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 - xp1024.com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


第1章 妥妥的男神

若音睁开眼,看着红木雕云纹拔步床,还有彩绘方格天花板,一脸懵哔。

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太好了,福晋,您可算醒了!”一个中年老妇来到床前,还吩咐屋里的奴才,“快,快去通报四爷,就说福晋醒来了,顺便把府医叫过来。”

若音听到声音,转头看着面前的中年老妇,头上梳着标准的“粑-粑”髻。

还有,她刚刚说什么四爷?

正琢磨着呢,若音的脑壳子传来一阵剧痛。

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一股脑儿往她脑袋里钻。

原来她是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清朝。

成为了爱新觉罗胤的嫡福晋,乌拉那拉若音。

等等这个节奏有点不对啊,怎么原主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了,也叫若音?

她印象中的四爷福晋,是乌拉那拉氏没错,但没叫若音啊。

纳尼?她该不会是穿越到了假清朝吧?

苍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一个人睡遍全世界的梦想还没完成呢!

若音前世是个酒店试睡员,偶然间在一个五星级复古酒店试睡了一晚,睁开眼就到了这。

她的测试报告还没交呢!

“福晋?您怎么打起滚子来,哪里不得劲?肚子还是胃啊?”中年妇女一脸焦急地问。

这会子,若音的脑袋已经不疼了,她停止打滚,歪着脑袋看着中年老妇。

从记忆中得知,这个中年老妇是原主的随嫁嬷嬷,姓柳,从小服侍着原主的。

若音“嘶”了一口气,“没多大的事,胃绞着痛,可能是饿着了。”

“那老奴给福晋喂些好消化的粥吧。”柳嬷嬷忙从屋里的红木半圆桌上盛了一碗燕窝粥,坐在床边贴心地喂若音。

等她吃完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太监唱报:“四爷到!”

四爷不喜欢贝勒爷这个称呼,大概宫里头的贝勒爷太多了,容易傻傻分不清楚,便让人称他为四爷。

紧接着,四爷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胡子白花花,背着药箱的老头。

屋里的奴才立马跪了一大片,若音来不及看一眼四爷的模样,也作势要意思一下。

好在四爷大步流星的上前摁了摁她的肩膀,“你身子弱,就别行礼了。”

“谢谢爷。”若音继续靠在床头,抬头就映入一张俊朗无比的脸。

浓密的剑眉微微上挑,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英挺的鼻子,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让人琢磨不透。

若音怔愣了一会后,用手捂着唇轻轻咳嗽了一下,好掩盖她刚才看呆的一幕。

原来四爷长得这般好看!妥妥的男神!

“府医,赶紧给福晋瞧瞧。”见她咳嗽,四爷瞥了一眼府医后,就坐在床头的圈椅上。

修长的指腹,把玩着硕大的翡翠扳指。

那扳指色浓重,偏蓝黑色但不失绿调、质地纯净,一看就是佳品。

“是。”府医垫了块白色丝绸,给若音把脉。

这时,若音鼻尖传来不对头的味道。

刚才她没缓过神来,就没留意。

现在呼吸着屋里的空气,她转头看向床边的莲花香炉,里面有毒!

她前世并不是一开始就当试睡员的,大学期间学的护理,本来要当白衣天使的哦。

但她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抵不住内心对自由,还有诗和远方的向往。

实习的时候跑偏了,便有了一个人睡遍全世界,这个伟大的梦想。

可现在呢,老天爷居然把她发配到清朝。

穿越到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是清朝啊。

不知道清穿大多命苦,最是不自由吗?

咳咳,言归正传,既然她发现了问题,干嘛不趁着四爷在这儿,把这层纸捅破?

另外,这后院就宋氏和李氏,是谁要害她?

为了真相大白,若音捂着鼻子,微微蹙眉,对正在给她把脉的府医说:“府医,我闻着香炉里的味道好奇怪,想呕。”

“福晋不用担心,大概是您昏迷太久,体力不支而引起的眩晕呕吐。”府医说话时,眼神稍微闪躲。

就连原本把脉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瞧着府医做亏心事的模样,若音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看来这个府医不是个好的。

这香薰里,明明就有几味不好的香料。

连她这个略懂皮毛的人都闻得出来,他堂堂四爷府里的府医,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若音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不行,这香薰味道太呛了,闻得我都要窒息了,柳嬷嬷,你快将那香炉给府医好生瞧瞧。”

“哎,好。”柳嬷嬷虽然不明白,但听主子的准没错。

她从床边取了莲花香炉,递给了府医。

府医接的时候,整个手都是抖的。

就连一直默不吭声的四爷,也注意到了。

府医像模像样地捣鼓香炉里的香料和灰,还闻了闻气味。

最后,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四爷,福晋,老夫已经检查过了,这香炉没有问题。”

“是吗?那我怎么闻着有麝香和夹竹桃的味道?”若音漫不经心地说,这两样香料可都不是什么好的!完了她还看向四爷,“爷,我看这个府医恐怕不行,非但没治好我,还让我差点晕死过去。”

“胡说,往后不许说死!”四爷冷声训斥了若音一句。

若音小声应了声“是”,这刚穿越过来不懂规矩,貌似宫里头最忌讳的就是死字?

四爷从侧边看了若音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府医。

话还没说,府医对上四爷那双探究的凌厉眸子,瞬间额头冒汗,身子僵硬。

当下手中的香炉“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接着就“噗通”跪下了。

【本书属于架空清穿,所有人物与事件,都跟历史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之所以架空呢,是因为不能碰的地方很多。另外,这本书以争宠,宫斗,生崽为主!】

第2章 大把时光造作

“四爷,老老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啊,对于福晋,老夫也是尽全力医治,绝对没有半点怠慢。”

“此地无银三百两。”四爷将府医的慌张全然看在眼里,翡翠扳指猛的一转,“来人,把他拖出去,往死里猛打!”

“是。”苏培盛应了后,就让人把府医拖下去了。

“苏培盛,去宫里头请太医给福晋瞧瞧,要两个。”四爷又下命令。

苏培盛同样的应了后,便出去了,打算亲自跑一趟。

一下子,房里的气氛更加冷了。

若音觉得,四爷严肃起来好可怕呀!

好半响,四爷问道:“你怎么知道,里面有麝香和夹竹桃的。”

若音心中一惊,四爷看似简单的问话,到底是带着淡淡质疑的。

她将心中的紧张强压下去,佯装淡定的忽悠:“不瞒爷说,我在家中时,府里的姨娘喜欢争风吃醋,而额娘在我六岁时,就教我管家了。所以,我偶尔会接触这些事情。对那些比较常见又有毒的,都稍微有些了解,就是没想到,会亲身体会。”瞧着四爷也不会问到底,她也不说明是谁,“一开始我还没留意,而我昏迷的这几天做了个梦,梦见有人要害我,我这才发现的。”

说到最后,她语气略带哽咽,声音都是抖的。

一旁柳嬷嬷一直没说话,面不改色,但心里觉得自家福晋今天格外厉害?

四爷微微一怔,福晋以往在他面前,那都是一板一眼,从不哭的。

而他也知道,一般的大家闺秀,确实年纪小小就会学着管家和算账。

他也时常听人说深宅大院的腌事多。

四爷的剑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温和的安慰:“连老天都给你托梦,你是个有福气的,好生养着身子,现在府里虽是李氏暂时代管,等你身子好了,爷再让她把钥匙给你送来。”

“爷,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好得了吗,李氏要是管的好,就让她管着吧,往后我也不想管了。”若音说着便小声啜泣起来,心中也松了口气,好在四爷没怀疑她了。

天知道她刚才有多担心四爷不相信她!

其实别说掌权了,这个福晋她都不太想当。

但她又不能过河拆桥,要是跑路,岂不是连累了原主一家子,诛九族就不好玩了。

福晋这个头衔表面上是好听,其实就是给四爷后院擦屁股的。

上要孝敬皇家公婆,中要和妯娌打好关系,下要将王府打理妥当。

夜里还要伺候好四爷!

最好还能绵延子嗣!分身乏术哦!

这还没完,但凡后院有人病了,中毒了,孩子没了,她就被列为头号嫌疑人,实在是不好当啊。

“胡言乱语!爷看你是病糊涂了,府里是你想不管,就不管的吗!”四爷大概是火了,一拍桌几起身。

就见若音面朝床内,侧颜对着他。

小女人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就连身子都是抖的。

白皙的脸颊上,还有透明的泪水滑在脸颊。

最终,他扯了扯唇,“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但只这一次,下回别再让爷听见你胡说八道!”

这个福晋,以前在他面前总是逞强,从来没示弱过一次,大事小事总是一个人扛着。

对于管理府邸的钥匙,也是死死抓在手里,病了也不会交出来。

这次要不是病倒了,他才让李氏暂时管理。

这回估计是伤心透了,连最在乎的东西都拱手让人,瞧着那梨花带雨的侧颜,倒是我见犹怜。

若音只管小声啜泣着,没回话。

她的性子,和原主的性子相差甚远。早点露出端倪,比晚点露出来要好,免得让人怀疑。

她现在是个病人,闹闹情绪也是正常的。

倒是吓得柳嬷嬷忙上前给她擦眼泪,打从主子嫁给四爷,还没见主子哭过呢。

当天,太医就给若音看病了。

到底是四福晋,他们不敢怠慢。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除了麝香和夹竹桃,还有几味别的香料,都是慢性伤害身体的。

好在这香薰原主才闻了近一个月,大概也就是原主病倒后,李氏接管钥匙起,才弄的吧。

太医开了几方药材,说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就连原来的抑郁症,都没问题了。

当时,四爷的面就黑成了煤炭。

不过,他在听说一切都没问题后,面色才缓和了些。

四爷嘱咐太医别乱说话后,又让府里封锁了消息。

之所以这样,自然是不想让康熙和兄弟们,笑话他连后院都管不好。

还怎么当差,管国家大事?

下午的时候,府医招供了,香薰有问题,就是他调的。

府医还招供了一个丫鬟,那个丫鬟正是李侧福晋的丫鬟。

对于府医和丫鬟,四爷倒是毫不犹豫的命人杖毙了。

而李侧福晋呢,便以没看好底下的奴才为由,禁足一个月。

至于这里面的真假,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个丫鬟能使唤上府医,那得多大的面啊?

若音知道后,也没多说什么。

要说原主和李氏,那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原主在李氏怀大格格时,没少使坏,如今李氏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饶是这样,若音也记住这个李氏了。

虽然原主是因为十二岁嫁给四爷,五年过去了还没有子嗣抑郁而死。

而李氏这一行为,只是间接的关系,但也掩盖不了心怀不轨的事实。

不过,若音实在是为原主冤。

你说十七岁没生出孩子,着什么急。

人生路漫漫,不还有大把时光造作吗?

若音觉得,她既然成了四爷福晋,那么,她会好好履行做福晋的义务。

尽量不让四爷操心后院的事情,毕竟四爷是干大事的人。

虽然这个清朝,和历史上不太一样,不知道四爷最终会不会当皇帝。

但并不妨碍她借鉴一下历史,这也是她唯一的优势了不是?

而她的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她敬着别人,让着别人,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让后院搅得乌烟瘴气。

但如果对方得寸进尺,那她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也就不会客气了。

四爷没狠狠罚李氏,若音也是想的通的。

目前四爷跟前就一个大格格,李氏到底是四爷孩子的额娘。

要是四爷直接把李氏赐死了,那才让她觉得寒心,薄情。

夜里的时候,四爷兴许是愧疚,在若音的正院用的膳,最后还在正院歇下了。

这可让若音始料未及啊,她这才穿过来第一天,就跟四爷同床共枕了。

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

第3章 四爷马上到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若音眼睛闭着,看似平静。

实则脑袋里,早就乱成了一团浆糊。

第一次和四爷睡,好紧张,怎么办。

该怎么睡啊,怎样睡才会显得漂亮呢,仰卧,侧卧,趴着卧?

睡的太优雅,会不会太招摇,睡的太着迷,会不会引人犯罪啊。

好紧张啊,怎样才能装作经常睡四爷的样子!

就在她紧张兮兮的时候,四爷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睡吧,爷不动你。”

这话,一下子就把若音紧绷的神经给抚平了,好吧,是她想多了。

她闭着眼睛的,小声地“嗯”了一声,“谢谢爷体恤我,待我身子养好了,再伺候爷。”

同时,她在心中深舒了口气,虽然原主伺候了四爷无数回,可前世的她,初恋、初吻、初-夜都还在啊。

况且她现在病怏怏的,也不行。

看来四爷还不错,陪着病了的正室,还能坐怀不乱,体贴的当个柳下惠。

四爷淡淡地“嗯”了一声后,就闭眼了。

若音以为她今晚会激动得睡不着,结果还没一刻钟,她就睡的倍儿香。

她是个乐天派,前世就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就算有,也没有什么事情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如果不行,那就睡两觉。

最多不会让自己的烦恼超过三天。

抑郁症是什么?有多远滚多远!

倒是四爷,察觉到她的呼吸均匀后,看着夜光下的漂亮脸蛋,有些诧异。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隔一天来看她一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康熙年初亲统六师出征,留皇太子在京留守。

而皇太子又让四爷去一趟济南。

听说,是济南旱灾闹得厉害。

济南虽说离京城不远,但一来一回,加上办差的时间,也要个把月。

这一个月里,若音免了后院的晨省。

反正后院,也就宋氏和李氏。

李氏在禁足。

宋氏倒是个规矩的,虽说免了请安,却还是隔三差五的到正院坐坐。

就在距离四爷去济南近一个月时,宫里头让人带话了,说是四爷已经办完差事回京了,正在宫里复命。

若音赏了带话的差使银子,又让府里准备一下,还吩咐下人去叫李氏和宋氏。

然后,让巧风给她梳妆打扮。

巧风是她的陪嫁丫鬟,几岁起就跟着若音了。

这些日子,若音发现这个清朝,很多事情,都跟历史上的清朝,有些不一样呢!

而她最近好吃好喝的,身子瞧着也长了些肉,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太医来瞧过几次,说是好的七七八八了。

她看着镜子里,和前世长得几乎一样的漂亮脸蛋。

唯一不同的是,原主长得比较有野心,而前世的她长得比较随遇而安。

好在换成她这个芯子后,又慢慢回到了随遇而安的样子。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没野心,她的野心,都收在肚子里呢。

但她现在的身份,貌似已经是最好的了,只要稳住,就能赢。

原主大概生在大家族里,又是嫡女,从小吸收的,就是有野心的教育。

而原主不管面对谁,也总是端着福晋的架子,在四爷面前也不例外。

那福晋架子给下人看还差不多,用不着端给四爷看,再怎么端,架子也大不过四爷去。

还不如偶尔示示弱,反正是自己男人,也不丢脸呀。

“福晋,这头型可以吗?”巧风看了看镜子里的她。

若音抬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瞧了瞧梳好的架子头,点了点头,“不错,就这个了。”

紧接着,她就自己化妆了。

这里的化妆技术,她是有些不敢恭维的。

哪里有二十一世纪的化妆术厉害。

待她穿着打扮好后,柳嬷嬷看着她精致的妆容,还有焕然一新的头型和衣裳。

忙笑道:“福晋,您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就该这样。”

唉,自家福晋以前太木了,她都劝说了好几回,让福晋不要只认规矩,偶尔要有些情调,可福晋非是不听啊。

结果好几次,四爷明明夜里在正院用膳了,都被福晋给气走,去了别处。

还好福晋病了一场后,就开窍了。

发型从两把头换成了架子头,还让内务房做了好看衣裳,不再穿着深色的衣裳了。

这才是十七岁,该有的模样。

“还是嬷嬷嘴巧。”若音明白柳嬷嬷的惊讶,因为她最近确实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主本来才十几岁,偏是穿着老城的衣裳,想显得有威严一点。

这一点,她也能理解。

人啊,年轻的时候就想扮成熟。

稍大一点,就开始扮嫩,就是这么纠结和矛盾!

但要是吃个东西,还要想着是不是这不好那不好。

又从不会享受生活,只知道抄佛经,管家,算账。

就连四爷多要了几回,还要提醒他不要纵欲过度。

这就有点扫兴,外加扫-性了吧?

明明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哦,不对,小少女,非要故作高深,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三十岁的。

还喜欢和很多人打交道,想显得人脉好。

可若音不这么觉得,她只和好的打交道。

交际的再多,聊得来的,还不就是那么几个。

所以说,原主是个好福晋,但她缺乏了那份真,这才做不了四爷宠爱的女人。

若音知道,身为福晋的她,想在府里过的好,还是得早早获得四爷宠爱。

否则,下人都不受她管教,日子过得比侧室还差。

所以,她要做四爷手心的优乐美,让他捧在手心里宠呀!

一个时辰后,她院里的太监李福康就来报了:“福晋,四爷马上就到了!”

“知道了。”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往外面走。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贝勒府前等着。

远远的,就能瞧见了有大批人马朝这边来。

宋氏就在若音后头出现的,她见了若音后,微微一怔,而后行礼,“见过福晋。”

“起来吧。”若音浅笑着摆摆手。

李氏出来的晚,她才禁足完,就逮上四爷回府,还不可劲的饬,最好把四爷拉去她屋里歇下。

第4章 人比人气死人

她穿着一身玫红的旗装,梳着插满珠花和簪子的两把头,带着满面春风般的笑容出来了。

结果她一出来,就见若音跟变了个人似得。

当下,她的笑容就僵了几分。

这,还是她认识的福晋吗?

本来就比她要漂亮,怎么还这般精心打扮,简直瞬间就把她比下去了!

本来她以为若音还病着呢,今天她肯定拔得头筹,反正宋氏没她好看。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浮躁的深吸一口气,上前行礼:“给福晋请安,许久没见,福晋气色越发好了。”

“托你的福。”若音瞥了李氏一眼,淡淡地说。

李氏尴尬一笑,自顾自地起来,道:“上次是我的不是,没管好底下的奴才,还请福晋恕罪。”

“言重了,你能出淤泥而不染,已经不错了。”若音说完,没功夫跟李氏客套,转身吩咐众人:“都站好了,四爷马上要到了。”

她觉得,没必要和李氏太过寒暄,横竖彼此不对头,刻意寒暄,反而显得虚伪和尴尬。

“是。”下人们应了。

人在心虚的时候,听人家说什么话,都觉得是嘲讽,李氏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总觉得,今儿个若音话里有话。

说她的偏院是淤泥吗,还是说的反话?

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

因为一队人马,已经停在了众人面前,为首的正是四爷。

四爷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身着一袭藏蓝色袍子。

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透着些许锐利。

英挺的剑眉,如雕刻般的冷峻面容。

高挺的鼻子,菱角分明的薄唇紧抿,看起来有些薄情。

浑身上下,透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若音觉得,一月没见,四爷好像更好看了。

四爷袍子一甩,利落的离镫下马。

众人纷纷行礼:“恭迎四爷回府。”

四爷大掌一挥,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若音身上。

当下,他的眼里有过一瞬间的惊艳。

这还是他的福晋?

这从头到脚的装扮,哪哪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四爷走上前,扶了把若音。

若音倒是没想到四爷会扶他,她面上稍带羞涩的起身了,抬头对上他,道:“爷,你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先歇息一下,夜里我准备了家宴,给你接风洗尘。”

“嗯,你身子怎样了?”四爷淡淡看着她。

见她难得穿着丹色的旗装。

四月的微风吹着她脸颊的青丝,看起来赏心悦目。

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

全然没了往日的木头样子。

若音讪讪地回:“太医说好的差不多了,但我觉得身子还是有些不适,想来再休养几天就好了。”

四爷淡淡地“嗯”了一声,“那就好,你再好好养养身子。”

李氏本来看到四爷扶若音时,心里就不是滋味。

如今听着若音的意思,貌似还不能侍寝?

于是,她殷勤的上前说:“爷,听说你回来了,我特意给你准备了热水,还有点心呢。”

“不必了。”四爷冷冷地说,而后转头看向若音,“福晋,你让人备水吧。”

“是。”若音朝柳嬷嬷眼神示意了下。

柳嬷嬷会意,忙去准备了。

这让李氏面上火辣辣的,臊得慌,四爷这是啪啪打她的脸啊。

她主动邀宠,四爷不爱搭理她就算了。

却主动提出要福晋伺候他,人比人,简直气死人啊!

福晋身子还没好,能有什么好伺候的!

若音看了眼李氏涨成猪肝色的脸,和四爷往正院走。

四爷才进正院,就发现了不对劲,便问:“你这的奴才怎么少了一半。”

若音给他倒了杯茶,又接过下人递过来四爷的衣服,放在木施上。

漫不经心地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瞧着她们也没心思在我这儿当差,便把她们遣到别处了。”

结果她话才说完,就听见四爷咳嗽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见他面上通红,像是被茶呛到的样子,还用那种“你是不是病糊涂了?”的眼神看她。

若音局促地站在原地,没有吱声。

四爷好一阵咳嗽后,大力放下杯盏,“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难道后院还有谁,能高过你的。”

若音像个说错话的小媳妇,局促的低头摆弄手指头,摇摇头回应着他。

以前原主规矩,就嫌弃像木头人。

现在她不规矩,又说没分寸。

做女人好难,做四爷的女人难上加难哇!好纠结哦!

四爷看到她这副小媳妇样,心中一软,但还是教训,“府里除了爷,你就是最大的,后院里,你是最大的女主子,难道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若音先是摇摇头,然后惊恐的点点头,“知道的,但下人不听话,我拿她们没法子。”

“不听话的只管打,打死一个是一个!明白?”四爷剑眉微皱。

若音点点头,“我明白,可我觉得不听话,也不至于要她们的命,瞧着她们怪可怜的。”

“你瞧着她们可怜,你使唤不上奴才,她们不把你当主子时,谁可怜你!”四爷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觉得福晋很傻很天真呢。

“知道了,爷别骂我了,水快凉了,我伺候爷沐浴吧。”若音打算转移话题。

瞧着她转移话题的机灵劲,四爷又觉得她不傻。

也就起身,张开双臂,随她更衣。

嘴里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我这不是骂你,是为你好。”

若音给他解扣子的手顿了顿,感动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伺候四爷沐浴时,她的手微微有些抖,第一次给男人搓澡啊,而且四爷一副冷酷面瘫样,她更加紧张。

好在四爷全程闭着眼睛,貌似没发现她正在抖的手。

而她手中搓澡的速度也很好的掩饰了她的手抖。

只是,在给四爷穿衣服时,很不巧的看到他兴致勃勃的

纳尼?搓澡还能搓出事情来,这么神奇?

偏对方还装作若无其事,若音也只好面不改色的给四爷更衣,只是那张通红的小脸蛋,怎么都掩盖不了。

穿好后,四爷就看见她通红的脸蛋,眸光微转,滚了滚喉结。

第5章 快点养好身子

不过这青天白日的,加上她身子还没好全,他也不好做些什么。

到了夜里,家宴也没几个人。

就四爷,若音,宋氏,李氏,还有李氏怀里不满一岁的大格格。

李氏不光嘴上明里暗里的邀宠,还大有让孩子在四爷面前刷刷脸,帮她邀宠的样子。

若音只管吃桌上好吃的,还扒了两碗米饭,十七岁,在长身体嘛,要多吃点呀,才能长高长大,有力气伺候四爷!

宋氏是个本分的,没敢邀宠,只是在李氏逗小孩时,面露尴尬,她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也怀过一个,还生下来了,是个皇长女,可惜生下来还没一个月,就没了。

最后,四爷是个守规矩的人,秉着在外办差回来,头回要在正院歇下的规矩,抬脚就进了若音的里屋。

见状,李氏知道今儿个是没戏了,便抱着大格格和若音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宋氏行礼后,也跟着离开了。

一时间,下人们也都退下了,若音伺候着四爷更衣,四爷比她大不了几岁,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个子比若音高了不止一个头,瞧着最起码得有一米八五。

所以,伺候他的时候,饶是若音穿着花盆底鞋,还是有些够不着,只能踮着脚尖解他胸膛以上的扣子。

一番忙活下来,总算是吹熄了灯,两个人躺了下来。

一开始,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各有心思。

然后,若音听到四爷的呼吸有些急促,接着,四爷翻身一压,低头就开始狂吻她。

在他翻身的时候,若音就睁开眼睛了,而他吻下来的时候,她是惊讶的,始料未及的。

不得不说,四爷的吻技很好,吻得她这个小白差点找不着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就在她快喘不过气时,四爷趴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下下,在她耳边说话:“快点把身子养好。”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有点意有所指的暗昧,翻译过来就是“你快点把身子养好,爷要吃你。”

若音点点头,蚊子音似得“嗯”了一声。

得到回应的四爷在她雪白的脖子上香了一口,又继续躺着了,“许久没碰你了,倒是比新婚时还要羞人答答。”

“爷!”若音娇嗔的喊了他一声。

“好了,不逗你了,睡吧。”四爷伸手握住她被子里的手,紧了紧。

这一夜,四爷和若音单纯的睡了一觉。

这次过后,四爷照常隔一天看她一次,但没在她这儿歇下,大概也怕会憋坏吧。

期间,听说四爷还罚了些从正院遣走的奴才,每人打了二十板子,还打死了一个太监,一个丫鬟。

那些奴才大概瞧着若音病怏怏的,又不得宠,还没子嗣,便有些不服她。

不服的奴才,她留着也没用,放在身边还挺糟心的,不如眼不见为净,不过,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但她知道,四爷是在帮她立威,管教奴才。

六天后,四爷听说福晋身子好多了,胃口倍儿好,睡眠倍儿香,他看了眼房里的船钟,才六点就去了正院。

这船钟,还是康熙赏的,康熙在宫里头收藏了很多钟表,还时常把日晷和西洋钟表做比较。

四爷出了前院,就让膳房直接去正院摆膳。

对于四爷的不请自来,若音有些惊讶,主要是她刚刚肚子痛,方便时才发现是亲戚来看她了。

不过她也不能见着四爷来就说这事,凡事还得走到那一步再说,万一对方没有那个意思呢。

两个人一起用膳,四爷是眼瞧着她喝了碗汤,还吃了两碗饭,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若音抬头看到他那抹坏坏的笑时,低头吃饭吃的更快了。

用了膳后,瞧着四爷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爷,我来月事了。”

本来四爷嘴角还带笑的,顿时面色又冷了下来,那双眸子锐利的看向她,“怎么不提前让人吱一声。”

“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若音低垂着头说。

这话一出,四爷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到底是个福晋,总不能验身,不至于。

瞧着他有些愤然离开的背影,若音觉得他大概误会了,可她也不是故意的,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呀!

谁让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四爷来的时候才来,搞得她就像故意撵四爷走似得,拂了四爷的兴致和面子,相当尴尬!

当晚,听说四爷去了宋氏那儿。

就在若音以为四爷恐怕要冷她好一段时间时,四爷却在七天后的夜里,用过晚膳,到了八点,就来正院了。

四爷没让人唱报就进来了,一进门视线就落在正涂着丹的若音身上,稍微一怔,福晋向来是戴景泰蓝护甲,从来不涂这些的。

本来若音还在低头涂指甲呢,连巧风和柳嬷嬷行礼、被四爷挥退后都没发觉,直到那双黑色绣银色祥云的男人靴子在她眼前停下时,她忙停下手里的活,倏地起身,“给爷请安,您怎么来了?”

“来看福晋好雅兴,在这悠闲的涂丹?”四爷不等她行礼,就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伸出修长的指腹,暧-昧地扣住她的下巴。

“涂丹好看,还不碍事。”若音被四爷抱得很紧,紧到两人之间紧紧贴着,没有缝隙,直觉告诉她,今晚四爷怕是要搞事情。

大概这个话题有些无聊,只是过渡而已,四爷便直接跳过,问道:“月事干净了?”

若音面上一惊,这跳的也太快了吧?她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干净了~”

“既然如此,那就更衣,熄灯!”四爷张开手臂。

若音:“”

对于四爷简单粗暴的话,若音有些无语呀,她的月事昨天干净的,没想到四爷今天就来了,难道是掐着时间来的?

柳嬷嬷在这个时候,醒目的把外间的门带上了。

不多时,若音吹熄了灯,准备躺下,可她身子还没碰到床,就被四爷翻身一压。

“自打你病了后,几个月没碰你了,你不想爷?”四爷俯身,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耳间。

“想。”

“有多想?”

“很想很想”

“很想还跟我玩欲擒故纵,嗯?”四爷咬上她的耳垂,带着些微惩罚性。

第6章 说不说气话了

“我没有,我哪里敢跟爷玩这个,而且我白天里,闲下来就会想爷呢!”若音好冤哦,她真的是无辜的啊!

“嗯?只是白天想?”四爷的手扣住她的下巴,大拇指腹在她嫣红的唇上磨-挲。

“夜里也想。”

“有多想?”

“想得紧。”唰的一下,若音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哪里想?”

若音:“爷坏,我不说了!”

“连起来说给爷听,爷就给你。”四爷的左掌说着便掀开她的裙角,探了探。

若音哆嗦了一下,差点没被四爷探得起鸡皮疙瘩,其实她很想说,她什么都不懂,她不想要呀,可情况不允许她这么说,而她的手也只能轻轻按了按那不安分的大掌。

沉思片刻后,她咬了咬-唇,道:“白天夜里都想爷,整个人都想得厉害~”

说完,若音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烧,烫得不敢看四爷,心说连起来就是这么造句的吧?

此话一出,四爷知道她羞的很,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不由得薄-唇微微上扬,是那种满意中带点邪的笑,看着她欲拒还迎,含羞带怯的模样,四爷只觉得魂儿都快被她勾走了。

这张嘴真够甜的,甜的让他沉醉,就是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同样让他沉醉。

于是乎,他急色的进行了双人交响曲。

四爷大概是因为前两次没得手,这一次就特别猛。

若音本来是诚心想好好伺候他的,奈何四爷太威猛了,一开始她还配合他,后来直接哭起来了,到了最后,她是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小声啜泣着。

这哪里是二人世界美妙时刻,分明就是四爷惩罚她的时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个幼儿园毕业十几年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期间,四爷像个电-动马-达一样,还逼问她好几个问题。

比如:还说不说气话了?下次还敢撵爷走?玩不玩欲擒故纵了?诸如此类的。

若音被他弄得摸不着头绪,问题太多,导致她一脸懵的先点了头。

“嗯?你居然敢点头,看来是爷收拾的还不够。”四爷越发孟浪起来,大有她不服软,就要与之决战到天亮的架势。

“不了,通通都不敢了~”被他这么一整,若音一面摇头,一面“嘤嘤”地啜泣着,只觉得她的魂儿早已飘到九霄云外了。

而她以为,只要她服软,四爷就会放过她。

可惜她错了!

四爷不愧是人中龙啊,即使若音嘤嘤啜泣,也不能阻止他的狂野。

这一夜,四爷把马拉松长跑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外面的奴才是站得远了又远,头回见四爷在福晋这儿闹腾得厉害呢。

就连苏培盛也抬头看着泛起鱼肚白的天,以前爷不会在福晋这里弄到快天亮的,不过瞧着福晋最近的变化,是有些不一样了,大概是对上爷的口味了吧。

不一会儿,苏培盛听着里面的动静渐渐没了,赶紧让人备热水。

若音整个人软的跟没骨头似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她是在四爷打横抱着的情况下,才到浴桶的。

四爷看着她身上有他留下的痕迹,嘴角邪魅上扬。

在她们擦洗的时候,奴才们早就面不改色的把被子换了。

最后,若音是在下人的搀扶下,擦干身子,穿好衣裳的。

当两个人再次躺着时,若音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睡,情兽!

同时,她很好奇四爷吃什么长大的,体力这么好!

除了第一次快了些,之后一次比一次时间要久,可算欺负死她了!

更别提什么怜香惜玉了,估计在四爷的字典里,根本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

“怎么,生气了?”四爷一手揽着她的腰,身躯贴着她的背脊,在她耳旁磁性道。

见他又贴上来,若音是怕了,整个人都颤了颤,“我哪敢。”

“几月没碰你了,才发现你这般妙不可言,一时没控制好,下次多来陪陪你,就不会这样了。”四爷伸手给她按了按腰。

四爷这话里的意思是:小别胜新婚,难免多要了几回,下次爷还要多来,就会节制些了。

若音感受到他温热在大掌给他按腰,不由得委屈道:“四爷,好像我的肾在痛。”

“胡说,爷的肾都不痛,你会痛?”四爷沉声训斥,可话里还是带着些许温和的。

若音有些不服气,谁说只有男人才会肾-虚,肾痛,女人就不可以了?

她扯了扯唇,最后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那我腰疼。”

“知道你腰疼,爷这不给你按着呢吗。”四爷还没给人按过腰,手法有些生涩,胜在平时注重养生保健,大掌很暖。

四爷前一刻还咄咄逼人的逼问,后一刻就温柔体贴的按腰,这让若音有些适应不过来。

难怪人都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什么事情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不过若音觉得,虽然四爷行事的时候马虎粗暴,胜在完事后温柔无限,比那种完事后躺下就打呼噜的要好。

就这么想着想着,暖着暖着,若音就睡着了。

四爷大概是前几次得不到,心里就特别的骚-动,现在得到了,虽然还有些小骚-动,但没那么强烈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就想着正院的小女人,掐着时间就来了。

至于若音来月事,他其实并没有怀疑过,只是当时有些下不了台。

况且这几天膳房都收到福晋要忌口的消息,不吃辣的,不吃寒的,不喝浓茶,想来就是真的了。

这时,四爷感受到若音呼吸均匀后,也就歇下了。

若音是没想到,她无意中玩了一把欲擒故纵啊。

早上的时候,若音听见的声音,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不动还好,一动她就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就跟被拳击手暴打了一顿似得,哪哪都不得劲,当下柳眉微蹙,嘴上小声娇-哼。

“嗯?你说什么?”本来四爷张开双臂任由丫鬟和太监更衣洗漱的,听见她蹙眉哼哼唧唧,便坐在床边。

而若音听到四爷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一点,睁开眼就看到四爷的俊颜,迷糊道:“爷,我说什么了吗,难道我在说梦话?”

第7章 后院要变天了

“也许是。”四爷淡淡地浅笑。

若音一看到四爷的笑,就让她莫名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有四爷夜里得意的邪笑,顿时面上一红,将脑袋缩进被窝一半,只留一双滴溜溜的美眸,还有光洁的额头,她讪讪地说:“爷,我浑身好痛,怕是暂时下不了床了。”

“没事,你再歇会。”四爷很好说话,看到她害羞的模样,嘴角勾起颇有成就感的笑,还给她掖了掖被子。

看着四爷治愈系的笑容,若音闭上眼睛,还真的又睡过去了。

四爷感叹着她的心大,对下人“嘘”了一声,就继续更衣了。

苏培盛瞧着四爷对福晋这个样子,头低得更低了,不敢往床里多看一眼。

本来后院的规矩是四爷在哪里歇下,就由谁早上伺候四爷起来的,以往福晋都是雷打不动的起来伺候主子爷。

不过瞧着福晋的样子,怕是昨晚累坏了,而主子爷那小心翼翼生怕吵醒福晋的样子,看来是心疼福晋呐。

再看看主子爷嘴角得意的笑,头回把福晋弄得下不了床,是有些成就感吧。

“把库房那对美人耸肩琉璃玉瓶送去福晋那儿,再选些上好的丹送去,各色缎子每样送些去,要颜色好看的,深色的不要。”四爷走出正院后,便吩咐苏培盛,“另外,晚些时候再送去。”

“是。”苏培盛应了,看来主子爷很满意福晋的改变。

以往赏赐都是随意脱口而出,这次是用了心的。

像福晋那种家室里出来的,什么好的没见过,主子爷赏的这些,有贵重的,也有讨美人欢心的意思。

尤其是那琉璃玉瓶,可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留给主子爷的,琉璃玉贵重的很,玉质达到琉璃的通透程度,一般都是皇室专用,很稀有的。

最最重要的,还让他晚些时候再送去,就是不想影响福晋的睡眠吧。

等到若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伸了个懒腰,柳嬷嬷便上前伺候她更衣了。

既然她身体好了,也是时候恢复晨省了,不过瞧着外面的大太阳,今儿个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时间晚了,明天再说吧。

柳嬷嬷一边伺候她洗漱,一面问:“福晋一早都没吃东西,想必饿了吧,中午想吃些什么,老奴让膳房去做。”

若音柳眉一抬,民以食为天,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不能马虎的,想她以前当酒店试睡员时,最看重的就是酒店的叫餐服务,还有餐食的美味程度了。

但这里的菜,貌似没有她特别喜欢吃的,而她现在呢,就特别想吃辣子鸡,大概是昨晚被四爷掏空了,嘴里也没味,就想吃点重口味的刺激一下。

来到这里,别的她都可以迁就,但吃这一点,她这个大吃货说什么都不能迁就。

她扯了扯唇,道:“让膳房做个辣子鸡,要去骨切丁,干辣椒节多放点,花椒少许,再加个麻婆豆腐,另外再上个清淡点的补汤,素点都没所谓。”

虽然她这个辣妹子从小不怕辣,但为了避免水土不服,还是配上清淡点的汤好。

柳嬷嬷现在已经适应了若音的点菜方式,就一个月前,她第一次听若音点毛血旺时,着实是反应不过来。

因为这儿没有毛血旺这道菜呀,且自家福晋从来不吃这么麻辣的菜,说是对身体不好,还容易上火。

最后还是若音把做法和食材大致说了一遍,膳房还真就做出来了。

不愧是四爷府里的厨子,就是醒目!

一旁的巧风听了后,在心中把若音说的默念了一遍,然后就去了膳房。

巧风去了后,就把若音的要求跟膳房的细说了。

现在巧风和柳嬷嬷也算是想通了,她们觉得若音从鬼门关走一趟,活的明白些了,就想怎么自在怎么过。

这样一想,她和柳嬷嬷在心中由衷的为若音感到高兴,同时还有点心疼若音。

膳房的太监和管事都仔细听着,一开始他们也惊讶福晋这大病初愈的,居然好这么重口的?

可他们不过是奴才,还没胆子大到过问主子吃食的份上。

经过这一个月的了解,厨子们也算是知道了,福晋在吃这方面,比他们这些行家还懂。

“姑娘且等着,就让牛厨子来做,他早年间走南闯北的,在各个乡里专包各种酒席,见识的多,各种口味的都做的来。”膳房管事周太监驼着背,眯笑着问:“还需要别的吗?”

巧风想了想,道:“别的也没了,福晋说了,汤素点没事。不过福晋上回还说酸奶做的好,你直接帮我盛点酸奶吧,也别盛多了,免得容易坏,再装一篮子时令水果。”

上回她见福晋用酸奶配水果,下午直接吃了一大盘呢,还说这种吃法叫沙拉。

周太监挥了挥拂尘,朝几个小太监指点了一下,一下子,就有两个小太监,一个提着白瓷罐,里面装着酸奶,一个提着果篮子,里面全是时令水果。

不过瞧着他们的样子,没打算递给巧风,大概是担心巧风提不过来。

这时,周太监笑道:“东西多,尤其那水果重,待会让他们跟姑娘走一趟,顺便把膳食一道提过去了。”

“哎,好。”巧风应了后,微微福身行礼,“谢爷爷体恤我。”

巧风看了看果篮和酸奶罐子,再加上待会的膳盒,她一个人还真提不过来,要是想一个人包揽着提了,也不是不行,就是不好看,好歹她也是正院的大丫鬟呢。

周太监笑了笑,转身就去吩咐牛厨子,“你再加个马蹄鲫鱼汤,用最新鲜的野鲫鱼。”

鲫鱼分好几种,野鲫鱼又分好几种,纯野生的太瘦,湖里泥巴叉出来的又有泥腥,鱼塘里出来的才好,尤其那种硬底的鱼塘,小麦喂养出来的味道最好!而膳房里的,自然是最好的!

福晋是说素些没所谓,可他们做奴才的不能真的就上素的,到底是后院最大的女主子,以前不得宠也不敢怠慢。

最近瞧着主子爷对福晋的态度,貌似后院要变天了?

第8章 让她也跟跟风

那他们就更加不敢怠慢了。

巧风站在一旁等着,她看着周太监圆滑的样子,心说不愧是府里的老太监了。

周太监原本在宫里的阿哥所当差,他本事不赖,四爷有了贝勒府后,就被四爷调出宫,在府里当差了。

不一会儿,李氏那儿的春梅也来点膳了,她见巧风也在,随意的打了声招呼后,就点膳了。

然后,她和巧风站在一起等着,当她看到膳房把好几个又红又呛又辣的菜装进食盒,递给巧风时,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巧风和膳房的做交流,没发现春梅的表情,她直接提着食盒,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就回了正院。

正院里,若音赏了两个小太监后,就胃口好的动筷子了,她先是喝了碗浓白浓白的马蹄鲫鱼汤暖胃,然后才吃的饭菜。

用过膳后,她练了会字,没办法,前世她习惯了龙飞凤舞的艺术字体,可原主写的是规规矩矩的正楷,她得未雨绸缪啊,万一用到写字的时候,不能让人发现毛病呀。

练了一炷香的字后,她实在是太困了,便歇了个午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巧风便说:“福晋,您要不要吃些沙拉,奴婢这就切去?”

“你倒是越发懂我了。”若音是真的觉得巧风细心,她才穿来一个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巧风和柳嬷嬷都能知道个大概了,也从不多嘴。

“福晋说笑了,伺候福晋是奴婢的本分,奴婢这就弄沙拉去。”巧风说着便出去了。

就在若音吃着巧风做的香蕉沙拉时,李福康说苏培盛来了,若音自然是想都没想,就让他把苏培盛请进来,好歹是四爷身旁的红人呀。

苏培盛进来后,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小太监,抬的抬箱子,捧的捧首饰盒,抱的抱小摆件。

他一进来就行礼笑道:“福晋,主子爷公事繁忙,还特意让咱晚些时候把这些送来。”

若音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接着朝柳嬷嬷眼神示意一下,然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绕着四爷给的东西走了几圈,“你替我谢谢四爷,只要是爷送的,我都喜欢。”

“哎,奴才一定带到。”苏培盛笑着应了,福晋的嘴是比以前要甜了,难怪爷最近对福晋不一样了。

紧接着,柳嬷嬷就拿了好几个钱袋出来,分别给了苏培盛和几个小太监,“苏公公,这是我家福晋赏你们的茶钱。”

苏培盛笑着接了后,其余的太监才接。

待送走苏培盛后,巧风和柳嬷嬷才把四爷赏的东西都报了一下。

听着她们念的清单,若音道:“丹拿来我瞧瞧,这几天我就涂上,缎子你们挑些颜色暖的,让内务房提前做些夏装,其余的放在库房吧。”

这些日子,她跟下人们说过什么是暖色,柳嬷嬷几个早就门儿清了。

紧接着,她看了看手上的丹,是该换换了,既然四爷送了些,当然得用上了,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四爷一番好意。

柳嬷嬷瞧着若音只管那些小东西,却没提起琉璃玉瓶,便小心翼翼的把装有琉璃玉瓶的红木雕花匣子也递在若音面前,“福晋,这个琉璃玉瓶瞧着成色很好,摆在哪里?”

若音扯了扯唇,差点就想说收到库房去,可她眼睛扫到琉璃玉瓶时,话还没说出口,就咽下去了。

她看着那两个琉璃玉瓶,玉质通透,这放在现代,妥妥的冰种玉质啊,且玉瓶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瓶身就跟真的美人耸肩一样,又细又光滑。

这让她想起四爷昨晚无意间说她锁骨好看,在他身下啜泣时,锁骨跟肩膀一耸一耸的,妥妥的美人耸肩!

“福晋,福晋?”柳嬷嬷看着若音脸红发呆的样子,便唤了好几声。

缓过神来的若音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这两个就摆在里间吧,有空采点花回来,用来插花。”

“好。”柳嬷嬷应了后,就把琉璃玉瓶搬到里间了。

四爷是个自我约束能力极强的人,他并不是个纵-欲过度,贪图美-色的,昨晚的事情纯属意外。

恐怕连四爷自己都不清楚,他昨晚为什么控制不住他自己。

所以,经过昨晚奋战一夜,四爷今儿个打算在书房自我约束,看看书,批阅公文。

如今他是贝勒爷了,手头上还是有不少事情的。

四爷负手回府,身后跟着一群奴才,才到书房门前,就见李氏提着食盒在台阶上站着,她一见四爷,就满心欢喜的上前行礼:“给四爷请安。”

四爷手一抬,示意她起来,“有事?”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是想着爷在济南辛苦了,便做些点心和汤,给爷补补。”李氏笑着说,她就是想四爷了。

“皇阿玛都亲征了,我这点差事有什么好累的。”四爷眉头微蹙,对李氏的话不太喜欢。

李氏微微一怔,面上有些不自在,“四爷说的是。”

四爷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盒,淡淡地道:“东西放下吧,待会我再吃。”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进书房了。

苏培盛醒目的接过李氏手里的食盒,也跟上了。

李氏把食盒交给苏培盛后,转头看了一眼四爷挺拔的背影,逃跑似得回了偏院,她刚刚惹了四爷不高兴,这会子也恨不得走得远远的。

期间,宋氏也送了点心和汤品,在这后院里,是个女人都想争宠,只是宋氏没李氏那么明显罢了。

宋氏让丫鬟送在书房外的小德子手中,小德子通报一声后,再由何忠康提进去。

小德子跟何忠康都是前院的太监,何忠康是苏培盛的徒弟,小德子是何忠康的徒弟,这一个个的,算是徒子徒孙的关系了。

巧风听说宋氏和李氏都去书房表贤惠了,有些替若音着急,她看着无欲无虑的,像个小仙女似得,悠闲插花的若音,开口道:“福晋,宋格格和李侧福晋都去书房给四爷送点心了。”

若音听出巧风话里的意思了,这是让她也跟跟风。

第9章 我找四爷要去

若音漫不经心的修剪着桌上的郁金香、石竹、榆叶梅。

接着随意地插在四爷才赏的琉璃玉瓶里,道:“她们一月没见着四爷了,想刷存在感也正常,你主子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关键是若音觉得自己不是贤惠的料子。

而且四爷昨儿个才在她那儿歇下的,要是她今天又邀宠,有些不好,天天腻在一起可不行,还是要坚持半糖主义。

反正宋氏和李氏都去了,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也不打眼呀。

给四爷送点吃的,然后眼巴巴的盼着四爷来,那种事情她真干不出来。

还不如自己活得自在精彩,说不定不走寻常路,还能成为后院一股清流?

夜里的时候,四爷在书房用功了一天,伸个懒腰拉伸一下僵硬的筋骨,瞥了一眼宋氏和李氏让人送来的点心。

不知怎的,脑海里就出现一张秀色可餐的脸,以前她总是往书房送吃的,今天难得没有跟风。

再想想她大病初愈后,是有些不一样了,变得大方,自然,优雅,还有些傻!

好在四爷认为这一切都是病痛让若音变成这个样子的,人经历的多了,才会明白怎么活着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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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的休养,若音的身子也没那么酸痛了,便让人把李氏和宋氏叫来,恢复晨省。

宋氏来的早,才刚刚八点,她就到了。

若音正好梳妆完,她穿着一袭嫣红的旗装,头上梳着架子头,只几根精致的玉簪子,在镜子前照了照后,她便出去会宋氏了。

宋氏今儿个穿着半新不旧的粉色旗装,脸上薄施脂粉,朴素淡雅,她一见到若音,就起身行礼:“给福晋请安。”

“不必多礼,你倒是来的早,坐吧。”若音说完朝巧风眼神示意一下。

巧风会意,给宋氏上了茶。

宋氏笑着应了后,就继续坐下了,她觉得福晋最近越发优雅大方了,然后,还主动找话题:“奴才瞧着福晋面色红润些了,福晋身子好,奴才心里也高兴。”

“你的嘴倒是甜。”不管宋氏的话是真是假,反正若音听着是高兴的,她朝一旁的柳嬷嬷示意了一下,道:“柳嬷嬷,去库房取几匹缎子给宋格格。”

“是。”柳嬷嬷应了后,就去取了。

宋氏则受宠若惊地起身行礼:“谢福晋赏赐。”

“夏天要到了,你拿去做几件新衣裳也好。”若音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两个人又聊了一炷香的时间,李氏才带着奴才慢悠悠的来了。

李氏穿着翠绿烟纱衣裳,料子上绣着粉色荷花,梳着两把头,头上戴着红梅金丝镂空珠花,金厢倒垂莲簪,面上带着笑,娇艳如花。

不得不说,李氏容貌不俗,只是那双眼睛,透着几分尖刻,看起来不好相与。

她进来后,还算中规中矩的行了礼,“给福晋请安。”

“嗯,赐座。”若音淡淡地说。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宋氏是个胆小怕事的,哪边都不敢得罪,没她掺合,这台戏就撑不起来。

聊着聊着,李氏就不安分起来了,开始显摆手上的权利,她捏着手帕朝若音笑道:“姐姐要是哪里不适,或者院子缺了什么,记得跟妹妹说一声,我也好让人给你送到正院来。”

“不必了,你有这份心,我就心领了,只是你底下的奴才,我实在不好劳驾,你还得多管教管教。”若音说着端起一旁的杯盏,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盏,又笑道:“况且我正院里什么都有,就算是缺,我也是找四爷要去。”

她是有些认真了,论家室,李氏是汉女,小小知府之女。

而若音呢,她是步兵统领费扬古之女,娘家可是满洲正白旗里的。

不管是从福晋的身份,还是家室背景,都比李氏高了不止一截,真不知道李氏哪里来的底气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不就是代管钥匙么,还代出优越感来啦?

李氏没料到若音会这般反驳,还以为若音是当初那个,总是说不过自己的福晋呢。

她有过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她便组织好语言,“福晋说的是,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奴才,只是我前段时间听说福晋底下的奴才不服管教,最后还是四爷出面教训奴才。要我说呀,四爷公事繁忙,福晋实在不应该什么都让四爷操劳。”

聊的不畅快,若音又不领情,李氏也就不姐妹相称了。

“奴才求精不求多,我不过是把某些吃里扒外的奴才遣走了,哪里知道四爷体恤我,还以为我受了委屈,非要帮我出气,劳烦了四爷,我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呢。”若音面上带着绵绵的笑,不得意,也不嚣张。

而她上次遣走的奴才里面,有一部分是不服管教,还有一部分是吃里扒外的,只是没有证据,只有苗头,她便没和四爷说明。

若音这种淡然的笑,让李氏觉得刺眼,好像她说的那些话,全都使在了棉花上,不管她怎么刺激若音,若音都满不在乎。

同时,也让她想起自己安排在正院的眼线全被若音给遣走了,面上有些不自然。

她扯出一抹略微僵硬的笑,道:“原来是这样,四爷待福晋真好。”她的话,有些酸酸的。

“说的哪里话,难道四爷待你们就差了?”若音柳眉一挑。

“福晋说的是,四爷待奴才也挺好,但福晋秀外慧中,仪态万方,是奴才远不能及的。”这个时候,宋氏难得的插话,缓解了尴尬。

“你呀你,到了我这儿,嘴就跟抹了蜜似得。”若音笑着对上宋氏,看来宋氏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安静。

只可惜家室不好,生了个女孩又没养活,身子就差了,瞧着人也不太精神。

李氏撇了撇嘴,瞪了宋氏一眼,小声嘀咕一句,“马屁精!”

同时,她心中不以为然,要不是她做错了事情,四爷也不会这般冷落她,去捧福晋,导致福晋水涨船高。

但这种情况,总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好歹她是后院里,唯一有孩子的女人。

别看是个女孩,在这没孩子的后院,女孩也显得金贵多了。

哼,走着瞧,谁知道过几天,四爷宠的又是谁?

第10章 更重要的事情

对于李氏的嘲讽,宋氏面上一僵,只能装作没听见。

三人又聊了一会后,若音就道:“往后的晨省推迟半个时辰,也不用每天都来,逢初一十五,逢年过节的,你们来我这儿坐坐就行了,另外有事的话,我也会让人通知你们的。”

晨省虽然恢复了,但也不能每天早上都看见这些人,难免各自添堵不是?

“是。”这下宋氏和李氏一起应了。

李氏就算心里不服,也不能太咋咋呼呼,好歹四爷最近对福晋有些不一样了,她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今天就到这儿吧。”若音摆摆手示意。

李氏和宋氏起身行礼后,就离开了,李氏走在前头,宋氏规矩的跟在后头。

待她们两个离开后,若音就把正院的奴才都召集在一块了。

上次她遣走了一半的奴才,现在正院还有十几个呢。

她还真就觉得,奴才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多了矛盾多,不好管教,留几个规矩醒目的就行了。

若音坐在上座,看着面前跪着三排奴才,柳嬷嬷和巧风则站在她的旁边,她扯了扯唇,道:“还有没有不想在这当差的,有就说一声,我给你们结双倍的月钱。”

“没!奴才愿意跟着福晋!”原本跪在地上的奴才,纷纷摇头表忠心。

还有个别吓得战战兢兢,关于前段时间从正院遣走的奴才,听说四爷让人打了一顿猛的,还打死两个呢。

若音从他们的表情上,也猜出了个大概,自打四爷上次帮她立威后,府里的奴才见了她,都恭恭敬敬的,有些还刻意讨好她。

她当然知道,这个都归咎于四爷的威信和手段,到底是宫里头出来的皇子,一下子就把那些奴才治得服服帖帖。

“既然都愿意留下,那就好好当差,有什么不懂的问柳嬷嬷和巧风,表现好的,每半年有一次加月钱的机会,各方面都好的,我会选一两个当管事。”

这话一出,那些奴才的眼睛都冒光,本来他们都是最低下的奴才,家里贫穷,挣个养家糊口的钱。

几个主子身边都有得力的奴才了,他们横竖就是这里挪到那里,没什么出头的日子。

现在居然有这种机会摆在面前,自然是不会放过了,个个把头磕得“咚咚”响,生怕落后。

嘴上还说着:“谢福晋赏口饭吃。”

若音见他们磕头磕的起劲,便道:“行了,让你们比当差的能力,又没让你们比磕头。”

听到这话,奴才们才停下磕头,个个把若音当救世主一样仰望着。

“反正我丑话说在前头,有赏就有罚,有能力的就赏,至于罚呢,我最讨厌吃里扒外的,要是被我发现了,我也不罚你们,我见不得血,只能把你们交给四爷。”若音淡淡地说,就好像在说最平常不过的事。

“是是是!”那些奴才一听说四爷,吓得舌头都打了卷。

事情都交代好了后,若音就让柳嬷嬷赏了他们银子,让她们该干嘛就干嘛去。

下午的时候,若音在插花,房里的各种香薰和香料,她都让人扔了。

没办法,一日被蛇咬,终生怕草绳。

结果她正悠闲着呢,就听见太监唱报:“四爷到!”

若音放下手中的活,才走到门口,就见四爷在院子了,便上前迎接。

四爷远远的就看见若音了,她穿着一身嫣红的旗装,雪白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还不等她行礼,四爷就上前扶着她了,“往后不必多礼,你是福晋。”

啊?哦。若音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会,她是跟原主学的呀,原主每回都是行礼哒,而且是雷打不动。

难道是四爷体恤她这个大病初愈的?

于是,她露出一抹受宠若惊的表情,“谢四爷体恤我。”

四爷这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是个善于说客套话的人,既然开了口,她还是领情吧。

两人进了屋,四爷就闻见淡淡花香,可一时半会又猜不出是什么香味,视线便在屋里扫了一遍,最后落在八仙桌上的花花草草,还有各色花瓶上。

当下四爷的面就冷了几分,大概是觉得她有时间插花,没时间关心他吧,“你这几天,就在做这个?”

若音听出四爷话里的冷意,便偷偷瞥了他一眼,她刚刚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一下子说变脸就变脸,比变天还快!

简直伴君如伴虎!

“回爷的话,我让人把屋里的香薰都撤了,可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便捣鼓几瓶自己喜欢的花,这花香味比香薰好闻多了。”若音走到八仙桌前,指了指一瓶插好的榆叶梅。

四爷瞥了一眼她指的榆叶梅,只见那瓶榆叶梅,明明是层次不齐,可又不像是随意乱插的,且整体看上去赏心悦目,说不出的妙。

走近一看,有些还用铁丝和深色绳子做固定的。

饶是冷酷如四爷,在看到这么美的插花时,惊讶之外,气也消了些。

他知道她是担心有人在香薰下毒,却没敢说出来,还说花香比香薰好。

想到这里,他的心软了一下,道:“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你是福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四爷的意思是:这些活,让下人去做,你要知道,你是福晋,你最重要的事情是爷!

若音仔细把四爷的话琢磨了一遍,也明白了个大概,不由得歪着脑袋看向四爷,见他面上又温和了几分,这下貌似不生气了?

正好,四爷也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四爷的黑眸对上若音的无辜美眸时,不由得伸手朝她招了招,“过来。”

若音听话的走到他面前,有些局促,只是美眸又无辜了几分。

四爷实在是受不了她无辜又无声的样子,这比撒娇还让他没辙,他伸手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

罢了,她难得洒脱任性一下,又是个福晋,宠一些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他扯了扯唇,道:“既然喜欢,那就这样吧,也算是陶冶情操,但不能累坏了身子。”

“爷放心吧,不会累的。”一听四爷松口了,若音便一屁-股坐在四爷身上,说不出的喜悦。

第11章 晚上在你这儿

她这般主动,是四爷始料未及的,一不留神便抱了个满怀。

四爷闻着她身上的淡淡花香,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大掌圈着她的腰,柔声训斥:“越发没规矩了。”

“爷是我的夫君,我和夫君亲热,这也有错吗?”若音听出四爷话里的柔意,嘟着嘴,一脸不解。

听到这话,四爷的心被撩了一下,还有些暖暖的,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么充满情意的话。

李氏和宋氏身份不允许,福晋是正室,虽然他是皇子,但也不是不可以这么说,可福晋从来没说过,今儿个是第一次。

若音看着怔愣的四爷,他没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还直勾勾的看着她。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四爷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若音,大掌更是把怀里的女人紧了又紧,那是单纯的拥抱,像是在拥护至宝。

若音也由着四爷这么抱着,没吱声,不打扰他。

直到一盏茶后,四爷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才四点,午睡的时间过了,晚膳的时间又没到呢,本来他就是来看看而已,没想到被这个小女人缠着这么久。

若音把四爷送到了门口,眼神满满的不舍。

四爷对上她不舍的美眸,薄-唇微微上扬,原本挺-拔的身躯微微俯在她的耳旁。

一时间,男人的气息呼在若音的脖子和耳间,只差没碰着她的肌肤了,“爷先回书房了,晚上在你这儿用膳,你好好准备。”

本来他就打算晚上过来的,只是看到她这番模样,还是早些告诉她吧。

要是只用膳,倒也不用让她准备,叫膳房好生准备就行。

所以,四爷的话,有些意有所指,这是暗戳戳的在约若音。

若音耳间传来酥热的感觉,还有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她只是秉着一个人女人对自己男人离开时该有的态度,却没想到四爷会跟她说这番话。

难道她的表演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低垂着头,一脸娇憨地应道:“知道了,夜里我会准备好,等着爷来~”

“嗯。”四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三秒后,才转身离开的。

待四爷离开后,若音就想着晚上四爷来,该准备什么样的膳食。

虽然原主以前有不少膳食可以借鉴,可她从记忆中看来,四爷对那些膳食并不热衷,基本都是每个碟子里夹一筷子,意思一下。

当然,也有个别是四爷喜欢的,比如:爆炒河鲜,鸡髓笋,凤入竹林,凤眼腰,舌战群懦等等。

可这些菜名都透着文艺的仙气,一道菜要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好像吃了就能修仙似得。

她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也不知道四爷到底喜欢吃什么样的。

最后,她从四爷喜欢的菜品中选了几道,又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菜,让巧风吩咐膳房去做。

傍晚六点,就冲着四爷暗戳戳的约定,若音早早就沐浴了。

此时,她正在涂丹呢,涂的正是四爷送的,银红色的,闻着味儿像是凤仙花做的。

这里的丹都是红色的居多,就连四爷送她的,也都是红色系列的。

可若音前世去美甲店做惯了指甲,不想局限于红色,便让下人到处收集各种颜色的花,比如紫色,蓝色,白色,等等。

收集到的,通通有赏,然后再让巧风做成丹给她。

这里没有buling buling的亮粉,但胜在有金粉和银粉,对,就是金子和银子打磨而成的。

于是乎,若音奢侈了一把,将金粉和银粉,分别倒入喜欢的丹里面,洋气的丹就做出来啦。

等到四爷来的时候,她正好将手放在暖炉上面烤火,没办法,这里没有美甲烘干机和光疗灯,她只能智取了。

所以,四爷一进来,就见她四月天在烤火,当下有些诧异,虽然京城的四月还是有些凉,但府里有地火龙的。

脚一抬,四爷就到了若音面前,“既然冷,就让内务房给你多添点银骨炭。”

“别,爷千万别让人往正院里拉炭,我这儿暖和着呢。”若音知道四爷想错地方了,忙把十个手指头亮在四爷面前晃了晃,“爷,我烤火不是冷,是为了让丹干的快些。”

四爷瞥了一眼若音的指甲,只一眼,他就伸手握上了她的手,仔细地瞧了瞧。

她的指甲上涂着银红色的丹,里面还透着银色的粉末光亮,上面还涂着星星月亮之类的,一闪一闪的,精致又好看。

四爷微微颌首,认真问道:“这里面发光的是银粉?”

若音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四爷,会不会说她奢侈呀?

可她也看不出四爷的情绪,只好点点头,讪讪地道:“是银粉呐,丹是爷送的,我很喜欢。”说完她就等着被训了。

四爷瞧着烛光下的她,一脸娇憨,便拉着她雪白如玉的手,温和道:“喜欢就好,你涂着好看,要是换上蓝色底,就跟夜空一样了,不一定用银粉,金粉也是可以的,要是没有,爷让人给你送一罐大的来。”

若音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呀,她还以为四爷会凶她呢,结果居然纵容她,还要送她更奢侈的金粉!

“爷,不必了,金粉我这里也有的。”她抬起头来,对上四爷的眸子,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爷不骂我吗?这么奢侈?”

四爷剑眉一挑,“哼”笑了一声,道:“你家爷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一些金粉,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在府里,你这样挺好,但在外面,得把景泰蓝护甲带上。”

说完,四爷拉起她的手,低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温柔吻了一下。

“好,我听爷的。”若音手背上一痒,想缩回手,可又不想拂了四爷的兴致。

其实不用四爷说,她也知道的,在家随意些,在外人多眼杂,她是个福晋,要有正室的姿态。

而四爷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让若音有种错觉,她面前的四爷,就是个完美绅士来的。

第12章 轻松装下两人

好在这个时候,膳房的过来摆膳了,四爷便拉着若音在八仙桌旁坐下。

两人没再腻腻歪歪了,反正晚上有大把时光不是?

当下人把菜都摆上时,四爷鼻尖就闻到了香辣的味道,顿时胃口大开。

他的视线落在汤汁红亮的大锅上,不由得问:“那是什么?”

若音顺着四爷的视线,远远瞧去,笑回:“这个叫毛血旺,里面有鸭血、黄豆芽、水法毛肚、猪肉、火腿、鱿鱼、黄花菜、木耳,就跟大杂烩似得。”

“还有这种吃法。”四爷淡淡地说,瞧着上面飘着红红的油,眉头不由自主的微蹙。

这里的人,有什么稀奇的菜,都会取些好听的名字,对于若音说出毛血旺时,四爷倒是没多想,横竖也不是多仙的名字。

而他蹙眉只是因为上面飘着看不见底的红油,觉得辣,因为他向来注重养生。

若音确实爱吃毛血旺,至于四爷爱不爱吃,她一开始不晓得,不过刚才见他蹙眉,大概就是不爱吃吧?

于是,她指了指桌上其余的菜,道:“除了毛血旺是辣的,其余的都清淡些,我给爷盛碗汤暖胃先吧。”

说完,她给四爷盛了碗荷叶鸭肉冬瓜汤。

“嗯。”四爷接过她盛好的汤,“你也吃吧,不必顾我。”

“好。”若音应了后,还真就不客气了。

直接对那锅毛血旺集中火力,一碗又一碗的乘着,辣的面上微红,原本就嫣红的唇,更加鲜红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四爷就是想咬上一口的那个,他看着胃口很好的若音,向来注重养生的他,也在一片红海洋似得锅里盛了一碗毛血旺。

而他第一口吃的,就是豆芽和白菜,结果当时就辣的眼睛发红,舌头发麻。

见状,若音便笑道:“爷,这个要先吃肉,或者鸭血的,菜叶容易挂辣油,吃起来入味,更辣,先从不太辣的吃起,这样比较好。”

“那你不早说。”四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就继续吃碗里的了。

第一口是又辣又麻,可细细咀嚼,就能品尝出其中的麻辣鲜香,菜也够入味。

以前他不喜欢吃动物的脏腑,觉得脏而腥,可他嚼了一口肥肠,只尝到了美味,没有一点不好的味道。

若音:“”谁让四爷刚才一副嫌弃的样子,她以为他不吃呐。

一旁的苏培盛见四爷可劲的吃那些肥肠啊,肺叶子啊,当下眼珠子瞪得老大了。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四爷最讨厌吃动物脏腑了,有一年冬天,膳房做了牛杂汤,四爷愣是一口都没吃,面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吓得他立马让膳房再也别上这种菜了。

这一刻,苏培盛有些慌,难道他这些年的坚持错了?

不同与苏培盛的惊慌,四爷和若音都吃得大快朵颐,面上透着细微的汗。

最后,四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很久没吃得这么舒心了。

这道毛血旺第一次颠覆了他对动物脏腑的认知,原来这些食材也可以做得这么好吃,看来他以前吃的,只是做得不好吃罢了。

想想那些层层工序做的,还没这大杂烩好吃,不由得忍俊不禁。

以往苏培盛是个小心谨慎的,更是一根筋的蠢太监。

可能生怕太监大总管的位置不保,但凡他露出不喜欢哪道菜的表情,膳房就再也见不到某些菜品了。

至于福晋,要知道福晋以前很忌口,这种辣的,她从来不吃,这次倒是难得撒开了吃,这样挺好的。

若音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她已经感觉到身子出汗了,得了,白沐浴了一趟。

她抬头一看,见四爷也出汗了,想着待会可能要伺候他沐浴,但这会子吃得太饱,还不能洗,便琢磨着干点啥过渡好呢。

结果她还没想到,四爷就叫人先备水,然后对若音说:“练会字吧,爷记得你以前挺爱抄佛经的,怎么现在不见抄了。”

“爷就别调侃我了,我还小,不适合抄佛经,等年纪大了,把生活悟透了,再好好抄经正合适。”原主为了在四爷和德妃面前表功,每天都要抄经书的。

可佛经不是你抄了,就代表你人有多好,要看你悟透了里面的道理吗。

要是一面抄佛经,一面残害后院,那都白抄了,原主可不就是白抄了?

所以,若音自认为还没到悟透的地步,就不瞎表现了,还是做自己比较好。

四爷微微一顿,淡淡地说:“那你陪爷写会字吧,你随便抄点什么。”

若音应了,让柳嬷嬷准备好笔墨纸砚,心中对四爷竖起了大拇指,真是不虚度光阴啊,一会也不闲着,消食的时间都用来练字了。

紧接着,四爷在练字,若音在一旁研磨,偶尔也跟着练练。

四爷的字笔翰如流,就连他握笔的手腕,大有笔扫千军的气势。

说实在的,若音是欣赏四爷这样的男人的。

尤其是他写字时的认真模样,简直比天桥底下手机贴膜的还要严肃。

额好像这样形容有些不巧当?贴膜的也没四爷好看呀!

那就换个比方,四爷比帅气大总裁开会时还要严肃。

他的眼神专注而神秘,一股由内至外的霸气与自信从他身上散开,令人沉迷。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练了一炷香的时间,柳嬷嬷说水备好了。

若音便小声说:“爷,水备好了,现在沐浴吗?”

四爷淡淡地“嗯”了一声,行云流水的把最后一个字,最后一笔大气一提,然后放下笔,张开手臂,由着若音给他更衣。

巧风醒目的把笔墨纸砚收拾整齐,完事就出去了。

一下子,里间就只剩下若音和四爷,若音先是伺候四爷用薄荷水漱了口,她自己也是一样。

四爷无意间瞥见了屋里的美人耸肩琉璃玉瓶,里面放着新鲜的石竹,瞧着别有一番雅致,房里的淡淡香气闻着也让人心旷神怡。

不多时,四爷光着膀子进了浴桶。

那浴桶是香柏木做的,纹理细腻漂亮,保温功能强。

桶身很宽,能轻轻松松的装下两个人?还绰绰有余!

第13章 动静越大才好

四爷身材是真的好,身躯线条流畅,精壮的身体散发出男人气息,性-感的腹肌在烛光下泛着精光。

若音拽着手里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四爷搓澡。

其实这会子,她跟上次一样,为了不让自己紧张,把四爷当成萝卜青菜洗,这样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只不过,她是和上次一样,可四爷的心境跟上次大不相同了。

上次是若音身子还没好全,四爷就算兴致勃-勃,也只能忍了。

现在尝到她不一样的美妙,四爷隐隐有一发不可收拾的种子在心中萌芽。

况且四爷是个极端的人,在他眼里,一个人不是好的,就是坏的。

而他自己呢,不是正经的,就是不正经的。

正经的时候雷打不动,光着身子在他面前都不为所动。

不正经的时候,再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之前四爷在练字,他就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禁欲系冷酷四爷。

如今他放松下来,大概就是流-氓得不能再流-氓的坏坏四爷。

这会子,四爷并没有像上次那般闭着眼睛,而是睁开眼睛,一双神秘的眸子,带着精光,紧紧地盯着若音。

那是猛兽般侵略性的眼神,一点点腐蚀着面前的女人,恨不得吃了她!

若音还没发现四爷的眼神不对劲,她是低着头,坐在小板凳上伺候四爷的。

她一直弯着腰,这会腰也有些酸了,便起身变换了一下姿势,让腰好受些。

结果抬头就对上四爷那双直白的眼睛,顿时心中愣了一下。

这都没完,四爷还伸出手,直接把她一拉,若音身体失去平衡,当下失声尖叫,“啊”了一声。

然后,“噗通”一声,她整个人就栽到了桶里,她在桶里扑打了一下双臂,发现自己并没有沉入桶底。

因为四爷的一双手,正托着她的身子,“既然外面坐着不适,就在里面帮爷擦身吧,正好你也出汗了,一起洗。”

“啊?”若音脑子一片空白,因为四爷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这是要和她鸳-鸯浴?还是要搞事情啊!

此时,外面的奴才听见里面动静大,也不会进来帮忙,想着动静越大才好呢。

四爷看着怀里的若音,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衣裳都沾上了水,就连脸颊上的发丝都湿哒哒的,两颊晕红,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尤其是她身前的衣裳,紧紧贴着肌肤,将她的好身材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他面前。

四爷是个正常男人,如此美人在怀,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额应该是沐浴之意不在搓澡。

于是,他不等若音反应过来,低头就吻上那嫣红的唇,大掌先是隔着衣裳给若音做着按摩。

后来不满意隔着布料,就开始善解人衣了。

若音被四爷弄得一头雾水,不知不觉间,她身上已经不着寸-缕。

另外,她腰间有东西硌得慌,可四爷袍子都褪了,貌似没有玉佩这种东西呀?

于是,她攀着四爷的脖子,好奇地问:“爷,你不会戴着玉佩沐浴吧,能不能把它取了,硌得我疼。”

“不能。”四爷声音沙哑道,她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么天真,问出这么蠢的话。

“为什么?”若音伸手就要去碰触。

“因为你说错了,爷身上没有玉佩,只有让你愉悦的宝贝。”四爷的声音格外沙哑,他抱着若音起身,水“哗啦啦”从两人身上倾泻而下。

若音经验少,不知道四爷要耍什么把戏,只是她无意间,瞥见了四爷的大宝贝,当时浑身火辣辣的。

亏她真的以为四爷戴的是皇家祖传的宝贝,原来指得是这个。

这个时候的四爷,早就被若音勾得浑身的血液都翻腾起来,当下就在桶里要了若音一回。

对于若音来说,这是她在这儿后,跟四爷玩得最刺-激的一次。

四爷是真真会玩啊!

然后,两个人擦干了身子,吹熄了灯,到被子里躺下了。

结果才躺下,四爷又缠上来了。

经过上一次,若音也算是知道四爷的底了,这位马拉松精神一级棒,超长超棒超持-久!

只是这一次,四爷比上次温柔许多,若音也真正感受到四爷高超的技术,完全投入在他时轻时重,时快时慢的多情当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若音抱着四爷的腰不松开,因为她,已经被四爷带坏了!

只是碍于情面,她死死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羞羞的声音。

可是四爷好坏好坏的,若音越是不发声,他的力量就越大,好像就是故意要她叫出声来。

最后,若音实在是受不住了,开始轻声低吟,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爷总算是歇停了。

若音美眸迷-离,面色含羞,靠在四爷怀里抱怨,“不行了,我身子快被爷掏-空了~”

“没用的小女人。”四爷笑着说,这话他都没说,她也好意思说。

也不知道是谁勾得他恨不得掏-空自己。

次日一早,若音还是没能起来,她真佩服四爷,晚上生机勃-勃,白天发愤图强,天没亮就起床,一刻也没闲着。

四爷洗漱好,穿上袍子后,抬脚来到床边,看着面前的美人儿,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这一刮,就把若音给刮醒了,若音耸了耸挺秀的鼻尖,眨巴着迷糊的眼睛,见四爷坐在床边,便坐起身子,道:“我伺候爷更衣洗漱吧。”

“不用了,你再歇会,爷已经好了。”四爷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喜欢什么就让人上前院说,爷让人送过来。”

“要是府里没有呢?”若音拽着四爷的衣袖问。

“没有就让人去外面买,买不到就叫人做。”四爷狂拽炫酷吊炸天地说。

若音心中一喜,高兴的不成样子,她得找个机会,去外面一趟,因为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呀。

她扯了扯唇,笑道:“爷真好,昨儿个李氏还说我有需要的话,就去找她,这下我可以找爷了。”

嗯,她就是不经意地吹吹枕边风,不然李氏也太得意,太不把她这个福晋当回事了。

果然,四爷听到这话后,眉头微微一蹙。

第14章 心里拔凉拔凉

低头就见若音高兴得像个孩子,也不像是刻意提起的。

四爷便转移话题:“爷改天抽空带你去京城逛逛,另外,最近府里可还好,有没有不听话的奴才,只管跟爷说。”

若音摇摇头,回道:“爷,你公事繁忙,怎么能让你带我出去逛呢。府里也没有不听话的奴才,自从爷上次帮我撑腰后,他们见着我可听话了,我这院里剩下的,也都挺好的。”

要是四爷带她逛,她的事情恐怕办不成了。

而她,必须得找个机会,在没有四爷的情况下,去外面一趟。

听说她一切都好,四爷抚了抚她的背脊,安抚她继续歇下后,这才离开了。

待离开前院后,四爷才想起若音提起的李氏。

这段时间,他刻意冷落李氏,就算是想孩子了,也是让下人把大格格抱到前院去,并没有踏入李氏的屋。

要不是若音方才提起,他差点忘了李氏这一茬,管理府中的那串钥匙,还在李氏那儿。

也难怪李氏能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不像话,哪有侧室这般跟正室说话的。

黄昏的时候,四爷就去了李氏那儿,李氏听见外面的太监唱报,那是喜不自胜啊。

四爷从济南回来,宋氏和福晋那儿都去了,就她这儿还没来呢。

如今总算是来了,她就说嘛,她就不信了,这种情况能持续下去,四爷总会有想起她的时候。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让四爷的心继续留在她这里,看福晋还嚣张得起来吗?

不过,四爷昨晚才在福晋那儿歇下的,按照四爷的性子,今天不该来她这儿的啊?

带着疑问,她抱着大格格,去外面迎接了,“给爷请安,爷吉祥。”

饶是抱着孩子,她也规规矩矩的行礼,今时不同往日了。

四爷见她抱着大格格,还恭恭敬敬的行礼,便上前扶了她一把。

李氏心中一喜,起身后就笑道:“这几天大格格还阿玛阿玛地叫呢,大概是想爷了。”

“是吗,大格格?”四爷从李氏手里接过大格格,逗了逗。

大格格被李氏喂的很好,胖嘟嘟的,还是很讨喜的,嘴上还“阿玛阿玛”地叫。

虽然她现在只会喊阿玛、额娘,还有一些简单的词,并不能回答四爷,但她也“咿咿呀呀”的说着四爷听不懂的话。

倒是把四爷逗得忍俊不禁,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不喜欢孩子。

四爷也不例外,他抱着大格格进屋坐下。

李氏亲自给四爷倒了杯茶,四爷抿了一小口,和李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的基本都是大格格的事情。

一盏茶后,四爷让人把大格格抱出去,还遣走了屋里的奴才。

见状,李氏一脸娇羞,心说四爷真猴急。

这晚膳还没用,天还没黑呢,就着急把孩子和下人遣走了。

看来她对于四爷来说,还是挺有魅力的嘛。

谁知道她这个想法才萌生,四爷就开口了,且语气淡淡的,“之前福晋病倒了,我才把钥匙交给你暂时管理,现在她身子好了,你把钥匙给福晋送去。”

李氏到底是大格格的额娘,是个侧福晋,说这种话,难免拂了她的面子,所以四爷才遣走的奴才。

当下,李氏怔愣了几秒,面上的表情也僵了几分,好半响,她才笑着应道:“爷说的是,待会我就给福晋送去。”

四爷的话,一下子就把她刚才的高兴劲给打击得无影无踪。

而她嘴上也只能这么回着,心里各中滋味,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可四爷何等英明,他一下子就看出李氏的面部表情不对劲。

顿时觉得李氏不懂规矩,不过是让她暂时代理,怎么能起了别的心思。

这个府里,只有福晋才是当家主母。

这一刻,气氛有些尴尬。

四爷不是个擅长尬聊的人,他随意嘱咐了几句后,就回了前院。

这让李氏心里拔凉拔凉的,还以为四爷会在这歇下呢,结果这都是什么糟心事?

四爷前脚离开后,李氏不敢不听话,后脚就捧着钥匙盒,去了正院。

正院里,若音正准备用膳呢,就听李福康说李氏来了。

若音看了看外面暗下来的天,便让柳嬷嬷多备了一双碗筷。

她今儿个点的酸菜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李氏这个时候来找她,想必是有事情,也不能闭门不见。

既然这样,就给李氏添副碗筷吧,反正她的意思是到位了。

至于李氏吃不吃,那是李氏的事情。

紧接着,李氏就带着贴身丫鬟春梅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个红木匣子。

那个匣子,若音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是掌管府中钥匙的匣子。

“给福晋请安。”李氏福身行礼,她身旁的丫鬟也跟着行礼。

“坐吧,你来的巧,赶上我用膳了,要是吃得了辣,就一起吧。”若音接过柳嬷嬷盛好的饭,自顾自地吃起来了。

李氏有些窝火,她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结果福晋只管吃。

一个丑陋的人,永远只会把人往坏处想。

若音的好意和客气,李氏全然不当回事,只记住了不妥的一面。

不过,若音桌上摆着的菜确实有些香,李氏偷偷地咽了咽口水,在若音对面坐下。

还偷偷瞥了一眼桌上的菜,一个个的,没一个是她叫得出名字的。

而且除了那碗花生猪蹄汤清淡点,她能认出来。

其余的都是一片红,当下她的嘴角鄙夷的往下撇了撇,看来春梅说的是真的,福晋最近好重口!

“福晋,我今天来,是来给你送钥匙的。”李氏将钥匙盒放在桌上,接着道:“福晋吃这么辣,当心上火。我就没福晋这个好命了,大格格还等着我喂奶呢,我呀,吃不了辣,就先回屋了,呵呵。”

说起大格格,若音也不好跟李氏抬杠。

甭管李氏说的是真是假,她都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快回去吧,免得饿着大格格。”

反正她的底线就是祸不及孩子,不管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李氏听了后,用手帕捂着嘴,笑着行礼离开了。

她就是故意不告诉福晋,是四爷让她来送钥匙的。

何必长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第15章 还不得心疼啊

“呸,瞧那损样,不就是生了个格格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府里不还有奶妈么。”待李氏离开后,巧风啐了一口,不屑地说。

柳嬷嬷点点头认同,“可不是,她就是生了阿哥,也没咱们福晋尊贵。”

“行了,你们俩别在那一唱一和的了,我没那么脆弱。”若音一口咬了个大蹄,美容养颜,补胶原蛋白的呀,细细咀嚼后,她道:“去打听一下,李氏怎么突然把钥匙送来了。”

她本来就没指望李氏在她这里用膳,不过是尽地主之谊,意思一下罢了。

要是李氏真坐下,与她坐一个桌子上,和和气气吃饭,那才见了鬼了!

况且,就李氏的性子,才利用钥匙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不像是个会自觉把钥匙送来的人。

“是,老奴这就去打听。”柳嬷嬷忙不迭就出去打听了。

不一会儿,柳嬷嬷面上带着眯笑回来了,一进屋就汇报情况:“福晋,老奴打听过了,听说四爷傍晚去了李侧福晋那儿,没多久就回了前院,然后就有了李侧福晋来送钥匙的事,依老奴看,大概是四爷让她送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若音将红木匣子打开,里面有一串镂空的钥匙,瞧着有数十个。

然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四爷办事挺效率的,她早上才吹的枕边风,晚上就让李氏把钥匙送来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甚好地吩咐:“天不早了,备水沐浴,把这钥匙收起来。”

“是。”巧风和柳嬷嬷一同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说话算数,还真的常来。

基本上隔一天来一次,且四爷每次都是板着冷酷脸来的正院,离开时,嘴角大多都是带着笑的。

赏赐更是一天都没断过,不要钱似得往正院里送。

送的东西都是若音用得着的,不像是无脑式的意思意思。

有各式各样的精致首饰、胭脂、不少名贵的稀奇花儿、还有一罐金粉和银粉。

金粉和银粉分量还挺多的,估计四爷是按照若音涂遍全身的量送的!

若音觉得,别看四爷现在对她挺好,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她会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履行夫妻正常的义务和生活,不会有感情之类的想法。

同时,若音开始惆怅起来,照这个情况下去,她怕是会怀上四爷的孩子啊!

也不是她不想怀,其实以她的身份,怀上嫡子,对四爷和她都好。

可关于历史,她是有些害怕的。

历史上的乌拉那拉,正是今年这个时候,也就是康熙三十五年,怀上了孩子。

来年生了个嫡子,那是个没福气的孩子,才八岁就没了。

所以,她什么时候怀孕都可以,但绝不是现在,她一定要和历史错开!

虽然这里和历史上有些不一样,但她也怕极了!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成为没福气的孩子,绝对不能!

就算是不一定的事,她也不想拿孩子去博那个概率!

这也是四爷从济南回来后,她为什么说身子还没好全,等月事完了后,才伺候的四爷。

因为她之前都是用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排除法,凡是安全期,她就没顾虑,撒开了伺候四爷。

眼瞅着马上就到危险期了呢,真真是让人惆怅啊!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在危险期的时候,完美的和四爷错开。

最后,她想了个自残的办法,准备吃点上火的食物,让自己上火,然后让人去前院吱一声。

心动不如行动,若音立马就准备实行。

可她这个胃呀,一般的辣菜伤害不了她,已经免疫了。

所以,当天早上,若音就点了油炸麻圆团,脆皮南瓜饼。

中午时,她又点了五香脆皮鸡,锅巴虾仁,酥炸牛蛙腿。

当时,巧风大概觉得这些都是上火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还是乖乖去了膳房点膳。

膳房的周太监是个人精,一听这些菜都是上火的,醒目的让牛厨子加个南瓜海带猪骨汤。

巧风听了后,总算松了口气,这南瓜海带猪骨汤最是降火呢。

结果用膳的时候,若音只管吃菜扒饭,根本就没动南瓜海带猪骨汤。

这可把巧风惊到了,因为若音向来都是先喝汤暖胃的,怎么今儿个吃这么多上火的,反倒不喝汤了?

若音把巧风和柳嬷嬷着急的表情看在眼里,可她也不好多做解释。

晚膳时,若音点了香酥鹌鹑,香炸麻辣牛排,串烧虾,其余的叫膳房看着办。

这下,柳嬷嬷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劝说:“我的好福晋,您今儿个怎么专点上火的,这可不行,要是吃坏了身体,还怎么伺候四爷啊。”

“最近那些菜都吃腻了,我就想换换口味,就这一天,明天就好了。”若音朝柳嬷嬷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

柳嬷嬷扯了扯唇,最终没再多说什么,吃一天都够呛啊,福晋明天能不上火,她就阿弥陀佛了。

当巧风再次在膳房点一堆上火的菜时,周太监和牛厨子都有些震惊。

牛厨子难为情的问周太监:“周公公,这可怎么办,咱还做吗?”

“主子点的东西,你有几个脑袋不做?”周太监拿拂尘往牛厨子头上一甩,直觉告诉他,福晋怕是故意的。

至于为了什么,他也不清楚,身为奴才,他只能醒目的让牛厨子加个百-合蜜枣汤,也是降火的。

而福晋吃不吃,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反正他是仁至义尽了。

晚膳时,若音看到那碗汤,心说膳房里的人倒是贴心,便让巧风拿了银子去赏周太监和牛厨子。

但她同样的吃菜扒饭,没喝一口汤。

次日一早,若音一起床,就觉得嗓子直喷火,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

柳嬷嬷给她更衣,见若音鼻尖冒了个痘,心知若音是上火了。

可不是么,如果胃热或积食,鼻尖会冒痘,瞧着若音鼻尖上的痘又大又红,这是胃火大大的!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若音开口,因为若音现在还没照镜子呢。

而且,就四爷最近宠福晋的势头,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心疼啊?

第16章 四爷是老中医

不等柳嬷嬷开口,若音就哑着嗓子说:“去,让人去前院说一声,就说我上火,嗓子都哑了,伺候不了四爷了。”

“福晋,您看看,您就是不听劝呐,老奴昨天好说歹说您这下又有好几天不能伺候四爷了。”柳嬷嬷嘴上念叨着,面上一脸可惜,末了还加了句,“您往后可不能这样了,这不是伤害自己吗?”

“知道了。”若音漫不经心地应了,同样的事情,她也不打算自残第二次,“今天就让膳房弄个菠萝饭吧,新鲜菠萝剖开,用小刀把菠萝肉挖出,用盐水浸泡一盏茶的时间,切成手指头大小的丁,留大半个菠萝壳盛饭,热锅下油八成熟,放点鸡蛋,米饭,还有火腿,花生米就不要了。再做些清淡的菜和汤。”

柳嬷嬷听她说知道了,代表下次不会这样了,心中总算是欣慰了点。

待梳妆的时候,若音才发现鼻尖有个大豆,整个鼻头都红红的,跟个小丑似得。

不过比她想象中要好,她以为会窜一脸痘痘的。

一旁的巧风把若音刚才点的膳牢牢记住后,就麻利的去膳房点膳了。

到了膳房,周太监一听,今天总算是消停了,没继续点上火的了。

那个菠萝饭,听着是稀奇,但做起来也不是多难的菜,正好现在是盛产菠萝的时候。

所以说啊,福晋是真的会吃,太懂吃了,是个行家!

周太监把巧风点的菠萝饭跟牛厨子说了一遍,又吩咐:“另外,你再加个荷包豆腐,粉蒸肉,竹笋肝膏汤。”

牛厨子应了后,虽然好奇福晋昨天全吃上火的,今天全吃下火的,但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做菜。

四爷今儿个心情不错,回府换了身常服后,便问何忠康,“府里还好吧?”

何忠康笑着应道:“回爷的话,府里还好,只是福晋嗓子上火了,疼的厉害,说是这段时间不能伺候爷了。”

四爷一听,眸光微转,“苏培盛,去叫太医。”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去了正院。

正院里,巧风正从膳房提膳回来,刚刚摆上,四爷就一声不吭的进来了。

若音看到四爷来时,是有些惊讶的,再看看四爷不太高兴的样子,估计是知道她上火的事情了。

她低头上前行礼,声音微微沙哑:“给爷请安。”

四爷一听她微哑的声音,眉头蹙了蹙,淡淡地“嗯”了一声,虚扶了她一把。

若音起身后,条件反射的用手捂着鼻尖,不想让四爷看到她的大痘痘啊。

“把手拿开。”四爷见她捂着鼻子就来气,有本事吃那些上火的,这会子见了他知道怕丑了。

若音犹豫了一会后,慢慢挪开了手,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亏你还笑得出来。”四爷看到她红肿的鼻尖,居然还伸手去刮了刮。

要是四爷平时刮刮若音鼻尖,那是宠溺,这会子刮她的鼻尖,那就是故意!

若音“嘶”了一声,脑袋往后缩了缩,伸手又捂上鼻尖,“爷,痛呐!”

“这会子知道痛了,整天里就知道吃些不健康的。”四爷伸出修长的指腹,点了点若音的额头。

一开始,若音以为四爷又要碰她鼻子,整个脑袋往后缩,好在四爷只是戳了戳她的额头。

她扯了扯唇,小声道:“人家在长身体嘛。”

“长身体还吃那些乱七八糟的,爷待会就把膳房那些人打一通,叫他们还敢做乱七八糟的给你吃!”四爷咬牙切齿地说。

若音上火了,四爷舍不得罚,但膳房那些人他可下得去手。

他的福晋最近不懂事,难道膳房那些人也跟着胡闹吗!

妈呀,若音被四爷霸道的样子吓懵了,照这样下去,往后膳房谁还敢给她做吃的呀。

她来到这里,最最满意的就是有很多好吃的了,吃多少也没人敢说!

可千万不能被四爷给搅合了,于是,她拉着四爷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说:“爷,这样不好吧,膳房的管事和厨子都挺好的,昨天她们还特意给我备了降火的汤,只是我没喝罢了。”

“再说我是主子,还是您的福晋,想吃什么,他们也不敢不做,不敢多说一句不是呀,所以啊,这个真不怪他们,昨天是我一时兴起,想吃油炸的,吃了一天,所以才上火的,下回我不敢这么吃了,爷就饶他们一回,也饶我一回吧。好不好嘛~”

若音用嗲得不能再嗲的声音向四爷撒娇,还厚脸皮地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一脸殷切地看着四爷。

四爷被她嗲得苏到心尖上了,再看看她,用那种无辜求原谅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在心中叹息一声,气消了些,但还是冷冷地道:“舌头伸出来,爷瞧瞧。”

若音见他转移话题,知道他不会追究了,便萌萌哒伸了伸舌头。

“叫你好好伸舌头,晃什么晃!”四爷沉声道,现在是严肃的时候,不是卖萌的时候。

“哦。”若音好无辜哦,她是天生萌质难自弃呀。

不过她还是听话,把舌头又伸长了些,难道四爷还是个老中医吗?

这会子,四爷总算是看清了,不免训斥她,“舌头红的不像话,你这是上了大火!”

“爷还会看这个呀?”若音收回舌头,一脸崇拜地问。

“会一点点。”四爷身为皇子,小时候难免有生病的时候。

每次一点点问题,就一堆子太医挨个问诊,开药,药一吃就是十天半个月,严重点的,要吃个把月。

这还没完,有时候他病了,身边的奴才还会挨罚。

好几次因为他生病,康熙大怒,打死了几个贴心的奴才。

导致四爷对宣太医有些阴影了。

等他十来岁时,便看了些医书,一些简单的小病,他都会自己调理了。

慢慢的,很少有叫太医的时候,除非实在是病得很严重。

“爷好厉害!”若音是打心底里佩服四爷,懂的好多呀。

“少溜须拍马!”四爷话虽这么说,可哪个男人

第17章 画里走出来的

可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女人的夸赞,他的嘴角不免微微上扬。

若音知道四爷气消了,便讨好地说:“爷,你用膳了吗,今天我这儿的菜都很清淡,你要不要一起尝尝?”

四爷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可以。

膳房知道若音胃口好,平时她都是吃两碗饭的,这次的菠萝饭,也做了两份。

其实菠萝比饭碗大一半,做一份就行了。

不过多出来的那份,正好可以分给四爷。

于是乎,若音便递了半边菠萝给四爷。

四爷差点想说水果晚点才吃,不然都没胃口吃饭了。

然后他就发现,这哪是菠萝,分明就是把饭装在菠萝里面,还混合着各种食材,闻着味儿还挺香的。

他心中有些纠结,这个能不能吃?

不过看着红的黄的绿的食材混合在一起,卖相好看,挺让人有胃口的。

若音看出他的纠结,便舀了一口,咀嚼完才道:“嗯~真好吃,爷快尝尝啊。”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吃起来,吃得特别欢乐。

四爷见她吃得很享受的样子,也握着银勺子吃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

各种食物的清香在口间蔓延,其中菠萝的清香最重。

再配着面前几道清淡的菜,吃着别有一番滋味。

四爷以为她只喜欢吃辣的,没想到不过是饭,她也能这么多名堂。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四爷,更是没那个心思朝若音发火了。

不然怎么说拿别人手短,吃别人嘴软呢。

也正是这个时候,苏培盛请来了太医。

紧接着,太医对若音进行了望闻问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若音上火了,还开了个药方。

待太医走后,若音对四爷撒娇:“爷,不过是上火,人家可不可以不吃药啊,药好苦哒!”

四爷瞥了眼若音痛苦的小脸蛋,道:“不吃药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这段时间要忌口,吃清淡点,另外用金银花和菊-花泡茶喝。”

“好,我都听爷的。”若音信誓旦旦地说。

既然太医都说没什么大问题了,四爷也就放心了,稍坐了会子,他便起身道:“你好生养着,爷改天再来看你。”

若音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点点头应了,一脸依依不舍的目送四爷离开。

期间,四爷回头看了她一眼,对上若音那双充满情意的眼睛,他怔愣了一秒后,便收回眼神,转身离开了。

若音待四爷走远后,转身进了屋,当下眼神不再充满情意,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几天,若音鼻尖的痘痘发炎了,柳嬷嬷不由得劝道:“福晋,要不咱把这个痘用针挑破吧,这样好的快。”

“不了,让它自然好,挤了容易留疤。”留疤是一回事,好的慢是另外一回事。

若音好不容易伤害自己一回,当然得让这个痘痘陪着自己平安度过危险期,不然岂不是白瞎了?

一时间,若音不能伺候四爷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氏,她觉得这是她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这几天,李氏每天都亲自在书房外等四爷,给四爷送点心和汤品。

另外,宋氏也送了几回。

而这期间,四爷总算是又雨露均沾,没有一门心思全扎在正院了。

这可把李氏高兴坏了,四爷自打从济南回来,总算是在她那儿歇下了。

等到若音的痘痘完全好了后,已经是十天后了。

十天里,四爷也来看过她三回,在她这儿用过两次膳,也算是不错了,没把她给忘了。

这一天下午,若音正躺在贵妃榻上,由着巧风和巧兰给她捏肩,捶腿,好不惬意。

巧兰是她最近提上来的奴才,瞧着人醒目,手脚伶俐,便赐了巧兰这个名字。

正享受着呢,就见李福康急匆匆的进来了,“福晋,苏公公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若音顿了顿,这位可是四爷身边的一把手,能让他亲自出马,估计是什么重要事情。

她起身,在一旁的玫瑰椅坐下,“让他进来吧。”

紧接着,苏培盛就进来了,还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给福晋请安。”

若音也没客气,就这么受着他的礼,她是福晋,苏培盛的礼,还是受得起的。

不过该客气的时候,还是得客气的,她笑道:“苏公公快起来,你能跑一趟,想来是有要事吧。”

“回福晋的话,是四爷让奴才来的,说是请您去前院书房小叙。”苏培盛笑眯眯地说。

若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好在她是个非常讲究的人,每天不仅要吃得饱饱哒,也要过的美美哒。

不管四爷来不来,她早上都让人梳妆打扮好,穿着喜欢的衣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享受着每一天。

见自己着装没有问题后,若音便直接带着柳嬷嬷,跟着苏培盛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苏培盛直接把她带到了四爷的书房,柳嬷嬷便在外头候着。

若音进了书房,就闻到淡淡的墨香,四爷的书房,全是棕色系的原木书架和装饰。

外间摆着两排圈椅,还有两张花梨大理石大案,几张小桌几,想来是用来会客的。

若音四处张望,没见到四爷的人,便往里间望去。

里间有棕色的镂空屏风,隐隐约约能看见四爷在书案上认真写字呢。

四爷穿着藏蓝色镶银边袍子,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薄-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男人。

这下见到了四爷,若音抬脚就往里间去,当她走到屏风的时候,四爷抬头发现了她,“你来得正好,给爷研磨吧。”

“好。”既然四爷都不把她当外人,进来就让她研磨,她也就没行礼了,免得多此一举。

若音来到四爷对面坐下,握着漆黑的墨锭,开始研磨。

四爷看起来很忙,他批阅着堆得高高的公文,时而蹙眉,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奋笔疾书。

此时,房内很安静,只有四爷奋笔疾书的声音,还有若音磨墨的声音。

若音也不打扰他,一边研磨,一边打量着房内。

四爷身后是两个大大的棕色原木书柜,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籍。

侧边有一张罗汉榻,跟双人床差不多宽?

瞧着有十尺左右!

第18章 想干嘛就干嘛

上面铺着藏蓝色的床单和被子,应该是四爷午休,或者累了时可以躺一躺的。

而书案两侧放着盆栽,左边一盆罗汉松,右边一盆南天竹。

书案上摆着一香炉,香篆正缭绕着,香炉旁是青铜茶炉和白玉茶盏。

就在若音欣赏四爷书房摆设风格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一颗珍珠,蹦啊蹦的。

还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一路蹦到四爷正在写字的折子上。

这一幕,加上“咚咚”的声音,使原本安静的书房,气氛一下子怪异起来。

四爷放下手中的豪笔,停止写字。

若音也停止研磨,看着那颗珍珠,她觉得,那颗珍珠好眼熟呀,好像在哪里见过?

紧接着,四爷捏起那颗雪白而泛着光的珍珠,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若音身前。

若音顺着四爷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天呐,四爷手中的珍珠,不正是她旗装上的一枚扣子嘛!

难怪觉得眼熟呐!

想来是她最近丰-腴了些,所以衣裳扣子才撑开了,就跟现代衬衣扣子爆开一样。

但衬衣扣子在中间,她这满服扣子是斜的,且爆开的是上边的两颗扣子。

一颗在四爷手中,还有一颗不知道哪里去了。

侧面的布料没了扣子,直接松垮垮的垂着,露出里面的玫红肚兜,半边春--色就赫赫然呈现在四爷面前。

而四爷瞥了眼她的身前,顿时就用那种警告的眼神看着她。

当时她就羞了,一面伸手拽着衣裳,阻止它继续往下,一面起身道:“四爷,我我最近胖了些,这衣裳便有些紧,我也不知道怎的,这扣子它就自己掉下来了。”

若音身材本来就比别的女人修长些,是个活脱脱的衣架子。

最近的吃食,她更是没亏待过自己,加之四爷的大力开发,身材越发曼妙而勾人。

那是该长的地方越发丰-腴,不该长的地方,一点肉都不会多。

早就知道四爷是个上进的人,讨厌太过主动的女人,所以她欢脱归欢脱,但都尽量让自己显得端庄一点。

当然,该勾着四爷的时候,她也没少不端庄。

只是什么时候该端庄,什么时候该魅惑,她拎得清。

就好比现在,四爷正用功着呢,可不是她魅惑的时候,而是端庄的时候。

结果来了这么一茬!她苦心经营的形象呀!

此时,她在心中叹息一声,只希望四爷能相信她,她真的是无辜的哇。

研磨这种小动作也能爆开,她也是服了自己了,看来她把自己养的太好了,急需做一批新的衣裳才行。

四爷见她这般局促,一副明明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起来,可又害怕他误会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他也瞧见了,她确实丰-腴了些,就连那肚兜都快被她撑-爆-了。

可他还没瞧个明白,就被她遮遮掩掩地挡住了。

此时,纵使四爷被若音弄得气息不太平稳,还有些忍俊不禁,但他都忍住了。

四爷面一沉,将珍珠放在她面前,“你这样也没法研磨,在榻上歇一歇吧,爷叫你的人送衣裳来。”

若音有些纠结,她可什么都没做呀,四爷明明很认真的批阅公文,没有和她白日宣--淫。

要是让人送衣裳来,不摆明了表示她在四爷的书房勾着四爷,做了那档子事吗?

见她没说话,还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想事情。

四爷大概猜出了她的纠结,便道:“不必想那么多,这是爷的府,爷想干嘛就干嘛!”

“哦,那我听爷的。”若音走到侧边的罗汉榻,扯过被子,和衣而睡。

得了,既然四爷这么霸气,她也就不操那份闲心了。

若音是个心宽的,加之四爷的被子上有淡淡薄荷香,很好闻,使她一下子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若音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亲她,亲得她呼吸不过来,貌似还在揉她,揉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嗯~”好吧,她已经叫出声来了。

然后,她被自己若有似无的声音给惊醒了,该不会是在做思-春之梦吧?

那可不行,这是在四爷的书房呢,要是被四爷看见她做思-春之梦的样子,岂不是好丢人?

这么想着,若音迫使自己睁开眼睛,不能再睡下去了。

衣裳扣子爆开,已经够丢人了,她不能再丢人了!

结果一睁开眼,就对上四爷那张俊朗的脸,还有那双神秘的眸子,此时正充满着情浴,好像恨不得把她生吞了似得。

见她醒来,四爷笑道:“既然醒了,就好好伺候爷吧。”而他手中的力气越发大了起来。

“爷,你的公事都忙完了吗?”若音一双手抵在四爷结实的胸--膛。

“嗯,折子都批好了。”四爷在批阅公文时,见她睡得踏实,心里也掀起了波澜,时不时的瞥一眼熟睡的她。

好不容易把折子批好了,说什么都不能放过这个不声不响勾他的小女人。

而若音的手,在四爷眼里是欲拒还迎,只会让他更狂肆,他作势就要撕若音的衣裳。

若音忙颤颤的阻止,“等等~爷再忍一忍,夜里再说吧。”碍于这是书房,她还是有些放不开。

“好大的胆子,居然叫爷忍?嗯?”四爷捏起她的下-巴,低头惩罚一口嫣红的唇,暗哑道:“衣裳都让人送过来了,横竖别人都那么想,要是爷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好亏,今儿个我就青天白-日-来一回。”

说完,四爷二话不说,就把若音的衣裳直接撕碎了。

这下若音是吓坏了,因为四爷前几次没有这么激动,每回都让她累惨了。

这次势头这么猛,她岂不是会更惨?

“我也是为了爷着想呀,爷别生气,快别撕了~”若音手足无措,她想阻止,可又护不住春--色。

就她那点力气,根本不是四爷的对手。

而且她越挣扎,四爷就越猛,嘴上还气势汹汹地道:“这种动不动就掉扣子的衣裳,还不得赶紧撕碎了它,好在这次是在爷面前!”

语音刚落,伴随着一阵“嘶啦”声,本就摇摇欲碎的衣裳,彻底成为碎片。

第19章 堪称情话高手

这个时候,若音终于知道四爷为什么这么激动,原来不是气她让他忍,而是气衣裳扣子掉落。

好吧,貌似他说的对,那就随他撕吧。

把气出在衣裳上,总比一股脑儿把气撒在她身上要好。

不得不说,四爷各方面的技巧都很熟练,一下子就把若音弄得魂不守舍。

不由得扭动着白得发光的身子,雪白的曲--线在她的扭动之下,显得异常勾人而性--感。

“嘴上叫我忍,我看不能忍的是你吧,还没开始,身体倒是挺-诚实,别着急,爷会负责,这就让你更愉-悦。”四爷说着便结实的压下。

就这样,四爷不管不顾的在书房要了若音一回大的。

等到天暗下来时,两个人才意犹未尽的让下人备好水,擦洗了身子。

擦洗的过程中,四爷的眼睛就像盯着猎物般,盯着若音。

对上那双明显没吃饱似得野兽眸子,若音怕怕地咽了咽口水。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令她花容失色的磁性声音:“先用膳,夜里你就在前院陪爷。”

“好,正好我也饿了。”若音假装淡定的转移话题。

果然啊,四爷胃口大,一次喂不饱,还要她留下来搞事情!

点膳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四爷很信任若音,还是他秉着绅士风度,点膳的事情就全权交给她了。

若音叫来了柳嬷嬷了,歪着脑袋坐在玫瑰椅上思考着晚上要吃什么,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好半响,她才扯了扯唇,道:“让膳房做个辣豆瓣鱼,再做个黑胡椒奶虾,再一个酸菜鱼片,汤呢就来个鸡汤锅子,再添点腰子,就按我之前给他们的养颜汤锅子来做。”

这些都是蛋白质高的,四爷蛋白质流失了,要多给他补补!

还有腰子,听说吃啥补啥,大概就是这么个理儿。

柳嬷嬷笑着应了后,就出去了。

四爷见若音点个菜还一脸严肃,有些忍俊不禁,“你倒是会吃,这么些菜,没一个是爷吃过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爱吃呀,就会研究今天吃这个,明天吃那个。”若音一点都不以吃为耻,反而以吃为荣,一脸的得意。

“这么会研究,会做吗?”四爷随口问。

若音对上四爷询问的眼神,不好意思地回:“不会做,但我很会吃!”

其实她会做的,不过身为四爷的女人,要好好保养,少接触油烟吧,况且这里还没有油烟机呢!

四爷嗤笑一声,道:“看出来了。”

他记得,她以前胃口没这么好的。

最近四爷总有种错觉,认为面前的福晋不是福晋,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明明就是她的福晋。

关于以前的事情,她都记得,就连她写的字,也还是规规矩矩的正楷。

最后,四爷的想法和柳嬷嬷一样,认为若音是物极必反,抑郁过头,反而洒脱自然,活得明白,活得开心了。

“爷盯着我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吗。”若音见四爷用那种打量的眼神看他,心里有些发毛,但她面上还是淡定地笑问着。

“看你好看。”四爷笑道。

若音娇--嗔地瞪了四爷一眼,“爷尽会哄我开心。”

四爷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扳指。

不一会儿,膳房的就过来摆膳了,除了若音点的那几个,膳房还添了几个菜。

等全都摆上八仙桌时,满满当当的一桌子。

这一次,若音吃什么,四爷就跟着吃什么,大概是相信她的口味吧。

以至于若音点的那几道菜吃得七七八八了,膳房后添的几个菜几乎没怎么动。

四爷觉得,辣豆瓣鱼和酸菜鱼片下饭,黑胡椒奶虾外焦里嫩,酥脆可口,就连那碗鸡汤,他都喝了一大碗。

用完膳后,下人们就利索的把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四爷这次又吃多了,平时她都是吃六七分饱,这次吃了个八分饱,便拉着若音在府中散步,消食。

散步的时候,若音走走停停,见着喜欢的花,闻到好闻的花香就停下来。

甚至还喂了一把鲤鱼池的鱼。

跟四爷在一起,稍微有点闷,她得自己找乐子呀,总不能就跟在四爷后头,什么也不做,这样的消食太沉闷了。

而四爷全程都挺耐心的,她停下,他就跟着停下,只是静静地看她玩,看她闹。

其实,四爷就喜欢这种青春活力的小女人,大概是他自己的性子冷酷而沉闷,需要这样的女人与他互补。

否则他本来就是个冷酷的,身边的女人也是冷美人,那两个人在一起,就得冷成冰了。

所以,这样的若音,在四爷眼里,是格外不一样的,好像看到她,嘴角就会不由自主的上扬。

若音把鱼食罐子递给四爷,笑道:“爷,你也喂喂吧。”

四爷淡淡地“嗯”了一声,接过罐子,抓了一把鱼食撒下。

底下五颜六色的鲤鱼纷纷聚集在一块儿抢食,个别好动的还跳起来抢。

看得若音不服气地说:“呀,这些鱼欺负我,我喂的时候都没这么欢快,换成爷来喂,一个个的恨不得跳到岸上来。”

“是你有沉鱼落雁之美,它们见了你,顾不上吃,恨不得钻到水底,哪里还会活跃。”四爷接过苏培盛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笑着看向若音。

不得不说,夜光下的她很美,月光洒在她的面上,增添了几分朦胧美,那双美眸更显明亮,勾魂慑魄。

“爷又打趣我。”若音娇-嗔地看了四爷一眼,喂个鱼,四爷也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若音不禁感慨,四爷平时看着冷冷的,却总是冷不丁说些让她起鸡皮疙瘩的情话,堪称情话高手。

且四爷说的话又不会太过,就像是漫不经心的提起,更像是晚风,微微拂过若音的耳间。

“好了,天不早了,回前院吧。”四爷擦完手,把帕子递给了苏培盛,上前拉着若音的手,就回了前院。

回到前院,若音伺候四爷洗手擦脸后,便给四爷更衣。

结果才碰到四爷脖子旁的扣子,四爷就揽着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

第20章 挡住眼睛才是

若音被亲得措手不及,第一反应就是去推。

结果她越推,四爷就抱得越紧,亲得越发狂--热,简直到了难舍难分的程度!

若音“唔~”了几声,四爷根本没搭理她,好吧,她不是四爷的对手,开始放弃挣扎。

双手由推改为抱着四爷的腰,接着慢慢的,直接攀上了四爷的脖子,使上半身和四爷紧紧贴在一起。

感受到她身前的曲--线,四爷直接把她打横放在被子上。

显然,四爷被若音的美貌和举动所迷惑,黑眸因情浴染成朦胧的薄雾,使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神秘而暗沉。

但他还算从容地褪掉了自己的袍子,然后一面亲若音,一面解她的衣裳。

当她一览无遗的展现在四爷面前时,四爷居然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她。

若音一手护着上身,一手护着底下,脸蛋上充满小女人的娇--羞,就好像头回被四爷这般盯着看,慌乱的护着自己,不让坏坏的四爷看到。

四爷坏笑着拿开她护住的双手,放在她的眼睛上,笑道:“乖,这个时候,你要是害羞,就该挡住眼睛才是。”

紧接着,若音哪里还顾得上捂住眼睛,她的额头早已渗出细汗,似乎是忍受不了四爷庞然大--物的家伙。

那张脸蛋情绪起伏很大,一会蹙眉不停地低吟,一会又享受的高声起来,像个痛并快乐着的幸福女人。

而她纠结的模样在四爷眼里,自是风--情万种的。

若音的身子根本经不起四爷这般孟浪的取索,不多时,她早已泪流满面,丢--了好几次魂,可四爷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爷才发出猛兽般的低吼,接着,一滴豆大的汗珠从四爷的额间坠落,滴在若音不停起--伏的身前。

四爷俯身,便亲上她的。

渐渐的,四爷没忍住,又有了强烈的反应。

紧接着,又是好一阵被翻红浪。

次日早上,若音醒来的时候,四爷已经不在了,她慢慢的坐起身子,不由得“嘶”了一声。

四爷前世肯定是个饿狼,她不就上火了一阵子,至于饿得跟好几月没吃肉一样么?

弄得她腰酸浑身疼的,每走一步,就会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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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若音来了月事,便让巧风去前院说一声,这是规矩。

若音心想,终于可以给自己放假了,不然就四爷辣手摧花的架势,她真的有点怕。

看来上帝对女人还是挺好的,给女人每个月放血,就等于放了几天假。

当然,这对于有些男人来说,是上帝给他们放假,避免被自己的女人掏--空。

可四爷是个血气方刚的,对于他这种男人来说,若音认为,这绝对是她占了大便宜。

这一天,若音没什么胃口,她站着痛,坐着痛,躺着也痛。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躺着痛,因为就她的性子,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睡着了,也就不知道痛了。

前院里,四爷听说若音来月事了,吃饭都没胃口,这才从外面回来,就大步流星的往正院去了。

当他到了正院,直接遣散了所有奴才,脚往床边抬。

掀开床幔,就见若音蜷缩在被窝里,面上苍白,没什么血色。

他扯了扯唇,想说让府医来瞧,这才想到府医被杖毙了,现在府中还没府医,一直是太医来的。

这么想着,他才把到嘴的话咽下去,月事叫太医,有些不太合适。

看来他还是得赶紧请个府医到府中,随时差遣才是。

此时正好是下午,四爷褪去袍子,也进了被窝,一把将若音抱在怀里,睡了个午觉。

迷迷糊糊中,若音觉得自己身处温暖的海洋,暖得她很舒服,只顾着往温暖的地方钻。

钻着钻着,就把四爷给钻醒了,睁眼一看,怀里的女人像个猫似得,在他怀里蹭啊蹭的。

蹭得他心猿意马,不由得开口:“听话,好好睡觉,你现在是特殊时候。”

若音本来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听到四爷的话后,顿时醒了,抬头一看,讪讪地道:“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四爷戳了戳她的脑袋,睡得太沉了,连他来了都不知道。

大概是才睡醒,四爷的声音说不出的磁性,一如他有需要时的暗哑。

听得若音身子紧绷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爷,前院的奴才没跟你说我身子不适吗?”

四爷顿了顿,接着嗤笑一声,道:“说了爷就不能来陪你吗?”

“能。”若音忙回答,然后低头看向被子里,四爷丝质里裤都遮不住的帐篷。

刚才就硌着她了,当她傻呀,还以为是玉佩哦?

“还不是你胡乱蹭的。”四爷淡淡地说。

“还不是爷身子暖和呀。”若音小声嘀咕。

好在四爷知道她不舒服,没跟她计较,硬生生把内心的想法给压下。

一整个下午,四爷都在正院陪若音,就连晚膳,都在若音这儿吃的。

若音点了个红糖黑米粥,还有清炒藕片,地菜花煮鸡蛋,香菇鸡汤,最后还加了个腐乳。

要不是四爷在这儿,她只点粥和腐乳就够了。

膳房听说四爷在正院用膳,半个时辰就把膳食都准备好,直接送到了正院。

这一次,还是一样的,除了若音点的,膳房还上了几道别的菜。

若音只盛了一小碗黑米粥,就着腐乳喝了,最后还吃了个鸡蛋。

这个腐乳,可不是一般的腐乳,是她让膳房改良过的,加了点炒熟的芝麻和花生,还添了些蒜,别提有多香了。

四爷闻着腐乳的香味,就着白米饭吃,简直比其它菜还下饭,一下子就吃了两碗。

当他看到若音喝了点粥就不吃了,便蹙眉道:“再吃点,喝碗鸡汤都好。”

“不吃,吃不下。”若音没胃口,条件反射性地蹙眉回了。

可话才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

抬头就见四爷直勾勾地盯着他,只是面上没有表情,不知道是好是坏。

于是,她捂着肚子,难受地道:“爷,我真的吃不下了,你是不知道我多难受,你想想,要是你一直流血不止的话,你还吃得下吗?”

第21章 打算毁灭证据

“又胡言乱语!”四爷声一沉,黑眸冷冷地瞪了若音一眼。

若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吧,果然越解释越乱,她又说错话了。

她也不嗦了,免得越说越乱,只是单手撑着一侧脸颊,低头看着桌子,叹了口气。

四爷见她不说话,知道自己刚刚说话声音重了些。

她总是这样,明明不说话,随便一个动作,却总是惹人怜。

他扯了扯唇,终是用温和点的语气说:“实在吃不下,那就再喝碗鸡汤。”

“呃好吧。”若音觉得,有时候妥协,又何尝不是成熟的表现呢,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然后,她乖乖地盛了一碗鸡汤,又乖乖地喝下了。

居然用威严让她听话地喝汤,虽然这是为了她好,但她还是觉得四爷坏,简直坏透了!

四爷不知道若音心里的小九九,用过晚膳后,随意嘱咐了她几句,就回前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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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到了五月份的时候,若音的危险期又要来了,她开始坐立不安。

上回四爷见她上火,已经要发飙了,这次要是故技重施,四爷怕是真的要发飙了。

这一天下午,也不知谁惹了四爷。

若音正在喝下午茶,吃水果沙拉呢,就听见太监唱报的声音,然后四爷气冲冲的进了她的屋。

她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知道四爷今儿个心气不顺。

因为一般情况下,只要四爷心情好,都会让人不唱报,直接进屋的。

当他无暇顾及这些小事,面上又不好看,那就是气恼了,能把四爷气成这样的,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苏培盛也跟着四爷进了屋,同时在心中暗暗为福晋捏了一把汗,以前四爷高兴的时候,福晋就经常把爷惹得不开心。

现在爷不开心了,就不知道福晋是火上浇油,还是安抚四爷暴躁的心情了。

若音见四爷板着个冰霜脸,好像人家欠他几个亿似得,也不好多问什么,否则她就是在踩地雷啊。

瞧着四爷身上的官服,大概是从宫里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换。

于是,她照常上前给四爷换了袍子。

换完后,她又给四爷擦了擦脸,梳梳头,梳头的时候,她用的牛角梳,足足梳了一百下。

早晚梳头一百下,能疏通血脉,增强血液循环,还能滋养头发呢!

整个过程中,四爷就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那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打转,还有他的呼吸有些重,瞧着气还没消呢,就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番伺候下来,若音实在是找不到活给自己干了,便停下来。

她一停下,四爷也睁开眼睛了,他将手从肩膀伸到后背。

若音自然的把手放在四爷手中。

四爷拉着若音到身前时,大掌用力一带,让她坐在身上。

若音就这么直直往四爷怀里撞了个满怀,“唔~痛呐!”

知道四爷气消了,她便靠在他怀里撒娇。

“真娇,爷的身子又不是石头做的。”四爷总算是笑了。

若音戳了戳四爷结实的胸-膛,“可不是嘛,爷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比石头还坚--硬呢!”

四爷被她戳得心头一软,加上她说的话,让他忍俊不禁,便伸手握着她的手,道:“辛苦你了。”

若音没说辛苦,这样会影响此时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

同样的,她也没说不辛苦。

只不过,说不辛苦是假的,站着给四爷梳头,还得紧绷着情绪,还是不容易的。

于是,若音转移话题,“爷坏,人家本来正吃着水果沙拉呢,你一来,人家光顾着伺候你了,都没来得及吃。”

“水果沙拉?好吃?”四爷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问。

“可好吃了,我让人给爷也做一份吧。”若音献宝似得说。

四爷没回话,只是自顾自地说:“以前倒不见得你这般贪吃。”

“以前我不懂事,自从上回病了后才知道,身体是自己的,能吃是福,只要身体健康了,才能好好伺候爷呀!”若音知道四爷这是默许了,便叫了巧风进来,让她给四爷也上份水果沙拉。

而四爷呢,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要说她现在的样子,才是不懂事吧。

可要是说她不懂事,她又比以前更让他舒心了。

不一会儿,巧风就捧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盘子上来了,看上去就跟冰碗似得。

四爷看着面前的盘子,里面有黄的香蕉,红的草莓,还有紫的黑的桑葚。

底下铺着一层绿油油的生菜,上面还洒了网状的酸奶。

酸奶上还有几片薄荷叶子做点缀,瞧着卖相很好。

四爷毫不犹豫的舀了一口,正好是香蕉和桑葚的混合,一时间,酸酸甜甜的果香在口间蔓延。

饶是不喜酸甜的四爷,也接二连三地舀了两口进嘴。

见状,若音知道四爷喜欢吃这个了,她也接着吃自己那碗。

总算是把生闷气的四爷哄开了,她吃起来也就没什么包袱了。

就连一旁的苏培盛都松了口气,最近福晋的本事大了。

居然能把盛怒中的四爷哄得舍不得朝她发气,还能大口吃下东西。

四爷是个男人,吃东西都是大口大口的,当他吃完的时候,抬头就见若音嘴角沾了点酸奶。

他便毫不犹豫抬起左手,抹了抹她的嘴角,还把手上的酸奶印子给若音看。

若音一看,顿时懵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她吃的时候,明明很优雅的,怎么就沾上酸奶啦,好出糗哦,怎么办!

这么尴尬,该怎么化解?

最后,若音灵机一动,打算毁灭证据。

于是,她低头就把四爷修长的指腹晗在嘴里,允了一下。

四爷明显的怔了怔,他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酥感。

他的福晋好大胆,居然这般挑--弄他?

他又岂能由着女人挑--弄?

于是,四爷直接起身,然后弯腰俯身,左掌扣住若音的脖子,右手支撑着她的脸颊,“别动,这里还有一点。”

说完,四爷便低头吻上她的嘴角,允了一口,算是打个平手。

可四爷岂是打平手就满意的人?

第22章 怎么没完没了

他必须得占上风!

四爷稍微挪动着唇,最终停留在若音的唇上,侵略着清香的檀-口。

若音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嘴角还有残留的证据没毁灭掉啊。

这个时候,房内的奴才忙低垂着头,不敢看屋里的情形。

苏培盛更是不敢多看一眼,他甩了甩手里的拂尘,把奴才们都遣出去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啧啧啧,福晋有两把刷子啊,不但把四爷哄顺心了,吃个东西,还能让四爷吃出感觉来,不一般呐!

直到房门关上,屋里的若音和四爷还如胶似漆着呢。

奶香味和果香味在他们之间蔓延着。

若音喘不过气来,轻轻推了推四爷,“爷,别闹,我沙拉还没吃完呢。”

“不许吃了,爷要吃你。”四爷声音沙哑。

“哎呀~爷最近怎么总喜欢大白天的办事~”若音有些扭捏,方才那么多下人看着呢。

现在下人虽说都出去了,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四爷可不管,他单手抱起若音,手臂托着若音的腰,直接往里间走。

期间若音略微挣扎,四爷惩罚似得在她蹦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被教训的若音“啊~”了一声,猛地蹦了一下,差点没摔下。

这下她不敢乱动了,双手死死攀在四爷的脖子上,生怕掉下去。

“这就怕了?”四爷把若音直接往肩上一扛,刚才不是还挺能勾他的嘛。

若音只觉得身体一下就悬空了,当她看清自己趴在四爷肩上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动也不敢动。

四爷好腹黑哦,偏偏她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只能小声求饶:“爷,你别吓我了,我怕~”

她的声音颤颤的,是真的怕了,可又带着些许娇气的撒娇。

“先壮壮胆,待会有你怕的。”四爷被她娇娇弱弱的声音激得口干舌燥,最后把她往被子上轻轻一甩,然后从容地解下自己的银嵌玉腰带。

一下子,四爷身上就只剩黑色的丝质里衣,里衣贴身而柔顺,将他挺-拔的身躯衬托得更加完美,散发着使女人尖叫的邪气与魅惑。

要是四爷急色还好,偏偏四爷的一举一动都从容不迫。

就连那双眸子,都淡定的看着若音,而他脚下的步子也沉稳有力的朝若音走来。

若音瞥了一眼周围,随手拽了件衣裳,就往四爷身上甩。

四爷敏捷的接住后,拿着她的衣裳在手心摊开,这个时候,若音才发现,原来她丢的是件肚兜呀!

四爷将那肚兜放在鼻尖嗅了嗅,道:“小调皮,这上面还有你的香气。”

若音不解,为什么四爷这么喜欢给她取昵称,前头还喜欢带个小字。

什么小女人呀,小东西,现在又加个小调皮~

虽然她现在还在长身体吧,可已经一手不可掌--握了呀。

所以,她到底哪里小了?哪里小了!

还不等她想明白,结果就被四爷放倒了,身上的衣裳更是被四爷扔在了一旁,只留下水墨画的肚兜。

而她,也早就没了反抗,与四爷同流合污了。

“嗯,是又长大了,难怪衣裳都裹不住你的美。”四爷邪魅而暗哑地道。

“哼~”若音轻声哼了下,结果下一秒就被四爷猛的惩罚了一下,当下她就“啊~”了一声,这一声可是悠扬婉转,百转千回,媚惑横生,拖了老长的尾音,还带着些许喘息。

听得四爷虎-躯一阵紧-绷,低头就吻上发出这般美妙声音的唇。

过了许久,若音无力地问:“爷,怎么没完没了了~”

“没良心的,丢了几次就不耐烦爷了,下次就该让你憋着!”四爷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

若音被四爷说中了,又见他有些气,便没多说,只好继续配合他了。

然而,她等着好久,都没等到四爷停下,便又开口:“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强,人家好累了啦~”

“再忍忍,还要一会子。”四爷低沉地说。

于是乎,若音被四爷忽悠得又颤--栗了一回,结果四爷还是猛如虎。

这个时候,她的额头早就渗出薄汗,面上红彤彤的,“爷,你这一会子也太久了啦!”

这一次,四爷没搭理她,不仅如此还伸手捂住她的嘴,大概是闲她太吵了。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四爷总算是低吼一声,冲到了最高最远最辽阔的精神天地!

若音四仰八叉的,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力气了。

只是紧闭的眸子有晶莹的泪珠滑落在眼角。

这可把四爷惊到了,他俯身帮她理了理贴在脸颊上的青丝,温柔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弄痛你了。”

若音扁了扁嘴,微微点头,“身子痛,心也好痛,爷就会欺负我,也不顾我的感受。”

“又说胡话,难道你没感受,一开始谁抱着爷的腰丢了几回,嗯?”四爷又好气,又好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若音嘴一厥,任性地说:“可可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乖,这种事情不能跟着心来,有时候得跟着身体来。”四爷柔声哄着,还紧了紧她的手,“别哭了,下次爷尽量再克制些。”

若音无声的点点头,虽然四爷对她有极大的兴趣,这是好事,可这个也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情况下。

要是不管她的感受,只管自己行乐,这跟泄-浴有什么区别。

有些事情,要在一开始发生时,就及时扼杀在萌芽中,否则就会像毒-瘤,越演越烈。

紧接着,若音就蹬鼻子上脸,赖着四爷,由着他给她擦洗身子。

当两人再次躺下时,四爷抱着怀里的她,手中感受着嫩嫩的少女肌肤,说起了正事:“额娘听说你病好了,让你进宫一趟,想见见你。”

额娘?那个德妃?一想到德妃,若音微微一颤。

早就听说四爷和德妃母子间的关系不太融洽,看来四爷这次的怒气,估计就是德妃那儿来的。

若音想到这一层后,还是乖巧应道:“好,是我的不对,身子好了,就该早早进宫给额娘请安的,现在额娘提起了,那我明儿一早就进宫吧。”

四爷感受到怀里的她颤了一下

第23章 就暂时放过你

四爷感受到怀里的她颤了一下,便拍拍她的背脊,安抚她,“没事的,不用紧张,你是她儿媳,额娘不会害你的。”

“嗯,我知道啦。”若音知道四爷是个大孝子,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就随着四爷,尽尽孝心吧。

原主在宫里阿哥所时,时常要进宫给德妃请安,那才是煎熬呢。

现在四爷有了自己的贝勒府,给德妃请安的次数少了一半不止。

几乎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德妃召见,才需要进宫一趟。

况且这一次,若音有个小小的私心,正好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京城买点东西,简直是天助她也!

不过,她还是先和四爷打了招呼,“爷,到时候从宫里回来,我还想买点东西,可以吗?”

四爷听了后,沉思了一会,道:“不过是买些东西,想买就买吧,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让人上前院说一声,让下人去买就行。”

“好哒!爷真好!”若音在四爷怀里蹭了蹭。

“善变的小东西,不才哭着说爷欺负你吗?”四爷的大掌在她背脊上抚了抚。

若音装模作样地说:“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瞧着你这样子,是想在爷面前赖账?嗯?”四爷温暖的掌慢慢往下,再往下。

“不不不,我的爷,我错了,错了还不成吗?”若音急红了眼,她是真的怕了,她的腰啊!

见她美眸微红,四爷心中一软,想起她刚才的话,还是忍住了。

到底是个福晋,是该顾着她的感受。

于是,他低头在她额间一吻,“这次就暂时放过你,但下不为例!”

“谢谢爷~”若音甜甜地说。

四爷明儿个要上朝,若音明早要进宫给德妃请安,四爷不打算在若音这里过夜了。

德妃是个挑剔的,免得她第二天进宫精神不好。

否则那么个成精的狐狸睡在旁边,想不打架都不行。

于是,他睡了个午觉后,就精神焕发的从若音那儿离开了,嘴上还带着微微上扬。

苏培盛就跟在四爷后头,待走远时,他不由得转头看了看正院。

福晋是真厉害,把冷着脸进屋的四爷哄得飘飘然,嘴角还带着笑出来。

次日一早,若音打扮的刚刚好,没有原主那么沉闷,但也没有在府中时青春靓丽。

她还是分得清场合的,在家被四爷圈养,和进宫见家长,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她穿了身丁香紫的旗装,头上绾着“大拉翅”旗头,旗头上一只鎏金蝴蝶簪子,一支珍珠碧玉步摇,右侧一朵中等大小的粉色簪花。

面上化着淡妆,不好化的太精神了,她最近把自己吃胖就算了,总要有点大病初愈的样子。

就连手上的丹,也换成了浅粉的颜色,再戴上三两个景泰蓝护甲。

一番梳妆打扮后,若音起身,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后,就坐上马车进宫了。

马车是枣红色的,车身就跟个小亭子一样,上面有各式木雕。

到了宫里,若音把德妃给的腰牌递给柳嬷嬷,柳嬷嬷再拿给守门的侍卫看了看。

侍卫认得这辆马车,但还是走正常程序,仔细瞧了瞧腰牌后,哈腰朝马车笑道:“四福晋,请。”

然后,马车就继续开往宫里头,停在宫里头的马厩。

若音顺着记忆,到了德妃的永和宫,红色的宫墙和朱门,乌黑的瓦片,藏蓝色的牌匾,烫金色的大字。

不知怎的,若音看见牌匾上永和宫三个大字,内心就生起一股压抑的感觉。

她缓和一下心中不适的情绪,深吸一口气,上了台阶。

走了一半台阶时,德妃身旁的翠姑姑远远地瞧见了她,便热络的上前迎她,“福晋,许久不见,娘娘经常念叨着你呢。”

“之前身子不好,不敢来叨扰娘娘。”若音浅笑着客套,由着翠姑姑把她带到了大殿。

进殿后,德妃不在,翠姑姑给若音上了杯茶,“福晋先坐坐,娘娘在里边抄佛经,还不知道你来了,我这就进去跟她说一声。”

“好,有劳姑姑了。”若音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不一会儿,德妃穿着一身茶色的旗装,看起来三十五左右的年纪。

头上绾着大拉翅,中间一朵大大的花,两旁是鎏金的簪子,看起来雍容华贵。

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中分,梳在她头上,却显得格外威严。

好在她面上有着高雅和淡然的美,而且容颜保养得当,看起来还是有几分韵味的。

若音觉得,难怪是四爷的生母,和四爷一样,身上的气质太过复杂。

她起身到殿中央,待德妃在高座坐下后,她便跪下行礼,“儿媳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如意。”

德妃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若音,淡淡道:“起来吧,你身子弱。”

“谢额娘。”若音起身后,就在原来的玫瑰椅坐下了。

“几月不见,瞧着你倒是比以前还胖了些。”德妃漫不经心地说。

若音心说德妃好眼力,隔这么远,一下子就看出她胖了。

她扯了扯唇,笑道:“回额娘,之前卧病在床,脚不曾沾地,身子就开始虚胖,这些日子,身子好了许多,胃口也一下子上来了,每顿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就更加长肉了。”

“能吃是福,你原来太清瘦了,不好生养,也难怪跟了老四五年,肚子没点动静,现在这个样子,瞧着还算那么回事。”德妃暗戳戳的催生。

若音早就料到了德妃会往生育方面扯,只是她一点也不恼。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朝代,长辈就算做错了,也基本不会道歉的。

更何况德妃身为婆婆,只是想抱个嫡孙,稍微唠叨了几句。

论谁家媳妇进门五年肚子没动静,哪个当婆婆的不埋怨两句?

她好脾气地笑道:“额娘说的是。”

德妃见若音难得没有像以前那般,露出难堪的表情,还笑脸当当的,当下有些诧异,问道:“这次可有抄佛经呐?”

“额娘,儿媳大病初愈,四爷才将府中事物重新交到我手上,暂时不得空,就没抄了,还请额娘见谅。”若音恭恭敬敬地回。

第24章 夜里一起用膳

不管四爷和德妃之间怎么闹矛盾,人家也是亲生骨肉来的。

她这个做儿媳的,只得把心装到肚子里去,该怎么尊敬婆婆,还是得怎么来。

至于德妃怎么想的,不是她能决定的。

德妃听了后,微微一顿,接着摆摆手道:“罢了,不得空就算了,你是嫡福晋,府上琐事繁忙也属正常,往后也不必抄了,本宫这里有的是人抄,你只管把身子养好,赶紧给老四生个嫡子才好!”

这下子,德妃干脆不避讳了,直接催生。

若音一听,扯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儿媳谨记额娘教导。”

“你记着就好,身为嫡福晋,你的心稍微放宽点,老四她是贝勒爷,女人多几个是难免的。”德妃开始循序渐进的给若音上课,“你是没瞧见,宫里头有些阿哥,还没建府邸,就好几个格格和侍妾伺候着,老四这样还算少的了。”

“额娘说的是。”若音点点头应了。

看来德妃认为她之前的抑郁症,就是心胸太窄,心眼小引起的,只是不好明说,便旁敲侧击的指点,让她别善妒啊。

不过原主的抑郁,有一大半来自于没有子嗣,还有一大半,确实来自与善妒,这个是没错的。

紧接着,德妃又随意的跟若音聊了一会子,还留了若音在宫里用午膳,“几月不见了,你就留下来,陪本宫用过午膳再走吧。”

“是,前段时间我身子虽好的七七八八,但还是有些病态,这才不敢进宫叨扰额娘,还请额娘见谅。”若音全程规规矩矩的。

她担心这么久没进宫给德妃请安,怕德妃记她的不好,便诚惶诚恐地说明了。

德妃瞧着她虽然胖了些,可面上还是有些病态,并没有什么血色,便道:“无妨,宫里头规矩多,进宫一趟不容易,瞧着你面色不太好,就让膳房上些补身子的吧。”

于是乎,等到午膳时,德妃还真的让人上了好几样大补的菜品。

比如:虫草花乌鸡滋补汤,花生炖乳鸽,清蒸鲈鱼,茶树菇蒸牛肉等等。

饭桌上,十四阿哥和七公主也在饭桌上。

好在若音是个随和,又不太挑食的人,除非真的做得很难吃,况且宫里头的御膳做的都挺好吃的。

她喝了一碗虫草花乌鸡滋补汤,一碗花生炖乳鸽,就着其它菜,她还吃了一碗白米饭。

德妃虽说是康熙的女人,可她也是四爷的额娘,若音的婆婆。

从婆婆的角度来看,比起那种吃几口就放下碗筷的,大概她更喜欢若音这种实在的,好生养!

就连十四阿哥和七公主,也奇怪地看着若音。

觉得面前的四嫂,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四嫂,不知道是拘谨还是没胃口。

饭桌上从来只喝半碗汤,再吃几口饭,就不吃了。

说的不好听点,就跟吃猫食一样,每回使得额娘弄一桌子饭菜,最后只能赏给下人。

七公主是个女孩儿,性子比较内敛的,看出来也不说。

倒是十四阿哥,他被德妃疼着养大的,鲜少会顾忌什么。

便好奇的开口问:“四嫂,我看你长胖了些,你是不是有宝宝了,不然怎么吃这么多。”

“饭桌上别瞎说,你四嫂只是胃口好,能吃就是福,你也多吃点,吃多了才能骑马射箭。”德妃笑着说。

听着是训斥,其实就是柔声哄着的。

若音也笑着说:“十四阿哥长得快,瞧着比人家十几岁的男孩长得还高些。”

德妃教训十四阿哥,不是她能和稀泥的,但他夸一下十四阿哥,还是可以的。

不过她说的也是真的,十四阿哥才**岁的年纪,比京城那些十几岁的孩子还高大些。

大概是德妃养的好,宫里头从不缺十四阿哥的吃食吧。

“四嫂谬赞了。”十四阿哥被德妃说了后,倒是客客气气的了。

德妃也慈爱地看着十四阿哥,自己的儿子,总是跟别人不一样,比别人要好的。

这顿饭,德妃吃的还算开心。

尤其是她看到若音好胃口地吃了那么多食物后,她的嘴角欣慰的上扬。

就连她自个儿的胃口都大好,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用过午膳后,若音又在宫里小坐了一回,就跟德妃告辞了。

德妃赏了她点补品,还有一对珊瑚鎏金点翠发钗。

若音出了永和宫,深舒一口气,她觉得德妃还行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同时,她也希望和德妃之间的婆媳关系,能一直平淡的维持下去,如此就好。

当她下了台阶的时候,李福康早就驾着马车在底下等着了。

结果还没上马车,就见四爷带着人往永和宫这边来了。

若音和四爷远远的四目相对,便在原地等了等四爷,待四爷走近后,她福身行礼。

四爷上前扶起她,“怎么样,用过膳了吗?”

“用过了,额娘那儿的饭菜好吃,爷呢?”若音笑问。

“我在太子爷那儿用过了,你现在回府?还是等等爷?”四爷问。

若音心中一惊,她可千万不能和四爷一起回去,否则她的事情岂不是要泡汤了?

于是,她娇嗔地道:“得了,爷既然给额娘请安,就多坐一会吧,否则我在这儿等着,像什么话呢。”

“你倒是会做样子。”四爷看着她没有乱涂的指甲,还有她身上恰当的穿着打扮,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若音额头冒黑线。

难道在四爷眼里,她有那么傻吗,连进宫做样子都不会呀。

四爷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永和宫,然后转头紧了紧若音的手,“那你先回去吧,爷稍后就回,夜里一起用膳。”

若音顿了顿,所以,四爷这是和她约上了?

她点点头应道:“爷去吧,我还要去太后那儿一趟,给她老人家请安。”

“嗯,既然难得进宫一趟,是得去去。”四爷赞许地说,然后抬脚就上台阶,往永和宫走。

若音目送着四爷上了台阶,然后,她让李福康把马车直接驾到宫门口等她,自己则步行到太后的慈仁宫。

慈仁宫,外面的奴才见到若音,便上前行礼,然后让她等等。

第25章 牛皮吹大了点

若音就站在门外等着,想来是太后在里面有事吧。

她觉得,慈仁宫跟永和宫的外形差不多,只是瓦片不一样。

永和宫的瓦片是黑色的,慈仁宫这儿的瓦片是描金的。

就连那些大红柱子上,都描着金色的花纹。

不一会儿,那个带话的丫鬟就把若音迎进去了。

若音一进殿,就见太后穿着一身棕色的旗装,上面绣着凤,她老人家坐在里头的八仙桌旁。

而她边上坐着一个女孩儿,瞧着十来岁的模样。

那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见到若音后,眼睛便弯的像月牙儿一样,还甜甜地喊了声“四嫂”。

若音从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原来这个女孩是五公主,是德妃所生,只是自幼在太后膝下抚养。

说起来,也是四爷的亲妹子了。

若音不得不佩服德妃的基因,底下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俊。

就拿这个五公主和四爷来说,相貌上都是拔尖的。

当然,七公主和十四阿哥,也长得不俗,只是稍微比四爷和五公主差了点。

若音先是冲五公主笑了笑,然后朝太后行大礼:“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和颜悦色地看了看她,笑道:“快起来吧,你这孩子,听说你病好了?”

若音起身,由着太后身边的丫鬟扶着她入座,笑着回:“回太后,太医说好了,往后只需好好调理身子就行了。”

“好,那就好。”太后五十来岁了,鬓角已经有些灰白的发丝。

她这个年纪,最喜欢膝下的子子孙孙来看看她了,如今见了若音,只道是孙媳妇来瞧她。

大概是因为身边的五公主和四爷是一脉的,太后瞧着若音也格外的顺心。

便让人赏了一对和田白玉发钗,还有一堆子补品。

若音笑着让人接了后,还说了些客气话。

太后虽没德妃那般催生,但也稍微提了一下。

若音乖巧的应着,约莫坐了半个时辰后,就告辞了。

临离开前,她还和五公主聊了几句,五公主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性子聪慧,又活泼,还让若音常来看她。

若音只好笑着应了,这般清雅灵秀的姑娘,实在不好拒绝。

只是她记忆中,五公主跟原主也不是走的那么近呀?

出了宫,若音坐上马车,让李福康把车开到京城街上。

坐在车里,若音深舒一口气,总算是不用顾忌那么多了,心中压抑的感觉也少了些。

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在宫里会有那么深的压抑感。

大概是她前世自由惯了,一下子被长辈,被宫里那么些条条框框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她多希望四爷不要当皇帝,就当个贝勒爷,或者当个王爷。

这样,她就不用面对宫里那些规矩了。

可转念一想,她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瞧着四爷把书房当女人的上进样,就不是个简单的贝勒爷。

这就是不想当皇帝的贝勒爷,不是好四爷吧?

再说了,四爷现在是宠她,她在府里随意点,他能惯着她,可以后的事情呢,谁又说的清楚?

这么想着,若音开始纠结起来,她到底该不该现在就规规矩矩的,回府后也规规矩矩的?

结果思来想去的,若音还是摇摇头,罢了,人生得意需尽欢,等四爷不宠她时,她再规矩吧。

现在借着四爷宠她,还是要可劲撒欢,别浪费了好时光才是。

在府里,她就做自己,进了宫,就夹着尾巴,做个听话的四福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还是很快乐不是?

片刻后,马车在京城驿站停下,若音先是买了一堆零嘴,不管好吃的还是稀奇的。

然后,她去了好几个药店。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谎称嗓子不舒服,一个药店只买两三味药。

且每味药都买一大包,够她吃大半年了。

最后,她还把药包和糕点的纸包放在一块儿。

前世她虽只是个小小护士,但想要弄个避子汤的药方,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到她回府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若音回到正院时,就见苏培盛在那等着,苏培盛一见到她,就笑着行礼,“福晋,爷在书房等你。”

“好,正好我买了些点心,一并拿去给四爷尝尝。”若音一手提着一个纸袋,就去了书房,也不让下人代劳。

今儿个她心情好呀,惆怅了那么久的事情,终于被她办好了!

只要四爷不发现,她稳住,就能好好的。

至于给四爷生孩子这件事情,等过了今年,别说生一个孩子,就是十个八个她都愿意生!额好像牛皮吹大了点

到了书房,四爷是真勤奋啊,还在埋头批阅公文呢。

这一次,四爷见她来了,头一抬,就继续埋头苦干了。

若音是一回生二回熟,直接走到了里间。

把在外面买的点心,还有叫花鸡,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上前,小声问四爷:“爷,我在外面买了好吃了,要尝尝吗?”

结果四爷头一抬,看了看她,稍微深吸了口气,不答反问:“怎么有股药味?”

这一句话,对于若音来说,相当于五雷轰顶啊,在她心中掀起了不小的动静。

心说难道四爷属狗的,鼻子这么灵啊?她怎么没闻到药味呢?

但她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笑,还左右嗅了嗅,无辜地说:“没呀,我怎么没闻到,哦我知道了,大概是那个叫花鸡,听说是用很多香料做成的,可能其中包括一些药材吧?”

“瞎说。”四爷用豪笔尾部戳了戳她的脸蛋。

她的脸蛋很嫩,豪笔一点,就陷阱去,收回就又弹回去了。

若音没心思顾忌脸蛋啊,她的心早就被四爷的话揪到了一块。

四爷不上当,一点都不好玩了呀。

可她还得继续装下去,“爷,我没瞎说,当时我买的时候,那小二就是那么说的。”

“那就是你听错了,叫花鸡根本不需要用到药材。”四爷肯定地说,眸子也盯着她,像是探究。

若音被四爷盯得浑身发毛,佯作思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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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官方地说:新的一年,祝愿大家:所有快乐,无需假装,此生尽兴,赤诚善良。

若音可爱地说:新年好呀!在这里我特想淫诗一首:首先祝大家新年快乐!工作能忙里抽闲,打牌赢一麻袋钱,口袋装满美元,美女(帅哥)挤满床前,精力充沛源源,爱人又猛又甜!

四爷:出息了,瞧把你能的!

冰婶正经地说:这年头,就怕流氓有文化!像我这种没文化的,只能祝各位ceo 、董事长、创始人、地产大佬、金融精英、it巨头、红二代、富二代、官二代、白富美、种植大户、养殖大户、海外侨胞、港澳台同胞、高富帅、名模、超模、网红、明星、微商、名媛,没点到名的也尽管放心,往后你会成为其中一种人才。我在这隔着屏幕恭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狗年行大运!抱拳~抱拳~

第26章 高兴了就帮你

然后她妥协道:“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可我也不知道药味哪里来的,难道是买东西时路过了那条街叫什么去了,我给忘了,反正那街上有好几个药铺呢。”

说完她只求四爷能相信她。

“南边街道是有好几个药铺开在一块儿,人家十里飘香,那条街是十里飘药味。”四爷漫不经心地说。

“对对对,大概就是爷说的这个。”若音顺着四爷的话说去。

好在四爷没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没所谓地道:“行了,你且在一旁吃吧,我这还有点折子没批完。”

“好哒。”若音乖乖的应了,她绝不能拖四爷上进的后腿。

但是她内心对于四爷,还是有些愧疚的,四爷多么想要个嫡子。

从今天进宫拜见长辈来看,那些长辈都盯着四爷,盼他生个嫡子呢。

结果她买了避子汤,可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她还是打算和四爷一起吃,不用美食干扰四爷了。

她从一旁的书柜选了本《山海经》看,没法子呀,四爷这儿可没有《霸道王爷爱上我》这种话本子,全是些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了。

嘿嘿不过嘛,好在她今天在京城买了一打话本子,够她消磨一段时间了。

一时间,四爷认真批阅公文,若音就认真看山海经。

直到四爷忙完公事,转头一看,某个女人捧着本书,斜靠在圈椅上睡着了。

不由得“哼”笑了一声,真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了。

他抬脚走到若音身旁,抽走她手中的山海经,然后打横抱着她,准备让她在榻上歇会。

可睡梦中的若音感觉自己一下子悬空了,便惊了一下,顿时睁开了眼睛,整个人都红红恍恍惚惚的。

慌乱之中她紧紧的抓着四爷,也没什么分寸,一手攀着四爷的脖子,一手扣住四爷胸-膛上的肉。

当下四爷身躯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腮帮子鼓了鼓,低头沉声道:“松开手!”

若音本来以为自己要摔跤了,此时听到四爷不太对劲的声音,再看看自己的两只手。

最后停留在扣着四爷结实肌肉的手,忙听话的松开了。

完事她还用另一只手,打了打那只不小心吃四爷豆腐的手,让你去扣四爷!

见状,四爷忍俊不禁,实在是可爱。

但他嘴上还是淡淡地道:“再不安分,小心爷饭前就把你给办了。”

一下子,若音立马规矩起来,一动也不动,只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四爷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她,一个人安分起来,也能这般可爱,实在拿她没法子。

紧接着,四爷让人备膳。

若音让柳嬷嬷把叫花鸡切好摆盘,还把玫瑰糕也一并摆上了。

用过膳后,四爷就拉着若音在府里走走停停,消食。

顺便聊聊家常,说些体己话,说着说着,四爷就说起了德妃:“今天我去额娘那儿,她提起了你,你猜她都说了些什么?”

若音沉思片刻,她才和德妃打交道呢,哪里懂。

不过她觉得自己今天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问:“我不知道,不如四爷告诉我可好?”

四爷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回道:“额娘说你挺好的,比以前能吃了,好生养。”

若音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也是一大优点,她明明还有其它的优点呀。

不过她还是顺着说:“我知道,额娘想我早些生嫡子”

“这种事情,不必操之过急,很多事情,都看缘分的,不止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连生孩子也是。”四爷开始说些话宽慰她。

若音知道四爷这是不希望她有压力,便笑道:“谢四爷宽慰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给爷生孩子的。”

不得不说,四爷被她的话触及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停下脚步,刮了刮她的鼻尖,低沉道:“羞不羞,嗯?”

本来若音只是想给自己和四爷下个定心丸,哪知道四爷会这般笑话她。

倒是弄得她有些不害臊似得,她拽着四爷的手臂晃了晃,“爷坏,就会取笑我,我说的是事实,又没说别的。”

四爷似乎调--戏她成了瘾,她越是一脸羞-态,他就越发得意地逗她。

他转头扫了一眼旁边的奴才,吓得奴才们纷纷转过身子,把头埋的很低。

然后,四爷伸手绾了绾若音脸颊旁的青丝,低头在她耳边坏笑道:“想生孩子?那就求我,爷高兴了就帮你。”

说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若音,看她会怎么办。

若音能怎么办呀,她脑子嗡嗡作响啊,好气哦。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四爷,“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爷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正因为不是一个人的事,你得让我知道你有需求,不然爷总不能瞎来,万一怀上了,你还怪我。”四爷淡淡地说。

不得不说,四爷的一句话玩笑话,把若音给吓到了,因为她心虚呀,四爷怎么说出了她的心声?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心虚,她讨好地拉着四爷的手,指尖在他手心勾了勾,“四爷,那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求什么?”四爷将她使坏的手握得紧紧的。

若音咬咬--唇,这是要逼她呀?

而且,她抬头就见四爷一脸“来求我呀”的傲娇表情,真讨厌~

她深吸了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声道:“求四爷帮帮我,我要给爷生宝宝,拜托拜托~”

四爷看着面前羞赧的女人,府里灯光柔和地洒在她精致的脸蛋上。

还能看到雪白皮肤上的细小绒毛,他忽得低头,神秘的黑眸有过一瞬间的沉迷,然後,腹下一阵紧--绷。

紧接着,四爷大脑鲜少不受控制,就这么当着奴才们的面,打横抱起若音,直接往前院走。

若音小声惊呼了一声,碍于奴才们都站在两旁,只管把头埋在四爷胸-膛。

挥舞着小拳拳,捶四爷胸口:“爷真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用管。”四爷霸道地说,接着还意有所指,“你只管待会怎么伺候爷就行。”

第27章 跪着也要造娃

说完,他把逐渐往下滑的若音往上一抛,再接住。

“啊~”若音身子悬空,再次落在四爷怀里,真的是惊魂未定啊,“爷下次能不能给我提个醒,吓坏我了!”到嘴的死字,被她临时改口了。

主要她觉得,要是摔痛了都不算事。

在四爷和下人面前出糗才丢人呢。

“你要相信爷,爷不会让你摔倒,让你受伤的。”四爷脚步沉稳,抱着若音进了前院。

若音顿了顿,只管紧紧拽着四爷身上的衣料,呢喃着撒娇:“可人家就是怕嘛~”

她相信四爷暂时不会让她摔倒,不会让她受伤。

至于往后的事情,她猜不到,也不会抱太大的希望。

苏培盛见四爷迫不及待的架势,醒目的让人把门给带上,还命人站远些。

四爷进了前院的里间,就把若音放在被子上。

若音只管紧紧揽着四爷的脖子,不肯松手。

不知道四爷是脚下打滑,还是被若音勾得不行,也就顺势一倒,将她压在身下。

可又担心身躯太过沉重,会把她压坏,谁让她总是那么娇,就跟水豆腐似得。

于是,四爷双臂撑着床,低头如痴如醉地亲着若音。

慢慢的,他解开她身上的衣裳,不放过她的每一寸娇肌。

一时间,夜光下,一对璧人情意绵绵,场面唯美,令人面红耳赤。

男人呼吸急促,面上透着征服的邪笑,还带点隐秘的表情。

女人情绪不明,脸蛋似愤怒,似羞赧,似迷-情。

这一夜,少不了妖精打架,卖力造人。

谁让美人儿求了四爷呢,四爷自然得义不容辞了。

次日,府中上上下下就传遍了,说是四爷和福晋恩爱无比,昨天晚上,四爷抱着福晋回了前院。

这可把李氏气得一言不发,只管把屋里的摆件和茶杯摔了个遍。

下人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踩她的雷点,个个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直到一旁的大格格都被吓哭了后,李氏才停止耍脾气,狠狠地瞪了一眼抱着大格格的奶娘。

一把从奶娘怀里抱过大格格,柔声哄了起来,她就这么个女儿,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疼的。

整个过程变化的很快,好像刚才大发脾气的,根本就不是她。

这一幕,使跪了一地的奴才松了口气。

好在大格格哭得及时,不然等李氏没得东西摔了,就要拿下人出气了。

与这边低气压不同,正院的主仆一派和谐。

如今是若音的危险期,她赶紧让柳嬷嬷把昨儿个买回来的药熬上,还谎称嗓子疼,熬出来的,就是治嗓子疼的药。

柳嬷嬷应了后,就麻利的熬药去了。

关于这个药是避子汤一事,若音没和正院任何一个人说,包括柳嬷嬷和巧风。

不是不相信她们,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要是直接表明这是避子汤,那她们两个肯定急得给她讲大道理,还会担心这担心那的。

她也不能说她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在防患于未然,人家会把她当做神经病的。

还不如来个善意的谎言,对彼此都好。

接下来的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天天想躲着四爷,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可四爷却天天往她的正院跑,连隔一天一次的规矩都没了,期间还连着在她这儿歇了两天。

还美名其曰是她求他的,要积极造人!

弄得她为了保险起见,天天喝避子汤。

若音心里苦呀,自己说的话,跪着也要造娃娃啊。

四爷嘴上体恤她,让她管理府中琐事不要太劳累了。

偏偏还要夜夜来累她,这样真的好吗?

现在的她,从某种角度来讲,算是和四爷杠上了。

四爷想要嫡子,她也给四爷制造一种她想要嫡子的样子。

要是哪天,四爷发现她喝了避子汤,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以,她只求能平平安安度过每个月的危险期,不中标。

等过了今年,她再给四爷生崽崽了。

前院里。

四爷在看书,看着看着,他就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像个忧郁的男人,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样。

昨儿个他才在正院歇下的,可他今天还想着那个女人。

而他又是个自我约束力强的男人,不管对待正事还是女人。

虽然他今天没什么别的事情,但他内心的真实浴望和成-熟的想法会产生强烈的矛盾感。

所以,他今晚到底是去正院呢,还是去正院呢?

正好这个时候,苏培盛进来了,他早就想进来汇报事情了。

可他在窗外见四爷面色不太好,一直没敢进来。

实在等得是没法子了,他才鼓起勇气进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爷,然后开口:“爷,冯太医求见。”

“去,把他带进来!”原本还拉着脸的四爷,立马起身,原地踱步了一下后,又道:“罢了,我直接带他去正院,正好福晋最近嗓子疼,让他看看。”

说完,四爷释然的抬脚,出了屋子。

这下苏培盛算是明白了,琢磨着主子爷难道是因为福晋才惆怅?

不然怎么一说去福晋那儿,面上就透着笑?

琢磨明白后,苏培盛有些无奈啊,别的阿哥和贝勒爷也不像四爷这样,人家侧室和小妾,一双手指头都数不清了。

自家主子爷加上福晋才三个女人,还是个自我约束极强的人,但凡内心的浴望和正能量起了冲突,就会纠结。

他这个局外人都心疼啊,一个贝勒爷,多去福晋那儿几次,也不是多大的事,何必呢!

苏培盛心中这么想着,脚步也没落下,麻利的跟上四爷。

然后,四爷见了冯太医,便笑道:“你倒是来的快,正好福晋最近不适,先去正院瞧瞧。”

“既然福晋不适,老夫听四爷的。”冯太医朝四爷拱拱手,他是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才退的休,被太子爷安排到四爷府上当府医的,“不过要说快,还是太子爷安排的快。”

“嗯,太子爷实在是体恤我这个做弟弟的,改天我得亲自道谢。”四爷也不曾想太子爷这么快就帮他安排好了。

第28章 很要紧的事情

他也是几天前才让太子爷帮忙留意,看看有没有退休的老太医,有合适的帮忙分配到府上当府医。

太子听说他府上没有府医了,自然是满口答应。

这才有了冯太医进府这一幕。

紧接着,一行人抬脚就往正院走,可正院的若音,正让柳嬷嬷熬药呢。

没法子,四爷最近来她这儿来的勤,虽说她谎称嗓子不舒服,四爷体恤她,也不要多了。

可四爷是个难喂饱的人,要的不多,就来的越发勤了。

她这危险期,不敢疏忽,不得可劲喝避子汤啊。

等到若音把药喝完时,四爷正好带着冯太医来了。

听着外面唱报的声音,若音放下药碗,就出去迎接了。

才到门口,四爷就上前扶住她。

“老夫见过福晋。”冯太医拱手道。

听到声音,若音才看向一旁的冯太医,都怪四爷太俊朗了,只要他在,身边的人就跟空气似得,没有存在感。

她抬头对上四爷,问道:“这是?”

“他是宫里头请来的太医,姓冯,往后就在府里当府医了。”四爷淡淡的介绍,当鼻尖嗅到淡淡药味时,便道:“你不是嗓子不适吗,正好让她给你看看。”

听到这话,若音心中“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她嗓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这要是让太医瞧出来了,她岂不是得玩完呀?

想明白这层利害关系后,若音忙挽着四爷的手臂,笑道:“爷,我嗓子已经不疼了,不必看了。”

“不疼你还吃什么药。”四爷问。

“药当然不能立马停,得好了后,再喝个两三天,这叫巩固。”若音一脸灿笑,还问一旁的冯太医,“对吧,冯太医,是这么个理吧?”

冯太医才进的府,不管是与不是,也不好进府当天就拂了若音的面子,好歹是个福晋。

另外,好在若音也说在点上,冯太医自然是点头如捣蒜,“福晋说的是,是这么个理儿。”

既然冯太医都这么说了,四爷也就信以为真。

但他闻着空气中的药味,还是开口:“既然好了,就让冯太医看看你在外边买的药方有无大碍。”

若音的心,本就提到了嗓子眼,如今被四爷这么一说,一颗心更加“砰砰”直跳。

可她还不能表露出来,只得扯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爷说的哪门子话,既然都把我嗓子治好了,药还能差到哪里去,就别劳烦冯太医了,冯太医头一天进府,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这个话,一旁的冯太医可不敢接茬了。

四爷琢磨了一下,先是看了看若音,再瞥了瞥一旁的冯太医,牵了牵唇。

不过,还不等四爷发言,若音就率先说话了,她谄媚地说:“爷,我最近学了一套按头的法子,特别舒服,你要不要试试。”

为了不让四爷怀疑,她得使出浑身解数,转移四爷的注意力,暂时度过难关。

反正若音只差没胸口碎大石了,哦,不对,只差没往四爷怀里扑了。

此时的若音,满脸殷切地看着四爷,美眸一眨也不眨的。

看得一旁的奴才和冯太医都不好意思,纷纷低头看着地上。

四爷对上那双殷切而讨好的眸子,有过一瞬的怔愣,虽然不知道自家福晋为何如此殷勤。

但不得不说,她鲜少这么主动。

反正四爷是不忍心拂了她的兴致,最终朝冯太医摆摆手,意思是不用检查了,让他该怎么忙就怎么忙去。

冯太医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冯太医正好路过柳嬷嬷熬药的屋,鼻尖隐隐嗅到几味药的气味,眼里有过一丝诧异。

然后,他转头看了看若音和四爷进屋的背影,去了府上给他安排的住处。

若音挽着四爷进屋后,还真就照着下人给她按头的法子,给四爷按起头来。

纤纤玉指在四爷头部各个穴位揉按,按得四爷昏昏欲睡,在她那儿歇了一觉。

醒来时还直夸她手法好。

若音笑着回:“往后我常给爷按。”

“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种事情交给下人来做就行了,你是福晋,别太累着了。”四爷搂着怀里的她,柔声道。

“那夜里的时候,爷还总是来累我。”若音娇嗔抱怨。

不知道他在她这儿歇一晚,赶得上她按几个时辰的头么?

“尽胡说!”四爷面色一沉,不乐意了,但最终还是一软,“赶紧给爷生个孩子吧,爷会好好待你和孩子的。”

若音把头靠在四爷胸膛,埋的更低了,心虚地“嗯”了一声。

当天夜里,四爷就在正院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若音难得早起一回,伺候着四爷更衣洗漱,还站在正院门前目送着他离开。

直到四爷走远后,若音才对一旁的柳嬷嬷说:“去,再把那药熬上。”

“啊?福晋,您的嗓子不是好了吗?”柳嬷嬷有些不解,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可不好。

若音转身进屋,“喝了今天就差不多了。”

“哎,是。”柳嬷嬷应了后,还是照做了。

神清气爽的四爷回了前院,准备收拾一下就出府的。

结果还没来得及出府,苏培盛进来了,“爷,那个冯太医找您有事?”

“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四爷急着出门办正事呢。

苏培盛怔了怔,还是说了,“听说是关于福晋的事。”

他最近看出来了,福晋在主子爷这儿不一样了,他不敢怠慢。

至于主子爷会不会听他的,就是主子爷的事了。

果然,一听说和福晋有关,四爷就开始上心了,“福晋的嗓子不是好了吗?”

“就是呀,奴才也不知怎的,冯太医说这事和福晋有关,还是很要紧的事情。”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说。

闻言,四爷在太师椅坐下,“罢了,赶紧叫他进来吧。”

苏培盛应了后,忙不迭就把冯太医带进来了。

冯太医进来后,就拱手行礼。

四爷手一挥,道:“说正事吧。”

冯太医点点头,瞥了一眼房里的奴才,看起来像是要和四爷聊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第29章 这个锅她不背

四爷一瞧,眼神朝苏培盛示意了一下。

苏培盛会意,拂尘一挥,把屋里的奴才都遣出去了,他自己也在外面候着。

直到屋里就剩四爷和冯太医时,四爷盯着冯太医,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这时,冯太医才凑近了四爷,小声道:“四爷,昨天我在福晋的院子,闻出好几味寒性的药。”

“治嗓子的药不能有寒性吗?”四爷诧异地问。

“回四爷的话,是这样的,按理说治嗓子的药是凉性的,但我闻着味儿,大多都是寒性的,这福晋要是有孕了,对身体很不好的。”冯太医初来乍到的,昨儿个他就觉着有问题了。

但当时四爷和福晋正亲密着呢,他也不好打断。

经过一夜的琢磨后,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说,抱一抱四爷的大腿,稳固一下他在府里的地位。

否则福晋万一有了什么问题,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四爷一听,陷入了沉思,接着回想着若音反常的态度。

良久,他才开口问冯太医:“你确定那些是寒性的药,不属于治嗓子的?”

“回四爷,老夫在宫里从医几十年,几味药还是不会闻错的。”冯太医还是有些气节的,“老夫在想,可能是外面的庸医给福晋抓错了药。”

四爷面色一沉,一双黑眸变得阴冷,起身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走,去正院!”

冯太医应了后,便一声不吭的跟上了四爷。

苏培盛还没搞清楚状况,瞧着四爷不太高兴的样子,也快步跟上了。

四爷到了正院,也不让人唱报,直接进屋。

当她看见若音面前装着褐色药汁的药碗还冒着热气时,上前就伸出右手,大力一扫,将她面前的药碗扫在地上。

“哐当”一声,药碗摔碎在地,里面的药汁全都洒在地上,药味在空气中散开。

若音都还没来得及起身行礼,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心跳加速。

一切的一切,太过突然,太让她始料未及了。

同时,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难道四爷看出端倪了?

他知道她在喝避子汤?

想到这一层后,她的手心渗出了汗。

但她还是懵懂地问:“爷,你这是干什么,这药我吃过今天,就不吃了的。”

四爷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只是淡淡的吩咐苏培盛:“你让冯太医查查这药有什么问题,另外,把正院所有的药材都给我搜出来!”

说完,他便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扳指,看也不看若音一眼。

这会子,若音算是明白了,四爷肯定知道药里有问题了。

而她,就这么站在原地,开始不知所措。

她晓得,四爷这是生气了,都不爱搭理她了。

她心里有些彷徨,整个人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

无助地看着冯太医去检查地上的药,还有苏培盛带人搜着屋里。

别看四爷宠她时一副温和的样子,但他脾气要是上来了,却是可怕至极!

这个男人,宠她时,就是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让她如沐春风。

发火时,就像是冷血的猛兽,冷得像个陌生人,把她当作空气。

他要是说她还好,偏偏一副冷酷的样子,实在是让若音受到了一万点冷暴击伤害。

事已至此,若音也只能干等着,她继续坐下,只是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自在,仿佛如坐针毡。

期间,四爷再没看她一眼。

而她,也没再多看四爷一眼。

不一会儿,冯太医检查好了。

苏培盛也搜到了一包包的药材,他将药放在四爷面前的桌上后,就退在一旁了。

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这个做奴才能插手的。

冯太医打开那些纸包着的药材瞧了瞧,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蹙。

然后,他走到四爷跟前行礼:“四爷,老夫刚才瞧过了,那药包里的药材,通通是寒性的,跟福晋那碗药汁相符合,如果我没断错的话那是避子汤的药方。”

此话一出,若音也不辩解,只是淡淡地看向四爷。

四爷一听说是避子汤的药方,气得猛拍桌子,把桌子上的茶盏都拍得蹦起来,直接掉在地上,摔个稀碎。

苏培盛见了后,吓得冒起了冷汗,忙把屋里的奴才,还有冯太医支走了。

主子们吵架,他们还是避一避。

而他自己也站在门外,他实在是想不通,福晋为什么要喝避子汤,以前福晋挺想要孩子的呀?

“福晋,你别告诉我,你误把治嗓子的药买成避子汤了。”屋里,四爷冷冷地说,转而又道:“还是说,是外面的人给你把药弄错了,要是这样的话,我看那药铺也甭想开了!”

若音抬起头来,直直对上四爷,没有了平时的委屈和无辜。

只是淡淡地回:“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让药铺给我抓的药方,不关药铺的事。”

主要是她刚才也看到了,四爷严肃起来,根本就不吃她那套呀。

那她还是换上说正事专用脸吧,这样正好合适。

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任性时任性,该规矩还是规矩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四爷直直看着前方,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忽然,他话锋一转,又问:“你该不会瞒着我喝了五年的药吧?”

若音无语,这个锅她可不背啊,她才喝的呢。

“回四爷的话,我只是大病初愈,担心自己身子不好,怀上孩子也对孩子不好,这才喝了避子汤。也就这几天才开始喝的,以前从来没喝过。”若音说完后,以为四爷不会信她,还伸出手指对天发誓,“要是爷不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喝了五年的避子汤,愿意天打”

“你给我住口!我允许你发誓了吗?”四爷抬起眸子,冷冷地扫了若音一眼,正色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了你!”

这一回,四爷着实是气着了,太医都说她没事了,她还瞒着他喝避子汤,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看她的样子,确实是最近才喝的,不然也不会信誓旦旦的发誓。

第30章 宠爱时放手时

而且她的药,以前也都是府医弄的,从没出去买过药。

现在居然敢去外面买药,简直无法无天了!

若音嘴角抽了抽,四爷也忒霸道了吧,嘴巴长在她身上,想发誓还要他允许?

但她也知道,这件事确实错在她,可她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她跪在四爷面前,道:“不管爷信不信我,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最近才喝药的,以前从没喝过避子汤。”

四爷瞥了一眼跪在眼前的若音,觉得她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这几天嘴上说着想要孩子,结果却偷偷喝避子汤。

他冷哼一声,沉声道:“你看看你,还有半点福晋的样子吗,一点规矩都不懂,也别以为我拿你没法子,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禁足,闭门思过,抄女诫十遍,学规矩!”

“是。”若音应了,平视着四爷的下巴,也不对视他。

罚完若音后,四爷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大概还是气不过,走到院子时,又发话:“来人,把正院的奴才每人打十板子!”

说完,四爷便冷着脸,拂袖离去。

待四爷走后,若音心里最先想的却是她的药还没喝啊,昨天四爷在她这儿歇下,正是她的危险期呢。

可四爷把她买的药材全让人搜走扔了!

然后,她看着柳嬷嬷几个被打得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愧疚的。

赏了她们不少银子,晚上还从膳房点了不少膳食,只当给她们加餐了。

夜里,若音一面抄女诫,一面发呆。

她心中在想,难道她和四爷,真的回不去了吗?

不行,她一定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四爷跟她重归于好!

但不是现在!

一旁的柳嬷嬷见她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地道:“福晋,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您以前不是最想要孩子的吗,怎么病好了后,却想不开了呢?”

若音转头看了看柳嬷嬷,“这件事,我是有原因的,至于为什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倒是连累了你们。”

“十个板子,老奴还是受得了。”柳嬷嬷没所谓地说,虽然她腰上疼的厉害,却也忍着了,她们做奴才的,整条命都是主子的,哪里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老奴只是为您担心啊,四爷这次气的可不轻!”

“走一步算一步吧。”若音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抄女诫。

距离若音被罚后,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四爷再也没踏进过正院一步。

可好了宋氏和李氏,尤其是李氏,膝下有个大格格,是府里唯一的孩子,四爷总要去的多些。

但也不是很勤,反正没有前阵子去正院那么勤。

李氏复宠,还听说若音被罚禁足,心中不免幸灾乐祸。

但她和府中的人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福晋又惹恼了四爷。

因为那天后,四爷给冯太医提了醒,又让人封锁了消息。

一个福晋不想怀孩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算是家丑了。

李氏笑了,多新鲜呐,以前福晋也没少惹恼四爷。

她还以为福晋当真是有本事了,勾得四爷只管往正院里去。

结果还不是撑不过几天,昙花一现罢了。

所以,她最近的气焰又蹭蹭蹭的上涨。

而若音呢,四爷最近虽没在她这儿,但她也从下人嘴里知道个大概。

李氏底下有个大格格,是要比宋氏得宠些吧。

六月初一,宋氏和李氏到正院给若音请安,虽然她被禁足了,可府里的规矩,还是照常。

这一次,李氏难得早来了一回,穿得珠光宝气的,一身橘红的蝶戏水仙旗装。

头上梳着两把头,戴着闪闪发亮的金丝八宝攒珠钗。

耳朵上配着金累丝灯笼耳坠,脖子上也戴着珍珠吊坠,手腕上更是配了一对翡翠镯子,瞧着成色还不错。

她一进来,淡淡的瞥了眼一旁的宋氏后,就直接到中间,朝若音满面春-光的行礼:“我给福晋请安了。”

若音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让人赐座上茶了。

李氏坐下后,就打量着屋里的环境,当时惊了一下,笑道:“许久没来姐姐这儿了,不知姐姐竟把正院的摆设和装饰都换了,要不是见姐姐坐在上头,妹妹还以为来错了地方呢。”

刚才她才进正院,就发现有些不一样了,院里绑了条缠着绿色蔓藤,还有花的秋千。

没想到屋里更是另一番景象。

不再是老气的纱幔和窗幔,而是由粉色、紫色、蓝色代替。

里面还摆放了各种好看的插花,充满小清新的摆设与装饰。

闻言,若音瞥了李氏一眼,是的,最近四爷没来缠她,她便有些闲来无事。

除了吃吃喝喝,抄抄女诫,就按照自己的喜好,让下人把正院里里外外都重新装饰了一遍。

这些天,正院的奴才被她管理的很好,照常规规矩矩伺候她。

别处的奴才见了她,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但柳嬷嬷和巧风就不一样了,那些平时巴结她们的,纷纷都离得远远的。

但凡要办点事情,也是先供给了李氏那边,才轮到正院的。

这让她明白了一个理儿,四爷宠她时,她就是闪闪发光的夜光杯,四爷放手的时候,她就是一地的碎渣子,一文不值,还惹人嫌。

这就是这个朝代大多数女人的命,尤其是王公贵族最为明显。

女人依附男人,在家的地位也取决于男人。

男人宠女人,女人就水涨船高,不宠了,就什么都不是。

可若音是新时代新女性,深宫怨妇不是她的风格。

就算没有四爷的的宠爱,她照样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自己把自己宠成公主!

那种拿后院女人出气,或者主动找四爷争宠,求他原谅她的事情,若音是真的做不出来。

这会子,对于李氏的说法,她只是一笑而过地回:“夏天热,瞧着那些沉闷的装饰就更加闷热了,便让人换了清爽的装饰。”

“难得福晋有如此雅兴。”李氏阴阳怪气地说,还伸出带着翡翠镯子的右手,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我就不同了,又要带孩子,四爷又总是去我那儿,想有这般雅兴,都抽不出空来呢。”

若音看到李氏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显摆手腕上的镯子,还有头上的簪子。

第31章 虚荣心被践踏

不是有句话说:有纹身的都怕热,用苹果的都没兜,带手表的爱拍腿,镶金牙的爱咧嘴吗?

李氏就属于典型的,有赏赐的怕热,怕没人知道型。

旗装的袖子被她撸得高高的,看起来好像很热。

实则生怕人家瞧不见她手腕上的新镯子,还特意摸着头上的簪子。

若音扯了扯唇,打算顺着李氏的心思说下去,便问:“瞧着你手腕上的镯子成色不错,倒是挺配你的肤色。”

“呵呵,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呢~是四爷送的,我这个人呀,只要是四爷送的,都觉着是极好的呢!”李氏得意笑道。

“四爷送的,当然是极好的。”若音端起一旁的杯盏,轻轻抿了一口,瞥了一眼旁边的柳嬷嬷,道:“我瞧着你的镯子绿白分明,应该是白底青翡翠,确实算中等偏上的翡翠品种了。”

李氏一听,面上更加得意了,笑得合不拢嘴,“还是福晋好眼光,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她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镯子,仔细地瞧了瞧。

若音眯眯笑,突然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地道:“你的家室,不懂这些也是正常,要是这成色再差点,恐怕我也不知道了,得亏我出嫁时,家里额娘赏了身边的陪嫁嬷嬷一只,要她好生服侍我,我才知道你手中的镯子是白底青翡翠。”

此话一出,李氏立马看向屋里的柳嬷嬷的。

果然,柳嬷嬷右手手腕上,带着一只和她成色差不多的翡翠镯子。

只是李氏的镯子上有浮雕,柳嬷嬷的镯子没有浮雕罢了。

这让才洋洋得意的李氏,好像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冰冷的水,浇得她在六月天觉得心里发寒。

她认为,福晋这是明晃晃的羞-辱她,她当宝的东西,可福晋身边的奴才,好几年前就有了。

当下她的面色不太好看,只是僵硬地笑道:“看起来是差不多,但我的是四爷送的,肯定是不一样的,莫不是姐姐最近被禁足,就酸妹妹吧?”

李氏也不是善茬,嘴上不愿意饶人。

“怎么会呢,你和宋氏能替我分心,挺好的。”若音和颜悦色的,一点也不恼,接着转头朝柳嬷嬷示意了一下,又道:“库房里还有好些镯子,你把那对翡翠元镯拿来,我瞧着正适合宋格格。”

柳嬷嬷应了后,立马就去库房取了。

宋氏则起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福晋,这万万不可,您上次还送了奴才好些缎子呢。”

在这后院,宋氏觉得无功不受禄,若音突然转性,不苛刻她了,反而给了她许多赏赐,难免有些慌。

若音瞧出宋氏的心思,摆摆手,道:“无妨,也不是多好的镯子,只是芙蓉种翡翠罢了,比白底青翡翠略好一点,你还是配得上的,再说了,镯子不就是给人戴着的么,我首饰太多,放在库房也是白白浪费。”

不用太好,比李氏的手镯成色要好就行,否则真的会把宋氏吓坏的。

“那奴才多谢福晋了。”既然如此,宋氏也只好客客气气的应下了。

瞧着福晋的意思,也没有要拉拢她成为一伙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争对李侧福晋。

若音和宋氏一来一往的聊天,让一旁坐着的李氏觉得“啪啪”打脸。

之前若音说身边的奴才也有白底青翡翠时,她就觉得很丢人了。

如今若音还赏给宋氏手镯,偏偏还扬言成色比她手镯的成色要好。

她当宝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几年前就能送奴才。

这还没完,转头还能赏宋氏更好的,关键是那宋氏地位比她还要低,只是个格格啊!

李氏觉得,她的虚荣心,被若音踩在地上,践踏得体无完肤。

不过,她说什么都要等到福晋真的送给宋氏那一刻,她倒要看看,福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手笔!

李氏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大半的茶消气。

不一会儿,柳嬷嬷就捧着个首饰盒出来了,她将首饰盒放在若音面前确认了一下。

若音瞥了一眼,点点头肯定。

然后,柳嬷嬷才把首饰盒递给了宋氏,“宋格格,这是福晋的一番心意。”

宋氏起身接过后,再次朝若音行礼谢过。

“别动不动行礼的,戴上看喜欢吗?”若音笑道。

“是。”宋氏坐下后,就打开盒子。

当她看到盒子里绿得发透,质地较细的芙蓉种翡翠手镯时,当下有些惊喜。

她的家室不太好,父亲只是个六品主事,反正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镯。

且那手镯还带着淡淡粉--红色,就像芙蓉花的颜色一样,上面还有水浪似得线雕,好看极了。

宋氏先是取了一个镯子戴在右腕上,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

接着她朝若音晃了晃,高兴地道:“福晋,奴才很喜欢。”

“喜欢就好,代表我这镯子没送错人。”若音笑了笑,淡淡地瞥了一眼李氏。

“福晋果真是好大的手笔,和宋格格也是姐妹情深。”李氏对上若音的眸子时,“倏”地站了起来,马马虎虎的福身行礼,脸和嘴都气歪了,“可惜我今儿个突然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既然不适,就回去歇着吧。”若音就喜欢看李氏吃瘪的样子,谁让她送到她跟前打脸的?

李氏轻轻“哼”了一声,扶着春梅的手离开了。

这口气,她说什么都忍不了,一定要找机会跟四爷说道说道!

看着李氏离开的背影,若音嘴角微微上扬。

前些日子,她也得了四爷很多赏赐,没像李氏这般小家子气,到处显摆。

要是李氏像宋氏这般规矩,她也不至于这般羞辱李氏。

偏偏李氏是个不安分的,那她身为福晋,自然不会容忍别人在她的地盘叫嚣。

她要让李氏瞧瞧,她不是没有,她有的是更好的,只是不爱显摆罢了。

以她的身份,就是暂时被四爷冷落了,那也不是她这个侧福晋能够比拟和看低的!

既然李氏都走了,事情也都聊的差不多了,若音便让宋氏也回去了。

宋氏小心翼翼地看了若音一眼,起身行礼后,也回去了。

当天,四爷回府后,去了李氏那儿用晚膳。

第32章 抄到猴年马月

大格格正是学说话的年纪,见了四爷就阿玛阿玛地叫。

四爷去了,难免抱着大格格逗一逗。

李氏在一旁看着,嘴上带着笑,但还是说大格格,“大格格,这天气怪热的,别总是黏着你阿玛。”

“不~不~”大格格摇头,一脸不悦。

四爷看着大格格,笑了。

只是这六月天,真的是热。

屋里好几个冰盆摆着,里面满满的全是冰,都只能稍微缓解下炎热。

一旁的奴才虽然执着扇,给他扇风,但他觉得都是热风,就被他挥退了。

四爷扯了扯唇,道:“今年比去年还要热,也是时候去庄子上避暑了。”

听到这话,李氏心中一喜,接着想到福晋还在禁足中,不由得幸灾乐祸。

谁让福晋这么会挑时间,让她在府里的蒸笼过日子算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爷,那咱们后院都去吗,福晋呢?”

四爷最讨厌这种看似小心翼翼的试探,实则不怀好意的问话。

他的剑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你们都去了,福晋自然也得去。”

“是是是,一起去好,热闹。”李氏顺着四爷的话说。

得了,就冲着福晋这个身份,人家就是再怎么不得宠,四爷也对福晋客客气气的。

反倒是她这个侧福晋想多了!

只不过,李氏一想到早上晨省时被福晋一番羞辱,眸子就水汪汪的,嘴也往下撇,一副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四爷抬头就见她要哭的样子,没点眉目,便问:“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这么一问,李氏噙在眼里的泪花就落了两颗下来,倒是我见犹怜。

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委屈地说:“没什么,就是想到自己家室不好,有时候真的挺羡慕福晋的。”

四爷听得云里雾里的,以为李氏因为他让福晋去庄子避暑,就在这耍性子,当下眉头又蹙了几分。

冷冷道:“她是福晋,你是侧福晋,要摆好自己的身份,没什么好羡慕的。”

李氏听出四爷话里的冷意,稍微顿了顿,继续抹泪,“爷说的是,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爷前几天赏了我镯子,福晋的下人也有对和我一样的,这都算了,她还赏了宋氏一对镯子,成色比我的更好。”

“什么时候的事?”四爷淡淡地问。

“就是今儿早上晨省的时候,好些奴才都在,爷是不知道,当时我的脸都没地搁了,福晋见我家室不好,她她就是故意的~”李氏泫然欲泣地说。

四爷面无表情地盯着李氏,这个倒像是那个女人干的事情,不愿意吃亏。

这些日子,他没去过正院,她也从不主动示好,或者去前院、书房给他送膳食。

做错了事情,还挺有骨气!

好半响,四爷也没说谁对谁错,只是道:“她出身好,心气是高了些。”

“是。”李氏讪讪地回,本来她还满怀希望,想让四爷给她撑腰的。

结果呢,四爷居然说这么“中肯”的话,她还又一次因为出身被打脸了,当下别提有多失望。

“不过是对镯子罢了,爷再送你一对更好的。”就在李氏失望的时候,四爷又开口了,转而吩咐苏培盛,“苏培盛,去库房取对冰糯种翡翠镯子给你李主子,要上好的。”

“哎。”苏培盛看了一眼乐呵呵的李氏,就去取镯子了。

心说主子爷瞧着是心疼李主子,帮李主子撑腰,怎么他觉着,倒像是跟福晋置气呢?

主子爷这是和福晋杠上了?

李氏目的达到,便适可而止的停止哭泣,善解人意地道:“谢谢爷疼我,或许福晋也只是那么一说,是我想多了点。”

她是挺会做表面功夫的,一哭二闹三告状。

完事再帮人说话,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显得特别懂事。

“你是大格格额娘,又是侧福晋,除了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叫人几句话就给弄哭了,这算什么事。”四爷淡淡地说。

李氏微微一怔,面上有些尴尬地道:“爷说的对,往后我注意。”

得了,本来是想让四爷疼惜她的。

如今听四爷话里的意思,是说她太弱了吗?

可她还想着四爷能将府中的一些权利放给她呢,这下怕是有些难搞了,真纠结!

李氏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给转糊涂了,关键是四爷面上没有表情,她猜不着四爷的心思。

次日,四爷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后,将近黄昏才回的府。

一番沐浴更衣后,想起要去庄子上避暑,虽然福晋在禁足,既然打算带她去,还是得去正院和她商量一下。

到底是个福晋,是个正室。

于是,他用过晚膳后,就去了正院。

当他到正院时,看到院子里的藤蔓秋千时,眸光微转,接着示意太监别唱报,抬脚就进屋了。

进屋后,四爷看到不一样的装饰和摆设时,又顿了顿。

屋里,若音正在抄女诫呢,和柳嬷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福晋,抄累了吧,要不今儿个先歇歇?”柳嬷嬷心疼地道。

若音诧异地抬了抬头,就见侧边的窗户关了半扇,本来窗户上摆着两盆花的,如今只剩一盆花了。

她就说才开始抄字,柳嬷嬷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就催她歇息。

原来是四爷来了!

至于窗户上的花,是她吩咐过柳嬷嬷和巧风的。

要是四爷来了,又不让人唱报,就让她们关半扇窗户,或者挪走一盆花。

就跟读书时,班主任突然空降视察,坐在窗边的同学总能放哨,是一个理儿。

如今窗户关了半扇,花也挪走了一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四爷来了。

她抬眸看了柳嬷嬷一眼,表示她会意了,然后道:“再抄抄吧,有什么好累的,四爷虽然没守着我抄,但我也不能偷懒呀。”

柳嬷嬷嘴角微微一抽,我的好福晋,您最近偷的懒还少吗?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才抄一遍,四爷可是让抄十遍的!

照这个情况下去,得抄到猴年马月呀?

不过这些,柳嬷嬷也只能在心里瞎琢磨,嘴上还是和若音一唱一和的。

第33章 煽动着他的心

“可您身子向来弱,以前抄佛经抄久了,整个脊梁骨和手腕都是疼的。”

“哪就那么弱了,这次我本想着等身子养好了再怀孩子”说着说着,若音顿了顿,摇摇头道:“罢了,是我欠考虑了,只能好好抄女诫,希望四爷能消点气。”

“福晋,您能这么想”柳嬷嬷感动地话还没说完,若音就打断了她:“行了,别说了,我再多抄会。”

四爷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若音和柳嬷嬷颇为伤感而虔诚的话,当时就停下脚步听了几句。

现在里面的谈话停下,他便抬脚进屋。

苏培盛佯装后知后觉的唱报:“四爷到!”

心中却觉得福晋是真傻,你说那天四爷在的时候不好好说话,好好悔过。

四爷不在的时候在这瞎忏悔什么?

得亏今儿个赶巧了,四爷在这里,不然这一串话就白说了。

四爷进去后,就见若音正在抄女诫呢,抄一会停一会的,还揉了揉手腕,明显是手酸了。

而若音呢,她听到苏培盛唱报后,才一脸惊喜地抬头。

然后就见四爷穿着一贯的藏蓝色袍子,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负手进来。

她当即放下手中的毛笔,上前行礼,“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这个男人,已经大半月没来她这儿了,如今来了,也不给个好脸色。

一进来就让人觉得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四爷上前走了几步,正准备扶她的手时,就想到她不愿意给他生孩子,稍微一顿。

最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自顾自地在屋里的太师椅上坐下。

然后,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身红粉旗装,丰腴颀长的身材,雪白的肌肤。

乌黑幽深的眼睛,小巧红润的嘴唇,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捉不到的丰仪在煽动着他的心。

她抿着嘴,笑吟吟地对着他,眉眼弯弯,使得那双美眸更添几分俏媚,颇为俏丽。

感觉到心中异样的情绪,四爷有些气恼的蹙了蹙眉,鄙视自己。

还将视线转移,目光放空,看着一旁的空气,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翡翠扳指,整个人静默,冷峻如冰。

若音当下有些诧异,她刚刚也没说错话呀,怎么突然就皱眉了?

难道特意跑来甩脸子给她看的哇?

这么想着,她颇为无语的在一旁的玫瑰椅坐下。

同时,她琢磨着该找什么话题,可思来想去的,好像也没什么和四爷要聊的。

四爷是清朝贝勒爷,又是个特上进的,国家大事她是聊不上。

而她前世是个试睡员,总不能和四爷说哪个五星级酒店好,哪种床睡的舒服吧?

与其尬聊,问些“爷吃晚膳了吗?”“您今天怎么来了?”“艾玛,这天好热!”诸如此类的。

还不如不说话比较好,多说多错,沉默是金,她就跟四爷耗下去了。

反正四爷今儿个来这儿,肯定是有事的,就坐等他开金口了。

所以,她也就静静坐在一旁,没吱声。

一时间,两个人都静默着,屋里的气氛有些冷。

奴才们见此情景,也都识趣的出去了,给四爷和若音留下尴尬的独处时间。

良久,四爷才淡淡开口:“天热,我打算去庄子上住段时间。”

“既然爷决定了,我这就让人帮爷准备一下。”若音有些诧异,不过也能理解,这天气是有些热了。

同时,她心里有些失望,可惜了啊,这种京郊避暑的大好机会,她是不能享受了。

因为她的女诫还没抄完,又还在禁足中

看来她是注定要在府里度过这里的第一个夏天了。

四爷瞥了她一眼,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的女诫抄得怎样了。”

若音觉得四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有种被班主任检查作业的小心虚。

她迫使自己看起来淡定些,笑道:“回爷的话,抄了一遍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地看向四爷,就连自己都觉得没脸了,坐等被四爷训。

最近四爷没来,没人管束她,她更加自在了,每天都是没脸没皮的。

白天里吃吃喝喝,荡秋千,看从外面买回来的话本子。

看的都是些《冷血将军独宠妻》、《霸道王爷爱上我》、《陛下宠我上天!》,这样式的争宠文。

还别说,能从里面学到不少争宠的技巧呢!

每回到了夜里,她才跟挤牙膏似得,稍微抄一点点女诫,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啊!

这会子,面对冷若冰霜的四爷,她才知道为时已晚呀。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敢保证日子照样惬意着过,绝对不能亏待自己!

四爷看着她局促的样子,回想着方才柳嬷嬷说她脊梁骨和手腕痛的话。

板着脸道:“拿来我瞧瞧。”

若音微微一怔后,听话的把自己抄好的女诫递给了四爷。

然后讪讪地站在一旁,面上带着忐忑,像个等待老师挨训的学生。

可不是么,四爷比老师还可怕,老师不能罚学生禁足吧?

四爷能,还能掌管大多数人的生死!

且他认真起来不苟言笑,明明长着一张男神的脸,却老成得跟个老干部似得!

四爷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宣纸,神秘的黑眸聚集在宣纸上,认真而严肃。

好半响,他淡淡地问:“为什么只抄了一遍。”

“因为因为我想着要把字写好点,就抄的慢了。”若音坚决不能说她贪玩去了,坚决不能!

四爷顿了顿,接着微微颌首,道:“嗯,不错,你的字形体方正,笔画平直,是比以前写得要好些了。”

听到四爷难得的夸赞,若音总算是深舒一口气。

原主练的正楷字,她也只好学着写正楷字。

但原主不开心的时候,就一边生闷气,一边练字,心有杂念,导致字写的不太好。

可她练字的时候,就真的是认认真真的写字,连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抛到脑后了。

所以,她写出来的字,才会比原主要好些吧。

不管怎么说,四爷满意了,她就放心了。

不过四爷好像只说她的字写得好,没说她抄得少这个问题呢?

第34章 要好好把握啊

就在若音纳闷的时候,四爷施舍般,道:“写字在于写得好,不在于多,看在你有此领悟的份上,你也准备一下,三天后一起去庄子上避暑。”

若音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她诧异地指着自己,问:“爷指的是我也去庄子上避暑吗?”

“你是福晋,不带你去不像话。”四爷冷冷地说,坚决撇清关系,表明不是想带她去。

而是因为四爷是个讲规矩的贝勒爷,不想别人说闲话,才带她去的。

若音关注的点可不在这儿呢,她直接问:“那我是不是不用禁足,也不用抄女诫了?”

“要是你想继续禁足、抄书,爷也不拦你,你自己留在府中告病吧。”四爷傲娇地说,然后直接起身,就这么离开了。

若音看着四爷离开的背影,嘴角撇了撇,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说话就那么讨厌呢?

就不能愉快的聊天嘛?

罢了,看在他免了她的禁足,还不用她继续抄书的份上,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哎呀,今天真的是美好的一天呢,本来她以为四爷来了,会训斥她偷懒,才抄那么点书。

结果四爷非但没训斥她,还大发慈悲的免了她的惩罚。

这让她再一次意识到,往后在这府里,得罪谁也别得罪四爷,否则他能叫你日子不好过。

也不对呀,她最近的日子,貌似挺快乐的,若音捂嘴偷笑。

柳嬷嬷见若音捂嘴傻笑,便上前提醒她,“福晋,看来四爷心中还是有你的,这次去庄子避暑,是个好机会,您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这话里的意思是:福晋,这次避暑是你和四爷重归于好的大好机会,一定要抓--住!

对于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若音不会头脑简单的答应,只是道:“你和巧风准备一下日常用品吧。”

“是。”柳嬷嬷应了后,叫来巧风,一起准备东西了。

第二天,若音在吃沙冰,对,就是她教膳房做的,比这里的冰碗吃起来过瘾多了。

把冰磨成细沙,撒上果汁,简直透心凉呀。

正吃着呢,巧风就进来了,“福晋,冯太医求见。”

“他来做什么,不见。”若音可没病,她也没让人叫冯太医,此时自然不会见他的。

况且上次要是没冯太医半路插一脚,她那避子汤四爷根本就不知道。

“可他说是四爷让他来的。”巧风难为情地说。

这下若音就不解了,看病?她没病呀?

不过琢磨了一会后,她总算是明白了,昨晚她和柳嬷嬷唱双簧,说写字脊梁骨疼,今儿个冯太医就来了。

大概是四爷在门外听到了,让他来的吧?

“既然是四爷让他来的,那就让他进来吧。”若音道。

巧风应了后,就把冯太医带进来了。

冯太医进来后,便行了个大礼,“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若音淡淡地看着冯太医,“说吧,四爷让你来,是看什么病啊?”

冯太医微微一怔,难为情地道:“回福晋,四爷只是说福晋身子不大好,让我来瞧瞧,没细说。”

“是嘛,那你可以回去了。”若音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福晋,您可四爷让我给您看病,我还没给您诊脉呢,怎么看?”冯太医额角开始渗汗,这差事不好当呀,左右为难。

若音笑道:“好说的很呀,就说我不让看,不就得了。”

冯太医一听,忙跪下了,“福晋,万万不可啊!”

他要是真照福晋的话说的四爷听,那他这个府医也没法当了。

一个大夫,没法子让病人配合自己,说什么都是他这个做大夫的医术不够让人信服。

“怎么不可,你上回不是挺能耐的嘛,转头就跟四爷说我的药有问题。”若音和颜悦色的,接着又道:“反正我是记住你了,要么你告诉我实情,要么就回去吧。”

冯太医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细汗,沉思片刻,然后才道:“福晋,上次是我做的欠考虑了,可身为府医,那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呀。关于这次的事情,四爷是说您颈椎不好,让我给您看看。”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可以回去了。”若音笑道。

这下冯太医更加着急了,不解地问:“福晋,我句句属实啊,您怎么还不让我看病呢?”

“因为我颈椎没病啊,你直接告诉四爷,我颈椎没问题,不就行了。”若音没所谓地说。

听到这话,冯太医顿在原地琢磨着,他已经得罪过福晋一次了,不能再得罪福晋第二次。

好歹也是贝勒府的女主子,现在瞧着是跟四爷闹了矛盾,还是他引起的。

可人家要是跟四爷和好了,他算个什么事?

这么想了后,他便道:“不知福晋想我怎么跟四爷说?”

若音一听,知道这冯太医算是开窍了,“就说我颈椎稍微有点毛病,但不碍事,多活动筋骨就行了。”

“好,那我就按照福晋的去说。”冯太医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是上次的事情,还请福晋不要放在心上。”

“当然不会了。”若音朝李福康示意一下。

李福康会意,立马把跪在地上的冯太医扶起来了。

若音本来就只是想冯太医配合她一次,不是真的记仇。

像冯太医这样只管为四爷办事的,连她这个福晋都敢得罪,估计后院那些花花草草也巴结不上他了。

冯太医起来后,诚惶诚恐地说了些客套话后,就离开了。

离开后,他就去前院复命了,跟四爷说福晋不碍事,平时多加注意就行了。

四爷听说没事,也就让冯太医退下了。

只当是若音整天低头抄字,加上以前爱抄佛经导致的,偏偏他问她怎么只抄那么些字时,她还不愿意说。

罢了,大不了往后不让她抄了。

可他这个念头一出,四爷又跟自己较劲了,怎么又心疼上了。

她不愿意说,不还是瞒着他,她就那么喜欢瞒着他吗!

到了去庄子上避暑那天,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准备着。

第35章 四爷气场强大

若音就当是去散心了,她穿着一身嫩黄浅蓝边旗装,梳着架子头,只几只翡翠簪子做点缀。

梳妆打扮好后,她便带着奴才,到了府邸门前。

当她到的时候,宋氏和李氏已经准备妥当,站在那里等着呢。

她们见着若音,纷纷行礼。

若音挥挥手,让她们起来,“不必多礼,你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就等您和四爷了。”宋氏笑着回,福晋最近变化真大,越来越好看了。

尤其穿着这身嫩黄的旗装,更加显得青春靓丽,光彩夺目,使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李氏也把若音的打扮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儿,也就懒得说客套话了。

只是酸酸地站在一旁。

若音朝宋氏点点头,吩咐柳嬷嬷把东西都弄到马车里。

不一会儿,四爷带着身边的奴才,也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墨色银纹袍子,眼眸如墨,薄唇微抿,面容如冰。

众人见他到了,纷纷行礼,若音也盈盈福身行礼。

四爷视线扫过众人,大概是嫩黄--色太过惹眼,最终将视线落在若音身上。

但他并没有扶若音,只是大掌一挥,示意她们起来,接着吩咐那些奴才:“动身。”

“是。”

然后,四爷就踩着小德子的背,上了马车。

若音是福晋,自然是和四爷坐一辆马车了。

好在小德子看起来不像是营养不良的太监,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尽量不让自己的重量全踩在小德子身上,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里,四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正好瞥见她体恤小德子的一幕,当下眸光微转,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

若音看了一眼车内的摆设,马车中间有一张窄窄的榻,两旁是长长的软座。

四爷正坐在中间的榻上,虽然四爷边上还有空隙,但若音还是识趣地坐在右侧的软座上。

紧接着,一切准备就绪后,马车就开始行驶了。

外面是六月艳阳天,但马车内部空间稍小,里面放了两个冰盆,还是很凉快的。

再加上冷若冰霜的四爷浑身都散发着冷意,车里更是凉飕飕的。

若音看着四爷摆着臭脸,她也不往四爷跟前凑了。

只是掀开车帘,好奇地看看外面的风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不然她会被四爷的冷意冻坏的!

四爷看着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见什么都两眼放光好奇,也没说什么。

渐渐的,他干脆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

两个闹矛盾的人,在车里一句话也没说,就到了蒙清山庄。

这庄子是四爷建了贝勒府后,康熙划给他的。

待马车停了后,四爷先下的马车,若音紧随其后,在柳嬷嬷的搀扶下下了车。

一下马车,她抬头一看,远远的就见周围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庄子上还有几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其余的则是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

葱郁的树丛,掩映着红的绿的琉璃瓦屋顶和朱红的墙。

若音觉得,好美好古典呀!

直到一旁的柳嬷嬷晃了晃她的手臂,道:“福晋,走吧,进庄子了。”

若音这才瞧见庄子里的管事早就在两旁迎接了。

她缓了缓心神,跟在四爷后头,就这么进了庄子。

李氏和宋氏则跟在若音的后头。

一路上,庄子的管事和苏培盛说相关安排。

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四爷在锦墨榭,若音在漪澜小筑,两个人的地离得较近,反正就是有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

宋氏和李氏就安排的稍远一些,分别是梦兰轩和流盈轩。

但也不是很远,反正都在一个庄子,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众人分别到自己的居所看了看,若音也是一样的。

若音的漪澜小筑还不错,周围是荷花池,碧绿的荷叶像个翡翠玉盘,托着粉红色的荷花,美丽绝伦。

在这炎炎夏日,这些荷花倒是给池塘增添了一份生机。

若音跟着庄子里带路的走过一条窄窄的石阶,到了尽头,就是漪澜小筑了。

到了漪澜小筑,她让柳嬷嬷赏了带路的银子后,就把漪澜小筑都检查了个遍。

不得不说,这个地还真不错,她站在楼上,看着底下的荷花池。

有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感觉。

抬头一看,不远处还有一个建筑物,那是个水榭,跟若音的漪澜小筑就隔着一片荷花池。

若音视力好,她远远地瞧着,貌似那水榭旁边的凉亭上,坐着的不正是四爷么?

另外,四爷好像也正往她这儿看着,一时间,两个人远远的对上了眼。

为了不让四爷觉得她远远的偷看他,若音还是提前收回了眼神。

身为女人,还是要矜持点!

这时,巧风上前汇报了,“福晋,刚刚有人来报了,说是庄子里准备了家宴,请您移步到云梦斋。”

“那就去吧,正好我也饿了。”若音没所谓地说。

其实她是不在乎家宴不家宴的,反正她会善待自己,在哪吃都是一样的。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云梦斋,说是云梦斋,其实就是个大凉亭,凉亭里摆着一张大大的大理石八仙桌。

远远的,她就瞧见宋氏和李氏早就坐在那儿等着了。

若音便直接朝凉亭走,最后在八仙桌旁坐下。

一盏茶后,四爷也到了,他的气场很强大,人还没到,气场就掌控着周围的一切。

只要发现众人眼神往一个方向瞟,且很快就行礼后,就是四爷来了。

待四爷走近后,若音几个便起身行礼。

四爷谁也没扶,谁也没看,直接手一挥后,就落座了。

这样其实也挺好,大家心里都好过些,暂时不用争风吃醋。

四爷落座后,若音几个才继续坐下。

紧接着,庄子里的管事一拍手,就上来一群舞姬。

那些舞姬们穿着清一色的玫红舞裙,清凉的很,露肩露肚皮的那种,外面披着一层薄纱。

一个个上前盈盈行礼后,就开始摆动身体,舞起来了。

她们纷纷甩着手里的水袖,飘摇曳曳,舞步轻盈,腰肢轻柔。

李氏和宋氏没有心思看舞,一门心思盯着四爷,生怕哪个舞姬入了四爷的眼。

第36章 不降低她的美

若音就不同了,她是个外貌协会的,且跟男人一样,见着漂亮姑娘,眼睛就挪不开了。

此时,她正盯着第二排的某个舞姬打量着呢。

心里还在暗暗赞叹,啧啧啧,绝色美人啊,当个舞姬怪可惜了。

瞧瞧这水蛇腰,这腿,这容貌,这肌肤,这舞姬,简直是太完美了。

然后她头一抬,又往后看了看,呃,好像后面那个舞姬也长得不赖。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好奇四爷喜欢哪个姑娘,便转头看向一旁的四爷。

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艾玛,四爷怎么在看她呀?

而且是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好像在说:没见过美人?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很美吗?

于是,她朝四爷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慢慢的将视线转移,又回到了舞姬们身上。

这一幕,可把一旁的李氏看得酸酸的,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四爷呢!

四爷怎么偏就看福晋,不看她呢?

紧接着,就有奴才陆陆续续上菜了。

四爷先动的筷,然后是若音,李氏,宋氏。

一下子,大大的八仙桌就被摆得满满当当的,美食当前,若音暂时把美人抛在一旁,专心专意吃菜扒饭。

尤其是那道爆炒牛蛙,她超级喜欢,肉质鲜嫩爽口,又下饭。

好在这道菜偏辣,李氏和宋氏没敢吃,就若音吃,四爷也夹了几筷子。

若音足足吃了两碗饭,两碗饭都快成了她的饭量标配了,除非她实在没胃口,那就另当别论。

就在她吃饱的时候,那道牛蛙也被她吃得差不多了。

李氏才吃了小半碗饭,在四爷面前,她要维持淑女形象啊。

所以,她对若音吃了两碗饭表示鄙夷。

这个时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那些舞姬又换成了唱戏的。

李氏大概想拉四爷去她那儿,便可劲表现,刷存在感,她晃了晃手上的翡翠镯子,问道:“四爷,这镯子是你后来送的,我还没戴给你瞧过,好看吗?”

四爷本来在听曲,听见李氏问他,便转头,视线落在李氏的皓腕上,淡淡地道:“这镯子配你正合适。”

虽然四爷没说好看,但能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亚于“好看”二字了。

所以,李氏满心欢喜,一脸娇羞地道:“多谢爷,还是爷送的好。”

说完,她还得意地瞥了一眼宋氏,最后对上若音,明晃晃的炫耀着。

大概是她太过得意忘形,忘记了四爷还在一旁。

而她这个表情,四爷正好看在眼里,他先是瞥了一眼柳嬷嬷手上的翡翠镯子,接着朝若音看去。

若音简直了,对于李氏手上的新镯子,她可是一点感觉都没。

后院的女人,但凡伺候了四爷,都有赏赐的,谁还没几对镯子呀。

只是他们两个有没有搞错呀,赶紧眉目传情呀,都瞧着她作甚?

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尬出一身汗了。

好在四爷看了若音一眼后,起身一甩袍子,什么都没说就离席了。

四爷这主角都离席了,若音几个也就陆陆续续回自个儿的屋了。

李氏更是失望而归啊,饭桌上她可没少刷存在。

为的就是让四爷注意到她,她好和四爷有进一步的发展呀。

不过这样也好,谁也没勾到四爷,她心里多少能舒服一点。

直到当天晚上,四爷也没踏进后院一步,而是在锦墨榭的书房看书,时不时看着夜空思考人生。

后院的人没等到四爷,心情不好不坏,反正谁也没等着嘛。

况且这天气热,虽然庄子凉快些了,但四爷往年夏天,都不爱去后院。

大概是夏天情绪本来就躁,再做些爱做的事情,就更加躁,更加热,更加出汗了。

次日天蒙蒙亮,四爷就骑马进宫了。

瞧着四爷面色严肃,策马奔腾的样子,估计是有急事。

等到他回庄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这个时候,四爷面上不见严肃,反而带着颇为放松的笑。

一回庄子,四爷就进了书房,表面上是捧着书,实际上心思已经飞到外太空了。

今天皇太子把大家招进宫,是宫里头来信了,说的不是别的,正是康熙在蒙古出征的事情。

康熙大胜,只是对方落荒而逃,但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还留了费扬古在蒙古善后,费扬古斩首敌方三千,还把对方首领逼得逃遁。

而这个费扬古呢,正是若音的亲爹。

所以说,这个消息算是打通了四爷情商上的任督二脉。

这几天,他不是没想过那个女人,只是心里对于她不想怀孩子一事有些气恼。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心里始终是有口气憋着。

觉着是自己太过惯着她了,不然她也不敢这般造次。

如今,四爷想了想,还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就拿费扬古的消息去看看她,否则总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

想明白的四爷,二话不说,抬脚就出去了。

他也不说去哪儿,苏培盛就快步跟上。

直到走到漪澜小筑时,苏培盛才明白过来,得了,原来主子爷心里惦记着福晋呢。

四爷同样的没让人唱报,进屋后,就见若音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正午睡着呢。

身旁两个奴才在给她执扇,身后还有一盆大大的冰盆。

四爷顿了顿,她倒是惬意。

那些奴才见了四爷,纷纷行礼,四爷手一挥,她们就都出去了。

一下子,屋里就剩下熟睡的若音,还有四爷。

四爷走到若音面前,见她斜斜靠在凉快的竹摇椅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不降低她的美。

四爷的视线顺着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最后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

一双雪白的脚丫子更是随意的露在外面。

看得四爷呼吸一紧,下腹也跟着紧--绷。

可他面上的表情却还是淡淡的,穿着墨色靴子的脚,更是踢了踢摇椅的脚,还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一下。

导致摇椅稍微晃了晃

而睡梦中的若音感觉到晃动,当下身子一惊,就醒了。

她睁开眼,吧唧了一下嘴,发现四爷居然在面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第37章:干脆顺势一倒

还以为自己做梦呢,若音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眼睛。

然后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面前的不是四爷又是谁?

确定是四爷后,若音便支撑着身子,想起身给四爷行礼。

奈何她才醒来,有些红红恍恍惚惚,加之摇椅晃啊晃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给四爷拜个早年。

好在四爷见她要摔倒了,及时扶了她的手臂一把,并没有过分的举动。

若音站稳脚跟后,更是光着脚丫踩在地上,把身上的衣裳拢了拢,立马和四爷保持一段距离,省得觉得她是故意勾--引。

站稳后,她低眉顺眼地行礼:“我一时睡着了,不知四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四爷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推开了她,然后直接在若音躺过的摇椅上躺下,“许久没来你这儿了,给爷按按吧。”

若音怔了怔,好吧,四爷又无视她的话了,不过听他说话的样子,貌似心情挺好?

她扯了扯唇,道:“刚才冒失了,我先给爷倒杯茶,再给爷按按吧。”

四爷靠在摇椅上,神秘的黑眸半眯着“嗯”了一声。

若音就这么光着脚丫子,在一旁的茶壶给四爷倒了杯茶,“爷,茶倒好了,你喝喝吧。”

四爷睁开眼,接过若音递上的茶,当下一阵甜香扑鼻,他轻轻的抿了一口,眸光微转,问道:“这是玫瑰花茶?”

“对呀,这个天喝花茶舒服,听说玫瑰花茶能让人开心的。”若音走到四爷身后,给他按起头来。

听到这话,四爷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中医上认为玫瑰花味甘微苦、性温,有理气解郁、活血散淤、抗抑郁的功效。

这让他想到若音的抑郁症才好,还有自己最近对她的冷落,当下心中一软。

闭着眸子道:“嗯,这个女人喝了是好。”

“四爷许久没来我这儿了呢,今儿个可是有事?”话匣子打开了,若音便酸酸地道。

四爷听出她话里的酸楚,心中有些小得意,同时也有点心疼她。

但嘴上却是淡淡的,还有些答非所问:“爷今儿个进宫,宫里头来信了,皇阿玛班师回京,你阿玛作为统帅,留在蒙古善后,还斩首了对方三千人,这一仗打得好!”

这话说的,有点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好像他来这儿,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的。

听了四爷的话,若音按着的手顿了顿,记忆中,这个费扬古虽是征战沙场的糙老爷们,但他骨子里有对国家的精忠和热血,对原主这个女儿也很是疼爱。

所以,此时听到关于费扬古的事迹,若音是由衷的觉得高兴,自豪。

“那就好,我只希望阿玛少受点伤,早些时候回京。”她的声音颤颤的。

四爷顿了顿,觉得她这样挺好,没有想着回京后封官加爵,或者赏赐连连。

有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儿对父亲最朴实的期望。

他伸手抬到头上,握着她正按着的手,“你阿玛是个好的,又是个统帅,不会有事的。”

“谢谢爷宽慰我。”若音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是个好事,感慨一下就行,掉眼泪就有些不合适了。

她觉着,四爷今天借着这个事情来,应该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对她喝避子汤一事,该是释怀了。

不然这种事情,顶多让下人带个话就行,不会亲自和她说的。

于是,她也回握着四爷的手,走到四爷侧边,趴在摇椅的扶手上,嘟囔着嘴道:“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那样了。”

听着她梦呓般的声音,四爷的心被揪了一下,但他还是闭眼躺着,尽量不去看她。

免得一个不忍心,又轻饶了她。

“哪里错了,不哪样了?”

“不应该瞒着爷吃避子汤。”若音小声道。

四爷眉头一蹙,沉声道:“错,你就不该吃!”

若音一顿,好吧,四爷平时太神秘了,她一时没猜中,这下只能顺着四爷的话说:“爷说的对,我往后不吃了,就算生病了,也得问过爷,让府医瞧瞧,府医说要避才避,府医说不避,我就不避。”

被四爷冷落的这段时间,若音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可能冷酷到这个地步。

前一天还和你浓情-蜜--意,接下来就能冷你十天半个月的,好像后院没有她这号人物似得。

而这个过程中,她之所以没主动找四爷,是想给四爷和自己冷静一下。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错在她,想要四爷重新接受她,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要是她在这个过程中太过主动,反而不好。

就算这个过程中,四爷因为她的主动,早早跟她和好,那多多少少也会显得她赶鸭子上架,往后的相处,也会毫无地位可言。

然而,如今四爷主动找上门来,和她找上门是不一样的,她自然得好好把握机会呀。

四爷本来就有些不忍心,现在看她这副无辜的模样,顿时气消的差不多了。

但他还是板着个脸,斜着眼睛瞥了若音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都五年了,肚子还没动静,居然还敢喝避子汤,真想看看她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还有没有点脑子了?

若音虽然是个冷战行家,但四爷走了第一步,接下来就全靠她主动啦。

反正她就是这么个人,要是别人冷着她,她也要脸,不冷回去,但也不会主动。

要是对方主动走出和好的第一步,那么,她接下来就会毫、无、节、操、可、言!

况且四爷这种傲娇冷酷贝勒爷,能让他走出这一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于是,若音见四爷没凶她了,便挪了挪步子,直接往四爷腿上一坐。

当时摇椅就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她就干脆顺势一倒,直接倒在四爷怀里。

四爷也就顺势把她揽在怀里,以免她一个重心不稳摔下去。

若音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乖乖趴在四爷胸--膛。

双手还紧紧攀着他的脖子,好像生怕失去了一样,小声呢喃:“爷不要不理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不惹爷生气了~”

第38章 已经够仁慈了

四爷感受到她身前的丰--软紧贴着自己的,再听着她委屈巴巴的声音,当下什么架子都顾不上了,不由得伸手放在她的背脊上轻轻安抚。

嘴上还温和地道:“爷这不是来了么,况且前几天在府里,不还去正院瞧你了。”

若音在四爷触碰她背脊的时候,身子恰当好处的扭了一下,“那能一样嘛~”

“怎么,几天不见,身子越发敏--感了,一碰就扭,不如你和我说说,哪不一样了,嗯?”四爷异常磁性道。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一样。”若音不依不饶地说,还在四爷怀里蹭来蹭去的,“而且爷真坏,明明是爷故意轻轻挠人家。”

这隔一天来看她一次,还带歇下过夜的,跟半个月看她一次,还只谈正事甩脸子,能一样么?

况且她真的好无辜呀,四爷好坏好坏的,看似大掌在她背上来回安抚,实则没安好心呀!

是个十足的调--情高手!

这个时候,四爷完全是被怀里的小女人给勾得够呛。

当下顺着背脊往下,掀开她的裙子一角,扯掉里面的布带子。

见她羞得埋在他怀里什么都不会动,便小声训斥,“你的手是吃白饭的吗?”

若音微微一顿,大概明白四爷话里的意思,她低头不敢看他,小心翼翼的给四爷解腰带。

然后,四爷抱起她的身子悬空,她才把四爷的袍子解了。好害羞哦,四爷怎么能这样带坏她!

紧接着,她的身子再次落在四爷身上,“直中靶心”!

若音这次说什么都要好好伺候四爷,让他释怀的,所以她超级放得开。

嘴上还嚷嚷着:“爷~四爷~给我~我要给你生猴子~”

四爷正卖力着呢,听着她被自己弄得口不择言的话,把生猴子听成了生孩子。

不过好在基本意思都是一样的。

很久很久后,他低吼一声,一股脑儿全给了她。

小别胜新婚,大半个月没碰她了,四爷不够尽兴,大掌一拍她的屁一一股,示意着要换姿势了。

若音不管,只管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爷,我没力气了。”

四爷笑着骂了句;“没用的小东西。”

然后压着她,用最传统的姿势又要了一回。

若音被四爷弄得魂都丢一一了好几次。

四爷带给她的,加之摇椅做辅助,使她就跟坐过山车一样。

那种汹涌的感觉,就像火浪,一点点席卷着她,吞-噬着她,直达每一寸肌肤。

每一次都能维持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她无力为止。

面对如此美人,四爷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感受。

最后,若音身上全是四爷留下的青紫,算是爱的痕迹吧~

她昏昏沉沉靠在四爷怀里,艾玛,头回在摇椅上好害羞,好刺--激!

就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个中滋味,只有意会,不可言传,舒--服又省力,反正谁试谁知道!

迷迷糊糊中,四爷抱着她擦洗身子,她便梦呓般嚷着疼。

那娇娇弱弱的声音,听得四爷当下差点没忍住。

最后想起她说过的话,说他不顾她的感受,他便忍住了,免得她又该娇着抱怨了。

当两个人再次躺下时,四爷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忍不住掐了一把重的,严峻地道:“只这一次,往后再也不许喝避子汤了!”

“嗯~再也不敢了~”若音绵绵地说。

她本来是迷迷糊糊的,但四爷掐她的力气不是很轻,大概是恨铁不成钢吧。

所以,若音还是听进去了,上次她想和历史错开,结果得不偿失。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顺其自然吧,怀了就怀了,没怀就最好。

经过大半月的时间,两个人总算是重归于好,相拥着沉沉睡去。

黄昏时,若音醒了,是被饿醒的。

她在想,自己明明是个福晋,却过上吃吃喝喝睡睡的日子,想想都有些不搭?

但不搭也没法子,还不是四爷给累的!

不吃好喝好睡好补充体力,哪里应付得了四爷这种超强战斗机!

这时,她睁开眼,转身晃了晃四爷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小声唤道:“爷,我饿了~”

四爷是个睡眠很浅的人,被她这么一唤,立马就醒来了。

眼里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带着些许纯粹的美好。

他的大掌在她腰上抚了抚,“不饿~爷叫人摆膳。”

“我想吃牛蛙,昨儿个家宴上的牛蛙很鲜嫩,但要是做成泡椒牛蛙更好吃。”若音就这么点要求了。

四爷听了后,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嗤笑一声,倒是没有反对她。

然后,四爷坐起身子,直接让门外的苏培盛去膳房,还特意把若音的要求说了。

在若音看来,四爷真是个极端的人。

好起来暖得跟暖男一样,就像是煦日阳光,是个能给人温暖感觉的男人。

生起气来,就跟捂不热的石像,眼里能扫出冰渣子。

让人就算处于炎炎六月天,也像是身处冰窖,冷得不寒而栗。

如今,她见四爷起来了,也坐起身子。

可她才起身,身子就传来一阵酸痛,当下“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没一块好的地方,全是各种青紫,不由得抬头嗔怪地看了四爷一眼。

结果呢,四爷用那种“你别看爷,才两回,爷已经够仁慈了”的表情回望着她。

若音在心中暗骂了一声情兽后,浅浅地道:“我伺候爷更衣吧。”

可她的话才出口,四爷就丢了件衣裳盖在她身上,“不必了。”

紧接着,四爷就在一群奴才的伺候下,更衣洗漱。

还把柳嬷嬷叫进来伺候着若音。

柳嬷嬷见了若音身上的痕迹,心疼若音的同时,又有些欣喜。

这些痕迹,证明福晋对四爷有很大的诱--惑力,所以四爷才不知轻重,狠狠疼爱了福晋,这是好事!

四爷在若音这儿,对于正院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可对于别处来说,就不一定了。

比如李氏,她是气得够呛,本以为四爷只是夏天不爱来后院。

哪曾想不过一天的时间,福晋就把四爷搞定了,也不知道耍了什么媚惑手段。

听说四爷下午时去的,如今天都黑了还没出来,这是还要在福晋的漪澜小筑过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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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她(他),就和她(他)一起狠狠地摇,四爷若音牌摇椅,你们值得拥有!

第39章 待会好好补偿

简直是气死人了!

她的身份本就比福晋低,要是不得宠的话,府里基本就没她什么事了。

看来,她必须得“有所表示了”!

比起李氏的生闷气,若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把四爷这冷酷男搞定了,不容易啊。

此时,她正两眼放光地看着面前色泽红亮的泡椒牛蛙,由于膳房用的是泡红辣椒,卖相超级好!

若音夹了一筷子后,细细咬了一口牛蛙腿子,满足地道:“爷,牛蛙就得这样做着吃,肉质细嫩,且香气浓郁。”

“喜欢就多吃点,叫膳房常做。”四爷没所谓地道。

看来他的福晋是个馋猫,而他偶尔也能一饱口福。

夏天本就热得很,再加上若音和四爷吃着酸辣过瘾的菜,自然是又辣又热,浑身出了不少汗。

待两人用完膳后,若音就叫来了巧风:“你把水备好,这天太热,要凉的,洗得爽快些。”

结果她话还才说完,四爷就打断了,“不许凉的,要温热的。”

一时间,巧风有些左右为难,一个是直系主子,一个是顶头主子爷,得罪了谁,她都没好果子吃。

最后,若音对上四爷正儿八经的脸,打算退一步,“行了,那就听四爷的,你快去吧。”

“是。”巧风如释重负。

待巧风走后,四爷就训话了,“你身子本就弱,往后不许用凉水洗了,容易湿气重,会体寒。”

“爷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放心吧,我记住了。”若音乖巧地回,末了还不忘拍马屁,“不过四爷懂得真多,好厉害~”

四爷斜眼瞥了她一眼,接着转头看了看外面,“陪爷在庄子走走,消消食。”

“好哒~”若音起身,上前就挽着四爷的手臂。

四爷被她挽着的手臂顿了顿,但下一刻,他的手心微微握拳放在腰间,手保持臂弯曲的姿势,由着她挽着。

紧接着,两人才走出漪澜小筑,耳边就传来一阵知了,青蛙,蟋蟀的混合声。

鼻尖也有各种花香和青草的味道。

若音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她知道,这种感觉挺好。

这一次,她很乖,一直挽着四爷,没有东看看,西瞧瞧的。

然后吧,在小道上拐弯时,有些不凑巧。

因为若音远远地瞧见对面也有一队人。

仔细一看后,才发现就是李氏,李氏身边跟着好几个奴才,有个奴才还抱着孩子,瞧着应该是大格格了。

这时,若音瞧见本来两手空空的李氏,居然将奴才手里的大格格抱在怀里,朝这边走来,脚步看起来还有些急。

不一会儿,李氏就走到若音和四爷面前了。

她一走近,就抱着大格格灿笑行礼:“给四爷和福晋请安。”

“起。”四爷大掌一挥,李氏就在奴才的搀扶下起身了。

“大格格有些认床,平时这个时候早睡了,这几天夜里有些哭闹,我便带着她到庄子里走走。”李氏不问自答。

说完,她那双尖刻的眸子,就停留在若音挽着四爷的手上,好似恨不得冲上去分开。

若音将李氏的眼神看在眼里。

这一刻,她没有刻意的和四爷亲近,或者炫耀。

只是照常挽着四爷的手,并没有因为李氏的仇视就松开。

反正她是个正室,挽着自家男人的手臂,又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四爷也没有松开若音的手,只是自然的保持着手臂弯曲的姿势。

他看了眼李氏怀里的大格格,道:“夜里有点凉,还是早些带大格格回去歇着。”

闻言,李氏微微一怔,声音柔媚地道:“四爷说得是,我这就抱大格格回去。”

话虽这么说,可她那双眼睛,却含情脉脉的朝四爷暗送秋波。

那眼神好像在说:快留我~

结果四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吩咐李氏身边的奴才:“还不送你们李主子和大格格回去。”

“是。”

于是乎,李氏就在失望中,抱着大格格离开了。

她本来还想着拿大格格在四爷面前露露脸,最好是截了福晋的胡,让四爷去她那儿歇下。

唉,要是她膝下有个阿哥就好了,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些。

反正福晋又生不出,否则正常人哪里会五年没有动静。

若音看着李氏悻悻然离开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滑稽。

她刚刚可是把李氏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的。

待李氏走远后,若音和四爷又散了一会步。

若音不仅是个馋猫,还是个懒猫,吃饱喝足是最容易犯困的。

她挽着四爷的手臂,将一部分的力量靠在他身上,“四爷,我困了~”

四爷脚步一顿,低头看着身旁的女人,见她美眸低垂,还打起了哈欠。

“下午才睡过的,这会子就犯困了。”说是这么说,但四爷却转身往回走了。

就在这时,若音只觉得身前被四爷的手肘撞了一下。

当下她的身子就微微一颤,柳眉微蹙着,皓齿轻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本来吧,她挽四爷手臂时,刻意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尽量不产生某些暧-昧不明的效果。

可四爷一个转身,带着些许惯性,导致若音身前的丰-软毫无防备的撞在四爷手肘上。

这个时候,四爷也是懵的,因为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转身,就撞到女人最绵--软的地方。

他低头就见若音眉头微蹙,脸蛋就算在夜光下,都透着异样的红光。

便温和地问:“痛么?”

“”若音没说话,只是脸红得更厉害了,她抬头无辜地看着四爷,带着些许嗔怪。

说痛的话,后面该怎么聊?

难道叫他补偿,给她揉?这是不可能的,边上还有一堆子奴才呢!

说不痛的话,那是假的,因为大概是要来月事了,她的身子本就有些胀--痛的。

这下被四爷一撞,更是疼得不行。

四爷见她俏脸通红,却不说话,而美眸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知道她是害羞了。

他眸光微转,二话不说,就把若音打横抱起,而后低沉道:“爷不是故意的,待会好好补偿你,给你揉-揉。”

第40章 双方面的补偿

若音攀着四爷的脖子,嘴角抽了抽,她什么都没说,四爷却主动给她补偿。

不过确定这是补偿?

这么好的补偿,她能不能不要呀?

四爷体力是真好,抱着若音都能脚下生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就到了漪澜小筑。

柳嬷嬷醒目,远远地见四爷抱着若音回来了,立马叫人把水放好。

到了漪澜小筑,四爷就把若音放下了。

片刻后,待水放好后,若音就伺候四爷更衣了。

大概是天太热,水也温热的原因,这一次,四爷倒是没有诚邀若音一起洗了。

若音是伺候四爷沐浴完,才让奴才伺候自己沐浴的。

一番洗漱下来,若音便吹熄了蜡烛,准备躺下。

结果她才躺下,就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四爷的手臂枕在她的脖子间,那双属于男人的大掌,从她的腰间往上,再往上

接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刚刚是哪边去了?”

若音:“”

四爷都双手其上,还问她,她能说两只都痛么?

若音是背对着靠在四爷怀里的,不得不说,这个姿势确实能两只都兼顾。

想着奴才早都退了,现在屋里就她和四爷,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还真就后知后觉地道:“四爷,我两边都痛~”

闻言,四爷声音一沉:“胡说,爷就撞你一边,怎会痛两边。”

“我哪知道呀,人家正是发-育的时候,爷没撞的时候,人家就痛了~”若音糯糯地说,背部更是在四爷怀里蹭了蹭。

四爷嗤笑了一声,只是手上越发大力起来,“别娇了,爷这不给你揉着呢吗。”

“痛呐,爷就不能轻些~”若音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大劲,确定不是在揉面团吗?

四爷听着怀里女人呢喃软语的控告,身躯微微一僵,当真是不听话,叫她不娇,反而越发娇了!

然后呢,四爷一个没忍住,大掌往下,扯掉了底下的布带子。

若音本来还享受着四爷良好的补偿,当她发现情况不对头时,布带子早就不知去向了。

她美眸半眯着,扯了扯唇,道:“四爷~你不是说好补偿我的吗~”

说好的补偿呢,怎么又打起她的歪主意来了?

“嗯,双方面的补偿。”四爷一本正经地说。

若音听着四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是欲哭无泪。

很快,她就香汗淋漓,晶莹的汗珠从她的肌肤里渗出来,在月光下发出令人沉醉的光彩。

原本端庄矜持的美眸,早就一片媚惑。

上下失--守的感觉,一丝丝传达到每一寸娇肌,最终留至若音内心深-处。

夏天本就热-情似火,再加上四爷卖力的运动,若音热得喘不过气来。

就像是火烧火燎的灼热感,她的身子在一点点的被这种感觉吞-噬。

就在若音快要昏睡时,身后才响起四爷沉闷的吼声。

然后,就有奴才备水了。

若音不管不顾,由着四爷抱着她擦洗身子。

同时,她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这哪里是补偿,分明就是变相惩罚!

天这么热,就不能悠着点嘛,照这样下去,一天洗十个澡嫌少!

次日一早,四爷体恤若音,离开时没吵她,也不许下人吵她。

但此刻,柳嬷嬷有些焦急的站在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在原地踱步了一会后,终是开口了:“主子,您快起来吧,德妃身边的奴才一早就来庄子上了,说是德妃娘娘要您今儿个就进宫一趟。”

若音困得不行,不过在听到特别具有威信的“德妃”二字时,还是努力睁开了眼睛。

距离她上次进宫才二十来天,这位老母亲就又招她进宫,这是有多思念她呀?

她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主子,早上八点了。”柳嬷嬷将衣裳都备好,上前伺候若音起床。

若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正院里也有一花鸟钟,为了方便看时间,这次来庄子,就一并带过来了。

以前德妃都是提前叫她进宫的,这次居然这么突然,倒让她有些摸不着头绪。

但直觉告诉她,估计是准没好事!

一番梳洗打扮后,若音随意的喝了碗粥,就乘上马车进宫了。

当她到了永和宫时,照样是翠姑姑接待的她。

“福晋先进殿坐会,娘娘还在抄经书,一抄就停不下来了,谁劝都不好使。”翠姑姑笑着把若音迎进殿。

若音进殿坐下后,翠姑姑给她倒了杯茶,就进里间了。

偌大的殿里,就只有若音和柳嬷嬷了。

刚才从翠姑姑的话中,她听出了个大概,看来她的直觉很准,要等一会子了。

德妃在她进宫前就约了她,没可能知道她要来,还在抄经书。

估计就是哪里看她不顺眼,想晾晾她,让她坐冷板凳吧。

所以这一等,就等了个把时辰。

一个时辰后,德妃总算是扶着翠姑姑的手出来了。

若音便在殿中间行跪礼:“儿媳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德妃居高临下地看着若音,淡淡地道:“起来吧,之前有你帮本宫抄佛经,本宫倒是省了不少事,如今你这一断,本宫倒有些抄不过来了。”

听到这话,若音微微一怔,所以德妃的意思是叫她继续抄佛经?

可她又不是抄经书的料,这个活她可不轻易揽在身上。

反正上次德妃自己说不要她抄的,这次也没指明要她抄。

所以,她扯了扯唇,干脆装听不懂,“经书不在抄得多,心诚则灵,还是额娘身子要紧。”

闻言,德妃锐利的眸子扫着一脸天真的若音,这话她竟无法反驳。

且她也不清楚若音是真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还是假不懂,但她只得淡淡地回:“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是本宫听说你又跟老四闹矛盾了?”

“额娘别听外头胡说八道,四爷昨儿个才在儿媳那儿歇下的。”若音笑回。

心说德妃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她和四爷是闹别扭,但经过一天的缠-绵,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同时,她在琢磨着,她和四爷闹矛盾,在宫里的德妃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没牛到跟四爷闹别扭,整个京城都晓得的程度吧?

顶多就是府里的人知道罢了,而府里能在德妃面前上眼药的,也就是李氏和宋氏。

所以,是她们两个?

第41章 征求四爷同意

先说宋氏吧,人瞧着守本分,生了个格格没养活,哪里还有胆子在德妃面前告状。

且她身份低,根本就没有进宫见德妃的机会。

然后吧,李氏身为侧福晋,膝下又有个大格格,德妃也给她留了腰牌,她是可以进宫给德妃请安的。

如此一来,那就只能是李氏了!

若音才想明白,就听见德妃威严地道:“凡事有因就有果,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德妃虽然气李氏消息放的不靠谱,但她已经开了口,就不会轻易松口。

“回额娘,儿媳前段时间确实因为一点小事,和四爷起了点冲突。”既然德妃有确切消息,她还是认了吧。

不然德妃会觉得她爱欺骗长辈。

“哦?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了。”德妃的手垂在扶手上,漫不经心的抚着,“那你和本宫说说,你和老四是为的什么。”

“额娘,儿媳认为,夫妻间难免会有闹矛盾的时候,这是人之常情,现在儿媳跟四爷和好如初,也不想再提那些不开心的。”若音抬头,直直对上德妃,继续道:“且儿媳不想因为这些琐事劳烦额娘,使额娘操心,所以,恕儿媳无可奉告。”

若音觉得,她和四爷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没必要小打小闹的还要跟德妃交代。

就算说出来了,德妃也不会帮她撑腰。

况且她是喝避子汤惹恼了四爷,说出来德妃还不得一通教训她呀。

如果她随意扯个假理由出来,万一没编好,那又得填多少坑啊。

所以啊,真的没必要什么都说。

能忽悠过去,就忽悠着来吧。

德妃锐利的眸子把若音打量个遍,好一个无可奉告,怎么老四媳妇越发会说话,叫她都不好再问下去了,沉思片刻后,她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本宫也不强求,只是你和老四,以前就爱生闷气,两个人都是个闷葫芦,但你作为福晋,就该主动点的。”

若音见德妃松口了,便道:“额娘说的是,只是只是四爷的心思,儿媳猜不透,也不敢太过随意和主动,担心适得其反。”

闻言,德妃眉头一挑,眸光微光。

虽说四爷不是在她膝下养大的,但她自个儿的儿子,她还是了解的,是个性子冷的。

不过她还是道:“老四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四他平时朝中事物繁忙,你该多体贴他点,有什么好怕的,你是他福晋,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若音嘴角微微一抽,是呀,四爷可不就是会吃了她么?

不过想归想,她嘴上还是应了“是”。

本来吧,若音以为德妃会放过她了,毕竟这会聊得挺好的,没有那种不愉快的感觉了。

结果就听德妃道:“你就是心气高了点,在自己男人面前也没个分寸,你回去抄抄女诫,也不用抄多了,就抄一遍,下回进宫带给本宫看。”

“是。”此时此刻,若音真的好无语呀。

怎么又是抄女诫,这两母子,就不能换点别的么?

不过她是不是可以拿四爷让她抄的,再交给德妃?

想到这,她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这样做的话,需要征求四爷同意。

这一次,德妃叫若音抄书归抄书,但还是照常留了若音在这用午膳。

到底是个嫡福晋,且她也听说了费扬古在蒙古的光辉事迹。

所以,德妃对若音也不会太过,算是给若音敲个警钟。

用膳的时候,若音没上次吃得多,但也算是胃口比较好了。

用过膳后,她又小坐了一会。

直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若音才从永和宫出来。

德妃是个讲体面规矩的,还是赏了她一套首饰。

然后,若音又去了太后的慈仁宫。

这一次,外面守着的丫鬟倒是没让若音等着,而是直接叫她进殿的。

进殿后,丫鬟给她倒了杯茶,“四福晋,您稍微等等,太后刚歇下,奴才这就去吱一声。”

“别,我等得了,你等太后醒来后再去说。”若音浅笑道。

瞧着太后她老人家挺和善的,才躺下就叫人去叨扰,实在是不妥。

那丫鬟先是一怔,而后笑着应了。

紧接着,若音就和柳嬷嬷在殿里等啊等的,太后倒是没等到,却等到了五公主。

五公主才午休完,过来找太后的。

她一进来,就见到若音了,还没走近,就满心欢喜地喊:“四嫂,你也在这里?”

若音一听,转头就见五公主进来了,她也起身上前走了几步,“是啊,今儿个得额娘召见,便一道来给太后请安。”

五公主走近后,朝里间瞥了一眼,道:“这个时候,皇祖母应该也差不多醒了,我帮你进去叫她吧。”

“无妨,我再等等吧。”若音拉了拉五公主的衣袖。

五公主衣袖被若音拉住,便顿了顿脚步,她转头看向若音拉着她的手,诧异道:“四嫂,你变了。”

若音顿了顿,笑道:“不会连你也说我变胖了吧?”

“你是胖了,但比以前更好看了,性子也更随和了,我喜欢这样的你。”五公主认真地回。

正在这时,太后刚好出来了,她一出来就慈爱笑道:“是老四媳妇和五公主吧,哀家在里间就听见你们说话了。”

若音和五公主相视一笑后,福身行礼,“是孙媳的不是,叨扰您歇息了。”

“无妨,哀家年纪大了,也睡不了多久,睡个一炷香的时间,还半睡半醒的。”太后摆摆手,表示没所谓。

待太后入座后,若音又跪着给太后敬了茶,太后也照样赏赐了她一套首饰。

一套流程走下来,若音也没多呆,意思意思就行了,待长了,也聊不出花来,只能聊出尴尬来。

所以,一炷香后,她就行礼告辞了。

这回出了宫,她哪儿都没去,直接回了蒙清山庄。

到漪澜小筑后,她就问巧风:“四爷呢,他在庄子上吗?”

“回主子,四爷中午时就回庄子了,听说在书房呢。”后院里,只要四爷没出去,大家对四爷的行踪都门儿清。

若音美眸微转,她在想,怎样做,四爷才会允许她把上次抄写的女诫给德妃,沉思片刻后,她道:“你去趟膳房,叫他们做些点心,再要两碗西瓜沙冰,另外,叫巧兰备温水给我沐浴。”

第42章 妖精就是妖精

上次既然应允了四爷,往后不用凉水洗,她就不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省得叫奴才觉得四爷的话,在她这儿不管用,这点面子她还是要给四爷撑起来的!

这会子,趁着膳房做膳食的功夫,她正好可以沐浴,换一身青春靓丽的衣裳。

谁让她进宫见家长时,穿的比较沉稳。

而且她回来的路上,正值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闷在马车里出了不少汗。

不一会儿,巧兰就捧要替换的衣裳到她跟前:“福晋,奴才备好水了。”

“嗯。”若音张开双臂,由着柳嬷嬷给她更衣。

做主子的,该体恤奴才时,她一点都不会吝啬。

不该体恤时,就该有点主子的样子,否则她们能不把你当主子瞧。

沐浴时,柳嬷嬷一边给若音擦身子,一面道:“主子,听说李侧福晋昨儿个进宫给德妃请安了,还得了不少赏赐,在府里耀武扬威的。”

“随她去。”若音没所谓地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看来李氏就是昨天在德妃面前上的眼药了。

片刻后,若音换了身松花色的衣裳出浴了。

然后,她特意化了个甜美糖果妆,刚好和她的衣裳相照应,瞧着整个人都青春靓丽。

待她梳妆打扮好后,正好巧风就把膳食都提过来了。

若音便带着巧风,去了锦墨榭。

到了锦墨榭,她就直奔四爷的书房。

奴才们见了她,也不敢拦着,只会恭恭敬敬的行礼。

最后,若音在书房门前停下。

书房大门是紧闭的,门前的一众太监丫鬟见了若音,纷纷行礼。

若音摆摆手,直接朝何忠康道:“我给四爷带了点心,你进去跟四爷知会一声。”

“哎,好!福晋且等着,奴才这就进去和四爷说。”何忠康着脸道,谁不知道福晋最近甚得四爷的欢心。

说完,他就转身敲了敲书房的门。

一下子,门就打开了一条缝,开门的是苏培盛,他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小声问:“你小子不知道四爷在里面忙着呢吗?”

“回爷爷,奴才当然知道,只是福晋提了膳食来,正在外边候着呢。”何忠康笑着回。

闻言,苏培盛正了正身子,跳过何忠康,往外面瞧了瞧,只一眼,他就看到了若音,便收回了眼神。

他对何忠康说:“你等着,我这就跟四爷说。”

然后,他转身进了书房里间,走到书案旁,小声道:“爷,福晋来了,说是给爷准备了点心,在外头候着呢。”

四爷正忙得焦头烂额,最近不少地方闹旱灾,太子爷命几个阿哥们想些法子送上,算是考考阿哥们,四爷就是其中一个。

此时,四爷头都没抬,就淡淡道:“把东西提进来,叫她回去吧。”

“哎!”苏培盛应了后,就转身往外边走,刚才瞧着福晋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的。

只可惜了,四爷不让进门,也就看不到了。

结果他才走到外间,就听见四爷又道:“罢了,她是个安分的,叫她进来也无妨。”

“啊?”苏培盛诧异地掉头,接着道:“好,奴才这就去请。”

福晋是安分的?难道上一次,四爷只是和福晋在书房纯盖被聊天?

没多久,苏培盛就把若音请进书房了,他还醒目的把门带上,站在门外候着。

若音提着食盒,缓缓走到里间。

这一次,她进来了,四爷都没抬头看她一眼,大概是太忙了吧?

她走上前,盈盈福身行礼:“给四爷请安。”

听到声音,四爷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就又多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面前的女人装扮得很美,松花色的衣裳让人眼前一亮。

妆容也化得恰当好处,没有素面朝天,却又不会浓妆艳抹,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让身为男人的他,就算身处炎炎夏日,也能察觉到一丝春天的甜美。

他扯了扯唇,道:“你先吃着,我还要忙会子。”

之前他本来是不打算叫若音进来的,结果想到她很久没往书房走了,便允许她进来了。

只是叫这么个小妖精进来,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四爷这么想着。

若音可不是个老实听话的人,她将食盒放在一旁的长条案上。

还直接把两碗西瓜沙冰端到四爷对面坐下,“爷,点心可以不急着吃,可这沙冰得先吃完,我特意让膳房做的呢,不吃就化掉了啦。”

她的声音娇娇弱弱的。

四爷被她的声音娇得心都要化掉了,当下眉头就明显地蹙了蹙。

可抬头对上若音那双甜美的美眸时,只是淡淡地道:“听话,一边吃着去。”

若音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她发现四爷好像有些不太高兴了。

但她还是厚着脸皮又试了一次,这回她不用娇娇弱弱的声音,而是换成无辜地声音:“爷只管忙着,我可以伺候爷吃的,而且我绝对静静地伺候着,不打搅你,我可以发誓。”

她说着就伸出手指头,佯装发誓的样子。

“又不长记性了?”四爷浓眉一挑,面也沉下。

若音一听,这才想起四爷上次霸道命令她不许发誓的,她忙后知后觉地捂着嘴,讪讪地道:“下次不会了。”

见她乖乖认错,四爷薄-唇轻启,淡淡的“嗯”了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若音为何这般献殷勤,但这招在他这儿管用。

他道:“你坐我旁边伺候着,注意别把我折子弄脏了。”

“好哒,我一定注意。”若音欣喜地回,还把椅子搬到四爷左边坐下。

看来人啊,有时候就得突破自己,不试试哪里知道四爷会不会同意。

又哪里会知道自己的脸皮有多厚呢?是吧?

四爷听到她又换成娇娇的声音,眉头便又蹙了几分,果然是个不长记性的。

才同意她在一旁伺候着,就又不安分起来了。

妖精就是妖精,怎么也改变不了本性。

紧接着,若音看着面前的两碗沙冰,一碗自己的,一碗四爷的。

一开始,她唤了声“爷”,提醒四爷她要喂沙冰了。

四爷便自然地微微偏头,薄唇轻启,将白瓷勺里的沙冰从容咬下,优雅极了。

当四爷吃第一口时,眼里就有光在闪。

第43章 正经时圣如佛

香浓的果肉夹杂着幼幼的冰沙,入口即化。

清凉中透着西瓜汁的清甜味道,不会太冰,却又能让人透心凉。

接着他便转头看了看一旁盛着西瓜沙冰的白瓷碗。

他本以为就是普通的西瓜和冰碗,没曾想若音居然把冰磨成细沙,浇上西瓜果肉和果汁。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色,继续批折子写字。

然后吧,若音开始有一口没一口的喂着四爷,当然,她也没亏待自己。

一口敬四爷,一口敬自己。

同时,她在琢磨着,关于李氏在德妃面前上眼药,她该怎么在四爷这上眼药还回去。

又该怎么说抄女诫的事情。

不过,如今瞧着四爷用功的模样,她还真不好开口,只能等四爷忙完了。

不然估计四爷会把她赶出去的。

所以啊,若音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而沙冰早就叫她和四爷吃完了。

可这个时候,四爷还没忙完呢,他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女人。

发现女人居然乖乖坐在旁边,动也不动,只是脑袋偶尔一点一点的。

于是四爷转头一看,就见若音美眸半眯着,透着困倦,一副瞌睡虫上脑的样子。

四爷忍俊不禁,好看的薄-唇上扬着。

女人刚才除了声音太勾人,长相太诱人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在他旁边伺候着,颇为端庄和贴心。

看来叫她进来是对的。

“要是困了,就回去歇着,爷的事情还没忙完。”四爷用豪笔戳了戳若音的脸颊。

若音被戳后,浑身抖了个机灵,有些红红恍恍惚惚。

她蹙眉揉了揉脸颊,四爷为什么这么喜欢戳她的脸?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的事情还没说呢。

若音转头看向四爷,红唇微抿,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模样。

见状,四爷倒是直接:“说吧,什么事。”

若音一听,立马就换了个笑脸,“爷,今儿个我去额娘那儿,额娘叫我抄一遍女诫,然后你上次不也让我抄了吗,我能拿上次抄的交给额娘吗,正好也是一遍呢。”

“你做了什么,额娘为什么要你抄女诫。”四爷不答反问,他关注的点可不在那些小把戏上面。

“这个这个嘛,爷可不可以别问呀。”若音难为情地说。

一听她不爱说,四爷的眸子顿时变得阴冷,“福晋,我发现你最近本事越发大了,嗯?”

若音被四爷秒变的情绪给吓到了,不过嘛,一切都在朝着她所想的方向发展,就怕四爷不问呢!

她扯了扯四爷的衣袖,讨好的撒娇:“我的爷,你消消气,我说还不成嘛~”

“说!”四爷没甩开她,只是厉声命令。

“是这样的,额娘今天临时召我进宫,她说知道我和爷闹矛盾了,然后还问我原因,我没说,她就叫我抄女诫,说是让我多体贴一下爷。”若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道。

不得不说,德妃和四爷的控制欲都好强哦,希望一切都知道,一切都在掌握当中。

不过德妃嘛,跟四爷的关系始终不咸不淡的,跟她这个媳妇就更不用说了。

反正婆媳关系难搞,她不会傻到什么事情都和德妃说的。

但四爷就不同了,四爷是她的男人呀,她要抱稳这个一家之主的大腿呀~

且四爷大腿又粗又壮,抱稳就不愁吃穿,有安全感!

四爷琢磨着若音话里的意思,淡淡问:“你怎么回绝额娘的?”

“我就说夫妻间多少会有闹情绪的时候,不能劳烦额娘。”若音如实说,然后她故作好奇地问:“不过奇怪了,咱们都住庄子上了,额娘在宫里都知道我们的情况,看来我往后一定要跟爷好好的,千万不能再惹爷生气了~”

说完她就慢慢靠在四爷肩头腻歪。

反正她的话说到这儿就行了,说多了倒显得她故意要把背后告状的人揪出来似得。

像四爷城府那么深的男人,她能想到的,四爷铁定也想到了,甚至她没想到的,四爷都能想到。

而她也没别的意思,并不是说告诉了四爷,四爷就能叫李氏别满嘴巴乱说。

嘴巴长在李氏身上,李氏不会听的,就算应了也没用,背后该告状的时候,还不是照样耍把戏。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四爷面前上眼药,叫四爷知道李氏不安分守己,在德妃面前说她和四爷的坏话。

果不其然,四爷静默了一会子,眸光微转。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书案上的黄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

他淡淡道:“既然是这样,你就听额娘的,乖乖抄女诫,上次的十遍你都没抄完,这会子就知道偷懒!”

此时此刻,若音感觉自己已经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四爷居然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

这还是昨天跟她滚-床-单的四爷吗?差别也太大了吧!

不正经时淫如魔,正经时圣如佛,还跟她讲起大道理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盈盈福身行礼,可怜楚楚地道:“四爷说的对,我会好好抄的,只是我方才坐久了,脊梁骨有些痛,就不打扰四爷,先回漪澜小筑歇着了。”

四爷看着有些假模假样的女人,但瞧着她这可怜劲,就想起上次她身边的奴才说她脊梁骨痛。

于是四爷心一软,又瞥了一眼黄历,“看在你身子不适的份上,上次抄过的,你可以拿去宫里抵一半,还有一半得另外抄。”

闻言,若音心中一喜,笑道:“谢谢爷,四爷最好了~”

“你回去歇着,我最近有点忙,没事就别往书房跑了。”四爷淡淡地下逐客令,眸子却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

目的达到一半,若音自然不会赖下去。

她知道四爷是个上进的,忙的时候很不喜欢别人打搅,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所以,她听话的应了声“是”后,就离开了。

虽然她需要抄一半的女诫,不过她还是打算找个好时机,再去四爷面前卖个乖,最好一个字儿都不用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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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这一忙,就忙了好几天。

三天后的下午,他却主动让人去叫若音了。

也不知道是忙完了,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第44章 我会一点点吧

而这一天,若音正贪睡着呢。

夏天里怎么动都热,只有躺着,边上摆两盆冰盆,让奴才隔着冰盆扇风,那样出来的才是凉风,最是惬意。

所以,以前她午睡都是半个时辰,现在一睡就是一个时辰。

此时,柳嬷嬷一脸欣喜地走到床边,小声唤道:“福晋,苏公公在外面候着,说是四爷叫您去锦墨榭一趟。”

若音一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静默了几秒后,她道:“叫苏培盛先回锦墨榭,我待会就去。”

真是奇了怪了,最近柳嬷嬷和巧风好像有一肚子话憋在肚子里,不太开心的样子。

如今四爷一召见她,就跟什么大喜事一样,她都有些不解了。

以往四爷没来她这儿,她们都没这般焦急啊?

“好,老奴这就去回苏公公。”柳嬷嬷欢喜地应了。

就连上前给若音更衣的巧风,也笑得合不拢嘴。

若音看这一个个的奴才,实在有些不解。

等到她去了锦墨榭时,奴才不是把她带到书房,也不是带到锦墨榭歇息的地方。

而是把她带到了锦墨榭后山。

要不是若音远远的就瞧见穿着藏蓝色袍子的四爷,她真要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直到她走近时,才发现后山居然有一块水池子。

规模大小跟个鱼塘差不多大。

说它是鱼塘吧,它又清澈见底,没有鱼的踪影。

若音秉着好奇心,走到四爷跟前行礼:“给爷请安~爷吉祥~”

由于她心里憋着好奇,话说的略快,带着些许俏皮。

四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后,就被这声音勾得浑身躁,恨不得跳进池子里降温。

他扶了若音一把,道:“会游泳?”

若音抬头,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在想该怎么回答。

沉思片刻后,她点点头:“小时候我是旱鸭子,有回掉湖里差点淹着了,自打那以后,额娘就让府里嬷嬷教了我游泳,所以我会一点点。”

这个是原主的真事,不然她还真不好说自己游泳溜得飞起?

“那就去换身衣裳,陪爷游会子。”四爷指了指一旁封闭式的小亭子。

若音心中一惊,这四爷玩的是什么套路?

想游泳不能一个人吗,还得叫上大老婆一起?

她扯了扯唇,讪讪地道:“可是爷~我来的时候没想到要游,就没带合适的衣裳来。”

“去换,爷给你准备了。”四爷道。

若音听话的“哦”了一声,脑子却嗡嗡作响。

等她到了小亭子里,发现里面还真有两个大丫鬟在等着,手里备着的,正是水蓝色的布料。

一开始,若音没穿到身上,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待丫鬟给她换上水蓝色的衣裳时,她才发现,四爷给她准备的,居然和现代泳装没什么区别。

里面是水蓝色的肚兜和平角裤子,裤子是超短的那种,算是齐哔小短-裤吧。

外面是一层丝纱,根本就起不到遮掩作用,只会更让人想入非非。

若音低头看了看自己,诧异地问丫鬟:“你们确定这是给我穿的?”

“回福晋,四爷只给了奴才这个,还叫奴才伺候福晋换上。”丫鬟恭恭敬敬地回。

若音顿了顿,深吸口气后,她也不遮遮掩掩,就这么大大方方出去了。

等她出去的时候,就见周围都没几个奴才了,只有三三两两的丫鬟。

看来四爷是清场子了,准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搞事情啊!

然后,她就聘聘婷婷的朝四爷走去。

而她一出来,四爷就看见了。

水蓝色的衣裳,很是适合她,将她本就雪白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

丝纱给她带来一种朦胧美,虽然隔着一层丝纱,也能瞧见她的身材多玲珑有致。

尤其是那肚兜,很是紧--身,好似裹不住她的美好,随着她的走动,周边总是有不安分的肌肤在微微晃动,好像它们也想要出来透透气,清凉一下。

待她走进后,四爷喉结滚了滚,淡淡地道:“给爷更衣。”

若音小声的应了声“嗯”,就开始给四爷更衣了。

虽然她刚才努力让自己走得淡定端庄点,可红通通的脸蛋儿却出卖了她。

毕竟还是头回光天化日之下在四爷面前穿这么清凉。

紧接着,四爷像模像样的拉伸了一下筋骨,算是热身了。

完了他还手把手教若音热身,一边教,还一边说:“先拉伸一下,不然待会抽筋。”

若音红着脸点点头,表示明白。

当两个人热身完后,四爷率先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子里。

若音就站在岸上看着四爷先是面朝水用自由泳游了一遍,接着又躺着用仰泳朝游了一遍。

四爷身躯精壮却不粗狂,游泳的时候雄-性-荷-尔-蒙爆棚,让女人沉迷。

游了一圈后,四爷看着站在岸上的若音,朝她游来。

他指了指岸上的一个木质葫芦,道:“你先抱着葫芦舟试试。”

若音瞥了一眼旁边半个人大的葫芦舟,估计就相当于游泳圈吧。

“谢谢爷,不过我用不着这个。”说完,她便也纵身一跃,用蝶泳游了老远。

这会子,她的肌肤传来一阵清凉感觉,看来这是活泉池子,好凉快呀。

然后,她还转头朝四爷媚惑一笑:“我就说了,我会一点点吧。”

四爷在她下水的时候,就有过一瞬间的怔愣,这哪里是会一点点,分明是精通。

良久,他从牙齿缝吐出一句话:“你又骗了爷!”

若音略显无辜又俏皮地说:“我那叫谦虚,才没骗爷呢,爷要是不高兴,就来抓我呀~”

四爷看着若音,黑眸有精光在闪,那是种有感**彩和警告意味的眼神。

仿佛在说:女人,你成功挑起爷的兴致。

眼神警告后,四爷二话不说,就如狂风暴雨般朝若音游去。

他每每纵身一游时,周边总能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水浪。

就不信连个女人都抓不到了,待抓到后,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总要叫她知道挑衅他的后果是什么。

若音见四爷势头很猛,也不慌不忙地往前游着。

四爷的眼神好阔怕,她可不能让他逮到。

第45章 是什么好日子

反正瞧着四爷是几天前就计划好的,不然怎么连她的衣裳都备好了。

既然四爷想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不过就算她担心四爷跟上,身子却始终从容不迫地游着。

阳光照在水面上,又折射到她身上。

使她像个水蓝色的美人鱼,叫四爷好一番追逐嬉戏。

若音前世当试睡员时,很多五星级酒店就在海边,别说游泳了,就是冲浪和潜水,她都不在话下。

所以,她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四爷是追不上她的。

若音肆意在池子中游着,脚丫子还时不时扑腾着水花,干扰四爷的视线。

四爷头一偏,虽然避开了,但还是被些许水花溅到。

此时此刻,他狠狠盯着在前面肆意畅游的女人,他的胸腔开始沸腾,心火冲头,太阳窝的青筋突突地跳。

四肢更是飞快的向前游着。

两人大概追逐了一盏茶的时间。

若音总是在四爷快要追到她的时候,猛得又发力游开了。

气得四爷是咬牙切齿,可身为男人,良好的教养使得他不好发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若音发现自己有些体力不支了。

她这才想起,前世她是经常健身,身体素质好。

可原主这个病秧子体质不行呀,才游一会子,她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若音回头一看,四爷离她越来越近,那眼神好似要把她生吞掉。

而她就是再怎么想游开,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会子,她是有些一个头两个大了。

刚才她是有足够的信心,所以才一副嚣张姿态。

如今体力不支,眼瞧着四爷要逮住她了。

这要是栽到四爷手里,还不知道怎么惩罚她呢。

若音一边慢慢游,一边在四爷追到她之前想法子。

突然,她灵机一动,不如来个苦肉计,这样四爷应该不忍心惩罚她了吧?

于是她索性也不游了,反而停下来,好看的柳眉紧蹙着,惊呼道:“哎呀,腿抽筋了~”

说着她还像模像样的在水中扑腾着。

四爷本来就快追上若音了,如今见她在水中挣扎,更是不管不顾地游到她身边,一把将她从水中抱起。

若音佯装被呛到的样子,捂嘴咳嗽了一下。

“叫你调皮。”四爷气不过,大掌狠狠拍她的屁--股。

“四爷,痛呐,腿肚子还抽着呢~”若音紧贴着四爷,就跟没骨头似得。

四爷低头打量着怀里的女人,只见她柳眉紧蹙,眼里还有泪花在转,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饶是他刚刚被她撩得一肚子的浴火加怒火,那也消了一半。

只得打横抱着她在水里走,冷冷的声音从他牙缝中吐出:“下次还敢不敢了?”

若音盼攀着四爷的脖子,可怜兮兮地道:“再也不敢了~刚才我好怕,以为自己会沉下去,还好有爷~”

四爷脖子上传来女人说话时的气息,导致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了。

若音感受到四爷身躯烫得不行,她也不知道是天热还是怎的,那感觉好像随时要把她吞噬。

可池子里的水明明很清凉,四爷不应该这般烫呀?

紧接着,四爷将若音放在岸上的棉毯上坐着,那棉毯本是用来防滑的。

然后,他仔细检查若音的脚,问道:“哪边抽筋?”

“右边。”若音一脸痛苦地说,打起谎来也一点都不在话下。

四爷听了后,直接上手,亲自抓紧若音右脚掌,使劲抻。

若音粉嘟嘟的脚指甲很嫩,上边也涂了海棠红的丹,瞧着很是好看,叫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就在四爷抻的时候,若音恰到好处的倒吸一口凉气,“嘶,爷轻点~”

“这会子知道轻点了,游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四爷冷冷道,可手中的力量却减轻了几成。

若音感受到四爷的贴心,心中一喜,看来她躲过一劫了。

至于抽筋这个法子,还是她日常生活中得来的。

最近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夜里睡觉总是腿抽筋,早上起床时,也抽得厉害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四爷就把她拉下了水,还道:“站一站,试试还疼吗?”

若音背靠在池子岸边,脚底稳稳站在池子里感受了一下,“四爷,不疼了。”

听说她不疼了,四爷的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只是面前女人,明明模样和身段都是妖精级别,却总是一副无害和端庄的神情。

这一刻,四爷看着若音,她身上的衣裳早就透了,甚至湿哒哒的贴在肌肤上。

这样的她,有着绝美的身材,加上那张无害甜美的脸蛋,一种矛盾的性-感形成了极致诱-惑的气质,使男人着迷。

看得四爷腹下一紧,当即就把若音壁咚在岸边,结实的手臂则撑在若音背后的岸上。

若音紧张兮兮地看着四爷,她也是有点经验的人了,看出来四爷黑眸中的异样流光。

她若无其事地抬头看了看艳阳天,支支吾吾地道:“四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咱不能在这儿”

“嘘,别动,你头发乱了。”四爷说着便绾起她额角的一缕青丝。

然后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想哪里去了,爷不过是给你绾头发罢了。

一时间,若音被四爷的举动和眼神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吧,是她想多了。

只是下一刻,四爷更加壁咚着他,使得彼此的身子没有一丝一毫空隙。

导致若音都快喘不过气来。

与其说是壁咚,倒不如说四爷直接把她摁在岸边。

经过方才的笑话,若音可不想多嘴了,免得出糗的又是她。

若音美眸低垂,尽量不去直视四爷,这个男人的眸子太过深沉,就连笑也是一样。

总能叫你猜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在笑些什么。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四爷深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爷亲自给你挑了套首饰,看看喜欢吗?”

若音一听,诧异地看着四爷姿势暧--昧的从她身后取了个珐琅首饰盒。

而她也有些纳闷,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四爷为何带她游泳,还亲自送她首饰?

第46章 还是个小迷糊

还不等她想明白,四爷就打开了珐琅首饰盒。

里面有一对精工双鱼步摇,一对银蝶翅滚珠攒珍珠步摇,一色宫妆千叶攒金桃花首饰,还有一套双层蝴蝶金簪。

就连耳坠和项链,手镯都有,算是一套齐全了。

说不喜欢,那是假的,何况四爷选的这些,样样精致大方,适合她的福晋身份。

她点点头,欢喜地道:“爷选的都是好看的,且那银蝶翅滚珠攒珍珠步摇最是好看,我很喜欢。”

“喜欢爷就给你戴上。”四爷取出银蝶翅滚珠攒珍珠步摇,就要给她戴上。

若音扭捏道:“爷,待会吧,这会子头发都湿哒哒的。”

“别动,听话。”四爷命令道。

于是,若音就半推半就的由着四爷给她戴上了。

若音讪讪地摸了摸头上的步摇,笑问:“四爷,好看吗?”

“好看,就像是出水芙蓉。”四爷温和道。

若音对上四爷难得温和的眸子,面上一羞,但还是问出了心里话:“爷,你今儿个为什么送我这些?”

“爷送你首饰,需要理由吗?”四爷说着便轻佻的勾起若音的下颌,又问:“你真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若音被四爷的话问得外焦里嫩的,天呐,看来今天真的是什么大日子?

一时间,她的脑袋飞速运转着。

结婚纪念日?

貌似这个朝代,不重视这个日子吧?

四爷生辰?

那也不对呀,哪有自己过生辰,给别人送礼物的?

难道是她的生辰?

结果她思考到这儿,才发现自己连今天是几月几号都不知道。

自打来这儿后,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

加上她现在不需要避子了,根本就不记日子的。

若音朝四爷扯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扭着身子撒娇:“我的好四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不如你告诉我嘛~好不好~”

四爷被她扭得额头青筋突突地跳,脸颊上不知是游泳时的水珠还是汗珠,瞧着有豆子那般大。

他面上透着极力克制的隐忍,淡淡道:“爷倒不知道,你还是个小迷糊,连自个儿的生辰都能忘?”

“我知道自己生辰是哪天,只是我最近心里想着爷,谁让爷总是叫人惦记得连自个儿的生辰都忘了。”若音小声呢喃。

她总算是明白这段时间,身边的奴才为何反常了。

估计是见她生辰要到了,可四爷还没什么表示。

想提醒若音吧,却又担心戳到了她的痛处。

所以她们就没提起,只得憋着。

直到四爷今天召见她时,柳嬷嬷几个才露出会心的笑容。

若音的马屁拍得自然又恰当好处,像是含羞带怯地说出了心里话。

听得四爷不管不顾地吻上这张嫣红的巧嘴,看看她的嘴,是不是和她的话一般甜。

事实证明,女人的嘴比她的话还要甜,还要叫他沉醉其中。

若音一开始是懵的,然后才略显拙劣的回应着四爷。

她不回应,四爷就已经沉醉其中了。

她一回应,四爷就吻得更加狂肆。

得了,若音本来是好心想配合四爷的,奈何四爷吻技太过高超。

一开始还是循序渐进的法式深-吻,后来就是欧式热-情之吻。

导致她一脸懵,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唉,经验少的她,只能由着四爷把她摁在岸边狂-吻。

良久后,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时,四爷才气息不稳的松开她。

四爷是个有良好节制的人,还没荒唐到当着丫鬟们的面,在这儿要了她。

到底也是个正经福晋,不能这般胡来。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不过吻了一会子,本就勾人的美眸,就意乱情迷地望着他。

几天不见,身子长得越发标致,人也调皮了几分,看夜里不好好收拾一顿猛的!

四爷平息好气息后,薄-唇轻启,正色道:“最近北方旱灾闹得厉害,尤其是齐齐哈尔,庄稼十种九不收,朝中各部提倡节俭,爷身为贝勒,也要以身作则,你的生辰便不能大办了,只能夜里办个家宴,替你庆祝一下。”

“我是爷的人,自然都听爷的。”若音甜甜的讨好。

况且她也不想大办,她还懒得应付一堆子的皇亲贵族呢。

四爷见她这般懂事,不像以前那般喜欢讲究排场,倒是觉得欣慰。

他抬脚上岸,又拉了若音一把,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有爷陪着我,爷又待我很好,我很满足。”若音势必要将四爷的大腿抱到底。

四爷被她没脸没皮的话惹得忍俊不禁,可要是说她没脸没皮,平时亲密相处时,脸皮又薄得跟纸一样。

想到这,他一个没忍住,就把若音直接拉到了怀里,也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只是欣赏着怀里的女人。

这一刻,若音低垂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又打起了坏主意。

她在心里想好说辞后,甜笑道:“爷,夏天好热,虽然庄子上凉快些,可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的,实在是没精力抄书,所以,我能不能别抄女诫了,一半也不想抄~”

谁让抄书实在是太过无聊,况且她有现成抄好的,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四爷何等英明,大概是早就猜到若音会提起这事,他俯身在若音耳边深沉道:“夜里看你表现。”

若音只觉得耳间传来酥热的麻感,抬头就对上四爷亦正亦邪的坏笑。

她突然感觉,四爷上次是不是故意只免了她一半女诫,在这儿等着她呢!

只是这个话,叫她该怎么回。

要是她说自己一定好好表现,那也显得太不矜持了。

如果和四爷对着来,她想都不敢想。

于是她只能含羞带怯的红着脸,什么也没说。

四爷见若音这般娇俏模样,又恢复了正色,“给爷更衣。”

闻言,若音如释重负,这一篇总算是翻过了。

等到两人更衣梳妆后,已经是黄昏时分。

这时,苏培盛也上前说话了:“四爷,福晋,云梦斋的家宴备好了,请移步云梦斋。”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抬脚往云梦斋走,若音也在后头跟上。

到了那儿时,李氏和宋氏早就等在那儿了。

李氏穿得很显眼,远远的都能瞧见一抹玫红。

第47章 挤挤总会有的

一番行礼客套后,四爷和若音就入座了。

若音无意间的撇过宋氏和李氏。

宋氏还是一贯的朴素淡雅,像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倒是李氏,一贯的高调,一身玫红的衣裳,瞧着就夺目。

头上更是各色鎏金簪子戴满了旗头,有些喧宾夺主的感觉。

且李氏是汉人,她今儿个穿的是汉服,汉服可不比满服呐。

像这种夏天,李氏的汉服就可以露出脖子,身前束胸样式的,绳子把她的身材裹的还算突出。

与其说是绳子,倒不如说是薄纱罗制的披帛,一端束在身前,一端批在肩上。

而李氏肩膀和手臂的布料更是丝纱做的,堪称透视装,身材若有似无的显现着。

只是李氏身材虽丰腴,但她没长对地方,属于上面平平,下半身却粗壮的。

所以束胸并没有给她加分,不过挤挤总会有的。

而若音是满人,她身上的丁香紫满服吧,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就连脖子上都围着雪白的围脖,裙子整个就一直筒子,把她的好身材几乎都埋没了。

不过幸亏她身材玲珑有致,就是直筒的穿在她身上,那也是该收的收,该翘的翘。

不一会儿,家宴就开始了。

李氏是个很会做人的,她率先端了一杯酒,对若音笑道:“姐姐,今儿个你生辰,妹妹我虽然还喂着大格格,但也敬你一杯,祝你早生贵子~”

她笑脸盈盈,只是那个“子”字拖的稍长,至于话里的真假,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呵,肚子五年没动静的人,这种简单的话,都能叫人不安生!

说完,她倒是不拖拉,爽快的把酒喝了。

若音也察觉出李氏话里的几分假意,不过她可没那么傻。

她不会和李氏杠上的,好歹四爷还在这儿呢

于是,她顿了顿,有些黯然神伤,但立马又稍作尴尬一笑,“那我就多谢妹妹了。”

然后,她也将酒盏里的酒喝了一半。

好歹她是寿星,又是正室,身份比李氏大,喝一半就算不错了。

李氏敬完酒,就到了宋氏,宋氏端着杯盏浅笑道:“奴才祝福晋健康如意,萱花挺秀。”

说完,宋氏也仰头把酒喝了。

“好,你有心了。”若音轻轻抿了一口,意思一下。

不是说她把李氏和宋氏区别对待。

而是宋氏身份低,明面上必须和李氏有些区别的,至少在四爷面前,她对待李氏要高宋氏几分的。

不然显得她没规矩似得。

敬酒后,庄子上的管事就安排了节目。

一下子上来好几个唱戏的,唱得是八仙贺寿。

这八仙贺寿,是这儿有身份的人生辰时的标配。

就跟现代重要晚会结束时,要唱难忘今宵是一样的。

期间,李氏和宋氏又敬了若音几杯酒,尤其是李氏,逮着机会就可劲了敬酒。

若音一开始还半杯半杯的接着了,后面也就意思意思抿一小口。

李氏大概也觉着无趣,就没继续敬酒了。

八仙贺寿唱完后,四爷薄-唇轻启,颇为满意地道:“唱好不错,赏!”

闻言,若音也跟着赏了唱戏的。

这一波唱戏的唱完后,又来了一波唱戏的,唱的是《牡丹亭》。

用膳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天胃口不好的缘故,若音喝了碗黄蘑鸡汤。

随意的夹着面前的香爆螺盏和糯米粉蒸骨,糯米粉蒸骨她就吃了一块,有些腻就没吃了。

香爆螺盏鲜美又韧劲,螺蛳个头适中,很合若音的口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膳房做的好,还是若音的嘴巧很会吸,她总是能一夹一个吃,还能没什么声音。

四爷和若音挨得近,白天又被若音勾得婚都快没了。

现在随意一瞥,就瞥见某个女人可劲的吃螺蛳,嫣红的唇优雅地吃着,一吸一个准。

就在四爷看若音的空挡,李氏讪笑着起身,然后俯身想舀若音面前的螺蛳。

大概是她的手有些短,够不着,又担心身前的春--光乍现,就用手捂着。

可她捂又不捂严实点,偏偏五指分开,且按得紧紧的,露得反而更多了,这就是挤挤总会有的吧?

若音见状,心中顿时明了,便对一旁的巧风说:“快给李侧福晋把这碟香爆螺盏端过去。”

正好她也吃得差不多了,让给李氏也无妨。

“哎!”巧风应了后,就给李氏端了去。

李氏坐回椅子上,只是手还捂着身前,笑道:“那我就多谢姐姐了。”

若音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李氏的行为让她觉得有些滑稽。

穿成那样了,其实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况且李氏不是遮掩,她的一番举动反而叫人更加注意了。

刚才若音偷偷瞥了一眼,四爷倒是没刻意看着李氏。

但李氏的行为太过惹眼,想看不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四爷多多少少还是看到了。

螺蛳没了,若音也没什么胃口了,就端坐在椅子上听戏。

听着听着,就听见四爷颇具威严的命令奴才:“没点眼力劲,给爷盛饭,顺便给福晋也盛一碗。”

若音嘴角抽了抽,眼睁睁地看着奴才端了碗饭递到她面前。

确定四爷不是故意的?说是顺便,其实给她盛饭才是重点吧?

因为四爷已经用过一碗饭了,而她却一点饭都没吃。

若音转头看了看四爷,却见四爷不苟言笑的样子,瞧不出大概。

不过四爷也不是头回用威严威逼她吃东西了,真讨厌呢~

若音看着面前的饭,只得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一次也就吃个几粒,她是真的没胃口啊。

李氏是真羡慕,福晋吃饭也有爷关心着。

宋氏则眸光微转,淡淡的。

到了夜里八点,家宴就结束了,若音虽只喝了点酒,但她皮肤白,喝一点就上头,且脸上两坨绯红,瞧着就迷人。

此时,四爷起身,瞥了一眼若音只吃了小半碗的饭碗,一边往漪澜小筑走,一边命令巧风:“扶着点你们主子。”

巧风点点头应了,就上前扶着若音了。

就这样,四爷算是带着若音回了漪澜小筑。

第48章 你稍微悠着点

见状,李氏和宋氏也就各回各的屋。

李氏心里有些不快,不过她今儿个在家宴也刷了下存在感,不算亏。

若音红着脸跟四爷回了漪澜小筑。

到了里间,奴才们全退出去了。

若音美眸迷-离着,上前给四爷更衣洗漱。

洗漱的时候,四爷倒还正儿八经的。

更衣的时候,四爷那双神秘的黑眸,顿时就跟猛兽般盯着若音。

若音身子微微发烫,她也不知道是叫四爷看得,还是喝酒喝得。

当她帮四爷褪去袍子时,下颌就被四爷大力扣住了。

似乎是夜里看不太清,四爷将她的下颌又抬了几分。

他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修长的指腹还在她唇上游走,“脸怎么这么红,嗯?”

若音直勾勾对上四爷的眸子,媚眼如丝,“四爷,我也不知怎的,大概是喝多了~”

当时她喝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不曾想这酒后劲大,现在有些上头了。

四爷嗤笑一声,低头就吻上她嫣红的唇。

若音不自觉间攀上四爷的脖子,身子也慢慢的在四爷怀里蹭着。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有些异样,四爷便停下来,在她耳边低沉蛊惑道:“怎么,想要~”

随意的问话,使得若音本就醉红的脸更加通红,她举起小拳拳就捶四爷胸口。

怎么可以将话说得这般直白,好害羞呀~

若音口是心非道:“才没有呢~”

明明是反驳的话,都叫她说出了一种媚态~就连她自己都被这声音媚到了~

哎呀,今天是怎么回事,以前她被四爷吻,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怎么这一次就柔成了一滩春--水,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这样,天不早了,熄灯歇息。”四爷说着就抬脚至床边,从容躺下。

若音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然后开始自顾自地褪衣裳。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被酒冲昏了头脑,也难怪众人都说酒能助兴,是挺“助兴”的!

一番更衣后,她便吹熄蜡烛,掀被躺下。

她偷偷瞥了四爷一眼,就见他眸子微闭,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一副闲适又没所谓的态度,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昏昏欲睡了。

若音咬咬牙,挨得四爷更近了,还主动找话题,“爷~今儿个谢谢你陪我~带我游泳,还送我好看首饰~”

四爷眸子微动,淡淡的“嗯”了一声,“睡吧。”

若音顿了顿,蚊子音似得“嗯”了一声,身为女人,且她现在是一个清朝女人的身份,该矜持点吧?

所以,她将心中的感受压下,不能叫四爷觉得她是个不矜持的女人。

于是乎,她索性不看四爷,转过身子,背对着四爷。

只不过她现在是醉晕晕的状态,这么一转身子,动静有点大,屁--股一撅,就撞在了四爷的手臂上。

这么一撞,撞得四爷黑眸顿时睁开。

然后下一刻,若音就感觉自己被四爷从身后抱住了。

她使劲在四爷怀里蹭蹭,好像只有四爷才能帮她解酒,一边蹭还一边道:“我要四爷抱着睡~”

反正这会是四爷先主动的,她再怎么也只是配合他而已。

“除了娇,你还会什么,爷这不抱着呢么。”四爷沉声道。

明明身子烫得跟火一样,还压-抑着,一点都不会主动。

“还会给四爷生孩子~”若音转过身子,面对着四爷,凑上前在四爷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她的声音糯糯的,听得四爷心都化了。

且女人主动在四爷脸颊香了一口,热气呼在四爷脸颊上,带着些许醉人的酒香。

四爷一个没忍住,就翻身压下。

属于男人的大掌开始善解人衣,接着便在若音身上四处游走。

薄-唇更是吻过她的娇肌每一处,从头发丝至优美的锁-骨,还有雪白的珍珠肩。

慢慢的往下,再往下

不多时,若音便缠上四爷,将自己大力贴着四爷,更加贴切的迎上

这一夜,四爷时而温柔,时而狂肆的疼爱着女人。

若音则时而媚-惑,时而端庄着蹙眉,忍着不发声。

可最后总能叫四爷弄得不能自已,发出醉人的声来~

身子更是被四爷留下疼爱的痕迹,还有鲜红的五指色彩。

两人折腾到深夜时,若音又早早的求饶,“爷,我没力气了~”

“越发没用了,饭都不吃,能有力气!”四爷咬牙切齿地说,似是隐忍。

良久后,他才低吼一声,将一天里挤压的怒气和浴望,在这一刻爆--发。

然后,四爷抱着若音擦洗了身子,双双躺下。

看着怀里的女人,四爷伸手刮了刮她挺秀的鼻尖。

若音差点就睡着了,被这么一刮,好看的柳眉一蹙,警惕地道:“四爷,今儿个不许来了,痛~”

四爷忍俊不禁,虽然她口气不太好,但看在她是寿星的份上,倒也没训斥她。

暗骂了句小没良心的,就知道过河拆桥后,便也歇下了。

次日一早,若音迷迷糊糊觉得身子痛,且不仅仅是身子痛,心中还有种不可言喻的感受。

而那种感受正一点点侵噬着她的身心和大脑。

当她反应过来时,她的第一直觉就是自己是不是又做思春之梦了?

她最近怎么越来越欲-求不满了,昨晚不是还和四爷腻歪过了么?

经过一番闭眼思考,若音算是清醒了一点,可那种感受并没有褪-去,反而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然后,她又清醒了一点,还察觉到身后有沉重的气息。

当下她就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扯了扯唇:“四爷,大清早的你稍微悠着点~”

“闭嘴~”四爷暗哑道。

谁叫女人睡觉不安分,手脚乱踢就算了,还乱-摸!

若音劝不住,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说,从身后是真的痛,每一下都痛得她打-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爷总算是没折腾了,可若音却惊呼道:“爷~好痛好痛!快帮我弄弄!”

“胡说八道,爷都没碰你了,还嚷着痛,来的时候不配合,完事又要弄!”四爷大掌在若音身上打了一下。

第49章 爷就会打趣我

若音小声“唔”了一下,嘴角更是抽了抽,好吧,四爷不纯洁,想歪了,她明明只是脚抽筋而已!

她柳眉紧蹙,直说:“四爷,我脚又抽筋了,你快帮我弄弄,太痛苦了!”

这回可是真的抽着疼,方才正跟四爷激动着呢,结果她就抽筋了,真是无奈!

好在不是四爷办事的时候抽筋,不然有得她受得。

反正在她眼里,四爷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更不是半道上能紧急停下的主!

闻言,四爷神色严肃,但还是按照昨天的法子,给她抻了抻脚掌。

声音冷漠,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关心:“怎样,还痛吗?”

“再抻抻,爷的手真棒!”若音讨好地道。

四爷耐着性子又给若音抻了会后,就正色道:“没用,夜里夜里不行,白天就一回还抽筋。”

若音被四爷的话堵得喘不过气来,好半响她才道:“人家身子弱呀,哪能跟爷这种精悍的男人比~所以爷要多多体谅人家,能不能让我把另一半女诫给免了?”

她可没忘了这一茬,不然她一晚上小心翼翼伺候四爷为的是什么啊?

“表现不好。”四爷淡淡道,只是嘴角却微不可察的上扬着。

虽说女人是没用了点,但胜在滋味尚可,妙不可言。

“四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哦,你要对说过的话负责,也要对我负责呀~”若音急了,说完也不顾衣衫不-整的,就从后面熊抱住四爷,继续委屈道:“早知道爷是这样的人,昨天晚上~我说什么都不能叫爷得到我~”

呃虽说她昨晚也享受到了,而且她的感觉还很强烈,但并不妨碍她将脸皮厚进行到底!

听到这话,四爷浓眉一挑,背上感受着女人的体温,道:“放肆,又在爷跟前胡说八道!”

若音被四爷训得身子恰当好处的抖了抖,特别无辜地说:“我不管嘛~爷该知道的,我现在脊梁骨虽说不怎么痛了,但脚总是抽筋,说明我身体还是弱,你得怜惜我呀~”

四爷背后一僵,脖子上有女人呼过的气息,他滚了滚喉结,勉为其难地蹙眉道:“罢了,免了就免了,赶紧把衣裳穿上,伺候爷更衣,还有点福晋样子吗。”

若音目的达到,才不管四爷是冷脸还是热脸,先把自己的衣裳穿上,就给伺候四爷更衣了。

洗漱的时候,四爷叫了苏培盛进来:“去把冯太医叫来给福晋瞧瞧。”

“爷,抽筋而已,叫太医做什么。”真是的,抽筋是缺钙呀,这里又不知道钙是何物,叫了也是白叫。

只能自己多吃点补钙的食物咯。

闻言,四爷神秘的眸子冷冷扫了若音一眼。

若音立马就换成笑脸,“爷说的都对,我听爷的。”

然后,苏培盛才麻利的去请冯太医了,他也看到了,难怪福晋越发得宠了,比他还会溜须拍马!

期间,四爷冷不丁地道:“下次进宫,我跟额娘说一下,告诉她你脊梁骨疼,叫她别罚你抄书了。”

“爷千万别这样,偶尔抄一抄还是好的。”若音受宠若惊地说。

省得德妃觉得是她在四爷面前挑拨离间,叫四爷心疼她,其实她就是想偷懒而已。

况且德妃罚她抄女诫,这种事情想瞒也瞒不住的。

同时,她也确实不希望四爷掺合婆媳间的关系,毕竟四爷和德妃本就母子关系冷淡。

要是再因为她弄得更僵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四爷心中有些欣慰,大概是觉得她懂事吧。

他扯了扯唇,道:“看在你懂事,爷就叫额娘换个法子罚你吧。”

若音心里翻了个白眼,四爷好腹黑,原来是拿她打趣了!

她便配合着抬眸,朝四爷娇嗔着瞪了一眼,“爷就会打趣我~”

四爷笑着看了她一眼,倒没说什么了。

吃早膳的时候,若音还是没胃口。

最近她自己用膳,都是自己点的早膳,或者柳嬷嬷几个帮她点的。

反正都是她自己爱吃的,但也吃得不多。

可今儿个四爷在这儿,她光顾着伺候四爷了。

膳房虽然备了她喜欢的,但还有一半多是给四爷准备的。

所以,她隐隐闻到四爷面前猪肝青菜粥的味道,当时就没胃口,甚至有些恶心想呕。

不过碍于四爷在这,她都把内心的不适感强压下去了。

只是她看着满桌子的点心和菜,都觉着没胃口,只是简单的就着腐乳,漫不经心地喝着玉米粥。

四爷察觉到若音的异样,毕竟她平时的胃口很好的。

他道:“怎么?膳食不对胃口?不如试试爷这个猪肝青菜粥,对眼睛好。”

若音本来好不容易把内心的恶心感压下,如今四爷一提起,她又有些想呕。

接着就一个没忍住,捂嘴干呕起来。

看得四爷一脸懵,还递了张手帕给她。

若音接过手帕,都来不及打招呼,就起身在屋里的纸篓吐了起来。

好半响,她才脸色苍白,难受的擦了擦嘴。

吓得巧风忙倒了杯茶给若音,“福晋,漱漱口吧。”

若音接过茶抿了一口,吐在巧风准备好的瓷杯里。

然后,她走到四爷对面坐下,讪讪地道:“最近天热,反胃得厉害,叫爷看笑话了。”

“无妨,待会叫冯太医瞧瞧就好了。”四爷道。

这时,一旁的柳嬷嬷眸光微转,似乎是想到什么,她扯了扯唇,欲言又止地道:“福晋,您该不会是您这个月还没来事吧?”

若音被柳嬷嬷问得外焦里嫩,当下顿了顿后,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摇摇头,认真道:“没来,好像是延迟了好些日子。”

要不是柳嬷嬷问了她,她一直都没往心上。

她一直以为是最近胃口不好,营养不良导致的月事推迟,如今琢磨着柳嬷嬷的意思,难道是她有了?

“那您很有可能是有了呀。”柳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好似若音有孕这事有了实锤。

且若音看柳嬷嬷那高兴劲,比她这个当事人还高兴。

她转头看向四爷,发现他神秘的黑眸里流光微闪,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正常。

第50章 怎么发起懵来

若音向来不做没把握的讨论,免得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到时候丢人的还是她。

所以,她没所谓地道:“不大可能吧,我没有什么不适感。”

“我的好福晋,您最近嗜睡,又没胃口,可不就是有孕的征兆,且不少女人有孕时,也会脚抽筋呢。”柳嬷嬷笑道。

“兴许是热的。”若音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原主五年没怀上,她这就伺候了四爷两三个月。

期间还出了个避子风波,隔了半个月没和四爷接触,也能怀孕?

这事要是真的,是说明她受-孕几率大,还是四爷播-种能力强啊?

就在她思绪飘到外太空的时候,四爷磁性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再吃点,别想多了,待会叫冯太医瞧瞧。”

四爷也是个沉稳的男人,没实锤的事情,他也不会擅做判断。

只是他看着若音的眼神,似乎柔了几分,说出来的话更是温和得不像话。

若音点点头“嗯”了一声,就又继续喝粥了。

待若音和四爷用过早膳后,苏培盛总算是把冯太医带来了。

苏培盛一进屋,就察觉到四爷看着若音的眼神不太一样。

心说他才离开一会儿,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冯太医进屋后,行跪礼,“给四爷和福晋请安。”

“给福晋看看,她最近总是脚抽筋。”四爷没功夫跟冯太医客套,直接道出正事。

冯太医微微一怔后,应了声“是”,就在若音旁边坐下,又垫了个手枕,开始把脉了。

把脉的时候,冯太医全程神色严肃,他先是一惊,惊得眉中心的川字纹都挤出来了。

然后他锐利的眸子沉淀下来,又给若音把了一次脉,似乎是不太确定结果。

接着他嘴角上扬,拱手道:“恭喜四爷和福晋,福晋这是有喜了,且已有月余。”

若音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而她也大概听明白了,估计就是四爷没收避子汤时怀上的。

看来这都是命啊,要是四爷没有没收她的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就没了?

与胡思乱想的若音不同,四爷眸光一亮,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冷静问道:“可有要注意的?另外她脚抽筋是怎么回事?”

“脚抽筋是孕期的正常现象,至今也没有特别治疗的法子,但老夫刚才给福晋瞧过了,福晋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为了稳妥点,我给福晋开个安胎药。”冯太医笑道。

四爷微微颌首,颇为大气地道:“苏培盛,带冯太医去领赏,另外福晋身边的奴才,通通有赏!”

苏培盛笑着应了,他知道四爷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便带着人去领赏了。

这一刻,四爷井然有序的处理着一切,倒是若音这个当事人,还一脸懵。

一切都来的太快,太过让她始料不及,这才几月时间,她就有孩子了!

她靠在玫瑰椅上,像是在思考问题。

四爷见她一脸懵的样子,走到她身旁坐下,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这是好事,怎么发起懵来?”

若音被四爷这么一问,娇-羞道:“五年了,我好不容易怀上爷的孩子,爷还不许我发会懵了~”

同时她心里在想,怀上就怀上吧,顺其自然,她再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她也不求别的,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就好~

四爷顿了顿,将她揽在肩头,温和道:“好好养着身子,给爷生个崽子。”

“四爷,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若音小声问道。

四爷眸光微转,道:“男孩女孩都好,都是我嫡亲的崽子。”

闻言,若音笑了,大概是她的想法和四爷一样。

甚至她更偏向于女孩儿,这样的话,是不是历史就不会重复在她的孩子身上了?

要是男孩的话,她或许整日都会在担惊受怕当中。

毕竟她的生活,好像在和历史慢慢靠拢。

但不管怎样,她也只能欣然接受这一切。

上次她喝避子汤,妄想改变,还不是叫四爷知道了,还伤了彼此间的感情。

所以,她只能放宽了心,坦然接受。

同时,若音知道男孩对四爷的重要性,尤其是嫡子。

在这个朝代,只有带把的才有皇位继承权。

甭管四爷的话是真是假,但他愿意开这个口,也代表他有这份心了。

毕竟以四爷的身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根本无需顾及旁人,就算是在她这个福晋面前。

因为不管若音家族有多大,和四爷比起来,也永远低四爷不止一等。

说得现实一点,她只不过是高级一点的奴才罢了。

这一刻,若音依偎在四爷怀里,浅笑道:“爷真好,我和你一样的想法呢~”

一时间,若音有孕一事就传遍了庄子里。

李氏知道后,那是气得罚了一地的奴才。

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奴才,她狠狠地啐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啐的奴才,还是别的。

“主子,您消消气啊~”春梅跪着低头道。

“福晋有喜了,这口气我怎么消,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消啊!”李氏是没想到,她才虚情假意祝若音早生贵子,若音今儿个就诊出有孕了。

她的嘴就有这么灵吗,要是这么灵,她自己怎么没生出个带把的。

想当初她怀大格格时,可没少求自己怀上带把的呢!

结果还不是个女孩儿。

所以,她真希望自己这张嘴不灵,福晋生个女孩才好。

不!生不出来才好!

春梅看着李氏一脸阴鸷狠毒的表情,鼓起勇气劝道:“主子想消气还不简单,您再加把劲,也给四爷添一个不就得了。”

李氏一听,当下嘴角就上扬着笑道:“好一张巧嘴,你说的对,就许福晋有孕,我就不行吗,我倒要看看,谁的肚子更争气些!”

“谢主子夸赞,奴才说的不过是实话。”春梅低头恭维。

“行了,自个儿去领赏。”李氏摆摆手道,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反正福晋有孕了,暂时伺候不了四爷,宋氏家室背景没她好,又没点姿色和存在感,四爷可不就是她的了?

第51章 好想好想好想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因为夜里的时候,四爷还是在漪澜小筑歇下的。

此时此刻,四爷是由身边的大丫鬟伺候着更衣的。

四爷说了,若音如今有孕,干不了重活。

若音无语,这哪里是重活呀,叫人家那些下地里干活的农妇怎么活啊!

而且现在才刚刚开始,四爷就这般小心谨慎,往后肚子大了起来,还得了了?

当两人躺下的时候,四爷比以往还要小心地揽着她,好像她就跟水豆腐似得,生怕揽碎了去。

若音可不管,她手脚都搭在四爷身上。

这一晚,美人在怀,四爷难得的没有使坏,而是抱着女人安然入睡。

直到早上手臂麻了,才小心翼翼的抽开,没忍心吵醒若音。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照常在若音这儿歇下的,且一歇就是六天。

第六天的时候,若音吐得不像话,一整天都没吃什么,简直是吃啥吐啥。

夜里和四爷一起用膳时,她为了不影响四爷,更是小跑到里间去吐了一会子。

待她出来时,四爷瞧着才几天的时间,她的脸就好似瘦了一圈。

当时就沉声道:“膳房都怎么当差的,膳食都做不好了吗,爷可不养废物!”

一句话,透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吓得一屋子的奴才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吱声,生怕受牵连。

“爷,又关膳房什么事啧,哪个有孕的女人不吐。”若音淡淡道。

她是生怕四爷一个不开始,又把膳房的一顿猛打。

这时,柳嬷嬷笑道:“福晋说的对,孕期的女人基本都会吐,吐得越厉害,是男孩的机会就越大。”

若音笑了笑,没插话,反正是男是女她都没所谓。

四爷眸光微转后,还是道:“苏培盛,福晋总这样吐也不是法子,去叫膳房想个办法。”

就在这时,还不等苏培盛回话,屋里的李福康就跪下说话了:“四爷,奴才老家有个偏方,可以治孕吐。”

四爷瞥了一眼李福康,淡淡道:“仔细点说。”

“偏方很简单,就是用孵过鸡仔后的老母鸡,而且要把鸡仔抱走,等老母鸡想鸡仔想得瘦掉后,再把老母鸡炖汤,就能治孕吐,当时奴才的姐姐有孕时,家里就是给姐姐弄了只这样的老母鸡,很见效的。”李福康娓娓道来。

若音一听,这个李福康是她跟前的太监,平时瞧着也醒目老实,应该是真话。

不然哪个奴才吃饱了撑着,敢在四爷面前说假话。

于是她看向四爷,就见四爷笑着回了她一眼,便吩咐苏培盛:“去,叫人去弄几只这样的鸡回来,来路要干净点的,尤其是发病的不能要,然后叫膳房好好炖汤给福晋补身子。”

“哎!”苏培盛应了后,忙不迭就去办事了。

若音嘴角微微一抽,看来四爷也很谨慎啊,也知道病鸡不能要。

只是来路干净点的这句话,听着咋那么别扭呢?

好吧,原谅她不纯洁地想歪了~

若音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福康,四爷不叫起,他就不敢起。

于是她便扯唇道:“行了李福康,退下吧。”

李福康应了后,便退下了。

用完膳,四爷又练起了字,如今研磨这等小事,在四爷眼里也是重活。

根本用不着若音,是四爷身边的大丫鬟柳叶在研磨。

而若音呢,则在一旁好无聊好无聊地看古言文书。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看自己买来的话本子。

可四爷在这儿,她是铁定不能看的,要是叫四爷知道她在看那些没营养的话本子,铁定得训她一顿。

然后吧,无聊的结果就是她看着看着睡着了。

四爷随意往一旁的榻上一瞥,就见女人美眸微闭,手里的书早就随意在怀里抱着。

他当下忍俊不禁,吩咐柳叶:“你去伺候福晋更衣洗漱,叫苏培盛进来伺候爷。”

柳叶应了后,先是去叫苏培盛,然后就走到若音身旁唤道:“福晋,奴才伺候您更衣洗漱吧?”

“嗯~”若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接着又后知后觉地道了声“好”。

片刻后,奴才们都退下,屋里的四爷和若音就躺下了。

若音本来以为自己有孕了,不能伺候四爷。

四爷该去后院的,哪曾想四爷在她这儿接连歇了好几天。

她知道四爷是给她稳固威信,叫奴才们不敢怠慢她这个暂时不能吹枕边风的人。

但她还是小声地试探,“四爷,如今我不能伺候你,不如你去别处吧,总叫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嗯,总叫你这个贝勒爷憋着也不是办法。

这几天里,四爷有几次帐篷都撑得老高了,却还是在她这儿当个柳下惠,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结果她这话一出,就听见四爷呼吸有些重,明显的是心气儿不顺了。

且四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本来揽着若音的手臂,顿时就抽走了。

周围的空气也顿时从温馨,转变为吓人的安静,空气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

吓得若音立马偷偷瞥了四爷一眼,就见他板着脸,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若音知道四爷肯定是生气了,她开始反省自己,难道她说错了吗?

那些电视剧和书上,皇帝或者王爷什么的,不是希望大老婆通情达理,落落大方,不拈酸吃醋么?

而且原主每次拈酸吃醋,也惹四爷不开心了。

怎么到了她这儿,她想当个贤惠的正室,还就行不通了?

四爷套路深啊,她想回农村呀!

不过不管怎样,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跪着也要把四爷哄开心。

如今的权宜之计,也只能依着刚才的话,反着来说了。

于是,她厚脸皮的把手脚都搭在四爷身上。

四爷顿了顿,本想推开她的,但想到她还有着身孕,便没发作了。

“四爷,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也好想好想好想四爷天天陪着我,可可我担心爷不高兴,所以我才说那样的话,结果还是惹爷不高兴了~”若音颤颤地说,手脚更是紧紧缠在四爷身上。

第52章 只怪爷太好看

听着她一连用了三个好想,四爷身子一僵,心中却一软。

好半响,他才伸手握-住若音的手,道:“别想多了,做你自己就挺好。”

“可是我担心做自己后,四爷更加不高兴了,因为人家有一年在春猎见过四爷一次,那时候就觉得四爷是个翩翩少年,嫁人就该嫁四爷这样的,直到有一天,我真的嫁给四爷后,心中对爷的感觉更加浓烈了~”若音将脑袋埋在四爷脖子上说话。

说爱太假,说喜欢她现在也谈不上。

对于这方面,她不太喜欢撒谎,那就云淡风轻地哄哄四爷吧。

一时间,女人的香甜气息呼在四爷的脖子和耳间。

呼得四爷身躯一阵紧-绷,声音总算是恢复了温和:“羞不羞,那么小就想着嫁人了。”

“只怪爷太好看~”若音糯糯地说,完了还抬起头,准备亲四爷脸颊一口,奈何第一回亲在了四爷耳垂,“呀,没亲着~”

接着她又在四爷脸颊上香了一口。

四爷耳垂和脸颊都传来女人唇上的触感,弄得他气息有些不稳。

他深呼吸,缓和了一下情绪,低沉训斥:“别闹,你如今有了身孕,头三月又关键着,待过了这阵子,爷再好好疼你。”

若音一听,羞得没说话,只管拿小拳拳捶四爷胸口,叫他误会她。

她明明不是想要,只是想讨好生气的四爷而已,她容易么她?

倒显得她成了不懂分寸,有孕了还一门心思勾着四爷的女人了~

不过瞧着四爷说话的语气,应该是气消了吧?

这让她想起古代那些帝王,真是个矛盾的物种。

拈酸吃醋害人的不行。

不拈酸吃醋也不行,这样他会觉得女人心里没有他。

想要女人真心待他,把他当普通的郎君。

可要是对方真把他当普通人了,他又会拿出权利和威严来压制女人,掌控女人。

毕竟帝王有种与生俱来掌控一切的浴望,包括女人。

虽说四爷现在不是帝王,但他也是个皇子,且历史上最后也要当皇帝的。

所以说,四爷有当皇帝的“潜力”呀!

四爷不知道怀里女人的小九九,他大力扣住若音没有章法的小拳拳,温和道:“听话,睡吧~”

他力量大,若音一下子就动弹不了了。

且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叫若音听着非常舒服,渐渐的,还真就睡着了。

四爷感受到女人均匀的呼吸,闭眼想了些严肃的问题,才把帐篷消下睡去。

次日中午,若音还是和四爷一起用膳的。

膳房的摆好膳后,特意将黄豆花菇鸡汤摆在若音面前。

他们也不敢弄太补的材料,担心过度。

小太监还着脸介绍:“福晋,这就是专门孵过鸡仔的老母鸡汤,您尝尝。”

若音柳眉一抬,点点头表示明了。

昨儿个四爷才吩咐的,今儿个就把汤熬好了。

看来四爷开口说的话,就是不一样些,奴才们不敢怠慢。

用膳的时候,若音先喝了碗鸡汤。

也是奇怪了,平时闻到肉食就想吐的她,今儿个喝鸡汤却没有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且她喝完鸡汤后,还吃了一小碗饭,算是比平时能吃些了。

“四爷,看来李福康的法子还蛮见效的,真真是稀奇。”若音吃饱喝足后,欣慰地对四爷说。

她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一顿饭了。

对于身为吃货的她来说,意味着又可以海吃海喝了。

四爷嘴角带笑地看着她,接着扫向屋里的李福康。

从容地从腰间的藏蓝色钱袋取了颗金花生,随意地扔给李福康:“这事靠谱,爷赏你的。”

李福康麻利地接住,恭恭敬敬地道:“谢四爷赏赐,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平时他的月钱也才一两多银子,可四爷开心了,一出手就是一颗金花生。

他掂量着手里实打实的花生锞子,瞧着有十两重,那可是他两年的月钱了。

“好好当差,伺候你主子。”四爷淡淡地道。

“哎,奴才一定。”李福康实打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起来退下吧。”若音摆摆手,示意李福康退下。

别叫他一个高兴,把头给磕破了。

闻言,李福康这才满心欢喜的起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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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康的法子还真管用,若音连吃了两天孵过鸡仔的老母鸡汤后,就再也没孕吐过了。

既然不吐了,她也叫膳房别再做这个汤了,省得天天吃,不吐也得腻味。

最近这段时间,四爷已经在若音这儿连歇了十来天。

叫庄子上上下下的奴才都知道,福晋不能伺候四爷,可四爷还爱在福晋那儿歇下。

那妥妥的是宠爱福晋啊!

要是换成侍妾,大家可能还嘴碎几句。

可福晋是正儿八经的正室,四爷就是连着歇个把月,也没人敢说一句不好听的。

就是背着也不敢说!

而若音也知道,日子总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福晋,宫里头的翠姑姑来了,正在堂间呢。”柳嬷嬷进来跟若音汇报。

若音顿了顿,也不知道是吹的什么风,把德妃身旁的翠姑姑吹来了。

她扶着柳嬷嬷的手,道:“出去迎迎吧。”

当她走到堂间时,翠姑姑便福身行礼:“福晋,德妃娘娘听说您有孕,叫奴才来看看。”

“额娘有心了,姑姑坐吧。”若音说完,自己也在主座上坐下。

翠姑姑坐下了,她身边的宫女就把德妃赏赐的补品和首饰,递给了若音身旁的奴才。

接着她就道:“娘娘还说了,上次叫您抄的女诫不用抄了,福晋身子要紧。”

“不碍事,我早抄好了,额娘也是为了我好。”若音没所谓地回,又转头吩咐柳嬷嬷,“去,把我抄好的女诫拿来。”

德妃虽然不太喜欢她,但还是要表功的。

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她的精力?

想当初她可是费尽心思讨好四爷的呢。

柳嬷嬷应了后,就去取了。

翠姑姑倒是微微一怔,笑道:“本来娘娘想召您进宫的,可您这头三月还是谨慎些好,只好叫奴才代劳。”

“还请姑姑帮我跟额娘道谢,要不是身子不方便,我早该进宫给额娘请安的。”若音也客套着。

虽然德妃体恤她有孕,没有叫她舟车劳顿进宫一趟。

但她总觉得翠姑姑不是这么简单地跑一趟而已。

第53章 不该聚众娱乐

果不其然,翠姑姑笑着笑着,话锋就一转,“娘娘还说了,四爷府上皇嗣少,如今还只有一个大格格,希望福晋能宽慰四爷些,让四爷到后院多走动走动。”

听到这话,若音嘴角抽了抽,得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难怪她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看来四爷最近在她这儿呆的久了,李氏耐不住性子,又跑去德妃那儿上眼药了。

若音沉思片刻后,笑着回:“我省得了,姑姑代我跟额娘说一声,我会和四爷说的。”

德妃啊德妃,若音本来还认为德妃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缠。

如今看来,只怕比想象中还要拎不清,还要难缠。

重要的事情说完了,翠姑姑也没多呆,带着若音抄好的女诫,就回宫了。

下午的时候,四爷回来就到了漪澜小筑。

若音见了她,支开了别的奴才,也不让大丫鬟伺候四爷更衣。

只是亲自上前伺候四爷换了衣裳。

四爷本来想体恤她,但见她不太高兴的样子,也就由着她去了。

当四爷换上干净袍子时,便一把将她抱在身上坐着,淡淡问:“怎么了,我一来你就耸拉着脸。”

“额娘身边的翠姑姑来过了。”若音道。

“她对你说什么了?”四爷抱着怀里的女人。

若音沉思片刻后,回道:“额娘赏了我好些补身子的,还有首饰,然后她叫爷多去后院走动~”

说完她一脸的醋样,明显不乐意了。

上次她体贴,四爷不高兴。

往后她就做个拈酸吃醋的福晋,可劲了吃醋,叫四爷怎么办!

闻言,四爷眸光微转,再看看她耸拉着的脸蛋,揉了揉她的手,哼笑一声,道:“怎么,学会吃醋了?”

“什么叫学会嘛,一直会着呢,最近爷天天陪着,要是哪天爷不陪着了,我会睡不着的。”若音靠在四爷胸口小声呢喃。

四爷拍拍她的背,倒没说什么。

接下来,四爷并没有因为德妃的话而光顾后院,还是夜夜在若音这儿歇下的。

直到六天后,四爷才去宋氏那儿歇下的。

而若音呢,四爷没来后,为了避免无聊,叫人用牛皮纸做了简易扑克牌,用来消磨时间。

还教会了院子里的奴才斗地主。

既然教了斗地主,当然少不了教她们专业术语。

此时此刻,她脸上正贴着几张蓝色的纸条,和丫鬟太监斗着地主。

丫鬟太监脸上的纸条比她多,几乎是贴满了。

若音嘴上还自带音效地哼着:“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这一刻,漪澜小筑的堂间那是一片欢声笑语,斗地主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三带一对。”

“要不起。”

“过。”

“大你。”

“灰机。”

“王炸,注意咯,我只剩一张牌了。”若音晃着手里的牌,得意地笑道。

奴才们一脸无奈,谁要得起王炸呀,这可是最大的牌了。

然后,若音把手里剩下的单牌也出掉了,“你们又输了,来来来,算一下,一个炸,两个炸,翻倍的给她们贴上,然后换下一批。”

嗯,她势必要把屋里的奴才都教会斗地主。

谁叫她们不太会玩,没两下子就贴满了脸。

她又不稀罕奴才们的辛苦钱,赢了也没意思,只能贴纸条娱乐了。

而她自己要是输了,有时给银钱,有时也贴脸,主要看心情。

一时间,屋子里贴脸的贴脸,换人的换人,好不热闹。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一道藏蓝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了屋,身后还跟了一批奴才。

吓得屋里的奴才纷纷跪下行礼,若音更是胡乱把脸上的纸条一扯。

然后上前甜甜行礼,“给四爷请安,爷吉祥。”

四爷在外边就听见屋里很闹腾了。

进屋后,更是冷眼扫着跪了一地的奴才,就见一个个地贴花了脸。

再瞧瞧面前的女人,才几天没见,非但没有思念他的样子,方才貌似叫得最欢的就是她。

女人手里抓着几张纸条,一边脸颊上也各贴了一张纸条。

他上前扶了若音一把后,就在屋里的太师椅大气坐下。

若音起身后,就觉着四爷的眼神有些锋利。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用这般尖锐和锋芒的眼神看她了。

且他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静默冷峻如冰,引燃着周身的空气。

明明跪了一地的奴才,却惊人的安静,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若音朝屋里的奴才使了个眼神,把她们全遣走了。

然后她亲自给四爷倒了杯茶,“爷喝茶。”

四爷抬头瞥了她一眼,本来是不想接的。

最后眼神停留在她尚且平坦的肚子上,还是接过了杯盏。

只是接过后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了一旁的桌几上。

见状,若音知道四爷生气了,看他板着的脸,只差没写“爷很生气”了!

她走到四爷跟前,咬唇道:“爷,我错了,身为福晋,我不该聚众娱乐。”

“”

“可爷最近没来我这儿,我又不敢想爷,只好想些好玩的法子~”

“”

“而且我听说了,孕期的女人心思比较敏-感,容易胡思乱想,可我一闲下来就会想爷,一想爷就会胡思乱想~”

“”

“四爷~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嘛~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还凶我~”若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没法子,对于四爷这种冷酷男人,就得厚着脸皮,直到四爷搭理她为止。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泫然欲泣地扯了扯唇,打算继续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四爷。

可她的话还没开口,就听见四爷冷冷地道:“往后玩纸牌,可以赏奴才银钱,但不许贴脸,你要记得,你是福晋。”

啊?若音还以为四爷要冷她一会子,或者厉声训斥她。

可四爷只是叫她不许贴脸,这么说,那她就是可以继续斗地主咯?

再看看四爷的脸,虽然还有点臭,但明显没有刚才臭了。

她便也进一步靠近四爷,直接坐在四爷身上,“我也有赏银子的~”

“嗯?”四爷的黑眸凌厉似箭般扫了若音一眼。

好像在说:你居然还敢嗦?

第54章 小心脏噗噗跳

吓得若音又改口:“但我往后会听四爷的,只赏钱不贴脸了。”

“你看看你,还有点福晋样子吗?”四爷黑着脸训若音,还把她脸颊上的纸条一把扯了。

宫里头的妃子和京城的达官贵妇们,有时候也会打叶子牌,或者打马吊消磨时间。

所以,四爷倒没觉得若音这样有什么不妥,毕竟整天呆在后院也确实无聊。

但她把自己贴成花猫,他就不高兴了,她可是他的福晋。

在奴才面前这般没架子,不知道会失去主子的威严吗?

见四爷的怒气值消了一半,若音糯糯地道:“我知道错啦,四爷别骂我了,你这样子好凶,凶得我的小心脏噗噗直跳呢~”

她本来就不是福晋呀,她只是个集逗哔与吃货于一体的少女哇。

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也没有俱乐部和夜生活的地方,斗个地主还被教训一顿,她容易嘛她~

说着她还主动拉着四爷的左手,放在心口处,让四爷感受她的心跳。

可她身子丰-腴,虽然隔着布料,却也能感受到她姣好的身材。

所以,四爷这会子哪里感受得到她的心跳。

他感受到的,全是她属于女人的软-绵,叫他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

但想着女人有着身孕,四爷还是谦谦君子般将手主动移开了。

说起了今天要来的正事:“既然你无聊,爷叫人把大格格抱来给你带段时间。”

“啊?为什么呀?”若音不解地问。

“大格格快满周岁了,也是时候在你这儿学规矩了。”四爷淡淡地道。

“可我担心带不好。”若音讪讪地回。

虽然她知道这里的孩子,把正室都称为嫡额娘或者母亲。

到了会说话走路时,就会到正室跟前学规矩,敬重正室,以免孩子被侧室带得没规矩。

但她也知道,大老婆带孩子,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呀。

况且她瞧着四爷的语气,可不只是学规矩这么简单。

可能是李氏总是在德妃面前上眼药,把四爷惹毛了,这才整了这么一出。

因为她听说了,四爷最近除了偶尔去宋氏那儿,根本就没踏进李氏的屋里半步呢。

四爷紧了紧若音的手,道:“有奶娘跟着过来带,你无需操心。”

若音沉思片刻后,道:“好吧,我尽量试试~”

身为福晋,反正她迟早得走出这一步的。

四爷是个效率的,当天下午就叫人把大格格抱来了。

不得不说,李氏把大格格养得很好,粉嘟嘟的。

若音见着便起身道:“来来来,叫嫡额娘抱抱。”

大格格不怕生,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了若音几眼后,还真就伸出肉嘟嘟的手奔向若音。

可就在若音快抱住大格格时,就见奶娘把大格格抱远了些,嘴上还道:“福晋,您如今有孕,身子金贵着,大格格还小,这万一小脚丫子踢到了你就不好了。”

若音见奶娘说话时担惊受怕的样子,便转头看向四爷。

就见四爷黑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得了,刚才奶娘肯定是看到四爷可怕的眼神,这才没让她抱大格格。

难怪四爷说无需她操心,大格格都不需要她抱,吃喝拉撒也是奴才在管着。

不过这会子,若音也没多说什么。

一屋子奴才在这儿,她可不会当着奴才的面去拂四爷的面子。

然后吧,她只能上前揉了揉大格格肉嘟嘟的手,笑道:“来,给嫡额娘笑一个~”

结果大格格还真就对着若音“咯咯”笑,笑完还伸着两个小短手,想要若音抱。

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事和物,小孩子也不例外。

大格格兴许是见若音长得好看,看到若音就两眼放光,想往若音怀里钻。

若音将大格格的手握在手里颠了颠,“不能抱抱哦~但可以亲亲~mua~”

她嘟了嘟嘴,在大格格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好似还不过瘾,又怜爱似得在大格格肉嘟嘟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她可不是装的,是真的喜欢孩子,尤其是肉嘟嘟的孩子,瞧着真可爱。

大格格摸了摸被若音亲过的脸,也不再索抱,只是萌萌地看着若音。

一旁的四爷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他从若音的行为和眼里,看到的只是一个喜欢孩子的女人。

没有别的不好的情绪,更没有一丝虚假的表情。

就这样,大格格就在若音的漪澜小筑住下了。

三天后,大格格的周岁宴就在漪澜小筑办的,而且是白天。

若音身为福晋,她的生辰都一切从简,就更别提大格格了。

同样的家宴,除了抓周铺张了些,其余的都比若音生辰要差了不止一点。

宋氏上午十点就来了,李氏也难得没拖延,来早了一回,紧随宋氏身后。

两人齐齐行礼:“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若音摆摆手,道:“都是自家姐妹,起吧,赐座。”

李氏三天不见大格格,如今到了若音这儿,那就是如隔三秋啊。

若音瞧着李氏的模样,貌似今儿个学乖了,也不敢穿那般打眼的汉服了。

反而穿着简单的碧霞云纹满服,头上的簪子也少了一半。

但要是仔细打量着,就会发现李氏还是下了功夫打扮的。

虽不像往日打扮得艳丽,而是稍显朴素,大概是想叫四爷心生怜惜吧。

李氏一进屋也没了以往高调的气焰,而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规规矩矩地坐着。

若音也不是那种盯着孩子不让见亲娘的,她没那么小家子气。

于是她转头对奶娘说:“你抱着大格格给李侧福晋瞧瞧吧。”

奶娘顿了顿后,才把大格格抱到李氏跟前,似乎没想到若音会这般大气。

“谢福晋体恤,大格格生下来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这才几天没见,我是没日没夜的想着。”李氏说着眼眶还泛红了,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笑道:“我这太想大格格了,让福晋见笑了。”

若音没所谓地道:“血浓于水,想孩子是难免的。”

她也瞧出来了,李氏把大格格养得很好,想来也是真心疼爱的。

李氏讪讪地笑了后,就起身逗大格格了,大格格也没见生疏,“额娘额娘”地叫。

叫得李氏心花怒放,嘴角笑开了花。

不过很快,李氏的眼睛就转移了目标。

因为外边有人唱报了:“四爷到!”

第55章 不是找刺激嘛

所以,李氏在看到四爷的时候,就没怎么注意大格格了。

而是对着四爷望穿秋水。

四爷进屋后,视线扫过屋里众人。

最后停留在若音身上。

他大步上前扶起若音,蹙眉训道:“你是福晋,又有了身孕,往后少给爷行礼。”

明明是训话,却叫人听出了温柔的味道。

一旁的李氏撇了撇嘴,酸得牙疼。

若音则顺着四爷起身,笑道:“谢四爷体恤我。”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拉着若音在高座上坐下。

若音便在四爷的身旁坐着。

两人坐下后,握着的手也默契的分开了。

四爷沉声命令:“把东西都摆上,给大格格抓周。”

语音刚落,一群奴才就在堂间中央铺了个红底绣福字毯子。

上面摆着金银七宝玩具、文房书籍、道释经卷、秤尺刀剪、升斗戥子、彩缎花朵、官楮钱陌、女工针线、应用物件,甚至还有果饼等等。

然后,大格格被奶娘放在毯子上。

坐在毯子上的大格格,看着面前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见状,李氏便在一旁激动地指导:“大格格,快去抓你喜欢的~”

说完她还眼神示意一旁的女工针线。

大格格还小,光顾着看李氏了,哪里知道她眼里的意思。

不过大格格受到李氏鼓舞是真的,不再愣着,还是往前爬了。

若音见大格格在李氏的鼓舞下,爬啊爬的,先是爬到果饼处停下,抓了把葡萄吃。

然后她瞥了一眼李氏,就见李氏一脸痛惜的样子。

好在大格格咬了一口葡萄后,就又抓了女工工具,接着还抓了一支豪笔。

这也算是低走高开了,一下子缓和了怪异的气氛。

李氏更是笑道:“四爷,大格格好福气,抓了这么多。”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眸子慈爱地看着大格格,嘱咐了奶娘几句后,就叫人摆膳了。

用膳的时候,李氏有些旁敲侧击地问四爷,大致意思是大格格要在若音这儿呆多久。

而四爷呢,要么没回,要么就是随意的回了几句。

最后,他大概是被李氏问得烦了,直接道:“大格格才在福晋这儿呆几天,为的是学规矩,你也要跟着懂规矩。”

意思是这些都是规矩,你别多问了,再问就是不懂规矩。

一句话吓得李氏忙笑着应了声“是”,就低头吃饭了。

只是低头的那瞬间,她的眼里闪过一抹阴鸷,正好被细心的若音瞧见了。

关于大格格继续在若音这儿学规矩一事,直到周岁宴结束后,四爷也没松口。

李氏呢,也只得无奈地回了自个儿的屋。

而大格格在若音这儿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且四爷还没有要李氏把大格格抱回去的意思。

这段日子,李氏格外的听话,给若音晨省的时候,也是早早来了。

说话的口气也不一样了,不该说的刺话,一句也没敢多说。

大格格更是和若音亲近了,经常见了若音就叫嫡额娘,叫得很甜。

若音面对李氏的转变,也没多说什么。

李氏现在表面上是挺好,可她也不会忘记李氏眼里的那抹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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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的时候,若音头三月的危险期总算是安全度过了。

正好这个时候,康熙从蒙古班师回朝。

德胜门外两旁,都排满了迎接圣驾和凯旋军队的人。

其中不罚皇子、文武官员。

就连太子也身着明黄色诸君袍子,翘首企盼。

四爷穿着一袭藏蓝色袍子,站在皇子们中间,处于第二排。

众人神色严肃而恭敬地望着那浩浩荡荡,见首不见尾的队伍。

待队伍驶近后,便纷纷跪下:“恭迎皇上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色的御驾里,康熙听着外边此起彼伏的声音,锐利的眸子转了转。

然后,御驾就这么在众人的跪拜下,驶进了宫里头。

可能对于他来说,这种跪拜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片刻后,康熙就在太和殿御门听政。

听着官员和皇子们汇报他不在宫里时,所发生的事情。

此时的康熙,属于人到中年。

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红色的朝冠。

犀利的眸子看似漫不经心地扫着底下的官员和皇子。

实则每一眼,都是实实在在的打量和探究。

“朕不在宫里这段时间,可有什么稀罕事。”康熙威严地道。

“回皇阿玛,托您洪福,宫中一切安好。”太子恭恭敬敬地回。

康熙一听,便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爱笑容,道:“看来将你安排在京中留守是对的。”

“不敢当,是皇阿玛临出征前处理的好。”太子谦虚地道。

此话一出,不少官员夸康熙和太子感情好。

还有几个没眼力劲的,夸太子有能力。

然后,眼瞅着康熙老父亲般的笑容越来越少,最终凝结成了冷笑。

一时间,朝堂上便没人敢说话了,就连阿谀奉承都不敢。

四爷眸光微转,扯了扯唇后,终是没做第一个发言的。

还是直郡王先开的口:“儿臣认为,还是皇阿玛眼光独到,让太子在京留守,太子这才暂时稳固了朝中局面。”

闻言,康熙嘴边的冷笑又成了淡淡浅笑,没说什么。

这一回,直郡王随康熙上蒙古亲征噶尔丹。

还与内大臣索额图领御营前锋营,倒是叫康熙颇为看重。

这时,四爷才开了口:“皇阿玛回京就好,不然儿臣心中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用膳都少了些。”

虽然四爷这话说的没什么营养。

不过这个时候,康熙可能就听得进没营养的话。

那些表功的话,这个时候说,就太不合适了。

康熙不在的时候瞎刻苦,还表功,那不是找刺-激嘛。

毕竟康熙还健在,太子和直郡王还平分秋色着。

四爷不能太过打眼,就像是单纯的缓和气氛而已。

而康熙是个严父,最讨厌底下的儿子们胆小。

四爷的话,听着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挂念,还带着些许不安。

就像是康熙不在京,而产生的不安,但又不会叫人觉得胆小。

这一刻,就是不知道龙椅上的康熙,是不是一样觉得四爷的话顺耳了。

第56章 嘴越发会哄人

好在康熙听了后,嘴角笑得更开了:“老四啊老四,你哥哥弟弟们都在京,心里有什么好缺的,不过如今虽说到了八月,可也是三伏天,你用膳少也属正常。”

一番话,听得众人有些忍俊不禁。

就连康熙自己都忍俊不禁,接着道:“老四,待会你就留下来用膳,陪朕喝几杯。”

“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旨意。”四爷神秘的眸子里有一抹喜色,却又不会过分。

见状,太子心里有些苦涩,皇阿玛这是对他有顾虑了么?

所以说啊,说话是门艺术。

四爷简简单单一句话,不会让人觉得锋芒。

却又叫康熙记住了他,还让康熙留他用膳。

虽说只是小事,可在今儿个也是独一份了。

毕竟辛苦留守京城的太子,都没这个待遇呢。

散朝后,四爷便去了乾清宫,陪康熙用膳了。

父子间的相处,平淡而透着小温馨。

都是男人嘛,饭桌上没那些扭扭捏捏的。

只是随意交谈着,说到高兴处就碰杯喝个几口。

四爷秉着饭桌上不谈公事,只聊些家长里短,还说了自家福晋有喜一事。

“好事,这是好事。”康熙真觉得若音有孕是一大喜事,他转头吩咐梁九功去库房取首饰,接着继续对四爷说:“待会你让奴才把首饰带回去给你福晋,她父亲是个好的,这次征战噶尔丹,费扬古没少出力。”

“那儿臣就多谢皇阿玛赏赐了。”四爷起身谢过,又敬了康熙一杯酒。

半个时辰后,两父子喝得差不多了。

四爷俊朗的面上微红,可还是爽快的一口闷。

看得康熙甚是欣慰,也没继续喝下去,叫人把四爷送回去了。

半个时辰左右,四爷就回到了庄子。

经过马车上的小憩,四爷面上有些微醺,但并没有醉酒的样子。

且他下了马车后,也不让人扶。

大步流星地带着康熙的赏赐,朝漪澜小筑去了。

苏培盛只得带着奴才们,小心翼翼地跟在四爷身旁。

当四爷到了漪澜小筑时,就听见里边激动的声音。

“顺子。”

“大你。”

“要不起。”

“过。”

“连对。”

“炸弹!”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入四爷耳中。

他顿了顿后,便抬脚进屋了。

进屋后,四爷眸子在人堆里扫了一眼。

最后停留在穿着嫣红旗装,小腹微微隆起的若音身上。

而他一进屋,屋里的空气顿时就安静了许多。

也没人敢胡乱喊着斗地主专业术语。

虽然若音平时教她们斗地主要欢乐点,嘴上要激动点,气氛才能嗨起来。

可如今见了四爷,她们一个个抿紧了嘴巴,哪个还敢在四爷面前瞎哔哔啊。

纷纷把手里的牌扑在桌子上,跪下行礼。

若音也放下手里的牌,欣喜地走到四爷面前,也不行礼,只是笑道:“爷,你怎么来啦~”

这个时候还行礼,四爷会凶她的!

“爷刚从宫里头回来,皇阿玛听说你有孕,赏了你些首饰,你身子还好?”虽然若音没行礼,但四爷还是上前扶了她一把。

“回爷的话,我挺好的,最近胃口又开了些。”若音笑回。

苏培盛叫人把康熙赏赐的首饰留下,然后拂尘一甩,就将屋里的奴才都遣出去了,他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待奴才们都退下后,若音瞥了一眼康熙赏的首饰。

只一眼,就知道样样都精致的,且定是价值不菲。

她道:“皇阿玛赏赐的首饰都很好,爷代我谢过皇阿玛~”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已经谢过了。

紧接着,若音并没有多关注首饰,而是看着面前穿着官服的四爷。

瞧他面上透着淡红,若音以为他是宫里头赶回来热得。

便道:“爷,我伺候你换身袍子吧?”

“不必了,我自己来。”四爷说着便从容的将藏蓝色袍子褪掉,换上了常服。

接着他看到桌子上的字牌,随意地问:“这打的是什么牌?”

上回他都没留意,这次心情甚好,便随口问了句。

加上面前的女人经过他的教导,还算听话,也没满脸贴得跟花猫似得了。

“斗地主呀~”若音坐下,整理了一下字牌。

“斗地主?爷怎么没听过?”四爷诧异地问,大概是觉得这名字稀奇吧?

若音嘴角抽了抽,沉思片刻后,厚颜无耻地道:“这是我闲来无事时,自创的一种娱乐法子,四爷没听过也正常~”

“都要做额娘的人了,还这般贪玩,钻研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四爷淡淡道。

“反正是无聊嘛,爷要不要一起玩玩,可好玩了。”若音眉飞色舞地道。

四爷瞥了她一眼,傲娇道:“看在是你自创的份上,爷就试试。”

“好呀,本来这个要三个人玩才行,不过两个人也不是不行,发三方的牌,一方不亮牌就行了,这样玩还刺-激些~”若音说着就开始胡乱洗牌。

四爷嗤笑一声,道:“小东西,不过是玩牌,还谈上刺激了。”

“伦家是第一和四爷打牌,当然刺-激啦~”若音说着就开始发牌,接着又道:“可是我跟爷玩什么好呢,平时我跟巧风她们都是给银钱的~”

“听你的意思,这是要赢爷的钱,玩真格的了?”四爷浓眉一挑,倒也没生气。

若音以为他要生气了,便讨好地道:“我是爷的人,赢了爷的钱也没意思,反正有爷养着我,所以,我才不想赢爷的钱呢~”

“小马屁精,嘴倒是越发会哄人了。”四爷的身子一俯,修长的指腹大力扣住若音的下颌,眸子则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的巧嘴。

若音下颌缩了缩,就逃开了四爷的手掌心,讪讪道:“爷,那咱们玩什么才刺激呢,总不能叫你跟我玩脱--衣裳的戏码吧~”

本来吧,她是想在心里小声嘀咕的。

男女之间,除了赢钱,应该也就这个玩法最刺激了吧?

结果嘴巴比大脑要快,率先说出口了。

当她发现自己居然说出这么辣耳朵的话时,当下就捂嘴,小心翼翼地瞥了四爷一眼。

第57章 决定豁出去了

果然,就见四爷面上一黑,神秘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若音。

良久,他的薄-唇勾起一抹亦正亦邪的笑,“怎么,几月没碰你了,想和爷玩些不一样的?”

“不不不,不敢~”对于四爷这般深沉的笑,若音实在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也不知道四爷是被面前的女人勾得,还是酒喝多了。

他居然没所谓地道:“就按你说的来,爷倒要看看你多有能耐。”

若音一听,眸光微转,点点头应了,还教了四爷斗地主的规则。

四爷很精明,稍微一点就通。

然后,若音和四爷就一人一手牌。

还有一手牌就扑在桌子上,谁也不知道情况。

此时此刻,若音看着手里的两个炸,顿时两眼放光。

眼珠子更是盯着四爷滴溜溜地转着。

哼哼,好不容易有个和四爷打牌的机会,一定要好好赢了他。

叫他输得裤子都没得穿,嘿嘿嘿嘿

要是这样的话,确实够刺激~

于是,她扯了扯唇,豪气道:“叫地主!”

四爷摇摇头,淡淡的“嗯”了一声,意思就是随便她了。

“爷,你不抢地主吗?”若音还以为他不太懂规则。

四爷眸光微转,面上一脸牌不好的表情。

但他随即就装模作样的自信道:“不,爷就要斗你。”

若音见四爷逞能的样子,扯了扯唇,好意提醒:“爷,我可把话先说明了,简单的赢了是一件衣裳,一个炸就是两件衣裳,两个炸就是四件衣裳,要翻倍的呐~’

“嗯。”

闻言,若音也就开始瑟了:“一个3。”

语音刚落,就见四爷放了个2,堵得她没牌出,只得叫“过。”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四爷出得没剩多少牌了,吓得她立马就放了个炸。

而她才放了一个对子,又叫四爷给压死了。

气得她嘟着嘴道:“四爷,打个牌而已,你要不要这么狠啊,我出一个你就拿大牌压我,还让不让人玩了~”

四爷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边的坏笑越发明显了。

紧接着,若音就见四爷只剩三张牌了。

心说四爷不愧是新手,到后头也不会藏牌。

本来她还琢磨四爷有没有王炸,毕竟一个王都没出。

可她想起四爷一开始比较消极的行为,应该是牌不好,不然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于是她气愤地道:“炸弹。”

哼,叫四爷总是压她的牌,她要炸得他摸不着边!

结果她的话才一出,就听四爷从容而磁性地道:“王炸,爷只剩一张牌了。”

说完四爷就将手中最后一张牌也出掉了。

若音一脸懵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什么?

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四爷不是一脸无奈和消极的样子吗,结果他的牌居然这么好?

她气嘟嘟地道:“四爷,你的牌这么好,为什么不抢地主啊?”

“福晋,你身上总共也没几件衣裳,爷可不得悠着点来,总不能叫你赊衣裳吧。”四爷云淡风轻地说,一双眸子也打量着若音的身子,继续道:“用你话说,两个炸四件衣裳,三个就是八件衣裳,开始吧。”

四爷一面道,一面琢磨着,嗯,女人的身子好像越发丰腴了。

若音双手护着身前,“爷,你你你你好狡猾,我都被你的表情骗了啦!”

嘤嘤嘤,四爷套路深,她想回农村!

“兵不厌诈~”四爷伸手扣住若音的下颌。

似乎是屋里的光线暗了点,他看不太轻。

手中的力度便大了些,又将若音的下颌往上抬了几分。

这下总算是欣赏着女人姣好的容颜。

虽然这里的胭脂粉黛没有什么化学成分。

但若音自打有孕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一点脂粉都没敢抹。

此刻的她,不施粉黛,却淡雅秀丽,算得上天生丽质。

弯弯的柳眉,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

脸如白玉,脸颊有两抹浅红,不免引人遐思。

看得四爷下腹一阵紧-绷,又凑近了一些。

这一刻,两人的脸颊只相隔几厘米。

若音甚至能感觉到四爷那属于男人的气息呼在她雪白的脸蛋上,其中掺杂着淡淡酒香。

“爷,你喝酒啦?”若音诧异地问。

一开始见四爷的脸微红,还以为是他刚才外面回来,天太热导致的。

如今闻着淡淡酒香,她才知道四爷喝酒了。

难怪四爷今天这么随意,还跟她玩起斗地主了。

还“诈”了她!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四爷低头,吻上若音嫣红的唇。

之前她头三月危险着,四爷都没敢太过亲热,更是没亲过她。

免得一个不小心太过疯狂,就要了她。

现在冯太医给她瞧过了,胎位总算是稳当了些,也不必顾忌那么多了。

若音被四爷吻得措手不及,檀口传来四爷的酒香,她算是尝到了!

此刻,若音嫣红的唇微微喘息着,眉头微蹙,神色端庄而美丽。

许久没触碰到的一对璧人,就跟干-柴遇上烈-火。

四爷是高大的树枝,而若音便是那熊熊烈火,两人一触即燃。

一直吻到若音喘不过气来时,四爷才松开她,那双神秘的眸子,正透着绿色的精光。

就连若音的美眸里,也泛着别样的金色涟-漪。

虽然她也有些害怕,但是柳嬷嬷最近教她了。

说头三月过了后,可以适当的伺候四爷,也好偶尔吹吹枕边风。

这一刻,四爷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欣赏着她的美。

然后他俯身在若音耳边,薄唇轻启,磁性而性感地道:“不许耍赖,开始脱吧~”

若音耳间一阵酥热,她怔了怔后,决定豁出去了。

然后,她雪白如玉的指尖开始解着身前的扣子。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五件、六件

好在满服衣裳繁杂,虽是夏天,里里外外的小件,加起来还是有不少的。

可到了第七件时,若音实在是无从下手了。

因为她上身只有一件嫣红的肚兜,底下也只一布带子了。

“刚好还有两件。”四爷异常磁性道,一点都没有要放过面前女人的意思。

第58章 激起无限怜爱

若音:“”

本来吧,她还想叫四爷输的裤子都没得穿。

结果她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完全反过来了。

真正输的裤子没得穿的,是她自己!

若音咬了咬下唇,脸蛋红彤彤的,整个人散发着端庄和妩--媚相交织的味道。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上四爷的眸子,美眸里雾蒙蒙的。

那是带着恳求和害羞的意思,“四爷,可不可以不要继续下去了,我我害羞~”

说完,她就直直往四爷怀里扑。

让四爷的身躯给她遮挡身子和内心的羞涩。

四爷顿时被怀里的女人撞了个满怀,撞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神情,还有那甜甜的声音和曼妙的身材。

整个人从上到下,无一不勾着四爷,激起他无限的怜爱。

四爷一手搂着怀里女人的纤-腰,一手包着她的~大力往上一提,使彼此更贴近。

低头就又开始难分难舍地吻了起来。

且两个人吻着吻着,就吻到了床架子旁,滚到了一起。

“要你。”四爷沙哑而魅-惑地道。

紧接着,若音美眸微闭,可怜兮兮地道:“四爷,如今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可一定要怜惜着我~”

以前没孩子就算了,孟浪点也没多大的事情。

如今她有了孩子,可不能那般了。

四爷微微一顿,他将头埋在若音的脖间。

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透着些许暗哑,还有一丝性感的慵懒。

听得若音颤了颤,知道四爷这是听进去了。

不多时,四爷难得温柔地问若音。

“几月没来,疼吗?”

“这样的力度可以?”

“快点还是慢点?”

四爷慵懒的沙哑声传入若音的耳间。

“慢一些~”若音没用地回。

关于其它的问题,她便自动省略了。

毕竟只要慢一些,其余的都不算事儿。

语音刚落,就见四爷咬牙切齿的缓了缓,俊朗的面上透着隐忍。

嗯,该死,几月不碰,身-下的女人越发美妙~

可他还是难得听了若音一回,慢了些~

四爷和若音许久没打架了,一打就是好久好久。

期间若音没用的丢--了小几回,四爷则耐力好些。

直到若音举起小拳拳捶他胸口抗议时,他才好不容易低吼一声,低头在若音湿哒哒的脸颊亲了一口。

不一会儿,就有奴才进来备水了。

四爷照常抱着若音擦洗身子,然后才是自己。

当两人重新躺下时,四爷看着怀里的女人,面上一片醺红,迷人极了。

好似喝酒的是她似得!

于是,他便在若音脸蛋上香了一口。

若音的脸蛋,感受到四爷唇上的触感。

吓得她立马在四爷怀里缩了缩,“爷,不许来了~”

四爷忍俊不禁,嗤笑了一声后,温和安抚道:“睡会吧~”

念在她有孕在身,便不折腾她了。

他还不至于逮着有孕的小福晋,没完没了的要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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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直郡王迎来了第一个嫡长子。

弟兄们知道后,自然是纷纷到访。

四爷也是其中一个,而身为福晋的若音,自然是随四爷一同到访的。

此时此刻,直郡王府那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只差门槛没被踏破了。

毕竟如今除了皇太子,直郡王就是康熙最看重的儿子了。

四爷到了后,直郡王府的奴才就上前迎接他了。

而若音也有接待的丫鬟上前,大概打算把她带到女眷处。

两人分开前,若音有些不舍地看着四爷。

四爷则紧了紧她的手,道:“别怕,都是自家妯娌,不过就你那点酒量,就别喝酒了,茶也少喝,喝白水最好,她们晓得你有身孕,也不会劝你喝酒的。”

若音嘴角抽了抽,四爷这是还记得她生辰喝酒后,稍微有些主动的事?

想到这,若音俏脸一红,瞥了眼周围没什么人后,才娇俏地道:“四爷的话,我都记着了,爷就别打趣我了~”

四爷将若音的羞涩看在眼中,没再多说什么,就跟着奴才去了正堂。

到底是在直郡王府,不是在自己的庄子,还是要收敛点的。

四爷到了正堂,就见那里早就到了好几位皇子,三爷和八爷也在其中。

“四弟,你今儿个来晚了,要自罚三杯!”三爷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袍子。

远远地瞧见四爷,就开始劝酒。

他平时是个书生学究,又颇爱美人儿~

性子在各位皇子中,算是比较随和放荡的了。

四爷嘴角带笑,回道:“三哥,你这样可不厚道,不还有一半的兄弟们没到吗,我要是自罚三杯,叫他们后来的岂不是得喝个六七杯!”

“嘿!怎么还有这种说法,我不管,你起码得喝一杯先。”三爷一肚子的墨水,听了四爷的话,也没话说了,只能退一步。

对于一杯酒,四爷倒是没多言。

他举起杯盏,跟在座的兄弟们碰了个杯,就一饮而下。

“四哥,听说四嫂也有了身孕,雅琴一直说想去你府上看看,不过听说你到庄子上避暑了,只能等你回府后再探望四嫂了。”八爷温润笑道。

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像个谦谦君子般。

这种正儿八经的妯娌间看望,自然得走规矩,去府上登门拜访才好些。

说起这个雅琴啊,就是八福晋郭络罗氏。

谁人不知八福晋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说得不好听点,简直就是个母老虎!

逼得八爷就一个侧室,还闹得不太开心。

四爷顿了顿,大概也知道八福晋的性子。

但不管怎样,也是八爷的一份心意。

所以,他便笑回:“八弟有心了,改天我回了府,你再叫弟妹来也是一样的。”

就算他有些顾虑八福晋的炮仗性子,会不会叫自家福晋吃了亏去。

但也得客客气气的应允了。

毕竟是兄弟们后院的正常来往,要是拒绝了,难免拂了八爷一片好心。

这时,三爷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哪个不晓得四爷府上皇嗣单薄,四福晋又不得宠,肚子更是五年没动静。

也不知道是不得宠导致的肚子没动静。

还是肚子没动静,导致的不得宠?

第59章 心里当然有数

所以,三爷颇为激动地道:“老四,你有这等好事,也不叫三哥我知道,有些不厚道了啊。”

“我也是才知道的,前期若音身子弱,也不好过早提及。”四爷淡淡道。

头三月没谱,一般都是过了三个月后,才能说出来的。

三爷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他从四爷眼中瞧出一抹宠溺的神色,当下差点没惊掉大牙。

据他所知,老四不是一直和四福晋不太和睦么?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大概是四福晋的肚子一直没动静的缘故吧。

所以现在是要母凭子贵了?

于是,他朝四爷笑道:“四弟这话说得,你自己干的事情,心里还能没点数吗,这么地吧,改天你回府了,跟三哥说一声,我也叫福晋去你府上一趟。”

一时间,其余的阿哥贝勒们,也纷纷表示要去四爷府上登门拜访。

到底是四福晋的头一胎,肚子里可是嫡亲的皇子,难得的好事。

而四爷呢,他先是被三爷的话说得面上一僵。

他自己干的好事,他当然心里有数了。

接着吧,四爷对众皇子的关心,都一一笑着谢过了。

嘴角更是带笑着说:“行了,哥哥弟弟们的好意,我都心领了,改天我回府后,一定宴请大家到府上坐坐,但今儿个是大哥府上添丁,大家就莫要搞错了对象。”

一时间,众人笑了笑,又打趣了几句,就没多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还有十四阿哥也来了。

康熙把儿子们都教的很好,皇子们都懂事的早。

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也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

十四阿哥不满十岁,就能带着奴才们出席宴会了。

九阿哥大概是遗传了宜妃,长得极其俊美,一双桃花眼更是能勾魂摄魄。

不过他有些不务正业,康熙交给他的事情,他总是办不好,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型的。

但他却是阿哥们当中,最富有的一位,堪称当朝第一富翁。

可能是那些小聪明,全用在赚钱上了吧。

这么说来,九阿哥算是个有颜又多金的阿哥。

所以说,康熙的儿子们,个个都很优秀。

可能正因为这样,才出现了九龙夺嫡的事情吧。

十四阿哥来了后,跟兄弟们都招呼了一遍。

然后,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并没有挨着亲哥哥四爷坐。

而是挨着温润如谦谦君子般的八爷坐。

他年纪小,三爷就是想灌酒,也下不去手啊。

这时的三爷,才发现自己好像上了四爷的当。

虽说在四爷后头来的,是有不少皇子。

可大多都是年纪小的。

除了九阿哥成了亲,其余的不是十岁出头,就是未满十岁。

叫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不忍心灌酒。

只得逮着九阿哥灌酒,“九弟,你这是掐着点来的吧,赶紧的自罚三杯。”

“行行行,我这就喝,但我只能先喝两杯,还有一杯待会喝,不然空腹喝酒容易胃疼。”九阿哥还算懂味。

昨晚府上新来了个侍妾,夜里折腾了一宿,他这才起晚了。

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来晚了,便毫无怨言地喝了酒。

只是身为皇子的他,到底是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才减了一杯,只喝两杯,意思意思一下。

最后到场的是太子爷,虽然他向来和直郡王不和,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到位的。

而他,也是直郡王亲自迎进门的。

太子穿着一袭明黄色的太子服,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

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霸气而自信的光彩。

不过就算他周身都有着储君的气质,可站在直郡王面前,那也被直郡王比下去了。

因为直郡王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他长相极为俊美,又才华横溢,还有其他种种高尚的品德。

所以在阿哥当中,他各方面都是拔尖的了,这才叫康熙颇为看重。

不过直郡王虽然常年随康熙征战,可跟四爷比起来,还是少了几分属于男人的硬朗味道。

要说直郡王是俊美,那四爷就是高贵而俊朗。

可以说四爷是将太子和直郡王的气质相结合了。

这一刻,众人见到太子爷,都起身行礼。

就连忙着劝酒的三爷,也停了下来。

太子爷来的最晚,但他可不敢劝太子爷的酒。

不但不敢,还得跟着大家伙行礼。

太子爷视线扫着跪在地上的奴才,还有抱拳行礼的皇子们。

大掌一挥,就朝身旁的直郡王道:“孤听闻你府上喜得嫡子,特来道喜,孤祝侄儿天资聪颖,健健康康的长大。”

语音刚落,门外就有数十名奴才,抬着好几个大大的红木匣子进来了。

看起来应该就是太子爷的贺礼了。

直郡王自然是客套谢过,把太子爷带到了皇子们的上座,叫太子爷成了座上宾。

太子爷一入座,那些原本还嬉笑的皇子们,顿时不敢嘻嘻哈哈了。

就连集文艺青年和纨绔子弟于一身的三爷,也没再瞎嚷嚷了。

四爷这边倒是因为太子爷的出现消停了。

可身在正院的若音,却是处在诸位女眷们的唾沫星子下。

由于直郡王得的是嫡长子,女眷来的大多是正室,不然显得不够尊重。

人家是大哥大,府里生了个嫡子。

要是叫侧室和小妾来看,这不是膈应人么?

正院里,直郡王妃头上绑着月子带,坐在主座上,怀里抱着的,正是才满月的大阿哥。

周围则是一众官员,还有皇子们的女眷。

“哎呀~直郡王妃好福气,这大阿哥瞧着又像王妃,却更似直郡王呢。”

“可不是么,我瞧着更像直郡王些。”

“大嫂啊,你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的女主子,如今膝下又有个带把的,往后这直郡王府,还不是你说了算。”说这话的,是三福晋。

可三福晋这话一出,不知道是太过直白,还是戳中了某些人的心。

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没人搭茬。

所以,三福晋居然看向若音。

大概是她印象当中,若音好拿捏吧,“四福晋,听说你也有孕了?”

第60章 那般不懂做人

“回三嫂,是有了。”若音客套地回,并且听出了那个“也”字。

“哎呀,那这是好事,你这跟了四爷五年,肚子里可算是有货了。”三福晋这话说得,一捧一踩玩得挺溜。

明面上听着,貌似也没什么不对劲,不过她话锋一转,又笑道:“真是巧了,我肚子里也有了,年底就要生了呢。”

对于今天这个场合,三福晋特意提出若音五年没生子,叫若音听得有些不舒服。

就连在座的女眷们,气氛顿时尴尬了几分。

好几个更是盯着若音的肚子,使若音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

然而,若音则看向三福晋的大肚子。

挺那么大肚子,谁不知道她有孕呀。

这种事情,别人口里说出来还好。

自己说出来,倒显得有些炫耀的意思。

况且三福晋想炫耀就炫耀呗,干嘛拉她下水呀?

若音讪讪地道:“那我就祝三嫂早生贵子了,只是这怀孩子,谁也说不清楚,只道是以前缘分未到,现在缘分来的正是时候罢了。”

她的一番话,说的有条有理,又圆滑的很,叫人听得还算舒服。

可三福晋却还是不依不饶地问:“你这肚子里,怀的是阿哥还是格格啊?”

“瞧三嫂说的,我这才显怀,哪里晓得是男是女。”若音捂嘴笑道,有些不好意思。

“谁说看不出来,像我刚怀上时,吐得厉害,又喜欢吃酸的,我瞧着肯定是个带把的。”三福晋得意地道。

若音一听,嘴角微微一抽,这三福晋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难怪听说三爷后院妻妾成群,不爱去三福晋那儿。

不懂维护妯娌间的关系就算了,还破坏关系!

不过若音还是礼貌地笑回:“我不太懂这些,而且我不怎么吐。”

至于四爷叫人给他弄老母鸡汤一事,她就没说了。

她不爱在外人面前炫耀这些,且这种事情,说出来了,可能也没几个人会信。

只会越解释越乱,弄得跟刻意掩饰似得。

“那你得加把劲了,生完这胎,还得赶紧给四爷怀个,定要给四爷生个阿哥才好。”三福晋这话说得。

好像已经认定了若音肚里怀的是个女胎。

“谢三嫂关怀,四爷说了,是男是女都好。”若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还没说她喜欢吃辣的呢,不然还得了?

这时,一旁的八福晋大概是听不下去了,居然主动站出来,帮若音说话。

“要我说三嫂先别把话说得这么满,这凡事都有个万一呢。”八福晋难得正义地道。

闻言,若音有些惊讶,据她所知,八福晋向来直言快语,不爱跟别人交好的。

怎么主动帮她说起话来?

但不管怎样,若音都朝八福晋礼貌性的回以微笑。

而八福晋对上若音后,也是嘴角微微上扬,微微浅笑。

这一刻,三福晋就是嘴巴再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人家两口子自己都没所谓孩子的性别,倒显得她有些多嘴了。

刚才她说了一大堆子,人家四福晋就跟没事人一样。

弄得她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得。

况且她对上八福晋那张不讲理的嘴,就是有理也扯不清,更别说没理了。

所以她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然后,这个话题总算是翻一篇了。

而奴才们纷纷上膳食了。

正如四爷所说,饭桌上的,没人劝若音喝酒,大家都特懂味。

毕竟这些正室都是名门贵女,不是每一个人,都跟三福晋似得,那般不懂做人。

用过午膳后,女眷们便开始打招呼告辞了。

若音叫来李福康,道:“你去问问四爷,看他回庄子吗,不回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哎!”李福康应了后,就去问话了。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福晋,四爷说了,兄弟们难得聚在一块,他还要一会子。”

“知道了,那我们先回庄子吧。”若音对于这个还是理解的。

虽说皇子们可能为了权利,彼此间有些想法。

但还是比妯娌间的相处来得更自在呢。

他们排除那些权利,私底下还是有血缘关系在的。

况且男人本就大气些,难免多喝几杯。

若音回到庄子后,就午歇了一会子。

结果醒来后,天已经蒙蒙黑了。

她揉了揉眼睛,对正在给她更衣的柳嬷嬷道:“四爷回来了么?”

“回福晋,下午四点时回来的,听说喝多了,苏培盛让人喂了醒酒汤,歇了会子。另外,苏公公说了,四爷夜里在您这儿用膳。”柳嬷嬷笑道。

“既然四爷在这用膳,就叫膳房把我前儿个叫他们抓的泥鳅做了,就做个干煸泥鳅,干辣椒多放些,要把泥鳅剪得有些焦香味,再撒些花椒,一小把熟芝麻。”若音淡淡道。

好像她交代的,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自打李福康的偏方治好她的孕吐后,她又开始了海吃海喝的日子呢。

巧风听了她点的膳,问道:“福晋还要别的吗?”

“再做个泥鳅钻豆腐汤吧,将泥鳅倒进有嫩豆腐的锅内加热,叫它乱钻,添些葱花、生姜等佐料,原汁原味的好。别的你就叫膳房看着做,告诉他们,夜里四爷要来。”

这泥鳅可是水中人参,很滋补的。

要是只管炒着吃,倒是有些可惜了,所以若音才又添了个汤。

一开始四爷来时,若音都是凭着自己的感觉点四爷爱吃的。

现在她点惯了,膳房那些人精,都能把她跟四爷的喜好摸个七七八八了。

巧风听了后,应了声“好”,便出去点膳了。

正在这时,柳嬷嬷“呀”了一声,“福晋,您这衣裳有些难扣,再过段时间,估计您肚子大了,就更加穿不得了,老奴叫人给您量量身,重新做批新的吧,正好马上入秋了,您去年的衣裳指定也穿不上了。”

若音低头瞅了瞅自己,好吧,她又把自己养肥了。

而且她现在是孕中期,好像胃口比以前还要大了。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道:“行吧,你只管叫人来量身,顺便做几件肚兜,不然我勒得难受。”

也不晓得是不是有孕的原因,她的上围也跟着蹭蹭蹭暴涨。

第61章 抓住男人的胃

其实她在四爷面前爆扣子那回,就该重新做衣裳了。

可她看在这儿的肚兜和旗装都宽松的份上,想着小就小些,贴身点也好看些。

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

因为这不是贴身那么简单,而是有些撑了!

柳嬷嬷应了后,稍微有点费劲的将若音身前的扣子扣好。

一炷香后,四爷还真就来了。

这一回,门外的苏培盛唱过报的。

若音听了后,就不紧不慢的出去接了。

如今她有着身孕,可不能马虎,还是稳妥点好。

反正四爷都来了,还能跑了不成呀。

所以,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四爷就已经进屋了。

若音朝四爷笑道:“爷,你来啦~”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

心中却被女人甜甜的声音弄得跟虫子在心口爬似得。

他一面往屋里走,一面问道:“今儿个在直郡王府还好吧?”

“都挺好的。”若音淡淡地道。

四爷一听,抬头看了若音一眼。

对于这个福晋,他还是晓得的。

像来就是个喜欢逞能,报喜不报忧的女人。

所以,他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确定呀~”若音回道,妯娌间不太愉快的事,她就不跟四爷说了。

四爷是干大事的人呀,别叫她说几句话,就对哪个阿哥起了偏见。

因为从最近的相处来看,她发现四爷和书上说的一样。

是个冷酷又极端的人!

要是叫他认定了的人和事,就改变不了了。

既然若音再三确定,四爷也就不多问了。

他道:“之前兄弟们听说你有孕,都说要叫后院的人来看看你,我便应承了他们,届时回府后,宴请他们。”

“好,我都听爷的。”若音笑着应允了,又道:“说起八爷,八福晋今儿个还帮了我呢。”

“帮了你?”四爷浓眉一挑,诧异地问。

若音知道四爷为什么诧异,大概是八福晋的母老虎名声,早就传开了吧。

就连她今儿个也有些纳闷呢,这八福晋跟传闻当中有些不太一样啊!

嗯,大大的不一样!

所以,她便不可思议地回:“事情是这样的,三嫂不也有孕了么,她就说她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又说我的肚子好几年没动静,还暗戳戳地说我肚里怀的是女孩,最后得亏八福晋帮我说了几句,三嫂才没再说什么了。”

没法子,这说起愉快的事情,只好把不愉快的拿出来做铺垫了。

听到这话,四爷淡淡道:“居然还有这事,当真是奇了。”

身为男人,四爷没那么八卦。

在背后说三道四,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只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

只是他的眸子呢,却闪过一抹冷色,大概是记住三福晋了吧。

“可不是么,我也觉得奇怪呢,不过不管怎样,我瞧着八福晋都挺好的,跟外边说的不一样。”若音笑着肯定。

难道八福晋和她一样,也换了个芯子?

不过随即,她就否定了,真当穿越是旅游,还能组团的呀!

“嗯,既然你觉得好,就试着来往。”四爷没所谓地说。

“好呀,要是有人愿意陪我说说话,我还巴不得呢~”若音一脸欣喜地道。

四爷有些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不过是这等小事,就把她乐成了这样。

若音将四爷的嫌弃看在眼里,她可不管,只顾着叫下人备膳。

一时间,膳房的就把膳食一一摆上。

四爷的眸子扫过八仙桌上的菜品,似乎在搜寻什么。

直到若音开口说话,他才停止了搜寻。

“四爷,这是我特意叫膳房做的干煸泥鳅,还有泥鳅钻豆腐汤,我先给你盛碗汤吧,可补了呢~水中人参呀~”若音说着也不等四爷回答,就开始盛汤了。

四爷接过若音盛好的汤,淡淡问:“这泥鳅哪来的?”

“就咱们庄子里抓的呀,就那荷花池,听说一抓一大把呢!”若音两眼放光地回。

这样的话,说明有很多很多的泥鳅吧,她可以变着法子叫膳房做着吃呀。

四爷抬头就对上她放光的眸子,倒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喝汤了。

不得不说,这汤味道鲜美,汤汁浓白腻香,还是不错的。

紧接着,四爷喝完了汤,若音便准备接过碗给他盛饭。

谁知道四爷的眸子凌厉似箭般扫过一旁的苏培盛。

吓得苏培盛颤颤地道:“福晋,您吃着吧,四爷有奴才伺候着就行了。”

说完,他便额头冒汗,利索的上前给四爷盛饭。

其实这也怪不得苏培盛。

不是苏培盛不醒目,而是以往四爷去后院用膳,那都是女主子们伺候着的。

四爷也从没使唤上他这个做奴才的。

而女主子们也觉得这样能展现贤惠的一面,又能和四爷关系更贴近。

所以,这算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相处模式了。

可如今瞧着四爷这样子,应该是心疼福晋光顾着伺候,会吃不好吧?

吃饭的时候,四爷夹了一筷子干煸泥鳅。

细细咀嚼后,他的眼里有光在闪,大概合他的胃口。

弄得饭间鲜少说话的四爷,都笑道:“这干煸泥鳅味道不错,口感香脆,辣味十足。”

“爷喜欢就好,我觉着也好吃呢,估摸着又能多吃一碗饭了。”若音说着也夹了一筷子干煸泥鳅。

四爷嗤笑一声,道:“跟个小馋猫似得,越发贪吃,也越来越会吃了。”

“人家又不是光为自己,还不是想爷每回来的时候,吃得高高兴兴的呀~”若音讨好地说。

就算她是个吃货,也要叫四爷觉得她是个有意义的吃货。

果不其然,四爷顺着若音的话问道:“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我听说想要管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若音小心翼翼地道。

嗯,她是不会告诉四爷,饭桌上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要是能把四爷管在她的饭桌上,她就有了谈话的好时机。

如果四爷每回来她这儿,都面对一桌不和胃口的饭菜,他下次还会想来吗?

四爷听了若音的话,当下黑眸盯着若音,似乎在探究话里的真假。

然后,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深沉的笑。

第62章 会不会嫌弃我

对上四爷深沉得叫人看不出缘由的笑,若音只得给四爷夹了一筷子菜,转移话题:“既然爷喜欢,就多吃点。”

这个男人的城府总是这般深,就连笑都那般深沉。

叫人猜不透,也摸不到底,不晓得他的笑是为何意。

四爷接过若音夹的菜后,也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还是喜欢吃辣?”

“对呀,吃辣的开胃嘛~”若音没所谓地道,可话才出口,她就想起了酸儿辣女一事,当下她就一脸无辜地道:“要是我生了个格格,爷会不会不疼我了~”

“尽瞎说八道,爷早就说了,不管阿哥还是格格,都是爷嫡亲的崽子。”四爷面一黑,沉声训道。

这会子,他对上女人那双无辜得不能再无辜的美眸。

就是心中有一丝丝想法,也被勾得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啦,四爷最好了~”若音谄媚地笑道。

用膳后,想都不用想,四爷自然是在漪澜小筑歇下的。

不过四爷瞧着若音的大肚子,难得没有妖精打架。

所以,他只是抱着怀里的人儿,感受着手上的触-感,暗哑道:“你好像肉了些。”

“是胖了些,衣裳都快穿不下了,得做新的衣裳了。”若音靠在四爷怀里小声呢喃,末了她又加了句,“爷会不会嫌弃我~”

闻言,四爷低头瞥了一眼怀里的人,温和道:“你这样挺可爱。”

他不是个擅长说情话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回答若音的话,迎合她。

但在若音眼里,能从四爷口里说出“你这样挺可爱”,比那些“不会嫌弃你”更好听些。

同时她在想,四爷这么正经,大概是有罪恶感吧。

不想肚里的孩子怪他频繁吐泡沫?

想到这,她的嘴角牵出一抹滑稽的笑,和四爷单纯的相拥而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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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秋节那天,李氏和宋氏要来给若音晨省的。

这一次,李氏居然比宋氏来的还早。

她穿着一身玫红旗装,头上梳着两把头,比以往低调了许多。

若音则穿着石青色的旗装,梳着大拉翅。

面上更是化着最最普通的伪素颜,瞧着朴素而雅丽,不会太过惹人注目。

因为待会晨省后,她还得带着李氏和大格格进宫一趟。

而她也听说康熙回京了,今儿个还要给康熙请安的。

且康熙最讨厌儿子们娶了太过美艳的女人了,大概是觉得会误了正事,又伤身体。

所以这进宫见贵人,若音还是要稍微饬下的,但又不得不低调些。

李氏进来后,就规规矩矩福身行礼,“给福晋请安。”

“今儿个你倒是来得早,坐吧。”若音淡淡地道。

“如今大格格不在身边,时间过得松散些,便来得早些了。”李氏笑回。

能不早点来么,她可是想死大格格了。

且四爷最近都没去她那儿了,早些来,说不定还能早点见到四爷呢。

其实她也知道,四爷肯定是因为她在德妃面前上眼药,这才不高兴,冷落了她。

导致她好几次主动去书房给四爷送膳食,都被拦在了外头,连带着膳食都不让送进去。

吓得她最近虽然日子过得苦,倒也不敢再在德妃面前瞎说八道了。

为的就是希望四爷能早些原谅她。

若音听出了李氏话里对大格格的思念,便对柳嬷嬷道:“叫人把大格格带来给李侧福晋抱抱,横竖宋氏还没来。”

柳嬷嬷应了后,就去叫了。

李氏则一脸感激地道:“谢福晋体恤。”

同时,她在想,这日子一晃就是一两月过去了。

四爷非但没去她那儿,连大格格在福晋这儿一呆也是个把月。

也不说什么时候叫大格格回到她身边,一点准信儿都没有,都快愁死她了!

眼瞅着福晋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要是还不加把劲,还怎么比得过?

看来她今天进宫,必须得有所改变了。

反正她老老实实的,四爷也不见得去她那儿。

不一会儿,大格格被奶娘抱出来了,宋氏也到了。

而大格格一出来,先是朝若音糯糯地喊了声“嫡额娘”后,接着才喊的李氏“额娘”。

这一刻,若音自然是笑着应了。

而李氏的笑容先是微微一僵,接着才上前抱着大格格,似乎心中的想法,更加浓烈了。

若音瞥了宋氏一眼,温和道:“待会我和李侧福晋要进宫一趟,你在府里好生呆着,别委屈了自己。”

“谢福晋体恤,奴才省得。”宋氏浅笑着回。

“巧风,去库房取些缎子来,再拿对鎏金的簪子给宋格格。”若音吩咐着。

“谢福晋赏赐。”宋氏起身,连连谢过。

这一幕,倒是叫一旁的李氏分了心,没再逗大格格了。

而是笑道:“福晋和宋格格当真是姐妹情深,叫我看得好生羡慕。”

“你身为侧福晋,还没到羡慕格格的份上吧。”若音起身,瞥了李氏一眼,“好了,时间差不多,也该进宫了。”

不是她不送李氏东西,而是她不爱热脸贴冷屁-股,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算她赏赐了李氏,李氏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原主以前不就是这样么?

回回赏了东西,李氏不是嫌弃,就是拿四爷赏赐的来炫耀。

若音到底也是个正室,没必要对不懂味的侧室上心。

但也要对宋氏这种懂事的略微表示一下,叫大家知道她作为正室的大气。

一听说要进宫了,李氏便有些阴阳怪气地道:“羡慕宋氏倒不至于,我只是羡慕姐姐待宋格格好,除了这些,我更羡慕姐姐好能耐,有了身孕,还能伺候四爷。”

想当初李氏怀大格格时,差点小产,哪里能伺候得了四爷。

可若音有了身孕,四爷却是去的最勤的,可不是招人羡慕么!

若音听了李氏的话,面上一红,到底边上有奴才呢。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色,沉声道:“李氏,四爷不过是体恤我有孕,对我颇为关心,而你身为侧福晋,说话也没个把门的,也不怕叫人笑话。”

说完,她将心虚强压下去,带着奴才们走在了前头。

李氏心中却不以为然,她就不信四爷回回都只是在漪澜小筑和福晋聊天,单纯的关心而已!

不一会儿,一行人到了庄子大门前。

这时,正好四爷也从庄子里出来了。

第63章 在外要矜持点

见身边的人都行礼,若音便知道四爷来了。

果然,转头就见四爷穿着藏蓝色长袍,上边绣着云纹龙腾图案。

袍角随着四爷地走动,而汹涌摆动着,衣袖更是被风带着高高飘起。

好看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神秘的光彩,实在是叫女人为之着迷。

四爷大掌一挥,示意那些人起来后,便走到若音跟前,还打量了若音一眼。

见女人穿着打扮都正儿八经的,全然没了在他面前时的妖精样,心中颇为满意。

看来他的福晋也不是太傻,知道在外要做好样子。

他扯了扯唇,道:“上车,动身吧。”

然后,四爷先上的马车,若音在柳嬷嬷的搀扶下上了车。

接着四爷还拉了她一把。

若音一开始没想到四爷会拉她,所以当四爷拉她的时候,她一个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哦,不是差点摔倒,而是已经摔倒了。

不过好在她是摔在四爷怀里的。

若音并不是个娇气的,但四爷的身子实在太过结实,还是把她摔疼了。

她抬头望着四爷,哀怨地道:“爷,你又撞疼我了~”

“没良心的,好心拉你一把,反倒怪起爷来了。”四爷将怀里的人揽得紧紧的。

免得一个不小心,又摔着了。

若音可不管,她不依不饶地指着额头,道:“好痛,要吹吹~”

四爷冷冷的瞥了一眼车外的奴才们后,没帮若音吹。

但他却低头,温和的亲了一口,接着沉声道:“行了,别娇了。”

车外的奴才是被四爷瞥得浑身打颤,立马就把车帘子拉上了,哪里还敢多瞟一眼。

而若音呢,她是个见好就收的人。

待马车行驶后,她就挨着四爷坐,还往四爷肩上一靠,道:“四爷,我好困哦,借你肩膀靠一靠,不介意吧~”

说完,她还不等四爷回答,就已经闭眼靠上了。

四爷嘴角微微一抽,怪会先斩后奏的。

且没个一盏茶的时间,女人已经呼吸均匀,睡着了。

弄得四爷身躯一僵,一动也不动的端坐在那儿。

这个女人,居然把他当人肉靠枕了!

半个多时辰后,马车就在宫里头停下。

四爷感受到马车停下后,就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女人,“到了。”

若音被晃得一阵懵,她先是抱着四爷的脖子,靠在她肩头道:“就到了啊~”

四爷的脖子被女人的气息呼得一阵酥热,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当即就推开了她,沉声道:“福晋在外要矜持点。”

在家那般没用,在外头就晓得可劲勾着他!

本来吧,若音是不太清醒的。

结果被四爷这般严肃的声音给惊得精神抖擞。

再抬头看看四爷的侧颜,不光是脸红,就连耳朵和脖子根都红通通的。

大概是气得气血上涌?

想到这,若音整理了一下仪容,和四爷保持一段距离,正色道:“我才睡醒,一时失态了,往后会注意的,还请爷见谅。”

闻言,四爷淡淡地瞥了一眼若音,就率先下了马车。

若音便紧随其后。

就在她下车时,四爷朝她伸出大掌,打算绅士地扶她一把。

皇宫贵族就是这样,就算是吵得不可开交。

在外人面前,总要做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何况她们并没有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只是心口不一罢了。

然而,若音却直接省略了四爷的大掌。

扶住了一旁柳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因为四爷才说过让她矜持的,她要听话。

见状,四爷的大掌尴尬的僵了几秒后,就收回了。

这一幕,使得本就黑脸的他,面上又黑了几分。

蠢女人,该矜持的时候不矜持,不该矜持的时候瞎矜持。

回去后定要好生收拾一番!

于是,四爷二话不说,黑着脸就往乾清宫去了。

若音则带着奴才跟在后头。

此时,她有些不明白了,不是四爷叫她矜持的吗?

怎么她想好好矜持,不跟他肢体接触,他的脸反而更臭了呢?

当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哦,真难伺候!

榻上让她别忍着,尽管叫出声来。

塌下就叫她矜持点,真真是个善变的冷酷男人呢!

不一会儿,四爷就带着若音上乾清宫给康熙请安了。

若音进殿后,一直没抬头直视康熙。

因为她知道,这样是不礼貌哒。

她跟着四爷行跪礼:“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穿着龙袍裹身,坐在最上头的龙椅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四爷和若音,中气十足道:“老四,你福晋有孕,快叫人扶她起来吧。”

若音和四爷齐齐谢过后,就由着柳嬷嬷扶起来了。

当她起身时,康熙才算是看清楚若音了。

由于他的儿子有不少,成亲的更是有十来个。

那么些个儿媳,他记得不是太清。

但若音的话,康熙还是记得清楚的,那是个眼神里透着野心的女人。

当初要不是看在费扬古战功显赫,为了拉拢费扬古。

他才一道圣旨,将若音许配给了四爷。

不然的话,就他那双看人很毒的眼睛,是不会允许底下的皇子,娶那么个将野心写在脸上的女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以前对若音这个儿媳始终是淡淡的。

毕竟不管哪个当皇帝的,面对一个充满野心的儿媳,且家室背景又好,都喜欢不起来的。

可如今一看,这个女人眼里有的,是再清澈不过的眸子,透着随和而简单。

往日的野心全然没了踪影,叫他以为自己记错了人。

可康熙锐利地打量一番后,被若音的伪素颜给忽悠过去了,还以为若音没有化妆呢。

然后他发现若音的衣裳也没穿的那般深沉了。

于是康熙认为,大概是化妆和着装的问题。

让若音显得有野心,其实也就是个秀雅的孩子。

他扯了扯唇,漫不经心地道:“老四福晋,你还是不妆扮的时候看起来好些,年纪轻轻,就该简简单单的。”

此话一出,叫一旁的四爷算是松了口气。

刚才他看到康熙用那种探究的眼神对上若音时,还以为自家福晋着装上出了问题。

又或者是御前失仪。

第64章 打算护犊子了

直到得到康熙意味深长的肯定,四爷才放心了些。

这个福晋,以前就总是叫皇阿玛不喜。

“谢皇阿玛提醒,儿媳谨记在心。”若音听出了康熙话里的意思。

她刚才一直盯着康熙的下巴,没有直视。

不过用余光也知道康熙在打量她。

她虽没有认为自己着装有问题,但也吓得不轻,

以为四爷没瞧出她换了个芯子,被这阅人无数的康熙瞧出来了。

直到康熙开口说她不化妆更好时,她才明白了。

这是说她不化妆比化妆看起来顺眼?

那就是间接的肯定了她的伪素颜咯?

她暗自琢磨了一会,大概是原主以前进宫打扮的比较正式。

长得又比较有野心,穿着打扮又稳重,叫康熙记住了。

如今她略施粉黛,加上面上随和,衣裳也简单些,看起来不那么老成,康熙便看得顺眼了些。

其实不化妆对她来说,那都是是小事。

反正她会超有心机的伪素颜嘛,嘿嘿嘿嘿~

“你父亲是个好的,你也定要争气,来年给朕添个皇孙,届时费扬古回京,也叫他高兴一下。”康熙和颜悦色地道

若音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地回了声“是。”

康熙见若音态度和行为举止比以前都强了不少,便笑着叫人赏赐了好些东西。

若音谢过后,就和四爷告辞了。

出了乾清宫,若音就跟四爷去了慈仁宫。

这次去慈仁宫,可不比若音之前去的那几次。

因为今儿个中秋节,好多人到太后这儿请安。

所以,若音跟四爷进殿后,就听见里边的妃嫔们热闹聊天的声音。

不过那声音在她们进殿后,就戛然而止了。

而殿里坐着的,后宫妃嫔有温僖贵妃、勤妃、惠妃、容妃、宜妃等等。

其中还有太子、太子妃。

直郡王、直郡王妃。

三爷、三福晋。

就连八阿哥跟八福晋也在其中。

“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笑口常开,后福无疆。”若音和四爷齐齐道。

太后嘴角带笑,慈爱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四爷和若音。

她微微颌首道:“起吧,赏!”

然后四爷跟若音起来了,还受了太后一堆子赏赐。

若音起身的时候,发现周围好些人都盯着她看,就跟看什么稀罕人物似得。

而她之前从康熙那儿出来,大概也明白大家为什么用诧异的眼神看她了。

大概也是觉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变了不少吧?

想到这,她从容而优雅的扯出一抹浅笑,一一回应那些诧异的眼光。

而她这番举动,导致那些人更是惊掉大牙!

这要是换成以前的老四福晋,肯定会当做没看见,哪里还会大方的浅笑回应。

紧接着,若音便和四爷一同入座。

待她入座后,太后便笑道:“老四福晋,前段时间你才来过几次,哀家听说你这就有孕了?”

“回皇祖母,是有了。”若音捏着手帕,讪讪地回。

“好,这是好事,要是叫五公主知道了,指定得乐呵几天了,她经常念着你呢。”说起五公主,太后面上的慈爱更加浓厚了。

说完她又叫人拿了一对翡翠镯子赏给若音。

若音也起身笑着谢过了。

这一幕,可让一旁的三福晋瞧着不是滋味。

虽然她刚才也有赏赐。

但太后可没把她挑出来,且并没有为了她有孕而单独赏赐。

心说老四福晋有了五公主在太后身边,就是不一样些,能叫太后记住。

想到这,她的脸当下就耸拉着,

三爷瞥到三福晋面色不好看,便小声训斥:“今儿个人多,你给我乐呵呵的,少小心眼。”

闻言,三福晋顿了顿,笑着应了声“是”,只得将心里的不悦吞进肚子里。

不过这里面,可不止三福晋瞧出不一样来了。

其余的人也瞧出太后区别对待,只是大家都不敢开口而已。

不过宜妃就不一样了,她仗着康熙宠爱她,便笑着打趣:“老祖宗,嫔妾听说女人有了身孕时,要是长得丑了,就是男胎,但嫔妾瞧着四福晋这越发水灵的模样”

说到这,宜妃便笑了笑,不接着说下去了。

她本就有些恃宠而骄,如今后宫里,能跟她媲美的,也就德妃了。

瞧德妃一个两个生下的公主和阿哥就知道了。

德妃这些年,可是分了她不少宠爱。

所以,她就是要让德妃膝下的人出糗!

若音嘴角抽了抽,又来了个暗戳戳说她怀女胎的人。

况且宜妃话匣子都打开了,干嘛说一半就不说了呢。

她被四爷养得好,滋润得越发标致,能怪她么?

眼瞅着太后慈爱的笑容僵了僵,还有大家朝她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

她知道,皇室对于重男轻女还是看得挺重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四爷那般,无所谓孩子的性别。

此时,四爷看出气氛不对劲,便扯了扯唇,打算护犊子了。

结果若音起身,在四爷开口前笑道:“宜妃娘娘说笑了,若音觉得不管是男是女都好,横竖都是皇家的孩子,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是若音的福分。”

一句话,叫那些想看好戏的好奇心都打消了。

也将四爷和德妃心中的顾虑打消了。

四爷本想着自家福晋傻,别在外头叫人欺负了才好。

没想到这个在他面前傻不隆冬的福晋,居然应变能力挺快的。

德妃虽说被李氏搅合得不太喜欢若音了,但也不想若音当着大家伙的面出糗。

到时候她也会面上无光的,好歹是她的儿媳妇。

“不错,你能有此想法,哀家甚感欣慰。”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那慈爱的笑容又出现了,接着她正色道:“要是生个阿哥,固然是好的,若是生个格格,也没什么不妥,哀家觉得,像五公主这样的孩子,比某些不务正业的阿哥还要来得好!”

太后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里面蕴藏着深意。

叫人听了后,不得不琢磨话里的意思。

生怕这对号入座的是自己人。

可能对于太后来说,面前不施粉黛的若音,比怪会争宠,一股子媚态的宜妃要讨喜些?

第65章 大家心知肚明

毕竟年轻时的太后,就吃过这种狐媚子的亏。

而那个狐媚子,便是董鄂妃,又是个十足的红颜祸水。

明明太后才是后宫之主,却被董鄂妃压得喘不过气来,差点叫先帝废了她的后位。

后来先帝又差点因为董鄂妃出家。

最后董鄂妃去世,先帝还追封董鄂妃为皇后。

当真是不论生死,先帝都在替董鄂妃争名分。

每每想起这些,太后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已经琢磨出个大概来。

要说当朝阿哥们,成年的都已经接手一些朝中事务了。

只有九阿哥,算得上是不务正业。

除了长得一副好皮囊,一点办事的本领都没有,那点脑子全拿用在赚钱上了。

这下子,宜妃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面露尴尬之色,歉意地看了看九阿哥,也不敢搭太后的话。

而九阿哥对上宜妃的眸子,也有些气不过。

他好好的,要是宜妃不那么嚣张,他也不至于躺着中枪!

虽然太后明显是指九阿哥,可宜妃却不能着脸凑到太后面前解释或者辩驳。

一是身份不允许,二是这种事情,说了只会更乱,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所以,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而这个话题,也总算在低气压中结束了。

一炷香后,太后就遣散了众人,说是要抄佛经了。

于是,若音和四爷,就跟着德妃去了永和宫。

到了永和宫后,李氏早就抱着大格格在那儿等着了。

她这种侧室,也就只能在德妃这儿刷刷脸了。

至于康熙和太后那儿,一般情况下,没有召见,她是去不了的。

德妃先是叫人去御膳房点了膳,然后才在高座上坐下。

若音便和四爷,还有李氏一同跪下请安。

德妃看着底下的若音,想到若音刚才巧对宜妃一事,当下眸光便没那么犀利了。

因为她也实在是看不惯宜妃恃宠而骄的媚态,横竖就是彼此不对头!

所以,她扯了扯唇,比较温和地道:“都起来吧,尤其是老四福晋,你有孕在身,快些起来。”

“谢额娘。”

于是,若音便在奴才的搀扶下入座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小太监来报了。

小太监先是朝德妃行跪礼,接着便道:“德妃娘娘,皇上在乾清宫设宴,宴请诸位阿哥们,正在找四爷呢。”

闻言,德妃看向一旁的四爷,道:“既然你皇阿玛那边开了宴,你就过去吧,别让等急了。”

四爷起身应了后,朝德妃行过礼,便离开了。

一下子,永和宫里,就德妃和若音,还有李氏了。

李氏可劲抱着大格格在德妃面前刷脸。

德妃虽说跟四爷关系冷淡,但对于孙女,她还是喜欢的,见到大格格就笑得合不拢嘴。

甚至抱到怀里,喂大格格吃些好消化的糕点,且都是亲自捏碎了喂给大格格。

“额娘,您别惯着她,叫我来喂吧。”李氏客气笑道。

“不打紧的,大格格难得进宫一趟,又不是回回这样。”德妃难得的好说话。

闻言,李氏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是见若音在这儿吧。

而若音呢,她没发现李氏不对劲的神态,因为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早在慈仁宫时,她就想上茅房了。

于是她起身道:“额娘,我身子不适,想出去走走。”

宫里头规矩多,就是上个茅房,也得说得好听点。

德妃常年住在宫里,自然是一听就懂。

她淡淡瞥了若音一眼,道:“叫翠姑姑带着你去吧,小心着点。”

若音笑着应了后,就跟翠姑姑去行方便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自打她有孕后,行方便的次数就越发频繁了。

结果若音前脚刚走,李氏就面露难过之色。

见状,德妃便道:“说吧,怎么回事,刚才就见你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回额娘,这日子妾真的没法过了~”李氏扁着嘴道。

“好好说话,怎么就没法过了,你这不还有大格格呢吗。”德妃蹙眉道。

李氏抬头见德妃蹙起了眉头,就委屈道:“额娘,您是不知道,四爷已经两个多月没去妾那儿了!不仅如此,他还把大格格放福晋那儿带了一个多月~”

说着说着,她还捏起手帕擦拭眼角挤出来的眼泪。

德妃微微一顿,淡淡道:“大格格满了周岁,按理说是要去乌拉那拉氏跟前学规矩的,只是老四不去你那儿,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你不是府里最得宠的吗?”

“妾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最近福晋越发得宠了,有了身孕,四爷还时常在她那儿过夜,所以妾怀疑,是不是福晋在四爷跟前吹了什么枕边风,这才叫四爷对我起了反感之心。”说到难过之处,李氏的眼泪不用挤,就吧啦吧啦的掉。

她一面擦眼泪,还一面偷偷打量德妃的神情。

就见德妃面上一黑,不高兴地道:“岂有此理,乌拉那拉氏肚子都显怀了,还占着老四,哪里还有点福晋的样子。”

“额娘息怒,福晋说了,四爷是见她有孕在身,才经常关心一下的。”李氏向来是话说的差不多,就开始佯装善解人意了。

“好了,你不必多说了。”德妃摆摆手,一副全部明白的意思。

她到底是个妃位的主子,这么些年在后宫争宠,有着良好的教养。

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不然她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的宫女,爬上今天的位置。

那些难堪而露骨的话,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反正德妃认为,四爷去若音那儿去的勤,不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

毕竟她自己也是过来人了,想当初她有孕时,还不是偶尔伺候着康熙。

不然后宫佳丽众多,要是孕期不使点手段。

待怀胎十月后,康熙哪里还记得住她。

所以说,这事要是放在她自己身上,她是一百个高兴,一百个愿意。

可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儿子和儿媳身上,她这个做婆婆的,就很不高兴了。

她扯了扯唇,不由得问:“老四去宋氏那儿吗?”

第66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闻言,李氏微微一怔,心中苦涩地回:“回额娘,去过几次吧。”

这下子,德妃顿时明了了,觉得四爷肯定是在若音那儿吃饱了。

不然一个正常男人,正室有了身孕,侧室那儿压根不去,侍妾那儿就去几次,不至于的。

想到这,她立马觉得若音是个不懂事的。

有了身孕还惯会争宠,一点正室的大度都没有。

而她对若音仅有的好感,也骤然下降。

德妃扫了眼面前的李氏,似乎是有些气不过。

她将大格格递回李氏手里,直言不讳地道:“你也是的,宋氏膝下无子,模样又比不上你,她都能分点羹,你一个侧福晋,连汤都喝不着,也太过没用了!”

李氏咬咬牙,委屈地道:“额娘说的是,只是只是福晋把我在您面前说真心话一事,告诉四爷了。”

这说得好听是真心话,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上眼药了。

“你怎么知道的?”德妃眉头一挑,眼神有些犀利。

“上回妾才告诉过您,四爷在福晋那儿连着歇了大半个月,然后翠姑姑到府里一趟后,四爷就把大格格送去福晋那儿了。”李氏的泪珠子就没停过。

德妃一听,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还好意思说,有回你不是说老四和乌拉那拉氏闹矛盾了吗,结果人家早就和好了,这次本宫问你,你说的事情靠谱吗?”

“当然靠谱了,妾说的都是真话啊,额娘,您要是不相信妾,那妾的日子还怎么过呀。”李氏啜泣着,声音有些激动。

因为她晓得,在德妃这儿,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行了,中秋佳节的,你也别在我这哭哭啼啼的,本宫只能先让大格格回到你身边,其余的你还得委屈一阵子,不然老四那冷淡性子,要是叫他猜到你在本宫跟前说了别的,什么都白搭!”德妃道。

听说有谱,李氏哪里顾得上别的。

立马点头应了,还把眼泪擦了擦。

这时,若音也正好回来了。

然而她一进殿,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不过是上了趟茅房,怎么就跟过了一个世纪似得?

还有那李氏,眼睛怎么红红的。

尤其是德妃,看她的眼神,也犀利了些,不似之前那般温和了。

但若音也不是傻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肯定是李氏又跟德妃说了些有的没的!

看来李氏很会钻空子嘛~

然后,用膳的时候,若音照常胃口好。

李氏只吃一点点,加上要顾着大格格,便吃的少些。

“老四福晋,如今你有身孕,不好顾着大格格的,不如叫大格格回到李氏身边,这样对双方都好。”德妃总算是提起了正事。

“既然额娘都这么说了,我一定跟四爷说。”若音在心中冷笑,德妃总算是说事了。

而大格格是四爷塞给她的,她总不能不经过四爷的同意,就把大格格送走。

同时,她在想,德妃会不会还有别的话要交代。

然而,德妃见若音同意,倒是没多说别的,继续用膳了。

若音一直没等到下文,就有些纳闷了,难道李氏只是和德妃诉苦大格格的事情吗?

要是这样的话,倒也算人之常情。

就算是说到四爷那儿,四爷也不会觉得什么,只会听德妃的,把大格格送回李氏那儿。

于是她一面琢磨,一面瞥了李氏一眼。

只这一眼,她就看到了李氏眼里的心虚。

要说事情都拿到桌面上了,李氏也没什么好心虚。

所以,难道李氏和德妃还有别的阴谋?

可那个阴谋是什么?

若音思来想去的,实在想不明白李氏和德妃要搞什么鬼!

呵,这两个人,感情倒是好,叫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儿媳都给比下去了!

到了下午一点多时,若音便跟德妃告辞了。

李氏更是教大格格跟德妃挥手。

两人走出永和宫,李氏便虚情假意地道:“福晋,我实在是太想大格格了,希望你能明白我做额娘的苦衷。”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只要你心里有数就好。”若音淡淡地道。

然后带着柳嬷嬷几个,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若音的淡定,还有她的话,都叫李氏有些惶恐不安。

李氏认为自己和德妃串通的很好,堪称完美,为什么福晋还甩她这种话?

若音回到庄子后,实在是太困了。

匆匆洗漱更衣,就躺下午休了。

本来她有着身孕,就比较嗜睡,加上紧绷着一天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没多久她便睡着了。

可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梦见自己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躺在一颗高大的松树上喝酒。

接着她嘴里有浓厚的酒香味,还带着淡淡桂花香,像是桂花酒。

梦里的若音仰头一喝,居然把自己给呛到喘不过气来。

当时她就惊醒了。

一睁开眼,就迎上一张俊朗的脸。

不是四爷又是谁。

见她醒来,四爷对着她勾起一抹坏笑,低沉性感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醒了?”

“爷~你又喝酒了~”若音坐起身子,糯糯地问,气息还有些急。

原来她不是做梦,是四爷用喝了酒的唇亲她。

怪不得她喘不过气来呢。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从容褪去袍子后,在若音床边坐下。

“爷,额娘说了,叫大格格回到李氏身边。”若音在四爷坐下时,就把正事提出来了。

“知道了。”四爷淡淡道。

若音抬头看着床架子,继续道:“那爷是同意了吗?”

“你怎么看。”四爷淡淡问。

“我觉着大格格规矩学得差不多了,都会叫我嫡额娘了呢,也是时候回李氏那儿了。”若音虽然对李氏有偏见,但不会连带着偏见大格格。

大格格到底是个孩子,她不会胡乱编造故事,污蔑孩子的。

“那就按你说的吧。”四爷的大掌包住了若音的手。

正事说完了,若音便将头搭在四爷肩上,道:“另外,现在天不怎么热了,咱们回府上吧。”

四爷一听,郑重其事地道:“嗯,我正想跟你说这事。”

“是嘛,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若音说完后,便羞得一头扎在四爷怀里,蹭啊蹭的。

蹭得四爷起了变化,那神秘的黑瞳,慢慢在扩大。

第67章 吃可爱长大的

对于四爷的变化,若音浑然不知。

她还像个多动症一样,在四爷怀里动啊动的,一刻也不停歇。

然后,她的头,更是从四爷的肩上,直接躺在四爷的怀里。

整个俏脸朝上对着四爷,还眨巴着大大的美眸,一脸精灵俏皮的神气。

四爷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一双灵动的明眸勾魂慑魄。

挺秀的翘鼻,粉腮微微泛红。

樱桃般的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

叫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吃可爱和媚惑长大的!

一举一动,总是能将端庄和妩媚诠释的那般自然。

他薄唇轻启,淡淡道:“越发不知道羞了,知道矜持二字怎写?”

可他的话才说出口,就让他想起女人在宫里头拎不清的样子。

当下神秘的黑眸里,有异样的流光闪过。

经过一天的忙碌,加上又喝了点子酒,他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而若音呢,她眼睁睁看着四爷温和的眸子,变成了火热而带点怒意的注视。

于是她立马坐起了身子,跟四爷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也差点忘了,四爷白天叫她矜持来着。

所以她刚刚的行为,在四爷眼里是不矜持,这才又惹了四爷不高兴?

可刚刚是四爷上演了睡美人的戏码,把她吻醒的呀?

又不是她不矜持,主动的可是四爷呐!

四爷黑如墨玉般的眸子,淡淡瞥了若音一眼。

这个女人,到家了还拎不清,跟他保持距离。

他薄唇轻启,道:“伺候爷更衣。”

若音微微一顿,看了看只穿着一身墨色丝绸里衣的四爷。

胸襟前已然半敞开着,露出一片精壮的性感肌肉,正散发着让女人着迷的光芒。

“还愣着作甚。”四爷冷冷道。

若音嫣红的唇微微抿了抿,便上前给四爷更衣了,嘴上还讨好地道:“爷身材太好,我一时看呆了~不是刻意愣着的~”

同时,她也知道,里衣褪去意味着什么。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

四爷听着女人甜甜的讨好,感受着她那修长指尖的触碰。

当下喉结就有种异样的感觉,使得他不由得咽了咽。

可不论他怎么滚动喉结,都无法将心中的浴望咽下去。

所以,当女人帮他褪去里衣时,他便扣住她的下颌,铺天盖地吻了起来。

然后,若音的衣裳,在不知不觉间,被四爷熟练的剥掉。

接着有道异常魅惑的磁性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坐上来,自己动。”

那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语气。

叫她拎不清矜持的场合,敢当着奴才的面不识好,就该这么罚她!

收拾她!

若音听了后,顿时感到害怕而羞怯,她颤颤地道:“爷不是叫我矜持点吗~”

“嗯?”四爷的声音有些暗哑,透着魅惑的慵懒。

嘴角更是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醉人痞笑。

若音始终羞得抬不起头来,并没发现四爷的痞笑。

但他从四爷的语气里,察觉到他的不耐烦。

就算她再怎么小白,也晓得四爷现在根本不需要她的矜持。

甚至是刻意争对她,锻炼她不矜持的能力。

于是她怯生生地抬起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儿,慢慢坐了下去。

当下四爷身躯一僵,暗暗倒吸一口冷气,浓眉更是微妙地蹙着。

而若音又何尝不是一样,她的柳眉都蹙成波浪眉了!

四爷消耗体力时,若音就是个没用的。

如今换成了她在动,更是没几下子就停下了。

她眨巴着极其无辜的美眸,看着四爷。

那眼神中透着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恳求和羞怯:“四爷,我错了,你不要这要对我好不好~我我都没力气了~”

“哪错了。”

“我以后会做个矜持的好女人的~”若音回想起今天的事情,都是在马车上睡迷糊,不矜持导致的吧?

“”

可接下来,回答若音的是一片静默,还有越发静默的四爷。

当即若音就又反省了一下,讪讪地道:“难道爷想我做个不矜持的女人吗,那为何在马车上又叫我矜持些~”

“”

见四爷还是不回答,若音便抬头看着四爷。

对上那双亦正亦邪的神秘黑眸,她似乎明白了。

难道是她在马车上勾得四爷起了反应,但又碍于在皇宫,要给长辈们请安,所以四爷才凶她的?

而四爷脸红,也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太过激动?

想到这,她扯了扯唇,美眸似是噙了一汪雾气,可怜兮兮地道:“四爷,往后在外,我会保持端庄矜持的形象,在府里时,我我会好好做四爷的女人,可我现在实在是不行了~”

四爷听了若音乖乖认错的话,再对上女人雾蒙蒙的美眸。

好似里面的雾气随时都会瓦解,牵出一汪泪珠。

导致向来冷酷的他,心里还是软了一下。

他按住怀里的女人,示意她别动。

然后他箍着她的腰

紧接着,若音便小声啜泣着哀求:“四爷,轻点儿~”

四爷没搭理若音,只是动作上到底是轻了几分。

且他面上透着隐忍,额头青筋突现,额头更是冒出微微细汗。

若音感受到四爷减轻了力量,整个人便放松了些。

好在四爷还算体贴,大概是看她有孕在身吧。

惩罚了她一会后,基本上就不用她费力了。

这一刻,她被四爷弄得,身子的游离神经末梢带给她最直观的愉悦感受,一点一点的,袭遍她的娇肌。

而她,也已经不满意于轻点儿。

可她才跟四爷开的口,这时又不好意思说别的。

总不能叫四爷“用点力吧~”。

照四爷的冷酷性子,说这种话就是挑战他属于男人的权威。

那还不得把她心肝脾肺肾都撞散架去!

所以,她只能坐在四爷身上,欲求不满的哼哼唧唧,撒着娇。

四爷是何等的英明,瞧着她又扭,又是撒娇,美眸还含着泪,殷切地望着她,像是索求。

当即便加了几成力量。

接着他就见怀里的女人一脸享受,不再殷切地望着他了。

嘴里还发出美妙的乐章

第68章 也是个爱吃的

当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小妖精。

嘴上说着轻点儿,身体和眼神倒是挺实诚。

罢了,以后不听她的了,怪会胡言乱语,扰乱他的方寸。

这一刻,屋里的俊男美女亲密地相拥着。

描绘成一副最放浪不羁,最忌讳的美丽画卷,诠释着最妖魅的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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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四爷就带着大队伍回府了。

回府后,若音就在院子里乘凉。

奴才们便忙上忙下的搞卫生。

四爷则安排府上设宴的事情。

直到三天后,皇子们带着女眷,如约而至的上贝勒府拜访。

四爷招待着阿哥们,若音则负责招待女眷。

阿哥们除了太子爷,其余的都来了。

不过太子爷人虽没到,却是叫太子妃带了厚礼的。

正院里,若音坐在主座,和在座的女眷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四嫂,你这肚子圆滚滚的,我瞧着该是个阿哥。”九福晋笑道。

若音嘴角抽了抽,能不能不聊这个事情了呀。

不过看在九福晋不像是刻意挑事的样子,她便笑回:“有人说是格格,有人说是阿哥,叫我都弄糊涂了,不过四爷说了,是男是女都好。”

“四嫂好福气,哪像九阿哥,我怀头胎时,旁人说了句我肚里像是个格格,气得他个把月没进我的门。”九福晋有些郁闷地说,不过她话锋一转,又笑道:“好在最后生的是个儿子,不然我可惨了!当时我就让人把那个瞎说八道的绑到我面前,叫人撕碎了她的嘴!”

说完,九福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听到这话,若音眸光微转。

要是光听头一句,她还会觉得九福晋可能是个好的。

而听了后一句,她才知道,九福晋铁定不是个善茬。

人家不过是随意说了那么句话,不喜欢听就算了。

何必非得揪着人撕碎了嘴。

所以,若音随意笑道:“要是这样的话,你比我有福气多了。”

然后,她便不怎么和九福晋说话了。

因为在她眼里,九福晋已经被她纳为不好相处的一类。

这种小心眼的人,多聊几句都有可能出问题。

“四嫂,听说九福晋何止叫人撕碎了嘴,还让人剪了舌头,且那个遭殃的,就是九阿哥府上一个得宠的侍妾。”八福晋八卦地凑到若音耳旁小声道。

而且,她是一面嗑瓜子,一面低头说的。

不似那种提起人时,还要瞥一下当事人的傻子,叫人怀疑。

八福晋本来就是坐在若音左边的,所以若音听了这个八卦消息后。

转头诧异地看了八福晋一眼。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诧异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八爷说的,为此九阿哥专门在八爷面前诉苦,好几月没进九福晋的门。”八福晋漫不经心地道。

若音顿了顿,觉得这事应该是真的。

九阿哥向来跟八爷好,自然是什么苦水都跟八爷吐了。

若音和八福晋都不太喜欢九福晋,所以开了话匣子后,便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凑巧的是,八福晋也是个爱吃的。

她用帕子捏了个草莓蛋挞,尝了一口后,立马两眼放光地道:“四嫂,这个叫做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味道又很好吃,入口即化,酸酸甜甜的,卖相又好看。”

若音瞥了一眼八福晋手里的点心,道:“这个叫草莓蛋挞,我才让膳房新做的,你不知道也正常。”

“原来是这样,四嫂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做的么?”八福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简单得很,把淡奶油、牛奶、糖搅拌均匀,加热至糖完全融化,放凉后加入蛋黄。再加入低筋粉,搅拌均匀,装进点心纸里,点缀些草莓,放到烤炉里烤个一盏茶的时间就好了。”若音仔细的交代。

这里没有烤箱,但有那种泥巴砌的烤炉,火烧得旺旺的,那是烤点心的好家伙。

八福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那好,我都记住了,回去就叫膳房也跟着做。”

“一时半会难学,你要是喜欢,我叫膳房给你做一打新鲜的,你拿回去吃。”若音没所谓地说。

这玩意还是她随意跟膳房提起,叫膳房自由发挥的。

没成想膳房研究了几天后,还真就做得像模像样的。

她孕期吃这个,倒是挺开胃,又营养。

现在经八福晋这么一提起,她也有些嘴馋,便也捏了一个吃。

八福晋一听,欣喜地道:“那我先谢谢四嫂了,正好有个样儿,拿回去叫府里的厨子也试着做做。”

她觉得,反正是糕点,不值几个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和若音套套近乎。

若音抬头看了八福晋一眼,就叫柳嬷嬷去备糕点了。

然后她一面吃点心,一面在原主的记忆中搜索着。

她记得这位八福晋,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八福晋,可以说比在座的每一位都要狂妄自大的。

说话也从来不过脑子,经常把别人的宴席搅合得一塌糊涂,弄得很尴尬。

可现在看来,八福晋明显为人随和多了,更是个拎得清的人。

这让若音难免再一次认为八福晋是不是也穿越了?

但是她并没有从八福晋身上看出二十一世纪的打扮。

就连八福晋的妆容,也还是清朝的妆容。

要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应该不会习惯清朝的妆容,得换上现代自然的妆容才是呀?

结果思来想去的,若音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

所以,她只得朝八福晋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收回自己打量八福晋的眼神。

反正只要对方是个好的,那就行了,其余的都不是事儿。

而八福晋也朝若音回了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前世她仗着自己出生名门贵族,又家世显赫,身份尊贵,从小受到不少宠爱。

使得她为人比较傲慢任性,性子太泼辣强悍,又太过善妒。

导致人人都在背后说她是母老虎,悍妇。

就连康熙都为此训斥过八爷,连女人都管不好,还怎么办大事。

最后她又因口出狂言,落得个自尽,并且挫骨扬灰的下场。

第69章 喜欢吃酸的了

重活一世,她说什么都要改变性子,不要叫那个温润如谦谦君子般的男人太过悲惨。

更不能让自己走上惨死的老路!

这就是她为什么见到四福晋若音,就刻意接近的缘由。

因为她知道,这位跟着四爷,会是个有福气的。

不过,瞧着四福晋的性子,好像也跟以前也不大一样了。

以前四福晋比较势利眼,可现在看来,却是个淡然的女人,不爱往名门贵女们面前扎堆了。

想到这,她突生一个想法。

莫不是四福晋也重生了?

但八福晋把若音也偷偷打量了个遍,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的。

最后她摇摇头,当重生是儿戏哇?

想重来一次,就可以重来一次呀。

于是乎,她也收回眼神,漫不经心地吃着点心。

反正在她看来,四福晋比以前好相处了才是王道!

紧接着,若音又和女眷们随意的攀谈着。

碰到好的就多聊几句,碰到不好的,就转移话题,索性不聊了。

这一次,三福晋倒是识趣的闭嘴,全程都没说刺话。

大概是晓得,这是在若音的地盘,不敢造次吧。

“四嫂,我总觉得你变了呢。”说这话的,还是九福晋。

说完,她还上下打量着若音。

她觉得,以前四福晋看在宜妃得宠的份上,最爱跟她,还有三福晋一块儿聊天。

现在居然抛开她和三福晋,只和八福晋侃侃而谈了。

此话一出,那些女眷们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若音。

看得若音浑身起鸡皮疙瘩。

同时,她在心里想着,怕什么,她是带着记忆穿越的,这些人不会知道她换了个芯子的。

于是,她扯了扯唇,笑回:“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大肚子的人,就是吃的再少,也难没有变化。”

“不是,我说得是四嫂的性子。”九福晋不依不饶地说。

“是吗,你不说,我还不晓得,大概是要当额娘的人了,性子多少变了些,否则四爷总说我不懂事。”若音笑着回。

她性子是变了,变得不爱搭理她们了,想必她们也清楚。

可她们怎么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说的话呀。

一个个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来问怎么变了,真是的~

总不能她们说挑事的话,她还着脸上前吧?

所以说啊,她可没原主那么傻,只看势力,不看对方的为人。

反正她只跟好的打交道,聊得来的,还不就是那么几个。

不好的,她也懒得虚伪讨好,免得心里膈应。

九福晋听了若音的话后,面上带着浅笑,恭维了几句后,便没多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若音瞥见了穿着深蓝色旗装的太子妃。

这位到底是储君的女人,还是跟上次在直郡王府一样。

整个人雍容华贵,落落大方。

虽然不掺合那些七嘴八舌,却也叫人小瞧不了她。

只是眼角因尖刻而形成的纹路,到底是出卖了她看似淡然的性子。

不一会儿,奴才们就摆上了膳食。

众人便比较顾形象的动起了筷子。

只有若音和八福晋,吃相优雅,但嘴却没停过。

期间,两人还特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另一边,四爷陪着皇子们侃天侃地,时不时碰杯喝个酒。

“四弟啊,我总觉得弟妹自打有孕后,好像变了。”三爷一面喝酒,一面道。

主要他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一般也就逢年过节的,四爷才带若音出场。

而上次中秋节,三爷见到若音,就觉得若音跟换了个灵魂似得。

整个人的气质,还有言行举止都不一样了。

可三爷的话,就叫人觉得他后面说不出好话来。

所以,四爷面上立马就黑了,明显不乐意地道:“不如三哥说说,哪里变了。”

三爷见四爷的脸当即黑了,便笑道:“老四,你看你这也太疼媳妇了,我又不是说不好的,我说的是弟妹好像更好看了。”

结果他这话才出口,就见四爷的脸又黑了几分。

他朝三爷冷哼了一声后,就没搭理三爷了。

在四爷眼里,三爷虽说有一肚子墨水,可也是个沉迷女色的。

叫这种人夸自个儿福晋长得好看些了,着实是让人喜不起来。

况且他自个儿的媳妇好不好看,他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三爷面对黑脸的四爷,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可他也没法子,只得蹙眉朝其他皇子求救。

“三弟,早就说了,你这人平时好开玩笑,这下好了,把四弟惹生气了吧。”直郡王笑着打岔。

一旁的八爷大概也看出名堂了,笑道:“四哥,三哥的嘴就没个把门的,逮上谁都说,上回他还说雅琴跟换了个芯子一样呢。”

“就是,四哥,三哥那嘴巴,你还不了解吗,你要是跟他置气,白白浪费心情,他下回还不一定记得住。”九阿哥笑着打趣。

几个皇子们一番开导,倒是让四爷的气消了不少。

他端起杯盏,跟他们碰了个杯,唯独没和三爷碰杯,然后把酒喝掉了。

这一场宴席,一直延续到下午四点,宾客们才走得差不多了。

四爷送走了宾客后,抬脚就去了若音的正院。

苏培盛跟在四爷后头,到了正院时,他扯开嗓子喊:“四”爷到~

可他的四字才喊出口,就被四爷狠狠地瞪了一眼。

吓得他额头冒汗,立马闭嘴。

四爷瞪完苏培盛后,就大步流星进屋了。

还大掌一挥,把奴才们都挥退了。

当四爷进屋时,若音正在吃着水果沙拉,里面有苹果,秋桃,猕猴桃和芒果。

芒果不是熟透的,而是有点生的,吃起来酸溜溜的。

苹果更是新鲜的青苹果,也是酸的。

猕猴桃和秋桃,就更不用说了,更酸!

若音见四爷来了,先是朝四爷一笑,然后上前迎四爷:“爷,客人们都回去了吗?”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拉着她在红木半圆桌坐下。

他看着桌上的沙拉,全是酸的,便问:“最近又喜欢吃酸的了?”

“回爷的话,我最近可喜欢吃酸的了,不过辣的我也还是爱的。”若音说着便用牙签戳了块青芒给四爷。

四爷瞥了一眼青芒,神秘的墨瞳微微迟疑。

第70章 圈住四爷的胃

其实四爷不爱吃酸的,但他迟疑了一会后,还是吃掉了那块青芒。

不过他细细咀嚼的时候,长眉便蹙了蹙。

看着四爷俊朗的脸蹙了蹙,若音没良心地笑了。

她在笑,四爷蹙眉怎么也能这么好看?

“小东西,喂这么个酸掉牙的给爷,还敢笑?”四爷说着便抬手,掐了一把若音的脸蛋。

“爷下手稍微轻点儿~”若音无辜地揉了揉脸,“况且酸得吃了好,开胃呢~”

“叫你没良心。”四爷没好气地道,眸子则盯着女人脸颊上的鲜红色彩,“今儿个怎样,没有难缠的人吧。”

“都挺好的,而且这一次,我发现八福晋是真随和,比以前更好相处了。”若音笑道。

“当真?”四爷眉头一挑,还是有些诧异。

毕竟八福晋的名声,早就在皇子们之间传开了。

大家平日里打趣,都说娶什么样的媳妇都行,就是不能娶八福晋那样的。

不过比起别人说的话,四爷更相信面前的若音些。

难道传闻有错?

“当然是真的,八福晋还喜欢吃草莓蛋挞,我叫膳房专门给她做了一笼带回去吃,她还说要让八爷府上的厨子试着做呢。”若音肯定地道。

她今天从八福晋的言行举止上,都觉得八福晋挺好相处的。

而且八福晋有点刻意示好的意思?

要说四爷现在是个王爷,或者是个皇帝,八福晋示好,她还想得通。

可四爷现在就是个贝勒爷而已,跟八爷是一样的位置。

八福晋还不至于刻意讨好她。

所以这一点,她有些想不明白。

但示好归示好,她对八福晋并没有不好的感觉就是了。

四爷听了若音的话后,心中的诧异又多了几分。

别的先不说,八福晋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些的。

那是个养尊处优的一个人,居然找他的福晋讨蛋挞吃,实在是太稀奇了。

可他思来想去的,也想不明白。

最后只得道:“那就是你让人做的蛋挞太好吃了,叫人吃了跟你一样贪吃。”

“爷~”若音美眸上抬,嗔怪地瞪了四爷一眼,末了又加了句:“人家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吃,肚里的孩子也要吃呢。”

嗯,她就是要把肚里的孩子拿出来,在四爷面前撒撒娇。

果不其然,四爷听了若音的话,当即嘴角带笑。

他又不是不知道,早在没孩子前,她就是个小馋猫了。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她,而是严肃道:“胃口好是好事,但也不许太过贪吃,听说孕期吃多了,届时难生产,辛苦的还是你。”

“我知道的,这个柳嬷嬷有说过,爷就放心吧。”若音虽说贪吃,但她吃得精。

喜欢吃什么,叫膳房做。

每样吃一点,尝尝鲜就行了。

饭量她还减了一碗呢,但营养点的汤,她还是喝的多。

夜里的时候,四爷便留在若音这儿用膳了。

每次在正院用膳,四爷都能吃个舒心。

所以,他已经有些习惯这样的方式了。

若音也发现四爷常来她这儿用膳,她在想,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圈住了四爷的胃呀?

这一边,四爷被若音圈住了胃。

八爷府里,八福晋郭络罗氏,正在品尝膳房照做的蛋挞呢。

她轻轻品尝了一口后,细细咀嚼着,“味道可以,但火候没掌握好,叫膳房再试试,应该就差不多了。”

“是。”奴才应了后,就端着蛋挞出去了。

就在这时,八爷进来了。

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衣摆袖口纹着银色的暗花,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很是温和。

整个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爷,这么晚了,你用膳了吗?”郭络罗氏上前请安。

“用过了,刚才那些奴才端的是什么。”八爷扶起她,声音一贯的温润如暖阳。

郭络罗氏眨巴着眼睛,笑道:“那个啊,今儿个在四嫂那儿尝到的,可好吃了,四嫂还叫人给我做了一份提回来,我就叫厨子跟着做了。”

“你也是的,四嫂有孕在身,你也去麻烦人家。”八爷说是这么说,可神情却透着宠溺。

他家的福晋,自打病了一场后,就甚得他心,不再是以前那般不讲理了。

要是往后还有人敢说他的福晋是母老虎,他定要好生争论一番。

郭络罗氏抬眸朝八爷笑了笑,道:“一般人我还不麻烦呢,四嫂人挺好,又随和,不会跟我计较的,爷放心吧。”

反正这辈子,她除了跟娘家的亲戚好。

八爷这边的,她就赖着四福晋了。

四福晋人美心善,又超随和,关键是还很懂吃。

今儿个她可不止吃出草莓蛋挞好吃了,还有好些她叫不上名的点心,都超级好吃呢。

要不是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她都恨不得天天上贝勒府,求那些吃食的食谱了。

而她也看出来了,这辈子的四福晋,貌似比她印象中要得宠。

前世四福晋有孕,阿哥们后院是去探望了,可四爷却没设宴。

今儿个四爷帮四福晋设宴,不就是想叫大家知道,四福晋得宠着呢。

只是这一世,不知道四福晋肚里的孩子,会不会重蹈覆辙

“那就好,你做事有分寸,爷信你。”八爷张开双臂,意思是让她给自己更衣了,“最近兄弟们府上喜事多,一个两个的,都有了喜事,还都是嫡亲的。”

“是啊,嫂嫂们都有了身孕。”郭络罗氏更衣的手指顿了顿,有些黯然伤神地道。

前世她到死都没能给八爷留个孩子。

且别说孩子了,就是她的肚子,那么多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八爷听出郭络罗氏语气中的失落,便拉着她的手宽慰道:“你别伤神,这个需要缘分的,不是没有,只是时候未到。”

“谢谢爷宽慰我。”郭络罗氏淡淡道,只是心里还是难受着。

她在想,重活一世,她和八爷,要是有个孩子,那就好了。

别的她都没所谓,尤其是那些争权谋利,她一定撇得远远的。

也定要给八爷吹吹枕边风,叫他什么都别沾。

八爷自然是听出女人话里的伤感,一颗心更是有些动容。

与其说是动容,不如说是躁动。

第71章 四爷并不领情

八爷看着面前女人,她有着一张雪白的瓜子脸。

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与她年纪不相符的聪颖光芒。

容貌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叫他心生怜惜。

郭络罗氏被八爷温润的眸子看得面上一红,哪里还有心思乱想,只得微微浅笑着。

而那抹低头的浅笑,此时在八爷眼中,就是透着春意的魅笑。

看得八爷温润的眸子顿时闪着精光。

大掌按着郭络罗氏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下去。

郭络罗氏“唔”了一声,似是猝不及防。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表面上温润得不像话。

恩爱时刻,哪里还看得到温柔的影子,不是狂吻,就是狠狠疼爱她。

不一会儿,八爷的气息便有些重。

这时的他,似乎是不满意于简单的拥吻。

那双不太平静的眸子,在面前女人身上肆意扫视着。

接着便在女人雪白的脖颈上肆意游走,鼻尖更是呼出炽热的气息。

且他揽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慢慢往床边挪。

等到了床边,更是顾不得其它,在她耳边低沉道:“雅琴别想多了,咱们这就要孩子。”

郭络罗氏的脖子和耳间,都被八爷呼得一阵热,一阵凉的。

冷热交替的的感受,使得她的身子冒出点点疙瘩。

她看着八爷眼里的浴火,顺从地道:“八爷,我愿意~”

得到回应的八爷,更是顾不得其它,温润的眸子早就变得猩红,开始熟练的操作着。

紧接着,郭络罗氏柳眉紧蹙,抱着八爷背的指甲,都扎进了八爷厚实的背部。

而八爷像匹脱缰的野马,只管肆意奔腾。

根本就不晓得自己背上被女人抓出痕迹来。

因为在这种极致的感受中,其余的感受都不是事儿。

良久后,八爷闷吼了一声,趴在女人身上沉重喘息。

然后,他的吻轻轻落在女人的额头,眉毛,鼻尖,脸颊,樱唇

点点温柔,次次怜爱,激起无限爱意。

郭络罗氏睁开凤眸,痴迷地看着英俊的男人,这个她一直爱着的男人。

前世他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但她却不怪他,要怪就怪前世的自己太过作死了,错过了这么优秀男人的疼爱。

而这一世,八爷黑眸中的怜爱是那么的直白而强烈。

那些爱意透过他深邃的眸子,传达到她的心尖上,暖暖的,很窝心。

八爷看出女人眼里的崇拜和痴爱,当即又低头吻上那海棠般的唇。

再次撬开她的皓齿,彼此肆意舞动。

郭络罗氏被八爷勾得魂不守舍,直到最后一层防线又要失防时。

她才楚楚可怜地道:“八爷,这种事情要节制,不可急于一时~”

“爷不急,但爷的孩子急。”八爷强势地说。

语音刚落,他便强势的再次要了她。

郭络罗氏凤眸紧闭,罢了,由着他去,把前世错过的,全都补回来!

于是她身子微微往上一提,配合着他,承受着这番前世今生一直渴求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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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若音有孕一事,便传开了。

四爷这边的人,已经派了不少代表看过了。

若音娘家人,自然也是想来探望的。

可贝勒府,到底是个皇子的府,不是她们随意进出的。

所以,只能先写信到贝勒府,说明情况。

“福晋,您娘家人写信过来了。”李福康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个泛黄的信封。

若音正在和柳嬷嬷学绣活呢,她抬头看了看,道:“拿来我瞧瞧吧。”

闻言,李福康便把信封取来,递给了若音。

若音打开看了看,跟她想的差不多,是觉罗氏听说她有孕,想来看看她。

这事倒是有谱,可她也得等四爷回来,跟四爷吱一声。

所以,下午四爷回府后,她便扶着柳嬷嬷的手,去了前院。

前院里,四爷才回来。

大丫鬟柳叶、柳花,还有几个小太监一窝蜂伺候着他。

更衣的更衣,擦汗的擦汗。

四爷则正气凛然的张开双臂,任由奴才们伺候。

“爷,福晋说找您有要事商量。”苏培盛低头上前。

“叫她进来。”四爷没所谓地说。

这个女人,没孩子的时候,就没怎么在他跟前邀宠,有孕后就更加少往他这儿凑。

如今主动来正院找他,肯定是有正事。

不一会儿,若音就进来了。

这时,四爷也换上了干净衣裳,淡淡道:“怎么,有事。”

“回四爷,我额娘听说我有孕了,想到府上看望我。”若音自然的在屋里的玫瑰椅坐下。

四爷转身在书案前坐下,挑眉问:“什么时候?”

“我也是才收到的信,要是爷同意的话,估摸着就这几天的事情。”若音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帕子。

“准了。”四爷没所谓地回,接着便提起豪笔,一面批阅公文,一面道:“不过爷最近朝中事物繁忙,你自己好生招待她们,但也别累着了。

这事要是放在寻常人家,亲家有人登门造访,那是件很大的事情。

可四爷是皇子,对于皇子来说,亲家没有他们的公事大。

亲家登门造访,他们也不需要亲自接待。

“谢谢爷~”若音没想到四爷答应的这般爽快,便欣喜的起身,走到四爷对面坐下,“爷放心吧,我额娘跟哥哥嫂嫂从小都很疼爱我,她们一定舍不得累着我的。”

四爷顿了顿,听这话里的意思,是一家子都要过来?

他薄唇轻启,不放心的交代:“聚一聚可以,别的事情,尽量让下人去办。”

“谢谢爷体恤我,我会注意的。”若音乖巧的应了,她看着面前的墨,好心情地说:“我给爷磨墨吧~”

既然来都来了,就在这儿赖一会吧,反正她很少主动来前院呢。

况且四爷今天的表现好,事情应承的很爽快,就当是嘉奖他吧。

若音是这么想,可四爷并不领情。

四爷低头写着字,淡淡道:“你还不叫人去通知你娘家人,爷这正事多。”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事情说完了,赶紧去办吧,爷还有事要忙,就不留你了。

第72章 男人的尊严

若音手都握着墨锭了,叫四爷这么一赶,当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吧,她空有一腔好心,可四爷不领情呀。

况且四爷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音只得放下手中的墨锭。

朝四爷甜美而温柔地道:“既然爷忙,那我就不打搅了,但爷再怎么操劳,也要劳逸结合,一定要记得按时用膳和歇息哦~”

她记得历史上的四爷,就是个劳模来的。

遇上公事就一股脑儿扎进去,没日没夜的忙着。

现在既然让她成为了四爷的福晋,她一定要好好吹吹枕边风,叫四爷保重身体。

而四爷听了若音的话,写字的右手顿了一下,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继续埋头写字了。

对于四爷这种工作狂,若音嘱咐好后,自然就离开了。

四爷这么一忙,果真就忙到了天黑。

一旁的苏培盛抬头望了望外边,天早就暗下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案前,道:“四爷,天不早了,您该用午膳了。”

以前四爷忙的时候,最烦旁人打岔了。

就算是正常的一日三餐都不行。

每次不是用凌厉似箭的眼神扫他。

就是逮着顺手的东西扔他,让他闭嘴。

所以他才这般小心翼翼的。

果然,四爷长眉蹙了蹙,不耐烦地抬起了头。

神秘的冷眸更是有了怒意。

但下一瞬,四爷想起了女人离开前的叮咛,便道:“让人摆膳吧。”

“哎,奴才这就去。”苏培盛应了后,如释重负的出去了。

刚才好险,眼瞧着四爷就要发飙了,也不知道爷想到了什么,居然能转怒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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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音和娘家人书信沟通好了,觉罗氏三天后就到府上看她来了。

正院的堂间,一家子人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

但她们见了若音,都是先行的跪礼,请安。

若音忙上前,扶着觉罗氏起来:“额娘和哥哥嫂嫂莫要折煞我,快些起来吧。”

这次来的,有若音的亲娘觉罗氏,大哥星辉,大嫂马佳氏,大侄子富文,四哥五格。

大哥大嫂三十有余,大侄子跟若音年纪相仿。

这个要归功于觉罗氏,因为若音是个老来女,所以这辈分差的就大了。

“呸呸呸,这些都是规矩,哪能是折煞呢。”觉罗氏神情严肃地道。

接着便拉着若音的手,舍不得放开。

眼神则打量着若音,最后停留在若音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欣喜地道:“你如今虽过了头三月,凡事也别马虎,一定要当心着。”

“额娘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若音拉着觉罗氏入座,下人便醒目的给客人们倒茶。

在原主记忆中,这些嫡亲的家人,向来都把若音当成手心里的宝。

大哥大嫂待她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不然怎么说长兄如父呢。

富文跟五格从小带她玩,要是她闹事了,还帮她顶错,或者瞒着。

所以说,若音对于这些家人,也是打心底里喜欢的。

在她们身上,她能感受到最真挚的亲情。

这是她穿越到这儿后,从没体会过的。

紧接着,觉罗氏取了个香囊给若音,慈爱地道:“这是额娘前些日子在清善寺给你求的,里面有平安符,定能保你平平安安的产下皇嗣。”

“谢谢额娘,我身子不方便,想去寺庙求符都难,如今有了额娘替我求来的平安符,心里更是能安心不少。”若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香囊。

说完她还朝觉罗氏笑着眨巴着眼睛。

看得觉罗氏惊了一下,她的女儿,小时候是调皮。

可长大后,学了规矩,已经鲜少这般俏皮了。

不过,哪个做母亲的不喜欢孩子活泼些。

在当母亲的心中,孩子再怎么长大成人,始终还是个孩子。

觉罗氏不由得笑道:“你瞧瞧你,自己也是要做额娘的人了,怎么越活越俏皮了。”

“额娘,我看妹子这样挺好,本就是十几岁的年纪,就该青春靓丽些。”马佳氏笑着打趣。

她到底是看着若音长大的,跟觉罗氏比起来,她这个大嫂,想法没有老一辈那么墨守成规。

而这次一进门,她就看出来了。

面前的小姑子貌似活得比以前开心了,难怪信上说抑郁症也好了。

觉罗氏听了儿媳的话后,微微一怔,沉思片刻后,道:“罢了,你们都是年轻人,我的思想跟不上你们,我只要你们都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就好。”

她觉得,只要若音健康就好,那些老成的规矩,不要也罢。

闻言,若音瞥了一眼觉罗氏,欣慰一笑。

这时,觉罗氏忽的想起什么,从身边丫鬟手里取过一叠纸袋,笑道:“对了,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蜜汁蜂巢糕了吗,这次我特意叫人做了些,还是大山里采的百花蜜做的,吃了对身子好。”

“另外,这是额娘的一点心意,我总担心你在府里手头紧,你拿着打点府里吧。”觉罗氏说着还从袖袋取了一叠一千两的银票,加起来有两万两银票。

若音虽不知道觉罗氏手上的银票总共是多少,但她看着那一叠厚厚的银票,最上面那张写着一千两。

她便随意一瞥,也晓得起码是上万两。

这觉罗氏也太溺爱她这个当女儿的了,给嫁出去的女儿贴钱,未免有些拎不清了。

但其它的方面,觉罗氏又做得挺好,不像是个拎不清的人。

“额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如今嫁给了四爷,就是四爷的人,四爷会养着我的,要是还要娘家接济,叫别人晓得了,还不定怎么说呢。”若音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了。

传出去,别人会认为四爷待他不好啊,或者四爷银钱不够,四福晋还要娘家人接济。

这不明显的伤了四爷属于男人的自尊心么?

而且,以前原主就总爱收娘家的东西,惹得四爷不高兴。

偏原主还不醒悟,觉得这是为了四爷着想,为了四爷好。

这要是换成普通人家,可能媳妇娘家人有钱,对媳妇好,这是好事。

可四爷是皇子,哪能一样?

第73章 杜绝不良习惯

对于天家来说,亲家在结亲时,嫁妆丰厚,表示重视这个女儿就行了。

这一点,当年的费扬古和觉罗氏,倒是做的很好。

原主出嫁时,丰厚的嫁妆从京城的街头,排到了街尾。

毕竟嫁妆丰厚,男方会看得起些。

但若音嫁出去后,她们只要时常探望一下就行。

其余的时候,就是天家赏赐她们的时候,而不是她们暗地里接济若音。

得亏四爷现在还只是个贝子,这要是个亲王,或者是个皇帝。

觉罗氏还这样做的话,事情就显得有些严重了,这有点功高盖主的意思。

况且帝王最是冷漠无情,外加猜疑心重,很容易引起祸端的。

觉罗氏受到若音的拒绝后,当下微微一顿,大概是有些出乎意料吧。

随即她便笑问:“音儿啊,你这又是何苦,你以前不都是”

“以前那是我不懂事,总觉着额娘待我好,我便欣然接受,可我现在想明白了,四爷也待我很好,我不能再要额娘给的钱了,这样长久下去,是不好的,况且哥哥嫂嫂们都在这儿,额娘不怕哥哥嫂嫂怪你偏心,我还觉着不好意思呢。”若音不等觉罗氏把后面的话说完,便直说了。

这下子,觉罗氏倒是没有执意要给了。

思考片刻后,她笑道:“你哥哥嫂嫂打小就疼你,不会有想法的。但你既然想明白了,额娘也不强求。”

“正因为哥哥嫂嫂都很好,所以我更不能这样了。”若音见觉罗氏开窍,便朝哥哥嫂嫂们歉意一笑,然后转移话题,化解尴尬:“这蜜汁蜂巢糕我就收下了,正好我有几年没吃过了,馋的紧。”

以前原主对娘家的接济,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这才导致觉罗氏越发觉得原主在四爷府上过得不好,越发体贴原主。

现在若音换了个芯子,她定要杜绝这种不良的习惯。

让觉罗氏明白,这是不好的行为。

况且四爷本就是个捉摸不透,难伺候的男人。

她可不能因为一些琐事,和四爷起了隔阂。

一时间,该说的话,都说开了,一家子就又恢复了其乐融融。

就连一旁的柳嬷嬷,也觉得这是好事。

以前柳嬷嬷就发现了,四爷对福晋老是收娘家的钱,而感到不喜,便暗戳戳的在福晋面前提了几次。

可福晋非是不听啊,叫她这个做奴才的,也不好多嘴了。

现如今呢,柳嬷嬷发现若音开窍了。

心说要是叫四爷知道了,应该会很满意的。

接下来的时间,若音便笑着打趣五格:“四哥,再过一年,你就二十了,还不给我娶个嫂嫂回来,富文都要娶侄媳妇咯。”

“妹妹,我省得,你就别笑话我了。”五格面如冠玉,有着一双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和高挺笔直的鼻梁。

此时的他,脸颊有些红,似乎是被若音当着家人的面揭短,有些不好意思。

但脸红丝毫不减他属于男性的刚美之气。

到底是若音这种绝色美人的哥哥,基因能差到哪里去啧。

许是发现自己有些局促,他便朝一旁的富文道:“你小子可不许在我前头娶媳妇。”

不然他的脸真没地方搁了!

“四叔,那你可不许拖太晚啊。”碍于五格是长辈,富文有些无奈地说。

这一幕,倒是惹得大家忍俊不禁。

一家人好不容易相聚,东拉西扯的,没一会就到了午时。

瞧着时候差不多了,觉罗氏便道:“音儿,天不早了,额娘和你哥哥他们,也该回去了。”

“额娘,别呀,难得来一回,就留下用过午膳再走,况且我知道你们要来,一早就叫膳房准备了好些好吃的膳食呢。”若音起身挽留。

“这不太好吧。”觉罗氏还是有些忌讳的。

这到底不比自己家,而她还以为若音跟以前一样。

跟四爷之间的感情不冷不热的呢。

便不敢多做停留,免得麻烦自己闺女。

但同时,她心里又何尝不想多呆会呢。

正在这时,李福康进来了:“福晋,四爷身边的何忠康,还有小德子求见,说是四爷交代了他们送些东西来。”

“让他们进来吧。”若音正色道。

觉罗氏看着若音在忙,便也没继续说回去的事了,只是坐着等待。

不一会儿,何忠康跟小德子就进来了。

且进来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几个小太监。

个个手里不是抱着,就是捧着匣子、礼盒。

“福晋,这是四爷今儿一早出去时交代的,说是夫人和几位舅子难得来府上坐坐,这是四爷叫奴才备的礼。”何忠康笑道。

若音瞥了一眼那些太监手里的匣子,好看的柳眉一挑。

这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

因为上次四爷说忙得没时间,并没有说会在府中,更没说给她的家人备了礼。

不过懵了一会子后,她便道:“行了,你们把东西都放下吧。”

然后,她又叫柳嬷嬷赏了何忠康和小太监银子。

何忠康也醒目,事情办完了,也不敢多停留,带着人就离开了。

待何忠康几个离开后,若音才让奴才把礼物分别递给了觉罗氏几个。

那上边都贴着红纸,写着赠字的,不会给错人。

这些细节上,四爷底下的奴才还是办得很到位的。

觉罗氏的礼,自然是拔尖的点翠头面。

星辉和马佳氏,还有富文,分别是上好的白玉雕茶具、鎏金的簪子、白玉豪笔。

而五格的,便是一块上好的羊脂五福玉佩。

对于四爷赏赐的礼,觉罗氏几个自然是欣然接受了,且满脸的欢喜。

以她们的家室,并不是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

而是因为根据这些,她们看出来了,若音比以前得宠了。

毕竟从若音嫁给四爷,她们也来过府上几次。

除了四爷从宫里头乔迁到贝勒府那次,她们得了赏赐。

其余的时候,她们根本就没这些个待遇。

“额娘,你们就留下陪我用膳吧,不然我叫人做的一桌子好菜怎么办,这不糟践粮食么。”见她们面上透着欢喜地笑,若音便继续刚才的话题,“再说了,虽说咱们都在京城,可下次见你们,又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第74章 考考阿哥们

若音的一番话,叫觉罗氏听得有些动容,“瞧你这话说的,马上就过年了,不就能见面了吗,再不齐你来年给额娘添个外孙,又能见着了。”

“哎呀,我不管,额娘就留下来用膳嘛”若音不依不饶地道。

觉罗氏怔了怔,沉思片刻后,道:“罢了吧,就依你的。”

也不晓得自家闺女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朝她撒娇。

她这颗老母亲的心,哪里受得住,自然是答应了。

一听觉罗氏答应了,若音便让下人备膳。

不多时,一桌子的膳食就摆上了红木嵌大理石八仙桌上。

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菜,除了几道清淡的,觉罗氏能叫上个名来。

其余的不是堆满了干辣椒节,就是红红的一锅子,不捞都不知道底下是什么。

且闻着味儿,还有花椒的样子。

“音儿啊,你什么时候吃这么重口了,如今你有了身孕,一定要忌口,这些吃多了不好。”觉罗氏用老母亲般的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额娘,你是不知道,就是要吃这个才有胃口,不然我用膳都吃不下。”若音一脸纠结的表情,转头看向马佳氏。

马佳氏会意,帮腔道:“额娘,妹子有了身孕,喜欢吃这些也正常,不然容易吐,胃里空空的,还怎么行。”

觉罗氏一听,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孕期没胃口,她这个过来人也是晓得的,便没再多说什么。

若音则暗中挑眉,朝马佳氏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马佳氏笑了笑,表示会意。

同时,她在想,这个小姑子是越发有意思了。

紧接着,一家子人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们还点头称赞。

“这个香辣回锅肉一点都不腻,筷子一扎就透了。”

“这个米酒鸭简直太好吃了,入口鲜香,还带着一股米酒的鲜香。”

“还有这个毛血旺,瞧着是一堆子大杂烩,吃着却别有一番滋味。”

“嗯,这道酸爆鸡杂不错,音儿,你多吃这个,开胃。”就连觉罗氏,都不由得赞叹。

若音自然是应了觉罗氏,舀了一勺酸爆鸡杂。

至于那个米酒鸭,她按照啤酒鸭的法子,让膳房做的。

可这里没有啤酒,只能用米酒代替了。

还别说,做出来的味道,却比啤酒鸭还要香。

这下子,觉罗氏几个,大概是被面前的美食征服了吧,再也没说重口不好了。

用过膳后,若音叫人上了茶,又跟觉罗氏聊了一会子家常。

将近下午两点钟时,觉罗氏就开口了:“音儿,这下额娘是真的要回去了,你好生在府里养胎,有什么事,写信联系啊~”

若音点点头应了,还叫柳嬷嬷备了些点心给她们提回去吃。

别的贵重东西,她也不敢送。

觉罗氏肯定也不敢收。

因为四爷送,那是四爷的一番心意。

她这个做女儿的,都嫁给四爷了,要是还往娘家送东西的话。

倒显得有些不顾家,专顾娘家。

尤其是她身为四福晋,站得高,一有什么不是,就会闹得人尽皆知。

对于一些点心,觉罗氏倒是欣慰的接下,嘴上还嘱咐:“你如今金贵着,就别送了,我们待会就坐马车回去了。”

若音将觉罗氏几个送出了正院,便没继续送了。

但她还是站在门口,远远的目送到她们消失在视线中,才回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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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康熙回京,四爷就越发忙碌了。

昨儿个的京城,更是出了大事。

一堆子人,在京城的闹市里斗殴,打群架。

还打死了数十个,重伤数十个,轻伤的更不用说了。

而这种事情,自然是惊动了康熙。

早朝的时候,康熙便在朝堂上提起了此事。

待下朝后,更是留了阿哥们用午膳,打算考考阿哥们。

此时此刻,康熙正漫不经心地问:“关于京中数百人斗殴一事,尔等有什么看法。”

诸位阿哥们顿时面面相觑,开始在心中琢磨着对策。

待会也好在康熙面前好好表现啊。

“胤,你先说说。”不等大家开口,康熙便直接点了太子的名。

太子猛一下被点名,先是一顿,接着便回道:“回皇阿玛,儿臣认为,凡事都有起因,理当先弄清斗殴的缘由,再根据情况做决策,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对于太子来说,他是在康熙发问后,第一个回答的,算是即兴发挥。

且太子能回答的有理有据,已然不错了。

可康熙不知是不是对太子比较严格,反正他觉得太子说的太过笼统。

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纸老虎。

这种好听话,谁不晓得说?

所以,康熙当即冷笑地道:“你从哪里学的,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一点都不务实。”

太子一听,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最近怎么总是说错话,惹皇阿玛不高兴。

他扯了扯唇,只得讪讪地道:“是儿臣想的不够务实。”

康熙只瞥了太子一眼,锐利的眸子就扫向其他皇子,“你们呢,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皇阿玛,儿臣觉得,那些人简直无法无天,就该全部抓起来打一顿才是。”直郡王心直口快地道。

闻言,康熙笑了,比起太子那些不务实的说法。

直郡王到底是跟着他一起打过仗的,为人热血,快言快语,倒是叫康熙喜欢。

康熙笑道:“你这个直性子,倒是有点我们满人的作风,但只顾着打一顿,并不足以解决问题,且要是这样的话,你和那些斗殴的有什么区别。”

“皇阿玛说的是,是儿臣欠考虑了。”直郡王及时认错。

其余的阿哥们听了后,更是有些忍俊不禁。

紧接着,便是三爷了,他是个文人,对这种打架斗殴的人,最是不屑的。

且早在康熙问的时候,他就有一肚子的话要讲。

要不是太子和直郡王的地位在他前头,他都要憋不住了。

这时,他生怕别的人抢在他的前头,把他的说辞说了。

忙起身道:“皇阿玛,儿臣认为,像这种斗殴的人,就是素质低下,缺乏教育,要叫些先生给他们上课,讲讲大道理才是,做人遇事要冷静,光靠蛮力是不行的,要叫他们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好的。”

第75章 回去准备准备

三爷说起这些教条,那是头头是道。

可高座上的康熙,面色却越发难看起来,甚至比太子发言时更加阴沉。

他那双锐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三爷,叫人见了就发杵。

“朕觉得,先生都未必有你能说会道,既然你说得头头是道,不如叫你去教他们吧。”

明显的,康熙对于三爷这种七八嗦的行为有些反感。

而康熙锐利的眸子,和不苟言笑的话,也让三爷感到害怕。

他忙走到中间,跪下磕头:“皇阿玛息怒,儿臣哪能去教那些人啊。”

开玩笑,他一个皇子,让他去教那些斗殴的小混混。

那不是闹笑话,叫天下人耻笑吗?

对于又是下跪认错,又是磕头的三爷,康熙并没有理睬。

而是问其他阿哥:“你们呢,就没有更好的了?”

这时,四爷扯了扯唇,打算开口。

结果话还没说,就被八爷抢了先:“皇阿玛,儿臣认为,理应将那些斗殴的先抓起来审问一遍,待分清孰是孰非后,好的就放了,叫没理的一方给他们赔个不是,剩下的就打板子,关他几个月。”

其实啊,八爷这一番说法,已经很不错了,可错就错在他处理事情还是心太软。

所以他得到了康熙一声冷哼:“打架还分好坏了,难道只要目的是好的,就可以打架了。那照你这个说法,还让没理的赔不是,往后那些有理的,跟人起了争执,还对簿公堂做什么,直接打架,反正有理,打赢了也不怕!老八,是这个理吧?”

听到这话,八爷微微一怔,心知不好。

踌躇片刻后,他便理智上前,拱手认错:“皇阿玛教训的是,是儿臣想的不够周全。”

经过这么几出,大家都看出来了。

基本上只要开了口的,个个都挨了康熙的骂。

就连三爷,还跪在地上。

康熙没叫起,他都不敢起。

导致剩下的阿哥们都不敢说话了,这么多哥哥都挨了骂,里面还有太子和向来贤明的八爷,更何况是他们呢。

可康熙的眼神却还是扫着剩下的阿哥们,好似不得到满意的答案,就不罢休了。

这个时候,四爷瞥了一眼周围,总算是没人抢话了。

便起身沉稳开口:“皇阿玛,恕儿臣见识贫乏,觉得那些斗殴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动手就是错了,且一个巴掌拍不响,什么事情非得在天子脚下斗殴,这么肆意妄为,简直是目无王法。”

“所以儿臣认为,对于过错大的一方,要打板子,打完板子再关几个月,而较为平和的一方,虽然不打板子,但也要关个大半月,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叫他们往后还敢再作乱。”

“另外,要是他们斗殴期间,在街上破坏了老百姓的东西,要他们原价赔偿,关于那些死伤的人员,也必须让过错方给予赔偿。而朝廷也可以给以抚慰金,安慰死者和伤者家属,毕竟这件事,已经闹得满京城皆知。”

这种事情,已然闹得这么大,要是朝廷没所表示,会叫人寒心的。

当然,这个是四爷心里话,他不会说出来的。

康熙听了四爷一番陈词,面色一下子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良久后,他总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嘴角微微上扬,道:“嗯,老四说的可圈可点,虽然还有些错漏之处,但该照顾的都顾及到了,这件事情,你便跟你大哥一起去办,你们两个的性子,就该好好互补一下。”

“谢皇阿玛指点,儿臣定会跟大哥好好学习。”四爷拱手道。

“嗯,你是个好的,好好跟你大哥办事,这事就这么定了,交给你们两个去办。”康熙道。

然后,他看着跪在中间的三爷,沉声道:“还跪着作甚,你看看你,被那些先生教得一点满人的气度都没有。”

“皇阿玛教训的是。”三爷这才讪讪起身,回到座位。

反正他是老油条,都习惯了。

然后,四爷和直郡王便领了康熙的旨意。

末了,康熙又嘱咐道:“关于朝廷拨抚慰金一事,你们算好银两给朕,再叫户部拨款就是了。”

“是。”四爷和直郡王齐齐应道。

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康熙也就起身走人了。

其余的皇子,对这份差事是羡慕得不行。

可谁让他们没本事,不是被骂,就是不敢开口。

反正他们晓得,这事要是办好了,四爷和直郡王在京城的口碑就会比他们要强。

届时还能在皇阿玛面前博个好印象,简直是一举两得。

不过,皇子们羡慕归羡慕,但面上都笑盈盈地说着恭维话。

四爷是个工作狂,既然他接了事情,便立马想着要办。

他直接对直郡王说:“大哥,咱先商量一个好的法子,看看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先从哪里着手吧。”

直郡王笑着看向四爷,对于这个弟弟办事的积极度,还有那份认真,他是知道的,就怕那种拖后腿的。

他笑着回:“好,你先跟大哥回府吧,想来这几天要在刑部住着,我得先回府跟你大嫂说一下。”

“那好。”四爷回答的同时,心中也想到了若音。

他得赶紧跟直郡王商量好,也好回去准备准备,跟若音说一声。

半个时辰后,四爷就跟直郡王到了直郡王府。

而这么一商量,就商量到了黄昏时分。

直郡王也深知自己在这方面不如四爷,基本上都是听四爷的。

反正他就一句话:“老四,这方便还是你厉害些,哥哥我认了,不然皇阿玛也不会叫咱俩互补,反正到时候你就唱白脸,哥哥我唱黑脸,细节处理就由你负责,严刑拷打这方面,就交给大哥,我定要逼得他们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

四爷笑了笑,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也得回去了。”

“大哥送送你。”直郡王道。

这时,伊尔根觉罗氏来了。

她听说四爷在这儿,身为大嫂的她,还是要照顾周到的。

便挺着肚子道:“四弟,这么晚了,你就留下来用过膳再走吧。”

第76章 九天也是几天

虽然伊尔根觉罗氏生完产,已有一段时间了,可她有孕时吃得好,没太注意,差点导致难产。

所以就算是生产完,她的肚子还是有些大。

走起路来,更是有些蹒跚,就跟肚子里还有一胎似得。

“谢大嫂好意,福晋可能还在府里等我,过几天我跟大哥又有事,得早些回去跟她说一声,就不多做停留了。”四爷客气回应,但语气却很坚决。

这话一出,伊尔根觉罗氏也不好多说什么,笑着点头表示了解。

只是她在想,四爷什么时候跟四福晋这么好了。

而直郡王更是笑道:“弟妹有孕在身,你是得提前跟她好好说说,把她顾好。”

“谢大哥嘱咐,大哥快扶大嫂进屋吧,就不用送我了。”四爷朝直郡王客气摆摆手,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待四爷回到府里时,已经是天黑了。

他哪都没去,直接去的正院,苏培盛则跟在后头。

平时四爷外出,都是苏培盛这个一把手跟着的。

而何忠康跟小德子,大部分时间是在府里听候差遣的。

当然,也需要时刻关注着府里发生了什么,好随时跟四爷报备。

此时,何忠康早就在府门前等着四爷。

他一见四爷回来,就上前腆着脸着道:“爷,您让奴才办的事情,奴才都办妥了。”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大步流星地走着,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何忠康则小心翼翼地瞥了四爷一眼,发现四爷虽冷着脸,但没平时冷得厉害,好像心情还不错?

于是他便小声道:“今儿个福晋好像很开心,且福晋并没有收夫人给的银票。”

前面一句算是铺垫,后面一句才是正事儿。

而四爷听了后,脚步微微一顿后,就恢复了正常。

他扯了扯唇,淡淡道:“嗯,知道了,自己去领赏吧。”

“哎,多谢主子爷。”何忠康着脸笑道。

由于四爷面无表情,他看不出喜怒。

但他能从四爷的语气和话中得知,他的差事应该办得不错。

否则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他这个苏培盛徒弟,外加四爷跟前的二把手,也白当了。

四爷到了正院时,若音面前摆满了膳。

她正准备开吃呢,抬头就见四爷进屋了。

见他身上穿着藏蓝色的官服,想必是下朝后,一直忙到现在才回。

便起身上前:“四爷,忙一天了吧,正好我这儿的饭菜刚端上来,热乎着,你就在我这儿用膳算了。”

若音自然的上前,伺候四爷更衣。

就像一个普通的妻子,伺候自家忙了一天的男人。

如今她胎位稳妥,伺候四爷更衣洗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四爷张开双臂,淡淡的“嗯”了一声,便道:“爷这几天跟直郡王有差事要忙,会在刑部住几天,”

若音顿了顿,抬头就发现四爷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在想,她是不是应该做出一副不舍的样子?

于是她下一秒,也顾不得给四爷更衣,就直直往四爷怀里扑。

双手环着四爷的腰,脑袋便靠在四爷结实的胸膛。

嘴上还糯糯地道:“爷,你要去几天呀,这一天也是几天,九天也是几天,我会想你的,怎么办。”

这一幕狗粮,撒得一旁的奴才猝不及防,个个都低垂了头,不敢做声。

要不是桌上摆着膳食,主子们就要用膳,需要他们随时伺候着,不然她们都恨不得滚出去了。

四爷则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向来冷静的眸子,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以前他出门办事,就算离开时间再长,去再远的地方。

这个女人,都从来不会这般依赖她。

更何况就在京城的刑部办差了。

此时,他本垂在两旁的手臂,渐渐悬在半空中,然后圈住了怀里的女人。

温和安慰道:“在家好好待着,爷很快就办完事情回来了。”

若音用二声“嗯~”着,继续赖在四爷怀里撒娇。

“听话,别闹。”四爷的大掌在若音背上轻轻拍着。

然后,若音在四爷怀里停顿了三秒后,这才离开,“好吧,那我叫奴才帮爷把东西准备好。”

她说完就吩咐奴才,叫人备好日常用品。

还有一些好吃的点心和零嘴,末了她还加了句:“对了,把我额娘带过来的蜜汁蜂巢糕,也给爷装一些吧。”

“蜜汁蜂巢糕?”四爷随口问了问,似乎有些惊讶。

“对呀,我额娘叫人特意做的,小时候我最喜欢吃这个了,好吃的很,还能美容养颜呐!”若音一脸得意地道。

四爷长眉一挑,便由着她去了。

当若音和四爷在膳食旁坐下时,若音便无比认真地道:“爷,谢谢你。”

四爷正喝着汤呢,被她突然道谢,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好好的,谢我作甚?”

“谢谢爷白天明明很忙,却还让奴才备好礼物呀。”若音一脸认真地看着四爷,又道:“谢谢四爷对我的家人好。”

嗯,她就是要夸夸四爷。

虽然这对于四爷来说,可能是件小事。

可她还是要郑重其事的道谢,叫四爷知道,他的事情没白做。

她可不能像原主一样,把四爷做的事情,当做是理所当然。

“爷当是什么。”四爷淡淡地道,心里却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当天夜里,四爷便在正院歇下了,不过并没有多做什么。

如今若音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还是有些体贴她的。

早上的时候,四爷天没亮就动身了。

本来他是小动静的,可若音不知怎的,大概是肚子渐长的缘故,夜里睡得没以前好了。

本来嗜睡的她,现在一点小动静就能惊醒了。

既然醒了,她便道:“爷,我伺候你更衣洗漱吧。”

“不必了,你再睡会。”四爷抬脚至床边,揉了揉她因睡觉而蓬松的秀发。

可若音还是起了,大概怕几天不见,四爷给忘了她吧。

所以她便难得体贴的早起了一回。

面对她的执着,四爷倒也没强烈反对。

待伺候好四爷时,若音还站在正院门口,依依不舍的目送着四爷。

直到四爷走远后,她才转身,收回那痴情的眼神,又继续躺下补觉了。

同时她在想,这都多少天过去了,德妃和李氏还没动静。

是不是没后招了?

难道是她想多了?

第77章 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一天下午,康熙在乾清宫批阅奏折。

敬事房的小太监就端着大银盘进来了。

银盘里是妃子们的绿头牌。

康熙抬头瞥了一眼托盘,沉思了片刻,大概是在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最后他想到了京城的事情,还有正在办事的四爷。

当即便翻开了德妃的牌子,利落的扣下。

夜里的时候,康熙便去了德妃的永和宫。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德妃早早的提着六角花灯,上前行礼。

康熙扶了德妃一把,笑道:“起来吧,朕批折子批晚了,让你久等了。”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就是等再久,也是应该的。”德妃顺着康熙扶起身子,继续道:“况且能等皇上,是臣妾的福分,臣妾心里也喜欢。”

康熙向来不喜欢听人拍马屁,但德妃说的这些,却叫他听进去了。

且他听得舒心,当即眉头便舒展开来,面上透着和善地笑。

“你总是那么善解人衣,朕很欣慰。”康熙爽朗地道。

德妃晓得康熙高兴,便笑回:“臣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几句客套话说着,康熙便进了殿,德妃则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康熙则由着德妃伺候着,偶尔低头瞥德妃几眼。

德妃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体态丰腴,淡雅而秀丽。

像她这种成熟的女人,跟那些新进宫的秀女比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待德妃吹熄蜡烛后,康熙便和她恩爱了一番。

康熙人到中年,虽没那般勇猛,但也算是宝刀未老。

折腾到大半夜后,外边的奴才便端水进来伺候着了。

待两人重新躺下时,康熙平躺着道:“老四是个好的,京城斗殴一事,他说的条条是道,朕便让他去处理了。”

“他还年轻,很多时候需要皇上教导。”德妃浅笑着回。

“教导谈不上,磨练一下他吧,只是这段时间,他在刑部办事,估摸着不会来你这儿请安了。”康熙淡淡道。

“无妨,他能给皇上分忧,是他的福气,臣妾都没所谓的。”德妃始终带着温柔的浅笑。

只是黑暗中,她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

然后,她扯了扯唇,道:“皇上,臣妾最近夜里总是睡不好,白天里又没什么胃口,能否叫老四福晋进宫陪陪我,身边有个体己的,陪着说说话也好~”

康熙一听,微微沉思着,这让他想到了四爷和五公主。

这两个本该在德妃膝下的,可倒头来,五公主在太后那儿养着,四爷是在孝懿仁皇后佟佳氏那儿养大的。

虽说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去世了,可四爷跟德妃的感情,到底是淡了。

良久后,康熙淡淡道:“既然这样,就叫老四媳妇进宫陪陪你吧,你平时也把心放宽些,莫要操空心。”

“臣妾知道,可人到了中年,睡眠终归是没年轻时好了。”德妃笑回。

得到满意答复的她,更是挨近了康熙些,体贴的给康熙掖了掖被子。

康熙则拍了拍她的手,道:“年轻的时候,你睡眠就不好,那时委屈你了。”

“臣妾不委屈,一路走来,能一直陪着皇上,是臣妾莫大的荣幸。”德妃温柔地道。

只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那时她身份低,就算生了孩子,却不能养在身边,难免有些郁郁寡欢。

而德妃的甜言蜜语,加上肢体接触,叫康熙又老当益壮了一把。

次日一早,德妃送走了康熙上朝后,便对翠姑姑道:“你去老四府上,把乌拉那拉氏给本宫带来,就说本宫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请她进宫一趟。”

翠姑姑微微一怔后,便应了。

一个时辰后,若音就被翠姑姑带进了宫。

若音面色如常,在来的时候,她就想过了。

看来德妃这次请她,应该是为了上次给李氏许诺了什么。

不然也不会逮着四爷不在府上的时候,把她叫进宫里头。

此时,虽然她的心里有小九九,但面上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她走到殿中央,朝德妃行礼:“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如今你身子金贵着,本宫可舍不得让你多跪着。”德妃话虽这么说。

但还是等若音恭敬行了跪拜礼后,才朝翠姑姑使眼色,让人把若音扶起来。

若音由着翠姑姑扶她入座,“不知额娘这次叫儿媳进宫,所为何事?”

“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本宫最近身子欠安,想召你进宫陪伴左右,也好有个说体己话的。”德妃温和笑道。

听到这话,若音嘴角便抽了抽,德妃不是跟李氏好么,叫李氏进宫啊。

让她这个大肚子进宫作甚!

况且她身边不是有十四阿哥和七公主么?

一个是手心里的宝,一个是贴心小棉袄,怎么还需要她?

然后,若音牵了牵唇,没有讨好,也没有生气。

只是客气地道:“额娘身子欠安,儿媳理应侍奉左右,可儿媳有孕在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在宫里头陪着额娘,恐怕还得给额娘添麻烦了。”

一番话,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希望德妃听了后,能掂量着来。

可德妃心意已决,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改变的,她没所谓地道:“无妨,本宫无需你侍奉,你在这陪着本宫就好了,本宫瞧着你这肚子,就能高兴些,况且这件事情,本宫已经跟皇上提过了,而皇上也答应本宫,可以让你在永和宫陪本宫一段日子。”

这下子,若音心知自己说再说都没用,德妃都不会改变决定的。

同时,她也听出了德妃口中的“一段日子”。

呵,听这口气,怕是德妃要压着她在宫里,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而德妃的目的,自然是把她支开,给李氏制造机会呢!

可若音身在宫中,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情来,更何况德妃把康熙都搬出来了。

她要是还不识趣的话,那就是大逆不道,是不孝。

想清楚这些后,若音终是点点头应道:“既然这样,儿媳愿意在宫中陪伴额娘,只愿额娘身子安康。”

第78章 在宫里呆多久

“你能这么想,本宫很是欣慰。”德妃捏着帕子,捂嘴浅笑,“早知道你要进宫,我便一早叫人把偏殿收拾了一下,你快去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若音还能说什么呢,她起身谢过后,就跟着奴才去了偏殿。

到了偏殿,她发现德妃让奴才都收拾的妥当,日常用品也一应俱全,倒是没有为难她。

她对德妃身边的宫女说:“你帮我跟额娘说,这里挺好,没有什么缺的,我就在这住下了吧。”

“是。”宫女应了后,就去禀报了。

若音则简单的交代了柳嬷嬷和巧风几句。

“我知道你们心里替我难过,但这是在是宫里,不比在咱四爷的府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收敛着点,尤其是那些不该说的话,一句都别说,叫人听见了,容易惹来祸害。”

闻言,柳嬷嬷和巧风点头应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德妃让人来叫若音一起用膳。

十四阿哥跟七公主都在,见了若音都规矩地喊“四嫂”。

对于这些,若音自然是笑着应了。

用过膳后,德妃倒也没和若音尬聊,温和地笑道:“你如今有了身孕,身子容易犯困,去午歇着吧。”

“谢额娘体恤。”若音笑回,心里却对德妃笑容,有些不以为然。

面上笑得那么温柔,其实是个笑面虎!

表面笑脸当当,背后尽使花招。

若音平时在府里午歇,那都是一个时辰的。

可今儿个在德妃这儿,她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起来了。

结果她才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后,翠姑姑就出现了,还笑道:“四福晋,娘娘请您到前殿。”

若音将薄荷水吐在白瓷杯里,由着巧风给她擦嘴后,道:“那我这就去一趟吧。”

“哎,您请这边走。”翠姑姑笑着在前面带路。

若音瞥了一眼翠姑姑的笑容,不愧是德妃跟前的大奴才,也是个笑面虎。

到了前殿后,若音就见德妃盘坐在黑漆条案前。

她的面前摆着笔墨纸砚。

且德妃正在抄抄停停,远远瞧去,应该就是在抄经书了。

当时若音就在想,额德妃不会叫她一起抄经书吧?

正在这时,德妃就开口了:“你来了正好,老四上回跟本宫说了,你脊梁骨疼,他是个少说话的,也很少跟我说这些,往后我便不叫你抄这抄那了,你来给本宫研磨吧。”

若音应了声“是”,就上前研磨了。

她一边研磨,一边在想,上次四爷是说过要告诉德妃,她有脊梁骨疼的毛病。

但后来听着四爷的意思,像是打趣。

她便以为是开玩笑的。

如今听德妃这么一说,看来四爷并不是玩笑话。

只是四爷肯定没叫德妃换个法子罚,但德妃却怪会罚人的。

把她叫进宫里,口口声声说她有孕在身,不用伺候,现在就用命令的语气使唤上她。

这才头天呢,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也不晓得德妃要留她在宫里多久?

要是四爷过几天发现她不在了,又会如何?

可还不等她想明白,德妃颇具威严的声音又在若音耳边响起:“老四福晋,叫你研磨,发什么呆呢。”

这话叫若音一下子回了神,她朝德妃歉意地道:“没什么,是我一时走神了,还请额娘见谅。”

德妃锐利的眸子,淡淡地瞥了若音一眼,便没多说什么,只管低头抄佛经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德妃不是让若音早起敬茶,就是研磨。

除了这些,德妃还算说话算数,并没有别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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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四爷和直郡王在刑部牢房办事。

刑部牢房阴暗,但不潮湿。

且里面摆满了斧钺、刀、锯、钻、凿、鞭、杖等等,各种血迹斑斑的刑具。

叫人一看就毛骨悚然。

当然,牢房的铁锅里还燃着火,火里插了几把三角形的火钳,用来炮烙的。

此时,四爷穿着藏蓝色的袍子,坐在奴才搬来的太师椅上。

他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扳指,表情如若寒星,直挺的鼻梁,静默冷峻如冰。

而直郡王便坐在四爷旁边,他的眉毛很浓,且有些不耐烦的微皱着。

在他们面前的,是带头斗殴的八个男囚犯。

“说吧,为什么聚众斗殴。”四爷冷冷地道。

一双凌厉似箭的冷眸,更是扫了一眼面前的八位囚犯。

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询问,却让在座的犯人听出了不可抗拒的冷意。

尤其是牢里的光线不太好,他们看不太清四爷的表情。

只晓得昏暗的光线,加上牢里的火光,勾勒出四爷线条坚硬的半张脸。

导致那些犯人个个都战战兢兢的。

这一刻,牢里的气氛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压抑而安静。

只有锅里的火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些犯人听了四爷的话后,不知道是牙关太紧,还是被四爷吓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个的,眼神闪躲,看都不敢多看四爷一眼。

见状,四爷朝一旁的直郡王交流了一下眼神。

直郡王会意,跟身边的两个侍卫眼神示意了一下,“你们几个,给我拿刺鞭狠狠地抽,定要抽得他们皮开肉绽。”

“是。”侍卫们应了后,就在一旁取了刺鞭。

那刺鞭是用金属做的,上面挂满了尖锐的倒刺。

杀伤力可是比一般的鞭子强远了。

然后,那些犯人就被绑在了牢房里,接受着鞭刑。

紧接着,牢房里就传来了那些犯人们痛苦到极致的惨叫声。

而侍卫们却不为所动,刺鞭所到之处,必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说不说!”直郡王靠在太师椅上,直直逼问。

可他的话都问出口了,那些人还是不肯开口,气得他又下命令:“好,不肯说是吧,那就继续打,打到招供为止,打死一个是一个!爷倒要看看,你们的嘴有多硬!”

这时,四爷长眉一挑,“大哥,先不急。”

四爷的话一出,直郡王便诧异的转头看向他,“四弟的意思是?”

就连那些犯人,也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纷纷看向四爷。

心说四爷看起来冷是冷,应该是不忍心他们受伤惨重,是来制止的吧?

第79章 人狠话不多

这一刻,才惨叫连连的牢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侍卫们都停下手中的刑罚。

四爷便在大家的注目下,漫不经心地道:“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别打废了,打个半死就行,不然怎么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另外,鞭刑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上烙刑了吧。”

说完,他便继续把-玩着翡翠扳指,闲适而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而四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使得犯人们顿时从期待中坠入失望的地狱。

原本就战战兢兢的他们,立马有些摇摇欲坠。

本来他们还以为四爷是来阻止的,哪晓得四爷更是个厉害角色。

此时的他们,早就皮开肉绽了。

还让上烙刑,那都不是烫皮了,而是烫肉,会痛死人的啊!

一想到火红的铁烙与肉相触碰,会产生怎样的剧痛和烟焦。

他们个个面上都透着恐慌,还有游离不定的思绪。

直郡王则配合四爷,道:“四弟,大哥一开始还担心你见不得血,倒不曾想你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倒不至于,就是想着一种刑罚弄久了,有些疲劳。”四爷淡淡道,接着转头看向直郡王,“不过对于这方面,我也是随口说说,并不太懂,要是有不当的地方,大哥还请自作主张,千万别由着我胡来。”

四爷一副小白的样子。

直郡王连连摆手,道:“罢了,你这个法子,听起来不错,就依你的。”

不一会儿,侍卫们就放下刺鞭,在燃着熊熊烈火的大铁锅里取了烧得发红的铁烙。

这下子,那些犯人们个个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其中一个还不等侍卫们靠近,就颤颤巍巍地大喊:“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二位爷,只求你们放过我吧,这样搞会死人的!”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其余的更是纷纷点头,表示也愿意什么都说。

“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些开口不就得了。”直郡王摆摆手,示意侍卫们停下。

四爷瞥了几个犯人一眼,冷冷道:“你们想清楚了再说,不但要说自己的,也要说别人的,算是互相举报,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说的事情对不上,那就通通拖出去杖毙!”

“是是是,一定一定!”一个贪生怕死的犯人,连连应了。

刚才他可是发现了,四爷是个狠角色。

外表冷漠,内心更加冷漠!

然后,他生怕说晚了,那火红的铁烙就烙在了他的身上。

便一股脑儿全供了:“二位爷,我我是被冤枉的啊,是有人雇了我,叫我帮他摆平那些闹事的人,让那些被霸占土地的人知难而退,我才带着弟兄们帮人干架的!”

“收了钱,就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好意思说是冤枉的?”四爷长眉一挑。

墨玉般的黑瞳,顿时能瞅出冰渣子来。

那犯人被吓得整个人一缩,对于他来说,四爷凌厉似箭般的眼神,比那些刺鞭打在他身上还疼。

因为他看出四爷眼里的盛怒。

而为了缓解四爷的怒意,那些犯人自然是一个接一个的,噼里啪啦一通说。

整个过程中,四爷和直郡王都是静静地听了。

听完后,他们两个便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个事情有些复杂,可能关系到朝廷上的官员。

不仅如此,貌似还牵扯到当朝第一富翁九阿哥呢!

不过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总算是有了进展。

四爷让侍卫留下来继续审问。

自己便和直郡王出去用膳了。

此时都下午了,他们忙得还没用膳呢。

不一会儿,四爷和直郡王面前,便摆着简单的膳食。

他们吃的,就跟刑部普通当差的人一样。

不过四爷好在有若音提前给准备的糕点,还有辣白菜。

而直郡王那边,自然也是有府里备的一些东西。

不过大多都是些高大上的。

比如:水晶龙凤糕、佛手金卷、酥脆烤鹅。

当他看到四爷面前的糕点,还有一碟红红的辣白菜时,不免笑道:“四弟,一看你这待遇,就是弟妹有孕在身,没时间顾及到你吧,没事,来,跟大哥一起用膳,你大嫂啊,帮我准备了好些膳食,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谢大哥好意,我就简单地吃些算了。”四爷淡淡道。

然后,他也不管直郡王的诧异之色,低头就开始用膳了。

且四爷吃的特别香,将“自家福晋备的膳食最好吃,”完美的诠释出来了。

尤其是吃红红的辣白菜时,那种美味的香辣脆感,叫一旁的直郡王看得咽了咽口水。

他面前的膳食是好,可他们这种皇子,从来就不缺山珍海味。

吃惯了,也就不觉得好了。

这会子,直郡王想开口,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他刚才还打击过四爷来着呢。

好在四爷并不是个小气的人,他用余光瞥见了直郡王看着自己。

便将面前装有辣白菜的白瓷罐,递给了直郡王:“这个开胃,大哥拿去尝尝。”

“四弟,咱们现在处理的这件事情,可不是单纯的斗殴了,你得跟我一起跟皇阿玛禀报一下。”直郡王为了掩饰尴尬,手倒是利索的接了白瓷罐,嘴上却说着正事。

“嗯,用过膳,咱再综合一下,就去跟皇阿玛说。”四爷不是个急性子的人。

他做事向来稳重得很。

直郡王说完正事后,就品尝着辣白菜。

才刚刚入口,他顿时就两眼发光,嘴里满满的,全被辣,脆、酸、甜占满了。

“四弟,你这个辣白菜简直太好吃了,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大哥要是喜欢,就全拿去吧,我家福晋帮我备了两罐。”四爷倒是没所谓地说。

只是嘴角却微不可察的上扬着。

见四爷随和,直郡王索性坐在四爷对面,还美名其曰美食共享。

实则就是想将四爷面前的点心吃个遍。

到了黄昏时分,四爷和直郡王综合了其它犯人的口供。

就去乾清宫,将事情禀报给康熙了。

此事关系到朝廷官员,康熙便让四爷和直郡王停一停,打算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既然康熙打算亲自处理,就没四爷和直郡王什么事了。

两人出了乾清宫,都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第80章 怪会先斩后奏

直郡王是因为自家福晋刚好过了月子期,还超过了一些时间

四爷是因为这几天心里有些不适感,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所以,两个归心似箭的男人,默契的没有约着下馆子。

而是出了宫门,打声招呼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了。

四爷府上比较近,他比直郡王先回到府里。

但等他回到府里的时候,也已经是天蒙蒙黑了。

由于这次是临时回府,何忠康并没有在门口等着。

不过路上的奴才,见到四爷都会行礼,有些醒目的,也会去通知何忠康的。

对于那些行礼的,四爷都懒得回应。

直接抬脚,大步流星的往正院去了。

不一会儿,四爷才进正院,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相比以前正院的热闹,这次居然是安静的。

且主房的灯,这么早就熄了。

只有厢房里,那是奴才们住的,才亮着泛黄的灯光。

就连向来守在院子里的李福康,也都没了踪影。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四爷有种不好的感觉。

但他还是顺着苏培盛手里举着的灯,走进了漆黑的主房。

进屋后,四爷身后的奴才便点起了房里的灯。

四爷从堂间走到里间,一概没看到若音,甚至连她贴身的奴才,都没见到。

当下他便眉头微蹙,冷冷道:“苏培盛,去问问,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何忠康跟李福康进来了,何忠康先开的口:“主子爷,福晋三天前,被德妃娘娘身边的翠姑姑带进宫了。”

“对对对,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样了。”李福康一脸焦急。

这些天,他跟正院所有的奴才一样,并没有因为不用伺候主子而放松。

反而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有些焦虑。

而四爷听了这些后,俊朗的脸顿时变得阴沉,冷酷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异常的可怖。

引燃着周身的空气,惊人的安静。

他薄-唇轻启,淡淡道:“说详细点。”

闻言,李福康跟何忠康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由李福康开口。

何忠康虽说是二把手,但他那天并不在现场。

“回主子爷,那翠姑姑说德妃娘娘身子欠安,想让福晋进宫陪伴一段时日,且这件事情,皇上也批准了的。”李福康低垂着头道。

听到这话,四爷的神色更加难看,眼睛里明显有怒火,鬓角的青筋轻轻跳动。

若只是德妃单纯的叫若音进宫,那么,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德妃居然把康熙也搬出来了,事情便有些难办了。

德妃把若音叫进宫,就相当于让儿媳陪伴左右。

在外人看来,不管怎样,都是一大好事。

要是四爷直接把若音接回来,难免会让人把好事想成坏事。

最后变成笑话,对四爷和若音的名声都不好。

一是让人觉得不孝顺。

二是拂了康熙的面子。

四爷黑着脸沉思,心说德妃怪会先斩后奏的!

良久,他扯了扯唇,沉声吩咐:“苏培盛,你进宫一趟,把库房那套万福白玉玲珑首饰给额娘送去,就说是爷孝敬额娘的。”

虽不晓得德妃和李氏之间的弯弯道道。

但也知道德妃为什么这么做,大概就是想采取强硬手段,叫他雨露均沾。

反正宋氏身份低,根本就没机会和德妃接触。

德妃自然是顾及李氏了,李氏到底能生,底下已经有了个大格格。

“是,奴才名儿一早就进宫去。”苏培盛心中一惊,那万福白玉玲珑首饰,可是库房的镇库之宝之一啊。

他既然能当上四爷身边的一把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下子就猜中了四爷的心思。

这件事情,有了皇上插手,看来主子爷也没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让福晋先在宫里头呆着了。

不过镇库之宝送进宫里,代表着福晋在主子爷心中的位置。

也好让德妃娘娘有个度,事情别做过了头吧。

只是现在天黑了,宫里头也不给外人进门了。

尤其是妃嫔的住处,看管的更加严格。

不然他苏培盛,都要摸黑进宫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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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四爷这边的冷清,直郡王府里,直郡王和伊尔根觉罗氏倒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此时此刻,伊尔根觉罗氏正伺候着直郡王更衣。

由于用膳的时候,她便被直郡王直白的桃花眼盯着。

所以,此时的她只管低头伺候着,根本就不好意思抬头看面前的男人。

直到男人只剩下一套丝绸里衣时,她的唇,就被猝不及防地吻了。

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孕期都没敢伺候直郡王。

如今长时间没亲密接触,只是轻轻一吻,便使她一阵战栗。

虽说身子带给她最直白的感受,可身为女人的矜持,她还是羞涩地闪躲了一下。

不过她刚想离开,身子就被直郡王牢牢地圈在了怀里。

然后又一个世纪之吻,彼此舞动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直郡王也知道女人的性子内向而羞赫。

那么长时间没接触,一时半会难接受。

这才做足了前面的功夫。

直到把怀里的女人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抱着她在被子上躺下。

开始循序渐进的剥掉她的衣裳,最后只留下两件。

一件是上面的肚兜,一件是底下的布带子。

然后,他的大掌,他的唇,便在女人身上肆意游走。

惹得伊尔根觉罗氏柳眉紧蹙,虽不敢发声,却有一汪春水向东流。

男人指腹修长,掌心因常年握兵器,而起了一层薄薄的茧。

那层薄茧,总是叫女人又爱又恨。

恨它的厚糙,又爱它的所过之处,带给她的曼妙感受。

“清雪,爷要你。”直郡王沙哑道。

听到这充满魅惑力的声音,伊尔根觉罗氏睁开了眼睛。

而她一睁眼,便对上男人勾人心脾的桃花眼。

且男人眉头紧锁,像是努力隐忍着,在等她的答案。

使得她不忍心拒绝,不由得小声回道:“爷,我许久没伺候你了,你稍微轻点儿,别弄疼了我。”

男人得到满意答复,淡淡的“嗯”了一声。

薄唇便微微上挑,扬起一抹邪魅的笑。

第81章 歇了别的心思

不一会儿,男人茶色丝绸裤子下,属于男人的象征应势而出。

直郡王便温柔的疼爱着身下的女人。

可他再怎么温柔,也让许久没尝过这种滋味的女人,感到不适应。

不过渐渐的,屋里便传来女人舒心的浅吟

且平时温柔贤惠惯了的脸蛋,有的全是朦胧媚惑的神情,哪里还有一点端庄贤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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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苏培盛便进宫办差事了。

“娘娘,四爷身边的太监求见。”翠姑姑上前报告。

德妃眼角下意识地挑了挑,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苏培盛进来后,就恭恭敬敬跪下,将手里的红木首饰匣子奉上。

“娘娘,最近四爷在刑部办事,昨儿个才回的府,得知福晋在娘娘这儿后,四爷说了,福晋有孕在身,在宫里难免给您添麻烦了,这才特意让奴才送套珍藏多年的首饰孝敬您,还请娘娘笑纳。”

“老四有心了,你回去给老四带个话,让他放宽心,本宫会让人好生顾着乌拉那拉氏的,只是本宫身子一直不见好,可能要留她在宫里呆上个把月了,另外,本宫希望老四能顾好府里后院。”德妃漫不经心地道。

“哎,奴才一定带到。”苏培盛是个人精,就算是听明白德妃话里的意思,也只得应下。

只是他心里却有些发毛,这话,他要怎么跟四爷说?

听德妃的意思,这是至少要留福晋在宫里一个月。

且明里暗里的,还让四爷雨露均沾呐!

而德妃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便摆摆手示意苏培盛退下。

可苏培盛前脚刚走,十四阿哥就进殿了。

“额娘,我刚才看到四哥身边的奴才了,是四哥进宫了吗?”十四阿哥一进殿就问。

德妃冷笑一声,回道:“你四爷是个大忙人,暂时没功夫进宫看我。”

其实她心里有数的,关于这种事情,四爷是不好亲自开口的。

只能叫奴才送些首饰来试探一下。

这时,翠姑姑将四爷送的匣子打开,笑道:“娘娘,四爷送的这套首饰,成色极好,雪白雪白的,质地又细腻滋润,就是宫里头都少有呢。”

她见德妃自打苏培盛进来后,面色就不太好,这才殷勤地说了说。

可德妃听了她的话后,冷笑却越发渗人了。

一个心意不通的母亲,做什么都是白费。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这个时候,知道送这么好的了,平时都做什么去了。”

翠姑姑牵了牵唇,本想说四爷逢年过节的,也送过不少拔尖的礼物给德妃。

只是平时请安时,送的较为平常些。

总不能天天送这么好的东西吧。

但她在看到德妃越发阴沉脸后,还是识趣地闭嘴了。

四爷和德妃之间的关系,她这个做奴才的也愁啊。

哪回四爷来,不是气氛尴尬,就是冷场!

“额娘,没事,你还有我呢,等我长大了,我常常送你更好的。”十四阿哥懂事地说。

而他和四爷之间,本就根深蒂固的兄弟隔阂,越发浓厚了。

听了十四阿哥的话,德妃的嘴角,立马就乐开了花,慈爱地道:“还是你好。”

这就算都是亲生的,但自己跟前养大的,和别人膝下养大的,就是不一样些。

殿里的奴才见德妃和十四阿哥感情好,都低垂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也难怪十四阿哥跟四爷之间的感情不怎么好。

德妃说话一点都不避讳,在奴才面前就是那样。

在十四阿哥面前,更是有什么说什么,能好才怪呢!

早上九点的时候,若音就来给德妃敬茶,请安了。

她就住在永和宫,自然是知道苏培盛来过一次。

还是早上刚起的时候,柳嬷嬷告诉她的。

德妃等若音入座后,就淡淡开口:“关于你在宫中一事,老四也晓得了,还让奴才送了一套首饰孝敬本宫,所以,你就安心在宫里呆着吧,别的事情,你就少费心。”

这话里的意思是:老四也知道你在这儿,并没有多管你的意思,你就歇了别的心思吧。

“是,儿媳知道。”若音礼貌地回。

早在德妃把康熙搬出来的时候,她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所以她并没有别的心思。

只是经过苏培盛进宫送了套首饰,德妃到底是不一样了。

她扯了扯唇,淡淡道:“本宫念你有孕在身,往后你在宫里便随意些吧,也不必到我跟前研磨了,至于晨省,本宫要抄佛经,有时夜里睡得晚,也一并免了吧。”

大概德妃也知道自己跟四爷的关系冷淡。

经过苏培盛那一茬,她也晓得若音在四爷心中的位置,不似以前那般冷冷淡淡的了。

既然四爷送了套首饰暗示,她便领了这份情吧。

别因为这等小事,让本就冷淡的母子关系,更加水火不容。

对于德妃的要求,若音自然是应了的。

当然,她不会觉得德妃是为了她好。

她晓得,德妃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看在四爷的面子上。

不多时,两个不对头的人,随意的聊了一会后,便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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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回府后,就小心翼翼地跟四爷汇报:“主子爷,德妃娘娘说福晋在宫里挺好的,她会顾好福晋的,只是她的身子一直不见好,估摸着福晋还得在宫里陪她个把月,另外,大概是福晋不在府中,德妃还特意嘱咐了,希望您能顾好后院。”

苏培盛全程都跪在地上,不敢看着四爷。

这说辞,饶是他早在回来的路上,就琢磨了好几遍。

可面对静默如冰的四爷,他还是有些慌,额头早就冒了一排细汗。

四爷本来在写字的,听了苏培盛的话后。

随手抓起书案上的杯盏,暴戾地朝苏培盛砸去。

最后还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苏培盛眼看着杯盏朝他砸来,也不敢躲一下。

“哐当”一声,当杯盏落在他脚下时,他才颤颤巍巍地应了,然后利索地滚出去了。

他也瞧出来了,四爷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他要是再多呆一会儿,估计就不是被砸那么简单,就连内心都要受不住了。

第82章 善良的小姑娘

接下来的日子,若音便鲜少和德妃打交道。

就连用膳,德妃也刻意避开。

直接让人给若音送的膳食。

或者若音偶尔叫人去御膳房点些小吃食,不再是一起坐在桌子上用膳了。

而若音也就乐得清闲,跟柳嬷嬷学着做绣活。

无非是给孩子绣些小玩意,比如袜子呀,鞋子呀,小肚兜呀。

没法子,在四爷府上,她无聊了,还可以叫人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她吃。

或者看看话本子,又或者斗地主。

可这是在宫里,规矩多,她只能苦中作乐。

偶尔去给太后请安,五公主见了她很喜欢。

知道她有孕后,更是拉着她说了很多话。

这一天,若音正在偏殿绣小孩子的肚兜。

不过她也不晓得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所以她一般绣的时候,都是用的比较中性的颜色。

比如浅蓝色、月白、藕色。雪青、牙色。

前世她根本就没绣过东西。

这段时间虽然跟着柳嬷嬷绣了不少东西,可要是跟这里的人比起来,差别还是挺大的。

“四嫂,你又在做绣活啊?”说这话的,是七公主。

她虽说在德妃膝下养,却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

因为养女儿跟养儿子不一样的。

儿子是在自己跟前的亲。

可女儿呢,德妃当然是跟太后跟前的五公主亲了。

况且四爷当初是养在孝懿仁皇后佟佳氏那儿。

养在情敌膝下,跟养在太后膝下,那又是不一样的。

毕竟佟佳氏已经去世了,可太后还在世。

且能养在太后跟前的,可没几个人呢。

而德妃这种人,能从小宫女混上妃位的,自然是个势利眼了。

儿子她有十四阿哥,女儿她看中五公主。

因为五公主能帮她在太后面前刷脸。

而康熙又是个大孝子,她当然喜欢得很了。

这才导致七公主,没什么存在感,性格也内向,怯生生的。

“对呀,可我总是绣不好。”最近若音在宫里住着,便跟七公主聊得熟了。

七公主大概见她随和,没事就喜欢找她玩。

若音也跟柳嬷嬷招呼过了,要是七公主过来,就不必报备了,直接让她进来就是。

“是吗,可我觉得有一点点好看。”七公主善良地道。

若音当下忍俊不禁,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晓得自己绣得不好看,可七公主却很善良。

大概是不忍心她难过,没有违心的说很好看,但也没说难看。

还安慰她有一点点好看。

对于面前善良的小姑娘,她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

“七妹,我刚让膳房做了芒果布丁,你去尝尝吧。”

“可额娘让我平时少吃零嘴,容易发胖。”七公主的语气里,明显是想吃的,可又碍于德妃的教导,有些失落。

若音微微一怔,她最近可是看见了,那十四阿哥的零嘴可没少吃。

尤其是放学回来,好几次都见德妃让人张罗着吃的给十四阿哥,生怕给饿着了。

但若音总不能教人不听亲娘的话,那不是挑拨离间么。

她看着面前才十来岁的女孩,长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很清澈。

虽没有五公主好看,但算是长得好看,让人见了讨喜的那种。

明明稚气未脱的她,却少了些许孩子气息,有着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懂事。

若音在心中叹了口气,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七公主身在皇宫,也这般懂事,实属不易。

不过这些都是心里的想法,她面上还是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吃吧,额娘是为了你好呢,你试试这个三花茶吧。”

“好。”七公主懂事的应了,就接过巧风递过来的茶盏。

抿了一口后,她诧异地问:“四嫂,这里面放糖了吗,怎么甜甜的。”

“没放糖呢,糖吃多了不好,这里面放的是金银花,菊花,还有茉莉花和蜂蜜。”若音一面弄着手里的绣活,一面回。

“原来是蜂蜜,难怪有点甜甜的,却又不会腻。”七公主难得天真一笑,继续道:“四嫂,你跟她们不一样。”

若音柳眉一挑,诧异问:“跟谁不一样,哪儿不一样了?”

“跟宫里那些妃子,还有其她嫂嫂们不一样,但你要是让我说,我也说不出名堂来,只晓得跟你在一块儿,我很轻松自在,很快乐。”七公主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

若音诧异地眨巴着眼睛。

不得不说,七公主说的话,叫她有些心疼。

不过是个孩子,居然跟她谈快乐,难道她平时不快乐吗?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历史上的七公主,貌似是个福薄的,才十几岁就没了。

想到这,她的心口处,有些不适。

但她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在心中祈祷,希望历史不要上演到这个善良的女孩身上。

而她面上继续大咧咧地笑道:“这说明我有亲和力呀。”

对于若音的自恋,七公主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柳嬷嬷进来了,“七公主,翠姑姑在外等您,说是德妃叫您过去一趟。”

这时,若音转头就见七公主的笑容立马僵掉,且眼里还有些惊慌失措。

而那双黑漆漆的清澈眸子,正歉意地看向若音:“四嫂,额娘叫我,我就先过去了。”

说完,就见她小跑着出去了。

“去吧,慢点走。”若音不由得嘱咐。

这孩子,德妃还是她亲妈吗,怕成这个样子。

那十四阿哥都是亲生的,怎么就差别这么大!

七公主出了若音的门,见到翠姑姑,就立马端庄淑女起来。

哪里还有在若音面前时,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七公主,娘娘在前殿等您,您跟着老奴走一趟吧。”翠姑姑一见七公主出来,说完话就往前殿走。

七公主点点头应了后,就跟在翠姑姑身后,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翠姑姑是半个主子,七公主是个做错事的小丫鬟呢。

当到了前殿时,德妃就坐在条案上抄佛经。

翠姑姑把七公主带到后,就站在德妃身后。

七公主则跪下行礼:“给额娘请安。”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晓得德妃叫她,所谓何事。

但她能从翠姑姑的神色中瞧出来,不会是好事。

第83章 拎不清的女人

“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额娘吗,整天在你四嫂的屋,比我这屋呆的时间还长。”德妃只管抄经书,头都没抬就开始训人。

也不叫七公主起来。

“额娘平日里抄经书,我便不好打搅。”七公主讪讪地说。

其实啊,她只要一见到德妃,就有些怕。

德妃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叫她心跳加快。

跟德妃呆在一起,她就觉得是煎熬,哪里还敢往德妃跟前凑。

“那你四嫂有孕在身,你就不怕打搅了?”德妃总算是抬起了头,不依不饶地道。

德妃一抬头,七公主便低垂了头,声音比刚才小了一半:“女儿知错了。”

“什么,你错在哪儿?”德妃面上一皱,一副听不清楚的样子。

“女儿知道错了,往后会多孝敬额娘,少去四嫂那儿。”七公主道。

德妃淡淡地瞥着地上的七公主,道:“错,你就不该去那儿,如今你四嫂挺着个肚子,你还去那儿蹦蹦哒哒的,这万一有个闪失,你四哥都饶不了你!”

说完,她便朝身旁的翠姑姑示意,大概是让她看着把七公主扶起吧。

翠姑姑到了七公主身旁,良久都没到等到七公主的回应,便有些诧异。

就连德妃也诧异地道:“怎么,不乐意了,你这才在乌拉那拉氏跟前呆几天,就学会跟我叛逆了,是吧!”

“我没有,我我只是脚麻了,一时有些难受,我会听额娘的,往后不去四嫂那儿了。”原本还在纠结和失落中的七公主,立马乖巧的应了。

她的脸有些红,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撒谎,其实她的脚一点儿都不麻。

她也晓得,她要是不同意的话。

德妃就会认为她和若音串通一伙,肯定是若音教坏了她。

那么,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复杂了。

听到这话,德妃才一改严肃的表情,微微浅笑道:“你这孩子,脚麻了不早些说,快起来吧。”

七公主向来懂事听话,她便没有怀疑话里的真假。

至于阻止七公主和若音交好,德妃是有私心的。

她担心若音对她怀恨在心,七公主跟若音走得近的话。

这万一若音挑拨离间,那就不好了。

德妃把若音想得太坏了!

可她却把李氏想得太好。

所以说,她是个拎不清的女人。

“谢额娘。”七公主在翠姑姑的搀扶下起身,然后回了自己的屋里。

看来她注定与快乐无缘,要继续规规矩矩的,做个懂事的小孩。

三天后,柳嬷嬷在教若音绣活,不由得随意道:“真是奇了怪了,自打上次翠姑姑叫过七公主后,七公主有段时间没来了呢。”

若音当下心中一惊,要不是柳嬷嬷提醒,她都没留神。

呵,看来德妃上次把七公主叫过去,定是限制了七公主的自由。

想到这,她没所谓地道:“兴许是七公主这个年纪,要跟宫里的嬷嬷学规矩,没时间过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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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音在宫里待的这段时间,按理说最开心的是李氏,可四爷不是个任由人摆布的。

德妃想他多照顾后院,他就不去。

非但李氏那儿没去,就连宋氏那儿,也没去过。

整天除了上朝,办正事,回府就扎在书房里。

对于李氏和宋氏让人送来的膳食,也一概回绝。

上一次,四爷为了办差事,不在府里,这才让德妃钻了空子。

不过德妃把康熙搬了出来,就算四爷在不在府上,她把若音带进宫,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四爷要是在府上的话,到底不会进展的那般顺利。

很多事情,等到已经发生后再来处理,就有些难搞了。

要说四爷的差事办得利落,那还值当些。

偏偏事情刚有了进展,康熙就喊停了。

不仅喊停,还让人封锁了消息,明显有袒护九阿哥的意思。

凡事都讲究有始有终,四爷这差事,有头没尾的。

这就有些不值当了!

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天,康熙正在批阅奏折。

而这些奏折,无非就是围着京城斗殴一事为重点。

刚好敬事房的小太监就端着大银盘进来了。

康熙抬头瞥了一眼托盘里的绿头牌。

眼神在托盘扫了一圈后,却迟迟没翻牌子,似乎心里早就有了人选。

最后,他的眼神停留在宜妃的牌子上。

停顿片刻后,他抬手就翻了宜妃的牌子。

敬事房的小太监见了后,就出去了。

看来这宜妃娘娘得宠着呢,皇上一个月,有多数时间都是歇在宜妃那儿的。

康熙不是个色欲熏心的人,他没急着去宜妃那儿。

而是用过晚膳,批了会折子后,才去了宜妃的寝宫,有点故意让宜妃多等等的意思。

关于九阿哥的事情,宜妃也是知晓的。

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去找皇上,没想到皇上主动找她了。

所以,她自然是早早就打扮好,天没黑就掌着灯,站在外边等待了。

这都九月天,天气开始转凉了,可她还是穿着单薄的衣裳。

当她远远的见到康熙的御驾时,更是提着灯上前迎接,“臣妾恭迎皇上。”

“爱妃不必多礼。”康熙扶了宜妃一把。

可就在扶她的时候,感受到她冰凉的手时,不由得揉了揉她冰凉的手,“手怎这般冰冷,也不晓得多穿些衣裳。”

宜妃听出康熙话里的责备,但更听出了关心。

当下着急的抽回了手,然后脚下刻意没站稳的样子,可人却不往康熙怀里倒。

她是不往康熙怀里倒,可康熙自然是不忍心她摔着,一把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回怀里的。

“皇皇上,臣妾知道皇上翻了人家的牌子后,便一直在这里等着了,臣妾还以为皇上跟以前一样来的早呢,况且天黑的时候,也不是很凉,这会子站久了,天才凉了起来。”宜妃没在康熙怀里多呆。

而是扶着康熙的手臂,站直了身子。

起身后,她便双手环胸,一副冷得不行的样子,顺便把身材也往上托一托,显得更加傲人。

玩得一手欲擒故纵!

此时的康熙,那是被宜妃的一举一动,还有温声细语给勾住了。

当即朝一众奴才怒喝:“你们怎么做奴才的,都不会伺候主子的吗!”

第84章 宜妃

语音刚落,吓得宜妃身边的奴才哪里还敢站着。

都“噗通”跪下,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见状,宜妃便上前挽着康熙的臂弯,开始善解人意起来。

“皇上别怪她们,是臣妾以为皇上一会就来,担心他们一来一回耽搁了,便没让她们瞎忙活了,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久了,让皇上担心了,是臣妾的错。”

她是个很会装的人,在康熙面前就温柔贤淑,在外人面前就露出狐狸尾巴。

导致太后和别的人跟康熙告状,康熙却不太相信,根本就不当回事。

其实宜妃长得挺美艳的,不然也做不上康熙的宠妃。

此时的她,上身一件玫瑰紫旗装,上边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下身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

尤其是站在晚风下,显得我见犹怜。

这等姿色,在后宫都是少见的,堪称美貌少妇。

微微浅笑,媚态横生,艳丽无匹。

康熙本来是想来聊正事的,所以才刻意让她久等,打算晾一晾她。

这下子,哪里还忍心冷她,只会忍不住想要把宜妃抱在怀里呵护。

更别说责罚奴才了,那不是拂了宜妃的面子么。

不过想着待会还有正事要说,康熙还是稳住了。

淡淡瞥了一眼宜妃后,抬脚就进殿了。

宜妃早在康熙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便屁颠颠的跟上。

进殿后,奴才们醒目的把门带上,在外面候着。

康熙直接在太师椅上坐下,漫不经心地捻着佛珠。

“皇上,天凉了,喝杯茶暖暖身子吧。”宜妃给康熙端了杯茶。

康熙接过后,轻抿了一口,又瞥了眼茶色绿亮的杯底,“这是雀舌?”

“回皇上,正是雀舌呢,这还是您赏给臣妾的,臣妾觉着好喝,这才提前给皇上泡着了。”宜妃说着便走到康熙身后,体贴的给康熙捏肩了。

康熙则享受地靠在太师椅上。

良久后,他才漫不经心地问:“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实在是让朕心烦。”

“皇上九五之尊,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宜妃好看的凤眸微微转动着。

康熙叹息一声,道:“众人都说老九仗着皇子身份,欺压百姓,侵占百姓的铺子,你觉得呢?”

“皇上,这种事情,臣妾一个妇人,整天就呆在后宫之中,哪里晓得这些大事,况且后宫不能议政,臣妾可不敢多嘴,臣妾只想好好伺候皇上~”宜妃的声音,甜如沁蜜般。

叫康熙听了后,龙躯一僵,“无妨,朕又没让你议政,只是问问你,觉着老九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毕竟他是你的孩子,你自然是最了解他的。”

“皇上,正因为臣妾身为九阿哥的额娘,更加不敢妄自议论,影响皇上的决断,不然外人要说臣妾吹枕边风了。”

“只不过她到底是臣妾带大的,臣妾希望他不管犯了多大的事情,皇上能怜惜他些,毕竟他不止是臣妾的孩子,还是皇上您的孩子啊。”宜妃说着说着,便有些哽咽。

而她给康熙揉肩的手,却一直没停过。

康熙听到宜妃的哽咽,还有给肩上的手微微颤抖着,便道:“好好的,哭什么哭,虎毒还不食子,朕还能灭了老九不成!”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见皇上向来勤政爱民、贤明果决,这次不管怎样,事情也是因九阿哥而起,臣妾害怕嘛。”宜妃颤颤地说。

不得不说,宜妃在康熙面前可能装了。

康熙变着法子挖坑给她跳,她就是不跳。

只管避开坑,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她要是变着法子给九阿哥辩解,可能康熙还会反感。

可她只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和康熙聊天,还懂事分寸。

尤其是那句“毕竟他不止是臣妾的孩子,还是皇上您的孩子啊。”算是久久萦绕在康熙耳边。

这时,康熙嘴角微微带笑地哄着:“还说你不会吹枕边风,朕看你会吹的很,来,吹一个给朕听听。”

“皇上,臣妾哪里会嘛。”宜妃嘴上说着不会,身子倒是微微前倾。

在康熙耳畔柔声细语。

听得康熙当下起身道:“时候不早了,爱妃给朕更衣吧。”

“是。”宜妃媚声回应。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便知道,康熙应该不会太过严惩九阿哥了。

不一会儿,里间就传来一阵阵勾魂蚀骨的声音,听得人脸红心跳。

次日的早朝,康熙心中有了结果,他瞥了一眼底下的九阿哥。

然后沉声道:“老九,你太不像话了,你看看你,还有点阿哥的样子吗,不好好跟你哥哥们学东西就算了,居然跑去从商,难道朕还能饿死你不成!”

宜妃昨晚忙着伺候康熙,还没来得及通知九阿哥。

导致被点名的九阿哥,一脸诚惶诚恐啊。

尤其是被康熙当着哥哥弟弟们,还有文武官员们臭骂,他还以为康熙要放弃他,他要没救了。

吓得直接跪在中间磕头:“皇阿玛,儿臣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就能解决问题吗,你要是有点本事,能管好你底下的狗奴才,朕就不管你了,偏偏你一点本事都没有,底下的奴才还管不好,这下好了,他们仗着有你撑腰,瞒着你,打着你的幌子欺压百姓,那就该死!”康熙威严地道。

虽说他当着大家的面臭骂九阿哥。

可话里话外都在维护九阿哥,帮九阿哥撇清嫌疑。

表明是九阿哥底下的人作乱,九阿哥并不知情。

“是是是,皇阿玛说的对,是该死,该死!”九阿哥连连赞同,反正他不该死就行。

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皇阿玛还是维护着他的。

随即,康熙冷哼一声,道:“你给朕老老实实把底下的人清理一遍,再把那些铺子和土地还给百姓,另外,那些死者和伤者的抚慰金,就由你来出好了。”

“皇阿玛教训得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旨意。”九阿哥连连磕头接旨。

其实他底下的人做了些什么,他确实不知道。

第85章 一点都不落好

但他从那些来路不明的银钱上,大概也猜得到。

毕竟每月进账那么多,有些不对劲。

只是他并不多问,随着下面的人胡来罢了。

这样就算是事情败露,他也能及时摘清。

一时间,官员跟皇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算有些人不服这种结果,却也不得不接受。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可真正面对时,还是有些难搞。

何况九阿哥还只是个皇子呢。

但康熙想保,谁敢说声不是。

只是看谁会隐藏情绪罢了。

反正四爷是最会隐藏情绪的那个人,因为他始终淡淡的,不喜也不怒。

这一刻,康熙瞥了一眼诸位官员,还有皇子们的神情。

然后又对九阿哥下命令:“就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往后还是少出去给朕丢人现眼,要是再敢出去从商,朕就叫人打断你的腿!你把那些烂事处理好后,给朕呆在府里闭门思过一个月,然后跟你八哥好好学东西,学不会好也不必来见朕了!”

话虽这么说,可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得。

只要后宫的宜妃不倒,九阿哥就不会倒!

“谢皇阿玛隆恩,儿臣遵旨。”九阿哥磕头谢恩。

他当朝第一富翁是怎么来的,他自个儿清楚。

他也早就害怕事情败露了,担心康熙一个盛怒,就要了他的命。

或者把他丢到冷宫关着。

对于一个盛宠的皇子来说,关入冷宫,可是比死还难受,那是连下人都可以欺负的呢。

可如今听康熙的意思,他还是有救的。

反正他的钱也赚得差不多了,事情也没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见好就收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康熙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京城斗殴一事,就告一个段落了。

大家只是想着,八爷向来贤明,希望九阿哥要学好。

一盏茶后,早朝便散了。

四爷面无表情地骑马回了府。

到了府里的书房,四爷冰冷的黑眸里,才有了一丝怒意。

先别说九阿哥是不是主谋,可他到底是害死了不少无辜老百姓。

康熙却丝毫没惩罚九阿哥,甚至让他跟八爷办事。

从这点来看,可以说康熙是看重九阿哥的,甚至有提拔的意思。

要是早晓得这份差事是这个结果。

四爷真为自己当初呕心沥血办事而敢到不值。

本以为是个好差事,结果一点都不落好。

此时,正好苏培盛进来了,他焦急地道:“主子爷,李主子身边的奴才来报,说是大格格病了,病得还不轻。”

“滚,病了不会叫府医吗,爷又不是大夫,去了就能马上好还是怎的。”四爷冷冷地道。

对于他来说,他认为这是李氏的苦肉计。

以前他不爱去李氏那儿时,李氏就爱拿大格格邀宠。

生病这种桥段,也不是没使过。

哪回去了,大格格不是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然后李氏就打哈哈,说些无关紧要的情况忽悠过去。

苏培盛心知四爷心气不顺,也不敢多做停留。

只是大格格好歹是府里唯一的孩子。

四爷在气头上,他这个做奴才的,不能真的就不当回事。

否则万一大格格真的病了,那他这个奴才也就做到头了。

所以,他出去后,立马就去偏院打探情况了。

一盏茶后,四爷正蹙眉批阅公文。

就见苏培盛又火急火燎地进来汇报了,“主子爷,不好了,奴才刚刚去偏院瞧过了,大格格是真的病了,浑身发热,还昏迷不醒呢,冯太医正在给她施针散热。”

幸好他去瞧了,不然四爷还以为又是假的。

让李主子平日里没事就喜欢谎报情况,该!

四爷听了苏培盛的话,哪里还有心思批阅公文。

冷着脸抬脚就去了偏院。

到了偏院,还没进屋,就听见李氏撕心裂肺地哭声,还有模糊不清的话语。

只是隔得远,听得不太清。

渐渐地,李氏的哭声就越发明显了,还有悲痛的话语:“额娘的大格格啊,你快醒来吧,不要吓额娘啊。”

“冯太医啊,扎了这么多针,会不会很痛啊。”

“李侧福晋请放心,银针是给大格格解热的,不会痛。”冯太医耐心地道。

这时,四爷正好进屋了。

冯太医正准备行礼,被四爷大掌一挥给免了。

李氏则上前行礼,两只凤眸哭得又红又肿,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

这些都是装不出来的,是真的伤心难过了。

四爷扶了李氏一把,冷声道:“好好的,哭什么哭,哭能让大格格醒来吗?”

“我知道,只是我从没见大格格病得这般厉害,我这心里实在是害怕啊。”李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一把唰。

四爷朝屋里的奴才眼神示意了一下,就有个丫鬟上前扶着李氏,给她擦眼泪。

然后,四爷在屋里的圈椅坐下。

李氏则坐在四爷旁边,一双眼睛殷切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大格格。

偶尔也偷偷看着四爷。

上次德妃把若音带走,李氏就幸灾乐祸来着。

心说德妃说话算数,她还以为德妃忘记了呢。

可谁知道,福晋不在府里,四爷更是没来后院,似乎是跟谁置气一样。

这下大格格又病了,糟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就没停过。

可此时,她看着边上俊朗的男人。

居然没良心的想,要是大格格没病,四爷都不定会来。

所以,她忽然觉得大格格病得值!

这么一病,把她盼了多久的四爷给盼来了。

这一刻,屋里因四爷的到来,气氛变得惊人的安静。

只有冯太医操作银针的细碎声音。

不一会儿,冯太医就将大格格的脖子,手臂,任脉上扎满了银针。

扎好后,他就朝四爷拱手道:“四爷,大格格的病情不太乐观,属于季节转变引起的着凉,从而导致身体发热。”

这个朝代,没那么多病情专业术语。

且有些人发个烧,都能烧死人。

四爷听了后,瞥了一旁的李氏。

李氏被四爷盯得害怕,最近她经常夜里带着大格格在园子里散步。

希望能偶遇四爷,可四爷整日呆在书房,压根就没去园子走。

所以这才导致大格格着凉了吧?

第86章 心便惊了一下

只是大格格生病一事,李氏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是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一定不会带大格格在园子里受寒。

但这种事情,她心里有数就行,说什么也不能叫四爷知道。

四爷发现李氏眼里的心虚,大格格病成这样,她这个做额娘的,多少有点责任。

不过四爷并没有纠结这个,只是问冯太医:“多久能好。”

“回四爷,大格格要是能尽快醒来,那就代表有救,要是这几天醒不过来,那就不乐观了。”冯太医委婉地道。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早点醒来就还有戏,醒不来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冯太医,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大格格啊。”李氏听不得消极的话,她有些激动。

“李侧福晋言重了,能治的话,老夫一定竭尽全力。”冯太医无奈地到。

四爷瞥了一眼李氏,沉声道:“大格格是爷的孩子,爷会想办法的,你别动不动就哭,还不如往后好好带着大格格,别叫她着了凉。”

李氏一听,讪讪地应了。

只是整个人没了精神,无力的靠在圈椅上。

哭声是没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三天后,大格格醒了。

四爷目前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每天办完事就往偏院跑。

就连吃喝睡也是在偏院。

大格格醒来后,见到四爷就可怜劲地喊了声阿玛,喊得四爷的心口抽着痛。

他抱着大格格,亲自喂她喝了一小碗米粥。

喂完后,又亲自哄着大格格睡着了。

虽然四爷全程淡淡的,但还是能看出他不想失去这个女儿。

就像他当初面对宋氏生的皇长女。

眼睁睁的看着怀里不足一月的襁褓婴儿没了生气。

那种亲眼看着孩子离开的滋味,无能为力中带着痛心。

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第一次,才知道那种感受有多难受。

这些天,李氏没少在四爷面前刷存在。

只是碍于大格格没醒,她心里也难受着。

如今大格格醒来了,她除了照顾大格格,其余的心思全放在四爷身上。

逮着机会就取巧卖乖,装可怜。

而大格格虽醒了,可她这次也着实病得不轻。

醒来后也迷迷糊糊躺了几天,之后瞧着精神些了,可到底没以往活泼。

冯太医每隔几天给大格格把脉,换新的药方子。

日子过着过着,就到了十月份。

四爷瞥了一眼黄历,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

就算德妃不主动把若音放回来,他也是时候进宫一趟了。

“苏培盛,你去备套上好的首饰,跟爷进宫一趟。”四爷起身,由着奴才们上前伺候。

苏培盛应了后,就去准备了。

半个时辰后,四爷就到了永和宫。

对于四爷,德妃倒不至于耍女人间的小心眼。

自然是有事也得抽出空来。

没事更不能摆架子了。

此时,德妃坐在高座上,四爷坐在底下的圈椅上。

“老四,瞧着你最近应该挺忙,都快没时间到我这儿请安了。”德妃一坐下,就开始暗戳戳的数落四爷最近没常来她这儿。

“回额娘,最近大格格病了一段时间,儿子这才耽搁了。”四爷在德妃面前,始终是淡淡的。

而德妃也始终能挑出刺来,“什么时候的事?”

“上月初的事情了,一直病到月底才恢复正常。”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是没空,也得叫奴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叫翠姑姑去府里瞧瞧,你啊你,总是什么都瞒着我,好在大格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德妃有些激动。

也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忽得锐利起来。

“是儿臣想的不周全了。”对于德妃,四爷晓得,说什么都不如意。

他也懒得和她说大道理了。

其实四爷不过是报喜不报忧,还挨德妃一顿说。

就像德妃说的,告诉她又能怎的,还不是打发个奴才到府上看看。

然后再一堆子亲戚上门看。

当时的四爷,要的就不是这些,他只想大格格醒来。

来这么些不相干的人凑热闹,还打搅了大格格休息,何必呢!

德妃一听四爷闷着说话,就晓得又聊到了死胡同。

她摆摆手,道:“罢了,你目前就大格格一个孩子,心急了想不周全也是有的。既然大格格病好了,你叫李氏带着大格格,进宫一趟,我也许久没见过大格格了,听你这么一说,心中甚是挂念。”

“儿子知道了,会让李氏进宫的。”四爷抿了口茶后,抬头说起了正事:“额娘,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福晋是不是也该回府了,府里长时间没个福晋,都要乱套了。”四爷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起。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茬,这次你既然进宫了,就一并把乌拉那拉氏接回去吧。”德妃好说话的很,大概是听说大格格病了,她觉得李氏是故意的,良心上过意不去吧,“她好得很呢,肚子越发大了,尖尖的,瞧着她肚子里,像是个阿哥。”

说到这,德妃面上难得露出笑容。

四爷对于德妃的话,并不太上心,只是道:“那额娘叫人让福晋准备一下,待会就跟我回去。”

“她就在偏殿,你带着奴才去接吧,如今她肚子大了,走远了也不方便。”德妃事后在这充当好人,体贴的很。

四爷朝德妃行礼,招呼一声后,就带着奴才去了偏殿。

且他的步伐迈得大,明明出门左拐就到了,他却觉得很漫长。

偏殿里安静得很,要不是四爷瞧见了柳嬷嬷站在门外,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进去后,他顺着柳嬷嬷指着的地方,找到了在屋里绣东西的若音。

女人穿着丁香紫的旗装,好看的柳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

不施粉黛,却天生丽质。

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张扬,只耳垂上配着一对白玉耳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而她的身前好似更加丰腴了,就算是穿着宽松,都不掩饰她的美好。

由于四爷没让人唱报,若音一直低头绣着,并不知情。

直到那双熟悉的墨色绣银纹靴子在她面前停下,她的心便惊了一下。

啊呀,四爷终于来啦?

第87章 控制不住寄几

然后她抬头,就见四爷真的就站在她面前。

他穿着一贯的藏蓝色袍子,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

可就是这么一个俊朗的男人,他的面上没有表情。

若音怔了怔,许久不见,也不给个好脸色,甚至比以前更冷了。

她朝四爷生涩的浅笑着:“四爷,你来了。”

四爷低沉的“嗯”了一声,接着瞥见她手里的东西。

除了牙色的布料,还有上面彩色的绣线。

别的他愣是没看出若音绣的什么,便问:“你这绣的什么。”

“绣的花跟叶子呀。”若音献宝似得递到四爷面前。

四爷瞥了一眼她递过来的,觉得她绣的歪七扭八的。

就是告诉他是花跟叶子,他都瞧不出来。

接着他才发现,女人的手尖上有针戳破的痕迹。

当即冷声道:“你这花杆子绣得跟蚯蚓爬似得,难看,往后这些就叫奴才去做,你给爷安心养胎。”

若音是满人,不像汉人,基本女红是必修课。

而满人姑娘们,她们擅长的是骑马射猎。

不过四爷看着面前的女人,除了不会女红,那娇滴滴的性子,倒是像极了汉人。

尤其是某些时候,比江南女子还要嗲。

“我多练练就好啦,因为我想给孩子做些什么,这跟奴才们绣出来的,是两码事呢。”若音有些失落地道。

其实她没这么玻璃心。

自己绣的东西,她自个儿心里有数,确实是难看。

但被四爷这么一说,她总得有点难受的样子。

面对四爷这种面瘫,她的面部表情得丰富些,好互补呀。

四爷见若音手指都扎破了,还嚷嚷着要做绣活。

当即脸色一冷,不耐烦地命令若音:“愣在爷面前做什么,还不叫人收拾一下,跟爷回府。”

若音一听说能回府了,立马收起失落的神色,上前抓着四爷的袖子,满脸欣喜地道:“真的?我可以跟爷回去了嘛?”

“爷说的话,还能有假不成。”四爷抽出手臂,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他就静静地坐着,看着若音高兴得叫下人收拾东西。

“你们赶紧的,把我的衣裳收拾一下。”

“有些日常用品就不要了,四爷府上有更好的。”

说着她还朝四爷灿笑,“是吧,四爷给的是最好的!”

对于若音的拍马屁,四爷似乎是习惯了。

他淡淡瞥了若音一眼后,只看见女人身前实在太过丰腴。

随着她说话,都能突突地动着。

接着视线扫到她越发隆起的肚子,最后还是绅士的转移了视线,并没有回应什么。

好在若音是个脸皮厚的人,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后,就没多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东西就收拾好了。

而若音跟四爷,也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里,四爷大气地端坐着。

若音便在左侧的长条软凳上坐着。

当马车行驶后,若音在心中叹了口气。

德妃这次能放了她,也不晓得是不是李氏那边有结果了。

要是李氏目的达到了。

那德妃这招可真是高。

一方面神助攻了李氏。

另一方面,把她跟四爷的关系弄生疏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四爷对原主做的那些糟心事不那么在意了。

现在呢,两人的关系如同掉入了冰窟窿,冷得吓人。

她从刚才见到四爷为止,就没见他笑过。

简直就是一把回到解放前。

感情好的,许久没见,那是如隔三秋,小别胜新婚。

可她和四爷本就没什么感情的。

反正她对四爷没感情,四爷对她,就更加了。

这种有野心的冷酷男人,估计只有至高无上的皇权,才是让他热血沸腾的吧?

尤其后院还有别的女人,她就更难在他心中占据分量了。

而且她现在肚子大了,又不能伺候四爷。

没有感情,又不能伺候四爷,想小别胜新婚都难。

想到这,若音偷偷瞥了一眼冷得能掉出冰渣子的四爷。

然后她开始酝酿情绪,打算以柔克刚。

刚才在德妃的永和宫,她就想以柔克刚来着了。

可那是在德妃的地盘,边上全是德妃的奴才。

现在车里就她跟四爷,四爷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还不跟她说话。

哼,就是要哭给他看!

不得不说,奥斯卡欠若音一个小金人。

一会子的功夫,她的眼泪说来就来。

四爷本来还在想着回府后要给女人上课,怀孕还做绣活扎手,简直不像话。

他淡淡地瞥了女人一眼,从这个角度,女人的侧颜是极美的。

结果就发现女人下巴有一滴晶莹的泪水,正好是顺着脸颊的泪痕流下来的。

那长而翘的睫毛,更是微微扑闪着。

看得四爷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哭了。”

若音耸了一下鼻子,“我”

可她才发出声音,就发现自己演技是真厉害。

嗓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鼻子更酸了。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只需要静静的流下眼泪就好了。

要是一旁有人嘘寒问暖,就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这下子,若音有点假戏真做,控制不住她寄几。

说不好话的她,索性就不说话。

还将脸朝外,背对着四爷,轻“哼”了一声。

“爷还没说你,你倒是先哭起来了。”四爷淡淡道。

听了四爷的话,若音开始不淡定了。

她背对着四爷,委屈地啜泣:“这一个多月,我天天盼着能跟四爷回去,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四爷,可爷一见到我,就冷着我,凶我,还嫌弃我绣的东西难看。”

“结果爷还有话要说我,我在宫里本本分分的,我做错了什么,爷还要说我”

四爷一脸蒙圈的听了若音的话。

向来冷冰冰的他,难得的质疑了自己,难道他刚才真的太过严肃了?

居然把面前的女人给凶哭了?

想到这,他有些无奈地道:“过来。”

“不,爷就会凶我。”若音气鼓鼓地说。

“过来!”这一次,四爷的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

像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听到四爷威严得不能再威严的命令,若音怔愣了几秒后。

只得暗暗认怂,屁股慢慢挪到四爷身旁。

第88章 岂不是白学啦

只是身子还是背对着四爷,也不看他。

四爷见若音还在闹别扭,直接把她的身子扳向自己。

接着把她的手摊开,道:“你这手指是做绣活时戳破的?”

“一开始我不太会绣,后来不怎么扎了。”若音讪讪地回。

而且手还在往回抽。

可她的力气没四爷大,手掌便被四爷固定住了。

她在想,难道四爷刚刚冷着脸,就是因为这个?

那怎么不早说啊,害她以为四爷哪里看她不顺眼了呢。

谁这个男人总是冷着一张俊朗的脸。

叫人看不出喜怒,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有孕在身,还这般伤自己,说了还不听,嗯?”四爷扬起手,就在若音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若音身上吃痛,四爷每回打人,不是打假的,是真真实实地打在她身上。

于是她在四爷身上蹭了蹭,扯唇道:“可是我想”

“没有什么可是的,绣得那般难看,也不怕爷的孩子没脸穿出去。”四爷不等若音把话说完,就又打击了她。

不得不说,四爷很霸道,且有点毒舌。

若音在想,也不晓得是不是遗传康熙的。

反正康熙每次儿子,都是骂得很毒。

有时候骂那些妃嫔,也是毒的不行。

不过德妃平时说话,貌似也不太好听。

这就难怪了

回府后,李氏和宋氏,还有奴才们,都在府门前迎接。

宋氏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

李氏虽说心里不太高兴,但也没法子。

她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见了若音就笑盈盈地道:“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在额娘跟前呆了一个月,瞧着身子圆润了,肚子也大了不少。”

“既然妹妹觉得是福气,不如你也进宫陪陪额娘,额娘一定会很高兴的。”若音淡淡地回。

这一次,全是李氏在德妃面前怂恿的。

还好意思跟她说是福气,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氏尴尬一笑,道:“那不行,我身份比不得姐姐尊贵,肚子里又没货,大格格又调皮,可不能进宫麻烦额娘。”

若音冷笑一声后,便不搭理李氏了。

四爷早就走在前面,不知道女人们在后面针尖对麦芒。

夜里的时候,府里开了家宴,就设在正院,算是迎接若音回府的。

大格格见了若音,隔着饭桌,伸出肉嘟嘟的手,朝若音招手甜笑:“嫡额娘。”

若音笑着应了后,让人赏了大格格好些东西。

接着饭桌上,李氏先是神色黯然地道:“姐姐是不晓得,这段时间大格格病了一场,可把我的心肝儿都急坏了,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生怕大格格有闪失。”

不过说着说着,她就满面春风地笑道:“得亏有了四爷,得空就在大格格身前看着,也能让我宽心些。”

说完,她的眼神里,透着满满地挑衅。

“大格格是府里唯一的孩子,四爷不疼她疼谁去,这说明大格格福大命大。”若音没所谓地笑回。

关于大格格病了一事,李福康有跟她说过的。

哪个做父亲的不疼孩子。

所以若音对李氏暗戳戳的炫耀,并不放在心上。

四爷如果连亲生孩子都不管,那才叫人寒心呢。

而四爷身为皇子,往后指不定还有别的女人。

要是真跟历史一样,当了皇上,说不定还有后宫佳丽。

要是一个李氏就能叫她放在心上,那她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岂不是得跟原主一样,得抑郁症啊?

李氏见若音没什么太大反应,便笑着敷衍了几句。

看来福晋越发聪明了,晓得四爷在这儿,会做样子了。

不像以前,没几句话就甩脸子。

四爷全程淡淡的,并不参与女人间的明争暗斗。

而家宴结束后,四爷抬脚便进了里屋,这是打算在若音这儿歇下了。

李氏和宋氏,便只好讪讪告辞。

李氏心中别提多嫉妒了。

心说福晋的胎位真真是稳啊,肚子都那般大了,还能伺候四爷,最好是没了才好!

人都散了后,奴才们也退下了。

若音便伺候四爷更衣洗漱。

两个久别重逢的人,总算是久违的躺在一张床了。

四爷穿着藏蓝色丝绸里衣,平躺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若音躺下后,就见不得四爷这般正人君子的样子。

把她的肚子搞大了,就在这里假正经,偏不如他的意。

于是她转身就往四爷怀里扑,“四爷,这些日子,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对于若音的投怀送抱,还有充满情意的话语,四爷身躯一僵。

尤其是女人身前的丰软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弄得他气息有些不稳。

不过他还是严肃地道:“爷知道你想,但你现在肚子大了,不能乱来。”

四爷嘴上说着禁欲的话,可他的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

若音听出四爷声音里的异样,也感受到四爷的体温高得不像话。

她晓得,每回四爷要她的时候,就会是这个样子。

所以,她便更加大胆的往四爷怀里靠,还糯糯地道:“四爷,可你的声音都变了,身躯也好烫呢,我听说男人总是憋着不好,不如我用嘴帮你吧。”

“别闹,你是福晋,爷不想你有孕了,还这般费尽心思地讨好,没必要。”四爷按了按怀里不安分的女人。

“不是讨好,这是闺房趣事~”若音在四爷耳旁媚惑道。

其实四爷说对了,她是想讨好四爷的。

虽然四爷后来说清楚了,是因为她把手指扎破才生气。

可一月没相处过了,她还是能感觉到,四爷待她,到底是陌生了些。

只是她现在肚子大了,不能伺候四爷。

而她也不想用身子冒险。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玩点不一样的。

“瞎说,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四爷磁性道。

“当初我出嫁时,府里的嬷子教的呀,四爷,你就让我伺候你嘛,我还没试过用嘴呢,不然我出嫁前,岂不是白学啦。”若音俏皮地道。

明明是羞得不行的事儿,到了她这儿,反而成了理所当然的实践。

叫四爷都不忍心拒绝这么天真好学的女人。

第89章 讨好四爷到底

不过若音说的,也都是真事。

原主出嫁前,府里的嬷子,确实教了不少闺房秘事。

用来应对各个阶段的四爷。

且若音是个行动派,她开始主动去扯四爷的裤腰带。

然而,四爷早就一柱顶天了。

他听着女人一本正经说着媚惑的话。

薄唇轻启,想说些什么。

可腰带被女人这么一扯,男人的象征便势如破竹般应势而出。

当下,他除了隐忍的倒吸一口冷气,还能说些什么?

然后,若音身子慢慢往下挪。

她凭着原主出嫁时,那些嬷子教的记忆,卖力的伺候着四爷。

若音嫣红的唇,先是在四爷精壮性感的腹肌上点点带过。

再是慢慢的切入正题。

虽说她是头回尝试,可她适应能力强,灵活力好。

且天赋异禀,骨骼清奇。

还会在适当的时候,无辜地朝四爷眼神对视。

比如四爷开始粗喘,大掌不由得按住若音后脑勺时。

若音便无辜地看着四爷,发出不适应的支吾声。

只是动作却越发的快了。

快得四爷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着。

墨瞳因情浴染成朦胧的薄雾。

几滴忍耐的汗水从他额间坠落。

而他的身躯,更是因汗水而散发着令女人着迷的光芒。

显然,他被女人无辜而媚惑的样子,弄得无法自拔。

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当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一开始,若音还觉得能接受。

可当她腮帮子发麻时,她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是哦,她忘了四爷有马拉松长跑精神,超持久!

但她又不能说话催促四爷,否则她这一停下,又有点前功尽弃。

于是,她只能无休止的重复着。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四爷小腹抽了抽,她才大功告成。

若音绕着唇舐了一圈,轻轻抿了一下,便咽下去了。

见状,四爷无比磁性地问:“好吃?”

若音好看的柳眉一挑,这个她该怎么回?

说好吃的话,下回会不会让她常吃。

说不好吃的话,好扫兴啊。

所以她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可怜兮兮地转移话题:“四爷,我嘴都要裂开了,腮帮子也好疼!”

难怪人都说经常帮自己男人这样,脸型会是v型,能瘦脸!

“叫你馋,爷的你也敢讨着吃,吃撑了吧。”四爷嘴上这么说着,大掌却温和地按了按若音的脸蛋。

若音闭着眼睛,感受着四爷良好的服务。

嗯,温和的四爷终于又回来了。

看来她的心思没白费!

良久后,若音靠在四爷怀里,还是糯糯地道:“爷,腮帮子还是好酸怎么办?”

“能怎么办,明儿让膳房做好吃的给你补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馋。”四爷嘴角带着慵懒的邪笑。

若音嘴角抽了抽,这样补也行,她还能说什么呢?

次日一早,若音在四爷醒来的时候,也起来伺候着了。

本来四爷是想让她多睡会的,可若音势必要讨好四爷到底。

还站在门口目送着四爷离开。

德妃是搅和了她和四爷的关系。

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她可以努力维护好。

期间,四爷回头瞥了一眼若音。

其实一般情况下,四爷是不会回头的。

可当时他也不知道怎的,就是回头看了看若音。

当他对上若音那双痴痴的美眸时,微微顿了顿,便转回了头。

出了正院,四爷就准备上朝了。

他转头吩咐苏培盛:“你让人去偏院通知李氏,叫她带着大格格,进宫给额娘请安。”

苏培盛应了后,就跟何忠康招呼一声。

何忠康便带着小德子,去了偏院。

偏院里,李氏收到消息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

看来德妃还是很关心大格格的,一听说大格格病好了,就召进宫见面呢。

然后,她欣喜的让下人伺候她和大格格换衣裳。

反正对于德妃,她自信得很。

觉得自己不比福晋,她能很好的拿捏德妃。

不到一个时辰,李氏便带着大格格进宫了。

到了永和宫,翠姑姑把她接进殿的。

进殿后,德妃难得的就在高座上坐着。

“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李氏抱着大格格行礼。

“起来吧。”德妃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来来来,叫人把大格格抱过来我瞧瞧,本宫听老四说她病了,心里就一直惦记着。”

对于德妃的要求,李氏自然是乐意的。

她把大格格交给了翠姑姑,就在一旁入座了。

嘴上还客气地道:“有劳额娘挂心了,是大格格的福气。”

德妃将大格格抱在怀里后,面上便一沉,可以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冷笑一声,道:“可不是好福气么,有些人,为了争宠,那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亲生的都能下手,简直是让本宫寒心,得亏大格格命大,不然本宫第一个饶不了她。”

李氏一开始还乐呵呵的。

直到德妃话锋一转,说什么亲生的,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说的不是她么?

那她可太冤枉了。

“额娘,您误会了,妾如今就大格格一个孩子,疼她护她还来不及,哪里会去害她呢?”

“这话你问问你自己,事情总不能那么巧吧,乌拉那拉氏进宫了,老四不踏进后院,刚好大格格就病了,本宫可是记得,大格格出生以来,从没生过什么大病,要说这次没有什么蹊跷,本宫是不会信的。”德妃势必不会相信李氏的话了。

李氏一听,吓得哪里还敢坐着。

“额娘,大格格这次生病,真的是意外,妾往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她诚惶诚恐地跪在殿中间,声聚泪下地道:“所以您一定要相信妾啊,妾把大格格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哪里会利用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好了,你也不必多说了,本宫心里有数,以前全当是本宫看错了人。”德妃眉头紧蹙,似乎是对李氏的喋喋不休不耐烦。

她在宫里头也算是摸爬滚打二十余年。

什么样的争宠套路没见过。

反正她这次就是认定了,大格格生病,定是李氏为了争宠,狠心所为。

李氏扯了扯唇,想说些什么。

第90章 在府里横着走

可她最终,还是识趣地闭嘴了。

以她对于德妃的了解,她知道德妃是个固执的人。

认定了的人和事,是不会改变的。

要说以前她做了那么多事,德妃都相信她。

可这件事情,却足以让德妃颠覆以往对她的态度。

只是这件事情,她真的是无辜的,简直是太冤了!

德妃冷冷地瞥了一眼李氏,淡淡地交代着:“往后没什么事情,你也少往宫里头跑,这次的事情,本宫也仁至义尽了,至于往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这次你让本宫寒心了,以后本宫不会帮你了,你说再多也没用,不会信的。

“额娘,不要啊,妾只是想好好孝敬您,难道您不想大格格吗?”李氏讨好地道。

不往宫里跑,她还怎么在德妃面前上眼药啊?

“你一个侧室,比正室进宫还勤,是有些不像话了。”德妃眉头微皱,不悦地道。

她现在对于李氏的话,已经完全听不进了。

“这代表我比福晋更敬重您啊!”李氏还是低垂着头,似哭泣地拍马屁。

“闭嘴,少在本宫面前提挑拨离间,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下手,还谈什么敬重本宫,别以为本宫不晓得你的心思!”德妃锐利的眸子盯着李氏,每一句话,语气都很重。

且不光是语气重,就连话里的意思,也很重。

势必要将残害亲生骨肉的帽子,给李氏扣下了。

李氏被德妃不苟言笑的样子,还有重得不能再重的话语给吓到了。

毕竟德妃还是头回这么严肃地对待她。

本来她以为,德妃很好拿捏的。

现在看来,德妃压根就不好拿捏。

想捧她的时候,就捧着。

不想捧的时候,就可以肆意给她扣帽子!

呵,说到底,德妃还是个拎不清的可怜虫!

李氏虽说在心里把德妃鄙视了个遍。

但她明面上,还是叹了口气,委屈地道:“额娘,既然你不信妾,妾也没法子,只是大格格生病一事,当真是个意外,妾从来没害过大格格,以前不会,往后也不会。”

拿亲生骨肉去争宠的事情,她还真就做不出来。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希望她的孩子,能离这些斗争远一些。

这样就算她被四爷讨厌,孩子也不会受到牵连。

同时,她在心中冷笑一声,笑这一点,她始终跟德妃不一样。

而德妃当真以为,每一个女人都跟她自己一样。

亲生的孩子都能拿来在康熙面前博取同情,争宠。

到头来,孩子不亲了,还怪孩子跟她生疏。

前有四爷,后有五公主,分别在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和太后跟前养着。

虽说当时德妃身份低,可她得宠着,要是不愿意的话,康熙也不会强求的。

事实证明,德妃失去了看着孩子成长的机会。

却迎来了康熙的尊重。

不然德妃怎么从小小的宫女,先是被册封为嫔位,接着又晋了妃位。

要知道,康熙对于后宫女人的晋升,那是很谨慎的。

尤其是家室不太好的。

良贵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她是康熙在辛者库发掘的美人。

可惜生了八爷后,至今还只是个贵人,还常常被康熙辱骂。

所以说,后宫争宠,光除了美貌是不行的,还得有脑子。

虽说德妃和李氏聊的不愉快,但她看在大格格的面子上,还是留了李氏用膳。

只是全程除了逗大格格,便不再和李氏多说话。

李氏被德妃冷落,除了用膳,也识趣的没多说废话。

她在想,哼,只要她再生个阿哥,就能在府里横着走,都无所谓德妃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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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年底十二月。

这段时间,三爷的府上,出了件喜事。

那就是三福晋生了,生的是个女儿。

三爷虽说是个书生学究,可他骨子里还是很重男轻女的。

还是那个理儿,带把的才有皇位继承权!

且三福晋总是厚颜无耻地到处说自己肚里是个儿子。

这下子,三爷心中的反差便更大了。

尤其是大家都觉得他要有嫡子了,结果三福晋生个格格,他这张脸都没地儿搁了。

所以,他索性懒得办宴席,丢不起这个人儿。

可他是不办酒席,但哥哥弟弟们总得去看看的,这是规矩,更是礼尚往来。

四爷身为兄弟,自然也得去三爷府上意思一下的。

这一天早上,李氏宋氏都在若音这儿晨省。

宋氏穿着藕色的袄裙,素素的。

李氏最近倒是老实,每回晨省都早早来了。

今儿个更是和宋氏一块儿来的,她穿着一身玫红色的袄裙,厚厚的,有些臃肿的样子。

两人齐齐行礼:“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都起来吧,赐座。”若音慵懒地道。

如今她肚子大了,加上冬天到了,人也懒了。

不过臃肿的李氏,还是让若音不由得多瞥了一眼。

甚至不由自主地瞥向李氏的肚子。

可李氏衣裳穿得厚,也不晓得是袄子衬得,还是怎的。

反正肚子看着有些隆起,但并不是很明显。

若音收回眼神后,轻轻抿了口茶。

心里在想,也不晓得德妃把她压在宫里那段时间,李氏有没有怀上。

要是怀上的话,以李氏这种性子,应该早就咋咋呼呼地说出来了。

可她转念一想,李氏最近有些太过安分,又何尝不是一种反常呢?

最后她摇摇头,罢了,有没有,李氏总归有一天会说出来的。

正在这个时候,四爷不叫人唱报,就带着奴才进来了。

他难得穿着一身墨色的袍子,胸膛横阔,俊朗的脸庞,面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只是一贯的不苟言笑。

一下子,一屋子的人,都纷纷行礼。

若音有孕在身,她不福身,但礼还是有的。

四爷视线扫了一眼众人,最后上前扶着若音起来。

他在若音旁边坐下,淡淡道:“昨儿回来晚了,忘了提前跟你说一声,三哥添了个嫡女,你跟我一同去三哥府上看望。”

若音见四爷来的仓促,便问:“爷,今儿就去吗?”

“恩,我跟八弟约好了,今儿个一起去三哥府上。”

若音顿了顿,她挺着大肚子走亲戚,实在是不方便。

第91章 信息量庞大

况且她又不喜欢三福晋。

于是若音抬头瞥向一旁的李氏。

然后难为情地道:“四爷,如今我这肚子,都快七个月了,就不去凑热闹了吧。”

“三嫂诞下嫡女,爷去那儿,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你是爷的福晋,三嫂那儿,主要还是得你去探望。”

皇家走亲戚,男人们自有男儿话要说。

像三福晋刚生产完,主要还是后院要有人去看望。

四爷身为男人,自然是不可能去看望三福晋的。

所以,后院派人去看三福晋,若音这种正室最合适不过了。

毕竟都是正室,不会叫人觉得看不起。

尤其是在三福晋生了女儿,要是后院没派个代表去看,就有点落井下石的感觉。

“爷,这个我知道,可这冬天到了,外边冷得不像话,我又挺着大肚子,实在是不方便,不如叫李氏去吧,她是个侧福晋,去了也不打紧的。”若音没所谓地说。

虽然她不喜欢三福晋,但礼数上还是得让人去看看的。

要是让李氏去的话,正好她也能省心。

况且若音有孕在身,李氏又是个侧福晋,去了也不算拂了三福晋的面子,人家也不至于揪着这点辫子不放。

反正叫李氏去,比叫宋氏去,或者后院不去人要好,那才是看不起人呢。

四爷听了若音的话,墨瞳扫向她的大肚子。

沉思片刻后,四爷道:“既然这样,李氏,那就你去。”

语音刚落,若音就见李氏的面上有些难为情。

与其说是难为情,不如说是脸都要皱在一块儿了。

而且紧接着,李氏就捂着嘴,干呕而难受的样子。

就连面容都涨得通红。

若音和四爷,就这么看着李氏一连串的动作。

然后,就听见李氏扭扭捏捏地道:“四爷,福晋,我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着了风寒,最近总是想吐,一天天的,吃也吃不下,就想在床上歇着。”

四爷是个男人,心思不够细腻。

只觉得京城的冬天,确实是很冷了,着凉也是常事。

可身为女人的若音,就不这么想了。

好歹她也是有身孕的过来人。

她仔细琢磨着李氏的话,发现话里的信息量庞大。

想吐?

吃不下?

想在床上歇着?

这种种迹象,不都是孕初期的症状么?

这会子,若音大概明白了什么,便笑道:“你也是的,身子不好,怎么不说一声,叫冯太医看过没有?”

“回福晋,这天一冷,我就一门心思忙着照顾大格格,生怕她着了寒,便没顾得上自己。”李氏这话,虽是对着若音说的。

可她的眼神,却偷偷地看向四爷,大概是说给四爷听的。

不过四爷的眼睛,可一直是直视前方,淡淡地听着,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若音眸光微转,道:“那可不行,你光顾着大格格,到头来,要是自个儿受了风寒,不还是传给了大格格。”

她可是记得,李氏一有点什么伤风感冒,就巴不得让府里的人都知道。

最好是叫四爷也晓得。

这次居然这么懂事地瞒着,肯定有问题。

“福晋说的是,往后我会注意的。”李氏难得在若音面前恭顺。

而若音呢,便顺着李氏的话说下去:“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回去歇着吧,记得让冯太医给你瞧瞧。”

“多谢福晋关怀。”李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咱后院也就这么几个人,你要是去不了,那我只能跟四爷去探望三嫂了,不然不像话。”若音整理了一下着装后,便对四爷道:“爷,咱现在就动身吧?”

关于李氏的事情,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先把正事办了才行。

待回来后,李氏有没有,不用问,冯太医就会主动说明的。

紧接着,四爷起身,淡淡的“恩”了一声,便跟若音往外走了。

京城的冬天,不是一般的冷。

只是四爷的府上,有地火龙暖着,屋里又有火炉,炭火烧得旺旺的,倒是不觉得冷。

可只要出了屋子,出了府,那就是冷得人直打哆嗦。

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好在边上的奴才醒目。

给若音系上了银白色的狐裘。

四爷则披着黑流狐毛大氅,脚踩玄黑凤靴。

两人上了马车后,有了车子避风,便不觉得那般冷飕飕的。

因为车里四个边角,都有小小的火炉,里面燃着炭火。

但要是跟府里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

马车里,若音挨着四爷坐的,总觉得这样能不冷些。

而她手里捧着的,便是柳嬷嬷给她准备的汤婆子。

汤婆子是纯铜做的,小巧的很,两只手捧着刚刚好。

外边裹了一圈红色丝绒,防止烫伤的。

若音正捂着汤婆子呢,就听见四爷沉稳的嘱咐:“待会到了后,不留下用膳,你就在那儿小坐一会,让奴才们护着你点。”

“谢四爷关心,我会注意的。”若音笑回。

不用膳就好,她最讨厌虚假的客套了。

可她这个身份,又不得不虚假。

所以,能少虚假一会,就少一会,毕竟尴尬着呢。

不一会儿,马车在三爷府门前停下。

下车后,若音正好见八爷和八福晋在门口。

瞧她们身边的奴才,还提着礼盒,应该也是刚到。

而且三爷正在和她们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三爷发现了若音和四爷,便笑着走来:“四弟,你和八弟就是爱客气,我都说了不摆宴席,你们还扎堆着来。”

“应该的,想我府上有了大格格时,三哥还不是嚷得最欢的。”四爷客气笑道。

接着又朝苏培盛示意一眼。

苏培盛会意,让奴才们把贺礼奉上。

“你看看你,人来了就行。”三爷没所谓地道,他身边的奴才,便醒目地将贺礼收下。

男人们,既然对方送礼了,一般情况下,都会接着的。

不至于像女人们,扭扭捏捏的推脱,最后还不是得收下。

然后,三爷看向四爷身边的若音。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也就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免得四爷又跟他急。

三爷收回眼神后,便道:“四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弟妹没几月就要生产了,你还让她来。”

第92章 叫人不信都难

“无妨,是她喜欢孩子,嚷着要来看看。”四爷淡淡道。

“是啊,三哥,是我自己要来的。”若音浅笑道。

心中却不得不佩服四爷,这个男人,怪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明明她一直推脱着不要来的好吧。

真是的,说瞎话都不眨眼睛。

不仅如此,还能面不改色。

叫人不信都难,可见其城府有多深!

听了若音的话,三爷客套了几句,就招呼四爷和八爷了。

至于若音和八福晋,自然有人上前带她们去正院。

路上,八福晋少不了和若音说话:“四嫂,上回你教我做的蛋挞,府里做出来了呢,每天早上我都能吃好几个。”

“那你府上的厨子有能耐。”若音遮掩着嘴笑,她是没想到,八福晋真把蛋挞当回事,这么久过去,还能提起,“不过你要是吃的勤,这个糖吃多了不好,叫厨子把白糖换成蜂蜜吧。”

“糖吃多了不好?”八福晋先是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她便笑回:“我对这些不懂,平时就爱吃甜的,四嫂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往后我少吃甜的吧。”

闻言,若音好看的柳眉一挑,随即就笑着点点头。

她前世对医学方面,略懂皮毛。

貌似有些血糖高的人,确实难受孕哒?

不多时,若音就由着奴才,带到了三福晋的正院。

到了屋里,发现还有好些客人,也是来探望三福晋的。

三福晋则躺在床上,面上红红的。

也不晓得是屋里太暖和,还是火大,都上脸了。

且年纪轻轻的,眼角便有了尖酸的纹路。

而她的身边,并没有刚生下的大格格。

只是床边的嬷子,怀里倒是抱了个襁褓婴儿。

孩子乖得很,这么多人,也不见得哭。

若音大大方方的让人把好些补品,还有首饰,递给三福晋身边的奴才。

然后走到床边,笑着宽慰:“三嫂,如今你刚产下大格格,定要好生养着身体。”

三福晋听了后,点点头谢过了,只是眼神却扫着若音的肚子。

若音不擅长尬聊,说过客套话后,就在屋里坐下了。

她记得,历史上的三福晋,这一年可是生了个阿哥的。

且三福晋上次信誓旦旦地说过,肚子里会是个阿哥。

这让若音以为,真的会是个阿哥。

结果呢,三福晋生的却是格格。

所以,这是和历史上不一样咯?

想到这,若音手里的帕子攒得紧紧的。

因为,这让她想到了自己肚里的孩子。

她多么希望,她的孩子,也能跟历史上不一样!

“四嫂,想什么呢,坐着都能出神?”八福晋在若音旁边坐下,小声地问。

若音怔了怔,笑回:“没什么,见到三嫂生下的大格格,便想着自个儿要是能生个格格,那就好了。”

恩,要是她生了个女儿,一定把她宠成小公举。

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四嫂,你这也太奇怪了,人家都想生阿哥,就你想生格格。”八福晋满脸的诧异。

“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喜欢女孩儿,贴心小棉袄呗。”若音小声地回。

八福晋见若音说得真诚,不像是假的,也就信了。

只是她的眼里,有些黯然:“真羡慕你们,要是我能怀上孩子,我也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八爷的,都好。”

“瞧你这话说的,得亏是在我跟前,你除了八爷的,还能自己造出来?”若音笑着打趣,缓和一下八福晋黯然神伤的情绪。

“四嫂!”八福晋面上一红,也不多说了。

一炷香后,苏培盛带着奴才过来了。

他先是低着头,给三福晋和在座的行了礼。

然后才在若音旁边小声道:“福晋,四爷那边差不多了,叫您在马车上等他。”

若音点点头,表示会意。

她起身,先是跟八福晋招呼了一声。

然后走到床边,对三福晋道:“三嫂,如今你还在月子里,我就不多打搅了。”

“你也不容易,肚里怀着个格格,还得挺着大肚子来看我,路上小心点儿。”三福晋卧在床上,面上带着笑容。

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膈应人。

若音先是一顿,然后笑回:“多谢三嫂关怀。”

说完,她便带着奴才们,离开了。

虽然三福晋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

可她也不至于当着大家伙的面,跟三福晋较起真来。

一个孕妇,跟一坐月子的嫂嫂耍嘴皮子,传出去,丢的是四爷的脸。

反而她的不计较,还让人觉得大度。

况且,跟三福晋这种人较真,不值!

人家满人说话是直爽,三福晋说话,是不过脑子。

出了正院,苏培盛把若音送到马车后,就去府里叫四爷了。

刚才他就在若音身边等着的,自然也把三福晋的话听进去了。

到了前院,苏培盛在四爷身旁耳语了几句。

当下,四爷的长眉便微微上挑,墨瞳里有黑色的流影在闪。

下一刻,他便起身道:“三哥,时候不早了,福晋已经在马车上等我,我便先回府了。”

“那好,三哥送送你。”三爷起身相送。

刚刚他就挽留了,奈何四爷不愿留下用膳,这会子,他自然不会嗦。

不一会儿,三爷亲自把四爷送到府门前。

四爷摆摆手,道:“三哥,这就留步吧,别送了。”

三爷瞥了一眼远处的马车,正是若音坐在里头。

他笑道:“行了,我也不送你了,你也别让弟妹等久了。”

“瞧三哥说的,刚才三嫂还说呢,福晋肚里揣着个格格,要小心点,你这又嘱咐一遍,你跟三嫂啊,就是太客气了。”四爷漫不经心地笑道,就跟开玩笑似得。

可三爷听了后,当下严肃起来,他正经道:“别听你三嫂瞎说,她自己都看不明白呢,就会给别人妄下定论。”

可不是么,整天嚷嚷着自己肚里是个阿哥。

结果生下个格格,还好意思说别人了。

四爷嘴角勾起一抹慵懒地笑,随意道:“无妨,妯娌间的家常话,三嫂也是好意嘱咐,我跟福晋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第93章 八字还没一撇

恩,是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他已经在三爷面前学了一遍。

刚刚苏培盛提起时,他就想到了若音上次说过一回。

三福晋暗戳戳说她肚里是个格格。

他的女人,他自个儿都无所谓性别。

那就轮不到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三道四。

况且八字还没一撇!

送完四爷后,三爷一想起三福晋,面上就一沉。

正好这个时候,八爷和八福晋又出来了。

八爷温润笑道:“三哥,这都晌午了,我跟福晋也要回府了。”

“八弟,你刚刚不是说好了,要留下用膳的吗,怎么也急着回府?”三爷上前搭着八爷的肩膀。

八爷面上一僵,讪讪道:“不了,三嫂还在坐月子,看起来很累,我们还是不打搅了。”

闻言,三爷似乎明白了什么。

尤其八爷刻意提起三福晋,估计问题就出在三福晋那儿。

不然前一刻还说得好好的,要留下用膳、喝酒。

不至于下一刻,就临时变了卦。

但八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三爷是个明白人,也只好送走了八爷两口子。

然后,他转身进府,面上黑得跟煤炭似得。

三福晋,又是三福晋。

别人家的福晋是又懂事,又能打点后院,维护妯娌间的关系。

他的福晋倒好,专会把女人间的交往搞得一塌糊涂!

“去,查一查,看看福晋都跟人说了些什么,怎么一个个的都气走了!”三爷不悦地踹了一脚身边的奴才。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个奴才就到三爷身旁小声道:“主子爷,奴才打听好了,福晋先是说四福晋肚里是个格格,然后又取笑了八福晋,说八福晋怀不上孩子。”

奴才说完,就只管低垂着头,佯装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

心说福晋也是的,三爷可是个书生讲究。

喜欢那种善解人衣,娇娇弱弱的女人。

可福晋却说话不过脑子,哪里能跟三爷聊到一块儿。

这就算了,身为正室,最主要的就是维护好妯娌间的关系。

要是这点都办不好,也难怪不合三爷的心意。

听了奴才的话,三爷顿时明了。

他的福晋,他还不明白吗。

就是喜欢找优越感,说四福晋肚里是个格格,好让她自己心里平衡点吧。

再打击八福晋不能生,这下优越感更强了。

难怪八爷说好留下用膳,都带着八福晋回去了,显然是被气走的。

且八爷说三福晋看起来很累。

现在想想,人家那是会说话,不好直接说明。

其实就是三福晋招呼不周。

要是一个人说了三福晋,三爷还不至于大怒。

可四爷和八爷,都暗戳戳提了一下,三爷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今儿个就来了两个兄弟,三福晋就全给得罪了!

要是再多来几个,他还要不要在兄弟间混了?

“你去正院里,叫三福晋好好坐月子,没事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让她好好反省一下。”三爷蹙眉吩咐奴才,抬脚就去了新来的侍妾院子。

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福晋,要了有什么用!

当初康熙给他指婚时,他一听对方是都统之女,还是满人,就晓得是个文盲。

事实证明,还就是个文盲!

那个奴才,受了三爷的吩咐,忙不迭去正院带话了。

这说的好听是坐月子,反省一下,其实就是禁足了啊!

不一会儿,三爷就到了侍妾的院子。

而这个侍妾的出身,说来有些话长。

属于门下奴才送给三爷的,是个舞姬。

之前是在青楼卖艺不卖身的,擅长各种舞蹈。

不仅如此,陈氏还是个江南女子,长得又秀丽,说起话来,嗲死男人不偿命。

且她在青楼的时候,学了不少东西,除了伺候男人的功夫好,还能吟得一首好诗。

所以说,刚好对上三爷的胃口了。

这不,三爷一进屋,就见陈氏在练字。

那低头认真的模样,顿时就让三爷心中柔和了不少。

不过此时,陈氏的旁边,还有一位相貌颇为清秀的女人,吴氏。

吴氏呢,模样比陈氏差了一丁点。

她和陈氏是一个青楼里被赎出来,同一个人送给三爷的。

但不同的是,她是个歌姬。

也许三爷门下的奴才想讨好他,又摸不透三爷的喜好。

便一送就送了一对,还是不同风格的。

这一刻,两人见了三爷,都是上前迎接:“给三爷请安。”

三爷谁都没扶,就气呼呼的在圆桌旁坐下。

他看着桌上的字和画,眼神里透着些许欣赏。

陈氏和吴氏,自然是看出三爷不高兴。

两人相视一笑后,由陈氏上前给三爷倒了杯茶:“爷,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三爷接过杯盏后,轻轻抿了一口茶。

顿时一股清香袭入鼻尖,喉间,让他消气了不少。

他扯了扯唇,指着桌上的字和画,文质彬彬地道:“这字是你写的,画是吴氏画的吧?”

“三爷好眼光,奴才作画不及妹妹,就不便献丑了。”陈氏笑回。

“姐姐就莫打趣了,我就是画着好玩,姐姐的画才是拔尖的。”吴氏也谦虚着。

对于两个女人的客套,三爷眉头一挑,没多说什么。

只是手却翻了翻桌上的字和画。

结果翻着翻着,就见陈氏心急的上前阻拦:“三爷,别翻了,不如奴才陪爷下棋吧?”

面对陈氏的阻拦,三爷越发来了兴致。

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就越骚动。

于是他翻啊翻的,就翻到了最底下的一张纸,那纸上写着充满情意的诗句。

然后他照着纸上的字,开始一吟一咏:“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语音刚落,他便看向陈氏。

陈氏立马羞得抬不起头来,娇娇弱弱地道:“三爷,我就随便照着诗书上抄的。”

这会子,三爷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陈氏。

他自然晓得诗句里的意思。

当下,三爷眼神中略带柔情,只是行为举止中,却透出一股清高的气息,“你们两个,既然进了爷的府,便不必时时贬低自己。但是,你们也要记住在府里的身份,不要心存妄想。”

第94章 跟她想的一样

“奴才省得。”陈氏和吴氏一同应了。

像她们这种侍妾,这辈子,除了当侍妾,就只能是侍妾了。

除非三爷当了皇帝,她们才有翻身的机会。

但以三爷低调的性子,这种机会,貌似渺茫。

三爷多情的桃花眼,扫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那眼神里,除了多情,还有单纯的欣赏。

一个陈氏,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一个吴氏,低头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可以说是各有各的风情。

这让三爷不由得吟起诗来:“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比春红。”

不过,他吟诗时,是看着陈氏的。

导致一旁的吴氏嗔怪吃醋:“就晓得三爷偏心姐姐。”

闻言,三爷望着吴氏,浅笑道:“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一时间,吴氏和陈氏,都被三爷夸得低下眉头,羞赫含情。

这种局面,要是换成别的女人,大概早就争风吃醋起来。

可吴氏和陈氏,是窑子里出来的。

思想较比普通女人要开放些。

况且她们身份低下,出身卑贱,只有抱团,才能不被府里的其它女人欺负。

不然吴氏晓得陈氏较为得宠,总爱在陈氏这儿刷脸。

陈氏也不恼,还很乐意的样子。

因为她也知道,就她这种身份,再得宠也就那样。

“刚才不是说下棋吗,让人摆上吧。”三爷见她们羞得说不上来,便转移了话题。

紧接着,陈氏和吴氏,就轮番陪着三爷下棋。

哪个闲着,就上前给三爷捏肩,捶腿。

三爷还是老样子,兴致来了,诗句张口就来。

吟吟诗,下下棋,喝喝茶,又有美人相陪,伺候着捏肩,好不惬意。

他认为,女人就该这样。

能和他聊得来,玩得开,还能有共同话题。

可就在这时,棋子太滑,吴氏一个不小心,就把手中的棋子给掉到了地上。

“妹妹且坐着,我来捡就行了。”陈氏蹲下身子,附身去捡地上的棋子。

且她身上穿着的,是件v领的汉服。

就这么一蹲,一附身,里边朦胧的曲线,几乎一览无遗。

加上陈氏常年练舞,那身段玲珑有致,迷死男人不偿命。

三爷此时,本就被突发状况给吸引了注意力。

再来了陈氏这么一出,当下他多情的桃花眼,便多情得不能再多情了。

因为那双眸子里,已经溢满了无限情意。

陈氏抬头,就对上三爷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当下也顿了顿。

但很快,她便明白些什么。

索性继续保持着勾人的姿势,凤眼一抬,朝三爷暗送秋波呢。

这下子,三爷哪里还顾得上下棋,亲自把陈氏扶起来的。

扶起来后,也不松开她,而是大力揽着她的腰。

不仅如此,他还朝一旁的吴氏抛去一个示意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吴氏会意的同时,也有些尴尬。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来到三爷身边,一双能掐出水来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三爷。

身前的丰软,更是蹭在三爷的臂膀,嘴里嗲嗲地道:“三爷,你可不能撇下人家不管。”

三爷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虽说她更喜欢陈氏,可吴氏他也是喜欢的。

而他为人虽说有读书人的清高,可这方面,他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反正这一刻,他不忍心让任何一方伤心就是了。

三爷的多情,导致外面的奴才把棋盘收起来,把门带上。

屋子里,三个人玩起了成年人的禁忌游戏。

此起彼伏的女人求饶声,在房内回荡。

比如:“三爷,奴才好疼,你让妹妹伺候着吧。”

“啊,不可以呀,三爷!”诸如此类的。

很显然,三爷貌似很擅长这种游戏。

一看就不是头回玩了。

他将男人的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管用魅力征服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陈氏和吴氏身份低,总是会一门心思地讨好三爷。

或跪或趴或躺着,让三爷尽兴。

三爷也不必考虑,这样会不会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此刻,他就把自己当成了纨绔子弟。

反正,三爷不会做女人摆弄的傀儡,更像是主动把女人当成某种艺术在做。

整个过程,他都掌控的很好。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三个人才意犹未尽地喘息着。

彼此相依的画面,像是一副最禁忌、最妖冶的浪荡油画。

别看三爷平时文质彬彬的,但别怀疑他的能力。

他能让两个女人跪着求饶的那种。

至于其中的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反正三个人都能飞起来的那种感觉。

这会子,她们就像三个“西天取经”的人。

早就飞到最高最广最辽阔的精神意境。

也飞出了她们的这片小天地。

当然,期间三爷更偏向于疼爱陈氏。

男人啊,总说不看外表,看内在。

当有内在的两个人可以选择,却是选择模样和身段较好的。

外边的奴才,虽然站得远,但两个女人的动静,可不小呢。

现在,她们听着里面动静没了,便赶紧的给主子们备水。

一切的一切,奴才们都准备的有条不紊,且面不改色。

貌似他们也习惯了三爷的作风。

只是他们在想,也不晓得门下奴才送对了人吗。

自从陈氏和吴氏进府,就把三爷勾得

不过转念一想,三爷貌似也舒心了很多。

被不讲道理的福晋气了后,每回也有气撒了。

也许三爷骨子里,就有这种想法,只是门下的奴才,给了他一个契机?

但也不得不说,这种时候的三爷,比起平时文质彬彬,爱吟诗的三爷,差别挺大。

总之,用四个字概括就是: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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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音和四爷回府后,就各回各的院子了。

然而,关于李氏的事情,跟若音想的一样。

她这才换下干净衣裳。

喝了膳房做的红枣百合炖燕窝。

冯太医就不请自来了。

一进屋,他就跪下抱拳,一副有要事相告的样子。

第95章 不会有感情的

若音的眸子,半眯了一下,淡淡道:“地上凉,冯太医起来说吧。”

冯太医谢过后,就一面起身,一面道:“福晋,是这样的,早上李侧福晋说她身子不适,叫老夫过去看看,老夫诊脉后,发现李侧福晋是喜脉,且已有三个月,想到您是后院之主,老夫觉得,有必要跟您说一声。”

听到这话,若音柳眉一挑,三个月?

掐指一算,不正是她被德妃压在宫里,大格格生病那段时间吗?

想到这,她便问:“这事,四爷知道吗?”

“回福晋,老夫已经先跟四爷说过了。”冯太医道。

若音眸光微转,也是,既然她都知道了,四爷当然在她前头知道的。

看来李氏被原主给弄怕了。

这次够谨慎的,足足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肚子都快藏不住了,才敢说出来。

若音朝柳嬷嬷一个眼神示意,让柳嬷嬷拿了银子赏冯太医。

冯太医收下赏赐,谢过后,便离开了。

待冯太医离开后,柳嬷嬷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叫巧风在外边守着,自己便小心翼翼在若音耳边道:“福晋,这个李侧福晋,好大能耐,居然紧跟着您后头怀上,咱什么时候动手?”

闻言,若音眉头微蹙,严厉训斥:“柳嬷嬷,你虽是我的陪嫁嬷嬷,可你有几个胆子,去害李氏肚里的孩子。且不管我和李氏之间如何,但她肚里的孩子,也是四爷的,那可是皇嗣。另外,你给我记住了,李氏对于你来说,怎么也算半个主子!”

一番话,说得柳嬷嬷面红耳赤,当下就跪在了若音跟前。

“福晋,老奴这都是为了您好啊,您想想,李侧福晋紧挨着你生的,她的肚子里,这万一要是个阿哥,岂不是抢了您的风头?”

若音见柳嬷嬷还想说服她,温和惯了的脸蛋,顿时一沉,当下猛地一拍桌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她李氏不过是个侧室,就算生了个阿哥,还能越过我这嫡亲的!”

“福晋,您别生气,您千万别动了胎气啊,奴才知错了,往后定全心全意跟着您的心意,您叫老奴学好,老奴就不敢有一丝坏心思。”柳嬷嬷从没见若音这般动怒,忙跪行至若音跟前磕头认罪。

若音看着面前磕头磕得“咚咚”响的柳嬷嬷。

她晓得,柳嬷嬷是跟原主跟惯了,以为她跟原主一样,还想害李氏肚里的孩子。

以前李氏怀大格格的时候,原主就没安生过。

好几次害得李氏见了红。

得亏李氏和大格格福大命大,才得以顺利生产。

其实,虽说没露出破绽,可后院就这么几个人。

一次就算了,三番两次的,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众所周知的事情,四爷就更加清楚了。

只是为了息事宁人,也就不追究了。

到底是个正室,事情闹大了,也是件家丑!

直到柳嬷嬷额头红肿时,若音才亲自扶起她,语重心长地道:“行了,你也别磕了,反正我把话说明了,往后这种事情,谁也不许在我面前提起,另外,你跟下面的人说一说,没事别总去李氏的偏院打听,别以为四爷不晓得。”

以前原主动的那些心思,四爷都跟明镜儿似得。

毕竟这个府里,真正的主人,可是四爷。

他要是想知道些什么,那就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

现在她好不容易,叫四爷对她有一丁点的信任了,可不能重蹈覆辙,前功尽弃!

柳嬷嬷起身后,看着面前的若音。

她觉得,面前的若音,平时看起来随和,其实心里,活得比谁都明白。

若音从里间的红木匣子里,取出一袋子银钱,递给柳嬷嬷,道:“如今我肚子大了,还有几月就临盆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小心,这些银子,你拿去给奴才们分了吧,叫她们接下来的日子,格外谨慎些,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

“老奴省得,福晋请放心吧。”柳嬷嬷连连应了后,还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

若音晓得柳嬷嬷是个好的,叫柳嬷嬷放宽心后,就让其办事去了。

然后,她捏了颗膳房做的酸梅吃。

当下酸得眸子眯成了一条线。

关于李氏怀上一事,其实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毕竟历史上的李氏,那就是个多子多福的女人。

而且,若音也从没想过,要宠冠四爷的后院。

她只想用乌拉那拉若音这个身份,好好的生活下去。

反正,在这个男权主义的时代,且女性地位低下尤为明显的皇室,她对四爷,是不会有感情的。

所以,对于后院的女人,她不会不想让人怀上四爷的孩子,更不会去残害子嗣。

就算有一丁点的想法。

那也只是单纯的,想李氏跟历史上不一样些。

这样的话,代表她自己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也会不一样些?

比起若音这边的大度,李氏倒是心急如焚,与若音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几个贴心奴才,主动发话:“如今我胎位也稳妥了,不是我下手,就是福晋下手,那还不如让她先吃个大亏,也好报我当年,怀大格格时的仇。”

“主子,奴才晓得您当年怀大格格时,没少受福晋的欺压,但咱现在还不能动手呀。”春梅小心翼翼地提醒。

“现在不动手,福晋都要生了,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和她一伙的?”李氏明显不乐意了。

春梅哆嗦了一下,壮着胆子低头道:“主子,您想想,四爷的后院,是不是人少?”

“是又怎样,难不成我得把你提拔上来吗?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李氏横眉怒目地道,她,等不及了。

“主子,您误会了,您就是借春梅一百个胆子,春梅也不敢有妄想啊。”春梅被李氏怼得连连磕头,完了还诚惶诚恐地道:“奴才只是想,如今后院,除了福晋,也就您和宋格格了,要是福晋有个三长两短,最受怀疑的就是您啊。”

“那又如何,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福晋安然无恙吗,总不能叫我去别处,给四爷找几个女人来添堵!”李氏浮躁地道。

第96章 报喜不报忧的

“主子,不必这般麻烦,这不马上过年了么,来年开春,就是三年一次的选秀,届时自然有新的主子进府。”春梅着脸给李氏出主意,“咱们那个时候动手,也不晚,临盆里出乱子,那才遭大罪呢!”

听到这话,李氏难得没有直接怼回去。

而是琢磨了好半响。

最后,她大概也觉得春梅说的有道理。

只是嘴上却酸酸地道:“是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三年一次的选秀,又到了,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我便成了旧人!”

说完,她的眼里,有些黯然神伤。

同时,还闪过了一抹阴鸷。

“主子不必伤神,来年您要是给四爷生了个阿哥,这府里,您还不是横着走。况且新进府的姑娘,不懂事,最爱争宠了,这事谁不明白,一不留神,就做了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受了罚。这样,谁还能想到咱头上。”春梅狗腿地讨好。

李氏听了后,扶额道:“罢了,这事且按你说的,等着吧。”

横竖这一次,她说什么都要叫福晋吃个大血亏。

而她也觉得春梅说得有理,后院的人是太少了。

别的阿哥们,后院的女人,加起来都数十个。

四爷这儿,就三个,要是福晋真有点三长两短。

头一个遭殃的,可是她。

只得等人多了,再行事。

这样能暗藏锋芒,叫人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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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冷得老百姓们,几乎都躲在家里取暖。

只有一条浩浩荡荡的军队,从京城的郊外,朝皇宫的方向驶进。

“皇上,费扬古统帅回京了,正在京城的郊外。”一名探子进殿报告。

此时,本是早朝的时间。

朝堂上,康熙坐在最上边的髹金雕龙木椅上。

底下则是文武官员,还有诸位皇子们。

康熙眼神扫过众人,威严道:“既然费扬古回京,尔等便随太子一同前往迎接。”

身为皇帝的康熙,自然是不会亲自站在城门口迎接费扬古的。

但他能派出太子,还有一众官员、皇子前去,也算是看重费扬古了。

不一会儿,德胜门外,太子带着众人,在那等着了。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听见马蹄生,和统一的步伐声。

没多久,一条浩浩荡荡的军队,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为首的,正是统帅费扬古。

他穿着一袭银色的铠甲,头戴银色头盔。

面上是军人般的严肃神情,只是他的面上,看起来有些苍白。

渐渐的,当费扬古带着军队停在城门口时。

众人便抱拳道:“恭迎统帅班师回京。”

太子便上前,走近后,才发现费扬古臂膀上绑了纱布。

就连胸膛上,都绑了一层纱布。

太子道:“好久不见,一路上辛苦了,这次回京,你一定要好好休养。”

“谢太子关怀。”费扬古离蹬下马,朝太子行礼后,就随着众人,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费扬古一进殿,就上前行跪礼:“末将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看着底下的费扬古,几月不见,倒是憔悴了不少,唯一不变的,便是眼中的坚定。

加之他也看到了,费扬古身上能见到的,都绑了几处纱布。

看不见的,那就更加了。

于是他体恤地道:“快起来吧,这一次,你辛苦了。”

“谈不上辛苦,这些都是末将应当做的,只是末将未能斩杀噶尔丹,实在是可惜。”费扬古一身正气道。

“无妨,战事本就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噶尔丹生性狡猾,提前收到探报,便惊俱逃遁,你能斩其骑兵三千,已然不错了。”康熙难得用宽慰的语气,“只是,朕听闻你腰腹和胸口,多处受了重伤,可有此事?”

“回皇上,刀剑无眼,战场上哪能不受伤,不碍事的。”费扬古没所谓地道。

“这哪行!你的情况,朕都晓得的。”康熙早在一月前,就收到探报,说费扬古受了重伤,还坚持带兵,“这样吧,往后你便不必再上战场了,朕封你为九门提督,负责京城的安全保卫工作。”

一时间,众人纷纷朝费扬古投去艳羡的目光。

九门提督,那可是一品驻京武官。

“臣,谢皇上隆恩。”费扬古不骄不躁,虽五十有余,说话却铿锵有力。

只是这句话,他饱含了无能为力和不舍。

其实他自己也晓得,他这次伤得不轻。

加之以前战场上的旧伤,往后要是想上战场,怕是难了。

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怕的是不能再为国家效力。

而康熙体恤他,没让他继续打仗,却也没让他闲着,大概也是晓得他闲不住。

“朕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在兵部当差?”康熙漫不经心地问。

“回皇上,犬子五格,是在兵部当差。”费扬古恭敬道。

“既然如此,朕便封他为骑都尉,让他跟着董鄂费扬古当差。”康熙声如洪钟般。

其实费扬古这个名字,不算新鲜。

整个大清,当官的满人中,就有不少叫费扬古的。

不过这个董鄂费扬古,名声较大,战功赫赫,还是相当有名的。

费扬古微微一怔后,便又跪下道:“臣代犬子谢皇上隆恩。”

早朝经过费扬古这一茬,文武官员又说了些年末的琐事,便散朝了。

下朝后,费扬古远远地看见前面的四爷。

扯了扯唇,想说些什么。

但为了避嫌,还是忍住了。

他晓得,四爷向来低调的很。

有什么事情,还是家书上说吧。

所以黄昏的时候,若音便收到了费扬古的亲笔家书。

信上说了,费扬古这次回京,算是退下战场,扎根京城了。

其余的,提的都是些好听的。

当然,还说了若音有孕一事。

费扬古信中,对未出生的外孙,满满的都是欢喜。

而关于他自己在战场上的事情,倒是只字未提。

若音从原主的记忆上,就晓得费扬古是个报喜不报忧的。

这一次,能让康熙叫他退下战场,想必伤得不轻呐!

想到这,她收起书信,打算去四爷那儿打听情况。

可她才走出正院,就正面迎上了四爷。

第97章 超出我的想象

四爷穿着一袭藏蓝色锦袍,外披黑流狐毛大氅,脚踩玄黑凤靴,墨瞳深邃而神秘。

身边奴才簇拥着,小太监为他撑着藏蓝竹纹罗伞。

他就这么站在雪地中。

有种霸气外侧的感觉。

若音见四爷都走到正院门口了,估摸着也是来找她的。

于是她站着行了礼,道:“四爷,我正想去找你呢,不曾想你已经来啦。”

四爷瞥了一眼穿着宽松袄裙的若音,冷冷道:“你身边的奴才干什么用的,外边下这么大的雪,还让你往外跑。”

此话一出,若音身边的奴才,包括院子里的,哪里还敢站着,纷纷都跪在了雪地上。

“是我有要事想问爷,便没让她们带话了。”若音讪讪地道。

虽然四爷是为了他好,但她还是觉得,这冰天雪地,都不及四爷周身的空气冷。

且她说完了话,四爷也不搭理她。

若音只得厚着脸皮,跟上四爷的步伐:“就是关于我阿玛的事情,我想问问爷,我阿玛,身体可还好?”

四爷外冷心热,表面冷冷的,心里体恤若音,步伐便走的慢些。

现在听了若音的话后,脚步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往正院里走。

他淡淡道:“昨儿朝堂上,皇阿玛是提起过,你阿玛受了重伤,往后怕是不能上战场了,爷当时见他身上绑了几处纱布,应该是伤得不轻。”

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

况且,女人有时候看起来蠢,有时候又机灵着,不然也不会主动问他了。

“啊?”若音先是一怔,然后担忧地道:“我阿玛总是这样,报喜不报忧,家书上连我四哥升骑都尉都说了,都不说他自己受伤一事。”

四爷听出若音话里的担忧,“你且放宽心,爷已经叫人送礼到你阿玛府上了。况且你阿玛以后,就在京城当差,届时你们想见面也不难。”

“谢谢爷。”若音有些诧异,四爷居然已经送过礼了?

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问:“可我还是四爷,这几天,我能回娘家,看望我阿玛吗?”

语音刚落,只见四爷步伐加速,大步流星地进了正院,却没回答她的话。

不过看着那淡漠的背影,她也晓得,她又惹四爷生气了!

果然啊,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想回娘家一趟,还得看四爷脸色!

若音跟着四爷进屋后,那些奴才敢起身。

而若音,第一时间给四爷倒了杯茶,“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四爷冷着脸,顿了几秒后,才接过杯盏。

但是没喝,就放下了。

若音便坐在四爷旁边。

两人中间,就隔着个小桌几。

费扬古从小就把她当掌上明珠,待她,比那几个哥哥还好。

如今她既然知道费扬古受伤了,那就没有不关心的道理。

斟酌片刻后,她终是打算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于是她声情并茂地道:“四爷,我阿玛从小就待我特别特别好,对于其它兄妹,他总是很严厉,可对于我,却是舍不得多凶我一句,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会买给我,每回外出回来,也给我带很多很多的礼物。”

若音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偷看了四爷一眼,发现他的脸没那么黑了。

便壮着胆子继续说下去:“百善孝为先,现在我阿玛受了伤,你说我能不去看他吗?”

说完,她便用雾蒙蒙的美眸,殷切地望着四爷。

四爷听着女人慷慨激昂的话。

还有来自于她的灵魂拷问。

再对上女人勾魂慑魄的美眸。

当下,四爷的墨瞳里,眸光微转。

这么个女人,撒得了娇,卖得了萌,上得了床。

静若处子,动如疯兔。

不仅是个馋猫,懒猫,傻起来还是个蠢猫。

他第一次产生了一个疑问,他面前的女人有很多面,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但不可否认的是,冷酷如他,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也不忍心拒绝。

四爷薄唇轻启,淡淡道:“爷说了不让你们见面吗?”

“那爷的意思是?”若音满脸的小欣喜。

“如今你有孕在身,外边天寒地冻的,雪地里又滑,别说是人了,就是马车都打滑,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府里呆着。”四爷总算是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茶。

若音一听没戏,顿时耸拉着脸蛋,满脸失落。

嘴上却不死心地道:“爷,我就想回去看看我阿玛,就一天好不好,我早上去,下午就回来。”

“爷说了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四爷没话商量,接着他瞥了眼小可怜似得女人,继续道:但你可以写信,叫你阿玛到府上小住一段时间,正好可以休养身子,还可以叫冯太医给他看看。”

“真的吗?”若音激动得两眼放光。

她实在是担心,四爷这个大忽悠。

是不是为了让她不回娘家,专门说好听话忽悠她的。

又或者只是说客套话,好让她打消回娘家的念头。

可当她对上四爷的眼神时,发现他眼底有不耐烦,好像在说:爷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敢质疑?

吓得若音立马讨好卖乖道:“爷,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太激动了,因为你太好了,好得超出我的想象!”

恩,绝对是四爷的冷酷,限制了她的想象。

原来四爷的好,是她想象不到的!

她本来以为,四爷最多让费扬古到府上小叙。

哪曾想,他居然让费扬古在府上小住!

“这点事情,就值得你这么高兴了。”四爷淡淡地道。

要是还待她好一些,是不是乐得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能让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值得。

到底还是博得美人一笑了。

“这可不是小事呐。”若音面上透着满足的笑。

起码原主进府以来,就没有过这种待遇,也没见别人有过这种待遇。

事情说好后,若音便写信回给费扬古了。

晚膳的时候,四爷留在若音这儿用膳的。

如今若音不用说,也晓得吃营养点,不敢吃那些重口味的了。

因为她不光要顾着自己,还得顾着肚里的孩子。

第98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一会儿,膳房的奴才,就将膳食摆上。

分别有:砂锅盐鸡、白灼虾、豉汁蒸鳗鱼、甜酒鸡汤等等。

一桌子菜,除了腐乳鸡翅稍微重口点,其余全是清淡有营养的。

四爷看着一桌子菜,觉得若音还算懂事。

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吃,怎么做。

不会盲目的任性。

苏培盛自打那一次,被四爷狠狠瞪过后。

也不敢干站着了,而是殷勤的伺候着四爷用膳。

这下子,若音便空闲下来,能专心地吃着。

本来吧,四爷以为这些清淡的膳食,会不怎么好吃。

可他错了,这桌上的每一种膳食,都原汁原味。

同时,又没有原材料不好的味道。

那些奇怪的膳食搭配,就是宫里头都没有过。

却能综合在一起,在味蕾上绽放美味。

在这之前,四爷对膳食,基本都没什么要求的。

以前在宫里头,小时候在佟佳氏膝下,他就跟着佟佳氏吃。

佟佳氏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后来佟佳氏没了,他也长大了,便在阿哥所呆着。

基本上膳食,都是苏培盛给安排的。

偶尔去德妃那儿,都是德妃叫御膳房做的。

德妃对于膳食,比较讲究养生,基本每种膳食,那都是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精制而成。

有时候德妃问他味道怎样,他不管好吃的,不好吃的,都说挺好的。

再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府邸。

但他变得更忙了,也懒得去要求膳食怎么做,奴才们自然会根据他的眼色行事。

见他多吃了某些菜,就记着,往后常备。

哪个菜吃一口就蹙眉,或者闻着味儿就没动筷子。

那么,桌子上,就再也见不到某些膳食了。

这让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膳房,是随意的。

直到今年,面前的女人越来越馋。

渐渐的,把他的嘴,也带挑剔了。

自此之后,他对膳食,颠覆了之前的想法。

原来有些他不喜欢吃的膳食,通过若音让膳房的做法,也能变得美味。

而他也发现,貌似他对膳食的喜好,和若音是相同的。

导致要是膳房备的膳食,不合他的口味,他就会想起面前的女人。

若音不知道四爷内心的想法,她只是朝四爷笑道:“爷,这个甜酒鸡汤可好喝了,不会太补,喝完却能暖身子,关键是还好喝哦。”

四爷抬头看了若音一眼,就见女人脸蛋已然微红,“你看看你,脸红成什么样子了,这种汤,你还是少喝点。”

就没见过这种不胜酒力的女人,喝点带甜酒的鸡汤,也能一副醉态。

若音不自知地摸了摸脸颊,她虽说看不见。

可听四爷这么一说,加之她指腹上,能感受脸颊发烫的温度。

然后她对上四爷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好像在提醒她,或者有取笑的意味。

这让她想起生辰那次,她喝多了酒,格外的主动。

还缠着四爷要了好几次。

想到这,若音本就微红的脸颊,顿时就像红透了的苹果。

四爷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为了化解尴尬,若音还是低头,不太自然的转移话题。“谢谢爷提醒,那我听爷的,不喝这个了,吃吃白灼虾吧,这个蘸膳房秘制的酱,也很好吃,还营养呢。”

四爷吃饱喝足,用手帕高贵而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他将女人低头羞赫的模样,全然看在眼中。

尤其是脸颊的两抹晕红,真是娇媚十足。

就连那双美眸,也透着朦胧的醉态,无时无刻不传递着万种风情的迷离。

只轻轻一抬眼,就妩媚含情,宜喜宜嗔。

看得四爷眉头蹙了蹙,当真是个妖精,有孕在身,用个膳,也能勾得他心不在焉。

一时间,气氛有些暗昧。

若音便只管低垂着头吃膳食,不好意思看四爷。

好在四爷看起来很正人君子,他吃饱后,就叫人摆了笔墨纸砚练字。

若音见状,心知四爷要在她这儿歇下的意思了。

一炷香后,若音便坐在四爷旁边看着四爷写字。

直到夜里九点的时候,四爷瞥了一眼美眸迷离的女人。

也不晓得是醉得,还是困得。

他扯了扯唇,磁性道:“伺候爷更衣洗漱吧。”

若音糯糯地“嗯”了一声,就上前伺候着了。

不一会儿,若音吹熄了蜡烛,和四爷一并躺下。

这一刻,床内的气氛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若音的气息较为平稳,因为她喝了两碗甜酒鸡汤,是有些晕晕的。

她记得,前世她挺能喝的啊,原主这身子,咋就这么没用。

看来她以后要多喝酒,这样能对酒免疫些!

想着想着,若音就听见耳边有些沉重的呼吸?

额四爷这是肿么了?

若音转头,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四爷那双深邃而神秘的墨瞳,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导致她身子微微一抖,小声地问:“四爷,你不睡吗?”

四爷:“”不知道她的声音很勾人吗。

没得到四爷的答复,若音翻了个身,动来动去的。

还伸手碰了碰四爷的脸颊:“爷,你是不是也喝多了。”

四爷轻轻弄开女人的小嫩手,淡淡道:“别闹,当爷是你,一点子酒都喝不得。”

嘴上是没所谓,可他的声音,却黯哑的不像话。

“那你怎么呼吸好重,还一直看着我。”若音小声的嘀咕,好半响,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四爷声音好沙哑。

那不是他有了反应后,特有的专属声音吗?

于是,她扯了扯唇,超级小声地问:“四爷,你是不是,有点想要?

黑暗中,四爷的眸光微光,兴许是被女人猜中了心思。

他语气有些冷,“胡说八道,你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若音被训,脑袋缩了缩,糯糯地道:“我只是听四爷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要是爷想要的话,我可以用”

“听话,你是福晋,没必要这样讨好爷,好好躺着,安安静静的歇着。”四爷不等若音把话说完,就一改刚才的严肃,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女人要是再多说几句,他可能就要控制不住了。

第99章 奇怪的老头子

而他,也见不得女人小心翼翼地讨好。

这会让他想到她以前的态度。

那是个骨子里,有着极致刻板思想的女人。

四爷在想,是不是自己平时对她太严肃了,才导致女人的变化很大。

所以,他不太忍心在她孕期,太过欺负她。

到底是个福晋,是该尊重些。

听着四爷温和而黯哑的声音,若音的情绪,一下子被安抚得很好。

然后,她还真就没良心地睡着了。

倒是四爷,隐忍的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佛经,才压下心中的邪火。

几乎到了深夜,他才渐渐入睡。

隔日,若音才用过早膳,李福康就进屋了。

“福晋,提督带着夫人和四少爷来访了。”

若音一时半会还没缓过神来。

她有些诧异的自言自语,“提督?”

就这么怔愣了几秒后,她才焕然大悟的记起。

费扬古信上已经说过了,康熙让他做了九门提督。

想到这,若音便吩咐:“快把我阿玛他们,请到堂间,我这就来。”

说完,她走到镜子前坐下,道:“巧风,你帮我随意梳妆一下吧。”

早上饿了,她都没来得及梳妆,就先吃上了。

巧风应了后,便上前伺候着了。

虽说若音叫她随意梳妆,可她却不敢随意。

还是规规矩矩的,给若音输了个架子头。

点缀几根精致的珠翠簪子。

“福晋,您看这样可以吗?”巧风问道。

若音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道:“如今你也晓得我的喜好了,就这样吧,挺好。”

至于化妆,她便自己动动手指,随意略施粉黛。

免得看起来太素,娘家人还以为她在府里过得不好呢。

片刻后,她便扶着柳嬷嬷的手,到了堂间。

才进屋,就见费扬古和觉罗氏坐在那儿等着了。

费扬古穿着一声墨色的袍子,一脸的正气凛然。

旁边坐着的,正是五格。

另外,还有个胡子和头发,都白花花的老头。

老头穿着灰色的棉麻长袍,瞧着起码七十岁以上。

当下,若音的眼中,就闪过一抹诧异。

毕竟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并没有这么一位老人家。

不过,她秉着礼貌,并没有多打量对方,便收回了眼神。

“阿玛,额娘,我早上起晚了,才用的膳,让你们久等了。”若音走上前笑道。

觉罗氏起身,拉着她的手,浅笑道:“无妨,是你阿玛,我就说你现在嗜睡着,晚点来,他非要这么早来。”

“我本来以为雪路上马车不好开,会耽搁些,这才提前来了。”费扬古不悦地对觉罗氏说。

其实啊,他就是大半年没见着若音了,想早些见见。

“没所谓,都是自家人,早就早些,晚就晚点。”若音拉着觉罗氏坐下,然后道:“阿玛和额娘坐着说。”

待觉罗氏坐下后,她自己便在主座上坐下。

可她才坐下,就发现那位老头,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要说碰上别的老头,不是费扬古带来的,敢这么看她。

或者对方眼里有一丝不好意味,她就要觉得老不正经,叫奴才轰出去了。

偏偏对方除了看着她,眼里并没有一丝杂质。

且那双苍老的眸子里,还透着浓浓的探究。

这会子,若音便直接问费扬古:“阿玛,这位老人家是?”

“你阿玛以前是我救命恩人,现在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乃江湖人称药到病除,针到痛消,妙手回春的孙妙手!”老头不等费扬古介绍,就开始自说自话。

而若音听了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还有这么厚颜无耻自我介绍的吗?

像救命恩人这种话,从别人嘴中说出来,不是好些吗?

还有,他说的话,为什么听起来洋不洋,土不土的感觉?

说的难听点,怎么有点像招摇撞骗的江湖医生。

而他嘴里的话,就是坑蒙拐骗的专业术语。

于是,若音朝费扬古投去诧异的眼神。

“音儿啊,孙大夫说的没错,早几年前,孙大夫被一帮土匪堵在一个山口,身上都被砍伤了,差点没命,是我路过时,救了他。但这一次,是他听说我受了伤,特意到府上来给我看病的。”费扬古肯定地道。

“是啊,阿玛回来的时候,痛得夜里都睡不好觉,京城好些名医都没法子,就连宫里头的御医,都无药可施,还说阿玛的伤,再拖下去就没得救了,但孙大夫几副中药下去,加上施银针,阿玛的痛就缓解了很多,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了。”五格也帮着说话。

听了费扬古和五格的话,若音眨巴了一下眼睛,接着又看了看孙大夫。

照这些说法,孙大夫又不像是骗子。

否则哪有骗子几年前挖坑,现在才填坑的。

况且他看起来,除了奇怪点,貌似是会看病,身上也有行医之人的坦荡。

所以,这就很奇怪了!

想不明白的若音,扯了扯唇,挤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小姑娘,看不明白了吧?”孙大夫像是看穿了若音的想法,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问了出来。

这使得若音睁大了眼睛,哟呵,这是和她杠上了?

她挺直了身子,认真道:“这位孙大夫,你虽是我阿玛的救命恩人,可我也是四爷的福晋,这次看在我阿玛的面子上,就不跟你一般计较,否则的话,我叫人把你轰出去!”

“哼,你以为我怕啊。”孙大夫一点都不怕事,但很快,他的话锋便无赖一转:“行了,我对不起你,怕了你好吧,我也看在提督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若音不悦地瞥了孙大夫一眼,便没搭理他了。

真是个厚颜无耻,怪会找台阶下的老头!

她看向费扬古,不放心地道:“阿玛,既然你来了,就叫府里的冯太医给你看看吧。”

就目前为止,她还是不放心,就这么个奇奇怪怪的老头,给费扬古看病。

“不行,提督的病,只能我看,否则乱七八糟的药掺在一起,会起反作用的。况且,你在我负责的时候,叫别人来看病,这是对我医术的不认可,对我人格的侮辱!”这一次,又是不等费扬古开口,孙大夫就极力拒绝。

第100章 八字不合,犯冲

若音看向孙大夫,她没想到孙大夫会这么激动。

且说话时的样子,真的可以用吹胡子瞪眼来形容。

此刻,他苍老的脸颊涨得通红,很是气愤的样子。

一双经过多年沉淀的眸子,正直直对上若音,没有一丝心虚和畏惧。

倒像个德高望重的医者,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若音在想,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好好的,怎么就扯上侮辱了?

况且在这清朝,有人格这一说法吗?

这个老头子说的话,咋那么先进呢?

但不管如何,若音还是蹙眉道:“货还要比三家呢,看病不得多瞧几个大夫,才好确定病情吗,况且人家冯太医,早些年也是太医院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大夫,怎么就不行了。”

“问题是我已经让提督的伤在慢慢休养中了,你这就是多此一举!”孙大夫情绪高昂,说到激动处,直接起身:“再说了,太医院的了不起啊,我还是博算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你要是让别人给提督看病也可以,大不了我走!”

“走就走,你这样气焰嚣张的大夫,没病都要气出病来。”若音一拍桌子,真是反了!

这孙大夫就是个奇葩。

一时间,气氛有些针尖对麦芒。

费扬古和觉罗氏对视一眼,又惊讶又担心的,纷纷上前劝话。

觉罗氏在若音跟前说好听话,手还放在若音背后,给她顺了顺气:“音儿啊,你别气,好好缓缓,千万别动了胎气啊。”

“额娘,我不气,我只是担心阿玛,就这种人给他看病,怎么能行呢,也太不靠谱了!”若音语重心长地道。

那孙大夫,简直就是刁民一个。

平民身份,却跟她这个皇室的福晋叫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他!

觉罗氏顿了顿,解释道:“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这孙大夫,在家里的时候,都好好的,也不怎么说话,稳重的很,怎么今儿个见了你,就这么不知礼数。”

“额娘,你没搞错吧,就他那个样子,还稳重?”若音不可思议地问。

“是真的,额娘还能骗你不成,刚才别说是你了,就我跟你阿玛,都被他吓得不轻,这太颠覆孙大夫以前的形象了。”觉罗氏捂着胸口,闷闷地道。

见状,若音反过来安慰觉罗氏:“好了,额娘,你看看你,我还没怎么,你倒是吓得心气不顺了。”

这时,费扬古走过来了,他叹了口气,道:“音儿,这孙大夫,跟我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刚才我已经说过他了,你便看在阿玛的面子上别和他一般见识吧,以前他真不是这样的。”

他刚刚一直在给孙大夫做开导,总算是把那老头说服了。

只是,他也觉得孙大夫刚才的行为,对于若音的身份来说,属于不敬重。

所以他开口的时候,也有些难为情。

若音听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说。

也不像是被洗脑的样子,而是事实。

沉思片刻后,她摆摆手,道:“罢了,就这么地吧,只是阿玛,真的不让我府里的太医,给你瞧瞧吗?”

“不了,我刚回京时,皇上给我派了几名御医,都不见治好我,现在孙大夫使我的伤,有了好转,我便就让他看着吧,不然他面子上过不去,于情于理不合适。”费扬古义气地道。

听到这话,若音也就不执着了。

她道:“那就按阿玛说的吧,只是往后,阿玛少让他在我面前出现。”

说烦人,倒是没有。

就是八字不合,犯冲,免得起争执。

“丫头,你往后想见我,我还不让你见了。”孙大夫淡淡地道。

这一句话,倒是没有吵架的意思,而是很淡然。

听得若音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懒得搭理他。

这种人,越搭理越起劲。

还丫头呢,没见她肚子这么大,都要做额娘的人了!

若音转头看向费扬古和觉罗氏,总算是说起了正事:“阿玛,额娘,其实我早就想回娘家看你们,可四爷不让,不过他说了,让我好好招待你们,叫你们在府上住段日子再回去。”

“四爷说的对,你如今身子关键着,还是我们来看你比较好。”觉罗氏想都没想,就帮四爷说话。

费扬古则毫不犹豫地道:“音儿,四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代阿玛谢谢他,只是阿玛刚回府,府上的事情多着呢,这又到了年尾,还有很多事情没办。”

“阿玛,你就别忽悠我了,你身上有伤,还办什么事情,再说了,你身边不是有奴才代劳吗,府里又有大哥帮忙管着,你还是留下养着身子吧。”若音哪里不晓得,费扬古是在说客套话。

费扬古说不过若音,只得朝五格投去一抹求助的眼神。

五格见状,笑道:“阿玛,小妹说的对,你就依了她呗,好歹也是小妹的一片孝心。”

闻言,费扬古严厉地瞪了五格一眼,这小子,尽帮倒忙。

若音则趁热打铁,不依不饶道:“是啊,阿玛,你要是不想留下,就等四爷回来,你自个儿跟他说去吧,我可不帮你带话。”

费扬古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诈了?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四爷就带人进屋了,“什么事情不能带话,要和我当面说?”

听到这熟悉的男低音,若音便知道,是四爷来了。

四爷一进屋,他的气场,便掌控着整间屋子。

一时间,空气顿时安静下来,满屋子的人,甭管是谁,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就连咋咋呼呼的孙大夫,也收敛了很多。

而且他明明没见过四爷,却很熟悉四爷的样子,满眼的崇拜。

“都不必多礼。”四爷难得开口。

然后他大步走到若音跟前,扶着行虚礼的若音。

若音起身,朝四爷道:“是我阿玛呢,叫他留下多住几天,他跟我说一大堆,我便叫他跟爷说。”

她说话时,声音甜甜的。

面上还一脸可惜,还有些小难过的样子。

叫四爷见了后,不由得把她的手紧了紧,才松开。

第101章 什么都依她的

接着,四爷便看向费扬古,问道:“最近新官上任,有不少事情吧。”

“回四爷,是有一些事情要交接。”费扬古道。

“伤势可还好?”四爷挑眉问。

“谢四爷关怀,比起回京时,已经好了许多。”费扬古如实说。

听到这话,四爷松了口气,伤势好转就好。

不然若音指不定得跟着操心。

他看了眼堂间挂着的钟,淡淡道:“午时了,爷今儿个得空,便一同用膳吧。”

苏培盛一听,心说您哪里是得空,分明就是掐着点抽空啊。

年底了,礼部有一堆子事情等着。

书房还有一大堆子公文没批阅呢。

四爷金口难开,费扬古自然得给这个面子。

不一会儿,堂间的红木嵌大理石八仙桌上,就摆满了膳食。

一桌子人,围着桌子用膳。

费扬古喝不得什么酒,不过奴才贴心的给他准备了药酒。

孙大夫见有人给费扬古递上药酒,好不容易老实的他,开口道:“等等,让我闻闻,这里面有相冲的药材吗?”

一句话,弄得递酒的奴才怔了怔后,便将酒盏递给了他。

只见孙大夫放在鼻尖闻了闻后,就道:“嗯,不错,里面有好几味药材,尤其是田七和川续断,很适合提督现阶段喝,但要注意量,可以喝少许,不宜多喝。”

说完,他便自己个仰头一喝,把杯盏里的药酒,一口喝掉。

导致一旁的奴才顿了顿后,才又给费扬古,重新斟满一杯药酒。

紧接着,费扬古便和五格,一起陪四爷喝酒。

费扬古偶尔以茶代酒,四爷知道他有伤在身,也没多说什么。

五格则实打实的陪四爷喝酒。

期间,若音体贴的给四爷斟酒,时不时的眼神暗示他。

四爷面上淡淡的,心中却有了想法。

几杯酒下肚后,他便道:“你们难得来一趟,就多住几天,不然若音又嚷着要回娘家。”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人都顿了顿,纷纷看向若音和四爷。

尤其是觉罗氏,她说怎么自家女儿变得机灵又殷勤,越长大还越爱撒娇了。

原来全是四爷给惯的,越惯越鬼机灵。

撒个娇,四爷什么都依她的。

以前若音跟娘家人,就是再怎么舍不得,四爷也从没出面说过话。

现在是坐一桌子用膳,还帮若音说起话来。

觉罗氏想明白后,就看向费扬古。

毕竟家里,向来是费扬古说了算的。

费扬古怔愣着,他本以为,四爷顶多留他用膳。

却不曾想,四爷用了缓兵之计。

这么些年来,四爷还是第一次开这个口,叫他根本就不好拒绝。

于是他端起面前的酒盏,笑道:“那就按四爷说的,只是这段时间,怕是要叨扰四爷了。”

“一家人,谈不上叨扰。”四爷说着,便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

只见女人那双明亮的眸子,正欣喜地对他笑。

举手投足间,神色自然流露,满满的,全是崇拜。

看得四爷的嘴角,也好看的上扬着。

不过碍于桌上有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转移了视线。

接下来的日子,费扬古就在府里住下了。

觉罗氏和五格,还有那个孙大夫,自然也要在客房小住。

若音没事,就陪觉罗氏说说话。

偶尔还给五格催婚,“四哥,你这样可不行啊,身份往上提了,媳妇也赶紧娶一个吧。”

“小妹,你能不能别提这件事情啊。”五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要不是五格并没有别的癖好,否则若音都要怀疑他性取向有问题了。

其实啊,她也是从觉罗氏的话语里,听出觉罗氏对五格的婚事上心。

所以她才多说几句的,“四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啊,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闻言,五格白皙的脸颊,腾的就红了,他偏过头,道:“没有,你别瞎说!”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若音看着五格这副样子,怎么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然脸红的那么快!

这要是搁在前世,她就给五格做媒了。

哦,不对,就五格这种类型,温润中略带刚毅,长相又挺出色,风度翩翩的。

不等她介绍,那些闺蜜们,早就一个个的往上扑了。

可现在,她处在清朝,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身边还真就没有合适的人。

就目前为止,她认识的人中,除了宫里头的五公主和七公主。

其余的,大多都是有夫之妇。

七公主还小,又可怜兮兮的。

五公主的身份,往后定是太后和康熙指婚的,不可肖想。

除了这些,貌似没有别的姑娘了。

于是若音摇摇头,她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看五格那样,就是已经情窦初开的神情,她也就不掺合这些了。

“诶诶诶,你们在这喝茶,居然也不叫上我。”在别人一家子聊天时,能厚颜无耻插话的人。

除了孙大夫,还真就没有别人了。

若音听到这声音,就准备起身离开。

这些天,孙大夫总是能找到机会,在她面前出现。

每次出现,就开始喋喋不休。

听得她的头都晕了!

孙大夫见若音起身,便道:“别介呀,我喝杯茶就走。”

然后,他真就喝了茶,挥挥棉麻衣袖,淡然的原路返回。

若音看着老头的背影,突然有种沧桑的感觉?

不对,一定是她的眼神出了问题。

下午的时候,若音照常去客房看看费扬古。

最近孙大夫都在给费扬古针灸,说是温通经脉。

结果半道上,就碰见李氏。

李氏见了若音,随随便便的行礼,“哟,姐姐好雅兴,这么冷的天,还出来闲逛。”

“你又何尝不是。”若音高姿态地看着李氏,继续道:“况且,我是去客房的,可不是闲逛。”

“呵呵,姐姐不说,我倒忘了,听说姐姐娘家人,最近在府上,又吃又喝又住的。”李氏阴阳怪气地道。

若音瞥了李氏一眼,然后高傲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道:“可不是么,我阿玛受了伤,四爷知道我有孝心,便请我阿玛到府上小住。”

第102章 就爷能欺负我

若音一句话,就将事情挑明了。

不是费扬古主动要住下,而是四爷为了若音,主动邀请费扬古来的。

炫耀的同时,也好让李氏打消嘲讽的小心思。

毕竟这是四爷的意思,她李氏就是再怎么不识趣,也不敢嘴碎了。

果然,李氏吃瘪,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姐姐好福气。”

“谈不上福气一说,以我的身份,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要是对于别人来说,别说住下了,那就是娘家人进府一趟,都难。”若音含沙射影地道。

接着,她话锋一转,诧异笑道:“呀,妹妹脸色好难看,瞧我,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李氏口是心非地道。

其实心里面,早就酸得不行不行了。

“那就好,我便不和你说了,我阿玛额娘还在客房等我呢。”说完,若音便径直越过李氏,往客房处走去。

若音是正室,家室背景又好,有些时候,还是有特殊待遇的。

可李氏就不同了,李氏的侧室身份,除了生产时,娘家人能来一趟。

其余的时候,逢年过节的,都得李氏自个儿回去。

且这些,不但要经过四爷的批准,还得经过若音的批准。

所以,李氏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此时,李氏看着若音趾高气昂的背影,都要气出内伤来了。

早知道她就不说这一茬了,结果给自己添了堵!

很多事情,没有拿到明面上说,她还可以自欺欺人。

想象着,是福晋厚颜无耻把娘家人接进府。

又或者是费扬古厚脸皮赖在府上的。

结果福晋说是四爷安排的。

一下子,她的妒火就蹭蹭蹭往上冒。

无法面对现实的她,就气得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想当年,她娘家表亲的亲戚生了大病,她想回去探望,都没得到允许呢!

若音抛下李氏后,就到了客房。

结果才进屋,就见费扬古靠在床头,不太高兴的样子。

就连觉罗氏和五格,也闷闷不乐。

当下,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是费扬古的伤势加重了吧?

于是她朝一旁的孙大夫投去质问的眼神。

孙大夫把头一撇,装没看见。

若音便只好走到五格面前,问道:“四哥,怎么回事,一进来,你们就这么凝重。”

五格牵了牵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顿了顿后,终是说了:“小妹,我们在这儿,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不如,我跟阿玛额娘回去吧,咱在家里住也是一样的。”

“四哥,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是不是谁说你们了?”若音一脸懵。

“没什么,就是感觉在这里怪麻烦你的,让你难做人。”五格讪讪地道。

若音柳眉一挑,“什么难做人,根本就没有的事,我在府上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你们别想那么多,况且,你们是四爷请来的,管别人作甚!”

“小妹,你就别瞒着了,刚才我底下的奴才都听见了,那个李侧福晋说话阴阳怪气的。”五格终是嫩了点,被若音套出了话。

若音听了后,总算是明白了。

她说怎么一屋子的人,这么凝重,原来以为她受欺负了。

不过这个消息,总比费扬古伤情加重要好。

所以,她心中反倒松了口气。

“嘿,我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这个。”若音放松后,就在屋里的圈椅坐下,“李氏就是那样,她自个儿身份不如我,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们别理她。”

“我们倒是没所谓,可音儿你,这样对你不好吧。”觉罗氏难为情地道。

“有什么不好的,阿玛是为国征战,落下的伤病,我身为女儿,让阿玛在府中小住,这多大点事儿啊。况且这个事情,四爷都赞成的,轮得到她一侧室说吗。”若音没所谓地道。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费扬古,终于开口了:“音儿,人言可畏,我还是回去吧。”

若音看向费扬古,沉思片刻后,她道:“阿玛,这种事情,就是传出去了,别人也只会说我孝顺,谁会觉得,一个九门提督,会赖在女儿府里,又不是穷人家的亲戚!所以,你们就在这住着,住到小年的时候再回去,否则的话,岂不是如了别人的意。”

一番话,叫费扬古几个听了后,一脸的惊讶。

这要是换成以前,还不等她们开口,估计若音就要主动示弱,叫她们回去算了。

可这一次,若音居然底气十足,一点都不怕事。

良久后,还是觉罗氏打破了安静:“既然这样,那就听你的,小年夜再回去吧。”

说完,她便朝费扬古挤眉弄眼。

心说就若音现在这气势,再也不用担心她在府里受委屈了。

四爷待她好,她自己又能自保。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当天晚上,四爷在礼部忙到天黑才回来。

一回府,他就去了正院。

若音正准备用膳呢,见四爷来了,便殷勤上前伺候他净手,嘴上还体贴地道:“爷最近辛苦了。”

四爷长眉一挑,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女人。

总觉得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而他又不是那种擅长客套的人。

叫他说不辛苦,或者辛苦,他也说不出口。

所以他转移了话题,“最近爷比较忙,鲜少在府里,你还好吧?”

“瞧爷说的,我是爷的福晋,府里还能有人欺负我不成。”若音眼神闪躲,浅笑着回,末了,她又加了句,“也就爷能欺负我!”

她看得出来,四爷的事业心很重。

他不是那种纨绔皇子。

不喝花酒,不逛窑子。

也不会在外边带女人。

所以,一般四爷不在府里的时候,她都挺放心的,知道他是真忙。

至于李氏的事情,她不会主动告诉四爷的。

免得她表现的太明显,反而像是刻意和李氏过不去。

就是有理,也显得她小气。

搞得就跟李氏才有孕,她就开始争对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表情上不开心,不自然。

第103章 没事洗洗睡

反正四爷要是真疼她,总会知晓的。

这种事情,从别人口中得知。

比从她嘴里说出来,要强无数倍。

显得她无害,又隐忍,还特懂事呀!

此时此刻,四爷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若音,似乎不放过她的一丝情绪。

良久,他只是没好气地说:“白眼狼。”

他除了在榻上欺负过她。

还有她做错事,他稍微严肃了点。

其余时候,还不是都依了她的。

不过,敏锐如四爷,除了觉得若音是白眼狼。

还是听出了若音话里的一丝牵强和隐忍。

还有她的眸子,不似以往那般明亮,像被不开心的事情,蒙上了一层忧伤。

可若音不愿意说,四爷也没多问。

但是,他总会有办法晓得的。

用过晚膳后,四爷便没留下过夜了。

总是和这么个小妖精睡在一起,憋屈!

夜里八点多,四爷便起身,准备回前院。

若音起身想送,却被四爷蹙眉训话:“送什么送,没事洗洗睡,外边风大。”

“谢四爷体恤,那爷路上慢点走,雪地里怪滑的。”若音嘴上甜甜的,心中却在画圈圈吐槽四爷。

关心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非得那么严肃!

四爷被若音甜甜的声音勾的眉头又蹙了几分。

然后,他二话没说,转身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再多待一会,他就要胡思乱想了。

出了前院,有小太监给撑伞。

四爷则负手道:“去打听一下,这几天,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奴才惹福晋不高兴。”

“哎,奴才立马就去。”苏培盛说完,就狗腿的打听事情去了。

四爷以前可不会管后院这些琐事的。

如今是越发宠爱福晋了啊。

看来福晋在四爷心中的地位,那是蹭蹭蹭往上涨。

他这个做奴才的,实在是一刻也不敢怠慢。

苏培盛不愧是府里的大总管,四爷身边的一把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把事情打听好了。

且已经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案前,狗腿道:“主子爷,奴才打听好了,福晋身份尊贵,又怀着爷的皇嗣,奴才们都敬重着呢”

“说重点。”四爷在写字,头都没抬就不悦的命令。

苏培盛话都没说完,就被四爷打断,当下倒吸一口冷气,立马闭了嘴。

接着他重新组织了语言,道:“奴才听下面的人说,福晋今儿个跟李侧福晋碰上了,李侧福晋笑提督在咱府上住着,便多说了几句,当时福晋怼回去了,可事后提督一家子也知道了,便提出要回去,最后还是被福晋劝住了。”

“就这个,还有别的没?”四爷抬头,淡淡问。

“回主子爷,就这个,没别的了。”

四爷往椅子上一靠,并没有说什么。

苏培盛则静静站在一旁。

私底下,四爷有吩咐,他便吱声。

其余的时候,他就静静候在一旁,像是一团空气,绝不打扰四爷。

此时,他看着四爷闭目养神的样子。

也晓得这点小事,四爷倒是不至于惩罚孕期的李侧福晋。

可到底是记住了吧。

很多小事,堆积的多了。

慢慢的,就会改变心里的看法。

------

到了小年那天,若音才用过早膳,柳嬷嬷就小声道:“福晋,刚才李福康说孙大夫在外面求见,说是有事情要和您交代。”

若音微微一怔,心说这个怪老头,有什么好交代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难道是关于费扬古的?

想到这,她柳眉一挑,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柳嬷嬷应了后,就出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若音就见孙大夫,捧着个梨木匣子进来了。

一进屋,他便朝若音行了跪拜礼:“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如今正值小年,我便在这给你拜个早年了,祝你新的一年,早生贵子,平安,健康,祥和。”

若音奇怪的看着孙大夫,好看的柳眉,因诧异,变成了波浪眉。

她将身子坐得更端正了,手心扶着椅子扶手。

眸子从孙大夫进屋那刻起,就没停止过打量。

可孙大夫今天,穿着一贯的灰色棉麻袍子,看起来很正常呀。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还有行为举止,怎么比往日还要奇怪?

要说换成别人,见了若音,恭恭敬敬行礼,这就是规矩。

可若音习惯了孙大夫老顽童的样子,再面对正经稳重的孙大夫。

一时半会有些不解。

况且,哪有人小年的时候,就给人拜年的。

不过,她诧异归诧异,还是按照规矩,叫柳嬷嬷给孙大夫包了个钱袋。

看在孙大夫说话很虔诚,祝福语也好听的份上。

她便叫柳嬷嬷在钱袋里,放了张一百两的银票,算是大方了。

然后,若音不计前嫌地道:“孙大夫,快起来吧。”

虽说屋里有炭火,地上还铺了羊绒毯子。

可瞧着孙大夫这一把年纪的,还是叫他早早起了。

孙大夫起来的时候,柳嬷嬷正好把钱袋递给他:“孙大夫,您这个年拜的早,这是我家福晋给您的,图个彩头。”

“那我便谢过了。”孙大夫不矫情,他把钱袋收下后,就继续道:“既然福晋赏我钱袋,我也不能白要,我提前给准备了礼物,还请福晋笑纳。”

说完,他便把手中的梨木匣子奉上。

“提前备的礼物?”若音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这个孙大夫,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接着,她朝柳嬷嬷示意了一眼。

柳嬷嬷会意,把匣子接过后,为了保险起见,她立马就打开匣子,检查了一遍。

发现里面除了几本奇怪的书,就没有别的。

不过她并不识字,只是觉得没有危险物品后,这才把匣子递给了若音。

若音接过匣子,放在膝盖上。

她看着里面的书,加起来,大大小小的,有数十本。

小的如袖珍的笔记本,巴掌那么大。

大的如笔记本电脑,里面有图画,画的全是穴位什么的。

最最关键的是,那些书跟清朝的书截然不同,比较现代化。

可比起她所处的前世,又复古了些。

若音不由得拿出一本书,书名是《中医在民间》。

她都来不及翻看,就迫不及待的,去看书的背面。

第104章 让自己活久点

那背面居然写着中医学出版社,孙铭著,1982年。

而定价居然好劲爆,才18元。

刚好符合80年代的物价。

发现新大陆的她,接连又查看了好几本书。

发现都是80年代出版的,且作者都是孙铭。

天、呐!

看到这些书的时候,若音顿时打了个冷颤。

整个人更是燃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她告诉自己,淡定,要淡定,一定要淡定,不能叫人看出端倪。

于是,她低头假装翻书。

直到情绪被自己缓和的差不多后。

她才抬起头来,问道:“孙大夫,你这些书都是哪里弄的,我怎么从没见过这么新鲜的书,纸张都比我在外边买的要厚。”

“正版的,纸张能不厚么。”孙大夫言语中,都是自信和骄傲,不过,他还是不可置信地问:“你当真没见过这种书?”

“我又不是大夫,哪里瞧过这种书。”若音自然地道。

孙大夫看着若音,似乎是在探究。

好半响,他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没瞧过倒是真的,这可是我珍藏版的,只是福晋,你看到这些书,就没想起什么来吗?”

“啊?”若音佯装一脸懵哔,“我应该想起什么?可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啊!”

语音刚落,只见孙大夫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浓烈了,像是在说:你就继续演吧。

笑完后,他也不逼问,开始自顾自地说话。

“你手上的书,都是我年轻时候出版的,也可以说是我巅峰时期出版的。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刚好博士毕业,三十多岁的时候,在一所中医院,获得了中医一级学科博士后的职称,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出版了许多关于中医的书。”

“出版是什么?还有,既然这些书都是你出版的,你送给我作甚?”这时,若音已经确定,孙大夫是穿越过来的了。

可她的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她不能让这里的任何人知道,她是穿越的。

就算是四爷,也不能告诉。

因为以这里的封建思想,她要是说了,估计别人会把她,当成妖孽绑起来烧了。

或者下药毒了。

又或者一条白绫终结了?

毕竟历史上,确实有那么些个皇帝,听说自己的妃子,或者皇嗣有不祥之兆后,当即赐死的,就有不少。

所以,四爷就算对她再好,她都会让穿越这个秘密,一直烂到肚子里。

此时,孙大夫对若音的演戏,已经视若无睹了。

他笑道,:“福晋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呀,本是爱新觉罗的后代,紧跟着乾隆的那种后代,而我心中,对我的老祖宗四爷,有着很深厚的崇拜,所以,我将这些书送给你,因为你是他的福晋。还有一点,你是提督的女儿,早些年,要是没碰到提督,估计我坟头草都有几丈高了。”

“爱新觉罗的后代?那你怎么姓孙呢?”若音不解地道。

“改革后,爱新觉罗就不姓这个姓了,几乎都改成别的姓,我便改成了孙姓,反正我是这么说了,信不信由你。”孙大夫傲娇地回。

若音微微一顿,大概是信了。

她看着膝上的书匣子,感觉就跟烫手山芋似得,“你那么崇拜四爷,你可以直接送给他啊,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转交!”

“要是直接送给四爷,他会把我当成疯子的,可我送给你,那就不一样了,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你说是吗?”孙大夫是认定若音也是穿越者了,他灰白的长眉一挑,转锋一转:“当然,你也可以把这些转送给四爷,如果你能应付四爷的质问。”

若音嘴角抽了抽,这是赖着她了呗。

要是她真的转送给了四爷,估计她真的抵不过四爷的探究和质问。

于是,她把那个匣子放在一旁,道:“那我也不能要你这些书,我一个女人家,要这些书有何用,你还是送给合适的人,或者给你的徒弟啊!”

可她才说完,就见孙大夫变得黯然神伤,“我来到这里,已经四十年了,要是找到合适的人,我早就送了,可我就想找一个合眼缘的,最好是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终于,老天不负我,大概是看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吧,就让我碰见了你。”

“其实这些书,对你没影响,人家看了,也看不太懂,很多字都是简体字,再说我上面的日期,他们估计都看不明白。但我看出来了,你是个谨慎的,要是你怕惹来麻烦,把这些抄一份后,就烧掉吧。”

若音看着孙大夫沧桑的样子,就连声音,都因情绪的低落,变得醇厚而沙哑。

就像是阴天里的云,灰蒙蒙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若音见不得孙大夫这个样子,感觉就跟一个,知道命数不久的老人似得。

所以,她才准备拒绝的话,到了嗓子眼,就咽下去了。

而孙大夫见若音没再拒绝,就又开始说起了过往。

“我是在给病人做手术时,来到这儿的,那是一个高强度的手术,我整整用了72个小时才完成,当时手术成功后,我直接累得晕死过去,睁开眼,就到了这儿。”

“来的时候,我才三十多岁,如今都七十多岁了,黄土都快盖到我的脖子了。其实我一直都在找回去的法子,可我没找到,这辈子,几乎就这么浪费了。”

“所以,你可千万别学我,想开点,好好在这儿生活,好好感受一下,大清盛世的时候。”

“而我送给你的那些书,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觉得有负担和压力,我没想你用它,帮我传承医术,只希望它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到你,帮到四爷,这辈子,你可要长点心,让自己活久点,也让四爷活得久一点。”

听着孙大夫说的这些,若音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

她就当作,在听一个阅历丰富的长者,诉说过去的故事。

同时,她的内心,触动很大。

孙大夫的那些话语,就像是冬日的温泉。

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可渐渐的,能给予人身心洗礼,让人舒心。

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孙大夫不是个厚颜无耻的老顽童。

他是个平和的老人,更是到现在才活明白的穿越者。

他洒脱,他淡然,他是个有智慧的长者。

甚至,若音有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她不再是带刺的伪装,而是淡淡浅笑,平和而不解地问:“孙大夫,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认定,我和你是一个地方来的?”

第105章 送走一个世界

见若音的态度有了大转弯,孙大夫没所谓地笑道:“从我进府的那天,看到你把旗装下摆,让人裁成了喇叭样式,我就有一点怀疑了,因为我在这里几十年,就没见过有人穿你这样式的,这跟我们那个年代的喇叭裤很相似。”

“且你的妆容,看起来没化妆,其实还是略施粉黛的,跟这儿的风格,还有妆容,都不一样,也跟我们那个年代,刚学会用化妆品一样,姑娘们都化得淡淡的。”

“还有就是,我住在府里的这些天,已经很多次,听见你说话很现代,比如有一回,我居然听到你笑下面的丫鬟,跳舞跟迪斯科一样。”

“另外,我发现你很懂吃,这么多五湖四海的菜,大到大盘鸡,小到客家的酿豆腐,就连江浙一带的泥螺梅干菜都有,最最奇怪的,是配早粥的泡菜,跟我们国家的酸咸味不一样,它是辣中带点微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年我去朝鲜出差,那儿的泡菜,就是这个味。

“而你一个没出过远地的人,懂这么多美食,除非你在科技信息发达的地方呆过,你说是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府里有个厨子,早年间走南闯北的,到处给人家做酒席,会的菜式可多了。”若音嘴上没承认,心里却默默的,给孙大夫竖了个大拇指。

这位不去当侦探,简直是可惜了。

她说怎么一天天的,就在她面前晃。

原来就是为了搜集证据。

且他说了那么多,几乎都是有理有据的。

不过,幸好膳房有个厨子,可以暂时拿出来背锅。

至于她的衣裳,是因为旗装实在太简单了,整个就一直筒。

她如今有孕在身,要是还那样穿,她就跟一水桶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她让人在剪裁方面,稍微精细了些。

腰身和下摆都量身定做的,显得还是有点韵味的。

虽说她和孙大夫之间,相差了几十年的代沟。

但时尚是轮着来的,80年代流行喇叭裤。

到了她那个时候,喇叭裤虽然穿的少了。

可很多时尚圈的,就把这个称为复古。

对于若音的矢口否认,孙大夫也没拆穿,他只是语重心长地道:“你谨慎点挺好,继续保持下去。”

若音释然一笑,意有所指地道:“谢谢你老人家跟我讲了这么多,我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就没幻想过离开,我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而这些书,我便收下了吧。”

说完,他就朝柳嬷嬷吩咐:“去,把库房那株千年人参,还有那块鹤鹿同春羊脂玉佩,一并拿来,赠于孙大夫吧。”

她也实在不知道孙大夫喜欢什么,只能回赠些闻起来,铜臭味不那么明显的给他。

要是不知道他的来路,她还可以送他银钱,贵重的东西。

可现在知道了他的故事,为人,还赏他银钱的话,那不是侮辱他老人家吗?

且孙大夫一看就不是爱慕虚荣之人。

不然以他的医学造诣,人家早就广收徒弟,收学费收到手软了。

刚才,若音并没有支开奴才。

因为她知道孙大夫说话有分寸,反正他们说的那些话,奴才们也听不懂。

柳嬷嬷更是一脸懵,觉得孙大夫就会满嘴巴瞎说。

她家福晋,那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就跟孙大夫一个地方的了!

而孙大夫听若音要送他东西,便直接起身,道:“既然话都交代清楚了,我便不多呆了,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人参给了我,就跟吃草没什么区别,那些贵重的玉佩,对于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然后,不等若音开口,他就转身往外走。

见状,若音伸长了脖子,大声道:“那这些书,我以后要是不懂,可以找你的吧?”

说完,她就见孙大夫头也不回,只是云淡风轻地挥挥手,“我说过的,往后你就是想见我,都见不着了。我要用余下的时间,四处走走停停。”

听到这话,若音心中有些失落。

他知道,孙大夫这个意思,透着告别的意味。

可她能做的,也只有起身,站在门口目送这位老头。

屋里的奴才,还以为若音想拦孙大夫,差点没冲出去拦着了。

好在若音摆摆手示意,才避免了一场乌龙。

若音挺着大肚子,扶着巧风的手,站在门口目送孙大夫消失在视线后,才回的屋。

半个时辰后,李福康小声在若音跟前汇报:“福晋,提督和夫人收拾好了,马车都停在府门前,说是要动身回去了。”

若音顿了顿,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难怪孙大夫今天会不请自来。

她扯了扯唇,道:“那就去送送吧。”

不一会儿,若音就到了府门前。

觉罗氏一见若音,就道:“音儿啊,你看看你,外边下这么大的雪,你出来送什么送,快进屋去吧。”

“没事,我就稍微送送,这是我让膳房做的点心,额娘不是喜欢吃抹茶绿豆酥吗,我特意让膳房多做了些,里面还有牛乳棒和牛轧糖。”若音朝奴才们示意一眼,就有人把事先备好的布包递给了觉罗氏。

觉罗氏接过后,自然的交给了贴身的丫鬟。

然后,她拉着若音的手,亲切地道:“音儿啊,额娘跟阿玛要回去了,你自己在府中,万事要小心,来年额娘可是等着抱外孙呢。”

“我晓得,额娘放心吧,回去好生顾着阿玛。”若音拍了拍觉罗氏的手背,眼神四处张望着,诧异地问:“诶,孙大夫呢,今儿个怎么没见人影了。”

“他啊,他昨晚就跟你阿玛喝了几杯酒,两人聊到半夜。我听你阿玛说,他还有事,刚刚提前告辞了。”觉罗氏也环顾了一下四周。

若音柳眉微微一挑,半个时辰前,才把书赠给她。

然后就不见了人影,当真是个洒脱的老头。

她由衷的希望,往后他老人家能一切安好。

“是啊,他说阿玛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需要再休养一段时日就行。”五格昨晚,也跟孙大夫喝了几杯的。

若音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嘱咐了五格几句,就把他们送上了马车。

再次回到正院时,若音心中感慨万千,就好像送走了一个世界。

她将孙大夫赠的那些书,让人先收起来。

以她向来谨慎的性子,抄书还是要抄的。

但不是现在,因为后天,就是四爷的生辰。

第106章 是我心中的天

若音不但要安排府上生辰宴的事情,还要给四爷准备礼物。

前些天她问过四爷了,四爷说一切从简。

她明面上能照做,简单的摆个家宴。

可私底下,还是想为他做些什么。

毕竟她生辰的时候,四爷待她挺好,算是礼尚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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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四爷生辰那天,膳房几乎是从早忙到了晚。

可主人公四爷,却是忙到黄昏的时候,才回府的。

回府后,苏培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主子爷,福晋在正院摆了家宴。”

四爷由着奴才和丫鬟伺候更衣。

直到换好衣裳后,他才淡淡道:“嗯,去正院吧。”

苏培盛应了后,便跟上四爷的步伐。

同时,他还回头,朝留在前院的奴才眨巴着眼睛。

然而,此时的正院里,桌上摆好了果盘。

若音、李氏、宋氏,都已经到了。

宋氏穿着藕色的袄裙,头上只两根银簪子。

李氏大概是肚里有了皇嗣,就又高调起来。

她穿着一身嫣紫的袄裙,上面绣着白色的暗纹花色。

头上梳着大拉翅,上边一溜的鎏金簪子,中间一朵大大的玫红簪花。

而若音呢,她如今是保暖第一。

所以,她今儿个穿的,是水蓝色云缎旗装。

里面可是添了件厚厚的保暖线衣,脖子上更是系着雪白的狐毛领子。

虽然她穿得宽松又严实。

可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尤其是那雪白的高领,将她的天蛾颈突显得越发优雅。

若音身为正室,便适当的体恤宋氏:“宋氏,今年你那儿的炭火,可够?”

“回福晋,炭火够够的,前儿个内务房,才拖了两车炭到我那儿。估摸着,都能烧到明年开春了。”宋氏浅笑着回。

今年不必往年了,往年福晋克扣她,炭火都得省着用。

除非四爷去她那儿了,或者过年的时候,她才会把炭火烧得旺旺的。

若音扯了扯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李氏尖酸地朝宋氏道:“你呀,今年是赶上好时候了,碰上福晋最心善的时候,不然就这雪下得,冻得你够呛。”

“李侧福晋说笑了,福晋向来心善,又体恤咱姐妹。”宋氏讪讪地回。

闻言,李氏撇了撇嘴,不饶人的说:“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也不晓得是谁被苛刻得身子差,病怏怏的就算了,还连累了孩子,生了都养不活。”

不得不说,李氏的嘴很毒。

她这么一句话,算是一语双关。

即把原主之前的糟心事拿出来说了一遍。

又在宋氏的伤口撒了一把盐。

当下,宋氏的脸色就极为难看,煞白煞白的。

若音则很淡然,她四两拨千斤地道:“话不能这么说,也不晓得是谁,每次见了宋氏就嘲讽,所以说啊,很多事情,谁苛刻谁,还不一定呢。”

李氏平时欺负宋氏是一码事,可若音莫须有甩了个锅给她,她可不背。

所以她激动地道:“福晋,你”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远远的就听见小太监唱报的声音:“四爷到!”

听到这尖细的唱报声,在座的人都松了口气。

好在四爷来的时候,有太监唱报,她们才能及时住了嘴。

不然要是叫四爷听见,都不晓得谁吃亏。

毕竟原主之前确实是苛刻宋氏。

而宋氏也确实是太过没本事。

李氏嘴巴又太过刁钻。

不一会儿,四爷就到了正院的堂间。

顿时,一屋子的奴才,纷纷跪下行礼。

若音几个,便起身行礼:“四爷吉祥。”

四爷大掌一挥,就走到若音跟前,扶了扶她:“最近爷忙,倒是辛苦你了。”

“反正也是闲着,能为爷操劳琐事,是我的福分。”若音由着四爷扶着入座。

主子们都到场了,膳房便开始上菜了。

而这些菜,都是若音亲自点的。

有这儿的本色菜品,也有她自个儿喜欢的菜品。

当然,这么冷的天,少不了让膳房添了个羊锅子。

滋补身体的同时,还能暖暖的。

不过,若音这个时候,不敢吃这么补的。

她尽量的吃蛋白质高的鱼和虾,还有蔬菜。

所以,她只是招呼着大家:“四爷,这个天,吃羊锅子最好了,我特意叫人做的鸳鸯锅,爷随意就好。”

四爷长眉一挑,“鸳鸯锅?”

“就是一红一白锅底,分开的。这样喜欢吃辣的,可以从红底里捞,喜欢吃清淡点的,就从白底里捞。”若音笑着解释。

四爷瞥了一眼所谓的鸳鸯锅,只见一纯铜的锅子,被分成两半,弯弯的,跟太极似得。

看得他嘴角微微上扬,“这般顾及各人的口味,你有心了。”

“举手之劳而已。”若音没所谓地回。

李氏见若音和四爷聊得欢,心中烦躁不已。

她觉得若音怪会邀宠的。

不但锅子取得不正经,叫什么鸳鸯锅。

言语中,还装模作样,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可四爷在这儿,她也不敢多说,只能把火憋着。

装?谁不会?

接下来,宋氏没敢多说话。

李氏倒是很会献殷勤,她不等若音带头,就率先端了杯盏,起身谄媚笑道:“今儿个是爷的生辰,我便以茶代酒,敬爷一杯,祝爷身体健康,吉祥如意。”

说完,她便缓缓将杯中的茶喝下。

喝完后,她有种释然的感觉。

毕竟她会的就那么多,再晚点,就不晓得说什么了。

可她又不想和别人说重复的。

对于李氏的敬茶,四爷微微颌首,淡淡道:“嗯,用膳吧,不必整这些。”

“应该的。”李氏鼻音有些重地回。

紧接着,四爷就专心吃若音让人备的羊锅子。

以前他吃清汤的多些。

红底的,在若音那儿,吃了不少次。

但像这种红白都有的,他还是第一次尝试。

所以,四爷发明了一个新的吃法。

先吃辣的,辣过瘾后,再吃清汤的,味道醇美。

若音很体贴,她见四爷吃了一碗羊锅子后,才起身笑道:“四爷,虽说你叫我们随意,可我觉得,爷是府里的当家,更是我心中的天,所以,我还是想以茶代酒,祝爷寿富康宁,后福无疆。”

李氏和宋氏在这儿,更好听话的,就留着吧。

不然晚些时候,岂不是没话说了?

第107章 没良心的女人

听到这话,四爷眸光微转。

以他的身份,他习惯了别人的讨好。

可女人的讨好,他很受用。

四爷端起面前的酒盏。

也不晓得是看在若音的身份,还是心里那杆秤偏了。

他从容的将酒仰头喝光,淡淡道:“坐吧,多吃点,别拘谨。”

若音坐下后,宋氏就紧跟着起身,“福晋和李侧福晋,都说了吉祥话,奴才也在这,祝爷生辰吉祥,也祝爷和福晋琴瑟和鸣。这酒我先喝了,爷和福晋随意。”

四爷微微颌首,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意思意思。

宋氏的身份在那儿,不能捧着,这是规矩。

而四爷,最讲究规矩了。

若音便端起面前的杯盏,朝宋氏示意,喝了小半杯茶水。

李氏则低头用膳,牙齿咬得紧紧的。

怎么一个个的,贺词都比她说得溜?

一番敬茶敬酒后,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不过,李氏还是闲不下来。

想着她今年胎位稳妥。

福晋大着肚子都能圈住四爷,她也想努努力。

她看着旁边坐着小圈椅的大格格,春梅正在喂大格格饭呢。

如今她有孕在身,也不好抱大格格,怕踢了肚里的孩子。

此时,她尖酸的眼角微微上扬,灿笑道:“四爷,瞧我,都快忘了,大格格前几天还嚷嚷着,说是想阿玛呢。”

四爷长眉一挑,看向一旁的大格格。

只见大格格眨巴着闪亮的黑眸,先是看了下李氏。

然后转头看向四爷,天真笑道:“阿玛吉祥~”

大格格的声音糯糯的。

从刚才的行为举止来看,应该是李氏教的。

但四爷的嘴角,还是勾起了一抹上扬:“大格格吃吧,阿玛晓得了。”

“谢阿玛~”大格格现在不止会喊名字,也会组织些简单的句子了。

李氏见状,便趁热打铁,她朝一旁的奴才眼神示意一下,就有人递了个裱好框的画。

李氏接过后,就得意笑道:“爷,往年我都是自己亲自做些东西送你,可今年我身子不方便,只好教大格格画了副画,大格格天赋好,照葫芦画瓢,还画得像模像样的,你看。”

她将手中的画框面向众人,一脸的骄傲。

若音被李氏说的来了兴致,抬头就见李氏手里,捧着正儿八经的双鱼画。

左边一条红色的鱼,右边一条黑色的鱼。

中间还有个大大的寿字。

倒是很应景,就是有点太刻板了,有失孩子的童趣。

四爷瞥了一眼那幅画,眉头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嗯,你和大格格有心了。”

一旁的苏培盛,可是察觉了四爷的蹙眉。

但他还是醒目的,帮四爷把李氏的画收下。

他记得,李侧福晋是不懂画的。

要是画的一般般,那才是一片心意。

可今儿个的画,却画得惟妙惟肖,就跟真的鱼儿似得。

确定这不是李侧福晋,让别人代画,然后冒充的?

你说不能画,就别送,四爷也不是挑理的主。

非得叫人专门画一副,还说是她教大格格画的,说瞎话也不打打草稿。

明显的,是给孩子做了不好的榜样。

也难怪四爷面上有些不高兴。

李氏送了后,没多久,宋氏有些耐不住了。

她也是备了小礼物的。

可若音身为福晋,她一个格格,总不能跟李侧福晋似得,直接越了去。

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宴席散场。

眼瞧着四爷擦了擦嘴,吃饱喝足了。

宋氏也不管那么多了,她鼓起勇气,讪讪地道:“四爷,奴才早些日子,绣了个钱袋,想送给爷。”

四爷眉头一挑,苏培盛不用说,就把宋氏的钱袋收好,递给四爷。

四爷接过后,视线扫了一眼,就又递回给苏培盛。

意思意思地道:“嗯,绣的不错。”

若音坐在四爷旁边的,她能清楚的看到,宋氏绣的,是个墨色的钱袋。

且宋氏绣活是不错,上面一溜的花鸟虫草,好看极了。

这让她想起,四爷上次说她绣的东西难看。

要是跟宋氏的比起来,她的简直是惨不忍睹,简单的花草,都跟蚯蚓爬似得。

幸好她今儿个,准备的不是绣活,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这一刻,若音觉得,李氏和宋氏挺聪明的。

她们都知道走感情路线,希望用柔情感化四爷。

没有人会傻到用钱砸四爷的,找死的同时,又显得不勤俭持家!

四爷本来对于这些小东西,不怎么在意的。

可李氏和宋氏都送了,他便不由自主地看向若音。

若音对上四爷神秘的墨瞳,无辜的眨巴着美眸。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像在说:爷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四爷精明,看了若音三秒后,就明白了。

有时候,聪明人就是这样,眼神交汇,就能传递信息。

倒不至于非要问个明白,说个清楚,那多尴尬。

然后,四爷起身,袍子一甩,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转身的那一刻,四爷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没良心的女人!

看着四爷挺拔而修长的背影,若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很好,四爷上钩了。

瞧这一声不闷的样子,可生气了吧?

有时候,极度的失望后,再给个惊喜,那才足以震撼人心吧?

不然那些人求婚,为什么要吵一架后再进行。

四爷都走了,李氏和宋氏,便也不在正院多做停留。

李氏离开时,心中一阵得意。

唯一不满的是,福晋有能耐了,在四爷临离开前,还会用眼神和四爷打暗语,想勾住四爷。

可那又怎样,四爷的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连点小心意都不给四爷备着。

还是个福晋呢,人家宋氏都意思意思了。

不过宋氏也是的,每年都是一样的,跟个田螺姑娘似得,只会绣东西,一点心意都没有。

她转念一想,呵呵,要不是她们的差劲,怎么能突出她的好来呢?

所以,李氏觉得,今晚肯定是她拔得头筹!

四爷在后院殷切的盼望中,回到了前院。

夜色中,藏蓝色的袍角,就跟汹涌的波涛骇浪似得,宽大的袖子,更是高高掀起。

这走路带风的模样,着实是气得不轻。

可他才走近院子,就觉得不对劲。

第108章 开始怀疑人生

但四爷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反正就是怪怪的。

尤其那些奴才,一个个的,面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见了他,就跟见到大罗神仙似得,眼里都能发出光来。

那是种纠结的神情,期待中透着害怕。

只差没说:四爷,终于等到你啦!

于是,四爷就在众人的期待下,进了屋。

结果他前脚才踏进屋里,鼻尖就传来一阵扑鼻的清香。

淡淡的,像是花香,又带点果香和食物的香气。

闻着空气中的甜香,四爷的眸子扫过屋里。

他发现堂间,多了几盆插花,分别是丁香花和白玉兰。

看起来,还算舒心。

四爷眸光微转,瞥了一眼身边的苏培盛。

苏培盛立马低垂了头,不敢直视四爷。

真的不关他的事。

他只是受不了福晋的威压,破例让福晋的人,在四爷不在的时候,放了些东西进来。

四爷一见苏培盛心虚的样子,就晓得这事跟他有关。

能让苏培盛撇开规矩的,除了正院,就是李氏。

李氏已经表达过心意,那就是正院。

想明白这一层,四爷冷哼一声后,就进了里间。

里间是四爷的卧房,排场稍微大些。

除了凭空多了几盆梅花和粉色蔷薇,屋里的半圆桌上,还多了个东西。

只是上面罩着一藏蓝色的绒布,也不晓得里面是什么。

四爷被这些弄得心生好奇,当即走到桌前,掀开那层绒布。

一个他没见过的奇怪东西,就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个藏蓝色的心形摆设,画着星星月亮。

且上头还用白色不明物体写了字,看起来,应该是一首诗。

喜见今日寒,

欢言冬雪满。

四望无行迹,

爷子衣裳单。

四爷先是眉头一蹙,神秘的墨瞳有黑色的流影闪过。

忽的,四爷仿佛发现了一个秘密。

不由得将四句诗的开头,在心里又念了一遍。

喜、欢、四、爷!

所以,这是在跟他表达心意吗?

想到这,四爷的胸口处,难得的,微微抽了一下。

然后,他的嘴角,好看的上扬着。

看来女人有能耐了,居然会作诗。

不但应了冬日的雪景,还偶句押韵。

最最关键的,它还是个藏头诗!

不过,他眉头一挑,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

沉思几秒后,他算是想到了,貌似那个女人的丹上,就有这些。

只不过她指甲上的,不是蓝色底。

可他面前的这个摆设,跟他平时的袍子颜色差不多,但没那么深色。

湛蓝湛蓝的,就像是夏日的星空。

四爷就这么看着这个怪东西。

为什么他有闻到食物的清香?

正在这时,苏培盛小声提醒:“四爷,书房也有变化呢。”

闻言,四爷凌厉似箭般扫了苏培盛一眼。

但下一秒,他还是脚一抬,转身出了屋子,去了书房。

苏培盛被这么一瞪,脑袋往后缩了缩,也跟着出去了。

同时,他在心中松了口气。

瞧着四爷嘴角带笑,应该是气消了。

刚才四爷从正院回来,那盛怒的样子,可没把他吓个半死!

他一个奴才,面对四爷和福晋,那是左右为难啊。

福晋也真是的,想要给惊喜,就不能好好的给么。

非得先气一气四爷。

导致他苏培盛,差点就后悔了。

可半只脚上了贼船,也没法子,只得跟着心脏噗噗跳。

就怕四爷一个不高兴,把他拖出去挨板子。

不得不说,这整个后院,敢气着四爷,再给糖吃的,也就福晋了。

不一会儿,四爷就到了书房。

书房跟苏培盛说的一样,也变了点。

但大致摆设没动,只是多加了些花花草草。

只是那些花,都是九朵。

其实四爷不太喜欢花,所以他的房间,大多都是罗汉松、玉珍珠、南天竹这些大气的。

花的话,只有雀舌栀子。

最艳的,顶多就红继木盆景。

但女人的这些插花,造型巧妙。

充分展现出植物的天然美,无一不透着高雅情趣,别有一番雅致。

明明是刻意搭配的,却叫人看了,像是自然的形态。

一点都不会显得俗气。

最主要,四爷发现屋里有一盆四叶草。

说是四叶草,其实也就是三叶草。

只是奇怪的是,最上边那一片,居然是四片叶子的。

饶是四爷鲜少注意这种植物,却也知道,这种四片叶子的,绝对是少见。

所以,他的眉头挑了挑,低沉道:“走,去一趟正院。”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往外走。

此时此刻,他十分确定,只有那个女人,才会如此古灵精怪。

做些别人做都不敢做,甚至不敢想的事情。

苏培盛则招呼着奴才们跟上。

心中顿时满满的挫败感,他这个当奴才的,话还没说呢。

主子爷就什么都知道了。

紧接着,四爷才走出前院,脚下就一顿,接着薄唇轻启:“苏培盛,还是你去正院一趟,把福晋请过来,注意夜里雪路滑,好生伺候着。”

既然女人把前院装饰得这般舒心,还弄个他看不明白的摆设。

不把她叫过来,怎么行?

“哎,奴才这就去请,一定好生留意着。”苏培盛狗腿地应了后,忙不迭就去正院了。

若音的正院,离四爷的前院,不是很远,拐个弯儿就到了。

加上若音有心理准备,一直坐在正院等着消息。

所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若音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到了前院。

“福晋,四爷在里边等着您呢,您慢些进去吧。”苏培盛腆着脸说。

还在若音进屋后,叫人把门带上了。

进屋后,若音就见四爷霸气坐在太师椅上。

修长的指腹,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翡翠扳指。

直到见到她后,手上的动作才顿了顿。

那双蕴藏着神秘的墨瞳,正泛着迷人的流影,直勾勾地看着她。

足足看了三秒后,四爷才道:“你好大的胆子,没经过爷的同意,就把爷这儿,弄一屋子的花花草草,嗯?”

听到四爷的质问,若音心中“咯噔”一声,委屈地道:“我我错了,我只是想为爷做些什么,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以四爷的身份,肯定不缺钱,所以她才弄这些温馨的,打温馨牌。

可听四爷这么一说,她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她真的错啦?

第109章 有梦就能成真

本来若音是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

但此刻,她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满脸的沮丧。

这是搏一搏,单车变废铁了哇!

四爷本想多训几句的,也好教训一下女人。

不光是她自作主张。

别以为他不知道,家宴的时候,她故意装模作样,为的就是故意气他。

可眼瞧着女人好看的脸蛋,无辜而沮丧地皱着。

他却于心不忍,当即沉声道:“过来!”

若音挪着小步子,缓缓走到四爷跟前,不敢抬头看他。

只管低头摆弄手指,十足的小媳妇模样。

不得不说,这模样,对于冷酷的四爷很受用。

他终是卸下严肃的盔甲,温和地道:“就晓得认错,我说你错了吗?”

“啊?”若音诧异地抬头,讪讪地道:“可爷刚才不还说我,弄一屋子花花草草么?”

“爷指的是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四爷伸手轻轻一拉,让若音坐在他身上。

想圈着女人的腰,却担心把她的肚子压着了。

只得温和的揉了揉她的手,彼此能更亲近些。

若音懒着呢,以四爷的体力,她一点都不担心。

所以,她不但坐在四爷身上,就连整个人,都懒洋洋地靠在四爷身上,满满的依赖。

嘴上更是糯糯地道:“要是经过爷的同意,那还是惊喜么?那些花花草草,可是我亲手弄的呢!”

四爷顿了顿,没好气地道:“你倒是挺会讲歪理。”

问题是女人貌似说的挺对,他竟无法反驳。

且她都说亲手做的了,他不忍心反驳。

“我讲的是事实呀。”若音知道四爷气消了,便又讨好地道:“爷刚才吓坏我了,其实,我不怕别的,就怕又惹爷不开心了。”

女人靠的很近,四爷能闻到她秀发上的清香,“其实你做的挺好,就是那个摆设,幼稚了些。”

若音好看的柳眉一挑,眨巴着眼睛问:“爷,我只叫人放了插花,没有所谓的摆设啊?”

“就是那个藏蓝色的摆设,有星星月亮的那个。”四爷说着,便指了指桌上的“摆设”。

眉头更是发愁地蹙了蹙。

嗯,他是真的为那个摆设发愁。

女人第一次叫人做了个摆设,虽说幼稚了些,但样式新颖,也蛮好看的。

说什么,他都要勉为其难收下的。

尤其那上面还有温馨的藏头诗。

最后他转念一想,罢了,不能摆出来见人,那就当作收藏吧。

若音顺着四爷所指的方向望去。

当她看到桌上的蛋糕时,嘴角顿时抽了抽。

四爷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瞎点评哇。

害她以为四爷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是别人送了所谓的摆设呢。

不过看着四爷认真而严肃的神情,她打算皮一下。

便抓着四爷的袖口,可怜兮兮地问:“那怎么办,我我特意叫人定做的,费了好大心思呢。”

“没事,就放书房吧,那儿外人一般不去,就摆在书案底下的暗箱,爷偶尔拿出来看看。”四爷宽慰道。

其实那上面没诗的话,也不是那么见不得人。

主要是女人平时脸皮薄,叫外人瞧见了,怕她不好意思。

而这个送礼,还是得看人来。

只要是对的人送的,再稀奇古怪的东西,四爷也能欣然接受。

这一刻,若音笑得合不拢嘴,露出八颗皓齿的那种。

四爷感受到女人在怀里笑得直发抖,便问:“笑什么,难道爷说错了吗。”

若音可不敢说四爷错了,而是笑道:“四爷,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幼稚的东西,你也能欣然接受,得亏它不是个摆设,而是个蛋糕,吃了就不占地儿,你也不用勉为其难地摆着了。”

“蛋糕?”四爷不解地问。

“对呀,就是跟寿桃差不多的意思。”

“那怎么是湛蓝色的,上面还能画星星月亮,又能写诗?”四爷难得一次性问了这么多问题。

若音第一次在四爷跟前,有一种优越感。

哈哈,平时什么都懂的样子,这下费解了吧。

要不是这次她身子笨重,做不了烘焙。

不然她自己做,还能做得精致些。

就是弄个四爷站在蛋糕上,那都不是问题。

在心中偷笑后,若音才开始感人肺腑地回。

“湛蓝色,是我让人用勿忘我花瓣磨成粉,然后上色的,这种花吃了,不但没有坏处,还会好处多多,而我也希望,四爷能勿忘我”

“然后,在我心中,爷是蓝色的天,所以,我便回赠爷一片湛蓝纯净的天。”

“至于那个藏头诗,有些话我说不出口”说到最后,若音羞得抬不起头来,还是头回跟四爷说这么多情话呢,末了,她还问:“难道爷没发现,那蛋糕是心形的吗?”

“嗯,瞧见了。”看着怀里羞赫的女人,四爷想紧紧揽着她的肩膀,却又不忍大力。

若音将头靠在四爷肩膀上,小小声在他耳边道:“四爷,那个心形,跟心脏形状一样,代表着爷一直住在我心里。”

嗯,说不上爱,就用喜欢代替,或者隐晦地说些别的。

也好叫四爷觉得,她是真心的,跟别人不一样些。

果不其然,四爷的心,被若音的甜言蜜语,给撩得不行。

胸口处“滋滋”地传达着异样的跳动。

他强忍着异样的情绪,漫不经心地问:“那些花呢,为什么是九朵?还有那盆草,又是怎么说?”

就是想听女人再多说些好听话。

想听

“有一次,我在书房,见爷这儿的摆设太过严肃,有种压抑的感觉,当时我就在想,要是多添几盆雅致的花,那就好了。

“为什么是九朵呢,那是因为,我想跟四爷长长久久的。”

“而那粉色蔷薇的花语,也代表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想跟爷过一辈子。”

“四叶草是夏天的时候,我让人弄了一盆,听说成千上万株,才能长出一片四叶的,可我种一株就有了,我想把这个好运带给四爷,希望四爷有梦就能成真。”

说完,若音就将头埋在四爷的脖子。

这辈子,头一次说这么多腻歪的情话。

第110章 尘封多年的心

明年开春,选秀就开始了。

而若音为了让四爷记住她,可是把毕生所会的小心思,都用上了。

她必须在那之前,让四爷对她改变些看法。

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四爷只是轻轻安抚着若音的背脊,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

本来他就挺动容的,经过这么一张巧嘴表达出来,心中的感觉,更加不一样了。

以他的身份,大多数人,都是仰着头看他。

后院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几乎都习惯了。

也将那些,归类于掺有杂质的来往。

而他也发现,他的世界,几乎都是掺有杂质的来往。

就连皇室的亲情,也不过如此。

以前,他认为自己和怀里的女人,只是联姻而已。

他觉得女人是为了权势,才嫁给他的。

可现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她对自己,是真心的?

想着想着,四爷就觉得身子一阵燥热。

也不晓得,是女人呼在耳边的气息导致的,还是她的话暖的。

最后,四爷归咎于是羊锅子吃得。

他拍了拍若音的背,温和地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其实你”

说着说着,屋里就一片寂静。

四爷眸光微转,诧异地看了看怀里的女人。

得了,原来懒猫睡着了,他说怎么呼吸这般均匀。

此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

然后,四爷小心翼翼地抱着若音,把她放在被锦里,给她盖好被子。

若音睡的香,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这些天来,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担心费心讨好,不得四爷喜欢。

如今终于放松下来,自然是毫无顾忌地睡着了。

然而,四爷那颗尘封多年的心,似乎在蠢蠢欲动。

最后,四爷将女人为他布置的地方,又重新看一遍。

完了他还在冰天雪地里漫步。

苏培盛一直都跟在四爷身后。

打他伺候四爷以来,就没见过四爷大晚上的,还在雪地里散步。

这对于极其注重养生的四爷来说,是不正常的。

身为奴才的他,看着四爷闷不吭声的冷漠样子,想劝又不敢劝。

每次才准备张口,就被四爷狠狠地扫了一眼,吓得到嘴的话,都咽下去了。

唉,看来福晋今晚的惊喜,很刺激啊。

就连向来冷静的四爷,都冷静不下来了。

能把四爷变得不能自己,那真的让四爷上心了!

四爷穿着一身墨色的袍子,身披黑流狐毛大氅,玄黑凤靴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响。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炷香后,四爷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下后,他才回屋躺下。

次日一早,四爷要上早朝。

所以,天蒙蒙亮时,他就起来了。

一时间,奴才和丫鬟们,纷纷涌入里间伺候着。

四爷“嘘”了一声,就把奴才都遣散了。

只让苏培盛一个人伺候更衣洗漱。

片刻后,换好官服的四爷,转头看了看熟睡的女人。

抬脚至床边,缓缓低头,温和地吻了吻女人的额间。

然后,他转身出了前院,待走远后,他才道:“叫人把蛋糕上喜欢二字,切下来赏给福晋。另外,把库房那块和田羊脂白玉,先叫匠工做一套首饰,手镯和耳坠是必须的,其余的你看着办。”

“哎!”苏培盛应了后,有些激动。

羊脂玉可是和田玉中拔尖的,也是白玉中最最拔尖的。

而库房那块玉石,是别人孝敬四爷的。

那质地,简直是洁白无瑕、如同凝脂!

由于是极品中的极品,一直都好好保存着,没有派上用场。

可四爷居然为了福晋,开始动那块玉石了。

且一块玉石,要是动了第一下,其余的,就不是一块完整的玉石了。

就在苏培盛感慨万千的时候,四爷又开口了:“做了首饰后,剩下的,就让匠工雕些小摆件吧,她喜欢素雅的,白玉正好,就弄花花草草样式的,你看着让人雕吧,反正蔷薇和四叶草不能少。”

“好好好。”苏培盛点头如捣蒜。

心说那么好的玉石,人家就是弄来做首饰都难。

四爷直接让人做摆设,送给福晋。

关键是那蔷薇和四叶草,一个是粉色的,一个是绿色的,用白玉雕也是浪费啊。

“不对,色对不上号。”四爷蹙眉,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沉思片刻后,他道:“你去库房再找找,我记得还有块芙蓉粉玉来着,就用来雕蔷薇摆件,反正四叶草就用翡翠雕,要上好的!”

苏培盛惊讶地张大嘴,拼命点头应着。

那芙蓉粉玉,库房可只有一块,比和田羊脂白玉还要小的一块,稀少的很!

且这种玉,给女人做首饰最适合不过了,粉粉的。

四爷居然直接用来做摆设。

那往后别的女主子们,就彻底没戏了。

因为太过稀少,花钱都买不到!

四爷转头就见苏培盛发愣,当即一脚踹过去,“叫你去办,还发什么愣。”

苏培盛吃痛,面上却不敢表现,还得笑道:“是是是!”

“别以为昨晚的事情,就这么过了,你自己带着前院的奴才去领罚,罚完再去领银子看伤。”四爷冷冷瞥了苏培盛一眼。

雕刻是手工慢活,快不得。

否则就糟蹋了好东西。

这一堆子的小摆件,想要做的好,估计还得好几月。

“奴才这就去领罚,领完罚再去办事。”苏培盛一刻也不敢耽搁,一溜烟跑去领罚了。

他晓得四爷是个看重规矩的人。

也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昨晚,到底是他破了规矩。

领罚的话,估计板子也不会打得多重。

而看伤的银子,实则就是赏赐吧。

四爷走后,若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一番更衣洗漱后,她也没在前院多呆,就回了自个儿的正院。

可她才回正院,小德子就带着奴才造访了。

“福晋,四爷临上朝前,特意嘱咐了奴才,将这蛋糕赏给你,还有这些首饰和缎子,都是成色上好的。”小德子让人把蛋糕递给若音。

首饰和缎子,就交给奴才。

若音赏了小德子和太监们银子,又叫李福康送走了他们。

然后,她看着面前的蛋糕,单单就切了喜欢俩字给她。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第111章 喜欢

总不会只是单纯的叫她吃完吧!

于是若音琢磨着,难道是回赠喜欢二字?

就是也喜欢她咯?

其实以四爷的身份,平时就是罚了奴才。

奴才也得跪谢。

所以,就算是简单地赏块蛋糕,也显得是莫大的恩宠。

比起那些华丽丽的首饰,和好看的缎子。

若音也更喜欢这些小心思。

毕竟四爷的小心思,可是独一份。

能让闷葫芦四爷这般,看来她的心思,也没有白费。

只不过,喜欢是个不好把握的词。

接近于爱,也是喜欢。

不讨厌,也算喜欢?

况且在这男权主义极强的朝代,这一刻是喜欢,下一刻就不得而知了。

而她,也绝不能,在四爷有一丝喜欢的时候,就恃宠而骄。

她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的,让四爷对她的感情,逐渐增进。

当然,还有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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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就那么大,一丁点儿芝麻小事,都能传遍。

尤其是关于四爷的事情,那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而四爷偏爱了谁,则是后院女人最在意的。

得知四爷夜里把若音叫到前院。

李氏气得早膳都吃不下。

不管奴才端的什么,她都是一并扫在地上,砸个稀碎。

昨晚她都做好准备,在屋里等着四爷了。

明明晚上她的表现最好,结果四爷却偏向于福晋。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爷把福晋叫去了正院,一夜未归!

昨晚的羊锅子那么补,孤男寡女的,准没好事!

李氏看着屋里的奴才,不悦地问:“让你们花点银子去前院打探消息,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

“主子,前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四爷的地!里面的奴才,个个都是人精,嘴巴闭得死死的,一句话都套不出来,多少银子都不干!”春梅难为情地回。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李氏实在是太想知道,若音使了什么招数。

居然勾得四爷夜里召见。

“主子,真没别的法子,早上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人家都不愿意说。要是意图再明显些,估计四爷就要知道了。”春梅回道。

“你们这些没用的狗奴才!”李氏将手中滚烫的茶盏往地上一砸,接着她还不忘鄙夷地道:“瞧着福晋的大肚子,我都为她害臊,都这个时候了,还勾着四爷!”

要不是冬天,春梅几个穿的多。

茶水溅到身上也不觉得烫。

但脸上溅了几滴,还是极烫的。

可她们也不敢多嘴。

只是在心中笑李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昨晚也不晓得是谁,从正院回来后,就又是沐浴焚香,又是梳妆打扮的。

也不照照镜子,就这样也好意思鄙夷人家福晋!

春梅是李氏的陪嫁丫鬟,她虽说心中不服。

但她认命!

这辈子摊上这么个主子,就是跪着,也得为主子着想。

这样她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她跪行到李氏身边,道:“主子,您消消气吧,过完年,咱们就可以行动了。这段日子,咱们不但要收敛点,还要尽量和福晋打好关系,这样的话,往后就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的嫌疑也没那么大。”

听到这话,李氏一脸的烦躁。

她低头扶了扶额,一脚把春梅踹开:“滚!都给我滚!整天就知道叫我忍,看见就来气!”

“是!奴才这就退下!”春梅知道李氏听进去了。

便跪着招呼其余人出去。

直到出了门,才站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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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雪,一直下个不停。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天上还飘着大雪,就连河面上,都结了厚厚的冰。

若音坐在窗边,手里捧着暖暖的汤婆子。

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洁白的雪花静静地飘着,纷纷扬扬。

一团团的,像是棉絮。

此刻,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而安祥。

所有的不安和躁动,都变得安静。

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福晋,李侧福晋和宋格格,给您请安来了。”巧兰进屋行礼。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声,只是眼睛,还是看着外边的雪景。

几秒后,她起身,扶着柳嬷嬷的手,去了堂间。

听说到了年末,康熙要在太和殿设宴。

宴请文武官员和外藩们。

当然,皇子们也会在。

这代表,四爷几乎一整天,都会在太和殿。

不过这么重要的日子,四爷夜里,规矩上要去若音那儿,一起守岁的。

而若音呢,得跟李氏一同进宫,陪德妃用膳。

所以,她一早就梳妆打扮好了。

嫣红的梅花暗纹旗装,显得喜庆。

就连大拉翅一侧,都难得的,别了朵中等大小的簪花,也是嫣红色的。

到了堂间,李氏和宋氏齐齐行礼:“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都坐吧,如今天冷,也难得你们来这么早。”若音浅笑着。

“可不是么,今年的雪,下得真大,冻得我都不敢出屋,要不是给姐姐请安,这是应该的。不然我这会,估摸着还没起呢。”李氏难得接若音的话。

且她言行举止,就跟若音感情很好似得。

若音淡淡瞥了李氏一眼,眸光微转,“瞧你这话说的,就是不来给我请安,你也是要进宫的,还能睡懒觉不成。”

“姐姐说的是,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李氏装模作样地道。

李氏假惺惺的,大格格都带来了,怎么会忘了呢。

不得不说,李氏的反常,让若音有些不适应。

李氏以往,可是最不爱接她的话,巴不得她尴尬的。

所以平时的晨省,若音几乎都是和宋氏在聊。

可今儿也是奇了,李氏抢着跟她套近乎。

当一个人,刻意讨好看不顺眼的对手。

除了别有用心,就是笑里藏刀。

反正她是不会天真以为,李氏屈服于她的威压,想跟她示好。

想明白这一层,若音随意和李氏聊了几句后,也懒得搭理了。

而是吩咐身边的奴才:“柳嬷嬷,去库房挑些好看的缎子,拿给宋格格。”

“福晋,您对奴才,实在是太好了,奴才无以为报。”宋氏起身,一脸的感动。

“我要你的报答做什么啧。”若音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今年实在是太冷了,瞧你总是穿得半新不旧的,我便总觉得不暖和,你去添些新衣裳吧,新年新气象,瞧着人也精神些。”

第112章 不急于一时

“那奴才就多谢福晋了。”宋氏感激地回。

看到这一幕,李氏扯了扯唇,想说些风凉话。

可话还没说出口,她就想起春梅提醒过,叫她稳着点。

于是她撇了撇嘴,终是识趣地闭嘴了。

片刻后,李福康进屋汇报:“福晋,马车备好了。”

若音会意,起身道:“李氏,你带着大格格,还是坐原来那辆马车。”

说完,她便率先往外走。

“是。”李氏应了后,便跟上。

等众人到了府门前,远远的,就见四爷已经穿着藏蓝色官袍,负手而立。

修长挺拔的身材,冷峻如冰的俊颜,俨然与雪景融为一体。

周身的奴才,一窝蜂的簇拥着。

撑伞的撑伞,掀车帘的掀车帘,护头的护头

就在四爷要上车时,听到身后一阵喧哗。

他微微蹙眉,转头一扫,就和若音四目相对。

下一刻,就见那双冷冰冰的眸子,温和了些。

薄唇更是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若音对上四爷的眸子,先是一怔,接着朝四爷回以嫣然一笑。

由于四爷急着进宫,便没和若音一辆马车。

眼神示意后,他就踩着小太监的背,从容地上了马车。

反正夜里还会再见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众人便站在原地,目送着四爷的马车渐渐驶远。

刚才的一幕,可是把李氏气得够呛。

四爷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福晋眉来眼去的。

这对于向来有包袱,冷冰冰的四爷来说,是很难得的!

若音瞥了眼面色难看的李氏后,就在奴才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雪地里滑,马车不敢开快了。

等到宫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了。

若音和李氏,直接到的永和宫。

翠姑姑见了她们,难得没有要求她们在外边等等,就上前迎道:“福晋和侧福晋请进,娘娘正念叨着呢,说是雪路滑,老担心了!”

若音就笑笑,没说话。

李氏则跟在若音身后,也没说话。

要放在以前,她得抢着说,好拉拢翠姑姑和德妃。

可上一次,德妃给她扣了顶莫须有的帽子,她便破罐子破摔,懒得拉拢了。

加上她现在要装成一个安分守己的侧室。

若音没说话,她一个侧室,也不好多嘴。

翠姑姑见没人回应,便只好尴尬一笑。

若音进殿后,就见德妃坐在上头,便和李氏行礼。

可她还没跪下,一旁的翠姑姑,就忙上前扶她,显然是早就受了德妃的点拨。

倒是李氏,跪完后,德妃才不咸不淡地道:“李氏,如今你也有了身孕,便一并赐座吧。”

“谢额娘。”若音和李氏一同道。

“本宫有段日子没见着大格格了,抱来瞧瞧。”德妃淡淡道。

紧接着,春梅便把大格格交给了翠姑姑。

可德妃才抱着大格格,就不高兴地道:“李氏啊李氏,你这肚子里有了一个,就开始不把大格格当回事了吗,瞧这小脸给瘦得,”

“额娘,大格格之前还小,所以有点婴儿肥,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瞧着是瘦,其实还重了些。”李氏实话实说。

“听你这么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难道本宫养了这么些个孩子,还能没你懂?”德妃细眉一挑,不悦地道。

李氏习惯了在德妃面前随意说话的样子。

却忘了,德妃对她的态度,已经彻底改变了。

无论她说什么,德妃都能挑出刺来。

而她对上德妃威严的锐利眸子,忙起身,讪讪地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妾只是想说”

“想说什么?嗯?”德妃不等李氏把话说完,就沉声打断,“别以为你怀了孕,本宫就拿你没法子,正好本宫前些日子肩酸,抄经书多有不便,你便给本宫把剩下地抄了吧。”

李氏先是一怔,然后才咬咬牙应了声“是”。

她晓得,德妃这是故意当着福晋的面,给她甩脸子。

不就是看在福晋肚里有个嫡亲的种么。

让她知道,庶嫡有分呗。

想到这,她心中阴鸷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若音早在进殿行礼时,就嗅到浓浓的火药味。

德妃没道理叫人把她扶起,却冷着李氏。

可这会子,德妃对李氏的厌恶,貌似更加明显了。

这两个,平时都把她这个正经儿媳不放在眼里的。

怎么今儿个,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不过,瞧着德妃提起大格格时的神情,难道是因为上次大格格生病一事?

觉得李氏没带好大格格?

还是认为李氏利用大格格?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若音心中暗爽。

以后,她是不是再也不用担心李氏,在德妃面前上眼药了。

不然动不动有人打小报告,神烦!

也不知道德妃是过意不去。

还是对李氏失望头顶。

又或者想区分庶嫡有别。

反正用膳的时候,她除了逗逗大格格。

其余时候,都是和若音说些体己话。

比如:

“如今天冷,你可要多注意些,这个天要是受了寒,一时半会就难好。”

“多吃点,这样肚子里的孩子,也壮实。”

“我特意叫人煲了黄豆猪骨烫,吃了对身子好,又不会太补。”

而若音呢,便客客气气地应了,且一一谢过。

于是,整个午膳时间,若音便在德妃难得的体贴中,还有李氏艳羡而忿恨的目光中度过。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却又是那么的反常。

用过膳后,三个女人,三台戏。

表现上笑盈盈的喝茶,唠嗑,其实各有各的小心思。

直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若音便道:“额娘,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那行,你们回去后,都好生养着身子,这个天,是要早些回去,不然到府里都天黑了。”德妃也没多留。

只是朝一旁的翠姑姑眼神示意一下。

紧接着,翠姑姑就把德妃事先准备好的赏赐,纷纷赏给了若音和李氏。

若音的,是一套体面的红梅金丝镂空珠花。

李氏就稍差些,只一对银质蝴蝶簪子,意思意思一下。

今儿个,算是若音在德妃这儿,最自在舒心的一次了。

也是李氏最憋屈的一次。

往年德妃给她的,最次也是鎏金的。

现在连银质的,都能拿出手给她了!

一番行礼客套后,若音便和李氏回府了。

与此同时,四爷这边的太和殿,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第113章 集大气与娇柔于一体

太和殿里,康熙坐在最上头,眼神时不时扫过左边的官员们。

而皇子们,则坐在右边。

四爷穿着一身藏蓝色官袍,坐在三爷下首。

此时,殿中央的舞姬们,正不惧严寒,穿着清凉的服饰,跳起了舞。

个个在乐师的音律下,像柳条似得,婀娜多姿地扭动着腰肢。

面上还带着专业性的一颦一笑,百媚生娇。

三爷简直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一眨也不眨,满眼的欣赏。

就连嘴角,都带着多情的浅笑。

不时还歪头朝四爷讨论:“四弟,这些姑娘,瞧着模样淳朴天真,跳起舞来,还挺带劲的。”

由于是郁南王献上的一批舞姬。

出于礼貌,四爷的眸子,坦荡荡的看着前方的舞姬。

然后用余光瞥了三爷一眼,淡淡道:“三哥此言差矣,要真淳朴,就不会跳舞了。”

“四弟,你啊你,有时候就是太理性了,我只是单纯的跟你讨论姑娘,你都扯到哪里去了。”三爷摇摇头,觉得四爷不解风情。

四爷长眉一挑,压低声音道:“是三哥太感性了,要真说姑娘,咱们国家的满人姑娘,豪爽大气,能马背上策马奔腾,肆意打猎,汉人姑娘娇小多情,尤其是江南一代,温柔多娇,像这些舞姬模样的,估计三哥早就体会过了吧。”

三爷阅女无数的名声,早在阿哥间传开了。

就连臣子间,也知晓一二。

算是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艳羡吧。

而四爷,只是单纯的,不喜郁南王的作风。

每年在这儿走走过场,献上些不值钱的玩意,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还美名其曰是国宝,好在这儿获些贵重而稀有的丰富赏赐。

“这不一样,每个国家,有各自的特色,听说郁南国有山有水有树林,姑娘长得就是水灵些。”三爷说着转头看了四爷一眼,“四弟,对于女人,你这么油盐不进,哥哥我实在是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你的法眼啊?”

他真的只是以阅女无数的眼光,平心而论。

“哪个地方不是有山有水有树林。”四爷被三爷这么一问,直接利落的结束话题:“周围人多眼杂,我们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还是一个国家的精神面貌,三哥还是管好自己的嘴。”

说完,他便大气端坐着,一脸的不苟言笑。

只是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张清丽绝容的脸蛋。

貌似他的福晋,不但有满人的大气,还有江南女子的多娇,还总有一股水灵劲。

算是集大气与娇柔于一体的女人。

三爷见四爷不高兴,怔了怔后,便也没多嘴了。

毕竟康熙平时,就讨厌他没有满人的气度。

此时,他还是悠着点吧。

不一会儿,就见舞姬们退到一旁。

郁南王上前,谄媚地道:“皇上,臣此次特邀数百名国使前来会见,并带了国宝级的铜鼓献于皇上,它是由我们民族,最顶尖的匠工团队,特意为皇上打造的。”

“哦?为何献铜鼓于朕?”康熙看着殿中刻着繁复纹路的铜鼓,挑眉问。

“回皇上,在臣的民族,鼓既能激励人心,鼓舞士气,又是传统文物艺术,这种有信仰的文物,也只有皇上能驾驭得了它,希望它能在战场上,鼓舞皇上的臣子们屡战屡胜,更希望他能促进民族间的共进。”郁南王眉飞色舞地吹牛哔。

说到底,最后一句,才是真正想说的吧。

待郁南王说完,又有人抬着数十箱匣子上前。

打开后,大多都是些铜质品。

其中掺着少许玉石类摆件。

还有些珍珠样式的首饰。

“皇上,这些,也是我们特意为皇上挑选的贡礼,包括刚才的舞姬,也在礼单之中,还请皇上笑纳。”郁南王将手放在胸口,毕恭毕敬地道。

康熙锐利的眸子,无比威严地扫视着郁南王,和一众郁南国的使者。

几秒后,他豁然一笑,道:“你每年带着使者前来进贡,有心了。”

闻言,郁南王的手,还是放在胸口,嘴上还说着屡见不鲜的好听话:“没有皇上的庇佑,就没有我们郁南国,普天之下,万物如尘,唯有您,永远是我们民族人心中,最至高无上的君王。”

说着说着,他还跪下磕头,发起了毒誓:“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若是有违忠德,定天雷滚滚,电光火石起!”

一番话,虽然每年都说。

但也叫康熙,还有大臣和皇子们,心中颇为自信。

四爷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就那圆鼓鼓的鼓,跟一大铜缸似得,还谈上驾驭了。

三爷更是小声凑在四爷耳边道:“能把一个鼓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而又高大上的,也就郁南王了。”

四爷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算是回应。

紧接着,就见康熙倨傲一笑,声如洪钟道:“郁南王快起吧,你的心意,朕感受到了。另外,尔等来一趟也不容易,便在这游览一阵子,再回去!”

“是,臣多谢皇上恩典。”郁南王面带感激地道。

这外藩的郡王,和使臣难得来一趟,自然是载歌载舞到黄昏时,才渐渐散场。

且散场的时候,有个舞姬,长得还算不错,被康熙给当场召幸了。

也不晓得,是意思意思一下,还是上了心。

这叫不少皇子心中觉得膈应。

四爷则全程淡淡的。

出了皇宫,他看了看暗下来的天,乘上来时的马车,冷声道:“回府!”

车夫应了后,便利落地赶马车了。

等回到府中时,已经将近七点了。

到了前院,丫鬟和太监,就上前给四爷更衣洗漱。

何忠康笑着上前,道:“四爷,福晋在正院备了一桌子年夜饭,就等着您呢。”

四爷眸光微转,淡淡的“嗯”了一声。

待换好袍子后,他便带着奴才,去了正院。

“四爷到!”苏培盛尖细地唱报。

“四爷吉祥。”若音几个,纷纷行礼。

四爷大步走到若音跟前,扶起她,难得随和地道:“今晚大年夜,大家团圆在此,不必拘谨。”

第114章 脸皮比谁都薄

然后,四爷便和若音入座。

“是。”李氏和宋氏应着。

见四爷和若音入座后,她们才跟着继续坐下。

大概今儿个的日子,太过重要。

都晓得四爷,基本要在正院歇下的。

所以李氏,难得的安静。

宋氏就更不用说了。

个个心里跟明镜儿似得,反正邀宠也是白搭!

所以,团圆饭,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

用过膳后,四爷嘱咐了几句,就抬脚进了若音的里间。

一时间,剩下的女人们,气氛有些怪怪的。

若音则起身笑道:“天不早了,妹妹们也早些回去守岁吧。”

说完,她便也进了里间。

李氏和宋氏应了后,也就各自离开了。

里间的炭火烧得暖暖的。

若音也早就叫人摆上了各式点心,还有零嘴和糖果。

屋里点着几盏喜庆的红色芙蓉灯。

就连窗户,都贴上了喜庆的窗花。

若音看着一脸正经的四爷,昏黄的光下,他就那么随意地坐着,都流露着成功男人,特有的气质与自信,令女人为止着迷。

拜托,头回和四爷守岁,气氛要不要这么的冷啊。

然后,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片刻后,她转头看向四爷,主动打破安静:“四爷,这样干坐着也不是法子,不如我们来斗地主吧。”

闻言,四爷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长眉更是泛起柔和的涟漪,“嗯,这回可不能拉着爷玩脱衣裳了,如今天冷,比不得夏天,就是你愿意,爷也不让你脱。”

若音:“”

无语的同时,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四爷要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就这么确定,她一定会输吗?

况且,她也没说要玩脱衣裳的戏码呀。

四爷看着女人羞羞答答的样子,眸子里的邪魅,越发浓烈。

女人害羞的样子,似是低头娇羞,却又百媚生娇。

白皙的脸蛋红通通的,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脖颈。

女人味的气息,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良久,四爷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茶后,笑道:“行了,脸皮比谁都薄,叫人把牌摆上吧。”

若音细弱蚊音的“嗯”了一声,转头叫奴才摆上。

为了掩饰尴尬,她便挑选桌上的糖果,也好转移话题。

“四爷,你喜欢什么味道的糖果啊?”她眨巴着美眸,认真地问。

四爷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回答,沉思片刻后,他道:“我不吃糖果。”

若音嘴角抽了抽,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可她还是尽量保持微笑,耐心地问:“那如果呢,如果让爷选择的话,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听着若音不依不饶的问话,四爷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惜字如金道:“不吃。”

闻言,若音不得不怀疑,四爷是不是有直男癌。

吃个糖果又不会中毒,要不要这么排斥。

不按套路的四爷,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呢。

若音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盘子里的糖果。

低头酝酿一番后,眨巴着黑漆漆的眸子,萌萌地看着四爷。

“我这里有青苹果、草莓、柚子、水蜜桃、荔枝、牛轧糖、还有薄荷跟玫瑰味的。”若音自顾自地介绍。

这儿的糖果种类少。

盘子里的,都是她让膳房新做的呢。

然后,她直视四爷,娇娇弱弱地问:“所以,爷就告诉我嘛,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我又不叫你吃,只是随意问问。”

四爷被这酥软人心的声音勾得心里一阵悸动。

他长眉一挑,神秘的眸子瞥了若音一眼。

还就不信了,随意问问,能问三遍。

不过,对上女人清澈而透着乞求的美眸,他便不忍心拒绝。

尤其那张嫣红的唇,正微微地嘟着,娇得不像话。

于是他扯了扯唇,挑了个没那么女性化的,“那就薄荷味的吧。”

说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没移开过她的唇。

难道她不知道,她的嘴,比糖还甜吗?

“原来爷喜欢薄荷味的呀,难怪爷的身上,也总是有淡淡薄荷香呢,可好闻了。”得到答案的若音,说着便在盘里挑了颗薄荷味的,“我也试试,看看爷喜欢的,是什么味道。”

四爷淡然的看着这一幕。

真是个奇特的女人,明明脸皮薄得很。

可说起撩他的情话来,一点都不含糊。

若音剥开糖果壳子,就含了颗薄荷糖。

然后才跟四爷斗地主。

期间,若音发现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

四爷不是一般的腹黑啊!

和四爷斗地主,不脱衣裳,都能分分钟很刺激。

导致整个过程,除非四爷的牌真的很差劲。

不然其余时候,都是她输的命。

除了经常炸她,还时不时的诈她。

而且,不过是打个牌,四爷举手投足间,都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这一刻,若音瞥了一眼屋里的花鸟钟,无奈地道:“爷,再来三把,时间就差不多了。你呀,就是赌圣,也太欺负人了吧,一个二都没有,也能打个春天!”

“是你自己太蠢了。”四爷嘴上说的不好听,可话语间,却透着些许宠溺。

不一会儿,钟表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就跟寺庙密集钟声一样。

正好若音和四爷,也停止了斗地主。

“到点了,李福康,快把那闹钟关上,怪刺耳的。”若音道。

“哎,奴才这就关,这玩意别的都好,就是关键时刻太吵。”李福康麻利地踩上凳子,关上闹钟。

与此同时,外边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苏培盛进屋笑道:“四爷,福晋,奴才都准备好了。”

若音诧异看向四爷,“爷,准备什么啊,这么晚了,咱们不是该歇下了吗?”

以前为了伺候四爷,没少折腾到深夜。

可自打她有孕后,就没熬过这么晚才睡。

这会子,眼皮子都在打架呢。

“走,看会烟花吧。”四爷居然主动拿起奴才给若音备的披风,给她披上。

若音看了看肩上的披风,四爷难得体贴一次,她还是去看看吧。

片刻后,若音和四爷站在正院前头。

苏培盛和几个小太监,便站在雪地里,他们面前摆着整齐的烟花,牛皮纸包着的。

这时,苏培盛朝这边投来询问的眼神。

第115章 特别的味道

若音就见四爷下巴一抬,算是应允了。

不多时,空中便“咻咻咻”的,蹦出了彩色的烟花。

不过样式不多,就牡丹花和落叶,还有垂柳样式的。

但看起来,也颇为壮观了。

五彩缤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好似没有空隙。

冲上天的时候很快,像是遥不可及的满天繁星。

坠落时,却又似乎触手可及。

由于这是在京城,达官贵人多,大家都不是差钱的人。

好像个个都在比赛似得,看谁能家的烟花最多最闪亮。

一时间,京城的天,就被彩绸似得烟花,照亮了半边天。

若音挽着四爷的臂弯,看着一闪即逝的烟花,不由得感慨,烟花虽美,但美的短暂。

就跟男人的宠爱一样。

宠你时,就是漫天绚烂的流苏,璀璨而迷离。

放手时,就是坠落于空气中的烟雾,呛人而惹人嫌。

想着想着,一阵冷风吹来,若音便打了个哆嗦。

四爷低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冷就回屋了。”

若音点了点头,就挽着四爷进屋。

她伺候四爷洗漱更衣后,就把嘴里的薄荷糖吐掉,准备吹熄蜡烛歇下。

可她才一转身,就被四爷搂住了腰,落入他温暖的怀抱。

一抬头,四爷高挺笔直的鼻梁,就在眼前,一脸的刚硬之气。

四爷早在女人含着糖碎碎动唇时,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此时,他一手揽着若音的腰,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强势吻上。

肆意扫荡着檀口中的每一寸地方。

女人的清甜,和薄荷的清香相交织,让人欲罢不能。

吃了还想吃。

若音吻技不如四爷,一下子就被吻得天旋地转。

她只管闭着眼睛,感受着四爷的狂热。

他的吻,炙热而温暖,亲昵的同时,又透着刺激。

一时间,薄荷的清凉冰爽,与彼此间炙热的温度相交织。

给彼此一种冰和火的双重感觉。

在这种感觉的带动下,彼此更加肆意舞动着。

兴许是若音的身子,不允许太过亲昵的相处。

所以,就连亲吻,都显得格外珍惜些。

只是亲着亲着,两个人就滚到了被锦上。

若音在下。

四爷在上。

他还体贴的弓着身子,避免压到她的肚子。

这个深吻,足足吻了一盏茶的时间。

直到若音大脑开始缺氧,差点昏死在四爷怀里时,四爷才放开她。

若音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好险,接个吻而已,半条命都快没了。

若音睁开眼,看着四爷充满情浴的眸子,问道:“爷,好吃吗?”

四爷本就血气方刚,被这么一问,脑子“嗡”的一下,就又要低头吻上。

若音伸手撑在四爷结实的胸膛,如梦似幻地道:“爷知道为什么,我会问你喜欢什么味道的糖吗?”

“为何。”四爷难得的配合。

“我不知道爷能宠我多久,但我想让爷记住我们亲吻的味道,起码它是特别的,是薄荷跟情意相交织的味道,这样的话,爷往后闻到薄荷的气息,就会想到我们之间的味道。”若音糯糯地道。

呵呵,四爷身上总有股薄荷的清香,她赚了!

四爷低头看着若音,神秘的眸光微转。

长眉动容地抽了抽。

勾人的妖精!

都这个时候了,还尽是说些让他丧失理智的话。

他深呼吸,尽量将内心的情绪压下去。

可越是刻意压着,浑身的血液,反而越发沸腾了。

“爷记住了。”说完,他轻轻抬起若音的下巴,低沉而磁性地问:“可以?”

若音对上四爷的眸子。

只见他盯着她的唇在看。

那望眼欲穿的墨瞳,因情浴染上一层薄雾。

之前她虽说用嘴,主动伺候过四爷一次。

但之后,四爷但凡在她这儿歇下,都体恤她,没有让她这般。

这一次,他难得主动问她,若音不好拒绝。

当一个女人,处在这种皇权和男权至上的朝代。

一没金手指,二没吊炸天的功夫。

只能好好的依附面前的男人。

至于嫌弃四爷三妻四妾,她想都不敢想。

她记得,历史上有个妃子,只是疑似嫌弃皇帝有狐臭。

就被当众割掉了鼻子,最后落得惨死的地步。

目前,四爷虽说不是皇帝,只是个贝勒爷。

但人家,好歹也有当皇帝的潜质。

她要是跟他过不去,以后要是当了皇上,那岂不是找虐?

都说诸候一怒,赤血千里。

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而四爷的盛怒,也不是若音承受得起的。

况且,若是嫌弃的话。

一开始,若音就会跑了。

可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

且那样的话,会让皇室蒙羞。

更会牵累费扬古一家子。

她总不能占了原主的身子,还害得人家诛九族,多不好啊。

事已至此,娃都造好了,她还不至于那么矫情。

于是,若音不徐不疾地,解掉四爷的袍子。

不一会儿,四爷那有着流畅线条的精壮身躯,便呈现在她面前,散发着亚麻色的光亮。

无一不充满着男人的魅力和味道。

简直使女人为之痴迷。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床之上,看着跪在眼前的女人,有种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此刻,四爷邪坏而俊美的脸上,正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坏笑。

若音跪在软和的锦被上,讨好的伺候着四爷。

这里的薄荷糖,一点都不掺假。

是真真正正的薄荷做的。

清凉程度,可想而知。

渐渐的,那种冰与火的滋味,传至四爷的每一个细小毛孔。

弄得他额头渗出细汗。

俊朗的脸颊,透着隐忍。

下一刻,他倒吸一口凉气,大掌不由得按住若音的后脑勺。

“唔~”若音身子微抖,恰当好处的支吾着。

而她的腮帮子,顿时生疼生疼的,好似要炸裂了般。

美眸更是雾蒙蒙地望着四爷,无辜中透着哀求。

四爷看着那张漂亮脸蛋,真实反应着她内心的情绪。

此时此刻,女人这番可怜兮兮的模样,在他眼中,自是媚惑至极!

于是他松开她的后脑勺,让她喘喘气。

得到解脱的若音,缓和着呼吸。

才想离开,就又被四爷按住了。

第116章 压到我头发了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太大力,而是温柔地按着。

不离开就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若音的嘴差点没了知觉,四爷才低吼一声。

若音柳眉微蹙,“支吾”了一下。

然后讨好地望着四爷,舌尖绕着红唇,舐了一圈,缓缓咽下。

此时,四爷呼吸有些重。

他看着女人取悦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着。

转头瞥了一眼床头,伸手取过一块帕子,靠近若音。

黑暗中,若音不晓得四爷要做什么。

身子便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下。

“别动。”四爷低沉命令,轻轻给若音擦拭嘴角。

接着扣住她的下巴,修长的指腹,在她嫣红的唇间游走。

低沉而魅惑地道:“这张嘴,爷平时没白疼,越发会磨人了。”

比起极具魅惑的男低音,四爷的话,才是让若音嘴角抽抽的根源。

好吧,就当是夸她咯?

下一刻,她嗔怪的直视四爷,抓着他的手,放在脸蛋上,无辜地道:“好酸,爷给揉揉~”

四爷由着若音的意思,给她揉了好半响后,两人才老老实实地躺下。

而且,他还霸道的将手枕在若音的脖子。

“嘶~好痛~”若音才躺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更是娇得不像话。

听到若音不安分的控诉,四爷沉声道:“瞎说,爷都没动你。”

若音:“”

然后,四爷还语重心长地教育若音:“这段日子,委屈你了,等你生下孩子,爷再好好给你。”

若音心中无语,四爷这是误会她了吧。

以为她想要?

想到这,她冤枉地道:“四爷,我指的是你压到我头发了啊。”

黑暗中,四爷长眉一挑,轻咳了一声后,索性把手臂抽开。

接着在被窝里,紧了紧若音的手,低沉安抚:“睡吧,明儿一早,要进宫给长辈们拜年。”

“嗯~”若音呢喃软语应着。

次日一早,若音比四爷先醒来。

她转了转眼珠子,侧头看向四爷。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浓密的长眉微微上挑。

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若音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怎么有人睡颜也这般好看呢。

“大早上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四爷睁开眼,嘴角带着慵懒的笑,声音低而柔,听着非常舒服。

若音脑袋一缩,擦了擦嘴角,“爷讨厌,我哪里有!”

“那你为何盯着爷看。”四爷坐起身子。

墨色的丝质里衣半敞开着,半边精壮的身躯,随意露在空气中,正泛着男人的野性光芒。

“因为因为爷太好看了!”说完,若音咽了咽口水后,就转过身子,讪讪地转移话题:“我伺候爷更衣吧。”

免得叫四爷看到她失态的样子,还以为她又想入非非了呢。

都怪四爷长得那么好看,身材又那么好!

四爷看着若音局促的背影,暗昧贴在她后背,在她耳边低沉蛊惑道:“不必了,免得你羞得没地儿钻。”

女人有孕后,越发害羞了。

然后,他还刮了刮若音的鼻尖,才叫人进来伺候着。

若音的耳朵,被四爷蛊惑得一阵发麻。

而她的脸,顿时一片绯红。

直到柳嬷嬷小声道:“福晋,老奴伺候您更衣了。”

若音才后知后觉地张开双臂,由着她伺候。

等用过早膳后,李氏和宋氏,就来正院拜年了。

两人行礼后,若音和四爷,都赏赐了东西。

四爷淡淡瞥了一眼堂间的钟,道:“福晋,时候不早了,动身进宫吧。”

“是。”若音扶着柳嬷嬷起身,吩咐李氏:“今儿个,我和爷要进宫给长辈们拜年,你便先在额娘的永和宫坐着吧。”

“我都听姐姐的。”李氏毕恭毕敬地回。

然后,若音便和四爷,率先往外走。

她今儿个穿着海棠红的旗装和斗篷。

头上梳着大拉翅,只一根鎏金的簪子。

还有几根精致的玉簪子,侧面别了一朵正红色的簪花,瞧着喜庆。

四爷里边穿着藏蓝色的锦袍,外边披着黑流狐毛披风。

两人在奴才们的簇拥下,一起上了同一辆马车。

李氏则带着大格格,坐在后头的马车上。

半个多时辰后,马车到了皇宫。

若音和四爷,先是到乾清宫,给康熙拜年。

梁九功见了四爷和若音,便笑道:“四爷和四福晋请进,皇上和绮美人,就在里头。”

闻言,四爷的眸子,微不可察地转了转。

他没听说过后院,有绮美人这号人物。

但他身为贝勒,也不能过问后宫之事。

直到他带着若音进殿后,就见康熙坐在龙椅上。

而康熙身旁坐着的,居然是昨晚刚宠幸过的郁南国舞姬。

看来梁九功口中的绮美人,就是这位了。

只是这才一晚上的时间,事情变化的太快。

四爷很好的,掩藏了心中的情绪。

他扯了扯唇,和若音一起跪下行大礼:“皇阿玛吉祥,愿新的一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哈哈起吧。”康熙难得爽朗地笑道。

于是,若音便在奴才地搀扶下,站起了身子。

刚才进殿时,她没多留意。

如今起身后,直视前方时,就能看到高座上的绮美人。

虽然她对绮美人不太了解,但也看得出来,那是个姿色上等的美人。

只见绮美人穿着粉蓝色袄裙,肤白貌美,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给她增添了不少俏媚。

一张瓜子脸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

瞧着年纪跟若音差不多大的样子。

且绮美人,正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若音和四爷。

那是一种高姿态的神色,和自信地笑。

当下,若音心中便有些膈应。

本来以绮美人的身份,应该规规矩矩的才好。

可她的行为举止,却流露出高傲的神色。

加之刚才,若音和四爷,给康熙拜年下跪,那是应该的。

可她绮美人在上头坐着,弄得就跟间接拜了她似得。

若音不晓得绮美人的家室背景,但就以美人的身份,也足够膈应人了。

然而,晓得绮美人出身的四爷,心里就别提多憋屈,多膈应了。

第117章 你喜欢就好

可就算心里不快,他还不能表露出来。

期间,康熙没太留意绮美人。

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让人赏赐了一堆子东西。

然后,四爷和若音谢过后,就离开了乾清宫。

出了乾清宫,四爷的面色就有点臭。

若音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四爷后头。

良久,只听四爷低沉道:“委屈你了,大着肚子,还这般膈应。”

若音顿了顿,没所谓地笑道:“爷都能做的事情,我有什么好膈应的。”

“皇阿玛也不知怎的,往年都不这样,今年居然让绮美人坐在上头,她可是郁南国昨儿才送的舞姬。”四爷不悦地道。

现在宫里头后位空缺着,康熙身旁,经常是没有女人的。

这一次,要是弄个妃位一起坐在上头,那还过的去。

偏偏那个绮美人,出身实在是难以启齿。

这样的人,怎么配在正式场合,坐在康熙身边。

听了四爷的话,若音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靠,原来她刚刚间接的,给一个舞姬下跪了。

想到这,她低声呢喃:“那是够膈应人的。”

不知道情况,她还可以虚伪的意思意思。

可知道身份,她要是还拎不清,估计要惹四爷不开心了。

而据她所知,美人的位份较低,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封号的。

可这绮美人,昨儿个进宫,今儿个就受了“绮”字封号。

绮,又为美丽的意思。

瞧着也确实有点姿色呢。

四爷本来是生闷气的,听若音这么说后,心中反而没那么闷了。

他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自我安慰:“嗯,不想了,先去慈仁宫,完了再去苏麻喇姑那儿。”

片刻后,慈仁宫里。

太后坐在殿里,五公主则站在她旁边。

太后不似康熙那般墨守成规。

但她太后的威严尚在,只是体贴若音有孕在身。

所以,她还不等若音行礼,就道:“赐座,不必行礼了。”

而且,为了避免若音还客气的行礼。

一旁的丫鬟,可是上前托着若音身子的。

这代表着,太后不是说客套话而已,是真的体恤若音。

“谢皇祖母。”若音捏着手帕,放在腰间,站着谢了礼。

说完,她便和四爷,一起给太后说了拜年的吉祥话。

紧接着,她就和四爷入座,意思意思地喝了茶。

一盏茶后,四爷就道:“皇祖母,想必哥哥弟弟们,都要来给您拜年,孙儿便不多打搅了。”

太后也没多留,但她叫人赏赐了不少东西。

这时,五公主也道:“四嫂,你等等,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她满心欢喜地朝若音走来。

若音柳眉一挑,一脸的惊讶,“你还小,送什么礼。”

“我不小啦,已经到了学女红的时候。”五公主走到若音跟前,将手里的精致布包递给若音,道:“我便绣了个小虎帽给你,是给小孩戴的,要是绣得不好,你可不要见怪哦。”

“你有心了,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才学会女红,就头一个想到了我。”若音大大方方收下布包。

五公主天真烂漫,她拉着若音聊了几句后,若音才跟着四爷离开。

待离开慈仁宫,在去苏麻喇姑寝宫的路上,若音就打开布包瞧了瞧。

发现里面是个水蓝色的小虎帽。

两只虎眼睛用银圈串着的。

中间有两块墨玉做眼睛,倒是精致得很。

她将小虎帽放在四爷跟前,欣喜地道:“四爷,小五绣的小虎帽,很好看呢,而且这个颜色,男孩女孩都合适,她倒是机灵。”

“你喜欢就好。”四爷温和地道。

他虽不善表达,但自己的媳妇,跟亲妹妹关系好,他自然是喜欢的。

只是以前的时候,五公主跟若音的关系,并没有这么好。

四爷转念一想,大概是若音性格变得讨喜了吧。

一个讨喜性子的人,谁会不喜欢。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苏麻喇姑的寝宫。

到了那儿,苏麻喇姑门前的奴才,直接把她们迎进去了。

进屋后,就见苏麻喇姑穿着灰蓝色的袄子,嘴角带笑地坐在屋里。

而她旁边坐着的,正是十来岁的十二阿哥。

虽说是养子养母的关系,可两人一说一笑的样子,就跟亲生母子一样。

这时,四爷上前抱拳行礼:“我携福晋,来给苏麻喇姑拜年了。”

若音跟上,正要福身行礼,就被苏麻喇姑亲自上前扶住了:“不必多礼,许久不见,竟不知你肚子这般大了,快坐,都坐。”

她拉着若音坐下,又热络地招呼四爷。

这时,十二阿哥也上前行礼:“四哥,四嫂新年好,在这里,我便祝四嫂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好,这个我喜欢。”若音朝柳嬷嬷示意。

柳嬷嬷会意后,就给了十二阿哥一个大红的钱袋。

昨晚的时候,若音就叫柳嬷嬷备了不少三六九等的钱袋,正好派上用场。

而十二阿哥的,自然是最好的那种。

同时,若音不得不对十二阿哥另眼相看。

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说起话来,比大人还要中听。

不会吹的天花乱坠,更不会提起性别,只会说实实在在的好听话。

由此看来,他被苏麻喇姑教的很好。

同样的,四爷也叫奴才,赏了十二阿哥钱袋,算是博个彩头。

坐下后,若音和苏麻喇姑,热络地聊着。

她发现苏麻喇姑是个很亲切的长辈,睿智而慈祥,大气又端庄。

虽说七十有余,可头上并没有多少白发。

面上,也只有眼角,多了几条慈爱的眼纹。

想必平时心胸宽广,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一番随意聊天后,若音和四爷,便告辞了。

苏麻喇姑起身,让人赏了些首饰。

出来后,还没完呢。

四爷带着若音,就往毓庆宫去。

太子住在宫中,辈分上,是四爷的哥哥。

身份上,还是一国储君。

四爷既然来了,也是要去拜年的。

此时,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走得慢了些。

她已经许久没四处走动了。

别看贵人都住在宫里,可七拐八拐的,还是有段距离的。

四爷察觉到若音步伐慢了些,他便也负手而立,放慢了步伐。

第118章 选几个贴心的

不一会儿,两人总算是到了毓庆宫。

太子和太子妃,就坐在主座上。

太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蟒袍,一双锐利的眸子,仿佛可以望穿所有事情。

他就那么坐着,都有种储君的威严。

而太子妃,则穿着橘红色的旗装,眉眼间透着高傲和尖酸。

当若音和四爷行跪礼时,太子妃表情淡淡的。

倒是太子,他爽朗地道:“四弟,四弟妹快请起。”

“谢太子。”四爷和若音齐齐道。

“四弟,你有心了,每年大年初一这一天,都来给孤拜年。”太子说完,朝身边的太监示意一眼。

那太监会意,立马就叫人捧了一堆子赏赐。

四爷谢过后,苏培盛就接了。

这时,太子妃总算是开口了:“本宫瞧着弟妹的肚子,应该快生了吧?”

“回太子妃,府里的大夫说了,估摸着三月中旬生产。”若音虽说对太子妃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人家也没对她做什么。

明面上,该客气时,她还是懂得规矩的。

“那敢情好,届时弟妹诞下皇嗣,记得请本宫去坐坐。”明明是热络的客套话,却被太子妃说出了僵硬感。

“就是太子妃不说,我和四爷,也一定会送帖子的,到时候,只怕是打搅了太子妃。”若音在这儿呆的时间长了,客套话说的越来越溜。

听到这话,太子妃自然是笑着说:“弟妹言重了,届时我和太子爷,一定都去坐坐。”

“那我便先谢过了。”若音起身道谢。

又聊了一会子后,四爷便开口告辞。

出了毓庆宫,若音又跟着四爷,一起往永和宫走。

她深舒一口气,总算是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在德妃那儿用膳了。

当两人到了永和宫时。

翠姑姑远远的,就把她们迎进殿了。

进殿后,德妃坐在高座上,李氏坐在下面的圈椅。

春梅抱着大格格,坐在后头。

“给额娘请安,祝额娘新的一年,身体安康,笑口常开。”四爷和若音,一起行跪拜礼。

“不必多礼,都起吧。”德妃朝翠姑姑示意一眼后,又道:“赐座。”

然后,若音在翠姑姑的搀扶下入座。

这一次,德妃倒是没有讲客气。

在若音行礼后,她才让翠姑姑去扶的,显得有点假惺惺。

不过德妃的性子,向来就让人摸不透。

德妃就是面对四爷,也经常说着说着,就不太开心了。

所以,若音也没有想太多。

毕竟,这才是德妃一贯的风格。

接下来,德妃就跟四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若音便规规矩矩地听着。

快到午膳的时候,十四阿哥,便和七公主一起进殿了。

十四阿哥一进来,就自动屏蔽所有人,朝德妃走去:“额娘,可以用膳了吗,我肚子好饿。”

“差不多了,额娘这就叫人摆膳。”德妃慈爱地看着十四阿哥,转头就叫奴才摆膳。

七公主则懂事地道:“四哥四嫂新年好。”

不仅如此,她就连李氏,都照顾到了,朝李氏浅笑。

四爷和若音笑着应了后,分别让人赏了七公主钱袋。

“小七,你过个年,长了不少呀。”若音笑道。

“谢四嫂谬赞。”七公主客气中,带着刻意的生疏。

若音不是傻子,她能看出来,七公主的眸子里,怯怯的。

有种想要与她亲近,却又不敢亲近的样子。

就连说话时,眸子都看着德妃,生怕说错了话,或者亲近过了头。

这让她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也不晓得德妃,跟七公主说了什么,叫她这么害怕。

而若音,在看穿这一幕后,还是朝七公主会心一笑。

七公主回以浅笑后,就怯生生地收回了眼神。

这一刻,七公主的懂事,衬托出了十四阿哥的不懂事。

可都是德妃教的,就不信还能有区别待遇了。

只能说,十四阿哥因为某些原因,明明知道礼数,却刻意不放在眼里罢了。

他只顾着在德妃面前卖乖,还没有人家十二阿哥礼貌。

不管怎样,四爷也是他的亲哥哥呢。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德妃看着四爷逐渐冷下的脸,将十四阿哥往前推了推,笑道:“你瞧瞧你,饿得忘了给你四哥四嫂拜年,快去。”

这笑脸盈盈的教训,和充满慈爱的话语,一点都不像是教训孩子的样子。

恐怕德妃自己,都无所谓吧。

面对两个儿子,她心中的那杆秤,早就偏了。

这时,只见十四阿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下一秒,他正经道:“四哥四嫂新年好,另外,我祝四嫂生个大胖小子。”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叫人赏了十四阿哥钱袋。

若音也跟着叫人赏了钱袋。

看来德妃平时,没少想抱孙子,这才使得十四阿哥,年纪小小,就懂得重男轻女了。

用膳的时候,德妃很体贴的,给十四阿哥夹菜,还不忘嘱咐:“如今你正在长身体,多喝点骨头汤。”

“谢谢额娘,我知道了。”十四阿哥说完,瞥了四爷一眼。

那不是寻常的小孩眼神,而是有些得意的眼神。

像是在跟四爷炫耀:瞧,额娘多疼我。

若音偷偷看了四爷一眼,就见四爷眉头蹙了蹙,面上冷峻如冰,显然是气的不轻。

冷冷的气氛,一直延续到用过膳后。

当奴才上茶的时候,德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对了,老四,过完元宵,就到了选秀的时候,如今你后院人太少了,也是时候,挑选几个贴心的了。”

这话说的,好像四爷的后院,就没一个贴心的似得。

李氏的脸色,当下就有些难看。

若音眸子转了转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现在才大年初一,额娘就说这个,为时过早了。”四爷淡淡地回。

“早什么早,过几天,那秀女的册子,就要到我手上了。”后宫没有后位,选秀就是后宫六妃一起共事。

再加上太后和苏麻喇姑一起监选。

对于德妃的不依不饶,四爷扯了扯唇,认真地道:“额娘,如今福晋和李氏都有孕在身,这次的选秀,我便不想掺合了,没什么好选的。”

第119章 知道没羞没臊

“正因为她们有身孕在身,加上宋氏又怏怏的,所以我才让你后院纳人。”德妃撵着手里的佛珠,漫不经心地道:“也难怪你子嗣少,你一个贝勒,后院的人,比人家阿哥还少,就拿九阿哥来说,他才成亲多久,就超过你的数了。再说说三贝勒,后院都数十个以上,就连太后养大的五贝勒,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后院的人,都比你多了一半!”

“额娘此话差矣,八弟不就比我少。”四爷道。

“他啊,他另当别论,我听说,他府上的正室,难缠着呢。”德妃说着,手上的佛珠一转,挑眉问:“难道说,你也是?”

说完,她那锐利的眸子,直直地扫向若音。

顿时,若音心中“咯噔”了一下。

好好的,朝她放什么冷箭。

她扯了扯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四爷说:“额娘想多了,是我自己觉得后院人多则乱,便不想纳太多。”

“荒唐!这种事情,是你能决定的吗!选秀不光是选人那么简单,这关系到你今后的发展,且三年才一次,你这次不选,三年的时间,别人都超你前头,超得远远的!”德妃终于一改淡淡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她虽说偏心十四阿哥。

但她还是希望,四爷能好好发展的。

这样她自己面上也有光,还能沾光。

毕竟十四阿哥还小,她想母凭子贵的话,只能先将希望寄托在四爷身上。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有些宁静。

若音看向四爷,只见他眉头微蹙,太阳穴的青筋,正突突地跳着。

四爷沉思片刻后,嘴唇牵了牵。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德妃扶额,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就连语气都怏怏的:“老四,你也别和我反着来,我都是为了你好,这事,额娘自有主张,就这么定了吧。”

若音简直了,德妃就是戏精本精啊。

一套戏演下来,先是好说歹说。

说不通就甩脸子。

关键是甩完脸子,还一副受伤的样子。

明知道四爷孝顺,她都这样了,四爷还能反着来吗。

“既然如此,那就依了额娘的意思,”四爷说着就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便回府了。”

他就晓得,一切就跟当年一样,没有商量的余地。

年纪一到,德妃就给他安排了宋氏。

没过多久,康熙便一道圣旨,给他赐了婚。

德妃看着四爷有些闷闷的离开,便叫人把赏赐的东西,交给若音。

反正她的事情说完了,别的她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十四阿哥的心情,十四阿哥开心吗,心里憋屈不憋屈。

若音接过德妃的赏赐后,才带着奴才跟上四爷。

今儿个,她算是明白了。

对于纳妾这方面,四爷不是主动要求的人。

甚至在事情发生前,会挡一挡。

尽管事与愿违

因为他身在皇室,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能由着康熙和德妃安排。

届时姑娘们进府了,又不能放任不管。

否则的话,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况且女人寂寞起来,是会出幺蛾子的。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府里停下。

四爷下了马车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前院去了。

若音看着四爷的背影,怔愣了一会后,便往前院走。

就在转头的瞬间,她居然发现李氏的面上,恢复了久违的得意笑容。

待走远后,若音想起李氏最近的反常,总觉得心慌慌的。

便小声吩咐柳嬷嬷:“待会从库房取些银子,赏给底下的奴才,年里热闹归热闹,你们可别疏忽大意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谨慎。”

“福晋放心好了,老奴一定安排妥当。”柳嬷嬷点点头,谨慎地应了。

回到正院,若音打算小憩一会。

衣裳都褪了,就听巧兰进屋道:“福晋,苏公公在外边等着,说是四爷请您去前院一趟。”

若音嘴角抽了抽,她衣裳都脱了,就跟她说这个?

她深吸一口气,回道:“知道了。”

然后,若音便在巧风的伺候下,又把衣裳穿上。

当她到了正院时,就见四爷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她小心翼翼走到四爷跟前,小小声唤道:“四爷。”

“嗯。”四爷睁开眼看着若音,淡淡道:“你来了。”

若音见四爷看起来心气不顺,也不问他为什么叫她来。

只是走到他身后,缓缓地给四爷按着头部的穴位,“许久没给爷按摩了,我给爷按按头吧。”

四爷虽没说什么,但整个人放松地往椅子上一靠,算是应允了。

若音的手很有福气,肉多,软而棉。

且她按的时候,刚柔并济。

不会有气无力,跟哈痒痒似得。

更不会猛戳戳。

所以,按着按着,四爷的呼吸,就变得均匀。

过了一会,若音也按累了,索性就休息下来。

她四处看了看,找了个貂皮披风,给四爷盖上。

而她自己,则捧着汤婆子。

裹着自己的披风,在一旁的椅子上小憩。

一炷香后,四爷眉头动了动。

当他看到靠在椅子上,睡熟的若音时。

想把她抱到床上睡着,却又不忍吵醒她。

只得将怀里的披风给她盖上。

整个过程,他都轻轻的。

可就是这么轻轻一盖,就有一股细小的风,朝若音压下。

导致若音一下子就惊醒了。

睁开眼,就映入一张俊朗的脸颊。

接着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属于四爷的披风,糯糯道:“爷,你醒啦。”

“嗯,怎么不去床上歇着。”四爷问。

“这是爷的房间,我怎好没羞没臊地,去爬爷的床。”若音嘟着嘴说。

四爷从宫里回来后,心气就不太顺。

直到若音给他按了头,他才逐渐放松下来。

如今再听见她这般说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嗤笑一声,道:“平时也没少见你勾着爷,这会子知道没羞没臊了?”

若音娇嗔瞪了四爷一眼,“我哪有!”

分明就是就是四爷把她带坏的好么?

四爷心知她脸皮薄,也不好逗她,只是问:“睡饱了?不如去床上再歇会。”

第120章 只差生崽崽了

“不了,下午不好睡久了,容易头晕脑胀的。”若音将身上的披风拿开,忽地想到什么,便讪讪笑道:“对了,今儿个,我好像还没给爷拜年呢。”

昨晚本来想说的,结果搞事情搞得脸酸嘴痛的,累得直接睡着了。

早上起来,又被四爷羞得忘了。

四爷看着若音,忍俊不禁地道:“你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跟爷在一块儿,不必整这些。”

若音摇摇头,表示不赞同。

“可我还是想和爷,说些心里话。”她直接在四爷身上坐下。

双臂还攀着四爷的脖颈,笑道:“说什么好呢,嗯我祝爷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吉祥如意,愿爷所有的快乐,无需假装。”

“哦?胆子挺大,你怎就知道爷有没有假装?”四爷抬起若音的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她。

“没有,我就这么一说嘛。”若音在四爷怀里蹭了蹭。

她知道,四爷不容易。

爹不疼,娘不爱的,很难真正的快乐。

平时他也不爱笑,有时候就算笑,也像是敷衍。

鲜少有真心笑的时候。

而她也知道,四爷性子孤冷,不喜别人看透自己的感觉。

“此话当真?”四爷挑眉问。

“当然是真的啦!”若音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

闻言,四爷松开她的下巴,倒没多说什么。

貌似女人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从小到大,康熙很偏爱太子,对其余的皇子,则是平平淡淡的。

而德妃呢,就一直偏爱十四阿哥。

倒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从小待他挺好。

可这位,早早的去的。

所以,自打他懂事一来,性子便有些孤冷。

很多时候,他更多的是隐忍。

没有人庇佑的他,只能违心的与人相处,在朝堂中立足。

说着违心的话,露出违心的笑。

就连面对所谓的亲人,他都得把自己伪装起来。

因为对于皇室来说,亲人间的交往,几乎都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关系之中,也就是掺有杂质的来往。

并且,有时候伤他最深的,往往是最亲的人。

不过,好在这么多年来,他都习惯了,便也不觉得怎样。

直到若音提起,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人,会关心他真的开心吗?

毕竟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问他。

于是四爷嘴角带着浅笑,给若音来了一记摸头杀。

若音见四爷笑了,便鼓起勇气道:“我还希望爷心里某个地方,能为我留有一席之地。”

听到这话,四爷温和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而锋芒,像是警惕。

见状,若音弱弱地道:“我不贪心,只希望四爷往后,能好好待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四爷看着若音,好半响,他才道:“你先起来,爷给你看个东西。”

“东西?”若音脑袋缩了缩。

原谅她污了,又想起四爷的大宝贝来了

“想什么呢。”四爷对上若音有些邪恶的眸子,当即弹了弹她的额头,“爷叫你来的时候,就想给你看的。”

结果被她柔和的手法,按得睡着而耽搁了。

“哦~”若音听话的起身。

四爷为了避免她摔跤,全程都是拉着她的手。

直到她站稳后,他才起身,从一旁的书案,取了一叠看起来像账本的东西,放在若音跟前的半圆桌上。

当那叠东西摆在若音跟前时,若音的嘴角,便抽了抽。

好吧,哪里是看起来像,这分明就是一摞高高的账本。

若音好看的柳眉一挑,诧异地问:“爷,你拿这些出来做什么?”

“这就是给你的东西。”四爷眼神坚定而从容。

若音的惊讶,逐渐转变为震惊,本就大大的美眸,睁得更大了。

她讪讪地道:“可可我没管过这些呀。”

苍天啊!

本来她还想着,身为正室,过着侍妾般悠闲的日子,真好。

被四爷圈养在后院,她的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还挺惬意。

吃吃喝喝睡睡,只差生崽崽了。

这下好了,原主嫁进来这么些年。

四爷都只是让原主,挂个福晋的名头,实际权利少之又少。

基本上,那些大事,都是四爷过目的。

小事就由原主过目。

这么说吧,原主以前是行政总监。

而四爷呢,是董事长兼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他是大佬,整个府里,听命于他。

他想放权就放权,想收权就收权。

显然,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四爷是要放权给若音。

是要提拔她当执行总裁了。

虽然行政总监,跟执行总裁,都有高层管理的头衔。

但具有的权利,相差较远。

总而言之,行政总监,就跟挂名差不多。

而执行总裁,是有实权的。

且权利仅次于四爷。

一般情况下,她可以善做主张。

除非特大事件,才需要和四爷商议。

这一刻,若音看着面前的账本,她知道,这一摞厚厚的账本,意味着什么。

代表着她,一下子成为了整个王府里,最高权利与之相伴的责任,还有义务。

当然,四爷还是那个董事长,他还是这个府里,所有最高权利的来源。

四爷看着一脸懵哔的若音,宽慰道:“不急于一时,这些账本,你慢慢看,生完孩子再看都行。”

“谢谢四爷体恤。”若音心中虽然百感交集,但面上,还是受宠若惊的样子。

四爷既然给了她权利,代表他比以前相信她了。

她可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拂了四爷的面子。

新年新气象,她还是不扫兴了。

反正她能做的,就尽量做好。

做不好的话,再罢工也不迟,是不是?

而她,也在心里问自己,四爷比以前信任她了,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可她又为何,开心不起来呢。

她知道了。

是那沉甸甸的责任,压在她的心头,将她内心的欢喜,压得无影无踪。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矛盾。

得不到的时候,想努力够得着。

当得到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

有了权利,她以后就不能肆无忌惮,不能那般惬意了。

一切都要以责任为主,顾及的东西,也就多了。

只是,四爷为何突然跟她提起这些?

第121章 贫穷限制想象

就在若音心生疑问时,就听见四爷郑重其事地道:“福晋,爷把整个府都交给你,往后你做什么事情,不必与我汇报,至于银子,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无需勤俭。”

他不知若音内心的想法,只是看到若音欣喜的表面。

而四爷平日里,没少和若音,说些撩妹的情话。

可真正认真起来,他却说得一板一眼的,这才是真的用心了。

这么些年来,他之所以没有给若音实权。

就是因为若音总要娘家的补贴。

这把他男人的尊严往哪搁。

就想着,既然她有娘家的银子过日子,那就守着娘家的钱财吧。

想来也不稀罕他给的东西。

可去年的时候,觉罗氏来府里探望,若音没有收觉罗氏的接济。

听下面的奴才说,她还说了很多好听话,言外之意,指的是他待她很好,她不能再收觉罗氏的好意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四爷就在想,女人这么相信他,他当然得像她所说的那样。

待她好,让她不愁银子花。

不枉负她的信任。

四爷是这么想,可若音不这么想。

她歪着脑袋,一脸诧异地望着四爷。

纳尼,四爷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一般的男人,不都是想正室勤俭节约,温良贤淑的吗。

怎么到了她这儿,四爷这么狂拽炫酷吊炸天的,要她尽管花钱。

颇有霸道总裁的风范。

可她转念一想,四爷又不是一般的男人。

所以说,这只是客套话?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幸好早有觉悟,要是把四爷的话当真,她就输了!

于是若音点点头,一脸感激而懂事地道:“谢谢四爷的信任,该勤俭时,还是得勤俭的。我会努力做好分内的事情,把府里操持好。往后爷主外,我主内,我尽量不让爷操心府内琐事。”

四爷欣慰的“嗯”了一声,道:“你要记住,这个府里,只有你是当家女主子,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必在意其它。好好养胎,别再想那些没用的心思。”

闻言,若音眸光微转。

四爷话里有话啊,在暗指原主做过的那些事情。

她扯出一抹浅笑,道:“爷放心吧,自打我去年大病后,什么事情都想明白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生下孩子,将孩子抚养长大,帮爷打理后院。”

若音索性打起了太极。

要是不承认过往,反而让四爷不悦。

可又没必要,真的摊开来说。

四爷顿了顿,她说的没错。

自打她去年大病一场后,性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便再信她些,也无妨。

话都说开后,若音便让奴才,捧着厚厚的账本,回了正院。

回去后,她把自己关在屋里。

一面翻看账本,一面思考问题。

天、呐!

她翻着翻着,眼珠子就瞪得大大的。

就连嘴角,都快合不拢了。

以前她只知道四爷挺有钱的。

但那个时候,她知道的不多。

如今府里所有的财产和开支,在她面前,几乎都是透明的了。

身为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后院的一把手。

她才发现,四爷不是一般的有钱。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四爷的富有,是她想象不到的啊!

就算这些明晃晃的账本摆在她面前,她都无法说出个大概。

只能说光是土地和良田,就写满了一个本子。

那些坐落在京城的宅子,更是数不胜数。

要知道,在京城这座寸土寸金的皇城。

这些宅子,无形中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其中一处温泉山庄,光是客房,就有数百间,更别说别的亭台楼阁了。

其次,关于其它的财富,银两、黄金、都不是用两做单位记册。

而是用斤做单位。

绫罗绸缎,各类珍宝、玉石,珍贵首饰,加起来占了五个账本。

当然,这些土地和庄子,大多数是康熙划给他的。

至于那些财产,有一大部分,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继承给四爷的。

其中嫁妆,就占了大半。

其余的,便是四爷自己这些年,自己有能耐赚的。

然后,她才发现,四爷还养了很多猛犬。

全都是本土产的。

比如:蒙古獒、狼青、松狮、藏狮、下司犬、蒙古细犬、滑条。

要说以她前世的身份,她见到这些猛犬,除了惊讶,就只有惊悚了。

因为她被狗咬过。

可她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满族人,除了在马背上打天下。

也擅长养些猛犬,用来打猎,或者加入战事。

记得历史上的成吉思汗,就有一支所向披靡的藏獒兵团。

所以,若音便对这些猛犬,抵触也就没那么强了。

想来四爷养这些,也是有他的用处所在。

他又不是好赌之人,总不能拿去赌犬吧。

据说男人养猛犬,基本是被它的性格、力量、所吸引。

还有一点,就是征服猛犬的成就感。

这倒是跟四爷冷酷无情的性子,挺符合的。

若音把账本简略扫了一眼后,就撑着下巴发呆。

她有些纠结,纠结要不要做一个温良娴舒、温柔体贴、德才兼备的正室。

可这跟她的性子,简直背道而驰。

但她要是没有正室的威严,又做不好福晋,管不好府里。

想着想着,她整个头都是大的。

最后,她灵机一动,那就把这两个综合起来啊。

人前的时候,她就做一个清冷的福晋。

在四爷面前,就继续做她自己嘛。

对对对,那她还纠结什么呀!

想到这,愁了大半天的若音,嘴角总算是看到笑了。

她才不要做一个没有思想的女人。

否则的话,她岂不是被道德绑架了。

届时别把自己身子整憋垮了。

那样,就会有别的人,爬四爷的床,打她的娃了。

想明白这层关系后,若音打起精神,道:“柳嬷嬷,叫人备膳吧,一切清淡为主,但要有营养。”

如今她对膳食,不再要求那么多,营养第一。

柳嬷嬷应了后,就出去吩咐巧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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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若音一醒来,就见一个宽厚而挺拔的藏蓝色背影,坐在屏风外头。

她嘴角一扬:“四爷?”

第122章 可有中意的

语音刚落,四爷就转过了头,抬脚至床边:“起来用膳,再去你额娘府中拜年。”

若音微微一怔,昨天被四爷的富有给惊呆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于是,半个时辰后。

若音用过膳,就吩咐奴才:“巧风,我阿玛最喜欢练字了,如今难得闲下来,就更不用说了,你去库房,把那件青玉浮雕狼毫笔备好。再备些补品和点心,顺便把前几天才做的丹,给我额娘和嫂嫂带些,上回她们就说好看,只可惜没有。”

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四爷底下的奴才打点。

现在呢,就轮到她打点了。

四爷坐在屋里的圈椅上,修长指腹把玩着翡翠扳指。

他看着若音井然有序地吩咐奴才。

觉得若音挺会处理这些的。

晓得要用贵重礼品镇场子。

再添些增进亲情的小玩意,就最合适不过了。

片刻后,一切准备妥当,若音和四爷,便坐上了回娘家的马车。

费扬古回京后,重新迁了个住址。

那提督府,就坐落在京城,离四爷府上不远。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由于每年,若音都是大年初二回娘家拜年。

所以马车才停下,门口就有奴才上前迎接。

还有奴才一边往府里跑,一边欢喜地汇报:“四爷和小姐来了,快去通报老爷和夫人!”

若音下了马车后,由着奴才把她迎到前厅。

屁股刚坐下,还不等喝杯茶,就见费扬古和觉罗氏匆匆赶来。

而她们身后跟着的,都是这个府里的家人。

甭管嫡亲的还是庶出的,都来了。

对于她们来说,四爷和若音,是府上的贵人。

且她们进屋后,纷纷朝若音和四爷行礼。

四爷难得开口道:“亲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若音则上前扶着觉罗氏,“额娘快起吧。”

然后,费扬古便同四爷聊着天。

星辉和五格,偶尔说上两句。

其余的人,虽说插不上话,却都规规矩矩的端坐着,体现着良好的家教。

而他们的眼睛中,是对四爷满满的敬重。

一炷香后,觉罗氏起身道:“音儿啊,咱们娘俩,去正院说说体己话吧,这前厅,就让他们男人随意聊着。”

“好。”若音应了后,朝四爷眼神示意了一下,就拉着觉罗氏,还有大嫂马佳氏,去了正院。

“巧风,把今儿带来丹拿来。”若音捧着汤婆子道。

巧风应了后,就将事先备好的丹,全部摆在桌上。

马佳氏看着桌上的琉璃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丹。

顿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小妹,这么多颜色,你是怎么弄的,平时我就见过红色的。”

“就是那样弄的,反正,用各种颜色的花汁做的。”若音说着就揭开一小罐水蓝色的,“这个就是用蓝色瓜叶菊,和百合融合在一起的颜色。”

这时,向来淡定的觉罗氏,都坐不住了。

满脸的好奇,“我还是头回听见,这个倒是新鲜。”

紧接着,三个女人一团和谐。

聊着属于女人们最喜欢的话题。

“头回在指甲上画画呢,真好看。”

“这里面闪闪的,金色银色粉末是什么。”

“金粉和银粉啊。”

“还是小妹你会玩,金子银子用来涂指甲,不过还别说,闪闪的,怪好看的。”

如此云云

到了午膳时间,那些庶出的,倒是没有一起用膳。

只是若音嫡亲这一脉,聚在一大大的黄花梨嵌大理石桌上。

男人们豪气碰着酒杯。

女人们,则说说笑笑,客客气气的。

由于难得见一面,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满人的性子,本就好客,嘴巴闲不住的。

若音偶尔瞥一眼四爷,但她总共就瞥了三眼,就跟四爷对上了两眼。

不过很快,两人就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

若音发现,四爷虽说性子冷酷,但喝起酒来,颇为豪爽,一点都不马虎。

当然,这得分人。

四爷平时对于别人,只是轻轻抿一口,意思意思一下。

所以,若音看得出来,四爷对她的家人,还是挺客气的。

用过午膳,下人收拾好桌上的饭菜。

重新摆上瓜果点心,还有茶。

如今都是嫡亲的家人,也就没有男女之分。

一大家子,一起唠唠嗑。

直到下午,若音和四爷,才准备回府。

觉罗氏把若音送到门口,不放心的将她拉到一旁嘱咐:“音儿,过完元宵,想必你府上,就有新人进门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自己抑郁起来,这样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孩子,都不好。”

“额娘说的在理,这里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尤其是皇亲国戚,为了壮大势力,后院的女人,就少不了,小妹一定要放宽心。”马佳氏跟着觉罗氏后头附和。

两婆媳感情好,生怕若音才开朗的性子,因选秀而变得抑郁。

“知道了,我先回去了。”若音听着她们的话,就跟唐僧念经一样。

忙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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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年味很浓,几乎每天,都是浓浓的年味和喜庆。

直到元宵节这天,年味都没散去,反而又热闹起来。

若音一早,就吩咐了奴才:“巧风,叫膳房做些七彩汤圆,馅就样式多些,弄个玫瑰花馅的,再弄个菠萝和草莓馅的吧。”

“好,福晋还有别的吩咐吗?”巧风道。

“就这样吧,汤圆吃多了也腻。”若音翻了翻书,道:“夜里要是四爷来了,正好一起吃,就是不来,你让人做好了送去前院。

闻言,巧风应了后,忙不迭就去膳房点膳了。

若音这边是安排妥当了。

可四爷还在宫里,和德妃尬聊着。

“本来这种事情,我应该跟乌拉那拉氏说的,可她肚子大了,我也不好叫她进宫,关于今年的选秀,册子已经在我手上了,所以就想问问你,心中可有中意的?”德妃难得的善解人意。

只可惜四爷平日里,根本不去在意这些儿女情长。

他淡淡地道:“儿子没有中意的,一切交于额娘安排。”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正好我看中几个合适的,届时跟太后要人就行了。”

“几个?”四爷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第123章 也不知道像谁

“我瞧着你后院,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都怀上了,暂时没有舒心的人伺候着,起码得划两个进府吧,不然三个四个,都是应该的。况且皇上前几天,还特意跟我提起了你,说你性子孤冷,叫我多给你把把关,挑几个可心的伺候着。”德妃理所当然地说。

其实,与其说多挑点女人。

德妃还不如改改对四爷的态度,兴许更管用些。

而德妃把康熙搬出来说,四爷就是心中再不满,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地道:“儿子公事繁忙,最多两个。”

闻言,德妃眼角挑了挑。

试图劝说:“老四,选秀除了充实皇上的后宫,为的就是皇室子孙间的栓婚,要么就是亲王、郡王底下的儿子指婚,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的吧。”

“儿子知道。”四爷的声音越发的冷了。

每次都叫他商量,结果又爱自作主张。

德妃听出四爷话里的冷意,她眼角朝下,在沉思着。

良久后,她才道:“罢了,就依你的,两个就两个吧,你让府里好生收拾一下,腾两个院子出来。”

对于四爷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

不能逼得太急,以免适得其反。

“儿子知道了,这段日子,就劳烦额娘了。”四爷生疏地道。

“都是一家人,不必说客套话。”明明是血亲的家人,可说出来的话,都清清冷冷的。

两母子,正事说明了,也就没什么话好说的。

四爷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回府了。

回府后,他就在书房呆了一下午。

直到黄昏的时候,苏培盛小声道:“四爷,到了用膳的时间,奴才叫膳房备膳吧。”

四爷头都没抬,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

苏培盛则转身,准备去吩咐下人。

结果才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四爷的声音:“不必了,爷去正院用膳。”

苏培盛转头一看,四爷已经起身往外走了,他便跟在后头。

等四爷到正院时,若音正好在说话:“瞧着四爷大概不会来了,你们记得把这汤圆,给前院送一份。”

“哎,奴才省的。”

“送什么送,爷都来了。”四爷在门外就听见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若音头一抬,就见四爷嘴角带笑进屋了。

她自然的上前,伺候四爷净手:“爷来的正好,我特意让膳房做了汤圆,一起尝尝。”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对汤圆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片刻后,紫檀圆桌上,就摆满了膳食,还有汤圆。

若音给四爷盛了一碗汤圆。

四爷接过后,先是一愣,被七彩的汤圆给吸引了。

然后,话不多的他,先是吃了一口,接着又吃了一口。

“这汤圆色彩鲜艳开胃,里面的馅也不腻,好像不止一种口味。”四爷淡淡道。

“爷说的一点没错,有三种口味的,一种玫瑰花馅的,还有就是菠萝和草莓馅的,我比较喜欢草莓和菠萝馅的,酸酸甜甜,没那么腻。”若音说着就舀了一口草莓馅的。

四爷以前吃的,除了芝麻和花生味的。

就是紫薯和南瓜味的。

甚至还有猪油味的。

他还是头回,吃花和水果味的。

第一次觉得,原来汤圆也不是那么腻人。

一个时辰后,四爷还没有回前院的意思。

若音便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当两人躺下的时候,若音的肚子里,就欢腾起来,“呀,孩子又踢我啦。”

“踢你?”四爷神色严肃,一脸不解。

“对呀,最近可皮了,动不动就踢我,爷摸摸。”若音主动拉四爷的手,放在肚子上。

四爷才放上,就感觉若音的肚子,被个小脚丫子踢得微微突起。

虽说他不是第一次当爹。

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胎动。

别看李氏平时性子刁钻,可在四爷面前,不敢有一点不规矩。

“痛吗?”四爷问。

“不痛呀,估计是在肚子里太无聊了,活动活动一下。”若音浅笑着回,末了还小声嘀咕:“这么调皮,也不知道像谁。”

四爷收回手,道:“还不是像你。”

“哪有,我看分明是像爷,爷体力好。”若音没好气地说。

“你确定?”

“确定。”

“我看是你记错了,不如再感受下爷的体力吧。”四爷在若音耳边低沉蛊惑。

若音耳根子一阵发麻,忙摇摇头认怂:“爷,我错了,像我像我。”

黑暗中,四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

他在若音耳间吻了一下,温和地道:“睡吧。”

四爷的男中音,像是有魔力般。

叫若音听了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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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过后,选秀就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一天,若音看着窗外,思绪渐远。

前几天,四爷跟她招呼过了。

听说德妃给挑了两个秀女,说是这几天就进府了。

她记得,历史上,四爷后院的妖艳货色可不少。

也不晓得这一次,是哪两个先进的府。

就在她想事的空挡,就见巧风进来了。

巧风一脸神秘地走到若音跟前,小声道:“福晋,外边有两位新来的主子求见,听说是刚到的,来给您请安。”

“说说,都是哪两个。”若音走出里间,在堂间的上座坐下。

知己知彼,待会见了,才不会乱了阵脚嘛。

“奴才问过了,一个是满洲镶黄旗人,四品典仪官凌柱之女,钮钴禄氏。还有一个,身份差点,是汉军镶黄旗人,知州武柱国女,武氏。”巧风说完,还将一封信递给若音,“这个是宫里头的太监带来的,分别是那两位小主的秀女排单。”

若音接过信封,拆开就仔细看了看。

只见排单上写着,钮钴禄氏为贝勒侧福晋。

武氏为贝勒格格。

她眉头诧异一挑,武氏倒是和历史一样。

只是这钮钴禄氏,历史上一开始是格格的。

可这白纸黑字上写着的,直接就是侧福晋了。

不过,若音并没有在这个点上纠结太久,她收好秀女排单,道:“叫她们进来吧。”

同时,她心中有一些好奇。

想要知道,这两位的芳容。

第124章 好好表现才是

巧风应了后,就把人带进屋了。

若音淡淡瞥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

看来德妃的欣赏品味,还可以的。

两个姑娘,姿色都不错。

一个穿着象牙白的旗装,头上梳着大拉翅,看起来端庄贤淑。

面上的妆容也淡淡的。

只是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背叛了她。

若音当下眉头挑了挑,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整个人都透着仙气。

想来,这位就是钮钴禄氏了。

另外一个的穿着,则是较为艳丽的橘红色袄裙,头上梳着一字头。

整个人都光鲜靓丽,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武氏了。

只见两人进屋后,齐齐福身行礼。

“妾钮钴禄氏,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奴才武氏,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结果事实和若音猜的一样。

象牙白旗装的,是钮钴禄氏。

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是武氏。

从外表来看,钮钴禄氏比武氏的姿色,略好看了些。

若音面上带着正室专有的笑,道:“不必多礼,赐座。”

“谢福晋。”

“你们两个,谁大一些。”若音笑问。

“回福晋,奴才小些,侧福晋比奴才老两岁。”武氏也不晓得是真天真,还是假烂漫。

以她的格格身份,不应该抢在钮钴禄氏前头发言的。

且她的说辞,也有些刺耳。

长两岁就是长两岁,说什么老两岁。

导致钮钴禄氏才笑着的嘴,顿时一僵。

然后她尴尬地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那双凤眸里,有着令人我见犹怜的可怜。

要是叫男人瞧见了,妥妥的会怜香惜玉。

此时,若音身为正室,不说武氏几句话,都过不去了。

况且新人进府,是要立立威信的。

于是她收起面上的浅笑,不苟言笑地道:“武氏,你身份比钮钴禄氏低,平日里要懂得谦让,说话也要注意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中要有数。”

“福晋说的是,奴才知错了。”武氏诚惶诚恐地低头道。

“你年纪还小,刚开始不懂,这一次,我就不计较了。”若音淡淡地道。

“福晋说的是,谢福晋宽容大量。”武氏也不晓得是不是被若音唬住了,头都不敢抬起。

若音见武氏还算听话,也没多追究。

而是说起了正事:“早几天的时候,四爷就跟我招呼过了,我便叫人把偏院的两处院子收拾了一下,你们去看看吧,有什么缺短,就到正院说一声。”

“是,多谢福晋体恤。”

“这几天选秀,想来你们也累着了吧,都去歇着吧,夜里还有家宴,就咱们姐妹几个。”

要是就武氏一个,她倒不至于办家宴。

叫膳房好生给武格格弄一桌子酒菜就行。

关键是这中间,还有个钮钴禄氏。

人家一进门,就是侧福晋了。

可想而知,皇家有多看的起钮钴禄氏。

这钮钴禄氏,可是和若音的乌拉那拉氏一样,是大清八大姓氏之一呢。

别看钮钴禄氏的父亲是个四品典仪官。

但她的曾祖父,是大清王朝的清初开国五大臣之一。

有了这一层关系,钮钴禄氏的身份,也显得上档次多了。

对于若音的嘱咐,钮钴禄氏和武氏,都一一点头应了。

而若音呢,让柳嬷嬷赏了她们首饰,就将她们打发了。

钮钴禄氏赏的厚一些,武氏的少些。

不是偏心不偏心,而是身份有别,待遇也要有所区别,这是规矩。

况且四爷才给她放权,如今算是试用期,各各方面,她要好好表现才是。

现在若音想赏赐人,不必从自己的库房取。

在府里的内务房取就行。

内务房相当于府里的总库房,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且那些人,都是四爷培养的,只听从四爷的安排,根本动不了手脚。

所以,不存在什么下毒一说。

就是从那里挑些东西赏赐有孕的李氏,都没在怕的。

待钮钴禄氏和武氏离开后,若音便吩咐柳嬷嬷:“夜里家宴的事,跟后院别处说一声。”

“是。”柳嬷嬷看着若音长大的,生怕若音心情不好,便小小声道:“福晋,老奴瞧着,那武氏根本比不得你,就是那钮钴禄氏,长得倒是仙,可到底比不得主子有灵气,主子不必放在心上。”

“初来乍到的,暂时还看不出名堂,我又岂会放在心上。倒是钮钴禄氏,你让府里的奴才,将她的院子弄得喜庆些,如今紧要关头,只能委屈她了。”若音没所谓地道。

“那就好,老奴就是怕”

“好了,不必多说,我吩咐你的,你去办吧。”若音晓得柳嬷嬷的意思。

无非就是担心她拈酸吃醋,心情不好,对胎儿不好。

其实,比起后院的人得宠不得宠。

她更在意的,是那些人会不会老老实实的。

毕竟,不安分的人,才是最恼火的。

夜里的时候,家宴就设在正院。

没有四爷,只是后院的女人们在场。

若音一直坐在里间的,直到巧风说:“福晋,小主们都在堂间坐着了。”

她才扶着柳嬷嬷的手,去了堂间。

众人纷纷行礼:“福晋吉祥。”

“不必多礼,大家都坐吧。”若音在堂间的主座坐下后,眼神漫不经心地扫着众人。

一时间,她能感受到各种同性相斥的磁场,在众人间蔓延。

尤其是李氏,面上容光焕发的,满满的优越感。

也不晓得,为的哪般。

主子们都入席后,就有奴才摆膳了。

用膳的时候,钮钴禄氏和武氏初来乍到的,显得有些拘谨。

宋氏普普通通的。

李氏虽然没有说刁钻的话了。

但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不屑在座的所有人。

期间,李氏好似料定四爷会去钮钴禄氏那儿,便一直找准机会灌钮钴禄氏的酒。

眸子里的眼神,异常坚定。

大有不把钮钴禄氏灌醉,就不罢休的意味。

可钮钴禄氏也不是吃素的。

一开始,她出于礼貌,李氏喝茶,她喝酒。

连喝了三杯后,她便道:“姐姐的热情,我感受到了,只是妹妹酒力不好,不能多喝,以免待会不胜酒力,在姐妹们面前失了态。”

“姐姐,你别不给面子呀,李侧福晋这是看得起你,像我就没这么好福气了。”武氏在一旁煽风点火。

第125章 她很淡然

她也巴不得钮钴禄氏喝得醉醺醺的,最好不省人事,这样她就有机会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一桌子的女人,都知道夜里会有人要侍寝。

因为按照规矩,新来的两个,四爷必然会在其中一个那儿歇下。

只有经过这道规矩,她们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入了府,过了正路。

况且,四爷最注重规矩了。

此时,若音并没有插嘴帮谁,只是转头看向李氏。

只见李氏面上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下了:“罢了,喝不得就少喝,免得说我欺负新来的。”

其实她心里,巴不得钮钴禄氏失态。

但钮钴禄氏虽说是新来的,可身份上,表面看起来,与她都是一样的,是侧福晋。

要是真的拿出来做番比较,人家指不定,比她还尊贵呢。

所以明面上,她也不好太强势,人家也不见得会吃她这套。

别弄得自个儿下不了台,那就尴尬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家宴便安静多了。

过了半个时辰,若音也没多留人。

只是淡淡道:“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应了后,由李氏打头阵,扶着奴才的手离开了。

待人都散了后,若音也就洗洗睡了。

次日早上,柳嬷嬷伺候若音穿衣,十分的小心翼翼。

巧风将水端到若音跟前后,就道:“福晋,昨儿个,四爷在偏院新来的侧福晋那儿歇下了。”

“嗯,知道了,钮钴禄氏那里,你且吩咐下去,该怎么打点,就怎么来,别委屈了她。”若音面不改色地道。

这个倒是在她的意料当中,所以她很淡然。

本来她以为,钮钴禄氏和武氏,都是德妃选的。

可自从她昨天看了秀女排单,才知道武氏是德妃选的。

而钮钴禄氏,是康熙亲自指的婚。

换一种话说,这种人,可是比李氏那种生了孩子,再扶上的侧福晋的,更尊贵些。

李氏这种侧福晋,当年进门以格格的身份进门,是没有嫁妆的,往后很难扶正。

而钮钴禄氏,她是有嫁妆进门的。

可以说,她虽然跟武氏一同进门,但武氏从意义上来说,是纳的妾。

钮钴禄氏却是娶的妻。

这个时候的汉人,讲究的是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

可四爷是满人,满人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多妾制度。

而侧福晋,就是其中多妻中的一种,是妻不是妾。

要不是年初江南一代闹水灾,多少老百姓流离失所。

康熙特意下令,选秀照常举行,但指婚的皇子、阿哥们,要做表率,一切从简,不得大肆操办。

不然的话,钮钴禄氏这种康熙指婚的侧福晋,要有场体面婚礼的。

侧福晋,是上了玉蝶的,正儿八经的皇家儿媳,皇室贵妇。

能成为亲王、皇子的侧福晋,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没有什么丢脸不丢脸一说。

尤其是钮钴禄氏这种满族名门出身的女儿家,家室清白着。

虽比若音略差个几成,但她在府中的地位,不会比若音低太多。

这种康熙指婚的女人,无论家世背景,还是容貌气质,想来都是出众的。

这样的女人,有很大机会扶正。

换句话说,四爷要是当了皇帝,而若音又大病早去的话。

这个钮钴禄氏,就很有可能当上继室皇后,母仪天下。

所以说,钮钴禄氏,和后院所有的侧室、侍妾,都不能够相提并论。

而事实证明,康熙的眼光,确实是不错。

钮钴禄氏,确实是出众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历史

对于这些事情,若音倒是淡然处之。

可偏院的李氏,就不一样了。

她跟钮钴禄氏,在一个偏院。

推开门,两个就是对门。

昨晚她就瞧见,钮钴禄氏院子里,贴着大红喜字的窗花,喜庆着呢。

当年她进府,可没这个待遇。

一番打听后才晓得,原来钮钴禄氏,是康熙亲自指婚的。

那岂不是直接骑到她头上来了?

早上她隔着窗户,又亲眼瞧着钮钴禄氏,恭恭敬敬把四爷送走的。

所以,别提她心里有多不痛快了。

“昨晚家宴上,我就晓得这个钮钴禄氏不简单,长得冰清玉洁,仙仙的!原来是皇上亲自指婚的!”李氏咬牙切齿地说。

“主子,奴婢觉得,她钮钴禄氏再冰清玉洁又如何,时间长了,还是会腻味的。”康熙指婚,春梅不敢多说,只得从钮钴禄氏身上做开导。

李氏往椅子上一靠,不以为然地道:“你懂什么,时间长了,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是。”春梅低下了头,她还是个姑娘,对于这种话题,自然不好意思多谈。

李氏心气不顺,烦躁地道:“现在府里,除了宋氏比我差点,个个都要骑我头上来了!”

“主子说的哪里话,不还有武氏么。”

“呸,那个武氏,瞧着是没心眼,却能时不时抛些有争议的话,长得也眉清目秀的,想来不是什么好货色。”李氏说着说着,呼吸就有些重。

春梅一听,忙上前给她顺顺心气,“主子,您跟她们不一样,您膝下有大格格,肚里又有个,她们还早着呢。”

“她们是还早着,可福晋肚里有一个,前段时间,四爷还把府里的大小事物,全权由福晋管理,本来我还想着,届时我为四爷生个阿哥,能讨些实权在手上,现在一点念头都不留给我!气死我了!”李氏不服气地道。

“主子啊,您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再说这些不吉利的字了。”春梅苦口婆心地劝说。

李氏不耐烦的把她推开,道:“对了,去年关于福晋的事情,你说等有新人进府才行,现在好了,进了两个新人,总该可以了吧?”

“回主子,现在可以动手了,至于法子,奴才早就想好了,保管没人会猜到我们头上来。”

闻言,李氏眉头一挑,道:“说来我听听。”

春梅四处张望了一眼,就附在李氏耳旁。

用只有她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耳语着什么。

也不晓得她说了什么,李氏听了后,嘴角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是时候,去正院请安了。”

第126章 暗自分了流派

不一会儿,后院的人,都聚集在正院了。

钮钴禄氏则跪在中间行大礼:“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若音朝柳嬷嬷示意一眼,笑道:“起来吧。”

“谢福晋。”钮钴禄氏在柳嬷嬷地搀扶下起身。

“我库房正好有一对金厢倒垂莲簪,瞧着挺适合你的,便赏给你吧。往后好生伺候着四爷,给皇家开枝散叶。”若音道。

钮钴禄氏头回侍寝,她身为正室,要赏赐些体面的东西,意思意思一下。

这是规矩。

巧风把事先准备好的簪子,递给了钮钴禄氏。

才坐下的钮钴禄氏,忙羞哒哒地道:“谢福晋赏赐。”

而她身边的奴才,便帮她收下了赏赐。

“年初江南一代,水灾泛滥,皇阿玛下令,所有指婚的秀女,皇子,都不得大办,便委屈你了。”若音浅笑着安慰。

“一点都不委屈,能成为四爷的侧福晋,是我们家族的荣幸。”钮钴禄氏大大方方地道。

若音点点头,脸上透着专业性的欣慰。

是啊,历史上的钮钴禄氏,是给钮钴禄家族长脸了!

紧接着,李氏出于规矩,也赏了个鎏金的镯子,意思意思。

一番客套后,李氏的嘴,终是闲不住:“妹妹长得真标致,想来往后福气大着呢。”

“多谢姐姐谬赞,妹妹姿色不过尔尔,还是姐姐更加明艳动人。”钮钴禄氏好性子地道。

“瞧你这话说的,福晋在这儿,我哪敢自称明艳动人啊。”李氏嘴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刻意为难钮钴禄氏。

一番话,算是一箭双雕。

即得意的贬低了若音,好似若音不如她一样。

可这话又不是出自她的口。

所以,就显得钮钴禄氏里外不是人了。

这一刻,钮钴禄氏的脸色有些难看。

怔愣了半响后,她面上恢复浅笑,道:“姐姐是明艳动人,福晋是优雅大气,仪态万方,两位是不同的气质,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一句话,轻而易举的逆转了形势。

只见李氏撇了撇嘴,没说话,明显是吃瘪了。

以前宋氏爱抱福晋大腿,现在又多了个钮钴禄氏。

拍马屁的功夫,一点不比宋氏差。

若音眸光微转,她想当个清闲人都不行。

只得道:“好一张巧嘴,就跟抹了蜜似得,赏。”

看来这钮钴禄氏,还有两把刷子。

不比宋氏,总是被李氏说得面红耳赤,说不上话。

往后这府里,怕是有的热闹了。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四爷除了钮钴禄氏进府当天,去了后院。

之后就再也没踏进后院一步了。

而是在前院的书房。

且他并不是一个人呆在书房。

期间有一两个官员,还有几位阿哥也在,像是在商量大事。

看起来,应该是有重要的公事在忙。

所以,武氏那儿,就被耽搁了。

进府这么些天了,还没伺候过四爷。

瞧着后院,好像动静不大。

但若音听说,府里的奴才已经变了,变得更加势利眼了。

“福晋,听说宋格格病了。”巧风进屋汇报。

“叫冯太医看过了吗?”若音问。

“没呢。”

“病了怎么不请冯太医瞧。”若音蹙眉。

巧风给若音换了个汤婆子,道:“听说李侧福晋惜命,身子金贵着,天天请冯太医过去诊脉,一天要瞧好几次,兴许宋格格不敢和李侧福晋抢吧。”

若音顿了顿,宋氏自保都不会,也太过老实了。

也难怪最先进府的,却最没存在感。

她扯了扯唇,道:“你待会去请一趟冯太医,叫她给宋氏瞧病去。她是个懂事的,前几天还好好的,这个天,还没去年冬天冷,怎么就病了呢。”

“嘿,您不知道,府里那些奴才,个个都是人精,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暗自分了流派。”巧风摇摇头,有些无奈。

“流派?”若音一脸不解。

“对啊,现在那些奴才,下达差事前,都爱在前头加个介绍,什么前院四爷那儿,正院福晋里的,偏院李主子,偏院新来的侧福晋院里。”

“难道不加,差事就没人办吗?而这跟宋氏生病,又有什么关系。”若音挑眉问。

“当然有关系了,凡是奴才刚刚提起的院子,那些奴才说话间,都透着满满的优越感。而府里有什么事情,也根据流派来分先后顺序。”

“哦,对了,后院的宋格格,还有武格格,已经被那些奴才,自动划分为不得宠的行列了。她们差遣奴才们做的事情,总是被拖到最后,而宋格格身子向来弱,估计是被短缺了什么。”

听到这番话,若音陷入了沉思。

以前她刚接受原主身子时,不是没被那些奴才忽视过。

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钮钴禄氏虽说只伺候了四爷一回。

但模样长得好,加上是康熙指婚的。

又比武氏先侍寝,就显得特别些了。

居然一下子,就挤入了上流主子的行列当中。

若音虽说同情宋氏,但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

奴才个个势利眼,哪个主子地位高,就看得起谁。

要是得宠的不得宠的,没有一点差别,那才是不规矩。

在这里,没有平等之说。

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

想明白这层后,若音道:“你去宋氏那儿瞧瞧,她身子本就弱,别落下了病根,再看她缺短什么,就去内务房取给她。”

巧风连连应了后,忙不迭出去了。

她出了院子,就去请了冯太医。

当巧风和冯太医到了宋氏那儿时,宋氏正躺在床上,瞧着脸上煞白煞白的,病得不轻。

“宋格格,我家福晋听说你病了,特意让我请冯太医给你看看。”巧风道。

宋氏在丫鬟的搀扶下坐起身,有气无力地道:“有劳福晋操心了,麻烦你替我道个谢,改天我身子好了,再亲自上门请安道谢。”

“这些都是后话了,你还是好生养着身子要紧。”巧风客客气气的,转头对冯太医说:“冯太医,您快瞧瞧吧。”

冯太医点点头,抬脚至床边,隔着纱幔和丝帕,给宋氏把脉。

良久后,他道:“宋格格,您是不是有些腹泻?”

第127章 醋劲越发大了

“对,一开始有一点腹泻,这几天严重了,变得上吐下泻的。”宋氏侧靠在帛枕上,虚弱的很。

“那就对了,你的脉象有些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吃了凉掉了的饭菜和汤,导致肠胃感染。”冯太医专业地道。

“冯太医,可有法子救救我家主子?”宋氏跟前的丫鬟焦急问。

冯太医背起药箱,道:“幸好发现的及时,要是再晚些,恐怕难治。老夫现在开个药方子,你跟我去取药吧。”

那丫鬟应了后,就跟着冯太医出去了。

宋氏则感激地道:“巧风姑娘,这次多亏了福晋,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丫鬟去请了几次冯太医,李侧福晋都占着不让。”

“言重了,我家福晋,向来慈悲心肠,她还问你可有短缺,让内务府补上。”巧风道。

闻言,宋氏面上微微一顿,道:“没什么缺的,都挺好的。”

“主子,什么挺好的啊,膳房每次给咱们送来的饭菜,不新鲜就算了,还都是凉了的。炭火也烧完了,叫给送一车过来,这都几天过去了,还没个准信。”一个小丫鬟忿忿不平地道。

“胡说。”宋氏没力气地训斥,转头道:“巧风姑娘,你别听她瞎说。”

“宋格格,不是奴才说你,福晋既然让我来了,她就能帮到你,你要是自己都不善待自己,又有谁会善待你呢。”巧风有些无语。

宋格格未免太没本事了,有人撑腰,还胆小怕事。

人家不欺负她,欺负谁去。

宋氏面上一怔,低头想着事情。

好半响,她才道:“那就有劳巧风姑娘了,我便让奴才跟你去内务房走一趟吧。”

之前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结果被巧风的一番话点醒了。

要是放到以前,有人说福晋心善,她可能听听就算了。

可如今看来,福晋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待人随和,同时,却也能压得住李氏那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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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天气渐渐回暖。

若音从奴才口中得知四爷很忙,便没多去前院打搅。

“福晋,小德子刚才过来带话,说是四爷待会就过来用膳。”巧兰进屋道。

“正好巧风去膳房点膳了,估摸着四爷来的时候,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若音淡淡道。

果不其然,一炷香后,若音的余光,就瞥见一抹藏蓝色的身影。

一抬头,就见四爷穿着藏蓝色的锦袍进屋了。

有段日子不见,四爷那种举世无双的俊颜,貌似更好看了。

俊魅孤傲的脸庞,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冰冷明澈中略带狂野不拘。

浑身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倨傲气息。

而四爷前脚刚到,巧风就跟膳房的小太监,后脚进屋了。

若音上前伺候四爷净手,嗔怪地抬头,玩笑地道:“今儿什么风,把爷吹到我这儿来了,爷不去新来的妹妹们那儿么?”

四爷长眉一挑,神秘的墨瞳闪过一丝讶异。

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痞笑,道:“几日不见,醋劲越发大了。”

若音无辜地撇了撇嘴,就入座用膳了。

虽然她晓得四爷最近在书房忙正事,可就是想皮一下。

不过凡事有个度,她懂得见好就收。

本来她以为四爷忙完了,会去武氏那儿的。

看来他还有点良心,没有被新来的姑娘勾了去。

忙完后,第一时间能够想到她这个大肚婆正室。

用膳的时候,若音特意给四爷夹了甲鱼,“爷,这个是田里抓的纯野生甲鱼,营养跟一般的甲鱼没得比。”

四爷“嗯”了一声,“爷没所谓,关键是你,要多吃点。”

若音点点头,面上带着会意的浅笑。

只是下一秒,她的眼睛扫过桌上的一碟蔬菜时,笑容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惊失色。

顿时,若音身上冒了一阵冷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接着她眉头微蹙,怒斥道:“这个苋菜,是谁端上来的!”

正院的奴才,鲜少看到若音用这种语气说话。

吓得纷纷跪了下来。

巧风则道:“福晋,奴才没有点这道苋菜,还以为是膳房新添的。”

这时,四爷从若音的神色中,看出事情没那么简单。

便问:“怎么了?”

此刻的若音,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噗通噗通”跳着。

大脑更是飞速运转着,她把最近吃过的膳食,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她才回四爷的话:“四爷,据我所指,甲鱼和苋菜同食,是会中毒,导致腹部剧烈疼痛的,严重点的,甚至会丧命。”

顿时,四爷的眸里的怒火,不比若音少。

他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那冷惯了的眸子,正噙着凌厉似箭的光芒。

鬓角的青筋,更是突突地跳着。

“苏培盛,给我把膳房的奴才都带过来审问!”四爷冷冷的下令。

苏培盛应了后,一刻也不敢怠慢,转身就出去了。

然后,四爷转身面对若音,温和地道:“咱们接着吃。”

好像刚才发怒的,根本就不是他。

若音点点头应了,其余的菜,都是用银针试过毒的。

而且她也确认过了,没有其它相克的膳食。

此刻就算心中再寒心,也不能亏待了肚里的孩子。

只是她到底不敢吃得杂了,专门夹一两个菜,捡着吃。

等若音和四爷用完膳后,苏培盛就带着膳房的大部队来了。

一行人进屋,就跪着行礼:“给四爷、福晋请安。”

若音扯了扯唇,正准备问话,就被四爷紧了紧手,温和宽慰:“一切交给我。”

不知怎的,若音对上四爷神秘和坚定的墨瞳,心中就充满了安全感。

相信他能把事情处理好,相信他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紧接着,四爷转头,一改面对若音时的温和。

墨瞳顿时变得尖锐和锋芒,凌厉似箭般扫向那些跪着的奴才。

冷冷道:“这道苋菜,是谁做的,又经了谁的手,爷要你们给个交代。”

他的声音,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

这种冷,引燃着周身的空气。

第128章 我相信四爷

透着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一时间,气氛变得极度压抑。

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

整个屋子,明明跪了一地的奴才,却惊人的安静。

奴才们吓得面面相觑,好半响,周太监这个管事的才开口:“四爷,奴才进府这么些年,向来谨慎,尤其是福晋的膳食,什么食物相克,奴才都仔细吩咐过厨子,并且一直守在各个厨子跟前,不容许一丝差错。”

“这个苋菜,就是你所谓的,不容许一丝差错?”四爷沉声问。

周太监吓得抖了个机灵,深呼吸后,才讪讪地道:“这确实是奴才的失误,夜里偏院的钮钴禄侧福晋,说是开春的苋菜吃了好,便让底下奴才点了这个菜,按理说今儿个,也就侧福晋点了,别的地方没人点,奴才也不晓得,这菜怎么端到福晋的桌上来了。”

这种事情,想来不简单。

牵扯到两位主子,周太监也不敢信口雌黄。

“既然你不晓得,那这事,就由你来承担。”四爷不给周太监喘气的机会。

唬得周太监立马磕头:“四爷饶命啊,奴才是真的不晓得,但奴才认为,可能是下面的奴才不长眼,端错了膳食。”他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小太监,道:“这个就是今天给福晋,还有侧福晋端菜的小太监。”

大难临头,谁还管那么多。

周太监在宫里头当了几十年的差。

又在府里当了不少年的差事。

对于他的品格,四爷其实是信得过的。

此时,他直接省略周太监,抬头看向那两个小太监。

只一眼,还没发话,那两个小太监就拼命磕头。

嘴上还嚷嚷着,“四爷饶命,四爷饶命!”

“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把事情说清楚。”四爷漫不经心地道。

可就是这份漫不经心,蕴含着不耐烦与冷血。

让那些奴才觉得更加胆战心惊,更加害怕。

其中一个小太监说:“四爷,我送膳食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路上碰上一个好看的丫鬟,她撞了我一下,我便多看了她几眼,她帮我把食盒捡起来时,所幸里面的膳食都好好的。”

“好巧,我也被好看丫鬟撞了,她也帮我把食盒捡起来了。”另一个小太监,红着脸说。

这两个太监,一个是给若音送膳的,一个是给钮钴禄氏送膳的。

都属于膳房的人。

太监虽被阉割,但该有的生理构造,还是留着的。

这就代表,个别太监,对女人,还是有欣赏性的。

除了个别有龙阳断袖之好的。

大部分太监,也有相好的人。

混得好的宦官,相好的对象,则是教坊歌妓。

混得差点的,相好对象便是宫女,或者外头买个穷人家的姑娘。

最次的,自然是不敢往这方面想的。

此话一出,聪明人都明白了个大概。

而巧风似乎想到了什么,也道:“福晋,那个小太监说的对,提膳回来时,我走在前头,他跟在后头,期间我听见有碰撞的声音,转头就见一个模样挺好的丫鬟,把食盒从地上捡起来,该不会是她故意撞倒,然后换了食盒吧?”

若音点点头,表示明白,她转头告诉四爷:“爷,依现在看来,找出那个掉包的丫鬟,就能知道真相。”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给若音投以安慰的眼神。

然后转头吩咐:“苏培盛,去把府里的丫鬟,通通给我找来,一个都不许少!”

一炷香后,府里上下的丫鬟,甭管是前院、正院、偏院、还是后院的。

打扫的,还是贴身的丫鬟,全部聚集在正院里。

她们十个一组,分别进堂间给太监认人。

若音本以为这会是件简单的事情。

能让小太监脸红的姑娘,应该很出色,很容易认出来的。

可她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接连二十多组丫鬟过去了,那两个太监,加上巧风,都没能认出来。

那些丫鬟们,穿着打扮都差不多,尤其一个院子的,穿着更是统一。

估计那两个小太监又有脸盲症,便有些难认。

直到一个时辰后,最后一组丫鬟审问完,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掉包的人。

眼瞅着四爷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一屋子的奴才,个个都瑟瑟发抖,跪着不敢起来。

这种关键时刻,若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四爷。

他脸上的笑,有些勉强,紧绷绷的。

一看就知道气得很厉害。

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冷笑。

凌厉的墨瞳直直扫着一屋子的奴才,就跟俯视众生一样。

只这一眼,满屋子里,便鸦雀无声了。

四爷薄唇清启:“这一次,虽说没找到罪魁祸首,但到底是膳房的失误,膳房所有的奴才,自个儿去找苏培盛领罚,各打十大板!”

“是,谢四爷饶命!”膳房的人,纷纷磕头谢过。

没有杖毙,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紧接着,四爷把玩着翡翠扳指,嘴角勾着比刚才更冷的笑,“再有下一次,爷也不打你们了,正好爷养了不少悍犬,就喜欢吃鲜活的肉。”

有人下毒归下毒。

而今儿个的事情,明显是膳房的奴才失误。

被人撞了,还不晓得检查食物。

这一刻,一屋子的奴才,哪里还敢说话。

个个磕头磕得“咚咚”响。

听说悍犬很是勇猛,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疯狂撕咬鲜活的对象。

导致撕咬对象遍体鳞伤,筋脉寸断,失血过多而死。

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要磕头,就滚出去磕,不晓得福晋有孕在身,见不得血吗!”四爷威严的训斥,透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

“是是是。”那些奴才都跪行着,出了门口才敢站起来。

待屋子里的奴才都滚出去后。

四爷将若音的手,放在手心揉了揉,温和道:“这个事情,爷不会放弃的。”

“我相信四爷,只是我怕对方没得逞,会继续加害与我,我怕”若音说话时,声音有点抖。

蝴蝶微憩般的睫毛,更是颤颤的。

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此时正染上一层薄雾。

第129章 冷板凳

好似那汪薄雾,随时都会可怜兮兮的瓦解。

若音有孕在身,不便勾心斗角,呕心沥血的操劳。

这是件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亏本买卖。

她只有依附四爷,让他替她做主。

四爷对上若音那双雾蒙蒙的美眸,于心不忍。

当即给她来了个摸头杀,“别怕,有爷在。”

若音无辜点头,顺势靠在四爷肩上。

今儿个,要不是她平时会多多留意相克的食物。

第一时间发现餐桌上有苋菜。

不然要是同食了,后果不堪设想。

轻则小产,重则一尸两命!

隔天,甲鱼苋菜一事,还是没有进展。

膳房的奴才,倒是越发的谨慎,不敢有一丝疏忽。

只是那个掉包的丫鬟没找出来,若音心中,始终是有些慌。

幕后黑手一日不找出来,就代表对方,还会找准机会下手。

且对方在暗,她在明。

就如同嗷嗷待宰的羔羊。

这一天,若音召集了后院的人,想从中套些蛛丝马迹。

比起丫鬟主动害主子,她更相信是有人在给丫鬟做参谋。

这样,害人动机就有了。

无非就是窥觊她正室的位子,或者想谋害她肚里的孩子。

后院的人都到齐后,若音难得的,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堂屋。

而是在里间漫不经心地道:“巧风,就说我身子不适,歇一会再出去。另外,你多多留意她们的小神情。”

若音来这里,还是第一次给后院的人坐冷板凳。

不给点颜色她们瞧瞧,还真以为她是hello kitty啊。

巧风应了后,就到堂间歉意笑道:“春雨绵绵,我家福晋身子不适,恐怕要让各位小主等一等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晓得若音让她们坐冷板凳呢。

宋氏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浅笑道:“无妨,福晋身子要紧,奴才愿意等着。”

此话一出,其余人都看向宋氏。

尤其是李氏,心说宋氏是爱马屁,但从不当出头鸟。

这一回,也不晓得为的什么。

紧接着,巧风便站在堂间,仔细观察诸位小主的面部表情。

直到半个时辰后,若音才扶着柳嬷嬷的手,不紧不慢地出来。

她在主座上坐下,眸子淡淡扫过李氏等人。

神情不似以往温和,而是透着探究。

若音牵了牵唇,淡淡道:“瞧着快到生产的日子,我却越发犯困。近来,又总有贱婢想加害与我,偏偏还找不到人,弄得我啊,整日心力交瘁。”

“依我看,福晋是大有福气之人,定能平安诞下皇嗣。”钮钴禄氏笑道。

李氏一听,翻了个鄙夷的白眼,“哟呵,你还能看面相怎地?当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可是听说了,前儿个,也不晓得是谁点了苋菜。”

“姐姐莫要血口喷人,我才进府,福晋待我有如亲姐妹,我又岂会有害人的心思。”钮钴禄氏的话,句句真切。

“你说的那些,我无从得知,我只晓得,有句话不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么。”李氏咄咄逼人地道。

钮钴禄氏面上透着委屈,她不服气地抿嘴道:“福晋都没说话,姐姐急着跳出来给我扣帽子做什么!莫不是姐姐做贼心虚,想拉个背锅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心虚的,你别在这贼喊捉贼!”李氏一点亏也不吃。

若音从刚刚,就一直观察着众人的神情。

如今见李氏和钮钴禄氏,吵得剑拔弩张。

便开口训斥:“好了,都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在这吵来吵去的,像什么话!”

一句话,就把李氏和钮钴禄氏说得闭了嘴。

然后,若音又道:“我今儿个来,不是见你们吵架的,只是那个犯事的丫鬟没找出来,我不放心,便想叫你们回去后,多多留意院子里的奴才,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及时跟我说明。”

“福晋放心,奴才要是发现了,一定第一时间跟福晋说。”第一个发言的,是武氏。

然后是宋氏。

接着是钮钴禄氏。

最后,李氏才不咸不淡的表明态度。

事情说完后,若音便找个理由,把她们都打发走了。

待人都散了后,只有宋氏留了下来。

若音看着宋氏,道:“你身子才好,也回去吧。”

“奴才奴才是来跟福晋道谢的,上次要不是福晋对我多加关照,我恐怕”宋氏感激涕零地道。

若音摆摆手,没所谓地道:“无妨,你向来懂事,我便多关照你些,也不是多打紧的事。”

“对于福晋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可对于奴才来说,福晋的大恩大德,奴才永记在心,奴才虽说平日里谨小慎微,但福晋往后要是有需要奴才的地方,尽管开口,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宋氏难得直白的表明心意。

听到这话,若音柳眉一挑,有些惊讶。

以前府里就原主、李氏和宋氏时。

原主虽说打压了宋氏,但也想把宋氏拉到自己的阵营。

可宋氏一直是打马虎眼,不愿意和原主站同一阵营。

这一次,宋氏居然明里暗里,真心实意的表示,愿意跟若音一个阵营。

不过,若音不是原主,她不是一个喜欢拉帮结派的人。

毕竟同一个阵营,就要给宋氏铺路。

或者偶尔在四爷跟前,大大方方地举荐宋氏。

虽说他对四爷没有感情,但要她在四爷跟前举荐别的女人,她是做不到的。

况且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四爷最讨厌后院拉帮结派了。

于是她笑道:“你难得有这份心,我便记着了,可我如今临盆在即,也没时间顾得上那么多,若是有困难,到正院吱一声,我能帮则帮,前提是,只要你懂事。”

这话意思是:你在后院老老实实的,要是有困难,我会帮你。若是你不老实,就是死,也不关我的事。

宋氏微微一怔,大概明白若音明里暗里的意思。

她扯了扯唇,想说自己不在乎会不会在四爷面前举荐她,她只是单纯想报答若音的恩情。

可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反正她不需要举荐,若音也不想举荐。

但她有需要的时候,若音会帮她。

若音有需要的时候,她也能献一份绵薄之力。

这种如君子般的交往,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她笑道:“那奴才便多谢福晋关照。”

若音看出宋氏眼里的真诚,她淡淡“嗯”了一声,摆摆手把宋氏挥走了。

她回到里间,回想李氏几个的行为举止。

到底是谁在害她?

第130章 走了歪路

宋氏向来安分守己,已经被她摘清了嫌疑。

毕竟以宋氏的身份,自个儿都不保,哪里还有实力去害人。

再加上宋氏刚刚想要投靠她,她能看出宋氏的真心实意。

那并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想要找个靠山,而是纯粹的想要报答她。

不然宋氏早就投靠原主了,何必在原主的打压下过日子。

其余的三个人,武氏的嫌疑小些。

李氏和钮钴禄氏的嫌疑,不分上下。

这两个人,若音总感觉她们想弄死她。

没什么依据,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她也确认过眼神,能感受彼此间磁场相斥的感觉。

李氏不由分说给人扣帽子,这一点,是最让她怀疑的。

只有心虚的人,才会把别人拉出来,好分散自己的嫌疑。

而钮钴禄氏,虽说一直很淡定,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但那个苋菜,到底是无意间点的,被人捡漏了,还是有心而为?

可送膳的小太监,都是膳房的,又不是钮钴禄氏的人。

所以,也不好直接说就是钮钴禄氏干的好事。

想着想着,若音整个头都是大的。

她问巧风:“刚刚我没出去那会,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巧风摇摇头,一脸无奈地道:“回福晋,奴才眼拙,瞧着她们的神情一样,福晋没出去的时候,她们都安安静静地喝茶,奴才实在是瞧不出什么名堂来。”

“不怪你,我都没看不来。”若音叹了口气,想从别处下手,便抬头问巧风:“你还是跟我说说,那天你看到的丫鬟,长什么样儿,模样多高。”

“好。”巧风恭敬站在若音跟前,呈回忆状。

想了一会后,她才道:“福晋,奴才那天看到的丫鬟,女人味还挺浓的,长得挺高,对了,她还有种怪怪的感觉”

“什么怪怪的感觉,你坐下好好想想,再告诉我。”若音拉着巧风坐下。

巧风歪着脑袋想啊想的,良久后,她才慢条斯理地道:“福晋,奴才想起来了,那个丫鬟浑身透着一种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样子,尤其是捡食盒的时候,她还翘着兰花指!”

若音眸光微转,不男不女?

不阴不阳?

长得挺高?

兰花指?

顿时,她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那个丫鬟,看起来像女的,其实是太监打扮而成的,所以我们把府里的丫鬟都看了个遍,却没找到,原来是走了歪路!”

“对啊,福晋,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那现在怎么办?”

“快!你去前院,把这个告诉四爷,他应该有法子的。”若音道。

这种事情,她自己审问的话,反而没那么好。

况且她还有一个多月就临盆了,也不想操劳这些,心累!

巧风听了后,比若音还要激动,二话不说,忙不迭就去了前院。

前院里,四爷在书房会客。

巧风就站在书房外头等着。

直到那些客人离开后。

她才小心翼翼的,对刚出来的苏培盛道:“苏公公,我家福晋有要事相告。”

苏培盛眉头一挑,看了巧风一眼,然后道:“你且进屋跟四爷说。”

“是。”巧风跟着苏培盛进屋,行礼后,她小声道:“四爷,关于上次丫鬟调换苋菜一事,很有可能是个太监假扮而成,所以,福晋想请四爷做主,把府里的太监都聚集到一块,让上次那两个小太监,还有奴才一起认一认。”

四爷本来在低头写字,听了后便停下,长眉一挑,“确定?”

“回四爷,千真万确!”巧风认真地回。

四爷先是一顿,然后利落的吩咐:“苏培盛,去把府里的太监,都叫到前院来。”末了,他又加了句:“先别走漏风声,就说爷身边缺个贴身的小太监,想在府里挑个伶俐的。”

“一定一定,还是爷想的周到。”苏培盛狗腿地应了,就去办事了。

一炷香后,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都聚集在前院的堂屋。

太监们排了条长长的队伍,从堂屋排到了前院门口。

而那些太监,还真的以为有好事降临。

个个面上带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毕竟四爷跟前的奴才,月钱多,还招人尊敬。

再熬个几年,还能让人叫祖宗爷爷。

可当他们看着坐在上座的四爷时,嘴角再也笑不出来,个个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只因四爷面上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栗。

且四爷的墨瞳,让人觉得太过锋利,仿佛一眼就能望穿所有事情。

苏培盛见人都到了,便开口:“既然人都来了,洒家也就告诉你们,有人告密,说上次掉包福晋膳食的人,就在你们中间。”

此话一出,那些太监就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个个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上次掉包的,听说是个丫鬟呀,怎么找到他们头上来了?

然而此刻,膳房送膳的两个小太监,还有巧风,才不管他们有多惊讶。

已经开始仔细核对每一张面孔了。

四爷也漫不经心的,游走在太监们中间。

他的墨瞳极黑,简直能瞅出冰渣子。

正凌厉似箭般扫视着众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发现一个眼神闪躲的小太监。

那太监长着一张女相脸,皮肤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嘴唇更是红如鲜血。

一双丹凤眼比女人还媚。

四爷眸光微转,长眉不耐烦的微蹙着,“苏培盛,把那三个审核的叫来,看看这个是不是。”

不一会儿,苏培盛就把膳房两个太监,还有巧风,带到那个女相十足的太监跟前。

顿时,三个人都盯着那个太监转着圈圈。

眼瞅着那太监的额角,已经冒出了细汗,整个人都发抖了。

巧风才信心十足地道:“四爷,就是这个,那天我虽说走在前头,但我转头一看,就是这个人,难怪能扮女装,原来长着这么一张女相脸。”

同时,其余的两个太监,也在巧兰的指认下,认出了这个娘娘腔十足的太监。

吓得那个太监“噗通”跪下求饶:“四爷,四爷饶命啊,奴才冤枉啊!”

四爷头也不回地回到上座坐下。

自有人把太监带到他跟前。

苏培盛直接问的话:“说吧,有什么冤情,赶快说出来,不然就留着阎王那里说吧。”

第131章 坐收渔翁之利

“奴奴才什么都愿意说,只求四爷饶奴才小命。”小太监磕头道。

“放肆,怎么跟主子爷说话呢,敢害皇嗣,你还有几条狗命求饶!”苏培盛尖着声音怒斥。

那太监一听,小心翼翼瞥了四爷一眼。

就四爷那双锐利的墨瞳,只瞧一眼,他就吓得立马招了。

“奴才奴才刚进府的时候,是在正院里当差的,有一年,我母亲大病不起,需要银子治病,我便跟福晋请假,说是回家看看至亲,可福晋不同意,害得我母亲病死,我却连她最后一眼都没瞧上。”

苏培盛偷偷看了四爷一眼,发现他的浓眉,不耐烦地蹙着,便催促小太监:“说重点!”

“所以我恨,我恨福晋不给我回家孝顺至亲的机会,要不是她,我母亲也不至于死!所以,我要报复,福晋不是正好要临产了吗,我听人说,苋菜和甲鱼同食,会让人腹痛,尤其是孕妇,严重的,会一尸两命!”

“正好福晋和侧福晋用膳时间不一样,我便利用这个空档,分头换了膳食,只可惜最后被发现了。”太监一脸惋惜,接着还昂天长叹,“娘啊,儿子没能为你报仇啊!”

“你这狗奴才,你进府里,你的命就是主子的,你娘福薄,你怪到主子头上,你缺德不缺德!”苏培盛怒骂。

巧风就说这个太监怎么眼熟,原来以前一起当过差的。

便也跟着附和:“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但我家福晋最是菩萨心肠了,要怪只能怪你家人命数至此。”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碰上福晋最不好伺候,最不讲理的时候。

现在的福晋,可是后院最好的主子了!

“缺德,什么是缺德?她福晋身边缺我一个奴才吗,为何不放我回去孝顺!缺德的是”太监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培盛让人堵住了嘴。

这时,一直没发话的四爷摆摆手,示意苏培盛松开太监的嘴。

然后,他直接问中要害:“说说,是谁告诉你,苋菜和甲鱼同食,会中毒的,说出来,爷便饶你不死,好好说,只一次机会。”

太监一听,眼珠子转了转,立马陷入了回忆状态。

良久,他生无可恋地回:“四爷,奴才是在一个夜里,听见两个丫鬟在讨论,没看清真容,她们不止说了苋菜和甲鱼相克,还说很多别的。”

见太监不说,四爷朝苏培盛使了个眼色。

苏培盛会意,小声问:“主子爷,要不要叫福晋来瞧瞧?”

四爷一听,墨瞳狠狠地扫向苏培盛。

吓得苏培盛哪里还敢多嘴,忙吩咐下面的奴才:“来人,把这个太监拖出去打板子,看他招不招!”

“四爷饶命啊,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知道我早就说了”小太监的声音渐行渐远。

四爷则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把玩着翡翠扳指。

反正巧风的意思,那太监是在正院当差过的。

他便不想把若音叫过来掺合。

女人平日里胆子就小,如今更是见不得血。

一是不吉利,二是不忍她见到这种场面。

要不是苏培盛一直在他跟前伺候着,知根知底。

不然换成别人插那一嘴,他都要弄出去打板子了。

紧接着,前院传来小太监尖细的惨叫声。

而那声音,也随着板子的增加,逐渐减弱。

直到奄奄一息。

片刻后,苏培盛跟四爷汇报:“爷,那太监已经没气了,估计是真不知道,到死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四爷冷冷的“嗯”了一声,墨瞳轻轻一扫,冷冷的俯视众人。

“把这个太监扔出去,喂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道:“苏培盛,传令下去,但凡还听见府里有人管不好嘴的,通通割掉舌头喂狗。”

苏培盛应了后,小心翼翼地问:“主子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在座其余的太监,你看着赏银子,叫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四爷袍子一甩,起身进了里间。

留下一众从鬼门关跑了一趟的太监。

此刻,他们哪里还有半点受赏的喜悦。

本来满心欢喜,以为有升职加薪的机会。

结果看了场血腥味浓烈,让人触目惊心的戏,差点没吓得尿裤子。

苏培盛则招呼着众人领赏。

他知道四爷向来看重规矩,又赏罚分明。

巧风一回到正院,就跟若音汇报了情况:“主子,上次掉包膳食的奴才,被四爷给”

“给什么了?”若音追问。

巧风一高兴,就开了个头,现在又有些不敢告诉若音。

可她也不能欺瞒主子,只能硬着头皮回:“被四爷杖毙,丢出去喂狗了。”

若音心中一惊,喂狗?

就是那些账本上的悍犬?

原来四爷养的悍犬,还有这等作用?

她不确定地问:“确定就是这个太监干的吗?”

巧风很肯定的点头,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既然确定是小太监干的,那他也是死有余辜,这一次是被我早些发现,万一我不懂呢,岂不是让他钻了空子,那我还能坐在这儿吗?”若音全无害怕和怜悯。

“福晋能这样想,奴才就放心了。”巧风没想到,若音平时会善待身边的好人,但也拎得清,不会同情心泛滥,她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太监没供出散播风言风语的丫鬟,那些人简直居心叵测,肯定是故意的!”

“你说的对,好一个借刀害人,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背后之人却坐收渔翁之利。且不说现在没逮到那些丫鬟,就算是逮到了,也怪不到某些人头上,倒显得我有点自作孽不可活了。”若音一面说,一面思考着问题。

她来到这儿,给原主背了不少锅啊。

这件事,虽说下人谋害主子,够死好几回了。

可事情的缘由,到底是原主不懂事起的怨恨。

“福晋,话不是这么说,老奴觉着,如今后院里,您是最好的主子了。”柳嬷嬷由衷地安慰。

“嬷嬷说的对,奴才也认为福晋最是赤诚善良了。”巧风跟着附和。

“你们这么觉得,可别人不这么觉得。”起码那些被原主伤害过的,还有不属于这个院子,不和若音同一个阵营的,就会持有不好的想法。

不过此刻,她的心中,也有了明确方向。

她想,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了。

第132章 狠狠踩在脚下

于是若音吩咐柳嬷嬷:“你好好想想,把之前在我这儿当过差,因为冲突调到别处的奴才,全部打发点银子遣走吧,免得被人三言两语就利用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好,老奴一直在正院伺候着,这个差事还是简单的。”柳嬷嬷道。

“福晋,可背后指使的人,我们还没找出来呢,这可如何是好。”巧风担忧地道。

若音嗤笑一声,道:“你不是说,太监也不知道是谁吗,所以现在算是死无对证,就算找几个丫头片子,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那又如何,问题还是太监自己有心要害人,正好被人利用了这一点。”

“那怎么办,咱们还有别的法子吗?”巧风一脸焦急。

“暂时只能小心谨慎着了,尤其是李氏那边,特别留意防着点。”若音嘱咐道。

巧风惊讶地道:“难道主子觉得这次是李侧福晋干的?”

若音没说话,但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宋氏和武氏,两个难自保的人。

一个老实本分,尽量不让自己打眼。

一个进府这么些天,还没侍寝,只管想着怎么打扮自己,哪里还有心思管别人的。

而这两个人,就算害了若音,也轮不到她们吃肉。

能下手的,只有是与若音旗鼓相当的人。

干掉若音,她们有机会上位的人。

正好李氏和钮钴禄氏,她们就是和若音旗鼓相当的人。

本来若音也最怀疑这两个。

可现在看来,这一次的事情。

必定是李氏了。

钮钴禄氏刚进府没几天,没人会傻到进府就下手。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更何况钮钴禄氏虽说得宠,但她知道的事情不多,能用到的奴才也不多。

而李氏就不同了,这么些年来。

她在府里的势力,已经扎根了。

且她知道原主很多弱点,还有把柄。

能恰当好处的利用这些,达到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的目的。

这一招,实在是高!

夜里的时候,四爷到了正院,若音正在看书。

若音看书看得认真,她斜靠在贵妃榻上。

一手捧着个汤婆子,一手握着书籍。

浑然不知四爷已经走到她跟前了。

“看什么看的这般认真。”四爷磁性地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若音心中“咯噔”可一下。

她第一时间不是别的,而是看了看书的封面。

好在不是那种不堪入目的话本子。

也不是孙大夫留下的出版书。

而是一本游记。

不然她就是说破嘴皮子,也解释不清楚了。

若音将书封亮给四爷看:“在看游记呢。”

四爷将书接过,随意翻了翻就放在了一旁。

他瞥了一眼屋里的钟,夜里十点。

“这么晚了还不睡?”

“肚子大了,睡的不舒服。况且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睡得不踏实。”若音自然地往四爷怀里靠。

就像是受惊的猫儿,寻求慰藉。

四爷的手顿了顿,然后将若音抱在怀里安抚。

“爷已经下令,让府里各处加强戒备,你别想多了。”四爷轻轻拍拍若以背脊,声音低而柔,好听的不像话。

若音紧紧抓着四爷的衣角,解释道:“那个太监,我不晓得事情会发生成这样,要是”

“人要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想再多都没用,爷都没想了,你也不许瞎想。”四爷不等若音把话说完,就霸道的安慰。

言外之意就是:爷不在乎过去,只在乎当下。

若音明白四爷话里的意思后,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可怜楚楚地拽着四爷的手,乞求道:“四爷,我想你多陪陪我。”

若音很少主动求四爷,这让四爷心有不忍。

他薄唇轻抿,淡淡“嗯”了一声,“睡吧。”

若音乖巧的应了,只是临睡前一秒,她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狠意。

很好,李氏,她算是记住了。

总有一天,她会把李氏狠狠踩在脚下。

但不是现在。

毕竟这个时候,她还是安稳保胎最重要。

且她的羽翼,还未丰满。

一般没有把握的事情,若音是不会擅自出手的。

冲动就是魔鬼,作死了自己,还给了敌人嘲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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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鱼和苋菜一事,在若音这儿,算是翻篇了。

可总有那么些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就好比偏院的李氏。

她狠毒的脸,因愤怒而皱在一起,怒不可遏地训斥春梅:“看你干的好事,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是福晋吃了的话,那倒省事,偏偏人家还没中毒,就被发现了,蠢货!”

“主子,奴才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福晋居然懂这些,不然的话,奴才就更加小心翼翼了。”春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就是个马后炮,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赶紧给我想想办法,看接下来怎么弄。”李氏整个人显得浮躁而不耐烦。

春梅深吸一口气,低头沉思着。

然后,她讪讪地道:“可现在膳房把关的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只能另行途径。”

此刻,李氏的眼里,释放着恶狠狠的光芒,她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我可管不了,反正福晋肚里的孩子,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生下!”

“这个这个,奴才再想想办法,尽量办好。”春梅也没多大的把握。

听到春梅弱弱的承诺,李氏二话不多就开怼:“什么叫尽量,一定,我要的是福晋一定小产!”

“是是是。”春梅点头如捣蒜。

“听好了,别说我狠毒不体谅你,我只要福晋肚里的孩子没了就行,别的都没所谓,不需要所谓的一尸两命,我要福晋看着我膝下儿女双全,相信这样的话,她会比死更难受。”李氏阴狠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嗜血和妒恨的渴望。

春梅没敢拖泥带水,毫不犹豫的应了。

李氏则不放心的威胁:“你要时刻记住,你能一直跟在我身边,我是看你机灵,要是你连这点价值都没了,也就不用继续呆着了,而你的家人,我也知根知底。”

第133章 若有似无的香气

“奴才省得,这辈子能为主子肝脑涂地,是奴才的福气。”春梅道。

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就无法回头了。

否则她知道的太多了,按照李氏的性子,不但会杀人灭口,还会连累她的家人。

“很好,你出去吧。”李氏得意地笑着,一行牙齿好似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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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若音无形中护了宋氏一把。

府里的奴才,便也不敢低瞧了宋氏。

虽然若音没有表明和宋氏一个阵营。

但明眼人都能瞧出个大概,将她们默默地划分为一个阵营的。

倒是武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进府一段时间了,还没侍寝呢。

若音从奴才嘴中,大概也了解一些后院的事情。

可她才没功夫操这些闲心。

此刻,她正在看书呢。

旁边的小桌几上,摆着点心和零嘴。

她时不时用手帕捏些吃,好不惬意。

只是她的鼻尖,总是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若音的嗅觉很灵敏,尤其是对药物。

她觉得空气中的气味,似麝香,又不似麝香。

虽说麝香能入药。

但也是宫斗中的法宝,孕妇的天敌。

想到这,若音再也没心思看书了。

她叫来了柳嬷嬷,直问:“最近院子里的奴才没调动吧?”

“回福晋,没有您的吩咐,奴才们不敢轻易调动。”柳嬷嬷如实回。

“既然这样,你带着巧风几个,先别打草惊蛇,就随意的打扫一下,顺便好好检查一番,看看我这屋子,有没有类似于麝香的东西。”若音嘱咐着。

柳嬷嬷一听,吓得目瞪口到,“什么!老奴这就叫巧风进来打扫!”

不一会儿,巧风以春天到了,要换棉被,打扫卫生为由。

跟柳嬷嬷把屋里的各个角落,都翻了个遍。

可到了夜里要歇息时,却还是没找到所谓的麝香。

但那股味道,却总是不经意间,若有似无。

“福晋,老奴和巧风仔细检查过了,闻着像是那个味儿,却总是没找出个名堂来。”一天了,还没找到,巧风有些生自己的气。

要是没有还好,偏偏她和柳嬷嬷,都闻到气味了。

麝香味道不算特别,但因为它能使孕妇滑胎,加上有动情的作用。

所以,一般丫鬟为了护主,多少有些了解的。

“既然找不到,今儿个就先算了,明儿再找,你们都去歇息吧,记得别让人起了疑心。”若音道。

巧风和柳嬷嬷应了后,就伺候若音洗漱更衣了。

当若音躺在床上时,她的心情有些乱。

虽说不确定屋子里是不是被人动手脚,放了麝香。

但心里就是不踏实。

这一夜,若音几乎是一夜未眠。

到了天蒙蒙亮时,才昏昏沉沉的睡着。

次日清晨,柳嬷嬷和巧风,照常伺候若音洗漱更衣。

一些丫鬟们,便打扫地打扫。

有些则摆弄盆栽,给盆栽浇浇水,修剪枝叶。

若音张开双臂,由着柳嬷嬷给她更衣。

一双看似迷迷糊糊的眸子,正漫不经心地扫着屋里的奴才。

也就是这么随意一瞥,她就发现窗边摆弄盆栽的丫鬟,看起来有些惴惴不安。

若音在想,窗边不过两盆新开的月季花。

也没什么好修剪的。

可那丫鬟自打她醒来时,就在那捣腾了好一段时间。

于是,若音扯了扯唇,随和地笑道:“那月季可是长了虫子?”

一句话,就把窗边的丫鬟吓得跪下:“回福晋,没有。”

“那就是春天里回潮,根烂掉了?”若音又问。

“没没有。”丫鬟颤颤巍巍地回。

见状,若音眸光微转,眼神难得的严肃:“既然又没长虫,又没烂根,你在那磨蹭什么。”

“奴奴才见那月季花好像要凋谢的样子,便多打理了一番。”

闻言,若音瞥了一眼开得正艳的月季花,“原来是这样,你看看你,我不过是随便问问,你至于吓得冒汗么,下去吧。”

“谢福晋。”丫鬟应了后,两腿发软的出去了。

“福晋,这个丫鬟是不是不讨喜,不如奴才把她打发掉算了。”巧风道。

若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别呀,赶走就看不了好戏了。”

此话一出,巧风和柳嬷嬷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若音扶了扶额,佯装不舒服,“哎呀,我的头好晕,不行,把门窗都带上,我得再躺一躺,睡个回笼觉。”

然后,屋里正在干活的奴才,就被柳嬷嬷遣出去了。

巧风则把门窗都关上,顺便把窗户上的两盆月季花,搬到了屋里。

一时间,屋里的三人对视一眼。

柳嬷嬷二话不说,就用小铲子铲起了盆栽。

铲着铲着,柳嬷嬷小小声地说:“呀,这底下好像有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产出了一个棉布包着的香囊。

若音没敢闻,只是隔得远远地问:“你闻着像是麝香吗?”

柳嬷嬷把布包放在鼻尖嗅了嗅,“福晋,老奴闻着,就是麝香的味儿。”

“这一盆也有。”巧风把另一盆月季给铲开了,“难怪我们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原来藏在盆栽里呢。”

“福晋,我们要不要把刚才那个丫鬟叫进来,肯定是她干的,不然她那么慌张干嘛!”柳嬷嬷道。

若音摇摇头,不赞同地道:“你们且听我的,去把冯太医叫来,就说我头晕,夜里又睡不好,叫他过来诊脉。”

她也知道,这事就是刚才瞎捣鼓的丫鬟做的,不然怎么吓得一脸心虚。

但这种事情,要是直接叫人来查的话,显得有点假。

弄得好像她自己故意下了个套,栽赃别人一样。

很多事情,只有发生了,并且出现不良效果,才有说服力。

比如已经滑胎,或者见红。

可她现在好好的,没有一丝不适。

然后直接把这些东西给别人看,告诉大家,有人要害她。

人家肯定不会相信的,反而觉得她有栽赃别人的嫌疑。

届时有理都说不清了。

她只能叫冯太医来诊脉,把盆栽放得近些。

去年她不过是让柳嬷嬷在院子里熬避子汤,冯太医隔得远远的,都闻出来了。

所以这次,要是不出状况,冯太医铁定能闻出毛病来的。

这样的话,别人发现,比她自己发现,更有说服力。

柳嬷嬷没多问,她相信诊脉是假,至于真正原因,若音有自己的理由。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道:“那福晋且躺着,老奴这就去请冯太医。”

第134章 心突然好累

柳嬷嬷出了正院,就直奔冯太医的居所。

可她到了那儿,人家告诉她,冯太医在偏院给李氏诊脉。

她便只好往偏院赶。

“麻烦帮我通报一下,我家福晋昨夜一夜未眠,现在又头晕得厉害,想请冯太医过去瞧瞧。”柳嬷嬷跟门口的小太监汇报。

小太监顿了顿:“你且等着,我进去汇报一声。”

李氏屋里,小太监道:“主子,福晋身边的柳嬷嬷来了。”

“当真是稀奇,她来做什么。”李氏撇了撇嘴,鄙夷地道。

“她说福晋身子不适,也想请冯太医瞧病。”

闻言,李氏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她朝一旁的春梅眼神示意。

那眼神好似在说:不错,行动挺快的嘛。

而春梅的眼里,除了诧异,还是诧异。

此刻,李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直接道:“那冯太医快去正院给福晋瞧吧,她那般金贵,我可不敢把你压在这儿,免得出了什么事情,怪到我头上来,岂不是罪过。”

“李主子说的哪里话,您和福晋都是大福之人,不会出事的。”冯太医说了客气话后,就跟柳嬷嬷去了正院。

当他到了正院时,看到里间的两盆月季花,稍微愣了一下。

还是头回见人把月季花放室内的。

毕竟月季喜温暖,爱阳光,放在昏暗的室内,是不好养的。

但若音是主子,他一个太医,好好看病就是。

无权干涉主子们的喜好。

他在床边坐下,隔着丝帕给若音诊脉。

诊脉的时候,他很严肃。

时而蹙眉,时而挑眉。

一双久经涉世的眸子,更是转啊转的。

良久后,他道:“福晋放心,您的身子并无大碍,想来是临产在即,心情紧张所致。不过,快到临产的日子,您闲暇之余,理应四处多走动,有利于生产,能降低难产的风险。”

“好,我知道了,有劳冯太医。”若音心不在焉地回。

“这是老夫应该的。”冯太医客气道。

若音可没功夫和冯太医客套了。

心说冯太医到底闻到那奇怪的气味没啊。

要是闻到了,怎么还不说。

没闻到的话,她岂不是白搭了这么一出戏。

早知道这样,她就把那两盆月季花放近些了。

本来她是想放得近一些的,只差没放床头了。

可她也不晓得布包里都有些什么,万一隔近了伤身,岂不是得不偿失。

只得退而求其次,放在冯太医旁边的小桌几上。

就在这时,冯太医左顾右望的。

本就苍老的脸,更加皱在一起,他严肃而人真地道:“福晋,老夫刚才给您诊脉时,闻到一种很不好的香味,这种香味,可能对福晋和胎儿很不利,所以,老夫有个请求,能否让老夫和药童检查一下房里的东西。”

若音佯装一脸惊讶,其实心里高兴坏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

但她面上还是淡淡道:“既然这样,冯太医请自便。”

冯太医谢过后,药童就在房里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不过那月季花,就在他身旁的小桌子。

他一转身就发现了。

所以,没多长时间,他就发现了猫腻。

凑近闻了闻后,他把药童叫了过来,指着其中一盆月季,“你们把这底下的土铲开看看,怎么花里会有药味呢。”

药童很听话,二话不说就开铲。

不多时,药童就惊讶地道:“师傅,底下有个布包。”

“师傅,我这盆底下也有。”另一个药童跟着道。

冯太医一听,也不管土里脏不脏。

直接取过沾着泥巴的布包。

拆开后,他放在窗边的阳光下仔细瞧了瞧,闻了闻。

若音能看见冯太医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严肃,便成了骇然。

片刻后,他对若音说:“福晋,老夫想问一下,这花平时都是谁打理的?”

“我院子里的花,都是下人打理的,怎么,这花有什么问题吗?”若音明知故问。

“回福晋,这花何止是有问题,简直是大有问题。”冯太医一脸不可置信地道。

若音抿了一口茶,道:“此话怎讲。”

“老夫打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香气,尤其是给福晋诊脉的时候。果不其然,这两盆月季花里,居然有一种叫做五癫散的东西。”

若音能看见冯太医说五癫散时,那种惊恐万分的神情。

她挑眉问:“五癫散?”

“对,就是五癫散,这是一种毒药,是用麝香,还有其它四种香料研制而成的粉末,它具有混乱人心的作用,长期吸入它的香气,会使人癫狂。”

“像福晋这种情况,这个东西要是闻久了,别说是孩子没了,就连大人,都会因此丧命。而且您这院子里的奴才,来来往往的,往严重点说,这整个院子,最后都会成为疯人院,最终导致自相残杀。因为它不只是简单的让人发疯,而是让人癫狂。”冯太医说起来,一脸的后怕。

若音听了后,后背蹭蹭冒冷汗。

她就说怎么有麝香的味道,原来里面真的有麝香。

要不是她鼻子灵敏,对药材稍有了解。

否则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她都不敢想象。

本来她以为只是麝香而已,没想到如此复杂。

看来对方不单单争对她肚里的孩子,还争对她的命,还有院子里,所有奴才的命。

好狠的心,这是永绝后患!

是李氏?

是因为上一次没害到她,这一次加大筹码了么?

若音紧紧攒着手里的帕子,就连指甲嵌进了掌心,鲜血溢出,她都不曾察觉。

她深呼吸一口气,问:“冯太医,想来我已经吸了几天毒气了,可有法子?”

“福晋放心,老夫刚才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毒气入侵您的身体,但为了保险起见,老夫还是开一服没有副作用的药方给您。”冯太医谨慎地道。

若音从昨天开始,精神就高度紧张着。

昨天夜里又没睡好。

如今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

身子顿时忽冷忽热起来,额头和手心,更是直冒汗。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好似喘不过气来似得。

但她还是开口:“那就有劳冯太医帮我多开些药,让我院子里的奴才,也”

话没说完,她就觉得浑身一阵轻飘飘的,好似灵魂出窍般。

她的心也越发异常,不是跳得快。

而是心突然好累,仿佛停止了一般。

下一秒,她便意识全无,直直地倒下。

第135章 不要下地狱

“福晋!”

要不是一旁的柳嬷嬷眼疾手快,若音怕是要从床上滚下了。

一时间,正院里乱糟糟的。

满屋子里,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

四爷回府后,就见何忠康在门口守着。

不等他问,就一脸焦急地道:“主子爷,不好了,福晋从早上昏迷到现在,一直未醒。”

“什么!”四爷长眉紧蹙。

顿了一下后,他也不管何忠康怎么回答,就大步流星的往正院去了。

到了正院,奴才们行礼,他连摆手都懒得动。

直接往里间走。

他抬脚至床边,就见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精致的脸蛋煞白,往日嫣红的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早已没有平时的清雅灵秀。

他在床边坐下,怒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向冷酷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引燃着周身的空气。

吓得奴才们低垂着头,跪在地上打摆子,一声都不敢吭。

冯太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老人,他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末了还道:“福晋前一刻还好好的,说着说着就昏倒了,可老夫给她把脉,明明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他表面看起来淡定,双腿却发软,差点跪不直。

只得用双臂撑在地上。

额头更是冒着豆大的汗珠,滴在打了蜡的地板上。

心说四爷发怒,跟康熙龙颜大怒,不分上下。

这一刻,就连苏培盛,都难得地跪在地上。

他还是头一回,见四爷气得厉害。

毕竟四爷平时,都只是生闷气而已。

有时候就算再气,面上也云淡风轻的。

可现在,四爷的眼里,明显有怒火在燃烧。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四爷怒不可遏地吼道:“把那个狗奴才提到我跟前来,立刻,马上!”

他的声音就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理性惯了的他,难得丧失了阵地。

取而代之的,是目空一切的暴戾之气。

要不是冯太医说若音不便被打扰,恐怕四爷的怒气,还要可怖。

为了方便看着若音,四爷直接在正院的堂间审问。

而昏迷中的若音,却做了个梦。

这个梦,说吓人,也挺骇人的。

说不吓人,又挺好笑的。

因为,她梦见了黑白无常。

他们在梦里,跟她唠嗑,扯犊子。

“喂,怎么又是你!”一个男人阴森森地说。

他戴着黑色高帽,面上惨白,眼眶发黑,一副纵欲过度的鬼样子。

若音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上,第一感觉,就是毛骨悚然。

她扯了扯唇,鼓起勇气诧异问:“又?我们见过吗?你是人还是鬼?”

“哈哈,白兄,听见没,他居然问我们是人还是鬼,真是个好笑的问题!”黑高帽说。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人揍了一下额头,“少跟她废话,不记得我们的正事了吗?”

说这话的,是个戴白色高帽的,面上也是惨白惨白的。

看起来,比黑高帽还要纵欲过度的鬼样子。

一对熊猫眼,黑的不能再黑了。

仿佛随时能渗出乌黑的淤血。

此刻,若音大概知道这对兄弟是谁了,怕是黑白无常吧?

想到这,她即好笑,又有些怕。

可再怕也不过如此了,还是问清事实吧,“两位好汉,那我死了吗?”

“你想死吗,想死我们兄弟俩,就成全你,你就赶紧投胎吧。”白无常道。

若音立马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赶紧把我投到二十一世纪,我再也不想呆在这清朝了,当真是贱婢多如狗,主子遍地走!”

“做梦吧你,你这具身子,作恶多端,二十一世纪,是肯定回不去了,你得下地狱受罚!”白无常恶狠狠地说。

若音被唬得咽了咽口水,她思来想去的。

自己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啊。

便不服气地道:“你你当我是吓大的吗,我前世碰到天桥底下的残疾卖艺人士,虽然他们唱歌难听,我都有捐钱的好吧。”

“况且我睡遍了那么多酒店,做过的测试报告,数都数不清了,给多少“为爱鼓掌”的情侣造福啊。”

“这么跟你说吧,你前世的身体,早就已经投胎做人了,你现在这具身体,是清朝的乌拉那拉氏,做的孽有多少,不用我多说了吧。”白无常阴森森地笑道。

笑得若音一阵发毛,“那你们怎么还不收了我去。”

黑无常嗤笑一声,道:“你以为啊,要不是你肚里的孩子,我们早就把你收了。可阎王说了,这个孩子,身带天命,男命得之,为驷马乘风,主大富贵!女命得之,为大贵气象,富贵绝伦!只是可惜了,摊上你这么个想死的娘”

“什么叫我想死,我也是被害的好吧。”若音翻了个白眼,然后她灵机一动,笑问:“两位大哥,什么男命女命的,不如你们直接告诉我,我肚里是阿哥还是格格,或者会是弘晖吗?”

“当然”黑无常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被白无常给打岔了,白无常道:“想知道结果,你活下去不就知道了!”

“对,活着就知道真相了,二十一世纪的你,早已被别人投胎,你铁定回不去了!所以,你往后也死了这条心吧。不然你要么下地狱,要么在清朝好好呆着!”黑无常威胁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黑白无常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而若音呢,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昏迷中的她,意识是有,可就是醒不来。

刚刚黑白无常说她的孩子命好,还说了一大堆子。

反正她就记得不管男女,都很富贵。

这不是废话么,要是四爷是历史上的雍正。

那么,她的孩子就是雍正帝的孩子,能不富贵吗?

这样说来,她也跟着富贵起来,成为皇后?

想到这,若音想活下去的动力又有了。

她可不能让那些妖艳货色占了她的后位。

况且黑白无常说了,她不能投胎,要下地狱。

比起地狱,清朝又算得了什么。

苦就苦点吧,总比地狱日子要好过吧。

于是她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第136章 不止眼前的苟且

醒来后,若音也不记得做了什么梦。

只知道自己不服气就这么死了。

还有个阴森森的声音告诉她,死了就会下地狱,吓得她赶紧醒来了。

呵,后院那些人,不就是巴不得她死了。

那她又岂会如了别人的意,便宜她们。

她偏要好好活着,偏不如那些人的意。

毕竟,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后面的打脸!

若音张了张嘴,发现喉咙渴得要命。

按理说,平时她一醒来,柳嬷嬷或者巧风,就会第一时间上前伺候。

今儿个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转头看了看,发现屋里居然一个奴才都没有。

只有四爷靠在床头的椅子上小憩。

四爷什么时候守过夜啊,也难怪她醒来了,没人伺候。

只见他面冠如玉,斜靠在太师椅靠背上,颀长高瘦的身材,闲适的俊颜。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若音不禁感叹,就这么闲适的姿态,都能这般好看。

然后她在考虑,要不要叫醒他,让他解决她口渴的问题?

嗯,她实在是渴的不行了。

于是若音牵了牵唇,轻轻咳嗽了一下。

四爷睡眠很浅,一丁点动静,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长眉微微动了动,接着那双深邃的墨瞳,便缓缓睁开。

只是眸子里,冷得吓人。

直到看见醒来的若音时,他的眸子,才柔了几分,“醒了多久,怎么不叫我。”

若音:“”她就是用间接的法子叫他呀。

这样四爷万一不高兴了,还能不怪到她头上来。

不过四爷体贴的样子,倒是让她意外。

能让四爷守在病榻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四爷见若音发懵,便坐在床边,伸手放在她额间,感受她的体温。

发现没什么异常后,便问:“可有不适?”

若音按住四爷的手,怯弱地道:“四爷,我渴了。”

闻言,四爷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宠溺地笑道:“我还以为多大点事,你等着,爷给你倒。”

说完,他便转身,亲自在小桌几上倒茶。

若音心中一惊,还以为四爷会叫奴才来伺候她的。

没想到四爷居然亲自动手。

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客气话差点没脱口而出。

不过很快,她就把话咽下去了。

四爷愿意体贴她,就让他去做。

她也不必时时刻刻太过规矩,这样才能显得不一样些。

毕竟对于四爷这样的男人而言,女人和权势,他应该更在乎权势。

而后院女人那么多,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

从宋氏到李氏,再从李氏到钮钴禄氏和武氏。

哪一个拎出来,不是拔尖的美人。

可为什么四爷对那些人,都不太上心的样子。

大概就是每个人都被圈在清朝的框架下,按着规矩行事,显得无趣罢了。

等到四爷把茶倒好时,他先是扶着若音靠在床头。

然后还亲自端着杯子喂若音。

可喝水这种事情,自己喝才过瘾。

四爷不懂若音有多渴,加上他也没喂过别人喝水,经验多有不足。

瞧着若音那樱桃小口,还以为她喝得慢。

导致若音急不可耐,伸手把杯子猛的倾斜,总算是喝了个够。

只是下一秒,她便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四爷看着若音,眸子里有无奈之色。

他拍了拍若音的背,沉声训话:“爷又不是不让你喝,你急什么。”

若音咳了几下后,无辜地朝四爷嘟了嘟嘴。

“可我太渴了嘛,爷这个时候还凶我,我好可怜。”

四爷头回听人说自己可怜的。

对于若音怯弱无辜的模样,他的心便软了一下。

下一刻,他温和地把若音揽在怀里安抚:“好了好了,爷不是凶你,而是为了你好,越口渴越要慢喝,你懂不懂。”

若音嘴角抽了抽,四爷虽说语气温和了。

可还是霸道的不像话,在跟她讲大道理呢。

她能怎么办,只能屈服于四爷的淫威,乖巧点了点头,没说话。

若音依偎在四爷怀里,他的怀抱结实而温暖,很有安全感。

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四爷让若音靠在他怀里,低头嗅着她秀发上的淡淡清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

让人闻着舒心,亦如她整个人,让他觉得自在舒心。

良久,若音才开口问四爷:“爷,我昏迷多久了,查出是谁要害我吗?”

“爷审问过你院子里的丫鬟了,她说是宋氏让她干的。”四爷道。

“宋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她!”若音毫不犹豫的否定。

四爷顿了顿,大概没想到她这么信任宋氏。

惊讶于她并没有被冲动冲昏理智。

他“嗯”了一声,道:“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可那丫鬟嘴巴很严,该上的酷刑都上了,再审问下去,她的命就要没了,只得留她一命,将她暂时压在柴房,等她好些了再审。”

若音明白,不用刑,丫鬟不愿意招。

可也不能一直用刑,弄死了,就什么话也套不出来了。

这个丫鬟,是她正院里的。

跟那种道听途说着了魔,想害她的不一样。

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那五癫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定是幕后黑手给的。

想到这,若音便道:“四爷,那就派人搜院子,看看谁有五癫散。”

“没用的,爷已经第一时间叫人搜过了,整个府里都没有,就连宋氏的院子,也没有五癫散。”

若音当即牵出一抹苦笑。

可不是么,既然想到要害她,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哪里还会留着证据让她去搜呢。

而这一次,貌似比上次玩的更狠了。

手段高明啊,直接栽赃给老实巴交的宋氏。

所以,这到底是李氏栽赃的,还是别人栽赃的?

如果是李氏栽赃的,那就是单纯的栽赃。

让若音和宋氏之间起隔阂,阵营分裂。

要是别人栽赃的,就是知道得罪不起李氏,还能把李氏摘清,容易引火上身。

这样做,既不直接得罪李氏,还让李氏也在嫌疑范围内。

反正大家都知道宋氏是个没用的。

她叹了口气,道:“那”

“嘘。”四爷在若音耳旁柔声安抚,“听话,你好好歇息,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若音愁眉苦脸的,她不就是想生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多事。

就在这时,苏培盛在门外小声道:“主子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第137章 扎堆表忠心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四爷沉声训斥。

“是奴才的错,可事情实在是紧急,那关在柴房的丫鬟,死了。”苏培盛颤颤地道。

闻言,四爷和若音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惊讶。

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四爷沉思片刻,对外边的苏培盛说:“进来说话!”

不一会儿,苏培盛就进屋了。

四爷直接问:“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好好看着的吗。”

“奴才专门派了几个人守着的,可也不知怎的,她突然就咬舌自尽了。”苏培盛一脸焦急。

“你可知道,期间有人跟那丫鬟通话。”四爷冷冷地问。

“回四爷,柴房走动的人,向来就多,加上还有送饭的,但奴才问过了,没有人敢上前跟这个丫鬟说话,是那个丫鬟一心寻死。”苏培盛愁眉苦脸地回。

这是四爷的府邸,是家宅,不是宗人府,没有看押犯人的地方。

而且现在,不管是前院、正院、后院,都是主子们住的地方。

那个丫鬟,血淋淋的,放在哪个院子都不合适,晦气的很,只得押在柴房。

谁知道那丫鬟一心寻死,咬舌自尽了。

能不让他这个太监大总管愁么。

丫鬟一死,就代表线索断了,上哪找真相去!

这一刻,四爷和若音都明白,一个好好的人,不会突然寻短见的。

虽说期间没人同那丫鬟说话,但眼神警示,也是可以压死人心里最后一道防线,逼人致命。

那个丫鬟,肯定有比性命更重要的把柄在别人手上,所以才会一心求死。

看来,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呢!

呵,这是看她要临盆了,实在坐不住,开始接二连三的作乱了么。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骤然宁静。

良久后,只听见四爷冷冷的下令:“苏培盛,把后院的,都给我叫来正院!”

苏培盛应了后,一刻也不敢磨蹭,转身就出去了。

虽说现在深更半夜的,可四爷发话,府里没人敢不从。

就是向来气焰嚣张的李氏,都得挺着肚子,乖乖到正院入座。

正院里,若音知道,丫鬟死了,相当于死无对证。

四爷能做的,是给后院女人下个警钟。

本来四爷是让若音歇息,不想她跟着瞎掺合的。

可拗不过她怯弱无辜的可怜模样。

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留她一个人,估摸也睡不着,只会偷偷躲在被子里流眼泪。

于是,他只得道:“行了,待会你就紧跟着爷坐。”

若音听四爷松口了,自然是点头如捣蒜,啥也不多说了。

片刻后,李氏、钮钴禄氏、宋氏,武氏,纷纷顶着疲倦来到堂屋。

四爷则牵着若音的手,在上座坐下。

李氏几个纷纷行礼,四爷没让起,也没说免礼,就连简单的摆手示意,都没有。

弄得她们几个怪尴尬的,只能讪讪地起身,自顾自的入座。

方才,要不是她们亲眼所见。

不然还以为,四爷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永远只会冷冰冰呢。

原来,四爷也有温润的时候,只是对象不是她们罢了。

可她们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爽,表面上,还是关怀地问:“姐姐,我一早就听说你昏迷了,本想来看你的,可四爷下令,除了正院的奴才,其余人一律不得入内,我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氏演技很好,要不是若音知道她的为人。

当真要被她情真意切的话给感动了。

“托你洪福,我尚且安在。”若音冷冷地回,也不管四爷在跟前。

李氏察觉出若音的敌意,便笑道:“姐姐的心情,妹妹能理解,发生这种事情,别说是姐姐了,就连妹妹我都闻风丧胆,生怕下一个受害的,就是我了。”

若音淡淡瞥了李氏一眼,没再搭理李氏。

毕竟原主害过李氏,她还是避着点这个话题。

这时,宋氏适时的插话:“福晋安好,奴才便放心了。”

若音没说话,但她朝宋氏点点头,表示会意。

李氏则撇了撇嘴,要不是四爷在这儿,她就要挖苦宋氏了。

好歹这一回,表面上,是宋氏的嫌疑最大呢。

“早上听闻姐姐昏迷,妹妹心中担心,只能在院子里,为姐姐抄写经书,祈祷姐姐能度过难关。”说这话的,是钮钴禄氏。

她比李氏还会做戏,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只差没掉眼泪了。

若音看了看钮钴禄氏,这位当真是伶牙俐齿,好会做人。

她便淡淡回:“妹妹的善心,我心领了。”

紧接着,就见武氏左顾右望的。

大概觉得众人都在四爷跟前表现一番,她不好好表现。

今儿个岂不是白白打扮了。

于是她道:“今儿个,奴才虽不能到正院探望福晋,心中却一直挂念着福晋,盼着福晋早些醒来。”

若音顺着声音,看向武氏。

只见她穿着橙红色的旗装,头上的的旗头,也别了朵大大的橙红色簪花。

面上更不用说了,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这让若音身旁的柳嬷嬷蹙了蹙眉,武格格打扮的花枝招展,也好意思说这种大话。

确定不是为了勾引四爷,专门打扮一番才来的么?

不过,若音倒是不拘泥于小节,她扯了扯唇,有些牵强地道:“你也有心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客套的意思意思咯。

这些人,见四爷在这儿,一个个的,都扎堆表忠心。

好像个个都是菩萨心肠。

个个都懂事体贴。

她们待她,比四爷待她还好。

让人瞧着,都是忠心耿耿的侍妾。

她这个正室要是不回,反而显得她跟个恶人似得。

只是,武氏打扮的太耀眼。

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武氏身上。

就连四爷也看向武氏,且他不似平时淡淡一瞥,而是盯着武氏看了好一段时间。

一双墨瞳淡淡的,也不晓得是被武氏的光鲜靓丽所吸引,还是别的。

而武氏对上四爷深邃的墨瞳,低头娇羞一笑。

心说今儿个没白打扮,进府多么多天,总算让四爷正眼瞧她了。

还看了这么久,她都不好意思了呢。

这是不是代表,四爷马上就要宠幸她了呢?

第138章 想爷陪着我睡

在武氏想入非非时候。

就听见四爷冷冷地道:“武氏,福晋昏迷了一整天,你口口声声说盼着她醒来,可你看看你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打扮得如此光鲜,你给我禁足一个月。”

“四爷我您听我说”武氏支支吾吾的。

想解释,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四爷毫不犹豫地命令。

若音嘴角抽了抽。

好吧,刚刚她也以为四爷跟武氏对上眼了。

一个看的入迷。

一个羞的低头。

那画面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谁知道四爷这般冷酷无情。

人家武氏打扮的美美的。

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把人训斥一顿。

她看见武氏才娇笑的脸,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可又不敢忤逆四爷,只得一副要哭的样子,讪讪地回:“奴才知错,这就回去领罚。”

说完,武氏就失落的离开了。

紧接着,四爷凌厉似箭的锐利眸子,扫着后院剩下的三个女人。

若音能看到,李氏几个被四爷扫得既不好意思,又害怕。

然后,她就听见四爷冷冷地道:“宋氏,这一次,那个奴才指明了是你,可福晋相信你,我便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便也禁足一月。”

“是,奴才多谢四爷和福晋的信任,愿意受罚。”宋氏恭恭敬敬地道。

她发现,她欠若音的,好像越来越多了。

这一次,虽说她是被人拉出来背锅的。

但要是没有若音帮她说话,四爷恐怕不会这么轻饶了她。

“至于李氏和钮钴禄氏”四爷才一开口,被点名的两人,眼里都有惊慌之色。

李氏特别明显。

钮钴禄氏只是一闪而过。

四爷瞥了她们两个一眼,接着往下说:“那个奴才死前,你们两个的奴才,都去过柴房。这种时候,你们连底下的奴才都管不好,算是重大失误。李氏有孕在身,便抄佛经十遍。”

“至于钮钴禄氏,你去祠堂,给我跪到天亮。”

“是。”李氏和钮钴禄氏,垂头丧气地应了。

见状,四爷的眸子,释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外头的月光照在他俊朗的脸上,使他看起来更加刚硬,而又正气凛然。

深邃的墨瞳,正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黑色流影,高深莫测。

薄薄的唇角勾勒出冷酷的弧线,牵出一抹冷笑。

那抹笑,叫人只看一眼,就一直摧枯拉朽焚烧至人的心底。

“你们还有异议?”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从四爷嘴中脱口而出。

若音只见李氏和钮钴禄氏,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纷纷摇头表示不敢有异议。

“很好,都退下。”四爷冷冷地道。

于是,李氏和钮钴禄氏,福身行礼后,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经不住四爷的冷酷,灰溜溜的逃离了。

不知怎的,若音看见她们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中有些没良心的暗爽?

本来她在知道那个丫鬟死了后,心中有些失落和无处宣泄的愤怒。

以为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却没想到,四爷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明他的态度。

虽然这一次,并不是后院的人都参与,只有个别人搞的鬼。

但四爷还是给后院所有的人,敲了个警钟。

呈现了什么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待众人都散了后,四爷收起那冰冷的表情,转而温和地对若音说:“这下可以歇息了?”

“我想爷陪着我睡”若音的脸上,出现怯弱娇俏的神情,像是撒娇的可爱猫。

四爷想都没想,就“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两人躺下的时候,若音甜甜地道:“四爷,今天谢谢你。”

四爷紧了紧若音的手,只是淡淡道:“睡吧。”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李氏回到偏院后,嘴角就勾起一抹狠毒的笑。

她在屋里的软榻上躺下,漫不经心地道:“春梅,我本以为,你这次差事办得好,能让我省省心,便也一直没说你。可你看看你办的是什么事儿,福晋她晕过去了,怎么人还好好的,还让四爷对我起了疑心,你怎么这么没用!”

说到最后,她的面上有种无法控制的愤怒。

“主子,这一次福晋出事,不是奴才干的,奴才的法子还没施展呢。”春梅委屈地道。

李氏当下心中一惊,诧异问:“都这个时候,你还没施展,也好意思委屈?还是说,你把事情搞砸了,就不打算认了?”

春梅忙跪下道:“主子,这次真不是我,听说这一次,对方下了死手,不仅要福晋一尸两命,还有要害正院所有人的心,可您只是让我对福晋肚里的孩子下手,最终目的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奴才干的。”

“那你为何前几天不告诉我?”李氏不高兴地问。

她从春梅的话里,确定这事不是春梅干的了。

春梅多大的胆子,她还是知道的。

她就说嘛,居然有胆量,想弄死一院子的人。

看来这后院里,还有比她厉害的高手啊。

新进府的两个,有点意思,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呢。

反正宋氏比她还先进府,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

“您也没问我不是,我还想着,要是成了,咱也不必动手了,要是没成,咱再下手也不迟。”春梅讪讪地道。

闻言,李氏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不过是想借她人之手,给自己捞功,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不敢,奴才一心为主子效力,不敢有别的歪心思。”春梅为表忠心,卖力磕头。

“你给我停下,还闲事情闹得不够大吗,让别人知道,更加怀疑我们。”李氏不耐烦的制止。

春梅这才停止磕头,小心翼翼地问:“主子,那咱们的法子,还继续办下去吗?”

“当然不办了,这次出了事情,四爷肯定会加强正院的防备,而且,四爷已经给我敲了警钟,我要是还去撞南墙,岂不是和四爷过不去,届时万一计划失败,还给别人背了锅!”李氏恨恨地道。

“还是主子想的周到,您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保重身体。”春梅松了口气,她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干坏事了。

“可福晋以前怎么害我的,我现在却拿她没法子,想想都气。”李氏一脸气恼,“不行,我绝对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春梅才松的气,被李氏这么一说,神经又紧绷起来。

她讨好地道:“您想怎么办?”

第139章 左跳财,右跳灾

“你给我想个法子,看看怎样搞,就算不害福晋,也能让她不安生,恶心死她!”李氏满眼的阴鸷。

春梅微微一怔,沉思片刻后,她跪行到李氏跟前,小声耳语。

然后,她们两个,都露出了会心的笑。

李氏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直接笑出了声。

显然,她对春梅这次的法子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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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癫散一事,虽说没有非常满意的结果。

但也让后院蠢蠢欲动的人,再不敢动若音一根头发丝了。

而这种家丑,四爷也让府中上下封锁了消息。

后院女人小争小斗就算了

可要是用上了五癫散,那就是家丑,奇大的家丑。

传出去,人家还以为贝勒府都是些什么人呢。

严重点的,会对四爷在朝廷上,有很大的影响。

而这几天,不知道是谁,在府里散布谣言

说这件事,都是若音自导自演,根本就没有人要害她。

若音晓得后,差点没跳脚。

要不是柳嬷嬷说了,怀孕不能跳脚,对孩子不好,她才忍住了。

按理说,这件事从明面上看,已经翻篇了。

背后使坏的人,应该是最开心的。

居然还敢往她头上扣帽子,是不是傻?

想想那天晚上,后院几个女人的行为举止。

虽说上一次,李氏没有咋咋呼呼的

钮钴禄氏也一切正常。

宋氏没本事。

武氏蠢成那样,也是没谁了,哪里能下这么大的局。

所以,若音还是觉得,李氏和钮钴禄氏的嫌疑最大。

“想什么,都这么晚了,又没睡?”四爷这几天,知道若音心慌,基本都在正院陪她。

若音闻声望去,就见四爷大步朝她走来。

藏蓝色袍角卷着汹涌波涛,衣袖随着他的步伐,高高带起。

若音怔了怔后,才回:“在想一些事情。”

四爷在她旁边坐下,神秘的墨瞳盯着她,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坦白道:“府里在传说一切都是我演的,那个丫鬟,也是我让人逼的。”

反正整个府里都传遍了,他肯定也知道些了,还不如坦诚些。

清者自清,她没什么好怕的。

“整日里就想些没用的,不管别人怎么看,爷都信你。”他难得的对她温柔一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

然后,他还叫来了苏培盛,云淡风轻地道:“爷不是说了,瞎说八道的,一律割了舌头。”

苏培盛应了后,不敢打搅主子们的二人世界,忙不迭出去了。

心说那些人传谣的时候,他就想到是这个结果。

不过,那些狗奴才,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是得割几条舌头了。

此时,若音眼里有些惊讶。

她在想,这一次,他信她。

那么下一次,也会这般信她吗?

“嗯?”四爷抬起女人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女人最近动不动就发懵,要不是她最近受苦了,他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若音被四爷扳正下巴,迫不得已对视着。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失态了。

为了蒙混过去,她干脆一抬头,在四爷下巴偷亲了一口。

四爷被她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下巴传来微麻的感觉。

他低头凝望著她,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

双睫微垂,一股小女人羞态,娇艳无伦。

薄薄的双唇如海棠花瓣娇嫩欲滴。

偷亲了他,还知道不好意思了。

若音在他神秘的墨瞳里,看到了惊讶,还有精光。

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他大力扣住。

而她的唇,被他低头吻上。

他时而温和。

时而浅尝辄止。

时而狂肆的扫荡着她的檀口。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若音有些懵。

“唔”她眨巴着眼睛,只见男人如墨般的长睫,在烛光下投下长而翘的弧度,像是享受。

渐渐的,她也闭上眸子,笨拙的回应着他。

不多时,她就被男人高超的吻技吻得喘不过气来。

她挥舞着小拳拳,捶他结实的胸口。

女人的小拳拳打在他身前,就跟挠痒痒似得。

肌肉更是被她捶得发僵,浑身的血液往脑袋上冲。

嘴中又有女人的清甜和芬香。

他想离开她的唇,却又舍不得,就跟上了瘾一样。

与她彼此舞动了许久,他才松开她。

整个人深吸一口气,强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将心中的躁动压下。

然后在她额间一吻,这一吻,足足落下有三秒钟的时间。

他不是个重欲之人,但正常男人的需求还是有的。

可每次不知怎的,面前的女人,总是能勾起他内心的浴望,叫他欲罢不能。

差点没缺氧的若音,双手撑在四爷胸前,做着深呼吸。

为什么她每次都被亲得死去活来,四爷却跟没事人一样?

她嘟着本就被他亲得发肿的唇,一脸的不解。

四爷看着若音肿得越发嫣红的唇,即刻转移了视线。

不能再多看了,这样的女人,多看一眼都会控制不住。

他起身,叫来了奴才伺候着。

片刻后,两人躺下,四爷没再碰若音。

不是不想碰,而是内心的浴望太过强烈,他不想控制不住伤了她。

若音是个小没良心的,他在她身边,她有安全感。

没一会子,就睡着了。

倒是四爷,闭眼念了许久的佛经,才将心中的浴火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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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京城的春天,风很柔和,空气清新,太阳很暖。

府里的园子,开了各式各样的花,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这段日子,冯太医给正院开了解五癫散的药方。

甭管主子还是奴才,都喝了他开的药,求个安心。

若音还有一月,就到生产的日子了。

她得多走动走动,届时能生的顺利些,还能消些浮肿。

只是不晓得怎么回事,她从正院里出来,才走到一半,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本来若音看到春天的景象,还觉得心旷神怡。

结果被这眼皮子跳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只要一想到老辈人总说,左跳财,右跳灾。

她就一点逛园子的心思都没有,只想掉头往回走。

可她才一转头,就见李氏穿着厚厚的袄裙,面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正朝她走来。

第140章 快意恩仇的女子

若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都开春了,也不晓得李氏穿那么厚的袄子做什么。

紧接着,李氏走到她跟前,盈盈福身行礼:“姐姐,好巧。”

若音懒得跟她废话,只是摆摆手,想结束这一切。

下一秒,就见李氏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

还朝若音伸出求助的双手。

若音可没那么傻,她不但没扶她,还后退了一步,避嫌。

李氏也不是吃素的善茬,她踉跄着上前,抓着若音的手。

若音是想推,却又不好推。

虽然这处人少,眼前就李氏和春梅,还有她和柳嬷嬷。

可要是被别人偶然瞧见,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甩了甩手,想挣脱李氏的束缚。

可李氏也抓着她的手,身子直接往后倒。

嘴上还惊声尖叫:“姐姐,我和你什么怨什么仇,你居然又推我!”

若音:“”确定这话不是她要问的?

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萦绕。

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

若音被李氏这么一拉,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地。

“福晋!”

“李主子!”

春梅和柳嬷嬷,纷纷上前关心。

此时此刻,李氏在下,若音在上。

好在柳嬷嬷,第一时间把她们拉开了。

这会子,不用问,她大概也明白了。

难怪李氏今儿个穿得那么厚,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贼喊捉贼,这是成心想恶心死她?

若音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头顶,有道低沉而阴冷的男中音响起:“福晋,你太让爷失望了。”

这一年以来,他一直以为她改了性子。

到底是个福晋,便多信了她一回。

谁知道她死心不改。

要不是他刚刚亲眼所见,看见她对李氏凶狠的样子,把李氏推倒。

他都不敢相信。

她还是那个楚楚可怜,天真烂漫、眸光清澈明亮的女人吗?

这一刻,若音心中万分震惊。

她从四爷的话里,听出了与往常不一样的冷。

那是一种失望至极,嗤之以鼻、以及冷到骨子里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就见四爷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中的轻蔑和鄙夷,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背光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淡淡凉薄气息。

直挺的鼻梁,俊朗的两旁,静默冷峻如冰。

冰冷怪了神秘墨瞳,早已丧失了阵地。

取而代之的,是目空一切的暴戾之气。

看着他眉头紧锁,一双眸子露出凌厉似箭的光芒。

她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的压抑和无助。

此刻,空气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吓人。

可她还是对上他冰冷的眸子,毫不畏惧地道:“子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四爷,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就是事实。”

闻言,四爷深邃的瞳孔中,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

正在这时,李氏害怕地叫了起来:“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怎么办,我会不会有事!我的孩子啊!”

若音看着一旁的李氏,眉头蹙了蹙。

她扯了扯唇,话还没说出口,头上便传来他霹雳般的声音,震得她双耳发麻:“你给我住嘴!”

若音被他唬得身子僵直着,顿在原地无法动弹。

就连李氏,也吓得没敢哭叫了。

若音微微仰起如铅般重的头,看着形同陌路的四爷,到嘴的话,也如鲠在喉。

从他的神色与怒颜来看,怒火中的他,是无法听进支言片语的。

四爷没再多看她一眼,只是看着奴才把李氏扶起。

然后,他薄唇微抿,面容如冰般,负手带着奴才们转身离开。

若音看着他淡漠凉薄的高大背影,终是鼓起勇气,凄凉地冲着他的背影,问:“四爷,你真的,就不能像那天一样相信我吗?”

只见四爷的背影顿了顿。

但很快,他便恢复正常,根本没再搭理若音,就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若音便收起那可怜的小表情,冷冷地吩咐柳嬷嬷:“扶我起来。”

看来这一次,四爷比她喝避子汤那回还要生气。

她说的话,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要是凶她,罚她还好些。

偏偏除了轻蔑和鄙夷,就再没有其它了。

简直视她如空气,尘土。

其实这事,不怪四爷。

要怪就怪李氏太会作。

最主要的,就怪原主在李氏怀大格格的时候,害了李氏很多次。

期间,更是推过李氏一次。

四爷本来就心中有数。

加上同样的事情,虽说是假象。

可也显得真实而令人愤怒。

反正她该努力争取的,她都努力过了。

四爷不搭理她,那她也没法子。

跪求原谅的事情,她干不出来。

因为她根本就没错。

但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很好,李氏已经成功的打破她的底线。

就是泥菩萨还有土性呢!

她说过的,她的底线是孩子。

不管是别人的,还是她的。

而她在府里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显然,李氏既打破了她的底线,又逾越了她的宗旨。

总有一天,她要叫李氏好看。

但不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因为她的良心不允许,身子不允许,情况也不允许。

等她生完孩子,她再来跟李氏好好算算这笔账。

管她什么狗屁侧福晋,不爽就是干!

就她李氏会整幺蛾子么,她也会。

她决定了,往后她就做个快意恩仇的女子。

对喜欢的人好,对讨厌的人下绊子,甩脸子!

回到正院后,柳嬷嬷把若音扶到床上躺下,关心地问:“福晋,您还好吧,要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奴,老奴也好去请冯太医。”

“呵,现在冯太医,恐怕还在李氏那儿吧,请不请得过来,还是一回事呢。”若音自我挖苦着。

李氏这次下本还挺大的,衣裳虽然穿得又厚又多,但也是真摔,就不怕有个万一。

这种人,为了争宠,当真是下了血本!

想着想着,她就感觉小腹隐隐作痛。

第141章 还是很在意的

糟糕,李氏是有备而来,穿的多。

可她今儿个穿的少呐。

刚刚在现场,她的精神高度紧张。

加上周围人多混乱,她还没发觉。

现在安静下来,她能感受到,左侧小腹隐隐作痛,腰间更是有坠感的疼痛。

且肚子胎动得厉害,像是在责怪她。

若音张了张嘴,皱眉道:“柳嬷嬷,快!你去请冯太医。”

柳嬷嬷见若音面上痛苦的样子,也顾不上细问,忙不迭就去偏院了。

“巧风,把床幔放下,我躺一会。”若音吩咐。

巧风面上焦急得不成样子,但她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若音则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自身。

片刻后,她的肚子痛得越发厉害。

好在她检查过了,布带子上,只有一点褐色,并没有大量鲜红。

可她第一次经历这些,心中多少会很紧张。

怀胎十月,九个月都过去了。

就最后一月了,要是她真的会崩溃的。

这段日子,她已经管住自己的嘴,不吃那些不好的食物。

只吃对胎儿好的膳食,尽管有些,她并不是那些喜欢。

所以,她对肚里的孩子,还是很在意的。

她深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些。

关键时候,情绪管理和心态,还是很重要的。

然而,柳嬷嬷到了偏院,奴才不让进,“什么人,不知道我们侧福晋身子不适,冯太医正在给她诊脉吗!”

“你可以不认识我,但你得进去给我带话,我家福晋腹部痛得厉害。”柳嬷嬷觉得可笑。

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还是若音身边的贴身嬷嬷,那些人居然不认识她。

李氏院里的奴才,听了柳嬷嬷的话后,先是一怔,接着便装聋作哑,当柳嬷嬷是空气。

显然,以她们的立场,巴不得拖延时间。

最好是让事情发展得更恶劣。

这样等事情一过,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就可以领赏了。

见状,柳嬷嬷心知这些人,根本就不怀好意。

看来,不使点招数,就不能让她们听话了。

于是,她便扯着嗓子朝屋里大喊:“你们这些奴才,还有没有点人性了,你们的李主子,就是这么教你们做奴才的吗,我家福晋肚子痛得要命,要你们传句话,就又是装聋子,又是装哑巴的!你们眼里还有福晋吗!”

果不其然,那些丫鬟听她扯着嗓子大喊,生怕屋里的四爷听见了。

个个是又慌张又紧张,忙上前想要捂柳嬷嬷的嘴,打算阻止她:“别喊了,柳嬷嬷,求求你别喊了,我进去帮你带话还不行吗”

“呸!我才不要你们这些小蹄子带话!”柳嬷嬷啐了一口。

趁着她们乱的时候,直接从她们身旁溜进了屋里。

叫她们那种人传话,她不放心,指不定得添油加醋。

等到那些小丫鬟反应过来时,柳嬷嬷已经进了堂间。

可四爷在堂间,门口又是苏培盛几个在守着。

她可以对李氏的奴才不敬,但不能对四爷的奴才不敬。

毕竟各自的立场,大不相同。

她直接跪下,恳求道:“苏公公,您行行好,进屋跟四爷说一下,我家福晋自从跌倒后,肚子疼痛难忍,特叫我来请冯太医,求求您了!”

“这”苏培盛一脸难为情,他朝里间瞥了一眼后,道:“嬷嬷快请起吧,既然是福晋的事,那就是大事,奴才一定带到。”

瞧瞧,这就是一个奴才,面对主子有困难使,该有的态度。

他虽说是四爷跟前的奴才,可没李氏院里的奴才野。

他一心向着的,是四爷。

如今瞧着四爷和福晋闹矛盾。

但他也看出来了,四爷对福晋,还是和其它女主子不一样的。

不管怎样,福晋还是院里的主子,她肚里怀着的,可是嫡亲的孩子。

要是出了事情,他有几个脑袋,也不敢怠慢呀。

苏培盛一个转身,就进了里间。

冯太医已经给李氏诊完脉了,他如实道:“李主子,老夫已经给您诊过脉了,您的身子并无大碍,想来只是受了点惊吓。”

“一点惊吓,福晋直直把我推倒,这像是一点惊吓吗,我都快吓破胆了!”李氏带着哭腔吼道。

“您瞧,您连说话都这么有劲,肯定是个有福气的,不会有事的,老夫给您开个安胎药,您按时吃了,就不要紧的。”冯太医恭恭敬敬地道。

本来他的话,只是出于安慰。

可在李氏耳里,让她立马有些心虚。

她换成了很小的虚弱声音,“我我只是太过担心肚里的孩子了,既然没事,那就有劳冯太医了。”

要不是这个老头提醒她,她差点忘了。

她现在要装成可怜虚弱的样子,这样才会惹人怜。

也让四爷对福晋更加厌恶一些。

苏培盛见李氏这边没事了,便小心翼翼地走到四爷跟前。

还不等他说话,四爷就沉声问:“方才外面吵吵闹闹的,所为何事。”

“回主子爷,是福晋的贴身嬷嬷,听闻福晋那边,情况也不大好,回去后肚子就一直痛着,那嬷嬷便有些着急,说话大声了点,她想请冯太医去正院给福晋瞧瞧,刚刚还在外头跪着呢,您看?”

苏培盛是个会说话的。

轻而易举的,就把柳嬷嬷在外面大吼一事,说成是忠心耿耿导致的。

只见四爷眸光微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冰冷的墨瞳,有黑色流影在闪,让人琢磨不透。

然而这时,李氏势必要搞事情到底。

她捂着肚子,准备适时的打岔。

当即扯开嗓子,痛苦的呻吟,“啊呀,痛,肚子好痛!冯太医,你确定我没事吗,为什么我的肚子还抽着痛。”

本来她刚刚就带着哭腔说话了,现在更是哭得梨花带雨。

“李侧福晋,老夫刚刚已经仔细给您瞧过了,真的不打紧。”冯太医左右为难,额头直冒汗。

福晋好歹是府里的正室。

虽说来的时候,听见那些奴才在议论纷纷。

可他是个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那些治病以外的事情,通通与他无关。

他只管好好给人看病,看伤就行。

于是,他偷偷地看向四爷,想请示一下四爷的意思。

第142章 都不会放弃的

就见四爷眼神锐利的扫了他一眼,命令道:“愣着作甚,还不去正院!”

虽说他对女人失望,但并不想她就此出了状况。

“是是是,老夫这就去。”冯太医应了后,慌忙告退。

四爷瞧出来了,本来李氏还好好的,冯太医也说了没事。

结果苏培盛才说正院也要冯太医,李氏就无痛呻吟。

当真是巧了。

一般情况下,四爷还是很冷静的,不会感情用事。

之前是他亲眼所见,加上他对若音,寄有很大的希望。

希望她能改掉过去种种不好的行为、思想。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所以,他当时难得的,非常不冷静。

可静下心来,女人那句:子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四爷,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就是事实。

还有她在他身后,凄凉地问:四爷,你真的,就不能像那天一样相信我吗?

这两句话,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蹙了蹙眉,一阵心烦。

正院他是不会去的,但这儿,他也呆不下去了。

他起身,淡淡瞥了一眼李氏:“你好生养着身子,少出去走动。”

李氏本以为能拖住冯太医,没想到四爷却开口了。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

她被瞥得心里发毛,只得装作身子不适,讪讪地应了。

四爷没多呆,转身就回了前院。

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康熙交给他的事情,他还没处理。

冯太医到了正院。

若音便把自己的情况跟他说了。

然后,冯太医才给她诊脉。

只见他灰白的眉头凝重的蹙在一起。

苍老的眸子,更是有担忧之色。

直觉告诉若音,怕是有不好的情况。

弄得她一颗心,跟着冯太医的表情而紧张着。

良久,冯太医摸了一把胡子,道:“福晋,您现在的情况,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好在胎位尚可安稳,坏在您接下来的一个月,可能会出现小产和早产的迹象,只能在床上躺着,直到生产为止。”

听到这话,若音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她能从冯太医的话语中,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不太乐观了。

喜的是孩子还好,还有补救的措施。

她点点头,应道:“那我便听冯太医的,躺着就躺着,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弃的。”

“福晋也不必忧心,一切都顺其自然,毕竟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个人的心态。一旦发现有大量见红,或者腹痛的症状,就及时通知老夫,而我也会每天过来给您把脉的。”冯太医简直是事无巨细。

“好,有劳冯太医了。”若音靠在床头。

“这都是老夫应该的。”冯太医客气地回,接着嘱咐:“为避免早产的情况发生,老夫建议,现在就将产婆和奶娘请好。”

对于这一点,若音看向一旁的柳嬷嬷。

柳嬷嬷刚才急的不行,眼眶都红了。

现在听说没事了,比若音还欣喜。

她明白若音的意思,有些哽咽地回:“福晋请放心,这些事情,老奴都会安排好的。”

事情都交代好后,冯太医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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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到了三月。

外头是阳光灿烂,杨柳依依,百花争艳。

而若音只能在屋里的床上躺着。

除了躺着,还是躺着。

就连用膳,都是靠在床头,由奴才喂着吃的。

上次的事情,府里的奴才,倒是没有人嚼舌根了。

大概是因为上上次,有人说若音自导自演。

被苏培盛拎了几个出来。

听说是被割了舌头,赶出了府。

便没人敢满嘴巴瞎说八道了。

而四爷这段时间,都在书房埋头苦干。

不知是太忙,还是怎的。

没有踏进后院一步。

这弄得后院的女人,就很焦虑了。

本来她们吧,以为若音和四爷闹矛盾。

最受益的,就是她们了。

可四爷好似跟整个后院的人过不去,到底受罚的是谁啊?

冷暴力,它对于深宅大院的女人来说,也是一种酷刑啊!

这一天,若音靠在床上看书。

看的,正是孙大夫留给他的书。

本来她就有医学底子,里面的内容,她基本看一眼,就能懂。

再看一眼,就能牢记在心。

倒是省得她抄书了。

当她翻到其中说毒药的一页时。

就想到了那日的五癫散。

关于五癫散,她觉得是李氏,可又怀疑不是。

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情的主谋,实在太过狠毒。

她不叫人查一查,都不放心。

于是,她叫来了李福康,吩咐着:“你去提督府,给我四哥送封信,就说我快生了,叫他来府上一趟,记住,只要他一个人来。”

觉罗氏和费扬古,都很疼她。

她现在的样子,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五格到底是年轻人,承受能力强些。

况且,她还需要五格帮她查一个人。

虽说她身边贴身的奴才,也能信任。

但她们到底是奴才,没有什么私人空间。

就算抽空去查,也容易被别人盯上,会打草惊蛇的。

李福康应了后,利索的出去办事了。

到了下午,五格就登门拜访了。

而他的理由是,探望即将临产的若音。

嫡亲的哥哥探望她,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

况且四爷虽说和若音闹了别扭,可管家权,还是在若音手上的。

五格穿着一身浅蓝色锦袍,袖口上纹着银色暗花。

他被李福康从门口接待,正往正院走。

一路上,倒是引起了不少丫鬟观望和议论。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看书的若音时,一脸担忧地说:“小妹,你这是怎么了?严重不严重啊?是不是府上有人欺负你?四爷他知道吗?”

若音嘴角抽了抽,这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四哥,向来沉默寡言。

这会子,居然激动得问了她一连串的问题。

她心中一暖。

这就是家人。

不管发生了什么。

始终关心着她,相信她。

站在她的立场,为她着想。

她淡淡回应:“四爷都知道。”

“什么!他知道还”

若音适时打断:“四哥,这是四爷府上,说话注意点,你且冷静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第143章 是截然不同的

本来她跟四爷的关系就很冷了。

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到四爷耳中。

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五格是又气又急,但他看在若音的面子上,还是缓和了情绪,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若音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个明白。

五格听了后,那是如坐针毡,眉头皱得紧紧的。

嘴上更是打抱不平地说:“岂有此理,你们府里的女人,怎么能那么狠毒,还好我没娶妻。”

若音嘴角抽了抽,她怎么从五格的话里。

听出了他单身的真谛:就算全世界都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只有我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

“我没说这些时,也不见四哥娶妻。你就放心吧,娶妻娶贤,额娘和阿玛,会好生帮你把关的。”她了解费扬古和觉罗氏。

他们不会逼五格娶门当户对的,只会娶贤惠的,就跟她大嫂一个样。

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是正经人家的闺女。

不比皇室,大多都是栓婚。

只要家室背景好,别的基本不怎么管。

况且总有那么些人,人前是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人后就是心思歹毒的毒妇,才露出了黑暗的一面。

两人又说了一会后,若音便提起了正事:“四哥,今天我把事情告诉你,是有事求你帮忙,你回去后,别告诉阿玛跟额娘,免得叫她们担心,尤其是阿玛,她身子刚好,我不想他为我操劳。”

“小妹,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求不求的,只要你跟四哥开口,四爷一定帮忙帮到底。至于阿玛和额娘那儿,我便都依你的。”五格毫不犹豫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若音微微一怔,真亲兄妹呀,够意思。

五格太信任她了,也不问问她需要他帮什么,就大气应了他。

就这么信任她,不会求他帮过分的忙?

不知怎的,这段日子闷惯了的若音,就想皮一下。

她扯了扯唇,难为情地道:“若是我说我在这府里呆不下去了,要四哥帮帮我,帮我离开这儿呢。”

只见五格先是一怔,两道剑眉叛逆的上挑。

长长的睫毛下,那双如朝露般纯净的眸子的眸子,泛起柔柔的涟漪。

然后,他突然笑出声来,“小妹,虽然这个事情有点严重,但四哥我也答应你,你且等着,我带你离开。”

闻言,若音“噗嗤”笑了。

就是觉得五格的话,使人感动,又逗人。

她没好气地说:“四哥,我逗你的呢,这种事情,牵扯到的可是整个家族的人,往后我不和你开这种玩笑了。”

这个四哥,平时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在她面前就是个愣头青。

这种诛九族的事情,他也敢帮着她办,傻子哥哥。

从小到大,他就对她很好。

小时候,她跟在他身后玩耍。

他就哥哥力十足。

当真是走到哪,跟别人打到哪。

在他眼里,其他大哥哥小姐姐。

小兔崽子什么的,都想欺负他妹妹。

见不得她受一点伤害。

她委屈,他心里跟着难过。

总是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她捅了篓子,他就给她背锅。

简直是妹妹大于天。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真妹控。

什么叫关爱妹妹,人人有责。

五格挠了挠脑袋,说不上是惊还是喜,讪讪地道:“啊?原来是开玩笑啊,我听你说府里有人对你不利,还以为你是说真的。”

“就是因为总有人想要害我,才不能如她们的意,我偏要稳稳坐住福晋的位置,让她们看我不顺眼,却又弄不死我的狗样子。”若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可就算若音冷笑得渗人,五格还当她是长不大的小妹。

他坚定地道:“小妹,你能这么想,四哥我就放心了,不管怎样,四哥都支持你。”

“谢四哥鼎力支持。”若音对上五格认真而憨憨的表情。

然后,她将事先折好的宣纸递给五格。

那里面有她写好的资料。

“对了,这一次,我就是想叫你帮我找一个丫鬟的家人,这个丫鬟叫小珍,已经死了,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被人收买在我院子下毒的人。”

说这些的时候,她尽量将声音压得很低。

五格听后,接过宣纸,仔细看了一眼后,收进了袖袋。

他小心谨慎地道:“小妹放心,四哥一定帮你好好查。”

“四哥待我好,我都知道,只是你也别太上心了,在不影响自己差事下,帮我查一查就行,你才当上骑都尉,可不能马虎行事,我不着急的。”若音体贴嘱咐。

“好,这些我能分清主次的,小妹放心好了。”五格稳重地道。

话都交代好,五格便没打算多待。

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后,他就起身了:“小妹,这事包在四哥身上,你也别太操心,好生养着身子,四哥等着你的好消息,届时再来看侄儿。”

若音欣慰地点点头,叫奴才送送他。

最近,四爷一直冷着若音,甚至是不闻不问。

其实也不只是冷着她一个。

而是冷落了整个后院的人。

像是跟后院所有人置气。

但这并不妨碍何忠康跟他汇报各处的情况。

尤其是正院的情况,何忠康说得仔仔细细的。

因为他跟师傅苏培盛,都认为四爷是在意福晋的。

“四爷,福晋最近都躺在床上看书,今儿个,她见了娘家来的哥哥。”当他说到这里时。

就见四爷原本在批阅公文的手顿了顿。

那轮廓分明的耳垂,也跟着动了动。

这些,何忠康都看在眼里。

四爷虽说没让她非要说正院的事情。

但也没阻止他说不是?

况且,以四爷的性子,要真不喜欢,早就叫他别说了。

所以,他这个做奴才的,要醒目。

主子爷不好开口的事情,他要面面俱到地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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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夜里,若音准备歇息时,就觉得肚子有些阵痛。

身下更是有股暖流涌出。

她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床单上一抹鲜红。

这种红,跟上次的褐色,是截然不同的。

当下,她的眼睛,就被这抹红刺得发痛。

距离她生产还有一段日子。

现在就见红,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想起冯太医说过的话。

要是肚子痛,见了红,有可能是小产和早产的迹象。

于是,她赶紧吩咐屋里正在忙着的柳嬷嬷:“快,去把产婆叫来,再去请冯太医。”

第144章 成功激起斗志

柳嬷嬷听了后,心中震惊。

她二话不说,赶忙扔下手里的活,就去请人了。

若音就这么躺在床上等着,等着

此时,天已经很黑了,虽然巧风几个守在她身边。

可她的心却噗通跳个不停,总觉得不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保得住。

越想,她心里就越害怕。

越害怕,心跳就越快。

她的身子一阵发软,整个人都瘫躺在床上。

大脑里一片空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也不知道,待会要做什么

直到屋子渐渐嘈杂起来,她才意识到,一切都像是箭在弦上,收不回了。

没有保胎不保胎这个说法。

只有生不生,好不好生了。

因为此时,那些产婆在激动说话。

“怎怎么出这么多血。”

“快去准备热水,要不断的烧热水!”

等到冯太医来的时候。

他也顾不上行礼了,赶紧隔着床幔和丝帕把脉。

然后,就连他都跟产婆说:“这下只能生了,你们接生吧。”

说完,他一个老头子,也不好继续呆在产房里。

只能把这里,交给产婆。

可紧接着,产婆开始犯难了。

其中一个产婆说:“福晋的情况不乐观,四爷呢。”

此刻的若音,整个身子都是痛的,尤其是腰部以下。

原来这里生产,也要过问家属的啊?

可四爷已经很久没管过她的闲事了,要是四爷没来,她还生不生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有外头,有丫鬟焦急地道:“四爷,这是产房,福晋要生了,您不能进去。”

在这里,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

她们认为产房是不洁的污秽之地。

加上女人生产时,什么危险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更是被认为有血光之灾。

身为一家之主的男人,顶立门户,是府里的顶梁柱。

肯定要回避女人生孩子的事情。

不能被血光之灾影响到仕途或者财运。

尤其是天子,身份尊贵,更不能进入。

四爷身为皇子,身份也是无比尊贵的。

他只能顶着老祖宗们留下的规矩,望而却步。

躺着的若音,虽看不见四爷,却也能听见产婆在跟他交代。

“四爷,福晋上次摔了一跤,身子就比较弱,女子胞也容易破裂,加上早前她已经流了很多血,就连羊水也流得差不多了,怕是有难产的风险。”

“说重点。”四爷的声音很冷。

“老奴就是想问您,要是难产的话,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产婆的声音,听起来颤颤的。

若音屏住呼吸,竖着耳朵仔细听。

她就是想知道,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是不是会像大多数封建的男人一样,在面临这种选择时。

只要嫡亲的孩子,却视女人为蝼蚁。

反正嫡亲的孩子只有眼前这一个,女人却大把的有不是?

想原主进府五年,加上这都第六年了,才盼来这么个嫡亲的孩子。

下一次,谁知道又要等几年。

说不定等不等得到,还是一回事呢。

所以,他,肯定会选择保孩子吧?

在她这个念头产生时,就听四爷低沉地道:“一定要母子平安,如若实在不行那就保大人。”

向来冷静果断的男人,难得拖沓了几秒。

明显的,这个结果,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惊掉大牙。

谁让四爷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这种事情,换成大多数平民百姓,都得选孩子。

毕竟皇室贵族,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

就连若音自己,都惊得怀疑人生。

没想到他看起来外表冷漠,内心却是个真男人。

况且,他不是不相信她吗?

可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不过不管怎样,算他胤有良心。

很好,他成功的激起了她的斗志。

就冲着他这句话。

本姑娘就是拼了老命,都要给他把孩子生了!

此时,她听见苏培盛不耐烦的催促产婆:“愣什么愣,快去接生啊!”

“是是是。”显然,产婆也被四爷的话惊到了。

紧接着,产婆转身进屋,叫人把门带上。

若音就这么躺着,由着产婆,把她摆成最好接生的姿势。

“福晋,老奴一定会尽全力接生的,其余看您自个儿的造化,四爷是个好男人,您好生福气,能碰上这么优秀的男人,定要为自己争气啊。”产婆说了一大堆。

算是给若音鼓励吧。

片刻后,若音已经痛得不行,连呼吸都是痛的。

空气中,还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却又不能不保持清醒。

一开始,她是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可喊着喊着,她的声音便弱了下来,变成小声的痛吟。

因为嗓子都哑了,体力也有些不支。

产婆看她已经很虚弱了,便让人给若音含了几片参片。

“福晋,您再加把劲,不然的话老奴只有保您了。”

闻言,若音才迷迷糊糊的意识,顿时清醒。

她扯着沙哑的嗓子道:“不行,要保孩子,保我的孩子”

“可四爷说了,要保您啊。”

若音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那些产婆,保孩子的话,就是强制把孩子取出来,不管大人死活。

可若是保大人,就会用剪刀把孩子剪碎,不管小孩死活。

而四爷说的,就是保大人啊

想到这,她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威胁产婆:“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孩子,我直接死在你面前。”

产婆一听,握在手中的剪刀顿了顿。

要是她听了四爷的,成功保全了大人,她还是能活命的。

可若音居然威胁她,要死在她面前。

那她这个接生婆,岂不是孩子没保住,大人也没保住。

这样一来,她的项上人头就要不保了。

“福晋,您这又是何苦呢?”产婆一脸的难为情。

“来,继续接生!”若音深吸一口气,将嘴里的参片允了一下。

她可没有时间和力气,跟产婆废话了。

产婆叹了口气,只得放下剪刀,配合若音。

不多时,就听见产婆欣喜地道:“福晋,看到头了!您再加把劲,看来您往后的福气大着呢!”

此时的若音,头发早已湿漉漉地贴在脸颊。

好看的柳眉拧做一团。

她的眼眶发红,漂亮的美眸布满了血丝。

但她听了产婆的话,还是咬了咬唇,卯足了吃奶的劲。

第145章 更高层次的美

鼻翼一张一翕,急促地喘着粗气。

双手更是紧紧拽着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床单,雪白的手臂上青筋突突地跳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挺过去的。

反正她听到一声响亮的孩子哭声后,眼角,嘴唇,都柔柔的上扬着。

然后,整个人便不省人事了。

其中一个产婆见若音晕倒后,第一时间去探她的鼻息。

发现她呼吸还在,只是比较弱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福晋还有呼吸,我们赶紧把孩子清洗一番,再叫冯太医进屋给福晋看看。”

听到这话,屋里的奴才和其余产婆,都深舒了一口气。

好险!

柳嬷嬷刚刚一直在屋里。

当她听到若音要极力要保孩子,心中是很难受的。

可她一个奴才,也不能跟主子作对。

只能默默的在一旁准备热水,候着。

此刻她见孩子生了,若音尚在,高兴的在一旁抹眼泪。

这一刻,大家忙着关心若音,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还是柳嬷嬷一边抹眼泪,一边问抱着孩子的产婆:“对了,我家福晋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

“瞧,我都给忘了。”产婆往孩子身下看了看,笑回:“哎呀,还是个阿哥呢,我就说福晋大有福气,实在是可喜可贺。”

柳嬷嬷一听,高兴得双手合十,闭眼说了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各有各的忙。

有些忙着给孩子洗去身上的血渍和污垢,包上事先准备的襁褓。

有些忙着清理屋里的血水和床单。

全部弄好后,再在房间角落洒上去血腥的花瓣。

然而,孩子在大人给他包襁褓的时候,又哭了起来,“哇啊啊!哇啊啊!”

哭声比刚出生时还要响亮。

嘹亮的哭声盘旋在正院的上升,回荡至整个贝勒府。

听到这个哭声,算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站在门外的四爷,再次听到婴儿哭声,他是惊讶的,纳闷的。

门外的奴才,则纷纷跪下,给他道贺:“恭喜四爷。”

可他却冷着脸,不待见这些给他道贺的奴才。

直到产房门被打开后,产婆抱着孩子出来,欢喜地笑道:“恭喜四爷,福晋生了个阿哥。”

四爷顿了顿,只轻轻瞥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

他伸长脖子看了看屋里,只见女人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不是说了,叫你们保大人吗!”他的声音沉而冷,叫人听了就害怕。

“四爷,本来老奴是想保大人的,可福晋舍不得孩子,硬是把阿哥生下了,好在最后母子平安,福晋只是身子虚弱,昏迷过去了,叫冯太医看一下,应该没事的。”产婆就算抱着孩子,也被四爷吓得跪下了。

一般的男人,不是第一时间看孩子,不管大人么?

四爷怎么都反了,不管孩子怎样,只问大人如何。

听说母子平安,他微蹙的长眉,才舒展开来。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瞥了一眼旁边的冯太医,两个人一起进屋。

不一会儿,冯太医诊过脉后,才道:“四爷,福晋是因为生产太过劳累,导致的身体虚弱,从而陷入的昏迷,不打紧的,等她醒来,多吃些营养滋补的膳食就可以了。另外,老夫再开个药方,吃个几天,就没事了。”

这一刻,四爷一直阴郁的俊朗脸庞,总算是柔和了些。

他抬脚至床边,看了若音几秒。

女人的头发,早已湿漉漉地贴在额间。

平日里美艳惯了的脸蛋,清秀中透着虚弱。

嘴角更是柔和的上扬着。

这个时候的她,虽不如平时美,却由内而外散发着,比平时更高层次的美。

看得他一颗尘封多年的心,突然间暖暖的,将外面那层冰,渐渐融化。

然后,他道:“福晋为爷诞下嫡长子,府里上下的奴才,通通有赏,尤其是正院的。另外,再送一份信到提督府报喜。”

苏培盛应了后,一屋子的奴才,便纷纷跪谢。

这个时候,四爷才走到产婆跟前,看着产婆怀里的孩子。

虽说是早产二十来天,但到底是早产了,所以,看起来比正常新出生的婴儿要小。

他的大掌做着小动作,想抱又不忍抱。

大概是怕自己太过用力了。

最后,他终是收回了手,只是吩咐产婆:“好生照顾着大阿哥,有需要就尽管说。”

“是。”

次日清晨,若音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她看着红木雕云纹拔步床,还有彩绘方格天花板。

她又回到了刚来这里时的懵哔状态。

不过这一次,她满脑子都是“我还活着?我的孩子呢?是阿哥还是格格?”

“福晋,您醒啦,奴才正好从膳房提了燕窝红枣粥。”巧风边说边给她盛粥。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喝粥呀。

满脑子都是她的孩子啊。

辛辛苦苦怀胎十月,那是历经波折,好不容易生下了,还没看一眼呢。

于是她道:“巧风,孩子还好吗?”

“您说大阿哥呀,他挺好的,早上起来,还看见奶妈正喂着呢。”巧风笑着坐在若音跟前,“您是不知道,四爷昨儿个可着急了,奴才瞧着,四爷心中还是怜惜您的,听说您没事了,他才看的大阿哥呢,不然就一直冷着个脸。”

若音笑了笑,没说话。

心说他什么时候,不是冷着个脸啊。

但这种话,她也不好在奴才面前说。

四爷当家主子爷的威严,还是要给他留着的。

不过,她生产时,他的表现,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不信任她,还极力保全她。

当真是个奇葩!

喝过粥后,过了半个时辰,柳嬷嬷就端药进来给若音喝了。

“福晋,这是冯太医开的药方子,专门给女人坐月子喝的。”

若音瞥了一眼药丸,里面有黑褐色的药汁。

对于这些,她还是懂的,便也不矫情,不用她们喂。

一口口的喂,那才苦的难熬呢。

她索性接过药碗,来了个一口闷。

完了,柳嬷嬷就伺候她继续躺下。

大概躺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一个老练的嬷子进屋,捞起袖子对她说:“福晋,老奴多有得罪了。”

若音本来躺着发懵呢,听这架势有点不对劲,便喝止:“你等等等等,你要对我做什么?”

第146章 简直切换自如

“当然是给您揉肚子,这样能帮您排出体内的毒物,也有助于身子的恢复啊。”嬷子理所当然地说。

这时,若音仔细打量着身强体壮的嬷子,咽了一下口水。

这种事情,她以前听说过。

可当她真正面对时,还是有些怕怕的。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她弱弱地点点头,“那你稍微轻点哦。”

“福晋,这个轻不了,轻了就是老奴的失职,反而力道稍微重点,才是为您好。”嬷子说话也直。

也不会先骗着说不痛,下手的时候再重。

若音嘴角抽了抽,对于这么实在的老人家,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闭眼,由着她揉。

本来吧,她在想,痛就痛吧,生孩子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比生孩子更痛呢。

可下一刻,她发现她错了。

生孩子是有种意志力激励着自己。

而这种大力揉肚子的痛,简直是她想象不到的!

痛得向来能忍的她,直呼出声:“嘶~痛好痛啊不行不行太痛了轻点儿”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透着极力克制的隐忍。

帮她揉肚子的嬷子,却只管尽职尽着,丝毫不被若音的痛呼所影响。

该下手时,力气一点都没收小。

心说这位,就连叫痛都这么好听,难怪听说很是得宠。

里间的人,看到若音皱巴巴的脸蛋,倒还好。

可四爷是才到正院的堂间,就听见女人不堪入目的叫声。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批奴才。

四爷听见声音,脚步顿了顿,没往里间走。

而是转头凌厉扫了一眼那些奴才。

吓得奴才们望而却步,纷纷转头,装作若无其事。

然后,四爷在堂间的圈椅坐下,叫来了巧兰,严肃地蹙眉道:“你进去,叫你们福晋小点声。”

身为嫡福晋,叫这么大声,不知道她的声音很好听,还透点销魂么。

有没有点当家女主子的样子了。

“哎,”彩兰应了后,就进里间了。

不多时,若音听见巧兰的话后,心中一阵委屈。

才觉得四爷有点良心呢。

现在她收回之前的想法。

哪条大清法律不允许人叫痛啊!

“嘶~”心中这么想,她嘴上还是收了收声音。

开始小声的“呜呜”着。

嬷子的手还没停下,而且大概是快结束了,力道反而越发大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鲜血涌出来。

身子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

痛得她直打哆嗦,就连哭咽都是颤抖的。

痛!当真是痛!

这酸爽,她真的痛得想死啊!

可她只能压低了声音,时而小声呜咽,时而嘤嘤啜泣。

她的声音娇而柔,委屈的不像话。

四爷在外头听着女人委屈哭泣的声音。

一颗心好似被揪了起来。

于他而言,女人这般言不由衷的委屈啜泣,还不如放声痛呼。

他手上的扳指猛的一转,把奴才都遣出去。

只留苏培盛,还有正院里贴身的丫鬟。

“去,让她接着叫吧。”四爷朝巧兰吩咐。

巧风应了后,就把话又学给了若音听。

若音听了后,哭得更加委屈了。

什么人嘛!

想让她闭嘴,就让她闭嘴。

想让她放肆叫,她就得放肆叫,凭什么啊?

在床上亲密的时候,她都没那么听话。

现在就更不能了!

于是,她非但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哭得更委屈,更让人心疼了。

她断断续续地“哼哼唧唧”着,那嗓子眼儿,时不时就跟喘不过气来似得。

反正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哼,哭给他听!

堂间的四爷听了后,眸光微转。

把玩着扳指的手顿了顿。

当他知道女人在跟她较劲后。

他的嘴角,便好看的上扬着。

那是一种暖阳般的浅笑,干净的像泉水,不带一丝杂质,让人看着如沐春风。

一旁的苏培盛,还以为自己的眼花了。

他揉了揉眼睛后,就愣住了。

天呐,他居然看见四爷憨笑了,还是头一次见呢!

然而,就在此刻,四爷的余光,察觉到苏培盛的注意。

当即猛的转头,收回浅笑,墨瞳恢复冰冷,锋利地瞪了他一眼。

吓得他忙跪下认罪。

主子爷的面部表情,简直切换自如啊!

笑起来如新月,肃然时若寒星。

四爷没搭理苏培盛,就由着他跪。

直到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小,那个嬷子也行礼离开后。

他静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抬脚就进里间了。

面上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漠,走到若音跟前。

吓得屋里的奴才,哪里还敢多呆,纷纷行礼后,就醒目的出去了。

若音本来还一面抹泪,一面抽抽的喘气。

听见屋里顿时安静后,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她停止抹泪,就见一抹藏蓝色的袍角,映入她的眼帘。

抬头一看,就见四爷逆着光,负手而立,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逆光中,若音看不太清。

只能隐约看到他刚硬的半边脸。

他的眉毛很浓,有些不耐烦的微蹙着。

深邃的眸子生得极好,瞳孔如墨。

只是他的眼里冷冰冰的,一眼望去,仿佛能瞅出冰渣子来。

两人就这么逆光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若音被光刺得不行,收回了眼神。

而且她才想起来,她刚生产完,身子虚弱,面上肯定不好看。

如若她知道,昨儿个四爷已经瞧过她的样子。

且那个时候,比现在要狼狈多了,估计会无语吧。

她抿了抿唇,撑着身子想行礼。

“免了。”四爷淡淡说了后,就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若音本来就是意思意思,便也不多行礼了。

她身子还痛着呢。

紧接着,屋里又是一片安静,尴尬的安静。

良久后,四爷开口说话了:“昨儿个,听产婆说,你居然敢擅自改爷的决定?难道你不知道后果吗?”

若音微微一怔,她当然知道后果。

昨天她福大命大,挺过来了。

要是她一意孤行保孩子,很有可能,最后她自己没了。

或者她和孩子都没,也是有可能的。

“我都知道,可我当时就是就是想搏一搏,想说情况再差,也不过是那样。但这个孩子,可是我和爷多年来的期盼,孩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147章 谁给爷管家

“而且,当时我虽在产房,却也能听到爷极力想保住我,这份感动,使我说什么都想把孩子生下。”

前面那句话,是她故意说给他听的。

后面那句话,才是她的真实想法。

不过,感动还是说不上的。

而是她听了四爷说要保她后。

她一激动,体内有股江湖道义控制不住,就有种想给他拼命生猴子的冲动。

反正也不知道怎的,当时她满脑子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只有那个想法。

其余的,她通通抛之脑后了。

当然,对于孩子,她也是打心底里想要保住的。

“胡闹,下次”下次不许这样了。

可四爷的霸道话才开口,就发现这话不吉利。

下次一定会好好生产的。

这次看在母子平安的份上,就算了吧。

毕竟,她比他想象中,要勇敢坚强的多。

本来,他都做好失去孩子的准备。

却不曾想,平时柔弱惯了的女人,居然冒着生命危险,给他生了个嫡子。

他扯了扯唇,别扭地道:“昨儿个你才产下大阿哥,爷瞧了一眼,当时你都累晕了,这一回,你着实辛苦了。”

若音:“”

无语,四爷居然看过她最狼狈的样子,她真想钻个地缝。

不过这个时候,她心里也别扭着呢。

那种“不辛苦,给四爷生孩子,再苦也值得”的话,她这会是说不出口的。

况且,她明明就是辛苦了嘛。

可她要是真说自己辛苦了,估计气氛只会更尴尬吧?

“早在大阿哥出生前,爷就想了几个名字,最后觉得,弘晖好像不错。”四爷说起了正事。

一听到弘晖二字,若音整个人,甚至连毛孔都排斥起来。

她想说话阻止,可喉咙却不听使唤似得,说不出话来。

张了张嘴后,她还是忍住了。

只能在心中祈求,希望他能马上改口。

只见下一秒,四爷薄薄的唇轻启。

话锋一转:“不过爷觉得弘毅更好,你觉得呢?”

“我不懂这些,一切都由爷做主好了。”若音摇摇头,不想在名字上做决定。

虽然,她听到他改了弘毅后,好激动好激动

但她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因为,一切皆有定数,天命难违。

就算换个名字又怎样。

那些电视剧和书里面,往往有人想逆改天命。

可到头来,却要承担着更为严重的后果。

她可不想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幸好,四爷也没逼她,就直接说出了心里偏向的名字:“那就弘毅吧。”

闻言,若音总算是深舒一口气,满意的“嗯”了一声。

嘴角更是扬起母爱的浅笑。

毕竟弘晖这个名儿,除去她对历史的阴影。

还有一点,就是名字有些大了。

她怕孩子受不住。

晖,又指日月周围的光辉,光辉照耀,万丈光芒。

就跟德妃膝下的六阿哥胤祚一样。

国祚的祚。

这个祚字,比晖字分量更重。

虽说也有福气的意思,却也有帝王皇帝的意思。

小孩子哪里顶得住。

胤祚才几岁就没了。

毅字好,普通点。

她希望弘毅,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毅勇的生活,并生存下去。

这给她对孩子的未来,又增添了一份希望。

既然名字不一样,是不是就不会重蹈覆辙?

本来吧,她心里讨厌死了四爷。

可她发现,从四爷极力保她,还有取名字看来,她都是满意的。

是个合格的男人。

生产前,他冷着她,她还以为他不管她了呢。

居然知道她要生产,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且不管发生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位。

还晓得取名字,还取了个她很喜欢的名字。

其实她对名字,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弘晖就好了。

这一刻,正事都说完了。

两个心里有别扭的人,就又恢复静默无言。

四爷向来就是沉默寡言。

若音心中则别扭着呢。

毕竟他冤枉她推了李氏一事。

还有那轻蔑的眼神,无情的无视,她都记着呢。

四爷不是个擅长尬聊的人,他起身,道:“你好生坐月子,爷改日再来看你。”

若音“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直到他走到门口,她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不由自主地问:“四爷,昨天,你为什么说要保我。”

四爷的背影顿了顿。

当时,他也没想那么多。

就是一想到,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么个可心的女人,他的心脏便揪着难受。

心中是这么想,可他的嘴上,却霸道地说:“你是爷的福晋,不保你,往后这府里,谁给爷管家。”

说完,他便带着奴才离开了。

既然母子平安,便不过多说那些煽情的话。

苏培盛跟上四爷的步伐。

心说主子爷可真是的,明明在乎,却说这种话。

昨儿个,他可是在四爷眼中看到了不忍,还有一丝害怕失去的样子呢。

若音:“”

想让帮他管家,可以找个管家啊。

再不齐,苏培盛这太监大总管,也可以管管啊。

以前他没给她财政大权时,不都是下人管着的么?

不过,她也明白,四爷有时候痞痞的。

可认真起来,就是个不会哄人的。

她也不知怎的,刚刚就是想问。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反正弘毅都有了,再纠结这个也没用。

免得到时候,伤了孩子的心。

当初你阿玛要额娘,不要你啊。

多不好。

待四爷离开后,若音便叫来了柳嬷嬷:“你把大阿哥抱来我瞧瞧。”

柳嬷嬷应了后,没多久,就抱着大阿哥,带着奶娘来了。

她将孩子递到若音怀里。

然后,指着屋里进来的四个女人,道:“福晋,这是四爷交代好,让人精挑细选的奶娘,她们的品行,个个都很好。”

若音先是看了看怀里的弘毅,小脸皱巴巴的,眼睛都没睁开。

一张小嘴巴,倒是粉嘟嘟的。

她以前听说过,刚生下来的孩子,都很丑。

所以,便没在意。

反正她对自己,还有四爷的基因,都挺自信的。

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紧接着,她抬头打量着屋里的四个奶娘。

饶是她见过世面,也盯着那几个人的身前,咽了咽口水。

话说,要不要这么多啊,她可以找四爷谈话,撤几个不?

第148章 如此执迷不悟

毕竟她的弘毅才这么小,能喝多少呀,哪里需要四个奶娘。

况且,她自己还打算喂呢。

于是,她扯了扯唇,对一旁的柳嬷嬷说:“不用这么多吧。”

语音刚落,那四个奶娘,就像是面试不合格的人,面露担忧之色。

“福晋,大阿哥是府里的嫡长子,这些奶娘,储备的越多越好,四爷说了,宁愿多到浪费,都不能少了大阿哥的粮食。”柳嬷嬷笑了笑。

又道:“而且,老奴也检查过了,她们的营养充足,放在阴凉的地方干掉后,还能没有一丝渣子。”

“我知道,但我自己也能喂,顶多留下两个吧。”若音道。

闻言,屋里的奶娘一脸震惊。

就连柳嬷嬷,也诧异地说:“我的好福晋,万万不可啊,您身份尊贵,哪能受得了这种罪,这喂孩子的事情,是下人做的呐!”

“可我的大阿哥早产,虽说将来的事情不一定,但为了避免他身子弱,还是得喝我的。”若音坚持己见。

“那这个得经过四爷的同意,老奴不好做主。”柳嬷嬷一脸难为情地说。

若音柳眉一挑,也不为难柳嬷嬷。

她知道,府里的人,不管是后院的,还是上上下下的奴才,都怕他。

“那你去趟前院,就说我找四爷有事,请他过来一趟。”若音说着,就见那些奶娘面上有些难过,便道:“你们先下去,不管怎样,银子不会少你们的。”

听到这话,那些奶娘的脸上,才放心了些。

柳嬷嬷把她们带出去后,就去前院请四爷了。

若音知道,这里的奶娘,不仅仅是奶孩子那么简单的事情。

她们都是生了孩子后,被选上的。

穷人家的女人,没有赚钱的路子。

被选上后,就无法顾及丈夫,还有自己的孩子。

导致奶娘自己的孩子早早去世。

所以,很多奶娘跟雇主家的孩子关系好,当自个儿的孩子养。

而富贵人家来说,雇奶娘是身份的象征。

有钱人家的贵妇,讲究的是风度和排场。

要是炫耀孩子时,说自己奶孩子,估计要被人鄙视的。

况且那些贵妇,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里受得住日夜喂孩子。

这样的话,又没时间争宠,还导致身材走样,得不偿失。

像若音这种皇室贵族,缘由就更加残忍了。

皇子皇孙中,有些是长子,有些是嫡子。

有些命好的,是嫡长子。

但也有些命不好的,享有最高继承权,却早早夭折的话。

就给了其他皇子机会。

通俗点来讲,就是你永远都不晓得,到底哪一个皇子,会是未来的皇帝。

只要有能力,到了适当的年龄,每一个皇子,都是有机会的。

大清的祖制,皇子出生后,无论嫡庶,一旦皇子呱呱落地,生母便完成了使命。

他们的天下,是马上得的,很多皇子,便早早就锻炼身体。

让皇子和生母分开,就是为了锻炼他们的男子汉气概。

不要像女人一样优柔寡断,软弱可欺。

最最主要的,是为了防止皇子母族外戚专权。

毕竟古往今来,外戚谋朝篡位的,不乏其人。

于是,不少帝王就采取措施。

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哪里能落到外人手里。

就好比当年的汉武帝,为了防止外戚专权,便杀了刘弗陵的生母,钩弋夫人。

成了轰动一时的杀母立子事件。

不过,随着事件的推移,杀母立子的事情,逐渐有了转变。

到了清朝这会,已经有一套很完美的皇子养成计划。

皇子生下满月后,就要离开生母,由奶娘抚养。

只有逢年过节的,才能见一面。

这个制服,虽说比杀母立子要好。

但还是有些残忍的。

封建统治制度,在继承人问题和江山问题上,措施多多。

无形中导致了皇家无亲情,母子之间隔阂大的情况。

四爷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他虽不是奶娘抚养长大。

而是放在孝懿仁皇后佟佳氏膝下抚养。

但也与生母德妃感情淡漠。

皇室的亲情淡薄。

爱情,就更加的稀少,显得弥足珍贵。

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一炷香后,四爷就风风火火的,又来到了正院。

只因柳嬷嬷到前院请他时,一脸着急,而又难以启齿的模样。

他还以为,若音出什么事了。

当他看到女人抱着弘毅,请求道:“四爷,我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奶娘,自己喂弘毅。”

他便毫不犹豫地回:“这等小事,何须你亲自喂,你好生养着身子就行。”

“可冯太医说了,大阿哥早产,体质比一般孩子要弱,我想自己喂,这样的话,对他的成长好。”若音很认真地说。

她自己也是学过医的,加上认真读过孙大夫留下的医书。

心知从中医上来讲,血是最营养的。

但婴儿吸收不了血,只有把它变成乳液才能吸收。

当婴儿吃的时候,刺激被传输到脑下垂体并产生叫做泌乳素和催产素的荷尔蒙。泌乳素传达将血液变成母乳的命令,催产素发挥促使聚积在输乳管中的母乳排放的作用。

所以,乳液是血变现来的,是很营养的。

听到女人非常认真的话语,四爷眉头蹙了蹙。

不管从哪方面,都是为了她好,她怎么就不懂呢?

他牵了牵唇,难得耐着性子道:“不必了,大阿哥满月后,就放在爷的前院养着,有奶嬷嬷谢氏在,她会好好照顾弘毅的。待弘毅长大些,爷自然会挑些机灵的丫鬟太监,做他的谙达,专门教他吃饭和各种礼仪。”

若音心意已决,岂能轻易放弃。

这里的孩子,都不是喂几个月的问题。

基本都要喂到5、6岁以上。

那她这个亲娘,岂不是跟摆设一样了?

于是,她不依不饶地道:“弘毅是我拼了命生下的,我不想他跟别人亲,却待我如陌生人般客气。况且,他的体质比一般孩子弱,叫他由别人带大,让一群丫鬟太监教他走路,吃饭,我心里就被人揪着似得难受,不放心的同时,也很难过。”

当即,四爷浓眉一挑。

他不明白,为何她对自己喂孩子一事如此执迷不悟?

下一秒,那深邃的眸子,便不由自主地扫了女人身前一眼。

第149章 你可知道后果

只一眼,他便收回了眼神。

是丰盈了许多,听说有奶不喂的话,会很胀痛的。

若音不知道四爷的想法。

她只知道,她的孩子,她不想他当什么皇帝,只想他活得开心一点。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让四爷知道。

否则她这次的谈判,就谈崩了。

渐渐的,只见四爷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

不是那种生气的蹙着,似乎是为了隐忍内心情绪而蹙。

他在想,如果当年,德妃肯这么想,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沉思片刻后,他的眉毛不耐烦地皱着,“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是大清的祖制,你我都不得违背。”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弘毅他是早产儿,跟别人不一样,难道也不能开例吗?”若音情绪激动,眼眶因争论而发红,“难道亲娘还不如奶娘可信?”

“爷的奶嬷嬷就很好,一直在前院打点琐事。”可能在四爷眼里,亲娘还真就不如奶娘。

听到这话,若音冷笑一声,开始口不择言:“可历史上,奶娘乱政的情况,不也大有人在。被丫鬟太监教坏的皇子,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够了!”四爷厉声呵斥。

本来他听着女人的劝说,眸光还算温和。

只是越听越不对劲,当即眸光凌厉似箭般,扫向女人,“这种话,你在爷跟前说就算了,爷就当做没听见,否则要是叫别人听了,你可知道后果?”

“爷,你不能当做没听见啊。”若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犯了忌讳,只能换上了无辜模样,嘴巴抿着,雾蒙蒙的美眸巴巴地望着四爷。

四爷看着女人无辜的神情,还有那噙着一汪薄雾的美眸,当下心就被揪在一起。

又来了,他好像总是招架不住她的无辜,怪可怜的。

若音见四爷眸光变回温和,眼神放空,似乎在思考问题。

便心知有戏。

赶紧抱着弘毅下床,趁热打铁的直接跪下。

见状,四爷一个疾步上前扶她,沉声问:“你这又是作甚!”

“这么多年,我总算盼来了弘毅,说什么都不会让别人把他从我身边带走。”若音低头看着怀里的弘毅,坚持不肯起来。

“我不同意,你就不起了吗?”男人的声音,终是有了一丝怒意。

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威胁他!

若音听出他话里的不悦,却还是抬头,坚定地对上男人的目光,“四爷,我真的好想陪着他长大,就当我求你了,别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好吗?”

语音刚落,一行晶莹的泪水从她精致的脸上无声落下。

没有一丝哭声,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流。

这可怜模样,比平时雾蒙蒙的眼含泪水,或者大哭还要惹人怜。

其实,四爷最讨厌女人哭了。

可面前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哭都是那么美。

他微微一顿,当真是拿她没法子。

而他眉眼间的怒意,已经荡然无存。

沉思片刻后,他终是在心中叹息一声,道:“这个事情,牵扯到方方面面,爷要跟皇阿玛说一声。”

“那我先谢谢爷了。”若音破涕为笑,由着他把自己扶起。

“先别谢的这么早,皇阿玛同不同意还是个问题。”四爷总算把固执跪着的女人哄起来,他从袖袋取出一块浅蓝色锦帕,上面绣着银色暗纹,“如今你在坐月子,别动不动就哭,是想哭瞎自己吗。”

若音点点头,糯糯地应道:“知道了。”

那锦帕上,有淡淡薄荷香,很好的稳定了她的情绪。

加之目的达到,她便适可而止的收回眼泪。

她就知道,这种事情,主要还是得看男人的态度。

他要是真疼她和弘毅,总归是有办法的。

看来对于四爷这种男人,硬碰硬是不行的。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哦。

------

四爷是个高效率的人,他答应过的事情,就会立马去行动。

没过几天,他正在乾清宫,给康熙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免了。”康熙摆摆手,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四爷起身,在奴才的安排下入座。

他先是和康熙聊了会公事。

然后,才找准时机,提起了弘毅,“皇阿玛,儿臣前些日子,刚得了个嫡子,取名叫弘毅。”

“弘毅?不错。”康熙肯定地说,接着随意地道:“你不提起,朕都快忘了,怎么样,一切还好吧?”

他的的皇嗣颇多,阿哥和格格,还有公主加起来,都几十个。

除了住在宫里的太子诞下皇嗣,他能知道。

其余的,他一概不清楚。

平日里政务繁忙,他也不主动过问。

“谢皇阿玛体恤,大阿哥目前还好,只是他早产了二十来天,太医说他体质会比平常人弱,需要好好呵护。”四爷回。

闻言,康熙原来无所谓的眸子,顿时变得谨慎而犀利起来。

他直直盯着四爷,道:“好不容易有个嫡子,还出这种状况。”

“是儿臣疏忽了。”四爷面上讪讪的。

“你媳妇可还好?朕记得她以前身子很弱。”康熙道。

“回皇阿玛,福晋她以前是体质弱,这次生下大阿哥后,因为担心奴才照顾不好大阿哥,便有些抑郁。加上太医跟她说早产儿不好养,她便整日里抹泪。”四爷如实回。

他刻意不主动要求,而是像说家常话一样,和康熙诉苦。

这样的话,能尽量减轻康熙猜疑的心思。

可康熙是个谨慎的,话说到这儿,他的眸子,比刚才还要犀利的看着四爷。

像是一把利箭,仿佛要望穿四爷。

而四爷则淡定看着康熙下巴。

良久,只听康熙无奈地道:“爱子心无尽,她难得生了个孩子,想要好好陪伴,也是情有可原,便让她好生带着大阿哥,把大阿哥抚养长大。”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生母。

儿时不能陪伴左右,等到他登基时,才享了两年福,就去世了。

好在现在的皇太后,待他很好,他便也很孝顺太后。

如今在康熙眼里,若音和弘毅两母子。

一个抑郁体弱,一个早产体弱。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定。

但体弱的皇子,是难当皇帝的。

况且他已经立了太子,便对这事不太在意。

毕竟属于特殊情况。

四爷听康熙主动提起,心中宽松了不少。

便起身抱拳:“谢皇阿玛。”

他知道,康熙做这个决定,算是把他排除到继承皇位的人选了。

因为康熙传位很谨慎,不仅要看儿子,还得看孙子的潜力。

不过,他心中却释然。

貌似,这件事是他最近做过的,最能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第150章 有份无缘

接下来的几天,若音的药,已经喝完一个疗程,不必再喝了。

而她的肚子,已经连续揉了好几天。

现在也不必再忍受那份痛了。

再也不用见到天天给她揉肚子的嬷子啦。

对于弘毅,她也是体贴入微。

尽量自己喂孩子。

虽说才早产二十来天,但到底是早产。

比起那种顺顺利利生下的孩子,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体质可能会差点。

母乳喂养对孩子好,能后天弥补他早产时缺失的营养。

使他更为健康,还能增强免疫力,和提升智力。

不过,她也不是日夜照料。

白天就她自己喂。

夜里就让奶娘喂。

不然夜里累成狗,白天精神不好,顶着个熊猫眼,她也管不好府里。

没必要的。

而四爷,也把奶嬷嬷谢氏,从前院调到正院来照顾她。

谢嬷嬷四十来岁了,人很稳重又随和,给人一种自在的感觉。

这一天,若音笑问谢嬷嬷:“嬷嬷,你自己有孩子吗?”

只见谢嬷嬷面上一僵,接着浅笑着回:“以前有个女儿,后来进宫后,她便饿死了。”

闻言,若音微微一怔,这就尴尬了。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说那些客套话,只能让气氛更加尴尬。

于是她笑着转移话题:“我不知道情况,说到了嬷嬷伤心处,不如嬷嬷跟我说说,你当年是怎么进宫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伤心倒不至于,只能说是一大遗憾吧。好在四爷一直待老奴挺好,我心中感激不已。”谢嬷嬷真心实意地回。

然后,她便浅笑着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四爷刚出生时,什么都不吃,还哭个不停,这样下去,是会夭折的。皇上叫了许多太医医治,可都没法子,有个机灵点的太医,懂些命理,就说要在民间找一位手托玉印,足踏青龙的妇女,才能让小皇子健康长大。”

若音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还有这种说法,她是第一次听见。

便笑问:“可这也太难了吧,民间哪里有手托玉印,脚踩青龙的妇女,就是宫里头,这样的女人的也少啊。”

“福晋且听我慢慢道来。”谢嬷嬷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当时皇上也是这么想的,觉得是那些庸医没法子,就故意找了个借口开脱。但当时情况紧急,别无他法,皇上还是让人去民间找了。”

“当时,我正在村口买了块豆腐,将豆腐捧在手里,走在田间的小道上,准备回家烧饭。恰巧被皇上派出的人找到,说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并在皇上面前指出我手中的豆腐,就是民间的玉印,那绿油油的田间小道,就是一条青龙。”

“然后呢?”若音迫不及待地问。

“然后皇上勉强信了,让我试试。当时说来也巧,四爷见了老奴后,立马就不哭了,也能吃能喝了。自此后,照顾四爷长大,便是我的使命,也是我这辈子莫大的荣幸。”谢嬷嬷说话时,始终都带着母爱般的慈笑。

此刻,若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还有这么神奇,这么凑巧的事情。

同时,她是真的佩服那些文人墨客。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

豆腐当玉印。

田间小道就是青龙。

不过还别说,挺像那么一回事。

所以说啊,很多事情,真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真真假假,谁也解释不清楚。

于是,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嬷嬷和四爷之间,的确有缘分存在。”

她终于知道,四爷为什么待谢嬷嬷那么好。

之前她也一直听说谢嬷嬷在府中地位高。

只是谢嬷嬷一直在前院兢兢业业打理着,一般情况不出前院的。

倒不曾想,原来还有这层故事。

其实,就算是普通的奶娘,都亲娘亲。

别说这种救命式的养育之恩了,比起早逝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还有冷淡的德妃。

或许和蔼可亲的谢嬷嬷,更能让四爷感受到亲情的存在。

本来,她以为四爷是个冷酷无情的。

可从他对待谢嬷嬷来看,他是个重情重义的。

不过想到这,若音觉得自己想把弘毅带在身边是对的。

她可不敢想象亲生的儿砸,跟别人亲。

“福晋说笑了,只能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老奴瞧着,您和四爷,那才是缘分。”谢嬷嬷道。

若音抬头看了谢嬷嬷一眼,打趣地说:“嬷嬷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和四爷,那是有份无缘。”

成了亲,同了床。

可心都不在彼此那儿。

在这个朝代,没有什么自由恋爱。

这样的夫妻,大概有很多很多。

夫妻间相敬如宾,可不就是有份无缘么?

她和四爷之间,差的不是一点点年龄上的代沟。

而是几个朝代,上百年,甚至跨世纪的代沟。

就拿简单的喂孩子来说,在她眼里,喂孩子是小事,不足以争个面红耳赤。

可在四爷眼里,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就好,还得上报康熙。

“有份无缘,这话要是放在以前,老奴就信了,可现在,我并不这么觉得,老奴是看着四爷长大的,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四爷待您,可不比以前了,我都看在眼里的。”谢嬷嬷笑着劝慰。

若音就笑笑,没回。

谢嬷嬷是不懂她心中想法的。

到了午时,若音怎么哄弘毅,他都不睡午觉。

弘毅穿着浅蓝色的袍子,很是好动。

只见他眉眼笑得弯弯的。

两只脚就在空中踢啊踢的。

舌头可爱的伸着,乌黑发亮的眸子,却直勾勾地看着若音,有些冷静。

看得若音忍俊不禁地道:“脚还乱踢,难怪在肚里的时候,就胎动的厉害,再瞧你这小眼神儿,跟你阿玛神似。”

她一面说,一面笑眯眯的,一会戳戳他的脸蛋。

一会抓着他的小脚丫子,不许他动。

其实也没用力抓,就是想逗逗他。

可不是么,简直就是翻版的四爷。

然后,她还很小声地嘀咕:“长大可别学你阿玛,冷得跟个冰棍似得,没女孩子敢靠近的。”

第151章 不爽就是干

同时,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来到这里一年,就有了小孩。

貌似有个小孩,其实也挺好的。

而且,她越看弘毅,就越喜欢。

看着他眨巴的大圆眼,就想亲亲亲亲亲亲他。

“mua”大儿砸,比你阿玛讨喜多了。

四爷一进屋,不是听见女人嘀嘀咕咕。

就是抱着弘毅亲啊亲的。

看得他的嘴角,也微不可察的上扬着。

“刚才一进屋就听你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四爷闲适的在屋里坐下,眸光玩味地看着女人。

若音听了后,嘴角抽了抽。

好在她向来谨慎,不好的话,要么在心里想,要么小小声嘀咕。

不然万一说漏了嘴,叫四爷听了,她就完蛋了。

所以,他应该没听见吧?

这会子,为了掩饰心虚,她继续逗着弘毅,笑着避重就轻:“没说啥,就说弘毅很讨喜,和四爷长得很像呢。”

对于女人的话,四爷变相的认为她喜欢弘毅,就是喜欢他。

他抬脚至床边,看着若音怀里的孩子。

“爷的孩子,当然和爷像了。”他的话语里,透着些许得意。

“不公平,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他居然像爷。”若音较真地道。

四爷嘴角扬起好看的上扬,伸手轻轻点了下弘毅的眉毛轮廓,“男孩子,身在皇室,冷静些好,不能像你额娘,总是哭鼻子,也就爷受得了。”

其实,女人也不怎么哭鼻子。

关键时候只是眨巴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特别关键的时候,就吧嗒地掉着眼泪,也不哭出声,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这种长得勾人,身材好,会撒娇,可卖萌,还有股灵动气的女人。

哪哪都好。

就是太爱吃了,又懒,还不爱管家。

哪家正室像她这样,不上进,不务正业。

当年得亏是皇阿玛把她指给了他。

也就他由着她,想怎么随意,就怎么随意。

不然的话,去祸害别人就不好了。

还是继续祸害他吧。

若音:“”

她干笑了一下。

面上笑呵呵,心中#¥%……&x(!~#¥%。

报复,纯粹是报复。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没听见。

合着人家是顺风耳,那么小声的呢喃,都听得清清楚楚。

关键是听见了,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没听见,问她在嘀咕什么。

最后还变相的反过来挖苦她!

她再一次感受到四爷的腹黑。

就这种小事情,他都能如此腹黑,大事还得了。

以后再也不要得罪他了,不然会被他玩坏的!

四爷见女人一脸尴尬,知道她受到变相教育,心里大概不好受了。

于是,他看在女人说:“弘毅很讨喜,和四爷长得很像。”这句话的份上,就不过多追究她背后说她坏话了。

到底是他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嫡子。

他主动转移话题,化解尴尬,“上次你跟我说要自己养弘毅,我便跟皇阿玛说了,他说大阿哥情况特殊,就让你带着吧。”

“真的!谢谢爷!”若音一下子将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

欣喜得抱着弘毅下床,准备行谢礼。

可她高兴过了头,撞到了床架子上。

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嘶~”

“慢着点,就你这样,还能带好孩子吗?”四爷明明眼里有担忧,嘴上却沉声训斥。

掌心更是给她揉了揉头部,“可还疼?”

若音讪讪地躲开他的手,笑回:“不疼了,我只是太高兴了,没想到爷说话这么算数。”

听到这话,四爷眉头蹙了蹙,他收回手,沉声问:“难道爷平时说话不算数,嗯?”

若音心中一惊,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指爷超乎了我的想象,我很意外的意思。”

四爷见女人急赤白脸的,便顿了顿。

一孕傻三年,大概说的就是她了。

他扯了扯唇,没再追究。

又扯了别的事情,转移话题,“对了,你阿玛额娘听说你生了,要来府上看你,大概就这几日,你让奴才准备一下。”

“好呀,让她们看看弘毅多调皮。”若音一听娘家人要来,脸上就透着欣喜。

只是,这种事情,四爷什么时候,需要亲自告诉她了?

一如去年两人闹别扭时,他也故意给她提起费扬古在蒙古战场一事。

现在想想,是惊人的相似呢。

难道,他想跟她和解?

哼!

才不捏!

毕竟这次和那次的事情,不一样好伐?

那次是她的错。

这次她没有错!

一盏茶后,四爷知道若音还较真着,便没多待。

罢了,给她些时间。

也给自己多一些时间。

而彻底达到目的的若音,让柳嬷嬷给了银子,遣走了三个奶娘。

那三个奶娘得了银子,还不用饿着自家的孩子,自然是磕头道谢的。

若音自个儿都涨得不行,不用催奶都充沛着。

要不是夜里她实在吃不消,就让下人和奶娘带着弘毅。

不然她一个都不留。

------

若音为四爷生了个嫡长子,府里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尤其是李氏,气得咬碎了牙。

其余的人,就不得知了。

但不管怎样,她们还得挑个好日子,到正院给若音请安。

这一次请安,跟以前不一样。

不是在堂间,而是在里间。

若音靠在床上,看着李氏几个。

她毫不掩饰嘴角的冷笑:“妹妹几个好闲情雅致,有空到我这儿坐坐,可我还在坐月子,身子多有不便,就不招待你们了。”

虽然平时,也不是她亲自招待。

是奴才们泡茶倒茶,拉椅子的。

但她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欢迎她们,不待见她们。

自然,奴才们也早已跟她统一战线。

即没拉椅子,也不倒茶。

以前她仁慈,可别人不一定对她仁慈。

至于现在么,送上门来的,不欺白不欺!

她也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往后只要知道对方不是个好的,她不爽就是干!

管她三七二十一!

现在她有了孩子,得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弘毅。

所以,她必须给后院所有人,来个下马威。

她本就是嫡福晋,四爷又把权利给了她。

现在,她膝下又有嫡长子弘毅。

第152章 简直欺人太甚

即使是靠在床上,那当家主母的威严,可不容小觑。

“福晋好生养着身子,才是眼前最重要的,奴才不打紧。”宋氏客客气气地说。

既然若音要来个下马威,自然不能区别对待,反正都是一样的。

李氏则阴阳怪气地说:“妹妹本以为姐姐身子虚弱着呢,可如今瞧着,姐姐精神气足着呢。”

“本来是虚弱着,可整日里看到弘毅,我这精气神,就倍儿足。”若音下巴微仰,有些得意。

同时,她话锋一转,冷笑道:“对了,前儿个,底下奴才拿了账本给我瞧,我便随意瞥了一下,倒不曾想,你每月的月俸,还有其余的吃穿用度,都快越过我了。”

只见李氏先是一怔,接着尴尬一笑,“妹妹我如今,不是肚里还有个阿哥么,当然得厚一些了。”

“是不是个阿哥,不是你说了算,得等你生了再说。且不说你肚子里,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算是,也得按着规矩来,我怀大阿哥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若音振振有词地道。

李氏面上的假笑一僵,沉思片刻后,她笑回:“有些事情,想必姐姐不知道,去年我刚怀上的时候,便跟府里内务房说过的,想必四爷也是同意的。那时候,姐姐还没掌权,不知情也有可能。”

她言语中,多有得意。

好像她跟四爷有什么小秘密似得。

希望若音能知难而退。

可若音今儿个把事情说出来了,就不会轻易放手。

她扯了扯唇,不依不饶地道:“你也说了,那时候我没掌权,可如今,四爷既然把权利交给我,这府里就归我管,以前的事情,我一概不管,现在,我便要重新整顿一下后院,免得某些不良风气过盛!”

眼瞅着若音气势凶猛,没有回旋的余地。

李氏只得道:“那就依了福晋的吧,一切照常。”

“谁跟你说,我要一切照常了。”若音轻蔑地瞥了李氏一眼,继续道:“如今江南水灾泛滥,四爷都一切从简,你倒好,身为侧福晋,理应做好表率,却风气不正,人心不古。我便罚你一个季度的月俸,一切用度减半。”

李氏在听的时候,已经火冒三丈了。

可若音发起火来,她一个侧福晋,根本没法子。

只得暗暗咽下这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干笑,应了声“是”。

“对了,你身边那个丫鬟,我瞧着就不舒服,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一点都不正派,我便帮你管教一下奴才。”若音淡淡看了一眼春梅。

春梅被若音看得心里发毛,忙跪下了。

李氏斜眼瞥了春梅一眼,帮忙说话:“福晋,这丫头机灵着呢,从我娘家随嫁过来的,一直都挺本分的。您便饶了她一回,回去后我训训她,保管下次见了您,老老实实的。”

“不必了。”若音直接否定李氏的话,然后下令:“来人,给我把这个丫头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能当上李氏的心腹,必然有些小聪明吧。

想来前几次害她的,这厮没少出主意。

李氏现在有孕在身,她罚不了。

但打压打压一下,再罚罚李氏身边的心腹,还是绰绰有余的。

其余的,就等李氏生完孩子,她再慢慢地算账!!!

免得李氏肚里有个好歹,德妃肯定会怪罪她。

况且,她的底线,是孩子。

不管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李氏被若音弄得下不了台,她不服气地起身,道:“姐姐,你这样对我的奴才,未免有些太狂了吧,难道你就不怕我告到四爷那儿吗?”

“我好怕哦。”若音一脸惊讶状,就在李氏面露得意时,她随即笑道:“所以,你尽管告诉四爷好了!”

“福晋,你简直欺人太甚!”李氏咬咬牙,忿忿不平地道。

若音嗤笑一声,冷冷地道:“不敢当,欺人太甚这种话,还是比较适合你,比起你做的那些,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李氏深吸一口气,她发现,她说不过若音。

只得负气地坐下,任由奴才把春梅拉出去打板子。

紧接着,外面就听见春梅的惨叫声。

不一会儿,春梅就趴在春凳上,被人抬了进来,没一点劲。

不躺一两个月,怕是下不了床了。

若音就算隔得远远的,也能看见春梅腰与屁股那一块儿,衣料被血渗透了些。

于是,她不耐烦地道:“这种下贱的奴才,也抬进来作甚,弄出去,别脏了我的眼。”

“是。”奴才们应了后,就又把春梅抬出去了。

“行了,今儿个就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吧。”若音开始下逐客令。

目前她对李氏的厌恶最深。

其余的人,暂时没发现什么,就这样吧。

此话一出,李氏几个,自然也不好多呆。

纷纷行礼告辞。

离开时,李氏的腮帮子鼓鼓的。

平时骄傲惯了的脸,因愤恨变得皱巴巴的。

福晋今天踩她踩的好狠,完全就是肆意报复。

不就是想让她知道,她福晋想对付她,随时都可以把她踩在脚下么?

哼,等着,她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四爷!

让四爷给她做主!

待她们都离开后,若音就跟没事人一样。

她说过的。

往后她就做个快意恩仇的女子。

对喜欢的人好,对讨厌的人下绊子,甩脸子!

下午的时候,四爷从宫里回来,面上不高兴的样子。

走到书房,就见李氏委屈地站在门口。

四爷眉头蹙了蹙,直接进了书房。

李氏想跟上,被丫鬟拦住了,“侧福晋,主子爷最近很忙,您如今身子金贵,还是回去歇着吧。”

李氏咬了咬牙,才想骂狗奴才,但想着四爷在,便忍下了。

而是朝书房里委屈喊话:“四爷,您不能不搭理我呀,您都多久没去看过我,没瞧过大格格了,大格格很是想您呢。”

自打她和若音在园子一起摔跤后,四爷就对她爱答不理的。

苏培盛知道四爷才在德妃那里受了气,便赶紧劝李氏:“李主子,主子爷今儿个心气不顺,您还是请回吧。”

第153章 就绝不会收回

“可可我也心气不顺,福晋无缘无故罚了我的月俸,扣了我的用度,还打了我的丫鬟!”李氏泫然欲泣地道。

“不大可能吧?”苏培盛不可置信地问。

“什么不可能,你放我进去,我跟四爷说一句话就走。”李氏不满地道。

苏培盛瞥了一眼书房,还是态度坚决,“李主子,四爷不见您,您还是听奴才的,请回吧。”

四爷心情好的时候,他就没敢瞎做主张。

更别说四爷心气不顺的时候,他要是自作主张,那就是找死。

“那你给我把刚才的话,带给四爷听。”李氏命令道。

苏培盛为了撵她走,便点头应了。

李氏也是他半个主子,她既然说了,他还是会把话带到的。

见他应了,李氏才带着奴才,失落离开了。

苏培盛进屋后,看了看四爷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汇报:“四爷,李主子说福晋罚了她的月俸,扣了她的用度,还打了她的丫鬟。”

他删减了一些词,让四爷听起来,尽量不那么生气。

谁知道,四爷听了后,除了眼里闪过一抹讶异之色,就直接忽略这个问题,问:“上次让你亲自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主子爷,上次福晋和李主子一起倒下的事情,奴才查了一下,当时人少,除了李主子和春梅,还有福晋和柳嬷嬷,第一时间,没有别的人在场了。”

其实,当时李侧福晋喊了一声后,他和四爷刚好瞧见福晋推了李主子。

但他也不清楚四爷心中的想法。

还是说的中规中矩好些,别惹恼了这位爷。

“别的呢。”

“奴才也分别审问过春梅和柳嬷嬷了,她们都是两位主子跟前的贴身奴才,无非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奴才也不好拿捏。”苏培盛讪讪地道。

要是有别的证人的话,可能还好些。

可春梅和柳嬷嬷,跟李氏和若音太亲近了。

她们的证词,可信度低。

除了说自家主子的好话,就没别的了。

四爷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靠在太师椅上。

这个世上,他还没有绝对信任的人。

甚至连亲人都不可亲,不可信。

又有谁能可以信呢?

可他,到底还是纠结了。

苏培盛偷偷瞟了一眼四爷,知道四爷正烦着。

心说皇上子嗣颇多,把大部分的父爱,都给了太子。

却又防着太子,和其他的皇子。

而德妃娘娘在乎的,恐怕只有去了的六阿哥,还有十四阿哥。

她这辈子,就生了这两个吧。

不然怎么对四爷,还有别的孩子,向来都是淡淡的。

尤其是对四爷,一副不爱待见的样子。

导致四爷,从小就懂事的早。

遇事也非常冷静果断,非常理性。

可如今,他居然看到四爷感性起来。

然而这些,貌似都是因为福晋。

夜里,若音正准备歇息的时候,四爷就来了。

宫里头的烦心事多,他今儿个心气不顺。

便由着奴才唱了报:“四爷到。”

若音闻着唱报声,转头就见他穿着墨色锦袍,袍角如墨般,掀起汹涌的墨色波涛。

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

通俗点讲,就是走路带风。

四爷在屋里坐下后,奴才们就出去了。

屋里,便只有她们两个。

若音靠在床头,四爷坐在床边的圈椅上。

她微微侧头,就能看见那张菱角分明的俊朗侧颜。

男人乌黑深邃的眼眸,正泛着迷人的光泽。

长眉浓而密,微微上挑着。

高挺的鼻子,薄唇轻抿。

就算只闲适的坐着,静默冷峻如冰,也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她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刚刚也瞧见了,他一进屋,就来势汹汹的样子。

莫非是给李氏兴师问罪的?

下一秒,她就听见他淡淡地道:“满月酒,你想什么时候办,偷满月,还是双满月酒?”

“偷满月不足一个月,那时我月子还没坐完呢,倒不如双满月吧,两个月后,我身子刚好也恢复了,免得邋里邋遢的,待客也不方面。”她才不要大家都看到她邋遢的模样呢。

四爷倒是好说话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然后,他漫不经心地问:“爷听说你扣了李氏的月俸?”

“回四爷,是的。”

“减了她的用度。”

“是。”

“还打了她的陪嫁丫鬟。”

“是的,所以爷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么?”若音毫无感情地问。

反正在他眼里,她已经是善妒的毒妇了。

推有孕的侧室。

现在又克扣侧室。

四爷:“”

他没说话,只是长眉有些不耐烦的微皱着。

面上的表情好复杂,像是游走在濒临发怒的边缘。

把苏培盛吓得直冒汗,主子爷今儿个本来就心气不顺。

到了福晋这儿,又聊的不开心,怕是要发怒。

见四爷没说话,若音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她扯了扯唇,添油加醋的负气道:“如果四爷觉得我欺负了李氏,大可以把我手中的财政大权收走。”

语音刚落,只见四爷面上阴沉得厉害。

月光照在他俊朗的脸上,将他菱角分明的脸颊,显得更加刚硬。

深邃的墨瞳,正闪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

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高深莫测。

四爷薄唇轻启,扬起一丝冷笑。

他倏地起身,背对着若音,冷冷地道:“爷给出的权利,就绝不会收回,同样的,也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蠢话。”

说完,他便拂袖离开。

苏培盛一脸焦急,他等四爷走出去后,小声跟若音说:“福晋,您这是何必呢,四爷是在德妃那儿生的气,您不顺着点,还跟他怄气,唉!”

然后,他快步跟上四爷。

还是头回见四爷在女人跟前忍耐的样子。

这要是换成别人,主子爷都要盛怒了。

别说福晋,就是这一屋子的奴才都要受罚。

可主子爷并没有这样,还不是见福晋在坐月子,不忍罚她。

也不想罚了奴才,不然谁来照顾福晋。

刚才,他都为福晋捏了一把冷汗。

这位可真会作!

要是把四爷心中的宠爱作没了,就知道哭了。

谁不知道主子爷控制欲极强。

府中上下,都必须在他的掌控当中。

福晋还偏偏逆着他来。

若音看着四爷负气而走,再加上苏培盛的话。

心中顿时无语。

她又不是苏培盛,对四爷的事情了如指掌。

要不是苏培盛告诉她,她还以为,四爷就是给李氏撑腰来着呢。

如今看来,只是因为从德妃那受了气。

那他提起李氏,多半也是李氏在他面前上眼药了呗。

可他除了很生气外,并没有说她这么做不对。

也没有罚她。

更没有收回她的财政大权。

还要把财政大权赖在她手上的意思。

难道他只是提一提这件事情。

其实间接认同她的做法?

第154章 入乡随俗

当真是神秘莫测的男人,就连生气,都叫人看不透呢。

若音摇摇头,不想了,不想了。

反正她现在还在月子期间,他拿她没办法的。

额她发现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无赖了?

这时,柳嬷嬷进来了,且一脸担忧地说:“福晋,老奴瞧着四爷离开时,面上阴冷得厉害,可是生气了?”

“正如你所见。”若音拉上被子躺下。

“我的好福晋,老奴怎么说您好呢,这些日子以来,四爷待您,已经很好了,您怎么还能惹四爷生气,要是四爷一个不高兴,把您的财政大权收走了,这府里,就又要变天了。”柳嬷嬷给她掖了掖锦被。

若音闷闷地道:“放心吧,他说过了,财政大权交给我,就不会收回去的。”

“那您就更加要好好和四爷相处了,您”

“好了,我困了。”柳嬷嬷还想劝她,若音便打断了。

那些道理她都懂,可她心里就是别扭。

毕竟他没有将上次的事情说清楚,她不能不明不白的受冤。

柳嬷嬷顿了顿后,便退下了。

隔天,费扬古和觉罗氏,还有五格,就到府上来看若音了。

还带了好些坐月子吃的补品。

其实四爷府上什么都有。

可做父母的,唯恐儿女短缺了。

趁着觉罗氏和费扬古在园子走一走的空挡,五格便主动和若音提起了正事。

“小妹,你上次叫我查的丫鬟小珍,我已经找到她的老家了,可我去的时候,她的家人已经搬走了。”

“搬走?这么巧。”若音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古怪了。

“嗯,我也觉得奇怪,便问了村里的人,他们告诉我,也不知道小珍的家人去哪了,只知道小珍的弟弟得了重病,而前段时间,恰巧有人找过她们家,说是远房亲戚,兴许是看病去了。”五格道。

若音歪了歪脑袋,似乎又走到了死胡同。

看来对方很谨慎嘛,把小珍逼死就算了,还把她的家人也弄得不知去向。

以背后之人心狠手辣的手段,能不能留下小珍家人的命,还是另外一回事。

谁知道治病是不是个幌子。

把人骗走后,才好下手呢。

她越发好奇,这一次的事件,到底是何人所为了。

居然有这等本事,能瞒天过海。

甚至躲过四爷的耳目!

这种人,府外肯定有人跟她里应外合。

五格见若音闷闷不乐,便安慰道:“不过小妹请放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帮你一直找下去的。”

若音回过神来,颇为感动地道:“这件事情的后续,可能有些难找了,能不能找得到,都是个问题,四哥还是以事业为重,这件事,就暂且放一放吧。”

“我心里有数的。”五格沉稳地回。

一听他这么说,若音就知道,这个妹控听不进她的劝说,要继续查下去了。

罢了,劝不住,就随他去吧。

时间长了,要是还找不到,他自个儿的动力,就会减少了。

由于费扬古和五格都有差事在身,他们只在府里呆一天,就回去了。

留下觉罗氏在府上照顾若音。

其实府里都有奴才照顾着。

觉罗氏主要还是担心若音抑郁,陪着她说说体己话。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在若音难以忍受坐月子的种种规矩时,多加看管和劝阻。

要是觉罗氏不在还好,反正四爷不来她这儿,没人降得住她。

她便可以用福晋的威压,逼迫奴才听她的。

问题是,觉罗氏就在正院,哪都不去。

天天在她耳边如老母亲般唠叨,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了。

“音儿啊,这窗户千万不能开,更不能出去走动,会受凉受寒的。”

“不能洗澡洗头,否则那些冷气就到你身子里去了,老了容易腿脚风湿。”

“还有那些水果,太凉了,你要是想吃,就得煮热了吃,不然到时候,你的牙齿都要掉光光,后悔都来不及了。”

若音表示这太不科学了。

不知道关上窗户,空气不流通,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吗?

不知道不洗澡洗头,会滋生很多细菌,甚至导致毛囊堵塞么?

不让吃水果,怎么补充维生素?

光靠那些大补品,就能管用?

最最重要的是,不走动,她岂不是会胖成猪!

本来她在孕期,就已经发福了。

结果坐月子还整天大补特补,又躺着不让动。

这时,觉罗氏就又说话了:“音儿啊,听额娘的话啊,想想那些老祖宗,为什么个个都长寿,活上九十上百岁,所以,我们得听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这样才能长寿。”

若音看着一脸慈祥的觉罗氏,她还能说什么呢?

觉罗氏这些日子,整天都以她为中心,什么好话都说遍了。

为的就是她能好好坐月子。

她实在不忍心反驳和拒绝。

若音只能昂天长叹。

得了,还是听觉罗氏的,入乡随俗。

暂时忍一忍,听老祖宗的吧。

毕竟,那些老祖宗能长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么一忍,就足足忍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觉罗氏拉着若音的手,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额娘就先回去了,你虽可以沐浴焚香,可也别洗的太勤,凡事还是得以养身体为先,这样下一胎,也容易些。”

虽说若音坐月子要四十二天,严谨点的,甚至要两个月。

可头一个月,若音老老实实的度过,想来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前期底子打好,后面只要不太过分,就不会有问题的。

觉罗氏也是提督府的当家主母。

她抛开家事,已经离开府里一个月了,很多事情需要她的处理。

所以,她不得不回去了。

对于觉罗氏的嘱托,若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是亲妈吗,才坐完月子,就盼着她生二胎了。

不过,她心中,也多有不舍。

毕竟觉罗氏这段日子,那是掏心掏肺的陪伴她,她的心也是肉做的。

可同时,她还有些小没良心的欣喜,她终于可以洗白白了。

最近闷在锦被里,她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了。

直到目送觉罗氏离开,她转身进屋,看着自己的膀大腰圆。

尤其是她的胸,不知道是喂孩子喂得,还是胖得。

她低头都看不到脚,只能看到胸了。

估摸着都有十斤重吧?

这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e杯啊。

她在心中小庆幸,还好最近四爷没来。

不然就她这邋里邋遢的样子,自己瞧着都看不下去。

第155章 别掀我的被子

不行,她一定要开始减肥,然后好好饬自己。

不然就这形象,到了双满月酒那天,她就不要见人了。

而且,她可是福晋啊,这副样子,怕是当家女主子的地位要不保。

还怎么争宠呀?

想到这,她赶紧吩咐柳嬷嬷:“去,给我备水沐浴。”

结果语音刚落,就听见太监唱报:“四爷到!”

吓得她二话不说,就往床上窜,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连脑袋都闷在被子里。

所以,四爷到里间的时候,就发现床上的被子高高拱起一个人形。

他看了看外边的天,淡淡问屋里的奴才:“你们福晋这是还在睡?”

不过是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

可那双深邃的墨瞳,仿佛能一眼望穿所有的事情。

叫人不敢撒谎。

屋里的奴才,个个战战兢兢的。

在这样的四爷面前,她们哪敢说话。

怎么说,怎么不是。

欺瞒主子,那可是大罪。

但要是说了实话,又对福晋不利。

见状,四爷心知肚明,胸膛的怒火,腾的升起。

当真是不识好歹的女人。

看来还是待她太好了,居然敢见了他就躲到被子里去。

他抬脚至床边,一把抓过被子,就要掀开。

然后就听见被子里的女人,弱弱地道:“四爷,别掀我的被子好不好。”

“为何。”他听见她娇弱的声音,手便顿了顿。

“我现在的样子太丑了,容我先沐浴,然后再见你吧。或者你也可以等一个月后,咱们在弘毅的双满月酒上见。”若音躲在被窝里,紧紧拽着锦被。

四爷浓眉一挑,淡淡道:“爷不介意。”

他连她刚生完孩子时的狼狈模样都见过,还有什么不可以看的。

“可我介意呀,我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四爷,不想爷看见我不好的样子,那样我会难过的,会担心四爷会不喜欢我了。所以,爷就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给我一些空间,让我有些尊严。”若音急急的解释。

四爷还是头一回,听见女人跟她这么说话。

她的声音娇而柔,甚至带有一些哭腔,。

好似他不依她的,她随时都会伤心大哭。

让他实在不忍拒绝。

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话,于他而言,很受用。

很快就将他内心的怒火,消了一半。

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他,有点意思,新鲜。

他的眸光微转,沉思片刻后,终是松开手中的锦被。

淡淡道:“罢了,爷改日再来看你。”

被子里的若音,能听见男人脚步离开的声音。

她不确定地问:“四爷走了吗?”

“回福晋,走了,您可以出来了。”巧风道。

这时候,若音才深舒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让四爷看到她邋遢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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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四爷本来是想抽空看若音的,可他实在是太忙了。

而且,他想起女人说过的,也可以一个月后再见。

难道那时候会有最美好的一面?

事实证明,若音这一个月,可是很上进的。

整日里早睡早起。

清早起来做燃脂塑身早操。

下午又练瑜伽。

还特意让人做了好看的新衣裳,春装夏装都有。

那些衣裳,她都特意做小了些。

这样的话,为了漂亮衣裳,她就有减肥的动力了。

而且,不管是外衣,还是连里面贴身的衣物。

她都让人按照她喜欢的,做了新鲜的。

布带子呢,她就没做多大的改变。

但上衣她改动的多,主要是因为要喂孩子,避免身材走样的。

因为那些肚兜松垮垮的,实在是不敢恭维。

男人不都喜欢身材好的么?

为了避免优势成为劣势,她得提前做好预防。

同时,她还自己配了中草药粉面膜。

面膜是她以前学的一些知识,加上孙大夫留下的书上,也有关于这方面的。

她便灵活运用,自制了药粉面膜。

隔一天晚上敷一次,脸蛋别提有多水润了。

此时的她,跟一个月前比起来,相差太远了。

她从邋遢的月子女,直接进阶成了女神,甚至比以前更容光焕发了。

以前后院就李氏、宋氏,就还好些。

现在后院人多了,竞争力大了,她的压力也大了。

不上进都不行了。

当然,无关乎四爷。

向来精致的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懒惰的。

还是应了那句话,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

若音虽说回不到孕前的身材,还有些肉感。

但已经能顺利穿下新做的衣裳了。

此时,她穿着一袭红色的旗装,袖口绣着银色的暗纹。

左侧腰间,绣了一支s型的玫瑰花。

将她的身材凸显得曼妙多姿。

这个旗装,是她让府里的裁缝特意改良的。

上衣不是遮到屁股的那种。

而是齐腰的。

腰以下的衣料,就全是旗装下摆了。

显得她特别的高挑出落。

好似胸以下全是大长腿似得。

并且腰间的地方,她让人稍微做得收腰些。

比起那种直筒筒没有女人味的旗装。

她这种,简直是优雅秀丽,又不失娇艳和风情。

对着镜子,她给自己化了个柔媚淑女妆。

衣裳已经很喜庆艳丽了,妆容就稍淡些,免得有风尘味。

化好妆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精致的妆容。

正红的旗装。

透白发亮的肌肤。

渐渐的,她露出了颇有成就感的笑,这段日子的辛苦没白费。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胸,貌似还是那么大!

天天大阿哥吃了后,还涨的很。

不过,现在不是她纠结这些的时候。

她转身,接过柳嬷嬷怀里的弘毅抱着,“你让膳房都好生准备着,再跟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招呼一声,今儿个来的,都是贵客,让她们务必好好接待每一位宾客,千万别怠慢了客人。”

她从请帖排单上看到了,今儿个,不光那些皇子们和福晋们回来。

就连太子爷,也会带着太子妃前来祝贺的。

听说本来有不少官员也会来,可都被四爷婉拒了。

大概是担心康熙觉得他私下拉帮结派,便想着低调些吧。

“是,老奴一早就吩咐好了,福晋请放心吧。”柳嬷嬷谨慎地回。

八福晋早在收到请帖的那一天,就巴不得早早的来。

所以,她和八爷,是第一个上门的客人。

有人上来接的时候,她就跟八爷说:“爷,您去会四爷吧,我得去后院找四嫂了。”

第156章 是胖着玩儿

说完,她就迫不及待的,往正院走了。

不仅如此,她还对府上招待她的奴才说:“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能自己找到。”

“可福晋说了,要我们好生接待客人的。”奴才难为情地说。

“对呀,我现在就想在这里走一走,然后去正院,你听了我的话,又何尝不是好好接待我呢?”八福晋理直气壮地说。

那个奴才听了后,貌似是这么一回事,便由着她了。

于是,八福晋便沿着一条开满郁金香的小道走。

可走着走着,她就跟贴身的随嫁丫鬟,一起迷路了。

“福晋,这可怎么办,早知道,咱们就让刚刚那个奴才带路了。”丫鬟焦急地说。

“园子就这么大,还能走丢不成,大不了随便拉个过路的奴才问路就是。”八福晋没所谓地道。

“诶,福晋,前面好像有奴才。”丫鬟欣喜地道。

不过,下一秒,丫鬟就被八福晋拉到高高的花丛中蹲下,“嘘,没见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吗,况且其中一个穿着织锦缎做的旗装,能是奴才吗。”

丫鬟听了她的话,哪里还敢多说一句,立马惊讶地捂住了嘴。

紧接着,一个穿着藕色旗装的女人,就和一个丫鬟走到她们跟前。

由于她们躲着的,看不清正面,只能看到衣裳布料。

还能听到那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声音。

“上次的事情,你回去省亲时,可有完全办好。”穿着藕色旗装的女人说。

“主子尽管放心,奴才问过夫人了,她说把小珍一家,都处理好了,绝不会出差错。福晋那儿,绝对找不到咱们头上来。”

“很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只是可惜了,还是让那个女人,把大阿哥生了出来。”藕色旗装女人恶狠狠地说。

“主子,那有什么的,早产的孩子,难养的很,生得下来,谁知道能不能养活,养活了,又能不能带大呢。”

眼瞧着这对主仆恶毒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八福晋才拉着丫鬟,从另一边走了。

出了小径,她随便找了个奴才问正院的路。

在去正院的路上,她在琢磨着刚刚听到的话。

大阿哥?

早产?

福晋?

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情,是跟若音有关系的。

之前她知道若音早产,但贝勒府并没有说明什么,外头人是不知道的。

现在她才知道,看来这府里的后院乱着呢。

她真为若音感到心疼。

只是那个穿着藕色旗装的女人,到底是府里的,还是府外来的客人?

带着这些疑问,她就到了正院。

正院里里外外,都摆满了酒席。

本来她是第一个到的。

可刚刚那么一耽搁,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宾客,先她一步在正院坐着了。

她直接往堂间走,就见到若音坐在主座上,怀里抱着一个粉嘟嘟的男婴。

“四嫂,好久不见,你越发漂亮了!”八福晋将刚才的一切,抛之脑后。

在她还没弄清事情的缘由前,她是不会乱说话的。

若音听见她清脆的声音,便抬头笑道:“你的嘴越发甜了,我刚刚还在说,你应该快到了。”

“你的好日子,我当然要来的。”八福晋笑着盈盈福身。

“不必多礼,坐吧。”若音指了指身旁的座位,让她坐下。

这一幕,叫其余的宾客瞧了,觉着她俩的关系不一般。

起码她们来的时候,若音没有这么随和,更没有让她们坐最亲近的位置。

八福晋和若音,算是志趣相投,也懒得管别人诧异的目光。

许久没见的两人,就随意的聊着家常。

不一会儿,李氏和钮钴禄氏几个,也来堂间了。

也就是这时,八福晋身边的丫鬟,用手肘顶了顶她的手臂,像是在暗示什么。

八福晋会意,朝丫鬟眼神对视一眼,好让丫鬟稳住。

因为她们看见了,刚刚在园子里,穿藕色旗装的女人。

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年轻的女人,穿艳色的多些,但很少有人穿藕色。

尤其是那件旗装,上面的绣纹很简单。

除了袖口、领口、裙摆有花纹。

其余的地方,全是素的不能再素的梅花暗纹。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一行人行礼。

若音瞥了一眼李氏,淡淡道:“免礼,都坐吧。”

宾客都在,她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是。”

李氏和钮钴禄氏坐下后,一双眼睛,就打量着若音。

从进门那一刻起,她们两个,就被若音浑身散发着的女性魅力所吸引,然后再是排斥。

一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自她们心中产生。

本来她们以为若音生了孩子,容貌和身材会有变化。

现在看来,是有变化了。

可人家那是变得更美了。

李氏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上个月她才来正院请安过的。

那时候若音还微胖着呢。

这才多长时间,人家该瘦的地方瘦。

不该瘦的地方,那是曼妙多姿啊。

看来人家福晋,是胖着玩儿呢。

她再低头看看自己,孕后期的她,身材已经浮肿了。

难怪四爷不爱去她那儿,肯定是福晋勾的。

可她听说了,四爷也没去福晋那儿啊?

这时,八福晋看了眼若音怀里的弘毅,笑道:“四嫂,他好可爱,可以让我抱抱么。”

“当然可以。”若音把弘毅小心递给八福晋,“来来来,让你八婶抱抱。”

八福晋是真喜欢小孩。

大概是两世了,还没个孩子,便对孩子有种特别的喜欢。

她一面逗弘毅,一面找准时机,小声问:“四嫂,刚刚那个穿藕色衣裳的,是你府上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若音眼神扫了一眼屋里的女人,发现就钮钴禄氏穿着藕色的旗装。

便回:“她呀,你不认识也正常,她是四爷年初才纳的侧福晋,钮钴禄氏。”

只见八福晋面上一僵,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

见状,若音随意问:“怎么,有事吗?”

“没,就是随意问问,难得见到这么素的姑娘。”八福晋讪讪地道。

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告诉若音。

可现在,她居然有些犹豫,开始纠结了。

第157章 都听爷的安排

若音倒没有怀疑八福晋什么。

毕竟,她怎么也不会把八福晋,跟钮钴禄氏联系在一起。

她浅笑道:“这个事,你倒是说得对,从她进府那天起,就一直透着仙气。”

八福晋笑了笑后,没说话,只是低头逗弘毅。

此刻,她的心里,百般纠结着。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么个素得透仙气的女人。

和刚刚说话带着狠毒劲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就算是她现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无法将这些,联系到一块儿。

同时,她在想,若音和钮钴禄氏。

在她的前世里。

一个是当皇后的主。

一个是当皇太后的主。

这两个人,都是厉害角色。

而她要拉拢的话,只有一局定胜负。

绝不能做两头倒的墙头草。

不然到头来,两头都不落好。

毕竟这关系到她和八爷的未来。

要说这两个女人,拿在一起比较的话。

身为乌拉那拉氏的若音,反而还没钮钴禄氏结局好。

论得宠的程度,前一世,钮钴禄氏,貌似比若音还要得宠。

尤其是钮钴禄氏膝下的儿子弘历,备受康熙和四爷宠爱。

她那宝贝儿子,那是皇子皇孙中的一把手。

更是历史上执政时间最长,年寿最高的清朝皇帝呢。

可她转念一想,重活一世,她的三观,说什么都要正。

首先,钮钴禄氏的出发点就不对。

她身为侧室,居然斗胆残害正室的孩子。

这种人,就是再厉害,她拉拢了,又有何用?

倒不如若音,为人干脆利落,随和,坦荡,真善美。

这样的人,与之交往,不会觉得太复杂,太累,反而会觉得舒心。

才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况且,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变了。

谁知道钮钴禄氏,还会不会那么尊贵无比。

至于她当不当皇太后,离她也太遥远了,她还是别想了。

先保住若音这条大腿再说吧。

于是,她的心中暗暗有了想法。

她决定,先探探若音的口风,然后把这件事告诉若音。

不一会儿,宾客来的越来越多。

由于弘毅是主角,不管男宾女宾,一律到正院来瞧瞧这个大阿哥。

此时,四爷正带着兄弟们,进了正院,向众人走来。

一眼望去,诸位皇子们,穿着各式锦袍,个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族般的傲气。

但四爷的俊颜和凛然的寒气,永远都是最吸睛的那个。

他通身散发着的,是生人勿进的气息,和颇具威严的倨傲。

给人一种神秘感。

让女人为之着迷。

一时间,女眷们都上前行礼。

身为主人的四爷,还有直郡王,大手一挥,就让众人起来了。

然后,四爷抬头一看,就见穿着喜庆的若音。

当即眼前一亮。

要不是今儿个日子好,女人才难得穿一回正红色的旗装。

一个月没见,她面上焕发着娇嫩的透亮,吹弹可破。

衣裳将她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尤其是上身。

于是这一刻,正院就出现了俊男美女对视的一幕。

女的容颜俏丽,气质高雅,妆容精致,举止大方。

即使再正红的旗装,在她容光映照之下,也显得黯然失色。

男的穿着一袭藏蓝色锦袍,容颜俊朗。

只是面无表情,看起来高贵而凛然不可侵犯,僵硬得好像一尊冰雕。

这样郎才女貌的对视,必然是火花四射的。

甚至,带有一丝暧昧。

这一刻,周围的人,便成了她们的陪衬。

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仿佛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们的眼里,也只有彼此。

她们似乎忘了,还有众多宾客在场。

就像是久逢重别的恋人,足足对视了六秒以上。

好在四爷尚有包袱和理智。

他收回眼神,故作淡定的轻咳了一声,“福晋,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你让奴才准备着,只等太子一到,就开膳了。”

若音心中跟四爷闹别扭,可在外人面前,还是得给足四爷面子的。

她牵出一抹优雅的浅笑,道:“好,一切都听爷的安排。”

女人的嫣然一笑,宜喜宜嗔。

勾得四爷心脏跳得很快,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就带着诸位皇子在外头的宴席入座。

刚才四爷和若音四目相对时。

在场的人,都将那一幕看在眼里。

可是羡煞了不少女眷呢。

导致她们接下来,就在捧若音。

“瞧着四爷待四福晋很好呢。”

“四嫂一颦一笑都好美,就连我们女人都羡慕,就别说四爷了。”

“四嫂,刚才你和四爷四目相对,当真是甜得腻人。”说这话的,是三爷的侧福晋田氏。

大概三爷知道田氏上不得台面,怕弄得难堪。

所以就派了田氏来。

若音觉得,这个田氏,倒是比三福晋会交际。

说话尽往好的地方说。

不该说的,一句也不会多嘴。

对于这些人的恭维话,若音并没有当真,只是笑着意思意思。

女人们说话,还有些保留。

可四爷那头,兄弟们都在打趣他。

“四弟,你福气不浅啊,如今嫡子有了,弟妹又体贴。”三爷总是管不住嘴。

不过这一次,他说的话,倒是中规中矩。

四爷也没和他置气,大好的日子,不至于。

他只是不乐意地瞪了三爷一眼。

三爷知道他没生气,还不忘自我挖苦:“还是四弟你好,你说同样是满人家族的姑娘,怎么你的福晋就那么听你的话,一切都依你的安排,就连八弟妹那泼辣性子,都能转性。”

他只是单纯的实事求是。

“你好好的,又说雅琴作甚!”八爷剑眉一蹙。

“当然得说了,以前八弟妹垫底,现在兄弟几个,就属我的福晋最蛮不讲理了,唉”三爷长叹一口气。

“你别在这装可怜了,你府上的姑娘,比我们都多,要什么样的没有!”九爷阴损一笑。

他的一句话,就拆穿了三爷的庐山真面目。

一下子,就把三爷打回了原形。

三爷不耐烦地瞪了九爷一眼:“去去去,你小子也不赖,咱们半斤八两。”

当阿哥们打趣的时候。

四爷则冷眼旁观。

脑海里,更是想到了那抹红色倩影。

第158章 他也有话要说

在外人面前,她倒是挺会做样子。

一副和他很恩爱的模样。

人前优雅大方,听他的话。

人后一抬眼,就是勾人的妖精!

正在这时,就听见太监唱报。

“太子、太子妃到!”

闻言,众人纷纷起身,走到院子里迎接。

跪的跪,行礼的行礼。

太子目空一切的摆手。

太子妃则高傲地仰着下巴,只差没用鼻孔看人了。

若音见了后,心说这两夫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四弟,听闻你喜得嫡子,孤便特意将百子呈祥翡翠玉佩送于侄儿。”太子道。

他身边的奴才,则把礼盒当众打开,奉上。

只见那礼盒里,有一块色泽透亮,质地细腻的鲜绿色翡翠玉佩。

从阳光下,可以看见里面有较粗的条带。

那玉佩呈圆形,上面有百子呈祥的浮雕。

一瞧就是上等货色。

若音瞥了一眼礼盒,瞧着应该是极品翠丝种翡翠。

她和四爷对视一眼,从四爷眼里看出,这个礼物可以收。

便笑道:“太子爷大驾光临,简直令府上蓬荜生辉,又送如此贵重之礼,我便替弘毅谢谢太子了。”

太子看向若音,愣了一秒,大概是差点没认出吧。

然后他大手一摆,表示没所谓。

而是跟诸位皇子侃侃而谈。

可周围的人,自然是纷纷议论,哪里会放过如此拍马屁的大好机会。

无非就是说太子身份贵不可言,出手不凡啊。

吹的太子爷面上笑的更傲,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妄自尊大。

而太子妃呢,则自带气场。

在奴才的指引下入座。

若音身为府里最大的女主子,招待太子妃的重任,自然就落到她的头上了。

好在太子妃看起来不好相处,倒也不难招待。

到底是太子妃,这么多在,大家闺秀的气质和端庄,还是端得住的。

太子妃全程都闷不吭声的用膳。

身边的宫女,便伺候着她。

她的眼睛瞥哪,宫女就给她夹什么菜。

今儿个的菜品,都是若音让膳房做的。

比起那种平淡无奇的山珍海味,桌上有的,大部分是那些人没吃过的。

比如:鱼香茄子煲,锅巴肉片、毛血旺、剁椒鱼头、麻辣水煮鱼、干锅牛蛙等等家常菜。

当然,也有贵人宴席上常有的几道大菜:干连福海参、夜合虾仁、菠萝拼火鹅、仙鹤烩熊掌、广肚乳鸽、龙井肘子。

好歹今儿个来的,都是贵客,也要些大菜镇镇场面。

免得显得小家子气。

不过事实证明,那些人吃惯了山珍海味,还就喜欢那些麻辣的家常菜。

饭桌上,不少人连连称赞,说那些膳食好吃。

还有几个皇子,直夸四爷好福气,暗指若音打点的很好。

四爷都是谦虚回应,只是眼睛却时不时瞥一眼邻桌的若音。

当最后一道菜上了后,上菜的奴才就端了一大壶茶,还有一道甜品上桌。

“这个是我们福晋特意让做的草莓双皮奶,另外还有还有去火的凉茶,诸位宾客敬请享用。”

语音刚落,众人就看向红白相间,带给人视觉诱惑的草莓双皮奶。

下一刻,个个都跃跃欲试地品尝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说:“四哥,四嫂想的真周到,这个双皮奶味道太好了。”

说这话的,是十爷。

他的声音比较爽朗,几乎在场的都能听见。

若音要是没听见,就可以不必做回应。

可她既然听见了,自然是谦虚地回:“十弟说笑了,这些都是四爷交代好的,我不过是代劳而已。”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功劳推给了四爷。

不会给人一种骄傲自满的感觉。

她只是四爷背后的女人,听他话的女人而已。

算是给足了四爷面子。

这场宴席,足足到了下午三点才散。

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同时,在众人眼中,四爷和四福晋很恩爱。

“雅琴,咱也回府了。”八爷和四爷走到堂间。

八福晋微微一顿,面上难为情地说:“爷先坐一会吧,我和四嫂有些悄悄话想说。”

说完,她朝若音挤眉弄眼的,两人进了里间。

留下一脸纳闷的八爷。

还有淡漠的四爷。

皇室妯娌间,虚情假意的不少。

像若音和八福晋这样的,实属难得。

所以,他们便由着女人们瞎闹。

只是四爷的眼里,有些异样的神色。

像是恨不得八福晋赶紧说完。

他也有话和若音说。

进屋后,若音发现八福晋的神色有些凝重。

便让柳嬷嬷去门外守着,她谨慎地问:“怎么了?很少见你这个样子,可是遇到难事了?”

“嘿,我除了生不出孩子,还能有什么难事。”八福晋对于这种事情,都已经学会自黑了。

然后,她才试探地问:“四嫂,你们府上,可有个叫做小珍的人?”

一听到小珍这个名字,若音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深呼吸后,诧异地说:“弟妹,你怎么问起这个,小珍已经在府上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八福晋有些懵,她道:“因为我在园子的时候,听到那个钮钴禄氏,和一个丫鬟说什么已经把小珍的家人处理了,这样你就找不到她们头上。”

听到这话,若音眸光微转。

原本平静如水的眸子,闪过一抹愤恨。

这件事情过去那么久,可她却一直无法忘怀。

本来小珍活着,还有追查下去的线索。

后来小珍自尽,线索就断了。

然后她就让五格去找小珍的家人,希望能知道些什么。

谁知道对方手段太快,把小珍的家人也处理了。

难怪五格去的时候,找不到人。

看来这件事情,只能告一段落了。

现在她就算知道是钮钴禄氏,也不能在四爷面前指认钮钴禄氏。

毕竟,凡事都讲究证据。

免得显得她拈酸吃醋,才争对了李氏。

又转而争对钮钴禄氏。

只能说,往后防着这个白莲花一点。

虽然她很早以前,就怀疑过钮钴禄氏。

可当结果摆在她面前,她却怎么也无法将透着仙气的钮钴禄氏,和这种狠毒至极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第159章 对牛弹琴

可能正因为如此,才总是穿着素色的衣裳,瞧着仙仙的。

实则为了掩盖内心的丑陋吧。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她咬紧牙关,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情绪,在她心中蹭蹭蹭往上冒。

钮钴禄氏是吧?

很好,她不会手下留情的。

但今儿个是弘毅的满月宴。

为了这种女人,把满月宴搞砸,不值当。

她深呼吸,将情绪缓和好后,问向八福晋:“你怎么想起,跟我说这些?”

“其实听到这个后,我当时犹豫了,但我觉得四嫂人挺好的,有必要告诉你,至于我的话,肯定是真的,信不信,四嫂随意。”八福晋倒是个直性子。

不过她并不是在每个人面前,都是直性子。

她跟若音聊的来,加上有意想和若音打交道,便特别真实。

若音担心八福晋误会,便回:“你的话,我肯定是相信的。刚刚听你说一开始是犹豫的,我便放心了,就是担心你太过简单,在别人面前说漏了嘴,毕竟对方为了目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我怕她对你不利。”

她跟八福晋相处的次数不多。

但她的直觉,不止一次告诉过她,八福晋是个好的。

所以,她对八福晋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况且八福晋,也没必要骗她。

“四嫂放心吧,一般人,我可不告诉她,这事就连八爷,我都不会告诉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八福晋信誓旦旦地说。

“哦,对了,钮钴禄氏还说你虽然把大阿哥生下,但往后能不能养活,或者健康长大,都是个问题,所以,你可一定要防着她些!”

“我知道了,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若音由衷地道。

钮钴禄氏,这种人看起来无害,无辜,没有心机,很纯洁善良的样子。

在众人眼中,她简直就跟后院那些妖艳货色形成鲜明对比。

众女皆浊她独洁。

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可背后却丑陋阴狠,一个计谋,就可能对别人造成致命暴击。

好在世上还是有好人的,比如面前的八福晋。

像这种事情,要是换成了别人,指定得装不知道。

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呢,毕竟后院的水,深着呢。

可八福晋却愿意仗义相告。

于是,为了八福晋,她决定尝试着,还八福晋一个人情。

正好她前段时间,把孙大夫留下的书。

几乎都看得滚瓜烂熟了。

前世她有医学的底子,加之在一家三甲医院,当过实习小护士。

所以,先帮八福晋从简单的开始调理,还是可以的。

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得看八福晋自己的造化了。

她扯了扯唇,笑道:“我瞧着你过了个年,胖了不少,是不是又长膘了?”

八福晋对于若音突转的话锋,感到莫名其妙。

尤其若音平时挺会聊天的,突然变得心直口快,她有些诧异。

但在若音面前,她总是有些气场不足。

只好讪讪地回:“过年的时候,嘴馋的厉害,是长了不少肉,让四嫂见笑了。”

“把舌头伸出来我瞧瞧。”若音一本正经地说,还不忘问:“月事可正常?”

“啊?”八福晋先是一愣,但下一秒,她还是听话的伸了伸舌头,含糊地回:“月事有时候正常,有时候推迟一些些。”

若音认真的看了看后,又道:“手伸出来,给你诊脉。”

这一刻,八福晋似乎明白了什么,二话不说就把袖子撸起,将手伸给了若音。

诊脉的时候,若音还会些常识性的问题。

“平时睡眠怎样。”

“便秘吗。”

“一天喝多少水,会时常觉得口干吗?”

对于这些,八福晋都是满脸崇拜的回答了。

过了一会,若音便道:“你的脉象有点涩,舌头很红,加上你时常觉得口干,瞧着是湿热阻脉的症状,我给你开个活血的方子,你先吃七天,也就是一个疗程。”

“好好好。”八福晋一脸的欣喜和崇拜。

仿佛她已经确定,若音能治好她了。

“别高兴的太早,平时多注意饮食,油炸的、腌制的、肥腻的、甜的,你都得戒了,还有啊,夏天快到了,冰碗也不能吃。”若音事无巨细的交代。

八福晋听说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脸一下子就耸拉下来:“都不能吃,那我吃什么呀?四嫂你是不知道,夏天不吃冰碗,会热疯的。”

“那么多穷人,她们吃不起冰碗,还不是没疯掉,甚至活的更好。”若音毫不犹豫的反驳,一双眸子,更是坚定地看着八福晋:“你知不知道,八成的病,都是吃出来的。平时你只需吃些清淡有营养的,水果蔬菜、豆类鱼类多吃,想要孩子,你就得做到这些,要是做不到,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她的神态,颇有大夫的傲骨,和严厉劲。

一下子,就把八福晋唬住了,立马回:“能能能,我一定听四嫂的,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本来她以为若音跟她开玩笑的。

知道对方是认真的后,她便也严肃的正视这些问题。

对于她和八爷能有孩子来说,其余的事情,都不是事。

再大的困难,她都能面对。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是你自己的身体。除了吃的方面要注意,你还要控制身体重量,要减肥。”若音将药方子写好,递给八福晋。

八福晋接过后,纳闷地问:“减肥?”

显然,她有些不解。

“对,这么跟你说吧,当你减掉了一成的重量,你能怀上孩子的机会,就多两成,减掉两成的重要,就多四成机会,当然,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过量,我看你现在的身材,最多减个两成,就刚刚好了。”

若音瞧着八福晋有些微胖。

又那么爱吃,尤其是甜食。

所以,她估摸着,八福晋血糖有些高,或者激素不平衡。

可这里又没有检测血糖和激素的仪器。

她也不好跟八福晋说这些,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还不如简单粗暴的,说明减了多少体重,怀上的机会多一些。

想必八福晋,能听懂的同时,还会增加动力。

反正只要体重下来了,激素和血糖哪些,自然而然的,就降下了。

果不其然,八福晋一听说有这等好事。

第160章 夜里他再来

高兴得不仅两眼放光,还拼命点头认可。

只是下一秒,她就失落地说:“可我要怎样才能减肥呢?”

“跑步,刚开始就跑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坚持跑一炷香的时间。隔一天跑一次就行了,平时没事可以绕着园子快走,记住,一定要坚持。然后就是跑步前后,都要拉伸身子。总之一句话,管住嘴,迈开腿。”若音道。

天天跑难坚持,还容易反弹。

还不如隔一天的效果好。

八福晋认认真真地听着,可她担心自个儿忘了,便说:“四嫂,不如你帮我写在纸上吧,我怕回去后,就忘了。”

“我已经写在药方上了。”若音指了指她手中的宣纸。

八福晋低头一看,只见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都是些常见中草药。

比如:红花、当归、何首乌、白术、党参等等。

其余的,就是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

看得她感动地道:“太好了,四嫂,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

“不必谢我,你以真诚待我,我必还以真心。况且,你这事能不能成,八字还没一撇,谢我也太早了。但你照我说的去做,反正没坏事。”

八福晋嫁给八爷前,就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加上八福晋月事还算正常,这事问题应该不大。

所以她对治好八福晋,还是挺有把握的。

但她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万一到时候啪啪打脸,就很尴尬了。

“我信四嫂,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治病的呀,你们乌拉那拉氏,不是几代人都在军营里长大的,没听说有谁医术高明啊?”八福晋一脸的纳闷。

“我也是机缘巧合,学了一点皮毛而已,一般人我可不告诉,这件事,暂时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若音神秘莫测地道。

八福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表示:“四嫂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保证不和别人说!要是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做交换。”

“不用跟我做交换。”若音赶紧制止。

“其实我是重生的。”奈何八福晋嘴快,在她制止的那一刻,已经脱口而出了。

当她听说八福晋是重生时,漂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震惊。

一是因为她想过八福晋是穿越,却没往这层想。

二是这位也太真诚了吧,一点戒备心都没,这种事情也跟她说。

就不怕她说给别人听?

她明知故问地说:“重生?什么是重生?”

“重生就是就是已经死了一遍,然后突然又回到了前世的环境,重活一世。”八福晋在若音面前,一点都不忌讳。

“啊?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但还是没听明白,这太复杂了。”若音装听不懂。

别人的秘密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她不忘语重心长地道:“你可长点心吧,这么邪门的事情,哪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这次得亏我没听明白,要是叫别人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八福晋的额头。

八福晋愣了愣,既然懂意思?为何又说听不明白呢?

琢磨一番后,她大概明白了。

看来对方是聪明人,谨慎着呢。

本来想表明一下心意,谁知道让人为难了。

她讪讪地道:“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四嫂若是不明白,就当我没说过吧。其实,我也不是逢人就说,我至今也就告诉过你,就连八爷,我都不曾提起。”

若音忍俊不禁地看着八福晋。

不过才相处几次,就对她掏心窝子说话了。

她还以为八福晋很傻很天真的。

如今看来,天真是有的。

傻么,应该是看人来的。

毕竟重生一次的人,好歹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哪里会那么傻。

不过,她也不好继续这个事情。

只好转移话题:“你往后,一个月来我这儿一次,我给你重新号脉开方子,药喝完后,药渣先别倒,可以煮水泡脚,睡前泡脚最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八爷的催促声:“雅琴,好了没?”

“快了快了,马上。”八福晋大声应了后,起身道:“四嫂,那我先回去了啊。”

“等等,我还有一件秘诀要告诉你。”若音叫住她,小声在她耳边道:“每次月事前12-16天左右,是受孕的好日子,你记住了啊。”

闻言,八福晋一脸惊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她算了下日子,不就是现在么?

想到这,她脸上一红,点点头表示明了后,就出去了。

八爷和八福晋要回去,四爷作为亲哥哥,便送他们到了门口。

若音就没瞎掺合了。

弘毅还小,睡眠多,奶娘便抱下去了。

她便偷个闲,洗了把脸,敷上珍珠蛋白面膜。

整个人惬意地躺在黄梨木摇椅上。

巧风和巧兰则给若音捏肩,捶腿。

于是,四爷送走八爷,再返回正院的时候。

就见女人面上敷了一层雪白雪白的东西。

他的脚才抬进屋,苏培盛就上前,凑到他跟前耳语着什么。

当下,四爷看着躺椅上的女人,嘴角便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没再进屋,而是转身往外走。

走到正院的时候,她看见柳嬷嬷在院子里忙活。

便顿下步伐,问:“福晋脸上涂的,是什么东西?”

“回四爷,那是珍珠粉制成的,听说常敷,对女人皮肤极好。”柳嬷嬷恭恭敬敬地回。

四爷长眉一挑,珍珠粉?

难怪女人的肌肤,娇嫩透亮,原来是敷了这个。

不过,他并没有在正院多停留,就带着奴才,回了前院。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准备。

就让女人好好歇着。

夜里的时候,他再来。

入夜,四爷往正院去的时候。

若音已经洗漱好,正穿着嫣红色的宽松睡衣裤,背朝外侧躺在床上。

她撑着脸颊,看着正在吃手手的弘毅,满脸的欢喜。

甚至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傻笑。

而这一幕,都快成了她的日常。

弘毅还小,手指张不开。

确切地说,他不是吃手手,而是吃拳头。

知道这是大脑发育的迹象,她还特意把他的手,擦的干干净净的。

不过,弘毅已经从下午吃到了晚上。

她特别担心,他那肉嘟嘟的小嘴巴,会被撑大。

便把弘毅的小手手,轻轻拉了一下。

虽然弘毅还听不懂大人的话。

但她还是饶有耐心的,用小孩子说话的口气,跟他交流:“额娘的乖儿砸,吃一天了,咱不吃了哈~”

第162章 懒猫馋猫蠢猫

“早在你给爷做寿时,就让人做了,只是这种东西,要精雕慢琢,现在才做好而已,我便让人送过来了。”他淡淡地道。

其中心中,到底还是想她喜欢的。

毕竟,他还是头一次,专门花心思,让人做了一套东西送她。

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只能照着她送的来送。

想来她送给他的,也是她自己喜欢的。

若音一开始以为自己忘了什么日子。

既然无关其它,只是他单纯的送她东西。

她自然是欣然接受的。

况且以四爷的冷傲性子,他嘴上是说不喜欢重做就是。

但她不能不懂味,真的就随意了。

还是那句话,在这种闷葫芦面前,认真的话,她就完蛋了。

况且这些小东西,她着实是喜欢的。

于是,她捧着那个四叶草摆件,笑道:“这些我都喜欢,尤其是这个摆件,好看简单,又不失可爱,对了,这底下为什么趴了只猫啊?”

“跟你多像,你就是懒猫,馋猫,有时候傻起来,还是只蠢猫。”他毫不留情的脱口而出。

而他说的,也全是真的。

那天匠工说四叶草太单调了,弄个动物搭配在一起好些。

他便第一时间想到了猫。

大概在他眼中,面前的女人,就跟猫一样。

时而馋嘴,时而赖床,时而蠢萌,时而撒娇。

若音:“”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挖苦,她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这是夸她呢?

还是损她呢?

馋猫和懒猫,她就认了。

至于蠢猫,她是坚决不会认的!

“怎么,又怄气了?”四爷见她嘟嘴不高兴,便轻佻抬起她的下巴。

若音面对着他,美眸却看向别处,:“四爷说的哪里话,什么叫又怄气了,我哪敢呐,就是爷信别人不信我,我也只能认了。”

语音刚落,四爷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顿时变得锋利起来。

只是下一秒,他左侧嘴角,便勾起一抹坏笑,指尖在女人唇上磨挲,“还说没有,瞧这小嘴嘟的,都能挂油瓶了。”

若音还是要点形象的,被他这么一说,便收回了嘟嘟嘴。

只是俏脸上,堆满了委屈。

四爷松开她的下巴,沉默了一会后,道:“好了,这段日子,爷想了想,你说的对,爷不该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看事不能只看表面。”

“有时候,想要了解人和事,并不容易。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未必是事实,就连心,也未必能够完全理解。”

“但是这一次,爷想跟着心走一回,我还是信你变了,变得美好而纯良。”

若音微微一顿,她还以为,他一直不相信她呢。

却不曾想,他会跟她说这么多。

那次的事情,除了她和李氏,还有双方亲近的奴才,边上没有别的人。

听说苏培盛把春梅和柳嬷嬷,都叫去问话了。

却也没问出所以然来。

而这种亲近的奴才,问话是不可信的。

这就是为什么,现代打官司,亲近的人当证人,可信度很低。

可是,他却还是相信了她。

虽然这份信任,来的有些晚。

但也让她心中的气愤,消了不少。

刚开始,她是气不过。

可换位思考一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她知道四爷是个极其冷静和理性的男人。

他不会轻易被感情控制理智。

确切地说,他这种男人,恐怕根本就没感情可言。

可他刚刚所说的话,分明就像是被感情控制理智的男人。

是个冲动而感性的男人。

理智倨傲的他,需要经过多少内心的纠结。

思想的挣扎。

依然坚持心中的想法,不为所动。

毕竟他亲眼看到她推了李氏。

而原主又做了很多坏事,前科多多。

他却只因心中偏向于她,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本来这些日子以来,她心中有很多委屈和怨气。

明明受伤害的是她,四爷却在第一时间维护李氏。

可四爷是皇子,是一家之主的男人,顶门立户的梁柱。

她拿他没法子,只能拿李氏撒气。

也难怪上次她克扣了李氏的月俸、吃穿用度。

四爷只是问问,并没有给李氏做主。

大概那个时候,四爷正处于内心挣扎当中吧。

听说他最近也冷着李氏。

李氏好几次主动找上门,都闭门不见的。

像李氏那种老油条,有孕在身,罚重了不好。

罚轻了跟没罚似得。

冷暴力才是伤李氏最深的虐待。

此时,面对他坦然的眸子,她扯了扯唇,特别无辜地道:“我我还以为,爷会觉得我是坏女人,不喜欢我了”

既然四爷把事情说明了,还是要给个台阶下的。

不然就四爷这种性子,硬碰硬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否则的话,她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以前她一个人,争不争宠,都没那么计较。

可现在不同了,她有弘毅。

那种嫡子要看小妾脸色过日子,惹恼了小妾,就要挨罚的事情。

她不允许在弘毅身上发生。

四爷给她来了个摸头杀,玩味地道:“谁说不是坏女人,勾男人的女人,都是坏女人。”

“再坏也没有爷坏”她咬唇,弱弱的反驳。

四爷眸光微转,墨瞳里精光一闪。

他觉得,待会有必要身体力行的告诉女人,什么是“坏”。

这一刻,两双会说话的眼睛对视着。

两个别扭了几月的人,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久违的随意。

就这样,算是和解了。

聪明人就是这样,不必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能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很多时候,看穿不说穿,那么,就还是好床友不是?

紧接着,四爷拉过若音在身上坐下,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不苟言笑地问:“恨爷吗?”

闻言,若音心中一惊,她被四爷的灵魂拷问,问得心里发麻。

沉思片刻后,她笑道:“一开始的时候恨,心里很委屈,可现在不恨了。”

说不恨,显得她很假,很装。

说恨,有些扫兴。

所以,便只能这么说了。

而她说话时,声音很小,头也埋的很低。

尽量不过多暴露自己的情绪和眼神。

毕竟面前的男人,有双犀利的眸子,仿佛一眼就能望穿所有人和事。

第163章 想给四爷看的

其实,有爱才有恨。

她对四爷没有爱,又何来的恨?

李氏栽赃她推搡一事,她当时记住的,只是李氏。

可四爷,她是没恨过的。

顶多气他不信任她。

而那些气,或许早在生产时,听到他说要保她,就消了不少。

四爷挑起女人微翘的下巴,盯着那双勾人心魄的美眸看了几秒。

似乎是不确定她的说话,要瞧个真真切切才行。

若音则对着四爷无辜卖萌,尽量不慌张,不显露情绪。

几秒后,四爷在心中叹了口气,终是拿这小妖精没办法。

明明是个妖精,却一脸无辜。

他能给的都给她了,她却一副无欲无求的无辜模样。

想到她上次让他收回财政大权,他的脸一沉,道:“爷给了你财政大权,就绝不收回,你且记住了,往后不许再说气话,明白?”

若音:“”

好好的,怎么提起这茬了。

他就这么爱算账啊,多久前的气话了。

上次他都负气离开,这回想起来,又逼着她说。

这是赖上她当管家婆了呗。

男人见她不回话,便惩罚性的咬上她的耳垂,磁性逼问:“明白?”

若音脑袋一缩,身子一阵发软。

怀胎数月以来,他便很少碰她了。

所以刚刚那一下,也不知怎的,她敏感的不像话。

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娇弱地道:“明白了可爷往后也要好好待我,相信我。”

“许久没收拾,胆子越发大了,你这是在威胁爷,嗯?”他低头抬起她的下巴,猛地一啃。

“唔”男人的气息,猛的灌入她的檀口,弄得她毫无抵抗能力。

渐渐的,她便软如一滩春水,无力地靠在他宽厚而高温的怀里。

而他那双属于男人的大掌,娴熟的在她身上游走。

许久没被激发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般逗弄。

若音如小猫似得轻声“唔”着,身子更是扭来扭去,试图躲避他的魔爪。

可男人岂能如了她的意,他越是躲,他的魔爪便越发来劲。

直到身上每一寸,都被他安抚了遍,他才单手将她扛在肩头。

最后将她放在锦被上。

哦,不,不是放在锦被上。

而是被摁在锦被上,一顿肆意猛啃。

他的吻技高超,吻得她的喉间,不由自主的浅吟一声:“嗯~”

这一声,可是透着心尖上的气息,喘着沉重鼻音的。

听得男人顿了顿,他看着媚眼如丝的女人。

眸子蕴藏着柔柔涟漪,嘴上扬起一抹痞坏的笑,“越发敏感了,不过是亲你,就哼得跟发椿的小猫似得。”

他又可以,给她新添个猫的形容了。

若音被四爷这般轻佻打趣,面上红得能掐出血来。

她扯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

没脸见人了

她也是女人,心被自己克制着,可身子还是有感觉的。

居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弄得不行不行的。

都怪他,太会调情了!

四爷看着女人躲在被子里的幼稚模样,嘴角忍俊不禁的上扬。

他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柔声在她耳边沙哑蛊惑:“别怕,也不是头一回了。”

若音:“”

就因为不是头一回,才一发不可收拾的让人害怕啊!

然后,男人转移阵地,从她散发着清香的脖颈开始亲吻,再是雪白的珍珠肩。

大掌则娴熟的善解人衣。

当那宽松的睡衣裤被剥掉后,一套他从没见过的衣裳,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套让男人为之疯狂的衣裳。

不似传统的肚兜和布带子。

而是嫣红的吊带抹胸,上面绣着白色雪花。

中间还有v领的丝纱,朦胧得引人犯罪。

下托底子较厚,把她的美好衬托得很完美。

而正中间,有两根绳子做牵引。

将她聚拢的很好。

就算是躺着,也丝毫不变形。

只是瞧着她原本就丰腴的身前,仿佛比以前大了一半。

恐怕双手都无法掌握。

好似随时会叛逆地挣脱衣料的束缚。

身下的布带子,虽说没多大的改动,但没以往宽松了,还带有蕾丝边。

把她本来就翘美的身材,束缚得更美好。

鲜艳的嫣红色,给她添了几分勾魂的媚惑。

透着少女味的同时,又不失女人味的野性。

若音被他盯得面红耳赤,双手也上下遮挡着。

仿佛这样,就能挡住男人散发着精光的眸子,抑制住他的浴望。

殊不知,她这般姿态,在男人眼中,是欲拒还迎。

四爷指腹轻轻一挑,就将她的肩带滑落一半。

他俯身,薄唇在她身上啃噬,“衣裳哪里做的。”

“嗯自己做的。”那些普通的衣裳,她让内务房的裁缝做的。

这些清凉而新颖的,便都是自己设计的。

“平日绣活差劲,做这些倒是挺会,嗯?”他一面逗弄她,一面玩味地调侃。

“因为能防止身材走样。”她如实回答。

“确定只是这样?”男人面上一冷,惩罚似得咬上她的。

女为悦己者容,她打扮的这么好看。

这些衣裳又都是贴身的,她居然不是为了他?

是口是心非?

还是难以启齿?

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若音倒吸一口冷气,身子颤得不像话。

可对方感受到她的异样,却越发放肆起来。

她说的是真的,他有何不满?

沉思几秒后,她只能讨好而羞耻地道:“伦家是想给四爷看的嗯”

希望这样,他能怜惜她些。

黑夜中,男人勾起一抹满意的邪笑。

他从容褪去身上的袍子。

精壮结实的身躯,显露在冷空气当中。

那滚热的体温,产生出一种强大的气场,引燃着周身的空气。

散发着令女人着迷的男人魅力在骤然间激发。

同时,他将她也剥了个光。

想要看看,这么久没碰。

别的地方,是不是跟她的人一样,口是心非,而又无比敏感。

本想怜惜她的,可当他知道女人身子很诚实后,便直接疼爱她。

片刻后,屋里一片暗昧之气。

女人嘤嘤啜泣的求饶声。

与男人沉重的喘息声相交织。

汇成一篇让人面红耳赤的动听乐章。

女人眉头紧蹙,秀发贴与脸颊的薄汗贴在一起。

许久没伺候过的她,显然受不了他的庞然大物。

第164章 搅个天昏地暗

精致的脸蛋,痛并快乐地皱着。

那嫣红的唇,时而啜泣,时而浅吟,时而轻喘。

男人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从她的表情,到她的声音,媚态十足。

就像是修炼得道的小妖精。

无时无刻不引得他更加凶猛的疼爱她。

他如脱了僵的野马,狂肆而柔情。

大掌一刻也没闲着,感受着她的美好。

从优雅的天鹅颈,到雪白的珍珠肩。

从丰软的身前,到纤细的腰肢。

从翘美的部,到令男人为之疯狂的地方。

许久没尝过这种滋味的若音,没多久就红着眼,咬着手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来。

可男人好坏好坏的,他加重力量,狠狠的疼爱着她。

使得她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声,不停的“嗯啊”着。

双手更是狠狠拽着帛枕,就连指甲,都嵌进了帛枕之中。

直到那烈如酒的感觉逐渐退却,她才开口请求:“四爷,且让我缓缓,改天再伺候你”

“怎么,是姿势不喜欢吗。”男人的声音,异常磁性而沙哑,他将她的足,扛在肩上,“这个姿势,你会喜欢的。”

若音惊呼一声,小拳拳捶他胸口:“四爷你坏”

身子带给她最直白的感受。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经不住他孟浪的取索。

可才退却的感觉,却又涌上心头,席卷着她的每一寸娇肌。

四爷宠溺地看着女人。

长而翘的睫毛,媚惑的眸子半眯着,嫣红而性感的唇微微张开。

此时的她,美得妖冶至极。

只见她的睫毛,染上了一层薄雾,痴迷而可怜楚楚地看着他。

无声的朝他投来求饶的目光。

使得他心中升起无限怜爱。

却又有种叛逆的性子,油然而生,激起了他内心的征服欲。

这一夜,他们找到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俊男美女缠得难分难舍,不分彼此,势必要搅个天昏地暗。

这一刻,暗昧的房内,形成了一幅幅最禁忌的唯美油墨画,叫人悸动不已。

直到若音声音黯哑,无力的昏睡过去,四爷才饶了她。

次日清晨,若音的嗓子,哑得不像话。

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她简直不敢相信。

最后她被四爷带坏,居然不管不顾的放声叫了起来。

而且,他还逼着她,说着厚颜无耻的话。

嘤嘤嘤,好坏好坏的

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他还蛊惑的放话:“下次再说气话,爷让你嗓子哑的说不出话。”

他的声音,是低沉而魅惑的男中音,霸道而强势。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就又传来磁性的男中音:“怎么,一大早就发懵。”

晨起的他,声音性感而慵懒,让女人耳根子发软。

若音一听到他的声音,赶紧抓过被子,遮住羞羞的脸。

刚才她一副回忆春宵夜的神情,可不能叫他看到了。

可四爷早在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见到她满脸春光,像是被滋润得当的女人。

眸子更是噙着一汪春意,泛起层层涟漪。

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后头越发主动了。

现在居然知道害羞?

不过,这般小女人的姿态,在他面前很是受用。

他直接从锦被里,拉过女人。

若音就跟小猫仔一样,被他拎拎在怀里躺着。

四爷的大掌,感受着怀里女人的娇肌。

属于男人的冲劲,从心口,到四肢百骸,直接涌上大脑。

当即,他喉结一阵滚动。

可女人许久没伺候他了,身子娇得很。

昨晚就肿的吃不消了。

一时半会,怕是难消肿。

还是先放过她,不能规求无度。

他压下心中的躁动,道:“待会你带着弘毅,跟爷进宫一趟,今儿个,是额娘的生辰。”

“啊?可我的嗓子好哑呢。”若音小可怜地说。

“让你昨晚叫那么大声。”他玩味道。

若音:“”

还不是他祸害的啊。

他要是轻点儿,她至于把嗓子都喊哑了么?

“你尽量少说话,额娘要是问起,你就说着了凉。”四爷温和的安慰她。

若音嘴角抽了抽,不是说四爷最孝顺的吗。

怎么教坏她撒谎。

不过,这个主意貌似可行?

片刻后,若音坐起身子,发现身上的青紫和红印。

哀怨的抬眼,瞪了四爷一眼。

四爷则下床,用那种“爷够怜惜你了”的眼神看她。

不然就刚刚,她都下不了床。

面对于厚颜无耻的四爷,若音咬了咬唇,叫柳嬷嬷进来伺候着。

穿衣裳的过程中,她整个人都酸痛酸痛的。

尤其是她的腰,还有屁股。

就连背部都一阵发痛。

这些,都归于四爷变着法子弄得。

半个时辰后,两人用过膳,四爷便回前院,给德妃准备礼物了。

李氏和钮钴禄氏,便也到了正院请安,集合。

德妃生辰,以她们的身份,也要进宫给德妃贺寿的。

李氏穿着玫红的旗装,一贯的高调。

相反的,钮钴禄氏则穿着月白的旗装,上面绣着碎花纹路。

头上搭配着简单精致的碧玉玲珑簪,瞧着一贯的低调。

当她们两个朝她行礼时,她没有好说话的叫起。

更没有摆手示意。

而是自动屏蔽她们两个。

她看都懒得多看她们一眼,就带着奴才,在府门口等着四爷。

李氏和钮钴禄氏吃瘪,面上有些难堪。

可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尴尬的跟上。

钮钴禄氏神情有些讶异,按理说,她进宫这么久以来。

福晋待李氏,是向来不对头。

可待她,还是挺好的,怎么刚刚也连着她一起罚了。

当真是有了嫡子,尾巴就翘到天上了吧?

不一会儿,四爷便和若音一起上了马车。

李氏和钮钴禄氏,便由着奴才安排上车。

半个时辰后,众人到了永和宫时。

翠姑姑上前笑道:“四爷,几位小主正在里头给娘娘祝寿,老奴先带您去偏殿候着吧。”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后,就去了偏殿。

然而正殿里,有多位妃嫔坐在殿内说说笑笑。

这些,都是德妃底下所管辖的妃嫔。

无非就是美人、贵人、答应什么的。

且那群人当中,刚好有最近颇受康熙宠爱的绮美人。

许久不见,绮美人貌似越发的妩媚了。

她们听见翠姑姑说四爷在偏殿候着,便讪讪起身。

第165章 逾规越矩

“娘娘好福气,如今儿孙满堂,简直是羡煞旁人。”绮美人面上带着灿笑,朝边上的奴才示意,“今儿个,是您的好日子,嫔妾给您备了礼,是年初得的阗白玉如意形发钗,虽说是万岁爷赏给嫔妾的,但嫔妾觉得,这么好的东西,更适合娘娘,还请娘娘莫要嫌弃。”

她是郁南国送的舞姬,来的时候,本就没什么好首饰。

现在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

但凡上档次的,哪一个不是康熙赏的。

然而这些,就是她不说,德妃也知道的。

可她却在德妃生辰,当众说这些。

倒显得刻意炫耀似得。

那么好的东西,康熙不赏给德妃,却赏给她。

弄得气氛怪尴尬的。

只见德妃面上的浅笑,顿时一僵。

继而随和地道:“你有心了。”

她完全没有生气样子,反而大度的很。

毕竟,这东西是康熙赏给绮美人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谁让绮美人很是得康熙宠爱,又如此恃宠而骄呢。

而德妃虽说地位高,却也不好得罪了盛宠中的小小美人。

毕竟康熙,也不是一般男人。

要是惹怒了康熙,恐怕地位不保。

宫里头的争宠,比皇子们府里,要激烈得多。

数百上千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能不激烈么。

“妾身一直承蒙娘娘关照,这些都是应该的。”绮美人嘴上笑盈盈的,可行礼却马马虎虎,接着,她瞥了眼翠姑姑,笑道:“既然娘娘来了客人,妾身便不多打搅了。”

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离开。

待那些妃嫔们都离开后,四爷和若音几个,就被带到了永和宫正殿。

紧接着,四爷和若音几个,便在殿中央行跪礼。

“额娘生辰如意,万福金安。”

“起来吧,都赐座。”德妃的面上淡淡的,甚至还有一丝怒意。

不晓得是不是被绮美人给气得。

弄得才来的若音,一脸懵。

儿子儿媳来看她,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众人落座后,外头就放进来几个小太监。

其中带头的人说:“德妃娘娘,万岁爷最近公事繁忙,但仍记着娘娘的生辰,特意让奴才们,送一对福寿纹扁方过来。”

闻言,众人都站起了身子。

德妃更是面带笑意的收下,叫人赏了太监们银子。

经过这一茬后,若音就见德妃原本的那丝怒意,早就荡然无存了。

见状,若音眉头微挑。

原来就连德妃这种地位的女人,在皇宫当中,也是依附着康熙。

康熙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德妃的情绪。

那些太监离开后,四爷也把贺寿的礼物,让苏培盛递上去。

那是万寿满簪钿全分,还有一个青花祝寿棒槌瓶。

翠姑姑将礼盒呈到德妃跟前时。

德妃随意地瞥了一眼,笑着夸四爷孝顺。

就在这时,钮钴禄氏起身道:“额娘,妾也给您备了礼。”

德妃眉头一挑,道:“呈上来瞧瞧。”

于是,翠姑姑就把钮钴禄氏所备的礼物,递给了德妃。

“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个大红金寿字手帕,是妾亲手绣的,还望额娘别嫌弃。”钮钴禄氏讪讪地说。

德妃将那手帕摊开,仔细地瞧了瞧。

“这手帕的寿字,绣的很好,线条明快,针法又活泼。”她满意地点点头,将手帕递给翠姑姑,笑言:“一针一线的心意,实属难得,本宫得好生收着。你这孩子,实在是太孝顺了。”

“孝顺额娘,是妾的福分。”钮钴禄氏恭恭敬敬地回。

“快坐下吧。”德妃摆摆手,一看就是真的喜欢钮钴禄氏了:“本宫早就听闻,钮钴禄氏家族的儿女,个个家教良好,今儿个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你伺候着老四,本宫便放心了。”

这话说的,好像若音和李氏家教不好,她都不满似得。

当即,李氏的脸就有些垮。

以前她就是再怎么讨好德妃,也不会在若音没表示的时候,去献殷勤。

顶多就是嘴比较甜,爱说奉承话,拍拍马屁罢了。

哼,看来这个钮钴禄氏,比她会玩,很会耍心机呢。

不过,她现在肚子有货,并坚信自己怀的是生儿子。

便对德妃这个可有可无的大腿,毫不在意了。

这时,若音面上随和,心中却冷笑一声。

呵,德妃果然是拎不清的。

早在来前,她就深知德妃会被钮钴禄氏的表面所迷惑。

世人都知道大家族的家教。

又有谁知晓,那些深宅大院的腌事呢。

反正,她是不会刻意去讨好德妃的。

但做媳妇的规矩,她还是会遵守。

以前原主也不是没讨好过德妃。

可德妃还不是没怎么把她当回事。

反而对李氏那种阴奉阳违的人,特别喜欢。

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喜欢的女人。

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再讨好也是惘然。

而且,李氏讨好了那么多年,还不是说不喜欢,就讨厌起来了。

对于德妃的夸赞,钮钴禄氏先是一喜,接着还是谦虚地道:“额娘说笑了,妾身不过尔尔,哪里能跟姐姐们做比较。”

德妃一听,眸子扫了若音和李氏一眼,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朝翠姑姑示意一眼,笑道:“你头回到本宫这,本宫便赏你些首饰。”

“谢额娘赏赐。”钮钴禄氏笑着领赏。

不过,德妃居然话锋一转,以长辈的姿态说:“年纪轻轻的,就该好好打扮自己,你平时也别穿得太素了。”

“是,妾身谨记在心。”钮钴禄氏讪讪地应了。

她向来穿素色穿惯了,想显得与世无争些。

倒忘了宫里头喜欢喜庆些的颜色,白色显得不太好。

除了钮钴禄氏,其余的人,都知道德妃是真心为钮钴禄氏好。

想她打扮的好看些,喜庆的同时,还能受宠些。

经过钮钴禄氏这么一打岔,德妃才想起了孙子弘毅。

她朝若音那边瞥了一眼,笑道:“你们都太孝顺了,叫本宫才记得大阿哥,快把大阿哥,抱来本宫瞧瞧。”

“是妾的不是,逾规越矩了。”钮钴禄氏做都做了,在这装懂事。

她的声音柔柔的,面上也带着怯意,看向四爷。

第166章 不解风情的男人

不过也就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眼神。

只是收回眼神的那一刻,她故作一脸娇羞。

嘴上说自己错了,其实心里,是想借这个机会,刷下存在感。

毕竟,四爷已经有段时间,没去她那儿了。

这一幕,叫李氏看了,恨得牙痒痒的。

还说钮钴禄氏有家教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卖可怜,臭不要脸!

要不是她有孕在身,伺候不了四爷。

给后院其她人空出不少日子来,不然能有她钮钴禄氏什么事!

若音也看出钮钴禄氏暗戳戳刷脸的意思。

比起别的,她倒是比较好奇四爷的态度。

刚刚钮钴禄氏柔柔的声音,还有那怯弱的模样。

是个男人瞧了,都会我见犹怜吧。

可四爷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私底下,他就自我约束能力强,极其讲究规矩,注重原则。

更别说进了宫里,上头还有德妃了。

方才他就觉得钮钴禄氏做的不合规矩。

只是德妃正在兴头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送礼就算了,没必要赶在他的后头。

可以等德妃见过大阿哥。

若音和李氏都没表示后,她再送也不迟的。

只见四爷淡淡瞥了钮钴禄氏一眼,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道:“孝顺是好,可凡事都讲究规矩,回去后,你便多抄几遍女诫,记记规矩。”

“是。”钮钴禄氏心中失落,面上则一脸害怕而懂事的样子。

叫德妃见了后,越发的喜欢和心疼了。

反正她就是被钮钴禄氏纯洁的外表,孝顺的举止,彻底收买了心。

觉得钮钴禄氏怪可怜的,瞧着也不敢打扮的显眼。

家室好,却为人低调又孝顺。

尤其是钮钴禄氏畏惧四爷的神情。

让她认为钮钴禄氏,在贝勒府日子过的不好,所以才胆小怕事。

于是她帮忙缓和气氛,笑道:“老四,你也是的,她头回来我这儿,规矩不懂也是难免的,那么孝顺的一个人,哪里能做到让全部人喜欢。”

这话说的,好像只要钮钴禄氏孝顺她,就一定是个好的。

要是别人不理解的话,就是不喜欢钮钴禄氏孝顺她了。

眼瞅着四爷面上越来越阴冷,德妃又话锋一转:“不过钮钴禄氏,你今儿个是有些越了规矩,回去后,你就听老四的,好好抄女诫,下回记住了。”

到底是四爷府上的人,她也不敢太拂了四爷的面子。

“是,妾身谨记额娘教导。”钮钴禄氏乖巧应了。

德妃满意地点点头后,就亲自给怀里的弘毅戴了块圆玉在脖子上,“嬷玛的大阿哥,戴了这百福玉佩,定能健康长大。”

听到这话,江初雪嘴角微微上扬。

她总算从德妃嘴中,听到一句像样的话了。

没有哪个做娘的,不想听到这种话,不管说这话的人是谁。

况且德妃虽说不讨喜,但这句话,肯定是真心的。

到了午时,十四阿哥下了学堂,带着七公主一起进殿。

这一回,十四阿哥,倒是懂事了一回。

他和七公主,朝四爷和若音几个行礼后,还凑近逗了逗大阿哥。

这个时候,大阿哥已经回到了若音的怀抱了。

所以,她对十四阿哥的行为,感到惊讶。

不仅如此,十四阿哥还将腰间的白玉玉佩取了下来,道:“四嫂,我刚下课,没来得及备礼,这是我一直戴着的玉佩,能辟邪气,保平安。我听说弘毅早产,体质弱,便将这玉佩送给他,希望他能跟我一样,健健康康的。”

十四阿哥言真意切的话,使若音心中一暖。

她怎么都没想到,十四阿哥平时跟四爷有些疏离。

可对她的弘毅,貌似是打心底里喜欢。

她扯了扯唇,讪讪地道:“十四弟有心了,只是这玉佩,既是你一直带着的,我怎好拿来给弘毅戴。”

早上出来时,她喝了自己调的药茶。

总算是把嘶哑的嗓子,挽救了一下。

此时说起话来,虽说还有一点点哑。

但并不怎么明显,不会让人特意发现的那种。

不然就德妃的性子,估计又要说她不顾着身子,怎么能带好大阿哥了。

“无妨,我还有一块青玉玉佩,是额娘在寺庙给我求的。”十四阿哥没所谓地说。

闻言,若音先是难为情地看向高座上的德妃。

“你便收了吧,难得十四阿哥这般懂事。”德妃笑回,眼睛则慈爱的盯着十四阿哥。

见德妃应允了,若音又转头看向四爷。

虽说四爷没说话,但她确认过四爷的眼神,这是可以收的。

于是,她笑着对十四阿哥说:“那行,我便替弘毅谢谢十四弟,先帮他收着了。”

十四阿哥难得浅笑着点点头,就朝高座上的德妃走去。

片刻后,一家人坐在紫檀八仙桌上用膳。

方才若音开口说话时,德妃并没听出毛病来。

况且,她也不知道四爷昨晚在若音那儿。

可李氏和钮钴禄氏知道的。

李氏一面用膳,一面在心里暗自诽腹。

真是的,身为福晋,也不晓得矜持点!

嗓子都有点哑了呢。

想着想着,她的面上便有些不高兴。

钮钴禄氏大概也懂,但她向来性子稳,不会显露情绪。

用膳的时候,德妃把大阿哥抱在怀里,偶尔逗一逗。

大概是难得有个嫡孙,有些爱不释手。

弄得李氏很不是滋味。

切,大阿哥又不会说话,有什么好逗的。

当真是有了大阿哥,她的大格格,就被德妃当作了空气。

不然放到以前,都是她的大格格,被德妃抱着的。

正在这时,大阿哥兴许是饿了,扁着嘴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且声音越哭越大。

见状,若音起身,走到德妃跟前道:“额娘,让我抱给奶娘吧,他应该是饿了,免得耽误您用膳。”

“原来是饿了,那就叫人带到偏殿,好生喂着。”德妃将弘毅递给若音。

若音抱着弘毅,边哄边交给奶娘,让柳嬷嬷跟着去偏殿了。

当她再次在饭桌上坐下时,就听李氏笑道:“唉,妹妹瞧着,还是大格格懂事些,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由着奴才喂些汤饭,不哭也不闹的。”

她不敢直说大阿哥怎样。

但话里的意思,就是大格格比大阿哥懂事。

想搞事情呗。

第167章 话题终结者

这话叫若音听着,哪哪都不得劲。

弘毅是她的儿子,更是四爷的嫡长子。

什么时候允许侧室和侍妾说三道四了。

“李氏,这我就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了,大格格都两岁了,弘毅才满月,你觉得有可比性吗?”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又道:“不如你拿去跟四岁以上,别的皇子比比,人家还会背三字经了呢!”

好歹大格格,还在她跟前养过一段日子,叫她一声嫡额娘。

她就不刻意贬低大格格了。

况且贬低别人的孩子,捧高自己的孩子,这不是她的作风。

否则的话,她跟李氏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但说道说道李氏,还是可以的。

四爷本在用膳,听了李氏和若音之间的争执,也觉得李氏太没规矩了,当即眉头一蹙。

他扯了扯唇,想帮若音说两句。

可他转念一想,方才若音已经说的很好了。

没有恼怒成羞,反而全程都微微笑。

也不会为了争个输赢,就不顾情面,贬低大格格,弄得很难看。

可她话里的意思,既代表了她的不满,又像是打趣,简直就是四两拨千斤。

这么一想,他便没帮腔了。

其实,他以前就不爱掺合女人间的小吵小闹。

帮了哪一头,都只会让火药味更加的浓郁。

各种小心思,会在暗地里疯狂滋长。

倒不如让若音自个儿坦然面对,也是时候让她锻炼一下。

毕竟她是福晋,是要拿出些威严,压压后院的人。

不能太护着了,否则反而害了她。

四爷是没说话,可德妃却开口了:“李氏,不是本宫说你,大格格只是长女而已,可大阿哥是嫡子,不管怎样,他都是府里最尊贵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可比性。你身为侧室,难道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一下子,德妃将重男轻女,和庶嫡有别,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已经暗戳戳的贬低了大格格的身份,也不管大格格在不在旁边。

只差没说大格格没资格和大阿哥比了。

“是,额娘教训的是,是妾身不懂事了。”李氏嘴上乖巧的认错。

心中却恨恨的。

低头的那一瞬间,眸中更是闪过一抹阴鸷。

不过是个早产的嫡阿哥,有什么了不起的。

后头养不养的活,还不一定呢。

以前她最怕的,就是若音生了嫡长子。

这样的话,她肚里要是生个阿哥,处处都得受压制。

但要是大阿哥体质弱,养不大。

届时她若是生了个阿哥,就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长子。

这样一来,长子长女都在她的手上,就不愁在府里站不稳脚跟。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本来在一旁乖乖吃饭大格格,已经能听懂大人们的话了。

当她看到李氏被德妃训斥得抬不起头来,加上她们又在讨论自己。

当时就泪眼汪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德妃伤人的话,已经出口了,又岂会收回。

她严厉瞪了一眼大格格,道:“哭什么哭,庶女就是庶女!”

这么一训斥,原本就在哭的大格格,越发哭的伤心难过了。

李氏听得心疼,可又不敢上前吼。

婆婆训话,她这个侧室,根本就说不上话。

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又没规矩了。

钮钴禄氏捏着帕子,故作擦了擦嘴角,也好掩饰心中的小窃喜。

若音面上淡淡的,她觉得德妃有些严重了。

错在李氏,没必要对着还不懂事大格格训斥。

照她这种法子,往后庶嫡之间,就是没仇,也能生出仇来。

她牵了牵唇,想说些什么,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

却被四爷抢在前头了,“来人,把大格格带下去喂饭。”

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感**彩,却又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眼里更是蕴藏着冰冷的暗色流影,神秘莫测。

一瞧就是心气不太顺,有怒意呢。

就是不知道,是训斥大格格不合时宜的哭声。

还是不满德妃太过直白的话语。

他也不是没看到若音嘴角在动。

比起若音儿媳的身份,这个恶人,还是他来做吧。

见状,饭桌上气氛越发的尴尬。

德妃捏着帕子,擦了擦尴尬的嘴角。

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

其余的人,则松了口气,这场争论,总算是结束,可以安心吃饭了。

只有十四阿哥,低头扒饭。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德妃打小就宠他,他自然是站在德妃这一边的。

经过这么尴尬的一幕,饭桌上,再没人敢吭声。

个个都老老实实的用膳。

用过膳后,四爷擦了擦嘴角,都没坐下喝茶消食,就说要回去了。

气氛不对,德妃也没多挽留,就应允了。

回府的马车里,一片安静。

四爷双臂垂于膝下,双手厚重有力。

硕大的翡翠扳指嵌于指尖,透着成熟男人的气派!

他慵懒地靠在马车的垫背上,闭目养神。

“四爷,你是不是觉得刚刚在饭桌上,我不该小事化大,搅得气氛不对?”若音弱弱地问。

只见男人闭眼顿了顿,眼皮下在滚动着。

良久后,他淡淡道:“不关你事,你做的很好,爷平日里公事缠身,你自己懂事点,受了欺负,就还回去,不必什么都问我。”

他公事都忙不过来,要是整天里扎在后院管女人间的琐事,头都要大了。

以前的她,势头太猛,把后院的人压得死死的。

经常没事也要弄出事来。

根本就无需他调教。

现在的她,傻里傻气,又让他不放心。

也是时候放手,让她培养正室的能力和威严了。

若音瞥了眼闭目养神的男人。

所以,四爷这是暗戳戳的支持她打压后院其她人咯?

其实,她也知道,四爷平日忙的不行。

经常一头扎在书房批阅公文就是一天。

她不能拖他的后腿,让后院琐事,叫他分了心。

这样的话,他还怎么去拼那至高无上的帝王宝座?

只有她把后院打理妥当了,他才能安心的去干大事。

不过,她压低了声音,娇娇地道:“这话可是爷说的啊,到时候,我要是欺负了你心尖尖上的人,可别又来说我的不是。”

若音可能是话题终结者,她的话一出。

马车里,就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只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好半响,她才见四爷睁开了眸子。

那双深邃的墨瞳,正看着她。

第168章 去她那儿过夜?

男人的薄唇轻启,性感的左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他哪里不知道,女人这是在试探他。

可他向来只喜欢掌控别人,不喜欢被人掌控或拿捏。

不管是公事,还是感情。

于是,他坦然道:“爷既然交代了你,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主要是想锻炼她管家的能力。

这样万一他要外出办事,她也能自保。

若音长长的“哦”了一声,一副乖巧的样子。

看来四爷很谨慎,不掉坑啊。

不过,她刚刚也就是试探一下。

看他有没有在意的,如果有的话,又正是得罪过她的。

那么,她一定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下狠手的!

既然他没什么不放心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李氏挺着孕肚,上回只能找那些奴才泄气。

一切还得等李氏生产完再说。

正室残害孕期侧室的帽子,她可不想戴。

不然万一传到康熙那儿,她这正室地位要不保。

还得连累费扬古一家子。

况且,李氏讨厌归讨厌,可肚里的孩子,又跟她没仇。

至于钮钴禄氏,呵呵呵呵

结果,就在她想着该怎么对付钮钴禄氏时。

就听四爷说:“对了,三天后,是皇阿玛的生辰,你提前准备一下。”

“好,待会回府后,我就让人准备好。”若音立马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康熙生辰,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四爷见她立马就变了脸,觉得她还算分得清主次。

他道:“上回你给爷做的蛋糕,挺好的,这一次,便让下人给皇阿玛,也做一个。”

若音“啊?”了一声,随即恍然大悟地回:“这个可以有,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样式的。”

看来他对她上次做的蛋糕很满意。

不然也不会想着让她给康熙也做一个。

只是,她对康熙,除了历史上了解过。

其余的,她一概不知。

所以,当然得问问四爷了。

“不必太花哨,孝顺和心意最重要,反正寿字和祝寿语,是要有的,你且看着办吧。”四爷随意提点了一下。

这段日子,他也瞧出来了。

女人瞧起来有些傻,关键时刻,还是知道分寸的。

若音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记了一下后,笑道:“行,这个包在我身上。不过,我想问问爷,皇阿玛的寿宴,大概有多少人?”

“不是整寿,应该人不多,就京城的一些官员,还有皇室成员,加起来数百人吧。”四爷回。

“谢谢爷告知,我想,我应该知道怎么做了。”若音点点头道。

看来她得忙完这阵子,再和钮钴禄氏好好玩完了。

接下来的几天,若音都待在膳房里做蛋糕。

前世她就很喜欢做烘焙,不管是饼干还是蛋糕。

上回四爷生辰,她有孕在身,不方便自己做。

这回康熙生辰,弘毅已经出生。

有下人和奶娘帮忙照看,她便能抽出身来,亲自做。

一是这次给康熙做的蛋糕有点大,新奇的点子也比较多。

她担心下人做不好,万一搞砸了,就不好。

二是她许久没做烘焙了,也想练练。

到了康熙寿辰前夜,若音身上系着深色围裙,围裙上绣着一只白色的猫儿。

这围裙,是她特意让奴才给做的。

那猫就是按照四叶草摆设底下的猫,专门绣的。

她看着面前的巨大蛋糕,满意地点点头,吩咐奴才:“你们小心一点,一定要记得轻放,把这个搬到冰窖里冰着,明儿一早要送进宫的。”

“是。”奴才们应了后,就运着蛋糕,往门外走。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唱报:“四爷到。”

若音诧异挑眉,四爷居然来膳房,当真是稀罕事。

她还没来得及走到外头,就见四爷已经进屋了。

“四爷吉祥。”她盈盈福身行礼。

“免了。”男人扶了她一下,接着转头看向众人抬着的蛋糕。

本来,他只是随意的瞥一眼。

奈何那蛋糕太吸睛,他又多打量了几眼。

当下,他的眼里,闪过一抹讶异。

居然有这么大的蛋糕也太大了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明天寿辰宴上人多,貌似也刚刚好。

本来不怎么放心的他,顿时觉得女人办事靠谱。

那天他不过提点了几句,她就开了窍。

且很多东西,都是按照康熙喜好来做的。

然后,他大掌一挥,吩咐抬着蛋糕的奴才:“该干嘛干嘛去。”

闻言,那些奴才才敢继续把蛋糕抬走。

若音则浅笑道:“爷,你怎么来膳房了。”

四爷没回她的话,只是打量着女人。

只见她围着可爱的围裙,上边绣着白色的猫儿,倒是符合她一贯的形象。

她的身上和手上,还沾着做蛋糕的粉末材料。

方才去正院时,底下奴才说她在这儿,他便心生好奇,想来看看。

他扯了扯唇,问道:“那蛋糕是你亲手做的?”

“对呀。”她肯定地回。

“这些小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四爷说着便往外走,准备去她的正院。

若音则跟上,道:“这次的蛋糕有些复杂,我担心下人做不好。”

四也步伐顿了顿,“这几日,辛苦你了。”

“爷难得交代我正事,加之又是皇阿玛的生辰,我上心点,也是应该的。”想来明天有很多皇子要送康熙寿辰礼,献一份孝心。

她做的这份蛋糕,就代表着四爷的心意。

当然不然马虎了。

不然的话,她和四爷都得出糗,闹笑话。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负手往正院走。

若音瞧着这条路是正院的小道,难道他今晚要去她那儿过夜?

不过现在,她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刚刚四爷已经看到她的蛋糕了,想来他比她更了解康熙。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爷,你觉着,我做的这个,皇阿玛会喜欢吗?”

“爷觉得不错,但具体还是得到了明天,看合不合皇阿玛的心意。”四爷淡淡道。

既然四爷那么挑剔的人,都说可以了,若音心中,便松了一半的气。

回到正院后,奴才纷纷给她们备水沐浴。

由于若音身上沾了各种食材,便跟四爷分开沐浴,由不同的奴才伺候着。

男人沐浴时间,一般比女人要短。

第169章 勾走男人的魂

因为女人除了要泡香香,还要抹头油等等,一系列保养流程。

所以,等四爷沐浴好后,若音还没出来。

他便穿着一袭墨色丝绸里衣,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

修长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翡翠扳指。

看样子,似乎在想问题。

可又像是在等还没沐浴完的女人。

直到一盏茶后,柳嬷嬷难为情地走到他跟前,道:“四爷,福晋她靠在浴桶边睡着了。”

其实,像这种情况,她们做奴才的,完全可以把若音叫醒。

可四爷在这儿。

她们便想着,若音沐浴时出水芙蓉的样子,应该要让四爷看到。

这样的话,又何尝不是增进感情的好法子。

于是,就有了四爷起身,走到里间的一幕。

柳嬷嬷便招呼着巧风巧兰出去,还把门紧紧带上了。

一时间,屋里就只剩下慵懒靠在浴桶边的若音。

还有正看着她的四爷。

女人双目慵懒地闭着,沐浴的热气,导致她精致的脸蛋,红扑扑的。

她的眉眼间,透着一丝倦意。

看来她这几天,为了蛋糕的事情,操了不少心,应该累坏了。

可他问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在他面前刻意邀功。

当下,饶是冷酷心狠的四爷,也心中一软。

他走到浴桶边,打横将女人从水中捞起。

“哗啦啦”,水顺着女人身上,正往下坠落。

他毫不在意。

只是从容的,从一旁的木施上,取过一块大浴巾,顺着女人的身子,将她包裹起来。

睡梦中的若音,只觉得身子一阵悬空,就被暖暖包围着。

当四爷把她放在锦被上时,她身上的水滴,已经被浴巾擦干了。

他动作轻柔的,将浴巾抽走,给她盖上锦被。

然后再吹熄了灯,躺在她的身边。

黑暗中,他能闻到女人身上散发着的淡淡清香。

那是沐浴后的香气,与她自身的体香相交织的味道。

让人闻着舒心,却又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浴望。

就像是修炼得道的小妖精,一点一点的,勾走男人的魂儿。

顿时,四爷身躯微微一僵。

浑身的血液,直往脑袋上窜。

转头一看,女人正好翻了个身,从平躺着,变成对着他,侧躺着。

顺滑的锦被顺着她的肩膀滑下。

一抹春光,若隐若现的,浮现在四爷面前。

他不由得一个翻身,将手放在她的腰间,抱着她。

但女人那张清丽绝容的脸上,充满了疲惫。

他于心不忍,放在她腰间的手,想收回,却又舍不得。

只能深呼吸,努力保持仅有的一丝理智。

他在她肩上轻轻一吻后,终是松开了她。

明天一早要进宫,她又累了几天,还是让她好好歇息一晚。

其余的事情,等过了明天再说。

次日清晨,若音翻了个身,随意的将腿,搭在四爷身上。

嘴里还哼哼唧唧着。

这几天,为了给康熙做寿辰蛋糕,她可累坏了。

好不容易一夜无梦,睡了个饱觉,可惬意了。

四爷警惕性高,被若音这么一搭腿,那双深邃幽冷的眸子,顿时就睁开了。

当那张盛世美颜在他面前时,眸子里的锋芒,顿时烟消云散。

他顺着她的脸庞,慢慢往下瞥了一眼。

就见女人睡得跟懒猫似得,雪白修长的腿,正搭在他身上。

看得他喉结滚了滚。

接着他正人君子般,将她的腿移开。

可若音正睡着舒服呢,就又把腿随意一搭。

正好四爷坐起身子,她便把腿,搭在了他晨起时,充满男人魅力的地方。

顿时,男人仅有的一丝理智,崩盘瓦解。

他翻身一压,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薄唇在她耳边蛊惑道:“女人,你这是在勾引爷?”

若音睡得好好的,就觉得身上被烫而结实的东西压着了。

接着耳边就传来一道慵懒的男低音。

像是行走的低音炮,磁性而沙哑,低而柔。

有些霸道有些坏。

带点性感带点痞。

叫人听了后,耳根子都要怀孕,分分钟败下阵来。

她揉了揉不适应的耳朵,睁开朦胧的美眸。

一张放大的绝世俊颜,就赫赫然摆在她的面前。

她能看到,男人的眸子,染上一层充满情浴的薄雾。

“四爷你你干嘛。”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鼻音有多重,声音有多嗲。

明明是才睡醒的声音。

听着却像是欲求不满的娇音。

“你把腿屡次搭在爷身上,爷还没问你,你倒问起爷来了?”说完,他便低头啃上她雪白的天鹅颈。

若音一脸懵,这都是她的职业习惯。

以前当试睡员时,为了测试床的舒适度,她睡觉都很随意的。

天地良心,她一点都没有要勾着四爷的意思。

她只是想好好睡觉而已!

可不管怎样,身上的男人,已经被她无意间撩起了兴致。

她慌忙伸出小拳拳,胡乱捶在他的身上。

奈何对方身躯结实,倒头来,反而痛的是自己。

最后,她只能伸手护住脖子,抗议道:“爷,待会要进宫呢,你这样啃我,届时叫人看出问题来,羞死人了啦。”

四爷:“”

没说话的他,大概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他不再啃她的脖子,反而是一点一点地转移阵地。

从性感的锁骨,流连忘返至她身前的丰软。

若音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她是不是给狼提了个醒啊?

想推开他,却又担心他再往下滑,那就真的

好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苏培盛善意的提醒:“主子爷,时候差不多了,马车也备好了,就等您和福晋了。”

一般情况下,四爷作息时间很稳定。

早上天没亮,不用他叫,就会自觉的醒来。

但今儿个日子特殊,不用上朝,稍稍起的晚了些。

别的他倒是不担心,就是怕误了时间,进宫晚了。

康熙的生辰,要是去晚了,那可不行。

他做奴才的,除了伺候好主子。

适当的阿谀奉承之外。

也要适时的善意提醒。

不然万一误了大事,他的脑袋要不保。

听见外头尖细的声音,四爷浓眉微蹙。

他如猛兽般,在女人身前狠狠地啃了一下。

第170章 继续保持下去

似乎是惩罚她早上的不安分。

然后,他磁性地道:“暂且放过你,等夜里回来,看爷怎么收拾你!”

若音怕怕地咽了咽口水,怎么总是要收拾她。

明明她一点都不欠收拾,好么?

不过,她也就在心里想想,没好说激他的话。

免得一个不小心,就又激着了他。

倒头来,受苦的还是她。

四爷坐起身子,叫奴才进来伺候更衣、洗漱。

两人用过膳后,若音先是去冰窖,检查了蛋糕。

昨儿个,她还特意让府里的侍卫守着的。

发现没问题后,她便吩咐底下的奴才:“把这蛋糕好好抬上马车,另外,马车一定要是最减震的。”

“福晋放心吧,奴才都备好了。”一个管事拍着胸脯应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若音便和四爷上了马车。

装有蛋糕的马车,便跟在后头。

好在京城的路,都很平坦。

等到了皇宫,蛋糕还好好的。

若音便放心的,跟着四爷,去了太和殿。

当她们到了那儿时,已经有不少官员,皇子,家眷,在那儿随意攀谈着。

四爷便跟皇子们打招呼。

若音远远的,就看见了八福晋。

正好,八福晋见了她,也朝她走来。

得亏她在妯娌间,有八福晋这么个聊的来的。

不然的话,还真有些尬呢。

“四嫂,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好久啦。”八福晋步伐略快的走着。

到底是重要场合,加上又是大家闺秀出生,还是注重形象的。

“这次的贺礼有些特殊,我担心马车开快了不好,便耽误了时间。”若音拉着八福晋的手,在一旁说话。

八福晋一脸好奇地问:“四嫂,你准备的什么礼物啊,跟马车开的快慢,有什么关系?”

“待会你就知道了。”若音神秘地回,她打量着八福晋,满意地道:“不错,你最近是苗条了些。”

“是嘛?”得到赞许的八福晋,开心当中,透着些许不好意思,她小小声地说:“还是四嫂的法子好,我现在觉得,整个人都身轻如燕呢!”

“继续保持下去。”若音嘱咐后,瞥了周围一眼,发现陆陆续续有人到场后,便道:“好了,先不聊了,改天你到我府上去坐,我先去找四爷了,你也去找八爷,该入座了。”

“好。”八福晋应了。

片刻后,众人都到齐了。

太和殿两旁的黑漆长条案,从殿内,摆到了殿外。

一些有地位的大臣,还有皇子,便安排在殿内。

其余的,便坐在殿外。

四爷是排行第四的贝勒爷,自然是在殿内坐着的。

若音身为四福晋,便安分地坐在他旁边。

只是这一次,三福晋也在她的旁边。

本来若音还没觉得什么。

可三福晋的眼神,不太善意。

甚至有些冤家路窄的意思。

她便尽量不去对视,规规矩矩的端坐着。

不一会儿,康熙便坐在上头的龙椅上。

众人纷纷叩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今儿个心情挺好,他面上带着浅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大家随意就好,不必拘谨。”

“谢皇上。”谢过后,大家才又入座。

紧接着,一些在朝堂上有地位的大臣,便组团上前献礼。

毕竟有些礼物贵重,要是一个人送的话,有些危险,更有贪污的嫌疑。

大家组团的话,康熙有了赏赐,就有福同享。

万一康熙不喜欢,那就有锅一起背,罚也能罚的轻些。

首先,是纳兰明珠作为团里的代表,上前献礼,“皇上万福金安,臣等特意寻得一百寿纹瓶,还忘皇上笑纳。”

康熙瞥了眼正常大小的百寿瓶,上面有青花色的寿字纹路。

他笑道:“好,你有心了,赏!”

若音淡淡看着这一幕,就见直郡王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哦,貌似历史上,纳兰明珠,是直郡王的心腹。

难怪直郡王,笑得那么意味深长。

接着,索额图起身,道:“皇上,臣等特意为您献上万寿纹青铜尊,祝愿皇上万寿无疆!”

殿中央,立马就有好几个奴才,抬着一米高的万寿纹青铜尊,放在殿中央。

只见那青铜尊上,雕刻着张牙舞爪的龙,还有龙飞凤舞的寿字。

密密麻麻的寿字,刻满了整个青铜尊。

瞧起来,比纳兰明珠送的礼物,要气派多了。

一时间,一丝火药味,在太和殿蔓延着,一直传到了殿外。

使得殿内外那些大臣和皇子,纷纷屏住呼吸。

想看热闹,却又不敢殷切地望着,只能尖着耳朵听。

就连若音,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尤其是上首的太子,面上一脸得意。

仿佛在说:你直郡王在孤的眼里,算个屁!看看我底下的人,一出手就是这么阔绰!哪像你,那么小家子气!

见状,康熙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像是在搜寻什么。

几秒后,他的面上,透着洞悉一切的浅笑,道:“好,赏!”

“是,谢皇上!”索额图说完,就坐下了。

顿时,太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泄气。

他一脸的懊恼,外加不解。

明明索额图的礼,比纳兰明珠的,要上档次多了。

怎么皇阿玛看起来,还没纳兰明珠送礼时高兴。

就连客气话都没有,直接就赏了。

若音低头抿了一口茶,看来索额图,除了沾上太子一身壕气。

别的还没纳兰明珠聪明呢。

在康熙生辰,想艳压别的人,不就是想搞事么。

“皇上,臣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臣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刚好家中收藏了一个寿桃纹瓶,小小薄礼,不成敬意。”阿灵阿起身道。

他跟前面两个不同,不是组团来的。

而是以个人的名义送的。

反正就是个小寿桃纹瓶,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这时,众人则纷纷望着花瓶大小的寿桃纹瓶。

这个比纳兰明珠送的瓶,还小一半。

但胜在寿桃纹好看,是彩色的。

玫红的寿桃,碧绿的叶子。

若音觉得,送礼就该这样的。

康熙是皇帝,什么样贵重的礼物没见过。

礼轻情意重就好了。

果不其然,只见康熙爽朗一笑。

第171章 腹黑的狐狸

道:“见惯了寿字纹的,你这种寿桃纹的,还是少见,难得你把家中的珍藏都献上来了,实在是有心,赏!”

阿灵阿客气谢过后,就坐下了。

由于若音知道历史,晓得阿灵阿是八爷党。

她便习惯性的,偷偷瞥了一眼八爷。

可刚刚不管谁献礼,八爷面上,始终都是带着儒雅的浅笑。

就算阿灵阿颇得康熙心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笑。

最后,张延玉拱手笑道:“皇上,臣让人特意做了一面紫檀寿字屏风,愿皇上福寿安康,寿与天齐。”

他和阿灵阿一样,也是以个人名义献的礼。

接着,就有人将两米多高的紫檀屏风抬进了殿。

只见那屏风上头,雕刻着龙纹,正中间则是洋洋洒洒的银色寿字。

比起烫金的大字,银色的大字,反而显得低调奢华有内涵。

康熙见了后,当即眼中有光亮一闪。

显然,他对这个礼,很是满意。

他难得发出爽朗地笑声,道:“好,很好!你啊你,刚好朕想换个屏风,你就送来了,这个屏风,往后就放到朕的寝宫!”

闻言,只见直郡王和太子爷面上一僵。

八爷的笑容僵了僵后,又恢复了原样。

大概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千方百计给心腹提的建议。

到头来,还没人家的木头做的屏风好。

只是这个张延玉,一直都是康熙身边的得力大臣,并没有和谁结党的迹象。

难道,他只是单纯的,以个人名义献礼?

期间,若音没敢直接看四爷的脸色。

但她用余光偷偷瞥了一下,发现四爷隐藏的很深。

要说八爷全程面带微笑。

四爷是全程淡淡的,一丝笑容都没有的那种。

可以说是不显露一丁点情绪。

话说,这张延玉,不是他底下的吗?

还是说,目前还不是他的人?

不过,不管是不是,她也能想得通。

四爷这种腹黑的狐狸,哪能让别人从面上猜到他的情绪。

否则他还能是那个阴狠低调的四爷么?

接下来,又有几个大臣送了礼。

反正撞心意的,也不少。

只是,谁也没能压过了张延玉去。

一盏茶后,大臣们献礼的环节,终于结束了。

那些坐在外头的,身份不够高,自然只能远远地望着了。

同时,他们在心中庆幸着。

幸好他们没参与,不然冷汗都捏了一大把。

看似祥和的殿中,瞧着是简单的献礼,随意的祝寿。

实则个个如履薄冰,暗流涌动。

仿佛个个都经历了一场斗智斗勇。

官员们意思意思后,就是皇子们斗智斗勇的时候了。

按照规矩,是太子爷起头。

“皇阿玛,儿臣知晓您夜里经常批阅奏折,便献上五福捧寿雕龙纹白玉桌灯一对,望皇阿玛笑纳。”太子笑道。

他主要是想着,这玩意康熙天天用的上。

只要一用,就能想到他的孝心。

且那白玉,是他用上好的玉石。

让京城最厉害的匠工打造的。

今儿个,他在皇子们当中,定能艳压全场。

康熙扫了扫殿中央的一对白玉桌灯。

就算他坐在上头,远远的瞧着。

也知道那白玉桌灯玉质非凡。

他的眸光微转,笑道:“你有心了,赏!”

太子面上一僵后,就道谢坐下了。

他今儿个有些出师不利啊。

还以为康熙能多高兴呢,结果还不是那个淡淡的样子。

直郡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起身道:“皇阿玛,您以前不是有腰伤吗,儿臣特意让人找了一块紫玉,打造了一条龙纹腰带,他既能彰显皇阿玛的威严,又能活血化瘀,对身体是极好的。”

“哈哈哈,好好好,瞧着你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还挺细心。”康熙难得慈眉善目的,接着他大掌一挥,道:“赏!”

直郡王拱手谢过后,面上带着得意地笑。

关键是他坐下时,还朝太子挑衅地瞥了一眼。

太子和直郡王送过后,就是三爷了。

三爷起身,随意地笑道:“皇阿玛,儿臣才疏学浅,亲自做了一副寿字山水画,聊表心意,祝皇阿玛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还往皇阿玛莫要嫌弃。”

若音瞥了眼殿中展开的画。

那不是简单的山水画。

更不是直接写个寿字完事,旁边配着山水图那种。

而是在石灰色的寿字中间作画。

那寿字,是一颗常青松围绕而成。

且里头还画着石头和别的植物,瞧着倒是挺有新意的。

属于字里有画,画里有字。

有点字和山水融合在一起的意境。

“就会油嘴滑舌,你满腹经纶,管用在嘴巴上了啊,要真怕朕嫌弃,就不会送了。”康熙笑着打趣。

三爷讪讪笑着,没说话。

随即,康熙恢复正色,道:“好了,你这幅画,甚得朕意,便挂在朕的书房,赏!”

虽然目前为止,在皇子当中,三爷最得康熙欢喜。

但他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心满意足地谢了,低调坐下。

反而是他旁边的三福晋,下巴翘得老高。

只差没鼻孔看人了。

并且,她转头得意地瞥了若音一眼,挑衅道:“四弟妹,我家三爷,给你们开了个好头,打了个样,现在,该你们家上场了吧,你们可千万别闹笑话,把三爷好不容易暖好的场子,给弄僵了。”

“有劳三嫂费心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恐怕闹笑话,弄僵气氛的是你才对。”若音说话时,带着和善的浅笑。

就算她说完话时,面对众人,笑容不减,反而嘴角越发地上扬着。

好像她刚刚,并没有说过激的话,只是在祝贺三福晋。

弄得三福晋目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三爷小声训斥她:“干什么呢,再这样,下次不带你出来了,要丢脸你给我回家丢去!”

说完,他还朝四爷和若音,投去歉意的目光。

“哼!”三福晋轻瞪了若音一眼后,只得作罢。

若音和四爷,可没闲功夫,跟三福晋这种愚蠢的人扯犊子。

此时,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四爷袍角一甩,直接起身走到殿中央行礼。

第172章 镶金的还差不多

“皇阿玛,今儿个是您的生辰,儿臣祝您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闻言,康熙眉头一挑,似乎在琢磨着话里的意思。

随即,他笑道:“老四,这话新鲜,赏!”

“皇阿玛,儿臣还有一礼,还未献上。”四爷淡定地道。

康熙微微一顿,神情严肃道:“哦?那就叫人呈上来先。”

他还以为四爷说完祝寿语就完事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皇子,都备了礼的。

四爷点点头应了后,就转头朝苏培盛看了一眼。

苏培盛会意,他走到殿外,叫人把蛋糕抬了进来。

这一刻,大家的目光,顿时就被殿中央散发着些微雾气的东西所吸引。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又叫不出名来。

但眼睛就是直勾勾盯着,根本无法挪开了。

个个带着问号脸,难道那是个巨型摆设?

其余的皇子们,更是纷纷议论。

十四阿哥问向左边的十三阿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还想问你呢。”十三阿哥无奈地回,

心说这不是你亲哥哥么,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啊。

然后,他又问向左边的十阿哥:“十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哪里知道啊,不过看起来,像是个巨型摆设,可我又闻到了水果,还有奶油和蛋香味儿。”十阿哥纠结地回。

反正他是有什么说什么。

“你小子,就会吃。”九爷没好气地说十阿哥。

十三阿哥就低头喝茶,在笑。

十阿哥不服气地转头问九爷:“什么嘛,九哥你不是向来聪明嘛,那你说说,那是什么?”

“我猜”九爷索性撇过头,不理睬十阿哥,直接问八爷:“八哥,这个问题,还是你来说吧。”

八爷面上带着文质彬彬的浅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看向左边的五爷,五爷向来敦厚老实,哪里懂这些。

他不知所以地笑笑,看向三爷。

这时,三福晋又管不住嘴巴了,“呵,我当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是个摆设罢了,镶金的还差不多。又不是多好看,也就只能靠体型来取胜了,当真是笑话。”

闻言,若音用余光瞥了三福晋一眼。

她是不指望三福晋这种俗人,能明白她的心意。

她只是淡淡道:“有些人,总以为自己很懂,就在这口无遮拦,待会知道答案,就知道谁是笑话了。”

不过,她本来是想用金粉刷一层,弄个贵气逼人的大蛋糕的。

但这里没有可食用金粉,吃起来还得把外面那一层去掉。

这样的话,显得麻烦又浪费,恐怕会有人嚼舌根。

所以,她干脆做了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

三福晋想反驳,却担心三爷一个转头,又被训斥。

咬咬唇后,她还是闭嘴了。

心说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此时,三爷正和直郡王聊着呢,没留意自家媳妇又多嘴了。

“大哥,你经常跟皇阿玛四处征战,你知道的多,你说说,这是什么呗。”三爷笑道。

直郡王爽朗一笑,道:“哪里,三弟你平时也没少看书,你都不知道,我又哪里知道。”

最后,他转头看向左边的太子。

刚好太子也兴致勃勃地转头看向他。

两个不对头的人,对视的那一刻,彼此轻蔑一笑后,就又端正地坐着了。

然而,高座上的康熙,面上一脸严肃。

不知是因为看不懂殿中是什么东西。

还是不满意这个礼物。

弄得若音整个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康熙准备寿辰呢。

万一康熙不喜欢,那就真的是闹笑话,丢人丢到家了。

紧接着,康熙眉头微蹙,道:“搬过来一点。”

四爷点点头,眼神示意抬着蛋糕的奴才,笑道:“是儿臣考虑不周,这就让他们把蛋糕搬近皇阿玛一些。”

他很淡然,好像已经确定,康熙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

而他的话一出,殿内的大臣、皇子,纷纷都惊掉了大牙。

什么?

这居然是个蛋糕?

听起来,好像是可以吃的吧?

“你们听,我就说了吧,是能吃的。”十阿哥耀武扬威地说。

康熙听了后,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

之前相隔较远,他坐在高座上,看不太清。

此时,他能清楚的看见。

那是一个宝塔型的祥云托寿蛋糕。

米白色的底,红色的屋檐。

从下往上数,足足有八层。

底下那层最大,然后依次往上,就越小。

蛋糕周围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字。

有很多牡丹花和绿色蔓藤,从底下往上蔓延着。

侧边还有一条明黄色的龙盘旋而上,威严无比。

最上一层,则顶着着一个大红的寿字。

且那个寿字,是直接竖起来的。

最关键的,是每一层蛋糕周围,都有芒果、桑葚、薄荷、甚至是鲜红透亮的钙果做点缀。

整个看起来精致又不失大气。

古雅中透着新颖。

只是,那周围的雾气,他不太懂。

于是,他问:“老四,既然这是个蛋糕,那它为何在炎炎夏日,冒着冰雾?”

“这个恕儿臣直言,这个蛋糕,是儿臣的福晋亲手做的,所以,儿臣并不是很懂,不如让她,为皇阿玛解释一下吧。”四爷转头看向若音。

他也是昨天才知道,当时都没来得及问若音,结果对方就睡着了。

若音会意,她没有走到殿中央,而是在一侧起身行礼,道:“回皇阿玛,之所以有冰雾,是因为这是一款冰雪蛋糕,它是儿媳做好后,放在冰窖冷冻着的。儿媳还给它娶了个名,叫做冰雪祥龙宝塔如意牡丹长寿糕。”

谁让这里的人,都喜欢给膳食取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名字。

她便入乡随俗,也来取一个。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的同时,顿时觉得高档大气上档次。

弄得不少人小声议论:“天呐,难怪冰雾缭绕,原来是冰冻的蛋糕。”

“别说是冰冻的,就是普通的,我也没见过,更没吃过。”

“亏我号称是最懂吃的皇子,却没见过这等美食,可四嫂一做就做了这么大,说不定我也有口福”十阿哥咽了咽口水。

众人的意思,并不代表康熙。

只见高座上的康熙,剑眉微蹙着,盯着着蛋糕的眼神,有些犀利。

整个人散发着帝王之气。

第173章 居然想搞事

几秒后,他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好!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你这牡丹描绘的很好。朕还是头回,见到这么大的蛋糕,瞧着很有新意。只是这个,该怎么吃?整个都能吃的?”

“回皇阿玛,这一整个蛋糕,都是可以吃的,而且要趁着它还冰着,赶快吃掉,不然的话,会融化的。”若音笑回。

“那好,切一块给朕尝尝,刚好朕许久没吃欧李了。”康熙直接忽视了其余的。

只因欧李是他最喜欢吃的水果。

年少时,他就对欧李情有独钟,为此还专门派人在宫里头搞种植呢。

闻言,若音朝四爷瞥了一眼。

四爷便让奴才,给康熙切了一块点缀了许多欧李的蛋糕。

康熙接过后,就当着众人的面,品尝起来。

他先是意思意思地尝了一口,当即,他的眼里,有惊喜的光亮一闪而过。

随即他又尝了几口后,用明黄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然后,他朝四爷和若音欣慰一笑,道:“不错,这个蛋糕色味俱全,松软可口,配上欧李,香甜而不腻人,加之它是冰凉的,在这微热的五月天,简直令人食欲大开。”

若音笑笑,没说话。

四爷则笑道:“皇阿玛喜欢就好。”

“世人都说天家亲情单薄,可朕今儿个,却能尝到儿媳做的寿糕,体会到天家少有的温情,这个礼,最得朕心!赏!”康熙中气十足地道。

他也不管后头还有没有别的人,就这么早早的把全场最佳给定了。

相当于绝杀啊!

同时,他也想告诉在座的皇子们,不要窝里斗吧。

“谢皇阿玛。”若音和四爷齐齐道。

这一刻,若音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康熙给了最高评价,看来是真的喜欢她做的蛋糕,这说明她的辛苦没白费。

蛋糕上的宝塔和龙,是她根据康熙的形象,自己设计的。

至于牡丹和欧李,是她根据历史,推断出康熙的喜好,而刻意加上的。

看来她借鉴了历史,还是有点用的。

而他和四爷想法,一开始就是相同的。

康熙这种帝王,已经走上了权利和地位的巅峰。

恐怕再好的物质东西,财富、或者女人,他都见得够够的了。

而他内心深处追求的,应该还是最纯粹美好的亲情。

毕竟这个时候,虽说皇子们还没争到台面上。

但也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了。

想必这一点,康熙还是清楚的。

所以,若音和四爷的亲情牌,才能打的如此顺利。

而康熙既然都说了,若音做的蛋糕,是全场最佳。

那么,宫里头的赏赐,就不能比别的皇子们少,起码得加个几成。

接过厚厚的赏赐后,四爷就回到了座位。

此时,他冰冷的眸子,在对上若音时,总算是带着些微笑意。

就连紧抿的薄唇,也微微上扬着。

若音也回了他一抹优雅的浅笑。

她们两口子,是满载而归,获得今日最佳。

其余的皇子们,懂得隐藏情绪的,面上瞧着还好,但到底是表情绷得僵硬。

不懂得隐藏的,早就怏怏不乐的了。

心说这就是别人家的福晋啊,给四爷长脸了,简直是神助攻。

可他们的福晋,除了争风吃醋,就不会别的了。

弄得不少皇子福晋,面上笑呵呵,心中mmp。

尤其是三福晋,面上就跟吃了翔似得。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一个蛋糕,就把本来是全场最佳的三爷,瞬间给比下去了。

更别说后头,还有那些没上场的皇子呢。

可若音在风头上,她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只好借机行事。

紧接着,康熙看着殿中央的大蛋糕,道:“既然这蛋糕不能存放久了,剩下的,朕便赏给你们,让你们与朕一起,品尝这人间美味。”

他的言语间,透着得意和炫耀。

眉眼间的犀利,早就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欣慰的慈笑。

当然,他那通身的帝王威严,一点都没少。

一时间,皇子和官员们,纷纷行谢礼。

不少官员还拍马屁,无非就是说康熙好福气。

四爷和若音多孝顺,吧啦吧啦一大堆。

皇子们则郁郁寡欢的多,只有十阿哥是个没心没肺的。

他笑着跟九爷说:“九哥,我就说了,我们也有口福吧。”

只见九爷和九福晋,面上都不太高兴,没搭理他。

他们还没上场呢,康熙就把四爷和若音夸到天上去了,能高兴才怪。

由于四爷和若音在前头打样,而且康熙还给了那么高的评价。

接下来的皇子,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

除了八爷献上的二十四孝人物屏风,康熙多夸了几句。

其余的人,康熙都是淡淡的。

大家都知道,要是没四爷那一出,八爷这屏风,肯定能拿头筹的。

同时,不少皇子在八爷的屏风出来时,就联想到了张延玉的屏风。

个个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心说八爷和张延玉的风格,简直是如出一辙,都是送的屏风,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那张延玉可是康熙身边的得力重臣,要是被八爷拉拢了,对他们可不利。

只有四爷面上冰冷而淡然,好像没什么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正在这时,三福晋漫不经心吃着嘴里的蛋糕。

这四福晋的蛋糕,果真做的好吃,难怪皇阿玛夸个不停!

于是,她一口接一口,吃个不停。

心中却在想着歪点子。

接着,她故意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跟若音搭讪道:“四弟妹,之前听说你身子弱,却不曾想,你这么能干,难怪大阿哥能养在你膝下,想来你能将他教的很好吧?”

这话说的,一下子就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了若音那儿。

就算若音把弘毅养在膝下,只是出于母爱的本能。

被她这么一说,没事都显得特别了。

一个能干的福晋,把嫡子养在身边,长大后定会大有作为,然后又很听嫡母的话

后面的事情,仿佛都能脑补一册外戚篡权的史书。

闻言,若音嘴角微微一抽。

这位也真是的,吃都不能堵住嘴巴。

刚刚明明吃的起劲,现在居然想搞事?

而且,一提起这种要害的问题,康熙眼里的犀利,就又恢复如初。

此时,康熙正盯着她。

他的目光,像是能洞悉一切的利剑。

锋芒的同时,让人不寒而栗。

第174章 全是四爷教的

为了不引起康熙的怀疑,若音坦然道:“三嫂说笑了,我只是做些普通女人该做的事情,如果这样也算能干,那三嫂也太抬举我了。况且弘毅长大了,也是四爷教他,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教他什么。”

“你做的,确实是普通女人该做的,但问题是,普通女人顶多做个小点心,哪里会一出手就是巨型蛋糕。”三福晋不依不饶地道。

就算三爷偷偷掐她的手臂,她都丝毫没有住口的意思。

妯娌间,本就爱攀比。

尤其是皇室里的妯娌,表现的好,有继承权,攀比心就更强烈了。

自从她和若音一起怀孕时,她就跟若音杠上了。

加之后来,她生了格格,若音却生了个阿哥。

她对若音的敌意,就加深了。

现在,人家又受了康熙的赞赏。

她说什么,都不能忍!

若音微微一顿后,笑道:“今儿个哪里是我能干,那些新奇点子,全是四爷教的,不然我哪里懂那些。我只不过,顺着四爷的孝心,尽一个妻子,儿媳,该有的义务,打打鸡蛋,揉揉面粉而已。”

她将自己的辛苦,随意带过。

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的。

而那些功劳,她都归咎与是四爷的孝心。

这个时候,她还是把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

不然的话,万一康熙一个不高兴,对费扬古起了防范之心。

又或者,收回弘毅在她膝下养着的成命。

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闻言,康熙神情严肃,犀利的眸子,还是看着若音。

似乎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假。

此刻的气氛,有些压抑。

大家都屏住,不敢发出声响。

八福晋看着都为若音着急,她扯了扯唇,想帮忙说话,却还是识趣地闭嘴了。

因为她晓得,这种事情,还是得若音自己解决。

如果她帮忙说话的话,只能让康熙的猜疑加重。

认为她和若音是一伙的,拉帮结派。

上一世,八爷那么贤明,就因为太子被废后,群臣推他当储君。

康熙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那些臣子都拥护八爷,便削去了八爷的爵位。

同时,在殿内坐着的费扬古,还有外头坐着的五格。

他们本来还为若音感到高兴呢,觉得若音表现的很好。

结果还没高兴多久,就陷入了担忧当中。

天家就是这样,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万劫不复。

但他们担忧归担忧,也不能上前帮忙说话。

现在看来,貌似是三福晋和若音之间的随意聊天。

实则上升到天家的家事了,不是他们这种外人能够插手的。

否则的话,那真的是火上浇油了。

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三福晋了。

她的嘴角,勾着幸灾乐祸的笑。

一直安静坐着的四爷,则起身,朝康熙笑道:“皇阿玛,您别听福晋瞎说,其实她就是平日里嘴馋,要吃这个那个的,爱琢磨一堆子吃的,儿臣便让她给您做了个蛋糕。”

这种情况,别人不能帮她,也就只有他能帮她了。

但他也不能捧着说,只能打趣似得说。

“对对对,皇阿玛,上回儿臣去四爷府上喝满月酒,那些膳食可好吃了。”十阿哥就跟个草包似得。

说话也不分情况,想说就说,一点都不顾阿哥形象。

不过,康熙知道他和八爷几个走的近,倒也不会往别处想。

反而觉得他说的话,很真。

对于十爷这个儿子,他还是了解的。

心思单纯,没什么坏心眼。

有时候想帮人,反而弄巧成拙。

他沉思片刻后,威严训斥十阿哥,“你瞧瞧,都多大个人了,也快到娶妻的年纪了,怎么就会吃!”

“皇阿玛教训的是。”十阿哥讪讪低头,显然是被训斥惯了。

不过,康熙并没有多说他什么,而是淡淡对若音说:“老四福晋,能吃就是福,不管怎样,你今儿个做的蛋糕,让朕觉得舒心,往后继续保持下去,好好听老四的话,将大阿哥带大。”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做个蛋糕孝顺他而已。

要是这样都有错,往后谁还敢孝敬他。

他不比德妃,好歹是个英明的政治家。

且年少时,就执政至今,哪里会被人三言两语蒙蔽了双眼。

最主要的,还是看他心中的想法。

他要是觉得是个好的,犯几次错都没事。

要是他觉得对自己不利的,就算是个好的,他也能有办法整治对方。

若音如释重负,点点头应了。

呼,一场危机,终于被她机智化解了。

三福晋眼瞧着若音要被训了,结果一点事儿都没有。

怎么想,就怎么服气。

她转头,狠狠瞪了若音一眼后,就转回头,收回眼神。

结果,就在她转回头的一刹那,她面上阴狠的表情,就被康熙看到了。

比起三福晋尖酸小气的为人。

若音看起来,显得端庄大气多了。

“老三,你读那么多圣贤书,别总跟别人吟诗作乐,多教教你福晋。”康熙淡淡道。

康熙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老三,你的福晋,成功地引起了朕的注意,她看起来不太好相与,喜欢跟妯娌间挑刺,性格太粗鲁了,你好好管教一下,不然书都白读了。

三爷哪里不知道康熙话里的意思。

他忙起身讪讪地应道:“皇阿玛说的是,儿臣谨记在心。”

说完,他转头瞪了三福晋一眼。

三福晋就算再不高兴,也不敢当着康熙的面,搞幺蛾子了。

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正在这时,梁九功走到康熙跟前,小声道:“皇上,蒙古来了密信。”

他将泛黄的信封,递给了康熙。

康熙眉头微微一挑,接过信封,就直接拆开看了。

看着看着,他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接着,他又瞥了一眼在座的皇子,和文武官员。

一瞬间,他将面上的凝重收起,但又尽量不显露情绪。

不苟言笑地道:“朕有些突发的事情需要处理,今儿个的寿宴到此为止。”

他的语气坚定,有种不可抗拒的寒气,和权威的倨傲。

说完,他就起身,从侧面的帝王通道离开了。

“恭送皇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就不见了康熙的踪影。

第175章 没人把你当哑巴

就在大家准备寒暄几句,纷纷离开时。

梁九功又返回来,道:“各位王爷、贝勒爷、还有阿哥们请留步,皇上请您们移步到乾清宫议事。”

顿时,殿内的气氛,就冷了几分。

众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是蒙古那边,出了大事?

那些官员们听说皇子们还有正事,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

剩下皇子和皇子福晋们,面面相觑。

有些和福晋关系并不好的,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去乾清宫了。

就比如三爷,他还朝三福晋冷哼一声,转身就往乾清宫走了。

这个福晋,不受管教,今天让他丢脸丢大发了。

看来,他也是时候做出行动了。

看着三爷愤愤然离开的背影,三福晋跺了跺脚。

四爷看了看若音,温和道:“你先回去,爷先去皇阿玛那儿,办完事就回去。”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还有另一层意思:爷办完差事,哪都不去,你且等着。

“嗯,爷放心去吧。”若音低头娇羞回。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去乾清宫了。

这让一旁的三福晋,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她和若音一起走在回去的台阶上,贴身的丫鬟,便在后头跟着。

“四弟妹,今儿个算你走运,往后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若音看都没看三福晋一眼,她只是一面下台阶,嘴上一面带着无所谓的笑。

然后,她漫不经心的,用只有她们两个听见的声音,道:“我只知道,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所以啊,我奉劝三嫂,别总是一张苦瓜脸,小心厄运会纠缠着你,另外,麻烦三嫂以后能管住自己的(屁)(腚),就算那样会让你很为难,也请你尽量在重要场合,能闭上它,放心,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

说完,她才转头,朝三福晋得意一笑。

对于这种像苍蝇一般,一直在耳边嗡嗡叫的人。

她不说点难听话回过去,都对不起自己了。

方才在殿里,她是顾忌着殿里有那么多皇亲国戚。

她要稳住端庄贤惠的样子,不和三福晋一般见识。

免得弄得彼此难堪,引起康熙的盛怒,丢了四爷的面子。

可现在,周围虽说有人,却都相隔甚远,听不见她说了什么的。

那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你你居然说我的嘴巴是”三福晋气得发抖。

她还以为,若音会像在殿里那般端庄,任她拿捏。

原来人家只是在众人跟前装装样子。

私下里,就连她都觉得难以启齿的字眼,人家能轻松脱口而出。

还用那么难听的话,来羞辱她。

见三福晋气得直跳脚,若音一脸天真烂漫地笑着。

此时,她换成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大声道:“呀,三嫂,刚才在殿里,我也没想到皇阿玛会那样说你,但你最重要的,应该是反省自己,而不是揪着我不放。”

说完,她故作害怕似得,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副惹不起,但躲得起的样子。

弄得三福晋和身后的丫鬟,尴尬停留在原地。

而且,周围的人,都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三福晋。

那些人,是出了殿后,在台阶上寒暄的官员们。

之前在殿里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三福晋的为人了。

倒不曾想,现在出来了,她还那么计较,分明就是她自己的不是。

三福晋能从众人的眼里,看到一丝鄙夷和轻蔑。

腾的一下,她的怒火就蹭蹭蹭往上冒。

都是四福晋害得!

今儿个,她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先是被康熙在殿上,当着众人的面,暗戳戳的说她不够端庄,是文盲。

接着,三爷又当着所有皇子和妯娌的面,不搭理她。

现在,她又被这个四福晋羞辱了一顿。

这辈子,她还没受过这种辱骂呢。

偏偏她的脑海里,都找不到能反驳对方的话。

且她想追究的同时,对方还说她是纠结康熙的话语,故意找茬。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四福晋,否则她要气炸了!

就是嘴上说不赢对方,扯头发她都要扯赢了去。

可是,待她反应过来时,若音已经下了台阶了。

“四弟妹,你给我站住!”她大声朝若音的背影吼着。

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就快步踩着高底盆,想要追上若音。

结果,不知道是因为她心气不顺,还是太过心急。

就在没剩几个台阶时,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身子就直直往前扑。

接着就听见她“啊”的一声惨叫。

身边的奴才,还没来得及扶她。

她就直接摔了个狗啃屎,面朝地重重的倒下。

若音只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她回头一看,就见三福晋在拥抱大地。

瞧着那一幕,她都觉得疼啊。

得亏这个时候,整容行业还不发达,没有渗透到皇亲国戚当中。

所以,三福晋应该没多大损失。

不然要是整容脸的话,这张脸就要被摔废了。

她心中一阵无奈,既然三福晋摔倒了,她就不能不管。

毕竟周围,还有很多官员看着她呢。

“三嫂,刚刚是你在喊我吗?”她懵懵地转回去,故作担心地道:“哎呀,你怎么摔倒了,快扶起来,扶起来。”

柳嬷嬷和巧风会意,醒目地跟着三福晋身边的丫鬟,把三福晋扶起来。

三福晋眼眶红红的,鼻子已经磨破了一层皮。

她恨恨地瞪着若音,道:“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本来我是想和三嫂好好说话的,既然三嫂不领情,我便还是先回去了。”若音故作一脸无奈,心中却觉得三福晋此刻的样子,很滑稽,想笑。

但她还是忍住了笑意,嘱咐三福晋身边的奴才:“快叫太医给你们主子瞧瞧吧。”

“是。”那些丫鬟讪讪地应了。

然后,若音便大大方方的,转身离开了。

周围那些官员,也赶紧离开了现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认为,三福晋是因为康熙说了她,便找四福晋出气,想从背后偷袭。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算是活该。

紧接着,三福晋被丫鬟抬着手臂走路。

距离她们的马车,还有一段路程呢。

她怒气冲冲地问:“你们这些狗奴才,刚才可听见四福晋和我说的话了,回去后,一定要给我告诉三爷。”

第176章 太不像话!

那些奴才微微一怔后,先是点点头。

接着又难为情地摇摇头,表示没听见。

“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三福晋扯着嗓子训斥。

闻言,只见奴才们纷纷摇摇头。

其中一个丫鬟,更是讪讪地道:“回福晋,奴才一直跟在您后头,只听见四福晋和您小声说话,并没有听清实情。”

他们虽说是三福晋身边的丫鬟。

其实都是三爷安排到三福晋身边的。

因为三福晋太能作,她的陪嫁奴才,早就被三爷以各种理由打死,或者赶走了。

所以,她们不会只站在三福晋的角度瞎说八道。

反而会站在三爷的角度,不能由着三福晋胡闹。

毕竟这个三福晋,平日里在府里,就怪会给别的侍妾泼脏水,说话不太可信。

三福晋见奴才不和她串通一气,简直是气上加气。

她一个心气不顺,就两眼一翻,气晕过去了。

“福晋!福晋!”一群奴才们,顿时就慌乱了手脚,直接把她背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皇子们已经到了乾清宫,并且都入座了。

康熙则坐在最上头的高座。

他神色严肃地瞥了一眼皇子们,沉声道:“蒙古来了密信,噶尔丹带着下属,逃遁到了宁夏,对此,尔等怎么看?”

闻言,梁九功把密信,拿给了皇子们一一细看。

良久后,太子先起身开口,道:“皇阿玛,此密信说噶尔丹率兵十万,沿河从蒙古,逃遁到宁夏安顿,此番举动来势汹汹,儿臣以为,他想随时并吞喀尔喀,以及蒙古诸部,侵占宁夏,窥觊西南、南部和东南部地区。”

“不过,幸好皇阿玛英明,早就让董鄂费扬,古在宁夏与蒙古一带加强军事训练。如若噶尔丹胆敢侵犯,费扬古定能让他命丧黄泉。”

康熙听后,随意一笑,没说好坏。

而是问直郡王:“胤,你可有什么想头?”

直郡王等康熙的问题,等了许久了。

康熙征战噶尔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几年前,噶尔丹败走后,直郡王就心心念念着抚远大将军的名头。

想找几个官场上的亲信,给他上折子。

满脑子就想把“帅”字旗弄到手。

谁知道,对于噶尔丹一事,康熙已经两次亲征了。

他总不能跟康熙抢风头,最后只能作罢。

而这几年,康熙虽说还有亲征,但也让他参与到兵部重要议事。

他的野心,便又被激发起来。

所以,他沉思片刻后,起身道:“儿臣认为太子所言极是,噶尔丹要是敢侵犯一步,儿臣愿请命出征,只要皇阿玛给足儿臣五万兵马,儿臣必将噶尔丹的项上人头拿下,献与皇阿玛跟前。”

闻言,康熙笑笑,还是没有答话,不做任何评价。

他转望着其余的皇子,问:“你们呢,可有主张?”

按理说,根据年纪和位份,应该三阿哥发言了。

他向来文绉绉的,叫他吟诗作乐,他就是一把手。

可兵家谋略,他却狗屁不通。

他挠了挠头,在琢磨着,该怎么回应。

四爷见他有些犯难,索性起身道:“皇阿玛,主张谈不上,但儿臣有些想头,想在皇阿玛面前献丑。”

见四爷在三爷前头发言,直郡王有些着急了。

他晓得,太子这几年,一直在拉拢四爷。

所以,太子和四爷关系走得比别的皇子都近。

他担心四爷帮太子说话,坏了他抚远大将军的想头。

便急急道:“四弟,三弟还没说话,你就抢在他前头,是不是不合情理啊?”

“原来三哥也有话说,是儿臣失礼了。”四爷淡淡地朝康熙说。

一时间,三爷就跟赶鸭子上架似得,被直郡王推上了风口浪尖。

关键是他对于兵家常事,一窍不通,话都没想好呢。

本来四爷开口,他还想着,他可以再多琢磨一会,晚些再说。

结果直郡王倒好,弄得他没有思路,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无妨,四弟先说便是,儿臣对于军事本就不擅长。”三爷讪讪地说。

与其吹些不实际的,倒不如实话实说。

不懂装懂,才最出糗。

此话一出,大阿哥微微一顿,心知自己说错了话。

同时,康熙本来还带笑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他道:“朕平日里,怎么教的你们,手足之情,兄弟怡怡,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倒好,没点本事,又不齐心,嘴上离间的功夫,反而一流,太不像话!”

这一刻,皇子们个个吓得不敢吭声。

尤其是直郡王,此事就是因他而起的。

他悻悻然地低头,没说话。

三爷则面露尴尬,向四爷投上求救的目光。

四爷则一脸淡定地道:“皇阿玛息怒,儿臣想说的,是一些小见解。噶尔丹在宁夏一带逗留,还想拉拢当地军官,意图借兵,好重振旗鼓。儿臣认为,皇阿玛不如让宁夏的人,假意许诺噶尔丹,引诱噶尔丹深入戈壁沙漠,浩荡沙海,荒芜之地,黄沙漫天,寸草不生,不管是行动,还是日常吃喝,都是个难题。”

“他噶尔丹是有十万士兵的军队,但也容易因此陷入粮食缺少的困境。而我军就不同了,皇阿玛英明,在那儿设立了驿站和粮仓,我军进兵,根本没有粮食之忧,光是在沙漠打持久战,就能让噶尔丹怛然失色。”

“再者就是,噶尔丹以前都是靠火器,才能与皇阿玛一较高下。可前几年,别国已经承诺,不再借火器与噶尔丹。没了火器,噶尔丹就没了左臂右膀。这时,理应告知天下人,噶尔丹狼贪虎视,其心可诛,加强宁夏与蒙古一带的防守。”

“若是皇阿玛亲征,不仅能杀对方士气,涨我军威风,还能督促蒙古各部落一起剿灭噶尔丹。根据以上种种,儿臣断定,我军定能杀得敌军片甲不留!”

说完,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康熙。

此时,周围的皇子们,纷纷向四爷投去赞赏的目光。

怎么他们就没想到这些呢。

然而,康熙的面色,却越发严肃起来。

比刚才听太子和直郡王奏言时,还要不苟言笑。

第177章 是不会变的

康熙剑眉微蹙,似乎在斟酌着四爷的话。

好半响,他的眉毛才舒展开来,面上带着赞许的笑。

开了金口:“嗯,老四的说辞,听着还嫩了点,略有不足之处,但至少有几点,是可取的。你便与你大哥一同商议后,再写份折子,呈上来给朕看。”

“是。”四爷朝直郡王对视一眼。

直郡王起身谢过康熙后,朝四爷点了一下头。

既然康熙把差事交给了他和四爷。

那么,代表他还是有机会争取的。

反正他认为,四爷虽对军事颇有谋略,却没有他骁勇善战。

这次的对手,只要不是太子就行。

谁让康熙面对别的皇子,都尚有理智。

可对于太子,却是宠到了骨子里。

不然怎么把太子,惯的无法无天。

接着,康熙恢复严肃,道:“今日之事,老四和胤,你们两个且记着,若是奏上来的折子不对扯,朕绝不轻饶尔等。”

他教育皇子,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就算他对四爷的说辞很满意,却也不会表露于面。

说话也只是淡淡的,并不会大力赞扬。

四爷和直郡王起身,连连应允了。

天子给的差事,不管好办还是不好办,都是表现的机会。

这一刻,其余的皇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他们也不必绞尽脑汁想问题了。

不过,还有两个人,恐怕心里并不好受。

那就是太子和八爷。

太子面色,是直接垮掉了。

八爷则面带浅笑,不漏声色。

即使满肚子的谋略没说。

加之今儿个两次因为出场顺序,败在四爷手上。

他的面上,还是带着儒雅的笑。

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康熙瞧着太子面上恹恹的,便道:“方才尔等所奏之事,不过是纸上谈兵。朕留你们在这,主要是想细细考考你们各个方面。胤,去年朕亲征,是由你监国,管理户部,朕便问你,督办军粮一事,你都是什么章程。”

这个问题,太子早就四爷商议过了。

他立马收起失落的神色,底气十足地道:“回皇阿玛,去年儿臣监国时,就细细斟酌过,要是朝廷出兵,粮草最为关键。既然儿臣奉命监督户部,自然早就有所准备。今年初,儿臣就下令督促户部,确保京西十三仓,仓仓满盈。”

“并且,儿臣还督促直隶诸州府县,以及宁夏一带,及时补粮,没有朝廷的允许,不得擅挪军粮。为了以防万一,户部除了军粮外,也在加大力度储备草料、马匹等等,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康熙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慈笑,道:“不错,懂得未雨绸缪,看来你把户部管得很好,朕便放心了。那么,朕今年亲征,便还是由你监国。”

一听说康熙又要亲征,直郡王的脸,就又垮下了。

谁知康熙又道:“老四和胤,不管你们呈上的折子如何,都随朕前往宁夏。至于其余的,你们便好好和太子,在京城当差,听见没有!”

此话一出,谁敢说个“不”字。

个个都起身应允了。

直郡王听说太子监国,低头应允时,在那偷笑。

比起太子,貌似他能随着康熙出征,还算不错了,他自我安慰着。

太子则一脸苦丧。

又是监国!

他还不如前去战场,说不定还能邀功。

可监国这个差事,听起来好像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至高无上的权利,全部掌握在手。

实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要是这个阶段,他有什么疏忽。

康熙一回来,头一个就会当着群臣的面,训斥他。

若是办得很好,那就更加完蛋了。

康熙不在京城,他把事情办得井然有序,把康熙置于何地?

那么,康熙一回来,定会找各种小理由,打压太子。

甚至会比犯了错,打压的更为严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所以说,这是个烫手山芋,不管如何,他都吃力不讨好。

这种亏,他去年就吃过一回了。

今年,还高兴得起来吗?

康熙见直郡王一脸笑容,沉声道:“胤,怎么,何事让你觉得如此好笑?”

“没,儿臣是为自己感到高兴。”直郡王吓得瑟瑟发抖,一时高兴,笑意来了,想忍都忍不住啊。

他赶紧拍马屁,笑道:“皇阿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儿臣仰慕您在马背上的威风,此次能和四弟随您出征,儿臣实在是太荣幸了,所以才喜形于色。”

康熙看事情很透彻,哪里不知道几个儿子的小心思。

但他并没有说破,也没有被直郡王的马屁拍昏了头脑。

而是大掌一挥,道:“好了,尔等退下吧。”

皇子们起身行礼,便纷纷离开了。

他们走出乾清宫,在外头的台阶上彼此寒暄。

无非就是恭维太子监国。

直郡王和四爷,可以跟随康熙,出征噶尔丹。

太子在康熙面前,是不好甩脸子。

可对于皇子们,他可是皇中皇啊。

哪里会把众人的寒暄放在眼里。

他冷哼一声,便带着奴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弄得气氛怪尴尬的。

不过,好在太子向来就这样,大家都早已习惯了。

便又将话题,转移到直郡王,和四爷身上。

直郡王和四爷,对这个差事,尚且满意,自是笑着侃侃而谈。

“四弟,方才多亏有你出口帮忙,否则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皇阿玛说。”三爷和四爷走在一起。

接着,他讪讪地说:“只是今儿个在太和殿,你三嫂她你知道的,我平时文绉绉的,不够强势,她家室好,向来不服我的管教。”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你三嫂的立场,不代表我的立场,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四爷步伐顿了顿,转头朝三爷道:“三哥放心吧,我们之间的情谊,不会应该妯娌间的小打小闹坏了情分,你我还是兄弟,这个是不会变的。”

说完,他握紧拳头,和三爷帅气击拳。

三爷击拳后,深舒一口气,他等的就是四爷这句话。

不少兄弟,因为三福晋,和他关系差了呢。

他道:“如此甚好,唉,你三嫂她,太不像话了!”

刚刚关键的话,四爷已经说完了。

现在,他听三爷挖苦三福晋,便忍不住腹黑一把。

第178章 我家福晋懂事

于是,他拍拍三爷的肩膀,淡淡安慰道:“三哥不必自责,我相信你能将三嫂管的服帖,毕竟,连八弟那么温润的男人,都能把彪悍的八弟妹,管得跟变了个人似得,你饱读诗书,又怎会逊色呢。”

闻言,三爷两眼放光,顿时就有了底气。

是啊,就连八爷那个谦谦君子,都能把八福晋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何况他的三福晋,还没八福晋彪悍呢。

想到这,他微微颌首道:“四弟,还是你的想法好,难怪皇阿玛此次看中你,四弟妹又如此听你的。不如,你同我说说,你平时管教女人这方面,可有什么法子?”

四爷面上淡淡的,他道:“三哥,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你阅女无数,还找我讨教法子。”

“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就和我说说呗,四弟妹那么听你的话,你肯定有法子。”三爷用肩膀,顶了顶四爷的手臂。

“我也真没什么法子,我家福晋,那是自个儿特懂事,压根就用不着我管。”四爷浅笑着回,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听说太子和大哥,他们管教后院,有几把刷子,无非就是削弱正室的权利,宠别处的女人。”

听到这话,三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我就说呢!”

“三哥,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真往心里去。”四爷话都说出口了,又在这充当好人。

这还没完,他还腹黑地道:“不过,瞧着三哥你文质彬彬的模样,恐怕也舍不得这样待三嫂。”

这话听着,像是好话。

其实,就是在给三爷下激将法。

三爷则笑笑,没搭这一茬。

而是转移话题,道:“四弟,你此次随皇阿玛出征,定要好好表现,三哥在京城等你回来,届时你和四弟妹,到三哥府上小坐,我让你三嫂,亲自招待你们!”

他虽说没有着急的证明,会严加管教三福晋。

但他话里的意思,就有点要让三福晋为他是从的苗头。

“这哪能行,三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况且,此次出征,也不知何时才回,说这个为时过早了。”这种客套话,意思意思回应就得了,没必要当真。

他可不想自家福晋,被三福晋给带坏了。

又或者,被蛮不讲理的三福晋,给欺负了。

三爷觉得他的话在理,便没多说什么,就和四爷分道扬镳,骑马远去。

看着三爷策马奔腾的身影,四爷也踩蹬上马。

腹黑如他,三言两语,就把三爷给说得打满了鸡血。

好像不把三福晋管服,就不罢休似得。

偏他还神色淡然,面不改色。

不过,谁让三福晋,三番两次欺他的福晋了。

三爷在回府的路上,就想着怎么对付三福晋。

本来要是没和四爷说话,他还只是想冷冷三福晋罢了。

可四爷那句:不管妯娌间如何,兄弟情谊不变的话,一直回荡在他耳旁,久久不散。

弄得他总觉得对不住四爷和若音似得。

于是,他回府后,就打算搞点动静。

结果他的马才在府门前停下,三福晋身边的奴才,就上前道:“爷,福晋在太和殿前,被四福晋气晕了,现在虽醒过来了,却嚷嚷着要见您。”

三爷微微一怔,他去乾清宫时,一切不都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

他无奈地蹙了蹙眉头,抬脚去了正院。

结果才到正院,就听见三福晋大骂奴才的声音:“养你们这群蠢货有什么用,一直跟在我身边,居然什么都没听见。我不管,待会三爷来了,你们得帮我打谎。”

“不如福晋直接跟爷说说,你想打什么谎话?”三爷抬脚进了里屋。

只见三福晋面色发红,显然是怒火攻心。

她见三爷进屋了,连行礼都没,就哭闹道:“爷,你可算回来了,这一次,你说什么都要给我做主,四福晋她不但言语羞辱我,还害得我摔跤,你看看我的鼻子,都磨秃噜皮了。”

三福晋指了指结了痂的鼻尖,一脸的委屈。

三爷瞥了一眼她的鼻子,然后转头看向屋里的奴才。

结果屋里的奴才,个个都没敢说话。

最后,有个三爷派到正院的大丫鬟开口了:“福晋,您不是自己走路太急摔倒的么,至于您说四福晋羞辱您,奴才几个,并没有听见。”

闻言,三福晋那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气呼呼地道:“气死我了,我跟你们说了那么多”

“够了!”三爷不等三福晋把话说完,就直接制止了她,“福晋,不如你和爷说说,四弟妹她是怎么羞辱你的?”

“她她说我的嘴巴”三福晋实在是觉得难以启齿,但她对上三爷质问的眸子后,终是快速道:“她说我的嘴巴是(屁)(腚),让我没事就闭上,没人会把我当哑巴。”

此话一出,屋里的奴才面上皱巴巴的。

就像是憋笑憋得很难受的样子。

以她们对三福晋的了解,平时就爱污蔑那些貌美的侍妾。

可今儿个也太下本了,这么难听的字眼,居然也敢拿来污蔑四福晋。

瞧着四福晋知书达理,优雅大方的样子,也不像是会说这些话的呀。

人家离开时,还嘱咐她们,要找太医,好好给三福晋看病呢。

这也太无理取闹,外加恩将仇报了吧?

不仅是奴才不信三福晋,就连三爷也不信。

他眉头紧蹙,当即一拍小茶桌,训斥道:“满嘴胡说八道,在府里时,你污蔑后院的人就算了,到了外头,你还污蔑妯娌,你污蔑四弟妹什么不好,偏说她羞辱你,依爷看,就算是你羞辱了她,她也未必会这么说你。”

“我没有污蔑啊!”三福晋委屈极了。

“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不过就是在太和殿时,见皇阿玛让我管教你,你便迁怒于四弟妹!”

三福晋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被羞辱了,她还没地儿诉苦。

奴才没听见,又不帮她撒谎。

自个儿的男人,也不信任她。

她摇摇头,哭道:“爷,你要相信我,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啊!”

第179章 总是喘不过气

“既然你还是执迷不悟,爷便收了你的财政大权,交由田氏管理!”三爷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

然后,去了侧室那儿歇息。

对正室最好的惩罚,便是狠狠宠侧室和侍妾,削弱她的实力。

不然这么些年来,都不会长记性!

那四弟妹在太和殿时,被自家福晋那般挑刺,都知性大方,哪能是那样的人。

真是的,撒谎也没点谱儿!

三福晋看着三爷离开的背影,一脸的惊慌失措和沮丧。

以往她闹事,三爷顶多就是冷着她。

却从未收回过她的财政大权。

如今却把权利交给了侧福晋田氏。

这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她一个正室,还不如侧室了?

难道那四福晋说对了,她真的要被厄运缠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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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三福晋的惨状。

若音和四爷,又是另一番景象。

四爷说话算数,事情办完后,就回府了。

但回府后,并没有去她那儿。

而是在书房办公事。

四爷应允了康熙,要根据噶尔丹一事,写一份折子呈上。

对待公事向来认真的他,自然是无暇顾及其它。

直到黄昏的时候,四爷看着写满三张宣纸的条陈,终于停笔。

然后,他仔仔细细的,将内容又审核了一遍。

发现没有问题后,便折好,放进折子里。

此时,他抬头看了看外边渐暗的天,问:“苏培盛,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爷,到了用晚膳的点了,不如,奴才叫膳房备膳吧?”苏培盛道。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道:“不必了,爷先沐浴,你去正院一趟,就说爷待会过去用膳。”

“哎。”苏培盛应了后,就让人备水。

他自个儿,便去正院跑一趟。

正院里,若音正抱着弘毅,在逗着呢。

就见李福康进屋道:“福晋,苏公公说主子爷一会就来用膳,让福晋早些准备着。”

“拿些银子赏苏培盛,就说我知道了。”若音将弘毅交给一旁的奶娘。

她叫来了巧风,吩咐道:“虽说三月螺蛳四月蚌,可我今年一直忌口着,还没尝过,现在不必忌口了,就嘴馋得很,你便去趟膳房,点个香辣螺蛳,再一个香爆河蚌,这两个,一定要爆炒,要辣,其余的,就叫他们看着上吧。”

“好,正好前段时间,膳房就跟奴才说了,捞了好些鲜活的螺蛳跟河蚌,可您那时还在月子里,吃不了这些,现在可好了,奴才这就让他们做去。”巧风笑回。

膳房知道若音喜欢吃这些,春天里就备好了呢。

若音好看的柳眉一挑,道:“他们倒是有心了,你便带些银子过去,赏给他们吧。另外,记得跟膳房说一声,螺蛳最好挑大小适中的,否则个头大的肉质偏老,还容易有小籽,个头小的,又不容易嘬出来。”

“是。”巧风应了后,就去办差了。

等到膳房把膳食都端到桌上时,四爷便适时的到场了。

他穿着一袭墨色袍子,袖口细细绣着银色暗纹,被他随意卷到手腕中间。

深邃的墨瞳,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尤其与他身上的气质搭配在一起,就犹如不可侵犯的男神。

“爷吉祥。”若音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四爷扶了她一把。

若音顺势起身,她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薄荷清香,特别好闻。

让人心旷神怡的同时,亦如他的人,仿佛随时都会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爷来的刚刚好,饭菜都备好了,我伺候爷净手用膳吧。”若音笑道。

四爷在摆满膳食的桌旁坐下,淡淡道:“爷来时才沐浴过,不必净手。”

他说话时,眼神带着侵略性的,扫视着若音的身子。

弄得若音怪不好意思的。

她“哦”了一声,自顾自净手后,也在桌旁坐下。

用膳的时候,若音喝了一碗特营养的草菇鸡汤。

又吃了一碗白米饭。

其余的时候,她就专心嘬螺蛳,外加吃河蚌。

膳房很醒目,还真就挑了大小适中的螺蛳,爆炒了满满一大碟。

吃起来简直是香辣又有嚼劲。

真的是打嘴巴都舍不得丢的美味,吃了还想吃!

四爷吃饭时,就见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嘬螺蛳。

那小嘴巴的威力可快了,就跟有人跟她比赛似得。

“慢点吃,爷又不跟你抢。”四爷说着,就夹了个螺蛳试试口味。

好吃是好吃,但他对这种并不是很热衷。

反而香爆河蚌,会比较合他的胃口。

关键是不用嘬来嘬去的。

闻言,若音停止嘬螺蛳,“我好久没吃这么开胃的菜了,而且膳房炒的很好吃,根本停不下来呢。”

她说话时,眉飞色舞的,可机灵了。

四爷都被她说得,嘴角微微上扬。

他瞥了眼女人嘬得红红的唇,当即眸光微转。

居然好说话地道:“既然好吃,那你便多吃点。”

纳尼?

画风有些不对啊?

若音低头继续吃着,心中却一阵纳闷。

她还以为,得撒娇卖萌打滚,才能让四爷松口,随她怎么吃。

可她满腔的说辞,和卖萌的技术还没发挥。

四爷就准她随便吃了?

不过,美食当前,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管他呢,还是先吃个过瘾再说吧。

努力做一个吃货的若音,并没发现四爷嘴角的那抹邪笑。

男人的脑海里,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

貌似吃螺蛳,能锻炼她的吻技,包括某方面的技巧?

不然亲她的时候,总是喘不过气。

某方面的时候,就爱嚷嚷着嘴疼。

毫不知情的若音,吃得正起劲呢。

直到碟里的螺蛳,都被她消灭掉后,她才知足的擦了擦嘴。

在巧兰端来的盆里,细细洗净了手。

又用薄荷茶,漱了口。

用过膳后,她便和四爷,开启了饭后休闲模式,下棋。

下棋时,四爷漫不经心地抛了个问题:“你给皇阿玛做的蛋糕很好,只是,爷并没有告诉你,皇阿玛喜欢牡丹花,更没和你说过,皇阿玛最爱的水果,是欧李。”

若音心中一惊,抬头就见四爷那双神秘的眸子,正看着她,还带着些许探究。

糟糕!

第180章 帮你检测一下

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而她总不能告诉她,她来自未来,所以知道康熙的喜好。

沉思片刻后,她没所谓地回:“因为牡丹是国花呀,所以我便在蛋糕上描绘了牡丹,以皇阿玛的身份,别的花好像也不太适合哦。”

“那欧李呢。”

“这个还不简单,皇宫东边的阳坡上,不是种着欧李吗,好几次进宫时,我都瞧见了呢,有一回,我便问了一个宫女,她告诉我,那欧李是皇阿玛早些年,让人移植的!我便想着,皇阿玛该是很喜欢欧李吧。”这个是真事。

不然她光靠着历史,也不敢瞎搞。

历史与现实相结合,她才敢大胆的在蛋糕上以欧李做点缀。

“当真只是这么简单?”四爷挑眉问。

他的眸子,直直看着女人,不放过她一丝情绪。

对上那双深邃的墨瞳,若音强装淡定地回:“当然啦,不然爷觉得呢。”

“没什么,往后你要是有不懂的,别瞎猜,直接问爷便是。”四爷淡淡道。

他还以为,女人是拉拢了宫里的关系。

收买了人心,才知道康熙的喜好。

却不曾想,她是凭自己的机智和细心。

见他没再追问,眸子里的探究也消失不见。

若音便点点头应了,她执起一枚棋子,落入棋盘。

同时,她暗暗深舒一口气。

总算是把多疑的四爷,给搞定了。

良久后,四爷又道:“爷过几日,要随皇阿玛出征。”

“啊?”若音一脸诧异。

毕竟白天一切都正常,怎么到了晚上,说出征就出征呢。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正常神色,糯糯地“哦”了一声。

“这一去,恐怕要大半年以上,你便在府里,好好打理后院,尽量别累着自己。”他执起一枚黑亮的棋子,利落放下。

若音微微一怔,她晓得的。

一般都是留正室在府里管家,侧室或侍妾,便陪着外出,浓情蜜意。

所以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跟她提出,要带后院的人一同出远门了?

不管不过怎样,她都不会主动提起的。

只是道:“那我让奴才,帮爷准备好日常用品吧。”

反正推荐后院谁谁谁好,让他带在身边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

宋氏虽说性子不错,可身子不行,舟车劳顿怕是吃不消。

李氏有孕在身,肯定不能去的。

钮钴禄氏,她还没好好玩一玩呢。

又怎能放钮钴禄氏,去那么远的地方。

至于武氏,瞧着暂时是没出什么乱子。

但她就是觉得怪怪的,不太合眼缘。

所以,与其违心的举荐,膈应自己。

倒不如顺其自然。

反正四爷要是有需求,会主动提起的。

到那个时候,她大不了再应允就是。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抬头就见女人面上表情有些怪异。

他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没有,是爷的棋,下得太好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走。”若音说着,便蹙眉琢磨棋局。

好掩盖内心的想法,不让他看穿。

闻言,四爷就笑笑,没说话。

以往他要外出办差,她总是给他推荐后院的人。

又或者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刻意试探他。

瞧着她这次,一副酸溜溜的表情,他大概也能猜到些什么。

于是,他道:“爷这次是去办正事,后院便一个不带。”

“爷当真?后院那些美人妹妹们,也不带吗?”若音面上露出喜色。

既然他主动说明,她有必要让他知道,自己是高兴的。

虽说一般皇子外出,门下奴才,会给安排通房丫鬟。

对于这个,她是不太介意的。

比起让自己讨厌的女人,陪在四爷身边。

那些通房丫鬟,便算不得什么了。

伺候的再好,最多也就混个侍妾当当。

此时,一旁的苏培盛,倒是被若音的问话,吓得捏了一把汗。

福晋啊,后院就属您最美,还说这种话,真是!

四爷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就知道她是为了这事。

刚才,还不好意思跟他开口。

接着,他浓眉微蹙,沉声道:“爷说的话,还能有假不成?”

“没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若音忙解释,她看着要输的棋盘,当时灵机一动,道:“哎呀,我又要输啦!”

四爷瞥了眼棋盘,胜负已定。

虽说不管怎样,她都是输的。

但她的棋,其实还能挣扎几步。

而她却直接一个失误,让他立马就能赢她。

瞧着她这转移话题的鬼机灵模样,他在心中无奈一笑。

然后,他执起一枚黑子,直接赢了她。

“好了,不下了。”他闲适地靠在太师椅上。

若音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淡然,貌似并不追究她刚刚的失言。

她在想,这都用过了膳,下完了棋,还在她这儿坐着。

这是又要在她这里过夜?

她扯了扯唇,小心翼翼地试探:“四爷,不如我伺候你洗漱?”

“嗯,安置吧。”四爷抬脚,就进了里间。

若音便抬脚跟上。

片刻后,若音便伺候四爷洗漱。

奴才们,就都退下了。

洗漱完,就是更衣了。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解开他身前的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

一件、两件。三件

直到男人只剩下墨色丝绸里衣里裤。

当丝绸布料解到他的小腹时,那精壮性感的腹肌,便散着迷人的光亮。

真想戳一戳,看他的肌肉有多结实。

就在这个念头产生时,她的指尖,便已经触及他的小腹。

四爷的腹部,有女人指尖带给他的触感。

当即,他的眉头蹙了蹙。

这个小妖精,叫她伺候更衣。

她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勾着他了?

“福晋就是这般,给爷更衣的?”他冷冷道。

听到他低冷的声音,若音才缓过神来。

哎哟,她的手,怎么不听使唤,去碰他的腹肌了。

她收回雪白的手手,放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那个爷,我就是想帮你检测一下,看看你的肌肉均匀不。”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福晋觉得,如何?”他磁性问她。

若音抬头,朝他讨好一笑,甜美地道:“我刚刚确认过手感,爷的身材很均匀,线条流畅又完美,是极好的!”

第181章 未免太肤浅了

拍完马屁,她便愣在原地,有些局促地摆弄手指头。

全然没了刚才戳肌肉时的大胆模样。

不过,四爷的身材,真的超好!

刚才,她的指尖,都只能停留在表面呢,完全戳不进的那种。

“愣着作甚,继续。”四爷淡淡命令。

若音心中一惊,不怕死地道:“可是爷,再继续的话,你就没得衣服穿了。”

里衣都被她褪掉了,还要继续?

普通人家,光着膀子干农活的都有。

这光着膀子睡觉,也就显得很平常。

但要是丝绸里裤也褪掉,那就是要搞事情啊?

“嗯?”四爷的浓眉,不耐烦的微皱着。

仿佛在说:你敢再多嘴试试。

听见他略带威胁性的声音,若音暗暗认怂。

她雪白如玉的指尖,轻轻勾起他的里裤丝绸边缘。

结果她的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就把最里面的裤子,也顺势勾起。

那令她双腿发软的家伙,便势如破竹般,映入她的眼帘。

吓得她立马偏过头,不去看。

“福晋,当年你的教习嬷嬷,就是这样教你的?”男人磁性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若音顿了顿,之前他没有裸睡的习惯。

她都是褪到还有里衣里裤的时候,就完事了。

偶尔几次,都是他自己从容褪掉的。

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她硬着头皮转过头,正面面对他,道:“那个教习嬷嬷不是这样教的。”

说完,她便深呼吸,壮着胆子给他褪去了里裤。

还有最里面的平角裤子。

伺候他更衣后,她便立马转身,准备去吹蜡烛。

结果,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纤腰就被人从身后揽住。

蜡烛还没吹熄,她的身子,就三百六十度旋转,直直跌入他结实的怀里。

昏暗的夜里,她的下巴被他的大掌轻佻抬起。

一道慵懒的男低音,传入她的耳间:“福晋未免太肤浅了,怎么能光检测表面。”

若音脸蛋涨得通红,刚刚差点没站稳,双手正不知所措地抱住他的腰。

什么叫不能管检测表面,难道要深入检测吗?

不等她多想,她就被他紧紧抱住,彼此间没有一丝间隙的那种。

就连她如海棠般的唇,也被他一口噙住。

“唔”男人的气息,包围着她。

他的吻,霸道而强势,侵略着她的檀口。

每吻一下,都声声作响。

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般。

没多久,她就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

四爷不满足于单纯地吻她。

于是,他一面亲她,一面善解女人的衣裳。

三心二意的后果就是,他怎么也解不开她身前的扣子。

尝试了几次后,他心中窝火,长眉不耐烦的蹙着。

下一秒,他就不管不顾的,大力撕扯布料。

“呲啦”一声,布料碎成几片,精美的扣子,也散落一地。

他根本无暇顾及,反而撕上了瘾。

继续揪着她仅剩的水蓝色吊带抹胸。

不过,当他触碰到她的丰软时,也就没再撕扯,反而对她的身子流连忘返。

“嗯”她娇哼一声。

她现在穿的抹胸,是自己好不容易设计的,可不能让他把抹胸也给撕碎了。

想到这,她一面迎合他的吻,一面含糊道:“爷,这个抹胸我很喜欢,你能不能不要撕啊”

男人停止吻她,修长的指腹,在她身上灵活游走。

她看着女人贴身的抹胸,清新的水蓝色,婀娜多姿的身材。

身前的丰腴,聚拢而露得刚刚好。

配上她因害羞涨得通红的脸蛋,有种矛盾而自然的诱人气质,自她身上散发开来。

就像是端庄和妩媚相交织。

看在这抹胸着实不错的份上,他扬起一抹坏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不如,你自己动手。”

若音嘴角微微一抽,叫她自己脱,他在一旁欣赏?

她的脸颊,越来越烫。

就是再大胆的女人,面对这个时候,也会害羞吧。

更别说脸皮薄如纸的她,羞得想立马找个地缝钻。

不过,比起自己一针一线,设计好的抹胸。

貌似自己动手更衣,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反正都走到了这一步,待会什么都要面对的。

她将手转到后背的扣带上,一下一下的解开。

光是这个动作,就让她的身前,更加玲珑有致的展现在他面前。

男人神秘的墨瞳,泛起一抹精光。

直到女人那根细细的肩带,从她肩膀滑落。

完美的身材,赫赫然立在他跟前时,他便打横抱着她,把她摁在了锦被上。

片刻后,房内便传来一阵阵如梦似幻的浅吟。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声音,透着一丝丝气喘。

她随着他的律动,甜美的声音,由轻到重,由慢到快。

等到了极致的边缘,她便咬紧红唇,努力压制声音,小声的嘤嘤啜泣。

感受到她去了一回,男人冷冷道:“真没用。”

然后,他换了个姿势,慵懒地坐在床头,玩味地命令她:“坐上来。”

“爷,我没力气了。”她弱弱地回,整个人无力地瘫在锦被上。

一双迷离的美眸,更是无辜地看着他。

本以为,他会放过她。

她却跟个猫仔似得,被他轻而易举扣住纤腰,坐在他身上。

她无辜的模样,对于男人而言,非常受用。

他不由分说,就大力往下按。

若音才退怯的感受,一下子,就又被他给激发了。

这种正面交锋的感觉,好羞涩。

就算是这个时候,他都神色严峻,眸光淡然,霸气侧漏。

只一眼,她便不敢再与他对视。

她的双手,无力的攀着他的脖颈。

由着他扣着她的腰,在他怀里上蹿下按。

那种痛并快乐的感受,使她内心充满着矛盾。

他一次又一次,带给她不可言喻感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几乎被他弄得晕死过去,眼角更是滚落一滴泪珠儿

然而,就算她的魂儿,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四爷,完全没有要松开她的迹象。

女人的腰很细,以往他都说错了。

她除了是小妖精,还是个小腰精

第182章 伶牙俐齿的小妖精

次日,四爷早早起床了。

若音元气大伤,听见身旁的声音后,朦胧睁了下眼。

就又闭上,继续歇息了。

同时,她的嘴巴,还发出梦呓般的呢喃。

似乎在抱怨,男人昨晚太过孟浪。

四爷正由着丫鬟太监伺候洗漱,就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便转头瞥了一眼床内。

就见女人柳眉微蹙,一副难受的样子,嘴里“哼唧”着听不见的话语。

他浓眉一挑,抬脚至床边,看着熟睡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等到四爷离开后,若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坐起身子,看着身上被他留下的痕迹,简直惨不忍睹。

貌似,她早上又没履行义务,伺候他早起了。

不过,谁让他昨晚折腾到深夜。

她就是想伺候他洗漱,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而且,她只要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脸蛋发烫。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不想了!

当天,四爷和直郡王呈上的条陈。

康熙挺满意的,说是三天后,就要出发了。

让他们两个,也跟着去锻炼锻炼。

接下来的几天,若音便交代了膳房。

让他们做些“干粮”,给四爷带去路上吃。

听说行军路上艰苦,不比府上锦衣玉食。

以往原主这个时候,除了准备日常用品,并没有给四爷备一些干粮。

可若音这次就不同了,她备了超多干粮,且种类也多。

到了四爷出发前一天晚上,她看着膳房送过来的食物。

满满当当的,堆满了一地铁皮匣子。

且每个匣子都很大,足足两尺高,里面装的,全是各种储备干粮。

就在若音在核对数量时,外头就传来唱报声:“四爷到!”

闻言,她眉头一挑,去外头迎迎,“爷吉祥。”

她的声音娇而柔,四爷每每听到,心中就跟有人在挠似得。

不过,他面上却淡淡的“嗯”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进屋了。

若音早就习惯了,她自顾自的起身,跟上他。

进屋后,四爷看着一地的铁皮匣子,里面是各色锦布包装好的东西。

瞧着不同的包装,代表着不同的分类。

而且,他似乎能闻到一丝丝食物的香气。

“这些都是什么?”他问。

若音自然的,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两人中间,隔了个小桌几,她笑着回:“当然是给爷准备的干粮啊。”

“不必,爷以前也跟皇阿玛出征过,军队会发干粮的。”四爷毫不犹豫地道。

他对吃,向来没什么要求。

尤其是在艰苦的军队,更要以身作则。

若音本来还以为,不过是些干粮,他肯定会带的吧。

谁知道,她的话才开口,就被他给拒绝了。

不过,她不是个容易被打击的人。

于是,她直接走到那堆食物旁。

献宝似得,把那些食物,挨个拿出来。

首先,她取出一包黄杠纸包装,上面用绿色字体写着:芝麻压缩饼干。

接着,她就像商场的导购员,开始热情的介绍。

“四爷,这个饼干,它是用小麦粉、糖、油脂、牛乳、为原材料,将芝麻、花生炒香,杏仁,捣碎后搅拌,经过高温压缩而成的,它超级营养的,全是浓缩的精华,而且口干酥脆,既可以直接咬着吃,也可以用开水冲泡,或者煮着吃!”

说完,她偷偷瞥了一眼四爷,又道:“这个饼干,还有很多种口味的,你要是不喜欢芝麻味的,还有葱油和肉蓉味道的。关键是,吃一块这个,起码能顶一顿饭呢,对于胃口小的人来说,吃一块,能顶一天的饭!”

四爷:“”

若音看了眼不为所动的四爷。

好吧,压缩饼干推荐失败。

她瞥了一眼铁盒,又拿了一个黄杠纸包装,上面写着老坛酸菜方便面。

“爷,这个方便面,你绝对不能错过,它可方面了,开水一泡,或者水煮,立马就可以吃了。而且,它不是油炸的,是用膳房那个大火炉的热风烘干的,最主要的,它不是一般面粉做的,而是用非常营养的荞面做的。”

“这个口味也有很多种,有香辣牛肉味的,还有老坛酸菜味的,如果想吃清淡点,清煮也可以的。”

四爷靠在椅子上,听着女人卖力的介绍。

他瞥了一眼地上,只见还有一堆子陶瓷瓶瓶罐罐。

终于,他没再沉默,而是问:“那些罐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这个呀,这些都是膳房坛子里做的咸菜啊,有酸笋、辣白菜、酱黄瓜、泡洋姜、香辣跺脚等等,可好吃了呢,早上用来下稀饭,或者面条和点心,最合适不过了。”说着,若音咽了咽口水。

表达自己对这些咸菜的喜爱。

末了,她没底气地说:“爷,你确定不带吗,这些,可都是我独家研制的哦。还不掺假,都是健康的食材做的。你在外面,那是砸重金,想买都买不到的。”

四爷神色淡然,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妖精。

他瞥了眼一地的食物。

这几天,他就听苏培盛说了,她一直在膳房忙上忙下的。

说是在给他研究干粮。

原来就是这些?

接着,他将眼神对上女人。

只见她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就像是做了一堆子宝贝,无人识货的失落样子。

且她的美眸,正殷切地望着他。

透着期待和无辜。

又来了,她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朝他无辜卖萌。

使得冷酷如他,也不禁升起丝丝怜爱。

没办法,对于她无辜的神情,在他这儿很受用。

这种感觉,不亚于她在他身下委屈求饶的美好。

于是,他薄唇轻启,道:“你要知道,爷这次,是随皇阿玛出征的,不是去游山玩水享福的,在部队里,他们吃什么,爷就吃什么,就连皇阿玛,也是如此。爷便更加不能搞特殊,你可明白?”

“哦,我知道了嘛。”若音面露失望地道。

虽说她能理解,四爷这个行为,其实是好的。

他没有皇子架子,而是以身作则。

但她的心里,却有个小恶魔在想,哼,不带拉倒。

等你出征了,我自个儿每天泡一包方便面吃。

那些咸菜,早上吃早膳时,正好。

至于压缩饼干么,实在太容易饱腹,她可不想才减下的身材被反弹,那就全部赏给下人好了!

就在这时,只听四爷话锋一转。

第183章 你就是属猫的

“所以,你做的这些,最多只能带一半,你且看着办吧。”四爷淡淡道。

听他松口,若音先是一喜,接着又苦恼地道:“可是这些都很好嘛。”

四爷:“”

片刻后,有选择困难症的若音,终是做好了抉择。

她把那些咸菜,减去了一半。

压缩饼干,减去了一半多。

至于那些方便面和香辣调料,她只稍减了两成。

“好啦,就这些吧。”她拍拍手,满意地道。

四爷见她面露喜色,嘴角也扬起好看的弧度。

他起身,张开双臂,道:“安置吧。”

若音:“”

她以为,他只是过来看一下,不曾想他要在这过夜。

嘴上没说什么的她,身体还是很实在的,伺候他洗漱更衣。

一番忙活下来,两人双双躺在床上。

“这段日子,你着实辛苦了。”四爷平躺着,淡淡道。

“这都是应该的,爷随皇阿玛出征,那才是真的辛苦。”若音也规规矩矩的平躺着,末了她糯糯地道:“可是人家又好舍不得爷呢。”

正常情况下,自家男人出征,正室是要表现出不舍的一面吧?

不然四爷要出征了,她要是笑呵呵的,貌似不像话。

果不其然,四爷听她说着不舍的话,笑着将手臂枕在他的脖子下。

“听话,这回情况艰苦,你在府里好好的。下回若是有闲一点的差事,爷便带上你。”他温和地哄到。

“一言为定哦。”若音顺势在他怀里蹭着。

她身上有着淡淡清香,让他闻着很舒心。

亦如她带给他的感觉,清新而舒心。

只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下一秒,就被浴望所代替。

男人一个翻身,就将女人压下。

片刻后,房内的俊男美女便忘情吻着。

仿佛随时,都要把对方揉进骨子里。

且吻着吻着,彼此便不着寸缕

“此次一去,便是数日,今夜,爷便将你喂得饱饱的。”他噙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沉蛊惑。

“不要爷好坏!”她的俏脸涨得通红。

他怎么平时瞧着,一副生人勿进的禁欲模样。

一到这个时候,就什么荤话都说的出来?

男人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这就坏了,爷便让你知道,什么是更坏的。”

语音刚落,他便一把扯过她的布带子,狠狠疼爱着她。

他就像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勇猛而娴熟,狂肆而孟浪。

不知是他技术太好,还是想着许久尝不到这般滋味了,若音便非常的投入。

及时行乐,能快活一会是一会。

她被他弄得,全身都处于愉悦状态。

就连头发丝,都随意散落在帛枕上,开出愉悦的花来。

她的双手,时而抱紧他的腰。

时而拽紧帛枕。

时而又攀紧他的脖子。

平日里矜持的甜美嗓音,也忘情的“嗯啊”着。

快要受不住的时候,她便小声啜泣起来。

但并不是痛苦的啜泣,而是美妙的啜泣。

良久后,若音无力躺着。

四爷则躺在她身边,呼吸很重。

只是那双大掌,却一刻也没闲下来,不安分的游走,大有越来越往下的意思。

若音嘴角抽了抽,还说喂饱她。

明明一次喂不饱的,就是他。

她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就趴在他身上。

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顿猛啃。

就像是猫对鱼的热爱,根本停不下来。

男人被她啃得猝不及防,想推开她,却又不忍,只能由着她胡闹。

毕竟,女人还是头一回,这么疯狂又主动。

纵容她的结果就是,女人的小嘴巴,根本没个轻重。

而且,她就专注在一块地方啃。

似乎不把他脖子啃破皮,誓不罢休。

没一会儿,若音就能感觉到,嘴里有一丝血腥味。

她蹙了蹙眉,是不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呀?

只见四爷的脖子上,被她种了个指头大的草莓。

貌似中间那块,还被她啃破了皮?

四爷刚刚就感觉到了,脖子上一阵热,一阵痛的。

再对上女人不知所措的神情,他伸手摸了摸脖子,黏黏的。

房里比较暗,他看不太清。

便将手放在鼻尖嗅了嗅,是血的气味。

当即,他的大掌一拍,直直拍在她的屁股上。

接着又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瞬间占据了主导权。

“平日里就会吃,那日吃了那么多螺蛳,吻技不见长进倒罢了,还在爷脖子上乱啃,现在好了,把爷的脖子,都啃秃噜皮了!”他说着便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娴熟地啃了起来。

仿佛在教她,应该怎么啃。

又像是在报复她。

若音:“”

难怪上次她可劲了吃螺蛳,他却那么好说话,原来是想锻炼她来着?

“嗯”他啃的力度刚刚好,若音居然有舒服的感觉,“谁让爷平时把我身上弄那么多痕迹,我也要在爷身上种草莓,让它在爷的脖子上,多呆几天,不然爷去了宁夏,很快就把人家忘记啦。”

“胡说,爷看你就是属猫的,哪里是种草莓,分明是把爷的脖子,当成草莓咬了。”他说着,便再次压进她的身子。

“爷才胡说,根本没有猫这个生肖~”她弱弱的反驳。

但很快,就输给了他的孟浪。

不多时,房内又是一片暗昧之声。

若音的声音娇而柔,这种音色,叫起来,便格外不一样些。

就像是一曲动听的乐章,好听的同时,也令男人恨不得与她再战几百个回合。

他带给她的感受,使她就像身处游乐场。

时而犹如过山车般,三百六十度,全方位体验冲上云霄的极致。

时而如激流勇进,被惊涛骇浪层层包裹着。

又如摩天轮,体会高处的美妙,等待下一刻的美好。

如海盗船,惊险刺激,头昏脑涨的同时,还有一种失重感,仿佛灵魂随时要出窍。

如跳楼机,扶摇直上九万里,又瞬间飞流直下三千尺。

如旋转木马,载着她达到最高最远最唯美的浪漫世界。

如碰碰车,撞得她骨头都要散架了

第184章 一语双关

这些感受,轮番刷遍她的每一寸娇肌,还有每一根神经。

足足持续了许久,那些余韵还在她心尖上,久久不散。

无论哪一种感觉,仿佛都会让她上瘾。

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这般。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美好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春宵夜。

俊男美女,缠绵到天蒙蒙亮,才相拥着入睡。

小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雪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绯色。

男人的肤色,也散发着令女人尖叫的魅力。

浪漫而暧昧的气氛,在室内环绕着,勾起人内心的原始浴望。

次日清晨,若音哪哪都酸疼酸疼的。

可她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伺候四爷更衣。

毕竟待会,他就要动身了。

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要是不去府门前送他,后院那些莺莺燕燕,指定得着脸刷脸,可不能便宜了她们去。

半个时辰后,若音把四爷,送到了府门前。

果不其然,后院那些人,早就在那儿候着了。

除了宋氏,其余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面上带着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

李氏穿着玫红旗装,挺着巨肚。

若音瞧着,估计快要生了吧。

再看看武氏,穿着比李氏还艳的橙红色旗装,一看就是精心打扮的。

就连向来穿得跟仙女似得钮钴禄氏,也稍微光鲜些了。

大概是上次受了德妃的点拨吧。

她穿着一身丁香紫的旗装,上面绣着花色暗纹。

虽没以前素,但比起别的人,还是属于仙的那一类。

“四爷吉祥,福晋吉祥!”几个女人,纷纷行礼。

四爷步伐顿了顿,大掌一挥,便免了。

若音则淡淡的,没说话。

紧接着,钮钴禄氏走上前,准备打头阵。

只是,当她看到四爷脖子上,不明结痂处时,愣了一愣。

这,是蚊虫叮咬的?

还是福晋允的?

虽说四爷昨晚在福晋那儿歇下的,但四爷性子孤冷。

福晋好歹是个正室,应该不会那般不知礼数吧?

况且,也不至于允破皮啊?

如此一来,肯定是蚊虫咬的!

自我安慰一番后,她娇柔道:“爷,知道你今儿个要远出,我便绣了个钱袋,希望能用上。”

见状,李氏不乐意地撇了撇嘴。

贱人!说的比唱的好听!

还不就是想四爷看到钱袋,就想起她钮钴禄氏来。

于是,李氏挖苦道:“妹妹,瞧着你向来想的周到,这回怕是要失算了,行军路上,赶路都来不及,哪里有花银子的时候。”

钮钴禄氏微微一愣,浅笑回:“姐姐说的是。”

至于她心中是不是这样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氏见她老实,便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拉着大格格,道:“大格格,来,跟你阿玛再见,说吉祥话。”

她现在有孕在身,没别心思弄那些小玩意。

但大格格是她的优势,她得好好利用,比那些破钱袋好多了!

“阿玛吉祥。”大格格倒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

四爷看了看大格格,道:“嗯,你好生在府里呆着,听你额娘,还有嫡额娘的话。”

“好~”大格格奶声奶气地回。

就在这时,李氏也瞥见了四爷脖子上的痕迹。

由于四爷脖子的衣料,是个立领,能遮住近一半的脖子。

显得他稳重成熟的同时,还能遮住若音留下的一半痕迹。

那结了痂的红印子,看起来,有一半在立领底下藏着。

还有一半,便正大光明的露在外头。

瞧着像极了蚊虫叮咬的痕迹。

于是,她便没钮钴禄氏心思多,觉得就是蚊虫咬的,也就没多提起。

宋氏老实在一旁站着,看着,没有任何表示。

大概她本就不得宠,加之四爷要出征,不在府上。

她担心太打眼,被人算计和欺压,便没敢邀宠。

紧接着,李氏瞥了眼若音,笑里藏刀道:“姐姐,连钮钴禄妹妹,都给爷准备了小玩意,姐姐身为嫡福晋,身份是尊贵,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么?”

这话说的,真是一语双关啊。

人家钮钴禄氏辛苦绣的钱袋,到了她这儿,就贬低成小玩意。

还暗戳戳说若音身为正室,不够贤惠。

连钮钴禄氏都比不得,好歹钮钴禄氏,还送了小玩意呢。

她的话一出,四爷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眼瞧着四爷要发怒,苏培盛忙道:“李主子,您整日在院子里安胎,不知道也是常事,福晋这几日,为了主子爷,可是专门让膳房做了许多干粮,能让主子爷在路上,饮食吃得好些。”

这出远门,最怕走的时候不顺当了。

所以,他才壮着胆子出来说话。

生怕四爷一个不高兴,就大发雷霆,这可不吉利。

听了苏培盛的话,李氏也发现四爷面色很冷,像是不耐烦。

她只得撇了撇嘴,适时地闭嘴了。

心中却有些不服气,干粮军队都有,也不知道,福晋瞎掺合个什么劲。

况且,就算备了,那也是膳房做的,又不是亲手做的!

若音没搭理李氏,四爷临离开前,就不闹得不愉快了,那样不吉利。

等四爷离开后,她再让她们好看,也不迟。

接着,她从袖袋,取出一个小锦囊。

笑道:“爷,这个锦囊里,有我额娘给的平安符,它保佑我平安生下了弘毅,现在,我把这个给爷,希望它能继续,保佑爷平安归来。”

四爷瞥了眼精致的小锦囊,再看了看满眼期待的小女人。

其实,他不太喜欢这些小玩意,也不太信这些。

但他还是亲手收下了,“嗯,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他从容转身,利落的踩蹬上马。

若音昨晚,已经和四爷温情够了。

不舍的话,也说得够够的。

此时他出发,她不会矫情地说些影响他的话。

反而是大大方方的,目送他离开。

不让他操心府里的事情,放心随着康熙出征。

直到一群人马消失在眼前时,她便收回眼神,瞥了眼后院几个女人。

李氏笑道:“姐姐,我挺着肚子,站了好会子了,身子甚是乏累呢,便回去睡个回笼觉。”

“姐姐,没什么事的话,我便也回院子了。”钮钴禄氏道。

“福晋,我也回去了。”武氏跟风。

宋氏瞥了若音一眼,没说话。

若音看着转身欲离开的几个人,道:“慢着。”

第185章 她不会忘记

前段时间,又是德妃生辰,又是康熙生辰的。

加之四爷要出征,她忙得紧。

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也是时候,玩转后院了!

李氏几个,走了几步,就听到若音的声音,个个顿了顿步伐。

“姐姐,有事?”李氏回头道。

若音挺直了腰板,端出了当家女主人的风范,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四爷不在府上,你们几个,便到我的正院坐坐,我给你们,立立新规矩。”

说完,她便扶着柳嬷嬷的手,去了正院。

李氏几个,就是不想去,也迫于正室的威压,乖乖跟在后头。

现在四爷不在府上,她们的命运,就全部掌握在若音手上了。

片刻后的正院,若音坐在上首。

后院其余的人,便坐在下首。

众人先是跟若音寒暄了几句,套套近乎。

若音则不咸不淡的回应着,再怎么套近乎,也抹不掉个别人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她漫不经心端起一旁的杯盏,淡淡道:“好了,现在跟你说下新规矩,往后,你们虽说不必天天往我跟前凑,但是,需要每隔两天,到我这儿晨省,这是第一点。”

太勤快了,她自个儿受不了,要睡懒觉啊。

“第二点就是,李氏有孕在身,照顾不好大格格,大格格便放我这儿带一段时间,直到李氏生产为止,也好让大格格学学规矩。”

李氏微微一怔,咬咬牙,回道:“是。”

“至于第三点,我还没想到。”若音笑了笑,抬头一瞥钮钴禄氏与李氏中间的丫鬟,故作不知情地问:“这个奴才,是谁的,瞧着怪机灵劲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着那个丫鬟。

“回福晋,奴才冬莲,是钮钴禄侧福晋院里的。”冬莲福身回道。

“哦?”若音柳眉一挑,漫不经心地笑道:“正好我这茶水没了,不如你过来,帮我斟满,再奉上。”

冬莲微微一怔,转头看向钮钴禄氏。

见状,若音道:“怎么,你既然能伺候钮钴禄氏,伺候不了本福晋?”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一时有些紧张,不如还是让柳嬷嬷,或者巧风姐姐,给福晋斟茶吧。”冬莲颤颤巍巍地说。

闻言,若音一拍身旁的小桌几,弄得桌上的杯盏“哐当”响,茶水四溅。

“四爷把府里交给我,这府里的一切,便由我所管,别说你一个奴才了,就是府里所有的奴才,包括你的主子,都得听我的。反正,我把话撂这儿了,别的可由不得你!”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给我乖乖的。

钮钴禄氏顿了顿,大概知道若音的心思了。

但为了自保,只得浅笑着说:“冬莲,既然福晋看重你,你便去斟茶,仔细着点儿,也没多大的事。”

冬莲在原地愣了几秒后,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终是走到若音跟前,小心翼翼地斟茶。

最后恭恭敬敬地弯腰奉上。

若音瞥了眼茶盏,随意接过。

可那杯盏都到了她的手上,冬莲还不放手。

若音便将杯盏往冬莲手里猛的一推。

顿时,茶水倒在了冬莲手上,烫红一片。

冬莲手上被烫,下一秒,“哐当”一声,杯盏便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大胆贱婢,福晋让你奉茶,是你荣幸,你畏畏缩缩就算了,还将茶水洒在地上,是为何意!”柳嬷嬷厉声呵斥。

吓得冬莲“噗通”跪在地上,“福晋,你奴才一时没拿稳。”

就算是若音的刻意而为,做奴才的,也只能背锅。

“别告诉我,你连个茶水都端不好,那我这府里,可不需要你这样的奴才。”若音的嘴角,始终带着没所谓的浅笑。

上回八福晋说过,在院子看到丫鬟和钮钴禄氏说话。

而钮钴禄氏进府后,就一直是这个冬莲,跟在钮钴禄氏身边忙前忙后的。

听说,还是个陪嫁丫鬟呢。

想必,平时就是这个冬莲,背地里帮钮钴禄氏出谋划策,干尽坏事吧!

“福晋饶命,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冬莲朝若音磕头,仿佛闻到了不详的预兆。

完了还转头看向钮钴禄氏,哭丧道:“主子,您可一定要救救冬莲,冬莲从小服侍着您,不想离开您!”

钮钴禄氏眉头紧蹙,她院子里的奴才虽多。

但只有这个丫鬟,是最贴心的陪嫁丫鬟。

其余的人,则是府里安排的奴才,她用着也不顺心。

要是有别的事情,她都信不过,只有冬莲,办事最效率,她又信得过。

上回那五癫散的主意,就是冬莲帮她出的,最后还办得妥妥的。

不行,一定得保住冬莲。

于是,她道:“姐姐,这次是冬莲的不是,也是我没管教好,待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教训她,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绕她一回,妹妹我感激不尽!”

“妹妹一瞧就是个心善的,你平日啊,肯定是太惯着底下的人了,这一次,我便帮你管教不听话的奴才,这奴才不听话呀,就是得打,往死里打的那种才好,不然不长记性。”若音瞥了一眼柳嬷嬷。

她不会相信,以钮钴禄氏的狠毒,会来感激她。

而她也不会忘记,当初她有孕在身,钮钴禄氏暗地里,是怎么待她的!

柳嬷嬷会意,大声道:“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往死里打!”

一般情况下,杖刑都会有个数的。

比如十大板,二十大板,三十大板等等。

而这些结果,也分别有不同的后果。

有些只是皮开肉绽,有的则重伤或残废,最严重的才会没命。

可若音和柳嬷嬷的话里,都没有这些字眼,只说往死里打。

那就是要把冬莲活活打死了。

“不要啊,福晋饶命,主子救我!”冬莲胡乱喊着。

一开始,钮钴禄氏还以为,若音对付冬莲,就跟对付李氏身边的春梅一样。

打几十板子,躺几个月,就会没事。

谁知道这是要下狠手?

这下子,钮钴禄氏坐不住了,索性起身道:“福晋,冬莲是有错,可也罪不至死吧?”

第186章 等不到四爷回来

若音拍手笑道:“好一对主仆情深啊,妹妹刚才不是也看到了,是你的奴才,不诚心伺候我,将茶盏打翻在地,我身为嫡福晋,总不能视若无睹,任由奴才放肆。”

见若音执意要冬莲的命,钮钴禄氏便威胁道:“姐姐,四爷这次出征,你逼着他不带我们后院姐妹就算了,现在又趁着四爷不在府上,想打死我的贴身丫鬟,这样恐怕不妥吧,你就不怕四爷回来后,你没法交代吗?”

若音从鼻孔里“嗤”笑一声:“啧啧啧,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没有威胁力的威胁了。不过呢,我这个人,就喜欢刺激点的,我也很想看看,四爷回来后,会不会为了妹妹,来找我兴师问罪呢!”

“至于四爷出征没带你们,这还真不是我说的,是四爷他”说到这,她娇羞一笑,道:“他某个夜里,自个儿主动跟我说的。”

“是,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得劲,可你们要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好,这次没有机会,下次继续努力。我身为福晋,虽说想让你们替我分忧,可爷不愿意,我总不能,逼他带上你们吧?”

当真是好笑,要不是前阵子忙,不然就算四爷在府里,她都早就想会会钮钴禄氏了。

若音说得头头是道,钮钴禄氏根本无从反驳。

其实后院的人都知道,四爷那么冷酷无情,他想做什么决定,是没人能左右的。

若是四爷这次想带后院的人去宁夏,若音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想来,还是四爷不愿意带上她们。

可钮钴禄氏,就是想过过嘴瘾罢了。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既然是四爷主动和姐姐说的,姐姐膝下有大阿哥,又深得四爷宠爱,为何要拽着冬莲不放,况且,冬莲是我的陪嫁丫鬟,还请姐姐不要插手的好。”

“我为什么要罚冬莲,难道妹妹心里,真的没一点数?”若音捂嘴娇笑一声,又道:“再说了,你一个侧室,有什么资格让我别插手,还是说,你丫鬟刻意将茶盏打翻在地,是你指使的?”

说完,她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冬莲,沉声命令:“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拖出去打!”

呵,叫她别插手,她偏要!

那压着冬莲的奴才,二话不说,直接把冬莲拖下去了。

钮钴禄氏扯了扯唇,还是闭嘴了,她心里乱糟糟的。

难道福晋知道了什么?

但很快,她就否认了。

不可能的!

五癫散一事,根本没人知道的,一定是嫉妒她的美貌!

没多久,李福康就进屋道:“福晋,冬莲断气了。”

语音刚落,原本殷切望着外头的钮钴禄氏,瞬间跌坐在椅子上。

最终还小声地说:“姐姐做事,当真是雷厉风行,倒是可怜了我的冬莲。”

“过奖了,妹妹做事,那才是雷厉风行!”比起钮钴禄氏做的事,那五癫散,可是争对正院所有人的性命。

当时要不是她及时发现,她现在,哪里能稳当的坐在这儿。

恐怕一院子的人,早就去见阎王了。

跟钮钴禄氏比起来,她让人打死了冬莲,又算得了什么。

若音瞥了一眼外头阳光明媚的天气,又道:“既然你如此同情冬莲,想必冬莲的所作所为,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便罚你在太阳底下,跪两个时辰。”

“姐姐,大家都是一个府里的,凡事别做的太过,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四爷回来了,你没法交代吗?”钮钴禄氏又威胁道。

“那就等爷回来,我欢迎妹妹去吹枕边风。”若音没所谓地笑着,随即中气十足地道:“可现在!爷一日不在府里,这整个贝勒府,就是我管家。”

她钮钴禄氏做事那么绝,反倒让她别做的太过,当真是笑话。

呵,她这才刚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后头!

她倒要看看,没了心腹的钮钴禄氏,就如同少了一条胳膊,还能怎么办。

“好!很好!”钮钴禄氏点点头,明显的不服气。

若音哪里会管她服气不服气,直接下令:“来人,把钮钴禄侧福晋,拖出去跪着!”

“不劳你们了,我自己会走。”钮钴禄氏淡淡道。

看来,从一开始,她就低估了福晋,以为冬莲不会死。

结果冬莲死了,福晋不光是要了冬莲的命,连她也要受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通。

本来前段时间,她想在四爷跟前吹枕边风,让四爷带她一起去宁夏的。

可四爷不是忙着,就是在福晋那儿歇下的。

谁让人家生了大阿哥,还那么美,那么得宠!

见钮钴禄氏气焰嚣张的样子,若音心里头,有个整人的法子。

她嘱咐奴才:“瞧我这记性,刚刚忘记说了,别说我不通情达理,外头地上脏,你们记得给钮钴禄氏,垫一条粗粗的大铁链子,要硬邦邦的那种才好。”

只见钮钴禄氏本来还气冲冲走路的步伐,立马顿了顿。

府里的地,奴才们天天打扫的,哪里就脏了。

那大铁链,凹凸不平的,又硬,哪里是人跪的。

她还从没听说有人罚跪,是这个章程。

不过就是觉得跪在地上不够痛,想变着法子惩罚她罢了!

钮钴禄氏被罚跪后,若音就对后院其余的人说:“行了,今儿个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后,都好好管教底下的奴才。另外,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要是敢胡作非为,我会让你们,等不到四爷回来的。”

明明是严肃的话,却被她以淡淡的口气说出来,但又异常的骇人。

“是。”众人齐齐应了。

有了钮钴禄氏和冬莲做例子,她们吓得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仿佛这一刻,她们才重新认识了若音。

“姐姐,待会回去后,我便让人把大格格送来。”李氏恭恭敬敬地回。

刚刚不管若音说什么,她都没敢掺合。

她现在快生了,除了幸灾乐祸,也不想在这节骨眼风头太盛,要韬光养晦。

若音摆摆手,没多说什么。

“主子,真没想到,福晋发起狠来,这么厉害,那大铁链子,非得把钮钴禄氏的膝盖,跪坏不可。”出了正院,李氏的丫鬟春竹,就说话了。

春梅上次被杖刑后,还没能下床呢,她便顶上。

“看来春梅上一次,赶在大阿哥才出生,不宜见血,不然的话,恐怕就跟冬莲一个下场了。”李氏道。

“是啊主子,那咱们接下来,怎么搞?”春竹问。

第187章 终归是要弄的

“接下来,咱们当然是老老实实呆着了,往后,春梅不宜跟着我出来,就由你代替她吧。”李氏漫不经心地道。

春竹顿了顿,担心自己是下一个春梅。

同时,又想要涨月钱。

经过一番现实与理想的斗争后,终是笑回:“是,奴才愿意一直追随主子。”

李氏则嘴角带着笑,在想问题。

她知道,若音不会没来由的,去针对钮钴禄氏。

不然的话,早在钮钴禄氏进府时,就针对了,何必等到现在。

至于正院那次被下五癫散,宋氏她是排除了。

嫌疑在武氏和钮钴禄氏中间。

现在看来,难道是钮钴禄氏?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真是天助她也!

让她们争个你死我活,她便只管安心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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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若音正吃着水果,看着书。

趁着四爷没在,她得把孙大夫留下的书,全部记在脑海里。

柳嬷嬷和巧风虽守在她身旁,却有些心不在焉的。

若音抬头,就见她们两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便道:“有什么话,就赶紧问吧。”

闻言,巧风朝柳嬷嬷使了个眼色。

柳嬷嬷便小心翼翼地问:“福晋,老奴瞧着您平时挺稳重的,为什么今儿个,突然就罚钮钴禄氏了?”

“今儿个,我就是故意挑事的,因为那次咱院子里的五癫散,是钮钴禄氏下的。至于我为何随便找个理由,就打死了冬莲,又罚了李氏”若音翻了翻书,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纯粹地看钮钴禄氏不爽而已,正室想罚侧室和侍妾,需要很强的理由吗?”

柳嬷嬷和巧风,是她贴心的奴才,有必要让她们跟上她心中的想法。

柳嬷嬷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还很生气地说:“看不出来,那钮钴禄氏瞧着有模有样,仙仙的,居然如此狠毒,要真是这样的话,老奴还觉得轻了!”

“是轻了点,但咱们现在没有证据,只能先出出小气,等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让她把真相吐出来的,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跪铁链子那么简单了。”若音坚定地道。

巧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福晋是想隐藏自身实力,然后好让钮钴禄氏掉坑,届时再一网打尽!”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若音淡淡的。

她今儿个,故意寻了个没所谓的理由,找钮钴禄氏的麻烦。

为的就是制造成蛮不讲理的正室形象。

这样接下来,钮钴禄氏才会掉以轻心,最后掉坑。

正在这时,李福康焦急进屋汇报:“福晋,钮钴禄侧福晋晕倒了。”

若音瞥了眼堂间的钟,淡淡道:“你且仔细看看,若是真的晕倒了,就让她院里的奴才带回去。”

这时辰还没到,就晕倒了。

要是跪够了时辰,还得了?

当真是好一朵娇嫩的白莲花,芬芳美丽不禁罚。

要是钮钴禄氏是真的晕倒,这次就罢了,下次继续玩儿。

她现在没有证据,只能变着法子整整钮钴禄氏,但不能玩死了。

不然那钮钴禄氏,好歹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要是被她罚死了。

对她和四爷都不利。

她得让钮钴禄氏,自个儿把真相说出来。

届时,一切都好办了!

但是,如果钮钴禄氏假装晕倒,她有的是法子整。

等到若音用膳后,又睡了个午觉醒来。

柳嬷嬷就笑道:“福晋,那钮钴禄氏真不禁罚,冯太医给瞧过了,是中暑晕倒的。”

“到底是缺乏锻炼,才那么一会子,就中暑了。”若音伸了个懒腰,没意思地说。

柳嬷嬷嘴角抽了抽,才发现自家福晋蛮腹黑的。

这五月天的太阳,可毒了呢。

不过心里却觉得,怪解气的。

她上前伺候若音更衣,道:“听说她的膝盖,都跪得发紫了,冯太医说过几天,还会流脓,接下来,怕是下不了床了。只可惜,怎么就晕倒了呢,要是多跪一会子,该多好。”

“不着急,来日方长,看来大铁链子效果不错啊。”若音满意地笑道。

顺便把大铁链子,划分为自创的施罚类型当中。

往后要是看人不爽了,就让跪大铁链子。

虽说比不上榴莲,但比起普通的罚跪,或者跪搓衣板,还是略胜个几筹。

只可惜了,这里没有榴莲啊,不然才酸爽呢!

“还是福晋的法子好。”柳嬷嬷觉得自家福晋格外厉害。

就是罚跪,也能罚出花儿来。

“你让人盯好后院,尤其是李氏和钮钴禄氏,钮钴禄氏的一举一动,都要像我汇报,至于李氏那里,不必看的太紧。”若音道。

柳嬷嬷皱眉琢磨了一会,不解地问:“老奴不明白,为什么要紧盯李侧福晋,却又不必看的太紧。”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看的太紧,那些苍蝇怎么叮,得留些缝隙,让苍蝇叮,咱们只管看着,但凡有风吹草动,咱再行动。”

“主子,那李侧福晋,咱还弄不弄?”柳嬷嬷小声问。

若音合上了书本,两眼放射出逼人的光芒,淡淡道:“李氏么,终归是要弄的,但不是现在。等她一生产完我可不管她是不是在坐月子。”

如今四爷不在,府里归她管。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氏肚里的孩子出了问题。

不管是德妃,还是众人的舆论,都会归罪到她的头上来。

况且四爷的子嗣太少了,这不利于往后的发展。

她是厌恶李氏,但对孩子没仇恨。

今儿个对付钮钴禄氏,除了纯粹的报复,还有点以儆效尤的意思。

但是,她不会觉得,那些人真的会老实。

尤其是钮钴禄氏,膝盖都跪烂了,恐怕会想着,该怎么反击吧?

这会子,柳嬷嬷恍然大悟地应了。

她知道了,福晋这是要关注后院的动向,但不参与。

等到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时,再出手。

并且,还要保住李侧福晋肚里的孩子。

不然的话,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下午的时候,李氏还算听话,乖乖让人把大格格送来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贝勒府里,就变了天。

然而四爷,却对府里的事情,一概不知情。

第188章 还要不正经

虽说府里,他留了何忠康跟小德子。

临走时还特意交代了,府里的事情,让他们看着点。

届时写信跟他汇报。

但他才动身,何忠康就是想汇报,也没地儿送信。

所以,一切都是后话了。

军队从早上开始出发,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

现在,众人就着一条小溪,停下休息一会。

吃吃干粮,往水壶装些水,然后再出发。

此时,四爷坐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和皇子们一块儿聊着。

本来这一次出征,他和直郡王是内定的。

可康熙临时,又加了三爷和九爷进来。

目前军队里的规定,是每日一餐,大多是馒头、玉米窝窝头、面饼。

三爷这一路,没少在马背上吟诗作乐。

他看见好的风景,诗句张口就来。

所以,估计光是欣赏风景和作诗,他就能当饭吃。

哦,不对,这次出来,他还带了两个美美的侍妾,正是陈氏和吴氏。

九爷一路上,还算挺得住,挺服从军队的规矩。

只不过,他也带了个貌美的侍妾在身边。

直郡王早就挨不住了,赶路时,骑在马背上,就往肚子里,填了些食物,大概是府里给备的。

至于女人,他倒是和四爷一样,一个都没带。

“四弟,前些日子,我还说等你回来呢,这下可好了,咱哥几个一起。”三爷随意地捏着面饼。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扳了口芝麻味的压缩饼干入嘴。

之前只听女人吹得很厉害的样子,但他并没有尝过。

这头一回品尝,自然得细细咀嚼了。

顿时,嘴里就有香香甜甜的味道。

他在心里暗自肯定,味道还不错,口感也很好。

酥脆可口,吃到嘴里有一种清香的感觉。

“老四,你不让人去领军粮么?”三爷说着,瞥了眼四爷手里的不明食物,瞧着方方正正的,还以为是糕点,便道:“我跟你说啊,这点心吃了没用,还是去领军粮吧,不然夜里熬不住,肯定会饿肚子的。”

四爷将手里的包装袋亮给三爷看,“没事的,这不是点心,是福晋特意让膳房做的压缩饼干,我吃着,应该比军粮饱腹感强。”

三爷挑了挑眉,一副不太信的样子。

他从四爷手里,捏了一个小角。

当他咀嚼的时候,能感受到各种食材的混合清香,浓浓的。

咽下去后,他立马灌了口水,道:“还别说,我这一口水下去,好像更饱了,要是吃一块的话,岂不是能顶一天,关键是还挺香的,不如,三哥拿这面饼跟你换。”

“不必了,这压缩饼干,我那行囊里头,还有好些,有花生、黑芝麻、红枣、肉蓉味的,你看喜欢吃哪种,我让苏培盛拿给你便是。”四爷没所谓地道。

闻言,三爷两眼放光,眉飞色舞地说:“那就要些黑芝麻味的,对肾好。再拿几包红枣的,给我那两个侍妾尝尝就行,你懂得的嘛,红枣吃了对女人好。”

“还不给你三爷拿去。”四爷没搭三爷的话,只是冷冷吩咐苏培盛。

苏培盛应了后,就去拿了。

心中则嘀咕着,三爷别把我家主子爷带坏了,四爷可不懂这些。

等苏培盛按照吩咐,把压缩饼干递给三爷时。

三爷笑呵呵地接了,还不忘挖苦自家福晋:“老四啊,还是你福晋好,三哥可没你这福气,这回我出来,本就没想跟你三嫂说,结果她听说我带了两个侍妾出来,什么都没帮我准备,就会跟我闹。”

四爷还是没接茬,只是在想,自家福晋准备的食物可多了,这只是冰山一角。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便扬起好看的弧度。

正在这时,三爷诧异凑近,道:“诶,老四,你这脖子上,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他就好奇的伸手去碰。

四爷身子一偏,自个儿伸手抚了抚,道:“大概是蚊子咬得,挠了几下,就这样子了。”

“你这都挠破啦,要涂药。”

“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四爷一本正经地道。

心中却在想,那小野猫,胆子也忒野了点,技术不好,还扑上来啃他。

美名其曰要留下痕迹,让他记住她。

弄得他脖子上,像是被蚊子叮了个大包似得。

好在衣领能遮住些,否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显得他比三爷还要不正经似得。

“哦~”三爷拖了个老长的音,似信非信。

阅女无数的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蚊虫叮咬,顶多是个红包,中间一点疤。

怎会红一大块,边上还有隐约的痧印子。

瞧着,不像是蚊子叮的。

反而跟他在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很像?

可他是爱在女人身上留痕迹,但也不会叮破皮啊。

但四爷脖子上,就是破了一小块皮,才结的痂呢。

于是,他转念一想。

他这样的男人,都没女人敢叮他,更别说四爷那么冷酷的男人了。

这次出来,也又没见四爷带后院的女人。

平时也冷冰冰的,见了漂亮女人,也淡淡的。

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怎么可能任由女人胡闹。

这么一想,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大概就是蚊子叮的,挠破了皮吧。

毕竟,比起女人在四爷脖子上啃破了皮。

蚊子叮的,更能说服他些。

休息了一会后,前头康熙那儿,就发号施令,准备动身了。

说起康熙,他这回,可带了不少小姑娘。

大多是今年选秀选上的,还有那个绮美人。

皇帝么,无论什么时候,身边最不缺的,便是漂亮女人。

就是他不带,底下的奴才,也会想办法给他物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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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若音便看看书,带带弘毅,教教大格格规矩。

这段时间,后院的人,倒是规规矩矩的,也按时来晨省。

唯独钮钴禄氏,膝盖流脓,下不了床,还在床上躺着呢。

“主子,福晋未免太狠心了,奴才还没听过,罚跪是跪铁链的,瞧瞧您这膝盖,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可千万不要留疤,不然往后伺候主子爷时,那可怎么办啊。”说这话的,是钮钴禄氏新提拔上的丫鬟,叫冬荷。

第189章 向来冷漠又无情

钮钴禄氏看着自己的膝盖,她要牢牢记住这一刻。

她这辈子,除了对父母或者贵人,行过跪安礼。

从小到大,就还没跪过那么长的时间。

更别说是罚跪,跪在生了锈的铁链上。

当时,她就觉得膝盖一阵阵刺痛,加之太阳**,渐渐晕了过去,没有知觉。

本来刚开始,她的膝盖只是红肿,青一块紫一块。

冯太医说她会流脓,她还不信。

结果隔天,青紫的地方就开始发炎,又痒又痛的。

慢慢的,还真就起了泛黄的脓包。

只要用银针戳破,就能挤出很多黄白色的脓汁。

挤完后,整个膝盖,就跟烂了个血窟窿似得。

恶心的同时,还触目惊心。

关键是,才挤完,隔天又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良久后,不知她是自我安慰,还是慢了半拍,才回答冬荷的问题。

“伺候四爷,又用不上膝盖,黑灯瞎火的,哪能往膝盖上瞄。况且膝盖上的肌肤,本就暗沉些,不是多要紧的事。”钮钴禄氏淡淡道。

“主子说的是。”冬荷低头应道。

她还是个姑娘,不懂这些。

但大概意思,也是知道的。

不过是指膝盖留疤,不影响侍寝。

反正情到深处,哪里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钮钴禄氏嘴上那么说,可心里,到底是在意的。

她沉思片刻后,打起了注意,“那李侧福晋的肚子,可还好?”

“回主子,听说好的很呢。”冬荷回。

“那就怪事了,福晋居然没对李氏下手?”钮钴禄氏有些不解。

“没有呢,不仅如此,福晋还把大格格带的很好,起初我以为,福晋是要虐待大格格的!”冬荷也很是费解。

钮钴禄氏微微一怔,沉思片刻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憎恨的笑,道:“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福晋了,不过,不管她怎么想的,我都会让她成为一个恶人。”

“主子的意思是”

“你去疏通下关系,最好是把李侧福晋的孩子弄没了,栽赃到福晋头上。”钮钴禄氏道。

“您这个法子好,简直是一箭双雕。”冬荷点点头认可,接着她蹙眉,纠结道:“可万一被福晋发现了,那该怎么办?”

钮钴禄氏嗤笑一声,道“只要你稍微稳妥点,福晋就发现不了,上回她杖毙冬莲,都是随便扯个理由,依我看来,她不过是个沉不住气,又蛮不讲理的女人罢了,好对付的很。”

“那奴才听您的。”冬荷笑回。

钮钴禄氏微微颌首,没说话。

心说五癫散那一次,要是没被发现就好了。

不然的话,恐怕她早就扶正了,哪有福晋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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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晃到了六月中旬。

这一天,是若音的生辰。

四爷不在府上,她便让膳房在正院摆了一桌子饭菜。

招呼了后院所有人,在这简单的吃一顿,就当过了个生辰。

“福晋,后院的小主,都到齐了,都在等您呢。”巧兰进屋道。

若音今儿个穿着一身嫣红的旗装,梳着精致的妆容。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去了堂间。

一出场,众人就被她的优雅大气的气质,与美貌的容颜,给吸引住了。

并且,她们还不敢坐着,纷纷起身道:“福晋吉祥。”

若音瞥了她们一眼,没让起。

而是在主座入座后,才道:“都起来吧,今儿个是我生辰,热热闹闹坐一桌,不必拘谨。”

“谢福晋。”后院几个应了后,便入座。

若音这才仔细瞥了一眼众人。

先是老实巴交的宋氏。

然后是艳丽烂漫的武氏。

再是挺着大肚子的李氏。

李氏大概要生了,不知道是胖的,还是水肿得厉害。

整个人瞧着,有些发福。

最后,才是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是个有福气的,听说膝盖已经好了。

一直敷着冯太医的药,疤痕都没留。

只不过,到底是吃了个把月的苦头。

这时,膳房将膳食一一端上了桌。

巧兰和巧风,便用银针,将菜品全试了一遍。

“姐姐,今儿个是你生辰,就是不知道,四爷有没有送礼给你。”钮钴禄氏面上带着和善的笑。

不管她面上笑得多和善,若音都觉得很假。

她直勾勾盯着钮钴禄氏的眼睛。

嗯,确认过眼神,是想搞事情的人。

她没所谓地笑道:“四爷现在都不在府中,不知妹妹的话,从何说起?”

“我是觉得,四爷对姐姐,是极其宠爱的,想着就算相隔再远,多多少少,也会有些表示的吧?”钮钴禄氏捏着帕子,浅笑着说。

这话听起来,像是由衷的羡慕和祝福。

实则在挖坑,暗讽四爷对若音,也不过如此呢。

可若音岂能由着她胡说,她坐正了身子,挑眉道:“妹妹,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说要是四爷这般待过你,你懂的多谢,倒也是人之常情,可我印象中,四爷并没有这样待过你,所以,你一个才进府的,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闻言,钮钴禄氏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哪里不知道若音话里的意思,这是在说她才经人事,却不知廉耻,懂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

尴尬笑了笑后,她道:“不瞒姐姐说,我在府中时,阿玛和额娘很恩爱,有时候,就算阿玛外出,也会事先让人给额娘送贴心的礼物,或者回来时,给额娘带些小礼。另外,四爷是没这样待过我,但我这不是才进的门么。”

她的生辰,在冬季。

八字没一撇,还早着呢。

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你阿玛后院妻妾众多,还能如此待你额娘,着实是羡煞旁人。”其实,若音也不知道钮钴禄氏娘家的事情。

她不过是瞎猜的。

毕竟在这个朝代,但凡有些地位和财力的男人。

后院的女人,基本都不会少。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后,钮钴禄氏的面上,立马变得很难看。

“姐姐谬赞。”钮钴禄氏讪讪地道。

她的父亲,是个情种。

不止待正室好,待侍妾也好的不得了!

“你阿玛外出,那是比较松快的差事,可四爷这次,是去出征,你我都不应该想些没用的,而是盼着他平安归来。况且,四爷办正事,向来严谨,又岂能跟你阿玛相提并论。”若音中气十足地道。

那个男人,向来冷漠又无情。

哪里会懂这些浪漫,事先给她准备礼物?

第190章 阴谋的味道

“姐姐说的是。”钮钴禄氏应道。

可她的心里,却觉得若音不过是没本事,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好搪塞过去。

男人么,再勇猛的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再冷漠无情的男人,也有柔情的时候。

只不过是没有遇到对的人罢了。

而她才进府,现在没有得到四爷的心,并不代表以后也得不到。

而福晋都进府好几年了,都没得到四爷的心。

怕是这辈子,都没戏了。

若音瞥了钮钴禄氏一眼,笑问:“前段日子,听闻妹妹膝盖不好,下不了床,如今看来,是好全了吧?”

“回姐姐,虽说好的差不多了,但总归还是有些不适的。”钮钴禄氏从若音的话里,听出了淡淡威胁味道。

仿佛在警告着: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吓得她哪里还敢找茬。

不过嘛,等过了今日,一切都不一样了!

紧接着,桌上的膳食都验过了,众人便开始用膳。

钮钴禄氏、武氏、宋氏、都端着酒杯,给若音敬酒。

李氏有孕在身,便以茶代酒。

若音笑着应了后,便端着杯盏,轻轻抿了一口酒,意思意思一下。

就在众人吃得正欢时,李福康走到若音身旁,小声道:“福晋,何公公跟小德子在外头候着,还带了个瑞意楼当差的。”

这话虽说不大,但在场的,基本都能听到。

只见李氏几个,面上立马变了样。

钮钴禄氏,就更不用说了。

若音眉头一挑,瑞意楼?

那不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首饰铺子吗?

到她这儿做什么?

她扯了扯唇,道:“何忠康向来处事稳妥,想来是有要事,便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何忠康便进屋了。

他身后跟着小德子,还有一个男的。

那男的手里,捧着一个水蓝色的珐琅首饰盒。

这下子,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四福晋好,各位好,小的是瑞意楼的管事,上个月,四爷在我们的这里,挑了几样首饰,说是到时候他不在府上,让我们铺里派人送上门。”管事道。

说完,他将那首饰盒打开。

顿时,满匣子的珠宝首饰,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匣子里面,是花型的收纳样式。

周围有耳坠、项链、珠花等等。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中间那根碧玉棱花双合长簪。

上面点缀着好看的宝石,颗颗闪亮,光彩夺目。

只一眼,就差点没把在座人的眼睛给闪瞎,一看就是佳品。

精致的同时,又显得奢华有内涵,代表着身份的象征。

这一刻,钮钴禄氏的面上,稍微有些难堪。

她才暗戳戳嘲讽若音没收到四爷的礼物,脸就被打得啪啪作响,火辣辣的疼。

在这管事出来前,她还觉得若音不过如此,只不过是个不得宠的正室罢了。

仗着正室的权利和地位,狐假虎威而已。

可如今看来,貌似现实与她的想法,有一点点偏离?

同样觉得被打脸的,还有若音。

毕竟前一刻,她还在夸四爷高冷、做事谨慎、当差严谨、也好掩饰自己的没把握。

结果下一刻,人家首饰铺子,就把礼物送来了。

她要怎么圆才好?

只能硬着头皮,大气笑道:“我就说四爷向来办事极其严谨,行军路上,又怎会分心。原来是一个月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份心,实属难得,我一定不会辜负四爷,会好好打理府上的。”

她的言行举止,都透着正室应有的大气。

就算收到了喜欢的礼物,第一时间,并没有在侍妾跟前炫耀,或者露出娇羞的表情。

而是第一时间,维护四爷的形象。

表明这事是提前准备好的,不会影响行军时的四爷。

还暗戳戳表示,四爷不是留恋感情的人,大概只是想她管好府里。

几句话下来,管事连连点头,说了几句吉祥话后,就道:“既然首饰已经带到,小的便不多做停留了。”

若音应了后,就让人赏了管事的。

待那管事的离开后,饭桌上的几个女人,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样。

“四爷也真是的,要送东西给我,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弄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刚刚我真真是懵了,差点没在你们面前失态,让姐妹们笑话了。”她说话时,挑衅地看向钮钴禄氏。

端庄的正室形象,她刚刚在外人面前,已经稳住了。

现在,也是时候,在某些妖艳货色跟前,炫耀一番了。

“福晋说的哪里话,提前打招呼,就谈不上惊喜了。而您刚刚的一言一语,都显得落落大方,奴才瞧着,是极好的,一点儿都没失态。”宋氏由衷地道,并且越来越佩服若音了。

钮钴禄氏的嘴角,则难堪地抽了抽。

得了宠还卖乖,谁会笑话,羡慕嫉妒恨还差不多!

她扯出一抹僵笑,道:“宋姐姐说的对,四爷待福晋,是真的好。”

这后院的称呼,不以年龄划分,也不以位份划分。

而是以谁先进的府,谁就是姐姐。

宋氏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可不就是钮钴禄氏的姐姐了。

武氏听着各位姐姐的话,低头夹菜,在一旁瑟瑟发抖。

她只是个刚进府的初级小菜鸟,还没侍寝过呢。

在座的各位,都是她姐姐。

所以,对于这方面,她实在没有什么话语权。

“你们尽会瞎说,好了,都用膳吧,否则饭菜都要凉了。”若音不咸不淡的,结束了话题。

对于四爷送的礼物,她也看不透。

他不是一直很高冷、狠辣、无情、对女人没什么太大感情的吗?

怎么会提前给她准备礼物?

思来想去的,她只能归纳为四爷想用礼物收买她,让她不在府里作幺蛾子。

用膳的时候,一股阴谋的味道,在众人间散开。

钮钴禄氏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

她接下来,便只管低头扒饭。

看你福晋有多嚣张,待会李氏要是中了计,看你还嚣张得起来么?

李氏现在是快要生了,胃口比一般人要大。

她现在的想法是要尽量低调。

虽说她刚刚也嫉妒得要死,但也只能化悲愤为食欲,拼命吃东西,来解恨了。

李氏扫了眼桌上的膳食,目光锁定在一碗浓稠的汤品上,“给我盛一碗鸡汤。”

她现在的身子,喝鸡汤最是滋补了。

当她身边的奴才应了后,钮钴禄氏的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外加一闪而过的阴鸷。

看来她的想法没错,她就知道,李氏一定会选鸡汤的。

第191章 锅从天上砸

只要李氏喝了这个汤,肚子里的孩子,定会保不住的。

而她的人,就会指使若音。

那样的话,四爷不在府里,事情就会闹到康熙和德妃那儿。

一切,都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在座的几个,不知道钮钴禄氏的狠毒心思,个个都面色如常。

只有若音,将钮钴禄氏眼里的阴鸷,尽收眼底。

她淡淡瞥了眼鸡汤,朝柳嬷嬷眼神示意一下。

柳嬷嬷会意,给若音盛了一碗。

若音接过后,没喝。

只轻轻一闻后,她的面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就连眼神,也犀利无比。

早些日子,她听柳嬷嬷说了,钮钴禄氏的人,不太安分,在膳房走动关系。

估摸着,就是想搞事情。

现在这汤里面,居然有马齿笕?

马齿笕虽然被人称为长寿菜,但也是一种中药药材。

有清热利湿、解毒消肿、消炎、止渴、利尿作用。

当然,在农村的话,大家都把它当猪草。

可关键的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马齿笕,是有滑胎作用的!

她仔细瞥了一眼碗里的鸡汤,并没有发现绿色的叶片什么的。

反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看来,这马齿笕是晒干后磨成粉,放进汤里面了。

而桌上的几位,只有李氏有孕。

那么,钮钴禄氏是刻意针对李氏咯?

并且,还有一箭双雕的意思。

李氏肚里的孩子,都怀了大半年了,一直安然无恙。

偏偏四爷不在府里时,就出了问题。

那么,众人就会怀疑是若音搞的鬼。

或者,认为是她的失职。

但不管是哪一样,都对她不利。

她抬头瞥了一眼李氏,眼瞧着李氏就要将汤喝下,她也不制止。

只是将手中的瓷碗奋力一放,怒斥道:“柳嬷嬷,去问问,今儿个这鸡汤,是谁做的?另外,叫人去请冯太医。”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透着怒意。

使得正打算喝汤的李氏,吓了一跳。

端着瓷碗的手,也抖了抖。

立马,那浓郁的汤汁,就倒在了她的手上。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

边上的奴才,则纷纷上前给她擦手。

钮钴禄氏本来来暗自窃喜,被若音这么一打断,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但又不得不让自己尽量保持淡定。

一时间,在座的几个,心知有大事要发生,哪里还有心思用膳。

片刻后,冯太医先到的,“福晋,不知您叫老夫,所为何事。”

“冯太医,我闻着这碗鸡汤怪怪的,你且帮我看看,可有什么问题。”若音淡淡道。

冯太医点点头后,就用银针试了试。

接着又用汤勺捣鼓了几下,放在鼻尖闻了闻。

不多时,他便有了答案。

“福晋,这鸡汤没有毒。”冯太医拱手退在一旁,“但是,老夫发现汤里有马齿笕和薏仁,并且,这两样似乎都是磨成粉后,融入到汤里的。而这两样,都是能致孕妇滑胎的,若是加在一起”

说到这儿,他瞥了一眼李氏,道:“李侧福晋,这汤您没喝吧?”

李氏满脑子都是滑胎二字,整个人都懵了。

明明没事的她,愣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懵了好半响后,她才咽了咽口水,惊魂未定地道:“我差点就喝了。”

“那就是没喝。”冯太医深舒一口气,道:“幸好您没喝,不然的话,这马齿笕和薏仁搭配在一起,铁定滑胎!”

“我说呢,鸡汤气味怪怪的,原来是加了不该加的东西。”若音斜眼瞥了钮钴禄氏一眼。

只一眼,钮钴禄氏的心中,就一阵心虚。

仿佛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人若音洞穿。

但那又如何,她已经安排好了,让人把这件事情,扣在若音头上。

李氏则捂着大肚子,被唬得面色苍白。

紧接着,柳嬷嬷就来了,身后还跟着周太监和牛厨子。

“福晋,刚刚听柳嬷嬷说您找奴才有事,可是膳食不合您的口味?”周太监行礼道。

若音冷笑一声,道:“何止是不合口味,这鸡汤出了大问题,里面有滑胎的的食材。”

“就是,那马齿笕和薏仁,都是致人滑胎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李氏咄咄逼人地问。

闻言,周太监吓得立马跪上了。

牛厨子本来还站着的,见他跪下,哪里还敢站着。

唉,他们在膳房当差,也是不容易。

要想着法子,弄些新鲜的食材。

不光如此,还要把膳食做得极其美味。

可后院的女主子们,个个都不是消停的主。

弄得他们人在膳房坐,锅从天上砸!

上回福晋有孕,正院的膳食,就出了问题。

现在李侧福晋有孕,也是正院的生辰宴,出了问题。

“福晋,李主子,奴才知道这两样东西,孕期的女人吃不得,又哪里敢往鸡汤里放。况且,今儿个的生辰宴,奴才还仔细嘱咐过,李侧福晋有孕在身,不该有的食材,决不能放。整个过程中,奴才也是一直守在膳房,未曾离开过半步!”周太监解释道。

因为着急,他本就苍老的脸颊,皱得更加厉害了。

“是啊,周公公一直守着的,他可以为奴才做主,奴才专心煲汤,并没有放过什么马齿笕、还有薏仁。”牛厨子紧跟着说。

“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难不成,还有人掉包了不成?”若音沉声问。

“那不能够,自从上次掉包事件后,奴才就让人在碗碟跟食盒上,做了标记,没人敢掉包的。”周太监信誓旦旦地说。

若音转头朝柳嬷嬷示意了一下。

柳嬷嬷便将食盒跟汤蛊,递给周太监检查。

不一会儿,周太监便道:“福晋,奴才已经证实过了,这汤蛊跟食盒,都有我们膳房的独特标记,不会掉包的。”

“那么,就是有人趁机在汤里洒马齿笕粉末,还有薏仁粉末了。”若音扫了眼屋里的奴才,下命令:“来人,把接触过鸡汤食盒的,都带到我跟前来。”

一盏茶后,就有三个丫鬟,被带到了若音跟前。

有两个丫鬟的眼里,满满的害怕,却又很坦然。

只有一个丫鬟,眼神闪躲,不敢看若音。

隐隐约约,还有一丝不怀好意的奸相。

第192章 势在必得

“说吧,你们当中,是谁受了指使,又是谁指使的。”若音双手叠放在腰间一侧。

有两个丫鬟,吓得拼命摇头,异口同声道:“福晋,奴才是冤枉的!”

那个本来还眼神闪躲的丫鬟,先是偷偷瞥了一眼钮钴禄氏。

接着便看向若音,扯了扯唇。

“好好想一想,再来告诉我,别以为你们一心寻死,就可以一了百了,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有栽赃污蔑的嫌疑,本福晋”

说到这,若音勾起一抹冷笑,道:“会上报四爷和皇阿玛,找你们家人算账的,谁让他们教出你们这种不孝女呢,是吧。”

此话一出,才扯了扯唇,准备说话的丫鬟,立马就顿在原地。

一听说要上报四爷和康熙,丫鬟吓得直打哆嗦。

本来么,她家里就很穷。

家里有人生病,却没钱治病。

迫不得已,她才收了钱财,好给家人治病。

而她也知道,一旦东窗事发,她的命是保不住了。

可是,事情要是闹到四爷和康熙那儿。

谋害皇嗣这一条罪名,她们家可能要诛九族。

那她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甚至比原来的情况,还要严重。

原以为用自己的命,换家人的命。

这下可好,那是一大家子的命。

孰轻孰重,她一个没读过书的丫鬟,还是分的清的。

想到这,丫鬟眼里的狡诈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似乎是在犹豫着,纠结着,在做思想斗争。

见状,一旁的钮钴禄氏,吓得捏了一把冷汗。

事情怎么跟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不行,她必须得在丫鬟改变想法之前,说些什么。

于是,她牵了牵唇,漫不经心地道:“你好好说话,我和福晋在这儿,不管情况如何,都会给你做主的。”

这话说的,就像她才是当家女主子,在稳着丫鬟。

别怕,不管怎样,我都能保住你。

“哟,妹妹这么激动作甚,难不成,这丫鬟是你家亲戚?做错了事情,还要做主?依我看来,最应该做主的,不应该是李氏么?”若音意有所指地说。

一句话,就把钮钴禄氏说的哑口无言,面色通红。

辩解也不是,显得心虚。

不辩解么,又担心丫鬟反目。

不过,她终是抿紧了嘴巴,没多说什么。

“有一点,你要弄清楚,如今这府里,是我当家。我便把话撂到这儿,你要是敢瞎说八道,我决不轻饶!”若音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温和地问着犀利的话题:“那个冬莲,你该知道的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极大的威胁。

让人听了后,胆战心惊。

丫鬟点点头,表示明白。

听说冬莲只是打翻了杯盏,就被杖毙了。

她是受人指使,谋害皇嗣,岂不是全家都得玩完?

“但是,只要你说出了真相,我便保你不死,当然,你得有足够说服我的理由,不过,届时这府里,你是不能呆了,我会给你些银子,你去别的地方,谋条生路吧。”若音淡淡道。

她看出来了,刚刚钮钴禄氏的话,让丫鬟有些动摇了。

而她需要的,就是让丫鬟稳住。

一时间,丫鬟低垂了头,似乎在沉思。

她明白若音话里的意思,让她认清谁才是府里的当家女主人,千万别站错了队伍。

此刻,李氏恨恨地瞪着丫鬟。

钮钴禄氏表面平静,手中的帕子,去快要攒碎了。

“想明白了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并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若音嘴角带着浅笑,随意道。

丫鬟沉思片刻后,咬咬牙,跪行到若音跟前,道:“福晋,奴才是被人指使的。”

“胡说!”钮钴禄氏怒声制止。

“妹妹切莫激动,不然的话,我会怀疑,是你指使的她。”若音转头,朝钮钴禄氏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就是,妹妹看起来,有些做贼心虚呢。”李氏似乎也察觉出由头。

难得跟若音同一个阵营,一起排斥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甩了甩手帕,僵笑道:“姐姐们说笑了,我就是怕这个丫鬟屈打成招,冤枉了好人。”

“妹妹果真是有些紧张,都开始口不择言了,我这哪里是屈打成招,我根本就没打她。”若音一脸的得意。

她这,顶多算是威逼利诱吧?

紧接着,她不苟言笑地对丫鬟道:“说吧。”

“福晋,是这样的,我家里很穷,住在偏远的小山村,我娘得了重病,却没钱治病。刚好钮钴禄侧福晋的丫鬟冬荷找到了我,让我帮她做事”

“你信口雌黄,我最近在院子里养伤,怎么会让奴才给你银子,去干坏事!”钮钴禄氏大声争辩。

若音蹙眉摇了摇头,似乎是被钮钴禄氏三番两次的争论惹烦了。

她看都没看钮钴禄氏一眼,就直接下令:“来人,把钮钴禄氏的嘴,给我堵住!”

钮钴禄氏要是一直捣乱的话,很影响丫鬟说实话的。

况且,她听着也嫌聒噪。

“看谁敢!我可是四爷的侧福晋!”钮钴禄氏一拍桌子起身。

可正院的奴才,哪里管她是不是侧福晋。

他们只认若音这个嫡福晋。

所以,没两下子,钮钴禄氏,就被绑起来,嘴巴也被堵住了。

“接着说。”若音淡淡命令。

丫鬟本来还心有余悸,见若音有两把刷子后。

心说得亏站对了队伍,不然就钮钴禄氏这地位,怎么保得人。

丫鬟继续道:“当时,冬荷要我在福晋的生辰宴上,往鸡汤里偷偷放薏仁和马齿笕,她说了,李侧福晋要养身子,肯定会喝鸡汤的。还说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是福晋指使的。”

“她给你的酬劳是什么?”若音问。

“起初,冬荷给我五十两银票,她说事成后,会再给我五十两银票,总共一百两,这样的话,我娘的病,就有钱治了。”

“银票呢,给我瞧瞧。”若音道。

只见丫鬟从袖袋,取出一张泛黄的银票,递给若音。

若音接过后,将银票慢慢展开。

随即,她的嘴角,势在必得地上扬着。

因为银票上,证据确凿。

第193章 四爷教她的话

若音将银票在众人面前亮了亮,道:“各位姐妹看看,这张银票署名是钮钴禄氏家族存进票庄的,想来,就是钮钴禄氏娘家给的嫁妆,被她用来收买人心了。”

李氏一听,立马拿着银票仔细瞧了瞧。

看清楚那是张真的银票后,她便气呼呼地捂着胸口。

在奴才的安抚下,坐回椅子,显然是气得不轻。

若音嘲讽似得看向钮钴禄氏的,道:“妹妹,你说你这办的什么事,就是给银子、金簪子,都比这白纸黑字的银票要好啊。妹妹现在说不了话,不如我来帮你说说,你为何要这么做。因为上次我罚跪你,你便怀恨在心。想让李氏流产,再栽赃到我的头上,是这个情况吧?”

钮钴禄氏嘴被堵住了,简直是百口莫辩。

只能凶狠而懊恼地瞪着若音。

李氏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脸的惊慌未定。

她指着钮钴禄氏,道:“打从你进府起,我便知道你不是个善茬,果不其然,你好狠的心,居然想害我肚里的孩子!”

接着,她转头跟若音说:“福晋,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就是你不说,我也自有分寸!”若音自个儿和钮钴禄氏,那也有不可抹灭的仇恨。

她利落的下命令:“来人,把正院的奴才,各打二十大板。至于钮钴禄氏,直接压到柴房,晚点我亲自审问!”

她也不全部杖毙了。

反正二十板子,吃得消的,便留条命。

吃不消的,只能说命浅。

不仅如此,她还朝李福康淡淡瞥一眼,道:“把这个丫鬟,给我拖到后山杖毙!”

闻言,丫鬟惊讶地看向若音,“福晋,你你不是说要保我不死吗?”

“我是说保你不死,前提是你有足够说服我的理由,但是,你没有。”若音的柳眉,不耐烦地蹙着。

片刻后,原本还闹哄哄的饭局,一下子就又安静下来。

她扶了扶额,对李氏几个道:“你们都退下吧。”

宋氏起身,乖乖行礼退下。

李氏临离开前,不忘让若音给她做主。

半个时辰后,李福康跟一个小太监,扛着个黑布袋子,到了若音的屋子。

“解开吧。”若音淡淡道。

当那黑布袋子解开,里面躺着的,正是刚刚指证钮钴禄氏的丫鬟,嘴里正被棉布堵住了。

丫鬟本以为自己没命了,结果看到若音时,她的眼里,有惊讶和害怕。

“你不必怕我,我说话还是算数的。但你也着实犯了错,要是我就那么轻易放过你,往后我这府里,岂不是要乱套了。我便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带着你娘去治病,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若音派人调查过,这个丫鬟的家人,确实是病了。

救急不救穷,一百两银子,也够普通百姓大吃大喝好几年了。

若是省吃俭用些,够花好些年了。

这一次,这个丫鬟看起来是干了坏事,但也算帮了她一场。

如果丫鬟听了钮钴禄氏的,栽赃于她,她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并且,这个丫鬟还是有些人性的。

因为救家人,舍去自己的性命,也算是个孝女了。

总比那种单纯的为了钱财,替人办事,又贪生怕死的要好。

也正是为了这一点,她才放人的。

不然的话,她就是再讲信用,也得不算话一回,要了丫鬟的命。

但她只能暗地里放走人,否则往后府里的奴才,岂不是个个都爱犯事。

完了只要说真话就行。

听了若音的话,丫鬟先是一愣,接着红了眼眶,拼命点头回应着。

“你也是傻,往后好好做人,别为了钱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一次得亏是我做主,不然你这银票都在手里,恐怕自个儿的命都没了,家里人还没拿到救命钱。”若音说完,朝柳嬷嬷示意一眼。

柳嬷嬷会意,从房里取了一百两的银票给丫鬟,道:“我家福晋心善,这是一百两银票,还有些碎银锞子。”

这一刻,丫鬟显得很激动,眼泪都流了出来,应该是有话要跟若音说。

见状,若音道:“李福康,把她嘴里的布撤掉。”

“哎。”李福康应了后,就给丫鬟松了口。

得到解脱的丫鬟,拼命给若音磕头,“多谢福晋,您是个好人,也是奴才的恩人,只可惜情况不允许,奴才不能在您身边报恩,如果有下辈子,奴才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行了,我可没功夫听你说这些。”若音见不得这种场面,她摆摆手,道:“李福康,带她换身太监衣服,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送她出去。”

于是,丫鬟便在李福康的带领下,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府里的消息传开了。

钮钴禄氏院里的奴才,死了两个。

其余的,就是没死,也好几个月下不了床了。

曾几何时,若音学会了四爷教她的话。

奴才不听话,只管打,打死一个是一个。

因为她发现,这里不比在现代。

现代有人犯法,可以找警察蜀黍。

可在这里,有些家丑,大家根本不会对堂公薄。

做主子的,有权利决定奴才的生死。

尤其像若音这种地位的,如果把家丑闹到公堂上,不光是丢四爷的脸,也是丢皇家的脸。

倒不如私下里,打死几个,以儆效尤。

不然的话,她要是仁慈,那些奴才还不翻天了。

个个不服管教,会当她是纸老虎,背地里,还不得如何放肆。

至于钮钴禄氏,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乖乖把真相吐出来的。

包括上次的五癫散,新仇旧帐一起算。

如果可以,她甚至会用上酷刑。

若是钮钴禄氏乖乖认了,那么,钮钴禄氏的侧福晋头衔,应该是保不住了。

轻点的,会降位份。

严重点的,恐怕会被赶回娘家,除去皇家媳妇的头衔。

但在这之前,她得想个法子,给府里的奴才开个会。

希望往后,能尽量避免奴才被收买的情况。

毕竟,四爷既然把管家的权利给了她,她便要尽责。

当天下午,她便把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全部叫到了正院。

第194章 自在得起来吗

甭管是哪个院里当差的,还是丫鬟或太监。

都在第一时间,排队整齐地站在正院堂间门口。

众人好奇的同时,又有些害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还以为府里又出什么事情了,要找他们质问。

要说以前,她们认为福晋是个喜怒不定的人。

后来,她们改变了看法,觉得福晋是个随和的主子。

可现在,他们又认为,福晋虽说比以前随和了,可心里跟明镜儿似得。

严肃起来,分分钟要掉命的节奏。

若音端坐在堂间的上座,居高临下的看着从门口,排到了正院前门的奴才。

颇具威严地道:“我瞧着你们,好像都闲的没事干似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铿锵有力,能让在座的奴才,都听得清清楚楚。

导致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吓得一院子的奴才纷纷跪下。

若音柳眉一挑,继续道:“你们不是在这个主子面前献殷勤,就是在那个主子跟前当狗腿子,今儿个下药,明儿个还是下药。看在你们这么闲的份上,我便实施一个管理制度。”

说完,她朝李福康眼神示意。

李福康会意后,清了清嗓子,道:“下面,由我来念府里新的管理制度。”

他跟着若音拟好的制度,念道:“第一,私下里不允许嚼舌根,发现一次,扣月钱,严重者,割了舌头赶出府里。”

“第二,遵循各院主子的命令,如若各院主子同时下达命令,以最高位份的主子命令为准。”

“比如福晋和李侧福晋一起下达命令,最终以福晋的命令为准,当然,若是四爷在府上,永远以四爷的命令为准!若有违背,当场杖毙!”

“第三,要养成良好的习惯,切勿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一经发现,打完板子再赶出府。严重者,直接杖毙!”

李福康说着说着,便停顿一下。

那些奴才还以为念完了,谁知又见李福康重新翻了一页。

吓得她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光是这三条,就把他们吓破了胆。

后面还有?

李福康又清了清嗓子,在众人瑟瑟发抖的情况下,念道:“第四,在府里当差满一年的,月钱加一成,每年的休息多6日。满三年以上,月钱加两成,年休息多10日。满五年以上,月钱加三成,每年的休息多15日。满十年以上的,月钱加五成,每年往上加一日休息,上限为30日。”

此话一出,让那些奴才都听傻眼了。

本来个个都战战兢兢的,现在个个面露喜色,但又感觉不真实。

期间,一个小丫鬟鼓起勇气问:“别说加日子了,就是平时两月一次的省亲,都不放人,那怎么办?”

在这里,可没有什么劳动法。

只有能者多劳,越是干的年头长,有机灵劲的奴才,做主子的,越是不放人。

若音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说话。

李福康则继续念:“第五,两月一次的省亲,改为每月一次省亲,若是你们主子不放人,来正院找福晋。”

“第六,平日里若是见到鬼鬼祟祟,或者可疑的人,可以上报正院,经核实情况属实后,重重有赏!”

“第七,表现好的,每年一次晋升机会,分别是大丫鬟、领事和管事。”

说完,李福康终于停了下来。

而底下的奴才们,那是喜形于色。

一开始,她们以为全是惩罚制度来的。

没想到后面几条,全是奖赏制度和提升制度。

这样的话,只要她们好好表现,就有出路。

不会一辈子都拿着相同的月钱,只得找歪路子了。

最后,若音起身做总结:“你们若是还有什么不懂的,私下可以问我正院的奴才,她们都是过来人,自从我去年实行了这个制度后,她们不少人涨了月钱。但是,你们要是干了坏事,一切资格取消,有些人,别以为当上管事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我会根据情况,随时下降的。”

她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问:“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听明白了!”一众奴才就跟打了鸡血似得,齐齐应道。

“很好,退下吧!”若音转身,便进了里屋。

她要的,就是让奴才都明白,不止帮各院干坏事这条出路。

好好当差,不比暗地里勾结差。

当然,出于私心,她这个制度一起,府里各处,都会更加敬重她。

她福晋的地位,就会更牢固。

以往使不动奴才的日子,恐怕再也不会到来了。

夜里,用过晚膳后,若音亲自哄了弘毅睡下。

又去厢房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大格格。

然后,她才问一旁的柳嬷嬷:“那钮钴禄氏,怎样了?”

“回福晋,听说她在柴房过的还挺自在的,送去的饭菜,她也照常吃了,胃口还挺好,就跟没事人一样。”柳嬷嬷回。

“哦?”若音柳眉一挑,“我也是时候,去会一会她了,我倒要看看,待会她还自在得起来吗!”

片刻后,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到了阴暗的柴房。

她扫视了一眼柴房,里面对着各式各样的柴禾,树枝、秸秆、杂草等。

而钮钴禄氏,便是闭眼坐在较为柔软的杂草上。

看起来,果真如柳嬷嬷所说,挺自在的。

若音收回眼神,大气坐在巧风搬来的椅子上。

听到柴房的动静后,钮钴禄氏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主动笑道:“姐姐,你可终于来了。”

“听妹妹话里的意思,还挺盼着我来的嘛。”若音闲适地靠在玫瑰椅上,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明人不说暗话,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把事情乖乖招出来,便不必受皮肉之苦,否则的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夜里灯光昏暗,灯光斜照在若音脸上,看不太清表情,只勾勒出她绝美的半张脸。

放才的话,从她性感的唇里说出来,有威胁的意思。

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正俯视着犹如蝼蚁的钮钴禄氏。

只见钮钴禄氏眼里,闪过一丝恐慌后,就恢复淡然。

第195章 你算什么东西

仿佛早就知道,今儿个,左右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她冷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打要罚,我随姐姐的便!”

“啧啧啧,看不出来,妹妹瞧着挺清纯仙美的,关键时刻,倒是挺会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嘛。”若音浅笑着说,只是下一秒,她的面上一冷,沉声命令:“来人,上刑!”

反正避免有人去搬救兵,钮钴禄氏院子里的奴才,她已经控制住了,没什么好担忧的。

若音一声令下,就有两个丫鬟,把钮钴禄氏控制住。

柳嬷嬷和巧风,则在针包里选针。

巧风还和柳嬷嬷讨论:“嬷嬷,该怎么挑好?”

“管她呢,我挑长的,这样扎的够深!”柳嬷嬷说着,就挑了一跟最长的。

巧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那我选粗的,这样留在肌肤上的孔才够大。”

两人一唱一和的,就到了钮钴禄氏面前。

看着两人手里散发着寒光的银针,钮钴禄氏打了个寒颤。

偏偏巧风还客气道:“侧福晋,以往我家福晋心善,所以,奴才还是头回扎人呢,若是扎到了您的要害,那就多有得罪了。”

平时她们伺候若音,瞧着倒挺稳重。

关键时刻,不仅会吓人,还挺能下手的。

这话着实把钮钴禄氏给吓到了,不知道要害?

那岂不是会出人命?

这个疑问才一产生,柳嬷嬷和巧风手里的针,就快准狠地扎在她的身上。

那种一针未平,一针又起的刺痛感,在她身上蔓延开来。

其实来前,若音早就给柳嬷嬷和巧风上过课了。

学过医的她,教她们要避免要害,别弄出人命来。

估计就算她们扎上数千针,都不会致命。

却又能让钮钴禄氏,痛不欲生。

不然要是把钮钴禄氏弄死了,非但没问出话来,还摊上事了。

只不过,语言上的恐吓,多少还是要有的。

要一点一点的,摧毁对方的抵抗意识。

一开始,钮钴禄氏还挺有骨气,咬紧牙关不叫。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钮钴禄氏就发出哭咽般的声音。

到了后来,大概是扎的地方重复着,痛感增加。

所以,每当柳嬷嬷和巧风扎一下。

钮钴禄氏便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啊!”

若音淡漠地看着,因痛苦而面部扭曲的钮钴禄氏。

当时她怀胎时,屡次被人陷害,那时她有多痛苦和难受。

如今,心中就有多痛快。

当然,一时的痛快,并不能代表什么。

要是钮钴禄氏全部招了,那才够痛快呢。

而这一次,钮钴禄氏居然又想栽赃她。

得亏没成,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所以,对于钮钴禄氏,她一点都不会同情。

此刻,若音享受着当了一回容嬷嬷的快意。

只等钮钴禄氏扛不住,全盘招了就好。

结果没多久,钮钴禄氏就闷哼一声,眼睛一闭,脑袋无力地垂下。

一时间,本来还充斥着惨叫的昏暗柴房,顿时变得幽静起来。

柳嬷嬷和巧风当时顿在原地,貌似她们也没往要害上扎啊?

见状,若音淡淡开口:“看看,还有气没有。”

事到如今,有气没气,都改变不了现状,慌张也是没用的。

柳嬷嬷应了后,就伸手去探了探钮钴禄氏的鼻息。

接着惊喜回道:“福晋,还有气。”

“真没用!”听说有气,若音也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后,她道:“用水把她泼醒,继续避开要害扎,我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严实!”

于是,钮钴禄氏又被泼醒了。

再次醒来的她,抬头看向若音,不解地问:“现在这个情况,姐姐最应该针对的,不应该是李侧福晋吗,为何咬着我不放,我是无辜的。”

若音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和你一般龌龊,对着孕妇肚里的无辜孩子下手么?”若音走上前,拍了拍钮钴禄氏苍白的脸。

“那姐姐为何偏偏针对我?”钮钴禄氏直问。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什么,你的心里,没点哔数吗?”若音转身,坐回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钮钴禄氏,“我针对的,是曾经害过我的人,当真以为,我是你们这种阿猫阿狗,栽赃得起的。”

此话一出,只见钮钴禄氏顿了顿,眼里更是闪过一抹惊慌和心虚。

但很快,她便恢复冷静,笑道:“你顶多是猜到了我,在这儿吓唬我罢了,不可能抓到我的把柄,不然的话,你又何必煞费苦心,在这对我言行拷问!”

“还有一点,你认为我会影响你的地位,所以你就打压我,姐姐,我猜得对吗?”

“简直是笑话,说真的,我很佩服你外表清纯,内心不要脸的精神。在这个府里,没有谁能影响我的地位,侧福晋又如何,还不是得跪在我这个正室面前。”若音高傲地回怼。

当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要是钮钴禄氏得宠,自恋也就罢了。

明明存在感不高,偏偏有着得宠般的自信。

自己陷害了别人,还认为别人是在嫉妒。

钮钴禄氏则淡淡回应:“不管姐姐今日如何待我,我也不会怕的!”

若音随意地翘着二郎腿,道:“我知道你不怕,因为上次五癫散一事,连小珍的家人,都被你赶尽杀绝了,但这一次,丫鬟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你的龌龊行为,我便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所以,请收起你不要脸的自我,在我面前,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钮钴禄氏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听起来像是无畏无惧,又像是自信的笑。

“笑什么笑,看来刚刚还是轻了点。”柳嬷嬷和巧风对视一眼,继续往钮钴禄氏上卖命地扎着。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又响彻在宁静的夜空当中。

片刻后,瞧着钮钴禄氏有些扛不住了,若音便道:“妹妹,你说何必呢,只要你把上次的五癫散,和这次谋害李氏一事说出来,我便免了你的皮肉之苦。”

钮钴禄氏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唇,想说些什么。

第196章 怎么弹琴给四爷听

不过,可能是她浑身痛得没劲。

于是,她只是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并没有说什么。

接着,便再一次晕死过去。

见钮钴禄氏还是不招,若音道:“继续泼醒,直到她招为止。”

虽说钮钴禄氏刚刚没说话,但也能从笑容当中,看出钮钴禄氏并不想招。

扎针-晕死-泼醒,如此反复,便到了凌晨。

可钮钴禄氏真的够能扛,身上的肌肤都千疮百孔了,却还是不愿意招。

大概也知道,只要招了,就会有怎样的后果。

若音看着柳嬷嬷,第无数次朝晕死的钮钴禄氏泼水。

她心中不解,一个弱女子,怎么如此能忍。

还有,钮钴禄氏为何笑的那么自信,当真就不怕?

正在这时,柳嬷嬷道:“福晋,钮钴禄氏泼不醒了,但还有气在。”

闻言,若音起身,冷冷道:“正好我也有些乏了,大家便都撤了,留几个得用的,在这儿守着,明儿一早,等她醒了,咱们继续!”

次日清晨,若音用过早膳,梳妆打扮后,就又带着人,去了柴房。

经过昨晚的折磨,钮钴禄氏瞧着恹恹的。

整张脸,都没了血色。

衣裳皱巴巴的,还有斑驳的血迹。

头发乱糟糟的,狼狈极了。

见若音来了,她便抱紧双臂,蜷缩在角落。

“妹妹,我们又见面了,一晚上不见,昨晚休息的还好吧,想明白了吗,招,还是不招?”若音在屋里的玫瑰椅坐下。

她一来,就直接切入正题。

“我浑身很痛,肚子又饿,不如姐姐让我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招吧?”钮钴禄氏狡猾回道。

闻言,若音柳眉一挑。

要说昨天,她就察觉到钮钴禄氏举止中的自信。

尤其是那个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那么刚刚,钮钴禄氏的话,让她闻到了一丝不对劲。

就算钮钴禄氏真的饿,但也有自尊。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么刻意去要求的。

还说什么吃饱了,就会把事情告诉她?

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呢。

估摸着,只是想拖延时间吧?

可她明明控制了钮钴禄氏院里的奴才,没人出去通风报信啊?

那么,钮钴禄氏的自信从何而来,底牌又是什么?

但不管如何,她要做的,就是与钮钴禄氏反着来,抓紧时间拷问!

“妹妹饿了,我能理解,不过,我瞧着妹妹有力气和我讲条件,应该也不是太饿。不如你直接招了,这样的话,你想吃什么,我都会让膳房做的。”说完,若音朝柳嬷嬷瞥了一眼。

柳嬷嬷会意,狠狠的掐了钮钴禄氏一把后。

就把事先准备好的刑具,摆在屋里的小条案上,拉开。

由于昨晚的针刑,钮钴禄氏没招。

今儿个,便换了个玩法,上的是刑。

然后,还有两个丫鬟,把钮钴禄氏的一双手,一一对应在拶子的缝隙里。

钮钴禄氏以为还是扎针呢,见换了刑具,当时心中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

颤颤巍巍地道:“不不可以,我的手,要用来弹琴的,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

若音将钮钴禄氏的害怕看在眼里,听说四爷每回去钮钴禄氏那儿时。

钮钴禄氏,都会弹琴给四爷听,展示才女的一面呢。

于是,她故意吓唬钮钴禄氏:“就是听说妹妹弹得一手好琴,我便专门让人找来一副拶子,希望妹妹莫要辜负我的好意,早些招了才好,若是毁了一双手,往后还怎么弹琴给四爷听呢。”

语音刚落,柳嬷嬷和巧风,便拉着拶子,狠狠夹住钮钴禄氏的手指。

“啊!啊!”才刚刚开始,钮钴禄氏便大声惨叫。

正在这时,巧兰进屋了,她在若音耳边小声道:“福晋,不好了,翠姑姑带着一批侍卫到咱府上,还说要找钮钴禄氏。”

若音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瞥了钮钴禄氏一眼。

只见钮钴禄氏,正朝她得意地笑着。

大概已经从巧兰和她的神色中,猜到了什么。

“姐姐,你莫要浪费心力了,翠姑姑马上就要找来了吧。”钮钴禄氏挑明道。

她早在谋害李氏前,就给娘家写了信的。

说明她在若音生辰的当天,会让丫鬟回娘家送信。

如果丫鬟没出现,就说明她被囚禁了,让娘家人进宫找德妃。

本来她以为,德妃昨晚会派人找她。

结果昨晚,她直接晕死过去,都没等到。

虽说现在才来,是晚了些,但也算是不错了。

得亏翠姑姑要来了,不然这种酷刑,若是再继续下去,她真的要招架不住,会全招了去。

若音柳眉微蹙,看来这个钮钴禄氏,早在事情发生前,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手段高明的很啊,还未发生的事情,都早已料到。

她说钮钴禄氏怎么从始至终,都没怕过。

原来有德妃那个拎不清的,给撑腰呢!

沉思片刻后,她吩咐巧兰:“你先去稳住翠姑姑,能稳多久是多久。”

然后,她便让人把柴房的门关上,下命令:“把拶子再拉紧些!”

“是!”柳嬷嬷和巧风齐齐应了。

紧接着,钮钴禄氏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把她的嘴,给我堵住。”若音道。

不然的话,很快就暴露了目标,翠姑姑马上就能找到的。

她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可以肆无忌惮的,对钮钴禄氏严刑拷问。

这一次,她必须得问出真相来。

不然下一次,得等到什么时候。

或许,都没有下一次了。

机会只有一次,失去就很难重来一次!

眼瞧着钮钴禄氏的眼神涣散,双手鲜血淋漓。

若音便让人松了钮钴禄氏的口。

想必,现在的钮钴禄氏,就是想叫,也叫不出来了吧。

“妹妹还不说么,你这双手,怕是不想要了吧?”她冷笑着走到钮钴禄氏跟前,“五癫散一事,你的毒药从哪里来,小珍家人被你埋在哪里?速速招来!”

虽说钮钴禄氏谋害李氏,已经真相大白。

但若音自己所受的谋害,也想有个了结。

不然的话,光谋害李氏一条罪证,恐怕难以将钮钴禄氏绳之以法。

只有谋害正室的罪证,加上李氏那一条罪证,才能让钮钴禄氏,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钮钴禄氏:“”

见钮钴禄氏不说话,若音朝柳嬷嬷狠狠下令:“给我拉到底!”

语音刚落,钮钴禄氏可能担心手会断裂,总算是小声求饶:“别拉了,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上次的五癫散是”

“嘭!”的一声,还不等钮钴禄氏把话说完。

第197章 赌一把

只见翠姑姑,就带着侍卫,撞破了柴房的门。

若音心塞地拍了拍脑门,这翠姑姑就不能晚点再来么。

只差一点点时间,她就能让大家知道,钮钴禄氏那清纯仙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丑陋的心!

结果一切,都在翠姑姑撞破门的瞬间,功亏一篑!

事到如今,钮钴禄氏肯定不会再招了。

果不其然,钮钴禄氏哪里还会招。

而是立马装成可怜的白莲花模样,朝翠姑姑说话:“翠姑姑,求你帮帮我,福晋她想要我的命啊!”

幸好,一切来的刚刚好。

否则她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崩溃掉,差点就招了。

翠姑姑快步走到钮钴禄氏跟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就质问若音:“四福晋,您好歹也是正室,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地打压新进门的侧室?”

“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不要搞错了身份。我身为正室,管教不听话的侧室,也需要跟你这种老奴才汇报吗?”若音下巴微仰,颇为傲气地说。

一个德妃跟前的老奴才,在她面前,那也是奴才。

别以为是宫里来的,就能有多高贵。

若是识趣点,她还能给三分笑脸。

如果不懂味,那么,她也不会客气。

翠姑姑心知刚刚语气有些过硬,但她心中,多少也有些不服气。

那十四阿哥和七公主,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的呢。

不过,目前她不在理,还是缓和了情绪,温和道:“就算是管教,你也不应该把人弄得遍体是伤吧?这一次,得亏德妃娘娘让奴才来,否则的话,岂不是要出人命不可!”

“不好意思,我也是头回干这种事情,就被你发现了,你呢,也别急着替她喊冤,我这般罚她,自然是她犯了大事,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这样对她?”若音道。

“那我可不管,我只知道,德妃娘娘让我把钮钴禄侧福晋带进宫。”翠姑姑蛮不讲理地道。

“听你的意思,是非要护着钮钴禄氏不可了。”若音淡淡问。

“不是奴才非要,这是娘娘的意思。”翠姑姑回。

若音面上一冷,道:“若是我不放人呢?”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翠姑姑,和德妃一样,拎不清!

一味的固执!

只见翠姑姑了不起的样子,从袖袋掏出一枚剔透的白玉令牌,亮在若音面前。

“娘娘早就料到你不会放人,便让我把她的贴身令牌带上,见此令牌,如见德妃娘娘,怎么样,四福晋还是不愿意放人吗?”翠姑姑底气十足地道。

若音瞥了眼翠姑姑手中的令牌,上面刻着德字。

呵,这个“德”字,还真是不附和德妃呢,一点都不配!

见她不回话,翠姑姑咄咄逼人地问:“怎么,四福晋难道想造反不成!”

若音瞥了眼翠姑姑身后的侍卫,瞧着个个腰间都别着几尺长的剑,一看就不是善茬。

仿佛只要她不同意,就要拔刀,助翠姑姑一臂之力。

想来,德妃就是做了霸蛮的准备吧,不然叫这么多侍卫做什么。

她勾起一抹浅笑,道:“不敢当,既然额娘都交出令牌了,大不了,让你把钮钴禄氏带走便是!”

据她所知,康熙不在,后宫大半的权利,在德妃和宜妃手上。

她要是不从,德妃指定得想法子对付她。

“那就好,另外,也请四福晋,跟我进宫一趟。”翠姑姑道。

“恭敬不如从命,走吧。”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走出了柴房。

翠姑姑是个顾大局的,她走到若音跟前,道:“福晋,请允许奴才,让钮钴禄氏换身干净衣裳,再上点药,不然的话,进宫时让别人瞧见了,怕是不太好看。”

若音瞥了眼钮钴禄氏,淡淡道:“请便,我在前门等你们。”

到了前门,她直接上了马车,跟李福康道:“去,把李氏叫来,一起进宫。”

一炷香后,翠姑姑便带着钮钴禄氏出来了。

关键是,李氏也出来了,还和若音坐了同一辆马车。

一行人便坐上马车,往宫里头驶进。

半个时辰后,众人就到了宫里头。

在马车里,若音跟李氏,都没说话。

李氏自个儿被害,想不想报仇,那是李氏的事情。

她就赌一把,赌李氏对钮钴禄氏的恨,比对她的恨要深。

反正,一个人若是执念太深,她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会帮她说话。

所以,她也不求李氏帮她,否则还很降档次。

同样的,如果李氏恨透了钮钴禄氏,不用她说,李氏也会将事实说个明白。

永和宫里,德妃坐在高座上。

众人齐齐行礼:“额娘吉祥。”

德妃扫了一眼若音,然后是钮钴禄氏,最后是李氏。

然后,她漫不经心地道:“瞧着你们不是挺着大肚子,就是有伤在心,怎么就不会消停些呢,都起吧。”

若音嘴角抽了抽,要说消停,德妃若是肯消停,不瞎掺合,那她就谢天谢地了!

她起身后,便在殿中入座。

屁股才沾椅子,德妃就说话了:“钮钴禄氏,快到我跟前来,让我瞧瞧。”

若音瞥了钮钴禄氏一眼,只见钮钴禄氏立马眼眶发红,在翠姑姑的搀扶下,走到了德妃跟前。

并且,在德妃面前时,还流下了眼泪。

一副想要用手擦泪,可十指都缠上了纱布,无可奈何的可怜样子。

不过这一幕,在若音眼里,瞧着倒是滑稽。

德妃体恤钮钴禄氏,伸出手中的帕子,给钮钴禄氏擦了擦,道:“孩子,你别怕,额娘给你做主啊。”

然后,她严肃地瞪向若音,“老四福晋,今儿个,你必须得说清楚,钮钴禄氏到底犯了什么事,你非得把她的手,整成这个样子。我听翠姑姑说,你还把钮钴禄氏身上,扎了不少针孔,你好毒的心啊。”

闻言,李氏吓得打了个冷颤,难怪昨天夜里,她听到女人的惨叫。

估计就是钮钴禄氏的声音吧?

妈呀,当真看不出来,福晋的手段,挺狠的啊。

第198章 一视同仁

“回额娘的话,毒倒是谈不上,真正毒的,是您面前的钮钴禄氏,收买府里的奴才,想要谋害李氏肚里的皇嗣,您说,儿媳能坐视不管吗。”若音如实说。

至于五癫散一事,没有证据,她便不说了,免得说她瞎说八道。

呵,全是德妃和翠姑姑,坏了她的好事!

不然的话,钮钴禄氏早招了,恐怕手戳都按了呢。

“不可能的事,瞧瞧钮钴禄氏这可怜劲,小命都要不保了,哪里会去害别人,肯定是弄错了。”德妃想都没想,就妄自下了定论。

若音真为德妃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无奈。

德妃真的了解钮钴禄氏吗?

不过是上次在宫里,见了一面。

收了钮钴禄氏亲自绣的帕子,就被收买了?

她扯了扯唇,淡淡回应:“怎么不可能,昨儿个在我的生辰宴上,鸡汤被放了马齿笕和薏仁,这两种食材,都具有滑胎的作用,就是针对李氏而来的。当时有个丫鬟明确指出,就是钮钴禄氏给了银票,让她做的,还让她栽赃于我,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李氏肚里的孩子没了,我也得遭殃。”

德妃让钮钴禄氏退到一旁坐下后,就道:“你这么说,本宫还觉得纳闷呢,既然是谋害,你又为何及时会发现?”

听到这质疑的问话,若音冷笑一声,道:“额娘,现在不应该是讨论钮钴禄氏么,怎么您反倒问起我来了,难道鸡汤里有股药味,我发现的早,还是我的错咯?儿媳斗胆问您一句,倘若我没及时发现,被栽赃的是我,额娘又会如此为我辩解吗?”

德妃一时间被问懵了,愣了一会后,稍稍心虚道:“当然,你们都是本宫的儿媳,理应一视同仁。”

若音在心中冷笑一声,好一句一视同仁。

这话,可能德妃自个儿都不信吧?

她不服气地道:“是,我承认,钮钴禄氏看起来比我无害、无辜、又没心机的样子。可有时候,越是这样的人,私下里,却可能对别人造成无法挽救的致命打击。”

“如果额娘还不相信的话,让李氏来说,昨儿个,她也在场的。”

若音将话题抛给了李氏,就看李氏识趣不。

被临时点名的李氏,稍微愣了一下。

要说她在府里,和若音明争暗斗了好几年。

昨儿个,还是头回有些佩服若音。

她知道的,四爷不在府里的日子,要是若音想害她,她肚里的孩子,早就没了。

至于钮钴禄氏,她最讨厌这种装柔弱,实则狠毒之人了。

如今,她也算是真正见识到,钮钴禄氏的狠毒。

于是,她起身道:“是啊额娘,昨天多亏有了福晋,不然的话,妾身今儿个,恐怕都没机会,在这儿见您了。昨天那银票上,也着实注明了,是钮钴禄氏娘家存在票号的,定是她给丫鬟的。”

李氏说着说着,就带着哭腔。

好歹她也抱了德妃几年大腿,还是了解德妃性子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果不其然,德妃见李氏挺着个大肚子,还哭了。

当时就有些不忍,转头看向钮钴禄氏。

那钮钴禄氏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德妃好像要改变想法,便也挤出几滴眼泪。

并且,还跪下道:“额娘,妾身是被冤枉的,自打上一次,福晋罚妾身在铁链上跪了一上午后,妾身就一直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哪里会去谋害李姐姐”

话还没说完,她就一副摇摇欲坠,跪不直的样子。

最后,还直直倒下了。

见状,翠姑姑赶紧上前扶起了她。

“让额娘,和姐姐们见笑了,妾身浑身实在疼痛难忍。”被扶起的钮钴禄氏,讪讪道。

若音在心中暗骂一声戏精,真会加戏!

逮着机会,还挺会在德妃跟前上眼药的。

德妃本来还被李氏给说动了些。

但被钮钴禄氏这么一比较,钮钴禄氏还是显得可怜多了。

更何况,李氏在她心里,早就变了味儿。

可钮钴禄氏,还一直是清纯仙美的人儿。

她在深宫久居,那些争宠的把戏,见得多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反正此刻,她就是信钮钴禄氏,是被冤枉的。

尤其是若音和李氏都针对钮钴禄氏,她心里,便越发的偏袒钮钴禄氏了。

觉得钮钴禄氏在府里如履薄冰,举步维艰,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老四福晋,你看看,你把钮钴禄氏折磨成什么样了,跪都跪不直。要不是她刚刚说出来,本宫倒不知道,你前不久还罚过她,这跪铁链子,又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本宫个说法吗?”德妃打抱不平地道。

若音扯了扯唇,正要辩解。

钮钴禄氏就抢在她前头,善解人意地道:“额娘,妾身不怪福晋,福晋和李姐姐为了皇嗣心急如焚,错怪了妾身,也是情有可原的。”

钮钴禄氏哭得梨花带雨的。

偶尔身子一动,好像牵动了痛处,脸蛋就扭曲地皱着。

瞧着倒是可怜极了。

而她的话,也无一不表明着,若音在冤枉她。

她是被冤枉的。

偏偏这个时候,她还显得很懂事,帮着若音说好话。

若音淡淡瞥了钮钴禄氏一眼,道:“额娘,上回罚跪,肯定也是钮钴禄氏做错了事,儿媳才罚她的,至于为何,儿媳现在不想说,因为儿媳认为,现在的重点,在于钮钴禄氏谋害李氏,还请额娘分清主次。”

跪铁链的事情,她要是说给德妃听了,是有点吃亏,便不多做说明了。

关键德妃也是的,钮钴禄氏谋害皇嗣,不见得有多在意。

反而找起她的茬来了,要不要太偏心?

“放肆!本宫还需要你来教!”德妃威严地怒斥着,接着转头看向钮钴禄氏,问道:“钮钴禄氏,上回跪铁链,可是你犯了错?”

“福晋说是,那便是吧,妾身无话可说。”钮钴禄氏委屈地回。

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得,吧嗒吧嗒地掉。

德妃叹了口气,比见七公主哭,还要心疼呢。

她道:“老四福晋,依本宫看,钮钴禄氏瞧着温和、善良、为人又够忍让,对本宫也孝顺,应该不会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估摸着,是那个丫鬟太忠心,擅自做主张,最后见事情败露,又把钮钴禄氏搬出来。况且,那银票也不能代表什么,或许是偷的呢?”

“又或者,丫鬟被人收买,故意栽赃陷害钮钴禄氏,你觉得呢?”

第199章 扫把星

若音:“”

觉得个屁!

要不是看在德妃是四爷的亲妈,是个长辈。

又是位份高的妃子。

不然她真快要忍不住爆脏话了。

说来说去,德妃还是要袒护钮钴禄氏呗。

合着她和李氏说了那么多,在德妃耳里,都是废话罢了。

此刻她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奈。

德妃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她命运中的扫把星。

貌似她来这儿后,大多数不愉快,或者有着重要决定性的坏事,都和德妃脱不了干系!

于是,她抬头对上德妃,只回应了一抹干笑。

见状,德妃一拍扶手,蹙眉道:“怎么,老四福晋,你是要造反吗?”

“额娘言重了,造反谈不上,但儿媳不服!”若音对视着德妃。

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倔强。

“本宫不管你服不服,这事本宫都做主了,不管怎样,你都有错,你身为正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能对侧室下如此的狠心!”德妃就像个油盐不进的顽固分子。

无论若音怎么说,她最终都能将责任,推卸到若音身上。

而钮钴禄氏,却总是能全身而退。

只因当年,德妃是宫女出身,身份比后宫不少妃子低。

当时,基本只要是后宫的女人,她都得喊一声姐姐。

个个都把她当软柿子捏,明明她什么都没做,祸端总是从她身上而起。

这么些年,她一路走来不容易。

所以,不光是钮钴禄氏上次绣帕子,表孝心,赢得了她的注意力。

她还从钮钴禄氏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而若音和钮钴禄氏,在她眼里,就跟当年陷害自己的妃子一样。

人总是喜欢,和自己相似的。

就好比一个快言快语的,跟慢条斯理的人聊天,会觉得不耐烦。

而一个温声细语的人,跟声音大的人相处,也会感觉不舒服。

若音:“”

她还能说什么呢。

德妃下了决定的事情,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

她真的是无语,这德妃,是老糊涂了么?

可她转念一想,德妃不过三十多岁,还风韵犹存呢,又谈何老糊涂?

分明就是天生的拎不清罢了!

她瞥了眼楚楚可怜的钮钴禄氏,眼泪还没停呢。

如果说,要她跟钮钴禄氏和李氏一样,在德妃面前装可怜。

没门!

对于这种拎不清的人,简直是浪费她的眼泪。

德妃见若音三番两次不搭理她。

便将一旁的杯盏直直往若音面前砸。

若音没躲,好在杯盏滚在她面前时,就摔了个稀碎。

看着杯盏在若音面前溅得四分五裂,钮钴禄氏假装一脸惊慌。

然后低头拭泪,露出了得意的笑。

呵,只要她抱住德妃的大腿,往后就不怕若音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膝下有大阿哥,胆子就肥了,老四在本宫面前,那都是孝顺恭敬,你居然敢不把本宫当回事?你信不信,只要本宫想,就能让皇上收回成命,使大阿哥与你母子分离!”德妃的声音沉而威严,透着咄咄逼人的威胁。

听起来的慌。

根本不像是婆婆对儿媳的口气。

反倒像个邪恶的巫婆。

若音在心中冷笑一声,威胁自家儿媳妇这种事,估计也就德妃干的出来了。

不过,以德妃的德性。

若是损了她老人家做长辈的威严,恐怕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没有,儿媳只是一时激动罢了。”她终是收起了锋芒。

进宫时,她就是算到李氏不帮忙说话。

都没算到,德妃糊涂到这个地步。

德妃扫了若音一眼,不依不饶地道:“你刚刚说不服,现如今,皇上把后宫的大部分权利,交给了本宫和宜妃,莫非你想让后宫那些人给你做主,让她们来看本宫的家丑,笑话本宫?”

若音摇了摇头,淡淡道:“既然额娘给钮钴禄氏做主,那就依了额娘的。”

得到满意答案的德妃,便道:“钮钴禄氏,你跟李氏一起回府,回去后,好好养着身子,少走动,否则下一次,本宫可帮不了你了。”

她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钮钴禄氏自然乖巧应了。

“老四福晋,你便留在宫里,陪本宫。”德妃道。

闻言,若音心中一惊,“额娘,这样恐怕不妥,大阿哥还在府里,需要我看着呢。”

什么嘛,不过就是不放心她,担心她会继续找钮钴禄氏麻烦。

想让钮钴禄氏伤好后,再放她走呗。

真是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这一次,她既然答应了德妃,就不会再对钮钴禄氏下手了好么。

毕竟,最关键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再追究也是惘然。

只能说,反正她也没亏。

让人对钮钴禄氏用了酷刑,使钮钴禄氏流血又流泪。

至少当时,她心中是痛快的。

只是没过足瘾罢了。

不过,来日方长嘛

“不行,你府里不是还有奶娘么,人家好些个皇子福晋,生了皇嗣,没法养在身边,不都好好的。”德妃不留余地地回。

她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若音,也好挽回刚刚损失的一丢丢尊严。

让若音知道,她皇家婆婆的威严,是不可违背的。

可能对于她来说,跟尊严和威严比起来,亲情都算不得什么。

若音沉思片刻后,只得咬咬牙应了。

她只希望,弘毅在府里能好好的,不要被奸人所害!

接下来的几天,德妃大概是人到中年,身体激素旺盛。

加之康熙不在身边,夜里很晚才睡。

还让若音陪着给她扇扇子,直到她睡着了,若音才能退下。

上回在宫里时,若音有孕在身,四爷又忠告了德妃几句。

所以,德妃才没敢太动若音。

这一回,德妃可不怜惜若音。

早上天还没亮,她就让若音伺候她起床。

美名其曰是尽尽孝道,实则想树立威信。

平时有事没事,还爱使唤若音捏肩捶腿什么的。

那些丫鬟干的活儿,几乎全让若音给做了。

但凡若音有些停顿,她就拿大阿哥的抚养出来说事,威胁若音。

若音以前是没什么牵挂,可现在,除了娘家人,大阿哥就是她在这儿,最惦记的人了。

不管德妃是不是真吓唬她,还是怎的,她都不想去博这个概率。

因为,一旦德妃真的让康熙收回成命,那就是一百头驴,都拉不回来了。

她,赌不起。

为了弘毅,就算她心中有一百种想弄死德妃的冲动,也就只能忍一忍了。

这一天,她捶着酸痛的肩膀,坐在德妃给她安排的偏殿。

“福晋,四爷什么时候回来啊,德妃娘娘也太不把您当儿媳妇看了。”柳嬷嬷心疼地给她捶腰。

想着只要四爷回来,德妃一定会放若音回去的。

“我哪儿知道啊,四爷又没和我通信!”若音无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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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宁夏与蒙古交界的四爷,正慵懒坐在帐篷里的椅子上,看兵书。

第200章:唯一的法子

他穿着一袭藏蓝色锦袍,慵懒坐在帐篷里的椅子上。

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俊美的脸庞。

长眉严谨地蹙着,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凉薄的唇轻抿着。

宛若夏日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阳光下,他神情专注,通身散发着成功男人特有的霸气与强势,让女人著迷。

他时而随意翻书,时而蹙眉,像是在记书里的内容,后又用豪笔标记。

帐篷里,放着一个镂空紫铜小锅子。

锅子里燃着炭,有奴才在一旁守着。

里面有些许沸腾的水,上头飘着酸菜叶子和红油,煮的是方便面。

“四爷,面煮好了。”片刻后,小太监端着托盘,里面是煮好的面。

四爷头没抬,大概是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

他只淡淡“嗯”了一声,太监就将面条摆好,放在简易的书案上。

过了一会子,他才合上兵书,吃面。

虽说开水冲泡也能吃,但他总是觉得,没有煮着好,有嚼劲。

反正带着有小锅子,里面放几块炭,一下子水就开了。

现在到了目的地,又已经打了一场胜仗。

所以,不比在赶路艰苦。

那压缩饼干,虽说味道还不错,但要是天天吃,也有些腻味儿。

苏培盛用雪白的瓷碟子,盛了点香辣剁椒。

他发现了,四爷不管是吃军粮,还是面条,或者早粥、包子。

总爱沾点剁椒,大概是开胃。

最近幸好有福晋给备的这些,四爷吃的还算可以。

不然以往这种情况,就算四爷吃不惯部队的军粮。

却又不肯摆架子,哪回都跟部队吃一样的,每次都瘦好些。

这一次,并没有瘦,但也没见长体重。

四爷就是慢条斯理吃泡面的样子,都透着贵族气质。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觉得在外这样挺好的。

以前他不是没跟康熙出来过。

不过那个时候,福晋可不会给他准备这些。

现在的她,貌似变得越来越贤惠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府里的情况呢。

如若知道了,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吧?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了。

小太监在门口时,给了苏培盛一个泛黄的信封后,就又出去了。

苏培盛瞥了眼信封,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道:“主子爷,何忠康写信来了。”

四爷浓眉一挑,道:“你念信。”

苏培盛看了眼正吃面的四爷,就直接把信封打开了。

很多时候,只要四爷要求,他都会给念信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拆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

他先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这样待会不会念的拗口。

可只是那么一眼,他就心中一惊,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哎呀呀,福晋也太厉害了吧?

这信上居然说她打死了钮钴禄氏的贴身奴才。

还对钮钴禄氏实施酷刑,针刑,刑轮番上阵。

正吃面的四爷,一直没等到苏培盛念信。

抬头就见苏培盛顿在原地,面上一副惊讶的样子,不像往常的作风。

便问:“怎的,信上有没有说,福晋可好?”

苏培盛微微一怔,心说福晋好得很啊,府里都快要翻天了。

他牵了牵唇,道:“主子爷,这信里的内容,奴才也不知当念不当念,不如您先吃了面,奴才再给您念,或者您自己看看吧?”

“念!”四爷语气坚定,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吓得苏培盛,哪里还敢废话,应了声“是”。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后,念道:

“主子爷,您好,奴才何忠康得您吩咐,密切关注着府里上下的动静,尤其您特意嘱咐的正院。您出府当天,福晋打死了钮钴禄侧福晋的陪嫁丫鬟,后又对钮钴禄侧福晋,实施了针刑和刑,将其院里的奴才,纷纷杖责,打死了两个,其余重伤”

本来还埋头吃面的四爷,越听越不对劲。

索性停下,不等苏培盛念完,就蹙眉打断:“等等,福晋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吧?”

“回主子爷,信上说了,头一回杖毙陪嫁丫鬟,是因为那丫鬟给福晋端茶时,打翻了杯盏。”

“第二回惩罚钮钴禄侧福晋,和院里的奴才,是因为钮钴禄侧福晋,收买了奴才,想要谋害李侧福晋肚里的孩子。”苏培盛回道。

闻言,四爷抄起条案上的一本书,就朝苏培盛头上扔去。

他不悦地训斥:“越发不会当差了,关键时刻,不会一次性念完,嗯?”

“是是是,是奴才的错,奴才下次记住了。”苏培盛真的是百口莫辩啊。

就算他在理,也不能跟主子理论,否则就是找死。

唉,刚刚他是要一口气念完的。

不是四爷一听到关于福晋的事情,就按捺不住,打断他的话么?

“后续?”四爷淡淡问。

苏培盛看了看手里的信,“刚刚说到哪里了,哦,说到钮钴禄侧福晋,在福晋的生辰宴上,放了马齿笕和薏仁在鸡汤里,还好被福晋发现的早,李侧福晋才得以安然无恙,当夜,福晋亲自拷问钮钴禄侧福晋,期间使用了针刑,最后钮钴禄侧福晋晕死后,拷问停止。”

“直到次日清晨,福晋又对钮钴禄侧福晋,进行了刑。最后,被德妃跟前的翠姑姑赶到,将众人带进了宫。德妃娘娘将钮钴禄侧福晋保住后,就让其和李侧福晋回府,留福晋在宫中。”

“另外,府里一切安好,奴才们都很上进,只因福晋列了几条新的管理制度,还望四爷保重身体,不必挂心。”

说完,他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还是头一回,念信念出汗来。

四爷微微一顿,深邃的墨瞳扫向苏培盛,冷冷问:“没了?”

“回主子爷,奴才已经念完了,不如您再过目一下。”苏培盛将信递给了四爷。

四爷接过后,目光清冷地看着信中内容。

看完后,他随手将信件,扔在了还燃着炭的镂空紫铜小锅子里。

虽然不是多机密的内容,但他常年收取机密公文、信件,已经养成了警惕的习惯。

信中点点,貌似也没多大的问题。

没想到,那蠢猫,居然能将府里管理妥当,手段还挺狠?

如若钮钴禄氏真的心思不纯,那么,福晋管教也是常事。

只是德妃,为何要将福晋圈在宫里头?

思来想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得让德妃,放他的蠢猫回府。

而唯一的法子,就是写信。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四爷的思绪:“皇上驾到!”

第201章 大清的主宰者

语音刚落,就见康熙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负手进了帐篷。

四爷诧异之时,也顾不上吃面,起身行礼。

平时都是他们做儿子的,去康熙营帐商议。

但康熙主动到他这儿,还是头一回。

康熙大掌一挥,就免了四爷的请安。

他看了看书案上的书,还有飘着香气的面条,道:“老四,热爱学习固然是好事,但也不能废寝忘食。如今都快到午时,你这是用的早膳,还是午膳啊?”

这个儿子,向来沉默寡言。

打小读书的时候,就比别的皇子用工。

瞧着不像是提前用午膳,反倒像才吃早膳。

但他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万一是自个儿猜错了呢。

只见四爷淡定道:“皇阿妈说的是,儿臣早上看书太入迷,一时忘记了,这才用的膳,算是早膳吧。”

“这个时候吃,怎么还能只吃面条,面条吃着是容易饱腹,但也容易饿。”康熙随意道。

“将士们都是吃的军粮,儿臣开了个小锅子,已然是不合规矩,自是不能太铺张。”四爷请康熙在帐篷坐下,自个儿也在一旁坐着。

临时扎寨的帐篷,较为简陋。

里面就一张书案够高。

其余的,都是小条案和小桌几,矮的不行,不适合男人坐一起聊天。

所以,四爷和康熙,就着书案坐下的。

那老坛酸菜方便面的香味,时不时的扑鼻而来。

苏培盛醒目,赶紧给上了茶。

康熙很满意四爷身为皇子,却不搞特殊的行为。

就是煮个面,说得跟开小灶似得。

不像别的阿哥们,吃不了苦,又管不住身子。

刚开始,在路上时,不敢耽误行程,还能撑撑。

自从到达目的地,搭了帐篷后,就让当地人好吃好喝,大鱼大肉伺候着。

更甚的,还有特意让人物色当地姑娘的。

这一回,太子是没跟来。

以前他带太子出征时,太子就跟出来旅游似得。

大把人伺候着,膳食还不能重样,排场都快越过了他去。

康熙接过杯盏后,道:“现在不比赶路时,已从一日一餐,改为了一日两餐。自从上回旗开得胜,晌午那餐,朕还让人提高了军队的伙食,虽说在外征战,伙食不能够长期好好稳定,但今儿个的军粮是肉夹馍,比你这个吃的好,你待会让奴才领去。”

四爷眼里有些许惊喜,他道:“肉夹馍?那敢情好,自从京城到这儿,儿臣已经许久没吃过肉了,待会就让奴才领去。”

虽然他内心觉得,再好的军粮,也没自家福晋让做的方便面好吃。

但康熙这么说,他多少得顺着说几句。

“要领就快些去,趁热吃,否则去晚了,可就没了。”康熙笑道。

闻言,四爷朝苏培盛瞥了一眼。

苏培盛会意,腆着脸笑道:“奴才这就让人去领。”

接着,康熙瞥了眼书案上的面条,道:“既然你这面都煮出来了,便吃吧,不必拘谨,否则糊掉了。”

“无妨,这面是福晋在府里时,让人用热风烘干的,比起普通的面,没那么容易糊。”四爷道。

让老父亲看着自己吃面,本就有些不妥。

更何况这个老父亲,还是帝王康熙。

听说是若音在府里时,让人给四爷备的。

康熙的剑眉,便诧异地挑起,“热风烘干?这样的面,能吃?”

“不仅好吃,还很有弹性,又很方便,不必煮很久,甚至开水冲泡都可以,所以叫方便面。若是皇阿玛不嫌弃,儿臣让人给您也煮一碗。”四爷盛情相邀。

康熙再次瞥了眼方便面,只见那汤底浓郁,面条根根分明。

还有那碟香辣剁椒,色泽红亮。

同时,隐隐有酸辣与香辣相交织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顿时,就将他的胃口给激发了。

他难得随意道:“也行,正好也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于是,四爷朝苏培盛眼神示意一下。

苏培盛便赶紧让人给康熙也煮一碗。

然后,康熙和四爷,趁着这个空档,又聊了起来。

“说起这一次,得亏你上次的陈条写的好,好几条得用的法子,朕便综合了一下,没想到这一仗,能打的这么爽快!”康熙道。

他今儿个就是想到这一仗打的痛快,便到四爷这儿走走。

四爷面色如常,淡淡道:“皇阿玛过奖了,儿臣不过是纸上谈兵,哪里及皇阿玛马背上英姿飒爽、豪迈矫健,皇阿玛带领将士们纵横沙场,打赢了这场仗,才是真的厉害。所以这一次,主要还是皇阿玛有勇有谋!”

这一次打仗,四爷并没有上战场的,但他掌管着正红旗大营。

得空的时候,也会写条陈呈给康熙,提出自己的一些见解。

直郡王已经有多次出战的经验,便与内大臣索额图、大将军动鄂费扬古、以及福全,领御营前锋营,参赞军机。

三爷则掌管着镶红旗大营。

九爷向来不务正业,康熙此次,就是想带他出来磨练一下而已,根本没抱别的期望。

所以,九爷是纯粹出来打酱油了。

康熙爽朗一笑,道:“不过,你提出的一点很好,就是故意制造出愿意跟噶尔丹合作的假象,这一条点子,是极好的。一下子,就把噶尔丹困在了沙地,犹如笼中兽,又损失了上万兵力!只是噶尔丹真狡猾,又让他给跑了!下一回,你若是还有好的想头,便一并呈上。”

“恕儿臣直言,上回写陈条,已经耗尽儿臣所学,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想头了。如今噶尔丹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皇阿玛宰割,儿臣坚信,下一次再战之日,便是噶尔丹的死期,也是叛乱之战结束之日。”四爷淡然回。

上次的陈条,就已经引起不少皇子的注意了。

就算不在意这个,以他对康熙的了解。

康熙可是野心极大的帝王,他不允许有人风头过盛,就算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只要他在世一天,他就是大清的主宰者。

如果有人风头太盛,便会被康熙扼杀在摇篮当中。

所以,他便赌一把。

赌康熙刚刚不过是试探他而已。

毕竟噶尔丹兵力大损。

他的见解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

这般委婉拒绝,就算被康熙觉得不上进,但也藏住了锋芒。

不听话的儿子,顶多被说几句。

但要是锋芒太露的儿子,那就有些不好搞了。

因为,他和康熙之间,不仅仅是父子关系,也是君臣关系。

这一刻,只见康熙老练的眸子,顿时便得犀利起来。

第202章 当地小姑娘

他直勾勾地盯着四爷好几秒,像是在探究。

好在这时,苏培盛小心翼翼上前道:“皇上,您的面煮好了。”

然后,只听康熙爽朗一笑,对四爷道:“老四,你还是缺乏锻炼,这一次,你的表现已然不错,往后多磨练就好了。”

显然,他对四爷的回答,非常满意。

“皇阿玛说的是。”四爷沉着回应。

看来他赌对了。

康熙并没有说他不上进。

可想而知,他刚刚若是胸有成竹的应承了,将会惹上多大的祸端。

接下来,两父子便埋头吃面。

康熙先是豪爽地嗦了一口面条,咀嚼时,他的眼里,就有光亮在闪。

那是面对美食时,自然而然的惊喜。

接着,他又喝了一口面汤,微微颌首道:“老四啊,难怪你舍弃军粮,都要吃这个面条,原来这面条如此美味,酸辣开胃,滑弹爽口。”

四爷的嘴角,总算是带着浅笑,道:“皇阿玛喜欢就好,不如儿臣,让奴才给您带些回营帐。”

苏培盛醒目,听到四爷提起,就立马去准备了。

康熙也没拒绝,只是笑道:“你这个福晋不错,对吃很懂啊,上回朕生辰,她那个蛋糕,就做得极好,不少大臣都赞不绝口。”

“皇阿玛就别夸她了,她哪里是懂吃,只是嘴馋罢了。见儿臣出征,就妇人之仁,担心这担心那的,整一堆子食物。”四爷谦虚归谦虚,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能得到康熙赞赏的儿媳,可没几个。

瞧着他好像在挖苦自家福晋,实则拐着弯在夸呢,只是夸的不明显罢了。

“那也不是这么说,你的福晋挺好。”康熙再次为若音盖上好人的章。

这让他想起了逝去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明明家室很好,又有他的宠爱。

却总是做些普通女人所做的事情。

尽一个普通妻子的本分,处处为他着想。

以前他出征时,她也会为他准备这准备那的。

但自打孝懿仁皇后去世后,后宫再也没有哪个女人,会这般真心待他了。

四爷不知道康熙此时的想法,他低头笑笑,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不一会儿,他碗里的面,就吃得差不多了。

便放下银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将书案上的压缩饼干拆开,道:“皇阿玛,您尝尝这个,也是福晋让膳房做的,说是什么压缩饼干,吃了后饱腹感极强,上回儿臣给了三哥几包,他从京城一路吃到了这儿,别的食物和军粮,都省了。”

“是嘛,老三那文弱书生样,也太不能吃了。”康熙接过四爷递来的压缩饼干。

他还不知道压缩饼干的威力,直接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

“嗯,这个饼干也不错,香浓酥脆,甜而不腻,还别说,饱腹感挺强,满嘴五谷杂粮的香气,再多吃两口,恐怕这碗面,朕都吃不完了。”康熙赞许道。

于是,四爷就将这些食材,都跟康熙说了一遍。

期间,他没少拐着弯儿,夸自家福晋。

康熙听了后,眸光微转,道:“既然都是五谷杂粮做的,想必将士们吃了,对身体也好,营养的同时,还方便,只是这一回,已经出征。若是下一次,还有合适的机会,让你福晋进宫,教教户部怎么做,就当做下一次的储备军粮。”

“皇阿玛,其实不必等下一次,这些食材都很常用,不需要多久时间。咱们过段时间,不是正好要从京城补一批军粮,不如就让福晋教户部那些人做,完了再补运过来。”四爷面上淡淡的,心里还是有些波动和小期待。

虽说噶尔丹损失上万士兵后,又逃遁了。

而康熙这边的兵力,也多多少少有些损失。

安顿伤员和烈士,加上找寻噶尔丹逃遁的地方,再经过重新排兵布阵,都需要一段时间的养精蓄锐。

从时间上来说,让若音准备下一批军粮,是完全够的。

只见康熙蹙眉沉思片刻后,果断地回:“也行,这事就交给你办,你们两口子,好好写信商量商量。”

“儿臣能写信回京?”四爷惊讶地问。

从京城到这儿,几月过去,他一直都遵守着部队的规矩。

直到他知道德妃把若音圈在宫里时,准备打破一丝规矩,写信给德妃了。

但就是没找到好的说头,怎样在不伤亲情的情况下,说通德妃。

现在,康熙的到来,简直是助他一臂之力。

有了康熙的口谕,德妃就是不想放人,那都得乖乖放走他的福晋吧?

那只蠢猫,性子最是随性。

要是被圈在宫里头,肯定会觉得拘谨。

尤其是弘毅,生下来就是她带在身边,肯定会惦记着。

康熙擦了擦嘴角,没所谓地道:“你大哥和老三,早就跟府里通信了,老九更是在路上,就写信回府了,怎么,你还没写信回京?”

“将士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极少情况,会写信回家,儿臣便想着,也要和他们一样,遵守部队的规矩。”四爷道。

“嗯,你是好的,这次朕便准了你,往后你也不必太拘谨,府中该联系的,还是得联系。”康熙欣慰地道。

四爷点点头应了。

一盏茶后,康熙便起身,离开了帐篷。

他身边的梁九功,还把苏培盛备的方便面和压缩饼干,带走了些。

送走了康熙,四爷便坐回书案前。

他在心中琢磨好说辞后,便健笔如飞地写信。

最后,让苏培盛拿去,用飞鸽传信回京。

那飞鸽都是优良的信鸽,专门让人训练过的。

鼻型紧凑、长而平整。

翅膀厚实有力,羽毛柔顺又有光泽。

反应敏捷,飞行又迅速。

从这儿到京城,情况好的话,两天就到了。

若是碰到刮风又下雨,就要耽搁上了,但也不会太慢。

只要不出意外,大致三天左右,都会到的。

到了夜里,四爷正在看书。

苏培盛就进来了,他小声试探着:“四爷,您看了一天书,也累了吧,外头有几个当地小姑娘,奴才让她们进来,伺候您安置吧?”

第203章 藏不住的野心

四爷抬眼看了下旁边的花鸟钟,已是夜里十一点。

他淡淡“嗯”了一声,合上了书本。

苏培盛便走到门口,朝三个清雅淳朴的小姑娘使了个眼色。

小声道:“你们进去后,好生伺候四爷,听见没。”

一般情况下,皇子们外出,若是身边没带得宠的女人,门下奴才都会给安排的,也好降降火气。

免得血气方刚的年纪,憋出毛病来,可就不好了。

就拿俊美的九爷了来说,从京城带了个美艳侍妾跟着,俊男美女好不惬意。

加之此次出来,九爷就是纯粹打酱油的。

大概是闲的慌,到了当地后,一下子,就又幸了两个姑娘。

这等风流,大有要赶上三爷的趋势。

三爷一路上,带了两个貌美的侍妾。

到了这儿后,听说立马就幸了个小姑娘,还扬言要带回京城。

现在那姑娘,正和两位侍妾姐妹相称,很是和谐呢。

直郡王在京城的王府,最宠爱的,是王妃。

所以他这次,给足了王妃面子,没有带美人随行。

但他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早就尝过了最美妙的事情,憋不住的。

加上他领御前锋,是个有血性的男人。

那体内的激素,比别的男人,要旺盛许多。

到了当地后,他暗戳戳的提示底下奴才,让人给物色。

估摸着,他没带女人出来,也知道当地能物色吧?

最后,他还算痴情了。

选了个跟王妃长得差不多的姑娘。

也算是把“喜欢的人都像你”,诠释的很完美了。

只不过,可惜了那个姑娘,怕是带不回京了。

顶多只能赏些银子,不然直郡王妃的脸往哪隔?

至于康熙更是不用说,当地官员,送了不少拔尖的姑娘,孝敬他。

根据这些皇子的种种,苏培盛越发觉得,有必要给四爷挑几个好看的姑娘,伺候着。

前段时间,四爷军事繁忙。

那时候,还没和噶尔丹开打,他便没敢瞎掺合。

因为他知道,四爷对待军事,一刻也不会马虎。

在部队里,自我约束能力很强。

他怕在节骨眼上送些姑娘,会被训。

现如今,第一战已经旗开得胜,噶尔丹被困在沙地。

瞧着四爷,也没那么忙了,他才敢管闲事。

只是四爷的性子,向来清冷。

饶是苏培盛,也看不出四爷对女人的喜好。

只得什么样的,都弄进去伺候着。

其余的,就看四爷的了。

希望四爷,能明白他做奴才的用心良苦吧?

听了苏培盛的嘱咐,三个姑娘,自然是红着脸,就应了。

她们大概二八年纪,各有各的风格。

有小家碧玉型的,也有天真烂漫型的,还有身段特好的。

当然,姿色也绝对是当地拔尖的。

反正个个都是美如水~

最是能勾起男人怜香惜玉的心。

来前,她们家人就说过了,是被选去伺候四爷。

若是被四爷看上,她们就不用在乡间当农女了,可以进京享福。

一时间,三个姑娘便盈盈走到四爷跟前行礼,甜甜道:“小女子是苏公公让来伺候四爷的。”

四爷以前出来时,也会面对这些情况。

有时候,是门下奴才给安排姑娘。

有时候,是当地的藩王献上的。

如果是奴才给安排的,那就全看心情。

若是藩王献上的,那就无论如何,都得给些面子。

他淡淡“嗯”了一声,自然又霸气地撑开双臂。

由着姑娘们伺候更衣,净手,以及洗漱。

那些姑娘们,本就是清纯可人的人儿。

如今见四爷这般俊朗,一颗心早就噗通噗通的狂跳。

个个面上,都跟开了春的花似得,笑得娇羞无比。

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姑娘,笨拙地伸手,去解四爷的白玉腰带。

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遮挡了半边脸蛋。

但还是看得出,她的脸蛋微微透着羞涩的淡红。

另一个姑娘,有一张瓜子脸,睫毛浓又长,眼睛还很大。

皮肤白晰,容貌甚是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的农家女模样。

正蹲在四爷脚下,在给四爷脱靴子。

她抬头仰望着四爷,露出一抹灿笑,柔柔道:“四爷,您抬下脚,给您脱鞋。”

四爷从容地抬起了左脚,接着是右脚。

还有一个姑娘,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面容秀美绝俗。

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干净的梳在后头,扎着一只小辫儿。

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柳眉下,由着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又带点藏不住的野心。

她端着托盘,挺着胸脯走到四爷跟前,全然没有其她两位的娇羞。

由于她的身段很好,有种水果熟透了的气息。

走到四爷跟前时,她左手将托盘卡在身前。

右手端起盛有薄荷水的杯盏,递向四爷:“四爷,请漱口。”

四爷凉薄的下巴轻轻碰到杯盏,抿了一小口薄荷茶,接着又吐到了托盘的空杯盏里。

这让其余两个姑娘感到不快,暗骂狐狸精。

这样的话,四爷的注意力,不就都在她胸上了么?

好在四爷全程淡然,并没有异常的举动和神色。

显然,端着托盘的姑娘,比前面那两个,会选活,貌似还有些手段。

并且,她的容貌和身段,都在那两个少女之上。

一番洗漱更衣后,三个少女暗暗较真着,就是不知道四爷会留谁。

其余两个有些不自信。

只有梳着小辫儿的姑娘,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好歹,她也是当地村花呢。

平时村里,可有不少男子爱慕她。

邻村来提亲的,都不少。

但她一个都看不上,她天生,长了张过好日子的脸。

才不要跟种地的人吃苦!

所以,她根本不把其余两个放在眼里。

论姿色和身段,她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只是热切的看着四爷,暗送秋波。

结果,四爷特别的不解风情。

穿着墨色丝绸里衣的他,大掌一挥,道:“好了,你们都退下。”

语音刚落,姑娘们面上的娇笑,戛然而止。

什么?

衣服都脱了,就跟她们说这个?

三个姑娘失落的同时,纷纷跪下。

梳着小辫儿的姑娘,更是娇娇弱弱地道:“四爷,是小女子做的不够好吗?”

说着说着,她还啜泣起来。

那身前的丰腴,也随着啜泣而跳动着。

像是不安分的兔子,势必要勾住四爷。

第204章 最讨厌女人哭

遇见皇室出巡或出征,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

错过这一次,就没下一次了。

四爷闲适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跪在帐篷里,不肯出去的几个姑娘。

继续不解风情地道:“嗯,你们训练的不得当,伺候得不顺手。”

他要的是规规矩矩伺候他更衣洗漱的。

而不是手发抖,或者痴痴望着他的人。

并且,个个娇笑成那样,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都觉得的慌,或者说别扭。

此话一出,有两个姑娘老伤心了,掩面羞愤离去。

只有那个扎着小辫儿的姑娘,还跪在原地,从啜泣变成了哭泣,“四爷,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出来,小女子改就是了。”

晶莹的泪水从大眼睛里流出,划过精致的脸蛋。

这可怜模样,瞧着倒是我见犹怜。

只可惜,她来错了地方。

若是碰上三爷那几个,或者是康熙,恐怕得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可四爷是自我约束能力极强的男人,他浓眉微蹙,冷冷道:“出去!爷最讨厌女人哭!”

这一刻,就算那姑娘脸皮再怎么厚,也呆不下去了。

本就是村里受人追捧的对象,哪里受过这种羞辱。

送上门给人家,都被人赶了出来。

面对一个、两个、三个羞愤离去的姑娘。

四爷才发现,原来他家福晋,还不算爱哭的。

瞧瞧这三个,不过是让她们出去,就哭成这番模样。

要不是看在她们是普通百姓家的清白姑娘,不是那种受过培训的。

否则,他说的话,可能还要毒舌。

苏培盛在门口,见前面两个姑娘出来。

还以为留下那一个,是四爷喜欢的。

瞧着那一个,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是要得宠一会吧。

结果,他正准备把门带上时。

听见四爷冷漠的怒斥声,接着最后一个姑娘,也掩面跑了出来。

心说福晋哭的时候,您都恨不得什么都依了她。

怎么换成别人,就厌恶起来了?

还不等他琢磨明白,四爷就道:“苏培盛,滚进来!”

吓得苏培盛心中“咯噔”了一下。

不好,看来他的差事没办好呀?

可那三个姑娘,个顶个的好,怎么就不合心意了?

带着疑问,苏培盛进帐篷后,只和四爷对视一眼,就“噗通”跪在四爷面前。

因为,四爷那双冰冷如冰刃的眸子,正凌厉地扫了他一眼。

苏培盛颤颤巍巍地道:“主子爷,您您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我没吩咐,你就给爷整一堆子莺莺燕燕,你现在这大总管做的挺称职的,爷是不是该好好奖赏你,嗯?”四爷抬脚对着苏培盛的肩膀,就是一脚。

这次出来,他就带了苏培盛。

还有前院两个大丫鬟,柳叶和柳花。

这两个进府已经多年,本来是有通房丫鬟的意思。

但四爷秉着不吃窝边草的意念,愣是把柳叶和柳花,从小姑娘,熬成了老姑娘。

之前苏培盛说当地姑娘伺候他安置。

他还以为柳叶和柳花身子不适,请假在身。

所以苏培盛,才叫了几个当地姑娘顶上。

虽说门下奴才物色姑娘的事情,在皇子当中比比皆是。

但他认为,晾苏培盛没有胆子,不跟他说明,就直接安排这种事情。

直到那三个姑娘,个个用暧昧眼神望着他时,他才知情。

苏培盛捂着肩膀往后倒了一下,又规规矩矩跪回了原地。

还以为能给四爷制造惊喜。

现在好了,给自己制造了惊吓。

他自顾自地掌嘴,道:“奴才该死,奴才万万不该自作主张,但奴才的心,都是为了主子爷好啊。”

“现在战事还未告捷,皇阿玛也没真正的拿下噶尔丹,平息这场叛乱,你就想让爷堕落是不是?”四爷的浓眉,不耐烦地蹙着。

苏培盛嘴角抽了抽,我的爷,不就是宠了几个姑娘,至于说成堕落,这么严重啊?

他讪讪地道:“可直郡王他们都”

还不等苏培盛把话说完,四爷就沉声训斥:“住口,他们是他们,爷是爷,身在乱世,爷作为皇子,不能利用身份获得特殊待遇,而是要以身作则!将士们辛苦作战,爷在这儿享福,像话吗!”

“是是是,主子爷深明大义,是奴才愚蠢了。”苏培盛不再掌嘴。

而是磕头,且磕得“咚咚”作响。

唉,不是不合心意就好。

说明他伺候四爷多年,对四爷的喜好,还是了解的。

他还以为,那几个姑娘长得不合四爷心意呢。

原来不是姑娘的问题,是四爷自个儿不重欲,顾大局呐!

大好的美人儿,却拒之门外。

四爷不知道苏培盛的想法,要是知道了,恐怕还得踹几脚。

四爷淡淡看着卖力磕头的苏培盛,冷冷道:“还不滚出去领罚,往后要是再善做主张,你也不必在爷跟前伺候了。”

“是是是,谢主子爷。”苏培盛恭恭敬敬地应了。

出了帐篷,他就领了十五板子军棍。

这军棍可不比一般的杖刑,十五军棍,就够他皮开肉绽,吃不消了。

怕是好段时间,都下不了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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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气,到处都充满了生机,阳光也格外的明媚。

隔天的夜晚,一只灰麻麻的信鸽,就悄悄停在了贝勒府。

为了避免没必要的误会,四爷特意让信送到贝勒府的。

免得德妃还以为是若音告状,他才写的信。

不然怎么知道若音在宫里,直接将信送到了宫里。

次日清晨,若音在给德妃敬茶。

翠姑姑就进屋道:“娘娘,外头有个小太监求见,说是四爷跟前的奴才。”

闻言,若音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漏声色。

德妃瞥了若音一眼,淡淡道:“老四不是出征了吗,哪里来的奴才冒充的?”

“他说他叫何忠康,这次四爷出征,就带了苏培盛,他便留下了。他还说,四爷写了家信给四福晋。”翠姑姑道。

“既然是这样,就让他进来吧。”德妃高高在上地说,接着又漫不经心地道:“看来,有人给老四通风报信了啊。”

第205章 不容马虎

若音嘴角抽了抽,拜托,她整天在宫里头累死累活的。

哪里有功夫去通风报信。

关键就是她想,也不知道四爷在哪儿啊。

只是,四爷为何让人送信进宫,莫非有重要的事?

不然以四爷的信子,不可能千里迢迢,纯写信跟她脑壳,加深感情而已吧?

不一会儿,何忠康就进殿了,“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吉祥。”

“起吧,老四叫你来送信,所为何事,莫不是心疼媳妇,怕本宫欺负了四福晋不可。”德妃威严道。

此话一出,何忠康哪里还敢起来。

他朝若音草草行礼后,就跪在地上说:“娘娘,四爷向来孝顺您,一定不会这样想的。加之战事吃紧,没有重要事情,想来四爷也不会麻烦一趟。”

好歹是四爷跟前的二把手,说话还是可圈可点。

德妃没说话,只是面上还板着呢。

大概觉得,若音不过是妇人罢了,能解决多大的事情。

不过就是两口子腻歪,想找个正当理由罢了。

若音便道:“既然是要紧事,你把信拿来我瞧瞧。”

闻言,何忠康才起身,将信递给了柳嬷嬷。

柳嬷嬷又递给了若音。

若音接过后,当着德妃的面,就拆开了。

只见信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四爷的笔势豪纵,字迹遒劲有力。

加之繁体字太过复杂,若音看的很费解。

她蹙眉一字一句的看了许久,才明白四爷的意思。

原来是康熙觉得压缩饼干和方便面好。

让她教户部掌管军粮的那些人,好好做一批,送去宁夏。

她就说嘛,四爷哪里会写信跟她腻歪。

这满满一页信纸,写的全是正事,连一句跟她客套的话,都没有。

如此看来,这才像四爷的作风,办起事来,正经的很。

若音看完信后,用余光瞥见德妃在看她。

想着信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索性道:“额娘,四爷确实是有正事与我相谈,不如您也看看吧。”

免得德妃以为她让人通风报信。

这样的话,本就冷淡的亲情,恐怕就更淡了。

其实,她是无所谓的。

但德妃是四爷的亲娘,四爷又最是孝顺,她不想四爷夹在中间为难。

德妃先是一愣,然后朝翠姑姑示意一眼。

当那封信,到了德妃手上时。

德妃细细看了一遍,见底下还有四爷的手戳,与康熙的玺印。

当即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道:“上回皇上生辰,还让人切了一块蛋糕来,味道还不错,后来才得知是你做的,看来你在膳房这方面,很有天赋,既然皇上和老四,都这么说了,你便收拾一下,去户部准备准备吧。”

刚刚信中内容,她也看了。

四爷一字一句都中规中矩,说的全是正事。

看来,若音并没有给四爷通风报信。

“是。”若音深舒一口气。

总算是可以摆脱德妃的牢笼了,四爷真给力!

一封信,就将德妃给搞定了,还没话可说。

“是啊,福晋,您快准备准备,大阿哥昨天早上就病了。”何忠康道。

闻言,若音才高兴起来的心情,瞬间又跌入谷底。

“既然大阿哥病了,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却拖到现在才说?”

“奴才昨天来过,但城门的侍卫不让奴才进宫,今儿个,侍卫们见到四爷信封上的玺印,才让奴才进宫的。”何忠康回。

若音鼻子一酸,腮帮子咬得又紧又鼓,尽量不让自己掉眼泪。

她的眼泪,只可以在自己信任的人,或者四爷面前流。

绝不能让德妃和宫里的奴才看到。

呵,简直是巧了,弘毅虽说是早产儿。

但自打出生以来,她和奶娘,还有一众奴才,都悉心照料着。

至今都没生过什么病。

结果她才进宫几天,弘毅就病了。

若是让她知道,是奸人所为,她非得剥了对方的皮不可!

她转头吩咐柳嬷嬷收拾一下后,就问何忠康:“大阿哥病得严重吗?冯太医怎么说的。”

“冯太医说是体弱导致的,至于具体情况,您回去后,问一下冯太医吧,奴才也不太了解。”何忠康回。

德妃见若音眼神比那天还要不快。

便道:“大阿哥是早产儿,不好养是真的,但不管怎样,你得先把军粮安排好,那可是关系着上万将士们的粮食。”

这话说的,前一句像是刻意撇清关系。

大阿哥是体质弱,跟她没有关系。

后一句,则有些不近亲情了。

若音微微一顿,一肚子的火气没地儿撒。

可最终,她还是扯出了一抹笑容,道:“额娘说的是,儿媳谨记在心。”

因为,经过一番冷静思考。

她知道,德妃是个油盐不进的顽固分子。

说再多都没用,还不如表面和和气气的。

这一次,德妃是帮了钮钴禄氏一把大的。

她就不信了,钮钴禄氏下一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起来,她还要好好谢谢她们,给她上了一堂宫斗课。

原来不怎么懂宫斗的她,渐渐的,学了不少法子。

是她们,让她渐渐的强大。

总有一天,她会把她们的法子,全数还回去的!

同时,她更加知道,府里有冯太医和奴才照顾着弘毅。

她回去也并不能解决多大的问题。

倒不如把康熙吩咐的事情办好,她往后的地位和话语权,还能升一升。

若是差事没办好,届时她和四爷,都得受到康熙的斥责与惩罚。

还得受其他皇子与福晋的嘲讽。

毕竟,正如德妃所说,这可关系到上万将士的粮食,不容马虎。

所以,她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那些将士们在战场上与敌军生死搏斗,常年不能跟家人见面。

秉承着一家不圆万家圆,一人辛苦万人甜的宗旨。

她又有何不可呢?

额,她貌似,被四爷带得,越发正经和爱国了?

况且,她要是不识大局。

恐怕德妃,第一个饶不了她,还得继续把她圈在宫里。

那她岂不是浪费了四爷一片好意。

而她自己,也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待柳嬷嬷收拾好后,若音就出了永和宫。

离开前,德妃赏了个翡翠观音坠子给弘毅,让若音带走,说是保平安的。

才走下台阶,若音就跟德妃说:“你回去,稳住府里的情况,尤其是大阿哥那儿,你好生守着。”

第206章 在暗示着什么

柳嬷嬷年纪大,经验多,有她在府里守着,若音便能安心些。

“可那您怎么办呢?”柳嬷嬷担忧地道。

“我是四福晋,她们还能欺负我不成!”若音没所谓地道,“但你就不同了,大阿哥在府里,我不放心,你给我好好看着府里。”

闻言,柳嬷嬷心中震惊,不可思议地道:“您的意思是”

“嘘!我现在也不确定,所以才让你回去的。”若音道。

如此一来,柳嬷嬷总算是听话,背着包袱回去了。

若音则带着四爷那封信,去了户部总务,那儿掌管着军饷和军粮。

到了那儿后,那里的人态度很好。

给她拨了一批生产军粮的工人。

还有一粮仓的食材随她用。

另外,就连太子,都加入了这个事情。

好在这个时候,太子跟四爷关系很好。

听说若音在户部有事,那是放话让各部门极力配合。

有了太子这层关系,若音的事情,就办得更加顺利了。

不过,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有差错。

还有就是,希望早些回府,照看弘毅。

于是,她没日没夜的教那些工人做军粮,严格把关着。

这种事情,她不敢疏忽,否则就完蛋了!

每天除去吃饭,她只歇息两个时辰。

并且,她为人随和,没有一点架子。

夜里也就跟那些女工,睡在集体通铺里。

一时间,大家都对若音刮目相看,觉得她能干,又吃苦耐劳。

比她们做奴才的,还要卖力。

终是在八个日夜后,上万件军粮,就出库了。

若音亲眼看着一车车军粮装上了车,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心中也颇有成就感。

另外,出于私心,她还让人给她带了一封家书给四爷,嘿嘿嘿

然后,她盛着马车,回了贝勒府。

回府后,大阿哥的病,已经好了。

听冯太医和柳嬷嬷说,大阿哥是纯粹的体质弱,加之天气热,导致的生病。

这让她提着的一颗心,和打满鸡血的身子,从时刻准备宫斗状态,顿时放松下来。

不是被人害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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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若音正甩着拨浪鼓逗弘毅:“儿砸,看看额娘手里是什么,咦~咦~咦~”

只见弘毅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看了一眼后,就没兴趣了。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什么嘛,又是这玩意,没劲!

若音嘴角抽了抽,道:“你看看你这小淡定样,越发和你阿玛像了,小小年纪,话都不会说,不玩拨浪鼓,你想玩什么,难道要玩十八般武艺啊?”

闻言,也不知道弘毅听懂没。

反正就是咧着嘴笑,还手舞足蹈的,一脸小兴奋的样子。

看得若音逮着他的小手手,就一顿亲。

“福晋,八福晋来访,正在堂间候着。”李福康进屋道。

若音柳眉一挑,将弘毅交给了一旁的奶娘,道:“我这就来,你给她上杯玫瑰花茶,那个她喝了好。”

“哎。”李福康应了后,就出去了。

等到若音到了堂间,就见八福晋比之以前,瘦了不少。

但不是病态的瘦,而是整个人都很精神,特别活力的那种,不胖不瘦。

“四嫂,你来啦,你家这个玫瑰花茶真好喝!”八福晋放下杯盏,起身笑道。

“喜欢就好,待会让你的丫鬟带些回去。”若音拉着八福晋仔细看了看,赞许道:“嗯,你这效果不错,身子越发苗条了。”

“还是四嫂的法子好,我感觉吃了你开的中药,每天运动一下,又用中药泡脚后,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每天都很精力充沛呢!”八福晋眉飞色舞地说。

“是嘛。”若音和八福晋坐下后,自然地给八福晋把脉。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下来,没说话。

良久后,若音带笑道:“你的脉象,已经比上次好些了,再伸舌头我瞧瞧。”

只见八福晋听话地伸了伸舌头。

“看来你体内的湿热,已经通过运动出汗,还有中药调理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你重新开个方子,还是上次的服用法子,记得泡脚,运动也不能落下。”若音说着便让柳嬷嬷取了纸笔。

到了午时,若音留了八福晋用膳。

八福晋见四爷没在,是想诚心和若音多呆呆的。

下午的时候,若音还教了八福晋瑜伽。

到了黄昏的时候,八福晋领着若音送的玫瑰花茶,准备回去了。

她笑道:“四嫂,你刚刚教的瑜伽法子真好,往后我就练这个,比跑步轻松多了。”

“那也行。”若音笑着送走了八福晋。

八福晋回到府里后,查了一下黄历。

掐指一算,貌似受孕的日子到了?

于是,她立马就让人备水焚香沐浴。

接着又好一番打扮,还换上了漂亮的衣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满意地道:“去趟前院,就说我让人做了香辣炒蟹,想让八爷来尝尝。现在虽是六月,螃蟹没有入秋时个头大,但蟹黄可是肥得流满嘴巴。”

奴才应了后,就去前院,把她的话,学给了八爷听。

八爷听后,长眉一挑。

随即温润的眸子,泛起玩味的涟漪。

轻抿的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宠溺的浅笑。

这种浅笑,似乎能让炎炎夏日,变得温和而又自若。

他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那娇羞又矜持的福晋,行为怪怪的。

从外头买了药,说是调理身子的。

他也让府医看过了,府医都说,那方子很奇怪,却又妙的很。

反正对身体没坏处就是,尝试着调理也无妨。

不仅如此,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福晋都很主动?

并且是那种没完没了的主动,一直缠着他。

不是让奴才请他过去品茶,就是品美食。

或者是请教他写字、看书啊什么的。

还会很殷勤,打扮得很美。

像是专门为他而打扮的,在暗示着什么。

难道她,很想要?

八爷沐浴后,就去了正院。

果不其然,郭络罗氏已经提着梅花灯,站在正院前门等他了。

她穿着玫红色旗装,下摆浅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鬓发低垂斜插几支碧玉簪子,显的体态修长而妖娆。

月光下,她看起来娇娇柔柔又勾人魂魄。

第207章 爷都不喜欢我了

那双晶亮的眸子,打从见到他起,便笑得像月牙儿一样。

郭络罗氏倚在门边,望着朝他走来的男人。

他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俊美的脸庞,英挺的鼻子,樱花般的薄唇。

完美的唇形,似乎随时都带着温润的上扬。

他的身躯欣长优雅,手上一枚墨玉扳指,显示着非凡贵气。

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温润气息。

“爷吉祥。”郭络罗氏上前行礼。

这个男人,饶是前世今生见过那么多次面。

可每一次,都如初见时,令她心动不已。

一时间,彼此的眼里都在发光。

那是被异性所吸引的欣赏之光。

八爷扶起她,道:“怎么在外头等着,夜里风凉。”

“哪就那么娇贵了,夏天里的风,凉快着哩!”郭络罗氏笑着和八爷进了堂间。

八爷一进屋,就见膳桌上摆满了膳食。

郭络罗氏则拉着他,伺候他净手。

用膳的时候,郭络罗氏挑的蔬菜吃。

那道香辣炒蟹,她吃了半只后,就没敢吃了。

四嫂说过的,要迈开腿,管住嘴。

螃蟹是凉性的,她要少吃。

“这螃蟹不是你专门让人做的吗,怎就不吃了,不好吃?”八爷诧异问。

“我是专门让人做给爷吃的,可我听说女人吃多了不好,我不能吃多了。”郭络罗氏认真回。

八爷眸光微转,嘴角好看地上扬着。

他的福晋,以前只管吃的,那是逮着好吃的,怎么劝就怎么任性!

现在也知道忌口了?

不过,看在她难得这么懂事的份上,他便没多说什么。

用过膳后,两人在府里散步消食。

再回到正院,郭络罗氏便伺候八爷更衣。

当两人躺下时,明明都没说话。

可床帐之间,就弥漫着暧昧的味道,连呼吸都是炙热的。

郭络罗氏有些懵,这跟以往的情况不一样呀。

以前他来时,到了夜里,都很冲动的。

有时候用膳时,就说些有的没的,打趣她。

或者她给他更衣时,他便忍不住铺天盖地吻下。

再往后点,那也是在躺下的那一刻,就强势压下。

就拿前几次来说,她让奴才请他过来,他也很急色的。

可现在,都躺下好久好久了,他怎么还没表示?

是不是她最近太主动了?

他便没有想要征服的浴望了?

可这些疑问,她只能在心中琢磨,不能亲口问他。

不然岂不是羞死人了!

但是,现在是她的的特殊时期,必须要勾得八爷要了她啊。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对八爷投怀送抱,“爷,要抱抱。”

八爷一直平躺着,女人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又惊又喜。

尤其是那轻言细语的呢喃,甜得他的心快融化掉了。

但他还是故作淡定的敷衍道:“怎么?时候不早了,睡吧。”

“可可是人家睡不着。”郭络罗氏赖在他怀里。

“为何睡不着?”八爷玩味地问。

“哎呀,就是就是天太热了,睡不着而已。”郭络罗氏口是心非地回。

“当真?那就让奴才进来给你扇风。”黑夜中,八爷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

闻言,郭络罗氏微微一愣,忙道:“不不不,不要她们扇风,那扇的都是热风!”

叫奴才进来,那她还怎么勾八爷办事啊?

“那还是睡吧,后半夜就不热了。”八爷淡淡的。

“哦。”郭络罗氏见自己都投怀送抱了,八爷还没兴趣。

索性就赌气,回到平躺的姿势。

小嘴巴也委屈地扁着,什么嘛。

对于八爷来说,她已经没魅力了吗?

本来就觉得自己不得宠,膝下还没孩子。

越想越委屈,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感受到身边女人的异样,八爷睁眼看了一眼。

只见女人秀挺的鼻子耸啊耸的,心中一软,道:“好好的,哭什么。”

“爷都不喜欢我了。”郭络罗氏小声呢喃。

八爷哭笑不得,他怎么能忘了,她的心思最是敏感。

不过是逗她一下,她就能想那么多。

看来,他有必要用行动证明一切。

下一秒,他便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上。

他侵略着她的檀口,与她甜蜜舞动。

不过是亲了一会,彼此的身子,就都有了最渴望的反应。

不一会儿,两人身上便不着寸缕。

八爷修长的指腹,在女人的雪背上抚动着。

然后翻身一压,与女人暧昧对视。

这一刻,两双充满情浴的眸子里,都有火花在闪。

接着,八爷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郭络罗氏在他给她时,便稍微配合了一下,将自己大力迎上去。

片刻后,屋里便传来一声声喘息和浅吟。

八爷看着女人主动又妩媚的样子,自然是狠狠地疼爱着她。

女人额间的秀发,早就贴在脸颊,性感不已。

他伸手将她的秀发,绾在她的而后。

又低头在她耳旁蛊惑地问:“告诉爷,最近为何这么主动?”

郭络罗氏:“”

见女人不回答,八爷越发孟浪起来。

再次逼问:“说不说?”

“啊嗯”女人娇呼一声,“我没有我只是很爱很爱八爷”

为了不让男人再邪恶地逼她,问她。

她只得这么说了。

还好,八爷对于她的回答,还算满意。

但整个血液却更加翻腾。

整个人也更加狂肆了。

许久后,两人终是相拥着喘息。

奴才们则醒目的将水备好。

擦洗身子的时候,郭络罗氏那双凤眸,还是痴痴地望着八爷,媚眼如丝。

整个人更是攀着八爷的脖颈,不肯松手。

八爷微微一怔,瞧着平日里那双端庄淑女的眸子,正媚惑望着自己。

“贪心的小东西!”他的喉结滚了滚,一个没忍住,就着浴桶,又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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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的一个早上,若音起床时,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晨曦照在她秀美的面上,透着丝丝慵懒的媚态。

柳嬷嬷上前伺候她更衣。

巧风则急急忙忙进屋道:“福晋,李氏身边的春竹来了,说是李氏今儿一早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第208章 上纲上线

“让冯太医过去瞧瞧吧,至于产婆,想来也不必我费心,李氏早就请好了。”若音没所谓地说。

上回钮钴禄氏被德妃救下后,就一直高烧不止。

院里又都是一堆子伤残人员,没个贴心的伺候,病了大半月呢。

所以这段时间,府里都平平淡淡的,没什么风浪。

李氏也就得已安然等到生产。

若音用过早膳后,便也去了李氏的偏院。

都是成年人了,心里讨厌归讨厌。

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走走场面的。

不然倒头来,便宜的还是别人。

坏的,可是自个儿的名声。

一路上,奴才们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行礼。

自打上次的管理制度实施后,府里的奴才,都越发敬重她了。

不是表面的意思意思,而是打心底里佩服,敬重。

到了偏院,只见宋氏、武氏、还有钮钴禄氏,已经在那候着了。

几个人见了若音,纷纷行礼:“福晋吉祥。”

若音摆摆手,正想说些什么,就听产房里头,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

“哇啊啊~”哭声响而亮,惊着了几个女人。

若音愣了一愣,这就生了?

紧接着,就见春竹出来了,欢欢喜喜地行礼,“福晋吉祥,各位小主好,我家主子已经生了,是个阿哥呢!”

若音柳眉一挑,这在她意料之中。

因为和历史一样。

只是李氏生孩子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不过,到底是生过一胎的人,生起来是容易些吧。

她转头瞥了眼其余的人。

发现除了宋氏,武氏和钮钴禄氏,面上都不太好看。

若音可不管,她起身进了产房。

钮钴禄氏几个,也跟着进了产房。

李氏见了若音,便虚弱笑道:“姐姐来了,产婆快把二阿哥抱给福晋瞧瞧。”

产婆应了后,就将二阿哥,抱给若音看。

若音瞥了一眼,长得和弘毅刚出生时,一样丑。

但眉眼间,还是看的出,比较像李氏。

只有那英挺的小鼻子,跟四爷有几分相似。

她在屋里的圈椅坐下,道:“都说儿子像娘,金子打墙。女儿像爹,银子满街。我瞧着,二阿哥倒是像极了你,这是好事。”

“借姐姐吉言。”李氏声音有些小,大概是生产后太累。

接着,宋氏也说了吉祥话。

“姐姐膝下儿女双全,是个有福气的。”钮钴禄氏也意思意思。

李氏当即面色一沉,甩脸子了,“妹妹就不要在这说违心话了,若是没有你,我的福气恐怕还要好。”

听着,还为上次的事情置气呢。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钮钴禄氏咬了咬唇,一脸的隐忍,仿佛上次的事情,根本不是她。

而那个受委屈的,始终是她似得。

她还委屈地道:“姐姐若是还气着,便只管朝我撒气好了,但姐姐刚生产完,身子虚,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至于上一次,鸡汤有滑胎的食物,真不是我的意思,往后我会好好看管底下奴才的。”

她被针扎,被施刑,都没招,全都熬过来了。

现在就更加不能认了。

李氏冷笑一声,道:“妹妹这是在咒我,想我气坏身子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钮钴禄氏小声回。

“行了,今儿个是好日子,都少争几句。”若音适时制止。

她见李氏太累,也就没打算多呆。加之气氛太过尴尬,索性起身道:“妹妹为四爷诞下皇嗣,虽说四爷不在府里,但规矩上还是要有赏赐的。”

语音刚落,柳嬷嬷就将事先准备好的托盘,递到了李氏跟前。

托盘里,是一对赤金雕花手镯。

还有一枚纳福迎祥玉佩。

“谢福晋。”李氏笑着谢过,嘴角也勾起了淡淡的得意。

她本以为若音不会来的,想着要揪着这个点,到处散播若音坏话。

可若音来了,她心里也不是很服气。

觉得若音在她大好的日子里,摆正室做派。

若音将李氏的得意尽收眼底,还别说,她今儿个是有点摆正室做派的意思。

“那妹妹便好生养着身子,我改日再来看你。”说完,她便带着奴才,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回到正院的若音,吃着膳房做的沙冰,就跟没事人一样。

看得柳嬷嬷干着急,“福晋,您就不着急吗,李氏生了个阿哥啊!”

“嗯,知道。”若音淡淡回。

“依奴才看,李氏生了二阿哥后,肯定还会嚣张些,往后可怎么办?”柳嬷嬷担忧地问。

“能怎么办,再怎么也庶嫡有别,她还能越过大阿哥不成,况且大阿哥可是嫡长子。”若音底气十足,“对了,你最近注意着李氏那边的动静,一有什么不妥的,就上报给我,咱们也是时候,给李氏点颜色瞧瞧,开始上纲上线了。”

她将嘴里的沙冰,咬得“咯吱咯吱”响。

不用柳嬷嬷说,她也知道李氏往后安分不了。

刚刚在偏院时,就是疲惫成那样了,都一副得意的样子。

闻言,柳嬷嬷满心欢喜地应了。

接下来,若音日子照常过。

她还准了李氏娘家人进府探望李氏。

几天后的夜里,闷热了许久的夏天,终于下起了“哗啦啦”的小雨。

若音闲适地躺在躺椅上。

旁边有两个大大的冰盆,里面堆着高高的冰。

丫鬟在给她扇风,巧风和巧兰在给她按摩。

听着外头的雨声,鼻尖能嗅到清新的自然味道。

正在这时,柳嬷嬷进屋了,“福晋,李氏的奴才气焰嚣张,还说什么李氏膝下有大格格和二阿哥,会比福晋得宠,她们还说还说大阿哥是早产儿”

后面的话,柳嬷嬷都不敢说,实在是太难听了。

可就算柳嬷嬷不说,若音大概也能猜到,那些人的嘴里,会吐出什么样的话来。

李氏果真是小家子气。

不过是生了个儿子,就跟继承了皇位似得,这般不知道收敛。

她摇摇头,鄙夷道:“啧啧啧,有些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这不是逼我罚人么。”

她的语气,听着是很淡定。

实则心里,气得不轻呢。

她自个儿的儿子,平日里百般呵护。

哪里轮得到别人,或者奴才来说三道四的。

这比别人直接说她,还要难受。

她都宁愿大家有仇冲着她来。

有话冲着她说。

别拿弘毅说事。

柳嬷嬷察觉到若音的语气,冷静得不像话。

就知道若音心气不顺,李氏要遭殃了。

第209章 假装晕倒VS真晕?

紧接着,若音就下命令:“把后院的人都叫来,若是李氏以坐月子为由,不肯过来,押都要把她押来。还有那几个嚼舌根的奴才,也给我带来,我倒要看看,她们有多大的胆子。既然有本事放屁,我便让她们付出代价!”

一盏茶后,后院的人,就全部到了正院的堂间。

李氏正如若音所料,是被押来的。

她一进屋,不是行礼,而是质问道:“姐姐,你为何让奴才把我押到这儿来,就因为我生了二阿哥,你要像对待钮钴禄氏那样,再来对待我吗?”

说完,她甩开了押着她的奴才,自顾自找了把圈椅,神色自若地坐下。

“你的奴才管不好嘴,我当然得把你押来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嘛。”若音笑回。

说完,就见正院的奴才,押了几个丫鬟进来。

李氏转头一看,那几个丫鬟,不正是她院里的么?

若音淡淡瞥了几个丫鬟一眼,冷冷道:“是谁说我的弘毅是早产儿,不好养活,又是谁说,二阿哥往后比大阿哥有能耐的?”

丫鬟们面面相觑,没敢回答。

她们也是在李氏底下当差,听李氏吹牛吹惯了。

便也养成了吹牛的毛病。

也好在府里狐假虎威。

见都不回答,若音便道:“不说是吧,来人,随便割一条舌头,把人丢出府外。”

语音刚落,立马就有个丫鬟开口了:“我说我说奴才也是常听李侧福晋这么说,她告诉我们,二阿哥比大阿哥有潜力,我们便自然而然的,听顺口了,也就说溜了嘴。”

“大胆贱婢,大阿哥可是皇长子,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吗?”柳嬷嬷沉声怒斥。

“你个狗奴才,居然瞎说八道!”李氏愤怒的反驳。

不管怎样,她就是不认账。

“哦~”若音恍然大悟地样子,道:“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吧,刚刚主动承认的这个,就拖出去打十大板子,其余几个,便通通割了舌头,扔出府外,我这府里,可不需要搬弄是非的奴才!”

李氏微微一怔,想争辩,却在对上若音坚定的眼神时,识趣的闭嘴了。

通过春梅和钮钴禄氏的经历,她知道,若音一旦下了命令,便不会收回。

她哪里不晓得,若音在削弱她偏院的实力,也是以儆效尤的意思。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正处于坐月子期间。

就是再怎么,也罚不到她的头上来。

于是,几个丫鬟,就这么被拖出去了。

剩下后院几个女主子们,面面相觑。

若音瞥了眼淡定坐着的李氏,漫不经心地道:“李氏,你身为侧福晋,居心叵测,以下犯上,又唆使院里奴才诅咒大阿哥。”

“没,我没有,是她们乱说的。”李氏正暗自庆幸着。

却在被若音点名后,整个人都吓得跳了一下,后又尴尬地坐回椅子上。

“你不必狡辩了,刚刚姐妹们,想必都听见奴才的话了吧?”若音扫了宋氏几个一眼。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们作证了。

“回福晋,奴才刚刚听见丫鬟说了,是李侧福晋教她们说的。”宋氏以前没有若音的庇佑,自然是不敢趟这趟浑水的。

自打上回她病了后,若音帮了她一把,她便势必要跟若音统一阵线。

接着,武氏也狗腿地站在若音这边说话:“对对对,奴才刚刚也听见了。”

见钮钴禄氏保持沉默,若音便笑问:“钮钴禄氏呢,刚刚丫鬟说的那么明白,你没听见?我可把话撂这儿了,妹妹上一次是运气好,躲得过一回,可躲不了下一回。”

钮钴禄氏怔了怔后,浅笑着回:“谢福晋提醒,妹妹方才听见了,丫鬟是说了,是李姐姐平日里说惯了,她们也跟着说的。”

她听懂了若音话里的意思,哪里还敢作对。

上一回,都是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一趟。

往后的一段日子,都不敢造次了。

“很好,既然大家都听见了,那我便执行正室的权利,好好管管了,免得这府里乌烟瘴气的,没点规矩!”若音说着,便阴冷地瞥了李氏一眼。

吓得李氏慌忙道:“福晋,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在坐月子的,受不了一丝丝惩罚。”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你不过是个坐月子的妇人,怎就不能受罚了。”若音玩味地笑着,直接下令:“来人,把李侧福晋拉出去,跪到天亮!”

她的声音很平缓,一直保持着冷静与淡然。

眸子更是不得了,像是在说:早在你们当日与我作对时,就该想到的。我,不是你们这种侧室和侍妾,能够栽赃和陷害的。

也正是这份不寻常的安静和冷淡,让后院几个女人,察觉到了害怕。

都这样了,还能隐藏着情绪可怕!

而且,外面下着大雨,李氏正坐着月子呢。

坐月子的女人,就是要休息好,不能沾水着凉了。

现在可好,李氏夜里休息不好,还得淋成落汤鸡,可不就是会着凉?

往后年纪大了,铁定会落下病根的。

若音可管不了那么多,她看着李氏被拖出去后。

起身进了里间,丢下一句话:“姐妹们都回去歇着吧,我也乏了。”

“是。”后院女人应了后,便在由着奴才们撑伞,离开了。

这天夜里,李氏想半夜想偷奸耍滑,假装晕倒。

被正院奴才发现后,又是摇,又是晃,又是掐人中的,就是不送她回去。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还是醒了。

醒来后,就只能继续咬牙跪着。

福晋,你够狠!

于是,这么一跪,就跪到天蒙蒙亮时,她才真的晕倒了。

可这个时候,雨虽小了,但还是没停。

等于说,她坐月子期间,在雨中跪了一晚上!

见她实在醒不来,正院的奴才,才把她送回了偏院,还请了冯太医。

反正这都天亮,也跪的差不多了呢。

清晨,若音由着柳嬷嬷更衣。

巧风便跟她说新鲜事:“福晋,您是不知道,那李侧福晋的身子,真是硬朗,半夜她想装晕,被底下的人发现后,又假模假样的跪到天亮,才真的晕过去。结果冯太医看了后,说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

第210章 不会表露在面上

“这月子里落下的病根,一时半会看不出来。希望她上了年纪后,还能那么硬朗。”柳嬷嬷笑着搭腔。

若音就笑笑,没说话。

比起李氏推倒她,却反栽赃在她身上。

她这点回敬,又算得了什么。

虽说那件事情,四爷已经无条件相信她了。

但到底是让她动了胎气。

不然她的弘毅,哪能是早产儿。

本来历史上,乌拉那拉氏的儿子,就是个福薄的。

使得她更加担心弘毅,往后能不能健康长大了。

可她再担心,也不能太过于表面,若是让自己抑郁到垮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所以,她只能尽量不去想这些。

每天看书,看账本,充实自己。

既然历史害得弘毅早产,她便让李氏下辈子,也尝一尝身体留下病根的滋味。

感受到自己气息有些不稳,她便深呼了一口气。

可算是把后院不听话的人,给整了一遍。

就是不知道,四爷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经过钮钴禄氏被关小黑屋扎针。

李氏雨中罚跪。

接下来的日子,后院都老老实实的,没敢出幺蛾子。

只是大家,都有一个期盼,希望四爷早日回府。

否则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下去了!

福晋太阔怕了!

弄得她们一点差错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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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宁夏的康熙和四爷人等,已经得到了噶尔丹的逃遁地点。

康熙下令,让董鄂费扬古、孙思克、博霁、李林隆、昭武将军马思哈等人。

各自率领数千精兵,围剿噶尔丹。

而此时的康熙,便带着阿哥们,在巡视黄河大堤。

正巡视着,就见一对人马赶来,为首的,正是董鄂费扬古。

康熙就这么顿在原地,等着他们上前复命。

费扬古下马后,单膝跪地,道:“皇上,噶尔丹自上次逃遁后,根据地就被他的侄儿占领,他的那些将士们,听说被我军围剿,纷纷投降,想归顺于您。至于噶尔丹本人,已经服毒自杀了!”

听说噶尔丹服毒自杀,在场的人,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直郡王更是狂妄道:“还以为噶尔丹多大能耐,几番逃遁,终是落得个众叛亲离,自杀的下场,简直是失败至极!”

只有康熙和四爷,面上一贯的淡然。

大概是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康熙冷静而严峻地问:“确定自杀了?可有尸体?”

他三征噶尔丹,每一次都竭尽全力。

可当这一切真地摆在他面前时,他却觉得太突然了。

“回皇上,有尸体,想来噶尔丹服毒不久,面部还很清晰,末将已经将尸体运到了军营,一切听从皇上发落!”费扬古道。

闻言,康熙当即激动得跪在巡视的堤上,拜谢天地。

四爷等人,也纷纷效仿康熙,拜谢天地。

一个时辰后,众人回到到军营。

康熙立马就去确认了噶尔丹的尸体。

只见噶尔丹平躺在担架上,面上七窍流血,且流的是乌黑色的血。

虽说面部七窍流血,但康熙也能够认出来,这是他一直想要征服的敌人。

康熙亲自确认这具尸体,就是噶尔丹后。

面上的凝重才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胜利者的笑容。

接着,他挺直了身板,沉声下令:“好!很好!传令下去,即刻将噶尔丹的遗骸送至京城,悬挂于城门示众。再依照当年吴三桂的例子,将其遗骸捣碎,撒在刑场!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洪亮,犹如霹雳般,回荡在军营之中,震得在场的人双耳发麻。

整个人更是透着帝王霸气,和绝对权威的倨傲。

大概噶尔丹死前也知道,若是被康熙逮到,除了被招降,下场便会凄惨。

不是千刀万剐,就是车裂。

不如自行了结,来的痛快。

所以,他就算身处绝境,也要终于自己的政治思想和原则。

宁可玉碎,也不贪瓦全。

更不接受大清王朝的招降,体现了一方汗王的可贵气节。

在场的官员和将领,听了康熙的话后,自是豪情壮志地拍了好些马屁。

同时,也在想着,自己往后可千万不能犯错。

否则的话,恐怕连个全尸都没有。

大家都知道,这么些年来,噶尔丹的叛乱,使得康熙忧心忡忡,焦头烂额。

且噶尔丹为人又狡猾,几次逃遁。

给康熙与朝廷,造成了很大的危机。

百姓们更是因此颠沛流离。

康熙不仅仅是以儆效尤的意思。

也有让其余的藩王,和蒙古一代蠢蠢欲动的人,老实些。

此刻,直郡王望着康熙,一脸的崇拜。

与其说是崇拜,他的眼神,更多的是对至高无上的权利,所流露出的向往。

仿佛在说:总有一天,本王也要成为,像皇阿玛一样的人。

九爷虽说不务正业,却也是个阴毒性子。

关键时候,那是毒死人不偿命。

未达目的不罢休。

之前他是大清的富翁,现在不做买卖了,坊间便给他起了个外号,毒蛇九爷。

所以,他对康熙的做法,还是很赞同的。

对于敌人,就是要狠!

至于三爷么,他就有些不赞同了。

他读了那么些书,教他要尊敬敌人,尤其是逝去的敌人。

因为,是敌人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但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反驳。

免得又得挨训,那么,喜事都变得尴尬了。

四爷则全程淡淡的,不管是面上,还是言语之间。

不是他没野心,而是他向来不喜怒于形色。

更不会将野心,表露在面上。

当天,康熙召集了重臣,开了个会议。

夜里的时候,康熙的豪华帝王至尊帐篷里,便坐满了将领、随从的内大臣、皇子们。

康熙则坐在最上首的座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

就算人到中年,他的帝王霸气,也丝毫不减当年。

反而因他丰富的阅历和稳固的地位,越发的威风凛凛。

比起外表上的魅力,可能他个人散发的男人魅力,与政治魅力,更要吸引人些。

“朕此次征战噶尔丹,除了剿灭噶尔丹外,还巡视了边境各地的形势,视察了当地的军民生业。另外,朕决定,要让厄鲁特蒙古各部落归顺于大清,以为万年之计。”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使得在座的人,个个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声追捧。

第211章 不如让她伺候您

于是,三天后,康熙前往准噶尔领土,也就是噶尔丹的领地视察。

只是物是人非,噶尔丹的领地,已经被他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占领。

这一回,虽说康熙剿灭噶尔丹是必然。

但策妄阿拉布坦的叛变,还是让双方的人员伤亡,降到了最低。

这一天,策妄阿拉布坦,亲自迎接了前来视察的康熙、官员和皇子们。

夜里的时候,还为大家准备了篝火晚会。

“尊敬的皇上,现请您为我们点燃篝火。”策妄阿拉布坦将手放在胸口,颇为诚意地邀请。

康熙剑眉一挑,大气接过一个蒙古小伙子手里的火把,点燃了中央的木块堆。

一时间,原本昏暗的场地,顿时就变得亮堂堂的。

其实这场地,也很随意。

就是在蒙古大草原上,周围都是蒙古包。

紧接着,就有一个打着赤膊的微壮小伙子,还有一穿着红色衣裳的姑娘。

两人一面跳着当地的舞蹈,一面唱着蒙古歌。

蒙古族的人都很淳朴,他们的歌,基本都跟风景、河流、母亲、父亲、马、草原有关。

小伙子歌声略微沙哑,像是烟嗓,豪迈至极。

姑娘歌声则嘹亮,音又高!

一首歌唱完后,就出现了好几个姑娘,给康熙和大家献上雪白的哈达。

个个都穿着红色的服装,面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不仅如此,她们还给大家敬酒。

由于她们是游牧民族,敬酒时不是普通的酒,而是马奶酒。

康熙带头喝了后,官员和皇子们,就是喝不惯,也得一口闷。

四爷端起杯盏,眉头都没皱。

头一昂,就一饮而尽。

见几个皇子长得模样俊俏,姑娘们个个都娇羞的退下了。

她们当中,有的喜欢直郡王的粗狂,有的喜欢三爷的文质彬彬。

当然,也有绝大部分人,喜欢四爷的冷漠和神秘。

至于九爷么,那风流俊美的模样,也是颇受欢迎的。

献完哈达,就是表演摔跤的项目。

然后,就是蒙古姑娘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待场子热闹起来后,策妄阿拉布坦瞥了康熙一眼,道:“皇上,臣有一样东西,想要献给您?”

“哦?不妨呈上来,给朕瞧瞧。”康熙道。

片刻后,只见有人抬了一架兽笼上来,那兽笼里,装的是个狼狈不堪的小小少年,大约十岁左右。

就算康熙看出一点点头绪,但他还是问道:“这是?”

“回皇上,这是噶尔丹之子塞卜腾巴尔珠尔,臣想将他献于您,以表此次归顺于您的诚意。”策妄阿拉布坦恭恭敬敬地道。

康熙瞥了眼笼里的小小少年,问道:“你,就是噶尔丹之子?”

只见塞卜腾巴尔珠尔整个人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回。

“放肆,皇上问你话,你居然敢不回!”策妄阿拉布坦拔出腰间的匕首,吓唬塞卜腾巴尔珠尔。

使得本就害怕的塞卜腾巴尔珠,眼里更加恐惧,哪里还说的上话。

“慢着!”康熙沉声阻止。

“是!”策妄阿拉布坦将匕首,收回了刀鞘。

“既然你有此诚意,朕便将他遣送到京城,让皇太子传谕诸王大臣、八旗官兵、民人等阅视,交由藩院拘禁。”康熙道。

“是,一切皆由皇上安排。”策妄阿拉布坦回道。

闻言,塞卜腾巴尔珠尔眼里有种复杂的情绪。

那是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不该有的情绪,

也许,这对于他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父亲败给了康熙。

他又没有策妄阿拉布坦的能力,不然这领地,该是他的。

要不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恐怕,策妄阿拉布坦早就要了他的命。

如若此次,康熙不遣送他到京城。

恐怕等康熙前脚刚走,他就一命呜呼了。

但策妄阿拉布坦的行为,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这塞卜腾巴尔珠尔,好歹也是他的弟弟,虽说不是亲的,那也是兄弟啊。

怎么说献就献,那可是人,不是东西。

直郡王是个直言快语的,他有些鄙夷地问策妄阿拉布坦:“你就是这样对待亲人的吗,背叛了噶尔丹,又占了他的领地,将他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弟弟,困在兽笼当中。这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会忠心于大清。”

“回直郡王,你有所不知,我从未把噶尔丹当做亲人,相信他也从没把我当做侄子。因为,噶尔丹杀过我的哥哥,抢过我的女人,所以,我和噶尔丹有不共戴天之仇!至于背叛二字,有些言重了,直郡王可能还不了解,这是我对和皇上之间的合作。而我,也彻底被皇上的胆识和谋略所臣服!”策妄阿拉布坦说的倒是挺好听的。

康熙也适时化解尴尬,道:“胤,这事你不了解,就别瞎掺合了,快给人道歉!”

不管策妄阿拉布坦是不是诚心归顺,至少他此刻的态度,是极好的。

甚至可以说是低到尘埃里。

既然归顺了,那就不必打打杀杀。

不然最终吃苦的,还是老百姓。

至于以后的事,谁又说的清楚。

他日,若是策妄阿拉布坦,和噶尔丹一样狼子野心。

他要是在世,定亲手解决掉。

如果他不在世了,也有他的皇子皇孙,会替他征战的。

“对不住了,刚刚一时嘴快,你别往心里去。”迫于康熙的威严,直郡王就是不乐意,也只得马马虎虎的道了个歉。

策妄阿拉布坦就是察觉到直郡王没诚意,看在康熙的面子,还是敬了直郡王一杯酒。

来了个一杯抿恩仇。

经过这一茬后,篝火晚会,又继续载歌载舞了。

三爷一面拍蚊子,一面道:“这儿蚊子可真多,咬得爷身上全是包。”

说完,他转头看了眼跟没事人一样的四爷,问道:“诶,老四,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蚊子不咬你吗?”

四爷手执折扇,道:“我有福晋为我备的薄荷油,自然没蚊子会咬了。”

闻言,三爷就又想到了自家不通人情的福晋,无奈道:“行行行,都知道你家福晋好,你就当我没问过吧。”

真是的,都被蚊子咬惨了。

还被喂了一把狗粮!

半个时辰后,篝火晚会,总算是结束了。

康熙率先离席的,其余的人,才跟着奴才,去往事先安排好的蒙古包。

四爷的蒙古包,算是中等偏上。

外头是用几层羊毛毡围裹而成的。

里面还算宽敞,顶部有个圆形尖顶的天窗。

正中摆有香火,佛像,还有猎物、纸笔、书帐。

套马杆和马鞍具,则吊在一旁的墙上。

这时,柳叶柳花,就进来伺候四爷更衣洗漱了。

一番洗漱后,四爷正准备歇下,就见苏培盛进来了,“主子爷,外头有个舞姬,不如让她伺候您?”

第212章 越看越像福晋

这话一出,四爷那双冷如冰刃的眸子,就直直扫向苏培盛。

仿佛在说:这么不长记性,上回的军棍是不是没挨够?

吓得苏培盛立马低垂了头,小声解释道:“是策妄阿拉布坦让人送来的,听说皇上和几位爷那儿,也都有,说是让您们感受到蒙古姑娘的热情,孝敬您们的。”

这回可不关他的事情啊。

闻言,四爷微微一顿。

康熙此次视察,就是想看一看策妄阿拉布坦的诚意。

而策妄阿拉布坦此番举动,也是待客之道。

若是他直接回绝了,恐怕不利于双方和平关系的发展。

沉思片刻后,他终是开口应允:“让她进来。”

片刻后,就有个姑娘进来了,瞧着十六七岁的模样。

她穿着红色蒙古服装,腰上紧束着墨色腰带,显得腰特别细。

整个人走路,特别的轻盈和矫健,就像是天边的红云。

头上戴着红色发套,两侧垂着串有玛瑙、翡翠、宝石的链坠。

那链坠随意地批在肩头,随着她的步子而晃动着。

“我叫塔娜,在我们蒙古,是珍珠的意思,我奉大汗的命令,来伺候四爷的。”塔娜大大方方地行礼,做了介绍。

没有一点儿扭扭捏捏的意思。

苏培盛见她进屋后,便准备出去,给四爷和塔娜留下独处的空间。

可他前脚才抬,身后就传来四爷的声音:“苏培盛,爷的茶凉了,过来倒茶!”

“得嘞!”苏培盛转身,就给四爷倒茶。

“四爷,我也可以的。”塔娜笑道。

“这个奴才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着,茶艺还不错,所以,爷不习惯别人倒茶。”四爷淡淡道,言语中,多有挑剔。

原本尴尬的事情,塔娜却并没有流露尴尬。

反而笑道:“那我给四爷跳一支舞吧。”

说完,她也不等四爷说话,就做了个预备动作,开始翩翩起舞。

苏培盛给四爷倒完茶后,就醒目站在四爷旁边。

要不是四爷叫住了他,恐怕他早就出去了。

所以,他知道四爷的意思,就是让他留在这里的。

于是,蒙古包里,就四爷和苏培盛,还有塔娜三个人。

塔娜的舞艺很好,还会边唱边跳。

她的歌声悠扬婉转,舞姿更是婀娜多姿。

时而舞步轻缓,像是优雅的白天鹅。

时而又单腿飞转,像是随风而飘的落叶。

时而舞步欢快,像是轻盈的春燕,显得潇洒、优美。

整个蒙古包里,都洋溢着她的热情。

并且,她身上的首饰和发饰,随着她的舞步而摇晃着。

给她增添了几分热情和豪放的韵味。

她整个人都带着草原少女特有的自信笑容。

蒙古服装把她衬托得格外的神秘而**,充满了异域风情。

给人感觉,除了性感,便找不到其余的词来形容了。

一时间,房内充斥着氤氲不散的女人香气。

苏培盛虽说对女人不太懂,但他也看的出来。

这个塔娜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而且,他怎么越看就越像福晋?

要不是蒙古服装和满服风格不同,否则的话,真要觉得这塔娜,是福晋的妹妹了!

想到这,他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发现四爷全程都淡淡的。

没有流露出特别的欣赏,也没有反感的样子。

就是认真看着,尊重对方的感觉。

紧接着,塔娜终于跳完了,她喘着粗气,将手放在胸口,给四爷鞠了一躬。

这时的她,眼神因跳舞而显得更加的魅惑了。

一举一动着透着万种风情。

四爷盯着塔娜看了几秒,是因为塔娜和他的福晋太像了吗?

不然刚刚,他怎么有种幻觉,那是他的福晋。

直到塔娜跳完后的神态,他又觉得不像。

他的蠢猫比塔娜要娇得多了,那是一种,不可言喻的美好。

苏培盛见四爷在发呆,心说这位和福晋长的像,应该有戏。

“嗯,不错,你们草原上的姑娘,跳舞很热情,充满着活力。”四爷拍手赞许,而后,他转头对苏培盛说:“赏!”

苏培盛微微一怔,应了后,便端着托盘递到塔娜跟前。

那托盘上,是两锭十两重的金元宝。

若是别处的舞姬跳舞,顶多两锭银元宝就行。

但这不是策妄阿拉布坦送来的么,是要多给些。

显得比他们部落大方些,尊贵些。

见状,塔娜瞥了两锭金元宝一眼,道:“四爷,大汗让我来伺候您的,不是让我来收钱财的,所以,这金元宝,我不能要。”

“咳咳咳”四爷咳嗽了几声,面上看起来有些难受。

还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苏培盛。

弄得苏培盛有些懵,这是几个意思?

“苏培盛,快去把爷的药拿来。”四爷冷冷的吩咐。

闻言,苏培盛心头闪过一抹诧异。

药?您身子健壮的很,别说最近了,就是一年到头,也少吃药的?

不过很快,他看着托盘里的金锭子,终于明白了。

他将托盘直接递到塔娜手里,道:“塔娜姑娘,我家爷最近身子不适,你还是拿着银子,退下吧,我也要伺候四爷吃药了。”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我家爷最近有些病娇,不宜纵欲,你还是哪里来,就哪里去吧。

塔娜顿了顿,她愣在原地看着四爷。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并没有觉得面前俊朗的男人,有丝毫病态。

就算拿来跟她们蒙古的勇士做比较,除了没那么胖。

身躯和体型,都挺成熟稳重的。

只可惜,现在看他这咳嗽的样子,怕是病入膏肓了吧?

不然怎么就不能纵欲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金元宝,刚刚她是为了给四爷留个好印象,所以才不收的。

可现在,那事都黄了,这金元宝,不收白不收。

“四爷,那您好好养着身子,塔娜先回去了。”说完,她便领着那两锭金元宝,转身离开了。

待塔娜离开后,四爷停止咳嗽,“苏培盛,把门关了,爷要休息。”

“哎!”这一刻,苏培盛恍然大悟。

本以为塔娜和福晋长得像,能有戏。

现在看来,错就错在塔娜和福晋长得太像了,四爷会有罪恶感吧?

如若换成别的蒙古姑娘,这事估计就成了。

因为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四爷都幸了的。

第213章:好好惩罚才行

唉,四爷真是越来越禁欲了啊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说是肠胃不适,又不习惯蒙古的饮食,就一直告病,呆在蒙古包里。

期间,康熙也派人来问过。

苏培盛就说四爷不想康熙操心,过几天就好了。

弄得康熙还说,三爷那文质彬彬的样子,都撑下来了,老四却不行。

一时间,四爷病娇的形象,就在部落里传开了。

要不是四爷膝下有儿有女,大家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举了。

想着那么那么美艳火辣的蒙古姑娘送上门,,居然起不来感觉

只有不举的人,或者傻子才会刻意拒绝吧?

直到几天后,康熙视察的差不多了,便带着将士们班师回朝。

他还下令,允许蒙古人在就近的几处地方,和汉人一起耕种,发展贸易。

但必须得相互约束,不得起争执。

回京路上,三爷还笑话四爷,说什么好不容易来躺蒙古。

这么正的蒙古姑娘,居然无福消受。

毕竟这几天,康熙、直郡王、三爷和九爷,都感受到了蒙古姑娘的浓浓热情

谁都不会想到,苏培盛猜对了。

四爷是因为心里的罪恶感,才会假装生病的。

回京时,康熙体恤四爷,让他坐的马车。

“主子爷,这是您要的芝麻味压缩饼干。”苏培盛将饼干递给四爷,后又压低声音,道:“里面夹着太子爷让信鸽捎来的信。”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苏培盛就将车帘拉下,继续上路。

马车里的四爷,翻开信封看了看。

原来太子知道康熙马上回京,一时有些焦虑。

担心左右不是,便写信询问四爷,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的四爷羽翼未丰,对于太子爷,也是打心眼里当哥哥看,想着能帮就帮一把。

所以,他连饼干都没顾上吃,就着有些颠簸的马车,给太子回了个信。

让苏培盛在下午休息的空当,让信鸽送去了京城。

然后,他在马车里翻看书本时,一个不留意,就看到了某个折成心形的信封。

这信封,是上回军粮送过来时,若音让人带来的。

那些军粮,将士们都很满意,尤其是那方便面,个个都说好吃。

想吃清淡的,就有蘑菇青菜味的。

想吃重口的,就有酸菜、香辣、牛油味的,很切合大众。

这让他心中颇为得意,比自己受到大家的肯定,还要得意的那种。

于是,他不由得将那曾经看过好几次的信,再一次拆开看了看。

几月不见,女人的字非但没有长进,貌似更差劲了?

不过好在还有娟秀的影子。

信中,她也没个正经格式。

就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的样子。

并且,也不是一句连着一句。

而是左边几行,又边几行。

外边围着个心形,又写了一整句。

整理一下,大致就是这样写着的:四爷,我好想好想你呀,有的时候,想着想着就睡着啦。而且,我每天都掐着手指头,在算爷离开的日子。我多么希望,睡前看到的是爷,醒来看到的,还是爷。嗯其余的话,就等爷回来后,咱悄悄地说~

字里行间,貌似满满的都是依赖和想念。

信纸的正中间,还有个红唇印子。

瞧着,可不就是和她的唇,一般大小。

闻着还有淡淡唇纸香味,估计就她,照着自个儿的唇,在纸上吻了一下。

想到这,他抬起修长的指腹,轻轻在红唇印子上轻抚了一下。

下一刻,他便将手,放在了临离开前,她种的草莓上。

经过几月的时间,只见男人的脖颈上,原本的“蚊子包”已经消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

这张嘴,是挺厉害的。

想起她当时说的话,说他总是在她身上留痕迹,她便也要在她脖子上啃一个,最好多留几天印子,不然担心他会忘了她。

现在好了,这颗痣,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还说他总是啃得她一声痕迹,明明是她身子娇嫩,属于容易留痕迹的肤质。

再说了,他可从没把她身上,啃颗痣出来。

接着,他将信折好,夹在书里,心情还有些复杂。

一个福晋,把他的脖子啃出痣来,还写这么腻歪又奔放的信,有没有点矜持的样子了?

待他回去,非得好好惩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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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天空是湛蓝的,云朵是雪白的。

空气清爽,到处弥漫着淡淡秋意。

康熙班师抵达京城。

浩荡荡的军队,看起来威严无比。

将士们步伐同意,面上庄重,不苟言笑。

四爷和直郡王,还有将领们,在前头骑着马儿。

大家也纳闷了,一离开蒙古,四爷的病就好了。

康熙的龙撵,则被他们围在中间,有点保驾护航的意思。

此时文武官员,都在德胜门迎接。

太后则坐在城门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身边,还有一众妃嫔们,也算是迎接康熙了。

五公主则站在太后的旁边,笑道:“老祖宗,您看,那穿藏蓝色袍子的,是四哥吗?”

“哀家瞧瞧。”太后顺着五公主所指的方向,不确定地挑眉后,又笑着肯定道:“瞧着像是你四哥,这军队果然是磨练人的地方,老四本就稳重,到军队呆了段时间,除了晒黑了点,可整个人看起来,充满阳刚之气,越发的刚毅了。”

五公主:“”

按理说,她和太后很有默契的。

祖孙二人,向来是聊个不停。

但好在她们之间相处随意。

所以,五公主在看到某个穿墨色铠甲的男子时,眼神微微一顿,有些惊喜。

那个男子披着代表胜利的红色披风。

也骑着马儿,在四爷后头。

他好像也晒黑了点。

不过看起来,还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高鼻梁,挺俊气的。

只是他,怎么也在这儿?

难道这一次,他也跟着皇阿玛出征了吗?

坐在马背上的五格,总觉有人盯着他,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随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见城门上,有个着紫色旗装的少女,正看着他。

当时,他长眉一挑,这不是五公主么?

第214章 没有绝对公平

于是,他大大方方的,回了五公主一个阳光帅气的笑容。

就骑着马儿,继续往前走了。

太后看到这一幕后,笑着打趣:“行啊,哀家的小五长大了,说着说着,话都不回,眼睛就不知道往哪儿看。”

“哎呀~老祖宗,您就别取笑我了,我看的是四哥呢。”五公主撒娇道。

反正五格在四爷后头。

她便拿四爷出来充当挡箭牌。

可太后这双眼睛,久居深宫,见过多少人和事。

哪里会被这小丫头片子给忽悠过去。

她朝身旁的老嬷子笑了笑,道:“丫头大啦,也是时候,给她物色下未来的额驸了,只要堂堂正正的,对丫头好,哀家就放心了。”

说着说着,太后流露出满满的不舍。

五公主是她一手带大的,人又机灵,懂事乖巧。

这到了要出嫁的年龄,她也不能一直留在身边呀。

“我不,我就要一直陪在老祖宗身边。”五公主扁着嘴说。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丫头。”太后拉着五公主的手,笑道。

紧接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便进了城门。

在门口迎接的太子,看起来有些紧张。

四爷的信,他是收到了。

法子也有了,他也让人安排了。

但就怕还是跟去年一样,被当着文武官员的面,被康熙骂的狗血淋头。

还怕底下的势力,被康熙削弱。

片刻后,众人随着康熙的龙撵,到了太和殿。

太子便将册子递给了康熙,那上头写记录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皇阿玛,您不在宫中,儿臣才知政事难断,每日里焦头烂额,实在是忙不过来,许多事情都没办好,还请皇阿玛责罚。”

他不像去年那般自信邀功,周围的官员,也没捧臭脚了。

这都是他根据四爷信上所写,悟出来的。

其实,四爷是个谨慎的,大概怕康熙截信。

毕竟康熙这种老谋深算的政治家,没什么事情办不到,算不到的。

所以,他信中不过是让太子放宽心,说什么人无完人,没人能把所有事情都办的很好,只要不出大错,以皇阿玛对太子的疼爱,舍不得罚的。

太子便从话里,悟出了真理。

看来他不必要把差事办的太完美,横竖都会被挑刺。

但也不能把差事搞砸,留一点小毛病就行。

只见康熙瞥了太子一眼后,就看册子了。

一时间,殿里的气氛便格外安静。

太子那是吓得额角直冒汗。

之前他办的很好,都被教训了。

这一次听了老四的话,出了几个小的差错,就更加紧张了,算是剑走偏锋啊。

要是真如老四所说,他往后得好好待这个兄弟。

如果相反,那这个老四,也和其他兄弟一样,嫉妒他储君的位置,不是个好的。

那么,他以后也不会对老四客气了!

良久后,康熙合上册子,恨铁不成钢地说:“胤,朕不在京时,你将事情打理得不错,你看重户部是好事,但其余各部,也不能松散,尤其是礼部,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你怎能因朕不在宫中,就放任不管。这期间,虽说没有外宾觐见,但要是有个万一,你岂不是手忙脚乱,丢大清的脸?”

“是儿臣考虑不周,往后一定记住了。”太子道。

“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次就算了,下回记住。”康熙淡淡嘱咐。

太子应了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康熙也没对他破口大骂,更没责罚他。

看来老四的法子,还是有用的。

紧接着,康熙朝梁九功示意一眼。

梁九功会意,摊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道:“此次征战噶尔丹,皇三子允祉,奉命掌管镶红旗大营,才气超然,不仅作诗歌颂将士们,还记了册子,赞扬朕用兵的功业。颇得朕心,故封其为诚郡王。”

此话一出,官员们纷纷给三爷祝贺。

可三爷自个儿,是有些懵的。

本来一开始,他是去不了的。

后来康熙说他太文弱,要他去军队里锻炼一下。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他太娘炮了,要军事化训练一下。

尽管这一次,康熙给了他活干。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

要说作诗和作词,其实老四比他要用心。

当时他美人在怀,还是松散了些。

可老四不同啊,一直在军队勤勤恳恳,以身作则。

听说作了《狼居胥山大阅》、《功成回銮恭颂二首》,赞扬了康熙用兵的功业。

况且,首战的法子,还是老四出的主意呢。

想到这,三爷讪讪地朝四爷瞥了一眼。

只一眼,就刚好和四爷眼神相对。

四爷面上淡淡的,他没所谓地说:“恭喜三哥,改日我带几壶珍藏的好酒,去三哥府上登门拜访。”

说不在意是假,但他知道,他此次还是有些急于出头,被康熙记在心上了。

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

尤其是皇宫当中,不公平处处可见。

就是很多东西,表面看似公平,其实也不公平。

很多人都过着不公平的生活,在意不在意,不用刻意表现在面上。

他不会因为不能获得公平,就产生一种消极的情绪。

相反,他会知道,下次他会更谨慎些,低调些。

“好!一言为定!”三爷笑回。

然后,梁九功又念到了直郡王、四爷、九爷。

他们三个,赏赐都是一样。

无非是地产和庄子,或者珠宝、药材。

九爷见自己打酱油,就跟拼死征战沙场的直郡王。

还有足智多谋的四爷。

能得到几乎相同的赏赐,自是喜不自胜。

九爷是面上笑呵呵,直郡王心中就呵呵呵了。

要说这回,直郡王在战场上杀敌,充当前锋,那才是立了大功。

但直郡王已经是郡王了,还是前年才封的。

他本以为,这回能在直郡王前面,加封两个字,成为亲王的,结果却是原地踏步。

康熙犀利的眸子淡淡一扫,就将阿哥们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梁九功却还在念着:“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蕙心兰质、勤奋贤惠,为朝廷研发了多种实用、营养的军粮,代替了传统军粮,特赐五谷金盘一碟,以兹奖赏。”

第215章 比之前更好看

只见百官和阿哥们,个个都惊掉了大牙。

四福晋教人做军粮一事,他们早就听说了。

但并没放在心上,想着不过是个妇人罢了,能有多大的能耐啧。

直到他们听到梁九功念的圣旨。

还有太监亮着的五谷金盘时,才知道这四福晋是真有能耐。

人家不只是会做蛋糕而已。

就是研发军粮,都很在行。

要说康熙赏赐普通金盘,那就算了。

但那是五谷金盘啊,上面雕刻着麻,黍,稷,麦,菽。

这五谷,可是和人们日常生活,分不开的。

这是有代表意义,和无上荣耀的一件赏赐。

“谢皇阿玛,儿臣再次代表福晋,说声感谢,想来她要是知道,也会很高兴。”四爷抱拳行礼。

“老四,朕听说了,上回军粮一事,你福晋责无旁贷,废寝忘食,那共事的女工都说了,她比大家都要勤快,认真。”别看康熙不在宫里。

但宫里的一举一动,他可是门儿清。

就太子递上来的册子,其实他早就心里有数了。

“谢皇阿玛谬赞。”四爷的心中,本来有些不快,却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他感觉,他的福晋被康熙奖赏,不亚于他自个儿受到康熙奖赏。

待下了朝后,太子主动和四爷走到一块儿。

就连他都感觉到,四爷此次的赏赐,不太公平。

其实,他也是打心底里,希望四爷能往上升一升的。

毕竟他一直在拉拢四爷,若是四爷的势力变大,这对他有好处。

不过嘛,三爷跟他关系也不错,只是办事稍微没四爷靠谱罢了。

所以,他拍了拍四爷的肩膀,随意安慰道:“老四,这回多亏了你,不过你自个儿,也要看开点,往后再努力就是了。老三他比你大,先你一步封郡王,也是常事。若是你在老三前头,那他作为哥哥的,估计脸都没地儿搁了。”

“太子说的哪里话,不过是皇阿玛疼惜太子罢了。另外,我也是由衷的为三哥感到高兴。”四爷淡淡道。

本来回到宫里时,就是下午了。

加之上了个不是早朝的朝,就快到黄昏时候了。

四爷委婉谢绝了太子的邀约,踩蹬上马。

踏上了回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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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府前,若音带着后院的人,还有奴才,在前门候着。

早在下午时,探子就来报了。

说康熙班师回朝,大概天黑时,四爷就会回来了。

“这都快天黑了,四爷怎么还没回来啊。”李氏小声嘀咕。

她穿着玫红色的旗装,头发盘了个小两把头,梳得乌黑发亮。

估摸着,没少抹头油。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只是她刚生产完不久,坐月子期间,又不像若音做运动,反而躺着没怎么动。

瞧着比以前,发福了不少。

“姐姐刚坐完月子,若是觉得难等,不如去府里休息下,等四爷来了,再让奴才知会一声。”钮钴禄氏穿着一袭丁香紫旗装,笑着说话。

“谁说我觉得难等了,为了四爷,等再久也是值得的。”李氏瞪了钮钴禄氏一眼。

就发觉自己更胖了。

钮钴禄氏的身材,也太苗条,太清纯了吧?

但就算这样,她也要一直等着,千万不能给对方钻空子的机会。

若音听见李氏和钮钴禄氏的争论,转头瞥了一眼。

见两人都很会打扮,知道扬长避短。

回头时,就看见武氏也打扮的特别艳丽。

橘红色的旗装,精致的妆容。

武氏察觉到若音的眼神,朝若音讨好一笑。

接着,若音便收回了眼神,最近武氏也不知怎的,总是讨好她。

得亏她今儿个也特意打扮了一下,化了个可爱粉红装。

自从生了弘毅后,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熟透了的水果,藏都藏不住。

为了不被这些小姑娘比下去,她还是把自己打扮的更可爱些吧。

不一会儿,众人就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

然后,一对人马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四爷在最前头,他穿着藏蓝色的袍子,衣袖随风高高飘起。

黑如墨的瞳仁,正闪烁着神秘的色彩。

黄昏照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更加神秘。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成熟男人的自信和霸气,让女人着迷,不禁臣服。

“吁~”当马儿骑到前门时,四爷勒了一下马。

一时间,那匹骏马后腿站立,前腿直直往上蹬。

若音是福晋,她是站在最前头的。

人都是会被美丽的人物吸引,不止是男人,女人也是。

所以,她刚刚被四爷的魅力给吸引到了。

貌似,他比之前更好看,更有阳刚之气了。

不仅仅是若音发现四爷变得更俊朗、更有魅力。

就连钮钴禄氏几个,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们比若音要夸张。

若音不过是在心里想,面上好歹还是保存着矜持,收回了眼神。

可钮钴禄氏她们,那双花痴的眸子,就没离开过四爷。

四爷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后,就在大家的注目下,离蹬下马。

“四爷吉祥!”众人齐齐跪下道。

四爷将手中的马鞭递给苏培盛,眼神扫视着后院的人。

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穿着嫣红色旗装的若音身上。

她梳着架子头,发中别着白玉蝉簪。

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举行端庄娴雅,又透着俏皮可爱。

那双大大的美眸,正有神地望着他,像是会说话一样,撩人心弦。

“免礼。”四爷这话,算是对所有人说的。

只是他的步伐,却朝若音走去。

待走近后,更是扶了若音一把,“爷不在府里的日子,你辛苦了。”

李氏当即翻了个白眼,福晋哪里辛苦了。

明明就是爽翻天了,苦的是她们好吗!

钮钴禄氏被针刑加刑。

她才辛苦生下二阿哥,就雨中跪了一夜。

那真的是苦瓜拌黄连,苦上加苦!

“谢四爷,爷在军队里,那才是真的苦,我这又算得了什么。”若音抬头,朝四爷娇羞笑道。

四爷当即怔了一下,从他这个角度,昏黄的光正好洒在她的面上。

给她增减了几分朦胧美。

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第216章 就不能吃的矜持点

宛若黄昏下的玫瑰,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

“探子下午就来报,说是爷要回府了,我便想着爷一路上辛苦了,特意让人设了家宴,就在正院呢。”若音道。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大步往正院走。

既然是家宴,钮钴禄氏几个,也跟着走在后头。

方才她们不是没看到,四爷看福晋时,和看她们时,是不一样的。

不对,应该是自从看到福晋后,就没看过她们了!

片刻后,众人都在正院的家宴入座。

“爷,如今正是吃螃蟹的季节,我让人蒸了大螃蟹,个顶个的肥美。”若音笑着指了指中间那盘清蒸螃蟹。

这时候的螃蟹肥美,清蒸着吃,再沾点酱,才不失原味。

四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就看到正中央,摆着一大盘橙黄橙黄的螃蟹。

个个都有巴掌大,瞧着有五两左右。

他淡淡道:“正好爷许久没吃螃蟹了,便尝尝。”

在部队里,吃肉都难,别说螃蟹了。

自我约束了那么久,也是时候放纵一下了。

于是,苏培盛都不用说,就醒目的让人捣鼓银质的蟹八件。

“爷自己来。”四爷不等奴才给他剥蟹壳子,就自己捣鼓着蟹八件。

奴才见他心情好像不错,便讪讪退下了。

“俗话说,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九月圆脐十月尖。瞧着姐姐备的螃蟹都好大个,我便也尝一个。”钮钴禄氏咬文嚼字的,想博取点吸引力。

仿佛她和若音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不合。

四爷正集中注意力剥蟹壳子呢,头都没抬一下。

况且钮钴禄氏注重形象,不好自己在那捣鼓螃蟹。

只能给奴才使了个颜色,冬荷就给她挑了只螃蟹,帮她剥蟹壳子。

接着,其余的人,也就都有奴才剥着。

若音可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她就在乎自己吃的爽不爽。

有奴才们剥壳是好,但吃起来不过瘾啊。

也体会不到自己剥壳的乐趣。

并且,那肥得流嘴巴的蟹黄,捣鼓在碗里吃,跟自己允着吃,能一样么?

她把面前的小方桌、腰圆锤、长柄斧、长柄叉、圆头剪、镊子、钎子、小匙,轮番上阵。

垫、敲、劈、叉、剪、夹、剔、盛,那是十八般手艺,样样精通。

把一个吃货的本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于是,后院那些女人,对若音的吃法也不理解。

心说身为正室,怎么能这样吃东西,一点都不淑女。

正在这时,四爷瞥了眼正在啃蟹腿的若音,觉得她很真实。

配上她可爱的妆容,显得特别的萌萌哒。

他轻轻笑了笑,到底是忍不住训斥一句:“就不能吃的矜持点。”

明明是训斥的话,却让人听出了一丝宠溺。

若音顿了顿后,终是放下蟹腿,彻底剥好壳才咬。

接下来,四爷和若音,就探讨起怎样剥壳,会更快速。

使得后院的女人们,个个都红了眼。

好像四爷和若音,才是心有灵犀的一对,她们根本无法融入。

一盏茶后,四爷朝苏培盛示意了一眼。

苏培盛会意,将康熙赏赐的五谷金盘,端到若音面前,“福晋,这是皇上赏您的,说是上回的军粮,您有功,特意奖赏您的。”

若音心中一惊,想接的同时,又看了看沾了蟹肉渣子,和蟹黄的手。

只得顿在原地,受宠若惊的同时,局促地问四爷:“爷,我我手上有油,能让奴才帮我领一下不。”

四爷面上一沉,严肃地看着女人。

真不敢相信,这么随性的女人,居然把府里管的井井有条。

然后,他淡淡道:“看在你有功的份上,便准了。”

“谢四爷。”若音笑着朝柳嬷嬷示意一眼,柳嬷嬷便接过了五谷金盘。

若音怎么都没想到,康熙会赏她这么有意义的东西。

而且是回京第一天,赏赐就下来了。

看来那军粮,应该是很受欢迎吧?

眼瞧着若音成为了家宴的焦点,众人面上有些不好看。

但嘴上还是说着好听的话,祝贺着。

钮钴禄氏紧咬牙关,看来福晋不仅会管理府上,会罚人,会的还很多呢!

武氏则想着,往后要好好抱住若音的大腿。

李氏左顾右盼的,像是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儿,就见有人把二阿哥抱来了。

李氏远远瞧见后,就笑嘻嘻地道:“四爷,您还没看过二阿哥吧,我还想着,让您给取个名字呢。”

二阿哥出生时,四爷不在。

所以,至今还没名字呢。

而她也早就吩咐了奴才,家宴差不多时,甭管二阿哥是不是在睡着,都让她们把二阿哥抱来。

若音瞥了眼二阿哥,只见二阿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不过二阿哥困归困,但那双眸子,却亮晶晶的,特别可爱。

刚出生的孩子,睡眠特多,按理说,这个时候,指定得睡觉了。

可李氏却让人抱来,一看就是特意吵醒后,送来争宠的。

四爷大概也看明白了,但没人会讨厌自己的孩子。

二阿哥出生两月了,他还没见过。

此时看见奴才怀里的二阿哥,他便擦了擦手后起身,仔细看了几眼。

只是他手上也有蟹的味道,便没去抱。

沉思片刻后,他道:“瞧着二阿哥眸光清澈,虽有倦意,瞳仁却灿若日月星辰,爷便给他取名弘。”

此话一出,若音心中震惊,面上也有些许僵硬的微表情。

他的弘毅,和历史上的名字不一样。

可李氏的儿子,却还是弘。

这个字,是日光的意思,和弘晖的晖字,意思差不多。

历史上,弘的福气,比弘晖还薄,才两岁就没了。

就是不知道,这二阿哥,往后能健康长大吗?

李氏则笑回:“好,弘好,就叫弘了,那我便替弘谢谢爷。”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道:“爷瞧着二阿哥有些乏,还是让人抱回去睡着。”

李氏微微一顿后,就笑着让奴才把二阿哥抱下去了。

四爷再次坐下用膳时,就见若音面色不太对劲,还以为她在吃味呢。

二阿哥被抱走后,李氏还是很活跃,想把四爷拉去她屋里歇下的意图,很是明显。

钮钴禄氏也在邀宠,但没李氏那么明显,大概是要稳住淑女矜持的形象。

武氏和宋氏地位低,偶尔也不咸不淡的说几句。

入秋了,若音胃口比夏天好很多。

她一心只顾着吃,不是吃这个菜,就是夹那个菜。

一个男人,他的心思若是在你身上。

你就是不费心邀宠,他夜里,也是要留下的。

第217章 不如去看看吧

若是心思不在,就会再怎么殷勤,也没用,只会惹人烦。

反正穿着打扮,她都花了一番心思,该表现的,也都表现了。

要是还跟侍妾一样,在饭桌上咿咿呀呀地争宠,忒不像话。

家宴结束时,四爷率先放下碗筷,抬脚就进了若音的里间。

一时间,饭桌上的女人,明白的同时,也有些失望。

看来四爷要在正院歇下了。

若音则起身,淡淡道:“姐妹们都散了吧。”

说完,她也跟着进了里间。

李氏看着若音的背影,咬咬牙不服气的离开了。

呵,好戏才刚刚开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四爷见若音进了屋,便问:“大阿哥呢,爷听说他病了一阵子,可好全了?”

“回四爷,说来也奇怪,当时我从宫里一回来,他就好全了,不过大阿哥睡得早,早在爷回来时,奴才就抱到东厢睡去了,不如爷明儿个再看他吧?”

看来她猜对了,那何忠康平时和四爷通着信的呢。

不然她什么都没说,人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她不想拿孩子邀宠。

她只想弘毅好好休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也行。”四爷起身,撑平双臂,道:“让人备水,沐浴。”

若音微微一怔,按理说以往用过膳,四爷多少也要下会棋,练会字,或者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

像今儿个这样,立马沐浴安置的,还是少。

最后,她只能归咎于四爷路上舟车劳顿太辛苦,想早早歇息。

于是,她吩咐奴才备水后,就上前伺候四爷更衣。

片刻后,奴才将水备好就退出去了,里间就只剩若音和四爷。

四爷的身躯很是强健,每一处的肌肉线条,都很完美。

不仅仅会令女人沉迷,更会使男人艳羡。

不多时,也不知道是沐浴的的水比较热,还是怎的。

他的额角,便渗出豆大的汗珠。

只是他的眸子,却是微闭着,面上的神情,也比较严肃。

期间,不知道是因为一路上太过风尘仆仆。

还是嫌场地太小,不够施展。

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四爷并没有急色的举动,而是禁欲地坐在浴桶,由着若音伺候着,显得格外的清心寡欲。

时不时,还抛些个棘手的问题出来。

“听说府里上下,你都整治了一番?”他的薄唇轻启,向若音丢了个定时炸弹。

若音正给他擦身子的手微微一顿,接着便继续给他搓着背。

她先是叹了口气,无奈道:“以前有爷在府里护着我,我便不知道人心险恶。自打爷出征后,府里便接二连三出了乱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不然府里还不得乱套了。”

别的话她也不多说,想来何忠康信里都跟四爷说过了。

于是,她话里话外,先是拍了四爷的马屁。

后又都把“都是她们搞事情啊,我只是实行了正室的权利。”展现的淋漓尽致。

弄得她就跟个纯白的兔子似得。

就是不知道,四爷吃不吃这套了。

只见四爷冷眸虽是闭着,可那长眉却是微微挑了一下。

淡淡道:“爷把府里交给你,你便放手去管,别的我也不多管,但只一点,你得记住,凡事别太过,爷的底线是子嗣。”

他的声音有些冷,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既然权利给了她,他便全权由她打理,不会多插手。

但有些事情,还是丑话说在前头。

免得一发不收拾,便是覆水难收了。

“爷不说,我也晓得的,所以这一次,李氏怀二阿哥时,得亏我及时发现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若音适时的邀功。

幸好,她的底线的也是子嗣,不管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本以为,四爷知道她罚了后院的人后,会怪罪她。

弄得她有好几套事先的应对方案,还没施展呢。

毕竟像四爷这般男人,喜欢的,应该是好掌控的女人。

而她之前,也一直走的是娇花路线。

这一下子,就成了辣手摧花的正室,怕他会反感啊。

“嗯,关于二阿哥,爷听说了,辛苦你了。”四爷说着,倚靠在浴桶上,似乎是很放松,“往后你管理府上,若是有需要,让人到前院说一声便是。”

“谢谢爷,目前府里都挺好的。”若音笑回。

确实如她所说,最近一段时间,后院那是和平的不像话。

至于她和李氏、还有钮钴禄氏的账,她已经算过一笔了。

无根无据的,她也不能再次信口开河,说出来也是没有用的。

况且在这个朝代,男人们基本只主外,不管内。

后院争斗,妻子罚侍妾,要是侍妾得宠,吹吹枕边风,男人就会稍稍管理一下。

侍妾不得宠的话,不要闹得太过分,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显然,四爷没有要为后院那些人撑腰的意思。

而若音,也大有要好好主内的的决心。

不想太过依赖男人。

尤其是个清朝的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说不定真能上树!

四爷又是干大事的人,要是又主外,又要操心内里琐事,是有点那啥了

不一会儿,若音便伺候四爷沐浴好了,还给他披上了宽松的墨色睡袍。

她是在下午时,就沐浴过的。

等四爷上了床,她便吹熄了灯,也躺下。

可她还没来得及和床亲密接触,就被揽入了滚烫的男人怀里。

下一秒,她就被他压下。

四爷正欲吻下,外头就传来苏培盛的声音:“主子爷,李主子让人来传话了,说是二阿哥回去后,就精神头不足,哭闹不止。大格格听见二阿哥哭闹,也跟着哭个不停,便想请您去看看。”

一时间,房内的暗昧气息,就断了一半。

四爷没说话,只是看着若音。

若音也就静静的,没说让他去,也没说不让去。

以前把他往别处推,他的脸黑得跟煤炭一样呢。

于是,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了几秒后,若音终是贤惠的试探道:“瞧着二阿哥在家宴时,精神头就不太足,加之他还那么小,不如爷去看看吧?”

那二阿哥睡得好好的,被李氏底下的奴才吵醒。

回去后又睡不着,能不哭闹么?

第218章 是时候给点颜色了

小孩子的睡觉脾气最大了!

“嗯,爷去看看。”四爷还没有荒唐到为了***,弃儿女于不顾的地步。

况且,府里一半以上的儿女,都在李氏那儿。

于是,他下了床,自顾自地穿衣服。

若音面上微微一笑,看来男人说的话,永远都有两面性呢。

还是那句话,要是当真了,那就输惨了!

她支起身子,也欲下床,帮他更衣。

“不必了,你歇着吧。”他从容的穿衣,制止了她。

若音嘴角抽了抽,得了,原来您老会自己穿衣服啊,那她可就不客气地躺下了。

片刻后,四爷便离开了正院,去了李氏那儿。

这一看,也就看了一晚上,四爷没再来过。

好在若音不是个在清朝后院,期盼爱情和奇迹的女人。

昨晚四爷走后,她便睡得比谁都香。

次日清晨,她起的很早。

柳嬷嬷和巧风在一旁等着伺候。

见她起的比平日都早,还以为她因为想着事情,所以才起早了。

柳嬷嬷上前伺候若音更衣。

巧风则伺候她洗漱,嘴上还说着挤兑李氏那头的话。

“福晋,奴才打听了一番,那大阿哥和大格格,根本就没有事,只是小孩子的哭闹罢了,奴才看她就是成心来截胡的!”

“就是,李氏真是下作,孩子那么小,就惯会用来截胡,尤其是那二阿哥,奴才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啧啧啧。”柳嬷嬷一脸鄙夷的附和。

听了柳嬷嬷和巧风唱的双簧,若音淡淡道:“夜路走多了,难免会碰到鬼。胡截的截的多了,总归会让人觉得有鬼。咱们做的,便是静观其变,当然,待会别忘了,送些礼品过去意思意思。”

柳嬷嬷听了后,似乎是有些恍然大悟地应了。

其实,若音还是有些私心的。

截胡这种事,她来这儿后,还是头一回体会。

大概因为她是福晋吧?

这玩意,有了第一回,恐怕就有第二回。

甚至,往后可能还有别的人更风,也想玩一把截胡呢。

所以,她就是故意放四爷走,让他知道李氏的真面目。

免得她缠着他,显得不贤惠,还让他愧对李氏。

她宁愿他的愧疚,是对于她。

当然了,四爷去不去,并不是她能决定的。

这个,从他昨晚的神情就知道。

四爷对于底下的儿女,还是很负责的。

这一刻,若音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记了李氏一笔。

有意思,等过段日子,看李氏还笑的出来,还敢截胡吗?

若音用过早膳后,后院的人,照常过来请安。

不用想,李氏便是最后一个来的。

“哟,姐妹们都到了呀。”李氏穿着玫红旗装,面上透着红光,像是滋润得当的女人。

接着,她上前给若音行礼:“妹妹给福晋请安了。”

若音淡淡“嗯”了一声,算是让起了。

李氏起了后,扶着奴才的手,在屋里坐下。

“哎呀,说起来,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昨夜二阿哥和大格格哭闹的厉害,情急之下,我便让人去找四爷,只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爷在福晋这儿歇下的得亏爷来了后,姊妹俩才停止哭闹,歇息了”说到这,李氏意味不明的娇羞一笑,“倒是弄得我,一夜没睡好,这才来晚了,真是左右都对不住福晋啊。”

李氏的话,说的那叫一个贱,外加得意啊。

而且,话里话外,听着像是歉意之词,却让人听得不太舒服。

尤其啊,还说的那样暧昧不清,那样娇羞。

明明昨儿个,四爷当着众人的面,进了正院,别说她李氏不知道。

大格格和二阿哥都不哭闹了,她却一晚没睡好。

这真是让人不想歪都不行啊。

若音淡然一笑,扯出一抹端庄,透着疏离的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二阿哥还小,是得多关怀关怀。”

李氏微微一顿,笑着应了。

只是心里,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到底没那么爽快罢了。

四爷不在府上的日子,她被若音压得喘不过气来。

是以昨夜才想来个截胡。

必须打响宅斗的第一场胜利号角。

她又好面子,讲排场。

不然的话,往后这府里,她还怎么耀武扬威啊。

本以为,截了福晋的胡,这么久了,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谁知道,对方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当时,她的心里,便有种异样的想法,在心里一闪而过。

但很快,这个想法却被她甩的烟消云散了。

不可能的,福晋怎可能不爱四爷呢?

况且,像四爷那般男人,有钱有势有地位,又俊朗刚毅无比,还是皇二代。

哪个女人面对他,会没有感觉。

于是,她便觉得,是若音面上硬撑着罢了。

到底是福晋,可比她沉得住气啊!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刚回京,难免公事缠身。

先是去三爷府上庆祝。

后又有太子组局,把阿哥们聚在一起。

期间,李氏又截了若音一次胡。

听说那大格格和二阿哥,还是好好的呢。

若音柳眉一挑,也是时候,给李氏点颜色瞧瞧了!

三天后的傍晚,若音将弘毅放在宽大的贵妃榻上,在喂膳房做的营养果蔬泥。

当然,这个也是若音,特意让膳房做的辅食。

比如:牛奶香蕉糊、花生紫米糊、葡萄柚子汁、胡萝卜米粉、草莓汁、鱼泥等等等等。

而若音手里端着的,正是一碗银鱼泥。

膳房挑选的,都是细小的银鱼,几乎无磷又无骨。

银鱼富含钙质、高蛋白、低脂肪,又利于人体增进免疫功能和长寿。

尤其是体质体质虚弱、营养不足、消化不良者,最适合不过了。

“壮壮,啊~”若音舀了一勺银鱼泥,乐此不疲地喂着弘毅。

而壮壮呢,则是她给弘毅娶的乳名。

俗话说,贱名好养活啊。

不过身在皇室,再贱的名也不允许。

她便给弘毅取名叫壮壮,希望他健健康康,壮壮实实的长大。

弘毅现在已经会坐着了,还长了四颗门牙。

他根据若音的指令,乖乖张嘴,用前面的门牙咀嚼着。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苏培盛尖细的唱报声:“四爷到!”

若音听了后,也不去外头迎接,反而是继续喂着弘毅。

第219章 她想要的效果

等过了几秒后,她才起身,准备往外走。

刚好,一道藏蓝色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不是四爷又是谁?

“爷来啦?”若音端着瓷碗,握着小瓷勺,望着四爷讪讪笑着。

一副我正准备去迎接,您怎么就进来了的表情。

四爷一进屋,就见女人穿着粉蓝色旗装,正温情脉脉地望着他笑。

眼神在她手里的瓷碗瞥了一眼后,就走到了弘毅跟前坐下。

淡淡问:“喂的什么。”

“回四爷,喂的银鱼泥,是用银鱼蒸好后,打成泥样的,营养又好消化呢。”若音说着,便又继续喂着弘毅。

“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就做便是。”四爷把玩着扳指。

这些日子,听府里的人说,她把弘毅带的很好,总是亲力亲为。

“那哪能一样,我亲自喂我家壮壮,他能吃的多些呢,况且我闲来无事,喂一喂也不是多大的事。”若音朝弘毅笑了笑,问道:“对吧,壮壮?”

弘毅似懂非懂,但没回话,只是笑嘻嘻地吧唧着嘴里的食物。

那银鱼泥入口即化,他便一下子又张嘴要吃。

见状,四爷眉头挑了挑,不解地问:“壮壮?”

“对啊,我给他取的乳名啊,怎样,还可以吧?”若音得意地问。

四爷:“”

“大名是爷取的,爷不会小气到连个取小名的权利,都不让吧?”若音嘟着嘴道。

见她一副委屈难受的样子,四爷转过了头,似乎在思考问题。

沉思片刻后,他道:“壮壮就壮壮,小名简单些,好养。”

这个他也听说过的。

就拿太子家来说,有个阿哥生下体弱多病,小名叫牛牛。

喂完弘毅后,若音便让奴才把弘毅抱到厢房去歇息了。

然后,她亲自给四爷倒了杯乌龙茶,在他旁便坐下。

四爷接过后,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淡淡茶香便在口腔蔓延。

顿时,微蹙的眉间,便慢慢舒展开来。

若音偷偷瞥了他一眼,不是没有看出来,打从进屋开始,对方的面色就不太好看。

四爷不在府上的日子,他府里打点了不少银子,收买了不少人。

于是,她早就打听好了。

三爷和四爷,都是掌管红旗大人的人。

三爷升了郡王,四爷却还是个贝子。

加之朝中事物繁忙,是有些心气不顺吧?

“爷,您这次去宁夏和蒙古,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她好奇地问。

其实,她是故意找话题的。

她知道,光靠美貌和夜里耕种,那是不行滴。

想要得到更多的宠爱,还是得走心啊。

她希望,往后他心气不顺的时候,第一个能想到她,会把心里话跟她讲讲。

只见本来还一脸淡然的四爷,诧异又谨慎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便没下文了。

按理说,要是别人吃了瘪,就不会再问下去了。

奈何若音脸皮厚,她着脸,不耻下问地道:“爷就跟我说说嘛,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

她笑得一脸纯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样子。

心中却在嘀咕着,真是的,几月不见,怎的更加稳重,更加不苟言笑了!

本就腹黑的他,显得城府更深了。

好像随时都在思考着大事一样。

看在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四爷终是开了金口:“宁夏处于我国西部的黄河上游,东邻陕西,西、北部接蒙古各部落,那里矿产丰富,山脉、高原、平原、丘陵、河谷一应俱全,自然景观良好”

他从宁夏讲到了蒙古,还有路上发生的趣事,又或者黄河是如何之壮观。

而若音这个伪宅女,明明前世到处旅游,见了不少世面。

却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撑着下巴,张大眼睛,呈惊讶状。

时不时还很捧场地发出“哦~哇~”之类的赞叹声。

还不停的拍马屁:爷好厉害,爷好威武。

那真的是,言行举止都是行走的马屁精。

好像在她面前的男人,就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了。

显然,她这般古灵精怪,四爷很是受用。

一直绷着的俊脸,总算是轻轻笑了笑。

内心的不愉快,也消失不少。

同时,体内的大男子主义,也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见他笑了,若音适时地抛了个酸溜溜的问题:“爷说了这么多,还没告诉我,蒙古姑娘长什么样呢,我听说,蒙古的姑娘可热情了!”

四爷听出她话里的酸味,顿了顿后,毒舌地道:“再热情也没你脸皮厚。”

一般他不说话,别人都不会再继续问下去了。

偏偏她脸皮子堪比墙厚,还着脸问,又是拍马屁的!

“哪有,我说的都是事实。”她红着脸解释,可急可急了。

见状,四爷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伺候爷安置吧。”

若音乖巧应了后,便上前伺候他更衣了。

更着更着,若音才发现,他脖子上添了颗黑痣,“咦,我记得爷脖子上,原来没痣的啊?”

“猫咬的,后来就变成痣了。”男人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哦~”若音一开始还没多想。

直到低头给他解扣子的时候,才想起他脖子上那块,貌似是她咬破皮的一处。

而且,他又经常说她是蠢猫,莫非就是她咬过的?

然后黑色素沉淀,就变成了痣?

想到这,她小没良心的“噗嗤”笑了。

发现自个儿失态后,她便憋着笑。

只是那耸动的肩膀,到底是出卖了她。

“笑什么。”四爷见她这般没良心,腮帮子咬了咬。

“笑这颗痣,会一直留下爷身上,又想着它代表着自己,往后爷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咯。”她抬头朝他挑衅一笑,很欠收拾的小女人姿态。

看着笑得跟狡猾狐狸似得女人,男人深邃的墨瞳,正散发着对猎物才有的精光。

下一刻,他的左手便揽着女人的腰。

右手直接隔着衣裳,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啊~”若音娇哼一声。

这时,好巧不巧,外头又传来苏培盛扫兴的声音:“主子爷,李主子让人来传话了,说是二阿哥病了,想请您去看看。”

当下,四爷的长眉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若音则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笑。

看来,李氏想故技重施,一点都不懂得见好就收啊。

而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呢!

于是,她伸出纤纤玉指,化被动于主动,勾住了四爷的蓝玉蟒纹腰带。

第220章 听爷心跳里的狂

原本低垂地头,也娇羞的昂视着四爷。

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雾水来似得。

不仅如此,她还娇娇弱弱地靠在四爷的怀里

嗲声嗲气地说:“爷,李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您在蒙古时,二阿哥都好好的。自打您一回来,二阿哥就总是不适,怎的体质比我家早产的大阿哥还弱。这就算了,每回都是您来人家这儿时,二阿哥就出状况。依我看啊,是不是她底下的奴才,照顾得不仔细啊。”

说完,她另一只玉手,还在四爷的胸膛,暧昧地画着圈圈。

贤惠她已经装够了,现在也是时候,露出争宠的一面了。

不然总是扮贤惠,一个字,累!

四爷身躯微微一僵,感受到女人的一双巧手。

不是死死地拉着他的腰带。

就是暗昧不明的撩着他。

当即喉结一阵滚动。

是个男人就忍不了的!

四爷早年间在宫里头,就见过不少后妃间的争宠之事。

更别提自个儿建府以来,又亲身经历了不少。

哪里会不清楚,李氏心里那里弯弯道道。

要不是看在她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便给她几分颜面,哪知李氏竟开起了染坊。

“嗯,二阿哥已经满月,也是时候,单独分些奴才好生照料着,也就用不着那些无用的奴才了。否则总在李氏底下带着,也不是个事。”

“之前爷不在府上,我也不好做主,现在爷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不过了。不是我说呀,就李氏那个性子,我都怕她把二阿哥带坏咯!”若音恼怒成羞地道。

泥菩萨还有土性,真当她这正院是什么地方。

截了一回,还想着截呢!、

这下好了吧!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又柔媚极了。

听得四爷骨头都酥了一半。

并且,他能感受到,腰间被女人拉得死死的。

还有那张俏脸,生怕他离开的模样,他便觉得好笑。

他抬起右手,扣住她雪白的下巴,坏笑问道:“瞧这张俏脸堵的,很想要?”

这话有两分试探、三分威胁、五分调戏的意思。

仿佛她要是不回答,他便要甩手走人似得。

若音嘴角抽了抽,得了,老司机拿他开涮呢!

别看四爷一副生人勿进的皇子模样,私底下坏里来,那可是不着边际的。

混蛋话说的比谁都溜。

她将整张俏脸埋在他衣料之中,细弱蚊音地“嗯”了一声。

“没听清,大点声。”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蛊惑道。

若音咬咬牙,豁出去了。

她娇“哼”一声,赌气道:“不管如何,爷这回要是再走,我可不依了!”

女人这番娇俏模样,于四爷眼里,就是很想很想要的意思。

于是,他一个公主抱,就将她扔在了锦被上。

“你信上写的很奔放?”四爷咬住她的耳垂,沙哑蛊惑道。

“信上?哪哪有。”若音耳根子发麻。

“千里迢迢的,你敢写奔放的信,爷在你面前,你却不敢承认?”他顺着她的耳垂,滑到她的雪颈,再是性感的锁骨。

“我我不记得有写过什么奔放的内容啊”若音是真的不解。

她为了让他少在外头浪,所以才在信中,说很想他。

并且,除了说想他,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奔放了?

“是谁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嗯?”他一把撕开她的衣裳,惩罚性地咬上她的

“唔嗯这个奔放吗?”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但她还是不觉得这句话,哪里奔放了。

“这说明你,一个人躺在床上时,特别想要。”男人利落的总结。

若音:“”

这是哪门子逻辑。

“你一个女人,写家书也不知道正经点,万一被别人截看到了”

“您可是大清朝的四贝勒,谁敢截您的信啊。”若音反驳道。

“还敢顶嘴!”男人声音沙哑,手上的力道,也加了几成。

然而,外头的苏培盛一直没得到回应,又没听见那种羞羞的“动静”,便再次提醒了一下。

最后得到的,是四爷粗声怒斥了一声“滚!”

吓得苏培盛哪里还敢多嘴,忙不迭就滚了。

这差事真不好当啊,简直是左右为难!

片刻后,房内总算是想起了女人连绵不绝的“嗯~啊~”声,和男人的喘息声。

还有床架子要散架了似得的“咯吱”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音侧躺在男人的怀里,媚态十足。

许久没尝过这番滋味的她,方才还是很享受的。

以至于这一刻,她的嘴角,都带着餍足的上扬。

四爷的大掌却没闲着,在她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

若音是个胃口小的,她扭捏着身子,抗拒道:“爷,不要啦”

过河拆桥的意思很明显,我都不要了,你就不要摸来摸去了。

“没用,那你还趴爷身上作甚。”男人说着,偏不依她。

原本漫不经心抚着的大掌,开始有技巧地抚着。

若音在心中暗骂一声,会**的臭流氓,专往她敏感处乱抚。

那就比试比试吧。

“我可不是纯粹地趴着。”她的声音甜甜的,“而是在听爷心跳里的狂。”

说话的时候,她修长的指尖,不安分的在他胸膛关键处,毫无章法的乱画圈圈。

此话一出,耳边便传来“咚咚咚”的心跳声。

貌似比刚刚更狂了。

显然,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把四爷撩得不要不要的。

内心的征服欲,立马就膨胀了几分。

倨傲如他,哪会任由女人调戏。

倏地一下,男人一个翻身,就将不安分的女人压下。

一时间,天雷勾地火,宝塔镇狐妖

才停息的战争,又弥漫着暗昧的硝烟味道。

四爷似是被勾的不轻,那是百般疼爱,千般惩罚,万般教训。

跪姿时,一边欺负她,大掌还大力打在她的屁股上。

每打一下,那雪白的肌肤上,便有一道鲜红五指色彩。

不一会儿,就红彤彤一块了。

渐渐的,那是十八般姿势,样样都尝试了个遍。

若音除了传统姿势时,大力迎合着他几回。

后面实在是吃不消了,便任由他摆弄。

“呜呜真真是不要了,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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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谢谢有个老铁的友情提示,考虑到康康跟康熙犯了忌讳,弘毅的乳名改成壮壮了哦~

第221章 口是心非

她的声音娇而柔,带着点啜泣般的求饶。

可回应她的,除了男人越发孟浪的行为,再没有其它。

显然,在四爷这儿,求饶是没有用的。

谁让今夜的小野猫,格外会撩。

势必要让女人知道,招惹他的后果。

最后四爷越战越勇,还将她抵在床架子上,站着要了她一回。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很耗男人体力的。

稍有闪失,还容易断了命根子。

幸好四爷体力好,怀里抱着个人儿,那都是稳站如松的运动着。

这一夜,注定是不纯洁的。

被翻红浪,一室春光旖旎

撩过头的后果很严重。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若音彻底软成一滩春泥,才被放过。

苏培盛一直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这么久,里面还没消停。

主子爷一早还要上早朝呢。

这位爷,可向来是个懂分寸,对自己苛刻的人,今儿却如此放纵,实属难得。

等到屋里好不容易静下来,他瞥了眼蒙蒙亮的天边,这才让人赶紧备水。

看来这后院,能让主子爷忘乎所以的,也就福晋了。

次日清晨,四爷早早就起了。

一屋子的丫鬟太监,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却没敢弄出多大的动静来。

一番洗漱后,他抬脚至床边。

视线在女人身上淡淡划过,她的脖颈和锁骨处,全是殷红的痕迹。

于是,他的嘴角,便满意地勾起一抹弧度。

等到若音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坐起身子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晚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那冷血情兽,整整一夜啊!

随着她坐起的姿势,锦被轻轻滑落,一身的青紫红印便呈现在空气当中。

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身子,她的眼睛都辣痛了,好想抱紧自己,心疼自己哇。

这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惨不忍睹。

尤其是若音的肌肤雪白,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想起昨晚的种种,她便红了脸颊。

那个男人,绝对是报复,还记着她在他身上留了颗痣事呢。

尤其是她昏睡前,他还不忘教训她:让她下次规矩点,要是再没个正行,或者不够矜持,就让她下不了床。

她真的是信了他的邪,还说她口是心非。

依她看来,他才是口是心非吧。

嘴上说着训斥的话,身体倒是诚实的身体力行了。

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她在柳嬷嬷的伺候下起了床。

奈何站都快站不稳的她,还是巧兰和巧风扶着更衣的。

身体带给她的疼痛,让她再一次在心里骂了四爷一遍。

衣冠情兽!

前几天给他沐浴时,还清心寡欲的模样。

一旦上了塌就是饿狼野兽,反差也忒大了。

然后,她扯了扯唇,对柳嬷嬷道:“咱院子里可有止痛的膏药?”

柳嬷嬷偷偷瞥了眼若音身上的痕迹,心说能看到的地方,都这般模样了。

那看不到的一处,岂不是更惨?

唉,主子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是辣手摧花呀。

想归想,她一面给若音更衣,一面笑道:“本来是没有的,但昨晚您昏睡过去后,主子爷特意让人取了一罐止痛消肿的膏药,奴才想给您上药,主子爷把我们都谴出来了,是他亲手给您上的药呢,您要是觉得还疼的话,那药就放在床头的抽屉里,奴才这就给您再抹些吧。”

闻言,若音白皙的脸蛋,“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昨天她真的是体力透支,被欺负傻了。

除了记住他训斥的话,别的她都不记得了。

加之早上一醒来,他就没个人影,倒不曾想,他居然亲手给她上了药!

看来这清朝的皇子不好当啊。

白天公事缠身,夜里床事缠身,完事还得善后。

睡得比夜猫子晚,起的比大公鸡早,实属不易啊。

红红恍恍惚惚了一会子,她正色道:“不必了,晚点我自己上药吧。”

柳嬷嬷讪讪笑着应了,巧风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主子,您还不知道吧,原来二阿哥昨晚是真的病了,高烧不退呢!”

“哦?还有这等事情。”若音挑眉道。

“可不是么,不仅如此,爷早上知道后,大发雷霆,把照料二阿哥的奴才各打了二十板子,又从前院挑了些奴才,把二阿哥迁到了离前院较近的院子,由奶嬷嬷谢氏照料着。”巧兰附和道。

就连柳嬷嬷都掺合进来了,“听说那李氏哭了许久呢,四爷都没搭理,直接上朝去了。”

“该!本来阿哥们满月后,就不能一直养在身边了,她当是咱家福晋啊,稍微一哭,主子爷就恨不得都应承了。况且大阿哥的情况,跟二阿哥不一样,咱们主子又贤惠,也不看看她什么德性,主子爷能放心让她带吗。”巧风鄙夷地道。

她是真见不得李氏那小家子气。

“就你嘴碎!”若音嗔怪的瞪了巧风一眼。

一般情况下,她不哭的好伐。

呵,不过嘛,对于这个结果,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让那李氏截胡,现在只怕是自身难保。

心肝宝贝儿子,一下子就不在身边了,恐怕连截胡的资本都没有了吧。

所以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做人不能太贪心,要实事求事,不要用谎言去玩弄大家。

否则就算事情变成真的,都没人相信,只能是自讨苦吃!

倒是可怜了二阿哥,有个这么能作的娘。

用过膳食后,若音带着奴才,亲自去看了二阿哥一趟。

幸好旗装有领子高,把她脖子上的淤痕都遮住了,不然她都没脸出门啦。

到了那儿,是谢嬷嬷接待的她。

自从若音断奶后,谢嬷嬷便回到了前院。

两人之前相处过一段时间,是以聊起天来,也比较随意。

若音坐在床头,看了眼熟睡的二阿哥,他的脸有些红,估计烧还没完全退。

“有嬷嬷照料着二阿哥,我便放心了。”若音宽慰道。

谢嬷嬷谦虚回应:“奴才承蒙四爷和福晋的信任,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好生照料着二阿哥,不让您们失望。”

若音欣慰地点点头,又说了几句体面话后,便回了正院。

一时间,后院的人都知道,二阿哥离开了李氏怀抱一事。

基本上,个个都是幸灾乐祸。

谁让李氏在府里嚣张跋扈,没少得罪人呢。

同时,也把有些人的坏心思,给打消了。

尤其是钮钴禄氏,她膝下虽没孩子。

但见李氏截胡了几次,也想跟风,装病截胡呢。

第222章 偷师学艺

毕竟前几天,她还以为福晋满不在乎呢。

哪知道这后院的天,说变就变。

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直接把二阿哥从李氏身边给弄走了。

见此情形,她哪里还敢装病截胡。

与此同时,身为当事人的李氏,那是哭得两只眼睛肿的被蜂叮过似得。

原本整齐的屋里,早就被她摔得乱七八糟的。

稀碎的瓷器,横七竖八的椅子

“主子,您消消气啊,这大不了您往后再找机会,把二阿哥接回来呗。”说这话的,是春梅。

她上次被打伤了,躺了好几个月呢。

如今虽说没什么大碍,但身上到底留了疤。

逢下雨天,尾椎就疼的厉害。

“你以为有那么好接的吗,爷向来说一不二,他要么不做决定,不然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主意的。可怜我的弘啊”李氏哭得稀里哗啦。

“有谢嬷嬷照料着,二阿哥这次定会没事的,况且您也可以去看看啊。”春梅低垂着头道。

按理说,阿哥满月后,被迁到别的院子,这是常事。

可李氏却大哭大闹,跟哭丧似得。

“凭什么福晋能把大阿哥养在跟前,我却不能!凭什么!”李氏捏着帕子捶胸口,上次不接下气的。

她这就是典型的红眼病犯了。

“哎呀,主子您要想明白一点啊,那大阿哥是早产儿,不好养活的。四爷和万岁爷,定是看在大阿哥养不大,很可怜的份上,才松了口的,不然哪家的阿哥,不都是放在奶娘和别处养着的。”春梅劝慰着。

许是春梅的话起了作用,李氏微微一顿后,眼泪总算是止住了。

“你说的对,肯定是看她可怜,呵,我倒要看看,大阿哥能活多久!”李氏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主子想通了就好,咱二阿哥出生时,哭声可是震动了整个贝勒府,不是大阿哥那种早产儿能比的。”

原本靠在椅子上抹泪的李氏,立马打起精神,擦了擦眼角,道:“行了,二阿哥这事,以成定局。但有件事,你想个办法,帮我打听到。”

“什么事?”春梅小心翼翼地问。

该不会这就让她害大阿哥了吧?

“我听说福晋坐完月子后,在正院里做什么运动,能减肥的那种,你让人多去打听打听,看都有什么动作,需要做些什么,膳食可有搭配。”李氏恨恨地道。

想起福晋坐完月子出来,就恢复了好身材,跟胖着玩儿似得。

她却在发福的路上,一发不可收拾了。

偏偏前几天,四爷居然说她“胖”!

可她最近在膳食上,已经很克制了,她有什么办法啊。

现在看来,只得偷听墙角,学点东西回来了。

听说只是偷听墙角,春梅松了口气,道:“主子请放心吧,这事包在奴才身上。”

“嗯。”李氏满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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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跟四爷大战了一个通宵,若音的身子,便痛了三天。

期间,她也没好意思让奴才抹药,都是自个睡前悄悄抹的。

这三天,她担心好的慢,或者有什么并发症,就是连走动都少。

现在啊,痛是不痛了,红肿也消掉了。

但在她心里,已经对那档子事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哇。

尤其是对四爷,只要听人提起“四爷”二字,后牙槽就隐隐发疼。

这一天早上,她在院子里扑了张柔软的水蓝色毯子,正准备练瑜伽呢。

结果练着练着,巧风突然就端着杯盏,给她送水喝。

按理说,一般没她的吩咐,巧风不会这般的。

果不其然,巧风将杯盏递给她后,小声道:“主子,底下的奴才来报,说是有人隔着拦栅和月亮门,在偷看您做运动。”

闻言,若音柳眉微微一挑,问:“打听清楚没,是谁的人。”

在这贝勒府里,自是不可能有那等变态之人的。

除了后院那群人,也没别人会想偷看这种事情了。

“柳嬷嬷打听过了,是李氏那边的人,估计是那李氏坐月子胖了不少,瞧着您身材婀娜多姿的,便想偷师吧。”巧风道。

“嗯,我知道了。”若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调皮的坏笑,似乎已经有了坏主意。

于是接下来,她故意把分贝加高了些,和巧风扯些有的没的。

比如:“做运动贵在坚持,一天起码得有一半的时间在运动,这样才有效果。”

“一开始也不用做什么拉伸,直接剧烈运动就行,越剧烈越好。”

“运动后会很热,这时候要立马喝冰水,使体温降下。”

“加上体力消耗过大,得大鱼大肉的补充营养,还有油炸食品。”

如此云云

巧风也是个机灵的,不管若音说什么,她都在一旁跟着附和。

两人一唱一和,演了一把双簧。

不仅如此,若音还真让巧风去膳房点了不少大鱼大肉。

当然,蔬果是不会少的。

反正那些大鱼大肉,她都赏给下人了。

自个儿则吃些鸡肉和汤,还有新鲜的蔬果。

之后的几天,若音运动时,就让奴才把那偷听墙角的清了场子。

反正那些坏习惯,想来李氏都已经在练习了吧?

这一天下午,若音又在院子里做运动。

不过这一回,做的可不是瑜伽了。

而是那种塑身的燃脂运动。

一屋子的奴才,有的备着雪白的毛巾给她擦汗。

有些端茶递水。

还有丫鬟,在给她喊口号。

至于这些口号,都是若音教的。

练瑜伽她可以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练。

但这种剧烈运动,要是没有人打配合,活跃气氛,还真有点难熬。

“主子加油,再坚持五秒钟,五、四、三、二、一好啦,休息一下吧。”巧风上前,给若音擦了擦快要流到眼睛的汗。

“休息结束,下一个动作,开合跳”大概休息了几十秒后,若音又继续做了重复的动作。

只是做着做着,周身突然变得很安静。

就连一直喊着口号的巧风,也都闭了嘴。

见状,若音原本的快动作,变成了慢动作。

最后直接静止不动了。

她诧异的环顾着四周,就发现一抹藏蓝色的山河云腾下摆,出现在她面前。

第223章 爷害你什么了

糟糕!

之前她做这些时,还没被四爷看到过呢。

后来四爷去了蒙古,就更不用说了。

情急之下,她头都没抬,就福身行礼:“爷吉祥!”

四爷没说话,只是围着面前香汗淋漓的女人,打量了一圈。

她穿着大红色的衣裳,上面是银纹绣百蝶度花上杉。

底下穿着一条宽松的墨色裤子。

瞧着倒有点像草原女儿骑马时的服装。

格外的干净利落。

只是,目光在看到她雪颈上,流着豆大的汗珠时,长眉微微蹙了蹙。

这时,周围的奴才,为了不打扰主子们独处的时间,也就适时地散开了。

若音自顾自地起身后,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

美眸则讪讪地回望着他。

他穿着一贯的藏蓝色锦袍,冰冷明澈中略带打量的眼神。

漆黑不见底的墨瞳,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浑身上下,更是透着不可一世的皇族倨傲气息。

“你身为福晋,不在屋里好好呆着,跑到院子里瞎折腾什么。”方才他只是路过。

结果就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的,还有加油打气之声。

好奇之下,便抬脚进了院子。

要说以前吧,是觉得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但也没奇怪到蹦蹦跳跳的程度。

如今倒是越发的不像话了。

若音“嘿嘿”一笑,上前挽着四爷的胳膊,道:“爷,我这是活动筋骨呢,难道就许你们男人舞枪弄棒的,女人就不能舒展一下身子吗。不然为什么我的生完弘毅后,身材怎么恢复的那般快。”

她因运动出了不少汗,就连手心都黏黏的呢。

“那也不能这般乱来,哪家的福晋,像你这般蹦蹦跳跳,弄得院子里乱哄哄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四爷嫌弃地撇开她湿哒哒的小手。

只是,到底没有很大力就是了。

“那还不是爷害的。”她嫣红的唇,微微嘟起,委屈的抱怨着。

四爷只觉得她无理取闹,好好的,怎的说到他头上来了。

他负手顿在原地,左手掐住她的下巴,眸光扫视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

修长的指腹,在她唇间游走,冷冷道:“这张嘴倒是伶俐,爷说你呢,你反倒说起爷来了,说说,爷害你什么了。”

闻言,若音的下巴,虽是挣脱不了他的掌心。

但她还是稍稍挣扎了一下,美眸则低垂着,看着他扣着自己下巴的手。

一脸难以启齿地道:“爷害我害我身子疼了好几天,我不得多活动活动,疏通下筋骨啊,况且我就在自个院里,又没什么的,所以,爷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嘛。”

只见四爷的浓眉挑了挑,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讶异。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提起这些。

他的心,猛突突的有点热。

上回是有点孟浪了,以至于给她涂药时,又红又肿的。

想到这,他轻轻咳了咳,收回了掐着她下巴的手。

“出了那么多汗,还不去洗。”他冷不丁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抬脚进了屋。

若音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知他是默允了。

她低头嗅了嗅身上的汗,就让奴才备水沐浴。

片刻后,她便沐浴在撒满花瓣的浴桶里。

沐浴完,她特意换了件嫣红色的羽纱家居衣裳。

等她出去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而四爷呢,居然在她的屋里批阅公文?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神情十分专注。

时而蹙眉看公文,时而提笔写字。

举手投足间,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霸气和自信,使女人着迷。

若音柳眉一挑,知道他要在这留膳,便叫来了巧风:“夜里不吃多了,你去趟膳房,让他们做个烂肉面,五花肉切手指头大小块状,再放点干辣椒煸炒,撒些葱段、姜片、大料、煮至肉丁酥烂入味做卤,面条不要煮久了,浇上做好的卤肉,再铺上焯好的青菜。”

巧风点点头,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就出去了。

若音见四爷还在专注的批阅公文。

便进了里间,待头发干了后,让巧兰随意梳了个头。

最后用丝带,随意地绑在右侧。

正好这时,巧风就把面条提回来了。

一时间,堂间的八仙桌上,就摆满了葱姜蒜、醋、辣椒油。

还有各种小碟子装着的臊子。

虽说今儿的面,以卤肉为主臊子。

但也少不了木耳、黄花、豆腐、土豆、红萝卜、豆角等菜。

飘菜除了焯好的青菜,还有蛋皮、韭菜、蒜苗。

到底是皇二代用膳,再怎么普通,排场也不会太小。

若音瞥了眼还在认真办公的四爷。

抬脚走到他跟前的书案,甜甜地道:“爷,到了用膳时间了,我伺候你净手吧?”

四爷:“”

许是太过投入,男人并没有回复她。

于是,她轻咳了一下,声音又甜了几分:“爷~该用膳了啦~”

这一声“爷”唤的,那是悠扬婉转,拐了十八道弯似得。

只见四爷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

终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愣了几秒,魂儿都差点被勾走了。

只见女人穿着嫣红的羽纱,身形婀娜多姿,长发用一根红色的丝带随意绑在一侧。

就像是雾里看花,透着朦朦胧胧的慵懒之美。

下一刻,他便起身,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片刻后,两人就坐在八仙桌上用膳了。

四爷瞥了眼桌上的五色臊子,还有泛着红光的面碗。

当即胃口大好,“哧溜哧溜”的就开吃了。

若音和四爷,是面对面坐着的。

当他听见对面“哧溜哧溜”吃面的声音,便知道这面合他的口味。

其实,每次他在这儿用膳。

她都是按照自己口味来的。

身为吃货的她,自认为她喜欢吃的,都是好吃的。

而四爷对于她这种行为,还是很满意的。

从来不会刻意问他喜欢什么,要吃什么。

但每次在她这儿,却能吃的舒心。

不一会儿,两人就大快朵颐的把面条吃光光。

就连桌上的各色臊子,也被吃的七七八八了。

四爷是个劳模,用过膳,就又坐到书案前批阅公文了。

见状,若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看来,对方不光是在这儿用膳,还有宿下的意思啊。

第224章 不会是中风吧

于是,她开始指挥下人:“赶紧把这桌子收拾干净,煮一壶普洱茶来给爷,再去备些热水。”

普洱茶香气高锐持久,又助消化。

至于热水呢,当然是给四爷备着沐浴的了。

而她自个,便狗腿地坐在四爷对面,帮他研磨。

也不知道四爷在蒙古受什么刺激了。

还是最近的朝廷有动荡。

本就是劳模的他,更加成为一个工作狂了。

整个人也变得不苟言笑,越发的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了。

知道他办起事来很专注,若音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在一旁。

但饶是这样,四爷的鼻尖,时不时能闻到一抹淡淡清香。

似是花香,却又像果香,甜甜的。

亦如她的人,她的声音,甜的人骨头都酥了。

刚刚他不是没听到,她又是让人煮茶,又是备水的。

面对如此狗腿的女人,他手中的笔,不自觉的,批阅得更快了。

本来还力透纸背的字迹,突然变得龙飞凤舞起来。

若音不知对方的变化,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研磨。

直到一道磁性的声音,打破了她机械性的动作。

“好了,安置吧。”四爷起身道。

“哦。”若音停止研磨,叫人进来备水,伺候他沐浴。

当里间的灯吹熄后,两人便双双躺下了。

若音才侧躺下,身后就有一堵肉墙,贴在她的后背。

结实而滚烫,让她觉得不安。

立马,她的身子便颤了一下。

也不是头一回伺候他了,但上一次,她足足疼了三天。

所以这会子,还是头一回,对床笫之事产生了抗拒和害怕的心理。

生怕热情过了头,她又得遭罪。

于是,她娇娇弱弱地道:“爷,今儿个早点歇息吧。”

语音刚落,她的细腰就被他大力圈住。

男人霸道地扳过她的身子,翻身一压。

从来都是女人主动勾着他,费心讨好他。

还没有他想要的时候,碰到被抗拒的。

此刻,内心的大男子主义,顿时起了你不让,我偏要的逆反心理。

他非但没有听她的,反而动作越发粗鲁起来。

一时间,大掌将她身上的羽纱撕了个稀碎。

若音被他压得不能动弹。

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少,丝丝清凉传入她的身子。

“爷,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上回痛了好几天,我怕”她的声音娇而柔。

还透着气若如丝的颤音,当真是害怕极了的模样。

本来还处于暴怒边缘的男人,稍微顿了顿。

粗鲁的动作也恢复正常,甚至变得异常温和。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只一次,爷轻点弄。”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爷心意已决,大不了今晚就怜香惜玉一回。

若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温热的大掌给安抚了。

他说话算数,一举一动都极其温和。

大掌和凉薄的唇,开始在她身上轻轻游走。

当他的吻落在她身前时,男人似乎品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黯哑地问:“还喂着弘毅?”

“唔早在弘毅长牙齿时就没喂了”她羞涩地回。

不知道是不是她运动,加上饮食调理,保养得当的问题。

断了弘毅的口粮后,她并没有出现变形和回缩的情况。

反而一直保持着丰腴的状态。

并且,大有一天比一天成熟的趋势。

这一夜,两人还算节制。

四爷是个说话算数的君子,当真温柔地要了一回,就放过了她。

毕竟这种事情,需要双方面的契合度。

女人不配合,纵有满腔的浴望,也只得压下。

只是,若音心里有阴影,加之上次的疼痛才好,便是他再怎么温柔,也嚷着疼。

次日清晨,府里就传了个爆炸性的消息。

“主子爷,李主子病了。”苏培盛上前道。

若音正在给四爷更衣呢,听到这个消息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怎么回事,可知道是什么病?”四爷问。

“回主子爷,听说李主子早上起来后没多久,就浑身酸疼,胃里又疼,身子还水肿得厉害。”

“李氏最近怎么了,二阿哥的病才好,她这又倒下了。”若音面露担忧,心里却有些暗爽。

让那李氏想偷师,这下好了吧,自讨苦吃。

当真以为,她的墙角是那么好偷听的?

四爷听了若音的话,还以为李氏因为二阿哥不在膝下,便闹情绪。

加之他还要赶着上朝,便蹙眉对若音道:“这事就交给你,爷要上朝。”

“好,爷放心吧,府里有我打点着。”若音贴心的帮他抻了抻衣料。

目送了四爷离开,若音用过早膳,才去看的李氏。

若音的到来,让李氏屋里的奴才,跪了一地。

唯有躺在床上的李氏,用那种恨之入骨的眼神,瞪着她。

“李氏,几日不见,你怎的这般憔悴,瞧瞧这发青的脸色,臃肿的脸颊,还有这腿,怎的还在发抖,可是抽着筋呢?”若音尖着声音,明知故问。

李氏气得腮帮子都在发抖,“有劳福晋来看我,可我身子不适,起不来行礼,还请见谅。”

“无妨。”若音瞥了眼李氏抖个不停的腿,大气的摆摆手,对屋里的冯太医道:“冯太医,李氏到底生的什么病,该不会是中风吧?”

“回福晋,中风倒不至于,只是李侧福晋平时缺乏锻炼,最近又有些运动过猛,导致身子酸痛,腿脚抽筋。加之饮食不合理,刚运动完就吃冰的,凉的,还有油腻食物,伤到了脾胃。估计得休养一段时日,才能好了。”冯太医如实回。

闻言,若音摇摇头,道:“啧啧啧,李氏啊,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好好的,尽整这些幺蛾子,瞧着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李氏:“”

上哪学的,还不是跟你学的!

见李氏抿着嘴巴不说话,若音还不望挖苦:“人家做运动是锻炼身体,修身养性,你倒好,尽是糟践自个的身子,身子不见苗条就算了,还肿得跟什么似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的每一句挖苦,都挖到了李氏的心里,使得李氏的心在滴血。

尤其她眉眼弯弯,正勾着得意又幸灾乐祸的笑。

李氏对上若音得意的表情,心中一惊。

第225章 赶都赶不走的

都这个时候了,李氏要是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那她这些年的饭,就白吃了。

接着,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明显气得不轻。

她就说了,底下的人怎么那么快就把事情打听好了。

现在看来,福晋肯定是故意放的假消息给她。

害她还以为得到好的减肥法子。

想着到时候身材好了,能去四爷跟前现一现呢。

然而,事与愿违。

她身材不见好,反而越来越臃肿,还伤了自个的健康体质。

可她又不好怪罪谁。

毕竟她自个偷听的墙角,又不是别人逼着她运动的。

这种事情,说出来也不见得有多光彩。

所以,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此时此刻,她看着笑魇如花的若音,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加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自个的身材臃肿,若音的身形却曼妙无比。

她心里的嫉妒,便越发浓烈了。

李氏咬咬牙后,扯出一抹僵笑,道:“姐姐说的是,我也是听别人说运动能塑身,可现在看来,别人适合的,不一定适合我,往后我啊,还是本本分分做自己才好,免得着了别人的邪门歪道。”

“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同人不同命,妹妹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切莫做那跟风之人,不然这一次是没什么大碍,下一次可就不好说了。”若音意有所指地道。

“是。”李氏应道。

“好了,既然不是多要紧的事情,我便回去了,一晚上没见着大阿哥,心里怪惦记的呢。”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笑着离开了。

看着若音得意的背影,李氏的牙都快咬碎了。

明知道她的二阿哥不在身边,一个月难得见上几次面。

还跟她提大阿哥,这是想气死她吗!

一时间,二阿哥被带走,加上李氏病倒一事,便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两件事情,后院的人,隐隐觉得和若音有关系。

导致后院一下子,变得安分起来。

可那些献殷勤的人,也越发的热情了。

尤其是武氏,几乎天天往若音这儿跑。

投诚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因为目前看来,四爷歇在若音这儿的时间最多。

其次是李氏,毕竟膝下还有个大格格,是府里唯一的女娃。

二阿哥虽不养在膝下,也是记在她底下的。

然后再是钮钴禄氏和宋氏。

其余的时间,四爷则闷在书房用功。

可怜了武氏,进府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四爷,还是个处呢。

所以,武氏大有要在若音这儿多呆呆,也好在四爷跟前刷脸的意思。

尤其是前几天,四爷来的勤,武氏便更来劲了。

三天两头的,往若音这儿跑。

不是做些点心,就是汤品之类的,说是孝敬若音的。

就好比今儿个,武氏提着紫檀食盒,笑道:“福晋,奴才做了芝麻卷和枣泥糕,可我一个人吃没意思,便送些来让您尝尝鲜。”

她的穿着很是艳丽,一贯的橙红色旗装。

头上的小两把头,堆满了各色首饰,还有一直赤金的蝴蝶簪子。

面上的妆容,也是精心妆扮过的样子。

若音淡淡瞥了武氏一眼,朝柳嬷嬷示意了一眼。

柳嬷嬷会意,照常用银针试毒,走正常的程序。

其实,武氏模样还不错,属于比较艳丽的类型。

加之她打扮颇为高调,就是显得有些俗气罢了。

并且,她的身材,也是不错的。

大概属于典型的胸大无脑类型。

确认膳食没有问题后,若音捏了块枣泥糕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其实你不必整日里往我正院跑,随意便可。”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没事别往我院子里跑。

“福晋说的哪里话,您是府里福晋,平时少不了操劳,奴才也无法为您分忧,只能送些吃食孝敬您。”武氏脸皮极厚。

就是听懂了,也假装不知情。

若音好看的柳眉一挑,没说话,只是随意的捏了块芝麻卷,细细咀嚼着。

明澈的美眸,也微微眯起,似乎在想事情。

看来她是碰到对手了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脸皮比她还要厚呢,赶都赶不走的。

可她又不能来硬的,不然传出去了,人家还不得怎么传谣。

这时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了。

更别提若音这种身份的,名声要是毁了,往后的日子很煎熬的。

毕竟在外人看来,武氏是个懂事的,懂得孝敬身为福晋的她。

她要是态度强硬,反而显得是她的不是了。

况且,彼此面上都撕破了脸,弄得也不大好看。

还是得有个万全之计才行。

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撕破了脸,才能解决的。

一旁的巧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心说这武格格也真是的,脸皮也太厚了,成天就赖在正院了。

自家主子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会稀罕武格格的点心么。

还不就是武格格想着四爷常在正院,好混个眼熟呗。

如果获得了主子爷的欣赏,那就罢了。

偏偏这段日子,主子爷都把她当空气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

时间一晃,就晃到了黄昏十分。

眼瞧着武氏稳稳坐着,一点都没离开的意思。

好像正院的椅子,粘上了她的屁股似得。

若音便淡淡道:“武氏,天色不早了,也到了用膳的时间,你回自个院子去吧。”

要说之前是委婉提醒。

现在这句话,就是直接赶人了。

可武氏的脸皮真真是极厚的,她讪讪笑了笑,道:“没事,我再坐会儿,若是福晋要用膳,奴才在一旁伺候您便是。”

同时,她的眼睛还期盼地望着外头。

若音嘴角抽了抽,服了!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苏培盛尖细的唱报声:“爷到!”

下一刻,就见四爷进了堂间。

他穿着一袭藏蓝色锦袍,逆光将他本就挺拔的身躯,显得更加的伟岸。

在蒙古呆过一阵子后,那晒得越发健康的亚麻色肤色,使他看起来很是刚毅。

轮廓分明的五官,深邃的冷眸,以及俊朗的脸颊。

整个人显得狂野不拘,邪魅而稳重。

他的墨瞳很冷,像是冬日里的寒光。

只轻轻扫一眼,就让人不敢直视。

第226章 各有各的心思

“爷吉祥。”若音和武氏一同行礼。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虚扶了若音一把。

见状,武氏低垂着头,不敢去看。

比起武氏的局促,若音在自个的地盘,就显得大气多了。

“爷,您还没用膳吧?”她笑问。

“没。”四爷径自在屋里的太师椅坐下。

“巧风,你去一趟膳房,让他们炖个山药鲫鱼汤,再一个凉拌棒棒鸡丝,甜品就做杨枝甘露,如今这天干物燥的,吃杨枝甘露正好,其余的让他们看着办。就说爷在正院用膳,叫他们膳食做仔细点,否则小心我扣他们的月钱。”若音说话时,一副四爷是主心骨的谄媚架势。

还有一股仗着四爷在她这儿,有点为所欲为的骄傲姿态。

巧风点点头应下,便一溜烟去了膳房。

最近也不知怎的。

每回主子爷来,主子的言行举止,还有排场都弄的很大。

并且一次比一次殷勤。

偏主子爷就吃她那套似得,也不腻味儿。

接下来,若音一刻也没闲着。

她亲自伺候四爷换下官服,又伺候他净手。

忙里忙外的狗腿样子,讨好意味不要太明显。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这般献殷勤,四爷是看在眼里的。

大概是她的举动,满足了他内心的大男子主义。

他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有些暖。

就连那凉薄的唇角,都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一旁的武氏,则时不时偷偷瞥一眼若音和四爷。

其实,武氏还有个私心,就是想学一学若音,看看若音怎么伺候四爷的。

别说学到全部,就是学两份神韵,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经过她一段时间的观察,人家那神情和话语,是娇态中透着大气与自信,还有一丝丝小女人味道。

不是她这种格格级别的处,能学得来的。

于是,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一炷香后,膳房的小太监,便将膳食摆上了桌。

若音给四爷盛了碗鱼汤,又帮他把碗筷摆好。

然后,才顾得上自个儿吃。

武氏只是个格格,没有四爷的允许,她便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不仅要帮忙布菜,还要伺候四爷和若音两个。

对于最近一段时间来说,像今儿个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若音还是吃的很自在的。

之前武氏也在她这儿赖了几次,也碰上四爷留膳过。

但每一回,四爷都没上武氏上桌用膳。

而四爷用膳,向来都是有人伺候着布菜,盛汤、盛饭、夹菜什么的。

所以,他早就习惯了,也就吃得心安理得。

武氏呢,也是心甘情愿在一旁做陪衬的。

她的要求并不高,上不上桌,吃不吃的,都没所谓。

只要能刷一刷脸,那就成了。

就在四爷喝完汤时,武氏便殷勤的给四爷盛了碗白饭。

不知道是武氏殷勤献的好,还是刷脸成功,又或者是别的。

四爷接过饭碗后,淡淡道:“不必站着伺候,你也坐着吃。”

若音正低头吃饭呢,但在听了四爷的话后,心里还是惊了一下。

抬头就见武氏娇羞地点点头,道:“谢谢爷。”

接着,武氏便坐上了饭桌,加入了用餐的队伍。

要是外人瞧了,定会觉得这是妻妾合群,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呢。

可事实并不是如此。

这一刻,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若音认为,武氏在她这儿刷了好阵子的脸,是不是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不然在这之前,四爷都没搭理武氏,这回怎么让她坐上饭桌啦。

好奇之下,她挑眉瞥了武氏一眼。

嗯,是个有些姿色的。

四爷则面色如常的用膳。

他最近比较忙,太子越发不像话,和直郡王针尖对麦芒的。

时常引得康熙大怒。

他目前是太子一派的,自是忙得焦头烂额。

最近这一阵子,要不是在若音这儿看到武氏。

他都差点忘了,后院有这么一号人了。

一开始,他以为武氏和若音只是走的近了。

可渐渐的,几乎五次有三次,都能见到武氏在正院。

多疑如他,不得不细细斟酌了几番。

从武氏殷勤的态度,还有频繁出现在正院的次数。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顿时,那双本就清冷的眸子,忽而变得阴冷起来。

武氏虽坐上了饭桌,却也没敢撒开了吃。

她面上含羞含怯,一颗心也扑通扑通地跳。

觉得自己的春天,终于要来临了。

可直到用过膳后,三人又喝了一盏茶。

武氏都没等到她想听的话。

不管是四爷的,还是若音的,都没有。

这一刻,她生生觉得自己被玩弄,被欺骗了

却还是佯装没事的样子,道:“爷,福晋,我想起院子里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四爷把玩着翡翠扳指,没有说话。

这是在若音的地盘,他还是会给若音几分面子的。

若音则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待武氏失落离开后,四爷绷着的脸,总算是温和了些。

那微蹙的长眉,也慢慢舒展开来。

难道他之前的想法错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若音是想抬举武氏。

本来一直讨厌后院拉帮结派的他,倒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快和厌烦。

而且,他也听说了,宋氏和福晋也走的近。

于是,刚刚便卖若音个人情,让武氏坐下一起用膳了。

可这么些日子以来,也没见她在他面前,说武氏一句好话。

如此看来,倒是武氏的一厢情愿了。

若音本以为四爷和武氏,那是郎有情,妾有意。

但事实,貌似并不是她所想?

她知道,在这个朝代,很多正室不得宠,便帮衬底下的侍妾,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若音可不管别家的正室有多贤惠,给自己男人举荐女人。

反正把男人往别的女人床上推这种事,她是干不出来的。

嗯,她是四福晋。

拉皮条的事情,她可不稀罕!

待武氏离开后,奴才们便退下了。

一时间,屋里变得很安静。

四爷抬头瞥了眼若音,就见她头上别了支水晶蔷薇花簪子,一支珍珠钗,还有一朵小小的粉色绢花。

瞧着一样样的,全是今年她生辰时,他提前准备好的那些。

不是没听何忠康说过,她很喜欢那些小首饰。

但今儿个瞧见她满头戴着的,都是自己送的。

内心便被这些小细节,给取悦到了。

“对了,上次你生辰,爷不在府上,今儿便给你补个生辰大礼!”他说话时,面上刻意绷着的,嘴角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第227章 就是个色痞子

若音对上他难得焉坏的笑,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那生辰大礼,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但面上还是笑道:“爷上回不是让首饰铺的管事送了一匣子首饰么,怎的还要补呢。况且我的生辰都过去那么久了,就不劳爷破费了吧?”

上回那首饰匣子,估摸着,都花了不少银子。

这回又说是大礼,岂不是更贵重?

“爷让你管理府中财政,又不是让你管爷的财政,不过是几个银子的事情,用不着节省。”四爷说着,叫来了苏培盛。

若音嘴角抽了抽,得嘞,我知道您有的是银子。

不一会儿,苏培盛就捧着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进来了。

那匣子是红檀原木的。

虽没有上次的珐琅首饰盒精致。

却给人一种庄重的神圣感。

又透着些许神秘。

若音接过了苏培盛手里的匣子。

就算此时此刻,她心里很好奇,很怀疑里面是不是整她的礼物。

但她还是懂事问向四爷:“爷,我可以现在就打开看看吗?”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好说话的很,“开吧。”

于是,若音轻轻拧开了小钥匙,打开了匣子。

下一秒,就见匣子里摆着一本书。

封面不同与那些简单的蓝色和黑色。

反而是世外桃源做封面,蓝天白云做底。

绿绿的湖面,钟灵毓秀的山川,漫山遍野的桃源,粉色的桃花朵朵开。

中间的书名也很应景:《桃源花影》。

难道她看起来像个文盲,很没文化的样子嘛?

还是说,四爷知道她一直向往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便送了这么一本书给她?

好奇之下,她在翻书的那一刻,抬头瞥了四爷一眼。

就见对方用那种好整以暇的坏笑,玩味地看着她。

她回了四爷一个娇憨的笑容后,终是随意翻开了书。

只第一眼,她就觉得眼睛辣的不行不行的。

因为那第一页,是一对男女相拥亲吻,抵死缠绵的水墨画。

她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倒了倒,满脸的震惊。

不对!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四爷这般冷酷无情、正气凛然、老成稳重的男人。

怎么会送如此有教育意义的书给她!

可翻着那一页页最禁忌的水墨画,掺杂着文字释解,还有动作分析。

真不赖她打开的方式,这就是本教人做那档子事的书啊。

当知道书里的内容后,她立马合上了书本。

眼睛也不敢看四爷,只是低头看着自个的脚尖,一脸羞怯。

哪里还有刚刚的机灵劲。

有的只是火辣辣的脸蛋,和躲避的眼神。

并且,她只想找个便携式地毯,钻到地缝里去。

平时她脸皮是厚,但是对于这方面,她的脸皮,还是薄如纸的。

尤其在这么个高深莫测的男人面前。

总觉得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他便能看透她的心思。

见状,四爷故作深沉地问:“怎的,这书你不喜欢?”

若音:“”

这话要怎么回,说不喜欢,面前腹黑的男人,肯定会不高兴。

况且,书都送出来了,恐怕由不得她喜欢不喜欢,都是要接受的。

但要是说喜欢,也显得太奔放了吧?

“嗯?”男人没得到回应,不耐烦的挑眉,声音里透着冷冷的质问。

“只要是爷送的,我都喜欢,只是我以前没看过这种书,一时有些失态。”若音咬牙回应着,接着又道:“其实,我嫁给爷是,娘家的嬷子有教过我,嫁妆里也有压箱底的小画,爷不必送我这种书的。”

四爷面无表情的轻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想来那些嬷子也没教好,不然你也不会总嚷着疼。而这本书,是爷特意让人寻的书,里面有许多床笫之事,是专门教未出阁的少女的。”

自从那一回把她弄疼后,她对有些事情,便有些排斥。

偶然间在和三爷唠嗑时,听说有这种书的存在,他便让人寻了一本与她。

“可我也不是未出阁的少女啊。”若音红着脸回,美眸也雾蒙蒙的。

有句歌词是那么说的,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若音此刻呢,既是急红了眼,又是羞红了脸。

这种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上回还不是她本就隔了大半年没伺候他,他也不知道怜惜些。

反而比以往更加狂肆,她这才疼了好几天。

况且这种事情,不都是男人卖力的事情吗?

田耕坏了,从来就是牛的问题,肯定是牛太粗鲁了啊。

怎的还怪起田来了?

“还好意思说,这么些年来,大阿哥都生了,还不会伺候人。”四爷淡淡道。

若音:“”

容她在心里暗骂一句。

这个男人,瞧着冷若冰霜,生人勿进的冷酷模样,其实就是个色痞子!

四爷见她低垂着头,知道她脸皮子薄,便起身道:“这种事情,要当成正事一样去面对,反正书已经给你了,你便多读多看多学。半个月后,爷要验收成果。”

若音嘴角抽了抽,当真是打心底里佩服面前的男人,怪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种荤话,他却能说的一板一眼,全程不苟言笑。

最后还跟教书先生似得,搞定期检查作业了。

当真是把斯文败类诠释得很完美了。

她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羞怯的浅笑,道:“知道了,我会好好看这本书的。”

对方这么正经,她便大大方方的。

免得显得她思想很不纯,衬托出对方很正直似得。

此刻,已经起身的四爷,轻轻“嗯”了一声,便带着奴才离开了。

目送着四爷离开后,若音面上的红晕,却还是没消。

今儿个的事情,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蓄谋已久了吧?

其实她最近也看出来了,她和四爷的房事不太和谐。

每次四爷情绪很高昂,她却很抵触,哭天抹泪的。

按理说,要是别人换作她,早就急得几个想办法了,不应该让自家男人操心的。

而四爷却特意为她寻了一本教科书级别的看图说故事。

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不过,她转念想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背书和抄书,可以交作业。

只是这个该怎么验收成果。

四爷亲自身体力行?

第228章 自认博学多才

想想都有点很不好意思呢

看来著名文学家鲁迅说的对,男人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她可不就是良家女子么,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

瞧瞧那书辣眼睛的程度,四爷不是把她拉下水,而是把她往水坑里推啊。

不过,好在四爷对风尘女子不感冒,据记忆中得知。

他很讨厌风尘女子,从不去烟柳之地。

就是别人送些个歌姬舞姬给他做妾,他也一脸鄙视的拒绝了。

由于四爷的态度坚决又严肃,若音也就把“多读多看多学”这三点,牢牢记住,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知道,对方要么不下决定。

不然的话,就不能轻易忽悠过去。

势必要在半个月后,交一份合格的“功课”。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没事就捧着本书。

院里的奴才,还以为她在看账本,或者看修身养性的书呢。

只有贴身的几个丫鬟,偶尔瞥见书里的内容,红着脸撇过了头。

刚开始,若音还看的脸红心跳的。

后来看着看着,便没羞没臊的琢磨着,哪个姿势好,容易怀上孩子。

就连什么时候该发出怎样的声音,和适时的迎合,书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她便一副专心致志,勤奋好学的小女人模样。

几天后,自认为已经博学多才的若音,对于交作业那天,还是有些未知的怯意。

毕竟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到了那时候,临场应变能力很重要,要活学活用啊。

而柳嬷嬷和巧风呢,自是替自家主子期待着那天的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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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若音交功课的日子快到了。

也不知道哪里刮了阵邪风,还是季节变换的问题,使得京城上空,布满了乌云。

如此阴沉的天气,总是让人心里闷得慌。

不管是在屋里呆着的,还是在外头办事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仿佛那阴沉的天空,随时都要来一场倾盆大雨。

大学士纳兰明珠下朝后,带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府。

他除了是大学士,还是太子太傅。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太子党。

反而因为惠妃是他妹妹,而惠妃的儿子直郡王,便是他拥戴的对象。

近年来,太子和直郡王之间的竞争,闹得越发的不可开交。

弄得他是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虽说他暗地里是直郡王一党的,但到底是太子太傅,表面上,还是有些左右为难。

今儿个太子和直郡王在朝堂上起了争执。

他一个不留神,就护了犊子,帮直郡王说了几句。

气得太子当着众人和康熙的面,嘲讽了他几句。

貌似,就连康熙的面上,都不太好看了。

此时,他回到府里,正好有个机灵婢女,就上前给她倒了杯茶。

纳兰明珠接过后,抬头看了婢女一眼。

只见那婢女梳着根柔亮的辫子,身形娇小可人。

一双眼睛,就跟会说话似得。

当时,他就被婢女那双清澈明亮的瞳孔给吸引到了。

婢女抬眼见对方望着她,吓得立马就羞涩地低下了头,“大人,奴婢还有杂事没干,先退下了。”

说完,她就一脸花容失色地跑开了。

按理说,这要是发生在别的当官的身上。

恐怕早就郎情妾意,巫山**一番了。

但这是发生在纳兰明珠身上。

府里和外头,都知道明珠夫人是爱新觉罗氏,乃英亲王阿济格之女。

为人极其善妒,对下人格外残忍。

根本就不允许纳兰明珠跟婢女接近,或者有一丝丝的交谈。

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啊。

纳兰明珠望着婢女的背影,脑海里还回味着,那顾盼有神的好看眸子呢。

只是碍于家中的母老虎。

他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有色心,没色胆罢了。

正好这时,明珠夫人来了,她身着华服,正室架子端得足足的。

进屋就见自个男人穿着一袭茶色官服。

本来一副文人姿态的他,却坐在那儿一面喝茶,一面回味着什么,面上满是痴痴地色笑。

“老爷,一进来就见你杵在那笑,可是朝堂上,有什么好事发生呀?”她怔愣了一会,就进屋福身行了行礼。

明珠上前扶起了她,随意中透着心虚,敷衍道:“没什么,朝堂之上,都是国家大事,哪里会有好笑的事情,不过是想到一些事情,觉得好笑罢了。”

“那老爷便同我说说,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明珠夫人不依不饶地问。

身为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不对劲呢。

明珠微微一顿,心虚地握拳咳了咳,“不过是点小事,被你这么一问,我都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明珠夫人低头浅浅一笑,眼里便闪过一抹阴鸷。

次日清晨,她送走了去上朝的明珠。

转身就妒恨地道:“去,把昨儿个给老爷倒茶的小骚蹄子,押带到我跟前来,她不是想勾男人吗,我便成全她!”

“是,想来那贱婢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咱府上的规矩。”一个老嬷子道。

片刻后,明珠夫人坐在堂间的正座。

阴毒的眸子半眯着,正散发着嗜血的光亮。

她与明珠夫妻一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哪里会不知道,自个男人昨天没说实话。

其实,昨天她早就看到那贱婢,羞涩而慌乱的跑开了。

进屋就见明珠笑得跟思春的男人一样。

对于这方面,向来耳聪明目的她,哪里会不懂其中的弯弯道道。

不过是故意装不知情罢了。

因为,她已经妒火攻心,势必要送那个男人,一份大礼!

于是乎,临近午时,纳兰明珠照常下朝回府。

刚到堂间,就见自家夫人在那笑脸盈盈地坐着。

见他来了,也没平日里的热情,反而用那种渗人的笑,看着他。

当时他心中“咯噔”一下。

每次她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便是醋坛子打翻,大事不好了。

“夫人是在这等我?”他进屋后,随意坐下。

“老爷公事繁忙,我身为府里的主母,自是要多多体恤老爷,加之我也年老色衰了,不能侍奉得老爷如意,外人总说我是霸着老爷的母老虎,我这回便贤惠一次,送份大礼给老爷,而且,保证是老爷喜欢的。”明珠夫人难得善解人意地笑道。

第229章 爷刚回来

“说的哪里话。”纳兰明珠柔声道。

随即,他又想起昨天那个婢女。

但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些小期待的。

若是自家夫人,当真想通了,何尝不是一件妙事。

那些同僚,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孙满堂。

就拿那隆科多来说,连他老丈人的妾,都抢来做宠妾。

不过对于这点,他还是不敢苟同的。

到底是喝过墨水的文人,跟隆科多那种习武的糙人不一样。

虽说他是觉得自家夫人是母老虎。

但这世上,没有真怕老婆的,只有心甘情愿听老婆话的。

不然他一届大学士,哪能被一个妇人所牵制。

所以,他和夫人的感情,那是真的好。

当然,还有绝大部分,是因为他的夫人姓爱新觉罗氏,惹不起!

明珠夫人只是笑了笑,就让下人把一个生了绣的铁匣子递给了他。

要说在这匣子到明珠手上前,他可能还心存一丝幻想。

而当这个旧得生锈的铁盒,落在他手上时。

他的鼻尖,便嗅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似是铁锈的气味,又像是血腥味。

好奇之下,他的手微微有些抖。

这让他想起多年以前,他夸一个婢女“手真白”。

结果,第二天,就收到那婢女被砍断的双手。

而这一次,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直到他打开那匣子,看到匣子里的东西,整个人都为之颤抖。

心中震惊的同时,也百感交集。

因为那匣子里,是一对血淋淋的眼珠子,令人触目惊心。

倒吸一口凉气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却还是牵了牵唇,平静地问:“这是?”

“回老爷,是某个贱婢的双目,就是昨儿个,让老爷想到就发笑的那个贱婢,我瞧着她浑身上下,也没什么打眼的,只有那双眼睛,媚的很,便让人挖出来赠于老爷。”明珠夫人得意地回。

明珠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问:“你把那个丫头如何了?”

“她不是喜欢勾男人么,我便让人把她眼珠子挖出来,扔到后山喂狗咯,难不成还养在家里,等她爬上你的床吗!”一听明珠问起那贱婢的下落,她就更加气愤了。

看着手里的一对眼珠,纳兰明珠痛心不已。

没想到他昨天什么都没回答,也害了那个丫头。

只要一想到那双漂亮的眸子,一下子变成了如今的死鱼眼,没有一丝光亮,还布满了鲜血和浑浊。

最后那个丫头,也被野狗疯狂咬死。

他整个人就变得愤怒起来,他指着面前的女人,破天荒的怒骂:“你这个妒妇!泼妇!简直是胡闹!”

“你你居然为了一个贱婢,这般骂我,我跟你拼了!”她从没受过这种气呢。

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嫁人后。

于是,她霸蛮的在纳兰明珠身上胡乱打着。

甚至把纳兰明珠手上的铁匣子,都打翻在地。

一对血淋淋的眼珠子,就赫赫然滚落在地,看起来十分的惊悚。

明珠本来还是随着女人胡闹的,当那匣子掉落在地时,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直接把面前如泼妇般的女人一把推开,气冲冲的离开了。

看着明珠负气而走,明珠夫人愣在原地。

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想当初,他是多老实的一个文人。

要不是她娘家是大家族,怕是都治不了这个男人。

而明珠这么一离开,就没再没回府过。

这一次,可以说是他成家后,活了一大把年纪,头回这么硬气的离家出走。

殊不知,这一出走,就与他的夫人阴阳两别。

三天后,整个四九城里,传出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

那便是大学士明珠家的夫人,被一个奴才给杀了。

而那个奴才,便是被挖眼珠婢女之父。

他听说闺女惨死,心生愤怒。

趁着明珠不在府上。

偷偷潜入明珠夫人的房中,用匕首刺其腹部数刀,使人当场毙命。

就这种事情,连康熙都被惊动了。

大概是担心直郡王和太子存私心。

便派了四爷前去慰问,并监督刑部彻查此时。

最后可想而知,那个婢女的父亲,被处了死刑。

甭管前因和后果,这就是这个朝代的贵贱之分。

“谢谢四爷关怀。”穿着丧服的纳兰明珠,将四爷送到了府门前。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明相节哀顺变,皇阿玛说了,准你将府中事情办妥了,再回到朝廷。”四爷用刚刚好的力道,拍了拍明珠的肩膀。

明珠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对着城门的方向,跪谢了一番。

只是他心中的苦,实在是无处诉说。

他的妻子是爱新觉罗氏,娘家有英亲王的鼎力支持。

这一次,虽说错不在他,但怎么也是因他而起的。

往后,恐怕英亲王一家,不会那般支持他了。

而索额图一直跟他是死对头,只怕会借机打压他呢!

四爷淡淡瞥了眼纳兰明珠,又环顾了一下明珠府上。

然后,他甩了甩袖,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就上了回府的马车。

看来那些传言没错,这几天他没少去明珠府上慰问。

也算是见识到明珠府中的豪华装修,简直堪比皇家园林。

这得搜刮多少油水,才能建起来的。

不过,想来这事用不着他操心。

会有人比他更操心的

马车在回府的路上,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渐渐的,还越下越大。

听着雨水打在车篷上的声音,男人的长眉,不由得蹙了蹙。

最近这几天,雨一直下个不停,没完没了。

对于这个季节的农作物来说,可不是个好事。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贝勒府。

原本就是昏暗的下午,因为下雨而变得更加昏暗,好似已然天黑了似得。

苏培盛和一群小太监,忙着上前撑伞,恨不得用雨伞将四爷围在中间,一滴水都不让他沾上。

到了前院,丫鬟和太监就纷纷殷勤的伺候着。

四爷则撑开双臂,由着他们给他更衣,换鞋。

即便随意往那一站,通身都透着天家的威严,和至高无上的高贵。

最后,他轻抿口暖身子的姜茶,去去寒。

与此同时,正院的若音正在看书,就听巧风道:“主子,奴才打听过了,爷刚回来。”

“行,我知道了,你们快伺候我沐浴梳妆。”她放下手中的书。

第230章 有事求爷帮忙

于是乎,正院因四爷回府,而变得忙碌起来。

备水的,备衣裳的,挑选首饰的

一炷香后,若音换上精心准备的漂亮衣裳,梳了个小架子头,头上戴的,全是四爷送的精致首饰。

收尾时,她给自己化了个柔媚迷离妆。

看着自家美丽动人、身形优美的主子,巧风怯怯地问:“主子,您这样穿过去,是不是有点儿”

后面的话,巧风没敢说了。

按理说,主子想怎样,她们做奴才的,没资格插嘴。

但这一回,她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哇。

“我的好福晋,您到底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就这样去主子爷那儿,怕是不妥吧?”就连向来稳重的柳嬷嬷,老脸都通红的,直替自家主子臊得慌。

“当然不能这样去了,把我那个织锦羽缎斗篷拿来。”若音漫不经心地照着镜子。

听说要披个斗篷,一屋子的奴才,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打心底里,为若音感到紧张。

只要一想着,她要穿成那样,去勾四爷。

那位对人对事,可都是谨慎苛刻的人。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打着各种各样的幌子,主动去书房勾四爷。

但哪一次不是东西留下,人被赶出来了。

严重点的,还受到了惩罚呢。

当年那个李氏,那么得宠,都被四爷赶出去,禁足了好些日子呢!

比起底下奴才的担心,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面上透着谜一样的自信,去了前院。

自打四爷赏了本书给他,就再也没来过她的正院了。

大有冷她一段时间的意思。

弄得后院的风向,都有些不稳。

而她,也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不然都以为,她这福晋要失宠了呢。

到了前院,她就直奔书房。

想都不用想,那么用功的男人,要么不在府上,不然就是书房埋头苦干呢。

果不其然,到了书房,房门是关着的,门外候着两排丫鬟和太监。

他们见到了若音,纷纷行礼。

“福晋大安!”何忠康小跑到若音跟前打千。

“都起来吧。”若音摆摆手,“瞧着爷最近挺忙的,我便让人做了松子百合酥,还有牛乳水果捞。”

“行,爷正在里面批折子呢,奴才这就去通报师傅。”何忠康招呼后,就去敲书房的门了。

若音也不恼,知道何忠康只是个二把手。

没有太大的权利,凡事还得看苏培盛和四爷的意思。

紧接着,门便开了个小缝。

只见何忠康和苏培盛两个,在那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隐隐还听见四爷那好听的磁性声音。

但是由于隔得远,听不太清就是了。

不多时,何忠康转过了头,远远地朝若音笑道:“福晋,您里边请,爷让您进去呢。”

若音微微颌首,接过了巧风手里的食盒,对柳嬷嬷道:“你们就在外头候着,要是我一个时辰后,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回去吧,明儿一早再来接我。”

她跟那些侍妾不一样,四爷的前院,她想怎么歇,就怎么歇,没人敢说个不字。

当然,前提得是四爷主动邀请啊。

若音提着食盒进屋后,书房的奴才就都出去了,还醒目的把门带上。

她也不是头回来这儿了,直接往里间的屏风处走。

只是,当她放下食盒,都走到书案了。

四爷都没抬头正眼瞧她一眼。

若音脸皮厚,今儿个都壮着胆子来了,自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点小挫折,在她面前算不得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甜甜地道:“爷,再忙也要劳逸结合呢,我给你备了点心和甜,就尝点呗。”

四爷:“”

见男人不理她,只顾着批阅折子,她便在他对面坐下。

调皮地将手遮在对方的折子上。

不依不饶地道:“爷,人家好不容易送趟吃的,你就别只顾着写字啦!”

折子被女人雪白的小手给挡住,四爷迫不得已,抬头看着胆大妄为的女人。

敢在他忙正事时,这般胡闹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只见她披着个水蓝色斗篷,边领是雪白的羽毛,瞧着倒是有些可爱。

但她面上的妆容,使她看起来很迷离,像个慵懒的小野猫。

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

虽说美人当前,挺赏心悦目的。

但他还是蹙了蹙眉,表达着对她这般胡闹的不喜。

“你若只是来送吃食的,便可以走了。”

若音嘴角抽了抽,难道他知道她来这儿,有事情找他?

所以,他才故意放她进来的?

她收回遮挡折子的手,笑道:“当然不是来送东西的,我还有要事求爷帮忙呢。”

“这么看来,你关心爷是假,求爷办事才是真?”男人面色一沉。

“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关心爷在我这儿,是头等大事,然后嘛,我就是顺带想求爷帮个忙。”若音朝他吐了吐粉舌。

一副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无辜模样。

心里却在抱怨对方腹黑,跟他说话真得小心啊。

左右都是坑呢!

“说来听听。”本来撑在书案上,呈写字姿势的他,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一手随意放在扶手上,一手把玩着翡翠扳指。

那双深邃的墨瞳,则慵懒地望着她。

若音双手撑着下巴,卖萌地道:“爷,是这样的,武氏最近不是总爱去我那儿嘛,想来她的意图,爷和我都很清楚。可我很贪心,想更多的得到爷,便假装什么不知道,但长久下去,这样也不是办法。所以,我想爷帮帮我,让人跟那武氏好好说说,叫她没事就呆自个院子,别往我那跑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帮衬她的。”

瞧着她托腮的小女人模样,四爷长眉一挑。

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在确定她话里的真假。

想知道她是在做戏,还是真情流露。

几秒后,他轻轻笑了笑,道:“当真是个小醋坛子,这事爷知道了,会让人知会武氏的。”

若音一脸的受宠若惊,捂嘴作害羞状,小声道:“谢谢爷,爷真好。”

“就这个,没别的了?”四爷看似随意地问。

第231章 天然的美人画

“嗯,没别的了,只要爷劳逸结合,把这些膳食吃了,我便心满意足了。”若音将食盒里的膳食,端在了书案上。

四爷瞥了眼那些点心,瞧着卖相倒是挺好,勾人食欲。

但他也只是瞥了一眼,就道:“这都是女人家吃的东西,要吃你坐一边吃去,爷还要批阅公文。”

若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谁规定点心和甜点,是女人的专利?

这怕是钢铁直男癌晚期,没得治了!

但四爷都开了口,想来是真有要事忙着。

再瞧瞧他的浓眉,已经不耐烦的蹙起,她只得乖乖听话,提着食盒去一旁吃着水果捞了。

不然真怕对方把他赶出去。

四爷见女人还算听话。

看来,她想要赖在这儿的浴望很强烈。

于是,他的嘴角,便扬起一抹什么都知道的坏笑。

按理说都进屋这么久了,她没必要还披着斗篷的。

况且这深秋,虽说是有些凉,也不至于从正院到前院,就要批个斗篷。

唯一能说的通的,那就是里头大有学问,有料!

所以,才不能直接过来,得用斗篷遮掩着过来。

不过,他向来腹黑,看穿不拆穿。

反正她不动,他便不动。

免得他堂堂四贝勒,每次弄得他跟个纵欲狂魔似得。

睡自个福晋,整的跟强迫良家少女一样。

若音顶着被他看穿的巨大压力,朝他娇憨一笑。

四爷则神色淡然,继续批阅折子了。

若音此次前来,是带着使命的。

所以,她喝了一小碗牛乳水果捞后。

就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他神情专注,举手投足间,有的全是成功男人特有的自信和倨傲。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令女人著迷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挪着小步子,又赖在了四爷对面坐下。

低头写字的四爷,似乎察觉到什么,眸光微微转了转,但并没有抬头。

若音则装模作样地拉了拉斗篷上的蝴蝶活结,漫不经心地道:“呀,进来这么久,都忘了解斗篷了呢。”

说着,她便自顾自地解开了斗篷。

早就看穿一切的男人,继续低头写字,没搭理她。

见状,若音咬咬牙,用最甜美的声音,问道:“爷,衣裳挂哪里呢?”

“自己找地方。”男人头都没抬。

若音环顾着四周,饶是她见到了左边的木施,也只好装看不见。

嗲声嗲气地道:“什么嘛,哪里有木施,人家根本就没看见。”

“看不见就随意放,也不是多大的事,没见爷正忙着吗。”男人的声音有些哑,像是不耐烦。

若音快要被这个男人气炸了。

他这是要结束话题啊,那她偏不让。

于是,她索性耍赖,将那斗篷扔在书案之上。

“啪”的一声,她的斗篷,就盖上了男人正写字的折子和狼毫笔。

四爷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女人。

他的的眸子里,有黑色流影在闪,周围像是结了一层冰,让人不寒而栗。

褪去斗篷的女人,里面只穿了一袭嫣红的裹胸式襦裙。

外面则披着一层薄薄的羽纱。

完美诠释了唐朝开放式服饰的三大特征:薄、透、露。

女人曼妙的身材,在襦裙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勾人了。

看得男人喉结滚了滚,似是有蚂蚁在爬似得。

若音嘟了嘟嘴,先发制人地道:“不是爷让我随便放的嘛。”

四爷如何腹黑,她那些勾人的小把戏,在他面前哪够看。

看来一切都如他所料,她里面真的有料。

“福晋,你好大的胆子,打着送膳食的幌子,实则不知矜持。”四爷淡淡道。

只是那双冷眸,却一刻也没离开女人。

好像随时都能着火似得。

“爷,你讨厌!”若音气呼呼地跺脚,“让人家看书的是你,说人家不够矜持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我怎样嘛。”

殊不知,她跺脚的时候,本就被襦裙绳子勒紧的身前,变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随时随地都牵动着男人的每一根神经。

男人被她说得语塞,索性翘起了二郎腿,“过来。”

若音挪着小碎步,才到四爷跟前,就直直往他怀里扑。

四爷便被猝不及防的,扑了个满怀。

他伸出左手,揽了她一把,“上哪做的衣裳,都不能遮体。”

“书上说的,偶尔要穿些奇装异服,能增加夫妻间的感情呢。”有什么就让书去背锅,反正那书是他送的。

四爷看出她的小机灵,便问:“是不是书上还告诉你,该怎么往爷怀里扑,嗯?”

她扣住女人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真不知道,送那么本书给她,是好还是坏。

“爷怎么知道书上是这么教的呀。”若音眨巴着大大的美眸,甜美地道:“可我才不是因为书呢,我是觉得冷,想着爷身上暖和。”

“如此说来,你是想爷给你取暖了?”他挑眉问,手上的力量也大了几成。

若音下巴吃痛,娇弱地道:“不不是的。”

见她急于解释,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便松开了她的下巴,道:“爷可是记得,半月的考核期到了。”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你看着办。

若音看着自己的脚尖,羞哒哒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然后,她抬起手,一点一点的,解开身上的衣料。

当襦裙褪去后,是更为性感的小吊带。

“继续。”男人沙哑地命令。

而他的眸子,也只是带着欣赏的意味。

就像是欣赏一副天然的美人画。

若音咬了咬唇,伸手去解背后的暗扣,直到最后一丝布料,从她的珍珠肩滑落。

不着寸缕的她,双手护着身前,局促地站在原地。

她的身上,有着衣料的勒痕印子,浅浅的,不是很明显。

“把手放下,坐爷身上。”他勾勾唇,邪魅地道。

若音:“”

面前的男人,真的是好坏好坏的。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平时的正经模样,有的只是对猎物的老奸巨猾!

“看来那本书,你看的并不怎样。”男人微怒道,带着丝丝强势的威压,“爷不强求人,你且回去吧。”

第232章 你没有机会了

若音是个激不得的人。

所以,男人的话,成功的激起了她的斗志。

她放下了手,一改刚才的扭捏,扭着腰坐在他身上。

四爷顺势揽过她的腰,指腹慢慢往上,滑至她的背脊。

最后扣住她的后脑勺,附身吻下。

她的檀口,有着牛乳和水果的清香与甘甜,让人欲罢不能。

若音也不是当初的小白了,她循序渐进的回应着他。

感受到女人的回应,男人微微一顿,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不过今儿个的四爷,定力非常了得。

跟那些初尝滋味的小伙子不一样,不会太急色。

只吻了一会子,他便淡淡道:“嗯,是有些长进了,但还是不够娴熟。”

他的声音很平静,好像他刚刚真的只是检查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要不是若音感受到身下硌得慌,罪魁祸首正是他的家伙。

当真要被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骗了去。

“爷”她面上通红,本就化着迷离妆的眸子,更加的诱人了。

“好了,接下来爷要验收成果了,给你十秒钟”男人说着,大掌便娴熟的在她身上游走,“十秒钟你不做选择,机会便只一次。”

若音抿了抿唇,无力靠在他的怀里,生怕才刚刚开始,自个便发出了声音。

他的力道很轻,向是不小心滑过某些肌肤似得。

而他手上因骑马射箭,指关节有一层薄茧,刮得她又爱又恨。

屋里的船钟发出“滴答滴”的声音,秒钟在不停地转着。

若音看明白了,打她进屋那刻起,狡猾的男人,估计就看透了一切。

什么验收成果,不过是打着正经的幌子,想搞事情而已。

难怪最近都不去她的正院,想来等她送上门这一天,已经谋算很久了。

想到他如此腹黑,自己的小算盘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她便气愤的张了张嘴,打算在最后几秒时间拒绝。

四爷眼瞧着女人像个炸毛的野猫,美眸里迸出怒火,还有那微启的唇。

下一秒,他便俯身堵住那张嫣红的唇。

若音的拒绝之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男人霸道的憋进了喉间。

“唔”她挣扎着摇摇头,表示自己内心的抗议。

吻了大概几秒钟后,四爷才松开她的唇,邪邪笑道:“已经超过十秒钟,你没有机会了。记住,是你来找爷的,到时候别又嚷着疼。”

若音:“”

她娇嗔地瞪着狡猾的男人,一脸受欺负的挫败样子。

让人瞧了好生心疼,恨不得搂在怀里好好疼爱。

“爷还有公文没看,本不该与你这般,不过看在你诚心想要的份上,爷便验收着。”说完,他在他白里透红的脸蛋上轻轻一吻。

渐渐的,他的呼吸变得越发沉重。

原本有序的吻,胡乱地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

男人厚重的气息,呼在女人的身上。

使得女人不安分的挣扎着。

可这一切,在男人眼中,就是难耐地扭动。

下一刻,男人从容地解开自身的锦袍。

接着一把将她举高高,让她坐得“正”一些,再直直把她往下按到底。

“四爷”若音撇过脸不去看他。

身子带给她的愉悦,让她觉得很羞耻。

四爷倒吸一口凉气,隐忍地蹙了蹙眉,黯哑地在她耳旁蛊惑道:“怎的现在绞得这么紧,刚刚不是开口要拒绝?”

他箍着她的腰,嗅着她身上的清香。

就像是凶猛的野兽,嗅着美味的猎物。

若音娇弱地道:“唔四爷轻一些”

只可惜,男人并没有如她所愿,反而越发大力,嘴上还幽幽地道:“叫你跑到书房来勾人!”

这一天,除了夜里用膳,其余时候,她们都在探索着

若音盛情难却,夜里索性就在前院歇下了。

虽说她在书上学了不少。

但道行还是不够,略逊四爷一筹。

次日清晨,她难得起了个早,伺候四爷更衣洗漱上朝。

昨天,她差点就把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而她面前的男人,是个阴毒记仇的。

只好殷勤些,也好将功补过。

四爷虽是神色淡然,但从昨夜在现在,到底是感觉到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取悦着他。

虽说他的身份,一般人在他面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谄媚于他。

但面前小女人的取悦,于他而言很是受用。

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将昨日的一丝不快抹掉。

换上官服的他,才走出前院,就对一旁的苏培盛道:“叫人去正院,把那本书烧了。”

才看半个月,就差点把他的魂儿都勾走。

若是再看的久点,只怕会成精。

待四爷上朝后,若音便回了正院。

正院的奴才见她回来,便笑着上前迎,觉得自家主子本领真大!

毕竟前院的书房,进去后还留下过夜的,若音是第一人。

柳嬷嬷扶着若音回来的,见她一脸倦容,便道:“主子累坏了吧,那今儿个的晨省?”

“叫人去带话,就说我身子甚是乏累,免了今儿的晨省。”若音说完,就带着遍布指痕和吻痕的身子,补了个回笼觉。

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

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她有些懵,对正上前伺候她的柳嬷嬷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刚好午时,巧风去膳房提膳了,您正好可以用午膳。”柳嬷嬷挑了件衣裳,给她换上。

同时,还咧嘴笑道:“主子,爷让人送了一堆子赏赐到咱正院,有时兴的首饰,上好的胭脂水粉,绸缎,还有各种新鲜的茶、零嘴、水果。”

“嗯,记得去库房取些银子,赏给底下的奴才。”若音秉着有福同享的原则。

但凡每次有四爷的赏赐,下人们也没少捞到好处。

“好。”柳嬷嬷笑着应了,“对了,何忠康来送赏赐时,把您那本书烧了,就在正院烧了的。”

闻言,若音柳眉一挑,“可有说什么?”

“没,他就说是爷让烧的。”

“也是,他是爷身边的人,没有爷的吩咐,哪里敢烧书。”只是,若音到底是不解了。

这送书的是他,让人烧书的也是他。

第233章 他们便有机会

不过,她倒是没所谓,反正那本书,已经被她记得七七八八了。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书里的技巧真的有用。

还是起了心理作用。

反正从昨儿下午到夜里,她并没有之前那种阴影了。

四爷说话算数,自打那日起,武氏再也没来正院骚扰过若音。

而他也连着在正院歇了几天。

这让若音不得不感叹:果然啊,读书使人如沐“春风”,知识能改变人的“命运”啊!

之后的几天,武氏每回来正院时,都本本分分的。

不敢再恶心若音了,反而显得很生疏。

若音是福晋,她不屑于跟后院拉帮结派。

不怕别人生疏她,就怕有人黏上来,膈应自己。

而李氏和钮钴禄氏,则用那种能着火的嫉妒目光,看着满面春风的若音。

尤其是李氏,以前她也往四爷书房串门过。

最后的结果可以说是丢脸丢大发了。

被赶走、被斥责、被禁足。

人比人,气死人啊。

怎么换了福晋,下午去的,隔天早上才出来,累的连当天的晨省都免了。

并且,四爷的赏赐,正院就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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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看似和平的后院,朝堂上已然暗流涌动。

最倒霉的,莫过于纳兰明珠了。

而他倒霉,就代表着直郡王倒霉。

毕竟直郡王平日里不太会说话,得罪了不少人。

纳兰明珠是他最有力的坚强后盾了。

明珠夫人的丧期还没过,纳兰明珠就被索额图一党联名上奏,告上了康熙那儿。

此刻的太和殿,好几个大臣,都在弹劾纳兰明珠。

其实,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就成了朝堂上的亮丽风景,茶余饭后的笑谈。

康熙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身为乾纲独断的皇帝,不但没有因此而生气。

反而他们斗的越欢,康熙就越高兴。

有时候实在看不过去了,也就当个和事佬,说道几句罢了。

但这次不一样啊,纳兰明珠不在。

只有索额图一党在那口若悬河,将明珠的事情公之于朝堂之上。

而康熙前段时间,也被纳兰明珠弄得有些不快。

纳兰明珠当众说太子的不是,使康熙面子上过不去。

太子即使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他选出来的储君。

哪里由得了别人暗讽。

这不摆明了在打康熙的脸,说明康熙眼光不行么?

但当时,康熙也没发作,只是心里却暗暗记住了。

索额图猜中的康熙的心思,便趁着明珠夫人去世,来了这么一出。

眼瞧着康熙的龙颜,越发阴沉。

而那些大臣,还在说着纳兰明珠的不是。

“皇上,纳兰明珠贪赃枉法,滥用职权,朝中但凡有空缺的职位,他的亲信便放话招人,还扬言谁给的钱多,职位就是谁的。”

“是啊,皇上,每年年末时,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都踏破了门槛,排着队要给纳兰明珠送礼,有些后台不硬的,想送礼都见不到明相。一些千里迢迢赶来的,为了送个礼,还得在明相府附近的客栈,住上十天半月。”

“不仅如此,明相府上的装修豪华,装饰极其奢侈。一个大学士,府里的亭台楼阁,居然都是按照江南园林来建造的,廊亭水榭更是奢侈到用汉白玉雕堆砌而成。每到冬天,明相府中的奴才,便集齐各种颜色的羽毛,做成野鸭、飞鸟之类的飞禽,放在十亩宽的湖面上做装饰。”

如此云云

光是这些明显的罪状,就说了这么多。

若是那些琐事加起来,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而在场其余官员,有羡慕的,有愤恨的。

啧啧啧,瞧瞧人家,光是府里的湖,就有十亩宽了。

他们府上面积加起来,统共也没有十亩啊!

怎的都是做官,人家过着皇家级别的日子,他们却过着清贫的日子。

康熙听着众人的说辞,翻着手里弹劾明珠的奏折。

他知道,这是索额图在打压纳兰明珠。

而他也对纳兰明珠多有不满,便顺着这个台阶来。

不然的话,这么多官员在场,要是没个说法,谁还做清官,个个都去贪银子得了。

一时间,帝王威压在殿上空盘旋。

康熙的眸子比以往都要冷峻犀利,他冷笑一声,道:“朕不曾想,好官都被余国柱和纳兰明珠卖完了。”

眼瞅着康熙龙颜大怒,众人哪里敢抬头窥视,纷纷低垂着头,听候发落。

“纳兰明珠、余国柱等人,表面谦和,私下贪赃枉法、见钱眼开、以权谋私、结党营私,现下旨将其一干人等关入宗人府,罢黜各职位!”

闻言,众官员自是欣然接受的。

就连向来冷着一张脸的四爷,眼角都有丝丝笑意。

只有直郡王拱手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如此是不是太草率了,毕竟明珠从官几十年来,一直兢兢业业”

“放肆!朕心意已定!”康熙怒声训斥,“若是再有人为明珠求情,一起关入宗人府!”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官员们纷纷跪下。

太子则暗自偷乐,只要纳兰明珠倒下了,直郡王在他面前,就没什么优势了。

若是再把直郡王关入宗人府,就更不用说了。

其余蠢蠢欲动的阿哥们,想法和太子难得一样。

希望直郡王别怂,最好能关到宗人府去。

这样的话,为了能牵制住太子,康熙定会提拔一个看重的皇子。

反正三爷虽说是个郡王,但他向来低调,定是不行的。

而能与太子抗衡的地位,不是封郡王,便是亲王了。

这样,他们便有机会了。

只可惜,直郡王有些怂,早已跪在地上战栗不止,哪里还敢多嘴。

他可是郡王,要是进了宗人府,岂不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就算被放了出来,往后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只得跪在地上,跟着官员们说话:“皇上/皇阿玛英明,皇上/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状,康熙一甩明黄色袍角,愤然离开。

就在纳兰明珠打入大牢后,大家以为朝堂只有索额图一党了。

然而,这个纳兰明珠也不是个吃素的。

第234章 公平与不公平

纳兰明珠在康熙身边多年,已然是朝廷中的老油条。

那些勾心斗角的弯弯道道,他都门儿清。

就算是关在宗人府,都一下子就猜到了来龙去脉。

他找来自己派在索额图身边的卧底,让对方弹劾他有谋反之罪。

于是,次日的朝堂上。

才消停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皇上,臣认为纳兰明珠不止结党营私那么简单,他还有谋反的嫌疑。”一名大臣道。

一时间,索额图诧异地看着那个大臣,面上一副看猪队友的表情。

明珠都进宗人府了,还瞎掺合什么,经过他同意了吗?

不过,他立马就明白了,这个人只怕是叛徒。

康熙剑眉微蹙,沉思片刻后,道:“明珠多年跟在朕的身边,除了比较爱财,喜欢收人银子外,没有别的胆子敢谋反。”

“皇上,人不可貌相啊。”

康熙挑了挑眉,觉得有意思,居然不依不饶起来了。

他环顾着底下的官员,以为是索额图想要把纳兰明珠赶尽杀绝,便道:“来人,把纳兰明珠押到殿上,朕要亲自问一问。”

于是片刻后,穿着一身囚服的纳兰明珠,就被押到殿上跪着。

他披头散发,胡须长而凌乱,哪里还有昔日的威风。

以往见了他就拍马屁的官员,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生怕被牵连到。

纳兰明珠也不屑于看昔日的同僚和敌人,而是先给康熙磕了几个响头:“皇上,臣罪该万死,辜负了您的栽培。”

他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磕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就连殿里的大理石地板,都隐隐在颤动。

三个响头完事后,明珠的头上,就起了一个鲜红的大包,鼓得跟鹌鹑蛋一样大。

看的索额图鄙夷地撇了撇嘴。

康熙则淡淡地开问:“明珠,有人说你起了谋反之心,朕问你,可有此事?”

只见纳兰明珠先是瞥了一眼索额图,接着诚惶诚恐地道:“回回皇上,臣狼子野心、罪该万死、斗胆起了谋反之心,还请皇上降罪啊。”

他说得声聚泪下,那模样,就跟背后有厉鬼逼他这般说似得。

对于纳兰明珠爽快的承认,众人惊讶了。

就连龙椅上的康熙,都不得不斟酌几番。

身为从少年就坐上帝位的康熙,是很会玩帝皇之术的。

要时刻防止大臣功高盖主威胁自己的皇位。

还要让他们明争暗斗,彰显自个的权威和尊贵。

他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谋反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若是给明珠定了罪,那么,纳兰明珠一族,就彻底在清朝消失了。

这就意味着,整个朝堂上,全是索额图的人了。

康熙蹙眉望着底下的官员,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着。

原本明珠和索额图相互牵制着。

现在只剩索额图一党独大,这个朝廷岂不是要乱套?

毕竟,明朝就有过这种例子。

朝中没有相互牵制的,最后把主意打到了帝王头上。

眼瞅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康熙终是严峻地道:“行了,这事朕知道了,朕会派人查清此事。”

退朝后,索额图对猪队友兼叛徒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明珠都招了,康熙却迟迟不下旨。

明显的,康熙有所顾忌。

隔天,康熙就下了道圣旨,削掉了纳兰明珠的大学士名头。

但又惜才的,把纳兰明珠带在身边出谋划策。

众人纷纷了然,纳兰明珠真是个老狐狸。

贪污成那样了,还承认有谋反之心,居然还能留在皇上身边做红人。

想来皇上是想留着明珠,继续牵制索额图吧。

那么,纳兰明珠复职,便指日可待。

果不其然,十月份的某一天,康熙心情颇好,下令几日后,组织一场秋猎。

所有文武官员,皇室子女,可以携带女眷和家属参与。

并宣布恢复了纳兰明珠的大学士职位。

不得不说,纳兰明珠这招险棋下得很好。

虽说明珠手上的权利大不如前,但他还是大清朝的明相。

牵制索额图,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他复职的第一天,就在朝堂上,和索额图吵了一架。

下朝后,直郡王高兴地嚷嚷着,在酒楼设宴,欢迎明珠返朝。

四爷和一些阿哥们,自然也受到邀约。

饭局上,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

比太子还要不高兴。

不过,他是闷在心里的不高兴。

太子则是表现在面上。

毕竟索额图是太子党,明珠则是直郡王一党。

本想着明珠倒台,朝堂几乎全是拥护他的了。

结果白高兴一场,还得在这违心的笑着,喝着。

这些年,他跟直郡王斗了多少年。

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眼瞅着这个大哥没搞定,底下的弟弟都要长大了。

上头有大哥直郡王处处与他作对,底下的后浪,又想把他拍死在沙滩上。

太子的压力,是真的大。

而经过纳兰明珠一事,四爷再一次体会到,世上,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公平与不公平。

有的只是权衡利弊后,最能稳定的局面。

桌上,太子以为四爷是为他感到不快,两兄弟的酒盏连连相碰着。

其实,四爷是想纳兰明珠倒台。

但他并不是因为太子,也不是出于私心。

只是有颗赤子之心,因为明珠搜刮民脂民膏,为老百姓敢到不值罢了。

又联想起自己的种种

阿哥们聚在一起,那都是以酒笼络感情。

太子、三爷的酒量最好,四爷属于中等偏上。

但太子毕竟是储君,大家不太敢灌他的酒。

三爷酒力虽好,但没四爷喝的多。

因为四爷在众阿哥们当中,人缘最好的,和兄弟们关系处的都可以。

导致一场饭局结束,他已经酩酊大醉,面部微红。

而他旁边的九爷,更是喝得烂醉如泥,由着下人抬着走的,嘴上还嚷嚷着:“爷还能喝”

四爷还能走路,只不过走的是太空步,苏培盛则上前扶着他离开。

到了贝勒府,苏培盛扶着他往前院的上房走。

结果刚到上房,就见钮钴禄氏穿着一袭藕荷色旗装,手提红檀食盒,站在前院廊前翘首企盼。

见四爷醉醺醺的回来,她先是一惊,然后心中大喜。

第235章 娇弱惹人怜

早在福晋往书房送膳食,并成功获得四爷宠爱时,她便也想碰碰运气。

没想到头一回来,运气还不错,逮上四爷醉醺醺的时候。

要知道,世人都说酒能助兴呢。

于是,她忙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了身边的奴才。

扯出一抹淑女的笑容,上前行礼:“爷吉祥。”

四爷:“”

“侧福晋,主子爷喝醉了,马车上又颠簸,便睡着了。”苏培盛一面扶着四爷,一面小声的回应着钮钴禄氏。

闻言,钮钴禄氏偷偷打量了四爷一眼。

就见四爷斜斜靠在苏培盛身上,头微低着,只露出线条坚硬的侧颜,很是俊朗。

长眉很浓,不太舒服的蹙起。

深邃的墨瞳泛着黑金色的光。

就算是醉酒状态,通身都流露出倨傲的霸气,还有微醺的男人野性,让女人着迷。

“苏公公快去让人备醒酒茶,我来扶着爷。”钮钴禄氏自告奋勇地道。

“这”苏培盛顿在原地,似乎有些难为情。

见状,钮钴禄氏不悦道:“怎的,我一个侧福晋,使唤不动苏公公了是吗,还是说,现在有什么事情,比四爷的身体更重要吗?”

“不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主子爷醉的厉害,奴才怕您支撑不起来。”苏培盛讪讪回应。

“这个就不劳苏公公操心了,我能应付。”钮钴禄氏说着,便直接上前扶着四爷。

苏培盛只得将四爷,将给了钮钴禄氏。

他只是个奴才,人家好歹是侧福晋。

胳膊肘是拧不过大腿的。

当钮钴禄氏接过四爷的重量时,整个人都差点站不稳了。

“能行吗,钮侧福晋?”苏培盛不放心地问。

“你快去备醒酒茶。”钮钴禄氏自己夸下的海口,就是跪着,也要把四爷扶近屋。

好在这时,她身边的奴才,上前搭把手。

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苏培盛看着钮钴禄氏的背影,心中不免咂舌。

以往他还以为,这位是个娇柔之人。

如今看来,人家哪是柔弱的人,分明是个有主意的人。

醉酒之人,身子很沉重,最是难扶了,她却愣是咬牙扶四爷进屋呢。

然后,苏培盛摇摇头,对一旁的何忠康道:“快去给爷备醒酒茶。”

“哎。”何忠康小跑着离开了。

片刻后,钮钴禄氏端着醒酒茶,一勺一勺地喂给四爷。

虽说酒能助兴,那也不能呈昏醉状态。

多少也要有点意识,不然岂不是白搭?

醒酒茶是用葛根煮的,又加了点其余的材料,所以效果很显著。

才一杯下肚,就让本来还昏睡状态的四爷,醒了一半。

但他的面上,还是微醺的状态。

只是那双眸子,到底是睁开了,还四处看了看。

见钮钴禄氏坐在床头,便问:“苏培盛呢?”

“回四爷,苏公公一时忙不过来,刚好我带着奴才想送些膳食给爷,就帮衬了一下。”钮钴禄氏专捡好听的说。

把自己用侧福晋身份压迫苏培盛一事,撇得一干二净。

四爷虽说酒醒了一半,但脑袋还是有些不舒服,就连胃部也不适。

他坐起身子,蹙眉道:“你回去,叫苏培盛进来。”

“这”钮钴禄氏顿在原地。

四爷体内还有酒精作祟,听不得别人不按照他的来。

所以,当她听见钮钴禄氏支支吾吾时,浓眉便紧蹙着,那双深邃的墨瞳,直直扫向钮钴禄氏,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他自认为醉酒的样子不想被别人看到。

却不知道,他这番模样,却让钮钴禄氏很痴迷。

“四爷,我我还有事情想要与你说。”钮钴禄氏娇声道。

“说!”四爷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浓眉不耐烦的微皱着。

吓得本就仰慕他的钮钴禄氏,心底升起了一丝惧怕。

但只要一想到,这次的机会,是她还不容易逮上的。

那就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

于是,她坐在床边,娇声娇气地道:“爷,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敢说,但我只要一想到之前受过的欺负,心底里就很难受。”

四爷:“”

钮钴禄氏偷偷瞥了一眼四爷,还以为又睡过去了。

可他的眼皮底下,明明在微微动着,为什么就不回应她呢?

弄得她只好继续唱独角戏,一边抹泪,一边用更加娇的声音说:“就是您去宁夏时,您前脚刚走,福晋就后脚就处处针对我,还把我关在漆黑的查房毒打,所以,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福晋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说话时很伤心,还挤出了几滴博取同情的眼泪。

那双娇柔的凤眸,已然噙满了泪花,瞧着倒是我见犹怜。

四爷:“”

只可惜,闭眼的男人根本看不见。

“当时,幸好额娘帮我主持公道,否则我恐怕再也见不到您了。”钮钴禄氏说到最后,竟是把德妃给搬出来了。

希望四爷能看在德妃的面子上,能看重这件事情。

殊不知,四爷和德妃之间的母子关系,实在是很尴尬。

所以,当他听见钮钴禄氏提起德妃时,不再缄默。

而是不解风情地道:“额娘说你懂事、乖巧、孝顺,爷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另外,爷既然把府上的诸多权利给了福晋,那就不会插手后院之事。”

听到这番话,钮钴禄氏心中一惊。

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其实,早在四爷刚从宁夏回来时,她便想告状了。

可那个时候,被李氏和福晋占了先。

四爷去她院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便只好忍着没说。

这回好不容易逮着四爷喝醉了,她才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一种娇弱惹人怜的感觉。

然后对方拥她入怀安慰,定会给他做主的。

可饶是她这般使出浑身解数,四爷始终都是闭着眼睛的。

并且,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清楚了。

那就是:信任福晋,她就是说破了嘴皮子的也没有用,并且还隐隐暗讽她不如德妃所说那般懂事。

说实话,她是很心虚的。

“都是我不好,说错了话。”钮钴禄氏心虚地垂头,一副悉心受教的模样,而后扭着纤腰,起身道:“想来爷累了吧,我伺候您歇息。”

她的脸蛋红彤彤的,言行举止都显得懂事贴心。

诚惶诚恐中透着卖乖弄俏,让人忍不住抱在怀里诱哄一番。

第236章 非得叫他好看

“出去,叫苏培盛进来。”四爷终是睁开眼,淡淡扫了钮钴禄氏一眼。

他的眼神,像是锋芒的箭。

声音更是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和疏离。

钮钴禄氏当时就吓得身子微微一抖,听话地应道:“是那爷好好歇息,我先回去了。”

只是转身时,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怨恨。

当真是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她自认姿色和身材都是拔尖的,怎的连苏培盛那个太监都不如。

打从四爷一醒来,就一直在叫苏培盛。

看来这个苏培盛,当真是四爷身边的红人呐!

到了门外,她收起不高兴的情绪,朝苏培盛温和笑道:“苏公公,爷叫你进去呢,这里便交给你了。”

“是是是,钮主子慢走。”苏培盛行了个礼。

他怎么从话里,听出了几分酸酸的味道呢?

送走了钮钴禄氏,苏培盛转身就进了屋。

结果才到门口,就一个白瓷杯盏砸在脚下。

本来么,他的反应是很快的,但就是硬生生受住了。

主子爷想发气,他这个做奴才的,当然是闪躲不得。

不然有不忠心的嫌疑。

况且,若是主子爷的气憋着了,他的下场更惨啦。

好在如今入秋了,他的鞋面够厚,并没有伤到他。

只是那茶水到底是烫的。

他忍着被茶水烫着的痛,瘸着脚走到四爷床前跪下,“主子爷,您有何吩咐。”

“谁让你把钮钴禄氏叫来给爷添堵的?”男人微醺的脸颊,变得阴冷起来。

“奴奴才冤枉啊,这真不是奴才叫来的,是钮侧福晋自个在前院门前等您,见您有些醉了,便上前伺候您,奴才便劝了几句,可她听不进去啊。”苏培盛也在心里暗自叫苦呢。

心说那钮钴禄氏没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啊。

四爷都醉成这样,还不忘邀宠,能讨爷喜欢才怪。

倒弄得他苏培盛里外不是人了。

听了这来龙去脉,四爷大概知道情况了。

但还是心气不顺地道:“去,把福晋叫来。”

“!”苏培盛应了后,亲自去跑了一趟。

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若音这救命稻草请来,也好将功赎罪啊。

片刻后,若音就在苏培盛的带路下,到了前院门口。

苏培盛压低声音嘱咐道:“福晋,爷今儿个喝醉了,心气不太顺,您且注意着。”

一般人他才不提醒呢。

“什么事儿?”若音漫不经心地问。

“嘿,还不是朝堂上那些糟心事,奴才不便多说,反正刚刚钮侧福晋在里面伺候了一会,奴才那是拦都拦不住啊,最后还不是让主子爷给叫走了。”苏培盛是个人精,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朝堂之事,他是不会嘴碎的。

但后院那些事情,他可以提醒几句,摆明自个的立场。

若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知道了,待会我要是伺候得爷舒心,便帮你美言几句。”

说完,她就抬脚进屋了。

苏培盛咧嘴看着若音进屋的,这位不愧是福晋,说话就是大气。

一进屋,她就嗅到了一股酒味,看来苏培盛说的没错,是心气不顺导致喝多了。

于是,她走到床边坐下。

看着充满野性,正闭目养神的男人,小声唤道:“爷~”

四爷确实是闭目养神,但被女人甜如沁蜜的声音给唤回了神。

他睁眼瞥了眼面前的女人,淡淡道:“你来了。”

若音嘟着嫣红的嘴,左手捏着鼻子,右手矫情的扇着风。

一副弱不禁酒味的样子,嫌弃地道:“爷怎的喝这么多酒,闻着这味儿,都要熏坏我了。”

见她一副嫌弃的样子,男人的冷眸噙满了冰凌,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她居然敢嫌弃他?!

好在若音又接着往下说:“酒喝多了伤身,有什么事比身子还重要,爷至于喝得酩酊大醉么,别叫我知道是谁把我家爷气成这样的,否则我非得叫他好看!”

她说话时,嘴巴气嘟嘟的。

还挥舞着小拳头,替四爷打抱不平的雄心壮志,还有眼里的担忧,都非常明显。

让四爷瞧了后,俊朗的冷面总算是温和了些。

只是那位把他气着的人,可是康熙。

于是他牵了牵唇,想要训斥她没规矩。

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下了。

罢了,难得有人在他面前这般自在又真实。

只要他不说,她便不算没规矩。

“有功夫说空话,还不赶紧给我揉太阳穴,头疼。”他冷冷地道。

心中的不快,却消了不少。

若音扭捏着身子,不情不愿地道:“一股子酒味,我可不敢凑近了按。”

嘴上是这么说着,她的手倒是听话的给他按着。

但并不是帮他按太阳穴,而是给他揉着左右无名指上的关冲穴。

“按太阳穴没用的,我给爷揉揉这关冲穴,它有行气利水、醒神开窍的作用,即可以解酒,又可以防醉。”

“你怎的懂这么多?”

若音被男人这么一问,心里没来由的心虚。

她可不会告诉他,她前世是个小护士,这一世又看了孙大夫留下的书。

只有讨好地道:“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需要一个好女人,只要爷好好的,我便多看些书,学些有用的法子,算不得什么。”

四爷浓眉一挑,又被女人猝不及防的狗腿了一把。

紧接着,若音便有规律的用大拇指关节刚柔并济地按压穴位,又松开。

然后连续按压了几次后,居然开始解四爷的锦袍。

四爷也看过一些医术,对于她的说法,在书上也见过。

便觉得她瞧着咋咋呼呼的,其实还挺靠谱,就由着她去了。

帮他解开袍子后,若音又帮他按了按胸腹处的期门穴。

“爷平时没少熬夜吧,今日里又喝多了,按期门穴能疏泄肝胆,护肝!”

她的手法很柔,力道却刚刚好。

四爷能感受到穴位处隐隐有些痛,痛过后有发热的感觉,令他浑身舒畅,便由着她嗦。

只是心里却觉得发笑,明明说不敢凑近了,结果凑的比谁都近,还动手给他解袍子了。

想着想着,不由得轻笑出声。

见男人嘴角带笑,若音便问:“爷笑什么”

“没什么。”四爷轻咳一声,低声道:“皇阿玛下令三日后举行秋猎,官员和皇子们,可以携带家属和女眷。”

第237章 不许你拒绝爷

若音听后,顿时两眼放光,甜甜地道:“爷,秋猎是怎样的啊,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她嘟着嘴,俨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姿态,讨巧的意味非常明显。

真不是她撒谎,原主嫁给四爷这么些年来,但凡四爷外出,原主都是兢兢业业在府里操持一切的。

“去了不就知道了。”四爷笑了一下,故作神秘地道。

经过女人言语和行动上的调解,他心中也畅快了不少。

比起那些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人。

他除了憋着一肚子的火,还是憋一肚子闷气。

可她不一样,她没规矩的样子,着实讨喜,又懂得分寸。

总是能叫他也跟着忘掉朝堂之事,放松下来。

“那那我可以去吗?”若音期待地问,为了加大筹码,她继续道:“您上次去宁夏时,可是应允过我,下次有合适的机会,出府要带上我的。”

四爷按住女人正给他按摩的手,邪魅笑道:“看你表现。”

若音柳眉娇嗔蹙起,就不依他:“爷又不是不知道,我喝点酒就醉,现在闻着味儿,我都有些慌神呐。”

还怎么表现哦。

“当真是个娇女,这点子酒味,就能把你灌醉了去。”男人借着醉意,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啊”若音娇呼一声,脚下一个不稳,被他猝不及防地带到怀里,并扭着身子道:“不要熏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可她越是扭动,男人的长臂,便揽得更紧。

四爷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女人这般不听话,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一手将她大力压在怀里,一手扣住她雪白的下巴。

脸颊渐渐逼近:“不许你拒绝爷。”

他的声音带有一种凛然的寒气,和不容抗拒的倨傲。

若音的腰被他箍得很紧,好像只要她一反抗,就能被他掐断了似得。

她被迫紧贴着他的身躯,感受着他发烫的体温。

而他凉薄的唇,距离她的唇,只有一厘米之差,仿佛随时都能触碰到。

她秀挺的鼻子,能嗅到他肆意呼出的粗气,透着醉人的酒味,暧昧极了。

相处了这么久,若音能察觉出对方话里隐晦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道:“爷你是我的夫君,我没有拒绝的意思但能不能让我伺候你沐浴洗漱”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霸道堵上。

那是带有侵略性的吻,吻得她晕头转向,毫无抵抗的能力。

一时间,原本微醺的四爷,哪里还有平时的禁欲模样。

内心的小恶魔早就面前的女人勾起,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不喜欢,他偏要。

她嫌弃,他就一身酒气地要了她

势必要惩罚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让他身上的酒气,灌入她的檀口,沾满她的身子。

男人一个借力,就将女人跪趴着,以最羞人的姿势压制在锦被上。

不多时,屋里的灯光还没来得及吹熄,床帐内便一派奢靡。

若音是个没用的敏感体质,才刚刚开始,她就溃不成军。

于是,耳边立马响起四爷邪恶的低音:“男人早早缴械投降是病,得治。你虽是女人,可不到一分钟就去了一回,也太过没用了,嗯?”

“呜呜那不一样”若音满脸通红,好看的美眸迷离地半眯着,很是妩媚。

她的魂儿,早在前一刻,就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

此刻看着身上的男人,有些恍恍惚惚的重影。

往日的正经和冷酷不复存早,有的只是又邪又坏的笑。

配上那张俊朗的盛世容颜,勾勒出冷酷的弧线的薄唇,似乎心底永远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浴望。

简直迷得女人无限沉沦。

而他的力量,和霸道的男人味道,更是压得若音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外表有多冷酷。

内心对人和事,地位和权利的操控欲就有多强烈。

难怪她上一次拒绝了他,他便送了本书给她,冷了她大半个月呢。

“都这样了,还能三心二意的出神。”男人大力到底。

“啊”若音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带给她直白的感受。

使得她再也没功夫瞎想,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才几个回合,她便被他弄得嘤嘤啜泣,哼哼唧唧地说着胡话。

嫣红的唇中,还有断断续续的“嗯啊”声。

她那精致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沉醉的表情,有种勾魂摄魄的美丽。

当真是酒不醉人,美色醉人。

一时间,屋内红烛微微摇曳,照见古典屏风上两个相缠身影,像是一场最禁忌的皮影戏……

这一夜,被翻红浪,一室春光旖旎

也不知男人要了小女人多少回,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她。

次日清晨,若音只觉得浑身的每一根骨头都酥了。

她赖在暖和的锦被里,旁边除了丝丝酒味,和他特有的薄荷气息,已经没有温度了。

迷迷糊糊记得,她想要起床伺候他时,他餍足地体恤她。

还说准她这次去秋猎呢。

若音则帮苏培盛美言了几句,就继续睡到现在。

不过,今儿个要晨省,她也没睡到太晚。

偶尔免一次晨省,还是可以的。

但要是次次四爷在她这儿歇下,她就搞特殊,难免会偏失威信。

半个时辰后,正院的堂间,就聚齐了后院的人。

若音穿着一袭银红的旗装,坐在上首处。

她的美眸清澈明亮,却又透着丝丝媚意和倦意。

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像是个滋润得当的女人。

看得后院几个妒火连连。

尤其是钮钴禄氏,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她都先人一步,在四爷跟前伺候着,都被遣走了。

结果四爷转头就让人叫了福晋过去伺候。

这一伺候,就是一夜!

看看福晋这脸蛋,娇媚极了,瞧着眼睛刺痛刺痛的。

“爷昨晚跟我说了个事,过几天有个秋猎”若音扫了底下一圈,在众人欣喜与期盼的目光下,浅笑道:“这次秋猎时间不长,爷便只带我一个,府里就交给谢嬷嬷暂管,在我不在府里的日子,你们一切都听谢嬷嬷的。”

管家权在她那儿,她想交给谁,那就交给谁。

此话一出,轮到李氏心气不顺了。

她上次大病一场,虽说好全了,但还是有些虚。

身子也见瘦不少,是那种不太健康的瘦。

过去几年,这种伴随四爷出府的机会,都是她的。

就算轮不到她,那管家的权利,但凡福晋不在府上,也是归她的。

什么时候轮到那老不死的奶嬷嬷了?

但不管怎样,她们口头上,还是应了声“好”。

见状,若音又交代了几句,就遣散了众人。

说实话,她对秋猎还是充满期待的,毕竟还没参加过大型秋猎活动呢。

不过,还没等到秋猎的那一天。

府里就来了个风华正茂的漂亮姑娘。

第238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主子,爷让您招呼后院的人,一起去前院迎接采羚格格。”柳嬷嬷上前道。

若音柳眉一挑,彩铃?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一遍后,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啊。

便问:“是哪家的,跟爷关系好吗?”

“主子,您不记得啦,她是隆科多家的大小姐,佟佳皇后的侄女,佟佳采羚呀,采是采摘的采,羚是羚羊的羚。如果奴才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刚好十五,正待字闺中呢,小时候倒是和爷很亲近,长大后,便很少来往了。”柳嬷嬷耐心的提醒。

毕竟那采羚小姐,自打佟佳皇后去世后,就很少和府里来往了,不记得也正常。

经过这么一提醒,若音似乎有了一丝丝头绪。

总算是在记忆中找到了某个叫做采羚的小小姑娘。

她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她呀,是有好几年没见了,来者是客,便去会会吧。”

身为当家女主子,来了位客人,自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至于对方是好还是坏,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紧接着,若音带着后院一行人,就到了府前。

客人还没到,众人便只好站在门前等着。

正好这时,四爷也带着一群奴才,亲自到了门前。

能让四爷亲自迎接的客人,可没几个,显然是这次的客人够格。

至于实际地位够格,还是心里的地位够格,那就不得而知了。

“请爷大安。”若音和众人纷纷行礼。

四爷大手一摆,没说话,只是站在前头望着。

若音起身后,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她居然在他的眼角,看到了难得的柔和?

自打四爷出来后,李氏一双凤眸,就朝四爷暗送秋波。

钮钴禄氏面上不显,但也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四爷。

不一会儿,就见一辆银红色的精致马车,停在了贝勒府前。

那马车虽说不是很豪华,但要是和京城的贵女比起来,算得上拔尖的。

银红色的底面,绣着银色的玫瑰花暗纹。

前头两个车夫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练家子。

首先下车的,是四个丫鬟模样的人。

她们下车后,帮忙拉了拉车帘,“小姐,到贝勒府了。”

然后,马车里率先亮出的,是一只雪白如玉的纤纤玉手。

待丫鬟扶住那只手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长着一张鹅蛋脸,好看的大眼睛,粉面红唇。

身形娇小,穿着一袭粉色的旗装,绣了繁密的花纹,手握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手帕。

梳着旗头,中间别着一朵浅粉大花。

边上三三两两几朵小绢花,和几根玉簪子。

整个人就如一朵充满朝气的鲜花,透着一股清纯靓丽的动人气韵。

只是那双大眼睛里,有股子娇蛮,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格格吉祥。”李氏几个,还有一众奴才行礼。

若音和四爷,则站在前头,面带微笑。

当年佟佳皇后生了个格格,却殇了。

自此后伤心欲绝,康熙心疼不已,就让她收了佟佳采羚为养女,还封了格格的。

“都起来吧。”佟佳采羚娇俏笑着,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眼。

只见她将目光锁定在四爷身上后,就朝四爷小跑着。

在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就直直往四爷怀里扑,“四哥,好几年没见,采羚想死你啦!”

这一幕,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李氏几个,眼睛都瞪直了。

就连若音,都有些惊讶呢。

她淡淡站在一旁看着,就见四爷被佟佳采羚撞了个满怀,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待他稳住后,一双手悬在空中,并没有拥抱佟佳采羚。

同时,身躯也微微往后,使双方尽量不太贴近。

但是,也没有推开对方就是了。

“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没心没肺,叫人看了,往后还怎么嫁人。”他沉声训斥。

可言行举止间,都透着兄长般的关怀。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采羚才不要嫁人呢!”佟佳采羚翘着嘴巴说话,在看到四爷紧蹙的眉头时,才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嘛,四哥是个例外。”

看着紧紧挂在四爷身上的佟佳采羚,若音眸光微转。

要是说,在没看到这一幕时,她只是在猜想。

那么现在,她觉得佟佳采羚的到来,十有**事有蹊跷。

不然都好几年没来往了,没道理到了待嫁的年纪,就登门造访了。

要知道在这清朝,可没有反对近亲结婚的,他们也不知道其中的危害。

反而有种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的意思。

还俗称“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尤其是皇室,好比顺治帝,第一位皇后就是表妹来的。

结果第二位皇后,又是第一位皇后的侄女,也就是当今太后。

简直是人物关系不要太混乱。

就连康熙的后宫,也塞了一对表妹呢。

不过,貌似这佟佳采羚和四爷,并没有实质性的血缘关系。

毕竟四爷只是佟佳皇后的养子,他的亲生母亲是德妃。

而佟佳采羚虽说小时候在佟佳皇后膝下养着,但佟佳皇后去世,她便遵了遗嘱,认祖归宗。

所以说,她和四爷之间的表亲关系,是没有血缘的。

但不管如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表兄妹如此亲昵,也是不合常理的,尤其在这个朝代。

反正在若音看来,所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是玩暧昧!

况且还是在男方俊,女方美的情况下,就更加显而易见了。

这时,佟佳采苓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

总算是松开了挂在四爷身上的爪子,俏皮地对四爷吐了吐粉舌。

后又朝若音讪讪地笑道:“四嫂好,这次在府里住下,还得劳烦四嫂多多关照。”

若音心中一惊,这是要住下的意思?

她朝四爷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眼里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还淡淡开口:“住下便是,四哥府上还能缺了你的口粮不成。”

闻言,若音便笑回:“那行,都是一家人,谈不上关照不关照的,只是我和你四哥过几天要去秋猎,待会我跟谢嬷嬷吱一声,你的吃穿用度,她会安排好的。”

在这呆了一年,这种客套话,她已经说的很溜了。

“啊?”佟佳采羚蹙了蹙柳眉,转头就问:“四哥,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就要去秋猎,可不可以带采羚一起去嘛。”

第239章 露出狐狸尾巴

“想去跟着便是,反正你几岁就会骑马了。”四爷没所谓,边说边往屋里走。

“四哥真好,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会生疏呢。”佟佳采羚一点也不客气,屁颠地跟上四爷,脸上娇蛮全无,还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若音则扶着柳嬷嬷的手往前走,本来还想着能跟四爷单独去秋猎。

现在看来,有这么个电灯泡在中间,怕是够呛。

见状,李氏几个早就在心里偷着乐了。

她们得不到的,自然也不想若音过得好。

来了这么个小祖宗,有得好戏看了。

几个人到了正院的堂间坐下。

若音便让奴才们上了茶。

“哎呦,都说女大十八变,格格都成大姑娘了,刚刚我差点没认出来呢,真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李氏就算心里不太喜欢佟佳采羚。

奈何她向来表面功夫做的很好。

那种浮夸的交际方式,她很在行。

佟佳采羚用帕子掩面,娇羞一笑,道:“谢小四嫂谬赞。”

“李姐姐说的对,虽说我是头一回见格格,却也被格格美丽脱俗、楚楚动人之姿所吸引。”钮钴禄氏跟着附和。

闻言,佟佳采羚诧异的看向钮钴禄氏,“这位是?”

“这位呀,也是你的小四嫂,年初刚进门的,钮钴禄氏。”李氏熟络的回应。

“哦小四嫂好。”佟佳采苓微微颌首。

只是那双大眼睛,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钮钴禄氏。

半柱香后,众人喝了几杯茶,说了些恭维话,聊了会家常,便散了。

到了秋猎那天。

若音亲自给弘毅换了身薄厚适中的蓝色小锦袍。

因为不放心将他留在府中,她便差人跟四爷说了一声,要把弘毅一起带上。

说是从小锻炼锻炼,让他见见世面。

不知道四爷是心存父爱,想锻炼这个嫡长子。

还是沉浸在和小表妹重逢的喜悦当中,没功夫管别的。

他难得很好说话,一口答应,准若音带弘毅一起去秋猎。

“福晋,那个采羚格格当真不是个善茬,您这次和她一起去秋猎,一定要防着她点。”柳嬷嬷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说四爷最近,不是去采羚格格院里用膳。

就是邀请采羚格格去前院用膳的。

她身为奴才,能不替自家福晋打算么。

“知道了。”若音将弘毅递给柳嬷嬷。

然后,她看着巧风和巧兰陈列好的衣裳,随意指了指:“把这件、这件、还有那几件带上,再挑些好看的首饰,不用多了,精致轻便就好。”

人家两个,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

若是各自有意,又岂是她能阻拦的。

与其整那些没用的,还不如先做好自己。

不一会儿,若音换上一袭海棠红的旗装。

梳了个没那么繁杂的小两把头。

头上也就随意配了几朵小绢花,两根玉簪子。

又化了个甜美清爽的淡妆,就出发了。

当她到了府门前,刚好四爷和佟佳采羚,就并肩出场了。

四爷穿着一袭墨色的锦袍,上边绣着银色的暗纹。

他负手站在中间,周围一群奴才簇拥着。

晨曦照在他俊朗的面上,使他泛着一层金光,透着不可一世的尊贵。

他通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朝着若音迎面走来。

这时,旁边穿着嫩绿旗装的佟佳采羚,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

那双冰冷的墨瞳中,居然多了一丝温和与浅浅笑意。

“爷吉祥。”若音待他走近后,便盈盈福身行礼。

四爷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顿后,淡淡道:“免了。”

紧接着,李氏拉着大格格,在四爷跟前刷了一波存在。

无非是说些好听话罢了。

钮钴禄氏则体贴地道:“爷和福晋到了那边,定要注意安全,妾身在府里等着您们回来。”

瞧瞧这话说的,挑不出半点毛病,连若音都关心上了呢。

不过嘛,若音没搭理她,就上了马车。

四爷淡淡瞥了若音一眼,没说话。

偏偏这时,佟佳采羚开口道:“四哥,我想和你坐一辆。”

李氏听了后,捏着帕子捂嘴偷笑,好戏才刚开始呢,让她们狗咬狗。

四爷顿了顿,瞥了眼刚上车的若音。

若音则回头,故作大方地笑道:“弘毅还是头回出远门,指不定得吵啊闹的,爷若是嫌吵,大可以和采羚妹妹坐一辆。”

女人说话时下巴微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殊不知,她成功地引起了四爷的逆反心理。

他转头对佟佳采羚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单独坐一辆去。”

别看佟佳采羚平时没规矩,但她好歹和四爷在宫里一起长大的。

对四爷的脾性很了解。

这位要是认真起来,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注意的。

她只得扁了扁嘴,独自乘上那辆银红的马车。

四爷则转头,上了另一辆单独的蓝色马车。

若音上车后没多久,就把车帘放下了。

此时,她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就在她以为,四爷会和佟佳采羚坐一辆马车时。

就听见苏培盛在车外道:“福晋,您快下车吧,和主子爷坐一辆去。”

“横竖都是马车,我坐这辆也是一样的。”若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那区别可大了,您是不知道啊,主子爷早几天就让奴才选了辆马车,车轱辘都是用上好的皮革包着的,减震效果好极了。车里面又宽敞,有两个软榻,都垫了厚厚的软垫,保管您和大阿哥能坐的舒舒服服的。”

苏培盛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好话,听起来还挺着急的。

势必要把这个祖宗,求到主子爷那辆马车里去。

不然主子爷一不高兴,最受罪的还是他。

既然苏培盛都这样说了,若音也不是难为人的主。

她抱着弘毅下了马车。

在路过佟佳采羚的马车时,对方掀开窗帘,朝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就又把车帘放下了。

若音眸光微转,呵,她怎么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甘心呢。

这位,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么?

紧接着,若音被带到了四爷的马车上。

一时间,车里便只有四爷和若音,还有她怀里的弘毅了。

第240章 壕无人性可言

还别说,四爷的马车,外形上是藏蓝色绣暗纹的,显得格外的简约大气。

前面还是双头马在拉,一匹黑色,一匹栗色。

瞧着那马儿肌腱发达,蹄质坚实,一看就耐力好。

不仅如此,若音屁股一落软垫,整个人所感受到的舒适感,和她那普通马车是不一样的。

待若音坐稳后,马车便开始上路。

一路上,弘毅还算乖,并没有哭。

只是他正在学说话,难免咿咿呀呀地嚷个不停。

若音也耐心的和他说着两母子才听得懂的话。

马车里,没有所谓的大眼瞪小眼。

四爷自打上车那一刻起,就闲适地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两掌随意垂于膝。

对于弘毅的吵闹,丝毫没放在心上。

这次的秋猎,据说是在木兰围场进行。

而从京城到木兰围场,算是跨到邻省了,坐马车大概要3-5天。

好在马车上有两个软榻,一个是正面的,一个在侧面。

四爷需要休息,便在正面那个。

若音便带着弘毅,在侧面的软榻歇息。

到了第三天,四爷捧着一本兵书看的正起劲。

若音则抱着弘毅,又是讲故事,又是喂草莓米糊。

米糊是若音早就让人备好的,可以开水冲泡的那种。草莓则是柳嬷嬷她们碾碎后,和米糊搅拌好。

兴许是对了弘毅的口味,没一会子,一碗就见底了。

若音欣慰地笑道:“咱家壮壮棒棒哒,吃东西从来就不需要额娘操心,这样才能长高高哦。”

大概是受到了她的鼓舞,弘毅吃的更卖力了,肉嘟嘟的小嘴巴“吧唧”作响。

还抬头看着若音,黑漆漆的大眼睛里,一副“我好棒,好听话,好乖”的神情。

若音摸了摸弘毅的头,安抚了一下。

喂完剩下的最后一口,就将瓷碗收在马车的抽屉里,取了一小杯水,用勺子喂他。

才吃完米糊的弘毅有点渴,喝起水来也是“吧唧吧唧”的。

若音自从弘毅长牙齿后,就没喂他奶了。

但在清朝,一般王公贵族,都是喝到6岁左右才断奶。

有的甚至喝到十几岁,或者成年后,一直喝到死。

因为在这里,很多皇宫贵族,他们将女人产出的奶,当成长寿汁,说是能强身健体。

就连一些大臣,家中也有一批奶娘。

西汉有个丞相叫张仓,听说就是天天喝这个,喝得皮肤白到令人发指。

就算有100多个老婆,都活到了104岁呢。

看来他那一批批的奶娘,多多少少还是起到了作用。

所以,若音只是自个儿没喂弘毅。

但奶娘们都没撤,还照常喂着的。

不过,若音都是让人用陶瓷的容器装着,并没有让她们直接喂。

毕竟弘毅正在长牙齿,爱咬东西。

奶娘也是人,她自己承受不了的痛,也不愿意让别人承受。

加之弘毅渐渐会长大,不断可以,但要有规矩的吃。

并且,弘毅早产身子虚,从中医上来讲,这个能补血填精、益气安刘、养颜生肌、滋肾强筋、聪耳明目等多种作用,确实能帮助到他。

就在这时,四爷见若音用小勺子喂着弘毅喝水,便问:“听说你现在都是用勺子喂他。”

“啊?”这几天,若音都习惯了惜字如金的四爷,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便愣了一下,“是啊,壮壮总归要长大的,迟早要这样的,总不能一直捧着奶娘长大。”

语音刚落,就见四爷才想起什么似得。

他掀开车帘,和苏培盛小声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苏培盛就敲了敲车身,递了个精致的雕花木匣子进来。

四爷坐在横着的正面,自然由侧面的若音接了。

“福晋可拿稳了,那里头有样东西摔不得,整个京城只此一套,花钱都买不到呢。”苏培盛着脸说。

却被四爷冷冷瞪了一眼,“要你多嘴。”

吓得苏培盛赶紧闭嘴,把车帘放下了。

若音从苏培盛的话中得知,这里面的东西是稀有货。

既然整个京城只此一套,那么,李氏肯定是没有的。

而她,则是独一份。

琢磨清楚后,她朝四爷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打开看。”四爷闲适地靠在软垫上。

“哦。”若音拧开匣子的暗扣,打开了盒盖。

当她看到里面居然装着三样很洋气的物品时,眼睛都瞪直了。

一个是女人用的吸器,两个容器是银质的,外边绣着繁杂的花纹。

而那个吸压的器具,居然是金灿灿的,上面绣了一圈玫瑰花。

若音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可以确定它是赤金打造的。

另一个则是个玻璃瓶,上头罩着一个米白色的奶嘴。

别看那玻璃好像很普通,但在古代,还是很珍贵的。

《西游记》里是这么说的,沙僧身为卷帘将军,就因为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

就被玉皇大帝重打八百大板,每七天还要受飞剑穿胸之苦。

最后还差点砍头,多亏赤脚大仙帮忙求情,才留了一命,贬到流沙河中。

可想而知,玻璃在古代有多珍贵。

清朝虽然有玻璃厂,但也只有一家,就在内务府养心殿造办处。

而且,还只为皇家制造各种玻璃器呢。

最后一个东西,是赤金的手柄,雕着复古的花纹,挂着六个小铃铛。

一头是勺子形状,另一头是用象牙抛光而制的米白色牙胶。

除了能给小孩长牙时啃着好玩,还能当摇铃和勺子。

只是这赤金做的摇铃,简直不要太奢侈。

要不是宝石容易脱落,导致婴儿误食,只怕还要镶上宝石吧?

若音仔细看过后,不由得在心里给四爷鼓掌。

这位实在财大气粗,不过是小孩子用的东西。

一个个的,不是银制的,就是赤金做的,简直是壕无人性可言。

可四爷给的这三样东西,看起来都是洋货呢。

虽然这时的十三行口岸洋船聚集,外贸盛行。

但他最近不是在陪佟佳采羚吗,还有时间淘这种洋货?

“怎的,若是不懂,那里头有说明,教你怎么使用。”四爷见她东摸摸,西看看,还以为她不懂。

“好,待我看懂了,就教底下的奴才用。”若音早在打开盒子的那一秒,就看明白了,但话不能那么说,“另外,谢谢爷送这些东西给我和弘毅,想着我们娘俩。”

她说话时,面上一直带着笑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一双美眸含笑含俏含妖,牵动着男人的每一根神经。

第241章 探探你的心跳

“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往后要是还有好的,爷都留给你们。”四爷狂拽炫酷吊炸天地说。

他的言行举止,都表现得很随意。

仿佛那些在别人眼中无比珍贵的东西。

挤破脑袋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在他眼里,成了伸手就能够到的玩意儿。

而他之所以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十三行口岸,几乎聚集了各大洲主要国家和地区的洋船。

很多国家都与十三行发生过直接的贸易关系。

那里拥有通往各大洲的环球贸易航线。

四爷自然也抓到了商机。

他一直认为,要取长补短。

洋货确实有好的东西,而大清不少东西也很出色。

凭什么只能他们把东西卖到大清来?

于是,他便组织了一批亲信,把大清的茶叶、丝绸、瓷器,卖到别的国家去。

反正路子他是搞了,其余的,就交给底下人去办。

门下奴才会按时上交银钱。

但凡有些珍贵又稀奇的洋货,也就第一个孝敬他。

这才有了刚刚财大气粗的一面。

“壮壮听见没,阿玛疼你呢。”若音朝面对面坐她身上的弘毅说话。

不管怎样,从这方面来说,四爷对弘毅还是好的。

是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表达父爱的一种方式。

弘毅先是看了若音一眼,后又转头看了四爷一眼。

见状,若音笑道:“要是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好不好呀。”

弘毅还小,还没学会说话。

但她最近发现,他能听懂大人的话。

果不其然,就见弘毅点了两下头。

并且,他还转头朝四爷咧嘴笑,露出几颗刚长出来的小门牙。

看得四爷的薄唇,也扬起好看的弧度,轻笑了一声。

这小讨好劲,和他娘一个德性。

紧接着,由于弘毅刚吃饱,身子犯困。

若音便抱着他在怀里讲故事,哄他睡觉。

她所讲的,正是小时候看过的《伊索寓言》里的一则故事。

“普罗米修斯创造了人,又在他们每人脖子上挂了两只口袋,一只装别人的缺点,另一只装自己的。他把那只装别人缺点的口袋挂在胸前,另一只则挂在背后。因此人们总是能够很快地看见别人的缺点,而自己的却总看不见。”

“这则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呢?”若音轻轻拍着怀里的弘毅,好在马车晃啊晃的,给她省了不少事,接着她又自顾自地回答:“它告诉我们,人们往往喜欢挑剔别人的缺点,却无视自身的缺点。”

早在上个月开始,她就慢慢给弘毅讲各种各样的故事了。

这样既能锻他的听力,对他语言的发育,也是有帮助的。

此时,她怀里的弘毅,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随时都要睡着。

可她的故事才一讲完,弘毅就又睁大了眼睛。

若音便冥思苦想,准备再讲个故事。

就在这时,四爷沉声道:“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是盘古开天辟地后,女娲创造了人。”

早在女人神乎其神地开口时,他就不太同意了。

但就是想听听,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果然,越说越神乎。

好在最后有个好的寓意,倒还勉勉强强吧。

若音:“”

刚刚看他低头看书呢,以为他不会听进去。

谁知道对方不但听进去了,还耐着性子等她说完了再教训。

可她总不能说,这是另一个国家信仰的神吧。

兴许是感受到马车里相斥的尴尬磁场,她怀里的弘毅小炸了一下,猛然清醒。

小小的身子,不安的动着。

一张小嘴也扁着,仿佛因为想睡又睡不着,随时都要委屈地哭出来。

“不哭不哭,乖宝睡觉。”若音哄着怀里的弘毅。

同时,抬头嗔怪的看了四爷一眼。

“给我,爷来给他讲。”四爷淡淡道。

若音微微一顿,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可她抬头一看,男人正望着她,一副“还不快把他送到爷怀里来”的神情。

于是乎,她便轻轻抱起弘毅,递给四爷。

就在她洗耳恭听,想看看四爷能讲出什么好听的童话故事时。

人家开口就讲起了山海经,讲的还是《山海经》中的女娲补天。

而且,他用古言文讲的。

势必要用本土脍炙人口的远古神话传说和寓言故事,洗去若音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

若音嘴角抽了抽,论跨越世纪的代沟有多大,简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话说,确定山海经是弘毅这个年纪能听得懂的故事?

不觉得山海经,比她的童话故事更神么?

不过,谁让人家是四贝勒,他说了算。

不知是弘毅太困了,还是四爷烟嗓般的男低音具有磁性魅力,起到了很好的安抚作用。

没一下子,弘毅就沉沉睡着。

若音在心中感叹,她家大儿砸真好带,又不挑,换成别人早就无聊地哭了好伐。

不过话说回来,四爷是生得一副好嗓子,很会蛊惑人心。

就连若音都听得昏昏欲睡,耳根子都要怀孕了呢。

好在她还有一丝仅存的理智,将弘毅安排在旁边的软榻上睡下,盖上了锦被。

结果一个转身,就被男人的长臂揽入了怀里。

她是想说话又不敢说,想挣扎又不敢挣扎。

一是知道面前的男人激不得,越挣扎越霸道。

二是弘毅才睡下,不想吵醒他。

加之趁着孩子睡着在这亲昵,她做不到啊!

于是,她只能瞪大眼睛,望着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

四爷先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磨挲。

然后附身在她耳旁低声蛊惑:“别乱动,否则爷可不敢保证,待会做出什么事来。”

接着,说好不乱动的他,自己却把若音壁咚在车身上亲吻。

若音被男人圈在狭小的角落,动弹不得。

男人的气息,猛的灌入她的檀口,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吻着吻着,那双大掌开始隔着衣料,在她身上游走。

一下子,就把吻得昏头转向的若音,弄得特别清醒,举起爪子轻轻打了下他的手。

男人却玩味地道:“你的心,在噗通直跳。”

话里嘲讽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翻译过来就是:想哪里去了,爷就是探探你的心跳而已。

第242章 一发不可收拾

若音脸蛋涨得通红,在车里这般暧昧、刺激,心跳能不快么。

偏他还不以为然。

能把揩油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也就只有这位了。

她看着停留在心口上的不安分大掌,使出浑身的力气,扫了一下。

结果下一刻,她的腰就被男人往下拖,身子一阵悬空。

由壁咚变为榻咚。

“别动。”男人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若音可就没那么听话了。

再不反抗,就要在这里等着被吃哇。

于是她一个翻身,来了个同归于尽。

两人双双滚到了马车地垫。

好在车里垫有上好的羊毛探子,又柔又软。

否则就这动静,怕是得摔出一身青紫来。

“原来你喜欢宽一点的场地。”四爷意味深长地道。

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换了个场地而已。

他一个翻身,就将若音压在身下。

正好这时,马车碾过一个大石子,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倒是让人以为是自然颠簸。

浑然不知车里的人,正在上演一场暗昧的哑剧。

车里,四爷和女人不仅身体贴得很近。

就连脸,都快凑到一起了。

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若音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他压着了。

一双胳膊也被她高高举起,摁在了上好的羊毛地毯里。

她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还有那滚了两下的喉结。

仿佛随时都会把她疯狂啃噬,吞咽。

“四爷,不要在这里”

“唔”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再次吻上。

他的薄唇有些微凉,亦如他的人,凉薄而冰冷。

就像是冬日里的冰雪,即便是冷得令人发抖,却还是沉迷于唯美的雪景而无法自拔。

渐渐的,她便完全沉浸在他高超的吻技当中,轻轻喘着。

原本刻意压抑着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顿时,车里的靡靡之气越来越浓厚。

仿佛随意一个举动,就能点燃整个马车。

“呜哇哇”一道婴儿哭声,彻底地破坏了这片气氛。

弘毅的哭声响亮又委屈,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啊转的,一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好像在说:怎的车里就他一个人啊。

躺在马车地垫上的若音,总算是回了一丝神,伸出拳头捶了捶男人结实的胸膛。

四爷抬头看了眼正在哭泣的亲儿子,终是支起身子,斜斜靠在马车里头坐着。

深邃的墨瞳里,也立马恢复了以往的冷意。

仿佛刚才欺压女人的事情,根本就不复存在。

得到解脱的若音,都来不及整理一下,就坐在软榻边柔声哄着弘毅,“不哭不哭,额娘在玩躲猫猫呢,这不就出现了嘛。”

说完,她娇嗔地瞪了一眼四爷。

四爷则一脸淡然,本来就只是吻吻而已。

谁知道她一直反抗,他便越是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真是邪门,只要一沾上她,向来自制力好的他,就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安慰的弘毅,哭声戛然而止。

迷迷糊糊瞥了眼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若音,一双肉嘟嘟的脚丫子在空气中胡乱蹬了几下,就又睡着了。

这一幕,看得四爷狠狠咬了咬后牙槽。

经过弘毅这么一打岔,四爷便继续看书,恢复了高冷模样。

若音则掀开车帘看风景。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心中一惊。

她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到处都是车队人马。

比起刚刚出发时,显然多了好几倍。

她放下车帘,好奇地问:“爷,怎么周围一下子涌了这么多人啊?”

“皇阿玛为了锻炼军队,这木兰围场开辟了一百多万公顷的狩猎场,基本每年都要率王公大臣、八旗精兵到木兰围场游玩,当然,主要以射猎为主,你所看到的那些,便是此次参加木兰秋弥的人罢了,想来是离木兰围场不远了,就渐渐汇聚在一起。”四爷头都没抬地说。

若音嘴角抽了抽,一百多万公顷,岂不是一万多平方千米啊?

本来嘛,她还以为这是场简单的秋猎。

可看到越来越多的车队人马,才知道这不是玩玩而已。

这是一场严肃的秋猎啊。

当天下午,康熙在途中的热河行宫歇息。

四爷和其余阿哥们,也就跟着在热河行宫落脚了。

“主子爷、福晋,热河行宫到了。”马车已经停下,苏培盛在外头小声提醒。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表示明了。

然后,苏培盛才掀开了车帘。

小德子便弓着背,准备伺候着。

四爷先踩着小德子的背下车。

若音把怀里的弘毅给了柳嬷嬷后,才扶着彩兰的手,踩着小德子的背,下了马车。

在这里,王公贵族下马车,不可能跳下车的,实在是失态,有损身份。

又不能时时刻刻拿着小板凳伺候着。

而踩小太监的背,是最简便快速,又彰显身份地位的了。

这,就是这里的贵贱之分。

倘若她心疼小德子,不去踩他的背。

四爷定会觉得小德子身弱,让她不忍心踩。

最后导致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小德子没了差事,不能养家糊口了。

所以,她能做的,只是尽量不把所有重量都踩在小德子背上。

一下马车,她就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了。

到处都是青山绿水,碧湖云天的景象。

四爷瞥了眼看呆的女人,难道平时把她圈养在府里太久了?

“走,里面更好看。”他说了后,就抬脚往前走了。

若音“哦”了一声,便跟上他。

事实证明,四爷没有骗他,里面的景色更加迷人。

起起伏伏的绿树,一眼都望不到边。

湖面上铺了一层荷叶,粉色的荷花开满了整座湖。

古典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

整个风格都是以素雅的山村野趣为格调,凸显大自然最纯的景色。

让只是随意路过的若音,都仿佛身处人间仙境。

四爷走在前头,行宫的管事和他说着什么。

佟佳采羚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若音便跟在后头,慢慢走,慢慢欣赏风景。

不一会儿,管事把她们带到了一处水榭,“四爷、四福晋,这是奴才为您们安排的别院,您们看看可还满意,若是不喜欢,奴才再重新安排。”

“不必了。”四爷淡淡道,反正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

“那我呢,我也住在这里吗?”佟佳采羚突然问道。

第243章 宠妾灭妻

“采羚格格,您当然不住这里,这儿是专门为四爷和四福晋准备的,您所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是个小楼阁,奴才这就带您去看看。”管事讪讪笑回。

佟佳采羚看了眼风景宜人的水榭,目光在若音和四爷身上轻轻一扫,道:“我才不要去,这里好美,我就要和四哥,还有四嫂住一块儿,我不要一个人住!”

那管事的面上带着僵笑,抬头看了四爷一眼。

四爷则毫不犹豫地道:“胡闹,听话点,快跟管事去安排好的地方。”

“好吧”佟佳采羚低垂着头,失望地离开了。

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四爷就去给康熙请安了。

若音就招呼奴才们把床铺和日用品备好。

不得不说,那管事安排的水榭很好,依山傍水的。

这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五星级度假区啊。

等一切弄好后,她就扶着柳嬷嬷的手,打算在行宫逛一圈。

反正弘毅又在睡觉,便交给奶娘和奴才看着。

听说这里有七十二个景点哇。

好不容易来一趟,若是不好好逛一逛,那跟没来过有什么区别。

结果,当她逛了一半景点后,就见一宫殿前,几个人在吵闹着。

远远瞧着,似乎是两个月亮门的阿哥,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

待她稍稍走近后,才发现吵架的,正是自家的四爷,还有小小少年十四阿哥。

得了,这十四阿哥,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

小小年纪,就敢跟冷面四爷叫板了。

再走近后,若音就见两兄弟面上都绷得厉害。

旁边还有佟佳采羚,一脸的委屈,眼圈还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怎的哪里都有她。”柳嬷嬷小声嘀咕了一句。

若音则面带微微笑,朝四爷走去。

既然半道上碰见了,怎么也得打个招呼。

结果才走近,就听十四阿哥口出狂言:“四哥好雅兴,带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在身边,实在是个好哥哥。只是我听说,隆科多很宠李四儿,宠到宠妾灭妻的地步,就是不知道四哥这般殷勤,隆科多他领情吗?”

他将好哥哥和宠妻灭妾咬得很重。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在嘲讽四爷连亲妈和亲弟弟都处不好。

却跟没血缘的妹妹,处得挺好。

还不就是看在德妃娘家没地位。

而身为佟佳皇后的哥哥隆科多,是朝中重臣。

暗讽四爷接近佟佳采羚,是想示好隆科多。

只见原本还只是抹泪的佟佳采羚,直接蹲在地上哭出了声:“呜呜”

那模样,可怜极了。

“十四!”四爷微怒道。

他的面色更是阴沉得可怖。

寒气自他身上蔓延开来,让人在这金秋时节,感到不寒而栗。

好像那些寒气终会变成无数冰凌,刺中在场人的心脏。

十四阿哥只知道四爷喜怒不形于色。

此时看见微怒的四爷,就觉得特稀奇。

同时,也有愤怒。

居然为了个没血缘的女人凶他,实在是可恶!

“啧啧啧,不容易啊,原来四哥也有生气的时候,弟弟我还是少见呢”

若音不等十四阿哥把气话说完,就上前笑道:“十四弟误会了,此次带上采羚妹妹一起秋猎,其实是我的主意,并非四爷的意思。是我想着采羚妹妹难得来府上一趟,若是将她扔在府里不管,岂不是怠慢了客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才提议将采羚一并带上,却不曾想”

说到这,她抬头朝四爷愧疚一笑,“爷,都怪我,是我想的不周全。”

四爷微微一顿,女人突如其来的演技,让他始料未及。

那双眸子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后,终是配合道:“无妨,你向来懂事大方,谁知道十四偏喜欢恶意揣测。”

十四阿哥本来还有好多话要怼,被若音这么一打断,便只好将目标转移到若音身上。

他冷笑一声,道:“看来四哥说的对,四嫂果然好大气,最好是大气到隆科多把佟佳采羚许给四哥,到了那个时候,我看四嫂还笑得出来吗?”

此话一出,四爷的眸子,忽而变得锋芒起来。

就连长长的浓眉,也不耐烦的微皱着。

他也不知怎的,平时也没少和十四争吵。

可现在,听见十四说他的福晋时,他就没来由的气。

比别人直接说他还要狂躁,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说,什么时候轮到别人了。

于是,他朝十四阿哥走近了些,抬手就要去拽十四阿哥的衣领。

结果手还没来得及抬起,就被若音不轻不重的推了下手,避免了一场灾难。

若音岔子打得及时,一切都显得很平常,只是四爷走近了些而已。

她是来劝架的,不是劝人打架的。

四爷诧异地看向若音,就听见女人义愤填膺地开口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十四弟就能这样说,且不说对采羚的声誉有影响,你在兄长和嫂嫂面前,就是这么说话的吗?还是说,你的本事都用在欺负女孩,和忤逆兄长上了?你把采羚欺负得蹲在地上哭,这是君子所为?”

就在大家以为十四阿哥这暴脾气,估计得跟若音吵闹一番。

毕竟四爷平时对这个弟弟多加忍让,都吵得不可开交了。

若音开口就咄咄逼人地讲道理,岂不是要打起来了?

结果十四阿哥只是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看着十四阿哥负气而走的背影,若音柳眉一挑。

看来这个十四,还没到非常讨人厌的地步,简直是孺子可教也。

再看看还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佟佳采羚,是十四阿哥那句宠妾灭妻,伤到了她吗?

对于隆科多家那点丑事,她还是知道一丢丢的。

谁让那李四儿臭名远扬呢。

紧接着,四爷让奴才扶着佟佳采羚回楼阁。

佟佳采羚还算听话,只是脸上的伤心不曾减少。

她哽咽着道:“四哥四嫂,那我先回去了。”

佟佳采羚原本以为,若音见她这番模样会幸灾乐祸的。

不曾想人家处事周全,并没有落井下石。

反而为了顾全大局,处处在围护四爷和她。

不是在一旁煽风点火,而是展现大户人家正室的作风,把道理扯清,平息战火。

毕竟十四阿哥是四爷的亲弟弟,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吵得太凶,闹到康熙那里,对谁都不好。

这样既维护了四爷做哥哥的面子,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双方都体面些。

佟佳采羚离开后,四爷的目光,在若音身上停留了许久。

他的眼神很是锋芒,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第244章 忽悠技术了得

良久后,若音差点受不住锋芒目光洗礼时,他才淡淡道:“你刚才在逛行宫?”

“总觉得来了不逛逛,就等于白来,反正闲来无事,便逛逛咯。”若音笑回。

“巧了,爷刚从皇阿玛那里来,你便陪爷一道逛逛吧。”四爷说着,就负手走在前头。

若音便扶着柳嬷嬷的手,跟在后头。

一开始,是四爷掌握着方向权。

可渐渐的,若音有时抻着脖子看向哪里,四爷便总是能往哪边走。

当她看到漂亮的花草树木,或者奇形怪状的假山时,还会停下来。

四爷来过行宫很多次了,身为男人,他不爱这些。

但也会停下脚步,随她俏皮地赏花、闻花,玩弄一番。

等她乐呵够了,再逛下一处景点。

就好比此时,若音正停在一处勿忘我花丛里,轻轻捏起一朵花,闻着花香。

四爷则站在小道上,看着她把花放在鼻端吸气,一脸陶醉的样子。

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优雅与美丽。

当真是人比花娇。

这让他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希望四爷能勿忘我”这样的花语。

“喜欢就让奴才摘些回去,放到屋里的花瓶摆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他,突然开口。

一听说要摘花,若音立马从花丛间出来,特别惜花地道:“别,咱们也就在这儿住一天,明儿一早就去木兰围场了,摘回去也看不了多久。”

四爷听了后,没说依了她,也没说不依他。

反正他说出来的话,基本是不打算收回的。

在他眼里,若是真心喜欢的东西,那就尽管占有,管那么多条条框框干什么。

只不过,他一直都没特别喜欢的,不管是什么。

小时候想要的很简单,好好学会先生教的功课,希望体弱的佟佳皇后健康。

而这些,都在佟佳皇后去世后,一切都幻灭。

原本皇阿玛除了重视太子外,第二个就是他。

结果,佟佳皇后去世后,第二个重视的是大哥,接着便是小辈的弟弟们。

他却不知道,被皇阿玛排到了第几位。

后来,他住进了阿哥所,渐渐回到德妃身边。

然后,他似乎有了新的想法,想额娘待他跟六弟一样好。

可无论他怎么做,额娘对他总是淡淡的。

直到六弟去了后,可能额娘就他一个儿子了,对他的态度才稍稍有所改变。

结果十四弟的出生,就将一切又打回了原型,甚至更差。

他又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胤。

自此后,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发沉默寡言。

成了大清朝冷酷无情,阴鸷难测的四贝勒。

不争不抢,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因为他知道,他即便做的再好,也比不过太子在皇阿玛心中的位置。

更没有十四弟在额娘心中的分量。

没有亲情倚靠的他,万不能懒惰松懈,要比别人更加努力。

但他在做好自己时,还不能太过打眼,否则容易树大招风。

这种情况,是很难平衡和掌控的。

便也让他忽略了很多事情,没有闲情去发现喜欢的人和事。

就算有,可能也就是一个念头罢了。

下一刻,就又全身心投入到正事当中。

此刻,苏培盛比谁都清楚四爷,见他没说话,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

于是,苏培盛朝边上的奴才示意一眼。

几个丫鬟太监,就一窝蜂的剪裁花枝。

四爷则淡淡看着这一切,由着他们剪裁。

若音嘴角抽了抽,得嘞,当她什么都没说。

不多时,四爷继续带着若音在行宫逛着。

他们身后的奴才,则捧着形形色色的花。

弄得若音为了不糟践花,就是看到再好看的,也就远远看几眼罢了。

一炷香后,两人总算是回到了居所。

四爷一回来,就让苏培盛把公文拿出来批阅。

若音便将采摘回来的花,细细剪裁,设计了一下,才装入花瓶里。

这一幕,看得柳嬷嬷的嘴角都是带笑的。

真希望主子爷和主子能一直这般美好。

夜里的时候,由于明儿一早要赶往木兰围场。

四爷和若音,便早早就睡了。

就在若音闭眼躺下时,耳边就响起男人磁性的声音:“白日里,你的忽悠技术了得,把十四弟都骗过去了。”

这话若是翻译一下就是:爷看你今天挺能忽悠的,平时也没少忽悠爷吧。

今儿白天的事情,让他对女人刮目相看了一番。

她居然为了他,宁愿自己担上不好的名声,与人起冲突。

同时,他亲眼看见她面不改色的忽悠人,说着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

这一点,最是让他不喜。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为,面前的女人是不是不如表面所看到的那般,实则深不可测。

然而,只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把若音惊得睡意全无。

本以为下午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谁知道他突然又提起来。

她能明显的听到,他话里的质问和探究。

是怀疑她?还是发现了什么?

当真是个捉摸不定的男人,每次她以为自己够了解他时。

他却总是能不按套路出牌,让她方寸大乱。

若音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要说她来到这儿后,确实大大小小忽悠了他不少。

但不管怎样,她说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若音一个翻身,一半的身子就躺在了四爷怀里。

伸手捶了捶男人的胸膛,嗔怪地道:“爷真讨厌,我为了谁啊我,爷还在这儿质疑我,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装没看见,直接从旁边路过得了。”

真是的,小拳拳捶你胸口哦~

“你敢!”他一把揽住她的腰。

鼻尖传来一阵淡淡馨香。

明明味道极淡,却像是涌动的迷药,闻得人浑身血液沸腾。

偏女人娇软的身子,还在他怀里不安分的动着。

一双美眸,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内心想要征服的浴望自丹田处一触即燃。

大掌也不由自主地往下,再往下

这一夜,四爷用行动教训了女人一回又一回。

直到若音整个人都被撞得红红恍恍惚惚时,他才在她耳边黯哑道:“倘若你敢骗爷,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第245章 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声音磁性而沙哑,蛊惑人心的同时,冷酷又不可一世。

言语中有一种凛然的寒气和绝对权威的倨傲。

见女人一脸倦意,并不作答,他便大力扣住她的下巴,力气大得在她下巴上留下鲜红五指色彩。

那双深邃的墨瞳,死死盯着女人绯红的脸蛋,强势逼问:“听明白没?”

“呜呜知道了好痛,又困”若音美眸迷离,小声应道。

雪白的手还轻轻打了打扣住下巴的大掌。

完了整个人还蜷缩在锦被上,慢慢靠近他,“爷,好冷,睡觉了好不好”

四爷看着女人像只猫一样,蜷着身子只管往他怀里靠。

加之那呢喃软语的声音酥软人心,饶是冷酷如他,也心软了几分。

他松开她的下巴,大力在她绯红的脸颊掐了一把。

明知道她现在不太清醒,但也被她的回答取悦到。

扯过一旁的锦被给她盖上。

次日清晨,若音早早醒来,伺候四爷起床。

后半夜的事情,她虽说不太记得了。

但也知道,四爷不喜人骗他,对她的信任,也降低了些。

当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不喜欢太蠢的女人,又更不喜欢无法掌控的女人。

还是那句话,做女人好难,做四爷的女人难上加难。

看来往后要更小心了,早知道昨儿就不趟那淌浑水了。

可她当时就觉得吃四爷的,穿四爷的。

路见不平总得拔刀相助吧,装不认识直接掉头走人什么的,也太不够意思了。

摇摇头,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去想啦。

四爷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全程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心中的大男子主义,不禁上涨了不少。

嗯,是个可塑的女人。

心情好的他,自然不会难为人,大气道:“行了,扣个扣子就跟没力气似得,你去用膳。”

一旁的苏培盛听了后,就主动上前伺候着。

明明是心疼福晋昨夜累着,想让她去用膳。

怎么到了主子爷口中,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哦。”若音如释重负的用膳去了,她才不会客气呢。

半个时辰后,众人又乘上了马车,赶往木兰围场。

木兰围场离热河行宫不远,上午出发,午时就到了。

若音一下马车,就僵在原地。

接着,她就有种想在草原上奔跑的冲动。

哦,不对,都到了这儿,自然是骑着马儿在草原上狂奔咯。

比起热河行宫,这里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

仿佛只要伸手,就能够到天边。

微风徐徐,绿波荡漾,空气中有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隐隐还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动物。

当真是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哇,好想好想骑马啊。”若音终是忍不住,闭眼张开双臂,大声说道。

同时,她在心中暗自可惜,多年以后,这个地方说不定就被大肆砍伐了

四爷没走几步,就听见女人在后面大声感慨。

当即长眉一挑,道:“想骑就骑,爷准了。”

若音听到这声音,立马睁开眼睛,欢喜地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骑马吗?”

“底下的奴才已经在这边搭了蒙古包,先去看看,用过午膳再休息一会,下午你想骑,让奴才陪着就是。”四爷负手走在前头。

片刻后,若音就跟着四爷,到了蒙古包前。

她们所处的地方,应该是比较安全,动物少的地方。

不然周围都是一座座蒙古包,想来大家都在这儿落脚吧。

蒙古包外头是用几层羊毛毡围裹而成的。

进去里面后,发现还算宽敞,顶部有个圆形尖顶的天窗。

正中摆有香火,佛像,还有猎物、纸笔、书帐。

套马杆和马鞍具,则吊在一旁的墙上。

没一会儿,就有奴才端了大块的牛羊肉,一只完整的烤鹅,一壶酥油茶,一壶奶茶。

这里的奶茶很纯,是用掺着牛奶或羊奶的茶,属于这儿敬客最重要的饮料。

另外,还有一盘奶豆腐,一碟酸奶疙瘩。

一时间,屋里一股子美食的纯香味。

不过,若音有些怕怕的,总觉得这些牛羊肉应该会很膻吧。

偏偏她又没闻到那种膻味。

这时,四爷已经在苏培盛的伺候下,用起了膳。

若音先是喝了口温热的酥油茶,细细品尝了一下,觉得还挺醇香可口的,还有较浓的奶味。

接着,她又尝了口奶茶,也有香浓的奶味,还有一点咸味。

若音比较喜欢这个口味,便将奶茶杯盏端到了面前。

看着面前的食物,她夹了一筷子奶豆腐,又绵又软,入口即化。

然后,她又捏了块酸奶疙瘩吃,但就是不夹肉。

那奶疙瘩是新鲜的那种,不是干的,味道是甜酸甜酸的。

一下子,就俘获了若音的胃,她接连又塞了两块酸奶疙瘩,“嗯~这个好好吃啊,酸酸甜甜的,又奶香味十足。”

四爷淡淡瞥了眼那碟酸奶疙瘩,苏培盛就立马跟小德子说:“去,让人再多做些酸奶疙瘩来。”

“哎。”小德子应了后,就出去了。

若音边吃酸奶疙瘩,一边抿嘴笑。

呵呵,爱吃的东西,有人不停的添着,也算是一大美事了。

四爷吃着苏培盛切好肉,抬头就见女人嘴里塞得鼓鼓的,就跟装了两个鹌鹑蛋一样。

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当即像个情窦初开的男人,恶作剧地夹了一大块羊肉到女人的碗里,“少吃这些零嘴,多吃肉。”

嗯,他就是看到她不爱夹肉,故意的。

正美滋滋的若音,在看到碗里半个巴掌大的肉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她不是不爱吃肉。

在府里的时候,她就超爱吃肉的。

不管是猪肉、羊肉、牛肉、鹅肉、鸭肉等等,她通通都爱。

是因为府里的厨子厨艺高超,那些红烧蹄,水煮牛肉,烤羊肉串,炖鸭肉

哪样不是做的没有腥味和膻味,且又香辣可口。

可她面前摆着的膳食,肉是肉,豆腐是豆腐。

一切都是食物本来的颜色,和最初的味道。

她实在有些难下口啊。

偏偏男人深邃的眸子,正幽幽地盯着她,像是监视。

第246章 本事比谁都厉害

“可不可以不吃肉呀,我吃烤鹅也可以下饭的。”虽然知道他开了金口,就不会收回,但她还是退而求其次地谈条件。

“幼稚,多大人了还挑食,弘毅都比你听话,他都不带挑食的。”四爷说着又夹了块肉到她碗里,“要是不吃肉,下午别去骑马了,你就在蒙古包里呆着。”

什么!

他居然说她幼稚,还拿几个月的弘毅和她做比较,真是可恶。

若音都来不及咀嚼嘴里的酸奶疙瘩,就让它在嘴里鼓鼓的。

也不知道谁昨晚逼着她说胡话,谁幼稚呢

不过话说回来,弘毅确实不挑食。

向来都是喂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哼,看在夸她大儿砸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关键是她很想去骑马啊,好不容易到草原上走一回,说什么都不能窝在蒙古包里浪费时间啊。

于是,她气嘟嘟地咀嚼掉嘴里的酸奶疙瘩。

甜甜笑道:“不行,我一定要去骑马的,大不了吃肉就是了,爷可不许反悔哦。”

说完,她就气呼呼地大口吃肉。

四爷见女人嘴上甜如蜜,实际心里憋着气。

不过,当若音吃一口肉时,发现这个肉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膻味。

“爷,这个肉怎么一点都不膻啊?”她向来心胸宽广,转头就忘了男人威胁她的事情了。

“这里的牛羊,只吃沙葱长大的,尤其是被宰前,会吃大量的沙葱,它能除去牛羊身上的腥,保留牛羊肉的本味。”四爷淡淡道。

“原来是这样。”若音一脸恍然大悟。

呵呵,做一只待宰羔羊也不容易,要这么懂事啊。

为了让自己好吃一点,还得吃了沙葱再被宰。

难怪这儿的人都吃原汁原味的牛羊肉,她还以为,他们格外能吃膻呢。

用过午膳,若音和四爷在蒙古包里午休了半个时辰。

醒来后,四爷已经不在蒙古包里了。

若音换了身正红的旗装,梳了个小两把头。

别了两朵紫色的小绢花,两根碧玉簪子。

弘毅还小,正是睡眠多的年纪。

她在旁边的帐篷,看了眼还在午睡的弘毅,问了下小德子四爷在哪儿,就去找四爷了。

不多时,她就在围场的一处,找到了正骑着一匹枣红骏马的四爷。

他的周围有不少阿哥们也在骑马练习。

苏培盛和小德子等人在一旁候着。

远远的,能看见四爷骑马飞如箭。

他身躯挺拔,一手霸气甩鞭,一手从容挽缰,气势如行云流水般洒脱大气,让女人着迷。

见他正在骑马,若音也不打搅。

直接朝牵着一匹马的苏培盛走去,那马是棕色的,比四爷骑的那匹略小些。

若音是没打搅,但四爷远远见到一抹正红色的倩影,那是想挪开眼睛都难。

索性就骑着马,朝若音而去。

靠近后,就见女人一袭正红色的装扮,头上几个简单精致的首饰。

背着个墨色绣银色叶子的精致小包。

腰间还别了把镶着宝石的小匕首。

看起来很是专业,大有草原女儿的气派。

不仅如此,她还拍了拍苏培盛牵着的那匹马。

不是拍马脖子,就是拍马屁股,像是在检测马的肌肉结实吗。

“来,好好听话,赏你吃的。”若音声音和缓的和马对话。

说着还从小包里抓了一把饲料丸子。

那丸子不是普通的丸子,是她为了骑马,专门准备的。

一颗有大拇指大小,里面用料豆、麦子、麦麸、玉米和草料精制而成。

四爷看着若音神气十足的模样,越发觉得他的福晋,是个骑马高手了。

也是,她本就是满人。

加之费扬古又是习武之人,她肯定会骑马的,不然也不会架势十足。

这番猜测,让他觉得特别长脸。

于是,他淡淡对若音道:“你先骑骑苏培盛牵着的那匹,它比较冷静温顺,个子也矮些,比较适合你。”

“我不要温顺的,我要骑爷这匹。”若音看着四爷骑的那匹枣红骏马,坚定地回。

四爷骑的那匹马,肌肉发达结实,口色红而鲜明润泽。

皮毛光亮,脖子、腰部粗壮有力,肩膀、背部肌肉丰满线条流畅,膝关节结构明显。

一看就是草原上奔跑的好家伙啊。

就连个头,都比苏培盛牵着的那匹马,高了一个头都不止呢。

相比之下,苏培盛牵着的那匹马,就像是一匹乖乖小马,没劲!

四爷长眉一挑,以为她是看中他的马了,便道:“你要是喜欢爷骑的这匹,马厩里还有匹这个品种的。”

“不,我就要和爷骑一匹。”若音昂着头,再次坚定地道。

闻言,四爷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原来他的福晋,打的是这个主意。

床上没本事,下了床本事比谁都厉害。

骑马练习的空挡,都想勾着他搞儿女情长。

当即,他沉声道:“胡闹,爷要练习骑射,过几日皇阿玛要在点将台检阅精兵和将士,还有皇子们的骑射,岂是闹着玩的。”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爷有正事,没功夫陪你儿女情长。

若音听了后,眨巴了两下大眼睛,讪讪地道:“可我不会骑马呀,爷要是不带带我,我可怎么骑啊?”

“什么,你不会骑马!”四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那双深邃的墨瞳,在女人身上犀利地扫着,似乎要把她看穿。

实在不敢相信,穿得跟行家似得女人。

居、然、不、会、骑、马!

“对啊,就是不会骑,所以才要和爷骑一匹的嘛,不然我早就自己骑啦。”若音理直气壮地回。

四爷看着一脸理所当然,还好意思无辜的女人。

不由得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毒舌道:“不会骑马,你还搞这么大的架势,弄得跟个行家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赛马女将呢,却不过是个假把式、门外汉。”

这个女人,不会骑马好好呆着就是。

他也只是带她出来散心,又没指望她上马场。

干嘛非要逞能,嚷嚷着骑马。

又是拍马脖子,又是拍马屁股,还喂饲料丸子。

弄得他以为她多大的能耐。

“可可人家看爷骑马的时候好霸气,便也想试试嘛。想说不会骑马,别的方面要准备好啊。”若音低头摆弄手指,一副俏媳妇模样。

第247章 最好给爷安分点

论哪个男人,听见自己的女人这般夸赞,都会飘飘然。

只可惜,四爷这会子刚从女人是骑马高手中,坠落到她只是个耍花枪的小菜鸟。

一时心气不顺,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若是可以,他真想戳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里装的是不是全是浆糊。

“你不是满人吗,怎的连马都不会骑?”他冷冷地问。

“我阿玛老来得女,打小就很宠我,便养的娇些。他也不是没让我骑过马,但我小时候摔过一回大的,鼻子都流血了,阿玛额娘心疼我,便不让我学了。”天地良心,这是原主的真事哦。

四爷骑在高大的马背上,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女人。

她的声音娇而柔,仿佛风一吹,连着声音和人,就能吹走似得。

却也跟挠痒痒似得,弄得他心里的火,想宣泄又憋回去了,导致心尖颤颤的。

这跟昨儿帮她怼十四的女人,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有时候他在想,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面性格,是他不知道的?

“既然不会骑,那就回蒙古包去。”他不苟言笑的命令。

然后,他挺直了身子,手中的鞭子也在空中扬起,准备驾马远去。

结果转身那一刹那,就听见女人似水如歌般的声音:“可可我这都准备好了,爷能不能带我骑一圈,只一下下就可以了,不会耽搁多少时间的,好不好嘛”

她说话时,有些不安和不确定,娇小的身子微微晃动着,十足的小女人撒娇姿态。

就连语气也有些急,好像生怕他一个转身,就又去练习了。

若是仔细一瞧,就能看见她眼底藏着一抹黠洁,正偷偷瞥了眼围场的某个角落。

而她这番姿态,于四爷而言,就联想到她在他身下时,难耐地扭捏。

看得他怒火与邪火齐齐上窜。

才跑出几步的马儿,又被他一个紧勒缰绳,掉头。

下一秒,他狠狠咬了咬后牙槽,冷声道:“要骑就快点上马。”

“啊?”他答应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若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愣着作甚,给你三秒!”男人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道。

“哦。”若音几个略快的小碎步上前。

可她走到他骑的马下时,就有些犯难了。

四爷骑的马也忒高大了,她蹬了几下,都爬不上啊。

边上的奴才,也被四爷面上的寒气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她左顾右望,想招个奴才上前帮忙时。

她的纤腰,就被一个厚实的臂弯,猝不及防的一把捞起。

随着身子一阵悬空,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啊~”

接着,她就被男人按在前面坐着。

还不等她稳定好情绪,四爷一扬鞭,马就开始在草原上奔跑了。

苏培盛看着四爷霸气把福晋掳起,眼角勾起了太监般的眯眯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四爷和福晋,从相敬如宾,变成了一对小冤家。

恐怕,连四爷自个都不曾发觉吧?

此时,惊慌未定的若音,脚都没踩到地方呢,手也没个扶的。

只得整个人瘫在四爷怀里,双手死死攒着他的衣角料。

本来马跑的快时,就一颠一颠的。

女人还把重量往他身上靠,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就在他鼻尖乱窜。

娇软幽香的身子,在男人结实的身躯颠啊颠的,颠得四爷邪火猛然上升。

刚刚见她跟个蠢猫似得,怎么蹬都踩不上来。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一把将她掳到马上。

四爷滚了滚喉结,就知道这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不过是带她骑马,她也不放过任何勾人的机会。

若音正准备让四爷骑慢一点,男人就贴上她的后背,在他耳旁低声蛊惑:“最好给爷安分点,若是再乱动,爷可是会罚人的。”

他的声音低而沉,听起来幽幽的,吓得若音尝试一下坐直身子。

结果一个颠簸,她又瘫在他的怀里,“那爷倒是把马骑慢点啊。”

“真没用,这已经是很慢的速度了。”说是这么说,但他到底是控制了马的速度。

若音总算稳定好情绪,将脚踩在了马镫上,手也拽紧了马鞍前头。

整个人更是坐得笔直笔直的,彻底与四爷划清了界限,一点边角衣料都没敢碰上。

刚刚要不是他招呼都没打,就把她掳到了马上,她也不至于坐不稳呀。

四爷本以为女人安分了,一切就都自然好了。

可他心中的邪火才压下去,怒火又隐隐燃起。

看着女人与他划分界限,他心里没来由的火。

然后,他的薄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扬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

手中的鞭子,直接大力一甩。

“腾”的一下,骏马就又跑快了。

而且,比之前又快了一倍

好在这一次,若音踩到了蹬,手拽紧了马鞍。

便是不靠在他身上,她也能坐稳。

感受到马比之前跑得更快了,她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可她都是按照他的命令去做的,到底又是哪儿得罪他了?

不过,这种骑着骏马在草原上肆意狂奔的感觉,真的不要太美好。

简直是草原版的速度与激情啊。

也算是圆了她初到这里时的想法了。

四爷越骑越快,怀里的女人却一点都不惊慌。

反而嘴里还在感叹着“哇,好刺激。”“再骑快一些。”诸如此类的。

听得他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可怖。

看来她之前不是有意往他怀里靠,只是没坐稳罢了。

知道这个细节的他,一个不高兴,就把马骑得更快了。

这一幕,完全就像匹脱了僵的野马,载着一对璧人,在草原不受控制的狂奔

看得众人纷纷侧目。

就连一直在围场骑马的佟佳采羚,都诧异地看了一眼

首先照面的是八爷和八福晋,他们骑着一匹马,朝若音和四爷奔来。

“四哥,你这也骑得太快了些。”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不过,八爷向来温润,又懂得为人处事。

他是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的,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

一直风驰电掣般的四爷,在碰到八爷打招呼后,总算是慢了些。

他微微颌首,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第248章 Who怕Who啊

“四嫂,你也在这儿,不如我们两个一起骑马去吧。”八福晋笑着约若音。

她是会骑马的,可拗不过八爷想带她跑一圈。

她自个又爱着八爷,便恭敬不如从命。

若音看着八福晋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八爷怀里,八爷还把她揽得紧紧的,好像生怕她摔下去似得。

多好的一对神仙眷侣啊,她在心里感慨。

再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四爷,一脸的阴郁。

她和他,顶多算是一对小冤家吧?

“八弟妹,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会骑马。”若音坦然回道。

八福晋眼里有一抹惊讶闪过,但她并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哦,好吧,其实我也骑得不算好。”八福晋反而笑着宽慰,“那先不打搅了,我们去那边逛了。”

待八爷和八福晋跑远后,四爷就又策马奔腾了。

片刻后,若音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撒娇似得晃了晃他的胳膊,娇声求饶:“爷,我不行了,你就骑慢点吧,再这么颠下去,我的屁股都要开花啦。”

说这话时,她试探着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

果不其然,四爷难得好说话的,将马骑得慢了一半,再又慢了些。

待马速降下来后,若音才明白,合着他生的是这门子气啊。

刚刚她就想到了,现在终于得到证实。

紧接着,陆陆续续又有几个阿哥,打趣地招呼了一声。

就在四爷好不容易平息怒意,带着若音在围场慢悠悠溜达。

全然忘了一开始,只答应带女人骑一圈时。

佟佳采羚就骑着一匹棕色的马,朝他们而来。

“四嫂,四哥要练习骑射的,你就不要一直赖着他了,会害了他的。”刚刚她远远看见这一幕,心里早就酸得不行了。

小时候,四哥也这样带她骑过马。

可自从她长大后,四哥就再也没这样带她骑过马了。

此时,四爷将马顿在原地。

本来还优哉游哉的若音,在听到这话后,美眸半眯了一下。

只见佟佳采羚那张漂亮的脸蛋,全是妒火。

一双凤眸更是放射出妒恨的光芒,直直盯着她。

看来着实气得不轻啊,难怪说出来的话,都酸溜溜的呢。

既然确认过眼神,遇见怼的人,若音也就摆好了迎战的姿态。

原本微微靠着四爷的她,立刻化成一滩软泥似得,完全靠在四爷怀里。

佟佳采羚不是酸么,那她就更加要气气她了。

“我是四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只会是他的助力,怎么会害他呢,反倒有些不知名的花,看起来好看,闻起来清新无害,实则才是害人精吧。”若音意有所指地道。

“你你居然指桑骂槐。”佟佳采羚将手里的鞭子在空中奋力甩了一下。

“我可没有,只是采羚妹妹找我聊天,我便回了一句罢了,妹妹切莫对号入座啊。”若音云淡风轻的浅笑道。

佟佳采羚皱了皱鼻子,她说不过若音,只得委屈地看向四爷,“四哥,你看四嫂,她欺负我!”

“采羚,休得对你四嫂无理。”四爷面上一冷,一副兄长训妹妹的口吻。

佟佳采羚没得到四爷的撑腰,反而被训了一句。

嘴巴立马就撅起来了,身子也扭了几下,发嗲地道:“四哥,你都不疼采羚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她的声音本来就属于比较好听的那种,这么一嗲,简直让男人酥了骨头,使女人酸了醋坛子。

就连若音听了,都起一地的鸡皮疙瘩。

确定不是她佟佳采羚先挑衅的吗,这么快就恶人先告状了?

“胡说,你还是那个你,在四哥心里永远不会变。”四爷的语气,终是温和了些。

此话一出,佟佳采羚面露喜色,眼里还有一抹得意之色,直直扫向若音。

不得不说,这话让若音娇躯一震啊。

在她的印象中,四爷私下里,不是个轻易下承诺的男人。

更别说在外头,当着不少人的面,说如此真挚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她也听得出来,他刚才的语气,有宠溺和无奈,甚至透着一丝坦荡。

这一切,肯定源于他和佟佳采羚小时候的那些事吧。

难道他们小时候,发生过很信任彼此的事情,导致长大后,都无法抹灭彼此心中的美好?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身子抖了抖,四爷便将她往前推了推,淡淡道:“行了,爷该训练了,你且下去。”

要不是采羚打岔,他都差点忘了,答应了只带她在围场绕一圈的。

若音拽着缰绳往下,正好柳嬷嬷跑着赶来扶她,“主子小心一点。”

待若音的脚一落地,佟佳采羚就直直道:“四嫂,听说你也是满人,我便向你挑战,咱们来比试赛马。”

意思是说:躲在四哥身边算什么女人,咱们来一场女人之间的决斗吧。

“采羚格格,我家主子不会骑马。”柳嬷嬷抢先护主。

“啊?哈哈哈哈”佟佳采羚捂着肚子笑道:“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身为满人,不论男女,个个都是马背上的豪杰,四嫂居然不会骑马,简直是丢我们满人的脸。”

她说话时,笑得前俯后仰的,声音也故意很大。

一时间,引起不少阿哥和蒙古汉子们的侧目,个个也有些忍俊不禁。

四爷的眉头,也不禁蹙了蹙。

柳嬷嬷见四爷蹙眉,心知大事不好。

在这个朝代,虽说推崇满汉一家。

但实际上,阿哥们选婚,以强大的满族背景为主。

所以大多数的福晋,都是满族人。

汉人在选婚上,就低在了起跑线上。

很多正室,通俗点来说,是个文盲。

但骑马还是很厉害的。

所以自家福晋不会骑马,算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了。

可就在这时,若音昂着头大声道:“谁说我不会骑了,比就比!”

who怕who啊!

虽然佟佳采羚骑在马背上很自信,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但她在气势上,也绝不能怂!

不是小看她么,她便让佟佳采羚后悔。

早在进马场时,就见佟佳采羚在围场溜达了。

所以,才让四爷带她骑马,故意气气这个亮瞎钛合金眼的超级电灯泡。

谁知道,这么快就上钩了。

当真是年轻气盛,一点都激不得呢。

“说话算数,四嫂可不许反悔哟。”而在佟佳采羚眼里,也认为若音是个激不得的主,“只不过,这谁输谁赢,总得有个赌注吧,不然就是赢了,也怪没意思的。”

第249章 哪个不知死活的

不会骑马还逞强,那就赶紧来个大赌注,叫她输得没脸见人!

“说!”若音双手环胸,轻蔑开口。

佟佳采羚虽被若音轻蔑的姿态气得不轻,但她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得赶紧趁热打铁。

等她输了,看还能这么嚣张吗。

“谁要是输了,就任谁差遣一天。”佟佳采羚还是说出赌注要紧。

若音张嘴就要开口,却被四爷抢先说了:“采羚,别闹,你四嫂根本就不会骑马,有什么好比的,赢了也不见得有多光彩。”

这话听起来,貌似是劝佟佳采羚。

可只有苏培盛晓得,四爷这话,是为谁说的。

不过,若音不等佟佳采羚说话,就朝佟佳采羚道:“可以有赌注,不过嘛,这个赌注得改一改,你那个太无趣了,差遣谁不是差遣,难道还能比奴才会伺候人么。”

话里话外,暗讽佟佳采羚不如奴才。

免费任她差遣,她都不稀罕。

“四哥,你听见了吧,是四嫂执意要和我比的。”佟佳采羚不想放弃让若音丢脸的机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地道:“四嫂,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输了的人可不许耍赖,不许哭鼻子,另外你再说说,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依我看啊,谁要是输了,就骑马绕着围场一圈,边骑边大喊:我没用,我是手下败将,我简直丢满人的脸!”

刚刚不是说她丢满人的脸么,她就让佟佳采羚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承受。

佟佳采羚还是头回听见这种玩法,一时觉得稀奇。

她打量了若音一眼,架势倒是挺足,可刚刚那个嬷子不是说了“福晋不会骑马”么。

反正她几岁时就会骑马了,就是跟会骑马的人来说,她都很有把握。

别说是不会骑马的若音了,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

“行,就按四嫂说的来。”佟佳采羚看似爽快地回,“四嫂说个比试时间吧,也好让回去练练,免得说我欺负新手。但时间不要太长,若是拖到了回京,那就直接归我赢。”

“行,那就”若音略微沉思了一下,“三天后吧。”

时间长了有变数,她想赢的心非常迫切,不比佟佳采羚少。

也是时候教训一下这位了,免得总恬不知耻地跟在后头当电灯泡。

佟佳采羚本以为若音会拖延时间,不曾想人家直接说三天后。

她不可置信地问:“四嫂,我刚刚没听错吧,你确定是三天后?”

“确定。”若音肯定道。

接着,就听四爷冷哼一声,扬鞭骑马远去,显然是气得不轻。

本来他想阻止的,女人不会骑马,已然让他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

可他在女人眼里看到一丝黠洁味道时,便收回了话。

他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把戏。

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苏培盛看着自家主子爷的背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主子爷和福晋,已经慢慢脱离相敬如宾的氛围。

他从没见过四爷对哪个女人这般。

可能,连四爷自个都不知道吧。

当天夜里,康熙在围场设了一场篝火夜宴。

男人们围在一起,康熙则坐在上首侃侃而谈。

女眷们就被安排在另一堆篝火。

若音和八福晋玩的好,自然就挨着坐在一起。

中间是燃着熊熊大火的篝火堆,边上是两排原木的条案。

女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条案前八卦。

若音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发现除了八爷和四爷。

其余人带的,不是侧室,就是侍妾。

看来一切都是术业有专攻啊。

大老婆在家里打理琐事,熬成了黄脸婆。

小老婆就陪着出来游山玩水,夜里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那就有江湖。

女人们的心思细腻敏感,江湖分的很清楚。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分了三个流派。

若音和八福晋是正室,两人自带气场,又玩的好,其余的人是无法融入的。

况且自从康熙赏了若音五谷金盘后,她就是在正室圈子里,那也是拔尖的。

侧室们既忌惮若音和八福晋这样的正室,又不屑那些妖艳侍妾们。

自然就围在了一起聊天,免得各自说话不对头,瞧着碍眼。

然而,侍妾们也并不觉得自个低人一等,相反因为在府里比较受宠,尾巴翘得老高了。

于是乎,就有了这么一个场面。

她们即使各自围坐一堆,却还是能暗自较劲,挑起战争。

这个说侍妾的不是,那边说侧室的不是。

“我跟你们说啊,侍妾就是下作胚子,永远就是个妾,都没有出头之日的。”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一股子小家子气,除了会勾男人,别的什么都不会了。”

“那有什么的,男人么,就喜欢新的女人,总有把她们腻了的那天,到时候旧人新人齐齐整,迟早会被整死的。”

在这里,女人们都是依附男人的。

有男人的疼爱,侍妾可能过的比正室还好。

或者还可以在男人面前摆摆谱,只要他吃你那套。

但只要失去宠爱,你要是摆谱,就等着被冷落吧。

就是被正室整死,也无人问津。

严重点的,可能一个伺候不好,男人都可以随时要了侍妾的命,就因为她们身份低下。

同样的,正室守本分还好,若是跟男人去硬碰硬,也就等着被冷落,被看不起吧。

这些话传到侍妾们耳里,个个也不是吃素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虽没有点名,但明里暗里,就是杠上了。

“我跟你们讲啊,我府里有个侧福晋啊,连侍妾都不如呢,头回侍寝连个赏赐都没有,每个月的月例都不如我呢。”

“所以说啊,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上不下的位置。”

“真把自个当回事了,身份没正室高,宠爱又不及我们”

如此云云

一旁的若音和八福晋,则磕着瓜子花生,吃着水果。

两人虽不掺合其中,但听着那些八卦,也过足了瘾。

有时候听见劲爆点的消息,彼此便相视一笑。

不得不说,女人们的聚会好嗨皮。

那些人从互怼,到了互相爆料的份上,谁家的侧室嚣张,谁家的侍妾给谁谁戴了绿帽。

那场面,简直是一场叹为观止的唾沫星子大战。

关键是个个面上笑魇如花,并没有市井泼妇那般吵闹。

就在若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时,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居然把话题扯到了她头上。

“什么,四福晋居然自个喂大阿哥奶,啧啧啧”

一听这话,就是饱含了鄙夷。

第250章 心尖上捅刀子

王公贵族家的女人,有钱有势有地位,花钱雇奶娘代哺,是一种彰显地位和权势的象征。

只有低等的下人,才会这样做。

再来喂着孩子就导致身材变样,还怎么争宠啊。

心说肯定是不得宠,就破罐子破摔吧。

所以,她们认为若音既不得宠,又很没有身份。

于是,一双双不善的眼神,齐刷刷看向若音。

当她们看到若音身段妖娆时,也没之前那么敬重了。

觉得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女人罢了,否则哪能自己喂孩子呢。

再说了,古往今来名存实亡的正妻,数都数不清

若音瞥了眼声音来源,可不就是佟佳采羚那一堆子蹦出来的么。

肯定是她把消息告诉了大家,人家才说的。

那佟佳采羚和若音不合,自然不会跟若音坐一块儿。

可她的身份有些尴尬,爹不疼,娘没了,放到侧室堆里也不出彩。

也就只有在侍妾堆里,能溅起水花来。

侍妾嘛,大多是门下奴才家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一听说她曾是佟佳皇后的养女,还是个格格的封号,个个都当宝一样围着。

格格长,格格短的。

“四嫂家的大阿哥早产,体质弱,自然得四嫂亲自哺养一段时间,况且,这是她们家的事,又没吃你们家的奶,你们有资格在那哔哔叨叨的吗!”八福晋跟若音处的来,平时在若音面前就收敛些。

奈何那些人太讨嫌了,她便摆出了前世的泼辣性子。

只可惜,她与八爷成婚好些年,膝下一直没有子嗣,不占优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八嫂这么些年来,一直都膝下无子,又和八哥感情很好,现在八哥底下,无儿又无女的,所以,八嫂似乎不太适合说这些吧?”佟佳采羚客气笑了笑,还一脸可惜。

表面上是客客气气的晚辈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毒如蛇蝎,专咬人伤心处。

全京城谁不知道八福晋经常去庙里求子,又到处求生养的法子。

佟佳采羚的话,无疑是往八福晋心尖上捅刀子。

一下子,就让才处于战斗状态的八福晋,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血量只剩一成。

不能生孩子,可是她两世的痛!

若音见八福晋恹恹的,就把她一把拉在身后护着。

“听采羚妹妹的意思,你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就很有资格讨论这些话题了?”她挺直腰板,昔日随和的眸光,难得如利刃般扫向佟佳采羚,“我怎么处事,轮不到你到处说三道四,因为,一个生母对孩子的爱,不是你这种爹不爱,娘不在的人能体会得到的。”

来呀,互相伤害呀!

既然对方把大家认为不好的事情公之于众,又伤害了她的朋友。

那么,她也把佟佳采羚最在意的伤疤,当众揭开。

果然,佟佳采羚听了若音的话后,眼眶就开始泛红。

原本还出言不逊的嘴唇,已经微微颤抖。

许是最阴暗的伤疤被人当众揭露,她没脸继续呆下去。

“哼”了一声,便哭着跑开了。

看着佟佳采羚慌乱离开的背影,若音的眼神,先是扫了侧福晋那堆。

接着将视线落在了刚刚瞎起哄的侍妾堆子。

她下巴微昂,非常高姿态地开口:“文盲不是你们的错,错在你们把文盲的想法,当成推崇事情的标杆。以为嫁入名门,就妄想自个高人一等,就算你们请了奶娘代哺又怎样,骨子里流淌着的,还不是身为奴才的血。我一直认为,只有下作的人,才会把好的事情,想得那么龌龊。”

三言两语,不必带脏话,就将那些人说得面上通红。

就算是一人面对数十人,她也没有解释,更没有慌张。

言行举止当中,有的只是上位者的从容、优雅、大方、得体。

并且,她的眸光很是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大有种“再哔哔试试”的气势,自她身上散发开来。

“走吧,八弟妹,这里戾气太重,不适合咱这种堂堂正正的人。”说完,她拉着八福晋,从容离开。

见状,被训的人虽没说什么,但还是行了礼,目送她们俩离开。

显然,她们被若音的气势吓到了。

个个都开始怀疑人生,好像真的是她们错了。

她们真的是文盲吗?貌似是哦!

本来她们就在身份上,比若音和八福晋低了不只一个级别。

若是较起真来,她们根本得罪不起。

方才只是被那佟佳采羚说上了兴头,一个没管住嘴。

谁知道那佟佳采羚真不经说,让人一句话就给说哭跑掉了。

把烂摊子留给她们,这叫什么事!

若音拉着八福晋离开时,抬头就见阿哥们在远处的一个篝火堆。

由于是晚上,看不太清,她便直接拉着八福晋在围场里散步。

“八弟妹,刚刚真是难为你了。”若音真挚地说。

“没什么的,是我自个没用,我还得谢谢四嫂帮我解围呢。”八福晋笑回。

她是打心底里佩服若音,能在那种情况下,平静地说着高姿态的话。

女人们这头,已经是不欢而散

可男人们那头,还正在兴头上呢。

尤其是直郡王和太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得不可开交。

其余一些阿哥们,也各自附和几句。

只有四爷和八爷,两人从不参与其中,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个看起来冷酷如霜,一个看似温文尔雅。

就是不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也如表面上那般平和。

直到深夜的时候,康熙率先离席,他们才由着奴才扶回了蒙古包。

四爷今个儿状态挺好,没有很醉,算是一半清醒,一半醉吧。

等到苏培盛把他扶到若音的帐篷时,若音早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蒙古包里很安静,因为入乡随俗,里面没有床,只有铺得很宽敞的地铺。

地铺底下垫了厚厚的棉,还有上好的羊毛毯子。

四爷透过烛光和纱幔,能看到女人侧卧在地铺上,已然熟睡。

他挥了挥手,让苏培盛扶着他去了弘毅的蒙古包歇息。

前半夜,围场还是很安静的。

结果到后半夜,不知道哪里窜出了一批狼。

一阵阵“嗷呜”声,在漆黑的夜里回荡。

第251章 还是很自信的

原本还熟睡的若音,一下子就被狼嚎声惊醒。

那狼嚎得深沉又凄凉,像是与人抗争时的悲鸣。

若音听说这儿的人,靠养牛羊马为生。

有时候为了让牛羊马吃到好的青草,不得已在有新鲜青草的地方扎蒙古包。

天冷的时候,经常会遇上暴风雪。

或者像现在这样,夜里遇上狼。

情况好点的,狼只是把牲畜咬得血淋淋的。

情况差点,可能危及自个的性命。

所以说,这儿的人们,真的是靠天吃饭的。

若音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一通,就再也睡不着了。

睁开眼,环顾四周。

呵,四爷不在。

这次出来,还是头回和她分房睡呢,就因为她和佟佳采羚的赌注吗?

好在柳嬷嬷和巧风在蒙古包一角上夜。

她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柳嬷嬷和巧风已经到床边守着她了,大概也是被狼叫声吵醒了吧。

“主子,您也醒了啊。”巧风在她腰间垫了个帛枕。

“外头狼叫的那么厉害,听这声音,还不止一只,貌似是一群狼,我能睡着就怪了。”若音道。

“可不是么,围场里的禽兽可多了,不如奴才出去瞧瞧,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巧风说着就要往外走。

若音立马叫住她,“太危险了,你一个丫头片子,出去了能干嘛,围场上不是有很多侍卫吗,有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处理的。”

巧风才走到门口,又打道回来了。

一时间,蒙古包里安静下来。

静下心的若音,突然想起弘毅还在另外一处蒙古包里。

原本只是不安的心,顿时变得七上八下,跳得异常快。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整个人更是心急如焚。

狼可是极其冷血凶猛的,又最喜欢夜间活动。

若是发起狠来,能把人撕咬得连骨头都不剩。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大阿哥。”她说着就掀开被子。

“主子,您就更加去不得啊,外头狼叫的厉害,万一您出门就遇上了狼,那可怎么办啊?”巧风劝道。

柳嬷嬷也跟着附和:“巧风说的是,现在外头乱着呢,大阿哥和四爷在一起,定会没事的。”

若音此刻只想着弘毅,哪里听的进她们的话,光着脚就往外头走。

反正弘毅的蒙古包,就扎在这附近。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外头突然有敲门的声音。

柳嬷嬷问了声:“谁啊。”

“四爷到。”苏培盛尖着声音唱报。

闻言,若音、柳嬷嬷、巧风三人对视一眼。

巧风则飞快的去开门了。

紧接着,就见四爷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锦袍进来了。

若音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柳嬷嬷给她批了个织锦外衣,她就行了礼“请爷大安。”

四爷瞥了眼女人,一脸睡眼惺忪的慵懒模样,显然是刚醒来。

便扶了她一把,“这大晚上的,你光着脚丫子去哪?”

“我听见外头有狼叫,便不放心,想去看看弘毅。”若音站在原地,脚丫子通红的。

“胡闹,再关心弘毅,你也不能大晚上冒着危险出去。”四爷沉声训了一句,但在看到女人局促摆弄衣裳,低头望着脚尖时,心中一软,“爷刚从弘毅那儿来的,他哭了会,刚刚睡下,那些狼也被围场的侍卫全数解决,已经没事了。”

若音低头“哦”了一声,尖着耳朵听了听,还真没听到狼叫了。

便继续低着头,两只脚丫子交错着。

就像是新婚时羞涩的新媳妇,不知如何是好。

四爷找了把椅子坐下,深邃的眸子上下打量了女人一遍。

最后停留在她红通通的脚丫子上。

原本就淡漠的眸子,立马冷了下来。

像是冬日里的湖面,起了一层厚厚的冰凌,泛着另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接着,那双眸子扫了柳嬷嬷几个一眼,冷冷道:“怎么照顾你们主子的,脚都红成这样了?”

闻言,一屋子的奴才就“噗通”跪下了。

柳嬷嬷跪下时,还跪行到若音跟前,帮她穿鞋。

这时,若音才感觉到自己的脚冰凉冰凉的。

刚刚太过担心弘毅,脑子一片空白,知觉也没意识。

现在得知弘毅安全,才发现脚丫子都红了。

她的皮肤很白很嫩,平时一点点印子,就显得特别明显。

如今是秋天,草原上昼夜温差大,夜里就更加凉了。

简直达到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地步。

“爷,不关她们的事,是我执意要出去看看,没来得及穿鞋。”若音不想连累了奴才。

知道她向来体恤奴才,四爷没再纠结女人穿没穿鞋。

他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不适。

夜里本来就喝了点酒,头晕目眩的,还没睡好就听见了狼叫。

此时,他也是极累的。

但心里不放心这边,便来看看。

现在见她一切安好,便起身道:“既然你这边没事,就早点歇下,弘毅那边,有爷守着。”

说完,他不等女人回应,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次日,若音用过早膳,陪弘毅玩耍了一会。

就给柳嬷嬷下了个任务:“你在当地找几个会骑马的来教我。”

既然已经和佟佳采羚约好了,自然得认真对待。

不管是骑着练练也好,还是做做样子。

总不能说自学成才的吧?

毕竟比起自学成才,勤学苦练更能让人信服些。

前一世,她除了当试睡员,到处旅游。

还攒了不少钱,跟朋友合伙,开了家马术俱乐部。

只所以开马术俱乐部呢,就因为当时接了一个名设计师的民宿试睡体验。

而那个民宿,就是在内蒙。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微妙,也许你和一个人相处一辈子,也没什么进展。

可有些人,只有一面之缘,就彼此信任,默契十足,三观契合。

她和名建筑设计师,就是这种感觉。

两人不过认识几天,就决定一起开了家马术俱乐部。

里面有骑马教学,野外骑乘、组织休闲度假和家庭聚会等一条龙服务。

偶尔还会承接赛事活动方面的策划。

所以,有了这些经历,若音对自己骑马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

比起若音对骑马的自信,柳嬷嬷也自信满满,觉得这差事实在是太简单了。

“好,这事就包在奴才身上,草原上别的不好找,那套马的汉子,可是一抓一大把。”

第252章 容易着火的吧

闻言,若音立马道:“等等,谁跟你说我要找草原汉子教骑马了!”

“可您也没说不能啊,奴才想着,汉子可能比女人经验丰富些。”柳嬷嬷是认真的。

“这草原上骑马又不分男女,女人也不一定比男人差,你且记住了,我只要女的,姑娘妇人都可以,就算经验差些,也万不能找男人来教。”若音事先把话说清楚。

她是皇子福晋,找个汉子来教骑马,名声还要不要了啊,不摆明了让人说闲话么。

“好,是奴才想的不够周全。”柳嬷嬷应了后,难为情地道:“可主子您不是不会骑马吗,真打算跟采羚格格比试啊?”

“那是当然,你且按我说的去办。”若音轻轻了一口奶茶,道:“往后你们在府里也不要怂,咱不挑事,也绝对不是怕事之人,这个道理,你们得懂。”

“是是是,奴才懂了。”

柳嬷嬷办事效率,才应了若音的事,半个时辰后,她就带了一个年轻姑娘,两个中年妇人来。

若音看着面前的三个骑师,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只留了其中一个妇人。

接下来,她没有用四爷给她选的马。

而是通过骑师,花八百两银子,买了一匹白马。

当骑师把白马牵到她面前时,她就确定过眼神,遇见了对的马。

若不是亲眼所见,若音实在不敢想象。

一匹马可以白到发光的地步,就像是精雕细琢的白玉摆设。

通身的毛色雪白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仿佛批了一身银丝。

在拍它身子检测时,它的尾巴还会欢快的向上甩。

黑漆漆的眼睛大而亮,马嘴巴非常鲜红。

整体给人的感觉,野性缭绕,如狮如龙,无比神骏,仿若是天上的灵兽一般。

“这马原本是一匹小雄驹,后来为了使它性情稍微稳定些,不会因为情不自禁找不同品种的雌驹,从而影响比赛,能专心致志的接受训练,便将其培养成了一匹阉驹。”骑师在一旁介绍。

“很好,那就要这匹了。”若音检查没问题后,就拍了拍白马的脖子,“该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既然你雪白如玉,不如就叫你如玉吧,嗯,就如玉好了”

选好了马,若音便跟着骑师在草原练习。

接下来的三天,她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骑马。

偶尔能见到四爷,他不但在练习骑马,还让人立了靶子,好几次都能看到他直中靶心。

当然,有时候也能看到佟佳采羚骑马在她面前晃悠。

就在若音和佟佳采羚比赛的前一天,四爷抬头看了眼暗下来的黄昏。

将视线落在骑着白马的那抹薄荷色倩影上。

这几天,几乎天天看到她骑着这匹白马溜达,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就没留意。

现在这么一看,瞧着那白马,倒是跑得快的家伙。

在赛马中,马的因素占六七成,骑师的因素只占三四成。

可他怎么看,女人都不像个才学几天的新手。

虽说不是很出色的那种,但也算是佼佼者了。

很好,长出息了,会骗他了。

以前的她,怪会摆福晋架子,每天除了操持府上,就是抄佛经,一切都是皇子福晋该有的样子。

偶尔在后院耍点小手段,为了所谓的夫妻之道,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彼此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

可自从她去年大病醒来,就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一开始,他以为是鬼门关走一遭,性子改了些也属正常。

可渐渐的,一切似乎并不只是改性子。

她好像总有很多面,用来应对各个时候的他。

时而优雅大气,时而娇滴滴,时而蠢萌乖巧,时而含羞带怯。

倔强时,看起来面不改色,语气温柔,可眼里却有一丝傲气和桀骜。

整顿起府里和后院,又丝毫不手软。

活脱脱一成了精的百变小妖精,有多幅面孔呢。

且不管是哪个时候的她,都能表现的惟妙惟肖。

要说一个人能完全拥有这么多面,肯定是假。

但也不可能全是假的。

至于哪一面才是真的她,恐怕只有她自个知道。

而一个不真心的福晋,再怎么有趣,他也不想去探究。

心里也跟着冷了几分,待她不同以前了。

如此能耐的小女人,若是还相敬如宾,怕是治不住她。

若音正骑在兴头上,不知道有人盯着她看了很久。

更不知道,夕阳西下的她,究竟有多美。

当她练习完毕,骑着马回到蒙古包时,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柳嬷嬷备水沐浴。

然后,若音的蒙古包里,就响起了一阵不堪入耳的叫声。

“嘶~啊~轻一些尤其是腿内侧,好痛诶,还不错的感觉爱死这个了”

当四爷才走到紧闭的门前时,就听见女人痛并快乐着的声音。

浓眉立马紧蹙,脸上阴沉得厉害,眸子里噙满了戾气。

苏培盛也听到声音了,脚步立马顿在原地。

虽说他看不到四爷的表情,但以四爷僵在原地的挺拔背影来看。

他也猜得到,四爷的脸有多臭。

他实在不敢想象,四爷才几天没来看福晋,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听说这草原上的汉子,威武雄壮,粗狂、奔放又豪迈。

偏面对女人时,又有一腔的侠骨柔情,是很容易着火的吧

不过,这世上能给四爷戴绿帽的,估计还没出世。

就算是出世了,胆敢损了天家的掩面。

以四爷冷酷阴毒的铁腕手段,那人脑袋指定得落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四爷,我家主子,她”柳嬷嬷看着四爷身后的苏培盛,和巧兰一脸紧张地阻拦着。

四爷冷冷扫了一眼,不顾柳嬷嬷和巧兰的阻拦,几乎是咬着后牙槽,一脸阴郁地闯进去的。

负在身后的手,稍稍摆了摆,没让奴才跟着。

苏培盛压根就没敢跟进去,绿帽这种事儿,他还是装聋作哑,不知情的好。

不然损了天家的尊严,但凡知道的,血流成河都不足惜。

柳嬷嬷见苏培盛没进去,便松了口气。

其实,她和巧兰并没有想拦四爷的意思。

之所以紧张,只是不想让苏培盛进去,因为她家主子在里面

第253章 什么都看到了

四爷进了蒙古包后,门就被关上了。

他抬脚直接往打着地铺的纱幔走。

而女人声声痛吟,还在耳边回荡,大有越叫越烈的趋势。

透过纱幔,已然确定里面有两个人贴的很近

每走一步,他体内嗜血的躁动,就上涨一分。

“唰”的一下,他直接把朦胧的纱幔一把扯开。

纱幔本来就很薄,被他这么一扯,直接就“呲啦啦”撕碎了一大块。

然后伴随女人“啊”的一声尖叫,白花花的美人身子,就呈现在他面前。

而与女人在一起的,不是别的什么人,就是贴身丫鬟巧风而已。

女人则手脚敞开,趴在上好的羊毛毯上,脸正朝着他的。

“爷,你干什么啊,走路都没声的,魂都要被你吓走了。”若音惊魂未定地扯过一旁的被子,迅速盖在身上。

一般情况下,四爷来了,苏培盛会唱报的。

不然就是守在外头的柳嬷嬷,好歹会吱一声的。

可这一回,在什么都不知道情的况下,若音真的是毫无防备啊。

偏偏对方还一脸要弄死人的表情,她到底又哪里做错了?

躺着也中枪,求她的心理阴影面积啊。

四爷没有看到不好事情的,面上的戾气便消了一半。

他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下,“你自个叫那么大声,爷来了都不知道。”

若音:“”

她的嘴角抽了抽,就算脸埋在了软和的羊毛毯子里,她也能感受到面上火辣辣的。

虽说身上哪一处没被他看过。

但像刚刚那般趴着,手脚大方敞开,那还是头一回啊,岂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想想就觉得羞耻又丢脸。

拜托,她不要面子的啊!

就在她把脸蒙在毯子里时,就听见男人冷酷的命令声,在她身后响起。

“被子拿开。”四爷直接坐在羊毛毯子上。

若音能感觉到柔软的地铺震了震,又陷下去几分,“爷这样不好吧,很冷的啦。”

“少磨磨唧唧,不然爷直接扯了。”刚刚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就盖上了被子。

视线隐隐扫到了伤口,但又不太确定。

想着横竖都是一个样,若音便咬咬牙,翻身平躺着,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开。

好在她不是完全光着的,身下穿了薄荷色的布带子,上半身是同色吊带,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四爷的眸子,在女人身上扫了一眼。

最后停留在她腿上的伤口。

下一秒,抬手就拿开她的脚。

一时间,那些伤口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女人的皮肤雪白又嫩,腿内侧的肌肤则更加娇嫩,仿佛吹弹可破。

只是根部的地方,就算擦了药,还是看得出又红又肿。

个别严重的地方,还起了水泡。

一些挑破了皮,外翻着。

还有几个挑破后又形成了水泡的样子。

一个女人受伤,惹人心疼的程度,与颜值是成正比的。

以若音仙女般的姿色,妖精般的身材。

但凡一般男人瞧了,估计一颗心得碎成两瓣。

可四爷不是一般人,他再怎么心疼,面上也只是随意问着:“骑马弄伤的?”

问完后,俊朗的面上冷淡如冰。

浑身也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

一切都是淡淡的,冷冷的。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若音细弱蚊音般“嗯”了一声后,就撇过头不去看他。

有那么一种人,他就是闲适而慵懒地坐着。

语气平和,或者随意的一个动作。

都充满魅力,给人压迫和侵略性。

通身的寒气逼人,仿佛随时都要把人冰冻在原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四爷就是这么一个人,就算他现在看似没有发怒。

却也让若音觉得高深莫测,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发飙。

就在若音以为四爷会训她时。

四爷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将锦被给她继续盖上。

然后转头吩咐巧风:“让苏培盛把爷帐子里的草本清肤膏取来。”

巧风早就受不了四爷通身的冷气了,自然是小跑着出去了。

若音见四爷没有凶他,反而让苏培盛去取药。

好看的柳眉便诧异地挑了挑,脸也转了回去,朝四爷讪讪一笑。

可四爷只是抬头冷冷瞥了她一眼,就坐在一旁把玩扳指了。

不得不说,四爷不凶人的时候,比凶人还要可怕。

你说要是训斥的话说出来了,就知道他气在哪里。

可他闷不做声,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若音就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爷,其实我不打紧,就是骑马蹭的,过几天就好了。”

四爷:“”

“刚刚巧风给我涂了草药汁,看着是有些惨不忍睹,其实药效还是挺好的。”出来时,她也没想到会受伤,便没带什么药。

刚刚巧风给她涂的,是草原上就地取的草药,然后磨成的药汁。

四爷:“”

两次尬聊没得到回应,若音尬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清亮的瞳孔转了几圈后,她索性扯过锦被盖过脸颊,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乌黑的秀发。

一下子,蒙古包便显得格外安静。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还有男人把玩扳指的声音。

好在这种场面没维持多久,外头就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爷,奴才把药膏取来了。”

“进。”四爷坐如钟般。

紧接着,就听见的走路声,是苏培盛和巧风一起进来的。

“主子爷,您看看是这个药膏么?”苏培盛将一小巧的青花瓷圆罐递给四爷。

天知道他之前在外头有多紧张。

那种感觉,不亚于自己个被戴绿帽子。

好在巧风跟她说了,是福晋受了伤,她在给福晋涂药,这才有了那些声音的。

额不对呀,他根本就没绿帽子可戴!

四爷接过后,打开盖子闻了闻,“嗯,是这个,你们出去。”

闻言,巧风心中一惊,刚刚苏培盛让她进来抹药的。

可四爷是说“你们出去”,难道四爷要给主子亲自抹药?

苏培盛见巧风愣在原地,便用拂尘甩了她一下。

然后,两人便一起出去了,还把门紧紧带上。

若音以为苏培盛和巧风进来后,能够打破僵局。

谁知道那两人腿还没站稳,就又被轰出去了。

留她在被窝里,被四爷的寒气弄得瑟瑟发抖。

第254章 再叫一声试试

反正她就躲在被子里不露脸,静观其变,不然尴尬的准是她。

不过,就在她躲在被窝里时,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身下一阵风,锦被就被掀开了。

惊得她立马拽着锦被,坐了起来。

可她的脚却被男人大力一拉,又躺下了:“躺着。”

“四爷,我自己也抹得到的,实在不行的话,叫巧风和柳嬷嬷代劳也是可以的,怎能劳烦您呢。”若音难以启齿地道。

“怎的,有胆子骑马,现在知道怕羞了?”四爷长眉一挑。

修长的指腹,已经抹上一层浅绿色的药膏。

一手固定她的脚,就直接抹上了。

“嘶~”若音倒吸一口凉气,“痛痛痛!轻点啊,爷”

四爷很少给人抹药,手法难免有些笨拙。

他的眉头紧蹙,不是被女人惹的。

而是自认为已经很轻了,她却还在叫痛。

叫得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指腹上的力气也极轻,像是抚摸极其珍贵的至宝。

若音以为他蹙眉是生她的气,加上他的力气轻了些,她便闭眼不去看。

如珍珠般的皓齿,紧紧咬着嫣红的唇,不让自己痛出声来。

“哇,真是奇怪,刚刚还痛着呢,现在却好凉快,好清爽啊。”痛是不叫了,舒服总能说出口的吧,“啊对对对这儿再抹一点嘶,爷就不能轻些嘛~”

殊不知,她这般餍足又娇媚的声音。

在四爷耳里,就像带着色彩般的媚惑。

男人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抹药的手背,青筋更是暴起。

明明是凉爽的深秋,他的额头却渗出了细汗。

美人当前,还只有几块布料裹着。

而他却不能有非分之想。

还得轻轻给她抹药。

毕竟女人受着伤,还是离那处那么近的肌肤。

他堂堂四贝勒,何时如此憋屈过?

一个心气不顺,他便咬牙切齿地道:“不过是涂药,你再叫一声试试。”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磁性,在这狭小的蒙古包里,显得格外的性感。

像是游走在隐忍与爆发的边缘。

仿佛只要女人敢抗议,分分钟就能把她收拾一顿。

若音可不敢试,她已经身心疲惫,经不起任何摧残了。

况且明儿就是她和佟佳采羚约好的日子,必须得养精蓄锐啊。

于是,她捂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耳根子清净,四爷便抹的快些。

不过一会子,那些伤口,就全部抹上了一层浅绿色的药膏。

结果他一抬头,就见女人柳眉微蹙,美眸紧闭。

一副想叫却忍得难受,可怜兮兮的样子。

又像是心醉神怡。

他不由得滚了滚喉结,给她把锦被重新盖上,“好了。”

若音睁开眼,小声道:“谢谢爷帮我抹药,刚开始有点疼,但现在没那么疼了,当真是神药。”

真不是说假话。

她能感觉到伤口处有股极致的清凉,空气中还能闻到薄荷和药草的淡淡清香。

貌似,比她临时弄的草药好很多呢。

四爷取过一块手帕,擦着指腹上的药膏,直接下了决定,“明儿你别和采羚比了。”

“不,为什么不比,我一定要比的。”若音眼睛瞪得大大的。

都说好了三天后比赛,临时又取消,显得很没品,又很怂好伐。

“你伤成这样,还怎么跟人比,这不是自残,嗯?”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无法想象,一个女人骑马骑到脱皮了,还要跟人赛马。

若不是他夜里来这边看看,都不知道她伤得这般严重。

“就是因为受伤了,才要继续坚持下去,不然我岂不是白白伤了自个,还让人瞧了笑话。”若音态度坚决。

四爷见她态度坚决,面上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谁敢看你笑话?”

“还不是爷的好表妹采羚啊。”若音嘟囔道。

“采羚还小不懂事,爷自会说她。”

“那也不行,这事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儿说什么都要去比,大不了穿厚些的裤子。”若音抬头,好看的眸子跟四爷直直对视着。

一时间,深邃而神秘的墨瞳,对上清莹秀澈的坚定美眸。

男人薄唇轻启:“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若音昂着下巴回。

她也没想到,这具身子如此娇贵,骑马也能伤到自个。

而这几天,她忍着痛练马,为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要把佟佳采羚狠狠踩在脚下,让佟佳采羚往后见了她抬不起头来。

若是她取消赌局,以佟佳采羚的性子,肯定见一次,就拿这事出来嘲讽一次。

所以,说什么她都不会取消赌局,让自己成为抬不起头的那一个。

她就算输在了围场上,也不要做缩在四爷身后的怂货。

况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四爷盯着女人的漂亮脸蛋看了几秒后,只淡淡说了声“好”,就起身拂袖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次日,若音穿上一袭利落的正红色旗装,准备就绪。

“主子,听说今儿是万岁爷在点将台检阅精兵和王公大臣的日子呢。”巧兰端了早膳进来。

“哦?”若音抿了抿嫣红的唇纸,“听谁说的。”

“回主子,围场早就传开了,奴才方才见到苏公公,苏公公还让奴才告诉您,一会要和四爷一起去点将台。”巧兰一面将早膳摆好,一面回。

“知道了。”若音照了照镜子,幸好她今儿化的优雅淡妆,倒是什么场合都搭。

半个时辰后,若音脚踩墨色绣花靴子,去了隔壁弘毅的帐篷,也就是四爷的帐篷。

不过到了那儿,并没有看到四爷,她便抱着弘毅逗了会。

“福晋,主子爷已经去点将台了,他说让您待会就过去。”小德子低头道。

就连他这个三把手,都感觉到四爷和福晋之间有些不对劲啊。

若音淡淡“嗯”了一声,将弘毅递给了奶娘。

然后,她扶着柳嬷嬷的手,去了点将台。

与此同时,佟佳采羚正在梳妆打扮呢。

一群丫鬟围着她,不是梳头就是抹粉和胭脂。

“小姐,今儿就是您和四福晋赌约的日子了,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要不要耍点手段,让她载个大跟头,最好出糗的同时,还能伤筋动骨,叫她吃个血亏。”一个丫鬟护主地说。

第255章 让他偏向于我

“谁让你想歪主意的,自个掌嘴!”佟佳采羚从镜子里,瞪了丫鬟一眼。

那丫鬟立马就放下手中的胭脂盒,自顾自地“啪啪”掌嘴。

接着,另一个丫鬟道:“小姐,可四爷待您那么好,这万一要是往后对您不利呀。”

要是您输了,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这话她没敢说。

“有什么不利的,再怎样,四哥待我也不会变的。况且,他对我根本就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只是把我当妹妹,而我,也不会给人当妾的。”佟佳采羚随意道。

“可这世上,能给小姐幸福,一直待小姐好的人,也就四爷了,如果小姐有意,只要暗戳戳在四爷面前说一下,他一定会上门提亲的。”

“那你就太不懂四哥了,我想别的他都可以答应我,唯独这个他不会同意。”佟佳采羚从首饰盒挑了支薇灵簪,递给丫鬟,“行了,你们赶紧给我梳妆,我能看出来,四哥待四嫂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我不能冒这个风险。陷害人的事情心思,你们想都不要想,否则四哥发起狠来,我都不一定保得住你们。”

“行,奴才都听小姐的,但四福晋上次让您在篝火夜宴中失了面子,奴才替您叫屈呢,便想着这一次”丫鬟欲言又止。

“这一次四嫂又不会骑马,我还不是赢定了。”佟佳采羚轻敌地说。

“可”

“没那么多可是,你了解四哥,还是我了解四哥,不就是赛马吗,不管输赢如何,我都有法子,让他偏向于我。你只管赶紧地给我弄个小两把头,麻利点的,等会别去晚了!”佟佳采羚终是听不进去,直接打断了丫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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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己时,点将台已经聚齐了八旗精兵、文武官员。

台上支了把黄罗盖伞,还有雕刻着龙纹的桌椅,想来是康熙的位置。

台下摆了两排黑漆条案,皇子和官员们按照身份依次坐着。

八旗精兵们,身着统一的服装,腰配三尺长的剑,笔直站立着。

若音通过小德子,找到了坐在较前的四爷。

四爷和大家伙一样,坐着等待康熙的到来。

忽而余光扫了一抹正红色的倩影,越来越近,最后坐在了他的旁边。

神秘的墨瞳微微转了转,低头轻抿了一口茶。

若音扫了眼周围,明明乌压压一片人,却安静的可怕。

片刻后,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这份安静。

接着,康熙的御驾,便停在了众人面前。

“臣等恭迎圣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喊。

若音低垂着头,跟着行了叩拜礼。

康熙便在众人低头叩拜的情况下,直接走上点将台制高点,霸气坐下。

他先是登台四顾,将整个围场的景色尽收眼底。

金秋时节,绿海波涌,凉风习习。

然后,视线扫了眼底下的八旗精兵、王公大臣。

心头突然有种“登高壮观天地间,林海茫茫去又还”的感慨。

“平身。”康熙声如洪钟般。

“谢皇上。”众人起身后,又各就各位。

紧接着,直郡王自告奋勇地道:“皇阿玛,儿臣最近带兵练了好几种阵法,能很好的克敌制胜,不如趁今儿天气好,儿臣便在皇阿玛面前献个丑。”

“朕听闻你近日勤练排兵布阵,便看看你长进了没。”康熙道。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身穿茶色锦袍的直郡王。

直郡王先是朝康熙讪讪笑了笑,转身后,立马就换了张春风得意的脸,朝太子瞥了一眼。

他的得意,刺伤了太子的眼睛,使得太子眼中有抹阴鸷一闪而过。

不一会儿,直郡王便率领了一支上百人的精兵。

在台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先是排了个方针,后又排出了圆阵、长蛇阵。

一会排出进攻的队仗,一会又排出防守的对队仗。

若音看着直郡王在那卖力的带兵,瞧着倒是整齐划一,像模像样。

但与其说是带兵,不如说是表演吧。

一个个“吼吼哈嘿”,口中的气势是足了,可功夫却不见长进。

好几个面上疲惫,仿佛为了训练,几天几夜没合眼似得。

看来这批人,近日里没少受直郡王的压迫啊。

这时,对面的太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当真是献丑了。”

若音听了后,好看的柳眉一挑。

虽说直郡王这支队伍是欠缺了精神,但整体上还算可以。

况且从康熙的角度,未必不是件美事。

就在直郡王带兵抱拳,结束表演时。

康熙面上有些沉,那双犀利的眸子,在直郡王和精兵们身上扫了扫,道:“胤,你这阵型倒是排练的整齐,只是那长蛇阵,虽说机动力强,看起来壮观,但战斗力弱了点,还有那精兵们面上,为何一脸倦意?”

直郡王听了后,心中一惊,后背瞬间凉了一半。

他知道长蛇阵的弱点,但只想到长蛇阵看起来威风,便是拿来镇镇场面罢了。

却不曾想,被康熙当着大家伙的面,指明点出来说。

他诚惶诚恐地道:“儿臣谨记皇阿玛教导,另知今日是皇阿玛检阅精兵的日子,这几日便勤加练兵,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训练着,便多少有些倦,还请皇阿玛恕罪。”

“正所谓慈不掌兵,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听到解释的康熙,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欣慰地道:“你做的很好,精兵们没日没夜的训练着,还能坚持完,实属不易,赏!”

此话一出,原本看好戏的太子,简直是要惊掉大牙。

“谢皇阿玛。”直郡王则带着精兵谢过康熙,领赏。

“切莫记住,掌兵不宜仁慈过度,但也不能失去该有的仁爱之心。”康熙语重心长地道。

“是,儿臣谨记在心。”直郡王道。

他在康熙面前,那是宛如听话的大儿子。

可再次回座面对众人时,面上的得意之色,却更加的明显了。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将士,带着精兵演练了一回。

若音本来处于看戏状态,可突然有个骑射队,打破了一尘不染的,在陆地上摆阵法的演练。

而那带头的人,还是她的四哥五格。

弄得原本淡然的她,一颗心也跟着马背上的英姿悬了起来。

第256章 替他感到高兴

只见身为骁骑参领的五格,身披银铠,率领数十名骑兵,在围场摆着各种阵型。

就好比现在,他们排了个菱形阵。

而他们骑着的马,身上也披着防御的盔甲。

骑兵在打仗时,是高攻击的利器,冲击力又强。

几米长的长矛,或者锋利的马刀,都能游刃有余。

高速冲锋的情况下,只要端平马刀横扫,就能对敌人造成致命暴击,简直就跟切菜一样。

所以,骑兵一般都是用来冲锋的。

而其居高临下的气势,既鼓舞友方士气,又给敌方造成强大的压迫感。

不过,唯一的缺点是防守不太行,得跟重甲步兵打配合。

若是能配合得当,那便是一支威力强大的力量。

很显然,五格是做足了功课的。

他今儿摆的菱形阵,看起来有很强的冲穿力。

一时间,重甲与长矛、马刀在空中比划的“轰轰”声,在围场响起。

且精兵们步伐统一,刚劲有力。

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明明就数十人的队伍,却有万人不挡之势,浩浩荡荡,气势恢弘。

比直郡王那批数百人的气势都要强上好几倍。

方围数万里的围场西风阵阵,烈马嘶鸣,精兵们威风凛凛。

这一幕,无不牵动和震撼每一位在场人的心!

就连台上的康熙,眼睛都瞪直了。

犀利的眸子,早已化成了柔和的惜才目光。

若音更是激动得鸡皮疙瘩刷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晓得,那个在她面前的妹控哥哥,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真替他感到高兴和自豪。

演练结束时,五格还带着大家高呼:“大清盛世,圣上万岁!”

阵阵声浪气势浩荡,震得众人耳膜欲裂,难辨东西。

“好!很好!”康熙微微颌首,拍手叫好,毫不掩饰对五格的赞许之色。

只是平日里,围在他身边的,都是朝中大臣。

所以,他对五格并不眼熟,便招了梁九功上前,“去问问,看这带兵的是谁,把他叫上前来。”

要知道,今儿那么多将士和八旗精兵演练,康熙都没叫上前问话。

唯独留意了五格,让人特意请上前。

五格这是彻底在康熙面前露脸。

也给乌拉那拉家长脸了。

“是!”梁九功又朝一旁的侍卫吩咐一声,侍卫就跑下去带话了。

不一会儿,五格就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近了。

他在看到若音时,微微颌首示意,哪里还有往日妹控的影子。

可能长时间在军营里侵染,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着严厉的目光。

若音也微微点头,但没敢显露过多的表情,拖他的后退。

她知道现在是该严肃的时候,不能嬉闹。

“臣骁骑参领乌拉那拉五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五格行叩拜礼。

“哦?”康熙剑眉一挑,乌拉那拉氏在清朝,可是八大姓氏之一,“是哪家的?”

“回皇上,臣的家父是乌拉那拉费扬古。”五格恭恭敬敬地回。

闻言,康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去年的时候,朕听闻费扬古身体有些恙,如今可好了?”

“谢皇上关怀,家父幸得一大夫诊治,身子已无大碍。”五格道。

康熙扫了眼底下,似乎在寻找费扬古的影子,“费扬古人呢,怎的朕没看到。”

“家父身为九门提督,在京城维护九门治安,此次并未前来。”

康熙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他差点忘了,去年让费扬古担任了九门提督一职。

京城内的九个城门,可是维护着皇宫治安,属于禁军。

而这个职位,也不是随便谁就可以当的。

非满人、非亲信重臣,是不能担任此职的。

身为皇帝,康熙就是忘了,也不会承认。

他直接把话题,扯到了关键事情当中。

“五格,方才的阵法,可是你想出来的?”

五格摇摇头,讪讪一笑,道:“回皇上,臣不敢邀功,方才的阵法,乃是臣和军营诸多精兵们经过日夜排练后,慢慢形成的新阵法。”

他不是个爱邀功的人,怎可能在康熙面前班门弄斧,岂不是找刺激?

“你这个阵法,朕还是头一次见,在高攻击的情况下,又维持了防守的作用,可以很好的反复洗刷局部,将攻击集中于中部,能够强有力地冲穿对手。关键是后头还留了重步兵扫尾,扬长避短,整个演练堪称完美。”康熙欣赏地道。

身为帝王,他一般都是恩威并济,赞扬和高压般的怀柔手段同时进行。

像现在这般,完完全全表扬一个人的情况,是极少的。

五格并不会飘飘然,反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皇上英明,一眼就看穿了此阵法效能。”

“刚刚听说,你还只是个骁骑参领?”康熙不等五格回话,就自顾自地道:“以你的能力,加上为人又不矜不伐、不骄不躁、功成不居,区区骁骑参领,实在是屈才了,朕便封你为左右翼前锋营副统领。”

“皇上,臣怎能”

康熙不等五格把话说完,就道:“朕说你能,你就能当!”

“是,臣叩谢皇上隆恩,定不负皇恩。”客气了一下下的五格,不再墨迹,利落地叩谢康熙。

谦虚和铁血之气切换自如,把握的很好。

康熙满意地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一时间,在座的男人,有佩服的,也有艳羡的。

康熙可不是头脑发热之人,能在这种场合,能让康熙赏识的,还是得靠真本事。

于是,五格退下后,不少人和他握手寒暄。

纷纷表达着对朝堂新星的拉拢之意。

从正三品的骁骑参领,直接升到正二品副统领的位置,那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紧接着,又有好几批精兵进行了演练。

但有了五格出色的演练后,那些也就变得平淡无奇了。

直到最后一批演练结束后,康熙不禁扫了眼底下的皇子们。

还没将几个儿子瞧仔细,就听见一道清脆地女声响起:“皇阿玛,咱们满人不论男女,都能在马背上驰骋,俗话说不会骑马不要去打猎,不会拉弓不要去打仗。刚好儿臣前几日和四嫂打了个赌,比比谁骑马快,想让皇阿玛帮我们见证一下。”

第257章 一切已成定局

佟佳采羚打小就喊的康熙皇阿玛。

只要她还是格格,对康熙的称呼就不会变。

在这里,不管儿子和女儿,都能称为儿臣。

历史上有个刘夫人,有非常高的学识与地位,大家便称她为刘先生。

古人很睿智,有些称谓,与性别无关。

而儒家遵守的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严格意义上来说,普天之下,都是王的土地和管辖范围。

而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都是王的臣民。

此时此刻,若音的嘴角抽了抽。

佟佳采羚是不是胆子忒大了些。

不过是女人间的小斗争,至于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把康熙也拉进来么?

还不就是认定了她会输,怕她耍赖呗。

还有就是,想当着康熙、八旗精兵、文武官员、诸位皇子的面,让她丢脸。

这佟佳采羚,得多大的自信,才敢这么做。

就不怕到头来被打脸么?

若音抬头看了看台上的康熙。

只见康熙面上有些诧异,一副没认出佟佳采羚的表情。

也是了,康熙膝下数十名儿女。

有些优秀又亲点的,倒是认得过来。

一些不得宠的,出生后就没见过面的也有。

所以说,亲儿子、亲孙子,他都不一定认得全。

更别说佟佳采羚这种已经认祖归宗的养女了。

康熙在脑海回顾许久后,只觉得面前的女孩眼熟,却没想起是谁,便直接开口问:“你是何人?”

此话一出,佟佳采羚面上有些挂不住,心里也不免失望。

小时候,还经常见面的,几年过去就忘了她。

但她可不敢给康熙摆脸色,只得笑脸盈盈地道:“皇阿玛,您不记得儿臣啊,我是佟佳采羚呀!”

要说人世间,比站在面前却识不得还要丢人的。

就是既站在人家面前,又自报家门,可对方好像还是没想起似得。

只见康熙小声念了下“佟佳采羚”,就蹙眉回忆着。

良久后,他眼中一亮,将视线扫向佟佳采羚。

“原来是采羚啊,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今年多大了,朕瞧着都快认不出来咯。”康熙笑道。

“回皇阿玛,采羚今年十五啦,刚及笄呢。”佟佳采羚笑回。

康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居然像个长辈似得感慨,“日子过的真快,十五也到了待嫁的年纪,瞧着倒是跟你姑母有几分相似,又颇爱骑马,朕初见你姑母时,她就是在草原上骑马。”

“姑母乃孝懿仁皇后,她曾母仪天下、德才兼备、温良娴舒、采羚怎的能和姑母相提并论。”佟佳采羚垂目道。

康熙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懂事,难怪你姑母打小就疼你,一直念叨着往后要给你找个好人家,只可惜”

说到这儿,康熙有些黯然伤神地摇摇头。

见状,隆科多开始坐立不安了。

刚刚他一直处于淡然状态,好像和康熙对话的,不是他女儿似得。

但这个女儿,貌似聊着聊着把皇帝给聊伤心了,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最关键的是,家里的宠妾李四儿,还想让堂侄娶采羚。

为了这事,跟他发了好几次牢骚。

所以,他实在没忍住,起身道:“皇上,臣代她像您请罪,这孩子向来骄纵,口无遮拦,希望不久的将来,夫家能好好管管她的性子。”

本来吧,他是想用父亲的口吻,缓解这时的气氛。

另外再让康熙知道,佟佳采羚快要嫁人了,佟佳皇后的念想就要达成了,希望康熙不要介怀。

只可惜,康熙正回忆过去,没有完全接收到他的意思。

并且成功的误解了他的话。

康熙瞥了眼底下的诸位阿哥,道:“既然待字闺中,在座不少阿哥也到了一定的年纪”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隆科多一个紧张,不等康熙把话说完,就否定了。

就怕康熙把话说完,一切就成定局啊。

佟佳采羚虽讨厌隆科多,但这一次,父女俩难得统一战线。

她红着脸道:“皇阿玛,儿臣还不想嫁人!”

不过这一切,在康熙看来,都像是客套和小女孩的害羞。

他浓眉一横,不苟言笑道:“当年佟佳皇后不想你嫁到偏院的地方,还再三跟朕提起过,若是可以,稍微把把关。正好今儿个,阿哥们都在。”

身在皇室,和亲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若是亲生女儿舍不得用作和亲,养女也是可以的。

佟佳皇后就是想到了这点,才在临终前,执意让佟佳采羚认祖归宗,并享有格格封号。

然而,若不是今儿个佟佳采羚露脸,康熙都差点忘了。

佟佳皇后临死前躺在病榻上,曾经交代过的遗言。

既然他记起曾经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也算是一种愧疚的表达。

当一个帝王,想做一件事情时,是完全不会顾及别人想法的。

就算这可能关系到他的儿子。

反正这个佟佳采羚,不管哪方面,配阿哥们还是配得起的。

“皇上,臣何德何能啊”隆科多说着受宠若惊的话,面上却一脸痛惜。

完了!

一切都晚了!

康熙开了金口,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没有顾及佟佳采羚,只是想着回去该怎么跟李四儿交代。

又得睡书房了啊。

佟佳采羚则被康熙的话,说得心头一阵感动,但她拼命忍住想要哭的冲动。

而阿哥们真的是人在场下坐,锅从天上砸。

不过,佟佳采羚姿色是拔尖的,又青春靓丽,倒是引起了不少阿哥们的注意。

但众人都明白,隆科多这些年一直宠着李四儿。

这位嫡女一直在郭罗玛法家长大的,娶了她,并不能成功地拉拢隆科多啊。

若音则淡淡看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婚配大戏。

她倒要看看,佟佳采羚会选谁。

康熙又会把她许配给谁。

就在这时,康熙的眸子扫了眼几个成年的阿哥。

最后将目光落在四爷身上,问道:“老四,你和采羚一块长大的,关系可还行?”

“回皇阿玛,皇额娘从小就教儿臣,要孝敬长辈,兄妹友爱,儿臣也一直把采羚当亲妹妹看待。”四爷的话很清楚了,她只是把佟佳采羚当作妹妹。

至于康熙怎么想,谁都不得而知。

“皇阿玛采羚最开始和您提起的,是想和四嫂比骑马,怎的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婚嫁。”佟佳采羚红着脸说话,整个人也扭捏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258章 后悔还来得及

“哈哈哈哈”康熙爽朗一笑,他看了眼佟佳采羚,又瞥了眼在场的所有人,以为佟佳采羚不好意思,便道:“那你赶紧和你四嫂切磋,至于你的婚事,朕记着了,待回了京城,就让后宫六妃帮你多留意合适的皇子,也算是了却你姑母一桩心事。”

既然康熙都这么说了,那就代表,佟佳采羚除了嫁给皇子,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然而,以康熙刚刚的言行举止来看,貌似四爷的几率最大。

如果,康熙真把佟佳采羚赐给了四爷。

不管四爷和佟佳采羚愿不愿意,都得接受。

否则就是抗旨,那是要杀头的。

严重点的,若是引起龙颜大怒,还得满门抄斩。

佟佳采羚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让康熙作个证人。

结果却把自个一辈子给搭上,这个代价太大了。

此时,见康熙松了口。

她立马回道:“是,儿臣这就去准备准备。”

见状,若音也起身,打算去准备准备了。

就在她起身时,四爷冷冷开口:“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爷给你做主。”

“不必了。”若音淡淡回了后,就走开了。

看着女人毅然决然的背影,四爷面上一冷,手中的扳指也大力一转。

不知好歹的女人!

这几日又不是没见过她骑马,就她那骑术,跟采羚比起来,怕是悬。

片刻后,若音和佟佳采羚准备就绪。

若音才一上马,好看的柳眉就轻轻蹙了蹙。

旗装本就是直筒子,所以她里面穿了厚厚的棉裤,也看不出臃肿。

但即便有厚厚的棉裤隔着,她上马时,也被蹭了下大的,着实很痛。

好在她的微表情不明显,外人看不出。

只有四爷看见女人上马时,将这一微小细节,看了个正着。

让她不要比了,非要犟,这才开始就吃疼地蹙眉,该!

若音和佟佳采羚上马后,两人在离大家较近的起点线上,暗暗较劲着。

还没开始,佟佳采羚就放了狠话:“四嫂,你且瞧好了,我一定会赢你的,待会儿,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那些丢脸的话吧。”

她说话时,笑得特别的得意。

好像已经是个胜利者的姿态。

就是为了这事,把她一辈子堵上了。

她说什么,都要赢的。

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就特别冲。

仿佛恨不得把气都撒在若音身上。

“啧啧啧,你有这个错觉多长时间了。”若音用看精神病人般的眼神,看向佟佳采羚,然后,她傲慢一笑,道:“我希望你待会也可以笑得这么灿烂。”

这一刻,佟佳采羚才知道,原来有那么一种人,根本不用放狠话。

就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也能让人气得吐血。

她扯了扯唇,反击的话还没说出口。

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就响起。

两人也顾不得斗嘴,纷纷扬鞭策马,在圆形的围场赛马。

紧接着,一望无际的围场,就有两抹倩影骑着各自的马,进行着所谓的比试。

远远看去,佟佳采羚那批棕色的马略占上风。

可下一秒,若音一甩手中的长鞭,那匹白马就像风一样,飞快奔驰着。

四蹄翻腾,长鬃飞扬,一片尘沙滚滚。

一下子,白马就甩了棕色马老远。

而那匹白马,还在马不停蹄地向终点跑着。

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得,飞一般的感觉。

看得三爷朝一旁的四爷笑道:“老四,弟妹这骑术了得啊,都说天子一定骑黄马,王子一定骑白马,御史一定骑青骢马,义士一定骑黄骠马,大英雄一定骑红马,猛将一定骑黑马,文人一定骑灰驴。像弟妹这般,一个女人骑着白马,还能骑得这么好,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四爷可没功夫,和文绉绉的三爷扯犊子。

他淡淡“嗯”了一声,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那抹正红色倩影。

前几日在马场上见她骑马,也只是普普通通而已。

可现在骑马飞似箭,甩了采羚老远的人,不是她又是谁。

有意思,看来她不止骗了他,还骑术了得。

只是骑那么快,不得又颠破皮?

想到这,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不一会儿,穿着一袭正红旗装的若音,就冲到了最初的起点,也就是终点。

她左手一勒缰绳,如玉两只前蹄就瞪的老高,老霸气了。

而若音的脸上,也洋溢着青春活泼,胜利者的自信笑容。

此刻的她,面上略施粉黛,在外人看来,就是个素雅的绝色美人。

一袭红装,将她衬托的格外美丽。

优雅的气质,得体的妆容,自信的举止,使她光芒四射。

就算周围有那么多人,她也是最耀眼,最出色的那一个。

她有着倾国倾城之姿,如冰似雪的肌肤,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

却属于美而不俗的那一类。

三分聪敏、三分高雅、三分端庄,又透着一丝独立自信之态,明艳不可方物。

她身上流露的气质很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看得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就连康熙也微微颌首,颇为赞赏道:“老四福晋,你这骑术简直不输男儿们,不愧为满族儿女!”

“皇阿玛谬赞了,儿媳骑术不过尔尔。”若音谦虚回应后,也懒得在原地等佟佳采羚。

直接让人牵走了如玉,自个又坐回四爷身边。

比起若音,佟佳采羚大概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要是早知道结果如此,就不把康熙拉出来作证,还赔上了自个的婚事。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越想她就越气,越气她就越难受,最后直接边哭边骑,眼前都模糊一片。

好在她的马和她默契度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安全到达目的地。

由于到了终点,周围人又多。

佟佳采羚下马时,快速抹干了眼泪。

她走到众人之间,懂事道:“皇阿玛,是采羚骑术不精,输给了四嫂,采羚输的心服口服。”

只是眼眶还红红的,心中难免又记恨了若音几分。

认为若音肯定是会骑马的!

“嗯,输不可怕,怕的是输不起,只有输得起,才能赢得起。”康熙道。

“皇阿玛说的是。”此时,佟佳采羚生了个邪恶的念头,她想把若音说的赌注告诉大家,也好让众人觉得四福晋不如表面那般优雅大方,便试着小心翼翼开口,“可四嫂那日跟采羚说”

第259章 卑鄙无耻

“采羚,那时你四嫂就是跟你说着好玩的。”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四爷就立马打岔,转头看向若音:“可是?”

若音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则慈善笑道:“爷说的是,我那日跟采羚妹妹说笑呢,不过是随意切磋罢了,切莫当真,这事就当过去了吧。”

若不是四爷打岔,估计佟佳采羚都要把赌注说出来了。

就现在,那佟佳采羚,也大有逼着她把赌注撤销的意思。

否则要是闹到台面上,让康熙和众人知道了。

不仅康熙会觉得她一个福晋,弄这么个赌注,不成样子,因而训斥她。

外人也会众说云云,议论纷纷的。

反正此刻,她的态度是表明了,就看佟佳采羚是什么态度。

好在佟佳采羚听到若音这么说后,微微一笑就作罢。

康熙就当是年轻人之间的玩闹,也没追究下去。

众人也权当看了场女子赛马罢了。

若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佟佳采羚很听四爷的话,很在乎四爷的看法嘛。

就当佟佳采羚回到若音和四爷身旁,挨着四爷坐下时。

佟佳采羚用三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四嫂,你肯定会骑马,还好意思说不会骑,你个大骗子,卑鄙无耻!”

“你都好意思在听说我不会骑马后,要跟我赛马,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输了就是输了。不知道当初是谁说输了不许哭鼻子的,再看看现在哭鼻子的又是谁,最后还赖账,我可真是开眼了。”若音毫不客气的回怼。

“这次是我着了你的道,那个赌注我是不可能说的,就算我欠你个人情,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佟佳采羚小声哽咽道。

“一个说话不算数,输都输不起的人,只会让我瞧不起罢了,哪里还会指望你还我人情。”若音斜眼,鄙夷地瞥了佟佳采羚一眼。

佟佳采羚本来就好不容易把眼泪憋回去,结果被若音这么一说。

好看的大眼睛里,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

她抓着四爷的衣角,露出怯弱寻求帮助的眼神,“四哥”

四爷看了眼哭泣的佟佳采羚,又瞥了眼淡然的若音。

然后,朝若音沉声道:“你给我回蒙古包去。”

“爷,凭什么是我回去,明明输的人是她,现在哭鼻子丢人的是她!”若音微微转头,精致的侧颜充满了愤怒。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是不是爷的话,你现在也不听了。”四爷将面前的杯盏,稍稍大力一放。

狩猎还没结,皇阿玛还没上场,她刚刚赛马那么激烈,伤口肯定破了。

不回去抹药,难道留在这等伤口感染。

若音眨了下眼睛,转头看了眼佟佳采羚。

对方正躲在四爷身边,小可怜似得朝她得意一笑。

那又哭又笑的样子,在她眼里比哭还难看。

她冷“哼”一声,直接起身。

身后则传来佟佳采羚柔柔的声音。

“四哥,我想吃那个金黄的果子,你拿给人家好不好嘛。”

那声音娇俏又柔和,不大不小,透着丝丝得意的挑衅,刚好完全落入若音耳中。

若音脚步顿了顿,嘴角的冷笑越发浓厚。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貌似这个时候,输赢根本不重要。

人家是会哭的孩子,输了也比她这个赢了的受待见。

弄得她赢了,反而不光彩起来。

若音离开后,台上的康熙,又仔细扫了扫底下的儿子们。

此次秋猎,一是为了视察八旗精兵的本事。

二是为了试试皇子们的本领。

虽说他们个个在紫禁城习文练武,但基本没怎么在战场上锻炼过。

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

让他们在先辈们辛苦打拼下的江山,展示一下马背上的威风。

他首先扫到的,便是年长的直郡王、太子、三爷、四爷。

然后就是五爷、八爷、九爷。

还有十爷,如今也长成大少年了。

再往后的,年纪太小,火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他便收回了眼神。

嗯,瞧着一个个的,衣冠整肃,稳坐如钟,倒是有几分气定神闲的模样。

但康熙这双犀利的老眼,阅人无数,总觉得那些儿子们。

似乎俊朗潇洒之气有余,果敢勇武之威不足。

“八旗子弟和将士们都展示过本事了,太子,你最近学的怎样?”康熙笑着问太子。

只是这么一问,太子就觉得如坐针毡,他起身道:“回皇阿玛,儿臣每日都有勤学苦练,先生也夸儿臣颇有长进。”

闻言,康熙就笑笑,没说话。

而是继续将目光扫向其他皇子,问道:“尔等呢,学的如何?”

皇子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和太子做比较,更不好意思抢了太子的风头。

只有直郡王拱手道:“皇阿玛,儿臣近日带兵练了各种阵法,只要有人敢犯我大清,儿臣愿请命剿叛贼。”

“嗯,难得你有此孝心,朕深感欣慰。”康熙看着直郡王,面上微微笑,接着话锋一转,道:“朕许久没见你骑射了,你便带着弟弟们,随朕前往围场深处打猎,最后赢了的,朕便重重有赏!”康熙说着说着,就在台上摩拳擦掌。

“是。”阿哥们就是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敢忤逆康熙。

谁让他是皇帝老子呢。

个个一脸紧张,又透着小激动,想要好好表现。

片刻后,康熙清了场子。

女眷们全都遣走了,只剩下少许官员、精兵将士、还有皇子们。

而他自个,骑着一批棕黄色的马,在最前面。

那马肌肉壮实,浑身发亮。

他一扬鞭子,连人带马就直接飞远了。

官员和皇子们,自然也扬鞭跟上。

一时间,烈马嘶腾,尘土飞扬。

众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因为他们越来越接近围场最中心,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了。

而康熙还策马奔腾,直直往前冲呢。

又过了一会后,康熙猛地勒紧缰绳停下。

众人赶上后,也纷纷停下。

“此处是哪里?”康熙忽而问。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清康熙的意思,不敢作答。

第260章 懦夫之举

但总有那些个想出风头的人答道:“红山。”

“红山即是哪里?”康熙又问。

显然,他对回答不满意,甚至认为这是一句废话。

这下可把众人问懵了,红山不就是红山咯,还能是黄山不成?

眼见康熙面色越发阴沉,却无人再作回答。

康熙便问太子:“胤,你来说。”

太子猛的一惊,认为自个是个倒霉催的。

当了这么多年太子了,每每这种关键时刻,他就是拉出来问话的。

他环顾四周,答道:“这是皇阿玛每年在此狩猎的地方。”

康熙冷哼一声,“好好想,好好说!”

太子一拍额头,偷偷看向几个兄弟,想让人帮忙。

结果帮忙的没拉到,直郡王为了不让太子风头太盛,抢答道:“此乃皇阿玛曾经打死万寿之王老虎之处。”

此话一出,康熙闭眼望天,一脸失望。

心中的帝王之火,已经点燃。

他眉头紧蹙,还未开口,众人就感受到上位者的威压,在上空盘旋。

好在这个时候,五格大声喊道:“此处是皇上曾经战胜噶尔丹的土地!”

康熙闻声望去,似乎没想到,朝中心腹都没答出的问题。

却被五格给答对了。

心中对五格的赞赏,也就越发浓厚。

他微微颌首,道:“嗯,不错,二十九年上旬,噶尔丹勾结罗刹,率领万人来攻札萨克,朕亲率大军前来平叛。七月末,噶尔丹率军刚至乌兰布通,没等他站稳脚跟,朕给以迎头痛击。噶尔丹只剩下三千败军逃回科布多。此乃浴血大战之处,保国之大役,汝等皆不知!何以铭记先祖创业之艰辛,何以坚守当今万里之疆域竖子开口兵法战策,闭口诗书礼义,却数典忘祖,全然不知保国之道,如此下去,百年之后,帝国王土安在焉!”

说罢,他闭眼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一番话训得众人哑口无言,羞愧不已。

这狩猎还没开始,气氛就降到了低点,有些出师不利啊。

见状,五格挥着手中的鞭子,大声道:“欲承帝王雄气,必当凭瞻这红山战场,各位皇子,赶快驱马进围场狩猎,一展雄风!”

闻言,原本还恹恹的众人,总算是提起精神,跃跃欲试。

不过,大家也不敢乱做主张,纷纷看向康熙。

只见康熙微微颌首,表示赞同。

那他们就一刻也不敢停歇,直接驾马往围场最深处去。

谁知道众人的马才跑几步路,就出了点小状况。

太子那匹雄赳赳、气昂昂的黑马突然哀嘶一声,原地打颤。

就这么一颤,差点把太子从马背上摔下。

气得太子面子上过不去。

好歹他也是一国储君,差点被马弄得当众出糗。

他扬起手中的鞭子,在马身上大力甩了一下。

“住手,畜生都是有灵性的,许是有状况。”康熙大声喝住跟马较劲的太子,他说着将手放在唇间,示意大家安静,待仔细一听后,便道:“原来有猛虎在附近,听声音就在前面,快冲上去,随朕猎虎!”

果不其然,众人才骑马往前冲了几步,就听见老虎“嗷嗷”咆哮的声音。

听见虎啸声,隆科多立马道:“还请皇上和诸位皇子退后歇息,此虎交给臣等解决就行!”

康熙一摆大掌,道:“不,尔等原地待命,皇子们随朕上前猎虎!”

说完,他不给皇子们喘气的机会,直接扬鞭前去。

吓得他身后的皇子们,个个都在原地愣了几秒。

最后,还是一脸冷静的四爷,率先跟上康熙。

其余的人,才缓过神来,也骑马跟上。

不一会儿,前头就有一头棕黄色的老虎,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大家。

它体长起码有一丈,高约半丈。

这哪里是老虎,分明就是巨虎。

不仅如此,它身上有黑色的横纹,四肢健壮有力,尾端像响尾蛇般,一节一节的黑白交错着。

那老虎在围场称霸,根本就不怕人。

反而见了人后,还有些兴奋。

一双虎眼充满了嗜血的光芒,血盆大口正狰狞地张着。

与此同时,它还直直朝众人扑来。

直郡王见此情形,立马拔箭拉弓。

其余的皇子们,也都剑拔弩张,对准正扑过来的猛虎。

唯有四爷蹙了蹙眉,并未拔箭。

男子汉顶天立地,相隔如此远就射虎,未免太不像话了。

果不其然,就在四爷准备继续往前冲时,康熙就沉声训斥,“百丈之外射虎乃懦夫之举,简直丢我大清的颜面,尔等放下弓箭,随朕往前冲!”

说着,他就率先骑马往前冲。

要知道,一般的老虎,都很能捕捉比自身体型大的活物。

就是九百公斤的野牛,它们也能照吃不误。

咬合深度更是达到十寸。

可这只巨虎,显然比一般老虎还要猛。

见面前的人们,个个都比它体型小,更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然而,皇子们害怕之余,也不得不往前冲。

考核无处不在,他们要好好表现啊。

骏马跑的快,一下子,众人离猛虎就只有二十来丈了。

对于猛虎,不只皇子们心中惧怕。

就连他们身下的坐骑,也惊得原地打转,不敢往前再走半步。

那些马儿,平时很听主人话,配合默契。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是怎样用鞭子抽,都不愿意往前了。

那可是万寿之王啊,它们可不想死!

一时间,皇子们正与坐骑较劲时。

康熙就好似被钉子钉在了马背上似得,稳坐如钟。

并且,他的坐骑一点都不惧怕猛虎,反而因为他的操控,更加快速往前冲。

这时,四爷才惊觉康熙一人在前。

他也顾不上和马较劲了,直接拉弓对准猛虎射上第一箭。

“嗖”的一声,箭结实地落在猛虎身上,但不在致命点。

接着,直郡王、三爷、五爷、八爷、也纷纷射中了猛虎,却也不至于致命。

其余的皇子,在马受惊的情况下,根本就没射中。

然而,射中的那几箭,非但没要了猛虎的命。

反而激起了猛虎无限的兽性,它“嗷嗷”咆哮着,震得尘土飞扬,整个地都在颤抖。

康熙却坐在马背上泰然处之,还回头看向儿子们。

就见皇子们的坐骑癫的癫,瘫的瘫。

太子更是朝他高喊:“皇阿玛,快往回跑,快跑啊!”

康熙不跑,他也跑不得。

若是猛虎真冲过来,他们都得落入虎口,成为猛虎的食物。

第261章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一幕,气得康熙大骂:“懦夫!没用的东西!”

然后,他回过头,摘弓拉利箭,还一边往前冲,一边朝猛虎射去。

就在猛虎快扑到康熙马前时,还不等众人看清形势,猛虎就“嗷”的一声哀嚎。

利箭刚好扎进猛虎的血盆大口。

康熙的箭力很重,直接把猛虎的咽喉射穿,箭头从猛虎的后脑勺冒出一半。

那猛虎再也没力气作福作威,恹恹的“嗷”了一声,就滚落在地。

身子也止不住的抽搐着,血口中还一直往外冒鲜血。

而远处的官员们,便骑马簇拥过来,纷纷高喊:“恭喜皇上打死第六十八只猛虎,圣上神威,凡人无及焉!”

皇子们纷纷跪在康熙面前,等着挨训,“求皇阿玛恕罪!”

其实,太子有那么一瞬间,多希望倒下的是康熙啊!

这样,他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懦夫,废物!往后给朕加倍练武,当以承先王雄气,振沙场神威为要,待明年秋猎,若还是学业无成,休来见朕!”

康熙大怒,皇子们自是诚惶诚恐地磕头应了。

本来还想好好表现,能得到嘉奖和赏赐。

结果呢,赏赐没有,训斥倒是一句接一句。

一个个的,在狩猎结束后,纷纷垂头丧气,一脸阴沉的回了各自的蒙古包。

比起悲催的皇子们,若音吃饱喝足。

正躺在软和的地铺上,闭目养神,由着巧风给她擦药呢。

她的面上,还敷了张珍珠粉面膜,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就是了。

奴才们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暗自伤身呢。

只有若音自个越发认为,佟佳采羚和四爷之间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

有的只是被小时候纯真感情所带来的牵绊。

就拿佟佳采羚来说,是有点黏四爷,甚至还有些占有欲。

但并没有爱情中,女孩爱慕男人的眼神。

反倒像一个没长大的丫头片子,跟在四爷屁股后头玩耍的样子。

而四爷对佟佳采羚,貌似一直是兄长的态度,并没有亲情以外的举动。

不然就以这个男人的手段,若是真有意思。

只怕早就八抬大轿,把佟佳采羚娶回来了。

哪里会一点表示都没有。

只是,今儿个在点将台,康熙已经承诺要把佟佳采羚许给任意一个皇子了。

别到时候,康熙真把佟佳采羚许配给了四爷,那就相当于盖了章。

就算没有意思,也必须得娶进门。

“主子,四爷正在气头上,指不定过几天就好了,您千万不要伤心,一定要放宽心,以身子为重。”巧风宽慰道。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都属于正常。”若音闭眼淡淡道。

巧风歪着脑袋将若音的话念了一遍,不解地道:“主子,您这话什么意思啊,奴才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世上的人和事,分分合合都有一定的必然性。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刚开始总会分分合合,俗称磨合期,若是磨合的好,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要是磨合的不好,可能这辈子就错过了。”

“可您是四爷的福晋,一辈子都不会错过的呀。”巧风擦好药后,就给若音捏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磨合能增进人的感情,有时候也会伤了人心,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会说,留的住人,却留不住心了。”若音随意道。

巧风这下是懂意思了,她不解地道:“那主子呢,您相信这话吗?”

“从道理上来讲,这话是说的很对,但从感情来讲,认定了就好好珍惜,千万别相信这种话。”若音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行了,不说了。”

“哦。”巧风以为若音说起了伤心处,便及时闭嘴了。

她在想,既然主子说认定一个人,就不要相信。

那主子一开始还说这种话,难道四爷不是主子认定的人吗?

不可能呀,主子以前很爱四爷的!

一定是她没参透其中的意思,想错了。

片刻后,巧风见面膜干的差不多了,便道:“主子,您这面膜可以揭开了吧?”

若音:“”

“主子?”巧风轻声唤道。

若音:“”

见状,巧风嘴角微微一抽,。

得了,她家主子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居然睡着了。

亏她还以为是伤心过度呢。

于是,她主动帮若音把珍珠粉面膜揭下。

又用湿毛巾轻轻擦了擦,还抹了润肤膏。

这时,巧兰悄悄走了过来,还没说话,巧风就提醒:“小点声,主子睡着啦。”

“睡着了?”巧兰一脸诧异地看着已经熟睡的若音,叹了口气,道:“唉,咱主子哪里是敷面膜啊,分明敷的是寂寞啊!”

“就你小丫头片子懂的多,知道寂寞是什么吗。”柳嬷嬷走了过来,轻轻打了下巧兰的额头。

她是若音身边最年长的奴才,一直把这些小姑娘当自个姑娘一样对待。

一番话,说得巧兰脸“唰”一下子就红了。

接下来几天,若音听说皇子们在围场被康熙训斥一顿。

于是个个都在围场加倍练习骑射,四爷也不例外。

但她知道,再怎么忙,也不至于再没进过她的蒙古包。

看来,这是要冷战的意思。

幸而她是个识相的人,没事不会上杆子往前凑。

既然他想要彼此冷静,她便好好养腿上的伤。

“去隔壁,把大阿哥抱过来,就说接下来,大阿哥跟我住一块了。”她淡淡吩咐柳嬷嬷。

柳嬷嬷在心中叹了口气,但还是应允了。

这几日,四爷没来若音这儿。

但若音有去四爷的蒙古包看弘毅。

也是巧了,每回去的时候,他都不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见面,她便把弘毅抱过来,也省得去隔壁的蒙古包了。

而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康熙回京。

甚至连回京路上,四爷也没和若音同乘一辆马车。

他只是把那辆最减震的豪华马车留给若音,自个则乘着普通马车回京。

直到马车停在贝勒府,两人下马车的那一刻,彼此才久违地照了个面。

第262章 眼神不好使啊

四爷穿着藏蓝色锦袍,府里的奴才一窝蜂上前伺候着。

男人浑身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凌厉而冷漠。

俊朗的侧颜微微一转,凌厉地瞥了若音一眼。

仿佛只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冰冻在初冬之中。

若音也没有往日的笑脸,就这么淡淡站在原地,受了他一眼。

她能感受到,他眼里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凌厉和锋芒。

比看陌生人还要冷厉,那是一种侵略性很强的眼神。

她在原地愣了一秒后,就扶着柳嬷嬷的手,继续往前走。

“恭迎四爷、福晋回府。”李氏打头阵,带着后院的人甜甜行礼。

若音淡淡瞥了一眼众人,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就像是冬日里的蝴蝶,凑近了还有各种香粉混合的气味。

“阿玛好,嫡额娘好。”大格格也跟着浅笑行礼。

若音上前拉了下大格格,“大格格乖,快起来吧。”

大格格正要靠近若音,就被李氏从身后拉住了衣角,回到了原地。

四爷上前摸了摸大格格的头,淡淡“嗯”了一声,顺带扶了李氏一把。

李氏立马低垂着头轻笑,一脸娇羞。

不知四爷看没看见,反正他下一刻就松开了李氏,抬脚就往府里走。

见状,众人看了若音一眼。

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四爷和福晋气场不对头。

李氏“呵呵”笑了一下,然后瞥了眼一脸得意的佟佳采羚。

接着,她就上前拉着佟佳采羚的手,笑道:“采羚妹妹,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佟佳采羚不声不响地撇开李氏的手,“小四嫂客气了,我在草原玩的很开心呢,四哥很照顾我。”

“呵呵。”李氏尴尬地笑了笑。

要你说,傻子都看的出来。

福晋不就栽在了你这个小狐狸精身上么。

所以,李氏就算不太喜欢佟佳采羚,也得着脸拉关系。

万不能步了福晋的后尘,她还指望邀宠呢。

夜里家宴的时候,大格格被李氏教的嘴特别甜,还说画了幅画想四爷看。

于是夜里,四爷去了李氏那儿,顺带在那儿歇下了。

次日晨省。

李氏可会耍排场了,硬是拖到了最后才到。

她穿着一袭玫红绣玫瑰暗纹的汉服。

恢复身材的她,把腰束得紧紧的。

显得身材非常成熟,诱人。

面上更是透着幸福的笑。

到了正院,她倒是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请福晋大安。”

“起来吧。”若音淡淡道。

李氏笑着起身后,就在一旁入座。

屁股才沾凳子,就一脸担忧地看着若音:“姐姐啊,瞧着你面上有些憔悴呢,可是在草原累着了啊?”

“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若音摸了摸脸颊。

她昨儿睡的很好。

今儿又化了精致的妆容,怎会憔悴?

“哎呀,真的是同人不同命,那采羚妹妹回来后,比去前还要活泼俏皮呢,还同我说了不少有趣的事情。”说到这,李氏顿了顿,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怎的姐姐看起来,却比去前还要消瘦了呢。”

若音嘴角抽了抽,天气一凉,她的胃口比夏天大了不少。

在木兰围场时,那是吃嘛嘛香,睡嘛嘛香。

身子日渐丰腴了。

可李氏却说她消瘦了,莫不是眼神不好使啊?

看来,府上有人嘴碎,李氏便知道了小道消息,故意在这揶揄她呢。

她柳眉一扬,笑道:“是啊,同人不同命,都是姐妹,爷只带了我去,妹妹们却留在府里。这些日子,我和爷不在府上,府里一切还好吧?”

其实,她早就她从谢嬷嬷那里得知了情况,府里一切安好。

只是故意问问而已。

此话一出,钮钴禄氏面上微微一顿。

李氏则紧紧攒着手里的帕子,呵,去了还不是被佟佳采羚抢了风头。

还不如在府上老实呆着的她们呢。

想是这么想,但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

不过,她向来是个好面子的。

就是输了里子,面子上也要争个输赢。

“姐姐好福气,妹妹们就不比姐姐了,还是在府里好生呆着,养好身子要紧,若是一不小心,就跟姐姐一样,消瘦了身子,妹妹瞧着都心疼呢,还怎么伺候爷啊。”

说的像是关心若音一样,其实就是想争个输赢。

还暗戳戳提起四爷昨晚去了她那儿呢。

“在木兰围场时,虽说弘毅皮了些,但爷经常顾着我们娘俩,外人见了我,都说我好福气,日渐丰腴了,怎的到了妹妹这儿,就变了样。”若音随意地坐直了身子,“依我看啊,有段日子不见,妹妹才是真的消瘦了,连着眼神也不太好使了。”

这时,宋氏也跟着附和,“刚刚奴才还觉得纳闷呢,福晋哪里瘦了,分明是珠圆玉润、风姿绰约。”

就连钮钴禄氏也笑道:“宋妹妹说的极是。”

李氏扫了宋氏和钮钴禄氏一眼,宋氏向来与福晋交好。

就是不知道,钮钴禄氏哪根筋不对扯了。

她冷哼一声,“马屁精!”

如果福晋真是又瘦又憔悴,她还能继续揶揄。

偏偏她刚刚就是睁眼说瞎话。

后院那些人,一个两个都帮着福晋说话。

倒弄得她怎么都尬聊不下去了。

又想起昨天打听到的消息,福晋和四爷没闹别扭前,两人都是住在一起的。

这种事情,每每想起,她心里别提有多气了。

尬聊终止,若音看了看外边的天,淡淡道:“行了,都回去吧。”

“是。”众人起身行礼,带着奴才们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刚回京城很忙。

在书房见了不少官员和阿哥们。

但每天,都会和佟佳采羚一起用膳。

上好的礼物,也一波接一波地送到佟佳采羚的居所,可谓关怀备至。

弄得府上奴才议论纷纷。

个个都捧着佟佳采羚,认为她的风头会盖过福晋。

就在这个时候,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打破了即将变天的后院。

“福晋,门前停了一镶金边的豪华马车,那人身边的奴才,嚷嚷着要找府上的女主人,也就是您!”李福康焦急地道,面上还有些难为情。

第263章 最好给我识趣点

一般情况下,府上来的客人,人家都是提前写信,或者早就约好的。

这最基本的礼仪。

可那个人招呼不打一声,就直接要进府,见的还是福晋。

他在福晋身边当了多少年差,那人和福晋熟不熟,他还不知道吗。

可以说是连一面之缘都没有。

瞧着那彪悍不讲理的泼辣样子,简直是胆寒啊。

又不是不让她进门,只是说要通报一声,就在那骂狗奴才,当真是目中无人。

若音正在给弘毅换棉布,她听见李福康语气有些不对。

转头就见李福康面上有些难看。

这个奴才,一直在他身边当差,算是正院太监里的管事了。

向来处事都够稳重,就是八福晋和太子妃来了,也处事不惊。

怎的今儿个,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惊慌。

莫非这个客人,是个很难搞的主?

她一把将弘毅抱在怀里,问道:“怎的这副慌张样,可知道那人是谁?”

“回主子,那车夫说了,是四夫人。”

“四夫人?哪家的?”若音有些疑惑。

她还以为,来头不说比太子妃大。

怎么也会比八福晋大吧。

结果就是区区一个夫人,就把见过不少世面的李福康弄得有些六神无主。

看来,这个夫人不简单呐。

“就是隆科多家的四夫人。”李福康道。

李四儿原本是一商人的通房丫鬟,后被送给隆科多老丈人。

然后隆科多色浴熏心,又抢过来做了侍妾。

可以说是转了好几手的货色。

但抵不住隆科多就是捧在手心里宠啊。

若音眸光微转,这下就说的通了。

说起这个李四儿啊,可是京城有名的泼妇。

其泼妇的程度,就是八福晋彪悍泼辣的巅峰时期,都算是小巫见大巫。

也难怪李福康见了不少大场面,却对李四儿产生恐惧。

俗话说的好,人怕死脸,树怕剥皮。

人家太子妃和八福晋,都是要脸,讲道理,也好为自家男人争面子。

就算身份再高,也不好在外头太过。

可这李四儿就不一样了,大概本就是犄角旮旯里出来的。

身份低贱,没有教养。

一不懂规矩,二见钱眼开,三吃醋拈酸爱善妒,四心肠狠毒如蛇蝎

反正诸如此类的话,还有许多,京城里早就传开了。

完全属于把隆科多挣回来的面子,一下又一下扔掉的那种女人。

偏偏隆科多就宠她,简直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这也造成李四儿越来越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了。

“来者是客,把她带到正堂,我稍后就来。”若音瞥了眼李福康,稳住他,“别慌,这是在咱四爷的地盘,她要是敢撒泼,便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到底是朝中大臣隆科多的侍妾,万万没有赶走的道理。

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四贝勒府怠慢客人,或者怕了她李四儿呢。

“是是是!”李福康许是受到若音的鼓舞,底气一下子就足了,抬头挺胸地去请人了。

片刻后,若音把弘毅交给奶娘,又照了照镜子。

没有什么不妥后,她便扶着柳嬷嬷的手,去了正堂。

才到正堂门口,一股浓厚的香粉味道,就扑鼻而来。

她攒着帕子在鼻尖轻轻一蹭,抬脚进了堂间。

只见屋里坐着一个二十有余,三十未满的年轻妇人。

那妇人穿着一袭紫色汉服,高高的珍珠翠领。

宽大的腰带绣着金色的暗纹,把腰束得紧紧的。

显得腰特别细,身前几两肉就更加显现了。

头发高高盘起,钿子戴满了整个头。

所谓钿子,就是像一圈镂空圆帽,上面镶嵌各种宝石和点翠。

一般人家,是用铜丝或银丝做头发撑子。

但李四儿是用赤金做的头发撑子。

上面镶嵌了各种金花、点翠、还有五颜六色的宝石。

简直是满头的珠光宝气。

面上的妆容较艳,一双大眼睛,噙满一汪春意。

举手投足间,一股子熟透了的风尘味。

见若音进来了,李四儿非但没行礼,反而用细长的桃花眼,打量着若音。

甚至开口就是不客气的质问:“看来你就是四福晋了,难道你们府上,就是这么招待贵宾的吗?”

若音淡淡瞥了李四儿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反正没搭理就是了。

她只是侧头问李福康,“你刚刚说是谁来了?”

“隆科多大人家的四夫人。”

“呵,我只知道,隆科多的原配夫人已经不在世了,怎的又冒出个四夫人,确定没弄错吧?”若音质疑道。

李福康知道自家主子是故意的,正准备配合。

就听见一旁的李四儿急不可耐地解释:“那是我家老爷娶了个短命鬼,弄得家宅不得安宁,幸而遇到了我,见我有旺夫的本事,便想抬我做了续弦夫人,这不,官位一日比一日旺!”

闻言,若音嘴角抽了抽,就是不知道多年以后,李四儿还能不能如此自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隆科多不是一日比一日旺,只是一日比一日富有罢了。

至于其中的门道,想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反正李四儿没少私下受贿就是了。

这一刻,不止若音被李四儿厚颜无耻给恶心到了。

就连柳嬷嬷,都觉得李四儿不要脸到了极点。

谁不知道隆科多正室死得蹊跷。

还好意思在这说人是短命鬼,没有她李四儿,人家原配能死吗?

再看看这些年,自打隆科多原配去世后。

隆科多府上才鸡犬不宁呢。

那些小妾残的残,废的废。

要么逃不过一个死字,要么就是残废后被赶出府。

反正要多惨,就有多惨。

也是,李四儿连原配都不放过,更别说那些没地位的小妾了。

若音在上首坐下后,摆出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姿态。

“原来是四夫人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她斜眼看向李四儿,满脸我不认识你,你最好给我识趣点的表情,“本福晋忙的很,不像有些人,整日里除了瞎串门,就没别的事了。”

李四儿哪里听不出若音话里的嘲讽。

她在京城的贵妇圈里,人人见了她都闻风丧胆,对她毕恭毕敬。

就连不少皇子福晋,也想巴结她,顺便拉拢隆科多。

以至于她不管去谁府上,那都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就算在人家举办的宴会上,她也给主人家脸色,或者闹得不可开交。

那些人碍于隆科多宠她,担心得罪隆科多,也就只能忍了。

而她,也已经很久没受人冷眼了。

距离上次受冷眼,还是几年前,那时她还不是隆科多的人。

此时,她哪里受得了若音的嘲讽,势必要言语反击的。

第264章 宁愿嫁给乞丐

李四儿昂着下巴,拿着鼻孔说话:“呵呵,我家老爷心疼我,不让我管那些琐事,只管大把的银子给我花。而我呢,自是知道四福晋忙的,也是,忙着给四爷纳小妾嘛,哪像我,只要我家老爷敢瞄别的女人一眼,我就让他好看。不是我说呀,男人就得严加看管,不然是不行的。”

若音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面上透出一丝冷笑。

历史上的隆科多,可是被李四儿间接害死的。

一个被侍妾拖累致死的男人。

跟最后当上皇帝的四爷,有可比性么?

况且,李四儿不是让隆科多好看,而是把情敌个个都弄死吧。

如果占有一个男人,需要害死很多条生命。

那这个男人,也不值得去抢好么。

若是真有情有义,眼中哪里还会别的女人。

她冷冷看向李四儿,道:“这皇室啊,跟外边的小门小户不一样,皇室延续血脉最重要,万不能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早晚是要遭报应的。还有啊,有些人自以为很懂,其实边都摸不着,我府上只是来了客人,就说是纳妾。”

说着,她就起身,“我看你根本没什么要紧事,就不奉陪了。”

“你”李四儿暴脾气刚想发作,就又忍下了。

不行,她是有任务在身的。

不能就这么回去啊。

若音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朝奴才们招了招手:“来人,送客!”

“别别这样!”李四儿一改嚣张态度,着脸笑道:“四福晋,咱有话好好说,我今儿来这里,是来找采羚的。”

要不是隆科多办事不利,她也不至于上门要人了。

如果佟佳采羚当真一只脚踏进了皇室。

万一又走了狗屎运,依附的男人继承了皇位。

那么,肯定第一个要了她的命。

不然,她才不多管闲事呢!

与其留这么个祸害,还不如她从中插一脚,让佟佳采羚嫁给她堂侄。

这样既免了后顾之忧,又让佟佳采羚娘家的财产,落入他堂侄家中。

反正她堂侄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登徒子。

就让他去祸害佟佳采羚好了。

要怪就怪佟佳采羚的娘,当年若不是她阻拦。

她早就成了隆科多的人了。

哪里需要多伺候老头子那么些年!

本来准备甩脸走人的若音,在听见李四儿的话后,脚下一顿。

看来一切和她想的一样嘛。

正好她不喜欢李四儿。

也不太喜欢佟佳采羚。

就让她们会会呗。

“原来是找采羚,早说不就得了,采羚可是我们府上的贵客。”若音眸光微转,转头就吩咐李福康,“去,把采羚格格找来,就说有客人找她,记住别说是谁,告诉她,来了就知道了。”

她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这佟佳采羚和李四儿是死对头。

若是直接说李四儿找上门,恐怕佟佳采羚不会现身的。

“。”李福康麻利的去请佟佳采羚了。

过了一会儿,佟佳采羚果然面带微微笑,被李福康带进了正堂。

只是那笑容,在踏进正堂的一瞬间,就立刻僵在原地。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郭罗玛法,或者郭罗玛嬷来找她。

却不曾想,找上门来的,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仇人。

只可惜对方又被隆科多一直保护,她没能力杀了李四儿。

不然的话,她恨不得将李四儿千刀万剐!

此时,若是别的人,她肯定转头就走。

但李四儿不一样,她不会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的。

“你来我四哥府上做什么,还不赶紧哪里来的,就从哪里滚回去,免得弄脏了四哥的府。”佟佳采羚指着李四儿,就破口大骂。

“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四福晋迎进门的贵客,你算什么东西!”李四儿支起身子,直接正面对上佟佳采羚。

一时间,两人都如同骄傲的孔雀,昂着下巴,用鼻孔看对方。

接着,佟佳采羚轻哼一声,转头看向若音,“原来四嫂打的这个主意,我说怎么在木兰围场时,你那么淡然,结果这才回京,你就把李四儿请来了,当真是物理类聚,人以群分啊。”

“只有心思狭隘的人,才会以己度人。要我看,你和李四儿才是一路货色,一个招呼不打一声,就赖在府里住下,一个直接上门要人。”若音一甩长袖,在上首坐下。

正院的奴才和侍卫,则在一旁护着她。

佟佳采羚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质疑。

听这意思,李四儿是不请自来?

同时,李四儿望了望自个带来的人,自认这是在四福晋的地盘,只好将火力集中在佟佳采羚身上。

她上前就去拉佟佳采羚,“我今儿来府上,就是找你的,我和你爹帮你找了个好人家,我那堂侄,好歹也是个秀才,人虽说有好几个妾了,但还没娶正妻,你嫁过去,那就是正房,比当妾好多了。”

听听这话,李四儿是个通房丫鬟出身,家室肯定不好。

她的亲戚,能好就怪了。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穷秀才了。

偏偏那堂侄还是个坐吃山空,游手好闲,想法又多的人。

人家那些普通人家的姑娘,只能用来做妾。

正室的大门,永远只像有钱有势的人家敞开。

可人家条件好的,怎么看的上他。

“谁跟你说我要当妾了,我就是宁愿嫁给乞丐,都不嫁给你们家的狗!”佟佳采羚一把将李四儿的手打开,“你个贱妓,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滚!”

“什么!你居然敢骂我!”李四儿提起一口气。

“骂可不敢当,我说的只是事实,送人的通房丫鬟,又转了好几手,跟家妓有什么区别,难道不是贱妓吗。”佟佳采羚骂道。

李四儿气不打一处来,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骂过呢。

她抬手就在佟佳采羚手臂上,捏起一块肉,狠狠地转圈圈。

“嘶~”佟佳采羚吃痛,捂着被捏的手臂。

“你这没教养的小骚蹄子,和你那个娘一样没用,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回家,我今儿个非得把你领回去不可,顺便教教你怎么做人!”李四儿朝身边的奴才使颜色。

第265章 心里怪不舒坦

一时间,两人身边的奴才,都围上保护自个的主子。

李四儿心里有主意,虽说康熙下了实锤。

但她还是想把佟佳采羚弄回去,然后下点药,让她堂侄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再让隆科多和四爷帮忙说好话,命应该保得住。

就算保不住,那也不关她的事,她巴不得毁了佟佳采羚呢。

反正只要佟佳采羚不嫁进皇家就可以了。

“我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我恨那里的每一个人!”佟佳采羚大力推了李四儿一把。

一时间,两边的奴才从保护主子,上升到了互相推搡对方,好不热闹。

若音则坐在上首,淡淡看着这场闹剧。

渐渐的,佟佳采羚一方明显失势。

因为她来的时候,想着四爷府上安全,就只带了几个人。

可李四儿的人,比她的多一半,她有些吃亏。

贝勒府上的奴才,平时看着对她毕恭毕敬。

但这会儿四爷不在府上,奴才们没有若音的吩咐,不敢善做主张。

眼看着佟佳采羚就要被李四儿的人拖走。

佟佳采羚突然转头看向若音,鼓起勇气带着哭腔恳求道:“四嫂,救救我,采羚不要跟她走,求求你了,不然我就完蛋了!”

当时她来贝勒府,就是因为郭罗玛法得到小道消息。

说是她及笄了,隆科多和李四儿便串通好,给她找了人家,想把她带走。

奈何郭罗玛法官位和势力不如隆科多,要是她继续呆在家里,指不定还是会被隆科多采取强硬手段带走。

当年她那个便宜老爹,不就是想尽办法,把李四儿从郭罗玛法手中带走了么。

所以,她才急匆匆跑到了四哥府上。

想说隆科多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四哥府上抢人的。

可有时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谁知道李四儿还是找上门来了。

若是四哥在府上,那还好些。

偏偏四哥不在,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不是很确定的四嫂身上。

就算是机会渺茫,需要低三下四的求人,都没关系。

反正她不要跟李四儿回去。

因为以李四儿狠毒的性格,就是不择手段,也不会放过她的。

若音从佟佳采羚的眼神中,看到了对未来的惧怕,和低下的渴求。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是狠心之人。

佟佳采羚虽是爱黏着四爷。

但自始至终,到底是没有害过她。

加之听说佟佳采羚的嫡母,就是被李四儿弄死了。

若是让李四儿把人带走,佟佳采羚因此出了事情,她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到底是个青春年华的姑娘

于是,她看在佟佳采羚没有把四爷搬出来威胁她。

反而诚恳求她的份上,不妨拉一把。

关键是佟佳采羚性子虽说娇蛮。

但比起李四儿这种极品泼妇,还是好很多的。

打从看到李四儿第一眼起,她就被恶心到了。

她宁愿帮佟佳采羚,也不想让李四儿这种恶人得逞。

若音抬了抬手,淡淡制止:“慢着!”

语音刚落,正院的奴才和侍卫,就把李四儿拦在门口。

有些甚至加入了混战。

一下子占了上风的佟佳采羚,立马对李四儿拳打脚踢起来。

又是挠,又是掐的,势必要把刚刚受的委屈全数还回去。

“啊!啊!啊!”李四儿的尖叫声,在正堂回荡着。

她身边那些奴才,在佟佳采羚面前是有的一拼。

但若音正院的奴才,可是四爷精心挑选的。

不说文武双全,至少武力方面是拔尖的。

没几下子,李四儿一方就彻底占了下风。

眼看着李四儿脸上被挠了几道印子,身上估计也被掐了几把青紫。

满头的珠光宝气,已经乱成了鸡窝。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若音才开口:“行了,都停下!”

李四儿的人,早就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若音一喊停,自然就都停下了。

“四福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殴打朝中重臣的夫人!”李四儿坐在地上,指着若音。

“哟,这满屋子里,要说重臣的夫人,我可没看到,我只看到狼狈不讲理的疯女人。”若音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道:“刚刚我只是劝架罢了,谈何殴打,不过嘛,既然你都说了,不打你一顿,我这心里就怪不舒坦似得。”

说完,她朝正院的奴才示意一眼。

那些奴才纷纷会意,扬起拳头抬起脚,对着李四儿就是一顿揍。

待揍得李四儿面上挂了不少彩时,若音才摆摆手,示意底下奴才停下。

狼狈至极的李四儿,在奴才们的搀扶下,总算是站起了身子。

只是浑身上下乱糟糟的。

上好织锦缎的衣裳,都破了好几处呢。

她心气不顺地道:“四福晋,你你少在这装傻,你敢说一开始就不知道我是李四儿吗!”

“你这个泼妇,肯定是个冒牌四夫人,哪有正经人家的夫人,到贵人家造访,都不提前通报,甚至连个信都没有,说上门就上门了,见着我家福晋也不懂得行礼,就是乡下来的泥腿子,都比你懂规矩,不会如此目中无人,随意吵闹。”柳嬷嬷朝李四儿啐了一口。

“呸,就你也配我行礼你个唔”李四儿话还没说话,就被捂住了嘴。

“你在我这闹事,我还没说什么,你反倒恶人先告状了,来人!把这冒牌的四夫人,给我轰出去!往后多加留意点,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给带进府里来!”若音淡淡道。

她一开始就说过的,若是李四儿敢在府上撒泼。

就让李四儿吃不了兜着走。

紧接着,李四儿在侍卫们的推搡下,骂骂咧咧地滚出了贝勒府。

临离开前,她还恶狠狠地耍狠:“你们给我等着,一个都别想赖,我家老爷会来找你们算账的!”

当真是邪门了,原本以为四福晋肯定不待见佟佳采羚,会和她一个阵营的。

便觉得带走佟佳采羚,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谁知道,一切都反了!

正堂里,李四儿走后。

佟佳采羚终是忍不住,坐在地上掉眼泪。

边上的奴才扶她,她也不让。

看上去不是气哭的样子。

反倒像憋了很久,内心深处伤心难过的眼泪。

良久后,大概是哭累了,她擦了擦眼泪,在奴才的搀扶下,朝若音恭恭敬敬地道:“适才多谢四嫂出手相救,我会告诉四哥,其实你很好的。”

第266章 宜人的清香

一开始,她差点认为李四儿就是若音叫来的。

直到若音并没有把她交给李四儿,反而帮她赶走了李四儿。

她才明白,若音和李四儿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不必谢我,我不是帮你,好歹你是府上的客人,我身为当家主母,有道理护着你,不然传出去,人家当我们贝勒府是什么地方了,随便来个下贱的妇人,就能把客人强行带走了。”要是有人跟她开撕,她倒是能得心应手。

可佟佳采羚突然对她态度360度转弯,她是真有些不适应。

“不管怎样,四嫂刚刚做的一切,采羚这辈子都会记得的。”佟佳采羚低垂着头,越发在若音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虽是对你有偏见,但四爷府上的名声,还是得保住。所以我劝你最近就呆在府里告病,不要出门了。对外我就说府里来了个冒冒失失的妇人,把你吓病了。”若音道。

佟佳采羚点点头,从来没有过的乖巧:“是,我都听四嫂的。”

顿时,若音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摆摆手,道:“行了,你赶紧回去洗洗脸吧,眼泪鼻涕一把刷的。”

“嗯。”佟佳采羚用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临走到门口时,转身对若音说:“四嫂,我错了,往后我不会黏着四哥了,你放心吧。”

若音微微一顿,她没说话,只是牵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这佟佳采羚的认错态度也太良好了!

待佟佳采羚走后,李福康有些担忧地道:“主子,咱这样对四夫人,要不要紧啊?”

“什么四夫人,且记住了,咱府上就没有来过四夫人,我也不过是把卑贱的妇人赶了出去而已。”若音捏了块酸梅,漫不经心地道:“谁让她不懂规矩的,传出去,吃亏的是她。”

“哦”李福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冬天的夜晚,来的格外早。

正院的花鸟虫挂钟还不到六点,外边的天就已经黑掉了。

若音一脸满足地抱着怀里的弘毅。

小家伙自个捧着玻璃瓶,眼睛已经半睡半醒地闭着。

长而翘的睫毛,耸拉在下眼睑。

肉嘟嘟的小嘴巴,还在一吸一吸的。

直到弘毅的嘴巴完全不动时,她才悄么么的把玻璃瓶拿开。

让奶娘抱着去厢房歇息了。

“主子,大阿哥是吃饱了,您夜里吃什么啊?”巧风给她递上一杯花茶。

“大晚上的,吃多了不好消化,就让膳房做个螺蛳粉,要辣。多放点螺蛳肉和豆皮,最主要的是酸笋多整点,上回弄那么一小碟酸笋,当是喂猫呢。”若音轻轻了口茶。

巧风应了后,憋着笑就去膳房了。

心说您可不就是猫么。

就连四爷那般清冷的人,好几回都说您是猫性子呐。

膳房的人向来效率,加上若音只点了螺蛳粉。

不像那些硬菜和高汤,要许久才好。

所以,一炷香后,巧风就提着“臭烘烘”的膳食,回到了正堂。

当膳食都摆上桌面时,若音就迫不及待地夹了几根酸笋,一脸满足地道:“嗯,这玩意就是要在坛子里放久些,比上次香多了。”

闻言,柳嬷嬷嘴角抽了抽,确定这是香?

她们闻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啊?

巧风和巧兰面上有些皱,她们快要被酸笋的臭味熏窒息了。

真不知道主子怎么吃得下这种食物,还吃得一脸享受的样子。

仿佛那些臭烘烘的食物,是人间美味似得。

幸好主子爷不在,不然闻了这味道,谁还受得了啊。

若音可不管那么多,她吃得比谁都香。

于是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正院的堂间,就飘着一股子酸臭的味道,闻着让人不禁捂鼻蹙眉。

“福晋,您说今儿个的事情,您要不要去前院,和四爷说一声啊?”柳嬷嬷到底是老人了,比较能忍。

就算闻着臭味,还能张嘴呼吸说话。

而她也想自家福晋,能借着这次机会,去前院和四爷示个好,顺便邀宠啊。

毕竟四爷已经很久没在福晋这儿歇下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后院岂不是要乱套了。

“你以为我不说,四爷就不知道吗,别忘了这府里面,真正的主人是他呢。况且这事跟佟佳采羚有关,四爷若是真在意,自己会来问我的。”若音没所谓地道。

若是四爷来了,她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毕竟那李四儿是隆科多的宠妾,关系到四爷和隆科多的关系。

这种事情,瞒不得的。

结果语音刚落,堂间的灯光就晃了晃。

然后,屋里就暗了一大半。

若音一转头,就见一道藏蓝色的挺拔身躯,立在正中间。

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皇家霸气。

男人负手而立,灯光斜照在他俊朗的脸颊上,勾勒出硬朗的侧颜。

叫人看了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只是他的长眉不耐烦地蹙着。

神秘的墨瞳充满了厌恶,正四处顾望。

最后,那双眸子,落在正用膳的若音身上。

只见女人正在用膳,她身上一直带着宜人的清香,便断定不会是她身上的味道。

但是,貌似那股令他蹙眉的臭味,就是她面前的食物散发出来的。

若音对上四爷的眸子后,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四爷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强烈。

只是往那儿一站,屋里就安静的不像话。

“爷吉祥。”她起身行礼。

“嗯,免了。”四爷上前扶了她一把。

若音微微一顿,看来这位心情不错啊。

于是,她笑道:“爷,你用过晚膳了吗?”

四爷将视线停在女人辣得绯红的唇上。

又瞥了眼桌上,隐隐散发着臭味的食物。

他能说吃过了吗?

可他今儿个就是才回到府里,还没用膳的。

天知道他回到府里,听说了白天的事情,有多诧异。

就连佟佳采羚也帮福晋说话。

然后,他就来了,还闻到了满屋子的臭味。

“你吃的什么东西,简直是臭气熏天。”他不答反问。

“这叫螺蛳粉,闻起来是臭了些,但吃起来可香了,不信我让人给爷上一碗,爷尝尝就知道了。”若音献宝似得说。

第267章 爷,你不行哦

“不吃。”四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眼里的嫌弃也毫不掩饰。

一旁的苏培盛是既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憋着。

同时,鼻尖还传来一股子臭味,他觉得自个快要晕过去了。

要知道,四爷以前是最清心寡欲,注重养生的。

那种重口味的事情,和重口味的食物,从来都不沾的。

可自从去年以来,四爷每每到了福晋这儿,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在别人那儿,顶多意思意思得了。

到了福晋这里,就能疼爱到天亮。

在别人那儿是冰山,到了福晋这儿,就只能算是京城大街上卖的老冰棍了。

冰力变小,还能带点甜的那种。

在别人那儿,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合口味。

到了福晋这儿,什么猪大肠、牛羊肉、腐乳、脑花、胡辣汤

简直是来者不拒,还能吃得津津有味。

完全颠覆了他这些年对四爷的了解啊。

但今儿个啊,就冲这满屋子的臭味,他就赌四爷不会接受。

此时,若音觉得,四爷一脸嫌弃的样子。

跟前世的某个班主任很像,都有种庄谐并重的感觉。

记得以前在学校读书时,班主任可是明文规定了。

课间休息时,可以吃零食和早餐,饮料。

但螺蛳粉就绝对不能带进来的。

理由就是:因为它太臭了,会影响做题!

其实,若音也认为螺蛳粉臭,是美食届的一股泥石流。

但不可否认,就是很好吃嘛。

面对四爷这般不可一世的男人,若音知道光劝没有用。

那种“爷,你就尝一个嘛。”实在不适合他。

于是她灵机一动,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一脸可惜地道:“也是,像爷这么霸气,又如此雅人深致的男人,怎会吃这种食物呢,肯定忍受不了臭味嘛。”

这话说的,听起来像是夸人,实则有些激将的意思。

四爷眸光微转,女人那点小把戏,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

再瞧瞧她那鬼机灵的样子。

白里透红的脸蛋,精致得不像话。

勾人的美眸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嫣红的唇轻抿着,微微扬起好看的浅笑。

仿佛在说:爷,你不行哦~

四爷实在不敢相信,刚刚那句激人的话,是从这么一张嘴里说出来的。

弄得向来冷静的他,偏偏被女人一句话给激起了。

当真是几天不收拾,就能上天了。

“磨蹭什么,还不快给爷备一碗。”他说着在屋里的太师椅闲适坐下。

若音计谋得逞,便招手叫来了巧风,“你再去趟膳房,叫他们弄份跟我这个一样的,但粉要多一点,还有就是多放点焯好的青菜。”

目睹这一切的苏培盛,顿时惊掉了大牙。

四爷平时,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都能泰然处之。

刚刚却难得的听劝?

不对,应该是难得的不受激。

这下子,自认为很懂四爷的他,算是明白了。

只要四爷到了福晋这儿,那是一切皆有可能,什么条条框框都作废。

尤其啊,闻臭又不是多伟大的事情,真是

膳房听说四爷在正院用膳后,那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就把四爷那份螺蛳粉送来了。

在螺蛳粉送来前,若音一直和四爷大眼瞪小眼。

四爷没得吃,她也没好意思吃。

直到四爷那份摆上了桌,她才继续吃着自个那碗。

并且吃的时候,一脸被美食征服的餍足。

四爷瞥了眼跟前的大海碗,上面飘了一层红油和焯好的青菜。

里面装满了白色米粉和豆皮。

还有一个卤蛋,一个蹄。

边上好几个碟子,有酸豆角、酸笋、木耳、花生米。

看起来倒是卖相很好,很有食欲的样子。

四爷先是就着豆皮和酸笋,唆了一口粉,接着就停不下来了。

虽然他嘴上没说好吃,但心里到底是认可螺蛳粉的。

米粉爽滑又有劲道,红油光亮又香辣,酸豆角的酸咸味刚刚好。

木耳脆爽可口,花生米香而不腻,螺丝肉入味又非常有嚼劲。

蹄肥瘦均匀,汤底浓郁鲜美。

就是闻之蹙眉的酸笋,也酸辣脆爽。

整个口腔都是美食相碰撞的味道,顺着咽喉满足了胃。

简直是香而不腐,闻之开胃,想之流涎,吃之打滚。

苏培盛看着四爷吃得那么香,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若音和四爷就把螺蛳粉吃了个光。

连那些小碟子里的配菜,都吃得七七八八了。

见状,奴才们醒目的忍着臭味,收拾好桌子。

一个个的,接二连三的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若音和四爷了。

若音伺候四爷洗手漱口后,两人就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她抬头瞥了眼男人,那俊朗的脸颊,简直比螺蛳粉还臭!

便主动把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问:“爷,这事应该不要紧吧?”

“怎的,这会知道怕了。”四爷没所谓地问。

一看他随意的样子,若音就知道没事,她笑道:“有爷在,我才不怕呢,那李四儿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跑到爷府上瞎闹,上来就要把采羚带走,还说什么隆科多要上门算账,怎的,就她家有男人,我府上也有四爷啊。”

漂亮的脸蛋娇俏十足,一副“有爷在,万事不怕”的谄媚样。

话里话外,又满满的告状意味。

四爷被女人的一句话,捧得一阵轻飘飘。

接着淡然道:“也不是多要紧的事情,往后若是还有这种事情,你尽管叫人轰出去,一切有爷。”

“嘻嘻,我就知道爷最好啦。”若音面上带着迷死人的娇笑,又道:“不过啊,采羚今儿哭得很伤心呢。”

闻言,四爷长眉一挑,看似随意地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我和弘毅在府里,都是由爷养着的,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况且,那李四儿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极品,实在是到了让人厌恶的地步。要是让采羚跟了去,肯定会吃苦头的。我就是再怎么讨厌采羚,也不至于毁了她一辈子。”若音毫不忌讳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第268章 爷从不打女人

四爷见她说的在理又真实,便问:“你为什么讨厌采羚?”

“因为她总爱黏着爷,还对我有敌意。”明知故问,为的什么,你心里难道没点数?

对于如此坦诚的回答,四爷轻轻笑了笑,道:“你倒是有什么说什么,最近府里辛苦你了,采羚你多关照一下。”

面对这么直白的女人。

向来腹黑的四爷,倒是有些拿不准,看不透了。

“爷就不怕我欺负采羚?”若音故意酸溜溜地道。

“你要是有心害他,就把她交给李四儿了。”四爷笑着看了女人一眼,随即严肃道:“采羚不是你想的那样,等忙过这阵子你就知道了。只是那个李四儿,可不能那么便宜了她。”

敢在他的女人面前叫嚣,他必须亲自让人收拾一番。

若音被四爷的话弄得一惊一乍的。

不是她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再说说靠脸吃饭的李四儿,脸都被抓破了,出了那么大的糗。

这位爷,还觉得便宜了人家啊?

紧接着,四爷轻轻了口茶,严肃又清冷地道:“上次的事情,你可知错?”

正事说完了,也就到了和小女人算账的时候了。

“爷,我知道错了”若音侧着脸,看向别处。

面对如此腹黑冷酷的男人,二话不说就是认错要紧。

这些日子,他想冷战,她便没有上杆子主动找他。

现在他主动走进她的正院,想玩兴师问罪的戏码,她配合就是了。

记得以前有个知心小姐姐说过,吵架是夫妻之间交流的方式。

如果夫妻之间连吵架都觉得多余,说明感情已经彻底变淡了。

而她和他,根本就没有感情,又谈何变淡。

反正她不爱他,也就没有怨恨,迁就一下也无妨。

女汉子能屈能伸嘛。

对一个不爱的人,她根本就吵不起架来。

也就没必要声嘶力竭的质问,简直毫无意义。

无论如何,他还是大清朝的四贝勒,三妻四妾。

而她,只是他后院花丛中,摆得最高的那朵花罢了。

所以,彼此心里有数就行。

不必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免得双方都难堪。

同时,若音不由得在心中试想。

倘若对方是她爱的人,她应该属于激动型的。

绝对手里有什么,就砸什么。

实在手里没有,就边上有什么砸什么。

屋子里的摆设,瓷器,古董,什么贵就砸什么。

必定要砸得他肉疼!

然后,她也不会见他,甚至可能跑回娘家去。

甚至,可能火起来连自个都打!

但她就是不爱嘛,至少现在如此。

四爷直视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她的言行举止,都如她所想的那样。

每次都是态度很好,但就是屡教不改。

这大大小小的事情,骗了他一回又一回。

瞧瞧那精致的脸蛋上,满是“弱小、可怜、无辜。”

谈话才开始,倒弄得他像个欺负女人的男人似得。

他轻咳了一声,淡淡道:“说说,错在哪。”

若音朝他笑了笑,知道他今儿个来,准是为了佟佳采羚的。

便道:“上回在木兰围场,我不该和采羚妹妹争吵,把她气哭。”

“错!”男人冷冷否认。

若音心中一惊,原来不是这个啊,那她哪里得罪这位了?

她暗自琢磨了一会,又回:“那就是我不该和采羚打那种赌注,更不该和她赛马。”

为了以防万一,她直接说了两个,总能蒙对一个吧?

这一回,四爷没有对与错。

只是直勾勾盯着女人,那双犀利的眸子放射出侵略性的幽光。

仿佛在说:你怕不是傻?

见状,若音尬笑一声,话锋一转:“不对,那个我就是说笑而已,爷别当真啊。”

“一点都不好笑。”男人不苟言笑地说。

若音笑容一收,陷入了思考,“让我再想想啊,那就应该是我把弘毅从爷的帐篷抱走?”

说完,她就小心翼翼看向四爷。

发现对方的眼神,变得更加冷了,仿佛能迸射出刺人的冰凌。

“你过来。”男人低沉道。

难怪每次认错态度良好,原来连错在哪儿都不知道,就胡乱认错一通。

若音看着他眼里的凌厉,非但没有走过去,反而窝在圈椅里,“爷,你要干嘛,看起来好像要打人的样子哦,你该不会是要打我吧。”

“爷从不打女人,过来!”

若音嘴角抽了抽,这位是不打女人,但折腾起来,比打人更狠啊。

或者哪个女人彻底不如意了,直接赐白绫和毒酒,不比打人更解恨啊?

“那爷得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了。”她弱弱地谈条件。

闻言,四爷浓眉,不耐烦地挑起。

用那种能杀死人的眼神,直直扫向若音。

“你再磨蹭一下,待会可是很遭罪的。”男人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凉薄的嘴唇却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说出来的声音,像是烟嗓般的低音炮。

磁性而沙哑,低而沉。

带点霸道带点痞。

透着性感透着坏。

话里更是有暗昧不明的色彩。

叫女人听了后,既不敢抗拒,又有些怯怕。

若音支撑着扶手起身,终是朝他走去。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不如识趣点,还能少受点折磨。

只是她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

四爷则闲适靠在椅背上,大拇指把玩着硕大的翡翠扳指。

一双神秘的墨瞳,淡淡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人。

她今儿穿着海棠红的,一张鹅蛋粉脸吹弹可破。

那双美眸清澈无比,总是噙了一层勾人的波光,让人一下子就能陷了进去。

明明穿着直筒的旗装,都掩盖不了婀娜多姿的身材。

就是步伐再正常,看起来也总觉得一扭一扭的。

给人视觉上带来强大的冲击,像是在邀请着什么。

一点一点的,摧毁男人冰冷的态度。

以及那颗一直冰封的心,都渐渐热了起来。

若音尽量不看他,这样就可以不暴露心里的想法。

她总觉得,男人那双锐利的眸子,好似能把她浑身透视,包括内心。

最后,她抿着红唇站定在他跟前,什么话都没说。

第269章 这般好看的唇

四爷则稳坐在椅子上,道:“上次的事,错在你骗了爷。”

“骗了爷哪骗了?”若音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就算心知肚明,也要装不知道。

“明明会骑马,却谎称不会骑。”

“没有呀,我是真的不会骑,关键是我天赋异禀,加上草原上的骑师教得好”

不等女人把话说完,四爷就直接打断,“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右边肩膀微微在抖。手一直在磨挲手绢,还有你的眼睛,有狐狸精一样黠洁的光。”

说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听到这番话,若音立马顿在原地。

正在磨挲手帕的纤纤玉手猛地停下。

貌似他说的很对啊?

“爷,难道你见过狐狸精吗,不然怎的知道这么多?”她已经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了,没想到还是被看的如此透彻。

只好故意扯些有的没的,转移一下话题。

“狐狸倒是见过不少,成精的狐狸就见过一只。”四爷漫不经心地轻抚着自个的下巴,似乎在磨挲一下子就冒出的胡茬。

若音柳眉一挑,惊讶道:“能被爷称为狐狸精的,应该很美很勾人吧,真想知道是谁呢?”

“你屋里没镜子吗,照照不就知道了。”男人邪魅一笑。

语音刚落,若音就被撩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意思,是指她为狐狸精吗?

“依我看,他自个才是只腹黑的狐狸,简称黑狐狸吧!”若音再一次把心里话给嘀咕出来了。

当她惊讶捂嘴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冷冷的磁性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嘀咕什么。”

男人俊朗的脸颊扬起一抹神秘的邪笑,让人不寒而栗。

若音被惊得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说,刚好我也见过一只。”

话才说完,她就被四爷拽着手腕,一把拉入了怀里。

大掌死死掐住女人的下巴,修长的指腹在嫣红的唇上磨挲着,“这般好看的唇,用来撒谎、顶嘴、可不太好。”

若音:“”

这位爷可真腹黑,明明听见了,还故意在那问她。

就像明明一早就知道她会骑马,却不说。

等到都回了京城,才兴师问罪。

估计以前她自作聪明的很多事情,他早就发现了吧?

就在她分神时,耳边传来男人蛊惑人心的沙哑声音:“可是在想,爷还发现了你哪些小秘密?”

“我我行得正,哪里有小秘密。”若音心虚地回。

“嘴硬,爷最讨厌女人撒谎了,你却一次次的撒谎成瘾。”男人的大掌已经在解女人的扣子了。

明明是流氓的动作,偏被他从容得像是在钻研艺术品。

若音:“”

“说,该拿你如何是好,嗯?”衣衫半解,男人直接揉上女人的丰软。

“啊嗯很多时候,我也是逼不得已上次的事情,我不那样说,爷能带我骑马,然后气到采羚吗?”上次要不是佟佳采羚太过分,她也不至于这样。

“你一个福晋,在爷面前酸酸就罢了,要是在外头也如此,传到皇阿玛和额娘面前,你这福晋还要不要当了。”在他面前酸,他就当她在乎他。

要是叫宫里头知道了,往后对她肯定不好。

额娘向来喜欢管这些事情,说不定会罚她。

皇阿玛就更不用提了,曾因八福晋拈酸吃醋,当着百官的面龙颜大怒。

指责八福晋善妒,是个悍妇。

八弟膝下无子,还不让纳妾。

就连带着八弟,也受到皇阿玛训斥惧内,下令让他休了八福晋,重新纳个正妻。

最后,要不是八福晋娘家有安亲王帮忙说好话。

加之八福晋性子改了不少,还让八弟纳了个妾,这才作罢。

若音知道,四爷这是在提醒她。

因为在这儿,正室要大气,万不能拈酸吃醋。

就算有,那也只能埋在心底里。

表面上还是得和和气气的,不然外头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而为了表现得贤良淑德,正室就会各方面表现好。

又或者抬丫鬟、抬侍妾、甚至抬自己亲姐妹的,都比比皆是。

“我忍着不吃醋,爷不高兴,吃醋了,爷也训我,到底要我怎样嘛。”她不解地问。

“还敢顶嘴!”简直是欠修理。

男人将那系着蝴蝶结的肚兜绳子轻轻一扯。

雪白又美好的肌肤,就弹跳在他眼前。

若音身前一凉,条件反射性地挣扎着。

可她越是这般,男人的力气就越大。

于是乎,她歪打正着的把男人的头,按在了身前。

一时间,那堪称完美的身形,就在男人面前自然地晃动着。

晃得四爷喉结滚了滚。

原来她这么迫不及待。

“别急。”他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软和的锦被上。

若音蜷着身子,呈自我保护状态。

只见男人正从容地解着白玉腰带。

那腰带玉质很好,就是在夜里,都泛着透亮的光芒。

在他从容的举止下,那线条分明的精壮身躯,也一点一点的呈现在她面前。

“你的眼神很迫切,并且在勾着爷。”他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眼里充满了邪邪笑意。

若音咽了咽口水,就用手捂着眼睛。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偏被他说得色气十足。

而他充满雄性魅力的身躯,实在不能继续看下去了。

否则真的会着火。

今夜的四爷,定力非常好。

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四贝勒,不会纯情到立马就上阵。

反而逗了女人许久,直到她实在忍受不住,折服在他高超的技术下,难耐的扭动身子时。

他才重重压下,一点一点的,摧毁她的意志。

然后,把她摁在软和的锦被上,狠狠修理了好几回,

面对如此有侵略性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的若音简直不是他的对手。

只能被他单方面的欺负。

随着他的速度,发着媚惑的浅吟。

“下次还撒谎吗,嗯?”他猛地一压。

“啊~嗯错了痛”女人喘着气,胡乱说着不连贯的话。

这似水如歌般的美妙乐章,像是享受,又像是激励。

听得四爷头皮发麻,越发孟浪起来。

手和薄唇一刻也没停下,在她身上留下鲜红的五指色彩,和暗昧的痕迹

第270章 你怎么可以这样

次日,若音睡到了日上三竿。

被窝里还有缠绵的气息,闻得她双颊发烫。

真不敢想象,大清朝的四贝勒。

昨晚居然逼着她说了好多好多羞人的话。

还得说了才给她,不然就一直折磨她。

什么嘛,简直就是登徒子!

柳嬷嬷见自家福晋一起来就面若桃花,便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呵呵,福晋的魅力果真不小啊。

就连她这个老婆子,都觉得赏心悦目。

更别提男人了。

难怪昨天晚上动静不小,一直折腾到半夜。

“爷呢?”若音随意问。

“今儿休沐,爷一早在院子里练了会剑,就回书房了。”柳嬷嬷笑道。

“哦。”若音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

“不过奴才听说,四爷有些不适,冯太医今儿往前院跑了两趟呢。”

若音柳眉一挑,不会吧,昨晚还生龙活虎,威猛无比,不至于吧?

用过膳后,正院的奴才各忙各的。

若音就在屋里砸核桃吃。

到了冬天,京城的干货和坚果多的数不清。

松子、核桃最为时兴。

若音平日里没事,就换着砸。

今儿的脆皮核桃挺容易剥的,两个核桃放一起,轻轻一捏开了。

再慢慢扳,核桃肉就全出来了。

她就边剥边吃,一些肉用来煮粥,或者给弘毅做辅食。

中间的分心木,她就单独放在一个白瓷罐子里。

见状,一旁擦着桌子的巧风,一脸心急地道:“主子,您想吃核桃,奴才给您剥吧,您才涂的甲油呢,弄坏了就不好看了。”

“没事,一会就好了。”若音扬起一抹佛系般的笑容。

巧风抿了抿唇,终是将心底里的话压下了。

只是手拿抹布,在若音剥核桃的桌子上来回擦着。

“巧风,桌子都要被你擦秃噜皮了,你有话就说,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眼睛都快晃花了。”若音抬头,无奈地看向巧风。

巧风讪讪一笑,停下擦桌子的动作,道:“主子,奴才听说李侧福晋,钮侧福晋,还有宋格格、武格格、她们知道爷身子不适,都去前院献殷勤了,不是煲汤就是点心的。”

愁死人啦,后院那些人都快把前院的门挤破了。

就她家福晋看的开啊,还有心思在这剥核桃。

“行了,这事我一早就知道了,你让膳房弄个虫草炖乳鸽,加少许党参和沙参、红枣、黄酒、再撒些枸杞,好了就端过来,我给四爷送去。”

要是平时,后院那些人邀宠,她是不会跟风的。

但四爷身子不适,她身为正妻,还是要去看看的。

“好!”巧风一溜烟的,就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巧风就提着食盒,回到了正院。

若音亲自尝了尝味道,觉得合适后,才对巧风道:“把那一小罐子核桃分心木一起带上,去趟前院。”

“啊?”巧风以为幻听了,“主子,那不是没用的么,扔了就行啊。”

“扔什么仍,这可是好东西,稀罕着呢,用来泡水喝,对男人和女人都好,有补肾、固精和活血、补血的功效,对腰部酸痛、睡眠不好、也有很强的效果,尤其是冬天手脚冰冷,喝这个效果很好的,还能增强抵抗力,反正好处多多,但不宜多喝。”若音戳了戳巧风的额头。

这种纯野生,又没用硫磺泡过的特级分心木,很稀罕的好伐。

闻言,巧风立马开窍,恍然大悟道:“哦难怪主子一直在这剥核桃,原来是想把这个和汤一起送去前院。”

明白过来的她,把那一罐分心木当成宝贝一样,放进食盒里,轻轻盖上,生怕一不小心给弄碎了。

片刻后,若音就去了前院的书房。

何忠康远远见了后,就上前打千:“福晋吉祥。”

“起吧,爷呢。”若音淡淡问。

“回福晋,在里头批阅公文呢。还请福晋在这稍等一下,奴才这就去知会一声。”何忠康道。

紧接着,书房开了一条门缝。

不多时,何忠康就笑着返回:“福晋,师傅说外边冷,请您赶紧进去呢。”

若音“嗯”了一声,朝巧风使了个颜色,让她赏前院的奴才。

然后,她提着食盒,进了书房。

一进屋,她小声问门口的苏培盛:“爷身子怎样?”

“大概是前几天下暴雨,爷在外头视察,淋了些雨,这不受了风寒。”苏培盛担忧地摇摇头,不忘向若音施救,“唉,年底将至,一堆公事要忙,爷早上喝过冯太医开的药,就一直忙到现在,连午膳都没吃,奴才劝都劝不住,得亏您来了,帮忙劝劝爷吧。”

若音点点头,表示明白。

苏培盛行过礼后,就醒目的出去了。

若音见四爷在书案旁办公,便把食盒放在屋里的黑漆条案上。

结果眼睛一瞥,就瞥见条案上好几个食盒摆着呢。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看来巧风没说错,后院的都来过,她是最后一个。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爷这儿摆了那么多食盒,这是都吃了,还是没吃啊?”若音走到书案前,撑着下巴看他。

只见他面色正常,并没有病态。

“忙着,没吃。”四爷淡淡的,没抬头。

同时,正在批阅公文的墨瞳,眸光微转。

这都下午了,后院的人都来了一趟。

他还以为,她这个没良心的不会来了。

毕竟一般情况下,没有别的事求他,她是不会来的。

“那这么多食盒,爷打算吃哪个啊?”若音在他对面坐下,眨巴着大大的美眸,娇俏地问。

“当然是按先后顺序吃了,你最后来,就最后吃,若是在那之前,爷就吃饱了,你便提回去。”男人头都没抬,就如此腹黑地道。

“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若音气得直跺脚,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踩在了书案下的四爷脚上。

这下子,四爷就是想不搭理都不行了。

他停下正写字的右手,抬头看向他,“昨夜才哭着求饶,这会子就跑到书房,用脚在桌子底下勾爷,嗯?”

男人的话里,充满了捉弄。

只是那双神秘的眸子,却严肃而不苟言笑。

第271章 昨夜累到了吧

若音嘴角抽了抽,当着外人的面,在桌子底下偷偷亲近,那才叫勾。

她这顶多算失误好么。

“哎呀,我只是一时着急,不小心踩到了,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让下人煲了虫草乳鸽汤,膳房的人煲了好久呢,这种天气喝了最是滋补,对爷的身子再合适不过了,爷要是不吃,就太可惜啦。”

四爷见女人因为心急,脸蛋都微微皱着,淡淡道:“说吧,你想怎样安排。”

“我想起码得一起摆上桌,每样尝一些吧。”

“不必了,那些都是上午送来的,早就冷了。正好我午膳没用,你送过来的能趁热吃。”四爷放下笔墨,抬脚走到一旁的书案。

李氏几个送膳过来,都是东西在门口留下,人回去。

而四爷忙起来,是个不听劝的。

就是苏培盛,顶多提醒一次,就不敢乱说话了。

若音觉得他说的对,冷了就不好吃了。

刚好她送过来的,能趁热吃,看来她来的正是时候。

只不过,恐怕他早就这么想了。

却故意说那种话逗她。

黑狐狸,简直腹黑到了极点。

但看在他身子不适,还如此勤奋的份上,便帮他把汤摆好。

幸好巧风想得周到,还让人备了一叠青菜和米饭。

面对跟前的一汤一菜一米饭,四爷也不挑。

许是真的饿了,他接过若音盛好的饭,就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爷慢点吃。”若音说着,给他倒了杯热茶。

看着吃个饭都没时间,午膳拖到现在,还要吃这么快的男人。

她不免在心中摇了摇头,要说这大清的皇子,还真是不好当啊。

像四爷这般,爹不疼,娘不爱的皇子,就更加不容易了。

就在四爷用膳的空当,若音用屋里的茶具,煮了一壶分心木茶。

又叫来了苏培盛,把那一小罐分心木递给苏培盛,吩咐道:“你把这个收起来,这几天就用这个煮茶给爷喝,一次一小把就行了,这个冬天,爷喝完这一小罐就可以了。”

苏培盛接过那巴掌大的,又很浅的小罐子。

再看看里面的分心木,那不就是核桃里面的废木头芯吗?

但他好歹也是前院的大总管,知道主子的吩咐,只有服从。

就是心里觉得好奇啊,要说别的女主子。

不是绣些钱袋、锦囊、鞋子给四爷。

就是送各种精致的点子和膳食。

要是把核桃壳剥掉,直接送核桃肉来,倒还想的通。

像福晋这般,把核桃肉吃掉,送些薄薄的木头片来,还是第一个。

关键是那么一点量,就是喂猫都不够啊。

不过,四爷却比较认可地道:“你怎知核桃的分心木好。”

“我是在一本日常医书上看到的。”若音早就把说辞想好了,这会倒是非常自然。

四爷眸光微转,他也曾在医书上看到过。

稍稍有些心虚的若音,自然地扯到别的话题上,“爷,你往后可不能淋雨了,真当自个是铁打的身子啊。”

“一晃好几天都没事,谁知今儿一早才发觉不适。”他微微了口分心木煮好的水,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有一丝核桃的清香。

“哦。”若音点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等到苏培盛出去后,她才小声地道:“爷,你该不会昨夜累到了吧?”

本来她只是出于好意,关怀一下。

确确实实,他昨晚耕耘到深夜啊。

可话说出口后,她才惊觉自个是不是说错话了。

貌似听起来,有种质疑他体力的意思。

于是,当她对上男人阴冷而微怒地墨瞳时,才知道晚了。

四爷端着杯盏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后将杯盏大力放在条案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然后,他整个人起身,走到陷进圈椅的女人面前。

先是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缓缓俯身。

“是不是累着,你一试便知。”他将双臂撑在椅子扶手上,让她无处可逃。

居然敢说那种话,非得叫她知道厉害。

若音看到男人额头上的青筋,怕怕地咽了咽口水。

她将双手护在身前,弱弱地道:“爷,我一时嘴快,没有别的意思啦”

“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的水。”男人带着冷气渐渐逼近。

“爷,我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关心你的,没想到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其实爷最威猛了。”面对高压般的冷气,若音一面说好听话,一面想从男人的臂弯逃走。

结果只稍微弯了个腰,就被一把拽回,摁在圈椅靠背上。

下一秒,那嫣红的唇,就被霸道封住。

男人的吻霸道又充满侵略性,吻得声声作响。

就在若音以为,要被四爷当场办了时,外头就传来苏培盛的声音:“主子爷,隆科多求见。”

对于若音来说,这声音如同雪中送炭啊。

她睁开眼睛,眸子里有窃喜的光在闪。

刚好被四爷瞧了个正着,猛的在女人檀口中扫荡一圈后,才不耐烦地对外道:“叫他进来。”

然后,他指了指后面挂着帘子的屏风,“自个搬个小凳,去后面坐着。”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别想跑,爷忙正事再来收拾你。

若音忍不住低头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从屋里搬了个小板凳,在屏风后坐着了。

还以为隆科多来了,四爷会放她回正院呢。

结果还是逃不出对方的五指山啊。

四爷依恋地擦了擦嘴角,就往外间去了。

不一会儿,苏培盛就把隆科多迎进了书房外间。

隆科多一进屋,就拱手行了礼。

四爷坐在上首,淡淡道:“免礼,赐座。”

隆科多在一旁坐下后,苏培盛就让人上了茶。

不过显然,隆科多没功夫喝茶,他屁股才落座,就直入正题:“四爷,不瞒你说,臣今儿来府上,是想讨个说法。”

“哦?”四爷长眉一挑,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快年底了,爷近日公事繁忙,不知所为何事?”

隆科多一听,眼睛朝下瞥了瞥。

关于四爷是个拼命贝勒,这事他还是知道的。

第272章 必定家法对待

“昨日,臣的爱妾到府上做客,最后居然被轰出贝勒府,不仅如此,福晋还让人把她殴打一顿,面上都被抓了几道疤,身上也捏青了好几块,臣不知四儿做错了什么,四福晋要如此待她?”隆科多面上忿忿不平。

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更是泛起了丝丝心疼和不忍。

李四儿比他小二十来岁,可一直是他手心里的宝啊。

就算她顶撞父母,残杀后院的女人,他都惯着。

更别说打她,骂她了。

只要一想到心尖上的爱妾,被人连赶带打的。

他心里就有一股火憋着,势必要讨个说法。

四爷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握拳轻轻咳了咳,道:“前几日,爷和太子在京城视察,着了点凉,便一直没去后院,竟不知有此事,不过,爷倒是听府里的奴才提起过,说是府里来了个乡下妇人,带了几个村民滋事,上来就要把采羚拖走,福晋将其赶了出去。除了这个,似乎并没听说过,有别的客人来过府上。”

“主子爷,冯太医刚煎好药。”正好苏培盛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瓷碗,里面盛满了黑褐色的药汁。

弄得隆科多想不信都难。

朝堂上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要是真如四爷所说,身子不适,不知情也不是没道理的。

他皱了皱眉,犯难道:“四爷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至于四儿,她昨儿真是到府上造访了,若非如此,臣也不想到府上打搅,自打臣的正妻去世后,一直是她打理府上,臣便抬她做了续弦夫人,好歹她也是臣的夫人,臣希望四爷能给个说法。”

听见这话,在屏风后的若音越发觉得隆科多不是人了。

话里话外都在抬举李四儿,在讨说法呢。

隆科多要是对待正妻,有李四儿一成的情义。

他的正妻,也不至于被李四儿整死了。

呵,当真是渣男配鸡,天经地义!

绝配!绝配啊!

四爷吹了吹手中的药汁,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把一整晚药汁喝下去了。

他将药碗递给苏培盛,又用蓝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随即正色道:“无妨,再忙些日子就到年末了。至于你说的事情,你把四夫人与福晋约好的时间,或是登门拜访的帖子告诉爷,爷这就让人把福晋叫来问话,若是真有此事,爷必定家法对待。”

到底是佟佳皇后的哥哥,也算他半个舅舅了。

又是朝堂重臣,曾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就是康熙,都对隆科多刮目相看。

所以,没道理因为李四儿那种人,闹了生分。

凡事说话,还是要留一线余地的。

每一个朝廷重臣,在往后的日子里,都有可能对他有极大的用处。

见面三分情,有什么事情,秋后再算账。

一旁的苏培盛则“咯噔”了一下。

低头装模作样的,用拂尘扫了扫茶具上的灰。

福晋不就在屋里么,主子爷就确定隆科多不敢叫福晋来?

四爷这话,听着是没有半点毛病。

然而,隆科多却被堵得哑口无言。

面色更是涨得通红。

他是面上挂不住,又心疼李四儿,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呢。

此时,他不由得懊恼起来。

听说四儿什么都没招呼,就直接上贝勒府要人了。

要是四福晋承认还好,可四福晋就是不认四儿,这就有些难办了。

良久后,他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终是叹了口气,道:“回四爷,关于这个,四儿她未曾和臣提起,待臣回去后,好好问她一番再说吧。”

说是这么说,实则是没脸了。

唉,看来这事,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四儿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擅闯贝勒府了,还滋事。

不管是传开了,或者是闹到康熙那儿,对他和李四儿都不是好事。

“那行,这可不是小事,你回去后要尽快问个清楚。”四爷一脸君子坦荡荡。

“是是是,臣一定问个清楚。”说得隆科多怪不好意思的。

自己的女人什么样,他还是有数的。

片刻后,隆科多瞥见书案上堆得像山一样高的折子,没敢多耽搁,就告辞了。

待外头没动静后,若音则掀开帘子,娇嗔地道:“爷还家法对待呢。”

同时,心里倒是佩服这个黑狐狸。

硬是把上门讨说法的人,弄得满脸愧疚的离开了。

一开始,她还担心四爷跟隆科多闹掰。

毕竟那隆科多在历史上,是助力四爷登基的大功臣啊。

“小气。”四爷大掌往后摆了摆,屋里的奴才就都出去了,“爷不那样说,隆科多能作罢吗?只不过,到底是委屈你了。”

“为那种人犯不着,爷能为我着想,我就不委屈。”她确实不觉得委屈,该委屈的是李四儿啊。

脸都抓破了,还被打了一顿。

那天还信誓旦旦地说找隆科多撑腰,结果哭都没地儿哭。

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四爷没说话,只是一步一步朝女人逼近。

看着男人眼里带着暗昧不明的光,朝自己靠近。

若音连连后退几步,“爷,你你要干嘛?”

“你不会以为,这就没事了?”男人幽幽地道。

若音讪讪一笑,正准备想说辞,脚后跟就退在了小凳上。

重心一个不稳,差点就要一屁股栽在地上时,一只强有力的臂弯,将她拦腰抱起。

惊慌之下,若音抬头对上那双神秘的墨瞳,似是燃起了熊熊浴火。

她慌乱拽着他的手臂起身,把头转向别处,“四爷,书房重地,我们不能在这”

“不能在这怎样?”

若音的脸蛋,“唰”的一下,就通红通红的,仿佛能掐出血来。

当然是不能在这搞事情啊!

她扯了扯唇,转移话题,“爷不是要批阅公文吗?”

“别想扯些有的没的,不如你告诉爷,哪儿能。”男人一把揽过她的腰,力气大到彼此之间没有一丝缝隙,他俯身在她耳旁蛊惑,“这儿或是爷的卧房,还是回你的正院去,嗯?”

男人的气息,在若音雪白的脖颈与耳根间游走,使得她条件反射般抖了抖肩膀。

第273章 不可承受之重

本来只是想让他适可而止,提醒这是书房,是办公的地方啊。

谁知道对方居然抛出那么多问题来,倒是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她轻咬着唇,采取迂回战术,“那就正院吧”

反正在哪都是一样的结果,自己的地盘总归是好些。

四爷瞥见女人眼角的黠洁,就像只耍小把戏的狐狸精。

当下不由得滚了滚喉结,心中的征服浴猛的燃起。

“罢了,爷收回方才的主意。”他看着面前吹弹可破的脸蛋,真想看看,别处的肌肤,是否也是这般。

男人左手让女人更加贴紧自己,右手直接掀起女人衣料一角,往里边探去。

经验丰富的他,驾轻就熟地找到了重点。

“嗯~”若音悠扬婉转地发出声音,后又伸手捂住了嘴。

她感受到他发烫的身躯,还有腰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硌物。

不一会儿,原本肃穆而古典的书房,便响起了女人若有似无的浅吟。

若音将修长的指腹抵在皓齿之间,努力不让自个发出声来。

四爷昨晚本就是在她那儿,加之又受了风寒,结果现在又是在书房

传出去的话,当真要羞死人了!

男人却不如她的意,沙哑命令:“叫出来!”

若音拼命摇头,皓齿反而抿得更用力了,“呜呜不要”

她不知道,她欲拒还迎,美眸迷离,双颊醉红,秀发散乱的模样,只会让男人更加起了逗她的心思。

四爷邪魅一笑,全身而退,再猛的一撞。

“啊”一声无法抑制的娇呼声,从女人的喉间,没有一丝丝防备地脱口而出。

最后在书房上空回荡着。

得逞的男人,嘴角的邪笑越发的明显。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整齐的书房,变得一片狼藉。

地上全是纸屑和折子、笔筒掉落在地,狼毫笔洒了一地

四爷倒是迅速恢复了正常,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一副勤恳的模样。

仿佛刚刚如猛兽般侵略女人的,根本就不是他。

若音则瘫在书房的软榻,连身子都懒得翻一下,就昏睡过去了。

奴才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头都不敢抬一下,收拾好屋子就出去了。

等到若音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用膳时间。

见他醒了,四爷便让苏培盛去传膳。

用膳时,四爷和若音离开了书房,在前院的堂间用的。

结果四爷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多吃点,再喝喝新产的西湖龙井,夜里精神足。”

若音嘴角抽了抽,多吃点她能理解。

可吃饭叫她喝茶做什么,大晚上的,谁要精神足啊。

她牵了牵唇,疑惑道:“爷折子没批完吧,您还是自个多喝点吧。”

“无妨,折子批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解决一下夫妻之事。”男人漫不经心地道。

闻言,正喝着汤的若音,呛了个正着。

她捂嘴剧烈咳嗽着。

一双勾人的美眸,嗔怪地瞪了男人一眼,“爷下午还没解决够吗?”

“这就害怕了?”四爷递了块帕子给她,“我看你还有力气瞪爷,顶嘴,似乎是不够吧。”

那般质疑他,只一回哪够?

若音讪讪地抿嘴,得了,在这腹黑男面前,多说多错,她还是好好吃饭,少说话。

可她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只要想着待会又要受到摧残。

再美味的食物,对于她来说,也如同嚼蜡般。

用过膳后,四爷练了会大字。

他提笔时气势豪纵,下笔如风雷。

看得若音一愣一愣的。

直到男人轻咳一声:“安置。”她才收回了眼神。

四爷说到做到,甚至大有要做就做最猛的趋势。

不过才躺下一会子,屋里的俊男美女,就赤诚相见了。

屋里烛光摇曳,照出一室靡靡之气。

藏蓝色锦被上,肌肤白如雪的女人,被染上了一层暗昧的红色。

她的身上,压着一个身躯精壮的男人,彼此缠绵着。

许是经过下午的开导,夜里的若音,比较放得开了。

延绵不断的“嗯啊”声,从那嫣红的唇中发出,像是最动听的美妙乐章。

听得四爷差一点没忍住,俯身一口堵住那醉人的唇。

许久后,若音只觉得身子骨要散架了,可男人变幻多端地解锁各种姿势。

她从一开始的配合,到后来的虚脱。

无力的承受着男人如猛兽般凶残的索要。

仿佛要把她七魂六魄都撞出窍似得。

嘤嘤嘤,这简直是她不可承受之重啊,以后再也不敢说那种话了。

夜深了,到处一片寂静。

只有前院的卧房,却一直亮着昏黄的烛光。

烛光摇曳,照见一场最禁忌的皮影戏。

隔着门窗,浓重鼻音气息的女声,似水如歌般传入奴才们耳中。

伴随着男人沉重的喘息,就像是一曲酣畅淋漓的交响曲,势必要从深夜奏到天明,唱得人们心尖的齿轮快速运转着。

外头,苏培盛听见里头逐渐没了动静,再看着鱼肚白的天边。

四爷都病了,还疼了福晋整整一夜。

曾几何时起,这位注重养生,自控力强的爷,变得如此纵欲了。

他蹙了蹙眉,就是想想,都替四爷觉得肾疼啊!

苏培盛摇摇头,拂尘一灰,让奴才进屋把水给主子们送进去。

唉,今儿还要上朝的,要是四爷精神气不足,如何是好?

可当半个时辰后,他见到精气神十足的四爷时,差点惊掉大牙。

这距离四爷睡下,才半个时辰。

可人家面上居然没有一丝疲惫,反而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换上官服的四爷,才走出前院,就一脸得意又餍足地吩咐:“何忠康,备好轿子,待福晋醒来,让人把她抬回正院。”

“是是是。”何忠康连连应着。

边上的奴才,一听就懂什么意思,但也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了。

昨儿福晋在前院歇下,四爷又让人备轿子把她抬回去。

这可是摧残的下不了床啊?

四爷去上朝后,若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正如四爷所料,若音浑身酸疼,两只脚没有力气,都快并不拢了。

不由得暗骂了四爷一声,情兽!

最后,她还是由柳嬷嬷扶上轿子的。

第274章 不是你我说了算

坐在轿子里的若音,心说算他胤有良心,知道备了顶轿子。

不然的话,她只能一瘸一瘸的回正院了。

这男人太狠了,不过是话没说好,一个不高兴,就把她弄得下不了床。

昨晚,她是毫无知觉的昏睡过去的。

否则,指不定还得继续受折磨。

想想男人昨晚幽冷的放话:“下次再敢质爷的体力,爷会让你彻底知错!”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无力靠在轿子上,感觉身体全被掏空了

于是,就算回了正院的她,还是继续躺下,睡到了下午。

这一天,她都没能下床,只能靠在床边看书和账本。

然而,当这个消息传到后院时。

后院便打翻了百年老醋,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李氏不知打碎了多少贵重瓷器。

钮钴禄氏则气得咬破了嘴皮子。

她们送膳食,连四爷的面都见不到。

可福晋倒好,昨儿走进去的,今儿一早轿子抬着出来。

这等好事,尽管冲她们来好么?

哼,利用福晋的地位,以权谋私。

看看哪家的福晋像她那样,专门勾男人的魂,连四爷病了都不放过!

几天后,隆科多并未再上门提起李四儿一事。

只是在下了朝后,充满歉意地跟四爷说是误会。

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不过,京城传出一个令人幸灾乐祸的消息。

“福晋,奴才听说李四儿蒙着面纱在京城买了一大堆首饰,差点盘了一整个首饰铺子。不过,她带着奴才经过一处巷子时,突然窜出一群土匪,把她给抢了。”柳嬷嬷幸灾乐祸地道。

若音了口青梅酒,细细品尝后,才道:“就这些?那土匪居然只劫财,不劫色?”

当年原主出嫁时,费扬古送了原主好几个陪嫁庄子,有专门的管事打理着。

只可惜,原主经营不善,一家接着一家的倒闭。

现在,也就剩这最后一家酒庄,还勉强维持着。

这不,送来今年酿好的几种酒孝敬她。

其中有果酒、糯米甜酒、米酒、桂花酒、等等

她便从一开始的浅尝辄止,到现在每天能用茶杯,喝上小半杯还能不醉。

这让她知道,原来酒量可以慢慢锻炼出来的。

酒喝多了无益,她也不贪杯。

只是想让酒精加快血液循环,滋养肌肤,促进新陈代谢,美容养颜罢了。

柳嬷嬷被若音的话雷得一愣一愣的,“李四儿那种转了几道的货色,也就隆科多喜欢,听说那些土匪倒是没有劫色,但把李四儿和她身边的奴才打了一顿狠的。”

闻言,若音“噗嗤”一声笑了,“该,叫她伤还没好,就出去炫富,身边也没几个得用奴才,不劫她劫谁。”

“那倒不是,奴才听说了,李四儿上回在咱们这儿吃了哑巴亏,已经让隆科多给她多配备了几个身法好的。”

“哦?”若音柳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买首饰被土匪盯上,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要是只打人,不劫财,那就有些假。

可李四儿既然多配备了侍卫,按道理没应该被打的落花流水呀。

这让她想起四爷那日说的话,“只是那个李四儿,可不能那么便宜了她。”

和昨日说的“只不过,到底是委屈你了。”

她怎么觉得这事十有**,跟黑狐狸四爷有关呢?

想到这,她“呵”了一声,这事,倒像四爷那般阴鸷难测之人干的事。

果不其然,若音猜的没错。

前院书房里,苏培盛小声道:“爷,您上次交代的事情,底下奴才办好了,那李四儿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估计好些日子不能出门了。”

正在批阅折子的四爷淡淡“嗯”了一声。

他底下的人训练有素,向来办事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就在李四儿被劫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时,隆科多亲自带人在京城搜查。

却连跟头发丝都没逮到。

可李四儿在京城得罪的人多啊,非但没获得同情,反而偷着乐的一大把。

倒是苦了隆科多,在外憋着一肚子火,到家还要受李四儿奚落。

讨厌李四儿的人太多了,他根本无从下手。

京城有人说笑,说是整个京城里,除了他隆科多,就都是厌恶李四儿的。

想想他就来气!

隆科多从朝廷上的同僚,到各种有过节的亲戚,再到底下的奴才。

他都一一做了盘查,但都没有可疑之处。

唉,反正什么可能他都想到了,但怎么都不会往四爷那儿想的。

毕竟他可是四爷半个舅舅啊。

四爷的性子,看起来是冷了些,却是阿哥里面人缘最好的,又不争不抢的

况且吃亏的可是他家四儿啊,没理由还找人打第二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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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贝勒府倒是安静了不少。

主要是佟佳采羚说话算数,没有像以往那般,黏着四爷了。

对外声称病了的她,一直窝在院子里,哪儿都没去。

倒是十爷,听说佟佳采羚病了,到府上找了好几回,什么珍贵的药材都往府里送。

“福晋,奴才瞧着,那十爷和采羚格格有戏。”柳嬷嬷说话时,笑得合不拢嘴。

最近四爷待佟佳采羚好,她都一直看在眼里,替自家主子急在心里。

所以,她是巴不得十爷和采羚格格凑成一对。

就算不和十爷,和三爷、五爷、八爷、九爷都成。

不过这几位爷,都有了正妻,怕是有些悬。

十爷往后,就都是毛头小子,未及冠呢。

嗯,想来想去,还是得十爷。

若音知道后,随意笑了笑,并不当真。

“成不成,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瞧着十爷往咱府里来的殷勤,加之底下奴才都说她们眼神有戏呢,怎的还不作数啊?这不玩弄感情么?”柳嬷嬷有些着急了。

闻言,若音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正院的奴才跟她相处久了,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且不说她们两个有没有意思,关键是上面会不会同意,你别忘了,那日在木兰围场,万岁爷可是说了,要让后宫六妃做主的。”

听到这话,柳嬷嬷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佟佳采羚嫁给谁,不关她的事。

但只一点,千万千万不能嫁给四爷。

不然往后这府里,还不得翻了天去!

这种悬乎的日子没维持多久,康熙便下了一道圣旨到四爷府上。

上架感言

公告一下,收到编辑通知,明天上架,会爆更5万字,也就是25章,相当于别人的50章。

后面的剧情会很精彩,男配快要上线了,绝对是大家猜不到的那种!

小年糕什么时候出现?会和四爷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吗?

四爷何时当上雍亲王,会顺利登基吗?

大阿哥会不会重复历史,会不会早殇?

音音会有几个孩子?啥时候生个贴心小棉袄?

当然,必定有大家最期待的花式虐四爷!

总之,还有许许多多的精彩故事和谜底,不会让老铁们失望的!

然后,这本书在qq阅读免费连载了5个月,谢谢大家陪我、陪四爷和音音,度过了难忘的日子。

也要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谢谢大家给我投推荐票,还有给我打赏的小可爱们,我都一一记在心里的。

希望大家接下来,能继续陪伴左右,见证四爷和音音的成长。

如果不能继续一起走下去,我也希望能好聚好散,才不负几个月来的陪伴。这样下本书再见时,还能笑着说好久不见。

在此,冰冰携书里所有角色,祝愿老铁们所有快乐,无需假装。此生尽兴,赤诚善良。

然后,我在这里要声明一下,网站的收费价格都是统一的。

只是别人是一千字一章,一章收费5分钱,也就是5书币。

而我是两千字一章,一章收费1毛钱,也就是10书币。其实平均起来都一样,都是一千字5分钱哒。

另外,vip等级高的老铁们,会更便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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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这就是他所说的

一时间,府里上下都跪在府前接旨。

个个面上都诚惶诚恐,忐忑不安。

只有四爷面上淡淡的,一脸淡然。

佟佳采羚是主角,自是跪在最前面的。

而她的面色,也紧张的不成样子。

紧接着,小太监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佟佳氏采羚格格,聪明伶俐、孝顺谦恭、品貌出众,太后与朕闻之甚悦,经后宫六妃择选,皇十子与其年龄相仿,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采羚格格许配皇十子为福晋,入册皇家玉蝶,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面上,都是震惊而高兴的。

尤其是后院那几个,她们本就不得宠,要是佟佳采羚进了府,哪里还有她们好日子过。

四爷则甩了甩袍子起身,上朝去了。

若音望了望四爷离开的方向,这就是他所说的,过段日子就好了?

柳嬷嬷当场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这几日,她一直担心康熙会把佟佳采羚赐给四爷。

如今当然替自家福晋松了口气。

圣旨刚下,这一日夜里,佟佳采羚就亲自找上了若音。

“主子,采羚格格求见。”李福康道。

若音微微一顿,她看了看已经披在肩头的秀发,“让她进来。”

片刻后,穿着一袭浅紫旗装的佟佳采羚,就进屋了。

身边跟着的,就一个贴身丫鬟。

丫鬟端着木质托盘,上面有茶壶和杯盏。

只见佟佳采羚端着杯盏,就给若音跪下了。

她将杯盏敬上,道:“请四嫂大安,采羚给四嫂敬茶。”

若音眸光微转,朝柳嬷嬷使了个眼色。

柳嬷嬷便把那茶,端给了若音。

若音见佟佳采羚眼里的娇蛮之色,被敬重取代。

便也不摆架子,在奴才用银针试过无毒后,就喝了一小口。

“四嫂,我可以和你说会话吗。”佟佳采羚小心翼翼地问,好像生怕若音不同意似得。

若音便把奴才们遣了出去,只留柳嬷嬷在身边伺候着。

紧接着,佟佳采羚就跟打开了话匣子般,跟若音说起了往事。

“我打小就和四哥一起长大,但他比我年长,我便一直是他身后的跟屁虫,记得有一年秋猎,我才六岁,非要让四哥带我骑马,结果在一处丛林,遇见了两条扁颈蛇,有我小小的手臂粗,那两条蛇雄赳赳气昂昂的昂了大半个身子,“嘶嘶”地吐着信子,它们先是缠着马蹄子,使得马倒在地上后,就朝我和四哥喷毒。”

“当时,我看见昂起头,跟我差不多高的蛇,腿都吓软了,四哥便把我护在身后,准备摘弓射箭,可面前有两条蛇啊,就在四哥把其中一条蛇射穿,蛇身直直插在地里时。另一条蛇便跟发疯了似得,就要咬人。我见了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就斜着滚了出去,挡在四哥面前。”

“那蛇在我腿上咬了一口,后又紧紧缠着我的身子,无论四哥怎么弄都不松开。好在后来有别的阿哥和官员赶到,我才得以被救,当时随从的太医救治得及时,但尽管那样,我也昏迷了七天,姑母还找人做了法,我才醒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若音最怕蛇了,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更别说才六岁的佟佳采羚了,居然有那么大的勇气,替四爷在蛇口挨了一口。

不然的话,被咬的就是四爷了。

在这发烧中暑都能要命的年代,得亏救下来了,不然四爷心中的愧疚更深吧。

“自那以后,四哥待我更好了,以前他还会凶我,后来我再怎么犯错,他都帮我顶着,为此,明明很懂事的他,挨了皇阿玛和姑母许多罚呢。”佟佳采羚回忆起这些,眼中不由得笑中带泪。

只是说到这里,她叹息一声,道:“小时候,姑母就是我和四哥的皇额娘,她待我和四哥如同亲生的一样,只可惜,姑母去世后,我和四哥之间的联系就少了,他回了德妃娘娘身边,我也回到了家中,当真是皇额娘在,家就在,感情还在。皇额娘不在,便只能殊途同归。”

“但我听说你住在你郭罗玛法家中,可是和李四儿起了冲突。”若音问。

佟佳采羚摇摇头,一滴眼泪从那双倔强的眸子坠落。

“没想到回家后,等待我的,是更为残忍的事情,当我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没看到额娘,却被告知她被李四儿关在柴房。”

佟佳采羚深吸一口气,哽咽道:“当我找到额娘时,她已经神志不清,不能识人,脸色蜡黄。寒冬腊月里,瘦骨伶仃的娇小身子,仅仅贴着一件薄薄的粗布单衣,就是府里最低等的奴才,都比她穿得体面。斑斑血迹透过单薄的衣裳渗出,我掀开她的衣裳一看,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肉了,有些皮肉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简直堪比人彘。”

“即便如此,她听说我是采羚,就抓着我的手,对我说:额娘的采羚回来了,乖,听额娘的话,回你郭罗玛法那儿,否则李四儿不会放过你的。没想到当天晚上,额娘就去世了,或许她一直在等我吧,又或许她实在太疼了。”

“结果我娘还没入葬,李四儿就说我是克星,一回来就克死了额娘,要把我关起来禁足。我那个混账阿玛,见我是万岁爷亲封的格格,稍微有些忌惮,并没有将我禁足。”

“直到额娘下葬后,我便被郭罗玛法接到了府中,从此再没回过那个呆了不到一年,却充满阴影和仇恨的家。我恨那个家的所有人,恨那些狗奴才,背叛我额娘,却助纣为虐。”

“恨隆科多,摒弃明媒正娶的妻子,任由李四儿残忍欺凌我额娘,却对李四儿宠之入骨,哦,不对,是痴恋入骨。”

“恨我大哥,身为嫡子,但凡他孝顺一点,常常给额娘请安,我额娘就不会被欺成那样。他却像个懦夫一般,连亲生母亲都避之不及,就是怕犯了隆科多的忌讳,得罪李四儿。在额娘下葬时,他却说着虚伪的话,什么想到了额娘过得不好,没想到竟然这样不好,简直是不孝。”

第276章 是个女儿奴吧

“我也恨我自己,明明知道李四儿就是害死额娘的人,我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李四儿越过越好,恨,我恨!”

若音看着哭成了泪人的佟佳采羚,试着宽慰:“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与其带着恨活着,不如自在的活着,否则是很痛苦的。天道轮回,上天又岂会饶过谁,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佟佳采羚抹了抹眼角的泪,哽咽道:“谢四嫂宽慰,那天我以为你会把我交给李四儿,我害怕极了,但你却没有那样做,我真的打心底里佩服你,为人外圆内方,谦让但不畏缩,包容但不懦弱。”

“我只是个普通人。”若音淡淡一笑,没往头上戴高帽。

“不,你是个很好的人,所以,还请四嫂往后和四哥好好的,我看出来了,四哥待你不一样,他在我面前,提过你很多次,但从没提起过别人。其实,自从姑母去世后,四哥日子就过得挺难的。”

“之前我以为四哥成家,就对我没以前好了,然后又听说府上最宠的是你,我便嫉妒你。但他最近为了我的亲事,都亲力亲为,耽搁了不少正事。我才明白,四哥成年了,有很多大事等着他去做,不可能还像小时候那般了。”佟佳采羚深舒一口气。

若音嘴角抽了抽,佟佳采羚是给她贴上好人标签了呗。

紧接着,两人又聊了会,佟佳采羚便告辞了。

临走前,佟佳采羚情真意切地说:“四嫂,我欠你的人情,暂时还不上,往后只要有需要我的,你尽管吩咐,我一定帮到底!”

若音就当是小姑娘一时被义气冲昏了头脑,便没在意,笑着应了声“好”。

直到多年后,她才知道,对方是认真的,并且做到了兑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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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快过年了,要是再延迟的话,大婚就得等到明年了。

于是,佟佳采羚的婚期,便定在十一月初八。

为了防止李四儿不死心,佟佳采羚一直都是住在贝勒府。

在她出嫁前几日,佟佳采羚娘家的人,也赶到了贝勒府。

唯独隆科多和李四儿不在,就连佟佳采羚的亲大哥,也不在场。

到了那一日清晨,贝勒府热闹非凡。

四爷以嫁女儿的阵仗,热热闹闹给佟佳采羚办了数十桌酒席。

就连嫁妆,都跟嫁女儿一样,置办的很是丰厚。

有各种珠宝首饰与绸缎、家具、还有几个庄子。

再加上佟佳采羚郭罗玛法的那些嫁妆。

就算佟佳采羚往后不受宠爱,也能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吉时一到,在一阵敲锣打鼓的热闹中,以及震耳欲聋的炮仗声响起时。

十爷带着迎亲队伍,骑着高头大马,来接新娘子了。

随着而来的,还有长长的彩礼队伍。

对于彩礼,四爷和若音,还有佟佳采羚的郭罗玛法意见一致,全部连着嫁妆一起,让迎亲队伍带着。

也好把佟佳采羚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然后,佟佳采羚在奴才们的搀扶下,顶着红盖头,被牵到了正堂。

若音这个嫂嫂,带头把一套赤金的首饰作为嫁妆,赏给了佟佳采羚。

李氏几个,便也纷纷效仿,送了些首饰。

然后,一行人敲敲打打,把她送到了贝勒府门口。

到了门口,佟佳采羚的郭罗玛法和郭罗嬷玛,早就哭红了眼睛。

老太太已经站不稳脚,只能由着奴才搀扶着。

老头子到底是男人,眼眶发红,但没流泪,他走上前,道:“采羚啊,我和你郭罗嬷玛,等这一天等了大半辈子,能亲眼看见你嫁人,我们实在是太高兴了。”

想着是大喜的日子,老头子把“死而无憾”四个字放在了心里。

“郭罗玛法、郭罗嬷玛,采羚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佟佳采羚的声音颤颤的,说着还跪下行了晚辈的叩拜礼。

这一幕,看得老太太哭得更厉害了。

就连原本强忍着的老头子,都偏过了头,不忍去看。

佟佳采羚叩拜了之后,又道:“采羚也谢谢四哥和四嫂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好了,往后有空,就常回来看看,若是十弟,或者他府上有人欺负你,就跟四哥说,四哥给你做主!”四爷负手而立,身后的拳头攒得紧紧的。

一番话下来,若音上前扶起佟佳采羚,“好了,大喜的日子呢,反正就嫁在京城,想见面也容易。”

佟佳采羚起身后,就直接往若音怀里扑。

感受到怀里的人情绪激动,就连肩膀都是抖的,若音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当真是个孩子气的。”

佟佳采羚在若音怀里哭了会后,才不舍地上了大红的花轿。

然后,所有嫁妆和聘礼,全部由人挑着、抬着,跟在后头。

一时间,京城热闹非凡,鼓乐喧天,鞭炮齐鸣,数十里红妆、马车,由京城的东边街头,井然有序地排到了北边的街尾。

看着那大红花轿和喜庆的大队伍渐渐走远。

直到热闹的声音都听不见后,若音转头看了眼四爷。

原来,一切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

是她一开始起了偏见。

四爷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没有暧昧,有的只是兄妹之间最纯粹的感情。

这个在紫禁城长大,却没得到康熙和德妃关怀的男人。

是要格外珍惜这种简单而纯粹的亲情吧。

虽不是亲的,却胜似亲的。

同时,她见四爷对佟佳采羚都如此好,要是她给他生了个女儿,只怕是个女儿奴吧?

也难怪四爷虽说高冷,但对大格格,总归会温和些。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四爷也正转过来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后,四爷就冷不丁地说:“来年大阿哥就满周岁了,你赶紧给他添个妹妹。”

这话听着是让添个妹妹,翻译便是:赶紧给爷添个嫡女。

闻言,边上的奴才都低垂着头,忍着笑,感觉比今儿吃的喜糖还甜呢。

若音则瞥了眼身边的奴才,再看看李氏几个,眼里都能喷出火来了。

后院人的想法,她倒是不在意。

只是平日里,她在奴才们面前都是端庄的福晋模样。

第277章 爷可是会心疼的

所以这会子,面上有些臊得慌。

她抬头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说完,她甩了甩手帕,就让奴才们备马车。

她和四爷,虽说算是佟佳采羚娘家这边的人。

但事实上,也是十爷的哥哥嫂嫂。

所以十爷那边的酒席,他们也要去的。

等马车在十爷府邸停下时,已经快到午时了。

若音在心里庆幸着,这个时候刚刚好。

不用扯那么多犊子,就能上桌吃饭了。

两人下了马车后,好巧不巧,刚好碰见十四阿哥,也才下马车。

十四阿哥还是个小小少年,他穿着一袭银灰色的锦袍。

一双深邃的眸子,有着倔强和直率,甚至透着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奴才,奴才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礼盒。

四爷见了十四阿哥,冷哼一声后,就带着奴才进府了。

显然,两兄弟最近关系不太好。

若音则对十四阿哥笑道:“哟,十四弟也来喝喜酒啊,你是不是也想仰仗隆科多大人,还是想拉拢十弟啊。”

十四阿哥先是一顿,随即想起上次的事情,讪讪笑道:“四嫂就别笑话我了,今儿是十哥大喜的日子,咱快进去吧。”

他对若音还是没有成见的。

这个嫂嫂,为人大方懂事,说话也直,有什么说就说什么。

高兴就笑,不高兴就怼。

就好比她现在,还记着他上次在热河行宫的事,逮着机会可劲揶揄他呢!

反正比其她的嫂嫂强远了。

也比他那个亲哥哥强远了,一脸阴毒相,半天都闷不出一句话来。

鬼知道他在心底在打什么阴险的主意,简直就是个阴鸷难测的主。

若音也就是随口一说,然后带着奴才进府了。

一进府,就见到了隆科多和男宾们在院子里的酒席上。

而李四儿,便抻着脑袋往堂间看,但又不想凑近。

呵,这两位本该身为娘家人,却只出现在十爷的喜宴上。

这时,八福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拉着若音的手,道:“四嫂,要拜天地了呢,咱去看看吧。”

若音还没来得及回应,整个人就被拉着往堂间去了。

身后还传来李四儿鄙夷又尖酸的声音:“亏你们还是皇家的媳妇,不过是拜堂罢了,跟没见过世面似得。”

本来任由八福晋拉着的若音,停顿了下来。

她转过身子,朝李四儿道:“是不是皇家的媳妇,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像你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我见得多了,恐怕这辈子,都没法明媒正娶的成一次亲吧。”

说完,她由被动化为主动,拉着八福晋,“八弟妹,咱们走!”

留下李四儿在原地气得跺脚。

今儿出来时,隆科多再三提醒她,万不能在宴席上滋事。

这可不是普通的喜宴,可是皇子的喜宴,闹到康熙那儿不好。

她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只得忿忿不平地回到酒席上。

隆科多虽是宠她,但说什么都不愿意光明正大的娶她,只是抬她做续弦夫人罢了。

哼,泼辣几十年,却屡屡在四福晋这儿栽跟头,说什么她都记住了!

若音一进堂间,就见十爷和佟佳采羚跪拜了祖先,献了香。

十爷的额娘温僖贵妃已经去世。

康熙身为皇帝,自是不会参加这种场合的。

但明儿一早,十爷会带佟佳采羚进宫,给康熙和诸位哥哥们请安。

献了香后,就有人递给了十爷一截大红花绸缎,长长的。

他接过后,自己手中握了一头,另一头交给了佟佳采羚手心。

接着,十爷凑近了佟佳采羚,在佟佳采羚耳边,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要拜堂了,这绸缎你可抓紧了,若是不小心摔了,爷可是会心疼的。”

佟佳采羚小声“嗯”了一声,红盖头下的脸蛋,简直红透了。

若音看着这一幕,虽是不知道小两口说了什么。

但嘴角却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姨母笑。

紧接着,堂间响起一个高亢的男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喜气红烛应花堂,亲朋好友列两旁。新人同入天地拜,一条花稠牵洞房。”

语音刚落,只见十爷比谁都心急,拉着新娘子就走。

见状,围观的吃瓜群众就开始起哄了。

“快让让快让让!”

“十爷要入洞房了,要入洞房啦!”

若音攒着手绢捂嘴偷笑,转头就见四爷直直地看着她。

那双深邃的墨瞳仿佛在说:笑什么笑,你自个又不是没有过。

她便傲娇地昂了昂下巴,娇嗔地回了个小白眼。

就在十爷要把新娘子牵走时,不知哪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哎呦,我在这里祝新郎官,新娘子早生贵子,下次成亲,可一定要记得再请我喝喜酒。”

此话一出,若音闻着声音望去。

可不就是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李四儿么。

李四儿扶着丫鬟的手,一脸尖酸刻薄相。

本来李四儿想忍忍的,但她就是见不得佟佳采羚好。

当她看见十爷和佟佳采羚咬耳朵时,说什么都忍不了了。

“怎么哪里都有个泼妇,当真是扫兴扫到人家喜宴上来了。”八福晋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若音抬头看向十爷,就看他能不能忍了。

在这封建的年代,可没有什么离婚再婚的。

就算不喜欢了,顶多再纳妾就是。

可李四儿却说下次成亲,这样的话,是很不吉利的。

只见本来来喜气洋洋的十爷,脚步一顿,眸光凌厉地扫向罪魁祸首李四儿。

“来人,把这搅事的给爷扔出去。”要不是今儿成亲,不宜见血什么的。

不然他非得把李四儿打一顿板子再说。

早就听采羚说李四儿不是人了,今儿要是帮媳妇出气,夜里媳妇也温柔些不。

“你敢,我可是隆科多的爱妾!”李四儿昂首挺胸地道。

这爱妾两字,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倒像那么一回事。

哪里有人自报家门这样说的。

正好这个时候,隆科多闻声赶来了,了解事情经过后。

第278章 你今天怪怪的

他朝十爷拱手道:“十爷,四儿她不懂事,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难免说错了话,其实他的心是好的。”

“隆科多,你当爷是三岁孩子吗,她是一个成了年的妇人,又不是傻女,但凡说了这种话,她的心就是黑的。”十爷紧了紧佟佳采羚的手,大声道:“今儿是爷大喜的日子,不打人算好了,你要是想帮她说话,你就带着她一起滚!”

他本就是大清朝的草包皇子,又不像其他皇子,要继承皇位的,便是不好得罪朝廷重臣。

反正他对皇位无感,管他得罪不得罪的,看谁不顺眼就怼谁。

隆科多好歹也是朝廷重臣,平时是同僚们高捧的对象。

就是阿哥们,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像今儿这般,当着众人的面被赶,那还是头一回。

面子上过不去的他,冷哼一声就要带着李四儿走。

这时,不少阿哥上来劝十爷,也有人劝隆科多。

但气氛到了这个份上,隆科多怎么也没脸坐着好好喝喜酒了,只得带着李四儿离开。

十爷把佟佳采羚带到洞房后,就又出来招待客人了。

没有了隆科多和李四儿在这搅和,喜宴和谐多了。

只是宾客们都坏的很,可劲灌十爷酒。

尤其是阿哥们,一个接一个地灌。

十爷就是个直性子,平时有什么说什么。

就是嘴巴臭了点,脾气坏了点,但心眼不坏,算是众多腹黑皇子当中的一股清流。

所以,哥哥弟弟们跟他关系都还不错。

此时,面对一杯接一杯的酒,十爷昂头就是全部喝下。

在他的心里,高兴了就喝酒,可劲了喝。

不高兴了就甩脸子,可劲了甩。

若音见十爷来酒不拒,摇摇头笑了,当真是个简单的人。

下午的时候,若音用过膳,跟十爷府上的管事招呼一声,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结果才坐上马车,车帘子就被掀开,面色微醺的四爷,也上了马车。

若音心中一惊,诧异问:“爷不和他们闹洞房吗?”

回答她的,是四爷一记凌厉的瞪眼。

仿佛在说:你看爷像是闹洞房的人吗?

若音悻悻地抿了抿嘴,转脸看像别处。

其实四爷如果闹洞房的话,那画面想想也是蛮有趣的啊,不是吗?

想着想着,她便抿嘴偷笑。

马车开始行驶后,四爷见女人无缘无故傻笑,便问:“笑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和爷成亲那会了。”她笑呵呵地打马虎眼。

四爷靠在马车上,斜眼瞥了女人一眼。

良久之后,他幽幽地说了句“小傻瓜”就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了。

若音听到后,整个人就跟灵魂出窍般。

浑身的汗毛顿时立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漂亮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车里的男人。

就连闭目养神,他都坐得笔挺。

男人挺拔地身躯靠在软垫上,双手随意搭于膝。

俊朗的五官犹如雕刻般,嘴角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而好看的弧度。

难得展示出性格中随意又放松的一面。

她真不敢相信,这样亲昵的话,是从那张凉薄的唇里吐出来的。

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

那就是他肯定喝醉了,醉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就在若音胡思乱想时,男人如沐春风般的磁性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爷看得出神?”他眼睛都没睁,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女人着迷。

若音咽了咽口水,他是如何做到不睁眼,就知道她在看他的?

“爷,你今天怪怪的。”她道。

男人薄唇轻启,幽幽地道:“说说,怎的怪?”

他的声音低而沉,带点霸道带点痞。

仿佛只要女人不好好说,就要她好看似得。

若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为了不重蹈之前说错话的覆辙,被他欺负。

便只好笑回:“怪好看的。”

然后,回应她的,是男人均匀的呼吸,还有一片安静。

也不知道,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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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十爷的婚房一片大红的喜庆之色。

火红的喜烛,照得本就绯红的婚房一片微红,空气中都泛着甜蜜的红光。

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天,酩酊大醉的十爷,在这种氛围下,都觉得浑身又燥又热。

就连呼吸都是热的。

他今儿被灌了不少酒,此时走路都有些不稳,踉踉跄跄的。

走着蛇形路线的他,朝着端坐在婚床的女人走去。

刚刚废了好大劲,终于把那批闹洞房的兄弟,还有朋友给轰走了。

不然采羚脸皮子薄,哪里受得了。

“爷,是你吗?”佟佳采羚听见脚步声,小声问。

“当然是是爷了。”十爷面色通红,眼神迷离,好在耳朵还很灵,但说出来的话,有些大舌头,含含糊糊的。

佟佳采羚见他说话都含糊,心知他被灌了不少酒,蒙着盖头的她,便要起身扶他。

可十爷不愿意了,他醉醺醺地道:“别动,在那等着爷,等爷来找你。”

才起身的佟佳采羚,身子微微一顿,就又坐下了,心中也暖暖的。

见女人听话,十爷满足地轻笑一声,步伐也加快了些。

当他走到女人面前时,从一旁燃着喜烛的桌子上举起一杆秤杆。

他没有急着挑开喜帕,而是顿在原地愣了会子。

十爷揉了揉眼,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是的,她终于嫁给他了,他娶了她。

“采羚,我要掀你的盖头了。”

“嗯。”佟佳采羚细弱蚊音地应着。

下一刻,十爷掀开了火红的盖头,一张美得动人心魄的脸蛋,就出现在他眼前,将他看呆了。

女人身着大红的嫁衣,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繁杂的纹路。

衬得她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

佟佳采羚抬头就见男人穿着大红的喜袍,醉醺醺地站在他面前。

浓密的眉毛向上扬起,长而卷的睫毛下,有双清澈的眸子,眸子里透着丝丝叛逆的神色。

英挺的鼻梁,醉红的唇,一张坏与直率相交织的笑脸。

给阳光的他增添了一丝不羁。

他笑起来很好看,是那种发自内心喜悦的笑。

第279章 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让人就像是如沐春风,嘴角会不自觉跟着上扬。

又像是夜空里洁白的上弦月,没有任何杂质,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不会觉得不自在。

但他醺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告诉她,他喝了好多酒。

于是,她立马就撅起红红的唇,柳眉微蹙着,“爷,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叫你少喝点少喝点,还喝了那么多,你到底知不知道今晚对我们很重要啊。”

美人生气,十爷的心都要碎了,哪里还有平日的纨绔样子。

而她刁蛮的可爱样,在他眼里就是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没事,今儿一早,底下奴才就给我备了解酒的药丸,看着脸是红,但爷根本就没醉。”

说完,他直接把佟佳采羚打横抱起,在原地转圈,“你看,我还能抱着你转圈呢,哪里喝醉了。”

结果语音刚落,他就一阵头晕,蛇形步伐也不太稳,抱着怀里的人踉跄了好几步。

吓得佟佳采羚攀着他的脖子,娇呼道:“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休想,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十爷说着,就抱着女人齐齐滚到了锦被上。

一时间,佟佳采羚在下,十爷在上。

在这儿,可没有先上车后补票。

两个连手都没牵过的人,还没如此亲密接触过。

一个羞赫无比,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心潮澎湃,血液在体内乱窜。

佟佳采羚看了眼身上的男人,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

便立马避开了眼神,娇声问:“爷,你为什么会跟皇阿玛请奏,说要娶我,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

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他,可他却一直不正面回答。

今儿个,她非得问个明白。

“这么巧。”十爷帮女人把头上沉重的饰品取下,又帮她挽了挽额角的青丝,宠溺笑道:“刚好爷脾气也不太好,咱俩绝配!”

“我不是说笑而已,我是认真的啦~”佟佳采羚扭了扭身子,嘟着嘴说。

往日娇蛮的女人,变得如此温柔,居然撒起娇来。

弄得十爷就跟发现了新大陆,捡到了宝。

女人扭动的身子,带给他的磨挲感,让他额角泛起了青筋。

他强忍住内心的躁动,轻笑道:“爷也没有说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爷就是喜欢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找寻你的身影,看到你会笑,看不到会失望。”

“后来在木兰围场,我听说皇阿玛要把你许配给皇子时,我担心与你错过一辈子,便偷偷求了四哥,回京后,又去给后宫六妃请安,说明了我对你的心意。”

“你呢,对爷是什么感觉?”他看似随意地问,心中却有些期待。

“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反正我讨厌算计的感觉,好像两个人一起,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利益关系,那种感觉让我不自在。”

“但你跟他们都不一样,和你在一起我很轻松。你知道的,我不是多会说话,总是不经意得罪了人,而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不用担心那些,因为你好像比我还不会说话。”佟佳采羚认真地回。

谁说十爷是草包,在她眼里,十爷简单真诚,比那些勾心斗角的好多了。

“也是,像你这种性子,只能嫁给我,不然落在那些腹黑的兄弟们手里,估计天天得禁足。虽说我的脾气差,但我能为了你改,好吗?”两个不会说话的人,说出来的话,既真诚又有些互相伤害的味道。

“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吗?我快被你压扁了。”佟佳采羚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哪知道十爷非但没有听她的,反而逗笑道:“你本来就是扁的。”

“胤!你”佟佳采羚生气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十爷快速堵上。

在这个朝代,为了皇子们成婚后,能够很好的延绵子嗣,传宗接代。

避免皇子成亲当天不懂床笫之事。

所以,基本每个皇子成亲前,都有一个试婚格格,算是标配了。

十爷府上有过一位格格,对于这方面,他是有过经验的。

加上喝了点酒,吻得声声作响,颇为热情和投入。

佟佳采羚未经人事,光是听着声音,就觉得面红耳赤,喘不过气来。

良久后,十爷停下,喘着粗气道:“采羚,我又说错话了,往后我说错话就吻你,好不好。”

“才不要嘞。”佟佳采羚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想的美哦,说错话还要吻她,求放过好不好?

“三哥说,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十爷不由分说,就开始解身上的喜袍。

紧接着,他温柔地把女人的嫁衣褪掉。

向来纨绔的他,此时的动作却非常轻。

当他把女人最后一件肚兜解开后,春光乍现。

烛光下,女人青涩的身子呈现在他面前。

她虽没有成熟的韵味,却给人一种清纯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于是,他俯下身躯,不满而依恋地道:“也太过小巧了。”

说完,他的唇和大掌,便在女人身上游走。

就像是疯狂的艺术家,把雪白的肌肤,当成一张纯洁的白纸,在她身上肆意作画。

留下一道道鲜红五指色彩,还有殷红的吻痕。

片刻后,男人柔声诱哄:“乖,一开始会有点痛,你稍微忍忍。”

佟佳采羚双眸紧闭,整个身子因为紧张而绷得微僵。

双臂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仿佛随时做好推人的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终是鼓起勇气点点头,“嗯,爷轻些”

语音刚落,她就感觉到钻心的痛。

紧接着,屋里先是响起了男女之间的对话。

“啊痛痛痛!”

“爷什么都没动,你有什么好痛的!”

“不,就是好疼,我不要了。”

“乖采羚,就一下下,要是实在不行,咱改天再说。”

语音刚落,一声响彻黑夜的女人尖叫声,在婚房上空回荡。

女人眼角含泪,委屈地道:“爷骗人,说好就一下下的呜呜”

十爷没说话,只是猛的俯身,吻上那张不饶人的嘴。

男人长眉紧蹙,额头青筋暴起,渗出豆大的汗珠。

第280章 老夫的少女心

虽说他不是头一回了,但女人是头一回,又不肯配合。

动来动去的,绞得厉害。

加之刚刚她一激动,一双手在他背上胡乱抓着。

甚至指甲尖都扣在了结实的肌肉里,留下一道道抓痕。

所以,他其实也不是很好受,背上火辣辣的刺痛着。

但这些并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反而使得他越发孟浪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攀着他配合。

那些中气十足的尖叫声,换成了悠扬婉转的“嗯嗯啊啊”。

靓丽的脸蛋渗出细小薄汗,明明初经人事的她吃不消他的。

可内心又想贴近他。

矜持和直白的感受,使得她内心充满了纠结。

女人好看的柳眉微蹙着,喉间不由自主地跟随他而轻声浅吟:“嗯啊十爷采羚要被撑坏了”

“乖,再耐些时候。”男人沙哑地哄着。

这一夜,被翻红浪,粉黛弛落,发乱钗脱。

俊男美女一同探索着前所未有的极乐天地。

只想再要一会,一会就好,然后就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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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冬天极冷,不过十一月份,就下起了小雪。

轻柔的雪花像柳絮一样,在空中飞舞,然后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

正院里,地火龙已经通到了每一间屋子。

此时,若音面前堆满了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

有七巧板匣子、十五巧板做成的玩具剑,也属于益智板,只不过是有弧形的板块。

有木头做的鲁班锁、华容道,类似于推箱子那种。

还有一辆青铜制的精致马车。

而这些,都是四爷从外边淘到的。

就像他曾说过的那样,“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往后要是还有好的,爷都留给你们。”

屋里摆了好几个火炉,暖暖的。

弘毅穿着藏蓝色的小袍子,还有厚厚的毛袜。

似坐似爬地呆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黑漆漆的眸子则看着几丈远的若音。

“壮壮,看额娘面前是什么,是你最喜欢的玩具和车车,还有剑哦~”若音点了点面前的玩具。

“嘻嘻~”弘毅立马变得兴奋起来。

小爪子一抓一抓的,正朝若音招手。

仿佛在说:额娘快把玩具送过来吧。

“不行哦,额娘没力气,壮壮想玩的话,自个爬过来拿玩具,好不好呀?”若音拿起那辆精致马车,在地上划来划去的。

只听弘毅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小胳膊小腿就飞快地朝若音爬着。

没一会子,就到了若音跟前。

于是,若音留了个马车在原地,抱着其它的玩具,就又走远了。

这一次,不用她说,弘毅就爬啊爬的。

等到弘毅再次爬到她面前时,她只留了一个玩具,然后走到离弘毅几丈远的地方。

弘毅越爬越有精神,乐此不疲地陪着若音玩锻炼爬爬的游戏。

直到若音手里一个玩具都不剩,弘毅就直接扑在她怀里,伸出小手臂求抱抱。

若音把手放到背后,把脸凑近后俯身道:“亲额娘一个,额娘就抱你。”

弘毅将爪子攀在若音脖子上,毫不犹豫地“啵”了一下。

“啵”得若音露出了宠溺的姨母笑,抱着弘毅就在那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个不停。

当她停下来后,弘毅朝她咧嘴笑,还叫了声“额娘~”

若音应了后,握着弘毅的小手手,认真地道:“别光叫额娘,还得学会叫阿玛,来,跟额娘学,阿~玛!”

“亚~麻!”

“不对,是阿玛!”

“不对,是亚麻!”弘毅跟个复读机似得,奶声奶气地跟着说。

若音被弘毅给萌到了,她看着面前的萌物,月亮脑门后面留了一根小辫子。

由于不够长,反而翘翘的。

小家伙说话时,露出前排几颗乳牙。

婴儿肥的脸蛋肉嘟嘟的,纯净的眸子里有着无比认真的神色。

要说他不听话,胡乱跟着学,她还有法子对付他。

偏偏小家伙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可学出来的话却不尽人意。

带给她一种反差萌,整颗心都被酥到了。

哎呦喂,老夫的少女心呀!

她抬头捏了捏蛋白似得脸蛋,无奈地道:“壮壮,额娘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在额娘面前耍萌,额娘还能饶过你,但你阿玛可不吃这一套的,他上回就说了,你怎么只会叫额娘,所以啊,你要是还不会叫阿玛,小心你阿玛不给你买玩具咯。”

“哦。”弘毅的嘴巴张成o型,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懂了是吧,那就继续跟着额娘念,阿~玛~”

“亚~麻~”肉嘟嘟的小嘴巴非常卖力地跟着念。

闻言,若音再次石化在原地,什么亚麻啊。

明明念着不对,怎么听着就那么熟悉呢?

突然,她眼神一亮,终于恍然大悟,要是加个碟是不是就

好吧,原谅纯洁的她邪恶了。

“壮壮啊,你这发音非常不对啊,必须得好好跟着额娘念,亚麻”若音惊慌的捂着嘴,差点被被这小家伙给带偏了,“来,继续,阿玛阿玛阿玛阿玛!”

“亚麻亚麻阿玛阿玛。”弘毅半对半错地念着。

若音则欣喜地把弘毅抱起,“真棒,额娘的壮壮棒棒哒,再念一遍给额娘听。”

语音刚落,弘毅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

外头就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爷到!”

下一刻,就有一抹藏蓝色的袍角出现在门口。

接着,一道挺拔的身躯,走了进来。

男人负手进屋,浓密的长眉有些不高兴地蹙着,一看就是心气不顺。

若音便转头看向他身后的苏培盛。

只见苏培盛朝她使了个眼色后,一副您自求多福的神情,然后就出去了。

得了,苏培盛都使眼色了,代表这位真的是心情不太好啊。

若音把怀里的弘毅放下,就准备行礼。

不过,还不等她行礼,弘毅就比她快一步,朝四爷爬了。

弘毅比若音还胆大,像若音见到四爷黑脸,稍稍有些发怵。

但弘毅可不管,虽说很少见到亲爹,但每次见着了,必定非常热情。

以前不会爬的时候,见了四爷就“啊啊”叫,边叫边举着小手招手。

第281章 最是**

后来会爬了,见着四爷连亲妈都不要了,直接往四爷跟前爬。

若音都能想象,往后要是会走路了,是不是打起飞脚就会往他爹怀里扑了。

本来还一脸阴郁的四爷,在看到脚下的亲儿子时,面色总算温和了些。

他俯下身躯,一把将弘毅抱起。

弘毅在被抱起那一刻,两只手就紧紧抱着四爷的脖子。

顺便抬头在四爷下巴亲了一口,糯糯地喊了声:“阿玛~”

听到儿子头一回叫自己,四爷先是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然后,他的心尖颤了颤,把怀里的弘毅抱得更紧了。

还抬头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尖,一脸宠溺。

进屋时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半不止。

就连嘴角都勾起丝丝笑意。

见状,若音给四爷倒了杯茶,不乐意地道:“得了,养了个小白眼狼,我这天天给他换尿布,又是喂米糊,教他说话,陪他玩的,可每回见了爷,就晓得往爷怀里钻。”

“陈年老醋坛子,孩子的醋你也吃,他和爷亲近是好事,又不是和别人亲近。”四爷狠狠瞪了她一眼,就抱着孩子在太师椅坐下。

若音在小桌几上捏了块蜜饯,嘟囔道:“反正你们爷俩亲吧,待我生了个格格,我也不理你们了,只管教我的格格梳好看的头发,穿漂亮的裙子。”

此话一出,四爷眸光微转,虽没说什么,但记在心里了。

这时,弘毅大概是听懂了,也不赖在四爷怀里了。

反而伸出小手,朝若音要抱抱。

“行啦,额娘跟你开玩笑的,你阿玛平日里忙,难得过来一趟,你还是在你阿玛怀里多呆会,额娘叫人去点膳。”

若音说着,就叫来了巧风,吩咐道:“叫膳房的人弄个锅子过来,就放麻辣锅底,大晚上的,记得叫他们别放姜片,再准备些蔬菜、菇类、豆腐皮、油豆腐、牛肉丸子,肥羊肉片,土豆、毛肚、鹅肠、耗儿鱼、全部要用竹签串好,不必整熟,直接端过来就好。”

这天气,吃麻辣烫最合适不过了。

早在几天前,她就想吃了。

今儿正好四爷来,也让他饱饱口福吧。

“好,奴才记住了,那大阿哥呢。”巧风问。

若音沉思片刻后,道:“大阿哥就吃虾仁豆腐泥吧。”

豆腐和虾都有丰富的钙质,对小孩子长身体和牙齿发育非常好。

这次的膳食比较复杂,巧风又和若音对了一遍后,就去膳房了。

由于不用煮熟,膳房的把材料和麻辣汤底准备好。

就让人把铜质的锅子,还有食材纷纷端过来了。

端来的时候,锅子里已经燃着木炭了。

锅里的汤底虽说没达到沸腾的地步,也已经烧得发响,应该马上就要烧开了。

当桌上摆满食物时,若音就让奴才把弘毅抱到厢房去喂辅食了。

要是平时,她可能会一边喂弘毅,一边自己吃饭。

但今儿吃的麻辣烫,又是竹签,于是火锅的,不太方面。

片刻后,锅子里的汤底就沸腾起来。

若音先把毛肚串串扔进去烫着。

四爷便也动手,准备把其它的串扔进去。

“别别别,那些待会再放。”若音阻止道。

“锅子放的下。”四爷不明所以。

“不是这个问题,不管是火锅还是麻辣烫,第一批毛肚就最是**~”说着,她舐了下嘴唇,一脸回味。

殊不知,她这般模样,在四爷眼中,那才是无比销魂又妩媚。

眼神在她面上停留了片刻,四爷便收回了视线。

依他看,不是食物**,是她姿色**才对。

底下炭火足,没一会子,毛肚就烫好了。

若音抓了几把串串放在四爷面前。

自个一手抓着一串毛肚,偏着脑袋就咬了一口大的。

细细咀嚼时,她便一脸的满足。

四爷抬头就见女人餍足的表情,再看看面前的毛肚,也大快朵颐的享用着。

紧接着,若音依次把鹅肠、老肉片、菇类、豆皮、油豆腐、牛肉丸子,肥羊肉片、耗儿鱼放进锅里烫着。

最后,才把土豆片扔进去烫。

期间,身为男人的四爷,除了一声不吭的吃麻辣烫,还吃了一碗米饭。

若音只是吃麻辣烫的同时,偶尔喝一口老荫茶。

因为下雪天麻辣烫和老荫茶是绝配哦!

吃饱喝足后,锅里还剩了不少肉食。

若音便让奴才端下去分了。

正院的奴才自是高高兴兴接过了恩赐。

她们闻着味儿,早就流口水了哩。

由于吃的太饱,不能立马歇下。

若音伺候四爷洗漱后,两人就在屋里下棋。

若音棋艺不如四爷,但耍赖的手段倒是不浅。

时不时要悔棋,偏偏悔棋还赢不了。

真的是把把被他杀得丢盔弃甲,片甲不留。

期间,四爷一面下棋,一面说起了正事:“过几日是皇嬷玛寿辰,你随爷进宫贺寿。”

“哦,那我要准备什么吗?”若音问。

“贺礼爷已经选好了,你便不必选太过贵重的,只选些小玩意就行。”

若音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听四爷的意思,大件的礼物他选好了。

但贴心的小礼物,需要她来选。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有了眉目:“行,爷只管主外,内里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手执一枚黑棋落入棋盘,“你又要输了。”

若音微微一怔,看着基本已分胜负的棋盘。

抬手就跟搓马吊一样,把棋子都搓乱。

懊恼地道:“不下了不下了,把把都输,我不要面子的啊,爷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和别人下棋她不这样,反正输了就输了嘛。

但在四爷面前,偶尔使使性子还是可以的。

看着撒泼耍娇的女人,四爷的眸子,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他平时最讨厌棋艺不好,棋品还差劲的人。

就没有哪个人跟他下棋,敢这般胡作非为的。

悔棋就算了,现在还把棋子都混合在一起,棋品简直不要太差!

但面对气得柳眉倒蹙,脸蛋通红的娇憨女人。

他反问自己,是不是刚刚太狠了?

第282章 古人这么会玩

男人扯了扯唇,云淡风轻地道:“下棋不分男女,只有棋艺切磋,无关乎怜香惜玉。”

“是是是,您说什么都是对的。”若音敷衍的收拾棋盘。

一盏茶后,若音伺候四爷更衣。

直到两个人都只着一身里衣时,她便吹熄了蜡烛,双双躺下了。

结果才一躺下,男人结实的身躯,就压了上来,好似要把她镶入体内。

“别动,乖乖给爷生个格格。”他黯哑地道。

于是乎,为了实现早日得女的伟大计划,四爷勇猛耕耘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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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若音为了太后的寿辰做准备。

让人找来了京城最好的木匠,专门定做了一样东西。

等到太后生辰当天,她便带着备好的礼物,跟着四爷进宫了。

由于天太冷,又下着雪,若音便把弘毅放在府里,拖谢嬷嬷和奶娘照看着。

到了慈仁宫,一进殿,若音就听见了热闹的说话声,还有笑声。

抬头一看,康熙和太后,已经坐在上头了。

太后虽不是康熙生母,但在康熙眼中,却胜似生母。

在他两岁时,生母就早早去世。

他便是孝庄太皇太后,和太后教导长大的。

后来孝庄太皇太后去世,他身边最亲近的长辈,也就只剩太后了。

关键太后是科尔沁草原上的蒙古族,为人豁达。

从不因为自个是个太后,就管这管那,干涉政权的。

相反的,她每天吃好喝好玩好。

在她底下长大的皇子和格格,都有好几批了。

她还时常去各地游玩,好不快活。

也正因为如此,加上小时候的教导,康熙对她极为尊敬,基本是有求必应。

此时,长长的黑漆条案摆满两旁,已经坐了不少阿哥夫妇,还有妃嫔。

俊男美女的出现,总是吸睛的。

四爷和若音一进殿,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好在若音和四爷,是有着高调的外貌,但为人低调。

两人进殿后,朝康熙和太后行了晚辈礼,就在一旁入座了。

由于太后不是整寿,这次的寿辰,便没有官员,只有皇室的成员。

片刻后,康熙带头献贺礼给太后。

若音瞧着,样样都是无比贵重的。

从钗子到簪子,从手镯到护甲,甚至还有吃的,和穿在身上的各种绸缎。

简直让人看花了眼。

然后,皇子们也紧随其后,献上了贺礼。

一样样的,也是贵重的很。

最后,便是女人们献贺礼的时候了。

首先是妃嫔们献礼。

然后皇子福晋里,首当其冲的是直郡王妃,“老祖宗,这是孙媳早几月前,亲手绣的万寿被单。”

若音一听,来了精神。

只见宫女们捧着叠得跟豆腐似得被单,一点一点地展开。

最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床深红色的被单,上面用金线绣满了繁杂的花纹,还有金灿灿的寿字。

看得若音是目瞪口呆,她绣个小玩意,都歪七扭八的,古代人这么会玩啊。

这么一比较,那些绣手帕手绢,还有钱袋的,在这被单面前,那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太有心了。”太后浅笑着说,但眼神中,却有着淡淡疏离。

“孝敬老祖宗,是孙媳应该的。”直郡王妃说完后,就退回坐下了。

“哟,大嫂啊,今年跟是巧了,我绣的也是被单。”太子妃笑着走到中间行礼。

接着,就有一群宫女,捧着同样叠成豆腐的被单展开。

若音瞥了眼直郡王妃,空气中隐隐闻到了类似于撞衫的尴尬味道。

只见太子妃说的没错,两个人的贺礼都差不多。

直郡王的底色是深红。

太子妃的底色的正红。

并且,太子妃的那床被单,看起来是很光滑的绸缎。

四个边角用金丝银线绣着古典的边纹。

中间则用金丝银线,还有各种彩色的线,绣了繁杂的福寿齐全图案。

“老祖宗,这是孙媳用上好的天蚕丝,缝制而成的福寿齐全锦被,它盖在身上,有冬暖夏凉的效果。”太子妃得意地道。

见状,直郡王妃面露尴尬之色。

直郡王的笑脸,瞬间就垮了。

康熙今儿就是来陪太后的,他没说话,将话语权交给太后。

太后抻着脖子仔细看了看,肯定地道:“嗯,这个寓意好,你有心了。”

太子妃之后,按照辈分,就是三福晋了。

“孙媳有幸得了一块宝玉,便找京城的匠工,特意打造了一对景福长绵簪子。”三福晋道。

听说是景福长绵簪,若音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和三福晋要撞礼物了呢。

不过,她怎么从三福晋的脸上,看到了难得的懂事呢。

这位不是像来刁钻,爱惹事,看她不顺眼么?

结果三福晋好似知道她在注意着,还朝她微微笑了笑。

笑得若音敷衍地回了一个笑,就收回了眼神,连太后说的什么都没听清。

她只听见一旁的三爷,在给四爷授课:“老四,瞧见没,女人啊,不听话就得狠狠地冷她,你看你三嫂,现在是不是服服帖帖的,哪里还会到处刺人。”

四爷轻轻了口茶没说话。

倒是若音的嘴角抽了抽,三爷可别教坏四爷,她家已经四爷够冷了,无需再冷。

如果她知道是四爷先教坏的三爷,可能她会当场吐血三尺

就在若音怔愣的时候,有人用手肘撞了撞她:“四弟妹,该你了。”

若音回神,发现提醒她的正是三福晋。

便微微浅笑,客气的意思意思一下。

然后,她朝柳嬷嬷示意一眼,就走到了殿中央。

先是对太后灿灿一笑,道:“老祖宗,孙媳给您准备的礼物比较普通,但您应该没见过。”

语音刚落,柳嬷嬷就和巧风抬了一个木桶进来。

那木桶确如若音所说,普普通通,并且还比较小巧,边沿刻了繁体的寿字。

一时间,那些看热闹不闲事大的妃嫔,就叽叽喳喳起来。

“这是什么啊,还没我沐浴的澡盆子大呢。”

“就是,当脚盆子还差不多。”

“切,这种最低等杉木做的脚盆子,送我都不要。”说这话的,是九福晋。

第283章 把脸转过来啊

“好了,都别吵了!”太后一发言,殿中又恢复了安静,“老四福晋,你来说说,这木桶有何用处?”

不知怎的,四爷就觉得他的福晋,肯定是个有想法。

这个木桶,绝不止那么简单而已。

那么个小狐狸精,哪里会做普普通通的木桶。

“回老祖宗,这木桶是孙媳找京城的木匠专门定制的泡脚桶,虽说它是用杉木做的,但孙媳认为,衡量一个东西的好坏,并不能用贵重作为基础,如果一个东西,它很贵重,却不适合自己,那就不应该使用。倘若一样东西虽是低廉,但它对人有好处,那么,它就是好的。”若音认真地回。

“此话怎讲?”太后挑眉笑问。

“就好比柏木,它密度大,质感好,又很有光泽感,显得比较贵气。但它防腐蚀性一般,用来泡脚不太合适。可杉木虽说廉价,但它本身有药用价值,有祛风止痛,散瘀止血的功效,加之它又轻便,防腐性也很好,若是配合中草药包,它也能很好的发挥药效。”

“而且,孙媳定制的泡脚木桶,不是一般的泡脚木桶,它是深桶式设计,底下还有八十八颗木珠打磨而成的滑轮,能促进血液循环,驱除寒冷,促进代谢。冬泡升阳固托、夏泡祛湿祛热、秋泡润肺肠濡、冬泡丹田温灼。它能让老祖宗用了后睡眠安稳,身体健康,福寿万年。”

就在若音滔滔不绝时,柳嬷嬷就把木桶盖卸下,将里面的木珠滑轮呈现给大家看。

一时间,众人纷纷被那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木桶给惊呆了。

看着那一颗颗手指大的木珠,幻想着若是踩在上面泡脚,岂不妙哉?

再加上若音妙语连珠,把木桶夸得天花乱坠。

使得她们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她们几十年的脚白泡了?

“俗话说,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依我看呀,这木桶再好,它还是木头。不过我真真是佩服四嫂,口才那是一绝,把木头说得天花乱坠,好似比黄金还贵重似得。”说这话的,还是九福晋。

若音转头看向九福晋,比起以前较为尖酸的三福晋。

九福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种,外加眼神里有毒辣之色。

一点都不比毒蛇老九之称的九爷逊色。

她纳闷了,自个以前也没招惹这位。

怎么就突然争对她了。

难道是阿哥们之间起了流派,九福晋跟风?

她扫了眼九福晋身边的九爷,果然,这位嘴角正带着阴险的笑呢。

然后,她收回眼神,中气十足地道:“九弟妹此言差矣,一本编上精彩故事,或者丰富内容的书,它为什么比白纸要值钱,甚至是无价的,我想这个道理,你还是懂的吧。”

闻言,九福晋被堵得哑口无言。

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刚好上头的太后,也适时发话了:“老四福晋当真是心思巧妙,这个木桶正合哀家心意,刚好哀家近日睡眠不好,太医给开了草药包,说是睡前泡脚,完了宫女给我按脚,可哀家老了,脚底板干巴巴的,不太好按,抹上精油又嫌滑腻,现在有了你这个,哪里还用得着别人按啊,自个泡完就好了。”

九福晋一听,哪里还敢多嘴,讪讪地坐下了。

这时,就连一直降低存在,不想在太后寿辰凸显自个的康熙,都笑道:“皇额娘喜欢就好。”

说完,他又让梁九功赏了若音一些首饰。

若音领赏后,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回到四爷身边坐着。

四爷用余光瞥了女人一眼,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你怎知要送这个给皇嬷玛的。”

如果太后没开口前,他倒不至于问她。

关键是也太巧合了,太后刚好夜里泡脚,她就送了个木珠滚轮浴桶。

“五妹告诉我的。”若音如实说,还转头朝四爷嫣然一笑。

四爷微微一怔后,就收回了眼神,“你倒是机灵,挺会走后门的。”

“走后门也要有实力啊,首先得人缘好,其次送的东西要让老祖宗满意。”若音说着就捏了块梅花糕,一脸餍足。

四爷没说话,但向来不爱在公众场合吃东西的他,也捏了块梅花糕细细咀嚼。

一股淡淡梅花香便在齿间散开。

五公主一直在太后身边长大,若音能和五公主处的来。

四爷自是喜闻乐见的。

紧接着,又是几个皇子福晋送上了各自的心意。

但有了若音那个新颖的木桶,别人的,也就显得很平常了。

毕竟太后每年过生日,寿礼也就那些。

加之那些人不善言辞,就是再珍贵的东西,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还真不如木头做的呢。

待所有人都把寿礼献上后,太后就把众人遣散了。

大致意思就是留大家在慈仁宫用膳。

但这会离午膳还要一会时间,就让大家在宫里头转转。

若音受不了殿里太过严肃的气氛,既要坐得端正,又要笑不露齿的。

所以,她几乎是立马扶着柳嬷嬷的手,在宫里头瞎逛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梅园。

本想雪中赏梅,是一大雅事的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赏梅,就见到梅园有一男一女在说说笑笑。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啊。

在这个朝代,约着一起赏梅,还挺浪漫的呢。

女方声音清脆如空谷幽兰,对于若音来说,有一丢丢熟悉。

南方声音爽朗,似乎更加熟悉了。

若音本来不是好事之人。

奈何这两位的声音她太熟悉,自是非看不可了。

但她又不想冲进去扰乱人家约会。

于是,她只好从假山缝里偷偷往梅园瞧。

这不瞧不打紧,一瞧心中一喜。

好家伙,原来是五格和一名穿着梅红旗装的姑娘在里面赏梅呢。

只是那姑娘背对着她,她看不见对方的容貌。

只得在心里祈祷:转啊,把脸转过来啊,也好让她瞧瞧,这位可能成为她嫂嫂的人是谁啊。

柳嬷嬷看着自家福晋撅着屁股的模样,真真是一脸无赖啊。

巧风则撑着一把印着红梅的油纸伞,为若音遮雪。

只可惜遮得住自家福晋的头,就遮不住撅起的屁股。

第284章 有大事要发生

让她一时不知把伞往哪里撑才好。

唉,哪家福晋像自家主子这般,偷听墙角啊。

幸亏若音这个姿势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她已经看到那姑娘的容貌了。

她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个发出声音。

悄么么的带着柳嬷嬷和巧风离开了。

“主子,您刚刚看到谁了啊,一脸兴奋。”柳嬷嬷问。

“当然是我四哥和五公主啦。”若音笑眯眯地回,反正都是自己人,说出来也没事的。

难怪刚刚在慈仁宫,没看到五公主的影子呢。

原来和五格在这儿赏梅啊。

梅园里,五格和五公主浑然不知有人偷窥过他们。

“公主,外边天冷,我送你回慈仁宫吧,这天气若是受了风寒,可是很难好的,再说雪地里路滑,容易滑倒,加之你出来赏梅,怎的一个宫女都不带,这样太不安全了。”跟若音想象的不一样,五格不是和五公主在这里私会。

而是带着侍卫在这一片巡逻,凑巧就碰到了一个人在雪中散步的五公主。

出于礼貌,他就和五公主行了个礼。

然后,五公主就说要去梅园,身边没有人,要他陪着一起。

为了安全起见,他让侍卫们好好巡逻,便陪她来到了这儿。

五公主左手捧着几束梅花,右手则是在悠闲的摘梅花。

心里则有些不安,她该怎么和木讷的少年说呢。

她就是因为在台阶上看见他带着侍卫巡逻,就一个人跟过来了。

“你还记得我吗?”她随意问,心里却是满满的期待。

“您是一国公主,大清的子民都记得您啊。”五格正儿八经地回。

闻言,五公主柳眉一蹙,道:“不是的,我指的是你记得有一年冬天,我的丫鬟跟丢了,也是你送我回慈仁宫的吗?”

“这个我不记得了。”五格直言道,他是真的不记得了,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但我在别处见过公主,所以还是记得你的。”

“哦。”五公主有些失望地停止摘梅。

五格微微一顿,漆黑的眸子在五公主面上礼貌性地扫了一眼,“行了,我送你回去吧。”

五公主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走在了前面。

五格则跟在后头护着,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完全就没把五公主往那方面想。

主要是他有自个的目标,三年之内,他想上战场。

所以,他暂时不会考虑娶妻生子,儿女情长。

当他把五公主送到慈仁宫台阶时,就拱手道:“公主,我还有事。”

“你去吧。”五公主故作无所谓地甩甩手。

只是在对方转身时,站在台阶上看着五格的背影。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长廊上的太后看见了。

“这个可是和上次在城门上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太后随意问着身边的奴才。

只见那奴才抻着脖子仔细瞧了瞧,回道:“回太后,奴才瞧着,是同一个人,就那精壮挺拔的背影,和不凡的气度,在紫禁城的侍卫里,打着灯笼也难找出这么一个。”

太后嗤笑一声,道:“你个马屁精,八字还没一瞥,你就在这拍马屁了。”

“奴才说的是实话啊。”奴才嘿嘿笑着。

“行了,你差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哪家的,底细都给哀家探清楚了。”太后严肃吩咐。

“是,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这事奴才准能办好。”

约莫过了一炷香后,慈仁宫的寿宴就开始了。

若音就是个行走的吃货,尽量不参与众人的说笑中,只管专心吃面前的食物。

这皇室里,真正单纯的又有几个。

大部分都是人精,瞧着面上笑呵呵,谁知道心里是不是在算计呢。

用过膳后,阿哥们被康熙叫去了乾清宫,商讨事情。

若音便也跟太后行礼告辞。

结果才出了慈仁宫,身后就有人追了上来。

“四福晋,德妃娘娘请您去永和宫小坐。”翠姑姑笑道。

若音环顾四周,发现德妃正扶着宫女的手往永和宫走。

期间,还用非常严厉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这位向来都这样,若音都习惯了。

既然翠姑姑都来请了,她自是要去的。

于是,当她和翠姑姑到了永和宫时。

只见德妃已经坐在上首了,左右一边一个宫女,给她捏肩又捶腿。

左边那个微胖,右边那个则偏瘦。

“儿媳给额娘请安。”若音行礼。

“你还把本宫当额娘啊,本宫还以为,你翅膀都要飞到天上去了,这都多久没来过本宫的永和宫,是不是都要识不得本宫了。”德妃一开口,就非常的冲。

若音不解,最近也没得罪这位啊,怎么上来火药味就这么重。

就跟要炸了似得。

“额娘是不是误会了,今儿弘毅没带来,儿媳本想过几天放晴了,带他一起来给您请安的。”她恭恭敬敬地回。

只是心里一阵无语啊。

要说德妃好相处,拎得清还好。

她身为儿媳,自是把她当好婆婆孝敬。

偏偏德妃是个拎不清的,便只能说逢年过节,初一十五的,照例来请安就是了。

总不能还着脸往永和宫跑吧。

那不是徒增伤害,各自添堵吗?

反正德妃又不喜欢她不是?

听说四爷常常下朝后到德妃这儿喝杯茶,都十有**被气得不轻呢。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德妃斜斜靠在椅背上,眸子半眯着扫向若音,“刚刚在慈仁宫,你就能说会道,怎的,现在跑到本宫面前放肆来了?”

若音嘴角抽了抽,慌忙道:“儿媳不敢。”

这位从她一进殿,就一直在挑她的刺。

不管她态度如何好,都无济于事。

这让她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

要说德妃虽是性格不太好,但也没到那种无缘无故找茬的地步。

肯定是哪里不合德妃的意了,才这般刁难她。

一开始,她还以为德妃只是照常请她去永和宫喝茶。

呵,现在看来,喝茶是假,责难是真。

并且,她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翠姑姑受到德妃的眼神示意,过来扶她起来了。

当她起身后,抬头就见德妃左边的宫女,正用那种稍稍带点敌意的眼神看着她。

第285章 是个好生养的

纳尼?她到底犯了什么事?

居然连宫女都对她带有敌视?

紧接着,她便在翠姑姑的搀扶下入座了。

结果她屁股才落座,德妃就朝左边的宫女眼神示意了一下。

只见那宫女面对德妃时,一脸的娇羞,全然没了刚才看她的敌意。

然后,那宫女就端着杯盏,走到了她的面前跪下,道:“福晋,奴才给您敬茶。”

若音看着面前的杯盏,没有接。

她抬头看了看上首的德妃,德妃一脸让她接的意思。

然后,她才接过了杯盏,心中却满是不解。

平时她来永和宫,基本都是翠姑姑给她斟茶的。

就算是宫女斟茶,也只需微微弯腰就行。

不需要行跪礼的啊,毕竟还不到过年的时间是不。

更不需要说敬茶的话,毕竟只是个奴才而已。

“这个是郭氏,是本宫给老四选的。自打你和李氏生下大阿哥和二阿哥,肚子就一直没动静,郭氏打小就在我身边伺候着,各方面都调教的很好。屁股又大,是个好生养的,但她身份低,入府后,就抬个格格吧。”德妃打定了主意。

闻言,若音面上笑呵呵,心中呵呵呵。

德妃想抬身边的人,直说就是,何必找如此拙劣的借口。

她和李氏今年才生的产,这就开始催二胎了。

生了二胎,是不是还有三胎四胎在那等着。

人心啊,永远都不会满足

此时,本来没太留意郭氏的若音,不免仔细瞧了瞧面前的人儿。

小姑娘穿着浅橙色的宫女装,大约二八年纪,一张微圆的鹅蛋脸。

黑漆漆的眼珠子很机灵,肤色不白,但也不黄,属于健康的那种,脸蛋还有好气色的浅红。

整个人透着一股清纯靓丽的气息。

关键郭氏身材微胖,不单单是德妃说的大屁股。

就是身前,估计都不能用几两肉来形容。

得用几斤肉来形容。

再加上那么一张娃娃脸,真真是童颜巨褥!

完全是长辈们会喜欢的那种姑娘,天真无邪好生养。

微微撇了撇嘴,若音觉得宫里头的不少长辈,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总是乱点鸳鸯谱。

一时兴起,就把别人的终身大事给决定了。

“额娘,这个郭氏只是个宫女而已,若是抬为格格,恐怕不太合适吧?”她淡淡道。

宫女身份已经很低了好吗,顶多给个侍妾当当,就已经不错了。

她德妃介绍的,就能跟人家清白官员家的姑娘一样,进府就是格格了?

德妃一听,面上的怒意不要太明显。

她就是从宫女爬上这个位置的,不说几句话心里都不舒坦。

“宫女怎么了,只是选秀时不太出彩,但也有可取之处,这才从选秀中落下,却又留在宫中的。家室比起大户人家,是稍微差了点,但也是地方小官家的清白姑娘。”

若音感受到德妃的怒意,这才想起德妃的出身。

有些人就是心思敏感,喜欢对号入座。

她眸光微转,委婉地道:“事关重大,儿媳还得回去跟四爷商量一下,毕竟这格格是纳给他的。”

嗯,她尽量表现得自个没有多大权利,一切要等四爷做主。

有什么,就让德妃和四爷斗智斗勇吧。

可德妃是个极其固执的,一旦下定了决心,就非达到目的不可。

并在事情未提起之前,就想到了重重难题,早早做好了准备。

“不必了,前儿个皇上来本宫这儿时,我便跟他提起了,他听说郭氏是我身边的,便立了道圣旨,准其三日后进府。”德妃说着朝一旁的翠姑姑示意。

翠姑姑便把康熙的圣旨捧在手中摊开,“永和宫郭氏,自幼伺候德妃,一直勤恳本分、至真至纯、尽善尽美、现将其赐给四皇子胤为格格,三日后入贝勒府!”

“奴才谢皇上隆恩。”郭氏面露喜色,接过了圣旨。

若音满脑子是“三日后入贝勒府”。

看来德妃当真是做足了准备啊,圣旨都早就让康熙拟好了。

这是生怕事情成不了,来一波强制性操作啊。

哪个敢抗康熙的旨,就是太子,也不敢的。

这件事情,完全就是德妃起了主要作用。

康熙不过是随意一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家室清清白白的,就成了吧。

而这道圣旨也意味着,郭氏是康熙亲点的。

加上和德妃这层关系,往后在府里,恐怕比宋氏和武氏排场还大呢。

难怪了,郭氏看她的眼神有敌意。

现在想想,那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沉思片刻后,她淡淡道:“既然是皇阿玛和额娘亲点的,儿媳欣然接受。”

说着,她从右手取下一只玉镯子,“今儿出来的匆忙,这个镯子就当是我给郭妹妹的见面礼。”

“谢福晋。”郭氏倒是不客气地接过了。

然后,若音起身,朝德妃笑道:“额娘,既然此时已定,儿媳就先回府了,也好跟府里的姐妹通知一声,顺便让奴才们收拾一处院子,让郭妹妹进府住下。”

瞧着德妃这架势,根本就没有要商量的意思。

只是叫她来宣布结果的。

现在结果宣布完了,她还不赶紧走。

这地方,多呆一会她都觉得反感。

“如此甚好。”德妃淡淡道。

于是乎,这件事情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若音则扶着柳嬷嬷的手,赶紧转身离开。

才走出永和宫,正准备下台阶,就见十四阿哥,正在上台阶。

他见了若音,眼神闪躲,有些心虚。

既然正面遇上了,若音不是躲避之人,她叫了声“十四弟”。

“四嫂。”十四阿哥意思意思地应了,但表情有些僵硬。

见状,若音蹙眉不解。

这位向来是心胸坦荡的直率小少年,怎的这会变得畏畏缩缩了。

她又不是多大的人物,至于在她面前这样么?

可疑,实在是可疑。

这让她非常怀疑,德妃突然把郭氏抬为格格,是不是十四阿哥的手笔。

毕竟,德妃视十四阿哥为心尖上的骨肉啊。

想想四爷最近和十四阿哥之间的矛盾增加。

还有她和十四阿哥之间看似和平的关系。

第286章 就不能别让郭氏......

“十四弟怎的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得。”若音半开玩笑地道。

“没没有。”十四阿哥有些支吾。

“明人不说暗话,十四弟当真让我有些失望,本以为你是个率真的人,却不曾想,你是表面率真,实则躲在额娘身后告状之人。”若音摇摇头,微微有些不屑。

以十四阿哥的行为举止来看,她认为是十四阿哥跟德妃告状。

德妃为了更多的插手四爷府中之事,便把郭氏弄进了府。

不然四爷才和十四阿哥不合中,她也和十四阿哥冲突了几句。

紧接着,德妃就抬了郭氏。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了。

要说这其中没有十四阿哥的手笔,实在不太可信。

十四阿哥不是个非常能忍的人,他一听若音冤枉他,立马就急了。

“男子汉敢作敢当,可这件真不是我所为。”十四阿哥往上步了几个台阶,小身板背朝若音道:“反正我话说到这个份上,四嫂爱信不信。”

说完,他便带着身边的奴才,头也不回地进了永和宫。

若音回头看了眼挺拔的小身板,透着委屈和倔强,还有绝对的倨傲和不羁。

难道,真不是十四阿哥?

本来她不太确定,就故意激这小子几句。

没想到这小子真是不能激,一下子就炸毛了。

既然他说不是,那就说明不是他。

不然就他那直性子,是真的敢作敢当的那种。

恐怕众人还没问他,他就先显摆上了。

若音摇摇头,罢了,不去想了。

不管如何,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十四阿哥进殿后,瞥了眼正在给德妃捏肩的郭氏,不满地道:“额娘,你是不是把郭氏赐给四哥做格格了?”

正给德妃捶腿的郭氏,立马顿了顿。

而闭目享受按摩的德妃,眸子倏地一下睁开,眼里迸射着锐利的光。

随即在看到十四阿哥后,又变得温和起来。

她笑道:“怎的,可是乌拉那拉氏找过你了?”

“没有,宫里头的丫鬟嘴碎,您又不是不知道。”十四阿哥随意把责任推卸在奴才身上。

“那些个嘴碎的,要是叫本宫逮到,非得让人撕碎她的嘴巴不可。”德妃威严地说。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殿内所有奴才耳中。

她疼爱十四阿哥,便信任他的话。

况且这个儿子,向来在她面前有事说事,几乎没在她面前说过假话。

“额娘,您就不能别让郭氏进四哥的府吗?”十四阿哥快步走到德妃跟前。

听到这话,郭氏给德妃捶腿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她一个宫女,好不容易熬到能嫁人,还是嫁给皇子。

要是这次机会错过了,她就得在宫里呆到老,才能放出去。

在这期间,还得不犯事,保住脑袋。

不然都是白搭!

“你四哥府上子嗣太少,额娘这是为他好。”德妃摸了摸十四阿哥的月亮脑门,一脸慈爱,“怎的,跟你四哥争宠啊,放心吧,等你长大了,额娘肯定也给你挑几个好姑娘,一准儿比郭氏还要水灵。”

“奴才愚笨,哪里有娘娘说的那般好,这辈子能伺候娘娘,又有机会伺候四爷,为四爷延绵子嗣,简直是奴才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郭氏那嘴巴,就跟抹了蜜似得。

生怕德妃听了十四阿哥的话,她的事就泡汤了。

德妃淡淡瞥了郭氏一眼,摆摆手,示意她退到一旁。

郭氏退开后,十四阿哥离德妃就更近了,他不耐烦地蹙眉道:“额娘,你知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她身边的奴才都是德妃安排的,一有什么事情,就喜欢跟德妃上眼药。

这不,虽然他和四哥的关系一直不太友好。

但最近属于很不太友好的那种。

加之和四嫂表面上看起来有冲突。

被好事的奴才告诉了额娘,这才有了郭氏的事。

郭氏是额娘培养的,就算没有他这一茬,迟早也会进到四哥府上。

但他就是不愿意自个成为推波助澜的那个。

他觉得自个儿是个小小男子汉了。

若是还要在额娘面前告状,让额娘撑腰,实在不像话。

为此,他特意把身边的奴才换了,自个重新选了一批。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最近怎么了,以前都是很尊重额娘想法的。”德妃侧过了身子,留个后脑勺给十四阿哥,“你四哥打小就不在额娘身边,心又冷又野,和咱根本就不是一路的,额娘不放个人在他身边,往后怎能知根知底,这万一”

万一他哪天针对咱们,也好有个措施啊。

其实,德妃最看不惯的,就是听奴才说若音顶撞十四阿哥。

这让她觉得若音被四爷宠得无法无天,非得塞个人给若音添堵。

殊不知,人家十四阿哥就喜欢若音这种性子的人。

这一刻,两个向来亲密的母子,难得有了不同的意见。

但德妃好歹是十四阿哥的母亲,就算十四阿哥性子直,也不会太没规矩。

气归气,孝顺的他还是懂得分寸的。

“好了,儿子知道了,先回书房做功课了。”十四阿哥说完,就转身往殿外走。

看着十四阿哥略带生气的背影,德妃了口茶,淡淡问:“你去问一下,刚刚乌拉那拉氏从本宫这儿走时,是不是碰上十四,说了不该说的话?”

“回主子,奴才刚想跟您说呢,十四阿哥把您安插在他身边的奴才全部换掉,又重新从内务府选了些新人”翠姑姑说着,偷偷瞥了眼德妃。

“什么,居然换了人!”德妃一脸惊讶之色。

手中的杯盏也掉在了地上,摔个稀碎都不管。

翠姑姑蹲在地上,慌忙收拾底下的陶瓷碎片,“那些新人不听咱的,只听十四阿哥差遣,所以啊奴才根本无从问起,也不知道十四阿哥和四福晋说了些什么,但听说他们在台阶上是照了个面,说了几句话。”

闻言,德妃有些担忧的喃喃自语:“那可是本宫几年前特意为他挑选的,他怎么能说换就换呢,新人哪里伺候得惯他,知道他的喜好,甚至连底细都不清楚。”

说着说着,她心底对若音的怨恨,就更加深了。

第287章 谁都想不到的

紧接着,德妃话锋一转,扶额头疼道:“这个老四福晋,倒是好大的本事,把老四给迷得团团转就算了,反正老四是个捂不热的冷石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可就连我的十四,也因为她与本宫生了间隙。”

德妃越说越气,双手都攒成了拳头。

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令人心寒。

“主子,您消消气啊。”翠姑姑把瓷片交给宫女。

又用手绢擦了擦手,熟练的给德妃揉了揉太阳穴。

“您不是把郭氏安排在四爷身边么,想来郭氏年轻,身段又好,来年给您添个皇孙,一切都会不一样呢。至于四福晋,想来到时候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不愧是德妃身边的老奴才,知道如何哄德妃。

一旁的郭氏听了后,面色羞红。

德妃则深呼吸一口气,她被翠姑姑三言两语哄得心气顺了不少。

翠姑姑见德妃状态好了些,便问:“主子,十四阿哥那边咱还”

不等她把话说完,德妃就摆摆手,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十四的脾性,本宫最清楚不过了,他性情直爽,单纯善良,又重情重义。一般情况不下决策,若是做了决定,说什么都行不通的。”

“既然这样,主子也不必太忧心。奴才瞧着,十四阿哥年纪虽小,却不是鲁莽之人,瞧着那些新来的奴才,还像模像样的,想来个个都是十四阿哥精挑细选的吧。”翠姑姑顺着德妃的话拍马屁。

“唉,儿大不由娘了啊。”德妃摇摇头,一脸痛惜之色,“你赏些钱袋过去,叫他们好生伺候着十四,要是胆敢有差错,脑袋就等着落地吧。”

对于这个小儿子,德妃还是很疼的。

十四阿哥打小就和她特别亲,嘴也特别甜,性子又很合她的心意。

如今十四阿哥和她起了间隙,她不能再插手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能一直保护着,便让他学着成长吧。

只要他能好好的,什么事情她都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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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音回府后,让人收拾了一处院子,腾出来给郭氏住。

又让人在府中上下放了郭氏要进府的消息。

一时间,府中上下都炸开了锅。

尤其是后院,众人既妒恨又期待。

当天,听说四爷一脸戾气的回府,直接进了书房,哪都没去。

还罚了前院好几个奴才的板子。

三天后,一顶小粉轿从紫禁城,抬进了贝勒府。

若音按照正常流程,让人赏赐了东西,夜里还设了家宴。

不过是个格格罢了,就冲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夜宴她便没去。

只是吩咐李氏和钮钴禄氏,让她们好生“招待”着。

李氏和钮钴禄氏,见到童颜巨褥的郭氏,态度能好就怪了。

她们对于郭氏,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灌酒。

郭氏只是个格格啊,被两个侧福晋灌得不行不行的,却又不敢拒绝。

最后,郭氏心生一计,死命扣喉咙,当场就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样她待会洗漱一番,就不会那么醉,也不用再继续喝酒了。

果然,夜宴终于散场了。

散场后,黑夜中的暗流才刚开始涌动。

几乎每个院子里,都亮着微弱的烛光。

像是夜里的眼睛,在等待又或者窥觊着什么。

尤其是李氏,想到郭氏那般姿色和身材,哪里还睡得着觉。

只有正院的若音,早早就在暖和的被子里睡着,和周公约会去了。

就在众人以为四爷要宿在郭氏那儿时,四爷却去了谁都想不到的院子。

次日一早,四爷昨晚宿在哪儿,便成了府里的热门话题。

巧风一早就把事情告诉了若音,“主子,听说主子爷昨晚宿在武格格那儿。”

“你没打听错吧,确定是武氏,而不是郭氏?”正给若音更衣的柳嬷嬷,不可置信地问。

“哪能打听错,当时我也纳闷呢,还揪着人问了好几遍,可她们都说爷在武格格那儿宿下了。”巧风说完,偷偷朝柳嬷嬷使了个眼色。

柳嬷嬷顾及到若音听到会不高兴,便道:“听说武格格的阿玛是个清廉的,皇上最近把他从县令升到了知州,是比以前要好些了吧。”

话里话外,无不暗戳戳表明武氏女凭父贵。

若音一大早就听双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行了,我饿了,叫膳房做挂面和饼。”

这大清朝,哪个阿哥不是妻妾成群。

就是但凡有些地位和财力的商人、官员,都是三妻四妾的。

像四爷这样的,后院的人还算少了。

这一次是德妃塞人。

下一次,说不定是康熙塞人。

哪一个,又是她和四爷能拒绝得了的。

既然事实就是这样,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就算再怎么在意,事情也不会因为她的想法有所改变,何必徒增烦恼,太不现实。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四爷宿在武氏那儿。

是因为利益上的关系,还是认真的。

但有一点很清楚,四爷对德妃塞人这种事情不满意,所以才刻意冷落郭氏。

若音笑着撇了撇嘴,只要不宿在她这儿,什么都好说。

要是郭氏进府头一天,四爷就宿在她这儿。

她身为正室,非但不劝着雨露均沾,还霸着四爷。

传出去,怎么都不太好。

尤其是德妃,估计又得请她进宫喝茶。

说不定还会把她扣在宫里,为郭氏制造机会。

毕竟这种事情,德妃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应该很得心应手的。

与其这样,她还是在府里自在呆着吧。

用完早膳,后院的人便来正院请安了。

若音单独把武氏和郭氏叫出来,一人赏赐了一对金镯子。

郭氏虽没侍寝,到底是进府以来第一次请安。

武氏是头一回侍寝,从规矩上讲,必须得赏赐的。

“谢福晋。”两人齐齐道。

若音看着跪在中间的两人。

郭氏明显心气不顺,一脸委屈加难过。

武氏面若娇花,一脸喜色,头上还戴了支十成新的鎏金簪子。

一看就是头回侍寝,得到的赏赐。

“都是自家姐妹,起来吧。往后都好好伺候四爷,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若音道。

“是。”

待武氏和郭氏入座后。

李氏扭了扭头,一脸的不屑。

早知道爷会去武氏那儿,昨晚就应该把武氏也灌醉。

但她总觉得,武氏只是个垫背的。

第288章 也就四爷能治服

毕竟,郭氏进府头一天晚上。

武氏就抢了郭氏的风头,可不就是杠上了么?

想到这,她斜眼瞥了眼斜对面的郭氏。

比起进府这么久才侍寝的武氏,她更认为郭氏个是对手。

不管爷为了什么没去郭氏那儿,往后总不会一直冷着的。

现在郭氏还没露脸,要是露脸了,肯定是个狠角色!

这么一想,她上下打量着郭氏,鄙夷地道:“昨晚天黑,都没仔细瞧,今儿一见,这身段可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倒是比人家生过孩子的还要丰润呢!”

“姐姐言重了,只是奴才在宫里时,德妃待奴才很好,吃喝用度都是极好的,所以才生的好。”郭氏强忍着心里的不满,笑着回。

只听李氏嗤笑一声,道:“要我说啊,宫里不少宫女,有是有机会伺候万岁爷啊,尤其是妃嫔身边的人,露脸的机会就更多了。再不齐宫女寂寞了,就和太监对食,这种事情也有的。你确定你还是个雏吗?”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都蹙了蹙眉。

郭氏从原本的隐忍,变得面色通红,身前因为激动,剧烈起伏并颤颤的。

可她身份不如李氏,又不得宠,不好得罪李氏。

只得看向若音,满脸的委屈,想让若音给她做主。

李氏说话是难听了点,若音自是要说道说道的。

她面色一沉,严谨地道:“李氏,你也是的,向来嘴巴说话没个把门的。”

“福晋说的是。”李氏捂嘴一笑,转而朝郭氏道:“瞧我,就是管不住嘴,可我的心是好的,妹妹切莫往心里去。你既是皇阿玛和额娘安排的人,自是清白的。”

说完,她无趣地翻了个白眼。

郭氏没说话,只是眼睛红红的,心里觉得受了屈辱。

李氏那般羞辱她,居然就想三言两语打哈哈忽悠过去。

于是,她继续看向若音,希望若音给她做主。

若音收到郭氏的眼神,但她并不打算替郭氏做主。

她可不会忘记郭氏在永和宫时,看向她时的敌意。

所以,她才不会帮这个白眼狼呢。

她看了看外边的天,淡淡吩咐:“昨晚下了场大雪,你们要注意保暖,炭火不够来正院说一声,我让奴才送过去。另外,门前的雪各自吩咐奴才清扫干净,别到时候滑倒摔跤,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各人自扫门前雪,反正我谁都不帮。

“是。”众人应道。

“行了,快到年末了,我这不少账本要看,你们便好生在院子呆着,不必来我这儿请安了。”冬天冷,她要睡懒觉呀。

李氏几个听了后,说了几句寒暄话,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接连在武氏那儿宿了三天。

然后,就是在后院雨露均沾。

唯独没去郭氏那儿。

但他有在若音这儿小坐,给弘毅带些玩具。

就这样,若音越发觉得,武氏可真冤。

新人进门,连宿三天的锅,都让武氏给背了。

冬天过的很快,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二月初。

这些日子,若音就宅在正院带大阿哥,看账本什么的。

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一出房间,鼻子都是通红的,呼出的气都是白雾。

走个几步,好像耳朵都要掉下来似得。

就是往地上泼一盆热水,都能瞬间凝结成冰。

这一天,巧风从膳房拿了不少新鲜的柠檬回来。

“主子,这就是您要的柠檬吗,这么酸,可怎么吃啊。”

“给她压成汁,跟蜂蜜搅着喝,能美容养颜。”若音淡淡吩咐。

巧风对若音的话,自是坚信不疑。

很快,她就取了个铜器,下边跟水壶一样,上面有螺丝把。

把柠檬切成对半放进去,慢慢搅动,就能榨橙汁,只剩柠檬片和渣子了。

若音见了,真佩服古人的智慧,就这么个简单的玩意,效果可不比榨汁机差。

不过,看着那黄澄澄的柠檬,她有个邪恶的想法在滋生

“巧风,切一小块柠檬给我。”若音笑道。

紧接着,巧风就切了一小瓣柠檬给若音。

若音接过后,就往弘毅嘴边靠。

弘毅是个不挑食的,向来若音喂什么,就吃什么。

此时,他哪里知道人心险恶,一点都没犹豫,对着柠檬就是咬牙一啃。

结果咬下去的瞬间,小身子酸到颤抖!

亮晶晶的大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

小脸蛋也皱巴巴的。

肉嘟嘟的小嘴巴,还沾着柠檬果汁呢。

越是吧唧,尝到的酸味越多。

最后只能微张着嘴巴,动都不动了。

这一幕,看得若音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

目睹这一切的巧风,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酸成那样,她都不敢吃。

别说未满周岁的大阿哥了。

唉,摊上福晋这么个亲娘,也是不容易啊。

这整个府里,也就四爷能治服福晋了。

不过,弘毅倒是没哭,只是抬头看着若音。

亮晶晶的眸子不解地看着狂笑的若音,嘴巴也委屈的嘟起。

那模样,仿佛在无声的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啊。”

对上亲儿子可怜无辜的表情,若音心中一软,她怎么能这样呢?

心中这么想,可她的手,还是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柠檬,继续往弘毅嘴边凑。

没办法,谁让这家伙酸到变形的样子,实在太萌了啊。

不过这一次,弘毅明显的不上当了。

而是整张脸都转过去,只留个后脑勺给若音。

一副“刚才怪我太天真,现在休想我会吃”的模样,把嘴巴得紧紧的。

“壮壮,一口,就再一口好不好~”她哄道。

弘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还挣扎着要下去。

坏额娘好阔怕,他要离开。

若音才不管呢,反正柠檬是水果,还有助于长牙期宝宝的味蕾发育。

她也就是尝试一次,以后就是喂弘毅吃柠檬,也会放蜂蜜哒,不然太酸对肠胃不好。

她举着手里的柠檬,不断和躲避的弘毅周旋着。

晃着晃着,她故意好似要往左边喂,其实是往右边一推。

结果,弘毅一个不留神,就又尝了口柠檬。

一下子,小身板酸得打了个冷颤。

“哈哈哈哈”若音笑得花枝乱颤,殊不知有股寒气渐渐靠近。

第289章 不管她愿不愿意

她把柠檬放在一旁的小桌几上,空出手捏了捏弘毅的脸蛋,“壮壮不生气哈,额娘不逗你了。”

弘毅不依,蹬着小短腿就要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微怒的声音响起:“你就是这么当额娘的。”

若音抬头一看,就见四爷进屋了。

他身后跟着乌压压一片奴才。

还有几个奴才,抬着四四方方的东西,上面盖着一层布,像是装东西的匣子。

“爷,你什么时候来的。”若音有些心虚的起身。

刚刚欺负弘毅的时候,他都看到了吗?

就在她起身,把弘毅交给奶娘时。

弘毅就挥舞着小手,朝四爷投怀送抱。

小短腿也兴奋的瞪着,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能带他脱离苦海的,也就只有阿玛了。

四爷抬脚上前,就一把接过了弘毅。

然后,他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将弘毅放在腿上坐着。

若音则赶紧把巧风弄好的柠檬蜂蜜水,给四爷倒了一杯,“爷喝茶。”

四爷面色清冷地接过,轻了一口,“这里边有柠檬?”

“回四爷,是柠檬和蜂蜜混合在一起的。正好有新鲜的柠檬,我便让人切了点,试试弘毅的味觉,就被爷看到了。”若音在一旁坐下,委屈解释。

为什么每回干坏事的时候,四爷都能撞见啊?

“那你也不能逼他吃不喜欢的,哪个做额娘的像你这样,真是”真是幼稚。

若音低垂着头,玩弄着指尖,小声嘀咕:“我知道了啦,我就是就是看壮壮太可爱了,一下子没忍住”

坐在对面的父子俩,就这么盯着若音看。

女人面上写满了“弱小、无辜、我错了”。

首先被若音演技征服的,还是小弘毅,他奶声奶气地喊了声“额娘”,安慰着。

然后,四爷轻咳一声,“行了,下次注意。”

每次错的是她,倒弄得他像个恶人似得。

闻言,若音抬头,面上的表情立马切换成了开心。

她指了指奴才们抬着的方形物,灿笑道:“爷,那里面是什么?”

“你猜。”男人随意道。

若音嘴角抽了抽,配合地答:“首饰?”

四爷:“不是。”

“绸缎?貂?”

四爷:“”

又一问一答地过了几句招,若音实在猜不出了,沮丧地道:“爷,你知道的,我又不是多聪明,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这太难猜了!”

四爷轻轻笑了声,朝苏培盛示意一眼。

苏培盛便让人把那东西抬到若音面前。

然后帘子一掀,就见里面是个铁笼,铁笼里趴着一只雪白色的猫。

粉灰色的耳朵,粉色的鼻口。

它的眼角周围有灰褐色的毛发。

搭配那双海蓝色的迷人瞳孔,就跟化了烟熏妆一样甜美动人。

见帘子掀开,白猫慵懒地抬眼看了看周围,就又温顺地趴下了。

不过这么一个动作,都显得美丽优雅。

若音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它的毛发。

手上的触感简直不要太美好,是那种非常松弛绵软的感觉,就像是毛茸茸的布偶。

想到这,她心中一惊,这不就是被称为仙女猫的布偶猫么?

只不过,这个猫是国外的品种,清朝不应该有的呀?

就在她好奇的时候,猫身子动了动,在她手上蹭了蹭,撒娇呢。

“哇,太可爱了,老夫的少女心啊~”若音安抚似得,在猫肚子上抓了抓。

猫便一脸享受的侧趴着。

“老夫?少女心?”四爷直勾勾地看着女人。

先不说她不是少女,已经是小女人了。

关键是老夫和少女搭配在一起称呼,也太过违和?

若音微微一怔,忙转移话题:“爷,这个猫你从哪儿弄得,也太讨人喜欢了,安静温顺又优雅,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甜美的猫呢,毛发也是我最喜欢的,和如玉一样,雪白雪白的。”

“底下奴才送上来的。”

底下奴才在十三行做进出口买卖。

上月卖了一批丝绸,买家特别稀罕。

买卖成了后,便想下次继续合作,送了不少好东西,里面就有这只猫。

可以说,这样式的猫,京城就一只,算是独一无二了。

而他做这些事情,除了自己人,旁的没人知道。

他也不想女人掺合进来。

大男子主义的四爷,一直认为女人在府中主内就是了。

外边的事情,都是男人扛的。

这样到时候就算出了漏子,也不会牵连到她。

若音怔了怔,看来他不愿意,那她不问就是了。

“那爷怎的想起送我猫,而不是狗呢?”

“它喜静,你喜动,正好互补,反正都是猫,省得你总是拿弘毅开涮。”四爷淡淡道。

其实,那次在木兰围场,他安排的马她不喜欢。

后来她自个买了匹白马。

那时他就下了心思。

既然她喜欢雪白的,便不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定要送个雪白的小牲畜给她。

最后思来想去的,也就猫最符合她的性子。

若音嘴巴一厥,不乐意了,“我只听说人与人性格互补的,还没听说猫与人互补的。”

四爷见她生气,轻笑一声,认真道:“上回你弄的分心木很好,爷喝了几次,夜里总算能歇好了。”

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是苏培盛。

他真为四爷捉急,想送就送,非得找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

在木兰围场的时候,四爷就让他到处物色白色的猫,要好看的。

那时福晋可没送分心木呢。

不过话说回来,四爷精明谨慎,常常批阅公文到深夜,伤神又伤脑。

经常躺床上还想着事情,导致夜里睡不好。

得亏福晋送的分心木非常好,效果简直太显著了!

自从四爷用分心木煮水喝后,基本每次躺下就能睡着。

若音柳眉一挑,这是想告诉她,送猫给她只是因为分心木的功劳吗?

“只要爷好,便是什么都值得。”她笑回。

“可不是嘛,四爷您是不知道,上回福晋亲自剥的核桃呢。”巧风道。

眼瞧着四爷眼神炙热地看着自己,若音娇嗔瞪了巧风一眼:“要你嘴碎!”

巧风捂嘴笑了笑,就出去了。

第290章 不许你有消极的想法

若音则不好意思地道:“爷,你别听她瞎说!”

四爷的目光,在女人的脸上扫了一眼。

最后停留在涂了漂亮甲油的纤纤玉手上,淡淡道:“往后这种事情,让奴才去做。”

“哪就那么娇贵了,我自个剥的,和奴才剥的,那心意不一样。本来吧,我就和后院的姐妹们不一样,不会做绣活,不能做锦囊和钱袋什么的给爷,但这种对我来说,还是没问题的。”若音把铁笼打开,抱着猫在椅子上坐下。

四爷眸光微转,明明砸核桃对女人来说,是很粗鲁的事情。

结果被她这么一说,仿佛高雅又温馨。

男人薄唇轻启:“你是福晋,和她们不一样。”

“不,我和她们一样,都是爷的女人,我也愿意为爷做这些事情。”若音直视四爷,美眸里流露出闪闪发亮的真诚光芒。

她才不信男人的鬼话,尤其是在这个朝代。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

什么你和她们不一样、你不必做这些

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由着后院那些人去献殷勤,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显而易见。

而她,恐怕真会沦落到原主那个地步。

况且,她一直认为光靠外表和侍寝,只能获得一时的宠爱。

想要久宠不衰,还是得走心的。

不然没有走心的交流,像四爷这种大男子主义极强的人,很难得到他真正的尊重。

涉及的问题太过真诚,四爷不适地看向别处,淡淡道:“这猫还没取名。”

若音低头看着怀里的猫,知道四爷是让她给猫取名了。

本想看看猫的身体特征,也好辨别性别。

可她并没有看到明显的特征,况且她对这方面,真真是不太懂。

便问:“这猫是公的还是母的。”

“回福晋,听说本来是个母的,但为了让它性情稳定,健健康康的,便做了绝育,加之咱们府上主子多,夜里要是叫起来,谁也受不了。”苏培盛回。

若音点点头,表示了解。

猫发起春来,可是会性情大变,情绪焦躁,“嗷嗷”叫得人夜里不得安生。

“既然是个母的,毛发白如雪,外边又下着雪,就叫雪花吧。”若音说着抓了抓雪花的肚皮,叫道“雪花雪花,小雪花~”

然后,雪花很给面子的“喵”了一声,算是应允了这个名字。

逗得若音忍俊不禁,抬头就见弘毅挥舞着小手,嘴里“咿咿呀呀”的。

仿佛在说:怎么有比我还可爱的小可爱,我也要摸。

若音便抱着雪花,凑到弘毅跟前。

只见弘毅很轻很轻的从雪花的头,摸到了尾巴,便收回了手,咧着嘴笑。

期间,雪花真的很温顺,一点都没反抗。

看得若音心都要融化了,不由得道:“若是养条猫,再养条狗,膝下一双儿女,此生便足矣。”

接着,她又低头一笑,掩饰心中的落寞。

这样的期望,若是放在普通人家,可能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可在皇家,或许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闻言,四爷的心尖,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

他能感受到,她刚刚那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一条猫,一条狗,一双儿女,此生足矣。

如此简单纯粹的小美好。

“爷那儿只有悍犬,不适合你,但也不是不可以”男人说着故作神秘地看了女人一眼,邪邪笑道:“你再给爷生个格格,爷便满足你的的心愿。”

但话才说完,他心里又没来由的不高兴。

他的女人,怎么能只有这么点追求。

不说格局比他大,但也不能这般渺小。

想到这,本来还一脸放松的他,由于两种不同想法在心中起了冲突,因而面色变得阴郁起来。

“爷~你真是”若音面上通红,仿佛能掐出血来似得。

她还没注意到男人情绪的转换。

只是看了看一屋子的奴才。

虽说都低垂着头,但都听见了啊。

四爷瞥见女人满脸绯红,一路蔓延到耳根子和雪白的脖颈。

她的身上,有种由内而外的妩媚气息,正朝他散发开来。

见状,醒目的苏培盛,很快就让奴才把大阿哥抱去厢房。

自个更是带着屋里的奴才,全部出去,把门带上。

一下子,原本来乌压压一片人的屋里,便只剩若音和四爷了。

哦,不对,还有小雪花。

四爷撑开双臂,淡淡道:“安置。”

若音“哦”了一声,先是把雪花弄到外间,让人照看着。

然后把里间的门关上,伺候四爷更衣洗漱。

两人才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更衣,她就被四爷壁咚的屋里的墙上。

男人结实的臂弯,将她圈在墙上动弹不得。

一股高压般的冷气,自头顶贯穿她的身子。

若音打了个寒颤,不明白为何。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这会子,就跟有深仇大恨似得。

“爷,我知道自己不够聪明。”若音捂住脸颊,仿佛挡住脸的同时,还让阻隔男人冰冷的视线,“如果我哪里没做好,爷直接告诉我,我会改的。”

“确定你不够聪明?”四爷挑眉道。

如果她不聪明,就没有聪明的人了。

若音:“至少面对爷的时候”

“你是爷的福晋,爷不许你有那种消极的想法。”男人说完便俯身霸道吻上。

不知是内心的抵触,还是担心她会影响自己的决策,他吻得很大力。

若音本来还想说什么,就已经没有了话语权。

消极的想法?

原来那么美好的事情,在他眼里是消极的想法。

四爷的薄唇微凉,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侵略性。

一点一点的,控制着女人整个大脑,甚至整个人。

这让若音越发觉得,面前的男人神秘难测。

明明他把想法直接告诉了她,可她还是感到对方猜不透。

就算她现在能触碰到他,也好像只是虚无的,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又性情大变。

殊不知,她的唇跟她的思绪一样,混乱到与他彼此舞动。

对于如此主动的女人,四爷吻着吻着,就把她摁在锦被上。

第291章 有些用力过猛

这个夜晚,屋内红烛摇曳,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

纱橱月上,照见香肩相勾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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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二月中旬,若音已经叫人提前置办了年货。

同时,她为一件事情苦恼着。

马上就是四爷的生辰了,去年有些用力过猛,送了不少新鲜浪漫的,今年倒不知道送些什么好了。

但大致方向,她心里还是有了底。

反正还是走温情牌,要新颖,必须得是四爷从没见过的。

“巧风,温一壶桂花酿来。”谁让酒能使人头脑发热,灵感绵绵不断啊。

“回主子,桂花酿喝完了。”巧风上前道。

“喝完了,就让酒庄的管事再送啊。”若音无聊地吧唧了一下嘴巴。

只见巧风微微一顿,难为情地道:“主子,是这样的,前几天奴才和柳嬷嬷外出置办东西时,酒庄的管事就说了说是酒庄买卖做不下去了。”

若音惊得眼睛睁大了一倍,而惊讶过后,是一阵无语啊。

费扬古给了原主将近十个陪嫁庄子,结果就剩这么一家。

本来嘛,京城的达官贵人还挺喜欢喝酒的。

有事没事,家里来客人了,都得备上好酒。

而且京城的满人多,虽说不比蒙古族那么热情好酒。

但酒桌上也不是废话的人。

若音还想靠这个酒庄,挣点外快。

不过现在看来,她这个计划要泡汤了。

“酒庄今年不还赚了些钱吗,怎的就开不下去了。”她问。

“回主子,酒庄上的管事说了,自打十三行创立后,不少海外的洋货就通到了咱们大清,京城的达官贵人多,那些洋货基本都流到了京城。奴才听说,现在京城那些人,都爱喝洋酒,尤其是富贵人家,家里来了客人,都爱在桌上显摆几瓶洋酒,所以,京城好几家酒庄都关门大吉了。”巧风无奈地摇摇头。

若音撇了撇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巧风见若音有些黯然失色,还以为是不高兴了。

便道:“要奴才说啊,那些人,都是些崇洋媚外的。洋酒有什么好的,那么小的瓶子,哪里够喝啊,还是咱们的酒坛子大气!”

“话不能这么说,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味道。”就好比有个国家,人家的啤酒,就是比咱的好喝。

好喝到他们国家的人们,家里的水龙头都是啤酒。

巧风“哦”了一声,道:“主子,奴才看看府里别处还有桂花酿吗,若是没有,就叫人去外边买一坛子回来。”

“别别别,回来。”若音叫住正往外边走的巧风,“你帮我梳妆打扮一下,咱们去酒庄瞧瞧,趁还没彻底关门前,我看看能不能扭亏为盈。”

“真的啊!”巧风立马欣喜地拉着若音在梳妆台前。

不知怎的,要是别人说这种话,她会觉得不可信。

毕竟行情就那样,人家不买就是不买。

但这话从福晋口中说出来,她就觉得底气十足。

仿佛,自家福晋立马就能把酒庄打理得生意兴隆似得。

半个时辰后,若音换上一袭海棠红的旗装。

发型不好整的太夸张,那样太有辨识性了。

她让巧风输了个两把头,上面点缀了几朵绢花,还有一枚银嵌玉簪子。

然后,她便扶着柳嬷嬷的手,准备出发了。

可才走出正院,雪花就跟着出来了。

向来安静的雪花,围着若音转圈圈。

见状,若音担心踩到它,只得道:“雪花听话,快回去!”

雪花非但不听,反而转得更快了。

低头的若音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柳嬷嬷则一把逮住雪花抱在怀里,“主子,你且等着,奴才把她关到笼子里,它就不会在您面前窜来窜去的了。”

“喵~喵~喵~”雪花朝着若音,甜美地喵了三声。

海蓝色的眸子,还无辜又期盼地看着若音。

仿佛在说:可怜可怜我,就带我出去玩玩吧~

弄得若音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她摆摆手,道:“罢了,把它给我吧。”

于是,若音抱着雪花,上了马车。

马车空间虽小,但里头有两个火盆子。

火盆里燃着火红的炭火,暖暖的。

若音从马车抽屉,取了块毯子给雪花盖上,自说自话:“小雪花,快过年了,过几天让奴才给你缝几件新衣服穿上,好不好呀,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雪花慵懒地“喵”了一声,似是回应。

雪天路滑,马车开的慢,半个多时辰后,马车才在酒庄停下。

到了那儿后,柳嬷嬷先去叫的人。

等到若音抱着雪花下马车时,两旁已经围满了管事和酒庄的伙计。

抬头一看,就见门口挂着大大的牌匾,上面提着漆黑的大字:“盛德酒庄。”

若音第一感觉就是这名字很正规,特别符合这个朝代。

“恭敬四福晋,四福晋吉祥!”

若音没说起,只是在人群中缓缓走着。

平时那双随和的眸子,正扫视着每一个伙计。

最后,视线在贼眉鼠眼的管事面上停顿了几秒。

然后,她就直接进了庄子。

在她印象中,原主从没来过庄子上,一直都是管事在打理。

而她也是头一回来庄子上。

要是不严肃点,恐怕那些人会不服管教。

不多时,那管事就屁颠屁颠跟上来了,“您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庄子,我不能来?”若音淡淡道。

“不不不不敢,奴才就是想说,要是知道您要来,也好早做准备,恭迎您大驾光临啊。”管事笑回。

“都要关门大吉了,还在意那些作甚。”她要的就是搞突击检查啊。

这样除了能看到最真实的酒庄。

也能看清酒庄上的人性。

只见管事讪讪一笑后,就道:“奴才带您去酒库看看吧?”

“不了,你把账本拿来我对付一下。”若音在屋里的圈椅坐下。

管事顿了顿后,应道:“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拿。”

紧接着,奴才都上了好几杯茶了,都不见管事的出来。

“去看看,怎的取个账本要这么久。”若音淡淡吩咐柳嬷嬷。

柳嬷嬷应了后,就带着两个侍卫去找人了。

第292章 想想都很刺激

片刻后,酒庄的管事怀抱着褐色的织锦包袱,被侍卫押到了若音跟前。

见状,若音顿时明了。

她漫不经心地抓着雪花的肚皮,淡淡道:“怎么,拿个账本这么久,这是打算跑路?”

“没没没,奴才不敢啊。”管事诚惶诚恐地回。

“废话少说,账本呢。”若音不耐烦地问。

管事面露难色,没敢回答,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

就跟抱着天大的宝贝似得。

见此情形,若音朝侍卫示意了一眼。

侍卫便夺过了管事怀里的包袱,当着若音的面打开了。

只见包袱里赫赫然躺着一本蓝壳账本,一捆金条,一把银票,还有一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黑色大貂。

“大胆,你一个管事,哪里有这么多金条和银票。”柳嬷嬷说着,就上前数了数,然后回到若音面前,“主子,奴才算了下,这里面居然有好几千两银票,加上金条,恐怕有四千两。”

若音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厌恶的冷笑。

吓得那管事赶紧求饶:“四福晋,小人在酒庄干了十几年了,不说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就看到夫人和老爷的面子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若音懒得理这种人,直接叫人把管事的嘴堵上。

她吩咐侍卫:“你们带着他去票号把银票取出来,重新存上,他要是不配合,你们就报官,反正咱上面有人。”

其实,她就是料到管事的贪生怕死,才这么说的。

果不其然,管事听说上面有人。

就立马想到了冷面四爷,还有九门提督费扬古。

再往上面想,那就是皇上了

于是,这个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事情就办好了。

拿着那一摞银票,若音便让人把管事的打一顿,赶了出去。

她还叫来了酿酒的赵师傅,写了几张药酒和洋酒的方子。

“这个是我找神医要的方子,专门治疗腰腿疼痛风湿病的。”其实,就是她自个写的。

“还有这个,男人喝了好的,人参鹿茸的量,要按照我写的来,不能多也不能少,一定要用真药材,千万别给我整西贝货,还有一点,酒里头掺水的事情,你要是干了,就给我打包走人。”

“至于这个呢,则是女人喝了美容的滋补酒。”

诸如此类的方子,若音写了不下十张。

赵师傅两眼放光地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方子。

里面有菟丝子、牡丹皮、苦杏仁、陈皮、当归、白芷、香附等等一系列名贵中药。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酿酒法子,他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对此,他仿佛看到了对未来的希望。

本来他还以为酒庄干不下去,他要下岗了。

可酿酒的活计不好找啊,只能去当苦力工。

却没想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这下养家糊口又有着落,酒庄也不用散。

毕竟他在这干了几十年,对酒庄还是有感情的。

若音总算是写完了酿酒的方子,口渴的她喝了一大口茶。

语重心长地道:“这些方子,我就给了你一人,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该知道的,我家四爷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没办法,谁让这个朝代对女人的能力看不上。

不把冷酷阴鸷的四爷搬出来,他们哪里会怕她一个女人。

闻言,赵师傅立马跪下,“福晋请放心,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违背您的意思,更别提四爷了。至于这个方子,奴才定好好记在心里,然后一把火烧了,总之一句话,方子在,奴才就在,方子泄露了,奴才也不要命了。”

见赵师傅态度诚恳,若音微微点头,道:“好好干,咱的目标可不只是这一家,而是把酒卖到天南地北,到那个时候,我就给你加倍的工钱。”

“多谢福晋,奴才只要能养家糊口,就十分知足了。”赵师傅恭恭敬敬地回,不过说着说着,他不好意思地问:“福晋,奴才觉得您有几个酒方子太乱了,会不会吃出问题来啊?”

“福晋交代给你的,你有几个胆子质疑。”柳嬷嬷护主地道。

若音则微微抬手,示意柳嬷嬷别说话。

她知道赵师傅指的是那些洋酒,便没有生气。

反而觉得他不是阿谀奉承之人,是真的想在这好好干下去,才会鼓起勇气问这些。

“你放心好了,我给你的方子,可是顶好的。”

“既然福晋再三说明,那奴才就放心了。”赵师傅道。

紧接着,若音又把酒庄上的人叫来,开了个紧急大会。

重新选了一名看起来老实稳重的中年男人当管事。

此时,她正坐在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奴才。

“时代在进步,咱们的酒庄,不能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比如,咱得上午说书、下午讲相声、晚上就歌舞演奏。”

此话一出,那些伙计个个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要不是看到四福晋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们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

现在只好紧紧抿着嘴,憋住内心的笑意。

又是说书?

又是讲相声?

又是歌舞演奏?

这画面,光是想想都很刺激呢!

若音不管他们的惊讶,直接道:“至于这些说书和讲相声的,还有会跳舞唱歌的,就由新上任的陈管事负责招好。”

“还有啊,咱们不提倡客人在这多喝,每个人就限量一小壶酒,喝完他花多少钱都不续,免得在这撒酒疯。但买酒回去的,咱就不限量。”

“反正不管怎样,咱们要不忘初心,发展副业是逼不得已,我们主要是卖酒的,哦,不对,我们也不是卖酒的,我们是大自然的酿酒工,要把最纯正的酒,带给大家,让大家知道,咱们古法酿造的酒,一点也不比外边的差,记住了吗?”

至于那些洋酒,也还是要做的。

毕竟还是会有那么一些人会喜欢。

做买卖嘛,就是要符合所有客人的需求。

这样才能长久。

“是,记住了!”伙计们从没听过这种说法,觉得新鲜极了。

反正他们听起来很期待,客人们应该也会很喜欢吧?

第293章 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福晋尽管放心,奴才一定会把盛德酒庄好好经营下去。”陈管事信誓旦旦地说。

若音一听“盛德”二字,就蹙了蹙眉。

不是说这个名字不好,只是她换了酒庄的风格。

那么“盛德”二字,就不适合这个酒庄了。

并且,她认为在这个没有什么广告的朝代。

酒庄名字就是活招牌,得吸睛。

于是,她沉思片刻后,道:“咱们酒庄,往后要往健康和开心这方面发展,所以得换个名字,就叫忘忧酒庄吧。”

若音都这么说了,伙计们自然没有二话,一口就应下了。

事情都交代好,若音带着奴才和侍卫离开了。

酒庄上下的人,纷纷把这位气质高雅的主子送到了门口。

虽说他们这些伙计不太懂她的策略,但听着也像那么回事。

关键是这位主子比那些贵夫人和小姐好多了。

明明不穿金戴银,不珠光宝气,通身的气质,却比大气得让人敬重。

使得原本群龙无首的她们,顿时就充满了信心。

离开酒庄后,若音并没有马上回府。

而是在京城逛了逛,看看有没有新鲜的东西,能用来当做四爷的生辰礼。

结果才走到一条热闹的街道,就看到一条街口围满了人。

“走,我们去看看。”若音抬脚就往热闹的地方走。

当她凑近后,就见里面搭了个台柱子。

中间有个中年男人,在中间卖艺。

别人是喷火,耍刀枪,胸口碎大石。

可这个中年男人,却举着一块白底的毛巾在那瞎晃。

那毛巾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反正很宽大,用来做浴巾再合适不过了。

最最重要的是,毛巾的中间画着一个穿紫色汉服裙子的美人。

而他身后,则是摆着各种各样的,画美人画的毛巾。

“大家好好看啊,我这一盆热水浇下去,这画里的美人会自己把衣裳解得一丝不剩,你们信不信?”中年男人非常猥琐地说。

“我不信,又不是女鬼住在里面,怎么会自己脱呢!”

“就是,打死我也不信,就是活的人在这里,都不会当众脱了,更别说毛巾里的人了!”

“可劲吹吧,不就一块抹布吗,真以为画上美人画,就会不一样吗!”

如此云云

说这些话的,大多都是男人。

女人和姑娘们,则一脸好奇和期待。

眼神羞答答的,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样子。

反正在场的每个人,面上都写着不相信,但又很好奇。

只有若音的嘴角抽了抽,这不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艺妓毛巾么?

难道这个朝代就已经有了吗?

就在她诧异时,那中年男子已经一盆热水浇下去,“今儿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敢打赌,待会你们都会抢着买!”

语音刚落,只见原本穿着紫色汉服的美人,已经不着寸缕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一具颇为美妙的女人身子,在大街上的空气中暴漏无遗。

仿佛隔着毛巾,都能感受到那股女人味儿。

一时间,人群里都炸开了窝。

女人们纷纷一脸害羞,赶紧捂着脸跑开,“天呐,还以为是假的,居然真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做这种事情!”

可千万不能被认识的人看到,不然她们不要嫁人了。

男人们则纷纷掏腰包,这个“给我来一块,老子要天天拿这个搓澡。”

那个“给我来一打,爷一天换一条搓澡。”

然而,若音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人群挤到最后头去了。

看着一窝蜂冲到前面抢着买毛巾的男人,若音望而却步,直接调头打算离开。

但是,她小声对一旁的侍卫吩咐:“给我看好那个卖毛巾的男子,等他散场了,把他带到我跟前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群侍卫打扮的人,朝这边冲来。

“完了完了,提督带人巡逻了,大家快跑!”才热闹的人群,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个个丢下银子,都来不及找碎银,就抓着毛巾跑了。

弄得才调头的若音,不知被哪个不知死活的撞了一下。

脚下的花盆底没踩稳,直直往左边倒。

好在她右边有柳嬷嬷扶着,左边有巧风拉着,倒是没摔跤。

但巧风跌倒在地,貌似还撞了左边两个男的。

“怎么走的,站都站不稳,还出来现世!”一个男的不悦地问。

“对对不住,我们也是被人推了一把,这才撞上你们的。”巧风起身后,歉意地道。

若音则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两个男的。

一个穿着深灰色的便服,眼神锋利,神情谨慎。

好像随时随都在注意周围的人和事,像是一个护卫的角色。

另一个,则是穿着一身浅灰色棉麻长袍的男人。

他头戴墨色圆帽,外边披着白流狐毛大氅,脚踩纯墨色靴子。

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别的装饰。

就连腰间的钱袋和玉佩,都没有。

男人双眉似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像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却又噙着满眼的哀愁。

他的脸色很白,是没有血色的那种白,白得吓人。

就连嘴唇上的血色,都少得可怜。

就算身边人的搀扶下,他的身子都很虚薄。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弱不禁风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但他身上的气质很复杂,俊秀的同时,又不失男人的阳刚。

看到对方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若音什么都没说,扶起巧风就要走。

可身后却传来那个护卫的声音:“你们别想走,撞了我家先生,可不能这般便宜了你们。”

“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是别人撞了我们,我才撞到了你们,你找我要理,我找谁要理去啊!”巧风大声道。

若音则上前走一步,道:“一个大男人,小气成这个样子。不过是被女人不小心撞了下,还能少块肉不成,说吧,要多少银子,我们赔。”

如果说,刚刚她还认为对方是个病入膏肓的。

现在呢,她认为对方打扮成这样,又喋喋不休是想碰瓷。

“你你居然敢用钱侮辱我家先生”护卫看起来很气愤,咬咬牙大声道:“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赶紧的,给我家先生道歉!”

第294章 还怎么当男人

“如果我说不呢。”若音说完,身边的几个侍卫,就上前护着她。

结果那护卫居然不怕,口哨一吹,不知道从哪冒出几个暗卫,纷纷围了上来。

一时间,两边的人手不分伯仲,个个面上不善地瞪着对方。

“怎么样,现在怕了吧,怕就赶紧给我家先生道歉,说不定他大发慈悲,能让你们免受皮肉之苦。”

若音朝站在护卫身后的病娇男子轻蔑一笑。

就这样的人,看着自己的属下胡作非为,肯定也不是个好的。

跟女人这般计较,是个注孤生吧!

然后,她给自个这边的人鼓舞士气,“听好了,咱们不是惹事之人,但也绝不怕事,都给我上!”

好不容易出来逛逛,就碰上这等事情,真是晦气。

既然对方想打群架,她一定奉陪。

就在双方要打得不可开交时,一声老迈浑厚的声音响起:“音儿住手!”

语音刚落,两边打架的,都停了下来。

若音则神经一绷,“音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叫的是她的名字吧?

还有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转头一看,就见费扬古穿着官服,身后跟着一批巡逻的侍卫,朝她走来。

“阿玛,你怎么在这儿。”

费扬古没来得及回答若音,就朝那个病娇男走去。

一面拱手,一面道:“舒先生,听闻你身子身子抱恙,可好些了。”

“还用说,要不是你女儿撞了我家先生,他也不至于咳成这样。”护卫不乐意地道。

若音撇了撇嘴,有完没完啊。

她转头一看,那个所谓的舒先生,还真的捂着帕子在咳,一副受病痛折磨的难忍模样。

不仅如此,若音还见到他手中的棉帕,渗出了鲜红的血。

她不怕对方强,就怕对方太弱。

但也不能弱成这样吧,撞一下就吐血,那还怎么当男人啊?

“音儿,还不快向舒先生道歉。”费扬古道。

若音微微一顿,她能说不吗?

可看到对方都咳出了血,好像她真的是千古罪人似得。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可话还没说出口。

就听那张溢出血丝的嘴角,发出两个字“不必”。

若音总算是听见这个男人开口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清冷而虚弱,仿佛说这两个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先生,你为何不让她跟你道歉!”那个护卫还不甘心。

若音见护卫冥顽不灵,便把刚刚没来及开口的话,说了出来:“舒先生,听你这名字,应该是饱读诗书之人,应该懂得,不能将错怪罪在无辜之人之上。如果先生的下属执意想讨个说法,我会把刚刚撞到我家丫鬟的人捉到,然后请他给舒先生道歉,但我想提醒的是,无意之人其实也是无错的。另外,我家丫鬟刚刚被你的属下碰到了,我也请舒先生给个说法,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此话一出,那护卫就撩起袖子,一副想打架的样子

只见舒先生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略微清冷地瞥了护卫一眼,那护卫就怂的再不敢说话了。

然后,费扬古把若音拉在了身后,道:“舒先生,我替音儿跟你道声不是,他不知道你的情况,否则的话,定不会莽撞的。”

只见舒先生淡淡“嗯”了一声,道:“提督言重了。”

“先生,咱先回去让大夫看看吧。”他身边的护卫忧心道。

于是,舒先生朝费扬古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先生,您刚刚怎的那般轻巧地放了那个女人?”

“冷锋。”男人冷冷地喊了一声。

闻言,一直咋咋呼呼的冷锋,“咯吱”一声,就立马跪下。

膝盖陷入了雪地里面,他也不觉得冷。

然后,他毫无怨言地将手中嵌有倒钩的皮鞭奉上,“先生,属下愿意受罚。”

每当先生这般清冷叫他名字时,他便知道他做错了事情,会自动领罚。

先生小时候是不足七月的早产儿,身子比常人弱了一半不止,抵抗力也非常的弱。

后又被身边的人下了剧毒,只能靠药丸维持着。

但每隔一段时间会毒发。

就在刚刚,先生突然毒发,偏偏那妇人还猛地撞上先生,使得先生体内的毒扩散,导致咳血了。

以前碰到这种事情,先生连自个都顾不上了,都是由他教训那些莽撞之人的。

就像上次,太子恃宠而骄,逼请先生一起喝茶,想拉拢先生。

但先生都不惧储君的威压,直接拒绝了。

怎的今儿会因为这个生气了?

难道就因为那个女人是费扬古的女儿?

不过,不等他想明白,先生已经走远了。

然后,一阵鞭子甩在他身上的“噼啪”声响起。

鞭子上的倒钩刮破了他的衣料,背脊传来一阵剧痛。

使得他咬咬牙,更加笔直地跪在雪地里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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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若音挽着费扬古的手,好奇地问:“阿玛,你认识那个舒先生吗,他是什么人啊,病成这样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还出来晃悠,这不是难为人啊。”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病娇的男人。

撞一下就咳血了,这要是放在现代,那简直是碰瓷大神!

“他是万岁爷才从江南请来的先生,善谋大计,听说他家事、国事、天下事、无不精通,初到京城,就深受万岁爷的喜爱,成了万岁爷身边的红人,每每进宫,万岁爷都要与他彻夜长谈许久。”费扬古道。

“那他这么厉害,怎的连个官位都没有,只是个先生的称呼。”这跟普通谋士没有什么区别呀。

费扬古叹息一声,道:“也是天妒英才,他早年间被人陷害中毒,至今无解,每隔不久脏腑就疼痛难忍,刚刚啊,你应该凑巧碰到他毒发的时候,正咳着血呢!所以啊,就他那个身子骨,说不定在朝堂上就毒发了,哪能跟正常人一样,有一官半职,况且我听说他也不想当官。”

“难怪我刚刚见他咳血呢,不过没想到,还有这么不贪功的人。”若音随意道。

“嗯,他是不贪功,但万岁爷给了他爵位,只要他立了功,爵位就会慢慢往上升的。”

第295章 会是怎样的心情

“哦。”若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对了阿玛,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在这儿呢?”

“别提了,我刚刚收到消息,京城有人传播不良风气,卖什么会更衣的美人毛巾,刚好就碰到你了,那人没带坏你吧?”费扬古一脸认真地问。

若音忙摇摇头,道:“没有呢,我刚好在这条街逛,人群就混乱了,然后就跟舒先生起了冲突,打架都来不及呢。”

“你啊你这次是面对舒先生,下次碰到这样的事,不要怕,直接揍,不然就找阿玛,阿玛平时就在那边的城门,转个弯就到了。”费扬古凑近了说,没让身边的侍卫听见,然后他负手而立,道:“好了,阿玛要去逮那个传播不良风气的人了。”

说完,他带着身后的侍卫,朝东边去了。

刚刚要不是他及时赶到,音儿身边的侍卫,极有可能不如舒先生的暗卫,会吃亏的。

待费扬古走远后,若音叫来身边的侍卫头领陈彪,“怎么样,让你们跟着那个卖毛巾的人,跟到没有。”

“主子放心吧,就在咱的马车里藏着呢。”陈彪道。

片刻后,陈彪和若音,还有柳嬷嬷,一同进了马车。

只见那个中年男人被藏在软榻底下,嘴巴被棉布堵着。

马车行驶后,若音谅他怕被抓,不敢大叫,便让人松了他的口。

“说,你那毛巾是怎么做的。”她直问。

结果对方居然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

若音昂着下巴,逼问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交给提督,但你要是说的好,我可以保你安全。”

语音刚落,中年男人面露喜色,看着若音认真重复道:“如果我不说,你把我交给提督,如果我告诉你,你保证我的安全?”

听着中年男人说话的方式,若音有些纳闷啊。

一般人说不知道,不应该是摇头吗,怎么他是点头?

还有,这个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口音。

她也不太确定是哪里的口音,反正有些怪怪的。

但不管怎么说,先把那毛巾的做法要到手再说。

“当然了,这么跟你说吧,我可是宫里头的贵人,只要我一句话,没人敢抓你!”她为达目的,夸下海口。

“是。”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我认为那些东西在我搭的台架子上,你们能帮我拿一下吗?那里面有特制的颜料和粉末。只要在毛巾上用特制颜料作画,再放入搅拌了特殊粉末的水里浸泡就可以了。”

若音见他说话非常认真,并且非常真诚地看着她。

她突然有种直觉,对方可能不是大清的人。

但她还是让陈彪去拿了那些材料。

片刻后,当陈彪把那些东西拿来时。

若音随手在毛巾上画了点东西,接着用马车里的热水烫了一下。

发生化学变化后,她满意地笑了。

哈哈,为何不拿这个作为给四爷的礼物呢?

接下来,她收回面上的笑容,让陈彪把中年男人的嘴巴再次堵上。

一脸严肃又认真地道:“不好意思,我想我要食言了,在最开始,我本来想履行承诺的,但你不是大清的人,而是别国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中年男人满眼的震惊,明明他什么话都没说,对方也没逼供他,怎么就知道他是别国的了?

“你一开始试图回避我的话,却用了错误的点头方式,后来就算和我达成交易,说话也不用肯定句,加上你有很重的国外口音,虽然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一直很真诚地看着我,以及点头肯定,但这只会让我更加肯定你是别国的人,至于你是哪个国家的,想来不必我说,你自个最清楚。”若音干脆让他死个明白。

中年男人眼神中有心虚,但还是拼命摇头,想要获得话语权。

见状,若音却一点都没心软,反而沉声教训着。

“你来到我们国家,不好好做人,却在这散播不良风气,你这样对我们这儿的少女、小孩,造成多大的伤害,不把你交给上面都不行了。”

这种人,一看就是有目的的。

人家卖这种东西,都是偷偷地躲着卖。

他却在最热闹街道卖,还搭了台架子,这不明摆着不怕死么。

若音越想,就越觉得蹊跷。

但她隐约觉得,这些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

紧接着,她无视中年男人拼命摇头的举动,转头小声吩咐陈彪:“把他带下车,交给我阿玛。”

“是。”陈彪应了后,就把中年男人扔下了车。

然后陈彪直接跳下了马车。

若音则乘着马车,直接回了正院。

然后,她一头扎进了里间,开始在浴巾上作画。

虽然她画的没有艺术家好,但她前世在学校,可是美术课代表来着,素描和绘画功底可不是盖的。

要不是进了贝勒府,她都想靠这个在清朝混饭吃呢。

这么一画,若音就画到了天亮才完工。

最后她不放心,亲自放进溶解了粉末的水里泡着后,才睡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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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四爷生辰那天,府上一片喜气。

明明还没到过年,就透着了年味。

四爷是个勤恳的,自个生日都不得闲。

硬是忙到了黄昏才回府。

正好,家宴刚刚开始。

就听到一声“爷到!”

于是,隔着远远的,若音便带着后院几个纷纷行礼:“请爷大安,爷吉祥!”

四爷闻声望去,就见后院的人,还有奴才,乌压压行礼一大片。

最后将目光落在若音身上。

她的气质很复杂,三分聪敏、三分高雅、三分端庄。

又透着一丝独立自信之态,明艳不可方物。

在人群中,且不说她最漂亮的一个,但她肯定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免礼,不必拘谨。”他说着抬脚上前,扶了若音一把。

紧接着,大格格、大阿哥、二阿哥、纷纷叫了声“阿玛”后,家宴便开始了。

用膳的时候,若音不同于去年。

去年她最后送的礼,今儿她却最先送的礼物。

“爷,今年我可是早早就给你备了生辰礼,还请爷笑纳。”她笑得无比灿烂。

只要一想起那个礼物上的画,面上羞赫的同时,透着不怀好意。

真想知道,他看到会更衣的毛巾,会是怎样的心情?

第296章 在这对暗号呢

而若音这般笑魇如花,在后院那些女人看来,是在勾着四爷。

一旁的柳嬷嬷,把一个藏蓝色的锦缎盒子,呈在了四爷面前。

不过,四爷不太给面子,他总觉得女人面上透着不怀好意的笑。

于是,他只淡淡“嗯”了一声,连礼盒都没打开。

更别提把礼物拿出来欣赏一下了。

见状,苏培盛则接过柳嬷嬷手中的礼盒,退到了一旁。

四爷的态度,倒是顺了若音的心意。

本来她在想,要是四爷打开了,他还得劝他回去后再看呢。

后院的人,见若音出师不利,个个都变得踊跃起来。

从李氏开始送礼,最后由不争不抢的宋氏结尾。

她们送的礼物,每年就那么几样。

无非就是变着法子在绣不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花纹罢了。

对待她们送的寿辰礼物,四爷倒是每个都打开,并拿出来过目一下。

嘴上也非常官方地说着“有心了”“绣的不错”诸如此类的话,意思意思一下。

这让后院的人,都觉得自个比福晋表现的好。

她们非常期待着,四爷是不是会因为喜欢她们送的寿辰礼,夜里会宿在她们那儿。

尤其是郭氏,刚刚四爷有说她绣的好。

之前是没机会见到四爷,也没机会展示她的优点。

可今晚,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接下来的家宴,郭氏表现得比谁都活跃。

不管谁说话,或者邀宠,郭氏总能搭上一句话。

尤其是四爷说话时,她表现得更加夸张了。

不是一脸爱慕的附和。

就是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倒是收获四爷不少目光,但每一次都是微微蹙眉的那种。

同时,郭氏也遭到了李氏几个鄙夷的白眼。

就好比现在,李氏正拐着弯儿邀宠呢,“四爷,大格格一直跟我说想弘,所以我想请求爷,今年过年,能不能让弘在我院子里过,等散了元宵,便让谢嬷嬷接他回自个的院子。”

明明是她自个知道,四爷过年期间休沐,基本没有太重要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岂不是她邀宠的好时机。

可她只有把二阿哥接到院子小住一阵,那才有邀宠的底气。

当然,她也是挂念二阿哥的。

但比起争宠,她更加在乎的是这个。

只见四爷抬头看了眼乖乖吃饭的大格格,淡淡道:“过年了,是该热闹热闹,你叫人把二阿哥接回院子小住便是。”

“谢谢爷,我敬爷一杯。”李氏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仰头就把杯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四爷轻轻了口酒,意思意思。

对于这一点,一直专心用膳的若音,倒是能理解。

她不管李氏的出发点,单从一直敬重她的大格格来说,二阿哥能和大格格一起过年,未尝不是一件最平常的美事。

“要奴才说,姐姐的想法真真是开阔,这都还没过年,就连元宵节的事情都想好了。”郭氏面带天真的甜笑,附和着李氏。

笑得身前足斤的肉,一颤一颤的。

李氏哪里听不出来郭氏话里的意思,不就摆明了笑她想借此邀宠呗。

而她郭氏也好以此获得四爷的注意么。

李氏的注意力放在郭氏身前时,腮帮子立马气得鼓起。

贱人,至于像吃了笑鸡婆汤似得,一直花痴乱颤地笑个不停么!

李氏冷哼一声,不服气地反驳:“妹妹不愧是额娘送来的人,是有点眼力劲,怪会见缝插针的。”

刚刚她就忍了郭氏很久了。

总是不管谁说话,都在那附和,好像跟谁都很熟似得。

呵,反正四爷和德妃母子关系不和睦,她便故意这样说。

最好让爷因为德妃厌恶郭氏。

郭氏本来还对自个是德妃送来的,感到引以为傲。

结果就在这时,四爷长眉微蹙,不耐烦的把手中的杯盏重重一放。

微烫的茶水溅在他手上,他也不管。

然后,他接过苏培盛递来的帕子。

先是擦了擦嘴角,而后从容的擦干手上的茶渍。

神秘而冷酷的眸子,如同锋利的冰凌,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接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袍角一甩,就率先离席。

这让本来还一直用膳的若音,才发现今儿的主角离席了。

不过,貌似她还没提醒他啊。

于是,她冲着男人挺拔的声音大喊:“爷,今晚别忘了用我送你的毛巾搓澡啊!”

只见本来还大步流星的男人,步伐微微停顿了一下,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若音心想,她刚刚喊那么大声,他应该听见了吧。

可一定要在搓澡的时候用,那样一遇热水,才会有出奇的效果啊。

不然还以为她送块普通的毛巾呢。

本来吧,家宴的时候,众人的礼物都一目了然。

只有若音的礼物,四爷看都没看。

这让后院几个,心存好奇,想知道福晋到底送了些什么。

但现在,她们仅存的好奇心,在知道福晋只是送了条毛巾时,早就荡然无存了。

不过是条毛巾罢了,再怎么搓,还能搓出花来不成?

李氏更是认为,若音是在这个关头,想邀宠,在这对暗号呢。

便忍不住酸道:“姐姐,真不是妹妹说你,爷院子里有的是毛巾,想用哪一条都是他的事,你这般急赤白脸的”

“要你说!”若音不等李氏把话说完,就不悦地警告:“你信不信,我能让二阿哥不回你的小院过年。”

闻言,李氏就如同惊弓之鸟,一下子就想起了上一次。

要不是她截胡,得罪了福晋。

二阿哥也不会那么早就被谢嬷嬷带走了。

想到这,她咬咬牙,委曲求全地道:“福晋莫要生气,刚刚是我说错了话,还请福晋大人不记小人过。”

若音淡淡瞥了李氏一眼,起身冷冷道:“行了,都散了吧。”

后院的人应了声“是”,就纷纷离开了。

李氏则憋着气,扶着奴才的手转身离开。

今儿除了二阿哥能和她一起过年,别的事情都不太顺。

也不知道四爷离席,是不是因为和德妃之间的隔阂。

如果是的话,那她晚上的话,可是犯了忌讳。

但又像是受不了她和郭氏争论,这才愤然离戏的。

不过,她怎么隐隐觉得,爷是在帮郭氏那个贱人解围呢?

家宴不欢而散,若音卸去了头上的发钗。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又换上了宽松的红色里衣。

就在她正欲躺下歇息时,外头就传来一声尖细的太监声:“爷到!”

第297章 怎么会褪色

下一秒,一抹散发着冷漠气息的藏蓝色身影,就直接进了屋。

烛光下,男人神秘的墨瞳,闪着金色的光芒。

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的冷酷而高深莫测。

凉薄的薄唇轻抿着,一股子英锐之气。

只是,他的手上随意搭着一块毛巾,有种庄谐并重的感觉。

见四爷只一人进屋,屋里的奴才便醒目的出去了。

再不出去,屋里再暖的火炉,也比外头冰天雪地冷。

若音则嘴角抽了抽,万分不情愿地行了个礼。

要他把毛巾拿回去搓澡,怎的拿着毛巾就来她这儿了?

这是觉得毛巾上的画面太辣眼,要兴师问罪?

还是洗得太上火,这才来找她?

四爷走近后,淡淡道:“叫人备水,爷要沐浴。”

“啊?”若音诧异抬头,他还没沐浴,那就不是兴师问罪了。

“啊什么?不是你让爷务必要用这条毛巾沐浴的?”他将手中的毛巾往她身上一扔,就在一旁的太师椅闲适坐下。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不是你在爷离席时,嚷嚷着要爷用这毛巾搓澡,爷便给你面子,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

在家宴的时候,就觉得以他对女人的了解,她总是会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并且,还很有可能是见不得光的那种。

为了不影响她的福晋威严,他便没有在家宴打开礼盒。

谁知道离席的时候,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让他用她送的毛巾搓澡。

本来,他还以为毛巾上暗藏玄机。

可他回到前院后,礼盒就一块毛巾而已。

若是非要说个不同之处,那也就是画上的美人就是她自己。

但这跟他夜里用毛巾搓澡,又有何关系?

思来想去的,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看似在家宴时,对一切漠不关心的她。

其实心里很热情,想要勾住他。

所以,才在最后暗示他。

对于女人难得积极的表现,他自然很是受用。

便带人来了正院。

若音看着怀里完好无损的毛巾,看来他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误会她了。

她不过是想他回去搓澡,发现毛巾中暗藏玄机。

而他肯定认为她暗戳戳约他呢。

这不,赴约来了。

若音在心中叹了口气,唉,真是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柳嬷嬷几个备水咯。

片刻后,里间水雾缭绕,朦朦胧胧。

奴才们备好水后,一刻也没敢多呆,就出去了。

若音则伺候四爷更衣,解着一颗又一颗的扣子。

她只所以敢送那种毛巾给他,有很大一方面,是因为他看到的时候,她不在场。

他要是喜欢,也不关她太大的事。

若是不喜欢,等他来兴师问罪后,气也消了些,顶多就是说她几句。

总之,不管他喜不喜欢,她都能少遭点罪。

但要是当场就发现了奥妙,人体一触即发的爆发力,可是比缓一阵子后要强大的多。

她在担心,待会他要是喜欢这份礼,她夜里可惨了。

若是不喜欢,估计会怒声训斥,然后甩脸子走人?

“想什么,心不在焉的?”一道磁性地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若音摇摇头,回道:“没什么,在想这扣子怎么这么难解呢。”

她故作困扰地解着繁杂的银质扣子。

又帮他把腰带、玉佩、佛珠,卸到一旁的银盘里。

每放入一样东西,安静的里间,便发出物品与银盘相碰撞的声音。

这代表离事情揭晓又近了一分,而她的心,也就沉了一分。

同时,也意味着她要亲眼目睹接下来的事情,并接受未知的一切。

好不容易等到四爷抬脚进了浴桶,若音没有拿自己送他的那块毛巾。

而是耍着小聪明,从木施上随意取了块干净的毛巾。

可她这点小把戏,在四爷眼里哪够看,男人淡淡道:“就用你送的那块。”

若音“嘿嘿”一笑,道:“对,差点拿错了。”

她咬咬牙,终是取了自个画的那块毛巾。

唉,自己送的礼物,就是跪着也要接受这一切啊。

若音将毛巾扔进桶里,开始有一下,每一下的伺候着他沐浴。

期间,四爷全程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直到最后,若音把毛巾拽干,又扯了快干毛巾给他。

四爷接过干毛巾,随意往腰间一搭,抬脚就出了浴桶。

滴滴水珠从他精壮而结实的肌肉线条滑下,充满了雄性魅力,使女人着迷。

若音侧过了脸,瞥了眼已经产生化学反应的毛巾。

不由得在心中祈祷“不要发现,千万不要发现”。

就在这时,只听四爷随意道:“这毛巾怎的褪色。”

若音来不及阻止,男人已经把毛巾摊开了。

她亲眼目睹男人原本慵懒的表情,在一瞬间转换成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吓得若音立马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他。

心中不断地念着:惨了惨了惨了惨了

良久后,他便听见男人幽幽地笑问:“爷问你,这毛巾上的画,可是你?”

“对啊,就是我啊!”她画的那么明显,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见女人一脸不以为然,男人的面色越发的阴沉。

仿佛下一刻就会晴天霹雳。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几乎是从牙缝里发问:“说,画师是谁!”

画得那么性感,她还懂不懂矜持了?

他可不知道这京城里,有画工如此巧妙的女画师。

如果叫他知道,是哪个男画师画的。

非得把那胆大包天的画师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再把那人的手筋抽出来。

叫他还敢赚这种该死的银钱!

“画师?哪里有什么画师,这是我自己画的啦!”说起这个,若音一脸的得意。

只见男人的面色除了质疑外,稍稍缓和了些。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会画画?”

“很奇怪吗,京城的大家闺秀,很多都会琴棋书画的呀。”若音见他面色稍有缓和,便上前笑问:“怎么样,我画的还不错吧?”

四爷冷哼一声,毒舌道:“还琴棋书画,爷可是记得,你的棋倒是下的很烂。”

若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拜托,要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我的画画真的很在行,爷要是不信,你就坐在那儿,我给你也画到毛巾上。”

第298章 你好好说

回答他的,是男人的沉默。

良久后,他冷冷道:“还不去画!只限在纸上!”

虽然她说的很真诚,他也相信她确实在画画方面有天赋。

但这种事情,关乎到他不能容忍的底线,是不能将就的。

他必须得看到她亲手画出来才行。

若音爽快的应了后,就去准备材料了。

因为他能感觉到,只要她说个“不”字。

等待她的,会是狂风暴雨。

“好好画,不必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就用正常的材料。”说完,他从容地穿上里衣,斜斜靠在床上看书。

他可不要弄那些会更衣的。

“我一定会好好画的,但我只能画出底子,不能上色,因为如果要上色的话,我得画到明儿早上了。”对于这方面,若音甚是坦荡。

只要他关注的点不在别处,她就不怕。

“随你。”

紧接着,里间一片安静。

只有男人慵懒翻书页的声音。

还有女人端坐在书案前,认真绘画的声。

若音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男人,然后继续下笔。

直到半个时辰后,她摹描好最后一层阴影,四爷的画像,就大功告成了。

她仔细端在前方看了看,确认没问题后,才走到床边,递给四爷。

像一个交作业的乖乖淑女。

正在看书的男人,瞥了一眼素描的画后,眼里有黑色流影在闪。

他放下手中的书,取过画纸细细打量。

画得倒是有九分相似。

不过

“这个眼神怎么回事,你好好说。”男人指了指那双要杀人似得冷眸,冷冷扫向女人。

若音对上男人深邃的墨瞳,怕怕地咽了咽口水,解释道:“爷,你的眼睛就是这样的啊,不然咱们府上的人,怎么都怕你,我已经已经画的稍微温和一些了,你就不要再用这种看着我了,人家真真是好怕~”

闻言,四爷微微一顿,似乎才意识到,他的眼神太过锋利了。

“那这边上微黄的光又是怎么回事。”

若音瞥了眼那幅画,还以为哪里又失误了。

发现他说的点后,松了口气,回道:“因为爷长得好看,你只要一出现,周围就鸦雀无声,一切都黯然失色,成了你的陪衬。”

说着,她偷偷抬头瞥了男人一眼。

“别以为满嘴甜言蜜语就能蒙混过关,这跟边上有光有关系?”男人俊朗的脸颊,在光线下显得越发硬朗。

“当然有关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若音歪着脑袋思考片刻,终于想到该怎么形容了,“爷给人的感觉很奇妙,就是不管你站着,坐着,躺着,就像现在这般随意靠在床边,都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或者说是侵略感,让人觉得自己很渺小,不敢靠近你,所以我就在边上画了微黄的光,你就像是光芒万丈的那种男人。”

四爷:“”

“爷,你能懂我的意思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把爷画的太难看,为了不流落到外边,交由我保管。”男人把画放入书中夹着。

若音什么都不在乎,她只是问:“爷,我已经尽量画了,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再对着毛巾上的自己,画一副给你看吧。”

“不必了,爷信你便是。”半个时辰能把他画的那么像。

毛巾上的彩画,估计就是她自个画的了。

于是,他把那块不堪入目的毛巾摊开。

本来那画上是她穿着海棠红唐装的画面。

可他沐浴后,毛巾上的她,成了不着寸缕的人儿。

烛光下,画中的她美眸含情,肤若凝脂,身姿曼妙,透着成熟的风韵。

而她的脸蛋,却娇羞又端庄,形成了矛盾又自然的性感气场,构成一幅天然的美人画。

让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被迷死的。

大约看了几秒,他将手的毛巾揉成一团,淡淡道:“你倒是很了解自己的优点。”

然后,他下了床,毫不犹豫的把毛巾扔在了屋里最大的火盆里。

“蹭”的一下,火盆燃起高高的火。

一股烧焦的味道在屋里散开,透着缕缕青烟。

最后,那毛巾和火盆融为一起。

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并不曾发生过。

“说吧,这邪门的毛巾,是谁教你的。”男人慵懒坐在床边,神秘的双眸漆黑的可怕。

“就是前几天我从街上看到的,然后我把那个中年男人的话套了后,就把他交给我阿玛了,是他告诉我怎么做的。”若音如实回。

闻言,四爷长眉一挑,道:“原来那个国外来的逆贼,是你抓的?”

“没,我只是想知道毛巾怎么做的,我抓不抓他,阿玛也能找到他的。”要不是他把那人藏马车,估计费扬古早找到了,“爷认识他?”

“认识倒不至于,只是这件事在朝堂上被提起过,他是国外来的,表面上是卖庸俗毛巾,实则是想大清百姓堕落,再者就是靠这个联络安插在周边的眼线。”

若音恍然大悟,看来她上次把人交给费扬古是对的。

“原来他是国外的奸细啊,那他岂不是下场很惨。”

“嗯,皇阿玛已经下令对其实施车裂之刑了。”

若音一挺,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胡乱的嘀咕着:“阿弥陀佛,神啊,大帝,哈利路亚。”

兄弟,你自个找死,别怪我啊。

“整日神神叨叨的,熄灯,歇息。”四爷道。

若音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今儿是有些晚了。”

吹熄蜡烛后,她忍不住躺下问他:“爷怎么能把我送给你的东西烧了呢?”

当时她就是觉得这个东西很有趣。

它不是很直白的图画,要遇热水才会变的。

况且,他曾经送过她很直白的看图说故事书。

这跟他送的书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了。

却不曾想,会被他烧成灰烬。

额貌似上次那本书,他也让人烧了。

当真是个过河拆桥的男人。

只是,他到底是满意她送的礼物,还是不满意呢?

这个,她必须得知道。

这样下次送礼时,也好避开地雷啊。

“那种不堪入目的东西,爷不烧了它,难道还留着让别人看。”男人翻身一压,话里透着不满。

第299章 让人无法喘息

若音微微一怔,他的意思是怕艳画流落到别处,所以才烧了的?

“那爷喜欢这个礼物吗。”话说出口,她才觉得这种问题根本不适合他,便又问:“爷不生我的气吧,我可是一个晚上没睡觉画出来的,结果却被爷烧了,你要是还生气,我心里会很难受的。”

身上的男人顿了顿,深邃的墨瞳半眯着。

就算是吹熄了蜡烛,可微弱的月光,还是照见他勾起一抹邪魅的痞笑。

他俯身在她耳边蛊惑道:“当真是蠢得可以,你身上哪处爷没看过。”

冰凉的唇,顺着女人的耳根,滑向性感的锁骨,“那画再好看,也不及真人好,就好比现在”

男人宽大的掌,将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使她如何挣扎都套不出他的手心。

其实,早在烧毛巾前,他就把那幅画记在脑子里了。

就算闭上眼,都能浮现在眼前。

不多时,屋里就一片靡靡之气,传出迟来的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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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生辰后,没过多久,就是年三十了。

当天夜里,四爷、若音、李氏、钮钴禄氏。

四人乘着马车,进宫赴年宴。

刚好在太和殿门口,见到了德妃,众人便行了礼。

“免礼。”德妃淡淡开口。

正好边上有别的阿哥拉着四爷过去说话。

待若音起身后,德妃便不满地问:“怎的郭氏没跟来?”

“是儿媳疏忽了,过几日给额娘拜年时,定会带郭妹妹进宫,让她和额娘小叙。”若音面上笑呵呵,心中呵呵呵。

一直以来,年宴都是福晋和侧福晋出席的。

什么时候,轮到格格级别的侍妾了。

况且那么久以来,都是这样的。

要不是周围贵宾多,她不想和德妃起争执。

不然双方面上都不好看。

毕竟,外人可不管那些,只管幸灾乐祸的嘲笑。

况且今儿大年三十,怪不吉利的。

只能忍一忍风平浪静,家和万事兴呐!

果然,德妃本来还有一肚子怨气。

但见若音态度良好,便说了句“如此甚好”,就带着奴才进殿了。

看着德妃的背影,不止是若音心里不太舒服。

就连李氏和钮钴禄氏,也不太高兴。

弄得好像她们这些福晋、侧福晋,还没有郭格格好。

尤其是钮钴禄氏,郭氏没进府前,德妃最满意的就是她了。

每回她进宫,都能拉着她的手,唠嗑许久呢。

现在,一切都变了。

“行了,我们进殿落座吧。”若音淡淡道。

呵,就德妃这样的,说不定郭氏都不长久。

谁知道她老人家,下一个看顺眼的儿媳妇,又是谁?

不多时,若音带着李氏和钮钴禄氏在右边的条案旁坐下。

四爷则在一旁,和阿哥们说些什么。

但聊了一会,他们便各回各的位置坐下。

不过一会子的时间,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殿。

眼瞧着人都快到齐了,就听外边的太监高声唱报:“舒先生到!”

语音刚落,就见不少官员和阿哥,抻着脖子往门外望。

紧接着,就见那位舒先生,头顶墨色圆帽,只尾端露出一根及腰长辫。

他穿着一贯的棉麻袍子。

脚踩极简的墨色靴子。

披着白流狐毛大氅。

面色看起来,比上次稍稍好一些。

这次在他身边的,不是护卫,而是一个着藕荷色汉服的女子。

那女子身心苗条,装扮朴素淡雅。

一头秀发随意地盘了个垂鬓分肖髻。

上边的头发高高盘起,底下的头发用银丝轻轻挽住,垂落在右侧,使她看起来小鸟依人。

这样的女人,给人一种会过日子,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感觉。

若音觉得,这位女子跟舒先生很是般配。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看起来,仿佛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与这些身穿官服,穿金戴银,一派珠光宝气的人们做比较。

他们反而像是身居于世外桃源,非尘世中人。

可能,在那些贵妇人和官员眼中,他们的穿着打扮太简单了,不够珠光宝气。

但在若音眼中,不是他们不配这儿,而是这儿不配他们。

毕竟,能在这么多贵族当中,坚持自己的风格,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以及自信,才能做得到的。

只见舒先生带着那位女子,在宫女的带领下,居然在若音和四爷身旁落座。

若音瞥了眼自个所处的位置,由于四爷是排行老四的皇子,座位比较靠前。

而舒先生只是在四爷下面的位置,看来,康熙真是看的起这位舒先生。

就在舒先生落座时,一股淡淡药香味传入若音鼻尖。

额这位当真是泡在药罐子里的主!

若音轻轻了口茶,抬头就发现大家都朝这边看。

看的不是别人,正是舒先生和那位女子。

不少人还小声议论着,这位令康熙刮目相看的谋士。

一盏茶后,一声尖细的“皇上驾到,打破了怪异的气氛”。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行叩拜大礼。

康熙龙颜甚伟,他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脚踩玄黑龙靴在最上首的髹金雕龙木椅坐下。

声如洪钟般:“平身!”

“谢皇上。”众人齐齐道。

紧接着,一群打扮明艳的舞姬,就在殿中载歌载舞了。

众人也在底下唠嗑,喝起了酒。

四爷和舒先生挨得近,不知什么时候聊上了,还一起碰了酒杯。

这让若音没法装聋作哑了。

因为那个很仙的女人,抬起杯盏朝若音道:“四福晋,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女子的声音柔而清澈,让人听了后倍感舒适。

若音端起面前的杯盏,笑回:“我也不太能喝酒,便一起喝茶吧。”

一时间,四个雪白的陶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若音在要碰到舒先生杯盏时,立马就收回了杯子。

这位太弱不禁风了,她还是少碰为妙。

万一待会又咳血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如何是好。

可就是这么个细微的动作,就在彼此间产生了微妙的反应。

且不说那名女子微微顿了顿。

就是黑狐狸四爷,也察觉了一丝异样。

冰冷的墨瞳有黑色流影在闪,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只轻轻扫了若音一眼,就让人无法喘息。

只有舒先生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300章 往后离他远点

收回杯子后,若音察觉到氛围不对。

便又跟女子碰了个杯,笑问:“对了,还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是舒先生的随身大夫,叫我颜大夫就好。”颜大夫说话时,总是带着柔和而礼貌的笑。

“原来你是大夫啊,我说怎么一身正气,不过,很少有女子行医的,你一定是个仁心仁术的大夫。”若音实在是没想到。

这两个如此绝配,居然不是一对?

可惜,实在是可惜。

经过融洽地聊天后,尴尬的氛围渐渐消失。

四爷和舒先生,则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两个时辰后,年宴结束。

康熙率先离席后,众人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若音则跟在四爷后头,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行驶后,四爷就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可认识舒先生。”

若音柳眉一挑,如实道:“可以说认识,但也可以说不认识。”

“那便是认识了。”低沉而冷漠的语调,看似和往常一样。

但若音还是听出男人语气里的不满。

“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上回在京城大街上,混乱之下,巧风碰到了舒先生,然后他便咳血了,他的下属还揪着我们道歉,最后差点打起来了,好在我阿玛及时赶到。”

说完,她偷偷瞥了男人一眼。

只见马车里的灯光很弱,斜斜照在他的脸颊。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男人硬朗的侧颜。

微蹙的浓眉不耐烦地蹙着。

下一秒,那双神秘的墨瞳忽得睁开,并且直勾勾的盯着她。

放眼望去,简直能瞅出冰渣子来。

吓得若音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好冷

就算马车里燃着两个火盆,她都觉得极冷。

“就这些?”他开口问。

“对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刚刚不敢和他碰杯,怕出事嘛,万一又咳血了,我岂不是成了大家眼中的罪人了。”若音非常认真地回。

借着微弱的灯光,男人打量着女人那张脸。

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正流露着探究的色彩。

然后,他淡淡道:“嗯,他身上有伤,往后离他远点。”

“哦。”虽然他的声音比刚才要温和些,但若音还是听出淡淡的警告意味。

仿佛在说:你给爷离他远一点。

四爷似乎不满意女人敷衍的回答。

直接微微起身,把女人囚禁在狭小的马车软垫上,来了个车咚。

再次道:“爷说往后离他远点。”

周围一片昏暗,若音抬眼却看得清他眼里的怒火。

一路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她明明在年宴上,一句话都没跟舒先生说,就是杯角都没碰。

可他为什么要一直逼问。

到底哪一点让他觉得误会了?

若音侧过脸颊,不正面对着他,“我知道,可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和他怎样啊。”

“别忘了你的身份。”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的下颌,让她直视自己。

她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有种气场。

那是一种无需太多交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知确定的气场。

尤其在他知道她和舒先生认识时。

那种她们认识,他却不知情的感觉,该死的不好。

若音扯了扯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男人俯身吻住

马车回到府后,四爷和若音,双双回了正院守岁。

必须得守完岁,才能歇息。

一盏茶后,正院的堂间,燃着亮堂堂的烛光。

若音和弘毅,在给雪花投喂肉脯干。

年前,她让人给雪花做了衣裳。

所以,雪花穿着大红喜庆的新衣裳。

一面“喵喵”叫,一面吃得津津有味。

四爷则稳坐在屋里的圈椅上,一手垂于膝上,一手把玩着硕大的翡翠扳指。

若音在心中暗暗说了句“无聊的男人!”

不一会儿,雪花就吃饱了似得,接食没那么积极了。

若音便摸了摸雪花的肚皮,“行了,不喂你了,一边待着歇息去。”

原本趴在地上的雪花“喵”了几声,就在堂间铺着棉毯的竹篓子睡觉了。

于是,若音从投喂雪花,变成了投喂弘毅。

“壮壮,来,吃核桃仁。”

“再来点肉脯干。”她捏了一小块肉脯干,放进弘毅嘴里,“吃肉肉长肉肉,不吃肉肉精瘦瘦。”

弘毅用门牙咬着肉脯,嘴里还不忘复读,“七肉肉肉肉肉,不吃肉肉肉肉肉!”

就当若音石化在原地,想着怎么教他正确读音时。

就听一直没说话的四爷,轻轻笑了一声。

然后,两母子齐刷刷地看向四爷。

只见四爷右手握拳,轻轻咳了一声,道:“往后大阿哥的发音,你耐着性子多教会。”

“谁说我家壮壮发音不好了。”若音把弘毅正面对着自己,教道:“壮壮,跟额娘念一遍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弘毅是个听娘话的乖孩子,一下子就进入了绕口令状态。

他紧紧攒着肉嘟嘟的小手,黑漆漆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非常拗口又吃力地念道:“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最终,他还真就一字一字的,把这段绕口令非常正确的念完。

只是,整个过程跟慢动作似得。

然而,那张婴儿肥的脸蛋,也因太过认真而涨得通红。

小拳头更是还没松开呢。

见状,若音扳开弘毅的拳头,问向一旁的四爷,“怎样,壮壮是不是很棒!”

四爷正准备毒舌,就对上弘毅那双殷切求表扬的眼神。

“嗯,有进步。”他淡淡道。

得到表扬的弘毅,张嘴就让若音继续投喂核桃仁。

若音把剥好的核桃仁塞了一把给弘毅,道:“壮壮,额娘也要吃核桃,给额娘分享一块好不好。”

为了让弘毅不自私,不小气,她经常都会这样教他。

对于她,弘毅倒是想都没想,就抓了一块核桃仁放进若音嘴里。

就在若音想教弘毅喂四爷时,弘毅不用她说,就把抓着核桃仁的左手,伸到了四爷面前,“阿玛吃!”

只是,弘毅的手很肉,经常吃东西都会把手指吃进去。

就像刚刚,他吃核桃仁时,手指也被吃了一遍。

所以,弘毅的手上,正闪着亮晶晶的婴儿口水。

第301章 掏空肾都要夜夜宠爱

若音对于亲儿子,这一点倒是没嫌弃。

不过,冷酷四爷就不一定了吧。

若音抬头看向男人。

只见他先是瞥了眼弘毅的手。

随即视线落在弘毅手里的核桃仁上。

就在若音以为四爷不会吃弘毅手中的核桃仁时,四爷已经微微俯身,接下了亲儿子的第一次投喂。

半个时辰后,皮了一晚上的弘毅,终是躺在若音怀里睡觉了。

若音也没让人把他带去厢房,直接放在里间的锦被里睡着。

而若音和四爷,则守岁到凌晨,才双双躺下。

由于弘毅在中间睡着,两人都没制造不好的动静,躺下便睡着了。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四爷便回了前院。

约莫一盏茶后,四爷的赏赐,就到了正院。

有首饰和绸缎,也有弘毅的玩具。

然后,后院的人,就到正院给若音请安了。

大年初一,她们倒是老实,个个都左一口“姐姐”,又一口“姐姐”地喊着若音。

嘴里也说着各种吉祥的话。

若音便赏了她们首饰和钱袋,就把她们给打发了。

“好了,昨晚守岁,想来你们也累着了,都回去吧。”她道。

“是。”众人应了后,纷纷起身离开。

只有郭氏一人,慢吞吞地走在后头。

并且走着走着,又掉头往回走,在正堂继续坐下了。

见状,若音淡淡瞥了郭氏一眼,问道:“郭氏,你可是漏了什么在这儿?”

“没。”郭氏摇摇头。

“那你可是有话要说?”

郭氏点点头,一脸委屈地道:“福晋,奴才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四爷他他居然至今还未曾宠幸我,更是连我的院子,都从未踏进一步。”

“你该知道的,爷公事繁忙,府里又有一大家子要他养活,你便耐些性子,再多等些时日。”若音意思意思的宽慰着。

郭氏叹息一声,道:“可他再忙都会去别的姐姐那儿,或者来您这儿啊。”

意思就是:忙都是借口,别处都能去,为什么就我的院子不去。

若音轻轻了口茶,为的什么你心里没数吗,就是看不上你呗。

她抬眼看了眼郭氏,天真靓丽的姿色,玲珑有致的身姿。

这随便放到哪个男人的后院,那都是掏空肾都要夜夜宠爱的角色吧。

只可惜,进错了府啊。

若音扯了扯唇,道:“李氏和宋氏,早在爷在阿哥所时,就一直陪伴左右,钮钴禄氏和武氏,也比你先进府,爷便是去的勤些,那也是常事。反正你都进府了,也不会一直这样下去,那武氏还不是大半年没伺候爷,现在也好好的了。”

“福晋,奴才熬不起了,德妃娘娘让奴才进宫时,就吩咐奴才好好伺候四爷,可一连好些日子过去,奴才都盼不到希望,往后可怎么和德妃娘娘交代啊。”郭氏难过地说。

“额娘久居深宫,人情世故看的多,想必不会难为你的。”

郭氏摇摇头,说着好话:“福晋,娘娘向来说您温柔贤惠,体贴大方,一直以来,您都勤勤恳恳地打理府中上下,更是一心一意为了皇家开枝散叶”

闻言,若音微微蹙了蹙眉,她才不信德妃会如此夸她。

还不就是郭氏想投靠她,话里话外就给她灌好听话。

还动不动把德妃搬出来说。

郭氏以为背靠德妃好乘凉。

殊不知,其实就是这层关系,才不得宠呢。

更想用德妃压住她。

只可惜,她向来只吃软不吃硬。

想威胁她,没门!

“你在我面前说这么多没用,四爷他是大清朝的贝勒爷,他想宿在谁那儿,就宿在谁那儿,不是我能控制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颗雷。

他身上有无数雷点,踩着算你倒霉。

郭氏见若音把话挑明,还是有些不死心,她“噗通”跪下,两眼微微发红,语气哽咽地道:“福晋不再考虑考虑吗,只要您今日帮了奴才,往后奴才定视您为大主子,您让奴才往东,奴才就不敢往西。”

“哟,瞧这话说的,我不帮你,你就不听话了是不是。”若音将杯盏猛的一放。

吓得郭氏瑟瑟发抖,“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若音微微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底下的郭氏,冷冷道:“大年初一,你在我正院哭,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这是想咒我今年不好过吗!”

“不不不,奴才不敢。”郭氏把头磕在了地上。

“给我去外边跪到午时。”若音不悦地道。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郭氏在这哭哭啼啼,当真是晦气。

郭氏诚惶诚恐地应了声“是”,就起身了。

“记住,我要你面朝北面跪。”若音道。

郭氏步伐顿了顿后,点头应了。

转身的时候,她咬了咬牙,心中在隐忍着。

外边下着大雪,还吹着刺骨的寒风,正是把雪一并从北边刮来的。

她要是面朝北边跪着,那雪花就噗噗往她脸上打呐!

待郭氏离开后,柳嬷嬷啐了一口,道:“当真是不要脸,不掂量掂量自个什么身份,还拿德妃娘娘来威胁您!”

“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若音没所谓地道。

像郭氏这种脸皮厚的,委婉拒绝还纠缠不休。

直白拒绝更是一哭二闹的。

要是不在第一次时,给她点颜色看看。

往后只怕还会来正院烦她。

倒不如第一次就给个下马威,让郭氏断了这个念想。

省得时不时来正院演哭戏,神烦!

同时,这也意味着,她和郭氏结下了梁子。

次日,若音和四爷,还有李氏、钮钴禄氏,一同进宫给宫里头的贵人拜年。

郭氏当真如德妃所说,是个好生养的。

身体素质简直一级棒。

昨儿在雪地里跪了一上午,今儿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郭氏也跟着去了。

马车里,四爷淡淡问了一句:“昨儿你罚郭氏了?”

“可不,谁让她不懂规矩,大年初一上我跟前跪着哭,我一个大活人,这不咒我今年不顺么,我不罚她罚谁。”若音满脸的理所当然,随即柳眉一挑,娇蛮地嘟囔:“爷可是心疼郭妹妹了?”

第302章 根深蒂固的奴性

“一张嘴越发不饶人了,尽是胡说八道。”四爷狠狠瞪了若音一眼,不苟言笑地道:“明知今儿给额娘拜年,你还那般。”

若音两眼一愣,才想起来,“是哦,我把这个给忘了,要不是柳嬷嬷早上提醒我,差点就把郭氏落在府里了。”

说着,她笑眯眯地问:“爷,应该不打紧吧?”

“现在知道怕了?”四爷眼瞧着女人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终是特别肯定地道:“无妨的。”

不知怎的,若音听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心里就特别有底气。

就在她松了口气,掀开车帘看向外边时。

身后就传来男人严肃地命令:“往后不许胡思乱想,郭氏哪里咒得到你。”末了,他又道了一句“今年都要好好的,你再给爷添个格格。”

“知道啦!”若音转身,朝他做了个超可爱的鬼脸。

天天就知道叫她生格格,听得她的耳朵都要起茧啦。

一般对于皇家来说,不管生了多少儿子,总归是重男轻女,希望下一胎还是阿哥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儿子可靠不可靠,得生一打出来,才有保障。

怎的到了他这儿,偏偏就要她生格格。

弄得她要是怀了二胎,压力怪大的。

待到了永和宫,大家行了晚辈礼后,德妃就赐了座,让人上了茶。

还赏了众人首饰和钱袋,就连几个小孩都有。

算是图个吉利。

四爷小坐了一会后,就要去给皇上,太后,苏麻喇姑拜年。

若音今年要照看大阿哥,便没跟去,留在永和宫。

她抬头看了眼德妃,估计过年喜庆,德妃看起来心情不错,面上一直挂着难得的浅笑。

郭氏不愧是德妃身边的狗腿子,就是进了四爷府上,都没忘了根深蒂固的奴性。

她低眉顺眼地走到德妃跟前蹲下,上前给德妃捶腿。

逗得德妃欣慰一笑,道:“你啊你,倒是个实在的,都是老四的人了,还能做到不忘本,这般体贴本宫,孝顺本宫,这让本宫甚是欣慰啊。”

说完,她朝翠姑姑示意一眼。

翠姑姑便让人赏赐了郭氏一对金簪子。

郭氏自是一脸受宠若惊,嘴上说着“不能要”,手到是把簪子接得稳稳的。

见此情景,若音不由得勾了勾唇。

李氏则翻了个大白眼,暗骂郭氏是个卑贱的玩意儿。

一炷香后,德妃突然开口道:“翠姑,后花园的梅花开了,带她们去看看,或者到偏殿去。”

闻言,众人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德妃话里的意思。

这就是要把众人撇开,单独跟郭氏说说体己话。

若音瞥了眼德妃,就跟宫女往偏殿走了。

这大冬天的,还是不赏梅了,她要带弘毅呀。

只是不知道德妃和郭氏这对主仆,啥时候对上暗号的。

也没见郭氏面上有不当的表情。

更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德妃也没多问什么。

难道是德妃刻意关照郭氏?

不等若音想明白,人都已经到了偏殿。

李氏和钮钴禄氏没跟来,听说是赏梅去了。

留下大格格和二阿哥在这里。

若音前脚踏进偏殿,就见七公主坐在屋里做绣活。

小女孩面容雅致,但身段太过瘦小。

按理说,紫禁城里的格格和公主,要是没病没灾的,伙食好的很。

应该发育的很好,很早熟的。

可七公主过了这个年,就满十三岁了,再过一两年,都要嫁人了。

看起来却还是稚气未脱,最多就十来岁的稚嫩模样。

言行举止还透着怯弱和淑女之态。

本就直筒的旗装,穿在她身上更加松垮垮的。

倒像是偷穿大人衣裳的女孩儿。

给人的感觉除了纯洁,就没有别的词来形容了。

“四嫂,你来啦!”七公主发现了她,远远地就打招呼了。

结果一个不小心,针就扎到了手。

但她也只是蹙了蹙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若音见她神色不对,等到翠姑姑出去后,她才问:“我刚刚看到你的手好像”

“嘘!”七公主抓了抓她的衣袖,小声道:“这里全是额娘的人,而且刚刚翠姑姑在,我更加不能让她知道,不然让额娘知道,又该骂我了。”

闻言,若音眼里有些不可思议。

亲生的额娘,居然怕到这个地步。

说是后妈,也不为过吧?

想到这,她担忧地道:“那就别绣了,大过年的,好好休息一下。”

“没事的四嫂,额娘要我把这副年年有余的刺绣,在元宵节前绣好,我必须得赶紧的绣好。”七公主没所谓地说。

仿佛这些都是她该做的,她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时,十四阿哥从某个房里出来。

他见了若音,淡淡点头后,就出去了。

想来他和四爷一样,要到处拜年,若音倒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意思一下,算是照了个面。

看着十四阿哥矫健的背景,再看看七公主。

若音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娘养在身边的。

十四阿哥的身高和身形,都超出了他年纪该有的。

甚至明明比七公主小,看起来却像是七公主的哥哥。

“四嫂,听说过完年,大阿哥就满周岁了吧,到时候,我会去求额娘,让她准我去你府上的。”七公主一面绣着手里的活,一面笑道。

若音心中一暖,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四嫂心领了,你个好女孩儿。”

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不必再畏畏缩缩地过日子。

更希望你能活得久久的!

她在心中真诚地祈祷着。

唉,古代男女之间的差别也太大了。

瞧瞧十四阿哥刚刚自信的样子,比七公主还小个两岁。

恐怕早几年前,就满京城里跑,想去哪就去哪了。

然而,七公主想出宫一趟,还得求。

至于求不求得到,还是个问题。

这才有了“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德妃淡淡开口:“郭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的现在捶腿都有气无力的,老四府里没给你吃饱饭啊?”

郭氏一听,就来了劲。

她就是故意这样,吸引德妃注意的。

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此时若是不把在府里受的委屈都说出来,岂不是太亏。

尤其是福晋罚她跪在雪地里,她说什么都要让德妃给她做主的。

最好让德妃把福晋扣在宫里,那样她就有机会了!

第303章 也是只狐狸精

郭氏装模作样地回:“主子说的哪里话,奴才在四爷府上一切都好。”

“在本宫面前你还支支吾吾的,本宫还能害你不成,说出来本宫给你做主!”

郭氏被德妃一问,心里就一阵酸楚。

但她在德妃面前,可不敢哭鼻子。

这位平时最信迷信,大过年在她老人家面前哭,估计会两嘴巴子抽死她!

郭氏叹息一声,道:“主子,是不是奴才长得不够好?”

德妃睨了郭氏一眼,“瞎说,你可是本宫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儿,不管是容貌和身姿,那都是拔尖的,要是你不够好看,这世上就没有好看的人了。”

“那那为何四爷至今都没去过奴才的院子,也并未宠幸于奴才。”郭氏越说越小,伤心极了。

“什么!老四居然没碰过你!”德妃一脸诧异。

男人嘛,最喜欢的就是新的女人。

就好比康熙这些年,可是比年轻时沉迷女人多了。

总是一批又一批的女人往乾清宫送。

且不说男人,就是身为女人的德妃,要不是得端着妃子的架子,不然她瞧着郭氏身前足斤的肉,都忍不住掐上一把。

可郭氏这等姿色,居然没法入老四的眼?

德妃咬了咬牙,不悦地道:“当真是个逆子,本宫给他挑的人,万岁爷下的圣旨,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居然这般胡闹!”

闻言,郭氏心中一喜,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希望德妃大怒,给她撑腰。

郭氏扯了扯唇,委屈地道:“是啊,四爷不给您面子就算了,怎么能不看万岁爷的圣旨呢!”

听着像是安慰的话,实则有添油加醋的意思。

德妃一听,眉头蹙了蹙。

她不喜欢郭氏在四爷背后说三道四。

一个女人,不管在家和男人发生什么矛盾,也要维护男人的形象,不该如此的。

郭氏见德妃没说话,继续委屈道:“主子,奴才在府里过的好苦啊,您一定要给奴才做主!”

德妃蹙了蹙眉,换了个姿势斜斜靠在椅背上。

琢磨片刻后,她叹了口气,道:“这事不好办呐,要是事情闹大了,让万岁爷给知道了,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咯。所以啊,你得自个机灵些,实在不行,便仰仗府里的老人。”

毕竟,郭氏是万岁爷下了圣旨的。

她虽说不喜欢这个儿子,但也不想害他挨训。

之所以把郭氏安排进府,就是想对这个石头一样冷的儿子,能够知根知底。

顺便消消老四福晋的锐气。

郭氏心中“咯噔”了一下。

是啊,比起四爷,她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她扁了扁嘴角,道:“娘娘所言极是,可府里的老人也就那样,宋格格身子弱,整日就在院子里不出门。李侧福晋不好处,奴才也不好往她跟前凑。至于钮侧福晋和武格格,四爷去她们那儿的日子,本来就少。”

这里头,尤其是李氏,每次见了她不是言语刁难,就是小小惩罚她一下。弄得她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往李氏跟前凑。

本以为福晋看起来是个好相与的,结果也是只狐狸精。

除了想霸着四爷,还狡猾的很。

昨儿还罚她在雪地里跪了一上午,要不是她身子好,早就病了。

哼,一个个的,都不是好相与的。

紧接着,她偷偷瞥了一眼德妃,伤神地道:“最后,奴才去正院求了福晋帮忙,可福晋非但没有帮我,还言语奚落我,罚我大年初一在雪地里跪着,现在膝盖还青紫着呢,要不是今儿要来给您拜年,奴才恐怕躺床上都起不来了。”

德妃冷哼一声,拉着郭氏在一旁坐下,道:“难怪你捶腿都没劲,居然大年初一受如此虐待?本宫就知道那是个妒妇,你就是找李氏都比她好。老四近日里,可是在她那儿宿得最多。”

要真是这样,她定好好说说乌拉那拉氏。

郭氏讪讪一笑,她就是想制造那种福晋宠冠后院的效果。

哪知德妃细细问起来了,她只能实话实说。

“回娘娘,那倒是没有,奴才进府头几天,爷都是宿在武格格那儿的,后来偶尔也宿在别的姐姐那儿,但福晋那儿没怎么去。”

闻言,德妃睨了郭氏一眼,瞧着一副懦弱没用的模样,她就隐隐来气。

要是乌拉那拉氏得宠还差不多。

偏偏武氏最近风头最盛,如果她没记错的吧。

万岁爷最近才提了武氏的阿玛当知州呢,老四宠些也是合情合理。

“你也是的,没一点眼力劲,既然老四没有时常宿在正院,乌拉那拉氏又怎么抬你,她自个都分不到肉,还怎么分你一杯羹。”她说着甩了甩手里的手绢,语重心长地道:“反正路是给你指好了,往后怎么走,还是得看你自己,本宫在宫里,那也是远处的水,救不了近处的火。”

她自个在宫里也得邀宠。

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管别人的事情。

要是郭氏有用还好,拉就拉一把。

偏偏这副没用的样子,她看了都心烦,拉了也是白搭。

郭氏抿了抿唇,终是低垂着头,应了声“是”。

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闪过一抹阴鸷。

同时,她暗暗下了决心,反正谁都靠不住,往后只能靠自己了。

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白白受了委屈,总有一天,她会叫她们好看!

就在这时,德妃严肃地道:“本宫再问你一遍,乌拉那拉氏,是否真的罚你跪在雪地,若是真的,又为是为的什么。”

郭氏心中一惊,怎么好好的,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她颤颤地地道:“回回娘娘,是福晋说奴才大年初一跪在她跟前哭,是在咒她,便罚了奴才,可奴才真的没有咒她的意思啊!”

就是到了这一刻,她也没承认自个的错误。

只是在诉说别人的不对。

德妃闭了闭眼,不满地道:“你也是的,这种规矩都不懂得,还说是我永和宫出去的奴才,简直是丢尽本宫的脸。就连说话也没个把门的,老四不管怎样,那也不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此话一出,郭氏立马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

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谁知,这一切还没完!

第304章 她不是你喜欢的吗

德妃直接淡淡命令:“往后你不必进宫了。”

“主子不要啊,奴才哪里做错了,您告诉奴才,奴才一定改正!”郭氏诚惶诚恐地说。

她不过是个格格,要是没德妃撑腰,又不得宠,往后日子还怎么过。

这不是让她自生自灭吗?

那又何必把她送进贝勒府。

“你出去,去外面跪半个时辰。”德妃失望透顶地道。

以前郭氏在她面前伺候,倒是非常贴心,瞧着是个机灵的。

却不曾知,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还是得日久见人心呐。

德妃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郭氏就是不愿意,也不敢再忤逆德妃的意思。

她托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呵,又是跪!

自打进了贝勒府,膝盖都不是膝盖了。

不是李氏罚她,就是福晋罚她。

现在就连德妃,都开始罚她,还要跟她撇清关系的意思了。

本来想让德妃给她做主,结果心愿没达成,反而又被罚跪,当真是衰到了极点。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在贝勒府站稳脚跟的!

到了午时,永和宫开膳了。

若音便和李氏几个,回到了前殿。

当她们看到跪在门外的郭氏时,不由得一脸纳闷。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李氏和钮钴禄氏,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就进殿了。

若音淡淡瞥了一眼郭氏,就抱着弘毅进殿。

她以为郭氏跟德妃告状,待会她的局势肯定不会好。

谁知道这一切都反了。

这让她突然想起,四爷早上非常肯定地话。

他最近没怎么去她的院子,是早就料到了这些,让郭氏在德妃面前失势?

还有,难道武氏真的是背锅侠?

管它呢,只要德妃不找她麻烦,比什么都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较忙。

京城里贵人多,四爷忙着给哥哥叔伯们拜年。

然后,弟弟和门下奴才,又要接二连三的给他拜年。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初五,也不见四爷得闲。

“主子,庄子上有人来报了,说是酒庄一切准备妥当,也按照您吩咐的,装饰大致整改了一下,只等您选个良辰吉日,就可以开业了!”柳嬷嬷道。

此时,若音正坐在书案前写营销方案。

“我看看啊,有没有什么好日子”她抬头翻了翻书案上的万年历,“嗯叫人去回话,就定在正月初八,刚好那天是黄道吉日,大家又拜年拜的差不多,却还在休沐中,可以热闹一波,来个开年大吉!”

“好,奴才这就去跟他们说。”柳嬷嬷笑着出去了。

次日,若音要回娘家,给娘家拜年。

今年四爷有事,她便带着弘毅和雪花,还有正院几个得意的奴才和侍卫,回了娘家。

由于早早就写信知会过,初六要来拜年。

所以,等到马车停在提督府时。

门前已经排了两排奴才。

若音一下马车,就见费扬古、觉罗氏、大哥大嫂、五格站在前面,翘首盼望。

众人一见到她,就纷纷行礼。

然后,觉罗氏才把若音,带到了堂间。

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好似有说不完的话题。

弘毅真真是个乖宝宝,坐在觉罗氏怀里,一点都不怕生,也不哭不闹。

觉罗氏喂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好带的很。

期间,若音便扯到了酒庄开业的事情。

“阿玛额娘,之前是我不好,没能好好经营你们给我的陪嫁庄子,弄得只剩下一间酒庄,最近我重新打理了一下,准备初八开业。”

本来吧,她就是告诉她们,就是只剩最后一家陪嫁庄子,她也要好好经营下去,绝对不让她们失望。

结果呢,费扬古几个,认为若音是日子不好过。

“无妨,庄子赔了,阿玛再让你额娘给你选几个好的。”

“是啊,正好额娘手里有几处买卖好的庄子,待会回去的时候,你就把地契一并拿回去。”觉罗氏体贴地道。

不仅如此,还有大哥大嫂,也纷纷表示底下有几处庄子管不过来,也要把地契给若音。

一家人完美的诠释了若音手头拮据,全家鼎力支持的和睦现象。

好似地契就是一张纸而已。

五格这个妹控,更是放下豪言:“小妹,正好哥哥手里有几处庄子,一直没人打理,你便拿去,不必跟我客气。”

“四哥,我才不能要你的,你要是没人帮忙打理,就自个找个媳妇回来帮你打理。”若音知道五格体恤她。

庄子上怎么也有管事的打理着,哪里会没人打理呢。

随即,她又看向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道:“你们也真是的,庄子赔了就赔了,哪里有娘家继续补上的道理。阿玛额娘,哥哥嫂嫂的心意,我都心领了,只要初八那天,你们赏脸来我酒庄喝杯酒,比什么都好。”

可觉罗氏心疼若音啊,又拗了几句。

但最后都会若音拒绝了。

用过午膳,若音悄悄找到了五格,问道:“四哥,你和我未来的嫂嫂,处的怎样了?”

由于八字还没一撇,她便没跟觉罗氏和大嫂提起过。

担心会给五格制造压力。

“什么未来不未来的,根本就没有的事,你从哪里听到的。”五格非常认真地回。

“啊?”若音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可我去年年末,还见你和五公主在梅园赏梅呢。”

闻言,五格恍然大悟地道:“你说的是那件事啊,那日只是凑巧,刚好巡逻时碰到了她,她身边没奴才,要我陪着去梅园,后来我就直接把她回到慈仁宫了。”

听到五格坦然的回答,若音有些无语。

好吧,是她想多了。

不过从五格的叙述来看,五公主很有可能对五格有意呢。

只是她这个木讷哥哥,实在是不开窍啊,脑子里整天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四哥,你真的对五公主没有一点意思吗?”她问。

“一点都没。”五格丝毫没有犹豫,回答的干净利索。

“她不是你喜欢的吗?”

“也不是说她不够好,是我自个暂时不想谈儿女情长,我想好好练武,带兵,争取像阿玛一样,在战场上保家卫国!”五格坚定地道。

第305章 福晋在四爷跟前的手段......

良好的个人素质,不允许他在背后议论女孩的不是。

“这跟你上战场有什么关系,照你这个说法,那么多将士,都不要娶妻生子,个个当光棍得了。”若音是又好气,又好笑。

听五格话里的意思,是要在战场上拼搏,就不娶妻了。

且不说什么时候才有战事,就算有了,轮不轮得到他,打仗又要打多久,没个三年五载的,都不成事啊。

所以说,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你不懂的。”五格轻轻笑了笑,随意问道:“你觉得五公主如何?”

“这个得看你自己,我不好给你提意见。倘若四哥哪天喜欢上了她,到时候我便告诉你心中的想法。”她不想五格因为她的想法去做决定。

这样对五格和五公主,都不太好。

毕竟,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值得找一个真心实意的人,去过一辈子。

两兄妹又聊了一会,若音便提着觉罗氏给的各种小食品,上了马车。

离开娘家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去。

而是去了牙行。

初八就要开业了,别的倒是都准备好了,貌似还缺些人手。

到了牙行,她挑了几个模样端正的姑娘,用来端茶送水。

不求歪瓜裂枣,让客人看了就不想来第二次。

也不求长得太好,让人想轻浮。

反正中规中矩,属于中等之姿的那种就行。

然后,他又跟着牙行的人,去了武夫那一块儿。

“你们一对一,过几招我瞧瞧。”她道。

可几十个武夫过招时,她就有些犯难了。

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肌肉结实,原来都是假把式。

那些招数,就连她都看不过眼。

更别说维护酒庄的秩序了。

最后,她只挑了三个看起来勉强过得去的。

让陈彪把他们带去酒庄先。

不过,光这三个武夫,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她的酒庄经营模式,在清朝相当新颖。

且不说有酒鬼喝上瘾,要是只上一壶酒,不给续杯,怕是会闹事。

再说万一生意兴隆,其他的同行要是找茬。

没几个功夫好的,肯定不行。

这不是小地方,这是在京城,卧虎藏龙的地儿。

不过貌似四爷底下有不少身手好的。

就像陈彪和那些侍卫,就是四爷拨来保护她安全的。

想到这,她黠洁一笑,嘿嘿,就这么定了!

于是,若音回府后,就打算去找四爷。

可奴才告诉他,四爷外出了,还没回来了。

等到黄昏的时候,四爷风风火火地回了前院。

男人余光瞥见李福康飞奔着往正院跑,微微一顿后,就一头扎进了书房。

“主子,四爷回前院了,奴才刚看见的。”李福康跑的急,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

若音见他喘的够呛,便道:“行了,自个下去领赏。”

李福康笑眯眯应了后,就退下了。

若音叫来了巧风,仔细吩咐:“你去趟膳房,让他们拿煎饼的锅子,底下搭个支架,弄个两三斤重的新鲜草鱼,再混些虾、河蚌、玉米、莲藕、土豆、黄瓜、芹菜、蘑菇,配上豆瓣酱做好,半个时辰后我亲自带人去取。”

“好,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让他们弄辣点,再撒点花椒,要又麻又辣又香。”若音想了想,又道:“没了,就这些吧。”

巧风应了后,就小跑着出去了。

那火急火燎的架势,跟李福康一模一样。

真不愧是一个院子里出来的。

办事的效率堪称一绝。

半个时辰后,若音抬头瞥了眼堂间的挂钟,就带着奴才去了膳房。

才走到膳房门口,那股子美食的香味,就往人鼻尖窜。

窜得若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膳房的奴才见她来了,纷纷跪下行礼:“福晋吉祥。”

“免了。”若音淡淡道。

“福晋,您来的恰好,牛厨子刚把烤鱼弄好呢。奴才让他还弄了几碟糕点和小菜,您瞧瞧。”周太监笑眯眯地上前迎着。

若音便跟着周太监,走到牛厨子跟前瞧了瞧。

只见一个烤盘里已经摆着色香味俱全的烤鱼,还有别的食物。

心情大好的她,让柳嬷嬷赏了膳房的人。

就带着膳食去了前院。

她前脚刚进前院,路上的奴才就行礼道:“主子,爷在书房。”

若音柳眉一挑,当真是个劳模,才回来就去了书房。

片刻后,若音才到书房门前,就见苏培盛灰溜溜的出来了。

那一脸狼狈的模样,像是被赶出来的样子。

“请福晋大安。”苏培盛麻利地打千。

“爷可是在里面。”若音问。

苏培盛顿了顿后,小声道:“福晋,您快劝劝爷吧,今儿在外面,他就没吃,回来膳房给做了饭菜,也不让人端进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些饭菜你拿着分给下人吧。”若音在苏培盛诧异地神情下,笑道:“放心好了,看看我让人端的什么。”

苏培盛抻着脖子往若音身后一看。

只见一个他没怎么见过的锅里,躺着香喷喷的鱼,还有别的食物。

“那敢情好。”苏培盛咽了咽口水,随即又难为情地道:“只是,爷今儿非常忙,奴才唠叨了几句,就被赶出来了,眼下也不好帮您带话。”

四爷才把他赶出来的,他要是再进去,指定得挨罚。

并且,他还不能放别的奴才进去带话。

至于福晋在四爷跟前的手段,他还是相信的。

但他还是得提醒一下这位,反正他是无能为力了。

福晋要是想进去,就只能自个儿进去了。

待会要是出了后果,就看福晋兜不兜得住四爷的怒火了。

若音明白苏培盛的意思,她淡淡道:“无妨,我自个进去。”

若音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

不管怎样,这都是基本礼貌。

也好告诉里面的人,她要进屋了。

然后,她才朝身后的人示意一眼,推门而入了。

结果她前脚才进屋,正前方就有个物品,伴随着男人不耐烦的一声“滚”,就直直朝她砸来。

估计,四爷把她当成苏培盛或者奴才了。

幸好若音反应灵敏,身子微微往右边一偏,侥幸躲过一劫。

第306章 欲擒故纵

她捂着胸口,看着脚下足足有手掌心厚的书,暗自庆幸着。

得亏她刚刚反应快,这要是砸到脑门或脸上,非得砸出一个包,或者破相不可。

这时,边上不少奴才上前关心她,都被她挥退了。

不能在门口制造混乱了,不然里边那位爷,指定得甩把刀出来。

她抬头看着书房,也没见男人在前面。

就是不知道这本书,他是怎么拐着弯儿砸到她跟前的。

这得极强的臂力和准确度吧?

但就算这样,她也不敢太过莽撞冲进去。

或者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砸过来的,会是什么了。

她试探着用甜甜的声音对里边说:“爷,是我。”

然后,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但怎么说,也比“滚”字要好。

“我要进来了哦。”她说着就往前走了几步。

身后的奴才,也跟着她进了屋。

在外边看着的苏培盛,更是松了口气。

刚刚他听见四爷盛怒的一声“滚”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有啊,幸好那书没砸到福晋身上。

不然就算福晋饶过了他,四爷都饶不了他。

若音进屋后,见四爷旁若无人般批阅公文,面上还不太好看。

便吩咐奴才把膳食摆好后,让他们出去了。

她走到书案前,在男人对面坐下。

可对方居然对她视若无睹。

“四爷,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本书差点砸到我的眼睛啊。”她没什么底气地声讨着。

只见原本忙着在公文上龙飞凤舞的男人,总算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接着,男人的目光,在她面上扫视着。

大概是看她并没有受伤,就又低头写字了。

于是,若音又被无视了!

“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焦急地跺脚。

面对一个埋头工作的男人,真的很无奈啊。

大概是受不了女人的干扰,男人淡淡道:“你不是好好的。”

“我”他说的没错啊,她确实是好好,弄得她都说不出话来反驳了,只得委屈道:“我虽说没有受外伤,但我受了内伤。”

“内伤?”四爷又抬眼看了女人一眼,严肃道:“哪里受了内伤。”

若音把手放在左边胸口,无辜地道:“当然是我的心啊,在进门的一刹那,我的心受到了十万分惊吓!”

只见男人原本还透着担忧的眸子,瞬间恢复清冷。

眼神也在女人突突起伏的身前移开。

浓眉不耐烦地微蹙着,“最好不要在爷面前耍性子。”

他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冷,还透着不耐烦。

本来他的书房,一直是后院女人的禁地。

他不喜欢别人在书房来打扰他。

但她是个福晋,又是个懂分寸的,基本每次都是有事才来,倒也无妨。

不过,他今天真的很忙。

忙着要把堆积的公文批完,还要一一回复,让人送出去。

他向来就是个会给自己制造危机感的男人。

就是休沐也基本没放纵过。

眼瞧着休息了几天,公文一天比一天堆的高。

他不批阅完,心里就不自在。

确切地说,这几天他也没休息,忙着拜年和接待客人。

还有就是在十三行搞出口买卖的船,出了点问题,这件事务必得赶紧处理。

若音见他面色阴沉的可怕,便知道他今儿心气不顺。

看来,她来的不是时候啊。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拼命。

就是再忙也不能两顿饭都不吃啊。

但这话她不能说,不然苏培盛就遭殃了。

而她自个也有艰巨的任务在身,必须得厚着脸皮与四爷斗智斗勇。

只见她欲擒故纵地叹气道:“可惜了我让人做的烤鱼,用了二十多种食材,融合了腌、烤、炖三种烹饪手法,又采取了一烤二炖的烹调方式,想来吃起来味道奇绝,营养最是丰富呢。”

说着,她朝四爷灿烂一笑,道:“不过,爷既然忙着,我也是很懂事的,那鱼有三斤重呢,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还是赏给底下的侍卫吃吧。”

眼瞧着四爷的面色越发的阴冷,她意思意思行个礼:“爷,那我就不多打搅啦。”

说完,她就转身欲走。

心中却在数着:一、二

“慢着。”果然,三还没数到,身后便传来男人冷冷地命令。

若音慢吞吞地转过身子,故作诧异道:“爷,怎么啦,可是有何吩咐?”

女人那点小把戏,在四爷面前哪里够看。

可那套欲擒故纵的法子,他就算知道,却也受用。

本来他中午就没吃,这会子听到她把烤鱼说得天花乱坠。

再者他的鼻尖,确实嗅到了从没闻过的香味。

那是鲜鱼被剪过烤过炖过的麻辣浓香味。

再瞥一眼条案上摆着卖相好的膳食。

那个说不上号来的锅子,底下还燃着小火,香味在蔓延。

一点一点的刺激着他的嗅觉。

倒是弄得他确实来了胃口,肚子有些饿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的。

最主要是她说要把烤鱼赏给底下的侍卫。

他就不能忍!

那是她专门为他做的烤鱼,就是扔掉,也不能流落到侍卫嘴里。

可他也不能让她把烤鱼扔掉

看着女人笑得一脸黠洁,漂亮的美眸正闪着灵韵的光芒,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你说磨人不磨人。

于是,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起身道:“伺候爷净手,用膳!”

若音“嘿嘿”一笑,黑狐狸也有上当的时候。

她笑着上前,道:“这就对啦,爷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人家知道爷忙,这才一从外边回来,就让膳房准备着膳食呢。”

四爷面无表情地由着女人伺候净手。

看似放空状态,却把女人嗦的埋怨听在了耳间。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就是再嗦抱怨的话,听起来也像是亲昵地撒娇。

片刻后,两人就在条案旁坐下。

今儿鱼有些多,若音没让人备汤,不然汤把肚子给撑着了,就没多少胃口吃鱼了。

所以,她直接给四爷盛了一碗米饭,“爷,这个烤鱼好吃,酱汁也非常下饭呢。”

四爷接过饭碗,温和地“嗯”了一声。

不明所以他,被女人的体贴弄得有所动容。

就是不知道,待会要是晓得了女人的套路,还会不会这般温和了。

第307章 我就是要嘛~

由于烤鱼非常好吃,四爷直接吃了三碗饭。

看来她说的没错,这样的烤鱼,比平时普通烹饪的鱼要鲜嫩可口,香辣喂更是绵长独到。

期间,就算上面一层鱼肉被吃得干干净净,露出细细的鱼骨头。

四爷也没有要把鱼翻过来的意思。

若音便也没有主动去翻,反正还有虾跟河蚌。

边上也有小菜和点心,不用翻也吃得饱。

之所以不翻鱼,是她以前听老人家说过。

古代很多人吃鱼不能翻的,因为他们觉得鱼的形状很像船。

翻鱼的话,就有翻船的意思,不太吉利。

不过,四爷还就是这个意思。

本来他吃鱼就从不翻鱼。

加上最近商船出了点问题,就更加忌讳了。

用过膳后,若音叫来了奴才收拾桌面。

苏培盛带着奴才进屋收拾,瞧见四爷一脸吃饱后餍足的神情,别提有多佩服若音了。

啧啧啧,福晋是真有手段!

爷都心气不顺成那样了,还能哄得服服帖帖。

待奴才们收拾好桌子出去后,若音就在想:该怎么和四爷说出她的目的。

不过,不等她开口,四爷就先说话了。

他擦了擦嘴,抬脚坐在书案前,淡淡道:“往后不必往前院送吃的,你顾好自个和大阿哥就行。”

若音嘴角抽了抽,心说:你想多了,我是有目的的。

但这些她不能明着说,不然以四爷的性子,指定得不高兴。

并且,她还得情真意切地道:“爷以为我想啊,你要是按时用膳,我也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然后,她继续坐在四爷对面,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吃饱喝足的四爷,胃已经完全被若音收买。

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他早就没了先前的冷气,只是淡淡道:“听话,别闹,回前院去。”

若音微微顿了一下,怯生生地开口:“那个爷,我想求你个事儿呗。”

四爷一听,浓眉一挑。

这倒像她干的事。

平时一般不来前院,来了一准找他有事。

“说!”

“就是阿玛给我的陪嫁庄子,现在只剩一家酒庄了,我重新规划了一下,现在什么都齐了,就是少了几个武夫,可初八就开业了呢。”她说完,朝他挑眉一笑。

一副“爷,你懂得”的机灵劲。

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说到这个份上,应该就懂得什么意思了吧。

只见四爷眸光微转,淡淡问:“然后呢。”

若音惊得眼珠子都瞪大了几分,她敢肯定,他明明知道,却故意不说。

但只要想到有事找他帮忙,她还是恢复了笑颜。

“我想爷身边应该训练了不少身手好的,能不能借些武夫给我,我会给银钱的。”她表现出一副不会占便宜的神情。

语音刚落,男人面色有些沉,“爷差你那几个钱?”

“不差不差!”她忙摇头,临时改口道:“我说的是给那些武夫银钱。”

头一回见到对钱这么不敢兴趣的人。

一提起要给他钱,就跟侮辱了他似得。

果然,谈钱伤感情!

“那也不必,他们都是签过卖身契的,要是胆敢不听话,你便跟爷说。”

“爷训练的人,我自是信得过,肯定不会不听话的。”若音笑着拍马屁,然后问:“所以,爷是同意了?”

“谁说同意了。”四爷轻轻咳了咳,差点被她绕进去了,“爷问你,你开酒庄要武夫作甚,又不是开武馆。”

他是真的纳闷,酒庄不就伙计、管事、还有酿酒师傅,再不齐就是账房先生了。

若音蹙了蹙柳眉,不依不饶地道:“哎呀,我就是要嘛!因为我打算开个特别不一样的酒庄,担心别人会上门找茬,这样不耽误做买卖么。”

“你倒是有信心,还没开业,就想着别人会找上门来了。”四爷又好气又好笑,实在不懂她的逻辑,最后还没所谓地道:“买卖做不成也罢,爷养你。”

任何一个女人,听见男人这样说,应该都会有所动容。

但若音没有。

毕竟后院的女人多了去,谁知道他跟别人是不是也这么说。

这种话,听听就行,要是认真就输啦。

此时,她只是想着该怎么说服这个黑狐狸。

她扯了扯唇,打起了亲情牌:“爷不一直养着我么,就算我酒庄赚了钱,我还是花爷的钱啊。我主要就是想着额娘阿玛把那么好的庄子给了我,却被我给败掉了,简直浪费他们的心血和好意,所以,就算只剩最后一处庄子,我也想好好经营下去,这样才不辜负他们的一片心意啊。”

一番话,说的那是情真意切。

其实,她知道四爷在意的点在哪。

无非就是大男子主义,觉得男人养女人天经地义,哪有女人抛头露面的。

所以,她才在不伤害四爷尊严的情况下,只打亲情牌。

对于这个男人,硬碰硬就没有好果子吃的,只有以柔克刚啊。

果不其然,四爷的眼神在女人面上逗留几秒后,淡淡问:“要几个。”

“要十五个吧。”若音不假思索地回。

生怕错过了这一刻,就没机会了。

“行了,爷知道了。”他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若音目的达到,也就适可而止。

盈盈福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次日一早,四爷就分了武夫给正院。

本来若音只是要十五个,他直接调了三十个孔武有力的武夫过来。

并且,那些人还展示了好身手。

看得若音拍手叫好,这一个个刚劲有力,身手不凡,简直比牙行的强远了。

况且,四爷的人,比外边不知来路的,要靠得住些。

然后,若音赏了他们银钱,便让陈彪带他们去酒庄上熟悉一下环境。

到了初八早上,若音早早就换上一袭红色旗装,喜庆嘛。

但头上的发饰并不高调,只是简单地别了绢花和玉簪子。

梳妆打扮好后,她便去了前院。

毕竟四爷大气地调了双倍的武夫给她,得请他去酒庄小坐,意思意思一下。

至于他去不去,则另当别论。

但只要一想起阴冷俊朗的四爷,在酒庄里坐着听说书、听相声、听小曲看歌舞,那画面就特别好笑呢。

就是不知道,他这样的大冰山,那样嗨的氛围带得动他吗?

第308章 怎么,你很怕我?

正好,若音一到前院门廊,就碰上穿着一袭藏蓝色官服,被奴才簇拥着走出门的四爷。

“爷,谢谢你。”她走到他面前行礼。

“谢什么。”男人薄唇轻抿,没所谓地往外走。

若音跟在他后头,笑回:“当然是谢谢你的大气,直接调了三十个武夫给我啊。”

四爷眸光微转,淡淡道:“不过是些小事,爷要上朝了。”

“对哦,我还以为爷今儿没事,想说请你去酒庄坐镇呢。”男人的步伐很大,若音得快步才能跟上,“不如爷下了朝后,来我酒庄听相声吧,很好笑的那种。”

别说她没良心,对于他这种闷葫芦,相声最适合他不过了。

至少能乐呵乐呵。

四爷:“”

“实在不行,那你晚上总有空吧,夜里酒庄有歌舞项目呢,可热闹了的那种。”嗯,若是相声带动不了他,那就歌舞齐上。

四爷:“”

平时他自个底下的铺子开业,他都不带现身的。

更别说一个小小的酒庄了。

并且,确定她口中说的,是个酒庄?

“爷不喜热闹。”四爷马车前顿了顿,俯身在女人耳旁,道:“好好打理酒庄,少胡闹,不然爷叫人查封你的酒庄。”

说完,他便上了马车。

“爷,你怎么可以仗势欺人,以权谋私!”若音气得掐腰,奈何男人已经乘着马车远去。

看着已经渐渐驶远的马车,她还嘟嘴挥了几下拳。

其实,她也不过是意思意思一下。

不去就不去嘛,何必放狠话。

在这种时候,不应该说吉利话么。

哪有男人在这种好日子,对自己的女人说这种警告的话啊。

这也就是在清朝,要是放在现代,指定得注孤生!

然而,坐在马车上的男人,把若音炸毛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

大约过了一盏茶后,若音也乘着马车,去了酒庄。

待到了酒庄,门前的奴才已经在迎接着她。

并且,周围还有不少老百姓,估计是等着开业后进去喝酒的。

武夫们则围了个圈,给若音保驾护航。

如此大的阵仗,加上若音倾国倾城的姿色。

周围的人,便开始议论纷纷。

要是若音打扮的高调,她们倒还能猜出个大概。

但若音装扮得低调奢华有内涵,倒是不太好猜。

片刻后,吉时一到,“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就响起了。

赵师傅跟大家介绍了各种酒。

听得那些人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这么些年的酒,是不是白喝了。

然后,陈管事就讲了开业致辞。

若音剪了大红的绸缎,酒庄就正式开业了。

由于搞了个免费品尝的活动。

门口有很多人都被吸引过来,抢着尝酒。

但那杯子很小,就白酒杯子那般大,刚刚好一小口。

既能品尝出酒的好坏,却又让人觉得不过瘾,想要继续品尝。

若音遣走了武夫和奴才,让他们去帮忙招待客人。

酒庄经过整改后,变得越发的古色古香了。

还有雅座和包房。

一楼的说书先生,已经在说书了。

若音则直接去了二楼的包房。

正在上木质阶梯时,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棉麻袍子,披着白流狐毛大氅的男人。

若音嘴角抽了抽,这位身边没护卫和大夫,居然也敢出门。

不过,上回他身边的人吹个口哨,就出了不少暗卫呢。

恐怕这次也是一样,看似身边没人,实则暗处藏了不少暗卫吧。

擦肩而过时,她并没打招呼,只是装不认识继续往楼上走。

可对方却挡在她前面。

若音还以为默契使然,都往同一个方向的原因。

便挪着步子,往右边走。

结果对方又在她前面挡着。

来回三次后,她可以肯定,对方肯定是故意的。

她诧异地看向男人,只见他随意站在她前面。

右手居然端着用琉璃做成的酒盏,里面盛着七彩的鸡尾酒。

若音觉得,这个鸡尾酒,和他出尘的气质很不符合。

同时,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厮不会又想碰瓷吧?

但不过一秒,她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不解地直视对方。

漂亮的眸子里,满是质问,仿佛在说:你到底想干嘛!

“你在逃避。”舒先生微冷地对上若音的美眸,淡淡地问:“怎么,你很怕我?”

他的声音低而冷,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如果说四爷的声音是带有侵略性的冷。

而他的声音,更像是个没有生气的冷。

甚至可以说是冷血的声音。

“嗯,怕你咳血。”若音淡淡回。

实际上,她怕的是家中的“醋王”四爷啊。

上回还没怎么,四爷就严肃警告了她呢。

“你不必躲我,我也不是天天咳血,不过一月一次而已。”他直接把手撑在墙壁上,完全不让若音过去。

明明是很严重的病情。

他却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像是一桩小事。

这得经过多少病痛的折磨,才能建立起如此强大的内心。

若音简直了!

“舒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很显然,这种举动不适合你。”若音看着挡在前面的手臂,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好,尽管喊。”舒先生没所谓地道。

仿佛早就料定了她不敢大喊似得。

若音心中无奈,她是真的不敢喊。

不然没事都显得有事了。

是,他是没有家室的人,搭讪女人算不得什么。

可她是有家室的人啊,名声什么的,很重要的好么。

就在这时,她能听见底下越来越热闹。

并且有脚踩在木梯上的“蹬蹬”声。

于是,她干脆掉头就走,也不和舒先生辩论了。

反正这酒庄也不止一个木梯。

对面和侧面都有的。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舒先生轻轻了一口鸡尾酒,淡淡道:“我问你,为什么你的铺子会卖这种酒。”

若音脚步微微一顿,原来是看上鸡尾酒了,“不过是买卖不好做,酿酒的师傅便打起了洋酒的主意罢了。”

“那你酒庄上的经营方式,和别的酒呢?”

“这个我一概不知,若是舒先生有兴趣,我觉得你该去问我庄子上的管事和酿酒师傅才对。”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中却在想,难道是鸡尾酒太好喝了吗?

第309章 跟所有人宣誓对她的主权

好喝到让一个惜字如金,绝非尘中之人的舒先生变得反常?

可就算这样,舒先生还是能给她一种安全无害,没有一丝攻击性的感觉。

这样的人,要么真的是个好人。

要么就是太会隐藏了。

不像四爷,即使远远望去,都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侵略性。

刚刚从舒先生的反常来看,他貌似对鸡尾酒有不一样的情感?

而且,他对她的经营模式,好像也很有兴趣的样子?

若音摇摇头,不去想了。

她下楼后,果然有伙计带着客人上来了。

然后,她叫了奴才跟着,从另一边上了二楼的包房。

对面的舒先生,则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嘴角勾勒出清冷的弧度。

那双眸子看似淡淡的,却透着犀利和坚定。

这时,不知道冷锋从哪里冒出来,“先生,要不要属下找个时间,把这酒庄的伙计全部吊打追问一遍。”

他还从未见过先生痴痴望着哪个女人的背影发笑呢。

而且是那种阴冷的笑。

更没见过先生主动搭讪女人,还轻佻地挡人家的道。

毕竟,他家先生可是不食烟火啊!

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先生是各种貌美小姐仰慕的对象。

但对方只要离先生近一点,先生就会朝他使眼色,叫他把人赶跑,或者采取武力解决问题的。

“急什么。”舒先生踩着木梯,淡淡吩咐:“让人再上几杯鸡尾酒,还有,去楼上开个包房。”

“好,先生要开多久,开到下午还是晚上?“冷锋问。

舒先生只回了四个字:“可劲了开。”

于是到了最后,冷锋直接订了大半年的包房。

而舒先生知道后,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是默认了。

冷锋不解,这是要在酒庄住下啊?

若音在包房坐下后,正好可以看到底下的说书先生,并且能很清楚的听见说书的声音。

包房是半开放式的。

门窗都有,但前面只有一块垂下来的纱幔。

属于里面的人看得见外面。

但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大约听了一炷香的说书,李福康就进屋了,“主子,提督来了。”

“赶紧把他们带上来,顺便各式各样的酒上一些,再上几碟点心和下酒菜。”若音道。

李福康应了后,就出去了。

不多时,费扬古、大哥星辉、五格,就上来了。

“阿玛大哥四哥,早前就知道你们要来,我便特意让人留了一间包房。”若音笑着起身,招呼他们坐下。

巧风便给几位爷斟了酒。

费扬古几个,把带来的贺礼和红联送上,“这是我和你哥哥们的一点心意。”

若音瞥了眼几个大气的盒子,还有几条红幅,就跟现代的横幅差不多。

只不过横幅是布做的,红幅是纸做的。

瞧着上面不一样的字迹,估计都是他们自个写的。

她满心欢喜地让奴才接了。

还特意嘱咐:“那些红幅就在门前贴着。”

“有了提督和二位爷的红幅,咱酒庄肯定能红红火火的。”奴才说了吉祥话后,就办事去了。

面对桌上十几种酒,费扬古想都没想,就选择了药酒。

星辉和五格,都对鸡尾酒感兴趣,大概是五颜六色的,也特别招人稀罕吧。

“小妹,你这酒怎么跟彩虹一样,不会全是用染料做的吧,喝了会不会中毒啊?”五格问。

“放了染料哪还能喝呀,这个叫鸡尾酒,不会中毒的。”若音笑着回。

“鸡尾酒?难道是用鸡尾巴泡着的酒吗,那我还是不喝好了。”

“不是鸡尾泡的,是用洋酒和果汁,还有果酒调好的。”若音说着,自个还喝了一口鸡尾酒。

她对五格的理解能力表示堪忧啊。

在她喝了后,五格倒是跟着喝了大半杯。

结果喝着喝着没控制好,直接把杯盏里的酒都喝掉了。

完了还特别满意地道:“小妹,你这个鸡尾酒很不错,酸酸甜甜的,带点浓郁的果香,清爽又让人回味无穷。”

此话一出,星辉也一连喝了两杯鸡尾酒。

由于他们个个都有官职在身,只能小坐一会后,就要离开了,就连酒也没敢多喝。

临离开前,他们为了帮若音,个个扬言要买几坛子酒回去喝。

若音表示对于他们,只送不卖!

还对五格说:“四哥,你要的鸡尾酒没有用坛子装的说法,只能现调,往后你要是想喝的话,来酒庄喝便是,或者我让酿酒师傅给你个调酒的方子。”

“这样啊。”五格挠了挠脑袋。

他们看在若音开业第一天,说什么都不接受送的酒。

但若音也不能收他们的银钱。

最后,费扬古几个,只愿意接受提着一小壶酒回去。

若音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酒庄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的。

正在这时,有几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到了酒庄。

他们有的端着红幅,有的抬着宽大的匣子。

就在她诧异的时候,领头的太监就道:“福晋,这是四爷让奴才们送过来的。”

然后,小太监就把四爷送来的礼,一一给若音过目。

若音瞧了瞧后,发现四爷还挺懂的。

让人送了一副大气的紫气东来字画。

还有财神爷抱着金元宝的摆设,寓意招财进宝。

至于那条红幅,上面是这样写的:百舸争流,独具一帜,富比朱陶,客如流水,川川不息,祝吾妻开业大吉,四方进宝,八路来财!

最后署名是:爱新觉罗胤。

她细细看了看挥洒自如、遒劲有力的大字,不正是四爷的字迹么?

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

嘴上说着要她别瞎闹,不然就查封她的酒庄。

结果后脚就让人送了一堆子东西来。

不过,上面居然写着“吾妻”和“胤”。

这不太像四爷的风格呀,毕竟这位可是一直很低调的。

本来吧,若音还想做个低调无人知的掌柜。

这下好了,有了四爷这一茬。

哪个不知道这家酒庄的幕后掌柜是四爷的福晋啊?

想到这,她总算明白这个黑狐狸的意思了。

就是跟所有人宣誓主权呗。

若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便吩咐奴才:“你们把这些都收好,该摆的摆上,该挂的挂上,都仔细点。”

然后,还让人把几个小太监带到一楼的桌子,赏了银子和酒。

小太监们收了银钱,喝了酒,又参观了一下酒庄,心里差不多有底,就回去跟四爷复命了。

第310章 妖孽般的男人

毕竟,他们可不是光送礼物和红联而已。

而是带着任务来的。

四爷虽说没来,但他们回去后,必须得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不是?

到了中午,说书先生撤下,换了两个胖子讲相声。

若音便让人上了一桌子菜,边听相声边用膳。

不得不说,这两个相声请的好,讲得若音差点笑得喷饭。

“主子,刚才管事的跟奴才说了,底下的座位都坐满了,就是二楼的包房,也都被人订下了,有个客人还一订就是半年呢。”巧风笑得合不拢嘴。

当初她就相信主子有这本事!

若音早就猜到了结果,倒是没多大的反应。

只是随意问问:“哪个酒鬼在这订了一年?”

“听说就是上次和咱们闹矛盾的舒先生呢,奴才还见到那个叫冷锋的护卫在前台付了银子的!”巧风回。

“咳咳咳”若音这下是真的呛到了。

这位病成那样,还是个酒鬼,不等于慢性自杀么?

是夜,子时一过,酒庄里里外外都亮起了灯笼。

尤其是里面,到处都亮着七彩玫瑰灯。

使得古色古香的雅座,包房,显得更加的神秘。

本来若音觉得这么晚了,应该没什么人。

没想到一楼居然爆棚。

她从二楼往下看,能看到底下舞姬的舞姿,还有歌姬动听的歌声。

没办法,这里没有dj,只能嗨到这个份上了。

虽说没有酒吧那么热闹,但也有清吧的氛围。

反正在大清朝,也算是很热闹了。

客人们三三两两的谈天说地,玩骰子,还玩着若音听不懂的喝酒游戏。

就在这时,二层的包房里。

坐着一群吸睛的客人。

只见包房坐着一名堪称妖孽的男子。

他不似别的男人,留着月亮脑门,梳着一头辫子。

而是戴着能遮住额头的墨色爵士帽。

凛冽桀骜的棕色瞳孔,极其深邃而神秘的眸子。

鹰钩鼻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

最让人注意的,是他左耳上那一排闪着刺眼光芒的墨色耳钉。

一看就不是亚洲面孔!

他里面穿着白色的立领衬衫,中间是火红的夹克衫。

外面同样是火红的大礼服,上面镶嵌着刺眼的钻石。

下身则穿着不紧不松的墨色直筒裤。

脚踩墨色长靴,靴尖极长,怕是有十四英寸,关键靴上有金属马刺。

他身上的每一种服饰,都高调到了极致。

但配上那么一张妖孽的脸,却又无可挑剔。

他就那么斜斜靠在长椅上,看舞听歌。

身后有几个五官比他还深邃的男男女女,像是护卫。

并且,背后有人给他捏肩,跟前有人跪在他面前给他捶腿。

左边搂着一个五官异常深邃的女人。

右手抱着的那个,总算是个亚洲面孔。

当真是把左拥右抱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味道,和藐视一切的贵族气息。

而他的大掌,也不安分的在女人身上游走。

还不是那种随意的游走。

而是非常粗鲁的行为动作。

给人一种妖气十足,又十分不尊重女人的感觉。

这还没完,门口突然进来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

真不是夸张,就是粉色蓬蓬公主裙那种。

女孩看起来,和男子是一个血统的。

她头上戴着一尺高的粉色装饰帽,非常夸张的那种。

帽子上全是用羽毛、花、各种夸张的宝石组成的。

裙子则很长,能盖住脚踝,裙摆非常宽大。

上面绣着繁杂的刺绣,以及镶嵌了宝石与彩钻。

衣袖是蓬蓬的那种,但袖口又束得紧紧的。

她的身上挂着各种宝石和珍珠。

衣领是方形的,领口开的特别大。

上身几乎完全露在外面,腰部得提得很高,还束很紧。

“威廉,你怎么来这里了,害我找了你好久!”女孩直接在雅座坐下。

显然她对男人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

“嗯,没想到这里也有喝酒的地方。”男人说着,低头玩味而轻佻地挑起左边女人的下巴,当着所有人的面,来了个法式深吻。

而他身边的人居然面不改色,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那个女孩则气得嘟嘴道:“威廉!要亲能不能等我不在的时候亲。”

“珊娜,我向来这样。”男人非但不听劝,反而又亲了右边的女人一口。

由于右边的女人是个亚洲面孔,看起来比较矜持和害羞。

男人便和她玩起了你羞我偏要的游戏。

不但亲她,大掌还在她身上游走。

看得那个叫珊娜的女孩,气得连喝了两杯鸡尾酒。

本来一切都还算稳中带点皮

但珊娜是个女中豪杰,一连喝了十杯鸡尾酒,就跟喝水似得。

不过,若音这儿有规定,提倡的是小喝怡情,大喝伤神的道理。

所以,别的酒上限为一壶。

而鸡尾酒上限为十杯。

这下,珊娜就叫来伙计,吵了起来:“什么破地方,鸡尾酒只让喝十杯,那就不要卖酒啊。”

“对不住,我们掌柜的规定,每种酒都有上限的。”陈管事低垂着头,在这赔不是。

谁让屋里的公子太过放浪,他实在不敢看。

“我不管,本小姐有的是银子,今儿个就要喝得痛痛快快!”珊娜大声喊道。

“这位小姐,这是酒庄的规矩,还请您不要为难小的。”陈管事好言相劝。

“既然你做不了主,就叫你们掌柜的来!”珊娜不屑地道。

而她身后的护卫,也一窝蜂上前。

陈管事眸光微转,正准备想着,要不要叫武夫赶出去时,就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

而这敲门的,正是若音。

本来她打算回府的,可路过包房时,听见里面很吵。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客人之间起了争执。

可听着听着,貌似是有人找茬了。

于是,她让人敲了门。

几秒后,里面没人回应,她就让陈彪把门推开了。

反正门没反锁,只是虚掩着。

本以为不过是哪家千金耍小姐脾气。

可她一进门,就惊得目瞪口呆。

饶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她,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屋里充斥着一派靡靡之气,加起来有将近二十人。

男男女女都有。

除了亚洲面孔,还有欧洲面孔。

她知道歪国人比较奔放,但也不至于在她的酒庄聚众

第311章 请穿好衣裳

好在她仔细打量后,发现只有那个妖孽般的男人,像个花花公子似得,在那左拥右抱。

别的人都规规矩矩的。

他看起来像个外国人,却又不完全是。

反而像是金城武和贝克汉姆相结合的容貌,英伦气质十足,似是混血。

“主子,您来了。”陈管事上前行礼。

若音微微颌首,还未开口,就听见珊娜说:“你该不会就是这里的掌柜吧,如果是的话,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赶紧给我上鸡尾酒,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胆刁女!居然在我家福晋面前如此放肆!”柳嬷嬷护主的训斥。

同时,若音身后的侍卫,以及门外的武夫,也都保持着保护若音的姿势。

一时间,针尖对麦芒,屋里的火药味十足。

若音打量着说话的女孩,一头亚麻色的波浪卷发批在肩头。

浓密的长睫毛,深邃的大眼睛,性感丰厚的双唇,看来这位是纯粹的歪国人。

但听说话的口音,中文又说的很溜。

再看看女孩的衣裳,简直是不要太奔放。

粉色的公主裙,上面非常紧身,把她的身材衬得非常惹火。

并且领口低得简直不要再低了。

仿佛只要走得快一些,就能跳出来似得。

再听听对方说话的口气,这不是小姐脾气,这是公主病!

她轻蔑一笑,道:“很抱歉,这位小姐,如果你是人妻,请穿好衣裳,尊重一下你的丈夫,以及我们国家的淳朴之人。但你如果是从事不良职业的,请报一下价格,我也好尊重一下你的职业,看能不能让底下的奴才,关照一下你的生意。”

此话一出,若音这边的人,都捂嘴偷笑。

福晋骂人不带脏话的本事,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珊娜一开始没怎么懂,但隔了几秒后,她还是明白了意思。

“什么不良职业,我可是威廉的未婚妻!”她指着左拥右抱的男人,得意地道:“大清的女人都主内的,我看你才是靠不良职业,才有了这家酒庄,所以才在这儿外抛头露面的。”

说完,她就要抬手扇若音。

结果手在半空被人擎住。

擎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

不等她诧异的质问,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高姿态地下令:“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只见珊娜转头看向威廉:“救我!救救我”

本以为对方会救她的,毕竟这个男人除了比较坏,还不至于在异国他乡把她扔下不管吧。

可她喊破了喉咙,那个身为未婚夫的男人,都没帮她,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可是专门跑来大清找他的,他居然这样对待她。

简直是坏透了!

直到珊娜被轰出去后,那个视一切为空气的男人,才直直看向若音。

他的礼服很长,起身后可以遮住屁股。

夹衣和礼服上,都有一排长长的金属扣,大约十几二十个。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的胡人,明令禁止普通人穿这么豪华的衣服。

只有贵族和王室才能穿夹衣和礼服。

而在这里,胡人泛指大清以外的民族,以及国家。

若音的眼睛,瞥见他的鞋尖很长,一般人的胡人,只能穿六英寸,绅士才穿十二英寸,贵族可以穿十四英寸,王族则不限制。

而他的鞋尖起码有十四英寸,由此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贵族,就是王族的人。

“这位女士,刚刚那个疯女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看出来了吧,她是完完全全的胡人,可我不一样,我是混血,所以,你可不能赶我走。”威廉的中文很流利。

明明是很怂的话,却被他说出了一点都不怕的气势。

若音见他态度尚可,倒也没说难听话。

但他看起来太过轻浮,不像是什么好人。

再看看他身后高大健壮的护卫,哪里是个怕事之人。

就在这时,威廉上前走近几步,身躯微微前倾,掌心更是做好要拉若音的准备。

好在若音防备心很重,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而她身边的侍卫和奴才,也上前护着她。

见状,威廉轻笑道:“你误会了,我是日不落帝国的人,不是什么坏人。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进行我们国家的基本礼仪。”

若音嘴角抽了抽,她没误会啊。

刚刚就是料到他会贴面又亲手,这才后退的啊。

兴许觉得太过突凹,威廉摘下头上的爵士帽,以视礼貌。

帽子摘后,男人一头短发往后侧分梳着。

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那张棱角分明的俊朗脸颊。

妖孽的同时,又彰显阳刚,男人味十足,让女人着迷。

他端起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若音:“来,用你们大清的话说就是喝杯好酒,交个朋友!”

他摘了帽子后,若音越发觉得对方是情场中的浪荡子了。

她瞥了眼对方递过来的洋酒杯盏,淡淡道:“不好意思,我只卖酒,但不陪酒。”

说完,她便转身,带着奴才和武夫离开了。

看着那抹火红的倩影,威廉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孽的弧度。

玩味笑道:“大清居然有这么有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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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若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已经是凌晨过后了。

她才一下马车,就见李福康和小德子在门口站着。

“福晋,爷请您去前院一趟。”

闻言,若音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怎么有种偷偷去酒吧,然后被长辈发现的恐惧感呢。

本以为四爷最近忙,没空管她。

就算她回来晚了,他也不一定知道。

谁知道这才下马车,对方就请他去前院喝茶。

若音深呼一口气,该面对的,迟早得面对。

片刻后,她就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去了前院。

何忠康直接把她带到的书房。

她前脚才进屋,奴才们就把门给关上了。

若音转头看了看关紧的门,心里没来由的紧张。

然后一个回头,秀挺的鼻尖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抬头一看,四爷正一脸阴郁地俯视着她。

若音后退几步,牵强笑道:“爷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啊?”

第312章 痞坏得令人窒息

抬头一看,四爷正一脸阴郁地俯视着她。

若音后退几步,牵强笑道:“爷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啊?”

“还知道回来?”男人幽幽地道。

“这不开业第一天么,我得坐镇呀,往后只需收银子就可以啦!”她强装镇定地回。

男人的眸子,在女人身上扫了一眼后,抬脚就一步一步靠近她。

最后,在两人身子差点贴在一起时,他猛的俯身。

闭着眸子在她的脖子与锁骨轻轻嗅着。

男人这个动作,像是暧昧的前奏。

俊朗的脸颊几乎贴上了女人的脖子,轻轻嗅着的神情,痞坏得让人窒息,让女人沉迷。

若音紧张地呼吸着,身前因心跳加速而剧烈起伏着。

然后她美眸紧闭,屏住呼吸的同时,身子微微往后仰。

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呼在她的脖颈。

麻麻的

“喝酒了?”说着,他便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墨瞳,直视着女人的眸子,似乎要看穿她心里的想法。

若音怯怯地点了点头,道:“嗯,喝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爷,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就喝了两杯。”

四爷冷哼一声,转身往书案走,“长出息了,爷记得你一杯就倒的,是也不是?”

若音:“”

这话是送命题。

她能听见男人话里强烈的不满。

仿佛只要她的回答不正确,他就要狠狠惩罚她似得。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等待他发言。

“桌上有西湖龙井,你多喝点,夜里不容易犯困。”男人坐下后,就批阅公文了。

若音听着这话,怎么就那么耳熟呢?

她记得上次他说这种话时,当天夜里被他欺负了一整晚。

最后还是轿子抬回正院的。

回去后,她可是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恢复元气呢!

她壮着胆子走上前,小声道:“爷,我伺候你更衣洗漱吧。”

这种时候,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能少挨罚一点是一点。

四爷斜斜睨了一眼女人,一袭红色旗装,把她的皮肤衬得雪白。

她的头微微垂着,像个犯了错,害怕被罚的孩子。

他甚至能看到她的睫毛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

有胆子这个时候回来,没胆子面对他。

居然想勾着他草草原谅了她?

哪有那么轻巧的事!

他滚了滚喉结后,便收回眼神,淡淡道:“过几日就要上朝了,爷还有诸多公文没批,你便给爷磨墨。”

“啊?”若音诧异抬头,原来他不是那个意思啊。

害她以为他很生气,要羞羞的惩罚呢。

毕竟他以往的作风,就是把她摁在锦被上教训啊。

一想到是她想多了,她精致的脸蛋立马就羞成了红苹果。

这个男人,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每次她以为自个很懂他了。

然后,就被狠狠打脸!

“愣着作甚。”男人头都没抬,就知道她在发呆。

甚至能想象的到,她此刻有多娇羞。

但他不能看,不然真就不能忍了。

若音“哦”了一声,就在四爷对面坐下。

手握墨锭,乖乖研磨了。

期间,累了她就揉揉手腕,喝喝茶。

但耐不住周公想找她约会啊。

眼皮子止不住的想打架,脑袋也一耸一耸的。

正在写字的四爷,察觉到书案微微抖动。

抬头就见女人一脸倦容,脑袋一点一点的。

眼瞧着马上就要一头栽进漆黑的墨水里,他便抬手拖住了她的下巴。

烛光下,她的脸蛋更显精致。

他能看到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然后看着看着,原本轻轻拖着的大掌,力气大了几分。

磨人的妖精,不声不响地勾人!

“唔~”若音下巴吃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就见四爷正掐着自个的下巴,她揉了揉眼睛,嘟囔道:“爷,这么晚了还不睡嘛。”

四爷猛地收回手,淡淡“嗯”了一声,“还要一会,你不必研磨了。”

那句你去睡吧,始终没有说出口。

若音是个老实的,他不说,她就没去睡。

只是把墨盘移到了一旁,双手拖着下巴看着他写字。

看着看着,就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片刻后,四爷看着熟睡的小女人,嘴角还带着娇憨的上扬。

他抬脚至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脸蛋,准备严肃的和她说说晚归的事情。

可他训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女人就抱住了他的大腿。

脸蛋更是在他腰腹上蹭来蹭去。

合着是把他当枕头了。

“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晚归了,你就让我去睡觉好不好,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不行的了~”她的声音娇而柔,软绵得没有一丝力气。

听起来就像是呢喃娇语。

使得四爷到嘴边的训斥,又咽下去了。

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也懒得把她抱去卧房,直接将她放在书房的榻上。

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道:“下次再这么晚回来,就休想睡觉,爷有的是法子整你。”

如此不听话,要是不管教,往后还不得上天。

若音有气无力地“嗯”着,也不知听进了没。

见女人又累又困,漂亮的脸蛋充满了倦意。

四爷就全当她知道错了。

给她盖好锦被后,他自个便继续批阅公文。

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躺下。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虽说没有再惩罚若音。

但到底是不怎么去她的正院了。

大有要冷冷她的意思。

好在古代的年味浓厚,就是快到了元宵节,到处都还透着年味儿。

酒庄的管事,每隔几天会叫人过来带话。

“主子,陈管事叫人过来报了,说是每天生意很好,不管是早上、下午、还是晚上。都有各种需求的人上酒庄消遣时间。”李福康道。

若音漫不经心地剥着松子,问道:“可有说哪种酒卖的好,另外,有人闹事吗?”

“说了,都说了。”李福康赶紧接着往下说:“一开始那些洋酒卖的好些,后来有些小毛病的人喝了咱的药酒后,说是效果显著,没事就要上咱酒庄喝上小许。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反而药酒比那些洋酒还卖的好些了。”

“还有就是闹事的人,听说有些同行在打听咱的消息,但知道您上头有提督和副统领后,就不太敢了。尤其他们看到四爷写的那副红联,更是不敢找茬了。”

“算他们识相,也不看看咱主子后台有多硬!”柳嬷嬷道。

若音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第313章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康熙三十七年

元宵节还未到,年味还没消去。

宫里就传了个令人担忧的消息。

将原本喜庆的氛围,转变成了淡淡的悲伤。

“主子,外头都在传七公主病了,听说还病得不轻,已经不能下床了。”巧风担忧地说。

对于这个七公主,她有几分印象,那是个善良的主。

就是对待她这种下人,也从没说过重话。

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带着浅笑的。

然而,当若音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咯噔”了一下。

膝盖也没来由的一软,差点没站稳。

还是柳嬷嬷手快扶住了她,她才得以站稳。

历史上,这个丫头就是这一年去了的。

一想起那个天真善良的丫头,她的心就被人揪着似得。

不,不会的!

“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准不准?”若音急急地问。

“听说就是这几天的事,刚刚宫里头还让人过来传话了,爷听了后就骑马进宫了,估计这会人已经在永和宫了。”

巧风的每一句话,就如同一记实锤,重重地捶在若音心尖上。

“快!快让李福康备马车,我要进宫一趟。”若音心慌地吩咐。

巧风听了后,那也是立马就出去知会李福康了。

一炷香后,若音几乎是一刻都没耽搁,就乘上马车进宫了。

既然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这个做嫂嫂的,说什么都要进宫看看这个妹子的。

弘毅还小,不知人事,她就没带了。

宫里头比不得府里,这种时候也马虎不得。

当到了永和宫,若音走在台阶上,就能感觉到一丝悲悯的气息。

从永和宫朱红的大门,扑面而来。

她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想去看看那个小姑娘,却又不敢看。

到了门口时,翠姑姑没有往日的严肃,而是直接把她迎进去了。

眼眶也红红的,略微哽咽地道:“四福晋,您可算来了,七公主一直念叨着您呢。”

“这大过年的,好好的怎就病了呢?”若音一边问,一边跟着翠姑姑往七公主的房间走。

难为了,才相处几次。

七公主居然还念叨着她。

可她之前在宫里时,德妃却从中作梗。

若是德妃不掺合一脚,指不定她能多教教七公主,改改小姑娘怯弱的性子啊。

“唉,公主打小就懂事,认为大过年生病不吉利,怕影响不好,觉得自个能挨住,结果这么一拖,身子实在抵不住了,这才让奴才宣了太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翠姑姑摇摇头,一脸痛惜。

若音怔了怔,她能想象得到。

这是那个小姑娘能干出的事儿。

一个公主,怎的活得比宫女还卑微。

就是宫女生病了,指不定也要看病,不会瞒着啊。

不一会儿,若音跟着翠姑姑到了七公主的房间。

那是少女的闺房,里面的装饰都是粉色。

可一进屋的药味,浓厚到让人不敢想象,这是一个少女闺房该有的味道。

在若音心中,七公主这种年纪。

本该是最美好的,应该开始对花、香粉、胭脂感兴趣的时候。

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极弱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四嫂”

若音回过神来,才发现屋里有很多人。

德妃坐在床头。

四爷和十四阿哥站在床边。

四爷面上虽冷,却不难看出心里不好受。

并且,他在看到她后,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许是没想到她也来了。

十四阿哥脸上挂着泪痕,眼睛也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若音走上前,先是给德妃行了个礼。

然后,她直接蹲着身子,趴在床沿边。

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孩。

七公主面色蜡黄,下眼眶发黑,嘴唇干裂发白。

早已没了往日的青春气息。

关系是印堂上,虽没到印堂发黑的程度,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一层深褐色阴霾。

她努力控制自个的情绪,浅笑中带点担忧地道:“傻丫头,你怎的让自己病了呢。”

只见七公主微微一顿,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看这傻丫头,都病得不能下床了,还站在别人的角度安慰着。

努力扮演一个取悦人的懂事姑娘。

“嗯,你会没事的。”若音回道。

这时,七公主看了眼一旁的德妃,道:“额娘,我想单独跟四嫂说几句话。”

德妃微微一怔,那双不满血丝的眸子,看了看若音。

接着招呼十四阿哥和四爷。

“老四、十四、咱都出去吧。”

四爷垂下眼帘,看了眼蹲在床沿的女人一眼,就出去了。

紧接着,布满药味的闺房,就只有七公主和若音了。

还有几个宫女,也只是在门口远远地守着。

“四嫂,我好像快要死了,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眼前也时而模糊不清。”七公主道。

“说什么胡话,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只是病了,过几天就会好的。”若音握住她的手,顺带悄悄诊脉。

当她感受到七公主脉象微弱,似有似无时,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七公主的脉搏非常浅,就像是浮在皮肤上一样。

绵软无力、回天乏术。

按之无根,脉跳非常快。

快得就像是沸腾的水,根本无法数清脉搏次数。

这种脉象,在中医上称为釜沸脉。

釜指的是煮东西用的锅子。

沸是沸腾的水。

而此脉象,一般出现在将死之人身上!

“四嫂,我自个的身子,我自个知道。”七公主笑了笑,“你是这个紫禁城里,唯一让我开心的人了,和你在一起时,我总是能很随意,不必顾忌那么多,只可惜”

可惜额娘不让她和四嫂亲近。

说着说着,她牵出一抹苦笑。

接着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她有些气喘吁吁。

若音帮她顺了顺气,强忍住心酸流泪的冲动,“别说了,四嫂都知道,你是个好丫头,好生歇着吧。”

“嗯。”七公主乖巧地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若音帮她掖好被子后,就拖着沉重的脚步出去了。

同时,她心中有一个想法。

虽说中医上有些绝脉,已经无药可救。

但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第314章 忽而面色红润

她记得孙大夫有本书上说了,有些脉在古代是绝脉。

但在现代来说,还是有救的。

到了外间,她面上情绪不显。

反正没有在里间那般难过,但也没有笑就是了。

四爷身为哥哥,还要在宫里头守着。

若音打了声招呼后,就回去了。

毕竟府里没个人管着不行,大阿哥也还在府上。

若音回去后,翻看了书籍,发现原来有救的脉象指的是另一种。

就连孙大夫的书,都指这种脉象没得救了。

但是,她还是想尝试。

于是,她找来十余本医书,借着烛光,彻夜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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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永和宫里。

本来白天还面色苍白的七公主,忽而面色红润起来。

前半夜四爷和十四阿哥守着的。

后半夜,是德妃自个守着的。

看着面色红润的七公主。

不知怎的,德妃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心里开始绞着痛。

只见原本睡得好好的七公主,忽而朝德妃天真笑道:“额娘,我想吃火锅子好不好,就是你一直不让我吃的那个,我还想尝尝特辣的,每次看十四吃,我都流口水哩。”

德妃微微一怔,见了不少场面的她,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良久后,她沉重地应了声“好”,难得好说话地道:“额娘听你的。”

然后转身就让奴才去准备了。

同时,一连串泪水从她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

但她在面对七公主时,又赶紧把眼泪给擦干净了。

到底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会没有感情。

只是她身在宫中,想要生存,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照看她。

但她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确实偏爱了十四。

待她坐回床边时,七公主就和她小声絮叨着:“额娘,我一直觉得自个是多余的,我既不是儿子,不能像四哥那般为皇阿玛做事,又不能像十四那般,哄额娘开心。也没能像五姐那般,在老祖宗跟前长大,陪在老祖宗身边。”

“唉,你这孩子,早知道如此额娘都不会管你管的太严,可额娘都是为了你好啊”德妃知道七公主没有安全感。

但没想到七公主如此没有安全感。

导致她曾经还用“你再不听话,就把你送到别的妃嫔那儿养着。”这种话来吓唬七公主。

而且每次效果都很好,她便屡试不爽。

她错了!不该用这种方式教育她!

其实,她向来对每个孩子都是很严格的。

但十四阿哥与她很亲,又爱撒娇。

所以对于十四,她不能完全狠下心来罢了。

有时候能惯就尽量惯着。

然而对于小七,她便是按照宫里头的条条框框,去教育小七的。

“我知道额娘是为我好。”七公主微微笑着,释然道:“额娘也不必为我担心难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德妃扯了扯唇,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幸好奴才把火锅子端了进来。

德妃便道:“小七,想吃什么跟额娘说,额娘夹来喂你。”

“我自己来吧。”只见好几天不能下床的七公主,居然麻利的坐起身子,自个穿好了鞋。

然后又自个坐到了桌前,由着奴才伺候着漱了口。

这一幕,看得德妃百感交集,一股莫名的忧伤涌上了心头,仿佛已经猜中了结局。

这让她想起了当年早殇的胤诈,本来还在病床上躺着动弹不得,却在去世的当晚与她嘻嘻哈哈,腻在她怀里撒娇

紧接着,七公主在奴才的伺候下,吃起了火锅。

德妃则坐在一旁,难得用宠溺地眼神看着七公主,笑道:“孩子,慢点吃。”

慢点吃吧,再多坐一回。

“额娘,你也吃。”七公主笑着邀请。

德妃摇摇头,笑道:“额娘不吃,额娘看着你吃。”

再不多看一会,她怕再也看不到了。

今儿的七公主格外的不怕辣,就算锅子上飘着一层红油和干辣椒节,她都照吃不误。

就连膳房备的解辣汤,她也只偶尔喝了几口。

大约一炷香后,七公主毫无顾忌地打了个饱嗝。

她擦了擦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往书案走。

“小七,你就吃饱了吗?”德妃起身跟上,冲着七公主的背影说话。

可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还有屋里略显不安的奴才。

只见七公主面色越发的红润了。

不知道是吃锅子吃的,还是怎的。

但那双眼睛,已经毫无焦点,像是一具傀儡。

她走到书案前,自顾自地研磨。

德妃上前慰问了几句,她都没回,似乎是听不见德妃的话。

然后,她在书案前坐下,提笔写字。

七公主一面写字,一面僵硬地说话。

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额娘,其实我一直挺喜欢写行书的。”

德妃凑近看了看。

只见七公主字体飘逸、清秀又有力、清冽又不失优雅。

当真是自如七人,心素如简,恬静如菊。

仔细一看,似乎还有王羲之的影子,但又有七公主自个的书写风格。

此时,德妃的心口就好似刀子在割。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一直以为,七公主只会写娟秀的楷书、

原来,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七公主一直隐藏了内心的喜好。

只为努力做个她所喜欢的乖乖女,好孩子。

她才发现,自个对这个女儿的了解,似乎是太少了,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对于七公主的喜好,她简直是完全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她喜欢的字体,更不知道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就在德妃愣神的时候,七公主终于停笔,瘫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道:“额娘,这辈子做您的女儿,我不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愿意做您的女儿,在您怀里撒娇,听您讲有趣的事情,那个时候,请您再待我好些,好么?”

德妃看着恢复有气无力的七公主,仿佛刚刚鲜活的人儿,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而七公主也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生前最后一刻,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德妃“嗯”了一声,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只是,额娘让我做的绣活,怕是没法子完成了”说完,七公主的头就直直垂下。

第315章 肚子搞大了

见状,德妃心痛不已。

她伸手在七公主鼻尖探了探。

那秀挺的鼻子下,已经没有一丝气息。

不过,好在七公主最后瞑目了。

不然的话,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德妃看着桌上的四个大字:视死若生。

心尖便被狠狠地敲打了几下。

下一刻,她便把那张纸揉成了纸团,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而这四个字,除了她和七公主,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否则传到康熙耳朵里,她就完蛋了。

一个在生母身前长大的公主,居然在死前写出这样四个字,那是多么大的讽刺。

然后,德妃跌坐在地上,伤心的捂住了泪流不止的眼睛。

很久很久后,她才缓过神来,将颤抖的双手慢慢移开。

不过是一个夜晚,她却觉得好似度过了春夏秋冬。

不一会儿,永和宫便传来一声哀嚎。

那是德妃在哭,是想抑制却抑制不住的哭,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哭!

“小七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留下额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德妃边哭边伤心欲绝地道。

她是如此的伤心,就像是倾尽全力也无能为力。

然而,如此大声的哭嚎,也把在偏殿歇息的四爷和十四阿哥给惊醒了。

在出门的那一刻,两兄弟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就匆匆往七公主的房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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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宫里头来消息了,说是七公主殇了。”巧风从外边进屋。

当若音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在快速地翻着医书。

一瞬间的惊讶和震惊,使得她手中的书直接掉到了地上,她也没去捡。

惊魂未定的她,心口更是又闷又痛。

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尖上,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天命难为啊!

若音实在不敢相信,那个笑得一脸天真的女孩,她说她跟紫禁城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甚至无法忘记七公主一面刺绣,一面笑着跟她说“四嫂,听说过完年,大阿哥就满周岁了吧,到时候,我会去求额娘,让她准我去你府上的。”

都说好了的,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还说要在元宵节把绣活赶好吗,这又算什么

明明大年初二还好好的啊。

再过个两三年,就可以嫁出宫的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是的,就是这么个女孩,她天真烂漫,处处为别人着想。

她才十二岁,还没来得及好好做自己,就这么永远的消失在了紫禁城里。

若音走到院子,抬头看向泛着鱼肚白的天边,正好一抹微弱的流星划过天际。

她不但没有哭,反而无力地朝着天空傻傻笑了两声。

然后,她对着流星许了个愿,希望七公主能在另一个世界无忧无虑地活着。

而她自个,失魂落魄地去了弘毅的厢房。

又累又困的她,似乎是害怕失去。

只得紧紧将弘毅搂在话里,直到睡着。

七公主的丧事,是在元宵节过后办的。

正月十七,便是七公主下葬的日子。

听说七公主死前特意求过德妃,不要让身边的奴才陪葬。

可怜她这个心愿,并没有如愿。

一个公主,在宫里头病了好几天才发现。

德妃是不可能让人把这种矛头指向自己的。

她只能下令,说是七公主身边的奴才照顾不周,使得七公主病倒,且最终殇了。

然后让那些奴才,全部用来陪葬。

为了稳住她的地位,她只能这样。

在她眼里,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不会把事情泄露出去。

所以,知道真相的人,都必须死!

或许,这样对于七公主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解脱。

除了那些陪葬的奴才在外。

自那以后,德妃变得越来越喜欢诵经念佛了,似乎在忏悔着什么。

四爷则在七公主的丧事办完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

众人在门前迎接他时,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似乎是几天几夜没合眼,累到了极点。

而他回来后,就直接进了书房,谁也不让打扰。

直到三天后,他才换了身官服,照常去上朝。

只是那双神秘的眸子,变得越发的高深莫测了。

而若音呢,则越发谨慎的带着弘毅。

不得不说,七公主的事,使得她心中充满了不安。

因为七公主的结果,和历史上的结果吻合。

早殇。

这让她更加害怕,弘毅会不会也重蹈覆辙。

于是,她一天天的,对弘毅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

但凡可以自个动手的,必须亲力亲为。

有事没事,还喜欢把弘毅搂在怀里,也不说话。

就静静地抱着而已。

弘毅似乎也感受到若音的情绪,总是会做些萌萌的举动逗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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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总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

毕竟,人要往前看。

正月还没过,不少树木都长出了青绿色的嫩芽,显得生机勃勃。

宫里头传了件不怎么让人高兴的喜事。

“福晋,听说绮美人怀了龙嗣,两个月了都,万岁爷一高兴,这还没生,就把她升为了绮嫔,可是足足升了好几个位份呢!”巧风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若音。

若音一听,眉头一挑。

康熙他老人家,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子嗣了。

这都老了老了,还把小妃嫔肚子搞大了,是有些得意又喜悦吧。

看来,德妃又多了个强劲的争宠对手了。

之前绮美人就算得宠,但身份底下,又是别国的人,也没子嗣。

现在肚里揣了个龙种。

万一到时候是个阿哥,康熙可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因为这几年,康熙不似以前那般,非常注重年长的皇子,疼爱年长的太子了。

反而对最年幼的几个,看的比较重。

十四阿哥就是其中一个。

大概是见惯了几个成年儿子的丑恶嘴脸。

就特别喜欢年少不懂事,感受一下真正的皇家亲情了。

就在若音沉思时,外头就听见尖细的唱报声:“爷到!”

自打七公主殇了,四爷已经许久没踏进后院。

更是连她的正院,都不曾来过了。

如今听了苏培盛那般尖细高亢的声音,似乎在暗示着,他的心气不顺。

果然,若音才走到堂间的门口行礼。

第316章 走肾又走心

就见男人板着一张臭脸,直接无视她的行礼。

男人宽大的衣袖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不悦地微挑着。

走路就跟带风似得,直接从她面前走过,进了里间。

吓得一屋子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若音瞥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就使劲眨眼,朝她示意,只差没把眼睛眨瞎。

若音点点头表示明白后,就跟着进了里间。

经过巧风刚刚跟她汇报的情况,她似乎能知道,四爷为的什么生气。

估计就是绮美人升嫔位一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四爷很厌恶这个绮嫔。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四爷本来心情不好,下朝后又去德妃那儿坐。

德妃心气不顺,也没给四爷好脸色看,两母子起了冲突。

再者就是这两种结果都占了呗。

她偷偷瞥了眼四爷,只见他靠在屋里最大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可他手中的扳指却非常快速的转着。

若音见惯了四爷把玩扳指,但从没见他转得这么快过。

可想而知,这位的心情有多烦躁。

若音没敢说话打搅这位。

只是悄么么走到他后头,给他按起了头部的穴位。

又用热毛巾给他敷了敷月亮脑门。

还把他的辫子松开,分了好几个层次。

再用牛角梳子,给他做着头部刮痧。

一番伺候下来,她才帮他把辫子重新梳好。

这时,原本烦躁把玩扳指的四爷,总算没那么躁了。

手里的扳指,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

甚至,还主动和若音说起了话:“皇阿玛真真是那个绮美人不过是别国送来的舞姬,这才一怀上,就给升了位份。”

若音一听,便来了兴致。

以前他生气,顶多就不说话,或者说些别的。

但像这样直接和她说出来,可以说是极少极少的。

看来,四爷对于她,不再是走肾,开始走心了。

而她所期望的,也是这样。

毕竟,光走肾不是长久之计。

睡完提起裤子,就忘了你这个人了。

但走心就不一样了,是他心里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虽然可能那个位置很窄,但总比没有的好。

这样的话,走肾加走心,才能久宠不衰。

就算往后年老色衰,日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若音装不知道的“啊”了一声,不悦地附和:“就那个舞姬也够升嫔位,充其量就是个常在的命,顶多给个贵人当当就算不错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小气愤。

不得不说,她的一番话,说到了四爷的心上。

敢在四爷面前说真话的人不多。

尤其是他生气的时候,人家大气都不敢出。

哪里还敢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毕竟四爷可是个讲究规矩的主。

但她们都只看到表面,却不曾知,这位最是口是心非。

表面一套,心里一套,说的就是四爷这种人。

看似是个墨守成规的,可心里的腹黑主意可不少。

就像他总是说女人要贤良淑德,规规矩矩的。

但其实心里就是喜欢若音这种偶尔不懂规矩的。

没有人能做到完全按着规矩来。

况且那样不是很无趣么?

怎么说,四爷也是个男人,那些正常男人该有的七情六欲,他都有。

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一贯保持着冷酷低调的风格。

而他真实的一面,也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甚至,他只有在人后,才展示性格中腹黑而阴毒的一面。

而现在,他开始慢慢在若音面前展现这一面。

良久后,男人又道:“皇阿玛向来很注重规矩,对于后宫妃嫔的位份,从来谨慎的很,不会胡乱提位份。尤其是那些身份卑贱的,想要往上爬简直比登天还难,可这次却轻易提了绮美人,导致后宫都要乱了套,额娘更是气得不行。”

闻言,若音嘴角抽了抽,看来她猜对了啊。

四爷自个心气不顺,跑到永和宫,又在德妃那儿受了气。

啧啧啧,难怪一回来就火气那么大。

至于后宫妃嫔的位份,她也是知道一点点的。

想当年德妃还不是妃,只是个小小的宫女。

就是怀上了四爷,也没升位份。

后来产下四爷,还是没升位份。

最后把四爷放在佟佳皇后膝下,康熙这才怜惜她,升了个嫔位。

所以,也难怪德妃会心气不顺了。

德妃虽说是个宫女,但好歹是正经人家选秀选上的。

而康熙这么一搞,弄得德妃还不如别国来的舞姬了。

想来不止德妃,后宫不少人都被打脸了吧。

“依我看啊,那绮嫔也不是个好的,总有一天,皇阿玛会腻了她的。”若音道。

四爷睁开眼,浓眉一挑,“你怎知道?”

“就是直觉,女人的直觉。”她好歹也见过绮嫔几次。

那个女人给人一种尖酸而刻薄的感觉。

当初只是个小小美人,就敢挑衅德妃。

现在身居嫔位,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康熙可是当朝帝王,刚开始瞧着是好。

日久见人心,不就腻了么。

四爷轻笑一声,道:“说得跟真的一样。”

若音娇嗔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

经过若音一番娇俏解闷,四爷心情松快不少。

懒得回前院的他,直接让苏培盛把公文搬到了正院来。

若音则一面磨墨,一面看书。

两个人的默契,难得高度契合,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

夜里的时候,四爷就在若音这儿用的膳。

晚膳若音向来吃的简单,就让膳房做了陕西biang biang 面。

一炷香后,桌上就摆好了两大碗面。

还有各色臊子。

有牛肉末、黄花、木耳、胡萝卜、豆腐、豆角、土豆,统共八大臊子。

四爷净手后,看着色香味形俱全的面食和臊子,顿时胃口大开。

片刻后,两人就吃饱喝足,下起了棋。

这一回,若音发现四爷没有那么残忍了。

以前好几次把她吃得片甲不留。

现在会偷偷放水了。

要么最后会给她留几个棋子。

要么就是突然下错棋输掉了。

大概他没做过这种事情,假输得太过明显。

于是,若音便着嘴笑。

四爷抬头就见女人憋着偷笑,淡淡道:“笑什么?”

“笑太阳打西边出来,爷也会怜香惜玉了!”若音执起一枚白字落入棋盘。

男人冷笑一声,道:“待会爷会让你知道,太阳打哪边出来。”

第317章 又爱又恨......

若音猛地一惊,糟了,她总是在放松的时候,说错了话。

却忘了面前的男人,是个腹黑又记仇的,容不得一丝松懈。

男人犹如低音炮的磁性声音,虽说听上去是淡淡的。

可她还是嗅到了一丝痞坏的味道。

就像是捉摸不到的空气,看似平平淡淡,实则涌动着令人面红心跳的气味。

分分钟就将人包裹在暗昧的气息当中,无法自拔。

当若音再次缓过神时,面前的棋盘已经输了。

额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赢了她。

“安置。”四爷起身,双手撑平。

若音叫来奴才收拾桌子,就上前伺候他更衣。

四爷的皮肤偏阳刚,属于不是很白,但也不黄,就是健康的肤色。

但在烛光下的照映下,倒是显得越发的充满雄性魅力了。

若音一点一点的帮他解着扣子。

明明肌肉线条慢慢曝光的是他,可为什么,他却从容得再平常不过。

而她却脸红得不敢看,解扣子的手也不听使唤?

男人盯着手忙脚乱的女人,薄唇轻启:“怎的,有些日子没伺候,连扣子都不会解了?”

“没是这扣子太繁杂了。”若音说的也没错。

虽然他确实说的也对。

自打七公主殇了后,四爷很多天没踏进后院了。

她便难免有些业务生疏。

但这上面的银质扣子也太难解了。

他本来就比她高出不少,垫着脚尖都有些难够。

偏偏,那扣子上面还七拐八拐的

“真是没用!”四爷幽幽地道。

说着就自个从容地解着扣子。

那干净利落的动作,明明就是每个人都会做的。

但被男人那双修长的指腹一整套做下来,整个动作就有种猛兽爆发前的雅痞味道。

使得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暧昧的气场。

让女人着迷的同时,忍不住痴痴尖叫!

若音局促站在原地,眼神看向别处,同时咽了咽口水。

对于四爷那双长着薄茧的手,她是又爱又恨。

这会让她邪恶的想到每次就是这么一双大掌,在她身上熟练的肆意游走。

勾出她内心最羞的一面。

“还愣着作甚!”男人冷冷地道。

“啊?”若音一回神,发现对方已经褪掉了袍子。

换上了墨色的丝绸里衣里裤。

男人衣襟恰到好处的敞开,露出精壮的流畅线条。

“哦,我这就给自己更衣。”相比起四爷从容的举动。

若音就略显慌乱。

但好在靓丽的容貌,和曼妙的身姿摆在那儿。

就是再怎么慌乱,看在男人眼里。

那也是娇憨而勾人的。

片刻后,若音吹熄了蜡烛,就拉上床幔躺下。

还没来得及和被子来个拥抱。

就被四爷从身后抱住。

男人的大掌驾轻就熟的从她的背脊,往下,再往下

然后二话不说,就一把扯过她的布带子。

不一会儿,正院的里间,就响起女人小可怜似得啜泣:“爷,我不要痛”

可她越发这般嘤嘤啜泣,越是激发了男人的征服浴。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从一开始的啜泣,转为咬著玉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就算是极冷的天气,她光洁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此时,一丝月光从窗外照在女人身上,照见她不安地扭动着。

雪白而发亮的身子,染上了一层红光与红色的痕迹。

就像是男人狠狠疼爱后留下的记号,异常妖媚。

就在这时,男人还把她的脚抬到他厚实的肩膀上。

“呜呜”若音将手死死拽着帛枕。

涂着亮丽甲油的指甲,直接扣进了帛枕里。

她觉得,自己要受不了了

这一夜,俊男美女缠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歇下。

若音在昏睡那一刻,才算是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了。

她不过是说他下棋会让着她,懂得怜香惜玉了。

他就直接赢了她的棋。

更是没有一点防备和安抚,就直接从身后要了她。

对于若音来说,身后本就是最痛的一种姿势。

他还一点安抚都没有,简直是要了命了

然而,男人为的就是要让她知道。

他还是他,没有人可以左右和改变他。

次日清晨,一道急促的尖细声音,打破了沉睡着的一对璧人。

“主子爷,福晋,不好啦,宋格格一早儿晕倒了。”外头,苏培盛一面敲门,一面传话。

“嗯”若音翻了个身,就往四爷怀里钻。

她正在做美梦呢,哪里听得清外头的说话声。

只想着男人身上暖和,抱着能睡得舒服些,也好再做个美梦。

倒是四爷,他向来睡眠浅,一点点风吹草动,他就能醒来。

此时,他瞥了眼放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就叫人进来更衣洗漱了。

然后,四爷拍了拍女人的手,道:“起来了。”

“几时了?”若音迷迷糊糊地问,眼睛更是没睁开过。

“啪”的一声,四爷一巴掌拍在女人屁股上,“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吃痛的若音顿时惊醒,并麻利地坐起身子,“糟了,还想着今早喂壮壮吃早膳的呢!”

四爷见女人一副懊恼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就下床了。

一时间,一屋子的丫鬟太监,便跪着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此时,若音再看看外边微亮的天。

什么嘛,这都才天亮,就忽悠她太阳晒屁股了。

可他看着正儿八经站在屋里的男人,人家就是让人伺候穿衣,都透着王者之气。

仿佛刚刚与她打趣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倒是弄得她没底气找他理论了。

就在若音烦闷的时候,正好柳嬷嬷几个,也上前伺候她了。

若音便随意问了句:“可是有事?”

刚刚她迷迷糊糊听见外头有太监说话,但她美梦都没做完,哪里听得清楚。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听苏公公说宋格格晕倒了。”柳嬷嬷回。

“啊?晕倒了?”若音一脸诧异,“可是叫冯太医瞧了?”

宋氏虽说身子弱,但从没晕倒过。

就是小毛病,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这次都通知到正院来了,想来问题是挺严重的。

柳嬷嬷到底是个老人了,吃过的盐,都比别人吃过的饭多。

她不以为然地道:“听说吴大夫去看了。”

这后院里的女人,哪就那么娇贵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病的。

毕竟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

除非那是有了身孕!

第318章 靠在四爷怀里

营养要分给肚子里的那个,这才营养跟不上,身子虚弱。

若音的关注点和柳嬷嬷不一样。

她有些奇怪地问四爷:“爷,咱府上什么时候来了个吴大夫啊,冯太医呢?”

“冯太医年前回乡下了,说是家里九十多岁的母亲快不行了,要回乡陪他母亲最后一程,爷便准其回乡,又让人寻了个大夫先替替冯太医。”四爷道。

四爷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冷冷的,但并非不通人情。

那冯太医到底是太医院出来的,没道理不让人家尽孝。

“哦,原来如此。”这样说,若音就想的通了。

片刻后,若音和四爷洗漱完毕。

两人都没来得及用早膳,就去了宋氏的院子。

到了那儿,只见一个老头,已经在那儿给宋氏诊脉了。

并且,李氏几个,也都站在屋里,一脸焦急地望着。

至于是真的焦急,还是假的焦急,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们见着了若音和四爷,纷纷行礼:“爷吉祥,福晋吉祥!”

四爷大掌一摆,就在屋里的圈椅落座。

若音也跟着在屋里的圈椅坐下,等待吴大夫的结果。

不知道是不是宋氏的脉象有些奇怪。

期间,吴大夫把了蛮久的脉。

并且眼神里,有谨慎而诧异的光芒在闪。

许久后,吴大夫走到若音和四爷跟前拱手,道:“四爷,福晋,老夫在这给你们道喜啦!宋格格这是有喜了,所以才会营养跟不上,导致晕倒。”

柳嬷嬷听了后,撇了撇嘴,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结果的神情。

若音眸光微转,瞥见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的宋氏。

但就算这样,也掩盖不了宋氏面上的欣喜。

然而,屋里其它的女人,面上表情各异。

但就算心里膈应,她们嘴上还是笑着说了些吉利的话。

一个个的,左一个“宋姐姐好福气”。

又一个“宋姐姐定能平安诞下皇嗣”。

宋氏本就是个老实的,自是笑着谢过了。

“可有什么法子。”只有四爷面上看不出喜怒,说到了点上。

“有倒是有,奴才这就给宋格格开个药方子,每隔三天喝一次就成。”吴大夫说着就开始写方子。

当吴大夫把方子递给宋格格身边的奴才时,宋格格便虚弱地问:“大夫,还有别的嘱咐吗,我吃了你这个方子,一定能保得住肚里的孩子吧?”

她的声音里有欣喜,也有不安。

而这不安,大概是上一次有孕时带给她的。

她怀皇长女时,可是在李氏和福晋的左右夹击下,才生下来的。

而孕期经历的种种,到底是给她和孩子,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导致皇长女是个孱弱的格格,不足一月就殇了。

自那以后,她的身子也极差。

一直以为自个怀不上的她,这一次说什么,都要竭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

只见吴大夫稍稍迟疑了一下,回道:“宋格格,老夫这个方子对你是很有效的,但你也不必太忧心,否则老夫的方子再好,你要是劳心伤神,只怕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

“好,那就有劳大夫了。”宋氏点点头应道。

只是眼里的担忧之色,明显更加重了。

若音见气氛有些冷,便宽慰宋氏:“你只管好生养着身子,别的莫要操心,要是院子里缺什么,就让人到正院跟我说。”

对于宋氏有孕,她倒是没所谓。

四爷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多妾婚姻制度。

她不会用现代的一夫一妻制度去绑架他。

所以,她没道理不许别人怀。

毕竟她不爱四爷。

她要做的,就是做一个中规中矩的正室,这是她现在的身份。

以及,管理好自己的心就行。

反正皇家最看中的,就是多子多孙了。

甚至在继承方面,都与这个息息相关。

而且,宋氏有孕,总比府里别的人有孕要好。

好歹这后院里,宋氏算是唯一一个好的。

至少现在看来如此。

“好,多谢福晋。”宋氏点了点头,浅笑着回。

若音实在不忍心多看宋氏一眼。

一是宋氏面色看起来太过虚弱了。

二是历史上,宋氏是个没福气的。

那是个到死,膝下都无子的。

明明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却被一个个女人后来居上。

若音在心中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宋氏这个孩子能保得住吗?

“宋氏,你且记住了,吃穿方面多注意点,平日里莫要嘴馋,什么吃得,什么吃不得,一定要让底下的奴才瞧仔细了。”她不放心地嘱咐宋氏。

这话听起来像是随意的体己话。

但明眼人还是能听明白,她是让宋氏多注意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反正她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其余的,还要看宋氏自个。

她总不能帮着宋氏把孩子生了,没有的事。

宋氏听了后,自是连连道谢。

“嗯,那就都散了吧,我也要回去喂大阿哥吃早膳了。”若音说着便起身。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一下起的太猛。

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眼前就黑了几秒。

脚下的花盆底更是一个不稳,差点就要摔倒。

眼瞧着若音身子往后仰,一旁的四爷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的腰,接住了她。

“怎的这般不小心?”男人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明明是训斥的话,却让人听出了一丝宠溺。

若音一手扶额,一手撑着小桌子。

还有一半的力量,则是靠在四爷怀里的。

“谢谢爷。”若音摇摇头,不解地道:“我也不知怎的,刚刚头晕得不行,眼前也黑乎乎的,要不是爷扶住了我,差点就要摔个大的。”

要说来月事时这样,倒还说的过去。

但她自打到了这儿后,就被四爷圈养得很好。

平时想吃什么都有,没有的跟前院吱一声,四爷就会让人去外边买给她。

实在不行,就从十三行贸易口买。

并且,那些补血益气的膳食,她每月都会变得法子让膳房做着吃。

所以,就是平日里来月事,她都不带头晕的。

这下当真是奇怪了!

若音和四爷旁若无人般的嘘寒问暖,被李氏几个看在眼里,刺在心里。

四爷则扶着若音坐下,朝吴大夫道:“过来给福晋瞧瞧。”

第319章 酸溜溜的狗粮

然后,自个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吴大夫应了声“是”,就隔着丝帕,细细给若音诊脉。

比起给宋氏诊脉时的谨慎和诧异。

此时的吴大夫,显得比较紧张。

刚刚他也瞧见四爷对福晋的关心,不同于别的女人。

就是现在,四爷正用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犀利眼神盯着他呢。

这让饶是吃了几十年饭的他,都怕得要死。

于是,只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

不多时,吴大夫缓了缓心神。

他面露喜色,拱手道:“恭喜四爷,贺喜四爷,福晋也是有喜了,您这可是双喜临门啊。”

闻言,只见四爷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好,好!赏!”四爷豪气地下令,并转头朝若音说:“听见没,给爷生个格格,到时候爷送你一条狗。”

比起四爷,若音显得镇静多了,她娇嗔地瞪了四爷一眼,“什么狗不狗的,难道我再生个阿哥,爷就不乐意了。”

上回她不过说想要条狗,被他训了一顿。

现在为了要个格格,当真是连节操都不要了,就事先许诺了她。

四爷轻轻笑了一声,道:“阿哥也好,只是格格更好。”

此时此刻,就是傻子都看得出。

四爷听见若音有孕,和听见宋氏有孕,那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甚至还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了。

李氏几个,本来就惊得像是被雷劈过似得。

现在又被塞了一把酸溜溜的狗粮,别提心气多不顺了。

武氏的嘴,更是张成了0型,甚至还把手放在了不争气的肚子上。

怎的别人一个接一个的有孕,就跟怀鸡蛋似得。

她好不容易伺候了四爷,却没一点动静。

比起众人五味杂陈的心情,若音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月事是推迟了好些日子。

但她按照正常的时间算了一下,她的排暖期间,并没有伺候四爷啊?

反而是排暖期前一段时间,四爷在她那儿歇过一阵子。

难道,是她的生理期混乱,导致排暖期提前?

她扯了扯唇,问向吴大夫:“大夫,我想问一下,我大概怀了多久?”

“回福晋,已有月余。”

“就是这个时间。”四爷不等若音说话,就提醒一脸不解的若音:“去年爷过生辰那天,可还记得?”

闻言,若音面上一红,“爷真是”

这种事情,当着众人的面,到底是不好意思的。

而且,他每次都很孟浪又持久。

让她每每想起,面上总是火辣辣的。

“哎呀,宋姐姐和福晋,真真是极有福气之人,这要么不怀,一怀就凑一块儿,当真是姐妹情深,让我等羡慕呢。”李氏说着看似好听,实则让人作呕的话。

“我在这儿提前祝福晋顺利产个嫡格格。”钮钴禄氏说完,就朝四爷娇羞一笑。

她倒是会哄人,才听见四爷说想要个格格,便急着说好听话,生怕别人抢在她前头。

至于宋氏么,她向来是个势利眼,哪里瞧得上拍宋氏的马屁。

“我祝福晋怀的格格,宋姐姐怀的阿哥。”郭氏哪边都不得罪。

却越发显得钮钴禄氏是个势力的。

弄得钮钴禄氏尴尬一笑,道:“瞧我,差点忘了这茬,宋姐姐能怀上阿哥,自是好的。”

武氏向来不会说话,本打算结合大家的话,来做个总结。

可她扯了扯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四爷就说话了。

“好了。”四爷紧了紧若音的手,随即又松开,起身道:“爷要上朝了。”

若音几个,便走到了门口,送走了四爷。

然后,四爷身影才走远,她们面上的笑容就立马收住。

姐妹情深的戏码,也就此终止。

直接各回各院,各想各的事情了。

若音知道,大家肯定认为她早知有孕,故意在宋氏这儿抢风头。

其实,她真的没想过要抢宋氏的风头。

就是她自个,现在都对这个结果产生怀疑呢。

然而,这种事情说的好听是双喜临门。

可对于后院来说,简直就是在后院炸了个双响炮!

不过,府里一连两个有了身孕。

她们得宠的机会,便又多了一些。

接下来一段时间,四爷每每下了朝,就会去正院小坐。

但凡有好的,都先送到若音这儿。

然后是宋氏那儿。

其余的人,能分到的就所剩无几了。

至于宠幸,算是雨露均沾吧。

只有郭氏的情况,跟当初的武氏一模一样,迟迟未侍寝。

“主子,这是爷刚让人送来的松子,说是吃了对身子好。还有两个品种呢,有一种,奴才活了几十年,连见都没见过。”柳嬷嬷捧了两个铁皮匣子,放在了若音面前的桌上。

若音把两个匣子打开一瞧,一盒装着满满的红松松子。

个个有食指大小,还都开着细细的缝呢。

在这儿可没有化学开口一说。

只有人工开口。

而另一盒呢,则是象牙松子。

杏黄色的,皮薄的很。

就是不开口,都比红松松子好剥。

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的巴西松子。

看来,四爷又弄了批洋货哟。

“也难怪你没见过,这个松子是别的国家才有的。”若音说着,便抓了一把大的给柳嬷嬷,“来,既然你见都没见过,现在不止见了,再尝一把吧。”

柳嬷嬷一开始不愿意,说是四爷送的,她吃算怎么回事。

但最后拗不过大方的若音,还是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口袋里,舍不得吃。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瞧着是极好的。”柳嬷嬷说着说着,就侧着身子小声道:“奴才听说了,这什么象牙松子,爷只让人往咱这儿送了。”

若音眸光微转,笑了笑后,没说什么。

她心里正纳闷呢,这都一个多月了,为什么就没孕前期的症状。

就是吃着油脂高的松子,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毕竟她当时怀弘毅时,可是吐得不要不要的。

有时候就连喝水都吐。

简直是吃啥吐啥!

而她这一次,除了总是头晕眼花,一点别的现象都没。

这是最让她匪夷所思的。

第320章 总算没白疼你

夜里的时候,四爷一到正院,就见若音跟个松鼠似得,在那吃松子。

时不时的,也喂喂弘毅。

见状,他远远地瞧见,心里就觉得舒服。

有种自个送的东西,能被馋猫喜欢,也是件美事。

此时,若音正吃着呢。

弘毅则坐在奴才怀里的。

她现在有了身孕,不好抱弘毅。

担心压到或者踢到肚里的孩子。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么不是?

然后,她一个随意地抬头,就见四爷带着奴才来了,便作势要行礼。

却被四爷一把扶住,“你现在有身子,往后的礼便免了。”

若音笑笑,没说话。

下一秒,弘毅就踉踉跄跄地走到四爷跟前。

一把抱住四爷的大腿,把手里剥好的松子高高举起,献宝似得说:“阿玛,吃。”

四爷俯身抱着弘毅,意思意思地尝了几颗。

随即在椅子上坐下,问道:“这两种哪个好吃些?”

“只要是爷赏的,都好吃。”若音道。

“只要是阿玛赏的,都好吃。”弘毅跟着复读。

听得四爷忍俊不禁,掐了掐弘毅的脸蛋,“两个小马屁精。”

弘毅暂时不懂马屁精的意思,还当是夸他呢,乐呵乐呵地咧嘴笑。

“哪里是拍马屁了,我说的是真的,这两种松子味道都是极好的,一个坏的都没有,吃起来也没有苦味,满嘴新鲜的清香味道。况且,爷能往我正院送的,定是顶好的。”若音说的是实话。

就她这种吃货届的扛把子。

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到她嘴里一过,她就知道有木有。

四爷冷哼一声,道:“总算没白疼你。”

光是这个顶级红松松子,那都是让人精挑细选,捡大的。

至于那象牙松子,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了这么一罐。

若音吧唧了一下嘴巴,苦恼道:“只是往后这张嘴,怕是要被爷给惯坏了,别的松子都吃不下了,一股子嘎啦味。”

“吃不下就别吃,往后想吃什么,叫人到前院说。”四爷没所谓地道。

他的女人,自是由他来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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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过后,京城的天空,灰蒙蒙了好几天。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弄得本就觉得反常的若音,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雷鸣春雨。

天一放晴,康熙就在紫禁城,举办了一场蹴鞠比赛。

地点就在紫禁城一块宽敞的草坪上。

参与的人有皇子,还有将士们。

此时,只见众人分成黑队和蓝队,在草场上肆意踢球。

康熙则坐在高台上,颇有兴致地观看着。

而坐在他身后的,便是看起来病娇的舒先生。

四爷被分到了蓝队,穿着清朝版蓝色球服的他,对于传球倒是游刃有余。

不仅如此,关键时刻还能像一阵风似得,让对手措手不及。

就好比现在,他将球送到了守门口。

那守门的是穿着黑色球服的五爷。

四爷一个侧踢,球就直直往守门处射去。

眼看球就要进门了,五爷高举双手,外加一个侧躺,就把球拦在了门外,并弹射几丈开外。

众人不免失落起来,只差一点点啊!

就在那球在空中腾起时,四爷又轻轻纵身一跳。

那势不可挡的姿势,充满了男性魅力,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将众人的目光又凝聚在他身上。

只听“砰”的一声,男人用光洁的额头大力一顶。

球就再次以直线的姿势,朝守门口飞去。

这一回,五爷还侧躺在地,没来得及阻拦,球就已经进门了。

“好样的老四!哥哥们就看你了!”三爷朝四爷竖了个大拇指,还伸出手掌要对击。

四爷帅气的和三爷击了个掌,谦虚得道:“哪里,是弟兄们让着我了。”

“好一记头球!”坐在高台的康熙,都不由得爽朗笑道:“这老四平时看起来闷不做声,但平日里各方面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嗯,四爷是踢得好。”边上的舒先生,淡淡附和着。

那双神秘而清冷的漆黑眸子,始终是淡淡的。

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不知道过了多久,蹴鞠比赛总算是圆满结束了。

虽说四爷在草场上追风逐电,垫步如飞,表现也是极佳。

但到最后,他只得了个全场第三。

第一是直郡王。

第二是太子。

第三则是四爷。

这结果很符合他的风格。

他向来不做第一个,但也不做倒数的。

刚好露个尖尖角就足矣。

到了黄昏,众人在宫里的澡堂子洗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锦袍。

四爷则是去的德妃那儿沐浴。

换上藏蓝色锦袍的他,就去太和殿了。

因为康熙在那儿设了宴。

男人们的宴席,少不了喝酒。

加之刚刚踢球踢得畅快,众人间的关系也拉升了不少。

这也是康熙想要看到的现象。

散场时,个个面上都微醺。

一些酒量不好的,已经走着蛇形步,需要人搀扶着了。

四爷今儿个心情好,便多喝了几杯。

这不,左一个苏培盛,又一个何忠康扶着。

待回到府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四爷本意是想往正院走的。

奈何他现在的意识,被酒精混乱着。

府里进门就是前院,前院里有条长廊。

中间是若音的正院。

左通李氏和钮钴禄氏。

右边则是郭氏、宋氏、武氏。

苏培盛只知道四爷走过前院,还往后边走。

看来是要宿在后院哪位主子那儿了。

至于要去哪儿,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只能由着四爷来。

四爷抬头瞥了眼正院的大门,步子就往正院走。

只是那蛇形步子走着走着,就偏移了轨道。

加之天黑看不太清,就直接往右边走了。

并且在园子里,恰巧遇见了郭氏。

郭氏本来在园子里随意逛逛,看能不能和四爷来个偶遇啥的。

所以她今儿个是精心打扮过的。

只见郭氏穿着一袭海棠红的旗装。

头上梳着小两把头,上面就几支银簪子。

面上则化着精致的妆容。

她进府都好几月了,别说得宠了,就是连侍寝都没有过。

导致府里的人都在背后笑话她。

奴才也不把她当回事。

说什么,她都不能再这么平平淡淡下去了。

第321章 似醒非醒,如梦似幻

既然别人靠不住,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在府里占上一席之地!

此时,她远远地见了四爷,自是抬脚就朝四爷走去。

待走近后,她还盈盈福身行了礼,“爷吉祥!”

四爷:“”

“郭格格,爷喝多了。”苏培盛笑道,只是一抬眼,就瞧着郭氏这身打扮很眼熟。

貌似和福晋很像?

郭氏知道这后院里,目前就福晋最得宠。

但福晋有了身孕,不能伺候四爷。

她便想钻个空子,就照着福晋的打扮来的。

本来见了四爷后,就很惊喜的她。

现在听说四爷喝多了,自是更加欣喜万分。

要说四爷没喝醉,她半道上截宠的机会渺茫。

但四爷喝醉了,她便有了信心。

毕竟醉了的人,视线模糊,看一切东西都像是虚幻的。

似醒非醒,如梦似幻。

人也会比较冲动呢。

而她正好和福晋穿着打扮差不多,岂不是最好以假乱真?

想到这,她走上前扶着四爷。

更是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的声音也更加像福晋一点,“爷,怎的又喝多了,我扶你回屋歇着吧。”

入府这些日子,她也听说了。

四爷每次喝醉,就爱去福晋那儿。

所以,她的语气也显得比较平常而娇嗔。

苏培盛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怎的声音,也学的这般像?

似乎是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原本斜斜垂着头的四爷,侧着抬头瞥了郭氏一眼。

顿时,他的眼前出现两个重影。

一个是郭氏的影子。

一个是福晋的影子。

被四爷盯着的郭氏,心里紧张的要死,但面上还扯出了一抹灿笑。

最后,四爷头痛欲裂地眨了一下眼睛,又半眯着瞧了瞧。

眼前的重影消失不见,只剩下若音那张俏丽的脸。

于是,他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郭氏一听,生怕四爷待会清醒后会反悔。

赶紧把何忠康撇开,和苏培盛一起,扶着四爷往她的院子走。

鬼知道她刚刚有多紧张,心跳有多快。

没想到模仿福晋这条路,还真是好走啊!

片刻后,郭氏把四爷扶到了自个的小院子,就直接往里边的卧房走。

到了那儿,她就直直往四爷怀里扑。

“苏公公,你们出去吧。”她窝在四爷怀里,一脸娇羞地道。

明明是她自个主动的,倒弄得像是四爷非要把她拦在怀里似得。

见状,苏培盛也没好继续呆下去。

他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就把屋里的奴才都潜下去了。

看来这郭格格有点手段。

除了会照着福晋打扮,还比钮侧福晋有心机。

知道不让爷喝醒酒茶就歇下。

怕醒来后,就是另一番景象咯。

待奴才们都退下后。

郭氏就开始主动解开了衣裳。

童颜巨褥的她,对自个的身姿,还是很自信的

次日一早,郭氏侍寝一事,就像是在后院放了个威力十足的炸弹。

使得后院的人,个个都面露妒光,咬碎了牙。

此时,后院的人,都聚集在若音的正院晨省。

郭氏头回侍寝,势必要把之前受过的屈辱,都挣回来!

所以,她可是摆足了架子。

拖到了李氏后头才来。

也就是最后一个来的。

她穿着一身薄荷色的旗装,面上透着初为女人般的羞涩和艳丽。

“各位姐姐,昨晚爷喝多了”说到这,郭氏掩嘴娇羞笑道:“妹妹便伺候爷到了深夜,这才来晚了,还请姐姐们不要怪罪。”

话是这么说,可她哪里是希望不要怪罪。

明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拉仇恨啊。

不仅如此,那婊气十足的样子,还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一时间,同性相斥的磁场,在众人之间蔓延着,使得空气里火药味儿十足。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听说爷早上连个赏赐都没给你,这在咱府上,可是开了天荒了!”李氏不屑地道,可说出的话,却酸溜溜的。

后院但凡有人头回侍寝,都会收到四爷和福晋的赏赐,或者别院的赏赐,这是规矩。

但她可听说了,四爷可没给郭氏赏赐呢。

本来吧,郭氏不得宠的时候,李氏就因为郭氏的容貌和傲人的身姿,处处看郭氏不顺眼。

平时但凡见了面,都要刁难一番的。

更别说现在头回侍了寝。

就这张小白花的脸,傲人的身姿,往后还得了?

所以,现在她逮着机会就可劲的揶揄郭氏。

郭氏也不是个善茬,她朝李氏浅浅一笑,道:“李侧福晋说的正是,四爷今儿一早是没赏赐,兴许是昨晚累到了,忘记了也不一定呢。反正不管爷的赏赐有没有,奴才都没所谓的,只要往后能继续伺候爷,为爷延绵子嗣,奴才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赏赐只是身外之物。”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李氏不以为然地道。

郭氏挺直了腰板,底气十足地道:“难道说李侧福晋每回伺候爷,就是为的赏赐吗?

所以才会一直拿这个说事?”

闻言,李氏被郭氏堵得哑口无言。

毕竟,这话她怎么回都不合适。

她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才作罢。

“请福晋大安。”初次侍寝的郭氏,和李氏闹完嘴皮子后,就给若音行了个大礼。

若音瞥了眼穿着打扮与她类似的郭氏。

这才想起巧风早上说的话,说郭氏在模仿她。

她淡淡“嗯”了一声,说着老话:“往后好好伺候爷,给皇家开枝散叶。”

四爷是没赏赐,但她身为正室,总归是要按着规矩来,意思意思一下的。

语音刚落,柳嬷嬷便将事先准备好的金镯子,赏给了郭氏。

郭氏接过后,就退到一旁坐下了。

面上的得意之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紧接着,钮钴禄氏也意思意思了一下。

其余的和郭氏一样,是格格的位份,就没必要了。

李氏打从知道四爷没赏赐起,就没打算赏赐的。

她非但没给郭氏赏赐,还送了郭氏一个冷笑。

有种“你等着,看老娘以后不neng死你”的意思。

众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后,若音就把她们遣走了。

待李氏几个离开后,巧风忍不住啐了一口:“那郭氏居然衣裳衣裳学您,头型头型学您,就连头上的簪子,也和您的风格差不多,奴才瞧着就来气,什么玩意儿,也敢和您比。”

第322章 “悲伤”的哭泣队伍

若音笑了笑,道:“放心吧,你家主子不是那么好模仿的。”

嗯,她可是百变的。

且不说郭氏外在都没模仿到位。

就更别提内在了。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以为四爷会继续宿在郭氏那儿。

毕竟这种事情,是要连着歇三天的。

可四爷并没有去郭氏那儿。

就连赏赐,也一直都没下来。

众人似乎隐约觉得四爷不待见郭氏。

这让郭氏前几天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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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被诊出有孕后,就一直呆在院子里,哪儿都不敢去。

但耐不住李氏热情,几乎天天往她院子里跑。

不是送些吃食,就是送些缎子,嘘寒问暖的。

本来李氏还想和郭氏过过招。

但她发现,貌似四爷对郭氏也就那样。

便将目标,转移到了宋氏这儿。

比起郭氏,宋氏肚里可是揣着皇家的皇嗣呢。

当年,宋氏是第一个进府的。

李氏则紧随其后。

她们两个,算是彼此的第一个情敌。

“听说你身子弱,我特意让人送了几盏燕窝来,你让奴才煲着喝,对身子好。”李氏无比热情地道。

宋氏扯了扯唇,浅笑道:“有劳李侧福晋了,只是我近日胃口不好,怕是吃不了。”

“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就算吃不下,也得为肚里的孩子着想。”李氏一改平时的嚣张,反而特别温和。

宋氏说不过李氏,便随意敷衍了几句。

李氏的东西都送到了,自然不会再呆下去。

等李氏走后,宋氏沉声吩咐奴才:“给我把李侧福晋送来的东西,通通扔掉!”

就是兔子急了,也会跳墙的。

她就不信,李氏只是单纯的送东西给她。

当年她怀皇长女,福晋还只是打压她。

李氏可是暗地里干了不少腌事。

要不是李氏,她又如何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跑到她跟前谄媚,指不定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等到屋里的奴才把东西扔了后。

宋氏又让人检查,看看屋里有没有藏不好的东西。

还让人把李氏坐过的椅子放到太阳底下暴晒。

一番吩咐下来,她已经费了不少神。

可她的心里,却越发的恐惧起来。

直到三天后,她再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了。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宋格格见红了!”李福康小跑着进屋汇报。

“什么!”若音心中震惊。

距离宋氏被诊出有孕,也不过十来天,怎么就见红了。

只要一想到宋氏那般虚弱的样子,她就觉得宋氏这次够悬!

若音身为当家主母,自是扶着柳嬷嬷的手,到了宋氏的小院。

一进屋,就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看来,可不是见红那么简单,而是流了很多的血。

李氏几个正焦急地站在屋里守着。

吴大夫和两个老婆子在宋氏身边伺候着。

若音走到床边,只见宋氏比起几天前,消瘦了许多。

下眼脸也发黑,一副饱受折磨,睡眠不好的样子。

她见了若音后,无神的眸子眨巴了一下。

干裂的嘴唇扯了扯,话还没说出来,一滴眼泪就从眼角落到了帛枕上。

见状,若音柔声宽慰:“别说话了,你且好好躺着。”

说完,她就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片刻后,吴大夫一面摇头,一面叹气道:“福晋,宋格格失血过多,肚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好好的怎的会保不住,可是有查出什么?”若音实在是不解。

上回开了保胎药的,宋氏没道理这么快就小产了。

吴大夫叹息一声,道:“老夫之前就说了,要宋格格少操心费神,可老夫一把脉,宋格格就是心力交瘁导致的小产。”

闻言,若音眸光微转,“那现在该怎么办?”

暂时,还是宋氏的身子重要。

其他的,待会再说。

“老夫只能开个方子,让宋格格把体内的毒素排干净,再好好保养身子了。”吴大夫说着,又一脸可惜地道:“只可惜,宋格格这次伤到了身子,往后怕是再也怀不上了。”

此话一出,原来还只是傻傻流泪的宋氏。

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呜呜”的哭泣着,悲伤极了。

若音没说话,朝着吴大夫点点头,算是准了。

她转头看向李氏几个,已经用帕子抹泪,个个眼睛比宋氏还红,眼泪止不住地流。

仿佛那小产的,就是她们本人似得。

若音看了看手里的手绢,来前她也是做了准备的。

便用事先沾了洋葱汁的手绢,抹了抹眼角,也加入“悲伤”的哭泣队伍当中。

待吴大夫给宋氏开了药方后,若音便遣散了李氏几个。

自个则留在宋氏的院子,审问宋氏屋里的奴才:“你们到底怎么伺候宋格格的,还小产了?”

“福晋,奴才们一直好好伺候着宋格格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这样了。”一个丫鬟跪在地上哭着回。

“几天不见,就瘦成了这个样子,这就是你们好好伺候着的?”若音一拍桌几。

“回福晋,奴才冤枉啊,是格格她自个不吃不喝,夜里也睡不好,心中更是烦闷无比,奴才怎么劝也劝不住”

听到这话,若音柳眉一挑,“你们院子没有不好的东西?”

“没有。”丫鬟摇摇头道。

“没有不好的东西,怎么会性情不稳定?”

只见那丫鬟迟疑了一下,回道:“是是李侧福晋天天来院子看宋格格,还笑得很反常,格格担心她每次来的时候有不好的东西,便一日比一日憔悴,吃不下睡不好的。”

闻言,若音恍然大悟。

宋氏这是着了李氏的道了。

李氏要是真想陷害宋氏,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哪里还会往跟前凑。

而李氏之所以往宋氏跟前凑,就想让宋氏产生恐惧。

这样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让宋氏小产。

还能让她李氏撇得干干净净的。

若音叹一口气,这宋氏也太胆小老实了。

吓都能吓出问题来,不白白让人钻了空子么。

倒是如了李氏的意思。

要说李氏恐吓了还好,偏偏李氏每天温声细语,笑脸盈盈的,根本就挑不出毛病来。

知道真相的若音,赏了宋氏一堆子补品,就带着奴才回去了。

这地方血腥味道重,她闻着也怪不好受的。

至于宋氏小产,四爷是下了朝后才知道的。

第323章 觉得屈辱极了

当时宋氏见红时,府里有小太监进宫报给四爷听了。

但四爷是个极其理智的男人,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鲁莽行事。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他回不回去,也改变不了结果。

而是等下朝后,第一时间回府。

当他知道宋氏小产后,并没有去宋氏的院子。

只是让人送了不少珍贵的补品过去。

还下令把宋氏院里的奴才全部杖毙,换了批新的。

然后,就把自个关在书房。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大家都知道,宋氏之前没顾好皇长女,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得宠了。

如今又小产,还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

往后的日子,怕是难熬啊。

“主子,爷晓得宋格格小产了,会不会”春梅害怕地问。

“怕什么,怪就怪宋氏自个没用,我可是什么都没干,还好心好意白送了那么多东西呢!”李氏笑的一脸得意,“况且,我底下可是有二阿哥和大格格的,爷向来宁愿喜欢嚣张点的,都不会喜欢那种窝囊废!两次怀上皇嗣都无疾而终,简直就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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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小产后没几天,若音就觉得自个也一天不如一天巴适了。

本来宋氏小产,已经是过去式了。

可德妃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扯,直接把若音召进了宫。

当若音到了永和宫时,德妃已经坐在上首。

且正用那种巫婆般的眼神,扫像若音。

“请额娘大安。”若音规规矩矩地行礼。

良久,殿中还是一片安静。

显然,德妃没有想让若音起来的意思。

“老四福晋,本宫听说宋氏小产了?”德妃淡淡问。

若音心中一惊,德妃在宫里,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四爷说的?

不对!

四爷和德妃向来母子不合,德妃不问,这种事情,他也不会主动去说的。

她抬头看向德妃,发现德妃正用那种审问罪人的眼神盯着她看。

“是的。”若音笔挺地跪在地上回。

“那本宫问你,宋氏为何会小产?”

“因为宋氏本就身子虚弱,加上李氏常常去看她,她反而多虑了,便吃不好睡不好的,最后因心力交瘁而小产。”若音如实答。

只听德妃冷哼一声,道:“你真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子吗,还心力交瘁导致的小产,依本宫看,就是你见不得宋氏好,背地里动了手脚,让宋氏人不知鬼不觉的小产,最后让宋氏自个背了胆小的锅!”

若音在心中冷笑一声,德妃已经不止一次给她扣黑锅了。

“额娘知不知道,你这话对我有多大的伤害。”她站起身子,抬头挺胸道:“我敬您是长辈,您可以因为不喜欢我罚我,禁足我,但您不能无端冤枉我。这一次,您必须把证据拿出来,否则的话,那就是空口无凭。”

“好啊好,很好!”德妃气到发笑,“乌拉那拉氏,如今你有本事了,居然敢质问起本宫来,那本宫现在就告诉你,我没有证据,你又能拿本宫如何?”

“您贵为后宫妃嫔,儿媳自然不能如何。”

“以前本宫就纳闷了,老四成家那么多年,为何府里就一个大格格,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你在府里做妖,说!宋氏之前早殇的格格,是不是也是你弄的?”德妃盛气凌人地逼问。

“儿媳还是那句话,额娘如果没有证据,光听信别人胡言乱语,就笃定是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认的!”若音同样盛气凌人地回。

此时,德妃有些激动地站起身子,更加居高临下地看着若音,想要在气势上压倒若音。

“你看看你,动不动就说死,还有一点皇子福晋的样子吗。”德妃冷笑一声,以一种长辈的高姿态说道:“你当真以为肚子里揣了个皇嗣,本宫就不敢把你如何了,我告诉你,本宫现在罚你在宫中禁足一月,每天在佛堂跪上一上午,给我好好在菩萨面前悔过吧!”

若音被无缘无故冤枉,已经很恼火了。

更别提德妃还要把她扣在宫里禁足。

她直接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气得掐腰道:“好啊,那我今儿个就偏要走,我倒要看看,这永和宫的奴才,拦不拦得住我!”

德妃彻底被若音的举动给激怒了。

她觉得若音在挑战她作为长辈和妃子的权威尊严。

只听她沉声下令:“来人,给我把乌拉那拉氏,和她身边的奴才全部抓起来!”

于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永和宫的侍卫,就把柳嬷嬷和巧风擎住了。

到底是宫里头的侍卫,身手就是快准狠。

很快,若音也被押在了德妃面前。

可就是被押着,若音也高傲地昂着下巴,朝德妃笑道:“不过是个识人不清的,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在这声张正义,分明就是助纣为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一开始,德妃就让人把侍卫扣在外头。

“好你个乌拉那拉氏,居然敢指责本宫。”德妃说着,朝边上的侍卫示意一眼,道:“给我跪下!”

若音没说话,也没有跪下。

她又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下跪,不可能的!

可那些侍卫不是吃素的,他们受到德妃的示意后,就踢了踢若音的膝关节。

第一下,若音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站住,但还是稳住了。

第二下,若音踉跄了一下。

第三下,她实在没抗住,“噗通”一声,直直跪在德妃面前。

见状,柳嬷嬷和巧风早就泣不成声。

她们家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这种跪,和平时行礼时的跪不一样,平时是晚辈对长辈自愿行的礼。

而此时的跪,不是自愿的,是被逼迫着向德妃行礼的。

代表着就算她是冤枉的,也在这一刻被表面屈服了。

这让若音觉得屈辱极了!

她强忍着内心的屈辱,昂着头朝德妃道:“我就是跪着,也比你要好得多!”

“本想看在你肚里孩子的份上,只是禁足而已,可现在,本宫改变主意了。”德妃简直是气得不行,她捂着胸口,气急败坏地下令:“来人,给我上刑,要那种剧痛却又看不到的,但别影响孩子。”

闻言,边上有个嬷嬷笑道:“主子请放心。”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唱报声:“四爷到!”

第324章 什么时候给过你错觉

德妃猛然看向门口,道:“给本宫把他拦住!”

“我看谁敢!”伴随着一道冰冷的磁性声音,一抹藏蓝色身影,就出现在永和宫里。

他逆着光走在中间,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

逆光斜斜照在他脸颊,勾勒出男人线条阳刚的侧颜。

而他的浓眉,正不耐烦地蹙着。

神秘而深邃的墨瞳,正迸射着杀死人的光芒。

让人不敢侵犯。

一时间,原本还受了德妃命令的侍卫,立马顿在原地,踌躇不前。

若音转头看了一眼,不得不说,逆光中的他,显得更加高大挺拔了。

甚至莫名的,她心中会有安全感。

那种安全感与感情无关。

就是纯粹的,觉得有他在,就不用怕。

此时的他,看在她眼里,就跟英雄一样。

他,是来救她的吗?

走进殿后,四爷难得不拐弯抹角,直接道:“额娘,你这是为何?”

说完,他看着跪在殿里的女人。

明明是卑微的跪姿。

却被她跪出了领赏般倨傲的姿态。

这般倔强的倩影,比起卖可怜,更让人心底起了保护欲。

导致他的心口,也不由得抽着疼。

“老四,你自个管教不好女人,弄得她残害后院,本宫现在帮你管教管教她!”德妃理直气壮地说。

“我的女人,是好是坏,也是我自个的事。”四爷走到若音身旁,将她一把拉起。

似乎早就知道德妃是个固执的人。

他便懒得说废话解释。

只是霸道的宣誓主权。

正在这时,外头的太监又唱报了:“十四阿哥到!”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四嫂不是那样的人。”十四阿哥一进殿,就急急地开口。

他本来在做功课,听奴才说了情况后,就立马来了。

见状,德妃的面色越发不好看了,她道:“反正今儿谁说话都不管用!”

“如果儿子说,我非要把她从这儿带走呢?”四爷直直对视着德妃。

“老四,你敢!”德妃犀利地对上四爷的眸子。

用长辈的姿态,压制着四爷。

四爷非但没有被德妃唬住,反而清冷地道:“额娘,儿子就想问问,我是什么时候给过你错觉,让你觉得,音音是你可以碰的人,嗯?”

他的声音极冷,就像是北极的寒风,听得人心里直打颤。

而他的眸子,更是有种涉世已久的锐利和锋芒。

那双平时就极冷的墨瞳,只轻轻扫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如此充满戾气的四爷,德妃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儿子平时虽说冷了点。

但不管她说什么,还是孝顺她的,更不会顶撞她。

就算不高兴了,也会顺着她,顶多闷不吭声罢了。

可现在,这个闷不吭声的孝顺儿子,平生第一次用充满警告意味的语气跟她说话。

就在德妃怔愣的时候,四爷直接打横将若音抱起,继续道:“不管之前如何,但现在我把话放在这里,今天我就是要把她带走,往后额娘若是想动她,不妨掂量着来。”

然后,他不等德妃回答,就不管不顾地抱着若音往殿外走。

同时,在经过德妃身边时,男人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

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似乎心底永远有一种仇恨。

“这么多年来,额娘还是一点都没变,宁愿轻信别人的话,也不信最亲近的人。”

闻言,德妃心中震惊,何尝不知道这句话里的意思。

她就这么愣在原地,看着四爷把若音给带走了。

就算是关系再差的儿子,也到底是母子关系,和儿媳关系是不同的。

他总不能叫侍卫真的上前打人,不管最后谁输谁赢,那都是丢脸的事情。

要是闹到康熙那儿,她就惨了。

之前她之所以有底气,就是觉得四爷不会忤逆她。

现在,是她看错了人。

什么孝顺,根本就是别人跟前养大的白眼狼!

十四阿哥瞥了眼失魂落魄的德妃,上前劝道:“额娘,您还好吧?”

“滚,你也滚!都给本宫滚!”德妃甩开十四阿哥的手,厉声道,“老四被乌拉那拉氏迷惑,小七单纯也被迷惑,现在连你也觉得乌拉那拉氏好,对,本宫就是个多管闲事的!”

“那额娘为何不换个角度想想,四嫂或许真的是个好的。毕竟我们兄妹三人又不是傻子,怎可能真的被迷惑,倒是额娘,四嫂还有身孕,您就这般,真是”真是糊涂了。

十四阿哥说完,也气得甩甩衣袖离开了。

待十四阿哥离开后,翠姑姑走上前,给德妃揉着眉心和太阳穴。

“主子,您说当年,咱是不是真的弄错了啊?”

“不可能的,本宫亲耳听见我的胤诈说过,老四说佟佳皇后待他好,又身居后位,他只有佟佳皇后一个嫡母。没有我这个宫女出身的卑贱生母!”德妃咬牙切齿地说。

翠姑姑本来还想劝一劝,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这么多年,要是主子能想通,早就想通了。

又岂是她三言两语说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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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宫里出现一幕唯美浪漫的画面。

只见一个穿着藏蓝色锦袍的男人,用男人力量爆棚的公主抱,抱着一个身穿丁香紫旗装的女人。

他们的身后,则跟着一群低头的太监和丫鬟,还有侍卫。

男人走路带风,袍角的云腾图案随着他的步子,掀起藏蓝色的波涛。

宽大的衣袖更是随风飘起。

男人的容颜极其俊朗,身躯挺拔而阳刚。

即便怀里有个美人儿,步伐也非常平稳。

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个人,只是只小懒猫。

唯一的缺点,便是他面上太冷了,冷得让人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可心里又会因为所谓的神秘感,忍不住偷偷地看第二眼。

但如此浪漫的情景,多看几眼,宫女们便羞红了脸,垂下了头。

幻想此生要是能遇上这么个男人,那该有多好。

此时,被四爷紧紧抱着的若音,只管将脑袋埋在四爷结实的胸膛。

她偷偷瞥见那些宫女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

便不好意思地道:“四爷,你放我下来吧,我自个能走。”

第325章 无声胜有声

“不放。”男人毫不犹豫地回。

若音:“”

好吧,她根本没底气反驳他的话。

他刚刚,第一次称她为音音。

貌似比那些腻歪的小野猫、小东西、小傻瓜什么的,好听多了。

“委屈你了。”男人温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有爷在,我就不觉得委屈。”若音说是这么说,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

刚刚在永和宫,她被德妃冤枉时,无助而彷徨。

被人逼着下跪,都没流一滴泪。

那时候,她心里憋着一口气。

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那里流泪,别人会笑话她的。

可现在,她知道四爷不会笑话她。

而且,他突然就那么出现了,还不管不顾地给她撑腰,直接把她带走,想想都超级man!

此时,她就像是被冤枉的孩子,只要大人轻轻一哄。

满腔的委屈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就这么靠在男人怀里,双手随意攀着他的脖颈。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从那双好看的美眸流过精致的脸蛋。

那是没有一点儿哭声的哭,只是身子止不住地抖着。

像是一直压抑着的流泪。

这般可怜模样,当真是比大哭还要惹人怜。

“要哭就哭出来。”男人道。

“不,怪丢人的。”她说着,就把眼泪往他身上蹭。

四爷面上一脸嫌弃,但抱着女人的手臂,倒是更加紧了。

紧接着,若音就跟只猫似得,乖乖地蜷缩在四爷怀里。

同时,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德妃好看。

现在四爷只是贝勒,她只是贝子福晋。

等什么时候,四爷能当上皇帝,她成了皇后。

只要她还得宠,她就不会让德妃日子好过。

让德妃也感受一下,被冤枉的无助和痛苦!

回府后,若音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毕竟她近日一连几天,睡眠都不是太好。

却没想到,因为四爷在正院歇下,她躺下后,难得睡了个好觉。

这一夜,无声胜有声。

彼此陪伴着,仿佛就已足够。

次日醒来,四爷已经上朝去了。

若音脑子却很乱。

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肯定是后院哪个人,跟德妃告状了,才有了昨天那一出戏。

而李氏早就被德妃拉黑了。

郭氏也在过年的时候,被德妃拉黑了。

所以这两个,目前的可能性不大。

宋氏和武氏,就更不用说了。

难道是钮钴禄氏?

准备起床的若音,才坐起身子,就连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乏力。

这种感觉,不像是她怀弘毅时的感觉。

反而是种不健康的感觉。

“主子,奴才伺候您更衣。”柳嬷嬷走近后,发现她面色不好看,便担忧地问:“可是哪里不适,需要叫吴大夫?”

“别。”若音拉住了柳嬷嬷的衣袖,“那吴大夫时常来把平安脉,都没瞧出问题,叫了也是白搭。”

要是叫了吴大夫,指定是没用的,因为她现在非常怀疑吴大夫。

“您的意思是”柳嬷嬷一脸惊讶。

若音“嘘”了一声,就反手给自个诊脉。

发现脉象确实是喜脉,但比起前几天,那种不对劲的脉搏,又更加明显了。

前些日子,她就起过疑心,给自己诊脉过。

但当时的脉搏没有如此奇怪,她便没有在意,但今儿个,却有些不对劲。

这跟孙大夫书上说的一种脉象很像,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和巧风收拾一下,再备些礼品,跟我回娘家一趟,其余的不要声张。”为了保险起见,不太确定的她,打算回一趟娘家。

费扬古府上有大夫的,虽说没有孙大夫那般厉害,但这种脉,应该会懂。

至于去京城别的医馆,反而容易被人跟踪,打草惊蛇。

这样以探亲的名义回娘家,就不会让人起疑。

到了提督府后,费扬古和五格都身居要职,不在家里。

只有觉罗氏在家。

“音儿啊,你怎么又瘦了!”平时若音没瘦,觉罗氏每回见了她,都得这么说上一两句。

最近若音身子不适,是真的瘦了点,觉罗氏便更加担心了。

若音和觉罗氏说了些家常话,才提起来这的主要目的。

“额娘,咱府上的大夫可还行?”

“就是原来那个府医啊,小时候你还瞧过的,虽说没有孙大夫厉害,但也是受过孙大夫首肯的。毕竟你阿玛和哥哥们都是练武之人,时不时有些磕磕碰碰,少不了要个好的大夫在府上。”觉罗氏道。

“那额娘能否请她为我诊脉。”

“自是可以的,这又不是多大的事。”觉罗氏说着,就让奴才把府医叫来。

忽然,她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小声而谨慎地道:“我听说你又有了身孕,怎的突然跑到娘家诊脉,难道你府上的府医出了问题?”

“嗯,似乎是有点问题。”若音小小声地回。

觉罗氏一听,就把屋里的奴才遣走了一大半。

“可你之前怀弘毅时,那个冯太医不还好好的吗?”

若音摇摇头,道:“冯太医倒是个好的,但他母亲快不行了,便回老家尽孝,府里暂时由一个叫吴大夫的在管府里的的医事。”

听到这话,觉罗氏一脸惊讶之色,心中的紧张感也越发的浓重了。

但她嘴上还是宽慰道:“没事的,你现在好好的,就不打紧,一切等府医给你瞧过后再说。”

若音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片刻后,府医就来了。

那是一位和孙大夫年纪相仿的老头,但稍稍比孙大夫年轻一点点。

他穿着一声棉麻的宽松长袍,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

面相看起来较为和善。

若音在原主小时候的记忆中,就有这位的存在了。

能在府中呆这么多年,自是信得过的。

府医一进屋,先是朝觉罗氏拱手行礼。

随即又朝若音拱手道:“大小姐,许久不见呐。”

“是啊,小时候有些小病,可都是你治好的,如今嫁出去了,还得跑回来麻烦你。”若音客气笑道,顺便把正事提了一下。

府医眉头一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便直接道:“没什么好麻烦的,老夫给您把把脉吧。”

第326章 千万不能让四爷知道

然后,巧风在若音手上垫了块丝帕。

府医便开始给若音把脉了。

把脉时,屋里很安静。

若音能从府医疑惑的神情中,和超过正常诊脉的时间,可以看出确实有问题所在。

毕竟以府医常年的经验来说,单单是个喜脉的话,不至于这么难的。

良久后,府医摸了一把胡子,沉思道:“大小姐,您这个脉,有些不对头啊。”

“你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不瞒你说,自打我查出有孕后,就一直头晕目眩,夜里也睡不好,胃口更是比之前小了许多,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孕吐的症状。”她不等府医问话,就主动把症状说了出来。

府医一面点头,一面琢磨着若音的情况。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中了无子水的毒。”

“中毒?”觉罗氏听了后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她的目光,更是在若音身上担心地扫着。

若音紧了紧觉罗氏的手,让她放宽心。

然后问向府医:“这个无子水的毒性大不大?”

“此毒无色无味,呈清水的状态,喝起来与白开水没有区别,就是用银针也试不出来。但喝了后,会使人月事延迟,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而犯困,制造出假孕的现象与喜脉。”

此话一出,假孕二字重重击在了若音心上。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难怪她最近肚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也没有正常的孕期症状。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孕!

若音早在来前,就猜到了个大概。

因为孙大夫的书上,也说过这种假孕的喜脉,只是毒药名字不同而已。

所以,没有什么经验的她,就不太确定。

现在就连府医也这么说,她便确定了,这就是中毒导致的假孕。

不过,想明白后,她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之前没想到是假孕,她便担心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会不会导致小产,或者伤到肚里的孩子。

现在得知是假孕,倒是不必顾忌那么多。

若音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问道:“那可有解毒的法子?”

“此毒危害不大,就是让人月事混乱,产生假孕的喜脉而已。就是不解毒,等到毒素被身体吸收再排出体内,就自然而然的来月事了。通常不知情的人们,第一反应以为是小产,最后假孕的喜脉没了,就会让人误以为是作假。”

闻言,若音大概懂了,就是导致内分泌混乱的意思。

看来这个下毒的人,就是想让人以为她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之前她一直怀疑吴大夫,现在则是更加想确定吴大夫的嫌疑,便问:“假孕的脉象很难诊断吗?”

“不难,但凡有点医术的人,都会在把脉的时候发现问题,只要花些心思,多诊断几次,便能懂得。”他刚刚就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多把了几次脉,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若音微微一顿,看来,那个吴大夫肯定不是个好的!

这些日子,吴大夫每隔几天给她请平安脉。

总是说她胎位很好,很健康。

可是,就连她这个半路出师的人都察觉到问题,她就不信吴大夫不懂。

“那你现在能否推断出,我往后多久能来月事?”这种事情,她还是提前知道的好。

不然要是没有一点防备,当着众人的面流了血,就惨了!

“这个根据各人的身体情况,老夫只能让女药童给您扎针,这样能帮您把体内的毒素早早排出体内,月事也能早些恢复。毕竟是药三分毒,能解还是要解的。”府医说着,招手叫来了两个女药童。

这一刻,若音也是想早点解掉体内的毒,倒是没有推辞。

“好,既然能解毒,那就还是赶快解掉。”觉罗氏本来听说中毒,还吓得不行。

现在知道没多大危害后,总算是松了口气,把若音带到了里间。

不多时,若音则躺在里间的床上,两位女药童给她扎针解毒。

巧风和柳嬷嬷,还有觉罗氏,便在屋里陪着她。

若音趴在锦被上,只觉得背上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

还好那两个药童针法娴熟,只是刚刚刺进的时候有痛感,隔一段时间,穴位就热热的,没有痛感了。

趴着的她,睡也睡不着,只能思考问题。

她隐隐约约觉得,在德妃面前告状宋氏小产的,和偷偷下毒无子水的人,是一个人所为。

只是后院那么多人,是谁要害她?

本来她一开始觉得是钮钴禄氏。

现在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但不管怎样,等她回府后,毕竟得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

不然拖久了,她的肚子不显怀,月事也要来了。

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好了,大小姐,您可以穿衣起床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药童便帮若音把身上的银针纷纷取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若音觉得浑身舒畅多了。

柳嬷嬷和巧风,则上前伺候若音更衣。

穿好衣裳后,府医还坐在外头等着。

他见若音出来了,便递了个药方给若音:“这是老夫开的方子,对您现在的情况非常管用,只吃七天即可。”

“好。”若音接过方子后,把药方给了觉罗氏。

觉罗氏知道若音回去后不方便抓药。

便让身边得用的奴才赶紧去抓药。

到了下午,若音在娘家用过午膳后,就乘着马车回府了。

临离开前,她再三谢过了府医,还让人赏了府医银子。

至于那些药材,就混在觉罗氏带给她的点心里面。

回到府里,若音让柳嬷嬷把药材好生藏在奴才们的房里。

还让巧风假装病倒。

柳嬷嬷便好在院子里光明正大的熬药。

为了保险起见,若音等院子的奴才都歇息了。

才和柳嬷嬷、巧风三人把药熬好喝下去。

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四爷知道,不然有理都说不清了。

并且,她心中有了主意。

既然对方想害她,她便将计就计,反将对方一军。

就是流血,也要拉个人垫背!

次日清晨,若音才起床,就给柳嬷嬷和巧风下达了捉内鬼任务。

第327章 睡多久都不够呢

“那个人肯定就在咱院子里。所以你们两个,得注意院子里的一举一动,要是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就告诉我,但不要打草惊蛇。”若音淡淡吩咐。

“主子尽管放心,奴才之前是瞎了眼,居然没发现。现在事情发生了,奴才说什么都要擦亮眼睛,抓到那个吃里扒外的!”柳嬷嬷信誓旦旦地说。

巧风也红着眼睛,跟着点头。

“行了,那坏人脸上又没写字,你们也不必自责,赶紧出去干活吧,这事拖不得,务必要在三天之内查到。”若音摆摆手,把她们遣走了。

柳嬷嬷应了后,就和巧风出去了。

这一天,柳嬷嬷和巧风别的活几乎没干。

一门心思就想着早点把内鬼抓出来。

两双眼睛,就算是在干着活,也时不时的打量着院子里的奴才。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两人在天黑的时候,就找到了鬼鬼祟祟的小青。

柳嬷嬷朝巧风对视一眼后,就跟着小青走。

走着走着,发现小青居然走到了郭格格的院子。

不一会儿,郭氏身边的奴才就和小青交头接耳着什么,还给了个金镯子。

而那金镯子,柳嬷嬷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郭格格头回侍寝,若音送的那个镯子。

小青收到镯子后,就掉头往回走。

柳嬷嬷和巧风,便找个位置躲起来了。

然后,她们偷偷跟着小青,又回到了正院。

“主子,奴才今儿发现小青和郭格格有来往,郭格格还给了小青一个金镯子,就是您当初送过给郭格格的样式。”柳嬷嬷道。

若音心中一惊,诧异道:“确定?”

她最怀疑的是钮钴禄氏,却没想到,是郭氏。

可德妃不是不想见郭氏了么?

而且郭氏又没有德妃的腰牌,是怎么混进宫告状的?

“千真万确,我和柳嬷嬷一起看到的。”巧风肯定地说。

“还有别的可疑的人吗?”若音问。

柳嬷嬷摇摇头,回道:“没有了,别的人都老老实实,就这个小青鬼鬼祟祟的,还和郭格格搭上了,肯定就是她。”

“既然这样,明儿我弄个赏花宴,你们两个趁着这个时间,带上巧兰一起,去郭氏的院子好好搜,看能搜到无子水吗。”

“好,但怎样才知道那是不是无子水呢,毕竟它无色无味,银针也试不出来。”巧风着急地问。

“昨儿府医说了,滴一点放到宣纸上,宣纸会发黑,那就是无子水。”若音把府医教她的法子,告诉了她们。

“主子,那万一郭格格院子里有人呢?”巧风又问。

若音还没来得及回答巧风的话。

柳嬷嬷就敲了下巧风的头,道:“你傻啊,没看见郭格格每次出来都学李侧福晋,讲究排场,可她不过是个格格,底下就一个老嬷子,一个丫鬟,一个小太监,平日里就是来正院请安,三个奴才都一准跟着,屋里哪还有人!”

“对头,还是柳嬷嬷看的明白,我也是这么想的。”若音说着,笑着对巧风道:“看来你啊,平时没事得跟柳嬷嬷学学。”

“主子说的是,往后奴才一准好好跟柳嬷嬷学。”巧风应道。

柳嬷嬷被夸得不好意思,便转移话题道:“主子,咱院里的奴才都歇息了,奴才这就给您熬药吧?”

“嗯,去吧。”若音慵懒地张开双臂,喝完药就要歇息了。

见状,柳嬷嬷就熬药去了。

巧风则伺候她换了身宽松的海棠红里衣。

一炷香后,柳嬷嬷就把药熬好,端到了若音面前。

若音轻轻吹了几口,就屏住呼吸,一口干了那黑褐色的药汁。

然后,她把碗递给了巧风,道:“好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语音刚落,门口就有一抹藏蓝色的袍角。

下一秒,男人便带着几个奴才进屋了。

若音在瞥见袍角时,心中震惊了一秒后,就从桌上的碟子里,捏了一枚酸溜溜的蜜饯。

又端着面前的茶盏,轻轻了口玫瑰花茶。

也好去去嘴里的苦味和药味。

然后,她朝柳嬷嬷和巧风扫了一眼,示意她们退下去。

好在柳嬷嬷和巧风跟着若音,也没少心惊胆战的。

对于四爷这种冷面贝勒。

心中怕是怕,但良好的心理素质使得她们面上看起来很平淡。

“爷,你来啦。”若音笑着起身,但没行礼。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朝女人走去。

刚好,柳嬷嬷和巧风微微行礼后,就要出去。

擦肩而过时,四爷的鼻尖,隐隐嗅到一股中药味。

便淡淡瞥了眼巧风手里的药碗。

曾几何时,这一幕也出现过。

那一次,是她背着他喝避子汤。

而这一次,又是搞什么鬼?

一时间,男人的面色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那双深邃的眸子,也犀利地扫了巧风一眼。

见状,柳嬷嬷一面拉着巧风往外走,一面道:“你个丫头,平时叫你多穿点衣裳,偏不听。现在着凉了吧,想请假去外头买药,跟我说就得了,非得揣个药碗来找福晋,不知道福晋现在有了身子,闻不得这种味道吗!”

柳嬷嬷就跟老母亲似得,骂骂咧咧地把巧风拽出去了。

巧风就跟小鸡仔似得,跟着柳嬷嬷出去了。

若音瞥见四爷变脸比变天还快,看来他已经处于怀疑模式了。

唉,谁让她以前有过偷偷吃避子药的前科呢。

但不管如何,反正喝药这个锅,她得甩给巧风。

不然的话,说是吃保胎药,这个男人肯定会问吴大夫。

一番盘查下来,发现她说了慌,那就完蛋了。

要是告诉她,是外头的保胎药,估计他又会让人检查药有没有问题。

总而言之,说什么都不能让四爷觉得她在吃药。

不然以这个男人腹黑的程度,万一查到她吃的药,是排出假孕留在体内毒素的药。

那她真的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而她就算是被陷害,也显得像是自个因为争宠制造出的假孕,在这偷偷调理身体。

并且,她的一系列计划,也就会泡汤了。

不行,她马上就能逮到幕后陷害她的人,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千万不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爷,有了身孕是真的累啊,最近不管睡多久都不够呢。”她嗔怪地抬眼看向四爷,双手则轻抚着肚子,浅笑道:“这不,衣裳都换了,才准备歇息,爷就来了。”

说完,她还故意放松身子,使腹部看起来微微显怀。

瞧着倒是一副慵懒的小女人姿态。

可只有她自个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

第328章 让男人无法自拔

四爷瞥了眼女人微微显怀的肚子,淡淡道:“听你这意思,是爷不该来?”

“哪里嘛,爷就是来的再晚,人家都是高兴的。”若音上前挽着四爷的胳膊,甜笑道:“只是肚里的小家伙困呀。”

若音可劲的说好听话。

就想用甜言蜜语灌醉他,让他没有理智想别的。

言行举止当中,都装做一副很保护孩子的样子。

见状,苏培盛手中拂尘一甩,就把人都遣走了。

自个走在后头,还帮忙把门带上了。

“咯吱”一声,门一关。

男人便把胳膊从女人的臂弯扯出。

“刚刚可是在喝保胎药?”说完,他在里间的床边霸气坐下。

若音娇笑一声,就又整个人黏上去了,“哪里啊,我如今身子稳当着呢,根本不用吃药。爷刚刚也听见了吧,是底下奴才着了凉。”

如果说刚刚她只是挽着四爷的手臂。

现在则是整个身子都黏在四爷的手臂上。

一副满是依恋的神情。

四爷低头瞥了眼可劲往他怀里钻的女人,大掌一抬,就扣住了女人的下巴。

还将女人的脸,对着烛光细细看了看。

“是吗。”说完,男人便俯身吻上女人嫣红的唇。

本想看看她嘴里有没有药味的。

可一口狠狠亲下去,没有一丝药味和苦味。

有的只是女人满口的清香和一丝酸甜味道。

“唔”若音轻轻挣扎着,漂亮的眼帘早已迷离地半眯着。

她嘴里的蜜饯,早就被她吃掉,并把嘴里中药的苦味完全代替。

而且,不是那种很明显的蜜饯味道。

反而是那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酸甜味道,让男人无法自拔。

片刻后,彼此吻着吻着,就滚到了锦被上。

烛光摇曳,里间的俊男美女吻得如痴如醉。

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暧昧味道在蔓延着。

“爷,我们不能这样,肚里有宝宝呢。”若音将双手抵在男人结实的胸膛。

四爷顿了顿,总算是稳住了最后一丝理智。

打从一进门,她就对肚里的孩子多有保护。

只要一提起孩子,眼里就泛着柔柔的光。

嘴里也没有药味。

想到这,男人自嘲地轻笑一声。

他想到哪里去了,那时的她没有身孕,因为身子弱,担心怀上不健康的孩子,才吃的避子汤。

但她现在有孕,吃保胎药还差不多。

既然又不是吃保胎药,自然就是底下的奴才吃药了。

他从容下床,吹熄了蜡烛。

然后躺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道:“睡吧。”

若音甜甜的“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帘。

同时,心中也舒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大冰山给哄好了。

这位爷,也就是在她有孕时候,吻得再投入,还能禁欲得不要不要的。

其余时候,那都是吃人的野兽!

由于夜里睡得好,又睡的早。

次日清晨,若音便早早起来,伺候四爷更衣洗漱,然后目送他转身离开。

四爷转身时,不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女人正用痴痴的眼神望着她。

他微微一怔后,就收回了眼神,带着奴才离开了。

待四爷离开,若音转身往屋里走。

原本爱慕的眸子,瞬间被犀利所取代。

她扯了扯唇,淡淡吩咐:“去跟后院说一声,就说开春了,府里的花都开了,我便设了个赏花宴,叫上大家一起赏花。”

柳嬷嬷应了后,就让正院的奴才去传话了。

片刻后,后院的人很好奇。

毕竟,福晋向来不爱这些花招。

并且有孕在身,不好好在院子里躲着,怎的还敢出来赏花。

就不怕花粉过敏?

但好奇虽好奇,个个不管爱不爱赏花,都得捧场啊。

谁让人家是福晋,肚里又揣了个宝贝,她们自然得乖乖奉陪了。

就连还在坐小月子的宋氏,也一脸憔悴的来了。

赏花的地儿,就在府里的后花园。

那儿有各式各样的花,而且大部分都开得很艳丽,似是百花齐放。

花园里还有好几条铺着鹅卵石的小径,通往后院各处。

此时,若音便把后院几个聚集在一处凉亭。

由于凉亭地理位置好,放眼望去,周围花团锦簇,绿草如茵。

整个花园尽态极妍,美不胜收。

就是随便一阵风吹过,都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最耀眼的,当属牡丹和海棠花,红艳艳的。

使得别的花都逊色了不少。

待众人都到齐后,若音淡淡瞥了眼郭氏。

果然,郭氏真的把院里仅有的三个奴才,都带在身边撑场面。

如此甚好,她希望柳嬷嬷和巧风、巧兰,能把无子水找到。

倘若真的是郭氏而为,她定会让郭氏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一会儿,奴才们把水果点心端到了凉亭的石桌上。

若音捏了颗草莓,草莓不但颜值高,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正合她的口味。

李氏则剥着橘子,漫不经心地扫了若音身后一眼,淡淡道:“姐姐身边的嬷子和奴才呢,怎的都换成了新面孔?”

“你说柳嬷嬷她们啊。”若音捏了捏碧绿的草莓叶子,道:“巧风病了,柳嬷嬷和巧兰便照顾她,顺带煎药。”

“要我说,姐姐真真是菩萨心肠,不过是贱婢罢了,还管她们死活。不是妹妹我说啊,姐姐现在是特殊时期,身边得用的奴才还是要在身边,这万一”李氏说着,在对上若音犀利的眼神时,讪讪一笑,道:“呵呵,瞧我这张嘴,差点又说错话了。”

若音淡淡扫了李氏身后的奴才一眼,道:“巧风自幼在我身边伺候着,人又机灵,我自然得好好待她。不过今儿听了妹妹一席话,原来才知道,妹妹都是不管奴才死活的啊。”

此话一出,说的李氏身边的奴才,那是别提多委屈了。

平时她们就是李氏口中的狗奴才。

不管错没错,李氏只要心气不顺了,她们就得任打任骂。

李氏转头瞪了她们一眼,她们就又吓得恢复了正常。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得用的奴才,还是要好好对待,况且,妹妹也只是担心姐姐。”李氏底下的奴才,都是威逼利诱才忠心的。

第329章 休怪我不义了

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过恶劣。

万一那些耳根子软的奴才,一下子被福晋拉拢过去,可就不好了。

“哦,得用的奴才命值当点,不得用的可以不管死活啊。”若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让李氏身边不太得用的奴才,又受到了暴击伤害。

此刻,李氏也意识到自个说错了话。

嘴角抖了抖,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只得扯出一抹讪讪的笑,就识趣的闭嘴了。

多说多错,她还吃乖乖赏花吃东西吧。

反正福晋伶牙俐齿,她也说不过。

紧接着,几个奴才采了些花,装在花瓶里,端到凉亭给大家欣赏。

“今年的海棠花,开得真真好,娇艳得很。”若音把一瓶海棠花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脸陶醉。

又让身边的奴才赏了采花的奴才。

李氏和钮钴禄氏附和了几句,也跟着赏了银子。

郭氏刚刚瞧见若音闻花时陶醉的表情。

那是这后院所有人都不可比拟的美丽。

看得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有了身孕也不安分,还在这儿赏花。

不就是后院只福晋一人有孕。

福晋便打着赏花的幌子,实则炫耀自个肚里的孩子。

她本以为福晋有孕,四爷会常常去她的小院子。

可自从上次四爷酒醉,被她截过一次。

之后四爷就再也没踏进她的院子。

并且每回就是偶遇,态度也极其冷漠。

于是,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为福晋不愿意抬她。

但凡福晋在四爷面前说她几句好话,她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当真是个妒妇,有了身孕也不晓得抬抬后院的人,只管自个得宠。

不过嘛,呵呵,反正是假孕。

到时候下场会很难看的。

哼,叫她不抬她!

用过午膳,赏花宴便结束了。

若音起身道:“好了,今儿个就到这儿吧,有劳妹妹们作陪了。”

李氏几个,自是客气一笑,目送着若音先行离开。

若音便扶着奴才的手,从众人面前走过。

路过郭氏跟前时,若音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若音回到正院时,柳嬷嬷已经在正院门口翘首盼望,一副着急等她回来的样子。

“怎么,事情办得怎样了?”若音转而扶着柳嬷嬷的手,淡淡问。

柳嬷嬷瞥了眼周围,小声道:“主子,有了!”

然后,若音和柳嬷嬷,走过堂间,直接进了里间。

到了里间,李福康在外头守着。

巧风和巧兰早就在里间等着了。

“主子,您看,这就是您说的无子水,那郭氏就摆在花瓶边上呢,害我们一开始找了许久。”巧风把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子递给了若音。

巧兰也跟着把手里的宣纸摊开:“还有这个宣纸,奴才滴了一滴水在上面,就发黑了。”

“屋子没弄乱,也没人瞧见吧。”若音接过巧风手里的瓶子。

“主子放心吧,一点儿都没乱,原来是什么样,咱就又收拾成原来的样了。”巧风回,“而且您弄了个赏花宴,大半的奴才都在赏花宴上伺候着。加之郭格格的院子又很偏,没人看到的。”

若音放心的“嗯”了一声。

她打开瓶盖闻了闻,确实无色无味。

接着又滴了滴水在宣纸上。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米白的宣纸就自个变黑了。

“如此看来,咱院里的无子水,应该就是郭氏收买了小青,然后小青下的。”若音将瓶盖重新盖上,又递给了柳嬷嬷,“这个你暂时收好,到时候会有用的。”

有意思,她一直以为后院手段最高的是钮钴禄氏。

却不曾想,这个不太起眼的郭氏,手段似乎更胜钮钴禄氏一筹。

“可不是么,奴才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是那郭格格。”柳嬷嬷摇摇头,一脸的鄙夷。

“这一次,你们事情办的快又好,待会自个下去领赏。”若音道。

柳嬷嬷几个应了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过还是主子的法子好,只要找到了院子里的内鬼,内鬼就一定会跟外头接应,再顺藤摸瓜找到了郭格格。”

要不是主子出的主意好,她们也不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在郭格格房子里搜到无子水。

“法子再好,也得你们办事积极是不。”若音说话时,眸光微转,似乎在思考着问题。

“说实话,奴才本来还担心,那郭格格会不会毁灭证据呢。”柳嬷嬷想想都后怕。

要是证据毁灭了,事情就难办多了。

“你们别忘了,府医说过,那无子水珍贵的很,一小瓶就要用黄金来换,但一次只需要滴几滴就够了。这等宅斗法宝,以郭氏的家底,哪里舍得扔,肯定得留着往后用的。”

若音早在郭氏见到珠宝时,眼里散发着贪财的光芒,就料定郭氏院子还有无子水了。

紧接着,她低头沉思几秒后,冷笑一声,道:“既然她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奴才们但凭主子吩咐。”柳嬷嬷几个听了后,便凑近了些。

于是,主仆四人在悄悄的商量事情。

直到最后,个个面上都透着势必要弄死郭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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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与此同时,郭氏打了个喷嚏。

她正在屋子里找那瓶剩下的无子水。

可她在院子的花瓶旁仔细瞧了瞧,就是没看到那瓶无子水啊。

最后,实在没找到的她,把院子里仅有的三个奴才叫来问话。

“你们几个,可有看见门口花瓶边上,有个小小的白瓷瓶子?”

“没有。”小太监第一个回。

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想了想后,道:“主子,奴才前几天倒是瞧见过。”

“那你可有动它?”郭氏问。

“当然没有了,那么小的瓶子,也起不到作用啊,当药瓶还差不多。”丫鬟回。

郭氏一听说药瓶,面上便有些心虚。

“什么药瓶不药瓶的,就是个普通的瓶子。”她没好气地开口,“对了,你是不是过几天要出府省亲?”

“回主子,奴才过几日确实可以出府省亲了。”丫鬟回。

“那行,我给你个金镯子,你出去省亲时,再帮我带个东西,还是上次那个码头啊。”郭氏从枕头底下取了个小布包,不舍的把金镯子给了丫鬟。

第330章 给我暖暖被窝吧

当时她只所以把无子水随意放在门口。

而不是当宝贝似得藏着。

就是想着这样不会引人注目。

却忘了那些奴才也会不当回事。

可她现在急需无子水,只能忍痛用黄金去换无子水了。

丫鬟应了后,没敢多问,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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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的上午,若音起床时觉得一阵腹痛。

坐起身子后,她低头一看,被单上鲜红一片。

府医给的药,她早就喝完了。

本以为要个把月才能恢复月事。

却没想到那药效如此之快,不过十来天,月事就来了。

她叫来了巧风,谨慎吩咐,“让柳嬷嬷备水给我洗身子,你便把我换下的衣裳和被单全烧了。”

“好!”巧风说着就要扶若音起床。

结果还不等若音起床,外头就传来一道尖细地唱报声:“爷到!”

闻言,主仆俩对视一眼后,若音就立场又躺下了。

巧风则帮若音掖了掖被子。

四爷进来后,正看见这么一幕。

穿着官服的他,抬脚走到床边。

巧风面色如常,心跳如鼓般退到了一旁。

若音只能远远的装睡,他一走近后,她梦呓般“嗯~”了一声,并翻了个身子。

假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毕竟人在没睡着时,睫毛总是会忍不住抖。

所以,在四爷面前装睡就行不通的。

“当真是个懒猫,都这个时候了,雪花都知道到门前迎爷,你却还在睡。”男人站定在床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地笑。

“很晚了吗?”若音懒洋洋地问。

“也不是多晚,刚下朝而已。”男人说着,在床边坐下。

“早知道你还没睡醒,爷就不让苏培盛唱报了。”男人抬手挽了挽女人额角的青丝,“被唱报声吵醒了?”

“嗯人家还想睡呢。”若音嘟囔道。

四爷听说孕期的女人是嗜睡的,便道:“睡就是了,爷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给她掖了掖被子。

可就在这时,他的鼻尖嗅到一丝血腥味道。

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流影,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怎的闻到了血腥味道。”四爷诧异的掀开了女人半边被子,“你受伤了?”

顿时,若音本就跳得快的心口,心跳越发的快了。

她一把扯过被子,撒娇道:“爷,开春也是很凉的,你这样掀我被子会有冷风灌进来的。”

四爷微微一顿,那双锋利的眸子,将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他抬了抬手,准备再次完全掀开被子。

见状,巧风低垂着头,闭眼不敢看。

心跳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主子爷可千万不能看到啊!

就在这时,床底下“呜呜”一声响。

小雪花吊着一条巴掌大的鱼,悄么么地爬了出来。

最后,它还停在四爷脚下,把鱼放在地上后,享受的“喵”了一声,就毫无顾忌地享用鱼了。

若音向来对府里的奴才和宠物好。

院子里有个小池子,里面养了一群巴掌大的活鱼,每天上午都会有人专门给雪花一条活的。

“小雪花,你怎么吃鱼吃到这儿来了!”巧风气恼的上前抱着雪花,歉意地朝四爷和若音道:“主子,主子爷,是奴才没看好她,让它闯进来了,奴才这就把它抱出去。”

心中却给雪花竖了个大拇指。

得亏你调皮捣蛋,在主子床底下吃鱼。

不然主子来月事就被四爷发现了。

若音裹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甜笑着朝四爷邀请,“爷,我还想睡会,不如你也进来给我暖暖被窝吧。”

她笑得特别坦然,眼神里充满了灵韵的光芒。

四爷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男人。

女人这般大胆的邀请,他反而收回了正准备掀被子的手。

然后起身道:“你好生养着身子,爷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拂袖转身离开。

好大的胆子,居然让他给她暖被窝。

敢如此跟他说话的,她是第一个!

要不是看在她有了身孕的份上,定得狠狠收拾一番。

待四爷离开后,若音还一直闭着眼睛。

良久后,她才平复好紧张的心情。

直到巧风和柳嬷嬷进屋后,她才在柳嬷嬷的伺候下。

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垫好了月事带。

巧风则用木桶把沾了血的衣裳和棉布装好。

再提着木桶到杂物房,关着门一把火给烧了。

用过午膳后,若音吩咐道:“你们找个机会,趁着郭氏不在府里时,把那件事给办了,要快。”

“是。”柳嬷嬷几个激动地应着。

她们早就想好了法子,也做好了准备。

只等主子见红,就能让那郭氏自食其果!

到了黄昏的时候,柳嬷嬷就回来了,面上还带着充满成就感的眯眯笑,“主子,那郭格格又在园子里瞎逛,奴才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也是时候,把吴大夫叫过来一趟了,就说叫他过来请平安脉。”

于是一炷香后,吴大夫就背着药箱,到了正院。

若音也照常让他诊脉。

只见吴大夫诊脉时,面上先是一喜,随即紧张地问:“福晋,老夫想问一下,您的身子,可有异常?”

真是奇怪了,明明应该是见了红,怎的只是叫他来请平安脉呢?

不过,如果真的见了红,他便又可以拿到金棵子了。

“大胆,我家主子好好的,你这是在咒我家主子吗”柳嬷嬷怒声呵斥。

“不不不,老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吴大夫讪讪地说,而后又小心翼翼地问:“既然福晋没有不适,可否让老夫再为您把一次脉?”

若音淡淡“嗯”了一声,就把皓腕垫在腕枕上。

紧接着,只见吴大夫的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

“吴大夫这是怎么了,把个平安脉,也能出这么多汗,可是医术不精呐。”若音漫不经心地道。

听到这话,吴大夫心中“咯噔”一声。

看来福晋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他“噗通”就跪下了。

“你这是作甚?”若音明知故问。

“福福晋,老夫罪该万死。”吴大夫颤颤巍巍地道。

若音浅浅一笑,道:“好好的,怎么就该死了。”

第331章 见了四爷别怕

说完,她朝李福康示意一眼。

李福康便把吴大夫扶起来了。

吴大夫起来后,还声聚泪下地道:“福晋,奴才不该贪财,收了郭格格给的金棵子。”

“好你个吴大夫,我家主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了钱财,就与郭氏串通一伙!”柳嬷嬷厉声呵斥。

若音作势瞪了柳嬷嬷一眼,温和地跟吴大夫说:“吴大夫,听说你一家老小都在京城的小医馆里吧,你说你干了这种事情,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呢。”

她的语气很平缓,没有一丝怒意。

可就是让吴大夫听得心里发毛。

“不要啊福晋,老老夫这就帮您作证,说是郭格格给了我银钱,让我就算诊出您是假的喜脉,也说是有孕了。”吴大夫诚惶诚恐地说。

若音轻蔑一笑,道:“啧啧啧,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只可惜现在晚了。我现在不需要你说事实,我要的是你说谎!”

“好好好,只要您饶了老夫的家人,老夫什么都愿意帮您说。”吴大夫连连点头。

“这就对了。”若音涂着红色甲油的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现在我实话告诉你,我来月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郭氏是让打算让你揭发我假孕吧?”

“对对对,她还说事成后给奴才金棵子。”吴大夫回道。

“但现在,我要你对外说我小产了!”若音沉声道。

郭氏陷害她假孕,能有多大的惩罚,毕竟没弄出人命不是?

顶多从格格贬为侍妾罢了。

但她要是给郭氏扣上一顶残害皇嗣的帽子。

呵,那么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虽说只是内分泌失调,但也要郭氏加倍奉还!

毕竟这件事情,幸好她早些发现。

不然要是蒙在鼓里,到时候众人以为她为了争宠制造假孕。

那她这个福晋,往后还怎么在府里呆下去,只会成为笑柄。

而这件事,也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

“啊?为什么?”吴大夫不解。

“这事你别多问,我自有主张,你只管配合我就是了。你要想清楚,这府里我的权利大,还是郭氏那个不得宠的格格权利大,另外,你再好好想想你在京城的家人。”若音直勾勾地盯着吴大夫。

吴大夫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恐慌地道:“老夫知道怎么做了。”

“那么现在,你可知道我这是什么脉象吗?”若音问。

“回福晋,您失血过多,已经小产,孩子保不住了。”

“很好,到时候你见着了四爷,就这么说。”若音满满地点点头,又嘱咐道:“见了四爷别怕,好好把这话在脑子里学学。”

吴大夫一想起四爷那张阴冷的脸,他不怕才怪!

但也只能应了声“好”,就退下了。

待吴大夫退下后,柳嬷嬷又把小青押到了若音跟前。

“说吧,那无子水是不是你弄的。”对于小青,若音倒是比吴大夫直接多了。

毕竟,对于一个将死之人。

和一个还有用处的人,还是要区别对待的。

“冤枉啊主子,奴才什么都不知,什么都没做。”小青跪在地上磕头,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掉。

若音走到小青面前,用手扣住小青的下巴,道:“瞧这张小脸,哭的多可怜,要不是柳嬷嬷亲眼所见,我都要被你忽悠过去了!”

正在这时,柳嬷嬷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金镯子,道:“主子,您瞧瞧,这就是奴才在小青包袱里搜到的镯子,就是您当初赏给郭格格的那个。”

若音接过金镯子,仔细瞧了瞧,是有点眼熟。

她将那金镯子扔在小青面前,道:“这镯子你又怎么说。”

小青看着滚落在地的金镯子,低垂着头,不敢做声。

良久后,才小声道:“主子,奴才奴才知错了。”

“知错?哪里错了?”若音冷冷地问。

“奴才不该收了郭格格给的金镯子,然后把她给的无子水,倒在了您喝水的小瓷罐里。”小青哽咽道。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很好办。来人啊,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给我拖出去杖毙,立刻,马上!”

反正在这儿,主子杖毙犯错的奴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况且这种不忠心的奴才,不杖毙她杖毙谁。

她只需要小青坐实和郭氏勾结就行。

至于小青是因为下无子水被杖毙。

还是因为害她小产被杖毙,这事由她说了算。

为了小青不瞎说,她只能把小青杖毙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最听话。

这一天夜里,就在大家都准备歇下时。

若音见红的消息,就在府里传开了。

四爷正在批阅公文,听到这个消息后,自是大步流星地到了正院。

李氏几个,也纷纷赶到了正院。

就连郭氏,也兴奋地到了正院。

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正院里,四爷一脸阴郁地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上。

已经见了红,嬷子又在清洗,他一个男人不宜进去。

李氏几个则在里间站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发白的若音。

比起保住孩子,她们可能更希望的,还是保不住吧。

至于若音苍白的面色,是故意化妆化的。

她的柳眉紧蹙,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片刻后,嬷子清洗赶紧,吴大夫也就意思意思的把了下脉。

若音无力的转头,看着吴大夫朝外间走。

其实,她这一刻是很紧张的。

万事俱备,就只看吴大夫识趣不识趣了。

不然的话,一切都得玩玩!

于是,她人虽躺在床上,耳朵却尖着呢。

她能听见吴大夫开口道:“四爷,请恕老夫无能为力,福晋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小产,肚里的孩子没法保住了。”

闻言,若音闭上眼睛,深舒了一口气。

然后,她还听见外头传来一阵瓷器砸在地上的巨响。

不用想,就知道是四爷砸的。

紧接着,四爷就走到了床前,但没说话。

男人眸子猩红,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一看就是怒极了的样子。

这个向来很会隐藏情绪的男人,难得的可怖。

第332章 乖,不哭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正闪着嗜血的红色流影。

见状,李氏几个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只得用沾了洋葱汁的帕子,偷偷抹泪,佯装一副伤心的样子。

生怕四爷觉得她们不够诚心似得。

郭氏也跟着抹泪做样子,心里却一脸震惊。

这,和她想要的不一样啊!

四爷低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女人,收起了一半的戾气。

他在床边坐下,温和地问若音:“身子可还不适?”

若音拽着四爷意料一角,可怜楚楚地道:“爷,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快天黑时,吴大夫就说我的胎位有些不稳,要去抓药,可我还没来得及吃药,就已经见红了。”

四爷给若音垫了个帛枕在腰间,又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沙哑道:“乖,不哭,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还年轻。”

“可我心里还是好难受,她毕竟是一个小生命,万一是个小格格呢。”若音知道四爷想要她生个格格,便故意这么说。

然后,她还继续添油加醋地道:“我见红时,柳嬷嬷抓了个内奸,说那个丫鬟在我被芯里放了麝香香囊,所以,爷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四爷才来,不懂情况。

现在听若音这么一说,原本就阴冷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毒起来。

冰冷的墨瞳,瞬间变成一道锋芒的冰凌,直直扫向柳嬷嬷,问道:“可有此事?”

“回主子爷,确有此事。”柳嬷嬷跪下回。

“把人带来!”这是要亲自审问了。

柳嬷嬷叹了口气后,道:“那个丫头罪该万死,主子见红后知道是她,已经把她杖毙了,现在就在柴房躺着。”

四爷一听,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

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复杂的黑色流影。

“当时我听那丫鬟说,是郭妹妹让她放的麝香,同时我又腹痛难忍,一个气不过,就让人把她给杖毙了。”若音说着,抬头泪眼汪汪地看向四爷:“不是爷教我的么,奴才不听话,打死一个是一个。像这种害我小产的,就是打死了,我都不解气,呜呜呜”

说完,她便伤心的嘤嘤啜泣。

而之所以把小青杖毙,一是小青本就该死。

二是能死无对证。

三是为了在正院以儆效尤。

四爷只觉得心尖上抽着疼,转头就凌厉地扫向郭氏。

郭氏本来还一脸懵,使劲朝吴大夫使眼色的。

被四爷这么一扫,双腿直发软,心虚地跪下了。

说的好好的,福晋是假孕,怎的这会变成小产了?

“四爷,奴才是冤枉的啊,您要替奴才做主啊!”郭氏道。

柳嬷嬷则把那只金镯子,和几只香囊,用托盘托着,递到四爷面前。

“主子爷,这只镯子,就是郭格格头回侍寝时,福晋赏赐给郭格格的,却在内奸小青的包袱里找到。而且,小青也招供了,说这香囊就是郭格格让她放在主子被子里的。”

“郭氏,你还有什么话说!”四爷沉声道。

“四爷,奴才真的是冤枉啊。”郭氏跪在地上哭泣。

若音则小可怜似得拉了拉四爷的衣角,正准备说话。

李氏就插嘴了:“依我看啊,爷让人搜搜郭格格的屋子不就知道了。要是这锦囊是她弄得,这种布料和材料,说不定她屋子会有。”

闻言,若音便没说话,只是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四爷。

本来她想说的,和李氏想说的一样。

但这种话,从李氏嘴里说出来。

可比从她嘴里说出来,效果好的多。

反正缎子本就是郭氏院子里的。

麝香她也早就叫柳嬷嬷藏在了郭氏的院子里。

只要苏培盛去搜,就一定会搜到。

而郭氏,也就彻底玩完了!

四爷紧了紧若音的手,朝苏培盛冷冷示意一眼。

苏培盛就带着侍卫去郭氏院子搜了。

顿时,郭氏跌坐在地。

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福晋弄的哪一出戏。

什么麝香香囊啊,她根本就没有做过。

但她的心里,却没来由的感到心虚和紧张。

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是小产,怎么可能!”

然后,郭氏转头看向吴大夫,问道:“福晋真的只是小产?”

“回郭格格,老夫从医多年,这一点脉象,还是不会诊错的。”吴大夫演技杠杠的,整个人非常坦然。

郭氏“呵呵”笑了两声,终于明白了。

看来这吴大夫被福晋收买了,在这和福晋唱双簧,反过来咬她了。

片刻后,苏培盛就来了。

“主子爷,这是奴才带人在郭格格院子里搜的,不仅缎子和香囊上的一样,还在郭格格的柜子里搜到了大量麝香。”

“冤枉,冤枉啊,四爷,我什么都没做,又怎么会有这些,就算这事是我做的,我也会毁灭证据,怎么会留在院子里。”郭氏跪行在四爷跟前哭,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四爷看都没看郭氏一眼,只是瞥了眼苏培盛端着的物证。

又问郭氏院子的奴才,“这些东西,你们可曾看到过?”

只见那三个奴才纷纷摇头,表示没看到过。

其中一个丫鬟,坦白从宽的思想觉悟非常高。

她指着那个金镯子,道:“那个金镯子,奴才记得。因为就是郭格格让奴才给小青的,但奴才不知道郭格格为什么要给。”

闻言,四爷的面上,就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

使得屋里的空气瞬间降到零下几度。

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冰冻在原地。

吓得屋里的每一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四爷冷冷了眼跪在面前的郭氏,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他不带一丝感情地下令,“来人,把郭氏拖出去,赐白绫一条。”

听到这个结果,若音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嘴角更是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然后,就有奴才上前押着郭氏。

郭氏则死命挣扎,大喊道:“不,不要啊四爷,你不能要了我的命,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啊!”

语音刚落,四爷深邃的眸子,越发的的冰冷起来。

就像是一潭冰窟窿,直淹得人无法喘息。

第333章 雅痞的雄性魅力和野性

“哎呀,既然这样,吴大夫就给把把脉呗,这万一要是怀上爷的皇嗣了呢。”李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既不想若音好过,也不想郭氏好过。

反正能搅和她就尽量瞎搅和。

见状,苏培盛则示意侍卫们把郭氏押回来。

主子爷现在在气头上,可他作为奴才,必须得保护皇家的子嗣。

这种时候,可不是置气的时候。

万一郭格格肚里真的怀了爷的孩子。

却在郭格格上吊后才发现。

那他简直是罪过。

这将会是他大总管生涯中的耻辱。

甚至,他会因此丢掉脑袋。

“吴大夫,你给郭格格仔细瞧瞧吧。”苏培盛道。

然后,吴大夫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前给郭氏把脉。

郭氏则全程用那种能杀死人的眼光,死命瞪着吴大夫。

若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郭氏不会真的怀上了吧。

只见吴大夫眼中闪过一抹惊人的讶异,然后走到四爷跟前拱手,道:“恭喜四爷,郭格格确确实实是有孕了!”

“哎呦喂,郭妹妹命真硬,当真是命不该绝啊,统共就伺候了爷一回,这就怀上了皇嗣。”李氏酸溜溜地道。

钮钴禄氏几个,也跟着说了几句好听话。

然而心里的苦,只有她们自个知道。

若音则淡淡的,没说话。

但此刻,郭氏正用那种挑衅而得意的眼神看着她。

于是,本来靠在四爷怀里的若音,也立马和四爷划开了距离,靠在了帛枕上。

她现在是个才小产的人,便不虚情假意地说恭喜话了。

况且郭氏是害她的人,她也说不出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听说四爷就有次喝得烂醉,宿在了郭氏那儿。

之后便再也没有在郭氏院子宿过。

这就一回,就怀上了,当真是命中率高啊!

感受到女人抽离了他的肩膀,四爷的左肩微微僵了僵。

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扫视着郭氏。

墨瞳泛着猩红的光,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随即淡淡开口:“郭氏心狠手辣、性格刁钻、为人不正派,现将其贬为侍妾,一切吃穿用度按照侍妾对待。至于郭氏院子里的奴才,全部拖出去杖毙!”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李氏几个看完了戏,也就跟着离开了。

哼,郭氏是个妾她就放心了。

那可是比格格还低等的位份呢。

就是生了阿哥,还不是别人养的命,甚至连看孩子一眼都难。

而郭氏呢,则被人好生搀扶着回了院子。

于是,郭氏便成了贝勒府里第一个侍妾。

也是唯一一个侍妾。

至少现在如此。

次日清晨,府里的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

“主子,奴才刚刚去膳房提早膳,听府里的奴才说,吴大夫上吊自杀了!”巧风一连诧异地说。

若音柳眉一挑,也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昨儿还好好的,怎的会自杀呢?确定不是被害吗?”

“听那两个药童说了,昨晚回去还好好的,屋里也没进过人,早上起来就吊在房梁上了。”

若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真是奇怪了。

她和吴大夫之间,已经毫无干系,互不相欠了。

吴大夫为何还要一心寻死呢?

难道有什么承担不了的结果,这才畏罪自杀?

不过,早在吴大夫淌这趟浑水时,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吧。

毕竟,黑心钱哪里有那么好赚。

若音摇摇头,淡淡地道:“看来这贝勒府后院的水又深又浑浊,不是他一个小小大夫能趟过去的。脱不了身,便只有自杀,以保家人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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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若音小产后,四爷便一连休沐两天,把自个关在书房里。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后院就小产了两个。

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但两天后,他一打开书房。

前院的奴才便一窝蜂的跪在他面前。

伺候他更衣洗漱。

他面上有些疲惫,俊朗的脸颊冒出些许胡茬,看起来充满了雅痞的雄性魅力和野性。

在门打开的一刹那,苏培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四爷今儿个不去上朝了呢。

以前后院人少,后院腌事情倒是少一些。

现在这一个个的,都不是善茬!

亏他以前还笑话太子和三爷,后院总是出大事。

不是侧福晋小产,就是侍妾小产,还耽误上朝。

不像他家四爷,勤勤恳恳的,后院也好好的。

现在看来,都一个样吧。

唉,这皇家的水,不光是阿哥们,就连各家后院,都深着呢!

一炷香后,四爷换上一身藏蓝色官袍,大步流星地出来了。

只见他身躯伟岸,面容俊朗,一脸阳刚之气。

下巴上的胡茬,已经被修理干净。

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王者般的高贵与霸气。

通身的气质神秘而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让人琢磨不透。

他,还是那个大清朝阴鸷难测的四贝勒。

没有什么能够摧垮他!

但自打这日起,四爷每次下朝,都会在若音这儿小坐。

实在公事繁忙,才会回前院。

不然的话,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宿在若音的正院,或者办公。

而这一歇,就歇了一个月。

若音的小月子,也坐了一个月。

小月子本不该坐这么久的,但听说好好坐小月子对身子好,有利于下次生育。

四爷便命令若音必须坐满一个月。

且那些补品和赏赐,不要钱似得往正院送,几乎就没怎么断过。

然后一眨眼,日子就到了二月底。

府里也再没来过别的大夫。

因为听说冯太医已经把家里的母亲下葬,就要回京了。

这个期间,若音则用药膳调理身体。

是药三分毒,那无子水虽说不是多毒的毒药。

但能改变人脉象和内分泌的药,也不是什么好的,必须得好好调理。

其实,本来她以为自个会跟宋氏一样,受到四爷冷漠对待。

因为,他也能感受到,四爷虽说不喜欢太过嚣张的女人,

但他似乎更不喜欢太过没用的女人。

宋氏就是个例子。

两次有孕,一次生下没养活,一次被吓得小产。

怎么说,都显得有些没用。

第334章 真的想待你好

四爷是男人,总不能天天守着后院这块地,管女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他是贝子,有很多大事需要他去管。

而后院的事情,他只能在事情有了端倪时,管一下。

当然,这里面或许也不完全公道。

有时候,多多少少也看四爷的心,偏向哪一方。

其余的,就需要后院女人自个保护好自个了。

这也是若音在发生事情后,第一时间冷静思考,反陷害郭氏。

因为,她不想成为依赖四爷的女人。

虽然他现在可能宠她,但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

不过,四爷这一个月来,几乎天天宿在她这儿。

并且是很规矩很禁欲的那种。

就连牵手和亲亲都没有。

如果说,一个男人在你有孕时待你好,那不一定真的。

很可能是因为你肚里的孩子。

如果他在要睡你的时候甜言蜜语,那也不一定是真的。

很可能被下半身控制了思考。

但要是在你小产后,又不能睡你。

还天天陪着你,隔三差五赏新鲜的首饰、缎子、零嘴、水果等等。

这个时候还愿意待你好的,那就是真的想待你好。

“主子,后院的人,都在堂间给您请安来了。”李福康在若音怔愣时,进屋报道。

若音照了照镜子,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出去了。

说起来,这一个月,她都在养身子,后院也有一个月,没来给她请安了。

到了堂间,若音就收到了众人怨念而嫉妒的眼神。

若音大概也能理解这种眼神,她小产了,又不能伺候四爷。

四爷却夜夜宿在她那儿。

弄得她们跟摆设似得。

不过,众人眼神嫉妒归嫉妒,见了她,还是乖乖起身行礼:“请福晋大安。”

若音在上首坐下后,淡淡道:“免礼,赐座。”

然后,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停在了郭氏身上。

只见郭氏穿着一袭海棠红,头型和簪子,通身的打扮,还是照着她来的。

只是,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郭氏的肚子上。

这都一个月过去了,郭氏的肚子,怎的还跟之前一般大,一点都不显怀呢?

“要我说啊,福晋小月子都坐完了,怎的郭妹妹的肚子,就跟揣了个假的似得。”李氏猛突突地道出了若音的心声。

闻言,只见郭氏鼓足了气,使得自个肚子看起来能大些。

“李姐姐都生了两个,怎的还不晓得,头三月都不怎么显怀的吗?”郭氏说着朝若音得意一笑,道:“反正肚子大不大都不是事儿,主要是能平安生下来才好。”

若音扬了扬眉,也笑道:“嗯,不管男孩女孩,平安生下都是好的,只是孩子生下么,大人能不能好好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郭氏本来就是因为肚里怀上了,这才免了一死。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四爷对郭氏并没有多上心。

届时孩子一旦生下,说不定郭氏的命,还是保不住。

毕竟郭氏又不得宠,孩子出生就会被抱走。

一个侍妾,没有了孩子,在后院根本就是随意就能被捏死的人物。

简直和奴才一样卑贱。

语音刚落,只见郭氏面上一僵,似乎在想些什么。

反正不太高兴就了。

但嘴上还死鸭子嘴硬道:“凡事都可以被时间吹淡的,之前的事,也不全是我的错,是底下奴才善做主张。至于这肚里的孩子,将来若是生下来了,我想爷应该会看在孩子的面上,善待我一些。”

郭氏说着娇羞一顿,又道:“毕竟爷喝醉的那个晚上,可是一直唤着我的名字,疼爱我到深夜,想来对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分的。”

郭氏也真是脸皮厚,上回的事情,都已经显而易见了。

要不是她肚里揣了个种,早就去见阎王爷了,还在这儿吹嘘。

还把责任全推卸在奴才身上。

最最关键的,还厚颜无耻的把她与四爷之间的相处说出来,刺激大家。

而郭氏的这番话,无疑对于后院女人来说,听了心里怪不得劲的。

尤其是李氏,立马冷哼一声,道:“郭氏,真不是我说你,本来福晋还常说我嘴上没个把门的,我看你这张嘴,也是个没把门的!”

“就是,你和爷的事情,关起门来自个清楚就是了,还拿出来说,害不害臊啊你!”武氏也气急败坏地道。

比起李氏和武氏的冲动,若音反而在郭氏的面上,看到了一丝不甘心。

要是情况真的如郭氏所说,加上郭氏肚里的孩子,没理由不甘心啊?

这让她突然想起吴大夫自杀,是不是和郭氏有关?

当时吴大夫诊脉时,明显是很惊讶的。

但与其说是惊讶,细细回想,似乎更像是恐惧。

恐惧到当天晚上就悬梁自杀了。

若音又瞥了郭氏平坦的小腹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对啊,既然郭氏能让人对她下无子水,导致假孕。

郭氏自个也能喝无子水假孕啊。

想到这,她便有了主意,浅笑着淡淡道:“行了,大家都多一句不如少一句。”

紧接着,她非常温和的朝郭氏笑道:“郭妹妹,自打你肚里怀上后,我还没赏赐过你什么。”

说完,她摸了摸左手上的手镯,朝柳嬷嬷示意一眼。

柳嬷嬷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立马会意,去库房取了一对金镯子出来。

主子说过的,后院那些人都爱金光闪闪的。

每回赏赐就拿金首饰。

而且,刚刚主子摸了摸手上的手镯,她便拿金镯子,应该没错的。

果然,若音见柳嬷嬷拿了一对金镯子,都在心中竖了大拇指。

她招来了郭氏,笑道:“来,这一对金镯子,算是我赏赐你和你肚里孩子的。”

郭氏微微一顿,不明白若音搞的什么把戏。

难道是想害她小产?

但她肚里又没有,怕什么?

于是,她起身上前,准备接受赏赐。

可柳嬷嬷直接把她推到了若音跟前。

若音也就直接一手拉着郭氏的手腕,暗暗给郭氏把脉。

另一只手,则磨磨蹭蹭地给郭氏把镯子戴好。

第335章 把她踹下床

等到若音给郭氏把两只镯子都戴上了。

她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因为,郭氏的脉象,和她当时的脉象,可以说是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她猜得不错,郭氏就是假孕!

这时,郭氏还不知道自个被若音给识破了。

只晓得看着手腕上金晃晃的镯子,满脸得意呢。

看来在这府上,只要有孩子,就是福晋也要对她忍气吞声。

只可惜,她肚里是个假的。

本来她想利用假孕争宠。

要是四爷宠她了,也好假戏真做。

偏偏四爷根本就连看她都难得看一眼,她便只能用来害人了。

哼,别以为就福晋会小产害人,她也会。

她要让福晋也尝尝这种滋味!

“姐姐和郭妹妹当真是姐妹情深啊,就是有再大的仇,也能一笑泯恩仇,真真是佩服,佩服!”不知情的李氏,见若音亲自给郭氏戴上金镯子,便有些不屑。

心说郭氏害得福晋小产,福晋还这般讨好,活该被害!

若音现在满脑子都是郭氏假孕,她得想个办法拆穿。

连李氏七八嗦揶揄了几句,都没听见。

就直接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你们都回去吧。”

李氏撇了撇嘴,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郭氏转身离开时,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片刻后,郭氏回到了自个的小院子。

现在,她被贬为了妾,院子里就两个奴才。

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嬷子。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鬟。

“主子,您别忧心,只要您生下了肚里的皇嗣,往后您在府里就不一样了。”丫鬟见郭氏忧心忡忡的样子,便上前宽慰道。

郭氏翻了个白眼,就没搭理丫鬟了。

四爷都没睡她,哪里来的孩子。

这些日子,只有她自个知道。

四爷对她根本没感觉,甚至有些厌弃她。

一开始,她不明白那种厌弃从何而来。

可慢慢的,她似乎知道了,那种厌弃来源于德妃。

厌弃到就算她身材好得不得了,四爷也喝醉的情况下。

她脱了所有衣裳,光在他面前。

他的嘴里却唤着福晋的名字,还把她踹下床,让她“滚”!

然后就呼呼大睡了。

想到这,郭氏从抽屉里把后来买到的那瓶无子水握在手中。

反正福晋她也害了,她自个也喝了,往后基本上用不到了。

想明白后,她咬咬牙,把瓶子里面的水全部倒掉。

又亲自把白瓷瓶子砸了个稀碎。

不能再拖了,再拖她的的肚子就要露馅了。

不管四爷能不能饶她不死,她都要报复福晋。

就是死,也要搞臭福晋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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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若音正在想法子。

但郭氏假孕这个事情,她不能太过主动。

如果她特意让人请别的大夫来看,就显得这一切都是她谋划的,仿佛早就知道了真相。

这样是不行的。

必须得自然的,不漏痕迹的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才行。

但不管怎样,她的措施还是要做好。

于是,她叫来了柳嬷嬷,把那瓶无子水递柳嬷嬷,道:“你找个时机,把这个无子水,藏到郭氏屋子里去。”

郭氏眼里的阴鸷,让她总觉得郭氏要害她。

所以,她必须得早早做好措施。

柳嬷嬷接过后,就揣着小瓶了。

到了天黑,柳嬷嬷才回来,

“主子,那郭氏现在学乖了,一整天都不出门,害得奴才等到她沐浴时,才偷偷潜进去藏好了。”

若音听了后,笑道:“那还不好,郭氏那身材,白让你给瞧了。”

“身材好是好,但只要想到她不是个好的,再好的身材对于我来说,那都跟肥肉没什么区别啊。”柳嬷嬷想想都气愤。

若音“噗嗤”一声笑了,还是头回听人这么说呢。

就在若音等待时机,想要自然揭穿郭氏的真面目时。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郭氏身边的奴才,就来正院了。

若音还睡得迷迷糊糊呢,就听柳嬷嬷道:“主子,郭氏身边的奴才来了,说是郭氏见了红,还流了好多血,在外边跪着哭呢。”

如果郭氏当真有了身孕,若音可能还会有点急。

偏偏她知道郭氏是假孕,便漫不经心地道:“把她打发回去,现在府里又没有大夫,冯太医也还没回来,只能让爷拿腰牌去宫里头请太医。”

说着,她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本来还想着不漏痕迹地揭发郭氏。

现在倒好,郭氏自个等不及了,要自掘坟墓,她便奉陪到底。

若音起床,换了身桃红的旗装,化了个咬唇妆,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一点。

待会万一郭氏污蔑她,她也好在四爷跟前叫屈呀。

她在镜子前照了照后,就去了四爷的前院。

苏培盛苏培盛和几个奴才,四爷的房门外打地铺呢。

不过,有几个侍卫倒是站得笔挺,在外头守着。

他们见若音来了,便拍了拍苏培盛的被子,小声道:“苏公公,福晋来了。”

苏培盛一听“福晋”二字,立马连滚带爬地起来。

朝若音打千,道:“请福晋大安。”

瞧着那狗腿的样子,不愧是四爷跟前的红人。

“起来吧,爷可是还在里头呢。”若音指了指关得紧紧的朱红大门。

苏培盛瞥了眼大门,笑回:“回福晋,爷昨夜批阅折子到深夜,刚好今儿休沐,便起的晚了些。”

“哦。”若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能让我进去吗,我有事和爷商量。”

“好好好,奴才这就给您开门,反正推开就行了。”对于若音,苏培盛倒是好说话的很。

这位如今可是后院里最得宠的人了。

反正他是不敢得罪。

至于其它的,就看四爷的意思了。

推开门后,若音抬脚就进去了。

苏培盛便又麻利的,把门的关上了。

若音不是头回来了,加之现在外边天蒙蒙亮,有光从窗户透进来。

她便借着微弱的晨光,悄么么地走绕过屋里的摆设和桌子,椅子。

就在她到走到床边时,差点被脚下一个小板凳给绊倒了。

若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好在她没尖叫出来。

然后,她报复性的踢了踢脚下的小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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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1章2000字,别人1章才1000字,我的1章等于别人2章,别人8章才是我的4章,我要说多少遍你们才能记住啊,我亲爱的老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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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们看1章几分钟的事情,可我码1章,从大纲、细纲、构思、再到写完后的修改,至少25小时一章,甚至更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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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高歌一曲: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你突然来的评论就够我悲伤~我不要你怎样,没怎样,你陪我走过的路我不能忘~不管能怎样,会怎样,我都会好好写完这本书,直到四爷和音音完美散场!

第336章 压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这个动作很幼稚,但她受到惊吓的心,总算是舒坦了些。

紧接着,她便挪着步子,慢慢慢慢向床边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

快到床边时,她便小声唤了一声:“爷,起床了哦。”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之所提前打声招呼,主要是知道四爷很谨慎,床边都配着宝剑的。

要是咋咋呼呼就上前,指不定得挨刀子。

没有得到回应的她,直接在床边坐下。

只见男人平躺在床上。

他的睡姿,可以用笔挺来形容。

就像是受过训练的军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对自己有严格的要求,姿势笔挺。

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挑的浓眉。

俊朗的侧脸轮廓分明,颇具阳刚气息。

这么个男人,就是睡着,都透着一股子冷。

仿佛随时都处于戒备状态,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在若音看得愣神时,下一秒,男人就睁开了神秘而深邃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低沉而黯哑的声音,透着晨起时的慵懒味道。

“来叫爷起床的。”若音“咯咯”笑道。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长臂一带,整个人滚到了他结实的胸膛。

“怎的,大清早投怀送抱?”男人翻身一压,在她耳旁沙哑蛊惑。

早在女人进屋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此刻闻着女人身上的馨香,喉结不由得滚了滚。

四爷的声音属于沙哑中透着磁性魅力,且很低沉。

若音耳根子一阵发麻,抬头就见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痞坏的笑。

还有那沙哑而磁性的低音炮,只要一开口,不知道多少女人的耳根子要酥掉了。

她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推了推。

奈何他的力量强大,不管她如何推,都跟推着玩儿似得。

若音被他通身的男人魅力和成熟的男人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俊男美女相互望着彼此。

身体也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要把彼此融进体内。

就在四爷低头就要吻上女人时。

若音不合时宜地道:“爷,郭氏见红了。”

语音刚落,刚才那一刻的美好,瞬间被打破。

只见四爷瞬间从若音身上离开,在一旁重新平躺着。

他闭眼安静了几秒,就坐起身子,淡淡道:“伺候爷更衣。”

若音便起身,伺候他更衣洗漱。

期间,四爷把苏培盛叫了进来,“拿着爷的腰牌,去宫里头叫两个太医来。”

“!”苏培盛应了后,就赶紧出去了。

一炷香后,若音和四爷,一同抵达了郭氏的院子。

一进屋,屋子里就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两人没进郭氏的里间,只是在外边的圈椅坐下,等待太医的到来。

李氏几个,则站在里间陪着郭氏。

半个时辰后,两个中年太医,就到了郭氏的院子。

他们朝四爷和若音拱手行礼后,就跟着奴才进了里间。

片刻后,若音能听见郭氏和太医的对话。

由于郭氏的屋里较小,里间和外间,只隔了道镂空的屏风,所以听的很清楚。

“郭姑娘,你这脉象有些异常,你确定之前是有孕过吗?”一名太医在问话。

只听郭氏哽咽回道:“当然了,一个月前,府里的大夫就给我把过脉,说我有了身孕,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的脉象很平常,并无任何异常,不像是小产的样子。”反而像是来月事的样子,但这是皇室的人,他们也不敢乱下定论,只得问:“那之前给你把过喜脉的大夫在哪,能叫他出来跟我们说一下当时的脉象吗?”

“喜脉就是喜脉,哪里有那么多废话。”郭氏有些恼怒成羞地道:“况且,上次给我诊脉的大夫,已经死了。”

其实,她早就来月事了。

但昨儿个才去的正院,所以才打算说出来。

她知道,要是见红当天诊脉,肯定能查出异常。

但她这一连好几天过去,就是太医也查不出情况了。

两个太医被郭氏恶劣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

这还没完,郭氏直接道:“反正我昨儿在正院请安时,喝了福晋院里的茶,污了口,回来肚子就很痛,夜里就见红了。”

此话一出,屋里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太医更是装听不见,好好的过来看病,居然听了这么一档子家丑。

皇家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可不好,会掉脑袋的!

“郭妹妹这样说,我可真冤,昨儿个,姐妹们都上我院子喝茶请安,我还赏了你一对金镯子,怎么可能陷害你。况且,我怎么可能在我的院子对你下手,这不刚好落人口实吗?”若音气急败坏地说。

面上被冤枉的神情不要太明显。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这时,边上的宋氏开口道:“四爷,福晋,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四爷没说话,只是面上阴沉的可怖。

“说吧。”若音准了。

“是这样的,奴才曾经听说过,有种叫做无子水的药水,只要女人喝了,就会制造出一种假孕的现象,最终又会来月事,像是小产。”宋氏道。

闻言,若音心中一惊。

她知道宋氏是个懂分寸的,却不曾想,宋氏如此懂分寸。

简直为她撕郭氏起到了神助攻的作用。

这个女人,也不是多傻,为什么就保不住自个的孩子呢?

宋氏的话,就像是一个炸弹,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个个都面露惊讶之色。

床上的郭氏,更是赶紧否认:“我可不知道什么无子水。”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而太医虽然没有把出奇怪的脉象,但也有所怀疑过。

只是他们不好把怀疑直接说出来,万一不是呢?

现在居然有人开了头,太医便开口朝四爷道:“四爷,宋格格说的也不无道理,实不相瞒,刚刚臣也有往这方面想过,但郭姑娘脉象平常,臣也不好冤枉人。”

“怎么可能,你们一个个的,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无子水,不信你们大可以搜我的院子啊!”郭氏底气十足地道。

第337章 爷给你一次机会

“切,谁知道你有没有把证据毁灭了,所以才嚷嚷着让人搜。”李氏道。

若音则道:“既然郭妹妹如此肯定,那就搜呗。”

苏培盛瞥了四爷一眼,见四爷没说话,也没抵触,算是默认了。

便带着侍卫,在郭氏院子里搜。

郭氏本来还很有底气的,这会听见若音发话,她却没来由的心虚。

上回的麝香香囊也是,明明她都不知道,可就是在她院子里搜出来了。

片刻后,一道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安静。

“我找到了一小瓶,里面好像是水,但不知道是不是!”

郭氏抬头看到那个白瓷瓶子,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眼里的惊恐之色毫不掩饰。

这个,不是她一直找不到的那一瓶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她转头看向若音,见若音正用挑衅的眼神看她。

郭氏当场便心跳如鼓,喘不过气来。

原来,自作聪明的她,早就被别人操控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

只见太医便接过那白瓷瓶子,闻了闻,道:“嗯,无子水确实无色无味,但还得滴在纸上试试。”

然后,太医把水滴在纸上,原本米白的宣纸,立马发黑了一圈。

紧接着,太医把发黑的纸,放在四爷跟前,解释道:“四爷,刚刚从郭姑娘房里搜到的,确实是无子水,它无色无味,滴在纸上立马就发黑了。”

太医说着转头瞥了郭氏一眼。

眼里闪过一抹鄙夷。

这位侍妾胆子可真大,自个吃假孕药,还栽赃给福晋。

四爷盯着那张发黑的纸,随即厉声问:“郭氏,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怎么可能,我明明扔掉了的。”郭氏先是喃喃自语,放弃了狡辩,接着又恶狠狠瞪着若音,道:“是福晋,是她陷害我,在我的院子藏了一瓶。”

“郭氏,你休要事事都往我身上推,既然你自个都说扔掉了,说不定没扔掉呢,反正这也代表,你确实藏了无子水!”若音咄咄逼人的反驳。

郭氏扯了扯唇,还想说什么。

“够了。”四爷厉声喝止,然后用犀利的眸子,直直扫向郭氏。

仿佛他扫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罢了。

然后,他冷冷下令,道:“来人,把郭氏扔出去,喂狗!”

语音刚落,就有人上前架着郭氏。

郭氏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她疯狂大小道:“福晋,你没想到吧,上次是我跟德妃告状,说你陷害宋氏,因为我知道德妃每天早上要吃京城外的狗不理包子,便在那儿守着,让德妃身边的奴才帮我进宫带话。”

“而你的假孕药也是我弄的,你也是假孕,却假装小产,想害死我,你以为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论心狠手辣,你比我更狠!啊哈哈哈哈”郭氏丧心病狂地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为的就是不让若音好过。

哪怕只是在四爷和若音之间留下一丝丝隔阂,她都心满意足了。

此话一出,有人半信半疑,毕竟郭氏癫狂的样子。

实在太像临死前也要乱咬一口的疯子。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郭氏么,属于人之将死,其言也恶!

太医把事情解决后,看着四爷阴沉的脸,赏钱都不敢领,就赶紧回宫了。

然后,李氏和奴才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都出去了。

一时间,屋里就剩若音和四爷了。

男人几个跨步走到女人跟前,大掌直接扣着女人的下巴,冰冷的眸子仿佛要洞穿她。

周围的空气,静悄悄的,惊人的安静。

似乎连空气都让人窒息到心跳停止。

“爷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假孕还是小产?”他直问。

若音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边角,伤神地垂下头,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神。

“爷,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假孕,如果我想假孕,早就那样做了,又何必等到今天,而且爷又时常宿在我这儿,我用得着假孕么?”

四爷看穿女人在逃避他的眼神。

大掌直接从女人的下巴,慢慢慢慢移到了那修长的雪颈,直接大力扣住。

迫使她正面迎视他。

冰冷的眸子在她精致的脸蛋扫过,直勾勾对上那双美眸,似乎要看穿她的心。

“所以呢?”男人转头,大力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往上托举,“你还是没有说实话!”

若音觉得此时的四爷很可怖。

可怖到仿佛从来都没认识过他。

她的双脚渐渐与地面脱离,成了悬空状态。

仿佛那个陪她坐了一个月小月子的男人不是他。

早上把她一把揽入怀中的人,也不是他。

只有面前冷酷残忍的男人,才是真实的他。

她的脸蛋涨得通红,脖子上因血液不顺畅,青筋开始突起。

“咳咳”她的嗓子难受得要命,似乎快到断了,要窒息了。

若音抬起双手,奋力去抓对方的手臂,反抗着。

可她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哪里是四爷的对手。

他可是打小就在紫禁城里学武的。

这时,原本来闷不吭声的柳嬷嬷,一头扑到四爷脚下,哭求道:“主子爷,求求您放过福晋吧,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滚!”男人一脚踹开柳嬷嬷,浓眉不悦地蹙起。

他慢悠悠地盯着女人那张逐渐充血的漂亮脸蛋。

就像在打量一个对死亡充满恐惧的小宠。

就算他力气大到女人脖子上的肌肤泛起白色五指色彩。

他的面上却一直保留着一种怪异的笑。

那是种很牵强的笑,紧绷绷的,一看就是心气不顺的冷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女人泪眼汪汪的无辜眸子时,猛然松开她。

“爷说过,最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女人。”说完,他拂袖转身,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若音被他突如其来的松开,整个身子跌坐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在柳嬷嬷和巧风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扶住了。

看着男人毅然决然的冷漠背影,她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那爷呢,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有让我了解过你,你又了解过我吗!”

第338章 我自个儿脱

既然撕开了彼此虚伪的面孔,她便索性大胆地做自己。

只见,男人挺拔的背影微微一顿,幽幽地道:“你未免太低看了自己,倘若你哪天看明白了爷,爷也未必能看透你。”

若音呆愣地坐在原地,最后还是由着柳嬷嬷扶回正院的。

这个男人的情绪,实在太过阴鸷难测。

简直比世界杯的结果还难猜!

接下来的几天,郭氏假孕和陷害若音小产一事,在府里,甚至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本来家丑是不该外扬的。

但郭氏是德妃硬塞进府的。

四爷大有想让德妃知道,她选的人有多差劲。

所以,并没有封锁消息,而是任由消息在京城满大街疯狂滋长。

德妃知道后,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

让翠姑姑送了不少补品和赏赐给若音。

毕竟郭氏是她非要送进府的,又是陷害若音小产,又是假孕的,把四爷府上弄得鸡飞狗跳。

她的良心终于晓得过意不去了吧。

“主子,听说郭格格被拖到狗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让那些猛犬撕碎了去,最后连个骨头都没剩呢。”柳嬷嬷道。

若音:“”

她蹙了蹙眉,这倒像那个男人的作风。

要么不触及他的底线,就还能放在府里当个摆设。

若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体内的阴毒因子就直接爆发了。

不过,这种死法,在清朝也算不得什么酷刑。

毕竟比起车裂、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活煮,喂狗显得比较平常了。

柳嬷嬷见若音没说话,便哄道:“主子,奴才觉着四爷心里还是有您的,他就算对您起了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处死了郭氏,这是为您着想呢!”

郭氏必须死,不死的话,就代表郭氏的罪过不大,并没有残害皇嗣。

然而,若音假孕的嫌疑就洗不脱了。

“或许是看在大阿哥,还有我这个福晋头衔的份上吧。”若音不以为然地道。

她还是头一回见他那般恐怖而嗜血。

如果心里真的有她,就怎会如此伤害。

“不是这样的,四爷还下令,指郭氏罪大恶极,到死了还嫉妒您,口出狂言,让府上封锁消息,不许再讨论这个问题,违者杖毙呢!”柳嬷嬷说着好话。

她反正是贱骨头一把,四爷踢她一脚,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会只想着怎么让福晋和四爷和好如初。

若音摸了摸脖子上的淤痕,淡淡道:“不说了,我要歇个午觉。”

她的肌肤很白,属于容易留淤体质。

当天她的脖子只是发青,接着就青紫一片。

要不是旗装的白领子高高的,能稳当的遮住,不然都没法见人了。

呵,可见那个男人,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恐怕再掐久一点,她早就去见阎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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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冯太医终是回到了府里。

他听说了府里的事情后,就来若音面前请罪了。

“福晋,是老夫的错,要不是老夫离职,府上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若音坐在堂间的上首,看着跪在地下的冯太医。

叹了口气,道:“世事无常,你母亲之事,也是情有可原,就是你在府上,指不定还是会有别的事情发生。毕竟,一个有着坏心的人,不管怎样,都会干些别的幺蛾子。”

“谢福晋体恤,老夫感激不尽。”冯太医在李福康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

若音是个讲理的,她让柳嬷嬷赏了冯太医银子,作为他在府里兢兢业业的奖赏。

还有他母亲去世的一些体己银子。

冯太医自是跪着领了赏,万分感谢后才离开。

若音看着冯太医苍老的背影,莫名的就想起了孙大夫。

她抬头看了看外头的艳阳天,道:“今儿天气不错,许久没去园子逛逛了,你们便同我去外头晒晒太阳吧,叫奶娘把大阿哥给抱上。”

“哎!”柳嬷嬷笑眯眯的,就去厢房了。

片刻后,若音穿着一袭薄荷色的旗装,扶着柳嬷嬷的手,就去逛园子了。

弘毅则由奶娘抱着,跟在后头。

要是在自个院子,她让弘毅坐她身上都没事。

但府上奴才多,人多嘴杂的。

她要是自个抱着弘毅在园子上,往后那些奴才怕是不服管了。

春天了,天气渐渐回暖。

园子里的花,就开得更加鲜艳了。

若音慢悠悠走在青石板铺着的小径上。

她先是在后院的湖里喂了一会鱼。

然后绕过湖和假山,就到了花园。

才抬脚进花园,阵阵花香就扑鼻而来,让若音整个心情都顺畅了不少。

放眼望去,全是各种颜色的花儿,超美的!

花园里和外头不一样,外头是青石铺的路。

花园里铺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鹅卵石。

并且,鹅卵石颜色也各异。

有黑的、灰的、白的、驼色的,条纹的。

见状,若音心生一计,她转头吩咐:“柳嬷嬷和巧风,还有奶娘和大阿哥留下,其余的都在外头候着。”

“是。”一群奴才应了后,就退到了门外。

若音二话不说,就坐在一条石凳上,“巧风,帮我把这花盆底脱了吧。”

“啊?”巧风不解,甚至惊恐万分地道:“主子,万万不可啊,您贵为福晋,这石子上脏兮兮的,而且太阳晒得又烫,还会硌着您的脚丫子。”

“是啊,主子,巧风这回说的很对。”柳嬷嬷跪在若音跟前,附和着巧风。

万一让主子爷偶遇到,那就完蛋了!

“现在是春天,太阳是暖的,又怎会烫。而且上午的太阳没那么烈。”若音说着,就动手去碰鞋子,“算了,我自个儿脱。”

“啊,别别别,您这不是折煞奴才么。”柳嬷嬷说着,就和巧风一人伺候若音一个脚,帮她把鞋子脱了。

然后,若音就扶着柳嬷嬷的手,踩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

上午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得鹅卵石上也暖暖的,温度刚刚好。

若音觉得,就像是做着天然的足底按摩,整个脚掌都温暖起来。

心情舒畅的她,要是看到喜欢的花,就停下来,让巧风摘些,拿回去放在屋里摆上。

此时,她正被一处红似火的玫瑰花所吸引。

第339章 撞上一堵肉墙

便指着那一处玫瑰花,道:“巧风,去采些玫瑰花吧,”

“好,奴才这就多采点,一些放屋子里,剩下的晒干,用来给主子沐浴也是极好的。”巧风说了,就欢跳地挎着花篮跑开了。

若音则慢悠悠的,也往玫瑰花走去。

待走到玫瑰花丛时,她俯身凑近。

原本扶着柳嬷嬷的手,也就轻轻抓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深深吸了一口气,“嗯,好香啊”

然后,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一个奴才回答她的话。

奇怪啊,平时不管她说什么,柳嬷嬷和巧风都会附和她的。

这是做奴才的基本守则。

于是,察觉不对劲的她,一个转头,就见柳嬷嬷几个跪下了。

然后,她秀挺的鼻子,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鼻尖顿时窜进一股熟悉的淡淡薄荷香。

若音揉着鼻子抬头一看,就见四爷用一贯冷死人的眼神打量着她。

男人穿着一袭藏蓝色锦袍,外边披着墨色的披风,上边绣着各种繁杂的纹路。

几日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了。

再看看他身后,是穿着丁香紫旗装的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见若音看着她,低头一脸娇羞的行了礼。

然后看着若音的脚,用那种“天呐,福晋居然光着脚丫子在府里漫步”的惊讶眼神看着若音的脚。

若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四爷也将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女人的脚指甲涂着浅紫色的丹。

显得本就白皙的脚丫子,更加白白嫩嫩的。

看得四爷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子火。

下一刻,他二话不说,就从容地解开了墨色披风,一把扔在若音的脚下。

“扑”的一声,随着一阵冷风盖下。

若音原本还有些局促的脚丫子,就被男人宽大的披风盖得严严实实。

“福晋不懂规矩,在爷面前失态,现罚其禁足一月。”男人冷冷的下令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钮钴禄氏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了若音一眼,就跟在四爷后头离开了。

末了,又转头朝若音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神情。

弘毅刚刚在专注着玩自个的手指。

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好像是他的阿玛啊。

于是,他转头一看,就软糯可萌地冲着四爷喊了声“阿玛”。

四爷脚步顿了顿后,转头看向弘毅,淡淡的“嗯”了一声,还是带着奴才走了。

若音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她真的很无语。

甚至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罚了。

额为什么每次她不懂规矩的时候,总是能撞上四爷?

本想趁着四爷和他冷战,她便能放肆一下,反正也没人管她了。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出来逛花园,就被禁足一个月!

不就光着脚丫子么,脚又不是不雅的部分。

也就清朝越活越过去了。

人家唐朝还袒胸露背的呢。

柳嬷嬷几个则跪在若音跟前,给她把花盆底重新穿上。

“我的好福晋,奴才早就劝了您,可您非是不听啊。”巧风语重心长地道。

若音没所谓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无奈地道:“行了,再逛一圈,就回去吧。”

“福晋,可是四爷让您禁足啊。”柳嬷嬷小声提醒。

“对啊,就是马上禁足了,这才要好好逛一逛,谁知道下一次出来,又是几月份了。”若音理所当然地说。

柳嬷嬷嘴角抽了抽,还是扶着若音继续逛了一圈后,才回正院。

是夜,何忠康来正院,在若音跟前打了个千,道:“福晋,主子爷让奴才把大阿哥抱去前院。”

若音微微一怔,看来白天在园子里,四爷见着了弘毅,想和自个儿子亲近。

又不愿意来她的院子,就让奴才抱去前院了。

她不是那种占着孩子,不让亲爹见的。

况且这种事情,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同意不同意,还不是得抱去前院。

若音摆摆手,道:“大阿哥在厢房,你好生抱着去前院吧。”

“。”何忠康应了后,又打了个千,就去厢房了。

片刻后,弘毅去被何忠康抱到了前院。

四爷正等着用膳呢,他早就让膳房的人,给弘毅做了辅食。

“阿玛。”弘毅见了四爷就甜甜地叫,一双手还朝四爷投怀送抱。

奴才就把弘毅递给了四爷,四爷直接抱着弘毅坐在腿上。

现在府里统共就三个孩子,李氏那两个,见了他就怕。

要么迟迟不喊,要么喊了也是很小声。

不像弘毅,见了他只往他跟前亲。

弘毅一到四爷怀里,就显得非常好动,抬头就往四爷下巴上亲了一口。

亲得四爷一颗心都要化了。

到底是那个女人带大的,就是性子都活泼些。

四爷抱了一会后,就道:“阿玛要用膳了,你坐到一旁,叫她们喂你吃可好。”

只见弘毅听话的点了点头,“偶寄几吃。”

“什么?”四爷浓眉微蹙,没太听清。

“寄几会吃。”弘毅说着就吧唧了一下嘴角。

这下,四爷似乎是听懂了。

皇家的孩子都娇气,尤其是男孩。

一般在上学之前,都是奴才喂着吃的。

就是上学后,那也是由奴才伺候着的。

四爷把弘毅递给奴才,不可思议地问:“你确定?”

“嗯。”弘毅点头道:“额娘教的,寄几的饭要寄几吃。”

四爷眸光微转,朝奴才使了个眼色,自个就开始用膳了。

奴才给弘毅搬了个小板凳,刚好能够着矮矮的条案。

而弘毅的面前,摆着膳房为他做的一碗软米饭、鸡蓉翡翠汤、碎土豆肝泥,还有大拇指大小的猪肉丸子。

弘毅见了后,先是怔了怔,似乎被面前量大的食物给吓到了。

平时额娘都只是给他一碗米饭,其余的菜都是很小量的,现在这么多,他怎么吃得完。

不管了,先吃再说。

他握着银质的勺子,就先喝了几口鸡蓉翡翠汤。

然后就大口地吃着软米饭。

时不时地用勺子挖着菜吃。

四爷抬头就见小家伙饭吃的很香。

一张肉嘟嘟的小嘴巴,一直吃个不停。

并且,小家伙一面吃猪肉丸子,一面奶声奶气地笑道:“额娘说吃肉肉长肉肉,不吃肉肉精瘦瘦。”

第340章 再也忍不住了

四爷浓眉一挑,这话貌似从那个女人嘴里听过

他看着面前小家伙,从没见过吃饭这么乖的小孩。

大格格到了三岁,都是叫人喂饭的,甚至是奴才追在后头喂,都喂不上几口。

二阿哥现在也是底下奴才喂着吃饭,还挑食的厉害。

可面前的弘毅根本就不挑食,什么都吃,还吃得挺欢乐。

难怪长得跟个小包子似得,白白胖胖,软糯可萌。

虽是早产,看起来却不比正常产下的孩子差。

看来,福晋瞧着不懂规矩,但把孩子教得很好。

不一会儿,四爷擦了擦嘴角,算是吃饱了。

可坐在他对面的弘毅,却还在拼命的吃。

只见弘毅捧起成年人巴掌大的瓷碗,将那碗鸡蓉翡翠汤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喝到最后,还捧着碗仰头喝了个精光。

看着光溜溜的碗,他才把碗放下,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四爷本以为小家伙不会吃了。

谁知道弘毅那双黑漆漆的清澈眸子,又落在了猪肉丸子上。

小肉手毫不犹豫地挖了一勺肉丸子,细细咀嚼着。

见状,四爷把把弘毅面前的碗拿开,道:“行了,别吃了,晚上吃太多,容易撑着。”

“额娘说不准浪费。”弘毅拼命护着面前的碗,小脸蛋上,满是认真。

闻言,四爷有些忍俊不禁。

这小不点,满嘴额娘长额娘短的。

居然奶声奶气地教起老子来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板着脸道:“你额娘教的很好,身在富贵之家,却不忘粮食来之不易,但今儿你头回在阿玛这儿用膳,底下奴才没掌握好量,就先不吃了,下回叫他们做得刚刚好,这样既不会浪费,你也不会吃撑了。”

“好。”弘毅低头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他是真的吃不下了。

四爷上前摸了摸弘毅的月亮脑门,就让奴才收拾碗筷。

然后,四爷就坐在太师椅上,两父子大眼瞪小眼。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弘毅实在坐不住了,就上前拉着四爷的手往外走。

嘴上还糯糯地道:“阿玛,我要回正院。”

来之前奴才跟他说了,用过晚膳就回正院的。

这会子乖乖吃过饭,说什么都坐不下去了。

阿玛那双眼睛可真严肃!

四爷被小家伙拉到了前院门口,就一把抱起他,问道:“为什么要回前院?来前你额娘教你这么做的吗?”

“嗯。”弘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在四爷眸子发光时,又道:“额娘让喝*******睡觉。”

显然,四爷对弘毅的话不太满意。

他淡淡地扫看向何忠康,何忠康醒目地道:“奴才到正院跟福晋请示时,福晋并没有教大阿哥什么,只是让奴才去厢房抱大阿哥就是了。”

只见四爷站在原地,往正院的方向看了几秒。

然后,他抱着弘毅往回走,“既然这样,那就不回正院了,前院也有得喝。”

弘毅一听,立马就扁起了嘴巴。

“怎的,不想在阿玛这儿?”四爷面色一沉。

弘毅吓得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道:“想额娘。”

“听话,你天天在正院,现在也是时候在前院,阿玛要教你规矩了。”四爷道。

结果,弘毅的嘴巴扁得更厉害,清澈的眸子也泪眼汪汪的。

看得四爷顿了顿,这无辜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他娘。

他从奴才手中接过帕子,给弘毅擦了擦眼角,企图用讲道理的方式跟弘毅沟通:“就呆一阵子,届时让你额娘把你接回去,不然你总是呆在正院,不在前院住,对阿玛不公平。”

弘毅歪着脑袋听了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最终屈服在四爷的淫威下,乖乖地应了声“好。”

只是那小嘴巴还扁得厉害,委屈极了呢。

夜里,若音还没盼到弘毅回来,就叫来了李福康:“你去趟前院,看是怎么一回事,大阿哥怎么还没回来。”

想起四爷阴晴不定的性子,她担心大阿哥是不是把四爷惹不高兴了呢。

李福康应了后,就小跑着去了前院。

不多时,李福康就回来了,“福晋,奴才去前院问了,前院的人说是大阿哥很讨喜,爷便把他留在前院住下,现在已经睡下了。”

若音心中一惊,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但既然都在前院睡下了,一时半会也不好抱回来,只能看四爷什么时候把弘毅送回来了。

只不过,弘毅在前院一呆,就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四爷再也没有去过若音的正院。

大有要把大阿哥扣在前院的意思。

对于后院,倒是雨露均沾。

平日里,四爷就算和若音在府里偶遇,也冷冷清清,对她处于漠视的态度。

至于这种持久战,就看哪一方先不淡定了。

而若音呢,从原来的淡定,开始变得不淡定了。

这黑狐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这段日子,若音不是没让奴才去过正院。

甚至,她都让奴才去了好几次。

正院的李福康,柳嬷嬷,巧风,巧兰,每个人都去过一两次。

但前院的人,总是以四爷要把大阿哥留在前院多住一阵子为由,不让人把大阿哥接回来。

这种事情,对于李氏几个来说,倒是眼红的很。

李氏去看了几次二阿哥。

天天在二阿哥面前唠叨。

每次都把二阿哥唠叨得哇哇大哭才罢休。

然而,对于若音来说,她还是希望弘毅在她身边的。

要是四爷把弘毅放在身边偶尔教教规矩,那也属于正常。

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和义务去这样做。

但要是一直把弘毅放在前院,她就不干了!

况且,眼看着弘毅就要满周岁了呢。

于是,若音的一月禁足期一过。

她的心里,便再也忍不住了。

“福晋,这府里的狗奴才个个都是势利眼,爷不过才一个多月没来咱院子,她们就忘了府里真正的女主子是谁了!”柳嬷嬷端着新鲜的牛乳,递给了若音。

巧风则跟在柳嬷嬷身后,把提回来的早膳摆上。

若音轻轻了口牛乳,坐在花梨条案前,淡淡道:“怎么了又。”

第341章 客人?还是女人?

“奴才不过是要新鲜的牛乳,她们就说什么钮侧福晋最近身子弱,要先挤给钮侧福晋送去。”柳嬷嬷忿忿不平地道。

“我看那钮侧福晋就是学您的,刚进府那会都没说要喝牛乳,现在天天嚷嚷着要喝,奴才瞧着她喝了也不白,当真以为是您啊,您这是天生丽质,不喝都雪白透红。”巧风上前附和。

若音倒是看得透彻,没所谓地道:“这就是奴性,哪个得宠,她们就讨好谁,谁让你家主子我现在不得宠。”

“那些人忒没眼力劲,大阿哥能在前院,主子爷肯定是重视大阿哥,心里也有主子的。”柳嬷嬷宽慰道。

巧风给若音盛了一碗小米粥,道:“还是膳房的有眼力劲,不管怎样,总是第一时间给咱福晋弄好早膳,才管别院的。”

“哦?”若音柳眉一挑,道:“那膳房的周太监是个人精,到底是紫禁城里磨练了几十年,自然是个懂规矩的,待会你叫人赏些银子过去。”

“哎。”巧风应了。

用过早膳后,若音就道:“巧风,你伺候我更衣,再把巧兰叫来,她的手是真巧,上回给我梳的头型好看又不累赘。”

“主子这是要出去?”巧风问。

“不出去,今儿是四爷休沐的日子,我得去前院,把大阿哥要回来。”若音势在必得地道。

此话一出,柳嬷嬷和巧风面上一喜,互相对视一眼后,就赶紧忙活起来。

她们主子不轻易出手,一出手自是了不得!

一炷香后,若音换上一身嫣红的旗装。

头上梳了个架子头,乌黑的额秀发上,别了支紫鸯花簪子,一支珍珠碧玉步摇,精致中透着典雅。

同时,她还给自个化了个优雅淑女妆。

若音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发现没问题后,就道:“走吧,去前院。”

片刻后,若音到前院时,那些奴才没有像以前那般热情,告诉她四爷在哪里。

反而个个都有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觉。

若音柳眉微微一蹙,不就是一个多月没被四爷潜了。

至于这样吗?

弄得她自个先去了前院的堂间,那里的奴才告诉她,四爷在书房。

紧接着,她就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门口,何忠康见了她,就跟见了鬼似得。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以前何忠康见了她,属于那种恭恭敬敬行礼的。

现在见了她,却是惊慌失措地行礼。

并且,苏培盛也不在书房里面,而是在门外候着。

苏培盛见了若音,慌慌张张的上前打千:“请福晋大安。”

若音看着跪在面前的苏培盛,这位可是四爷跟前的大总管,像来稳妥。

今儿怎么跟那些奴才一样,见了她就跟见了鬼似得?

好像生怕她要进书房一样。

她抬头撇了眼紧闭的书房大门。

难道里面有人?

客人

还是女人?

“爷可是在里边。”管不了那么多,先问了再说。

只见苏培盛回头瞥了眼紧闭的门,讪讪地道:“回福晋,爷确实在里边。”

“我找爷有事,你且帮我带句话。”若音吩咐着。

苏培盛稍微迟疑了一下后,就“”了一声,去敲书房的门了。

“主子爷,福晋找您有事。”他尖着嗓子汇报。

然而,里面一片安静。

苏培盛顿在门口,有些左右为难。

他不好意思地朝若音笑了笑后,再次鼓起勇气,道:“爷,福晋有要事与您相谈。”

这一次,里边隔了几秒后,传来男人冷漠而浑厚的声音:“不见。”

闻言,苏培盛微微一怔,随即转身面对若音,尴尬地道:“福晋,主子爷兴许在里面忙着呢,暂时不见您,不如您改日再来?”

若音眼睛看向紧闭的门。

今儿好不容易四爷休沐,她才来的。

明天他就要上朝了,改天又不晓得改到什么时候。

可没过几天,弘毅就要满周岁了。

这是弘毅的第一个生日,可不能马马虎虎就过去了。

别的事情,她可以将就。

唯独这件事情不能将就。

她目前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到时候皇室的人,估计也会到府上来。

但她还是头一回操持这样的场面,很多事情,还要跟四爷商量的。

她不想到时候府上乱糟糟,搞得宾客们不舒坦。

若音深吸一口气,心说事不过三。

要是第三次还不让进,她再回去,想别的办法。

大不了明儿一早上前院门口堵他,反正他明儿不是要上早朝吗。

就不信见不到他了!

于是,她自个走到书房门前,敲了三下门,甜甜地道:“爷,大阿哥马上周岁了,我想跟你说一下关于大阿哥周岁的事情。”

这一次,书房里还是一片安静。

若音泄气地扁了扁嘴,看来还是不行啊。

罢了,她还是明儿起早点,去前院拦截他吧。

可就在她转身时,屋里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进来。”

那是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仿佛在命令陌生人。

就像是北极的寒流,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冻在原地。

若音也不例外,她在原地顿了两秒后,才转身往门口走。

苏培盛则赶紧上前,给若音开门。

进门的那一刻,若音的鼻尖,就嗅到了丝丝花香味道。

那是女人身上才有的香粉味道。

而她也可以肯定,这书房确实有女人,而不是什么客人。

当她绕过外间,走到里间时。

就见四爷坐在书案前批阅公文。

他写字时神情专注,皓腕在折子上奋笔疾书。

通身散发着成功男人特有的从容和霸气,让女人沉迷。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穿藕荷色旗装的女人。

从背影来看,那个女人似乎在磨墨。

“请爷大安。”等到若音走到书案前,那个女人才停止研磨,转头朝若音行礼,笑道:“姐姐来了。”

若音起身一看,原来是钮钴禄氏。

听府里的奴才说,最近钮钴禄氏颇为受宠。

如今看来,此言倒是不虚。

若音朝钮钴禄氏微微颌首,眼神也在钮钴禄氏身上扫了一下。

钮钴禄氏看起来,似乎是比之前要妩媚动人了。

第342章 打扮得跟个妖精似得

就连眼角那抹浅笑,都透着媚态。

不知道钮钴禄氏是不是专门调养过身子。

原本瘦巴巴的身材,也稍微有肉了些,看起来气色很好。

“既然姐姐来了,妹妹便回去了。”钮钴禄氏娇娇柔柔地道。

语气里满是想留下,却逼不得已的味道。

瞧着倒是非常懂事呢。

并且,她还朝依依不舍地朝四爷看了一眼。

“不用回避,继续研磨。”四爷道。

钮钴禄氏微微一怔,随即受宠若惊地应了声“是”。

同时,还挑衅地看了若音一眼。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是四爷叫我留下的哦。

见状,若音抬头看了四爷一眼。

正巧,四爷也抬头看向她,并且眼里明显有黑色流影在闪。

女人穿着一袭嫣红的旗装,衬得本就雪白的肌肤,越发的白皙。

高高盘起的架子头,将她的鹅蛋脸显得更加精致。

弯弯的柳眉,秀挺的琼鼻,脸蛋白里透红。

如海棠花般的唇,微微轻启。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着装。

可搭配在她身上,总有种端庄与妩媚相交织的矛盾感。

一时间,秋水般的美眸,与神秘而深邃的墨瞳对视上了。

而两人眼神交流时,似乎有一道闪电,在空气发着“滋滋”的声音。

不过,四爷也就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写字了。

若音看着磨墨的钮钴禄氏,还有奋笔疾书的四爷。

好一派郎情妾意的景象,反倒显得她是多余的了。

“既然妹妹和四爷有事,我便不打搅了。”若音说着朝四爷盈盈福身行礼,“反正也不是多要紧的事情,改天说也是一样的。”

难怪苏培盛不让她进来。

原来是钮钴禄氏在里面。

苏培盛是怕她进来尴尬,或者自取其辱吧。

她一开始以为是四爷在里面会客人。

要是知道钮钴禄氏在里面,她绝对不会进来打搅。

整得她跟个电灯泡似得,在里面怪尴尬的。

既然四爷不许钮钴禄氏走,她走行吧。

人嘛,还是要洒脱一点。

于是,她转身就往门外走。

可她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男人深沉的命令:“站住!”

若音脚下顿了顿,但还是继续往门口走。

他叫她站住,她就站住,岂不是好没面子。

然后,她往门口走时,听见四爷对钮钴禄氏冷冷说了声:“你出去。”

就在若音走到门口了,可门口的侍卫却拦着她,不让她走。

钮钴禄氏在这个时候,也走到了门口,那些侍卫倒是让钮钴禄氏离开了。

“凭什么她能出去,我就不能出去。”若音心气不顺,看着侍卫挡在面前的剑和手,怒声道:“让开!”

“福晋,还请您不要让小的为难。”侍卫道。

这时,苏培盛也上前道:“是啊,福晋,您就进屋去吧,奴才真的很为难啊。”

若音出又出不去,也不好跟那些男侍卫有肢体接触。

加上那些奴才和侍卫,一个个面上难为之情显而易见。

恐怕她要是硬闯出去,他们少不了挨板子,或者挨罚。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伤及无辜。

咬咬牙,她还是转头往书房里边走了。

就在她往回走时,门“哐当”一声,就被紧紧关上了。

再走到书房里间,男人已经没在写字了。

而是跟个大老爷们似得,闲适得靠在椅背上。

翘着霸气的二郎腿,玩味似得看着她。

“当真以为爷的书房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了。”

打扮得跟个妖精似得,跑到他跟前晃一圈就想走?

想的倒是轻巧!

“爷不是要和钮妹妹体会闺房之乐么,我怎好打搅。”若音在离四爷很远的椅子上坐下。

“不过是”男人才准备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为什么要解释。

然后,他牵了牵唇,指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折子,不耐烦地道:“爷忙着,你有事快说。”

“就是大阿哥的周岁宴,我想问问爷,届时大概有什么人会来,需要给谁派帖子,然后有什么讲究的,我也好让府里早早安排一下。”反正屋里就她们两个了,正事还是要说的。

“谁跟你说,大阿哥要办周岁宴的?”男人浓眉一挑,不悦地问。

“啊?”若音有些诧异地道:“可是皇家的阿哥们,从出生开始,洗三、满月宴、周岁宴,不都是缺一不可的吗?”

四爷:“”

见他不做声,若音着急地道:“而且,弘毅是咱府上的嫡长子,爷难道就想随随便便让他过个周岁吗,这样会让人笑话的。”

她不是爱慕虚荣之人,穿着打扮向来不必最贵最好,只求适合自己。

吃的东西也不求多珍贵,或者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只要好吃就行。

但弘毅不一样,他是皇家的阿哥。

要是别的阿哥们都有周岁宴,他一个嫡长子却马马虎虎过了周岁。

等他长大了,那些皇家的阿哥们就会笑话他的。

她自个不怕被攀比,就怕弘毅长大了,受到委屈和不公平对待。

四爷将女人的气愤看在眼里。

男人薄唇轻启,铁了心地道:“小孩子过什么生辰,爷的生辰都是从简的。”

“爷,那不一样!”若音跺着脚说,那双眸子都气得红红的。

仿佛男人要是还不同意,就要哭出来似得。

“行了,不过跟你随便说说,瞧把你认真的。”四爷转了转扳指,淡淡道:“弘毅的生辰,不必你操心,爷早就叫人把帖子派出去了,前院的奴才也已经在操办着了,其余的,你看着办就行。”

闻言,若音咬了咬唇,瞪了男人一眼。

她还以为他忘记了呢,原来他没忘,还早就交代好奴才了。

却在这拿她开涮呢!

良久后,不知道说啥的她,轻轻“哦”了一声。

四爷则淡淡“嗯”了一声,道:“要没什么事,你便出去,爷还有事。”

若音呆愣坐在原地。

一切和她来前不一样。

从上次他掐着她脖子质问时,他应该知道她的事情了。

所以这一次,她以为他会很凶很冷地对她,或者比上一次还可怖。

第343章 喜欢听话的女人

可他没有,反而云淡风轻的和她聊着家事。

或许,成年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

就算有了裂痕,似乎也不会大吵大闹,或者彼此伤害,或情绪上的崩溃。

而是一种淡淡的疏离。

就算此刻心中早已千军万马,面上却还是冷若冰霜的商谈着家事。

是不是有些事情,既无奈又无能为力,到最后宁愿压抑着,谁也不愿意提及?

若音紧紧攒着手里的帕子,最后还是准备起身离开。

结果四爷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你还知道大阿哥的周岁,这一个月来,你把他放在前院不管不问,爷还以为你早就把大阿哥忘了。”

男人的语气很平稳,就像个阅历丰富的男人。

明明是质问的口气,却被他说出了平淡的语气。

若音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可能把弘毅忘记。

怎么听他的意思,有种质问她把他忘了的味道呢?

她摇了摇头,不对,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想。

“我哪里对弘毅不管不顾了,明明我让奴才到前院接了几次,是爷跟前的奴才不让人把弘毅接回正院。”

“那你就”男人说着顿了顿,“你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到前院来?”

“不是爷说要把我禁足一月吗,我还怎么来前院?”若音反问道。

只见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冷笑,“这个时候知道听话了,该听话的时候却与爷作对。”

若音知道他在暗指什么,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和他好好说清楚。

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大概,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并且,他可能早就对她起了猜疑之心。

最后郭氏说的话,只是压倒猜疑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她扯了扯唇,坦白道:“爷,关于郭氏的事情”

“机会只有一次,爷上次已经给过你了,往后不想再听你说些虚伪的废话。”男人抬起右手,指腹轻轻刮着下巴。

似乎在感受着刺手的胡茬。

若音既然打算说,就不会被他三言两语所打击到。

她捂住耳朵,自顾自地道:“我是被郭氏陷害的,她收买了我院子里的小青,在我喝水的罐子里放了无子水,导致我假孕。后来,我偶然间得知后,就很生气,打算将计就计。”

“然后,结果就是爷所看到的那样了。”她有些气馁地说。

一时间,屋里格外的安静,若音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原来你这张嘴,也是会说真话的,爷还以为,你打算一直瞒下去。”男人换了个舒适地姿势,继续靠在椅背上,他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问:“为什么一开始不和爷说?”

若音咬了咬唇,道:“因为郭氏害我假孕,可能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可我不想轻易地放过她。”

“你不信任爷会严惩她?”

“不是这样的”若音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和这样的男人对话,简直时时刻刻都在斗智斗勇

“不是这样是哪样,嗯?”男人逼问。

“是因为郭氏是皇阿玛和额娘抬进府的,我觉得光是陷害我假孕,不能使她消失在府上,只有以陷害皇嗣的罪名,她才能受到最大的惩罚。”若音说着,转过头不去看他,她自嘲地道:“呵,我就是这么个眦睚必报的女人,爷是不是更加厌恶我了?”

与其从别人口中告诉他事实。

她认为,还不如自个告诉她所有经过。

可四爷听女人说了这些后,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所谓的厌恶。

反而轻轻笑了一声,命令道:“过来。”

若音先是顿了顿,接着抬起头,大大方方地朝他走去。

最后,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站近点。”男人右脚在跟前很近的地方点了点,示意女人过来。

若音便朝他又挪动了几步,但还是没有站在他所指的地方。

“怎么,你很怕爷?”男人幽冷地道。

若音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脖子:“上回爷掐得我可疼了,现在还有一点青痕。”

语音刚落,四爷一把拽过她的手腕,让她跌坐在他怀里。

紧接着,他扯开她高高的旗装领子。

只见女人雪白的脖颈上,有半圈浅青色的痕迹。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正院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一个月都过去了,怎的还没消掉。”

若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拜你所赐。

想归想,她嘴上则委屈地道:“关奴才什么事,她们每天早晚都有给我涂药。”

四爷:“”

“还不是爷不疼我,当时我以为自己快死掉了。”若音扭了扭身子,耍性子似得背对着他。

四爷紧紧盯着女人的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常常把死挂在嘴边,他都见怪不怪了,并没有在意那个死字。

“早早说实话不就得了,爷也没想伤你。”男人附身在她脖颈上吻了一下,似是蜻蜓点水。

一开始,他只是想让她不要逃避问题,便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对视自己。

可她还是没说实话,他便恼了。

“往后见爷生气了,不要和爷对着干,要乖乖地听话,真相不可恼,骗人才可恼,爷喜欢听话的女人,可懂?”

其实,早在女人底下奴才端着药碗那次。

还有她的床上有血腥味的那次。

他就有所怀疑了。

毕竟,没有哪个奴才会在主子的房里喝药。

还有就是雪花被奴才抱走后,血腥味并没有减少。

后来郭氏说了后,他便质问了她一次。

他能从女人的眼神里,看到明显心虚的闪躲。

之后,他便让底下奴才查了查,果然哪哪都不对头。

这才让他更加确信事情的真相了。

若音嘴角抽了抽,这就是生起气来,控制不住他寄几?

不过,就算他现在好声好气地说话。

她都能察觉到,男人话里类似于警告或调教的意味。

说什么喜欢听话的女人,在她耳里,通通是放屁。

放眼望去,这后院里,哪个女人不是对他唯命是从。

可他又真正喜欢谁了?

至于这一次,也就是遇上郭氏,是个他不喜欢的女人。

要是换成钮钴禄氏和李氏,恐怕一切又会不一样吧?

她嘟了嘟嘴,娇哼一声,反驳道:“可爷说过从来不打女人的,还不是对我动了手。”

第344章 让人脸红心跳

语音刚落,“啪”的一声,男人的大掌,就落在女人的屁股上。

不等他抬起手来,女人的肌肤就自动把他的大掌弹开了。

“那也叫打人?”她的肌肤q得他不自主地又掐了一把大的,“顶多算掐人,就像现在这般。”

若音被他掐得坐都坐不住,双手便攀上他的脖颈,“爷强词夺理,反正在我心中,你就是打了我。”

“还犟起来了。”男人说着,又腾出一只手,就那么拖着她的身子,大力掐着,“你要记住,爷那不叫打。一般人爷才懒得亲自动手,都是叫奴才拖出去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若音:““

女人美眸半眯,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怕是大男子主义晚癌症,加上皇族狂妄综合症。

都淤青了还不叫打人?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就算打了,也是看的起她?

还是她的荣幸咯?

是不是还得跪下叩拜,感谢他的皇恩浩荡啊!

若音伸出右手,摸了摸左边心口,真真是被他气得不行。

这是她到这儿后,第一次感受到普通人在皇权面前的无奈。

就算内心气急败坏,可她又能对他怎样呢。

有的只是无力和苍白。

若音低垂着头,心中百感交集。

眼角瞥见男人锦袍上的黄腰带,她自嘲地笑了笑。

在这儿,就是系个腰带,都分很多种。

帝王系明黄色腰带,皇家的人系金黄色腰带。

爱新觉罗家族以外的官员,就只能系蓝色和石青色的了。

是啊,连系个腰带都充满皇权意识的朝代。

她怎么奢望他会像个正常男人,会对女人柔情蜜意,百般呵护。

他有的只是与生俱来的皇族权威,和对一切的藐视。

恐怕在他面前,除了康熙和他那几个兄弟,其余的都视为蝼蚁和奴才罢了。

“可是这儿疼,需要爷帮你掐几下。”男人见她心痛地捂着心口,大掌便转移了阵地。

下巴也倚在女人肩上,嗅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修长的指腹变幻莫测,一刻也没停歇过。

然后冷不丁地抛出一句问话:“你觉得爷对郭氏的惩罚怎样?”

脖子上传来男人灼热的气息,若音身子微微抖了抖。

不知怎的,她被他问得直冒虚汗。

和他说话时总是如履薄冰。

生怕哪句话说的他不高兴,对方就又怒了。

“那个”若音咽了咽口水,圆滑地道:“想来不管爷怎么惩罚郭氏,都有爷的道理,我不好说。”

此话一出,她便感觉到腰上的大掌揽得更紧了。

接着,耳边就传来男人黯哑的声音:“爷没有道理,就是想惩罚郭氏,给你出气。可你是只白眼狼,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就算看明白了,也不敢说,当真还是那么虚伪。”

说完,他霸道地咬上女人雪白的耳垂。

若音将脑袋缩了缩,怯怯地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爷的心思!”

“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爷都对你的回答很不满意。”男人说着,大掌就在女人背脊上游走。

紧接着,他浓眉一蹙,一把抓过她的衣料,粗鲁地道:“这料子未免太粗糙了。”

不知道这嫣红的衣裳,衬得她的肌肤雪白,让他有种想撕碎的冲动吗。

若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嘶啦啦”的声音,背后一阵清凉。

额想撕就撕,干嘛找这种借口。

明明她的衣裳,都是用上好的缎子做的,哪里就粗糙了?

“爷,我可以不可以把大阿哥带回正院。”若音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开始讲条件。

都说男人在这个时候,最喜欢许诺女人了。

不过,她遇上的可不是一般男人。

“看你表现。”男人非但没有许诺她,还暗戳戳地警告了她。

并低头咬上了她的,而后蛊惑道:“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爷为什么把弘毅放在前院。”

“啊”若音已经许久没侍寝了,身子格外的敏锐。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不觉得男人故意把弘毅扣在前院。

现在呢,她是非常确定男人的意图了。

彼此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算是对四爷非常了解了。

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与她硬碰硬。

只能以柔克刚。

若是反抗,日子反而更加不好过。

毕竟,这可是在男权社会极强的清朝。

而她面前的男人,是阴鸷难测,野心极强的爱新觉罗胤,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以前不过是骗了他一些小事,每回都被他欺负到怀疑人生。

这一次,更是连弘毅,都被他扣在正院。

若音咬咬牙,这个黑狐狸,为了弘毅,她忍了

然而,男人就像一批饿狼,牙齿在她身上刮着,蹭着,让她又爱又恨。

她便只管坐在他身上,胡乱抱着他的脑袋,往身前按。

不多时,身下一阵清凉。

她还没来得及叫他怜惜点,男人就掐着她的腰,狠狠地按了下去,似乎要把她按到骨子里去。

“疼”她柳眉紧蹙。

听见她说疼,男人轻笑一声。

非但没有心疼她,反而越发大力了。

每次她求他轻点儿,他不是想怜惜她。

反而内心有种更强烈的征服欲,想狠狠地疼她。

让她爱上这种感觉,而不是嘴上说着反抗的话。

若音被他颠得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偏偏男人却笑得一脸邪魅,配上那么张绝世俊颜,生生让人陷进去,无法自拔。

此刻,男人向来冷若冰霜的俊朗脸颊,已经褪去了伪装,露出充满男人魅力的一面。

一时间,原本肃穆的书房,产生一种让人脸红心跳,喉咙忍不住尖叫的暗昧气息。

四爷本来想过很多种法子惩罚女人。

可当女人在她面前时,他一个都舍不得用在她身上。

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惩罚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绞得他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

当真是外娇里嫩的小妖精

外头的苏培盛听见里边的动静后,把奴才们遣远了些。

上次郭氏的事情,虽然福晋是受害者。

但从四爷的角度来说,明明是福晋有错在先,骗了四爷,还反陷害了郭氏。

第345章 欲擒故纵,若即若离

可四爷知道后,非但没有惩罚福晋。

还顺着福晋的阴谋,要了郭氏的命。

以他对四爷的了解,要是换成后院别的人,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毕竟,四爷控制欲强,最讨厌被骗。

本来他以为,四爷这次会严惩福晋的。

却不曾想,这就好上了。

看来夫妻之间,当真是床头吵架床尾合,不是他能看懂的啊。

而福晋的手段,那也叫一个高明,懂得巧摸虎须。

知道四爷这种霸道的性子,吃软不吃硬。

否则福晋要是和四爷硬碰硬,那最后吃亏的,只能是福晋自个。

估计大阿哥,她都别想要回去了。

毕竟这整个府里,还没有哪个女的敢和四爷唱反调的。

但福晋也不像后院别的女主子,不是完完全全听话的那种。

反而偶尔使些小性子,冷战一会后,就又跟四爷和好了。

可是将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把握得刚刚好。

让他这个天天和四爷相处的大总管,都佩服不已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培盛听见里边动静没了,就让人备水进去伺候着。

一番擦洗下来,若音觉得自个快要虚脱了。

四爷见她跟一滩烂泥似得,浑身没劲,这才放过了她。

让她在书房的榻上歇息。

而他自个,换了身干净锦袍后,就又批阅折子了。

若音本以为,今儿被潜到这个份上,已经够够的了。

可夜里的时候,稍稍回了元气的她,又受到了男人似饿狼般的欺负。

这一天一夜,四爷不知要了女人多少回才罢休。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是他的。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是最听话,最任她摆布的。

次日,若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环顾着四周,发现自个还在前院。

“福晋,您醒啦。”说这话的,是前院的大丫鬟柳花。

若音吃力地坐起身子,觉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只要稍稍动一下,每一处都抽着疼,尤其是那一处

昨儿也不知道四爷怎么回事。

要了她整整一天一夜。

且全程都是不管她的感受,简直前所未有的粗鲁。

似乎就是想把这些日子的气,全撒在她身上。

到了天亮才躺下没多久,他还在上朝前,不管不顾地又要了她一回。

此时,若音在柳花和柳叶的伺候下,开始洗漱更衣。

可她全程就跟一滩嫩豆腐似得,把身子全支在丫鬟身上。

因为她真真是动不了,一动就痛,就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福晋,您终于跟爷和好了,奴才已经很久没见爷上朝前,面上透着意气风发的笑了。”柳花一面给若音擦手,一面笑道。

“可不是么。”柳叶给若音梳头,也不忘附和道:“您是不知道,爷有回大醉,宿在郭格格那儿,都是唤着您名字的,压根就没让郭格格侍寝。”

闻言,若音先是一惊。

她知道郭氏不得宠,但没想到,郭氏从来没有侍寝过。

毕竟那么个童颜巨褥的小姑娘,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吧。

更别说像四爷这般血气方刚的男人了。

至于四爷对自己是什么态度,若音也不太清楚。

反正不会是爱。

对于四爷这种野心大的男人来说,比起女人,可能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与帝位,才是他打心底里所爱的。

而女人只是他的附属品,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就算他对后院哪个女人稍稍上心,喜欢了一点点。

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其他女人。

因为这样,就等于放弃了大半的权利。

怎么说后院和权利也息息相关。

毕竟不管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家里都有人在朝廷为官。

想到这,若音在心里暗暗发誓。

倘若哪一天,四爷爱上了她。

她也要把他对她所做的恶事,让他全部体会一遍。

不过,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好,不必太过当真。

随即,若音见柳花和柳叶,直勾勾盯着她看,便面上一红。

这些丫鬟一直都在前院伺候着。

就算主子们睡了,她们也得在外头候着,随传随到。

这让她想起昨晚的事情,动静那般大,她们肯定都听见了。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昨儿我来时,钮侧福晋可是在书房呆了许久?”

“哪里啊,您来的时候,钮侧福晋也刚来,听说她是找爷商量事情的,好像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吧,要回娘家一趟。”柳花回。

若音淡淡的“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一炷香后,若音是由轿子抬着回正院的。

回去后,若音喝了碗粥,就继续躺下了。

都说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可为什么四爷压根就没怎么歇息,却还能做到意气风发?

这让她想起四爷曾经放过的话:再骗爷,爷就让你下不了床。

于是,若音真就躺了三天三夜才下的床。

不知道四爷是不是掐着日子来的。

三天后,前院的奴才,就把大阿哥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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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弘毅周岁那天,府上宾客云集。

有文武官员,也有皇亲国戚,就连太子和太子妃,都到场了。

吉时一到,弘毅就得抓周了。

抓周在正院的堂间举行。

此时堂间已经被装饰得一片喜庆。

宾客们也聚集在这儿,想看看四贝勒的嫡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在这儿,很重视这些的,几乎每家每户都会让孩子抓周。

有些人即使再穷,也要给孩子办个抓周仪式。

既代表了对后代光宗耀祖的希望和寄托,也算是博个好彩头。

此时,地上铺着绣了五福的大红羊毛毯子。

毯子上摆着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饮食之物及珍宝服玩等等。

若音把弘毅放在地毯上,笑道:“壮壮,看到周围有许多的物品没,你去挑三样自个喜欢的。”

弘毅尖着耳朵听了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糯糯地应了声“好”。

然后,他便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没走稳,索性就直接往前爬了。

就在众人都屏气凝神时,弘毅就抓了一把彩色的绢花,转头朝若音笑道:“额娘,小fafa,好美。”

说着,他又往回爬。

见状,周围的宾客面上都有些不好看。

第346章 就没一个怂货

要说女孩子拿了小花,倒还是情有可原。

男孩子拿小花,就有些画风不对,玩物丧志的意思。

坐在上首的四爷见了,面上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没做声。

这时,那李四儿阴阳怪气地道:“哟,这大阿哥可真行,长大了定能”

隆科多眼瞧着四爷面色阴沉的可怖,不等李四儿把话说话,就狠狠瞪了李四儿一眼。

沉声道:“四儿!”

李四儿娇嗔地回瞪了隆科多一眼,把话收住了。

本来隆科多今儿不打算带她来的。

但她在帖子到了府上时,就一直想来凑热闹。

所以,昨晚可是好生伺候了隆科多,软磨硬泡了一番,这才得以出来。

为了不把往后的路堵死,她决定还是把话说到一半就好。

真是的,哪个做舅舅的还怕侄子,也就他隆科多怂!

但就算这样,众人也能猜到李四儿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估计就是“绣花姑娘”,或者“采花贼”之类的了。

弘毅还小,不知道大人的想法。

他只想着要把最美的fafa给额娘。

于是,他爬到若音面前,献宝似得把手里的绢花递给若音,道:“额娘,给你。”

若音接过了弘毅手中的绢花,在弘毅的手上亲了一口。

温柔地笑道:“真棒,咱们的壮壮最孝顺了,知道额娘喜欢花花对不对。”

此话一出,不少宾客也跟着凑热闹,顺着若音的话夸下去。

不让气氛太过尴尬。

到底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都懂规矩。

不是每个人都像李四儿那般尖酸无礼。

“嗯,额娘戴好看。”弘毅指了指若音头上。

若音快被弘毅给暖化了,这大儿砸真的是实力宠妈啊。

但抓周还没结束,周围的人都等着看热闹呢。

她便对弘毅说:“壮壮,那边还有好多东西,你再去抓两个过来。”

“嗯!”弘毅重重地点了下脑袋。

这一次,他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定,直接朝笔墨纸砚那里爬过去。

到了那儿后,他直接拿起了一支狼毫笔

高兴得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

“写写”说着,他就拿着狼毫笔,在一旁的纸上随意画了下。

虽然就跟画符似得,但周围的人,纷纷夸弘毅将来“才华出众”“雄才大略”。

见状,四爷紧绷的嘴角,总算是勾起了不易察觉的上扬。

这还没完,弘毅转身就又拿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可不是什么玩具匕首,而是一把蒙古匕首。

铜质的刀鞘,绣着繁杂的纹路。

只见弘毅把那刀鞘一拔,看到刀刃上泛着的寒光,小家伙立马就兴奋起来。

他在正院的时候,被若音教地很好,就算边上围了一圈宾客,也不怕生。

此时,他直接握着那把匕首,就要把玩。

在场的男人见了,倒是没什么。

那些女人倒是吓得花容失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匕首把她们身上砸似得。

这时,一个奴才走到四爷跟前请示:“主子爷,刀剑无眼,可是让奴才把大阿哥手上的匕首取了。”

“取什么取!”四爷瞪了那奴才一眼,眼睛则直直盯着坐在毯子上的弘毅,“咱爱新觉罗家的种,就没一个怂货,让他玩!”

语音刚落,太子豪气地说道:“四弟这话说的对!”

紧接着,就见弘毅挪动了一下小屁股。

使得原本对着众人的他,只是对着门口。

这样,他手里的匕首,就不会对着人,不礼貌了。

“biubiubiu咻咻咻”他的小肉手握着匕首,在空中胡乱挥着。

见状,太子率先拍手叫好:“好好好,看来孤的大侄子,将来必定智勇双全,能文能武啊。”

而太子身后的奴才,便赏了一套长方淌池玉砚。

算是他这个皇叔,对给弘毅的周岁礼物了。

其余的皇子,也跟着赏了礼物。

官员们则说了不少好听话。

什么卓尔不群,德才兼备等等。

反正该说的好话,都让他们说了。

夸得向来冷面的四爷,瞥了眼一旁的若音,轻轻笑了一声。

倒是弄得李四儿面上不太好看。

这热闹没看到,还被啪啪打脸了。

若音可管不了那么多,她赶紧走到弘毅跟前蹲下,道:“壮壮,好了,咱不玩这个了,这太危险了。”

刚才可把她给吓坏了。

本来她也想让人把弘毅手里的匕首拿开。

可四爷都那么说了,大家的眼睛都盼着呢。

她也不好反驳四爷的话,毕竟他是个极其要面子的男人。

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让他失了面子。

便只能紧张的做个旁观者。

“哦。”弘毅有些意犹未尽地晃了晃手里匕首,就要把匕首递给若音。

可她发现用锋利的刀头对着若音不好。

最后又把刀鞘合上,才递给若音。

若音接过匕首,一把抱起弘毅,笑道:“额娘的壮壮真棒!”

抓完周后,周岁宴就开始了。

大家也就在院子和堂间入席。

若音抱着弘毅,在里间摆了个私桌。

此时,里面的条案上,摆着和外面一样的菜,还有一碗长寿面。

若音递给了弘毅一把银质小叉子,道:“来,壮壮,自个吃面啊。”

弘毅接过她手里的叉子,就小心翼翼地叉面吃。

正在这时,八福晋带着奴才进来了。

有人进来,屋里的光线便暗了暗。

若音抬头一看,笑着招呼:“八弟妹!”

八福晋走近后,拉着若音的手道:“四嫂,我可想你了。”

“既然想我,就同我在里间吃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若音拉着八福晋在一旁坐下,又道:“对了,你之前每月都会来我这诊脉,求药方子,怎的这都好几月没来了?”

闻言,八福晋面上一红,低头娇羞道:“实不相瞒,我已有了身孕。”

“啊?”若音惊掉了下巴,随即笑得合不拢嘴,热情的招呼:“那是好事啊,快坐着多吃点。”

“所以,我这次是来谢谢四嫂的,要不是你,我也不能怀上孩子。”八福晋说完,她身后的奴才,就奉上一个珐琅首饰盒。

“瞧你这话说的,主要还是靠你自个坚持,还有你和孩子的缘分。”若音知道八福晋怀着身孕还亲自来一趟,定是诚心来送礼的。

便让巧风替她收下了。

第347章 神仙眷侣

然后,她又吩咐柳嬷嬷:“去库房拿些血燕来,待会让八福晋带回去。”

相比若音,八福晋有些客气地道:“四嫂,不必客气的,我府里什么都有。”

“你府里是什么都有,但这血燕吃了好,尤其是你现阶段,吃了更好。”若音道。

八福晋甜甜一笑后,就没客气了,只是道:“我本来早就想来你府上了,偏偏八爷说什么孕前期要多注意,不让我出门,今儿要不是看在大阿哥周岁,我求了他许久,他才肯让我跟着来。”

“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他心疼你,体恤你哩。”若音觉得自个被塞了一把狗粮。

本以为八福晋会甜蜜地回应,却不曾想,八福晋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唉,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若音抬头一看,就见八福晋面上黯然神伤,一脸难过的样子。

她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八福晋摇了摇头,“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咱们还是开开心心用膳吧。”

若音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什么。

既然对方不想说,她也不好意思再追问。

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家不愿意说,也是人之常情。

但她隐隐觉得,这事可能跟八爷有关。

该不会是八福晋有了身孕,八爷就在外边瞎搞吧?

不至于呀,之前瞧着他们两个,都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啊。

若音眸光微微转了转后,觉得还是不去想那么多,先用膳了。

期间,八福晋看着弘毅,一脸慈爱,就跟看自个孩子一样。

“四嫂,我要是生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有弘毅一半乖巧可萌,我就心满意足了。”

“瞧你这话说的,一定会比我家壮壮更可爱的。”若音谦虚笑回。

用过午膳后,宾客们又小坐了一回,就各自告辞了。

对于八福晋,若音是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

到了那儿,八爷已经正好和四爷在说着什么。

然后,八福晋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自个先上了马车。

八爷才不急不慢地上了马车离开了。

若音挑了挑眉,这两口子,都不像以前那般恩爱了。

几乎全程都没有眼神和别的交流。

看来,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想什么,在这看着马车愣神。”

若音转头一看,原来是四爷。

便道:“没什么,八弟妹有了身孕,我为她感到高兴罢了。”

她也不确定的事情,就不和四爷说了。

但这种喜事儿,还是可以说说的。

“有了身孕?八弟怎的没和爷说。”四爷淡淡道。

“许是忘了吧,况且男人不都是聊大事的么。”若音说着,就往府里走。

送完宾客后,四爷就一直呆在正院。

许是今儿弘毅给他长脸了,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若音瞥了他一眼,抱怨道:“爷当真是个狠心的爹,才一岁就让弘毅玩刀,我瞧着都怕。”

“怕什么,咱们爱新觉罗家族,几岁起就学文习武,在马背上驰骋了。”四爷把玩着扳指,没所谓地道。

“可那刀子锋利的很,万一”

“没有万一,爷知道,那小子定是个有出息的。”四爷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肯定地道。

若音撇了撇嘴,娇嗔的瞪了男人一眼。

结果这么一瞪,就瞪出了问题。

男人夜里就在正院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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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毅满了周岁后,就是德妃的寿辰。

这一天,四爷带着若音、钮钴禄氏、李氏,还有几个孩子们,进宫给德妃贺寿了。

各自不对头,那是一回事。

但寿辰还是要去的。

到底是四爷名义上的亲额娘,若音的婆婆。

要是不去贺寿,紫禁城里的八卦,传的比哪儿都快。

到了永和宫,刚好碰到一群妃嫔从永和宫出来。

其中,就有那位怀着身孕的绮嫔。

不怪一眼就看到了她,实在是她的阵仗太惹眼了。

左右手一边一个丫鬟扶着。

如今四月份,不过多大的太阳,就让奴才撑着伞。

瞧着那肚子,也才刚显怀,就将双手放在腹上,仿佛马上就要呱呱落坠似得。

片刻后,四爷就带着若音几个进殿了。

行过了礼,德妃就让人赐了座。

苏培盛就把四爷备的寿礼献上。

那是一对万年嵩祝簪。

且不说玉质有多上乘,光是这个名字,就特吉利。

可德妃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后,就让奴才收起来,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紧接着,十四阿哥走上前,亲自捧了一本册子递给德妃。

“额娘,这是儿子抄的佛经,算是给您寿辰礼。”

只见德妃接过那本册子,迫不及待地翻了翻。

还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页,似乎在端详上面的字迹。

随即,她和颜悦色地笑道:“十四,你这字迹有进步啊。”

“前些日子,皇阿玛教了儿子写字,所以我才进步了一些。”十四阿哥笑回。

“好好好,在你皇阿玛面前要懂事,这本佛经,额娘就先珍藏了,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德妃说着,就把那本佛经放在膝上,舍不得离身。

这还没完,德妃两母子,旁若无人的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俨然把四爷一大家子,当成了空气。

左一句“世上只有额娘最好。”

右一句“额娘的十四最孝顺了。”

要不是钮钴禄氏打了个岔,说不定他们要聊到天黑去。

“额娘,妾身今年也给您备了礼物,小小心意,还请额娘笑纳。”钮钴禄氏起身道。

她身边的奴才,就捧了个精致的匣子。

可拿出来的礼物,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和去年一样,绣的是一块手绢。

上面绣着花开富贵的纹路,瞧着绣得倒是挺好。

但要是头一回绣这些,还算有点意思。

年年送刺绣的东西,就是她绣得不烦,德妃收礼的也烦了。

真当是她的十四啊,就算每年给她抄佛经,她都觉得孝顺。

德妃淡淡的“嗯”了一声,只看一眼,就让人收下了。

若音瞥了钮钴禄氏一眼,发现钮钴禄氏面上有些失望。

没受到表扬的钮钴禄氏,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座位。

第348章 专门为男人量身定泡

用膳的时候,德妃也对十四阿哥很热情,筷子往十四阿哥碗里夹个不停。

然而,德妃对四爷和若音几个,便显得冷淡多了。

就是赏了几个孩子一些小件后,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

若音能感觉到,四爷和德妃之间的母子关系,变得更加的冷淡了。

但同时,彼此间的对话也客气多了。

人就是这样,对身边亲近的人甩脸子。

却对陌生人客气。

反正不管怎样,若音现在对德妃,也就那样了。

只是彼此维系着皇家婆媳间,仅有的体面罢了。

四爷全程冷脸,用过午膳,一刻都不愿多呆,就带着若音几个回府了。

德妃生辰过了没多久,就又到了康熙的生辰。

对于康熙,若音自是早早备了寿礼。

这送给康熙的礼物,比送给四爷的还难。

四爷要是不喜欢她送的礼物,基本上不会说,顶多就冷冷她。

可要是送了康熙不喜欢的礼物,那就等着当众被训斥。

失了面子的同时,还会受到嘲讽。

到了康熙寿辰那天,若音和四爷,早早乘着马车到了宫里头的太和殿。

此时,太监正报着若音和四爷献上的礼:“四贝勒与四福晋,献上万寿鎏金镶嵌集锦宝鼎一尊,珍藏药酒一坛。”

闻言,众人都朝殿中央看去。

只见那万寿鎏金镶嵌集锦宝鼎,不管是外形还是外观上,都显得格外大气。

就是那一小坛子酒,显得有些不入流。

看起来灰不溜秋的,只是用普通的陶土制作的酒坛,一点都不适合这么金碧辉煌的太和殿。

上面也只用红布箍着,坛子上还贴着一个菱形的红纸,上头写着各种药材。

见状,其余的皇子们有些不屑。

心说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当成贺礼献上吗,还用这么土气的坛子?

殊不知,好酒就是要用这种坛子盛着才好。

康熙就不同了,他一听说是药酒,就让人倒了一杯尝尝。

见状,九爷苦口婆心地提醒道:“皇阿玛,酒喝多了伤身,您还是少喝为好。”

他一副百般孝顺,为康熙身子着想的样子。

实则是在挑拨离间。

康熙淡淡瞥了眼九爷,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犀利。

随即,他接过奴才倒上酒的杯盏,淡淡道:“无妨。”

康熙先是细细闻了闻,一股浓香的酒味,就直直往他鼻尖窜。

其中,还透着各种药材的味道。

紧接着,他喝了小半杯,品尝了一下。

“嗯,此酒口感浓郁醇厚,入喉甘冽绵柔,尾尽余长,口齿留香。”康熙点点头,肯定地道。

若音笑回:“既然皇阿玛喜欢,往后儿媳让庄子上的人,每月往宫里送上一些孝敬您。”

“庄子上?”康熙原本随和的剑眉,诧异一挑。

“对呀,这酒就是儿媳陪嫁庄子上的奴才酿好后,用各种药材泡好的,且儿媳知道皇阿玛年少时南征北战,在马背上打了不少胜仗,但也因此落下不少伤,儿媳这款药酒性温,是专门为皇阿玛定做的,它味辛而苦甘,有温通血脉,宣散药力,温暖肠胃,祛散风寒,振奋阳气,消除疲劳的作用。”送礼嘛,自然得说礼物的最大作用。

让收礼的人感受到百分百的诚意。

不然就是再好的礼物,没有一张巧嘴的吹捧,也显得平淡无奇了。

康熙一开始,还以为这药酒是在外头买的。

现在听了若音的话后,他看着面前的酒盏,又喝了一口。

然后道:“老四福晋,这药酒实在不错,甚得朕意,看来你不仅会打理家中琐事,就是经营庄子,也不在话下,这种好酒,宫里头都没几个人酿得出来。”

此话一出,其余的皇子和皇子福晋们,心里都各有各的心思。

得了,去年也是老四福晋在康熙寿辰上以大型蛋糕,拔得头筹。

今年居然又是用食物收买了皇阿玛的心。

看似普普通通的药酒,却获得如此好评。

闻言,若音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道:“皇阿玛谬赞了,儿媳打理府上都力不从心,更别提经营庄子了,我阿玛给的庄子,全让我给赔掉了,现在只剩下这么一家酒庄,本来也差点要倒了,如今只能算是峰回路转吧。”

康熙一听,非但没有责怪,反而爽朗一笑。

其余的皇子和官员们,也哄堂大笑。

这种笑,不是嘲笑的那种。

而是发自内心觉得好笑。

至于皇子们,大概是本来以为若音是个厉害角色。

结果听说庄子都倒得只剩一家了,看起来并不比他们府上的女人好呀。

皇家里,切记风头太盛。

好些短命的,基本都是风头太盛的。

然而,草包永远是受欢迎的。

毕竟,大家都厌恶猪一样的队友。

对喜欢猪一样的敌友。

就好比草包老十,可以说是兄弟几个当中最蠢的。

却被几个腹黑的哥哥,当成团宠一样看待。

每回康熙考诸位皇子时,就像是数十个王者,带着一个青铜闯关。

若音见众人笑得不亦乐乎,就故作尴尬地坐下了。

四爷对于若音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优劣并显,不会太出风头。

到底是他的福晋,风格与他相差无几。

可若音才坐下,边上就传来三爷的声音:“老四,早知道皇阿玛这么喜欢喝酒,我也让人送一坛子好酒来了。”

四爷:“”

三爷就是个话唠,有话不说出来,憋得慌。

就算四爷没搭理他,他还是喋喋不休地说:“你是不知道,京城有家酒庄,里面卖许多种酒,传言那里头的药酒就跟神药似得,很多有小毛病的人,喝了一坛子酒后,腰不酸腿不疼的,一口气能爬上京城最高的山。”

“三哥,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怎的连那种骗人的把戏,你也去信。”本来四爷不打算搭理的。

但三爷说话神乎其神,他实在憋不住了。

三爷不以为然地道:“怎会是假的呢,那酒庄就叫忘忧酒庄,我都买过好几坛专门为男人量身定泡的那种,效果好的很。”

第349章 夜里亲自到爷的房间来

说着,他还掩嘴附在四爷耳旁,小声道:“你是不知道,那药酒有多好,我每晚喝上小半杯,夜里两个如花似得侍妾,都跪着求饶呢。”

男人们聚在一起,难免说些荤话,议论女人。

三爷这话要是跟别的阿哥说,没准就对上头了。

可四爷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而且他一听说是忘忧酒庄,就用余光扫了眼边上的若音。

随即蹙了蹙眉,淡淡道:“那酒虽好,三哥也莫要贪杯,且不说酒喝多了伤身,你夜夜那般,掏空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吧,我就是夜里喝一喝,睡眠好。偶尔也去酒庄上坐一坐,听说书,听相声,还有美人跳舞唱曲儿~”三爷手握折扇,风流地道:“都是男人,别说三哥待你不好,你要是想要,改天我让人送几坛到你府上。”

本来若音听三爷说忘忧酒庄的酒好,她还挺有成就感的。

毕竟,自己酒庄卖的酒,帮助到了客人。

不管那客人的需求是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同时,她觉得四爷怪不解风情的,人家三爷跟他介绍好酒,他反倒讲起大道理来了。

至于现在呢,她听说三爷要送四爷酒,吓得腿都发软了。

千万不要啊!

她自个开的药酒方子,还能不知道那酒的威力。

四爷平日里就把她欺负得下不了床。

要是喝了那酒,她是不是要见阎王?

好在四爷是个懂养生的,知道药酒虽好,也不是人人都适合。

于是,他直接回道:“不必了,我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对,你府上就那几个女人,自是应付得了,不像哥哥我,后院佳丽如云。”三爷也不甘示弱地道。

男人嘛,别的都可以怂,就这方面得雄起!

就在三爷和四爷舌战时,边上的舒先生,紧随其后开口:“四福晋,你那忘忧庄子风景好别致,酒也确实不错,但我觉得,还是鸡尾酒更胜一筹。”

若音讪讪地朝舒先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好歹是康熙身边的红人与她说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归是要意思一下的。

舒先生身边跟着的,还是那位如仙女般的颜大夫。

若音也朝颜大夫礼貌性的浅浅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渐暖的原因,舒先生的气色看起来稍微好了许多。

“什么,四弟妹,那忘忧酒庄居然是你开的?”三爷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脸的不可思议,“天呐,我每次去那庄子,都是满座,或者还得提前预定,你这岂不是赚大发了?”

“哪里,庄子重新整顿了一下,刚开始还是会亏一些的。”做任何生意都是一样。

前期得投资成本,等过些日子,还能回本,或者赚银钱。

不过,三爷其实说的没错,忘忧酒庄前一个月是亏的。

第二月属于不亏不赚的平衡状态。

到了第三个月,已经属于赚大发了。

但她像来不喜欢炫这些,还是低调的好。

很多时候,祸就是从炫耀当中出来的。

三爷“哦”了一声,就用折扇拍了拍四爷的肩膀,道:“老四,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害我刚刚还在那儿说的起劲。”

“不过是个小庄子,我也不知情,更没去过。”四爷冷冷地回。

“你真是”真是不解风情。

三爷见四爷好像不太高兴,倒也没有纠缠,撇了撇嘴,就没往下说了。

若音只觉得周围好冷。

抬头就见四爷面上绷得厉害,似是心气不顺,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原来,这冷气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的。

就在若音以为男人要生闷气时,就见四爷薄唇轻启,嘴角勾起一抹妖孽般的笑容,温和道:“上回你送到爷房里的酒还不错,今晚记得再送一坛到爷房里来。”

“啊?”若音一开始有些懵,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从来没有往他房里送过酒啊,他怕不是记错了吧。

不过,当她对上男人盛气凌人的锋芒眸子时,瞬间懂了。

若音点头如捣蒜地回:“好,爷想喝什么样的,我夜里让奴才送到你房里去。”

“酒倒是随便。”四爷用余光淡淡扫了眼边上的舒先生,又道:“不过,必须你亲自送到爷的房间。”

若音微微一怔后,应了声:“知道了。”

两口子的对话,使得正喝茶的舒先生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然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和平状态。

此时,小太监报的是八爷送的寿辰礼。

若音左顾右盼的,却没看到八福晋的身影。

以前不管怎样,八爷进宫,身边都会带着八福晋的。

很多皇子就算和正妻不合,但是在这种大场面,也得把正妻带上啊。

好奇之下,当八爷从殿中央往回走时,若音便叫住了他:“八爷,八弟妹呢,怎的没来?”

只见八爷微微一顿后,温润地回道:“雅琴她肚子大了,在府里安心养胎,我便没让她出来了。”

“哦,改天有空,我去你府上看看她。”自打八福晋有孕,她还没登门拜访过呢。

八爷那双温和的眸子转了转后,笑回:“好,多谢四嫂关怀雅琴。”

说完,他就回到了自个的座位。

若音则收回眼神,在心中感叹,皇家当真个个都是影帝!

然而,就算是这样,若音也从八爷的眸光中看到了一丝不自然。

以前她提起八福晋时,八爷总是会很随和的回答她的话。

但这一次,八爷的眼神,却有不一样的光芒。

那是一种透着淡淡疏离的流影。

要么是八爷和四爷之间的塑料兄弟情产生了隔阂。

要么就是八爷与八福晋之间的感情产生了隔阂。

但不管怎样,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等到康熙寿宴结束后,四爷招呼都没打一声,抬脚就往殿外走。

若音便挪着步子,跟在他的后头。

到了宫外的马车旁,马夫就上前给四爷掀车帘子。

四爷便直接踩着小德子的背,上了马车。

若音紧随其后上了马车。

第350章 壕无人性可言

当两人都坐在马车里头时,车夫便问:“四爷,可是回府?”

“不回府。”男人淡淡道。

若音柳眉一挑,诧异地问:“爷,不回府去哪儿啊?我还等着回去带弘毅呢。”

四爷没回若音,只是对外头的车夫道:“去忘忧酒庄。”

“哎。”车夫应了后,就驾驶着马车了。

然后,四爷靠在马车垫背上闭目养神。

若音小心翼翼地问:“爷,你不是不爱去那种地方吗?”

“上回不是叫爷去你的酒庄吗。”男人不答反问。

上回她叫他去,但他要上朝便没去。

后来就算得空了,也不爱去。

但今儿听三爷和舒先生都夸她的酒庄好。

让他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子想要去看看的冲动。

不然总觉得自家福晋和别人有着他不知道的话题,那种感觉该死的不好。

若音:“”

上回叫他去,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

现在都好几月过去了,想着要去啦,就因为舒先生和三爷说她的酒庄好?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忘忧酒庄停下。

四爷率先下了马车,就直接往酒庄里面走。

若音跟上后,发现他居然让苏培盛在前台开了二楼的雅间。

便忙上前道:“爷,我这儿不能收你的钱,你想喝什么,我让底下的人给你送去,再让他们腾个雅间给你就行了。”

“你只管给爷上各种酒,开最好的雅间便是。”四爷说着,就直接往二楼走。

若音看着苏培盛在前台留下的银票,那可是一张面额为两千两的银票。

这个时候的钱可值钱了,就算四爷开个雅间,喝几坛子酒,撑死了也就几两银子。

于是,她冲着四爷的背影道:“爷,还没给你找银子呢!”

可四爷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压根就没回她。

大步流星的,就已经到了二楼。

若音嘴角抽了抽,得了,这位今儿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

花两千两银子,到她这儿住几两银子的雅间,加上喝酒。

要知道一个小小知县,不吃不喝二十年,才能存够两千两银子呢。

四爷简直是壕无人性可言!

紧接着,若音吩咐了一下前台,也就去了二楼。

到了那儿,已经有伙计把四爷带到了空着的天字房一号雅间。

在这里,雅间的等级,用的千字文排序。

天在千字文当中,是第一个字。

所以,天字也就是最高、最大、最强的意思。

而天字一号房,就相当于现代的总统套房,商务雅间。

若音进去后,就见男人闲适的坐在雅间的太师椅上,一面把玩扳指,一面听着底下的相声。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坐下,苏培盛不知打哪儿溜达一圈,走到四爷身旁耳语些什么。

接着就听四爷道:“这个雅间位置不太好,既然有更合适的,就去另外的房间。”

若音惊讶地瞪了瞪眼睛,这天字一号房,已经是最好的雅间了好吗。

难道还有更好的房间,她怎么不知道?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四爷就带着苏培盛,去了别的房间。

若音便也跟上,她到底要看看,哪里还有更好的房间。

结果她跟着四爷到了所谓的“好房间”,恰巧碰见从隔壁房间出来的舒先生。

舒先生见到若音和四爷后,并没有表现得多惊讶。

反而是儒雅地点点头,算是照了个面。

这下子,若音总算是明白了。

四爷哪里是要什么好房间,他只是想要住在舒先生隔壁吧?

但住在隔壁又怎样呢?

当真是搞不懂!

她抬头看了看门房上的牌匾,道:“爷,我觉得,咱们还是回到天字号房间吧。”

“为什么。”四爷抬脚进屋,直接在屋里的椅子坐下。

见状,苏培盛拂尘一甩,就把酒庄的伙计,还有奴才遣走了。

他自个走在最后,将门紧紧带上。

“因为这地字号不附和爷的身份啊,而且这地字号的墙面和吊顶,都没天字号的好,就连隔音效果也不太好。”若音解释道。

谁知道四爷听了女人的话后,性感的薄唇轻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如此甚好。”

闻言,若音在心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在四爷旁边坐下。

两人中间,就隔着手臂高的小桌几,能撑在桌几上听相声。

片刻后,就有奴才把各种酒和果盘,点心摆上。

若音端了杯海蓝色的鸡尾酒,轻轻了一口,颇为享受。

就在她享受的时候,耳边传来四爷磁性的声音:“爷要鸡尾酒。”

听到这话,若音差点没惊得喷酒。

她轻轻咳了咳,指着桌上各种颜色的琉璃杯盏,“这些彩色的,全是鸡尾酒,爷尽管喝。”

语音刚落,就见四爷端起一杯藏蓝渐变的鸡尾酒,喝了半杯。

男人的薄唇轻抿着,喉结微微滚了滚,似乎在品味酒的味道。

这儿的酒确实不错,装修也不错。

但他今儿可不是尝酒看风景,听曲看舞的

若音偷偷瞥了四爷一眼,她在想,这个男人,向来不做没缘由的事情。

难道他喝鸡尾酒,就是因为在太和殿,听舒先生说鸡尾酒好喝?

然后,他就刻意住在舒先生隔壁,也要喝鸡尾酒?

至于四爷喝鸡尾酒,她倒是想的通,无非就是对新鲜的事物敢兴趣。

但为什么要住在舒先生隔壁,她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不过,到了夜里,她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了。

“爷,这都天黑了,咱也该回去了吧。”正在听曲儿的若音,漫不经心地道。

四爷下午倒是听了会相声,偶尔轻笑出声。

但夜里的歌舞,他倒是没看,反而在屋里看起书来了。

男人随意地翻了翻书页,道:“嗯,天黑路滑,今儿就不回府了,明儿一早再回去。”

“没事的呀,每年大年三十,咱们不都是夜里回府的吗,况且那时还下雪,现在都要到夏天了,哪里会路滑。”若音不解地道。

“时候不早了,安置。”四爷直接起身,双手撑平。

弄得本来还想劝说的若音,撇了撇嘴,只得上前伺候他更衣。

第351章 还挺带劲的

以前若音伺候四爷更衣比较费力,但伺候得多了,也就熟能生巧。

只要她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她就能麻利地帮他伺候。

不一会儿,男人便只穿着墨色丝绸里衣,站在她面前。

丝绸衣襟恰到好处地敞开着,露出精壮的完美线条,令女人忍不住扯开嗓子尖叫。

昏暗的烛光照在他俊朗的脸颊,带着皇室贵族般的威严和与生俱来的倨傲。

对,他就是这么站着,通身都散发着王者霸气。

然而,他的嘴角,却噙着一抹邪魅而痞坏的笑。

若音正准备吹蜡烛,却看到男人的丝绸布料支起了小帐篷。

她便下意识的,把手上的衣料随意往他身上扔,也好盖住那让人那她膝盖站不住的家伙。

好像这样就能盖住男人眼里的浴火,还有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伙。

不过,衣料还没来得及盖上,就被四爷准确接过,随手帅气一甩,扔在了地上。

男人慵懒地朝她走来,深邃的眸子猩红一片,正直勾勾的看向她。

若音双手环在身前,一步步往后退。

直到最后无路可退,直接跌坐在屋里的贵妃榻上。

下一刻,她就被他推在锦被上,一双手臂也被他反剪着举过头顶,死死地摁在锦被里。

“唔”就连嫣红的唇,也被他霸道地封上,不给她留有一丝喘气的机会。

直到她差点被他亲得背过气时,男人的薄唇,才离开她的唇。

但那双大掌,却熟练地把她剥了个光。

四爷的大掌很宽,正大面积的在她身上游走。

他的指腹有层层薄茧,刮得她不能自已。

“四爷,我们不能在这儿”她美眸半眯着请求。

语音刚落,男人便直接闯入她的世界。

并在他耳旁低沉地蛊惑道:“为何不能在这儿。”

“唔嗯因为隔音效果不好会被别人听到”她捂着嘴,呢喃软语。

男人却把她的手直接扳开,再次反剪着摁在她头顶的帛枕里。

惩罚似得往下压,“听到又如何!”

“呜呜”若音紧紧抿着唇,不让自个发出声音来。

面前的男人,城府深沉得让她感到害怕。

一开始还不懂他为什么要宿在酒庄。

这会子,她可算是明白了。

他故意住在舒先生的隔壁,为的就是这一刻。

可她虽说跟舒先生不熟,但也不想自个叫出来的声音被他听见。

尤其他还那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想想就觉得臊得慌。

四爷似乎看出若音的小心思,直接把她的腿扛到肩膀上,“给爷叫出来!”

若音红唇轻启,差一点就要大叫出生。

但最后还是被她克制住,只是从喉间发出一丝浅吟,“嗯唔”

“大点声,别跟猫哭似得。”

若音胡乱地摇着头,就是不如他的意。

然而,男人却打定主意要她叫出来。

他一次次把她弄得快要背过气儿时,却又停下,就是不给她。

期间,四爷时而温和,时而又粗暴得如同野兽。

折腾得若音一点法子都没有,身子难耐地扭动着。

“想要?”男人俯身,像个行走的低音炮,“叫出来,爷就给你。”

若音口是心非地摇头,可身子带给她最直白的感受。

男人还在挑战着她的底线

如此若即若离的举动,她实在是吃不消。

受不住的她,攀着他的脖颈,就在他肩头狠狠咬上一口大的。

“嘶~”四爷倒吸一口凉气。

女人成功地激怒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俊男美女纷纷平躺着,喘着粗气。

四爷将女人揽在怀里,大掌意犹未尽地在女人身上若有似无地刮着。

“当真是小野猫,急得咬爷,嗯?”

若音没说话,只管又羞又迷恋地往他怀里钻。

女人这般含羞含怯的模样,看得四爷喉结滚了滚。

低头在女人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刚刚不还挺带劲的,这会知道羞了。”

说完,直接迫使她背对着他。

若音赶紧扯过被子,隔在彼此间,弱弱地道:“爷,我不行了,你就饶过我吧”

可她这般欲拒还迎,男人哪里会听她的。

于是,才屋里才平西的动静,就又响起来了。

这一夜,地字号某个雅间,奴才送了好几次水,直到天蒙蒙亮,屋里才安静下来。

然而,隔壁的天字号雅间,儒雅的舒先生,坐在窗前赏月,喝茶,看书,一夜未眠。

他的身上,透着儒雅的仙气。

仿佛不是因为人间俗事而失眠。

只是因为欣赏夜景而已。

次日清晨,若音和四爷穿戴整齐,打算回府。

结果门一开,隔壁的舒先生也刚好开门。

见状,四爷将手自然地放在若音腰上,像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而他和若音,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若音扭了扭腰,想要挣扎,却被他大力一揽,整个人差点倒在她怀里。

得了,她还是大大方方的,不挣扎了。

苏培盛见自家主子爷宣誓主权的霸道模样,憋着笑,垂下了头。

一时间,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四爷神秘的墨瞳,与舒先生清冷的眸子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火药味道。

舒先生淡淡扫了眼四爷放在若音腰间的手,随即儒雅地道了声“早”。

四爷则淡淡地回了声“早”,就揽着女人的腰,餍足地离开了酒庄。

到了马车,若音扶额,实在没脸见人了。

四爷地嘴角,却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由于四爷要上朝,马车便先在宫里头停下。

然后,若音才乘着马车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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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生辰过后,就是端午节了。

若音闲来无事,和正院的奴才一起包粽子。

此时,她的面前摆着粽叶和棕条。

还有各种糯米、红枣、红豆沙、花生、猪油、猪肉、香菇、蛋黄等等。

若音包的速度较慢,且包得不够紧。

就是外观上,也没那么精致。

但她觉得重在参与嘛,最后能吃就行。

结果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小太监的唱报声:“爷到。”

若音一听,手里揣着个没包完的粽子,就出去迎接了。

“爷吉祥。”她盈盈福身行礼。

第352章 一生一世一代人

四爷的视线停留在女人手中的粽子上。

顿时,眉头微微蹙了蹙,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脚就进屋了。

若音撇了撇嘴,抬脚跟上。

到了堂间,奴才们见了四爷,哪里还敢包粽子,端着食材就要出去了。

若音则道:“没事,就在这包着吧,早点包完拿去蒸,也好早点吃到粽子。”

四爷的眼神落在女人涂着水蓝色丹的纤纤玉指上。

她的手又白又嫩,就跟婴儿的小手似得。

再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食材,瞧着脏兮兮的。

于是,他直言道:“这种事情,让奴才做就行了,爷有事与你说。”

苏培盛一听,大概懂四爷的意思了。

也是,瞧着福晋的纤纤玉手,加上仙女似得的容貌,是与包粽子不太符合吧。

毕竟,仙女的手,怎么能用来包粽子呢。

想到这,他拂尘一甩,就把那些奴才都遣出去了。

若音也只好在巧风的伺候下净手。

等到堂间就她和四爷时,她便好奇地问:“爷,什么事情啊?”

这个男人,一般的事情,都不会告诉她的。

但凡要告诉她的,不是宫里头的正事,就是皇家的事情。

反正就是要带她出席的那种。

果然,四爷把玩着扳指,淡淡道:“过几日八弟要纳侧福晋,你同爷一起去他府上道贺。”

这个消息,在若音心中,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她那颗小心脏,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怀疑自个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她便不可思议地问道:“爷,你刚刚是说八爷要纳侧福晋对吧?”

就是四爷要纳侧福晋,也比八爷要纳侧福晋来得可信啊。

“胡闹,这种事情,还能有假不成。”四爷严肃地道。

得到了确定答案,若音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毕竟,她可是亲眼看见八爷和八福晋撒了无数狗粮。

那你侬我侬的眼神交汇,满满爱意。

可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啊。

本来她还以为八爷是众多皇子中的一股清流。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泥石流罢了。

想到这,她小声嘀咕道:“果然,清朝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什么大猪蹄子?”四爷见女人嘀嘀咕咕,却只听清了大猪蹄子,其余的一概没听清。

若音被四爷问得整个人都抖了抖,随即笑回:“哦,我说端午节要吃大猪蹄子。”

菩萨保佑,四爷最好没听见。

四爷扫了眼莫名其妙的女人,眸光微转,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若音在心中舒了口气,接着有些不解地问:“八爷和八弟妹不是好好的吗,而且八弟妹还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他怎么在这种节骨眼上纳侧室,他们不是很相亲相爱,要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吗!”

四爷面色一沉,似乎是女人的话,让他听起来不悦。

他甚至从她的神情当中,看到了她对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向往。

以及对八爷和八福晋之间的艳羡和懊恼。

他扯了扯唇,差点想问她,是不是想过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日子。

可下一刻,他就立马否决了这个念头。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就算问了,并不能改变什么。

于是,他冷冷地道:“男人间的事情,你不懂就别多问。”

最近太子行为太过猖狂,导致朝堂中暗流涌动。

不少皇子和官员,都不太服太子。

而向来温润如谦谦君子般的八爷,各方面品格都很优秀,拉拢了不少人心。

很多阿哥和大臣,都暗戳戳的与八爷私下结党。

俗话说,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贝勒。

看似触手可及的皇位,谁不想要?

于是,八爷的心便有些野了。

他也觉得自个样样都比太子强,便想纳个侧室,表面上说是府中子嗣太少,想传宗接待。

实则想拉拢人心。

若音一听四爷的口气,大概能猜到些什么。

无非就是八爷翅膀硬了,想扩展势力呗。

“那我可以问问,八爷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么?”

“是策妄阿拉布坦的嫡亲妹妹。”对于这个,四爷倒是没有避讳。

若音柳眉一挑,“这个策妄阿拉布坦,是不是就是背叛了噶尔丹的那个大侄子?”

四爷微微颌首,淡淡的“嗯”了一声。

现在,若音更加确定,八爷这是在联姻啊。

于是,她开始为八福晋担忧起来。

策妄阿拉布丹人品是卑鄙了点,但他现在是准噶尔部落的汗。

那么,他的嫡亲妹妹,要是放在联姻当中,那必定是抢破脑袋都想娶的人。

就这种家室,放在皇族当中,当个正妻都行,更别提侧福晋了。

这一次联姻,更是上了皇家玉蝶的,属于一夫多妻多妾制度当中的妻,要明媒正娶的。

到时候要是嫁进了八爷府上,估计在府上,能和八福晋平起平坐。

而且,听说准噶尔上的女孩儿身子壮实,性子又烈。

难怪上次八福晋在她面前,闷闷不乐的样子。

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有苗头了。

唉,她只希望八福晋的孩子,千万要保住啊!

若音又和四爷随便聊了一会后,奴才们就把蒸好的粽子,端上了桌。

由于粽子全是用粽叶包着的,若音也不知道四爷喜欢哪样的,便直问:“爷喜欢什么味道的。”

“随意。”四爷说完,若音就真的随意捡了个筒棕。

不过,也就是看似随意罢了。

其实她看到粽绳是黑色,心中便邪恶了一下。

果然,等她剥开的时候,里面是黑乎乎的粽肉。

当她把粽子递给四爷时,四爷的眸子有一闪而过的嫌弃,“换一个。”

“刚刚爷不是说随意的吗?”

四爷:“”

男人的嘴角微微一抽,那是他以为都是正常粽子的情况下。

若是知道有这种黑不溜秋的粽子,他便收回刚才的话。

若音不放弃地介绍:“爷,这个筒棕看起来是不好看,但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巴马长寿棕,是用黑糯米、猪肉、板栗和绿豆做的,吃起来还不错呢。”

她的声音很好听,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第353章 在爷面前不知收敛

最后,四爷半信半疑的接过她剥好的筒棕,咬了一口。

男人浓眉一挑,似乎是还不错。

尤其是里面掺合了绿豆,吃起来有股淡淡的绿豆香,让人不会觉得腻人。

但四爷就算觉得好吃,也不是个善于把好吃挂在嘴边的人。

若音则通过他大口吃粽子,就看出来这个对他口味。

她自个瞥了眼桌上的粽子,挑了个黄绳的,剥开粽叶,里边是香蕉椰香棕。

吃过粽子后,四爷便让苏培盛把公文拿到正院批。

当然,夜里也少不了在正院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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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是八爷纳侧室的日子。

若音穿着一袭薄荷色的旗装,化了个浅浅的淡妆。

就和四爷乘上马车,去了八爷府上。

在别人大喜的日子,不宜穿的太过打眼。

这是千古不变的做人法则。

待到了八爷贝勒府,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了。

若音一下马车,就见贝勒府门前,贴着大红的双喜字。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大红花绸到处系着,一派喜庆的模样。

就是隔着远远的,也能听见府里热闹喧哗的声音。

以及不断传入耳间的祝贺声。

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这里有多热闹,八福晋的心,就会有多冷。

以她对八福晋的了解,这个重活一世的女人,对八爷的爱,可是一点都不比前世少,算是爱之入骨了。

“四爷,四福晋,里边请。”门口的奴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若音便在四爷后头进府了。

抬脚刚进门,正与宾客热络聊着的八爷,就过来迎他们了,“四哥四嫂,今儿我些忙,你们快里边席上坐着,若是我招呼不周,你们还请多多担待。”

“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忙着便是,自家人不必说这些,四哥祝你早日得子。”四爷说着,朝一旁的苏培盛示意一眼。

苏培盛让身后的奴才把贺礼献上后。

四爷与八爷对视一笑后,就往里边入席了。

两人看起来,俨然一对亲兄弟。

仿佛那些勾心斗角,根本就不复存在。

若音淡淡地瞥了八爷一眼,就紧跟在四爷后头。

她就像是跟在男人身后蹭酒席的小媳妇,全程没说一句喜庆话。

到底她和八福晋玩的好,这种情况不是她想见到的。

只要一想到八福晋,那些喜闻乐见的话,她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四爷走在前头,忽而脚步一顿,低沉训道:“爷知道你同八弟妹处的好,但你既然来了,就得做做样子,这是基本的礼貌。平日里在爷面前不知收敛就算了,到了外头,给我仔细点。若是不懂,就多看看别人家的福晋是如何做的。”

身在皇宫,女人是男人的第二张脸面。

他不需要她撑起第二张脸面。

但他必须得让她明白这些虚伪的道理。

就是再不喜,也不能表露出来。

若是她能够圆滑处事,万一皇阿玛百年后驾崩,新帝登基,就算他没坐上皇位,被削了爵位,她也能少受牵连。

可她这般不懂圆滑处事,到时候万一她的处境可能会比他还差。

这些道理她到底懂不懂?

若音被四爷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当下就愣在原地。

随即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知道了,但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圆滑,什么时候不该虚伪,八弟妹于我而言,是交心的好朋友,如果对于朋友,都不能真心对待,那样只会让朋友寒心的。”

她也知道四爷是为了她好。

他日若是新帝登基,很多皇族的人都被受牵连。

就拿历史来说,四爷登基,他那几个兄弟基本没一个过上好日子的。

不是削了爵位就是发配皇陵的。

至于他们的女人,日子肯定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但命是保得住的。

而历史上,八福晋就因为太过护夫,不懂圆滑处事,落得个自尽后挫骨扬灰的下场。

四爷微微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女人会如此真诚的回答他。

原本他是训人的一方,却被她说的好像他才是错的。

他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抬脚就往屋里走。

若音跟上后,两人就在屋里入席了。

结果凳子都还没坐热,就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还有众人喧哗的声音:“快让让,让让,新娘子要拜天地了。”

若音一听,就来了兴致,直接离席,随着众人去看热闹。

结果才到堂间,就见八福晋坐在堂间的上首。

她看起来情况不太好,面上的浅笑也很僵硬。

就是那双好看的凤眸,虽说没有发红,眼周围也有些肿,似是几天几夜的样子。

八爷则牵着大红花绸,花绸的另一端,牵的是新娘子。

走在前头的八爷,步伐很慢,似乎是很在意新媳妇的感受,很懂得怜香惜玉。

这样的男人,当真是暖男啊,对谁都温柔体贴,温润得如同谦谦君子。

待两道大红的身影站定在中间,堂间便响起一个高亢的男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若音见这新娘子动作很轻柔,不由得小声嘀咕:“这新娘子不是蒙古部落来的吗,怎么行为举止一点都不利落,比江南一代的女人还要娇柔,跟个小病娇似得。”

“你说对了,听说这阿茹娜打小体弱多病,是比平常女子身子弱了些。”

若音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才知道向来不爱凑热闹的四爷,什么时候到了她身旁。

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原来这个侧福晋叫阿茹娜?

据她所知,阿茹娜在蒙古语里面,是纯洁的意思。

再看看对方这水蛇腰,还有那袅袅婷婷的狐狸精步姿,似乎不是个善茬。

这使得她越发认为,这个阿茹娜是个狠角色了。

比起那种身子健壮,又直又烈的蒙古姑娘。

似乎这种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女人,更容易获得男人的怜爱。

就在若音想问题时,忽听堂间“哐当”一声,似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道女人的尖叫声:“啊!”

第354章 今儿这事我管定了

回过神来的她,忙伸着脖子往堂间看。

只见八福晋面前,赫赫然躺着已然碎裂的大红茶盏。

那茶水连着茶叶,早已将地面溅湿。

而那新娘子的手背,早就烫红一片。

八爷则把新娘子阿茹娜的手握在手心,柔声问道:“怎样,有没有烫着。”

阿茹娜摇摇头,“八爷,今儿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待会涂点药膏就好了。”

接着她还隔着盖头,柔柔地道:“还请爷莫要怪姐姐,刚刚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瞧这话说的,太有水准了。

既一副懂事贴心的温柔模样。

又看似很为别人着想,把错都揽在自个身上,还劝八爷不要怪八福晋。

这让本来没打算发怒的八爷,不把八福晋说一通,都过意不去了。

见状。若音的肺都要气炸了。

刚刚就猜到阿茹娜不是个善茬。

果不其然,进府第一天就耍这种小把戏。

就看八爷那共享暖男,是护着新进门的小娇妻,还是护着肚里还怀着他孩子的大老婆了。

“你有了身孕,身子不方便,爷能理解,但下不为例。”八爷连个称呼都没有,就直接把八福晋说了一顿。

这话看似哪方都没有怪罪,但到底是偏向了新进门的阿茹娜。

认为是八福晋把茶盏打翻在地的。

紧接着,就听那阿茹娜娇娇弱弱地道:“姐姐,我进府前,就听人说你不喜爷娶我。可纵使姐姐再不喜欢我,大可以等我和爷成亲后再罚我,何必在这大喜的日子,故意让我难堪,也使八爷面上无光。还请姐姐看在八爷的面子上,今儿饶了妹妹一回,往后姐姐哪里不满意,妹妹都会改的。”

说着,她还小声啜泣起来,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还说八福晋改了性子,如今看来,还不就是那样。”

“是啊,这种事情,要闹就私底下闹,又何必搬到台面上来,弄得家丑外扬。”

“尤其是这种大喜的日子,瞧着怪不吉利的。”

如此云云

若音的气得掐腰,柳眉不由得蹙了蹙。

暗道不过是下作的把戏。

可这位的嘴真是伶牙俐齿。

口口声声说要八爷不要怪罪八福晋。

可八爷真的没有怪罪时,她却把八福晋往道德舆论上推。

自个全程在演一只乖巧可怜,害怕受欺负的小羔羊。

八福晋抬头瞥了眼宾客,只觉得他们七嘴八舌,说得她头昏眼花。

她扯了扯唇,终是底气十足地道:“你休想冤枉我,我根本就没有打翻茶盏,是你自个体弱到杯盏都扶不稳,我还没接住,你的手就抖了一下。”

然而,她这般底气十足,在众人眼里却像是泼辣。

“姐姐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只要姐姐心里舒坦,别动了胎气,妹妹便心满意足了。”阿茹娜装得非常无辜。

眼看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若音抬脚就要掺合一脚。

可她才往前走一步,手臂就被人擎住了。

她回头一看,朝四爷坚定地道:“爷,今儿这事我管定了,我实在做不到看着朋友被人陷害,我却站在一旁,像个陌生人一样袖手旁观。”

“别人的家事,你少给爷掺合。”四爷大力扣着女人的手腕,深邃的墨瞳直视着女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好看的美眸,正透着坚定而清澈的光芒。

随即,他手上的力度慢慢减小,直到完全松开她的手。

他之所以过来,就是知道可能发生不好的。

若是她太过冲动,他也好控制住她。

不曾想,还是败给了她眼底的善意。

若音挣脱四爷的束缚后,就直接走进堂间。

“八弟妹虽说脾气差了点,但心还是好的。刚刚八弟妹还没接到茶盏,那茶盏就打翻在地,可把我吓了一跳,毕竟八嫂有孕在身,万一动了胎气,那吃亏的可是弟妹。”随即她上前紧了紧八福晋的手,道:“依我看啊,是不是新娘子遮着盖头看不见,敬茶的时候没敬好,一个不留神就打翻了茶盏。”

若音也不把话说的太死,只轻描淡写。

她就是想让宾客们不再一味的怀疑八福晋,也得怀疑一下阿茹娜。

反正那些人说风就是雨,桥头草倒的特别快。

顺便,把糊涂的八爷说醒。

若音的举动,让八福晋慌乱的心,顿时无比安心。

就算在场的人不相信她,八爷也不信任她。

但她此刻也特别感动。

果然,周围不少宾客顺着若音的话琢磨了片刻。

又开始议论起来。

“对对对,刚刚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是不是新娘子盖着盖头看不见敬茶啊。”

“说的也有道理啊,正常人哪里会在大喜的日子给人脸色看。”

“你说刚刚万一杯盏打翻在八福晋肚子上,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渐渐的,议论声又倒向了新娘子。

眼见大势不好,一道尖细的声音,恰好响起:“喜气红烛应花堂,亲朋好友列两旁。新人同入天地拜,一条花稠牵洞房。”

此话一出,八爷什么都没说,就拉着花绸,牵着阿茹娜去走过人群,往喜气洋洋的洞房走去。

留下一脸落寞的八福晋。

若音见八福晋情绪不太好,便道:“去你正院用膳吧,正好我肚子饿了。”

“好。”八福晋紧紧抓着她的手。

若音甚至能感觉到八福晋的手在抖。

拜完了天地,众人看完热闹,也就入席喝喜酒了。

然而,远远坐在某个席位上的舒先生,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四爷转身入席,就正好看见舒先生的目光在追随着某道倩影。

随即,两个男人的眸子互相对上几秒。

再次确认了眼神。

这时,某个酒桌上的采羚,用手肘撞了撞十爷的胳膊,抛了个送命踢:“没想到八哥娶了侧室,就这般对待八嫂,你往后娶了小老婆,不会也这样对我吧?”

十爷正大快朵颐地吃着大猪蹄呢,向来说话没个把门的他,直接回:“这不很正常么,咱们大清朝,但凡有点财力和地位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尤其是我们做皇子的,很多事情你不懂。”

第355章 夜里还要忙着耕耘

语音刚落,佟佳采羚就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大的。

“是,我什么都不懂,就你懂!”她的脚还在十爷叫上大力碾着,“你娶多少个我可不管,但你就是娶再多小老婆,也不许停止对我的好,否则你就看着办吧!”

可怜被威胁的草包老十,才发现自个说错了话。

即使脚上疼得咬牙切齿,十爷还是挤出一抹宠妻的笑,给佟佳采羚夹了个大鸡腿。

还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道:“是是是,有你我哪里还看得上别人。不管你和后院的谁起了冲突,爷第一个护着你,还帮你教训她们!”

佟佳采羚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若音和八福晋到了正院后,八福晋就像个被八爷抛弃的女人,靠在若音肩膀上哭。

她哭得很伤心,仿佛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到了。

若音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八福晋,“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八福晋的肩膀耸动的厉害,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使得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伤心。

直到奴才们把膳食摆上,若音才宽慰道:“好了,你如今有了身孕,还是多吃点营养的。”

“不吃,吃不下。”八福晋一面抹泪,一面道。

“那怎么行,吃饱了才有力气哭啊。”若音扶着八福晋,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闻言,八福晋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若音反客为主地拉着八福晋在饭桌上坐下,“你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别的都莫要去想,把孩子生下了才是最关键的。”

也不知道八福晋听进去没,点点头后,委屈的“嗯”了一声。

“那新进门的,一看就不是善茬,你可要多多防着一点。”用膳的时候,若音还再三嘱咐着。

八爷和八福晋的感情,她不好多嘴。

但这种事情,她觉得还是有必要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八福晋提个醒。

用过膳后,八福晋要亲自把她送到门口,若音没让送。

只是交代她万事注意后,就跟着四爷回府了。

是夜,实在没胃口的八福晋,逼迫自己用过晚膳后,就准备歇下了。

可她才换好宽松的里衣,外头的太监就唱报了:“爷到!”

语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一道身影。

男人穿着月牙白锦袍,衣摆袖口纹着银色的暗花,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还是那般温柔。

“爷吉祥。”郭络罗氏很客套地行礼。

八爷一个快步上前扶起她,“不是说好的,有了身孕不许行礼。”

他的声音磁性而温柔,暖暖地包裹着女人。

可郭络罗氏只要一想起白天的事情,她就来气。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男人的手,语气疏离地道:“今儿是爷大喜的日子,爷不会是跑错房间了吧。”

“怎么跟爷说话的,我白天忙活了一天,这才空闲下了,哪儿都没去,就来看你了。”八爷再次上前去拉女人的手,“白天你没事吧?”

可他的手在碰上郭络罗氏时,却再次被郭络罗氏生气地甩开了。

“是,爷今儿是新郎官,自然是要忙的,白日里要忙着招待宾客喝酒,夜里还要忙着耕耘,又何必来我这儿假惺惺,去你的新娘子那儿啊!”郭络罗氏眸光猩红,强忍着哭的冲动。

只要一想起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娶回来,她心口就钻心的痛。

上一世,他好歹还跟她商量过,说要纳侧福晋,也是这个叫阿茹娜的。

可她那时性子泼辣凶悍,听说他要纳侧室,还是准噶尔汗的嫡亲妹妹,想都没想就极力拒绝了。

并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

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要纳侧室的事情。

重活一世,她想起他前世的好,觉得自个不懂得珍惜。

说什么,这辈子也要改掉泼辣的性子,好好的尽一个妻子的责任。

本想日日与君好,君却不领情了。

甚至这辈子,他都没和她商量,就直接说要把侧福晋明媒正娶迎进门。

这些,又算什么?

呵,算她单方面的痴心妄想?

“雅琴,爷本以为你改了性子,如今看来,你还是死心不改。合着之前你全都是装的,现在不过是纳了个侧室,你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亏了阿茹娜还让我来看看你,却没想到你是这副嘴脸,跟她的善解人衣比起来,你简直是差太多了。”八爷猛地上前擎住女人两条胳膊

温柔惯了的脸庞,燃起火来异常的可怖。

郭络罗氏胳膊吃痛,柳眉微微蹙着。

她冷笑一声,道:“对,我是恶毒而泼辣的女人,她是温柔善良的小女人,她说是我打翻了茶盏,你就信她,我们相处了多少年,你却宁愿相信一个才娶进门的女人,却不肯相信我。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或者想过我肚里孩子的感受吗。”

“别动不动拿孩子说事,正是因为我们相处了这么些年,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个妒妇。”

“打从你嫁进府,府里的侍妾都死绝了,就剩一个侧福晋孟氏,还是你挑出来的,肥肠脑满,其貌不扬,爷都忍了。这么些年来,爷对你那么好,你还想怎样。今儿我没说你故意打翻杯盏,只是说你有身孕行动不便,算是给你脸了。”男人的语气很平缓。

明明是争吵的话,却让他说出声讨的味道。

这让郭络罗氏觉得自个像个龇牙咧嘴的小丑。

他却是个内心毫无波澜的人,好像对一切都毫不在意,包括她和孩子。

哦,不对,现在他最在意的,最心心念念的,应该就是刚娶进门的那个女人了。

郭络罗氏昂着下巴,垂眸道:“爷怎么看我不重要,我才是真正地看清了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见阿茹娜家室好,想依靠准噶尔部落,扩展你的实力,以及强大你温润外表下藏着的巨大野心。”

闻言,八爷猛然松开女人双臂。

随即抬手右掌,就要扬在女人脸上。

第356章 爷贪图的是美色

最后还是边上的丫鬟,赶紧跪下道:“八爷,求求您了,福晋还怀着身孕呐,千万不能动了胎气。”

他这才收回了右掌,负手站定。

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正清冷地扫在女人微微隆起的腹部。

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别以为你很了解爷,我贪图的,可不是什么权利,男人嘛,常常对着一个女人,难免有些乏味。爷贪图的,是阿茹娜的美色,毕竟,她可是准噶尔部落最美的女人。”

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美妙的事情,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郭络罗氏看着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耳边还回荡着男人的话“爷贪图的,是阿茹娜的美色,毕竟她可是准噶尔最美的女人”。

男人的声音凉薄而低柔,带着慵懒的沙哑,却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恍惚到她怀疑自个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就是现在,她都不敢相信。

如此风流和不羁的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她觉得,自个的神经紧绷着,仿佛随时都要疯掉了。

可这么些话,就是从男人那张嘴里说出来的啊。

这些话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对她单相思的嘲讽。

他把她对他的爱,狠狠的踩在地上践踏,践踏得体无完肤

“主子,您别伤心,八爷他只是在气头上,气消了就好了。”边上的丫鬟搀扶着无力的她,柔声安慰。

可能这般安慰的话,连她自个都不相信。

毕竟八爷从来没有这么无情过。

八福晋摇摇头,淡淡道:“不可能的,这才只是开始。”

然后,她就在丫鬟的搀扶下,盖上被子躺下歇息了。

可屋里的烛光才吹熄,就传来一丝丝女人压抑的浅吟声。

那是男女交好时,女人从咽喉自然而然发出的声音。

那一声声悠扬婉转的,透过她的耳膜,直穿她的左边心脏,像是万箭穿心般抽着疼。

明明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

她却觉得那声音震耳欲聋。

郭络罗氏的正院,和阿茹娜的偏院,瞧着是两个独立的院落,各住各的。

但其实是背对背砌起来的。

像是相邻的四合院落。

这让她想起阿茹娜进府前,丫鬟放着那么多好院子,偏偏选上与她相邻的院子,原来为的是这个。

这里也没有有什么隔音墙和玻璃。

尤其是卧房和卧房之间,就真的是隔着一堵墙而已。

所以,就是压抑着的声音,都能灌进人的耳膜。

再配上男人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郭络罗氏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在想,平日里对她百般疼爱和照顾的男人。

现在是不是在对另一个女人好。

他是不是压在别的女人身上,狠狠疼爱着。

是不是也会问那个女人痛不痛,然后温柔诱哄着,给她所有

这一夜,郭络罗氏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根本就无法入眠。

加之一墙之隔的那边,从原本压抑的浅吟,变成了毫无顾忌的“啊哦”声。

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如同夜莺般婉转动听,透着丝丝喘不过气的超长尾音。

甚至,还夹杂着娇滴滴的嘤嘤啜泣和求饶

而这个声音,直到天蒙蒙亮时,伴随着女人一声求饶,与男人的一声低吼,才逐渐安静下来。

郭络罗氏的枕头,早已被泪水沾湿。

她拖着厚重而疲惫的眼皮,将被子蒙着脸,这才沉沉睡去。

可她还没睡多久,丫鬟就来叫她了:“主子,侧福晋来给您请安了,正在堂间跪着呢。还有八爷,也在堂间。”

至于别的,丫鬟没敢多说。

郭络罗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睡眠不足地她,坐起身子时,只觉得头昏脑涨的。

本来她还想再睡一会的。

但阿茹娜进府前,八爷将阿茹娜保护的很好。

她还没见过阿茹娜一面。

此时,她倒要看看,昨晚在八爷身下承了****的女人,到底是何等的姿色。

那个令八爷贪图美色,称之为蒙古第一美人的女人,到底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于是,她撑着疲惫的身子起床。

一番梳妆打扮后,穿着一袭浅紫色的旗装,去了堂间。

才走到堂间门口,就听见阿茹娜无辜地道:“八爷,是不是姐姐不喜欢我,所以都这么久了,才不愿意见我。”

“别想多了,雅琴许是有孕在身,比较嗜睡。”至于八爷这句话,就是不知道在帮八福晋,还是为了哄阿茹娜。

紧接着,郭络罗氏抬脚就进去了。

一进屋,就见八爷穿着月牙白的锦袍,慵懒地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上。

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柔笑时若鸿羽飘落,甜如沁蜜。

静默时就算温润如君子,也让人不敢靠近。

那俊美的侧脸,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令女人心动。

然而,阿茹娜穿着一袭银红色的旗装,跪在八爷旁边的。

身子更是撑在八爷的膝盖上。

似是昨夜累得厉害,连跪都跪不住了。

一张鹅蛋脸浮着一抹红色的霞晕,娇媚十足,看起来像是滋润得当的女人。

弯弯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机灵的眼睛。

当真是睫长眼大,肤如凝脂。

身材苗苗条条,弱质纤纤惹人怜。

就是低眉顺眼时,眸子里都有着掩盖不住的野心。

此时,八爷戴着白玉扳指的的右掌,正摸着阿茹娜的头,轻轻安抚着。

瞧着倒是好一派郎情妾意。

让她这个怀着身孕的正妻,像个局外人。

这一幕,对郭络罗氏的视觉冲击挺大,狠狠直击着她爱着八爷的那颗痴心。

只要一想到,昨晚是这么个上等姿色的女人,在和八爷交好,她就觉得心如刀割。

浑身的血液直往天灵盖冲。

心口就像有人用钝角的刀,在一点一点刮她的心尖,刮得她心口生疼。

疼得她脚下一虚,差点没站住。

要不是丫鬟紧紧扶着她,她恐怕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呵,这阿茹娜是怕她欺负她,所以叫八爷过来给她撑腰?

而八爷也着了阿茹娜的媚术,当真跟个大老爷们似得,坐在那儿给阿茹娜撑腰。

第357章 随他们逍遥快活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爱待见我。”阿茹娜见她来了,立马与八爷保持距离直直地跪着。

八爷的眸子,则在八福晋肚子上淡淡瞥了一眼。

“言重了。”郭络罗氏在上首坐下。

她为什么现在才起床,她们两个心里没点哔数吗?

若不是她们昨夜弄到天亮,叫那么大声,她至于睡眠不足么。

“阿茹娜给姐姐请安了。”阿茹娜头回侍寝,便行了叩拜大礼。

行完礼后,还从一旁丫鬟手中端过杯盏,跪行至郭络罗氏脚边,将杯盏奉上:“妹妹给姐姐敬茶了,往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郭络罗氏看着阿茹娜手中的杯盏。

昨儿已经见识到对方的厉害,她便有了防备心理。

只管将掌心摊平,等她老老实实奉上。

可阿茹娜很懂得借位,就在杯盏快递到她掌心时,直接从侧面偷偷抓着郭络罗氏的手,把杯盏往她自个身上倒。

一时间,昨日的的一幕又发生了。

“哐当”一声,白色瓷杯打碎在地。

郭络罗氏惊得瞠目结舌。

“啊!”阿茹娜照常痛得尖叫了一声。

原本坐在一旁的八爷,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阿茹娜身旁,抓起阿茹娜的手,轻轻吹了吹。

“爷,都起泡了。”阿茹娜可怜兮兮地说。

“昨儿本来就烫过的猪蹄子,今儿又烫一遍,能不起泡么,为了做戏,你可真舍得自残,但总是玩这一套,你不腻,我都嫌腻。”郭络罗氏不屑地道。

闻言,八爷眸光清冷地扫了郭络罗氏一眼。

“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是我让皇阿玛把她赐给爷的,你要是有气,就冲爷撒,干嘛处处针对她。”八爷扶着阿茹娜起来,大掌还牵着阿茹娜的手。

就像是护着心爱的女人。

郭络罗氏的目光,落在紧紧牵着的两只手上。

昨儿八爷用红绸牵着阿茹娜就算了。

可今儿个,他居然当着她的面,牵着阿茹娜。

并为了那么个女人,要与她夫妻感情决裂。

她牵了牵唇,心气不顺地喘了一口粗气,激进地道:“反正我说什么,爷也不会信,毕竟她昨晚在爷耳边吹了一晚上的耳边风,不是吗?”

“你”八爷眸光微转,将一旁羞涩的阿茹娜护在身后,沉声对郭络罗氏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对,是我针对她,是我不可理喻,什么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八福晋气得揉了揉眉心,负气道:“所以,还请爷管好你新娶进门的小女人,我这正院不欢迎她,往后有事没事,还请她见了我的正院绕道!”

“要不是看在你肚里孩子的份上,爷非得让人对你用刑不可。”八爷眸光清冷的扫了郭络罗氏一眼。

转而温和地对阿茹娜道:“我们走!”

阿茹娜淡淡的“嗯”了一声,整个身子都靠在八爷身上。

像极了受惊的小宠。

郭络罗氏就这么坐在上首,看着男人牵着她讨厌的女人,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要是八爷娶进门的,是个懂事的还好。

偏偏成亲当天就给她难堪。

今儿一早就来那种下作的伎俩。

就连向来心思沉稳的八爷,都被忽悠过去了。

难怪有人说,男人爱上一个人,就是再聪明都会被爱蒙蔽眼睛。

觉得他所爱的女人,样样都是好的。

所以,他便信任那个女人,袒护那个女人。

以前她没有身孕时,就憧憬着要有个孩子。

直到年初,她被诊出有了身孕。

她便单纯的以为,有了孩子,她和八爷的感情,会更加的好。

可现实总是和想象中相反,永远永远的相反。

而她也发现了,她一直认为的好男人,也不过如此。

这大清朝,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好男人。

上一世,不过是她太泼辣凶悍,八爷才对她百般忍耐和包容。

其实,他根本就没爱过她吧。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是她爱的太卑微,卑微到了尘埃里。

成为他脚下的一颗尘土。

当天夜里,郭络罗氏才躺下。

那不堪入耳的声音,便隔着一堵墙,又传入她的耳间。

呵,新婚燕尔,是要腻歪好些日子吧。

睡不着的她,索性走到厢房去睡,声音倒是小了点。

加上蒙着被子,不仔细听,几乎就没有声音了。

同时,她在想,如果那阿茹娜真能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她便为了肚里的孩子忍了。

但阿茹娜要是还步步紧逼,她就是回娘家,也不在府里呆了。

随他们在府里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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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京城,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不一会儿,天就又放晴了,天边还出现了一道七彩彩虹。

暖风吹拂着人们的脸颊,鼻尖嗅到的,全是泥土的清新味儿。

让一切都变得浪漫而纯净。

但随着太阳从云朵中出来,一切又跟天边的骄阳似得,开始热情似火。

焕发着清纯与活力,空气中全是奔放的气息。

此时,五格面上透着充满希冀的浅笑,正好从康熙的太和殿神采飞扬地出来了。

他穿着一袭墨色的官服,浓眉微微向上扬起。

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还有健康的肤色和挺拔的身躯。

可他才一下台阶,就在拐角处,见到了五公主。

说来也是巧了,今年他总是能在紫禁城,各种偶遇五公主。

不够偶遇的次数多了,他自然也明白些什么。

“听说你要去打仗了,是吗?”五公主在五格面前,从不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

五格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而那双有神的眸子,也不由自主的轻轻扫了五公主一眼。

她今儿穿着一身粉蓝色的旗装,头上梳着大拉翅。

中间别着一朵粉色的大绢花,周围点缀着几朵小绢花,还有精致的簪子。

她有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灿若繁星。

稚嫩的鹅蛋脸上,有两抹晕红。

就这么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他的面前。

第358章 是我先看上你的

他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子清纯活泼的气息。

那种青春的气息,能感染到周边的人。

是他在军队里,或者别的女孩身上,看不到的。

就在这时,也不晓得她想到了什么。

居然朝他甜甜一笑,道:“你可以不去吗?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可以让皇阿玛换个人的,实在不行,我就去求皇嬷玛,让她去跟皇阿玛说。”

闻言,五格才准备上扬的嘴角,立马就往下耸拉着。

他板着脸,非常严肃而刻板地道:“公主,铲除逆贼,维护边关的和平,乃国家大事,又岂是儿戏,哪里是你动动嘴皮子,想换就换的,你知不道,你所谓的换个人,又是我盼了多久,才等到的机会。”

五公主还从没见五格如此严肃过。

她扁了扁嘴,可怜楚楚地道:“好啦,你不要生气嘛,我知道你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有着远大的抱负,但我就是想想试图挽留一下你,哪怕万一就成了呢。”

说着,她失望的低垂着头,像是受伤的无辜少女。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想鼓起勇气试一试。

听到这番傻乎乎的话,再铁血的五格,也不好再说重话。

他牵了牵唇,道:“我这次要去一个中等的蒙古部落,那里的人们蠢蠢欲动,想要逆反,万岁爷派我去那儿,不止是打仗那么简单。若是打了胜仗,还得在那儿呆个三年五载的,稳定边关的和平。”

“啊?”五公主惊讶地张了张嘴,“要这么长时间啊,那你既然非要去,我可以跟在你身边吗?”

在这里,一般的姑娘,到了十五岁就要嫁人了。

更甚的十二岁成亲的都有。

要是到了十八岁才成亲,那就是大龄剩女,俗称老姑娘了。

五格蹙了蹙眉,淡淡道:“公主身子金贵,战场世事无常,哪里是你一个女儿家能去的。”

说完,他就从五公主身旁走过。

并在擦肩时顿了顿,道:“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实在不值得公主这般,公主适合更好的人。”

然后,他抬脚大步流星地离开。

可他还没走远,就听身后传来五公主大喊的声音。

“乌拉那拉五格,你给本公主听好了,不管你在蒙古多久,我都在紫禁城等着你回来,若是你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嫁人,要是三年以后,你还没回京,我就去蒙古找你!”

她是太后手心里的宝,只要她不嫁人,太后就不会舍得把她嫁了。

康熙又很孝顺太后,也不会逼她的。

听到如此真挚而大胆的表白,五格的脚步顿了顿。

他一改大步流星的不罚,反而每一步都走得好小。

似乎想走得慢一点。

紧接着,五公主又冲着少年的背影大神道:“反正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有没有夫人,我都让皇阿玛把我许配给你,因为,是我先看上你的!”

听到如此霸道而刁蛮的话,五格停下步伐。

随即回头看向五公主。

她正远远地朝他灿烂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

阳光照在她身上,把她那股子灵韵照得发亮。

一颦一笑之间,高贵而真心的神色自然流露。

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就像是天边的彩虹,让人忍不住驻足,抬头欣赏,沉醉其中。

女孩都主动到这个份上了,他身为男人,若是还没一点表示,那就太不像样了。

他帅气取下腰间的菱形玉佩,上面雕刻着繁杂的虎纹。

然后,他往回走。

待走到五公主身旁时,将玉佩递给她,“这个玉佩,我打小就带在身边,如今我把它交给你,他日我要是回京,我未娶,你未嫁,我就上门提亲,让皇上把你许配给我。”

“但要是我战死在边关,希望你找个好人嫁了。”

“不会的,我不许你死。”五公主接过那玉佩,眼眶微红。

五格抬头见她要哭的样子,实在不知如何安慰。

他是个刻板而血性的男人,不会在什么都没确定的情况下,就与女孩有亲密接触。

所以,他抬在空中大掌,还没来得及碰到五公主。

就被他自个收回。

紧接着,他转身,真的离开了。

而他的心口,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还有些无奈和苦涩,但又透着一丝甜味。

离开皇宫后,五格回了一趟府上。

他让属下带了一马车的东西,转而去了贝勒府。

到了贝勒府门前,奴才见了他,就道:“五副统领,您这是找主子爷还是福晋?”

“先去找四爷吧。”五格还是懂点规矩的。

如果是私事,他大可以先去找若音。

但要是公私参半,他还是先和四爷招呼一声,再去若音那儿比较好。

所以,他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道:“这马车里的东西,你便带着我的属下,先送到正院吧。”

“好好好,您先里边请。”奴才笑着应道。

于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满满一辆马车的礼物,就到了正院。

“主子,五副统领让人送了一车子东西来,您快去看看吧。”李福康笑着报告。

正抱着弘毅的若音,柳眉一挑。

她将弘毅交给一旁的奶娘,就往正院外走。

才都到正院廊前,就见一茶色的马车,赫赫然停在门口。

若音走近一瞧,嘿,当真是满满一马车的东西。

有各种木匣子,也有精致珐琅首饰盒。

还有一些缎子和小孩的玩具。

见状,若音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虽说今儿是她的生辰,但也不至于送这么多东西吧。

她怎么觉得额,五格是要分别。

所以把接下来的贺礼都提前捎上的意思?

若音看着这一车礼物,捡了几个玩具给弘毅玩着。

其余的,就让奴才全都入库了。

到了午时,若音抬头看着外头的艳阳天,着急地道:“我哥怎么还没来呢,这都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四爷还把他留在前院,不知道今儿是我生辰么。”

语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小太监的唱报声:“四爷到,五副统领到!”

闻言,若音便抱着弘毅,去了外头迎接。

第359章 跟阿玛一样扎人

“爷吉祥。”

“阿玛好。”弘毅奶声奶气地道。

四爷上前扶了若音一把,“抱着孩子还行什么礼。”

若音娇嗔地瞪了四爷一眼,就抬头看像五格,“四哥,你也真是的,叫人送那么多东西来作甚,我的库房都要放不下了。”

“哪里,只是一点心意。”五格谦虚地回,并朝若音和大阿哥打了个千,“四福晋吉祥,大阿哥吉祥!”

若音赶紧把大弘毅放下,扶了五格一把。

几人进了堂间后,奴才就把膳食都摆上。

饭桌上,若音才发现自个小看了五格啊。

也难怪短短时间内,康熙就把他提到了副统领的位置。

因为他在四爷跟前,隐藏的很好,完全就不是那个妹控的哥哥。

反而是个妹夫控了。

时时刻刻把“你要带好大阿哥啊。”“再给四爷多添几个子嗣,”“平日莫要跟四爷置气,一切以夫为天。”挂在嘴边。

并且,诸如此类的话,他张嘴就来。

要不是她知道五格妹控的性子,差点都要当真了。

倒是四爷,大概是五格的话很顺耳,他的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着的。

“音音在府上挺好,懂事也听话,你就放心吧。”四爷拍了拍五格的肩膀,又道:“倒是你,到了蒙古那边,有事没事就写信,这几年,切莫断了联系。”

听到这话,若音心中一惊。

她不是被四爷给肉麻到。

而是被五格的事情给惊到的。

若音放下碗筷,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哥哥好好的,怎么要去蒙古,听爷的意思,这一去还是好几年?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

她的心里,总觉得被发配去很远地方的。

是因为得罪了帝王,眼不见为净的那种。

四爷浓眉微蹙,训道:“胡说,哪里是犯事,五格这是身负重任,去蒙古征战。”

“是啊,四爷说的对,这是肩负重任,也是我盼了许久的机会。”五格顺着四爷的话说。

若音撇了撇嘴,索性不说话了。

男人们在一起,压根就没女人的话题。

用过膳后,四爷倒是很上道,带着奴才回了前院。

留下五格和若音两兄妹,说些体己话。

待四爷离开后,若音赶紧把弘毅往五格怀里塞。

早在五格见到弘毅,两眼都发光时,她就知道,这个舅舅,想抱外甥的很呢。

弘毅也很乖,抱着五格的脖子,就糯糯地喊了声“舅舅。”

“哎。”五格高兴得不得了,在弘毅脸上亲了几口。

亲得弘毅左躲右躲的,“舅舅胡几跟阿玛一样扎人!”

男人嘛,荷尔蒙产生的快,胡子就长得快。

偏偏长长的虎须不扎人。

那种才露尖尖角的胡茬,才扎得人生疼。

弘毅这番模样,逗得五格爽朗一笑。

若音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提醒道:“四哥,你去了蒙古,一切都要好好的,每个月记得写信回家给阿玛额娘,若是得空,也写几封信到我府上,也好让我安心啊。”

“这是一定的。”五格肯定地道。

两兄妹又聊了会后,五格讪讪地开口:“对了,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五公主怎样?”

若音柳眉一挑,她记得五格曾问过这个问题。

那时她的回答,是要看五格自个的意思,倘若哪天五格喜欢上五公主了,她便可以告诉他。

于是,她欣喜地问:“四哥,你开窍啦?”

五格抿着嘴,浅浅一笑,淡淡的“嗯”了一声。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我觉得五公主挺好的,她活泼机灵,天真勇敢,性子又随和,为人也善良。又是太后身边养大的,错不了。”

若音把五公主夸了一遍后,恨铁不成地道:“你说你早点想通该多好,估计现在肚里都能揣个娃了,可你现在才琢磨明白,这就要去出征了,还得在蒙古待三年五载。”

说完,若音叹了口气。

据历史上记载,五公主也是个命薄的。

且不说她嫁的不是五格。

而是她二十来岁就没了。

要是五格在边关呆个三年五载的,万一有个好歹,这门亲事就黄了。

而这一错过,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但经过七公主天命难违一事,她也不想去掺合这些。

一切皆有命注定,就看五公主和五格的缘分了。

“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想太过草率。”五格认真地道。

若音瞥了眼五格,居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难得的痴情。

于是她道:“行了,蒙古你放心去吧,至于我未来的嫂嫂,我在京城帮你好好守着。”

五格轻轻笑了笑,似乎等的就是话。

又坐了一会子后,他便告辞了。

五格离开后没多久,李福康就进屋道:“主子,苏公公来了,似乎是带了很多礼物,正在外头候着呢。”

“哦。”若音今儿光是收五格的礼物,就收到手软,但这并不妨碍她照收四爷的,“请他进来喝口茶吧。”

好歹苏培盛向来是个拎得清的奴才,帮过她不少忙。

又是四爷身边的大总管,自是要给些面子的。

不多时,苏培盛就被李福康请到了正堂。

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太监和丫鬟,个个不是捧着匣子,就抬着大箱子。

苏培盛进屋打了个千后,道:“福晋,这是四爷特意让奴才送过来的玩意,说是给您的生辰礼。”

“都放下,喝口茶吧。”若音说着,朝柳嬷嬷示意一眼。

柳嬷嬷会意后,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还赏了银钱。

若音则淡淡问向苏培盛:“爷呢?”

“爷刚出去了,约莫傍晚的时候回来,他还让奴才给您带话,说是夜里在您这儿用膳。”苏培盛回完后,意思意思地喝了口茶,就带着奴才们离开了。

若音让李福康送走了苏培盛,柳嬷嬷便把四爷差人送来礼物都打开。

“主子,奴才虽说不懂玉,却也瞧出这一套白玉首饰是极好的,简直晶莹剔透,入手温润。”柳嬷嬷把一个银质的雕花匣子,递到若音面前。

第360章 觉得不太对劲

若音一看,那是一套白玉首饰,有簪子和叉子,还有步摇和夹子,样样都雕着好看的形状,精致的很。

“福晋,还有这个吊坠,简直要刺瞎奴才的眼睛了。”巧风把一个巴掌大的珐琅匣子,呈到若音跟前。

只见那是一个心形吊坠,链子是粗细刚刚好,材质看起来很闪,应该是铂金的。

周围是纯净而白得发亮的钻石,包裹着中间那颗海蓝色的心形宝石。

蓝色是忧郁的,却也给人一种安静、神秘、沉稳的华丽感。

若音将那吊坠放在手背上,简直是爱不释手。

颜色越蓝、越纯正的蓝宝石,就越珍贵。

不过,也不能蓝到发黑,那样就有点过了。

而四爷送她的这条蓝宝石吊坠,是蓝到发紫的靛蓝色。

棋色彩鲜艳,堪称蓝宝石中的极品。

就是不知道,四爷上哪儿弄了这么一条洋货给她。

就在这时,巧兰递了把木梳子给若音,“主子,这里还有一把木梳呢,看起来跟咱们平时用的木梳不太一样,她有花纹,还很亮呢。”

若音接过巧兰手里木梳,细细端详着。

那梳柄处雕着朵朵细小的梅花,中间还镂空了一片叶子形状,看起来小巧而精致。

而那梳子的材料,有着很顺的金色纹理,凑近一闻,还有淡淡的清香。

若音用指腹轻轻摸了摸梳子,能明显感觉到此木质温润、细腻、柔滑如玉。

明明没有上漆,却有着比漆还要强的光泽感。

然后,她如获至宝地说:“啧啧啧,这可是金丝楠乌木梳子,它会越用越亮的。”

到底是壕无人性的四爷,就是随手送把梳子,都价值连城。

本来金丝楠木就很珍贵了。

金丝楠乌木就跟更不用提了。

“啊,它很珍贵吗?”巧兰见自家主子见了这把梳子后,比见到宝石还激动,不由得问了一下。

“嗯,是极其珍贵的木材,它不是生长在土里的,而是沉在水里,或者埋在土里的,然后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时间,才逐渐形成的木材。属于不可再生木材,说是稀世珍宝也不为过。”若音跟她们解释道。

闻言,巧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难怪常常听人说什么纵有珍宝一箱,不如乌木说什么去了,奴才给忘了。”

她挠了挠脑袋,陷入冥思苦想状态。

若音戳了戳巧兰的额头,笑道:“是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还有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

“对对对,就是主子说的这些。”巧兰挠了挠脑袋,讪讪地道:“原来木头可以比那么珍宝还珍贵啊,今儿却让奴才见到了。”

“瞧把你激动得,往后你还得拿这梳子给主子梳头呢。”巧风笑着打趣。

“啊?”巧兰一脸难为情,“手里拿着那么珍贵的梳子,我的手会抖的。”

若音“噗嗤”一声笑了,伸了个懒腰,道:“把这些都好生收了,我有点乏了,先睡一会儿。”

柳嬷嬷几个应了后,就把那些宝贝都抱下去,好生收着了。

若音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一番洗漱后,她叫来了巧兰:“睡得头发都乱了,你给我梳个架子头吧,就用爷送来的那把梳子。”

“好勒。”巧兰应了后,非常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把梳子,给若音梳头了。

可梳着梳着,若音就觉得头发被扯得生疼。

一开始,她被那金丝楠乌木华丽丽的外表给吸引住了,倒是没想那么多。

况且,那么珍贵的木材,定是出自很好的木匠之手。

可如今被巧兰这么一梳,就觉得不太对劲啊。

“嘶~”若音倒吸一口凉气,实在忍不住了,“巧兰,先别梳了,你有没有发现,这梳子梳头有点卡啊。”

闻言,巧兰立马跪在底下,“主子,是奴才手拙,弄疼了您。”

纵使她发觉梳子不对劲,又怎么敢说梳子有问题呢。

毕竟,那梳子可是四爷送过来的,又价值连城。

若音扶她起来,柔声道:“不是你的问题,我是说这梳子没做好,梳头发会打架,你没发现吗?”

这么一问,巧兰就没那么害怕了,但她也不敢说不好之类的话。

只是点点头,回应着若音。

若音拿过巧兰手中的梳子,对着光的方向,凑近瞧了瞧。

这不瞧不知道,一瞧才发现梳子有很多瑕疵。

且不说外边雕的花不禁看,就是梳子的缝隙,更是有很多细细的小瑕疵,难怪输得头发生疼呢。

“这么好的木材,却毁在了拙劣的木匠手里。”说完,她将那木梳随意扔在一个首饰盒里,“巧兰,换把梳子,继续帮我梳头吧。”

“哎。”巧兰应了后,就换了若音一直拥着的牛角梳子。

一下子,头发就顺滑多了,还能一梳梳到底。

当天黄昏,四爷忙完差事后,就回府了。

苏培盛带着一屋子的奴才,在门口候着。

四爷一面大步流星地往正院走,一面淡淡道:“正院怎样。”

苏培盛是个人精,一听这问话,就立马回:“奴才把东西送到正院,福晋看起来很高兴,还赏了奴才几个银子,又问您的情况,估计这回,正院的膳食都备好了。”

四爷一听,眸光微转。

本就大步流星的步伐,变得更快了。

到了那儿,四爷没让人唱报,也不许柳嬷嬷几个进屋汇报若音。

而是直接抬脚就往屋里走。

到门口时,就听见女人和弘毅的对话。

“待会见了你阿玛,记得叫他,他虽说不常来,但他有正事要忙,忙着赚钱给壮壮花,给壮壮一个好的将来,对不对。”若音希望弘毅觉得自个有个美好的家庭。

所以,就算四爷不是天天来她这儿。

她也不会去抱怨,更不会去跟孩子抱怨。

反而尽可能的,把四爷的父亲形象,在弘毅心里衬托得宏伟一些。

“对,阿玛最好了,他还有给额娘买花花戴。”弘毅点着小脑袋。

四爷隔三差五让人送些首饰来,偶尔弘毅也在。

次数多了,他就是不懂那些簪子、钗子、步摇。

但看着上面雕着的花纹和图案,就知道是花花了。

第361章 跪着也要承受

听到这儿,四爷的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随即,他抬脚就往屋里走。

正和弘毅聊天的若音,忽觉房里光线一暗。

转头就见四爷穿着一袭藏蓝色锦袍,已然走到了她的身边。

“阿玛阿玛。”弘毅咧着嘴朝四爷笑,身子还微微前倾,朝四爷投怀入抱。

若音意思意思地说着弘毅,“别闹,你阿玛才从外头回来,让他坐着歇息会儿。”

“无妨。”四爷一把抱起弘毅。

于是,两父子就直接把若音给无视了。

若音嗔怪地瞪了两父子一眼,就让奴才把膳食都摆上。

片刻后,桌上摆满了膳食。

有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金栗富贵鸡、干锅排骨、辣子鸡、水煮牛肉、长寿面、还有寿司、首乌鸽蛋汤。

其余的,便是弘毅的辅食。

紧接着,一家三口,就坐在桌上吃饭。

弘毅则坐在高高的围椅上,自个吃饭,都不用大人喂的。

那围椅是若音专门请木匠做的,刚好适合弘毅这种小孩,还很安全。

用过膳后,弘毅就开始犯困。

若音便让奶娘把他抱到厢房洗洗睡。

然后,屋里就只剩若音和四爷了。

四爷闲适地靠在太师椅上,随意地把玩着硕大的翡翠扳指。

深邃而神秘的墨瞳,落在女人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上。

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今儿那些小玩意,可还喜欢。”

若音嘴角微微一抽,心说四爷可真是壕无人性。

样样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小玩意了。

她沉思片刻后,一脸知足地回:“挺好的啊,那一套白玉首饰,每一种我都喜欢。”

“蓝宝石吊坠也极好看的,我还没见过那么纯蓝的吊坠呢。”

“至于那个梳子”若音说着顿了顿,又道:“梳子也挺好的,木材也珍贵的不得了,所以,我特别谢谢爷。”

然而,四爷的眸子,在女人精致的脸蛋上淡淡一扫。

似乎看出了她眼里的丝丝牵强。

尤其是她在说梳子时,面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这让他原本还算好的心情,顿时变得阴郁起来。

他牵了牵唇,没所谓地笑道:“那梳子怎么了,可是木头不好,还是没做好,你只管跟爷说便是。”

若音对上男人的笑,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心里的慌。

四爷是个难得笑一笑的人,常年都是板着一张冰山脸。

除非真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开心。

他才能施舍般给出一抹笑容。

但更多的时候,他是笑里藏刀。

若音想了想,尽量使自个的话,回答得委婉一点。

“爷送给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那梳子的木质也很好,就是”若音说着,抬头看了四爷一眼,讪讪地道:“就是那梳子有些瑕疵,像是次品,梳得我头发直打架,相比之下,简直浪费了那么好的木材。”

她实在是为那木材感到可惜。

语音刚落,四爷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异常温和地道:“既然这样,你把梳子拿来给爷瞧瞧。”

冷惯了的男人,突然如此温和,若音只觉得心里发毛。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片刻后,若音从里间取出了那把梳子,递给了四爷,“爷看,就是这把。”

男人接过那把金丝楠乌木梳子。

修长的指腹轻轻磨挲着上面的花雕。

又将其对着光细细看了一眼。

看着看着,他那双神秘的墨瞳,就染上了一层冰冷的黑色流影,让人不寒而栗。

若音见四爷面色阴沉的可怖,身上的汗毛都要被冷出来了。

她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心说这把梳子,不会是四爷自个雕的吧?

不然就是集市上再便宜的木梳,也不会这般差劲。

反倒像是从没雕刻过的人,雕出来的。

尤其是用的金丝楠乌木,不至于随随便便找个木匠。

除非雕刻的人是四爷!

想到这,若音脑补了一下冰山四爷,在屋里生涩地雕着梳子的一幕。

然后,她没良心的想笑?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来。

就见四爷走到了窗边站定,身躯微微往后仰。

右臂呈远抛发力的姿势。

下一刻,他就将那把木梳,扔在了院外的湖里。

“噗通”一声,木梳呈抛物线的弧度,直直落入了院外的一处人工湖里,泛起阵阵往外扩散的圆圈涟漪。

见状,若音面上一僵,顿时愣在原地。

她走到窗口,除了隐约看到掀起波澜的湖面,别的什么都没看到了。

再看看男人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了所谓的木梳。

她抬头看向四爷,不解地问:“爷为什么要扔?”

只见四爷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冷酷而无情,不带一丝情感。

“既然你不喜欢,又何必留着,还不如扔了。”

说完,他一个转身拂袖,就往外走。

这辈子,还是头一次亲手给人做礼物,居然被嫌弃。

不知好歹的女人,胆敢如此挑战他的底线。

看来,他还是太惯着她了,这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

于是,好心情彻底被破坏的四爷,直接转身离开。

若音呆愣在原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就将温润和冷酷切换自如。

原来他刚刚都只是腹黑地套她的话。

为的就是知道她不满意那把木梳后,骗她拿出来扔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猜测,那把梳子是四爷亲手雕刻的。

那么现在,她可以非常肯定地说,那把梳子肯定是他做的。

不然,他不至于为了别人做的一把梳子,大动干戈。

早知道那梳子是他亲手雕刻的,她说话就会注意点了。

毕竟,论谁亲手做的礼物。

被人当成废物扔在一旁,还说了一堆子毛病,都会心气不顺的。

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四爷,估计他平时有多冷酷和淡漠,此刻的怒火就有多大。

他雕刻木梳有多费心思,心中也失望就有多大。

倨傲如他,肯定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就像是他的一番心意,被人无情的践踏。

唉,若音叹了口气。

看来,自个闯的祸,就是跪着也要承受啊。

第362章 完完全全属于我

于是,她二话没说,就朝院外飞奔而去。

当她跑到人工湖旁,就毫不犹豫地,以优美的姿势跳了下去。

那池子虽说是人工湖,但是一点也不浅。

要不是若音游泳技术够好,估计这黑灯瞎火,还真够呛。

她记得四爷扔的方向,在池子的一角。

便锁定着某个角落,双臂在池子底下抹黑找。

这下子,可把所有奴才都吓蒙了。

前一刻还见四爷和福晋有说有笑的。

怎么下一刻,四爷就怒气冲冲的离开。

福晋不管不顾的,就要跳湖,拦都拦不住!

几个小太监和侍卫,就是会游泳,也不敢下水。

万一被四爷瞧见了,他们就完蛋了。

倒是几个会游泳的丫鬟,纷纷跳下湖,游到若音身旁。

“福晋,您有啥想不通的,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奴才扶您上岸吧。”

“是啊是啊,您千金之躯,这夜里的湖水可凉了,这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几个丫鬟在若音身旁劝说着。

然而,若音却把奴才都遣开,不让她们管。

只是自顾自地扎进微凉的湖水里,寻找那把木梳。

脑袋时不时探出湖面,出来喘口气。

然而,已经走出正院的四爷,压根就没料到女人会跳到湖里。

他才走出正院没多远,李福康就赶上来了。

“主子爷,福晋福晋她跳湖了。”李福康急得舌头打卷,话都说不圆。

闻言,四爷浓眉一挑,黑了脸就往回走。

难怪他刚刚听见身后“噗通”一声。

还伴随着奴才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当他大步流星到了人工湖旁,就见湖里一角,泛起阵阵涟漪。

那湖面上时不时探出个小脑袋。

不正是他的小福晋?

见状,四爷浓眉微蹙。

下一秒,他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

“哎哎哎!主子爷!”苏培盛在岸上急得跳脚。

“一个都不许下来!”四爷一面下令,一面朝女人游去。

此话一出,就是原本在湖里的丫鬟,也赶紧爬上岸了。

心说这片湖被四爷和福晋承包了,她们还是麻利点的滚开吧。

一时间,原本就热闹的湖边,就更加的热闹了。

奴才们一个个急的呀,在岸边直跺脚。

这五月份的天,虽说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但夜里的湖水,还是有些凉的。

现在主子们都这么会玩了么,大晚上不好好在屋里歇息,缠绵,跑到湖里泡着。

这这叫什么事啊。

一旁的苏培盛,眼睛都快望穿了。

却只能谨遵四爷的意思,在岸边抻着脖子,远远望着。

只见四爷已经游到了若音身边。

他就跟拎鸡似得,一把将女人从水里拎了出来。

可若音却拼命挣扎着,又一头扎到水里去了。

仿佛那水底下,有稀世宝藏似得。

见状,四爷又一头扎进去,直接从水底里,把女人打横抱起。

低沉而浑厚地训斥道:“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

若音在他把她抱起的那一刻,右手攀着他的脖颈。

左手则握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金丝楠乌木梳子。

像是找到了失传已久的宝贝,满心欢喜地亮在他的面前。

“四爷,你看,我找到了它,所以它现在就是我的了。”然后,她攀着他的脖子,在他耳旁呢喃耳语,“爷,送出去的东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不可以再收回的,这把梳子早就是我的了,现在你扔了它,我又把它捞了上来,它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你已经没有扔它的权利了唔”

不知道四爷是不是受不了女人喋喋不休的嗦。

还是经不住女人在耳旁呼着热气,热血一股脑儿往天灵盖冲。

又或者被她的傻话和湿哒哒的身子给勾得。

反正他不管周围有多少奴才,就霸道地封上了女人嫣红的唇。

四爷就这么抱着女人,低头侵略性地吻着她,扫荡着她馨香的檀口。

若音一开始挣扎着推了推男人,毕竟周围有一堆子奴才啊。

可她越是推他,他就越狂肆。

每吻一下,他的体温就上升几分。

不多时,男人走到岸边,把女人放下。

接着就把她抵在湖边,紧紧贴着她,使得彼此没有一丝缝隙。

那性感的薄唇,又如痴如醉地亲了上来。

若音则攀着他的脖颈,轻轻轻轻地回应着她。

月光撒在俊男美女的脸上,照见她们脸上的淡淡红色。

浓浓的暧昧气息,在两人之间铺散开来。

此刻,贝勒府的湖岸,一对俊男美女吻得难舍难分。

男人身躯高大挺拔,以压倒性的姿势,吻着女人。

女人身材娇小,似是抵不住他的狂热,柳眉微蹙。

然而,她们又很好的融入月色当中,似是一副浪漫唯美的仲夏之夜油画。

为初夏的夜晚,添上一抹热情的色彩。

周围的奴才,早在四爷亲上若音的第一刻,就都转过了身子,装没看见了。

就是苏培盛,也转过了身子。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四爷为何生气。

直到刚刚看到福晋从湖里捞上那把梳子,他才猜到了大概。

估计就是福晋不珍惜四爷送的木梳,四爷这才怒气冲冲的。

也难怪四爷会生气。

那把梳子,他可是亲眼见到四爷批阅完折子后,借着烛光熬着夜,一刀一刀刻下去的。

他曾经也劝过,不过是把梳子,大不了请最好的木匠雕刻就是了。

可四爷非是不听啊。

连续忙活了好几个晚上,这才把那木梳雕刻好的。

那时候,他还以为是哪个新鲜的尤物,勾着了四爷的魂,让四爷这般费心思。

毕竟这后院里,四爷从没送过亲手做的东西。

却不曾想,那把木梳的主人,原来就是正院的福晋。

要知道,这木梳可是有纠缠到老,结发夫妻的意思呢。

可福晋却嫌弃四爷亲手雕的木梳。

啧啧啧这股子作劲,不得不让他苏培盛佩服。

偏偏人家福晋有法子。

前一刻使得四爷大发雷霆。

下一刻就你侬我侬。

能让向来面若冰霜的四爷,四爷情绪变换得这般快的,估计也就福晋了。

就在这时,湖边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第363章 京城第一花魁

原来是四爷打横抱着若音上岸了。

并直接抱着她,进了堂屋的里间。

奴才们则麻利的,把热水送到里间。

不多时,里间就水雾缭绕,将若音和四爷包围在一起。

平时都是若音伺候四爷沐浴。

有时候她们分开沐浴。

反正像这般一起鸳鸯浴的,少之又少。

而且,今晚的若音,是被四爷伺候着的那一个。

男人慵懒地靠在木质桶边,手里的棉质帕子,温和的在女人身上浇着。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声音黯哑地道:“转过来,对着爷。”

闻言,本来还享受着热水洗礼的若音,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双手环胸,慢吞吞地正面对着他。

殊不知,这个姿势,以及这般欲拒还迎的模样,看得男人的喉结,猛然滚了几下。

四爷俊朗的脸颊近在咫尺。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他墨瞳里猩红的光芒,和嘴角邪魅的笑。

她深吸一口气,弱弱地问:“那个”

可才开了个头,她就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说!”四爷犀利的目光,在小女人身上游走。

若音被他看得身上发烫,“就是那把梳子实在梳得头疼,我能不能不用它梳头,但我会好好珍藏它的。”

她试图委婉地和他讲道理。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触怒了他。

“准了。”四爷看着面前的女人,轻笑出声,随即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磁性地道:“你不是才说过,梳子现在是你的,你有权利分配它,怎的又问起爷来了,若是不记得,不如爷帮你回忆回忆”

他的声音低沉,就像是行走的低音炮,磁性而沙哑。

带点霸道带点痞,透着沙哑透着坏。

令女人的耳根子,分分钟败下阵来。

若音眼波流转,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却被他一把扣住后脑勺,抵在木桶边上吻着。

而那早已散落的秀发,被男人的指腹绕进了指缝里。

慢慢的,他的唇移开她的唇,而是流连于性感的锁骨当中,往下,再往下

他在她的身上,留下大面积的鲜红五指色彩,还有殷红的痕迹。

“爷不要在这欺负我”她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将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

“怎可能。”男人的食指,落在她的唇上,“疼你都来不及。”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体温比水温还要高了。

四爷还没有要饶过她的意思。

周围一片狼藉,地上早就被水溅湿。

浴巾和帕子随意散落在地上

次日清晨,若音是被自个烫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就有如被火烧着肌肤,整个人有种灼热感。

好似一个不留神,她就要被大火吞噬似得。

那种让人不适的灼热感,一点点渗透她的肌肤,在她的血液里翻腾,直达心脏,再传达到大脑。

她不适地翻了个身,不小心就翻到了四爷的怀里。

由于体温的差距,她恨不得整个人都依偎在男人怀里。

仿佛只有这样,她的身子才能感受到丝丝清凉。

四爷今儿休沐,所以昨儿疼了她几乎一夜才歇下。

此时怀里突然多个滚烫的人儿。

他顿时就醒了。

睁开眼,就见女人面上苍白,脸蛋却很红。

就像是出现高原反应的那种。

嫣红的唇微微干裂,似是很痛苦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抬手,将手背放在女人额头上。

顿时,手背就跟放在汤婆子上似得。

四爷眉头紧蹙,深邃的墨瞳有一抹厉光一闪而过。

然后,他叫来了奴才进屋伺候。

“苏培盛,你去叫冯太医,就说福晋病了。”

苏培盛一听,忙不迭应了声“好”,就快步出去了。

片刻后,冯太医背着药箱,到了正院。

若音还躺在床上,半睡半醒,浑身难受。

四爷则坐在一旁圈椅上,一双眸子就没离开过女人。

良久后,冯太医起身,道:“四爷,福晋这是因风寒引起的身子发热,待老夫开一剂方子,福晋一天喝两次,共喝七天,应该就无碍了。”

“确定?”四爷瞥见床上一脸难受的女人。

“回四爷,老夫非常确定。但福晋喝药的时候,尽量不要掺杂其它的食物,不然药效起不到那么好的作用。”

四爷眸光微转,淡淡的“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留在正院批阅公文了。

等到若音醒来时,已经是黄昏的时候。

四爷瞥见床里有动静,就放下狼毫笔,抬脚到了床边。

“醒了。”他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腰上垫了个帛枕。

“嘶~”若音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她就头昏难受,偏偏身子还一阵酸痛,她娇嗔的瞪了男人一眼,“爷昨儿也不知怜惜我一些,身子都要被你撞散架了。”

人都说大清朝的四贝勒冷酷无情。

要是康熙给了他差事,相关的倒霉蛋就惨了。

因为他不接受贿赂,不管是财,还是色。

曾经有人为了贿赂他,送上京城第一花魁,只卖艺的那种,还没破过身子的。

结果非但没收买到四爷,还加了一条贿赂罪。

可若音觉得,传言真的不可信呐。

这位爷就是个衣冠禽兽,简直是有辱斯文!

四爷属于床上淫如魔,床下圣如佛的那种。

此时面对女人的嗔怪,他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全然没了昨晚的孟浪神色。

“你先靠着,爷叫人把药端来。”

“药?”若音扶了扶额,蹙眉道:“我睡了多久?”

“睡一天了。”四爷说着,就叫奴才去端药了。

不一会儿,巧风端了银质托盘进屋了。

托盘里,是雪白的瓷碗,碗里乘着黑褐色的药汁。

四爷端着药碗,就在床边坐着。

然后,他舀了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就递到若音面前。

若是换到平时,若音定是毫不犹豫就喝下了。

可她今儿真是不舒服,闻着药味就想吐。

加之高烧的原因,嘴里也没味,真真是不想喝。

于是,她使性子地道:“不想喝。”

“听话,喝完爷让奴才做好吃的给你。”

若音难得听到四爷如此温和的语气。

这让她听着,怎么像是哄女儿似得?

第364章 要不要这么霸道啊

她咬了咬唇后,退而求其次地讲条件,“那爷让奴才放点红糖进去搅着吧,或者喝一口药,含一口糖。”

闻言,四爷面色一沉,铁面无私地道:“胡闹,冯太医说了,这药得单喝,不然没药效。”

“可我浑身酸痛又无力,闻着药味就难受,想吐。”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满脸的抗拒。

四爷是个不解风情的,不仅没有怜香惜玉,反而严肃地训道:“这药不喝,你的身子就会发热不止,你是想烧成傻子吗?”

说完,他自个喝了一口药,掐着女人的下巴,就低头嘴对嘴灌入她的檀口。

一时间,中药的苦味和男人的气息,猛然灌入她的唇间。

若音被四爷这波操作弄得措手不及。

想反抗却又被他霸道的掐着下巴。

等到男人离开她的唇后,她便轻轻咳了咳。

这还没完,四爷大有要把这一碗药汁全部亲自喂给她喝。

四爷也不嫌苦,一碗药喂下来,他自个也尝了不少药味。

一开始,还只是喂完就继续喝一口。

可到了后头,女人反抗的越来越强烈,就成了彼此斗智斗勇般舞动着。

若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拜托,喂个药而已,要不要这么霸道啊

等到最后一口药喂完,四爷心底升起了一股子邪火,还不肯放过女人的唇。

“唔”若音拼命捶着他的肩膀,几滴药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打着喂药的借口,却在这耍流氓。

良久后,四爷见女人身前剧烈起伏,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这才松开了她。

并先发制人地道:“叫你不喝药,这下可好了?”

“不好,好苦!”若音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药汁。

男人冷哼一声,道:“爷都不嫌苦,你还好意思在这说苦。”

“那是因为我的嘴甜,所以爷不觉得苦。”若音昂着下巴,非常得意地道。

瞧着女人任性的样子,四爷轻轻笑了一声,道:“没良心的小东西,你倒是挺会往自个面上贴金。”

若音:“”

“行了,你好生养着身子,爷改日再来看你,下次要是再敢跳湖,看爷怎么收拾你。”男人的指腹,在女人的琼鼻上轻轻刮了刮。

若音立马换成依依不舍的神情,“爷说话要算数,记得来看我哦。”

心中却在想,昨儿幸亏她机智地把木梳捞上来了。

不然她才会被收拾的很惨吧。

四爷的眸光,在女人依依不舍的面上停留了几秒。

淡淡的“嗯”了一身,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出了正院,他的面上透着意气风发的浅笑。

似乎是被女人不舍的神情取悦到了。

还吩咐身边的奴才:“苏培盛,叫人多留意正院,若是缺什么,只管送过去,不必汇报。”

“哎!”苏培盛腆着脸应了。

福晋可是掌握着府里的财政大权,能缺什么啧。

不过就是喜欢些新鲜玩意罢了吧。

况且,那位院子里出的新鲜东西,可不比外头少。

六月初,五格率领上万精兵,从紫禁城往蒙古出发。

五公主在城门上目送着穿着一袭铠甲,英姿飒爽的男人。

五格像是有心电感应似得,回头往城门上看。

当他看到城门上的五公主时,牵出一抹阳光帅气的笑容。

看得五公主顿了顿,扁着嘴朝他挥挥手。

太阳下,他的牙齿很白。

而她的眼睛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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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音这阵子在府上养身子。

没办法,古代的医学不太好,一个不留神,小命就难保。

甭管大病小病,都得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行。

如今好不容易养得差不多了,就在园子里逛。

经过那次被四爷禁足的惨痛教训。

她强忍着想脱掉鞋子,光脚踩在鹅卵石上面的冲动,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过这六月天,不能逛久了,不然阵阵热浪袭来,万一又中暑了,那就有些得不偿失。

大约逛了一圈,身子微微发热后,她就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瞥见小径旁的茉莉花,便道:“巧兰,去摘些茉莉花吧,闻着可香了,还不腻人。”

巧风应了后,就去摘花了。

若音就扶着柳嬷嬷的手,站在原地等。

结果还不等巧风摘好花,边上的柳嬷嬷就收回了手。

若音立马一顿,一般情况下,只有柳嬷嬷行礼时,才会收回手的。

果然,她一转头,眼前就出现一抹藏蓝色的袍角。

若音也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就盈盈福身行礼:“请爷大安。”

在这贝勒府,能穿这种蓝色,袍角还带着山河图案的,也就四爷了。

“免了。”四爷扶了女人一把,“怎的不在屋里呆着,才养好身子,就知道出来瞎逛。”

若音皱了皱眉鼻子,娇声道:“哪里就是瞎逛了,再呆在屋子里,人都要长霉了啦。”

四爷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蛋上,几日不见,她气色倒是挺好。

一如既往清澈明亮的眸子,弯弯的柳眉。

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吹弹可破的脸蛋透出淡淡晕红。

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羞的。

如海棠花似得红唇,正委屈地嘟着。

“行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娇,正好爷要去正院和你说事。”四爷说着,就负手走在前头。

这时,刚好巧风把花摘好了。

若音便扶着柳嬷嬷的手,带着奴才跟在四爷后头。

等到了正院时,若音和四爷的额头,都渗出了微微细汗。

“巧风,你去趟膳房,叫她们做一罐子蜂蜜柠檬水来。”

“巧兰,你端盆温水来。”

“柳嬷嬷,拿把玉梳子过来。”

若音一回到正院,就站在自个的地盘,指挥着奴才。

然后,等奴才们都退下,她便跟个田螺姑娘似得。

伺候四爷净手,给他擦汗,梳头。

又替他换下官服,换上干净的藏蓝色锦袍。

她知道,这段日子她在养身子,他也在忙。

虽然正院时常让人送些小玩意来,但两人鲜少见面。

若是她显得生疏了,那四爷这大冰山,就真的很难捂热了。

但她若是显得热络些,这千年大冰山就能融化不少。

第365章 身材好到没天理

四爷由着女人忙前忙后,心尖更是颤了几下。

接着,他夺过女人手中的帕子,在屋里的太师椅坐下,“别忙活了,爷有事和你说。”

“哦。”若音用腰间的手绢擦了擦手,在他旁边坐下。

两人中间,隔着个小桌几。

“天热了,爷打算搬去庄子上去,后院里,你跟她们交代着。”四爷把玩着硕大的翡翠扳指,淡淡道。

“好啊好啊,正好我这几日热出了痱子,有些不得劲呢。”若音扭了扭身子。

四爷一听女人这悠扬婉转的声音,转头就见她在扭。

就像是身上长着难耐痱子的小女人姿态。

“弘毅长痱子还差不多,你还长痱子?”四爷浓眉一挑,似是不信。

若音最近真是长了痱子。

主要是脖子和身前的肌肤比较嫩,稍稍出点汗,就起了红点点痱子。

“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的肌肤嫩得很,天气一热,就长了许多的痱子,难受极了,不信你看。”说着,她还把雪白的衣领微微往下拉。

好身材,一般自个是发觉不了的。

她本来只想让四爷瞧瞧她脖子上的小痱子。

殊不知,由于她自个做的塑身吊带,还有长期练瑜伽和做运动,加上天生丽质的原因,她的身材简直好到没天理。

属于性感的锁骨以下,全是胸!

四爷淡淡瞥了一眼,压根就忽视了那细小的痱子。

视线完全被那若有似无的丰软给吸引了眼球。

简直白得跟嫩豆腐似得!

他轻轻咳了咳,就收回了眼神。

只是那不自在滚动的喉结,出卖了他。

四爷一本正经地道:“多抹点松花粉,清爽去痱。”

“抹了,就刚抹上那会有些清凉,过后就又起痱子了,我总不能一天到晚尽抹那些,够折腾的。”若音将衣领整理好。

浑然不知,自个刚刚那番举动,已经勾起了男人的邪火。

四爷牵了牵唇,刚想说什么。

外头就传来巧风的敲门声:“主子,柠檬蜂蜜水来了。”

“进来。”若音淡淡道。

巧风进屋后,把柠檬蜂蜜水放下摆好后,就出去了。

若音便提着罐子,往四爷和自个杯盏里,各倒了一杯满满的。

四爷瞥了眼白瓷杯盏,里面是嫩黄的果汁,还有几片嫩黄的柠檬飘在上面。

此时,那罐子边上有层层水珠,并不断有白雾从罐子里窜出来。

“冰的?”他问。

“对呀,里边放了冰块,天气热喝这个,最是解暑,又生津止渴,还养颜美白,促消化。”还补充维生素。

不过,这个她没说,只是笑眯眯地捧着杯盏就喝。

四爷也端着杯盏喝了一口。

顿时,满嘴柠檬的清香,酸酸甜甜的,还带着些许蜂蜜的清甜,从喉间一直到胃里,简直是透心凉。

不由得一口喝下去,杯子就见底了。

似乎,体内的邪火,也被压了下去了。

见状,若音便又帮四爷满上一杯。

被冰柠檬蜂蜜水取悦到的四爷,直接就在正院批阅公文了。

等到了黄昏时分,若音让膳房做了,凉面、辣炒年糕、蒜蓉青骨菜、芹菜炒虾仁、百合小炒。

吃饱喝足后,两人分别由着奴才伺候着躺下。

这一夜,许久没碰在一起的人,少不了妖精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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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府里上下的奴才,就聚在府门口,恭送着各位主子去庄子上。

今年换了家庄子住。

反正四爷庄子多,一年换一个,估计都能不重样。

到了那儿,刚好午时。

若音一下马车,别的都没管,只顾着看风景。

这处庄子,比府上的坏境要好很多。

到底是京郊,空气就是比京城中心要好。

远远望去,能看到假山、凉亭、楼阁、水池。

还有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不过,由于到了午膳的时间,众人还没来得及安排居所,管事在前边带路了,说是在凉亭设了午膳。

若音便扶着柳嬷嬷的,跟着大部队走。

走进庄子,才发现不止是外面好看,里面也碧绿一片。

山上全是参天大树,地上则是绿油油的草地。

就连碧绿的湖面,也碧波荡漾。

不一会儿,众人在一处较大的凉亭入座。

大理石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壮壮,自个乖乖吃饭哦。”若音把弘毅安顿在左边坐着。

“好。”弘毅重重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家宴就开始了。

若音左边是弘毅,右边是四爷。

四爷的右边,则是李氏、大格格、还有二阿哥。

用膳的时候,李氏瞧着弘毅吃饭吃的挺乖,面上有些不好看。

有些人,总是喜欢和别人比较。

尤其自个比不过的,就想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可人家大阿哥跟个小大人似得,吃饭都不用管的。

再看看她身边的两个,大格格还好一些,到底是女孩子,又内向。

虽然需要奴才喂,但好歹安分。

可二阿哥就不一样了,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

奴才喂他吃饭,他就一直在那叽叽喳喳个不停。

不是吐饭使性子。

就是哭闹不吃。

弄得奴才们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让平时带二阿哥的谢嬷嬷,也束手无策。

二阿哥对于谢嬷嬷来说,到底不是自个的孩子。

只是四爷信任她,便将二阿哥交给他带着。

有时候她不怎么如二阿哥的意了,被李氏撞见的话,李氏难免说上两句。

要不是看在她是四爷乳娘的份上,估计都要破口大骂了。

弄得她哪里还好意思严格对待二阿哥。

此时,四爷的浓眉蹙了蹙。

偏偏二阿哥还在那拼命摇头,嘴里还抵抗的“嗷嗷”大叫,就是不吃饭。

弘毅见二阿哥使性子,一开始有些懵。

随即奶声奶气地道:“弟弟要吃饭饭,这样才可以长高高。”

此话一出,若音伸手摸了摸弘毅的月亮脑门。

突然有种想给小家伙生个弟弟妹妹的冲动。

可一旁的李氏,却朝弘毅扫了一抹犀利的眼神。

好像弘毅说错了话似得。

然后,她自个走到二阿哥面前,抱着二阿哥哄道:“弘啊,额娘喂你吃饭好不啦。”

第366章 爷,福晋她欺负我们

谁知道二阿哥被李氏抱在怀里后,本就哭闹的小脸,此时更是满脸的抗拒。

眼瞅着二阿哥越哭越大,哭得众人心里一阵烦躁,四爷终是抬头瞥向李氏和二阿哥,淡淡道:“把他抱下去。”

李氏微微一怔,想说些什么,可又不敢多嘴。

只好把二阿哥交给谢嬷嬷,自个又回到座位坐下。

这一刻,她看到弘毅吃饭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恨了。

但她现在顾不得恨,因为她要邀宠啊。

不然今儿白白打扮一番了。

四爷可是有阵子没去她的院子了。

所以,她今儿特意穿了一袭打眼的玫红汉服。

将好身材裹得无比曼妙。

不多时,李氏扒了几口饭后,眼珠子就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打主意。

她轻轻咳了咳,娇娇地笑道:“爷,我刚刚听庄子上的奴才说,庄子上的灵妍阁还不错。”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想住在灵妍阁。

刚刚她特意问过了庄子上的奴才。

四爷的居所,早就定在了睦元居。

至于她们后院几个,暂时还处于待定的。

待会吃完饭,估计就要分配居所了。

所以,她得在饭桌上,把居所搞定。

但这个灵妍阁,可是离睦元居最近的。

这样的话,她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时不时来个偶遇什么的,侍寝的机会就多了。

可四爷面色无常,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端起酒盏,轻轻了口酒。

见状,李氏继续不死心地道:“爷方才也瞧见了,二阿哥刚刚哭闹不止,其实他私下也不是那样的,就是还小,不耐热,热得难受才那样的。但我听说灵妍阁边上有一处清泉,冬暖夏凉的,加之背靠大山,想来灵妍阁应该会很凉快。”

她自知分量不够,只好让儿子来凑。

“庄子上都凉快。”四爷淡淡地说。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庄子没有不凉快的地方,住哪都一样。

而且,他也不是不知道,二阿哥向来爱哭。

李氏微微一怔后,只好讪讪地道:“爷说的是。”

“姐姐不住那儿也好,听说灵妍阁是有些凉,容易有湿气,二阿哥还小,反正那清泉池子,他也泡不得,想来不适合姐姐居住。”钮钴禄氏话里有话。

钮钴禄氏一听这话,就来气了。

她道:“不如妹妹告诉我,这灵妍阁适合谁住,难不成是你?”

此话一出,钮钴禄氏面上有些尴尬。

她低垂着头,一副可怜的模样,讪讪地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妹妹也是为了姐姐好。”

只是眼角,却有意无意的瞥向四爷。

李氏撇了撇嘴,她才不信钮钴禄氏有那么好。

要不是四爷在这儿,她非得跟钮钴禄氏吵上几句不可。

这时,一旁的武氏见饭桌上火药味挺浓,便想见缝插针,也好捡漏。

她扭了扭腰,甜甜地道:“若是姐姐们不住的话,我是不介意住下的,反正我不怕凉。”

武氏身旁的宋氏,则安安静静地吃饭,像个没存在感的人。

武氏的一番话,让一直专心吃饭的若音,忍不住想笑。

她强忍着内心的笑意,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结果刚好与四爷深邃的眸子对上了。

之前,她只管欣赏风景,根本没让奴才问情况。

所以,她不知道灵妍阁离四爷的睦元居很近。

但她从李氏几个抢着要住的情况来看,反正是个好地方就是了。

不过,这庄子上的居所,个个都是好地方啊。

若音扯了扯唇,朝四爷嫣然一笑,道:“爷,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个楼阁,庭院里花花草草多,两侧有窗户,保证南北通透,空气对流,够凉快就行。”

语音刚落,李氏嘴角抽了抽,这要求还不多?

同时,她们的小心脏有些紧张。

生怕四爷一个高兴,就把灵妍阁分给了福晋。

要是这样的话,以福晋的狐媚手段,岂不是很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见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道:“爷看灵妍阁适合你,待会就让奴才带着大阿哥,过去收拾一番。”

什么!

李氏几个气得瞳孔在放大。

她们一个个的,在一旁明争暗斗,说破了嘴皮子,四爷都爱答不理。

人家福晋一句话,就把她们全部秒杀,让四爷松了口。

这还没完,四爷还坦荡荡地道:“正好那儿离爷的居所近。”

此话一出,李氏几个仿佛受到了上万点暴击伤害。

闻言,若音终于知道了其中的奥妙。

原来李氏几个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才挤破了脑袋,想住进灵妍阁。

弄得原本无心争宠的她,眼瞧着李氏几个心气不顺的样子,心中暗爽。

她面露无辜,却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道:“姐妹们,真不好意思,你们知道的,我本来也不想这样的,可爷非是要我住在灵妍阁,我便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咯。”

那般娇俏机灵的模样,当真是让后院别的人恨得牙痒痒。

李氏扭了扭身子,娇声道:“爷,你看福晋,她欺负我们!”

同时,若音也不甘示弱地转头,朝四爷笑道:“谢谢爷把灵妍阁分给我。”

四爷见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娇俏模样,眸光微转,握拳轻轻咳了咳。

哪家的福晋像她这样,狡猾得跟个的狐狸精似得。

不过,比起那些私下里使坏的。

貌似她这种明面上张扬的,要好一些。

然后,他接过苏培盛递来的蓝色手帕,擦了擦嘴角。

起身道:“爷吃好了。”

说完,他便霸气一甩袍角,带着奴才们离开了。

腹黑如他,哪里会成为女人的靶子。

若音就喜欢李氏看她不顺眼,却又斗不过她的样子。

四爷离席后,她也起身,朝李氏几个得意笑道:“我也吃饱了,顺便去看看,灵妍阁到底是何等的好。”

若音这番模样,简直气得李氏咬紧了牙关,只差没把牙咬碎了往肚里吞。

片刻后,若音就到了灵妍阁。

“主子,您看,边上那处楼阁,就是爷的睦元居,瞧着近吧。”巧风左右指画着。

第367章 连衣吊带泳裙

若音顺着巧风所指的方向一看。

还别说,真的挺近的。

四爷的睦元居,就在灵妍阁的左边,中间就隔着一间矮小的亭台。

若是想串门的话,估计走个100步就到了。

并且,周围的花草树木都长的挺好。

尤其是灵妍阁后头,靠着大山,满满的大自然气息。

“那么小的亭台,里面是做什么的?”她好奇地问。

“回主子,那就是清泉池子呀,可以在里面游水沐浴,没人看得见的。”巧风道。

“哦。”若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所以说啊,四爷心里有您呢,不然李侧福晋说破了嘴皮子,四爷都没把灵妍阁给她住,而您就那么一说,四爷就把灵妍阁给您住了。”

若音娇嗔地瞪了巧风一眼,“要你个丫头多嘴!”

巧风朝一旁的巧兰对视一眼,笑了笑后,就垂下了头。

等到奴才们把灵妍阁打扫赶紧时,柳嬷嬷面上带着笑,就进屋了。

“主子,刚刚酒庄上的管事到庄子上汇报情况了,说是这个月已经赚了五千两银子了。”

若音一听,两条弯弯的柳眉,激动得成了波浪眉。

她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不曾想。

古代开个不伦不类的酒庄,居然这么赚钱。

看来古代人的社会压力也不小啊,不然也不会跑去酒庄借酒消愁了。

还不到半年的时候,居然能把投资的钱赚回来,还额外赚了不少。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往后要是在各省发展分店,她岂不是要成大清的女富翁了?

这大清的亲王,一年才赚一万两俸银。

就是四爷这种贝勒,一年才两千五百两俸银。

不过,四爷这种黑狐狸,肯定还有别的门道,一年绝不止两千五百两银子的。

否则就他那壕气冲天的性子,早就败光了。

初次尝到甜头的若音,想着再进军别的行业。

思来想去的,貌似没有别的新鲜行业。

自从康熙开通了十三行贸易口,就是进出口商品都有了。

什么洋沙发啊,西洋床啊,欧式大家具啊等等,应有尽有。

突然,若音灵机一动。

她在京城逛街的时候,好像从来没见过百货行诶。

嗯,就是俗称超市。

京城永远都是首饰铺子,胭脂水粉铺,布坊、菜场、蔬果摊,酒庄、干货店、零嘴铺子,裁缝铺子等等。

它们都卖着单一的货物。

就算有杂货铺多卖了几样,但也不会超过三种领域。

那她为何不开个百货行,让大家避免走街串巷,只要进了她的百货行,那就什么都能买齐了。

一想到这,若音眼里就有着财迷的光芒。

反正她在京城有好几家废弃的陪嫁庄子和地产,还在京城的中心地带,有几处旺铺呢。

心动不如行动的她,立马就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构思好了营销策略。

然后,她写了信,让柳嬷嬷交给酒庄上的陈管事。

若是重新招管事的,她信不过。

但陈管事这半年来,兢兢业业的,从没出过差错,她还是信得过的。

就让他去拓展百货行的事情。

酒庄那边,就让他选一个人上来顶上。

而她之所以不亲自交代,一是因为外边天太热了,她不想出去。

二是陈管事是个男的,她不方便叫到庄子上商量事情。

三是她打算挣大钱的,得懂得用人,可不能钱没挣到,最后把自个弄得累死累活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她只想当个幕后boss。

坐在家里数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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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若音把百货行这个事情完全交代好后,就打算带着弘毅去那座较为矮小的楼阁,教弘毅游泳。

此时,她正抱着弘毅,抬脚进了楼阁。

柳嬷嬷几个,便拿着需要的物件,跟在她的后头。

“主子,这两个池子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流淌着的活泉水,很冰凉。还有一个就是干净的泉水,不冰也不暖,水温刚刚好。”巧风用手试了下水温。

若音听了后,把弘毅递给柳嬷嬷。

自个又走到游泳池大小的池子旁,亲自试了下水温。

“嗯,那边那个水太凉了,就这个吧。”她说着就进了清泉旁的小木门换衣裳了。

柳嬷嬷几个,便在外头给弘毅换上清凉的藏蓝色的小肚兜,还有小裤衩。

片刻后,若音皇上一身黑色的连衣吊带泳裙。

上面绣着红粉相间的小碎花。

泳裙剪裁的很立体,收腰效果很好。

肩带很细,只有小拇指宽。

裙摆是优雅的荷叶裙尾,算是齐哔小短裙吧。

泳裙嘛,长了会很累赘的。

但她该遮的都遮得严严实实,属于一点都不露,却又让人浮想联翩的那种。

换好泳裙后,她就慢慢下了池子,自个先游了几圈。

热身完毕后,她才朝岸边的弘毅游过去,“来,壮壮,额娘教你游泳咯。”

说完,她就抱着弘毅,把那小短腿放进了池子里。

弘毅的腿才没过水里,那双小短腿就在水里蹬啊蹬的。

“主子,大阿哥喜欢玩水呢。”巧风在一旁被弘毅萌得乐不可支。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每个小孩子都爱玩水。”若音则托着弘毅的胳肢窝,让他的头朝上,趴着在池子里游走,练习俯飘。

弘毅被若音和水里的浮力托举着,两只小短腿一点都不怕事,跟个旱鸭子似得,在那水中扑打了。

若音一开始还以为弘毅会怕水,却没想到他非但不抗拒,反而非常享受。

不仅如此,弘毅一直都咧着嘴笑,比玩玩具时还要开心。

嘴里还“咯咯咯咯”笑着。

大约练习了一盏茶的时间,若音就换了个姿势。

她从弘毅背后抱着他,让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脸朝外仰着飘。

期间,弘毅的小短腿就没歇停过,全程都在兴奋地扑打着水花。

等到他全身都跟水有了接触后,若音就给他提了个醒,“壮壮,要下水了哦。”

也不知道弘毅听进去没有,他就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

于是,若音便让弘毅站在她右手掌心,左手抱着他,带着他慢慢下水。

第368章 别让爷等太久

但不过三秒钟的时间,她就把弘毅又抱上来了。

“哇啊~好好玩~额娘~我还要玩~”弘毅手脚分别在水里扑打着,似乎还没玩够。

“额娘还以为把你整个人放进池子,你会害怕,全没想到,你个小捣蛋,居然还玩上瘾了。”若音说着,就又把弘毅整个人竖着带进池子。

紧接着,还没几下子,都不是她带着弘毅下水了。

而是弘毅自个把脑袋探进池子里,乐此不疲。

看得柳嬷嬷几个,也在岸上露出了姨母笑。

巧风更是笑出了声。

片刻后,若音正带着弘毅游泳呢。

小家伙已经能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卖力的游一下下了。

就在若音教得入迷时,忽而觉得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了。

安静得可怕的那种。

就连丫鬟们说笑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

若音条件反射性的打了个寒颤,就朝岸边看去。

结果就是那么一扫,就见眼前出现藏蓝色的袍角。

下摆绣着云腾与山河图案。

只一眼,若音就不敢抬头往上看。

糟了,四爷又来了!

为什么每次她想自由地娱乐一下,就总是能碰到他啊?

比起若音的怂,弘毅反而挥舞着小手手,朝四爷笑道:“阿玛,一起来玩水。”

若音嘴角抽了抽,这是亲儿子么。

但好在怀里还有小家伙,她便拿小家伙做挡箭牌,躲在小家伙的背后。

加之她的鹅蛋脸精致小巧,刚好够躲。

四爷则负手站在岸边,用居高临下的王者姿势,打量着水池里的母子。

他刚刚去灵妍阁,奴才说她在这儿。

他便一个人进来了。

谁知道就见到这一幕。

先说说弘毅,满脸的稚气和调皮样。

倒是比他额娘有出息,一点都不怕是,大大的眼睛正看着他。

婴儿肥的脸蛋,肉嘟嘟的小嘴巴,还带着笑的。

并且,正允着自个的右手大拇指。

身上挂着个藏蓝色的小肚兜,一双小短腿,穿着一条藏蓝色的小裤衩,软糯可萌。

而且弘毅现在越长越像他了。

对着这么个缩小版的自己,他就是有满腔怒火,都无处可发。

再睨了一眼后边的女人,好像他是什么大坏人似得,吓得不敢探出脑袋来。

他冷哼一声,冲着一旁的奴才训道:“一群废物,还愣着作甚!”

“是是是。”边上的奴才受到指示,甭管若音还是四爷身边的丫鬟,个个都上前忙活着。

不是把大阿哥抱走,忙着给大阿哥擦身子,就是给大阿哥穿衣服。

巧风准备把若音拉上来的,结果被四爷瞪了一眼后,吓得把手给缩回了。

再看看池子里的迷人的主子一眼,她就更加决定,不要管这档子事了。

于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奴才和大阿哥,都出去了。

一下子,这让就只剩若音和四爷了。

没了挡箭牌的若音,双手环胸,小声道:“爷能不能帮我拿下干净衣裳,就在那小木门后边。”

语音刚落,本来居高临下站着的男人,忽而蹲下。

但他身躯比较高大,就是蹲着,对于池子里的若音来说,还是显得有种居高临下的倨傲气势。

男人就这么蹲着,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黑色吊带绣花裙子。

雪白的珍珠肩上,吊着细小的肩带。

腰间绣着小碎花,层层叠叠的点缀在漂亮的裙子上。

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衬托的很完美。

一头秀发并没散乱,只是额角的秀发贴在脸颊上。

女人长而翘的睫毛上,还有一层水雾。

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沾着小水珠。

明明很该遮的都遮住了,可只要往她傲人的身前看一眼。

仿佛随时都会不堪身前的重量,把那细小的肩带绷断。

当真是可爱端庄又勾人的小仙女,拨动着男人的人。

弄得原本一肚子怒火的四爷,勾了勾喉结,只有剩下满腔的邪火了。

他抬手刮了刮女人的琼鼻,“哪家的福晋像你这般,自个贪玩就算了,还教坏爷的大阿哥。”

“四爷家的福晋就是我这样的。”

“什么?”男人浓眉一挑。

“没什么。”若音转过头,不去看他,“我不是在玩水,我是在教大阿哥游泳。”

“那么小的孩子,学什么游泳。”

若音:“”

她要怎么跟四爷说,游泳能促进小孩骨骼和肌肉的生长。

甚至还对小孩关节发育起很大的作用。

同时,也能增加抵抗力。

就是对大脑的发育,也是有帮助的。

不过,估计她说了,他也不信。

算了,还是不说了。

四爷见女人一声不吭的可怜样子,到底是心软了。

他伸出右手递给她:“上来,自个去换衣服。”

“哦。”若音倒是毫不犹豫地,就拉着他的手,准备上岸。

谁知道她踩了个青苔,脚下一滑。

猛地拽着四爷,就背朝池子倒下。

蹲着的四爷,正准备站起身子。

重心本就是倾斜的他,一下子就被女人带入了池子里。

一时间,若音在下,四爷在上。

两人双双落水。

原本安静的池子,顿时溅起巨大的水花。

四爷第一时间在池子里站稳,然后一把捞起女人,打横将她抱在了岸上。

修长的指腹挽了挽女人额角的青丝,玩味道:“原来你喜欢玩这种把戏?”

“不不不,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踩到了青苔。”若音忙摇头。

“这儿不方便。”四爷抬脚上岸,“你去换衣裳,换好了就到爷的睦元居来。”

到底是个福晋,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要了她。

若音:“”

这下误会大发了。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事情已经这样了。

她还是赶紧去木门后换衣裳,先逃避尴尬的时刻吧。

于是,她转身就往小木门走。

可身后却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别让爷等太久。”

说完,男人不顾身上湿漉漉的锦袍,就直接出去了。

四爷出门的那一刻,可是把外边的奴才惊得目瞪口呆。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听见一阵水花的巨响。

结果,原本干净利落的四爷,出来身上就滴着水了。

第369章 大不了爷养她便是

似乎察觉到奴才们异样的眼光,四爷眸光幽冷的扫了奴才一眼。

随即大步流星地往睦元居走。

柳嬷嬷几个,则焦急地往门里走。

她们没在池子见到若音,便小声唤道:“福晋?”

“在这换衣裳呢。”小木门里,传来若音的声音。

片刻后,若音换好衣裳,让巧兰随意替她盘了个头,就去了四爷的睦元居。

到了那儿,苏培盛没有通报四爷,就直接把她迎进了屋。

显然,应该是四爷交代过的。

进屋后,四爷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斜斜靠在软榻上看书。

他身上穿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身墨色的丝绸里衣。

衣襟恰到好处的半敞开着,露出亚麻色的精壮肌肉。

他的侧颜极其俊朗,如同雕刻般菱角分明。

就是静静地靠着看书,那般专注的神情,都散发着成熟而霸道的男人魅力,令女人着迷。

若音轻轻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就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道:“你来了。”

若音低垂着头,“嗯”了一声。

四爷转头,深邃的墨瞳落在女人湿哒哒的秀发上。

命令道:“过来。”

若音本就离他很近,便只走了几步,就到他跟前站定。

四爷抬头来了个摸头杀,“怎的头发没干就来了。”

若音没回话,只是嗔怪地看着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不是你说不要让等太久么,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小女人眼里的意思,四爷自是看在眼里的。

他轻笑一声,从一旁取了块赶紧的棉帕。

“上来。”

若音“哦”了一声,抬脚就上榻了。

就在她上榻的一瞬间,四爷就一把将她按在他的腿上。

若音抬头就对上正俯视着她的四爷。

想了想,与其对上这么双似乎能望穿一切的眸子,索性还是闭上眼睛享受吧。

四爷将女人头上的簪子取下,把她的头发铺散开来。

再用毛巾慢慢的给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若音虽是闭着眼睛,心里却很忐忑。

这么温柔的四爷,她可顶不住。

俗话说,受得起多深的温柔,就得经住多大的怒火。

或者是折磨

四爷一面给女人擦头发,一面低头欣赏着如此惬意的女人。

她正斜斜靠在他的身上。

一头秀发如墨般铺散着。

就是闭着眼睛,眉眼也弯弯的。

他的视线扫过她长而翘的睫毛,再是秀挺的琼鼻,以及如海棠般的红唇。

左后是雪白的天鹅颈。

不由得腹部一紧。

闭着眼睛的若音,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只知道此刻很惬意。

只要一想到大清朝的四贝勒,正亲自给她擦干头发。

心里的小女子主义,难免膨胀了几分。

嘴角更是勾起一抹餍足的笑。

四爷见女人笑得一脸餍足,像是被人挠肚子的小野猫,便低沉地问:“笑什么。”

若音被问得心虚,只好笑魇如花地道:“没笑什么呀,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四爷没说话,只是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若音就这么昂着下巴看他。

四爷给人的感觉,总是透着冷酷、疏离、甚至是没有感情的凉薄之气。

就算他现在给她擦着头发,也不能带给她丝毫温暖。

看着他雕刻般的冷毅下巴,反而给她一种薄情的气息。

就像现在,他脖颈上的喉结,有着完美的弧度,正轻轻滚动着。

仿佛随时就要俯身,将她咬啮啃噬。

果然,就在若音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间。

她的唇,就被四爷低头封上。

那一种霸道而具有侵略性的吻。

仿佛刚刚给她擦头发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紧接着,她身上的衣料,就被男人娴熟的剥掉,随意扔在屋里打了蜡的实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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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音是个行动派,想开个百货行,她是认真的。

这一回,她可是把嫁妆钱都掏出来了。

资金充足,场地她本来就有,就是陪嫁的一处地产。

所以,两个月后,她的百货行,就要正式开业了。

至于名儿,就叫忘忧百货行。

她就是有意要把这金字招牌打响,往后也好发展分店的。

八月初八,便是忘忧百货行开业的日子。

这一天,若音没去请四爷。

反正叫了,也知道他不会去的。

但是,就在她准备乘马车去百货行剪彩时。

苏培盛就往她的灵妍阁跑了一趟。

此时,若音坐在上首,不解地睨着苏培盛身后。

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小太监,抬着两个硕大的红木箱子。

苏培盛一进屋,就打了个千:“福晋,四爷知道您百货行需要的银子多,便让奴才送了些心意来。”

说着,他就从身后的奴才手里,取了一叠银票,奉上。

而那些小太监,也把红木匣子纷纷打开。

一时间,箱子里就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里边装着的,全是大大的金元宝,把堂间照得通亮通亮的。

若音只看一眼,就觉得她的眼睛快要被金元宝折射的金光给亮瞎了。

柳嬷嬷几个,更是惊得愣在原地。

她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这得值多少钱啊。

这还没完,若音打开手里的银票。

银票上的面额是一万两。

而这样的银票,她手里一共有五张。

顿时,若音觉得她整个屋子,都散发着金银财宝的清香。

而她,就沉浸在金银财宝的海洋里。

“福晋,您手中是5万两银票,至于这两个箱子里,加起来是一千两金锭。”

苏培盛说着顿了顿,想起四爷早上说的“叫她只管放宽心,大不了爷养她便是”。

他憋着内心甜腻的味道,又可劲加了把糖,着脸笑道:“爷还说了,您不要有压力,不管赔赚与否,只要您开心就好,大不了您回家,爷养您。”

呼,总算是把这腻死人话,非常到位地传了出来。

若音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四爷身边的大总管啊。

能把四爷的话,理解且传话到位,并超出了范围。

虽然她知道四爷绝对不会说“你开心就好这种话”。

但“爷养你”这种话,她还是信的。

反正意思上是差不多吧。

若音缓了缓心神,不能让奴才看到她财迷的样子。

她只是一脸受宠若惊地问:“爷呢,他现在在哪?”

第370章 外表冷漠,内心狂热

“回福晋,爷一早就上朝去了,但他特意交代了奴才,一定要赶在您出府前,把这个交给您。”苏培盛回。

若音点点头,表示了解,就让柳嬷嬷赏了苏培盛和小太监银子。

又让李福康送走了他们。

然后,她就以京城瘫的姿势,瘫坐在椅子上。

这些日子,她有跟四爷提起过开百货行的事情。

但除了第一次提起时,他的眼里,有赞赏的光芒在闪。

之后的之后,就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却不曾想,他却在她开业当天,拿银子捧她。

这是知道她掏了不少嫁妆钱,打算给她把嫁妆窟窿填上么?

颇有种有爷在,别怕没银子花。

就算血本无归,回来爷照样养你的霸道气势。

不得不说,四爷在这方面,还是很好的。

他就算在感情上,给不了她安全感。

却能在金钱上,和精神上,带给她充足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她前世今生,都没人能给过她的。

让她觉得,只要有他在,就是天塌下来,她都不怕。

本来她还担心百货行开不好的紧张感,也一下子就被四爷送上门的银子,给安抚到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是康熙在位,不比清朝中晚期,银子通货膨胀。

所以,现阶段的银子,还是很值钱的。

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大约是一两银子等于300-400元人民币。

但购买力度却比现代大的多,绝不止几百人民币而已。

毕竟京城内的瓦房,一平米才一两银子。

然而,现代就是乡下的瓦房,也不止几百块一平米啊。

再说说那一千两金锭。

一两金锭等于十两白银。

掐指一算,又是上万两白银了。

这统共算起来,怎么说也值几千万人民币了吧。

但要是拿来跟现代的购买力度相比较,恐怕一个亿都不止了。

想到这,若音嘴角抽了抽。

四爷当真是壕无人性可言。

她就知道他有别的路子,藏了不少银子吧。

不然照他一年2500两的俸银,哪里来的银子耍阔绰。

而且,动辄上万两银子,自个都不带现身的。

直接让奴才“哐当”一下,金子银子就送上门了。

也没必要特意送去百货行炫富。

关起门来,实力宠妻。

不过,这倒是符合四爷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风格。

亦如他的性子,外表冷漠,内心狂热。

对于四爷的皇恩浩荡,她还是不会客气的。

他那种男人,愿意对你花银子,拿银子捧你,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对不是头脑发热那么简单。

你只管乖乖收起就好,若是不识趣,那才惨了!

若音吩咐奴才把银子收到库房后,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准备去百货行了。

开业头一天,她得去百货行镇场子嘛。

忘忧百货行,就开在京城最繁华的中心。

那是个三层的楼阁。

由于若音搞了很多促销手段,什么开业大酬宾啊、爆款直降啊、满减与1元换购活动。

到了那儿,门口的宾客,可是比酒庄开业时,要多得多。

那家伙~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呤,红旗招展。

相当相当的壮观。

剪彩仪式结束后,众人就往百货行里冲。

门口的伙计用纸喇叭在门口吆喝着:忘忧忘忧,应有尽有,生活无忧!

上午,若音招待了费扬古和觉罗氏。

又送走了十爷两口子。

然后,她就在百货行随意逛着,视察着。

结果走到比较冷门的瓷器一角时,一抹浅灰色的棉麻袍角,就出现在她眼前。

不是舒先生又是谁?

如今是夏天,他看起来气色比冬天要好一些。

但面上还是比较苍白。

他戴着墨色的圆帽,脚踩纯墨色靴子。

身上没有别的装饰,看起来干净、简单。

那双深邃而清冷的眸子,完全没有聚焦。

就像是没有丝毫感情的人,直直地看着她。

若音对上那么双平淡的眸子,心里没来由的的慌。

可她后面是一堵墙,她必须得从他面前路过。

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正打算装不认识,然后来个擦肩而过。

却在与他擦身而过时,被他抬起了手臂,挡住了去路。

“舒先生,我想我应该没有惹过你吧?”若音不解地问。

若对方是个流氓样子,她可能怀疑他是不是图谋不轨。

可对方偏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模样。

除了爱拦着她,逼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一直以来,就没有过分的举动。

好像只是想要逼问她一些事情,问清楚就好。

可她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她又要怎么说?

果不其然,舒先生紧紧盯着她,清冷地问:“说,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来的?”

“我是四福晋。”若音抬头,底气十足地迎视他淡漠的眸子。

“不,你不是。”舒先生声音平淡,语气肯定地道。

那深邃的眸子里,更是闪过一抹落寞。

若音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肯定。

这还是她来到这儿后,头回有人如此笃定她不属于这里。

不知怎的,她面上淡淡的,心中却莫名的心虚。

正在这时,传来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嘿,又见面了。”

舒先生听见有人说话,却还是保持着挡在若音面前的姿势,一刻也不动。

若音抬头往舒先生身后一看,原来是那位花花公子。

他还是穿着白衬衫,火红的修身夹克,火红的大礼服,金属的扣子。

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地往后梳理着。

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那张棱角分明的俊朗脸颊。

极其深邃的眸子里,是蓝色的瞳孔。

妖孽的同时,又不失阳刚。

“你怎么又在这?”威廉走近后,舒先生倒是收回了挡着的手臂,接着又继续挡着。

“这百货行是我开的,怎就不能在这了。”若音没好气地说。

她发现他们一个个的,真的很喜欢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威廉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即转头打量了舒先生一眼,“这位是?”

“不怎么认识。”若音如实地说。

“既然不怎么认识,这位先生,你这样逼问一个女人可是不对的,你得让她心甘情愿的告诉你,这才是做男人的基准。”威廉拍了拍舒先生的肩膀,一副好哥两的痞相。

第371章 你是什么货色

舒先生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的视线落在被触碰的肩膀。

随即伸手弹了弹上面的衣料。

明明是很随意的动作,却透着不可一世的淡漠味道。

威廉摊了摊手,似乎并不介意。

他朝若音邪魅笑道:“你就这么缺钱吗,开了酒庄又开百宝行,一个女人,何必这么累。不如你跟了我,我会把你带到我们日不落帝,保证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说话时,嘴角透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打小他就知道,那些女人就是爱钱。

他见过很多女人,为了钱爬上他老子的床。

不管是少女、还是已婚的女人。

一开始扭扭捏捏,装清高。

只要给够了钱,就可以不把她们当人,让她们跪在脚下讨好。

所以,在他的眼里,这世上就没有挖不到的墙角,只有不努力和没有能力的男人。

而他,也喜欢这种追逐猎物的刺激感觉。

直到追到手了,就扔在一旁,乐此不疲。

他本来还以为面前的女人能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是个爱财的。

不然一个女人,何必累成这样。

反正像这种爱财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若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妖孽气息,以及十分不尊重女人的感觉。

这让她觉得很反感。

她昂着下巴,高姿态地用鼻孔看向威廉。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就是”她说着,倨傲地用手甩了甩额头的细发,“穷得只剩下钱了而已,所以才搞投资。我家爷也说了,他乐意花钱让我砸着玩,让我不要有压力,开心就好。”

话里话外,既表明了她不缺钱。

又说明了她是名花有主的女人。

平时可以低调,但要是被人想用钱侮辱你时。

就得高调反击!

她直接走到两人中间,轻蔑地看向威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日不落帝国是战斗民族,谁知道你是不是落魄到我们大清逃难来了。”

真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少妇吗。

随便说带她出国,她就会信啊。

况且那日不落帝国,现在战事连连,还没大清安稳呢。

指不定走在大街上,人生安全都不保,就一命呜呼了。

威廉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用如此轻蔑的眼神和语气对待。

原本噙着笑意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海蓝色的瞳孔,燃起火来异常的可怖。

他扯了扯唇,就要告诉面前的女人,他到底是谁。

看她还敢不敢瞧不起他。

若音却将食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

“听着,我一点都不想听你的故事,因为在我心中,平衡一个人的好坏,跟家室无关。毕竟有些人出身高贵,受过良好的教育,却高高在上,满嘴尖酸刻薄,不懂得基本的礼貌。而有些人,出身贫寒,却心性纯良,为她人着想,一心向善。”

“所以,还请你记住,你是什么货色,我就是什么脸色,如果你下次还是动不动摆出一副拿钱侮辱人的姿态,我不敢保证,是不是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侮辱你。”

说完,她便大力推开面前两个男人的手臂。

随即嫌弃地拍拍手,从他们中间走过。

虽然在这里,男女授受不亲。

但她是现代来的,并不这么觉得。

就是冒着会被剁手的危险,她都要逃离那个角落。

被两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围堵在角落,她感觉随时都会抓狂。

一个清冷得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只会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一个多情到像是人形泰迪,曾在她的酒庄左拥右抱,做着不堪入目的举动。

且口出狂言,眼里有的全是对女人不尊重的轻浮神情。

仿佛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女人,都有着深仇大恨似得。

威廉看着若音离开的倩影发呆。

这辈子,还没人敢这般顶撞过他。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的舒先生,问道:“告诉我,她是哪家的夫人,嗯?”

舒先生只是看着若音离开的方向,没回话。

他也没想到,那么张端庄淑女的脸蛋。

发起火来,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明明是不带脏字的话,却字字诛心。

说出来的话,条条是道,还教训起人来了。

威廉见舒先生不肯说,倒也没逼问。

只是自说自话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帮她解围,她能出去吗,还记恨起我来了。”

舒先生抬头,就跟看怪物似得,淡淡睨了威廉一眼。

随即,他牵了牵唇,后知后觉地回道:“不怎么认识。”

威廉的眼里,闪过一抹可惜的神色。

然后,他用指腹轻轻刮了刮下巴上冒出一丁点的胡茬。

邪魅笑道:“有意思,没想到那么漂亮的脸蛋下,居然是个暗黑系的小辣椒,怪得劲的!”

说着,他便带着奴才离开了。

跟在他身后的某个护卫在滴汗。

心说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怎么没发现自家主子还有受虐倾向啊。

难道是平时虐惯了女人,就喜欢不一样的?

禁欲的舒先生,大概被威廉的话给恶心到了。

素来面上清冷的他,难得露出了一抹恶心而嫌弃的表情。

暗黑系?

小辣椒?

怪得劲的?

只见,俊朗的面上,恶心的表情皱的更加厉害了。

那是一种比毒发还要痛苦的扭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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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若音没敢在百货行多耽搁。

一切都走上正规,开始正式开业后。

她就带着奴才,回了府。

为了谢谢四爷的鼎力支持,她特意踩着点,让膳房做了什锦披萨。

这里没有芝士,她就让膳房的用乳腐代替,反正腐乳被称为“东方芝士”嘛。

别的食材都有,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区别,不算黑暗料理吧?

就是不知道,四爷吃不吃的惯这种口味了。

到了黄昏的时候,李福康小跑着进屋汇报了。

“主子,您踩点踩的真准,膳房的大烧饼做好了,刚好主子爷也回睦元居了。”

“什么大烧饼,那是”巧风回忆了一下,纠正道:“主子说了,那叫什锦披萨。”

“是是是,奴才给忘了。”李福康讪讪地说。

第372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若音摆摆手,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她起身,扶着柳嬷嬷的手,道:“我现在去前院,你叫膳房的把膳食一并送去睦元居。”

然后,她还把弘毅带过去了,小家伙正是爱吃的年纪呢。

最近到了三伏天,本来还算凉快的庄子,都热得不成样子。

听说四爷最近都在睦元居呆着,已经有大半月没去后院了。

也是,静坐着身上都出细微的汗,黏得不成样子。

就更别说妖精打架了,那是费体力的活。

一番忙活下来,汗都能洗澡了。

所以,她今儿热得把汉服给穿上,是浅紫色齐胸襦裙那种。

比里三层,外三层,高领子的直筒旗装要单薄,稍微没那么热。

睦元居离她的灵妍阁很近,不过几步路就到了。

到了那儿,何忠康小跑到若音跟前打千,“请福晋大安。”

“起来吧,爷可是回来了。”若音问。

“回福晋,主子爷刚回来呢。”何忠康起身后,又道:“不过您且等一会子,奴才进去通报一下。”

若音不是个爱摆架子的人。

她不会觉得自个在四爷心中,重要要无论何时,无需通报,就可以进到他的房间。

所以,她也不会去为难奴才。

她摆摆手,示意何忠康快去通报。

不一会儿,何忠康的面上,就带着笑脸出来了,“福晋,您快请进吧。”

若音微微点了点头,就进了睦元居。

柳嬷嬷几个,便在外头候着。

只有奶娘抱着弘毅,跟在她的后头。

若音一进屋,就见四爷坐在书案前忙着。

他穿着一贯的藏蓝色长袖锦袍,立体的衣领扣得严严实实,捂住了大半个脖子。

估计里边还穿了一件打底的单衣呢。

见状,若音的柳眉蹙了蹙。

虽然屋里摆着好几个冰盆,她都替他觉得热。

可四爷就是这么个人,不管什么天气。

常年穿着藏蓝色锦袍,就是再热,也从不撩起袖子,扣子一颗也不浪费,全都给扣上。

给人一种很严谨的感觉。

“请爷大安。”她走到书案前,盈盈福身行礼。

一旁的弘毅地糯糯地喊了声:“阿玛吉祥。”

四爷许久没听见她的声音,这次倒是没有无视她。

他先是朝弘毅点了点头,随即看了若音一眼。

只一眼,那双神秘的墨瞳,就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女人穿着一袭浅紫色齐胸襦裙。

长长袖子,似是丝纱做的,上面印着白色的花儿。

雪白优雅的天鹅颈,就这么曝光在空气当中。

一根细细的紫色丝带,在她身前束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明明是保守的汉服,却让她穿出了唐朝服装的味道。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被她高高盘起。

面上看起来像是没化妆。

可弯弯的柳眉,和白里透红的脸蛋。

以及那嫣红的唇,不晓得涂了什么东西,嘟嘟的,水润润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清澈的美眸也散发着妖冶的灵动。

明明是很普通的妆容和打扮,却总是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人的目光。

当真是身材好,穿什么都显得格外的勾人。

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忽而收回眼神,不苟言笑地道:“你身为满人,穿什么汉服,简直是胡闹!”

若音顿时愣在原地,刚刚才见他盯着自个,看得眼冒精光。

怎么突然就训斥起她来了。

本来她来时,是犹豫了一下。

但只要一想到,那么奔放的泳裙,还有吊带肚兜,他都没说什么。

像这种规规矩矩的汉服,应该也不打紧吧。

毕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衣服。

况且,她还穿着唐装潜入过他的书房呢。

他也没说过什么啊。

若音抖了抖唇,委屈巴巴地道:“这三伏天太热了,一天都要洗几次身子,那旗装闷得我才消的痱子,就又冒出来了,所以我才想着穿襦裙,这样能凉快些。”

四爷:“”

他虽是没说话,可那双犀利的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女人,让人不寒而栗。

“皇阿玛不是实行满汉一家么,穿一下汉服又怎么了,爷后院不是还有汉人做妾么。”若音辩解道。

“简直是胡搅蛮缠,皇阿玛那么做,为的是笼络人心,而你身为满人,却穿汉服,实为忘本!”四爷狠狠地咬了咬牙。

当年蒙元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结果那么大的帝国,几十年就没了。

皇阿玛若不是推崇满汉一家,那汉人还不得造反。

本来满人就比汉人少许多,天下可不就没太平日子了。

哪像现在,朝廷大批汉人为官。

很多汉人也通过博学鸿儒或者科举,得以做官,也就没那么反抗了。

同时,也就是叫那些汉人知道,这大清是满人的,也是汉人的,造反没用,反清复明更没用。

但四爷没想到,女人居然能把穿衣裳,说到国家大事上,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我没有胡搅蛮缠,我只是觉得,反正都满汉一家了,为何通穿个衣裳,爷就训我。而且,我觉得汉服比较好看,还没那么厚重。每次见宋妹妹和武妹妹,还有李氏她们穿汉服,我也想尝试一下呢。”其实,她这次也是想试探一下四爷的。

要是四爷同意让她穿汉服,往后她就偶尔穿穿。

也算是增加夫妻间的趣味吧。

不然后院别的人,总是穿着显身材的衣裳,裙子。

她就整天穿着直筒筒的旗装,在他面前晃悠,不太好吧。

而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哪个女人不想穿漂亮衣服啊。

女人的声音娇而柔,似水如歌。

明明是使性子的话,却听得人生不起气来。

四爷的眸子,落在女人精致的脸蛋上。

瞧着倒是低眉顺眼的,实则嘴巴嘟得可以挂油瓶了。

那娇俏任性的模样,仿佛在说:凭什么她们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我就只能穿直筒筒的旗装。

良久后,他淡淡道:“你在爷面前这样可以,在府里也可以,但在外头,不能乱了规矩,这点道理你懂不懂。”

一听四爷松口,若音的眼睛,就笑成了月牙儿。

第373章 只要你足够听话

她又意思意思地行了个礼:“谢谢爷,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爷放心吧,我在外头会自律哒。”

“你来这儿,可还有事?”他说着,就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折子了。

不过这点小事,也至于高兴得如获至宝。

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若音索性在屋里坐下,笑回:“当然有事啊,人家特意过来谢谢爷的呢。”

“谢爷?谢什么。”四爷是真忘记了。

他不记得自个做过什么事情,值得她亲自登门道谢了。

“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你早上让苏培盛送到正院的银子啊。”若音嘴角抽了抽,得了,动辄上万两银子,人自个都不记得,合着她小题大做了?

闻言,四爷眸光微转,似乎是记起来了。

他淡淡道:“不过是小事。”

那件事情,他之前跟苏培盛交代后,就抛之脑后了。

毕竟他公事繁忙,只记得紧要的正事。

而之所以会让奴才送银子过去。

是因为知道百货行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买卖。

没有足够充足的资金,是很难周转的。

而他,不允许他的女人要为钱发愁。

况且,那百货行,听起来还算靠谱。

又是个正经买卖,能方便百姓们便利的购买日常所需。

反正比那个酒庄正经多了。

一开始,他从她嘴里听说时,差点没相信她能有那么好的想法。

但不得不说,她有时候,确实令她刮目相看。

“要不是爷,我这心里还真的没底呢。”若音说的是心里话。

而她也知道,如果别人不愿意帮助你,也不要去埋怨。

毕竟,谁也没有义务非要帮你。

但要是有人主动帮你,那必须得有颗感恩的人。

别让帮你的人感到寒心。

虽然四爷没有放在心上。

但她自个还是想好好谢谢四爷的。

“往后缺银子跟爷说。”男人没所谓地应了一句,末了,又加了一句,“只要你足够听话。”

若音甜甜一笑,道:“我很听话的呀。”

四爷抬头,正准备说什么。

外头就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爷,膳房的来了,说是福晋让做的什锦披萨做好了。”

闻言,四爷转头看向若音。

若音朝四爷神秘一笑,就对苏培盛说:“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膳房就把披萨端进屋,摆上了桌。

还摆了几个小菜和点心。

“爷还没用膳吧。”若音凑到桌旁,闻了闻香味。

至少这披萨色香味还算俱全。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鼻尖问道那食物香味,他就觉着饿了。

便主动放下折子和笔。

见状,若音便伺候他净手了。

不一会儿,一家三口就都坐饭桌上了。

那披萨边上是橙黄的,中间则是金黄的。

还铺着红的、黄的、绿的,紫的食物。

看起来色彩鲜艳,让人胃口大开。

弘毅看着桌上金黄色的披萨,上面还铺着一层食物,吧唧着肉嘟嘟的小嘴巴,“吃大饼子儿。”

“嘿,多大点儿,你就带着京腔,上哪儿学的。”若音自觉自个没啥京腔。

但人在京城,周围的人都一嘴京腔,她多多少少感染一点。

倒也不至于把弘毅教会的程度吧?

只见弘毅先是看了若音一眼。

随即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四爷一眼,糯糯地道:“阿玛教的。”

四爷看着眼小包子,没说话。

若音则轻轻笑了一声。

刚刚她只是觉得弘毅软萌的京腔很可爱,便多问了一句。

反正弘毅本就是京城里出生的,他老子是四贝勒,爷爷又是紫禁城里的,满口京腔也没什么。

她只是耐着性子对弘毅说:“这可不是大饼子,这叫什锦披萨,是用面饼,西红柿,洋葱,肉糜,虾仁、辣椒丝儿、玉米、豌豆、肉片做成的。”

她的语速很慢,且吐字清晰。

弘毅正是学说话的时候,每次她都会很耐心的跟他讲些新鲜的事情。

有时夜里还会给他讲故事。

只不过,弘毅这会完全被美食吸引住了。

他奶声奶气地“哦”了一声,“额娘快吃吧,饿。”

说完,他还咽了咽口水。

看得若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一旁的四爷就朝苏培盛示意一眼。

立马就有奴才上前切披萨了。

等到奴才把披萨切成数十块后,四爷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大口。

反正她每次送过来的膳食,味道都不错。

这一次的什锦披萨,也没让他失望。

咸甜适中,甘旨肥浓。

由于披萨好吃,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桌上的披萨就全扫耳光了。

弘毅那肉嘟嘟的嘴巴,此刻已经满嘴油光。

若音便用棉帕给他擦了擦嘴。

接着,她把弘毅抱在怀里,和和四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着。

大约聊了一炷香的时间,怀里的弘毅,眼睛就眨巴着,似乎犯困了。

若音低头看了看,就抱着他起身,“爷,弘毅困了,我抱他回灵妍阁歇息去,你自个夜里也少熬夜啊。”

说完,她就紧紧抱着弘毅打算往外走。

可她才走了一步,身后就传来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叫奴才把他抱到偏方去睡就是了。”

“啊?”若音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发现男人的墨瞳,正用那种侵略性的眼神扫着她的身子时,她似乎明白了。

四爷的眸子很深邃,给人一种神秘感。

但此刻的他,就像是森林之王,正慵懒地扫着即将到嘴里的猎物,就像是某种暧昧的信号。

察觉到男人眼里直白的暗示,若音俏脸一红,让奴才把弘毅抱去偏房。

然后,她站定在男人面前,“我伺候爷更衣沐浴吧。”

“不必了。”四爷起身,叫了奴才备水。

于是,两人分开了房间,由不同的奴才伺候着的。

这倒是让若音松了一口气。

其实,每次伺候四爷沐浴,她要弯腰,挺累的。

加之四爷就算沐浴时,也给人一种很强的王者压力,

所以,简直是身心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沐浴好的若音,在奴才在伺候下,换上了薄荷色的丝绸里衣。

那袖子还是薄纱做的,倒是有些小清爽。

第374章 就是故意搞事

等到若音走到里间时,四爷已经坐在屋里看书了。

男人嘛,沐浴没有女人那么长时间。

女人则既要护理一头秀发,既要泡玫瑰沐。

最后还要抹些补水的精油。

一番保养下来,自是要费些功夫的。

四爷见女人出来,淡淡扫了一眼,淡淡说了声“安置”,就放下书往床边走。

等到吹熄了蜡烛,两人都躺下后。

若音就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四爷身上有种很强烈的尔蒙气息,令女人沉醉。

就是那么一抱,就给人一种强有力的感觉。

使得她整个身子便没力气似得,软在他的怀里。

不一会儿,屋里便传来女人“嗯嗯啊啊”的柔媚之声。

以及一些说不连贯的求饶声。

这一夜,被翻红浪,粉黛弛落,发乱钗脱

次日清晨,若音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伺候四爷更衣洗漱上朝。

本来四爷让她多睡一会的。

但她还是起来了。

此时,她正给四爷一层又一层得套着衣裳。

便不由得心疼地嘟囔了几句:“瞧这一身,一层撂一层的,我都替爷觉得热。”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四爷弹了弹衣袖,“农民们即使再热,都要下地干活,却还吃不饱,爷不必辛勤劳作,却衣食无忧,这点热又算得了什么。”

若音抬眼,娇嗔的看了四爷一眼。

好吧,本想装装贤良淑德,反而被说教了。

对上女人心疼的眼神,像极了心疼自家男人的新媳妇。

四爷抬头给了若音一个摸头杀,“倒是你,娇的很,好生在屋里呆着,爷上朝了。”

若音摇了摇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乖乖的“嗯”了一声。

还柔柔地嘱咐:“爷早点回来,外头太热,莫要在太阳底下呆久了。”

四爷的掌心,传来女人秀发的磨挲感,麻麻的。

亦如她娇甜的声音,还有她的话,让他的心尖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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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百货行来了消息,说是生意火爆。

尤其是五谷杂粮和蔬果,基本天天都源源不断的上新。

若音本以为,百货行能顺顺利利的发展下去。

谁知道,总有人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爱挑事。

“主子,不好了,方才陈管事叫人来报了,说是百货行那边,有人闹事。”

“谁?”若音柳眉一挑,心说自个也没在京城得罪什么权贵吧?

可她的百货行生意好,基本上人人都知道,那是四福晋的底下的产业。

所以,一半人不敢招惹,也就权贵敢挑刺了。

而且,还得是那种有点地位的权贵。

“回主子,是隆科多的爱妾李四儿,她花银子在咱的布坊,定制了衣裳,可她现在说不满意,要退!”

“她退货的理由呢。”若音轻轻敲着扶手,漫不经心地问。

“她说咱的丝绸和缎子,都是假冒的,劣质的,穿的身上不舒服,衣料还气球。”

“怎么可能!”若音对自个的货源,还是很自信的。

样样都是让人精挑细选后,选择的合伙伙伴。

就是价格上贵上一些,她都毫不在意。

但就是要品质好。

“陈管事说了,李四儿拿来的退货的衣裳,瞧着样式和花纹跟咱的一样,但那衣料绝对不是出自咱的铺子。”

闻言,若音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那就是故意搞事了。”

“不仅如此,她还说咱的首饰前台,卖的首饰是假货,但底下的人一查,发现她所说的首饰,也被调换过了,根本就不是咱们百货行原来卖给她的原货。”

柳嬷嬷早就听不过了,如今见李福康又提起了首饰,便啐了一口。

“呸,我看那李四儿,就是打探到百货行是咱开的,故意在那儿挑事,想搞臭百货行的名声,这样往后谁还敢在咱那儿买贵重的东西了。”

人言可畏,百货行本就是新鲜产业。

任何新鲜的东西,在不被大家了解前,本来很难赚取信任。

加上李四儿这么一搅和,恐怕就更难支撑下去了。

若音眸光微转,似乎在思考问题。

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瞒着。

百货行买卖不好做,垮了也没人晓得。

若是买卖做大了,又在京城的繁华中心。

自然而然的,外人就会打听。

京城那些名门望族,个个都是厉害角色,基本一查就知道幕后boss是她。

而且,百货行那处地产,就是她陪嫁的地产。

有心人想查的话,分分钟就能知道地产的来路。

甚至你祖上谁谁谁曾经拥有过,都能查出来。

所以说这种事情,瞒不住的。

反正邪不压正,她是光明正大的做买卖,不偷不抢,就不怕别人找茬。

又何必躲躲藏藏,弄得跟做贼似得,心累!

“既然她李四儿想玩,我便陪她玩呗,就她那名声,我不介意让她更臭一点。”若音说着,已经想到了不错的法子。

反正不能采取强硬手段就是了,比如恐吓或者揍人之类的。

毕竟她是四福晋,也算个公众人物了,得采取文明的手段。

而对方又是隆科多的爱妾。

若是事情闹大,或者闹到康熙那儿,她和四爷面上都不好看。

很多时候,武力不一定是解决办法的唯一途径,还得动动脑力。

所以,前提是要找到那家帮李四儿作假的铺子。

再报官让人去抄了那个铺子,严刑逼供就行了。

总之,一定要让李四儿还百货行一个清白的说法。

于是,她叫来了陈彪,让他带着侍卫们去查。

事情若是成了,那就最好。

就算没成,她再找四爷想办法吧。

能自个动手时,还是得先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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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儿闹上无忧百货行一事,在京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这一天,威廉带着几个护卫,正在京城新凤院喝花酒。

据说这儿的姑娘,最次的都比别家的头牌好看。

放眼望去,全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还有曼妙的身子在面前晃来晃去的。

此时,他正慵懒地靠在雅间的榻上,听曲儿。

而那唱曲的,则是他点的歌姬。

他的头上,戴着能遮住额头的墨色爵士帽。

左耳上那一排墨色耳钉,闪着刺眼的光芒。

他里面穿着白色的立领衬衫,中间是火红的夹克衫。

外面同样是火红的大礼服,上面镶嵌着刺眼的钻石。

只不过,他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了一半,衣襟半敞着,精壮的亚麻色肌肉恰到好处的坦露着。

令他身边的花魁们垂涎。

第375章 伴君如伴虎

他一共点了六个花魁。

一个捶腿。

一个捏肩。

一个正在唱曲。

一个喂他吃水果。

一个用嘴渡酒给他喝。

还有一个,正在他的怀里躺着呢。

此时此刻,屋子里,弥漫着极度奢靡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扯着嗓子尖叫。

“这位爷,喝一口嘛~”一个穿着红色性感唐装的花魁,将嘴凑近他。

他张嘴就吻上花魁的唇,将她嘴里的酒,全数喝下。

大掌则非常轻佻在花魁身前游走。

凛冽桀骜的深邃蓝色眸子,充满着不尊重女人的狂妄。

鹰钩鼻下,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正勾起一抹玩味的痞笑。

见状,其她花魁不乐意了。

最近这位爷,可是在这儿花了不少银子。

人家点一个花魁,就身子和银子吃不消了。

他每回都点好几个,哪哪都吃得消。

所以,可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勾了去。

于是,一个两个的,都往威廉怀里靠。

“我也要喂!”

“我也要喝!”

顿时,屋里响起了女人们的撒娇声,还有争宠的声音。

突然,有个花魁不小心被推倒了。

“叮”的声音,她头上的梅花玉簪掉在地上,碎成两瓣。

吓得她立马去捡,可已经晚了,“让你们推来推去的,现在好了吧,把我的簪子弄坏了,你们得赔我!”

“赔就赔,不就是根簪子么。”另一个花魁扭着腰说。

“好,你说的啊,反正我是在忘忧百货行花十两银子买的!”

“嗤,姐妹们听见没,不就是那个卖假货的忘忧百货行么,一个假货,也至于让我们赔!”

此话一出,一个个的,都笑得花枝乱颤。

只有断了簪子的花魁,面上涨得通红,身前剧烈地起伏着。

然而,原本还一副浪荡子的威廉,一脚踹开了像八爪鱼似得,扑在他身上的女人们。

吓得原本来娇滴滴的美人们,个个花容失色地跪在他面前,一声也不敢吭。

早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脾性很爆,但人家给的银子多。

就算是伴君如伴虎,也得耐着性子伺候下去。

关键是她们还从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活还好

男人深邃的蓝色眸子,不屑地扫了面前跪了一排的女人。

“你过来。”他指了指那个断了簪子的,勾了勾修长的指腹。

随即,又淡淡地道:“其余的都给爷滚!”

他的声音狂傲而凉薄,仿佛刚刚左拥右抱的根本就不是他。

闻言,其余的女人哪里还敢多呆。

尤其是对上那双与众不同的蓝色眸子时,就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了。

毕竟这位爷,怒起来可是会打人的。

她们多多少少都被打过呢。

于是,屋里就剩那个坏了簪子的花魁,还有威廉。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屋内便响起女人死去活来的声音。

直到良久后,男人发出浑厚的低吼声,屋里的动静才安静下来。

伴随着一声不尊重的“滚”,那个花魁就拎着衣裳,急匆匆地出去了。

“哟,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怎么,睡完就被赶出来了。”门口的另一个窑姐,尖酸地说。

而屋里的威廉,则叫来了得力护卫。

他衣襟半敞开,提起酒壶昂头喝了大半壶酒。

那些清澈的酒水,顺着他的下巴和喉结,落入了衣襟里。

这般邪魅不羁的纨绔模样,当真是令人想犯罪。

随即,他又用大拇指腹大力擦了擦唇。

漫不经心地道:“乔治,我听说忘忧百货行出了事情,你派一队极秘巡查队,把这件给摆平了。”

那个女人,敢说那种“平衡一个人的好坏,跟家室无关”的话。

就绝对不会为了银钱,做出卖假货这么俗的事。

正好他在大清办点事,便帮她个小忙。

“是。”乔治虽说有些不解,但还是在理解中执行任务。

说完,乔治便从窗户中消失了。

片刻后,京城的某一片小树林里,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在密谋着什么。

乔治:“主子说了,忘忧百货行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拖久了不好。”

“咱不是来大清找人的吗,怎么又和忘忧百货行扯上关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主子的性子,听说他最近看上忘忧百货行的幕后女掌柜了,还是个已婚级别的。对方还把主子训斥了一顿。这不,就成功吸引了主子的注意力。”

“啧啧啧,已婚啊。不过,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咱主子就偏爱重口味。”

“可不是么,但凡主子看上眼的,就没追不到手的。越是难追逐的猎物,他就越是喜欢。”

“以我对主子的了解,估计他这一次,就是想帮助对方。他日见面时,也好在人家面前表功,拉近距离。”

“行了,还要不要办事了,都别废话!赶紧按照我的去做!”乔治下了最后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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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爱高调的李四儿,就乘着华丽丽的马车,去了寺庙求佛。

与其说是求佛,不如说是求子。

也不晓得是不是以前被那些臭男人玩多了,她嫁给隆科多好些年,一直都没怀上。

此时,求完佛的她,正在回府的路上。

她坐在马车里,马车周围跟着一大批的奴才。

由于寺庙是在偏远安静的郊外,回去的路上比较冷清,没几个行人在路上。

不过,自打上回在贝勒府吃了哑巴亏后。

她出门都得五六个老练的奴才跟着。

七八个身法好的护卫保护着。

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怕事。

就在她靠着马车,打算小憩一下,马车就剧烈颠簸了一下。

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夫人不好了,咱又遇上劫匪了。”

闻言,李四儿吓得娇躯一抖。

上回在京城胡同里,遇上一群没良心的悍匪。

不仅把她身上的银子和首饰都搜刮了,还把她暴打一顿。

打得她躺了好几天。

加上面上有了印子,她好些日子没伺候隆科多。

可家里的侍妾都死绝了。

导致隆科多那死鬼,在外头呆了几天没回来,肯定是喝花酒去了。

这会子,她听见外头打斗激烈的声音,就缩在马车角落。

第376章 大胆地耍无赖手段

并祈祷隆科多给她派的那些护卫,能帮她赶跑劫匪。

可没多久,外头打斗的声就停止了。

就在她以为自个的护卫争气,打算掀开车帘时。

那车帘就被人用长剑挑开了。

看着眼前泛着寒光的长剑,探出脑袋的李四儿,客气地道:“各位好汉,我今儿出门求佛,没带多少银子,不如我把身上的首饰都摘给你们。”

说着,她就把耳垂上的耳坠取下。

又把手上金灿灿的桌子取下。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知道那些人要的就是钱财,通通给他们就是了。

毕竟,反抗是没有用的。

跟土匪反抗,那就是找打!

“别拿你的脏东西侮辱我们哥几个。”一个侍卫不悦地道,并把手中的匕首,架在了李四儿脖子上。

他不比威廉的身份,中文说的没那么溜,歪国人的口音很重。

而浓重的歪国口音,以及脖子上的匕首,使得李四儿顿在原地不敢乱动。

她的手还放在身前,保持着正在摘项链的姿势。

这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哪有劫匪不要钱财,动不动就把刀口架人脖子上的。

除非那是遇上仇家找上门来了。

她转动着眼睛,瞥了眼周围数十个黑衣人。

一下子就懵住了。

面前这些黑衣人,也不晓得是吃什么长大的。

个个都人高马大,胳膊比她家隆科多的腿还要壮。

说是麒麟臂都不为过。

难怪能把她身边的护卫打得落花流水,鼻青脸肿的。

另外,还有几个留着卷卷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凶神恶煞,就跟江洋大盗似得。

一双双棕色、灰色、琥珀色,还有绿色瞳孔的眼珠子,里面的眼神好吓人。

面对如此奇奇怪怪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李四儿,双腿吓得直打摆子。

害怕地道:“我李四儿在京城得罪了不少人,还请你们告诉我是哪路好汉,往后我也好避让着点。或者你们放过我,我给你们很多的银钱赔礼道歉。”

“切,当我们是傻子吗!”

“就是,别问那么多废话,我们不是你该知道的,但你确实得罪了我们老大。”乔治恶狠狠地道。

“你们老大是是谁”李四儿咽了咽口水。

乔治冷笑一声,道:“还记得你在忘忧百货行故意闹事吗?”

闻言,原本还害怕的李四儿,立马变得嚣张跋扈起来。

她轻蔑地笑了一声,道:“呵,原来你们就是四福晋派来的人,那我可一点都不怕,你们只管把我抓起来好了,或者把我打一顿,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到万岁爷那儿,我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四爷福晋叫人殴打朝廷命官的夫人!”

当时就是晾她乌拉那拉氏没有证据,就不敢对她采取强硬措施,或者强势逼她。

所以她才大胆地耍无赖手段的。

现在,她还就觉得对方只是故意吓唬吓唬她而已。

乔治见情况往不好的方向,眸光微转,道:“放的什么屁,我们老大是洋商,和百货行有合作关系,你一个假货事件,弄得我们千里迢迢运过来的洋布、洋花边、西洋首饰,都没销路了,不找你找谁!”

“就是,既然你挡我们的财路,就休怪我们翻脸无情!”另一个黑衣人附和道。

来前,他们就对好话,千万不能把百货楼的幕后女掌柜供出来,还得撇清关系。

听到这话,李四儿嘴角抖了抖,半信半疑地道:“我我不信!”

说是这么说,但她到底没有之前的底气,反而有点怕了。

“不信是嘛,那我就一刀子割下去!”乔治说着,锋利的匕首就逼近李四儿脖子几分。

顿时,李四儿的脖子,就割破了一道稍浅的扣子。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溢了出来。

李四儿一时太过紧张,她甚至都没感觉到痛。

只知道匕首从原来的有段距离,变成直接架在她的肌肤上了。

她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下方。

再举起手,放在眼前,直到看到手上鲜红的血时,她眼前一阵眩晕,才知道害怕。

她颤抖着嗓音说:“别别要我的命,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既然你们不是四福晋派来的人,那你们说说,我应该怎么做,要是你们的东西实在卖不出去,我赔钱给你们,多少我都赔!”

“我们几艘商船的货物,你赔得起吗。”乔治说着,匕首又近了些,“今儿不把你的命收了,回去就没法跟老大交代。”

“你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怕出人命吗,我可是隆科多最宠爱的女人,你就不怕隆科多掘地三尺,要了你们的脑袋!”危及时刻,他只好把隆科多搬出来了。

今儿她出门没看黄历,本以为身边的护卫能保护好她,偏偏都是一群耍花枪的。

不仅如此,面前的人软硬不吃,分明就是一群亡命之徒。

乔治与边上的黑衣人对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道:“怕什么,我们根本就不是大清的人,大清的法律仲裁不了我们。”

“就是,我们可是日不落帝国的人,难道你想挑起国际间事端吗?”

闻言,李四儿大惊失色。

她出身本就低下,加之又没念过什么书。

光是听说日不落帝国,她就吓得双腿发软。

虽然她不晓得是哪里的,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而且,人家还不受大清法律的管辖。

就是她把隆科多搬出来,都没有用。

情急之下,她差点哭出声来,只得哀声求饶道:“可是你们要了我的命也没有用,你们的事情也解决不了啊,不如我主动去百货行澄清事实,到时候他们买卖上来了,你们就又可以跟百货行合作了。”

“确定?”乔治等这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心说这娘们还算开窍。

“对对对,我非常确定!”李四儿伸出三根手指头,指着天。

乔治则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沉思片刻后,道:“那就给你两天时间,若是没有事情没有好的结果,下一次,就不是脖子见血这么简单了。”

第377章 像极了她

“对,下次就直接割破你的喉咙,把你扔在荒郊野外,不管你出门,还是躲在家里,我们都有法子要了你的命!”另一个黑衣人,摩拳擦掌地威胁着。

李四儿一听说有回旋的余地,立马应了声“好”。

于是,乔治才收回匕首,说了声“撤”,就带着黑衣人离开了。

待人都走远后,李四儿立马捂着脖子,跌坐在地。

然后另一只手,指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护卫们。

“我和老爷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有何用!”

“夫人,他们身法太厉害了,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但我们已经尽力了。”

李四儿冷哼一声,转而训斥一旁的奴才:“还愣着作甚,别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这可是大清的地盘,我李四儿就不信拿他们没法子,整日要在别人的威胁在过日子!”

说完,她就在奴才们的搀扶下,回到马车靠坐着。

刚刚要不是为了保命,她才不会那样说。

等她回去后,定要让隆科多给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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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隆科多还不知道,自个心爱的女人,又被劫匪欺负了。

下了朝的他,打开了手中的折子,走在台阶上。

上面是康熙用红墨写给他的朱批。

“你只须行为端正,勤谨为之。此任得到好名声难,得坏名声易。你的兄弟子侄及家人之言,断不可取。这些人初次靠办一两件好事,换取你的信任,之后必定对你欺诈哄骗。先前的步军统领费扬古、凯音步、托合齐等,都曾为此所累,玷辱声名。须时刻防范。慎之!勉之!”

不得不说,康熙字里行间,都是很看重他的。

但他有些不解,不知道康熙只是单纯的看重他。

还是知道了某些事情。

或者别人上了他的折子。

这才写了这么一番话,告诫的同时,也算是对他的警告?

毕竟他身边的人,最近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隆科多蹙眉沉思着,最近四儿的哥哥,犯了不少事情,都是他给摆平的。

他收起折子放进袖袋,抬头就见穿着灰色袍子的舒先生,走在前边。

于是,他轻轻咳了咳,上前跟舒先生打招呼。

“舒先生,听说你年初身子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舒先生勾起一抹极浅的笑,道:“有劳隆相关怀,我这副身子,再差也就那样了,死不了就算好些了。”

隆科多微微一怔,干笑了一声,开始套近乎,“你可是万岁爷身边的智囊,切莫要注意身体啊。去年冬天的雪灾,还有年初的洪灾,若不是你出谋划策,得死多少老百姓啊。”

“隆相言重了,不过是些小法子,哪里有隆相在战场上来得英勇。”舒先生淡淡地说。

闻言,隆科多面上露出一抹自信而得意的笑容。

他扯了扯唇,觉得是适合抛出重要话题了。

“那个听说先生前夜与万岁爷畅聊了一夜,不知万岁爷”隆科多偷偷瞥了舒先生一眼,“有没有与先生提起我。”

“万岁爷心系黎明百姓,自然有提起朝中诸位大臣,不光是隆相,别的人都有说上一二。”

隆科多剑眉一挑,琢磨着话里的意思。

到底是文人啊,说话就爱拐弯抹角。

这么说,万岁爷肯定提起他了?

但听舒先生的意思,别的人都有提起,并没有出彩的信息啊。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再问上一两句。

舒先生就淡淡地道:“隆相能坐上如今的位置,想必也是来之不易的,切莫因为一些裙带关系,断送了大好前程。”

语音刚落,隆科多心中一惊,追问道:“比如”

“别的我不知道,但最近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莫过于四夫人控诉忘忧百货行卖假货的事情。想来这里面的真真假假,隆相应该明白吧。”

隆科多睁大了眼睛,关于这件事情,李四儿倒是跟他提起过。

当时他没在意,觉得只要她高兴就好。

莫非就是这件事情,闹到了万岁爷那儿。

所以万岁爷才在朱批里写那么一段话?

不太确定的他,打算再套套舒先生的话。

毕竟,就目前来看,看似严谨的舒先生,貌似挺好套话的?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舒先生就轻轻咳了咳,薄唇轻启:“我约了大夫,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就甩着宽大的袖口,大步离开了。

待到皇宫外,一旁的冷锋好奇问:“先生,万岁爷真那样说隆相了啊?”

毕竟主子向来嘴严,从来不会跟人透漏那么多的。

果不其然,只听舒先生没所谓地道:“我可没说是万岁爷说的,只是那么点了一句,他若是自个往万岁爷那儿想,就是他的事了。”

“那您为什么要帮那个四福晋啊?”

语音刚落,就见舒先生眸光清冷的看了冷锋一眼。

吓得冷锋差点就要跪下领罚,以为自个问了不该问的话。

谁知下一秒,那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轻轻地说了一句:“因为她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末了,他又用更轻的声音加了句“像极了她。”

舒先生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一阵风,就能把话收走。

冷风听了后,微微一怔。

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顿时,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恐。

是啊,他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

如今被先生一提起,貌似是挺像的呢。

此时属于刚下朝,穿着藏蓝色官服的四爷,上了马车后,冷冷说了句“回庄子。”

车夫应了声“好”,就行驶着马车,直往府里开。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庄子停下。

四爷才抬脚进门,就遇见带着几个侍卫,正准备出门的陈彪。

一个个的,面上像是马上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见状,四爷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这些侍卫,是他安排在福晋身边,保护福晋好大阿哥安全的。

如今他们不在灵妍阁呆着,外头能有什么差事?

于是,他叫来了陈彪,“最近福晋可还好?”

陈彪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四爷的人。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凑在四爷耳边耳语,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听了他的话后,四爷大掌一挥,示意他该忙就去忙。

同时,他的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就在这个时候,小德子上前打千:“主子爷,隆科多求见。”

第378章 嗲死人不偿命

只见四爷的嘴角,扬起一抹冷血的弧度。

随即大步流星地往睦元居走,淡淡命令:“叫他到爷的书房来。”

王公贵族家,基本个个都有庄子,不是什么新鲜事。

若是在这期间,外人求见,也是会找到庄子上来的。

片刻后,四爷坐在书案前。

隆科多则坐在一旁的圈椅上,稍稍有些拘谨。

他怎么觉得,像来圆滑得跟条黑泥鳅似得四爷,今儿有些冷呢。

当然,虽然他素来冷面。

但今儿属于特别冷的那种。

隆科多把要说的话,在心中理了一遍后,轻咳了一声,道:“四爷,臣想跟您打听个消息。”

他知道,四爷虽没有太子和八爷那般,在朝廷中笼络人心。

但就冲他圆滑得跟个泥鳅似得,肯定还是有点人脉的。

所以,不太确定的他,在看了康熙的朱批。

以及听了舒先生的说法后,就来找四爷出主意了。

况且,太子党、直郡王党、八爷党,都有他的死对头呢。

“说。”四爷靠在太师椅上,转了转硕大的翡翠扳指。

“那个皇上今儿特意写了一封朱批,说是叫我防范兄弟子侄及家人,就是不知道四爷”说到这儿,他便适可而止了。

“想来皇阿玛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这个我不便评价。”

随即,四爷话锋一转,“但是,爷可是听说了,你的大舅子,可是在京城犯了不少事。”

“这个臣并不知情,但四爷这么一提醒,臣回去后,定会好好查明此时。”隆科多佯装自个不知道。

四爷面无表情地扫了隆科多一眼,又道:“这事爷可不管,但爷刚刚收到消息,听说四夫人在忘忧百货行闹事,这事你可知道?”

闻言,隆科多的额角,渗出细微的汗。

他忙摇摇头,道:“这件事,臣就更加不知道了,想来四儿她不是故意闹事,应该是误会,误会一场。”

大舅子的事情,他都不承认。

跟四福晋有关的,他又哪里会认。

“爷不管你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但这件事,你必须给爷一个说法,若是你庇护那李四儿,爷也会替福晋做主,反正是个爷们都会这么做,你也别给爷扯那些虚的。”

那李四儿若是没隆科多惯着,哪里会如此嚣张。

他就不信,隆科多当真不知情。

隆科多见怪了四爷圆滑腹黑的样子。

还是头一回,见四爷卸下那些,如此直言。

他大概明白四爷话里的意思了。

就是除去朝廷公事,只是两个男人为了护妻,然后杠上了。

想明白后,坐立不安地他,忙跪下拱手道:“还请四爷息怒,臣这就回去,把事情处理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行,这事不能耽搁久了,爷给你两天时间,你便把事情处理好。另外,既然皇阿玛如此看重你,还望你能端正行为,勤谨为之,莫要走了纳兰明珠的老路。”四爷看似漫不经心地道。

既然能和平共处,他自是要维护好关系的。

况且,看在佟佳皇后的面子上,隆科多也算他名义上的舅舅。

隆科多连连应了后,就告辞了。

到了府里,下了马车,就见李四儿身边的小太监在那等着。

“老爷,您回来了,夫人在正院等您呢。”

隆科多顿了顿脚步,冷哼一声,就往自个前院走了。

见状,小太监忙不迭的,就回正院汇报了。

“怎么,老爷还没回来吗?”李四儿不悦地问。

“回回夫人,老爷刚刚回来了,奴才请他到咱正院,但”

“但什么但,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李四儿素来性子急躁。

就见不得别人说话慢吞吞,或者吞吞吐吐的样子。

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候,她还指望着隆科多给她撑腰呢。

“老爷哼了一声,就回前院了,压根就没搭理奴才。”小太监讪讪地回。

“什么!隆科多这死鬼,他居然敢这样对我!”李四儿嘟了嘟嘴,满脸的气愤。

她站起身子,对身边的丫鬟道:“赶紧的,备水给我沐浴,梳妆打扮!”

“是!”丫鬟们应了后,一刻都不敢怠慢。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四儿总算是梳妆打扮好。

又在身上擦了好几层玫瑰花香粉。

她轻轻嗅了嗅自个身上的味道,香味够浓后,她才扭着腰,一副勾引老男人的小妾架势,去了前院。

一路上,奴才们见了李四儿骚气十足的模样,纷纷都垂下了头,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片刻后,正在书房写字的隆科多,就听奴才进来汇报了:“老爷,夫人求见。”

“不见。”隆科多将手里的宣纸揉成一团,扔在奴才身上。

因为生气,额头上皱起了川字纹。

一双犀利的眸子,充满了怒意。

与他长期在朝廷熏陶的年龄很相符。

人到中年,还没点脾气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就传来奴才们的劝告,和李四儿清脆的声音,透着些许尖刻。

“夫人,老爷不让进啊,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啪”的声音,似是李四儿打了谁一巴掌。

“就你个狗奴才也配拦我!今儿我非进去不可,我看你们谁还敢拦我!”李四儿气焰嚣张地道。

隆科多听了后,剑眉蹙了蹙。

紧接着,李四儿已经突出重围,直接到了屋里。

出现在他面前。

“老爷,四儿叫厨房做了大补的汤,你怎的也不去。”李四儿一进屋,就压低了声音,嗲死人不偿命地道。

见状,奴才们示意一眼,纷纷出去把门带上了。

隆科多烦躁地翻了翻手中的书,头都没抬一眼,就沉声道:“你来干嘛。”

“当然是想老爷了啊,可老爷又不去我的正院,我只好亲自来跑一趟咯。”李四儿说着,就走到隆科多身边。

并挽着他的手臂,将身前靠在隆科多手臂上,撒娇地晃了几下。

顿时,隆科多的鼻尖,就嗅到一股子玫瑰花的浓厚香味。

那种香味,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觉得是刺鼻的香味。

可在隆科多这儿,他就喜欢这个味儿。

第379章 睡一下又怎么了

闻着这个味儿,他那双老练的眸子,就柔和了些。

但他还是冷哼一声,道:“哼,我现在一堆子烂事没处理完,你就别甭往我跟前凑了。”

“别呀老爷,四儿白天被人欺负了呢,你要是不理我,我就不想活了。”说着,李四儿就小声啜泣起来。

还攒着抹了洋葱的手绢,偷偷抹泪。

一下子,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地往外流。

果然,原来还在气头上的隆科多,一听她被欺负了。

终于肯转头看她一眼了。

他上下打量着李四儿,只见她的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痂。

便一把拽过李四儿的手,想凑近看看。

“呀~”李四儿顺势倒在隆科多怀里。

还故意遮遮掩掩,不让隆科多去看。

隆科多一手擎住她的手,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嘶,老爷轻些,可疼了呢。”李四儿委屈地道。

隆科多细细看了看后,只感觉自个一颗心都要碎了。

他面上一沉,道:“谁弄的!谁敢把你伤成这样!”

“是四福晋。”李四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闻言,隆科多眼里才燃起的柔情,就又变得犀利起来。

他把李四儿从身上推开,严谨道:“四儿,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你从实招来。”

以往李四儿说什么,他就随她去好了。

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事情的真假。

只是懒得去计较,一味地惯着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康熙写了那么一封朱批给他,他就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李氏瞥见隆科多一脸严厉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毛。

毕竟,隆科多一年到头,鲜少给她脸色看。

难道他知道些什么了?

她娇哼一声,道:“我还没说呢,老爷给我派的护卫都是假把式,被洋人几招就给打趴下了,我这满腔的委屈无处控诉,老爷居然还不相信我!”

隆科多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挑眉问:“洋人?”

“对啊,今儿我从寺庙回来,那劫匪虽不是四福晋派来的,但他说他们是和四福晋有合作关系,因为我的搅合,坏了他们的买卖,所以他们就找上我来了。”李四儿到底是把实话说出来了,但撇清了刻意隐瞒一事。

问清来龙去脉后,隆科多剑眉不耐烦地皱起。

右手指尖烦躁地敲着书案的台面。

“四儿,真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你看看你,自从进了我府上,我好吃好喝好玩地供着你,你却把我府上搅得鸡犬不宁,那四福晋又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如此胡搅蛮缠!”

闻言,李四儿心里“咯噔”一下。

心说这死鬼今儿真不好哄,不管她怎么撒娇、撒泼,他都不相信她的话。

“还不是上次她不肯放佟佳采羚,又让奴才打了我一顿,不然那采羚早就嫁给我堂侄了。”李四儿撇了撇嘴,又道:“老爷今儿又是为的什么发愁,一见了人家就满腔怒气。”

“还不是你那好哥哥,上新凤院喝花酒不给钱,还强了人家的头牌,又不给银子!”

李四儿没所谓地“切”了一声,道:“不就是个下作的窑姐么,睡一下又怎么了,我哥哥睡了她,那是看得起她,还真当自个是千金大小姐了。”

“简直是妇人之见,你可知那头牌的出场费,就要一百两银子,况且人家是卖艺不卖身的,头一回待客,还没破过身子的,那都是上千两银子起价,你哥哥断了鸨妈的财路,还打了人家的伙计!”

“呵呵,这个我确实不懂,想来老爷最懂了,我不方便的日子里,老爷没少去喝花酒吧。”李四儿阴阳怪气地说。

隆科多的嘴角,心虚的了,下巴上的胡渣也微微一抖。

“就会胡说八道!”他佯装底气十足地道:“你哥真不是个东西,最近又把一户人家的村姑给强了,人家村姑可是村花来的,跟县令的儿子订了亲,现在事情闹大了,人都知我隆科多的大舅子是个强犯了,就连万岁爷都写了朱批警告我!”

闻言,原本还满肚子小心眼的李四儿,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老爷,这事儿有多严重,我哥哥的命还保得住不。”她一脸担忧之色,不等隆科多回话,就自顾自地道:“我爹娘只有我哥哥一个儿子,他要是没命了,我们老李家还有什么盼头,那我也不活了!”

说完,她还偷偷用手绢抹泪。

“这事儿,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隆科多见不得李四儿哭,“但你在京城得罪了四福晋,万一事情闹到万岁爷那儿,那就会牵连到很多事了。”

“这个好说,大不了我明儿就去百货行说明情况。”李四儿掩面啜泣。

“不止澄清,还得赔礼道歉,得让皇家知道我们的态度。”

一听说还要赔礼道歉,李四儿的眼睛,越发的红了。

但想了想后,她还是点点头,应道:“行吧,我听老爷的,但我只求老爷一定要救救我哥哥。”

一想到她老李家要无后,她是真的知道伤心了。

事情说好了,隆科多便淡淡瞥了一面啜泣,一面抹泪的李四儿。

她素来打扮的高调,就是今儿个,一瞧就是特意打扮过的。

一身橙红色的汉服,还是坦领半臂襦裙,其坦漏的效果,堪比唐装。

宽大的的橙色腰带,系了个大大的结,把她的腰束得紧紧的。

举手投足间,简直是浪气十足,比新凤楼头牌的风尘味还要重。

看得隆科多那双老练而犀利的眸子,顿时眼冒绿光。

李四儿似乎是察觉到隆科多的眼神在自个身上。

便噙着一汪泪水,抬头委屈地望着隆科多。

那一双尖酸的大眼睛,噙满一汪春意。

看得隆科多心都软了,便一把将李四儿又拉到怀里坐着。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哥哥那儿,我替你摆平,但四福晋那儿,你必须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好吧。”李四儿咬咬牙,终是妥协了。

似乎看出李四儿眼里的不服气,他又叮嘱道:“你要记住了,皇家的人,不是你能冒犯的,就是我也不能。你家里人不争气,你要给我听话,最近万岁爷盯我盯的紧,你切莫在这节骨眼上,坏了我的好事。”

第380章 狼狗属性的男人

说完,他就低头吻上李四儿袒露的领口。

“死鬼,真讨厌~”李四儿欲拒还迎地推了推隆科多,可那身子却扭得不行,直往身前把隆科多脸上撞,“既然今儿的劫匪,不是四福晋派的,那老爷也得替我做主,这可是在大清的地盘,我可不想每日提心吊胆的。”

“这个你不说,我也会替你做主。”隆科多说着,就把李四儿衣裳往上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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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若音才起床,柳嬷嬷就上前伺候着了。

紧接着,巧风满脸高兴的进屋道:“主子,陈彪刚刚说了,他们搜到了给李四儿做假货的人,就在京城的胡同里呢。”

若音心中一喜,忙道:“叫他去报官。”

她可不能把那些人抓在府里逼问。

不然说她严刑拷打。

到时候就是清白的,都让人不可信,得走正常程序。

身为清朝的公众人物,还真不容易!

就在巧风打算出去转告陈彪,巧兰就紧跟着进屋了。

“主子,刚刚陈管事让人来捎话了,说是李四儿叫奴才带话了,早上会在百货行当众澄清事实,并赔礼道歉呢。”

若音柳眉一挑,她这刚有了头绪,李四儿那就投降了?

这算什么事儿?

柳嬷嬷大概看到了若音面上的疑惑,便道:“福晋,你说会不会是四爷,奴才昨儿还听说,隆科多去了四爷的书房呢,不然这事儿也忒巧了吧?”

听到这话,若音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心说她也没和四爷说过呀,难道是陈彪跟四爷说了吗?

也是,他本就是四爷的人。

这时,一旁的巧风便道:“主子,那咱还报官吗?”

“自是要报官的,赚这种黑心钱的,只管交给衙门去调教。”说着,若音的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另外,咱们待会赶去百货行,看看李四儿那只花孔雀,是怎么低头的。”

于是,一个时辰后,若音便乘着马车,到了忘忧百货行。

才一下马车,就见百货行门前围了不少人,似是看热闹的。

然后,就见李四儿站在门口,陪着笑脸跟陈管事说话。

“陈管事,真真是对不住,我这个人啊,就爱逛街,平时首饰衣裳买多了,一时搞混淆,这才冤枉了你们忘忧百货行。”

语音刚落,李四儿身边的奴才,赔的赔礼。

还有一些,就把真正从百货行买的首饰衣料,亮给大家看。

本来李四儿做人就不太好。

如今这么一解释。

边上的人就跟着附和。

“我就说嘛,怎的我买的衣裳,料子好,穿起来又凉快,就她李四儿买的衣料就气球,抽丝。”

“可不是么,我上回还在这,给我闺女添了一套嫁妆,那可是足足的赤金,一点假都没掺,就她李四儿能买假货。”

“原来是搞错了!”

“还好这回是四福晋,换成别家,就李四儿这泼相,就是错了也不会承认,那人家忘忧百货行得损失多大啊。”

“哼,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的呢。”

如此云云

李四儿见众人都起哄,便装模作样地跟陈管事说:“还有一些礼,是给四福晋的,你帮我代劳一下,我就不跑一趟了。”

关键是上次在贝勒府吃了个哑巴亏。

她这只要一想起,心里就有些慌。

说完,她就带着奴才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哼,这一次,算她点背。

等她哥哥没事后,下一次,就不晓得是谁点背了!

若音不是个高调的人,她不喜欢被人注目。

等到李四儿离开后,人群散了不少,她才进了百货行。

不过,李四儿刚刚低三下四的模样,像极了过街老鼠,瞧着真解气。

还有,她怎么远远地瞧见,李四儿脖子上有一抹小小的疤痕,似乎是被刀子割了一下?

陈管事见了若音,就把李四儿的事情,交代了一遍,还把李四儿的赔礼列给了若音看。

“刚刚我都看到了,你做的很好,至于那些赔礼,你拿下去分了吧。”若音淡淡道。

然后,她又把陈管事拿来的账本,随意的翻了翻。

发现没有问题后,她便像个领导,在百货行各个部门视察。

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妥,她就会让柳嬷嬷去跟人说。

结果在古董前台,又看到了舒先生,还有那个什么威廉,居然在说话。

并且,那个威廉在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人。

一个穿着极简的棉麻袍子,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品,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

一个穿着火红的礼服,身上镶嵌着各种金属扣子与宝石。

就连头发丝儿,都高调的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但不管是哪一个站在人群里,都足够吸引女人眼球。

若音嘴角抽了抽,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对上了?

还是恰巧遇见?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

因为她视察的差不多,正准备回府了。

就在若音掉头要走时,威廉就冲着她大喊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会在这里。”

这话让本来还打算走的若音,脚步顿了顿。

他为什么知道?

“怎样,是不是没想到,我的下属把那个李四儿的脖子割破了,她这就主动上门道歉了?”威廉快步追上若音。

他不是个善于隐藏事情的人。

由于对在意的人,若是帮了,就一定要大声说出来。

就像他看到了喜欢的猎物,就一定要大胆去追。

所以此时,他就像是一只狼狗属性的男人。

气场强大,性子直白,正在若音面前嗷嗷叫着邀功。

那双湛蓝色的深邃眸子,似乎在求表扬,求关注。

全然没了面对别人时的不尊重和狂妄。

若音柳眉一挑,原来李四儿脖子上,是他让人割破的。

不过,难道不是四爷帮她的吗,怎的变成他了?

但不管怎样,她是一个有家室的女人,必须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尤其这是在清朝,而她还是皇家的媳妇。

于是,她扯了扯唇,还算客气地道:“这位威廉先生,我想你身边的女人们,更需要你。而我的事情,我自个会处理,就算处理不了,我家爷也会帮我解决的。但这次的事情,我还是在此谢过了。”

第381章 会要了她小命

说完,她歉意地微微颌首,随即扶着柳嬷嬷的手,准备离开。

既然他没有了往日的不尊重,她也不会再处处与人作对。

她说过的,别人是什么货色,她就是什么脸色。

正好这个时候,舒先生从若音身旁经过。

也不知道他听见若音和威廉的对话没,反正他面上始终淡淡的,一句话也没说。

倒是他身边的冷锋听不下去了。

“四福晋,你别听他的,他就是冒充的,我跟你说啊,别看我们先生不爱说话,他就是帮了你也不会说出来的。”冷锋道。

语音刚落,威廉就上前抓住冷锋的衣领,怒问:“你小子再说一遍,到底谁才是冒充的!”

“你!就是你在这儿冒充的。”不知情的冷锋,为自家先生抱不平。

然而,走在前头的舒先脚步顿了顿,清冷道:“冷锋,谁让你多嘴的。”

冷锋看着舒先生的背影,左右为难。

一番思想挣扎后,最终还是跪下,把手里有倒刺的鞭子奉上,“先生,是属下多嘴了,我甘愿领罚。”

然后,舒先生身边的护卫,就上前接过冷锋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冷锋身上。

冷锋抿紧了唇,一声也不坑。

见状,若音抬头瞥了眼已经走远的舒先生。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只是一句话,就能让身边的得力护卫,甘愿受罚。

突然,她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他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是个儒雅无害的男人。

然后,她收回眼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还传来威廉痞痞地声音,以及一声冷哼:“看在你家先生教导有方的份上,这次我就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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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子后,若音满脑子都是不解。

舒先生和威廉,看起来都不像是会瞎说的人。

难道他们真的都帮了她?

对于威廉,她从不觉得他是喜欢她。

只觉得他是花心使然。

至于舒先生,他总是用一种对待故人的眼神打量她。

那么,四爷呢?

想到这儿,她打算亲自去探探四爷的口风。

别人帮没帮她不重要,重要的要弄清楚四爷那头是什么情况。

不然万一四爷没帮她,她却跑过去感谢。

那大清朝的“醋王四贝勒”,会要了她小命的。

至于要真是四爷帮了一把,以她对四爷的了解,可能四爷自个不会在意。

但她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并谢谢他。

由于刚刚去百货行时,她是穿着厚重旗装的。

如今就是静坐着,都出了不少汗。

于是,若音沐浴后,换了一身清爽点的齐胸襦裙,去了四爷睦元居。

到了那儿,苏培盛朝她打了个千后,面上又出现见了鬼的表情。

只不过,这一次没上一次明显。

若音没问别的,只是对苏培盛说:“你帮我跟爷带句话吧,酷暑难耐,我让人做了青苹果奶昔,还有牛乳椰汁糕,便带过来给他尝尝。”

这次她虽说没有多要紧的事情。

但人都到了这儿,就让苏培盛去问问。

若是四爷让她进去,她就大大方方的进屋。

若是他不让,她便洒脱地离开吧。

苏培盛应了后,就去敲门了。

“主子爷,福晋体恤您公事繁忙,特意让人做了冰点心,也好解解暑气。”

语音刚落,就听里面传来一道磁性而浑厚的声音:“叫她进来。”

苏培盛一听,转头就朝若音笑道:“福晋,您请进吧。”

若音微微颌首,提过巧风手里的食盒,只身一人进了屋。

这儿的书房,跟府里得不一样。

属于进了堂间,往里走,就是书房,再往里走,就是里间的卧房。

若音抬脚进了书房后,发现一边有个穿着藕荷色汉服的女人,正跪着呢。

可那背影,她又觉得很熟悉。

若音把食盒放在屋里的桌上,就上前朝四爷盈盈福身行礼:“请爷大安。”

四爷抬头,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免了她的礼了。

若音起身后,就在屋里的圈椅坐下。

一双眸子,便扫了眼跪在书案前的女人。

这一看不打紧,原来又是钮钴禄氏啊。

由于钮钴禄氏一直懂规矩。

她便没想到钮钴禄氏和她一样大胆。

敢穿着汉服挑战四爷的容忍度。

所以,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李氏、宋氏,或者武氏呢。

此刻,只见钮钴禄氏的汉服,和她身上穿的,是一个款式。

属于齐胸襦裙。

并且,钮钴禄氏身前的蝴蝶结,系得非常紧。

就是若音这种大cup型的,穿齐胸襦裙,也是刚刚好,一点都不露,但让人浮想联翩的那种。

而钮钴禄氏齐胸襦裙,领口比她的要低。

加之绳子系得紧,稍稍一低头,一弯腰,就露出春光一片。

然而,此时的钮钴禄氏。

就算是跪着,都保持着身子微微前倾,低垂着头的模样。

虽说钮钴禄氏素来身子单薄,但挤挤总是会有的嘛。

所以,画面有些艳

难怪前段日子晨省,钮钴禄氏盯着她的汉服若有所思。

当时她没当回事,如今似乎明白过来了。

可能那个时候,钮钴禄氏就打定主意要效仿她了?

若音心中在想,莫非李四儿也是因为穿汉服,被四爷罚跪?

想着她上次虽说没被罚跪,但有被训。

最后还被四爷吃干抹净。

如果她没来的话,是不是钮钴禄氏的结果和她一样。

想到这,她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就发现四爷的眸子,正扫着钮钴禄氏,似乎还有些炙热?

于是,她缓缓起身,朝四爷道:“爷,看我来的有点不是时候,不如,我还是先回去吧,膳食我就留下了。”

四爷瞥了若音一眼,同样是穿汉服的齐胸襦裙。

可身穿海棠色的若音,给人一种青春靓丽的清新感。

一下子,就与钮钴禄氏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不是没看出来,钮钴禄氏的领口动了些手脚,明显就是不正常的领口。

“你坐下。”四爷温和地让若音坐下。

随即换了张严谨的面色,忽而沉声道:“钮钴禄氏,你身为满人,居然穿这种奇装异服,简直是失态。”

第382章 爷不该帮你了

“可是”钮钴禄氏看了若音一眼,委屈地道:“明明福晋也是满人,但她也有穿汉服。”

“那是爷准了她穿,况且她的款式中规中矩,你再瞧瞧你的,简直堪称唐装了,成何体统。”四爷说着,就一面写字,一面冷冷地道:“你给爷禁足,抄女德,闭门思过,往后除了满服,你不许再穿别的奇装异服。”

闻言,钮钴禄氏觉得羞愧难当。

不是因为自个穿着太过暴露。

而是因为她又一次比福晋先来,且穿成这样了,却还是比不过福晋!

她咬了咬唇,道:“我知道错了,会谨记爷的教诲。”

“出去!”四爷冷声道。

男人的声音很冷,听上去有些冷血无情,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钮钴禄氏应了声“是”后,就起身打算离开。

她在经过若音面前时,身子是朝若音歉歉行了行礼。

可转身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抹怨恨。

到了门外,她身边的丫鬟知道情况后,就道:“主子,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福晋能穿汉服,您就不能穿,这是什么规矩。”

“不得多嘴,这次是我太急功近利,衣裳做过了头,不怪爷罚我。况且,四爷就是这府里的规矩,他说是什么,我不得不照做。”嗯,她不怪四爷,但她恨福晋!

书房里,若音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从郭氏到钮钴禄氏,看来她真的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啊。

然后,她提着食盒,坐在四爷对面。

又把点心和奶昔端出来。

“爷别写字了,吃点东西解解暑吧。”她一把夺过四爷手中的折子。

顿时,男人抬起头来,深邃的墨瞳里,有怒意和不耐烦。

还没人敢这般,抢他手里的折子。

“爷消消气嘛,像我这般懂规矩的,又听爷话的,已经不多了,就不要瞪我了啦。”若音笑魇如花地道。

可不是么,像她这般,不一门心思勾着他的,已经不多了。

不得不说,女人这般厚脸皮的模样。

以及爱往自个脸上贴金的性子,实在是让四爷忍俊不禁。

他冷哼一声道,没好气地道:“最不听话的就是你,要不是你带头穿汉服,也就没人跟风了。”

“可人家也是经过爷同意的呀。”若音眨巴着大大的美眸,一脸纯良。

闻言,四爷握拳,轻轻咳了咳,道:“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

语音刚落,只见四爷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爷不信。

若音低垂着头,黑漆漆的墨瞳,滴溜溜地转着。

她在想,该怎样不漏声色的,用美色和甜言蜜语,把四爷的话套出来。

沉思片刻后,她扯了扯唇,道:“爷,昨儿隆科多可是来咱庄子上了?”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喝了大半杯青苹果奶昔。

顿时,嘴里一股子酸酸甜甜的青苹果味道,还夹杂着浓浓的**。

透着恰到好处的冰爽感,让人透心凉。

“那他有没有和爷说些别的?”若音试探着问。

四爷的胃,完全被冰爽的青苹果奶昔,以及冰凉的

牛乳椰汁糕给俘获了。

心情大好的他,完全没有防备心地道:“怎么,李四儿那件事,还没头绪吗,可隆科多信誓旦旦的保证,会给爷一个满意的结果,听苏培盛也说李四儿已经赔礼道歉了。”

若音舒了一口气,原来四爷真的也暗戳戳地帮他了。

可他这种人,太过闷骚。

就是帮了,也不会主动跟她说。

因为他向来做事高调,做人低调。

那种像个小狼狗似得,在她面前嗷嗷表功的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

“对啊,就是李四儿无缘无故赔礼道歉,我才觉得奇怪,然后听奴才说隆科多昨儿找过爷,我就想到只有爷最好啦。”她甜甜地说。

呵呵,三个男人的威压,就把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李四儿,逼得弯下了骚气的腰。

低下了傲慢如孔雀般的头。

也难怪那么多女人,想要走依附男人这条捷径了。

四爷像来低调,他觉得这不过是小事,本来没打算说的。

但是,既然她找上门问话了,自是要教训一番的。

而他的眸子,也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若音眼睁睁地看着四爷从惬意吃冰点心,转变成眸子里能迸射冰凌。

糟糕,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难道他察觉到她在套话?

“这个时候,你晓得来找爷了,出事的时候,干嘛去了?”男人眸光锐利,直勾勾地看着女人,仿佛要把她看穿似得。

若音怕怕地咽了咽口水。

他刚刚还以为四爷发现她在套话了。

原来为的这个。

好说,好说。

她用手撑着下巴,慵懒而无辜地道:“爷不是很忙嘛,我就想着自己解决,而且我还真就找到帮李四儿做假货的人,已经送去衙门了呢!”

“这么说,爷不该帮你了。”四爷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可女人却在她面前卖萌装无辜。

那双清澈明亮的美眸,正无辜地望着他。

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白里透红的精致脸蛋,让人忍不住掐上一把。

还有那如海棠花般的唇,娇嫩欲滴。

他烦躁地收回眼神,滚了滚喉结,淡漠道:“爷要忙,你一边呆着去。”

若音“哦”了一声,就站起了身子。

她在理解“一边呆着去”是什么意思。

是委婉地让她“滚”的意思吗?

正这么想着,身后就传来四爷磁性的声音:“小桌几上有宫里进贡的水果,皇阿玛赏下来的,你先吃着,明儿一早让奴才提回居所。”

本来他打算让人给她送去的,既然她来了,就让她自个提回去。

闻言,若音顿时石化在原地。

满脑子都是“你先吃着,明儿一早让奴才提回居所”。

所以,这是要把她暂时扣在睦元居,明天早上才放她回去吗?

而她身后的四爷,抬头瞥见女人愣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邪恶地上扬。

紧接着,若音便在小桌几旁坐着。

那上边摆着葡萄、切好泡在白瓷罐子里的菠萝、还有猕猴桃、苹果等等。

若音爱吃酸的,便拿了块用竹签子叉着的菠萝,咬了一大口。

第383章 爷就欺你

不过,她的肌肤较嫩又薄,才吃一块,嘴角就有些过敏。

“这菠萝虽是好吃,但吃了容易过敏,我还是吃点猕猴桃吧,这个季节,没有草莓吃,也就只能吃吃猕猴桃解解馋了。”

自顾自地说完,她就自个用水果刀,把猕猴桃切开。

再用银质的勺子顺着一挖,整个绿色的果心,就分离开来。

四爷听见女人自言自语,写字的右手微微一顿,就继续写字了。

夜里的时候,若音是在睦元居用膳,且歇息的。

这一夜,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

还有男人低哑地警告“若是爷再从别人嘴里才听说你被欺负,爷就欺你。”

以及,女人胡言乱语般,完全不连贯的娇声求饶“嗯爷我知道了啦”

次日早上,若音拖着疲惫的身子,前脚才回到灵妍阁。

后脚小德子就提着一个果篮进来了。

若音一瞥,里面全是红通通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野果子。

“福晋,爷一早就让奴才几个到山上摘的山泡子,新鲜着呢,还挂着露水,这玩意虽比不得草莓大个,但吃起来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小德子把果篮递到若音跟前。

若音一看,里头全是手指头大小的刺泡儿。

官方称覆盆子、山莓!

有红的、黄的、橙的的,但红透了的居多。

颗颗都泛着光,晶莹透亮,就跟红宝石似得。

原来她昨儿随意的一句话,自个都没当真,却叫四爷听进去了。

还特意让奴才摘了一篮子给她。

紧接着,巧风洗了些给若音尝。

若音直接用瓷勺舀了一勺大的。

顿时,满嘴野果子的酸甜味道。

那是比草莓还要香浓的大自然味道。

“你去跟爷说,这个我很喜欢,比草莓味道都要好吃。”说完,她还让奴才赏了小德子银子。

毕竟一大早就上山摘这些,着实是不容易。

同时,百货行的事情终于解决掉,也让她松快了不少。

李四儿那一茬,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反而因为假货事件后,百货行被更多的人知道和了解。

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

然而,另一头的隆科多想在京城搜查洋人,却只找到几个小人物,根本就不是什么劫匪。

可洋人最多的地方,在京城租界的洋人公馆里。

那里面住着的,都是别国的王室贵族,使者,他是不能随便闯进去搜人的,那不合适。

况且,王室的人,怎么可能和百货行合作,这逻辑跟李四儿与他说的,不太对扯啊。

于是他认为,那些洋商是不是不在大清,已经回去了。

所以,他只好把这事翻篇咯。

几天后,三伏天一过,四爷便带着若音几个,回了贝勒府。

天气不热的日子,就过的格外快似得。

一眨眼,就又到了金秋十月。

这个时候的八爷,自打娶了阿茹娜后,在朝廷中的地位,日渐稳固了。

现在,朝堂已经分了三个流派。

太子党、直郡王一党、再就是八爷党了。

眼瞧着八爷的事业蒸蒸日上,可他的后院却乱糟糟。

并且,大有越来越糟的趋势。

这不,正在午休的郭络罗氏,被一阵“咚咚锵锵”的施工声吵醒。

她的肚子越发大了,再过两月就要生了。

身子也越来越嗜睡。

她坐起身子,嘀咕道:“这几天,外头搞什么,怎的一天比一天响,睡觉都不得安生。”

上一次,自打她放过话,说正院不欢迎阿茹娜后。

阿茹娜就再没来过她的正院了。

八爷更是天天宿在阿茹娜的院子,也没来看过她。

只是这几天,不知道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一天比一天动静大。

“主子,您且等等,奴才去问问。”丫鬟说着,就跑出去问话了。

可郭络罗氏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丫鬟小竹回来。

心中便开始不安起来。

果然,正院有个奴才匆匆忙忙地进屋了。

“福晋,不好了,听说小竹姐姐被侧福晋打了板子,屁股都开了花儿,走不动了。”

“什么!”郭络罗氏气得整个人都发抖。

小竹可是她的陪嫁丫鬟,打小就在身边伺候着她的。

她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扶着另一个丫鬟的手,“走!我倒要看看,这个阿茹娜搞什么鬼!”

片刻后,郭络罗氏到了所谓的施工地。

要不是她亲自来一趟,都不知道府里开垦了一大片空地。

拆了许多的小院落。

现在,她所见之处一片施工的狼藉画面。

瞧着这开垦的面积,比她正院都要大许多。

到处都是朱红的砖块,青石板砖,木块、木板、铁钉子,泥沙。

并且,她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堆子人。

远远的,她就看到穿着一身紫色旗装,像个正室一般,端坐在那儿的阿茹娜。

她的身边,围着一群奴才在那阿谀奉承。

还有躺在地上的小竹!

见状,她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

待她走近了,那些奴才见了她,先是一愣。

随即,只意思意思地行了礼。

呵,倘若她肚里没有孩子,恐怕他们都懒得行礼了吧。

阿茹娜见了她后,也慢悠悠地起身。

连意思意思都称不上,只是把手放在腰间,做了下样子,就当是行礼了。

“姐姐,好久不见呐。”阿茹娜浅笑道。

她的声音,透着阴柔。

仿佛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

而她正用极度嗜血的眸子,盯着郭络罗氏的肚子看了好几秒。

郭络罗氏没搭理阿茹娜。

她的目光,完全落在趴在地上的小竹。

只见小竹的腰间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衣料早就破烂不堪,甚至被献血浸湿。

那张熟悉的脸蛋,已经没有一点血丝。

就是平时哄她开心的嘴巴,都一片苍白。

“小竹!”郭络罗氏想蹲下,可她肚子太大,实在不好蹲下去。

只好叫身边的奴才看看还有气没。

“福晋,小竹她还有气儿,但很虚弱。”

“那就把她抬回正院,叫府医给她瞧!”郭络罗氏下令。

“慢着!”阿茹娜走到郭络罗氏面前,看似充满歉意,实则话里透着挑衅,眼里还透着狠毒的光,“姐姐,不过是个狗奴才罢了,她刚刚冲撞了我,姐姐不经过我同意,就想把她带走吗?”

第384章 爷又会信我吗

“当真是好笑,我想带走奴才,难不成还需要你一个侧福晋同意!”八福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已经千军万马。

仿佛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刺激,她就会崩溃,不受控制。

可阿茹娜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故意说话激她。

“想来姐姐也瞧见了,八爷疼我,让我在府里建一处比正院还大的院子,所以吵了些。可这丫鬟一来,就让我的奴才动静小点,我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自是叫人抓起来打一顿咯。”阿茹娜傲慢地道。

郭络罗氏柳眉紧蹙,怒火在燃烧着她的心,她的喉咙,她的全身。

以及她的每一根汗毛和发梢。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道:“是我让她来的,有本事你连我也一起打啊。”

“姐姐严重了,您肚里现在还揣着爷的子嗣呢,我哪里敢呢。”阿茹娜抓着郭络罗氏一条胳膊,转着圈圈打量郭络罗氏的肚子。

那双嗜血的眸子,散发着恶毒的光芒。

恨不得望穿那巨大的肚皮,在狠狠捏死里面的婴儿。

“放开你的脏手。”郭络罗氏甩了下阿茹娜的手,满眼的嫌弃。

可下一刻,阿茹娜却大力拽着她的手腕,直直倒下。

“砰”的一声,两个人倒在一片狼藉的施工地里。

“啊!”阿茹娜刺耳地尖叫了一声。

郭络罗氏虽是倒在阿茹娜身上,但她是趴着倒下的。

尤其阿茹娜猛地拉了她一下,那重重击的压力,直接撞击着她的肚子。

她感觉她的肚子差点就要爆开了。

“福晋,你没事吧?”有丫鬟上来扶起她。

郭络罗氏摇摇头,目前还没有察觉到不适。

就在这时,阿茹娜又大叫一声:“我的手我的手!”

郭络罗氏蹙眉瞥了阿茹娜一眼,就见阿茹娜的手心,被施工的铁钉深深地刺穿了。

见状,她内心除了暗爽,还有止不住的怒火。

“当真是个自残的货,既然你这么喜欢自残,今儿不管怎样,我都要让你好好感受感受,也好替小竹报仇!”

然后,她直接下令:“来人,把她另一只手,也给我扎穿她!”

“不要啊福晋”阿茹娜佯装害怕的样子。

可郭络罗氏一声令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她的话。

只有正院的奴才,打算上前逮住阿茹娜。

郭络罗氏冷笑一声,就把正院的奴才遣开了。

她有着身孕,八爷奈何不了她。

但她身边的奴才若是惹恼了八爷,估计会没命。

小竹已经为了她,被打成那副样子。

她不想身边的奴才,再为她丧了命。

只见她撩起了自个的袖子。

在地上捡了根生锈的铁钉,眼里散发着忿恨的光芒,朝阿茹娜走去。

然而,阿茹娜身边的奴才,打算护主。

她便恶狠狠地扫了那些奴才一眼,怒道:“你们这群狗奴才,不听我命令就算了,如今是要造反吗,倘若谁今日敢拦我,信不信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不知是她眼神的怒火太过可怖。

还是她的话过于骇人。

又或者是她手里三寸长的铁钉看起来吓人。

甚至,是别的原因

那些奴才居然渐渐后退,不再上前。

郭络罗氏快步走到阿茹娜面前,先是挥舞着右手,“啪”地甩了阿茹娜一巴掌。

“啊!”阿茹娜不经打,不过一个巴掌,就跌坐在地,连连后退,“姐姐,我错了,求你饶过我好不好。”

不知怎的,郭络罗氏居然在阿茹娜的眼里,察觉到一丝阴谋得逞的味道。

但她已经完全被激怒,脑子里有的只是怎么惩罚面前的贱人,已经顾不得其它!

她半蹲着身子,左手抓着阿茹娜完好无损的那只手。

右手大力握着铁钉,直直朝阿茹娜的掌心刺进。

就在她刺的那一刹那,就听见一声浑厚的男声:“住手!”

郭络罗氏顿了一秒后,就快速地将铁钉刺进了阿茹娜的掌心。

可她力量有限,铁钉只扎进一半,就卡住了。

于是,她又捡了一根铁钉,准备就着已经刺穿的部位,继续扎下去。

以前她就是泼辣性子,那又如何!

可这一次,她还没来得及扎进去,她的手臂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而她手里的铁钉,也就飞了出去。

郭络罗氏的眼角,瞥见一抹月牙白的挺拔身影,直奔阿茹娜。

呵,不用想,就是八爷。

对,就是这个男人,踹了她一脚,就去搂别的女人。

“呜呜我好痛啊,八爷救我”阿茹娜直直往八爷怀里扑。

“娜儿,爷来了,谁也不能欺负你。”八爷说着,直接将阿茹娜打横抱起,“都愣着作甚,叫府医到爷的前院来!”

说完,她就抱着阿茹娜离开了。

在经过郭络罗氏身边时,他毫无感情地道:“你最好祈祷娜儿没事,倘若她的手废了,爷便要你双手双脚都成为残疾!”

郭络罗氏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

于她而言,他威胁她的话,虽然冷血,却伤不到她。

而那一声娜儿,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耳膜,她的心。

成亲这么多年,他除了叫她“福晋”、“雅琴”。

何时如此亲昵地喊过她的名字?

等到八爷离开后,郭络罗氏让人把小竹抬回正院,可府医却在阿茹娜那儿。

她便只好叫奴才把小竹换上干净的衣裳,抹上药膏。

好在她以前在府里地位高,一些好的药膏,还是有存货的。

一番忙活下了,郭络罗氏已经精疲力尽,只好在床上躺着歇息。

可她才躺下,外头就有奴才唱报:“八爷到。”

仅仅是“八爷到”三个字,这么一道尖细的声音,她已经有多久没听见过了。

如今再次听见这道熟悉而陌生的唱报声,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我问你,你为何要扎阿茹娜。”男人一进屋,就坐在屋里的圈椅上质问她。

“看一个人不爽,需要理由吗?”郭络罗氏自嘲一笑,道:“何况就算我有我的理由,爷又会信我吗。”

“但说无妨。”

“我不想说。”

第385章 贱人嫁驴至死不渝

“不说我就把你的奴才都拖出去杖毙!”八爷淡淡地说。

仿佛这些在他眼里,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闻言,八福晋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她感觉自个快要被气死了。

“她打了我的奴才,我便去救,她不让,还抓着我的手,我嫌恶心,就想甩开,结果她顺着我的力气,把我拉倒在地。”

语音刚落,男人就冷哼一声,语气平缓地道:“真是会狡辩,明明是你见她身后有钉子,故意推倒她,如今反倒怪起她来了。”

“看吧,我不想说的,你非要我说,可我说了你又不信,何必呢。反正我只说一遍,你爱信不信。”

八福晋抬头看着天花板,痴痴一笑,又叹了口气:“那个曾经只信我的八爷,在我心里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郭络罗氏!你居然敢咒爷死?”八爷说着,就站起身子,直接扣上郭络罗氏的下巴。

可有孕的她,下巴的触感却瘦了太多,甚至能摸到骨头。

“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郭络罗氏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无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爷若是要降罪于我,我愿意接受,若是你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饶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但我好累了,想要歇息,爷请自便。”

八爷细长而犀利的眸子,细细端详着女人的脸。

随即一把松开她,淡淡道:“爷最后警告你一次,你最好不要再动娜儿,否则,爷可不确定,下次会不会连你肚里的孩子,一起对付!”

八福晋觉得自个的心已经麻木。

许是真的累了,她不再说话,只是沉沉闭上眼睛,一下子就睡着了。

八爷则淡淡扫了她一眼,就拂袖离开。

可郭络罗氏没睡多久,就醒来了。

她不是自然醒。

也不是被吵醒。

而是被肚子痛醒的。

活了两世,初次孕育新生命的她,还不懂什么情况。

她只知道肚子疼的厉害,好像被无数针扎似得。

又像是肚里的孩子对她的责怪。

怪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没有保护好自己和肚里的孩子。

她艰难的坐起身子,就觉得身下有一阵热流。

低头一看,床单上赫赫然一大片殷红的鲜血。

足足有两个巴掌大小。

吓得她的心尖都颤了颤,发出来的声音都是抖而虚的。

“来来人,快去请府医,就说我见红了。”

同时,她的心中一片慌乱。

因为她曾听人说过,早产一个月都难养活。

可她离生产还有两个月啊。

在这里,早产两个月,基本上一生下来,还没来得及哭两声,就殇了。

而她见了那么多的红,不管是生下来,还是没保住,她都害怕。

一炷香后,八福晋见红的消息,就在府中传开了。

府医才给阿茹娜包扎好手心,就匆匆赶来了正院。

紧随而来的,还有双手缠上纱布的阿茹娜。

“姐姐,你还好吧,可是很疼啊?”阿茹娜虚情假意地问。

郭络罗氏撇过头,不去看她。

她真担心自个一个心气不顺,就又动了胎气,影响肚里的孩子。

可阿茹娜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故意在她耳旁喋喋不休,嘘寒问暖。

“姐姐,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否则你这都提前了两月,就算早产生下,也难养活了。”

“可要不是早产,怎么的见这么多血,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呵,叫你挺着大肚子瑟,活该见红!

郭络罗氏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聒噪。

正好这时,又传来小太监的唱报声:“八爷到。”

语音刚落,阿茹娜“啊”的声音,自个往后弹了将近一米远。

“嘭”的一声,就在八爷进门的一刹那。

阿茹娜刚刚好背朝地倒在地上。

郭络罗氏对于阿茹娜这种演技,她真的已经累极了。

此时,她只祈祷肚里的孩子,能够保住。

如果老天爷愿意给她这么一次机会。

她一定带着肚里的孩子,离开这儿,平安顺利的生下。

呵,如果她早些时候想明白,早点离开,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偏偏她还在心里幻想着,那个男人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等她生下孩子就好了。

可她等来等去,只有一次次被伤害,被怀疑,被践踏!

换来的,是她可能再也见不到肚里的孩子出世了。

然而,八爷一进来,不是问郭络罗氏怎样。

而是第一时间,扶起在地上的阿茹娜。

“八爷,姐姐不愿意看见我,刚刚我好心好意关心她,她居然踢我。”

八爷瞥了眼苍白无力的郭络罗氏。

这一次,他没问她。

只是转头问府医:“府医,你可曾看见福晋踢娜儿?”

“回八爷,老夫一直背对着侧福晋,在给福晋把脉,由于太过专注,不知道两位主子的情况。”

“八爷,奴才刚刚并未看见福晋踢侧福晋。”郭络罗氏的丫鬟跪在八爷面前说。

“滚!”那个丫鬟被八爷抬脚踹飞三米远,撞在了一把椅子上。

要不是撞上了椅子,恐怕还要踹的远些。

郭络罗氏不宜移动身子,但她听见动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她好累,肚子也好疼。

她想要帮那个丫鬟,却发现自个根本就动不了。

而且,就算她开了口,那个男人也不见得会听她的话。

什么时候,她已经连身边的奴才都护不住了,简直是可笑!

“呵呵”她自嘲地笑了两声,眼角就留下了两行泪水,“当真是个傻子,我都躺着动不了了,爷却认为我能踢得动她,当真是贱人嫁驴至死不渝!”

八爷:“”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女人。

一双手臂,更是将阿茹娜紧紧地搂在怀里。

“姐姐,安亲王不是打小就教了你一些习武的基本功吗,你会踢人也不足为奇啊。”阿茹娜见八爷没说话,便将身子往八爷怀里蹭了蹭,道:“爷,福晋骂我,还骂你呢。”

八爷还是没说话,只是那双温润惯了的眸子,染上一层猩红的光。

第386章 你仗着我喜欢你

吓得阿茹娜撇了撇嘴,终是安静了。

紧接着,府医拱手上前道:“八爷,老夫已经给福晋确认过脉象了,所幸还有的救。”

“确定。”八爷直视着前方。

“回八爷,老夫确定,福晋肚里的胎儿还有的救,待老夫给她开一方安胎药,吃个七天就可以了,但她接下来得静养一段日子,直到生产。”

闻言,阿茹娜眼里闪过一抹震惊和不甘心。

这一次,郭络罗氏摔了一跤,又气得不行,肯定动了胎气,还见了血。

她便以为计谋得逞,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谁知道居然还能保住,简直气死她了!

害她白白被扎了双手。

同时,八爷则摆摆手,示意府医去办。

然后,他冷冷地道:“福晋几次欺辱侧福晋,爷念其怀了爷的子嗣,便让正院的奴才替她代过。”

说着,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沉声下令:“来人,把正院的奴才全拖出去杖毙!”

“我看谁敢!”八福晋坐起身子,朝着互相依偎的八爷和阿茹娜道:“我要是真的欺辱她,我自个会动了胎气,明明是她往我院子里跑,一次次上门装小羔羊,自个上演自残的戏码,当真是贱!”

“爷,人家没有演戏,手都被姐姐刺穿了呢,好疼”阿茹娜扑在八爷怀里啜泣,又道:“都是我不好,我想我还是回准噶尔部落算了,这府里我怕是呆不下去了,呜呜为了姐姐肚里的孩子,我愿意成全八爷和姐姐。”

“听话,别闹,爷亲一下就不疼了。这个府里,谁都可以滚,但你必须留在爷的身边。”八爷柔声安抚了阿茹娜,就厉声朝郭络罗氏道:“白天在施工地里,可是你主动找上门,爷亲眼看见你欺她的!”

听到这番话,八福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作呕。

当一个宠你的男人,转而对别的女人宠之入骨,信之如命,嘘寒问暖。

那简直比暴政还要暴政!

而她,还能说什么呢

貌似,说的再多,都只是废话而已!

然而此时,八爷为了哄怀里的美人开心,眼神锐利地扫了周围的奴才一眼。

冷冷训斥道:“还愣着作甚。”

“是!”一行人应了后,就开始执行命令。

于是,正院就响起了奴才们对死亡产生恐惧的哀嚎声。

“爷要是敢动我的奴才,这府里我就不呆了!”郭络罗氏撑着床,喘着气说。

“爱滚不滚,有本事说到做到!”八爷毫不犹豫地道。

“爷,还是姐姐留下,我走吧,毕竟姐姐肚里还有您的子嗣呢。”阿茹娜小可怜似得地说,委屈极了。

其实,她内心也是纠结的。

她既想让郭络罗氏赶紧滚蛋,她也好和八爷过二人世界。

免得只要看见郭络罗氏的大肚子,她就觉得刺眼。

说起来,她进府也有好几月了,怎的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同时,她又不想让八福晋回娘家。

这样的话,她的手就伸不到八福晋娘家去。

可眼瞧着郭络罗氏就要临盆了。

到时候万一生了个阿哥,那她的地位就难越过她了。

若是在府里的话,她还可以加把劲,让她生不下孩子。

或者一尸两命!

“行,我滚,我给你们腾地儿!”郭络罗氏说着,就掀开被子要下床。

正院的奴才,则围在她身边,“主子,您不能走啊!”

郭络罗氏没有听奴才的劝告。

只是道:“收拾一下东西,把小竹一并带走。”

早在她拿铁钉扎阿茹娜时,心里就有过想离开的打算。

现在,她便要实现这个想法。

然后,她走到八爷和阿茹娜面前,心静如水般,“八爷,你仗着我喜欢你,就践踏我的心,总有一天,当你识清面前这个女人恶毒的面孔,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说着,她的眼里出现心如死灰般的暗淡。

“这个家,哦,不对,这个贝勒府,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也请八爷把和离书一并给我!”她斩钉截铁地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要滚就滚,爷还等着留你娘家大有用处,还有你肚里的孩子,终归是爷的,总不能让他成为野种!”八爷说着,就打横抱起阿茹娜,从郭络罗氏身边率先离开。

“呵。”郭络罗氏顿在原地冷笑一声。

是不是郭罗玛法去世后,他早就变了,只是她没发现而已。

如今是连伪装都懒得装了么。

连这种不要脸的话,他都能说的出口?

“那我就在这祝爷和侧福晋百合好合,他日八爷若音想抬侧福晋为正室,我不介意和离,我会一直等着那封和离书的!”她冲着八爷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大喊。

这,就是这个朝代女性的卑微之处。

尤其她嫁的是皇子,除非八爷把她给休了,她是没有资格主动和离的。

就算她主动和离,且不说八爷愿不愿意,闹到皇上那儿,就是失了皇家的颜面。

胆敢让皇室蒙羞。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以及她背后的大家族,会受到皇室的仲裁。

康熙二十年,她的父亲因诈赌被判死刑。

三年后,她的母亲郁郁而终,她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若是那个时候,她自个一个人长大,她现在便可以不顾忌那么多。

可她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她是郭罗玛法从小养大疼大的外孙女。

虽然,郭罗玛法几年前去世了,可她就算不顾自己,也不能不顾那个大家族。

毕竟那个大家族,是郭罗玛法的心血。

那里,还有疼爱她的舅舅。

虽不是亲的,却胜似亲的。

郭络罗氏这一次,是铁了心要离开。

所以到了午时,她便迎着秋日里和煦的太阳。

带了几个陪嫁奴才,还有小竹,就离开了正院大门。

离开时,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心中却想起当年,郭罗玛法送她数十里嫁妆。

现在想想,当真是对不住他老人家。

可她要是继续呆在这儿,那才是更加对不住了。

想到这,她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加坚定。

就是八爷留他,她也不会呆在这让令人作呕的贝勒府了!

况且,那个男人忙着哄新媳妇,哪里会管她的死活。

殊不知,她的身后,还真就有双温润的眸子,正盯着她的背影看,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第387章 觉得爷需要补肾

此时,前院的一处高台凉亭里,八爷坐在石桌上喝茶。

他一面大力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扳指,一面望着远处的一群人。

见状,他身边的奴才上前道:“爷,不如奴才还是让人把福晋留住吧。”

语音刚落,八爷就用凌厉似箭的锋芒眸子,扫了奴才一眼。

他淡淡道:“随她走,总有一天,她自个会乖乖回来的,当真以为外头有那么好,还当是安亲王在世的时候。”

“如今这整个大清,除了爷,没人护得了她。”

闻言,奴才低垂了头。

心说安亲王去世,家族是削弱了不少。

但那句“没人护得了她”,他身为奴才,实在不懂,也不敢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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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奴才听外边的人说,八爷太宠新进门的福晋,把八福晋气回娘家了。”巧风一脸可惜,并不可思议。

明明她也见过的,八爷和八福晋,可是比自家主子和主子爷还要甜呢。

若音顿了顿后,反而舒了口气,“她如今有着身孕,又只有两个月就临盆了,回娘家说不定还好些,能够安心养胎。”

说完,她就用牙签,叉着瓷碗里的蚕蛹吃。

那蚕蛹是膳房特意做了后,孝敬她的。

一个个褐黄色的蚕蛹,可都用剪刀开了边,把里边黑色的赃物取出过的。

再用辣油把外边一层炸酥,撒些芝麻油。

外酥里嫩的味道不要太美好。

关键是美容养颜还营养呢。

一口要下去“咯吱咯吱”的响,脆脆的,满嘴蛋白质的浓香。

可就在她吃得正起劲时,只觉面前光线一暗。

抬头就见四爷站在她面前,正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她面前那碟大大的蚕蛹。

若音顿时石化在原地,正夹在嘴边的蚕蛹,也随着筷子掉桌子上后,滚落在地。

怎么办,她在四爷面前淑女、娇弱、端庄的形象啊。

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了。

“爷吉祥。”她轻装镇定,盈盈福身行礼。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左手轻轻托了她一下。

那双神秘而深邃的墨瞳,正打量着女人精致的脸蛋。

她不是见了虫子就往他怀里扑么。

结果却在这儿吃着蚕蛹。

瞧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还是那个没几下子,就嘤嘤啜泣的女人?

“爷,蚕蛹吃了补,尤其对于体弱的,最是滋补了,所以我叫膳房做了道香酥开边蚕蛹,用来吃着玩的。”若音说完,干笑了一下。

小女人的体弱形象,还是要保住啊。

四爷:“”

他甩了甩袍角,在她对面的圈椅坐下。

两人的中间,就隔着红木小桌几,上边摆着的,是水果、茶、点心。

还有一叠炸得褐黄的蚕蛹。

见状,若音也讪讪坐下,小心翼翼地问:“爷,你要不要尝尝啊。”

“中医上说,蚕蛹性味甘、温、咸、辛,归脾、胃、肾经。有温阳补肾、祛风除湿、健脾消积之功,适用于肾阳亏虚的作用。”说着,四爷看向女人,话锋犀利一转,“你是觉得爷需要补肾?”

四爷的冷眸太过锋芒,就像是一汪冰窟窿,上边泛着寒光。

吓得若音忙摇头,弱弱地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正吃着,恰巧爷赶上了,就让爷尝尝。不过以爷的体力,可能吃多了会上火。”

末了,她又不怕死的加了句,“要是爷觉得蚕蛹可怕,不好下口,那也是无妨的。”

语音刚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激到了四爷。

只见四爷立马夹了块蚕蛹,卡嘣脆地咀嚼着。

四爷属于无论什么时候,都荷尔蒙爆棚的那种。

就是吃这蚕蛹,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与尊贵。

说出来的话,更是充满了痞坏荷尔蒙的味道。

“若是上火了,你便负责降火。”他磁性地道,并玩味地看了女人一眼。

若音面上透着浅笑,心领神会地低垂着头,俏脸红得跟红苹果似得。

这一天中午,四爷就在正院用膳了。

用过膳后,若音伺候他洗漱一番,两人一同午睡。

不一会儿,光天化日之下,正院的里间,便传来了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

大红的锦被上,俊男美女彼此舞动着。

女人正紧紧拽着身下的被子,趴在锦被上。

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铺散在肩头。

朱钗横乱,被翻红浪。

而她身后,压着一个身材精壮的俊朗男人,掀起阵阵红浪

男人把她摁在锦被上,忽而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沙哑蛊惑:“音音可还觉得爷要补肾?”

若音的脸蛋红扑扑的。

大红的锦被,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的雪白。

也把屋里的气氛带动得越发热情似火。

瑰丽的红色,给她增添了几分噬骨的媚。

配上那么张清纯而端庄的脸蛋,透着勾人心魄的美。

见女人不说话,男人又孟浪了几分,逼问道:“嗯?”

他的声音低而沉,充满了男性力量。

一声“音音”足以喊酥女人的耳根子。

可现在仅仅只是“嗯?”了一声,却又饱含着侵略性的逼问。

仿佛女人再不回答他,他就要叫她好看,让她知错。

若音自是听出他话里暗藏着波涛汹涌的警告。

她溃不成军地摇头:“呜呜音音痛”

“没用的小东西。”

“啪”的一声,男人的大掌,就在女人身上打了一下。

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鲜红的五指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动静才停下。

奴才们伺候他们擦洗身子后,若音和四爷,才沉沉睡下。

若音是直接睡到黄昏时才醒来的。

起床时,四爷早就不在身边了。

她是没想到,吃蚕蛹没吃出问题。

开口请四爷吃蚕蛹,才吃出了祸端

当真是个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的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祥和。

直到十月中旬的某一天,皇宫里出了件让人心气不顺的事情。

四爷下朝后,面上一脸阴郁的,就到了正院。

“爷到!”若音一听苏培盛格外高亢的声音,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果然,当穿着一身海棠红旗装的她,走到外头行礼时。

第388章 就想着抱孙子了

四爷只冷冷扫了她一眼。

没有扶她。

也没有叫她起。

就连敷衍似得“嗯”,都没有。

然后,就抬脚就往屋里走。

走路就跟带风似得,那藏蓝色的袍角,随着他的步伐,似是掀起湛蓝色的惊涛骇浪。

苏培盛朝若音使了个小心翼翼的眼色。

若音会意后,就跟上四爷的步伐进屋了。

一时间,屋里没有一个奴才,只有若音和四爷。

若音偷偷瞥了眼四爷,就见他坐在太师椅上,转着手中的翡翠扳指。

面上的表情紧绷,似乎是心气特别不顺。

以往他这般生气,到了她这儿,都是眼睛一闭,头便靠在椅背上。

像这次这般还是少。

他眸子直视前方,仿佛噙了一层冰凌。

只要有人敢靠近,那锋芒的冰凌,就能射穿人的心脏。

见状,若音没太敢厚着脸皮上去。

她只是给爷上了一杯龙井茶,自个也抿了口茶。

同时,她也不好扯些不合事宜的话。

与其说些“爷,你为什么生气啊?”。

或者“今儿天气好凉爽”,“用膳了吗”。

那只会让人觉得聒噪,越发心气不顺。

所以,比起这些尬聊,还不如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他开口。

两人大约静坐了一盏茶的时间。

四爷终是淡淡开口:“绮嫔生下了十九阿哥,取名胤,皇阿玛老来得子,大喜不已,封她做了绮妃。”

他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冷,像是紧绷着情绪说出来的话。

闻言,若音柳眉一挑,这时候的康熙,似乎特别爱给儿子们取生僻字。

什么胤、胤、胤、胤、胤

现在又来了个十九阿哥胤。

那绮妃不过是别国送来的舞姬,这才短短两年时间,就升上了妃位。

若音偷偷瞥了一眼四爷,原来四爷为的这个气?

她记得,上回绮妃才有孕时,升了嫔位。

那时候四爷就心气不顺了,后来又被德妃气了一下。

可这一回,都升了妃位,想来四爷和德妃的怒火,都上升了一个高度吧。

啧啧啧,估计这会子,四爷心中都气炸了,却佯装淡然的样子,说着淡淡的话。

明明自个就是影帝,还要别人配合他演戏。

于是,该配合演出的若音,自是使出浑身解数。

“什么!这么快就封了绮妃!啧啧啧”她佯装惊讶,一张脸因为生气微微皱着,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那十九阿哥还小,等他长大了,爷指不定都能抱孙子了。”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么小的阿哥,再得宠也没用,根本威胁不到皇位。

四爷一转头,就见小女人皱着鼻子,一脸的忿忿不平。

而他紧绷的神情,不由得消了不少。

他轻轻笑了一声:“你啊你弘毅才多大,你就想着抱孙子了。”

“哎呀,我就是这么一说嘛。”她才不想早早抱孙子。

清朝阿哥都早早成亲了,她家弘毅,起码得等到十八岁才成亲。

“不过,弘毅身为嫡长子,届时是要早些时候成亲。”四爷直言不讳地道。

若音嘴角抽了抽,本想和四爷争个高低。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罢了,等到那个时候再争吧,现在争为时过早!

况且四爷现在心气不顺,她还是让让他吧。

没过几天,就到了十月底,也就是绮妃册封大典的日子。

若音跟着四爷,进宫参加册封大典。

绮妃升了妃位,住进了启祥宫。

而册封大礼,也就是在启祥宫的。

到了那儿,几个太监把四爷和若音带到殿外等着。

殿外两旁摆着红木条案。

两旁坐着很多的皇子和皇子福晋、官员、妃嫔。

佟佳采羚跟在十阿哥身边,朝她远远的灿笑着。

她便微微颌首,也回以浅笑。

可她唯独没见到八福晋,只是在八爷身边,见到了一个穿着紫色旗装的女人,俨然一副正妻的架势。

那日八爷成亲,那张脸被盖头盖着,她只瞧到身段。

如今一见,当真是个拔尖的美人。

午时过半后,吉时一到,宫里头便传来了悠扬的号角的。

只见绮妃穿着一身蓝色的袍子,上面绣着八宝平水等纹样。

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启祥宫台阶前的黄垫子上。

梁九功将金册递给绮妃。

由于绮妃在大清没有亲人,就省了别的流程。

加之是封妃,只有金册,没有金印。

紧接着,梁九功念起了册封诏书:“绮嫔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得朕心,又为皇家诞下十九阿哥胤,兹以册印、封尔为成妃。尔其弥崇谦抑、荷福履之永绥。式佩纶言、合邦家而衍庆”

若音实在听不懂诏书内容,只知道梁九功念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得以念完。

并且,诏书念完后,她和四爷,以及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向绮妃行了跪礼,“绮妃娘娘吉祥!”

在这里,哪怕是地位再小的妃子。

对于皇子们而言,也属于长辈级别的人物。

君臣之礼大于父母之礼。

虽然都是皇室的人,但不同年龄辈分的人实行长幼之礼。

即便只是庶母,也要行见母之礼的。

还得连着封号说着吉祥话,毕竟皇子是幼辈,妃是长辈,不得不敬。

期间,皇子们当中,只有身为储君的太子一脸不屑,不必行礼。

直郡王虽说行了礼,但面上也是满满的不屑。

“免礼。”绮妃起身,朝众人高傲地说。

起身后,若音瞥了一圈。

发现只有八爷和四爷,面上不显山露水。

一个温润如谦谦君子,对身边的侧福晋嘘寒问暖,百般呵护。

一个冷若冰山,没人猜的到他的想法。

唯有若音知道,这个男人,心里肯定不舒坦。

明明贵为皇子,却因为康熙的宠爱,跟一个别国的舞姬下跪。

而且,往后只要见了面,都得跟这个女人行礼。

想想,是有些憋屈吧

完了后,就有太监呈上康熙赏赐给绮妃的首饰、套装。

绮妃每接受一件赏赐,就得下跪起身,下跪再起身

她头上带着宝塔似得圆帽,下跪时既不能低头,也弯不下腰。

只得由着奴才扶着起来,跪下,重复着动作。

看起来颇为僵硬和滑稽。

第389章 该死的温柔

等到绮妃把赏赐全受下后,就传来一声高亢的唱报声:“万岁爷到!”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一明黄色的龙撵,停在台阶下。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若音又跟着众人行叩拜礼。

到了这宫里头,都没有膝下有黄金的说法了。

反而膝盖都不值钱咯。

只见康熙下了撵后,就踩着台阶,走到绮妃面前。

若音能听见绮妃柔媚地道:“万岁爷,您怎的来了?”

“今儿是你的好日子,朕来看看你。”

若音心中笑笑,估计是知道绮妃身世不出彩,怕有人揶揄,刻意来给绮妃撑腰的吧。

可见康熙有多宠绮妃!

两人又说了些细碎的话后。

康熙似是才想起他的大臣、妃嫔、皇子们还跪着似得。

这才爽朗一笑,随意道:“都起吧。”

若音哪里不知道康熙这是在替绮妃出气呢。

她起身后,抬眼看了看台阶上的康熙和绮妃。

只见绮妃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地靠在康熙身旁。

阳光照在她身上,那衣领上的珍珠、服装上的金丝银线、帽子上的宝石发出闪耀的光芒,一团珠光宝气。

但即便如此,她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子轻浮而低俗的气质。

就跟李四儿一个样儿。

若音在想,历史上根本就没有绮妃这号人物,怎的凭空来了这么个狠角色。

可是要把后宫那些妃子气炸了。

不过后宫世事无常,常有越级加封,也有因失宠而降级,或打入冷宫的。

谁又知道,明天会是怎样。

册封大礼完成后,就有舞姬献舞。

还有蒙古乐曲什么的。

然后,酒席就开始了。

瞧着个个都把酒言欢,喜气洋洋的模样。

至于各自的心里是什么想法,谁又知道呢。

而这场宴席,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

四爷醉了,若音亲眼目睹他喝了很多酒。

不知道是心气不顺,还是想起了什么。

到了散场时,是苏培盛跟何忠康架着他上马车的。

回到府里,下马车时,若音扶了四爷一把。

结果被四爷一把揽在怀里,松都松不开。

她便只好跟苏培盛,一起扶着四爷回了前院。

到了那儿,奴才们立马就备了水,然后就都出去了。

若音拽了拽温热的帕子,一面嫌弃地皱着柳眉,一面给四爷净手,擦脸,擦身子。

可她才准备给四爷擦脸时,就被男人强有力的手臂,给揽入了怀中。

而她手中的帕子,也被他夺过,随意扔在了地上。

“你居然还敢嫌弃爷,嗯?”男人翻身一压。

若音怯生生地看着身上的男人。

俊朗的脸颊微微有些红,浓眉正不悦地上挑着。

高挺的鼻子,菱角分明的性感薄唇。

那双神秘的墨瞳,因喝酒而显得越发神秘起来。

其实,他呼出来的气,是淡淡酒香味,带着浑厚的男性魅力,将她重重包围。

“那个我不是嫌弃,只是闻不惯唔”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男人猛地吻下。

一时间,淡淡酒香和男人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檀口。

渐渐的,床帐在混乱中被放下。

而她的衣裳,也被四爷一件件撕碎。

若音鲜少见过四爷这般不受控制。

她以为他会很粗暴。可他并没有。

反而异常的温柔,温柔的该死,温柔的不像话

可次日早上,那双眼里的神秘和冷酷,又恢复正常。

仿佛昨夜的温柔缠绵,只是昙花一现。

最后,若音只好归咎于四爷酒品挺好,没有撒酒疯罢了。

到了十一月份,京城就很冷了。

四爷便带着后院的人,到了温泉庄子上住。

那温泉庄子有好几处温泉。

气温比府上要稍稍暖一点点。

而且,还可以泡温泉,暖暖身子。

而这一住,就住到了十二月,四爷都没有要回府上的意思。

与此同时,皇家又添了一桩喜事。

“八爷,福晋娘家传出了消息,说是福晋生了个阿哥。”小桂子欢欢喜喜地报告。

此话一出,八爷温润的面上,并无喜色,反而立马变得阴沉起来。

他冷哼一声道:“长出息了,给爷生了个阿哥,也不叫人来府上报。”

要不是他发觉生产期过了,让人去打听,恐怕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爷,既然福晋把大阿哥生下了,那到底是您的孩子,不如奴才叫人把福晋接回来吧?”在小桂子眼里,福晋可比侧福晋好多了。

就是福晋以前泼辣的时候,也不见得差在哪里。

除了对侍妾不好,对他们奴才还是好的。

后来改了性子后,那就更不用说了。

对府上的每一个人,都客客气气的。

可这个侧福晋,在八爷面前一套,背着八爷又是一套。

当着八爷的面,说是心疼他们做奴才的,又是赏银子,又是赏东西,大方的很。

八爷不在府上,她一心气不顺,就拿奴才出气!

只听八爷冷笑一声,玩味地道:“不必那么麻烦,她不是硬气么,爷自有法子,让她乖乖的回来,跪在爷面前求爷收留她的!”

于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一年接近尾声,康熙要封笔之际。

有人奏了辅国将军塞布礼的折子。

说是他在京城的赌坊诈赌,骗了人几千两银子。

而这个塞布礼,就是八福晋的舅舅。

自打安亲王去世后,这个家就是他在做主的。

如今的安亲王府,空有各种爵位头衔,却没个坐镇的人。

朝堂上更是没个说话的人了。

就这塞布礼,说起来是辅国将军,听起来也很牛的样子。

但在清朝,其实就是个爵位而已。

属于空有爵位,并没有实际的军权。

所以,这个消息一出,安亲王府就乱了套了。

这个府里,要不是安亲王生前维系的好。

加之又都是爱新觉罗的后代,才得以维持家族的名望。

要是塞布礼有什么不策,那这整个府就要垮了。

此时,安亲王府的正堂,一大家子的人,在商量事情。

而郭络罗氏却一点都不知情,她正抱着怀里的孩子,满满的全是怜爱。

第390章 打扮好看点,留住他的心

是的,活了两世,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当她听见那一声嘹亮的哭声时,她自个都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本来还郁郁寡欢的她,在看到孩子后,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看着他长大。

“福晋,花姨娘又来咱院子了。”小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但到底是落下了病根,逢阴天下雨,就疼的厉害。

郭络罗氏怔了怔后,没说什么。

这个花姨娘,是她舅舅的侍妾。

心眼又小,见她在娘家呆那么久,常常背着舅舅给她脸色看。

有时候没事就爱上她院子里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无非就是想把她气走。

但她寄人篱下,不想给舅舅添麻烦。

忍一忍,就过去了。

“哟,你个丧门星,就知道躲在屋里不出门,这外头都要变天了,你还有心思抱着孩子在这傻笑!”花姨娘一进屋,就数落着。

“花姨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福晋还在坐月子,这天寒地冻的,她不在自个屋里呆着,能去哪儿啊。”小竹忿忿不平地道。

“啪”的一声,“你个小贱婢,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花姨娘气势汹汹地道。

见状,郭络罗氏抱着怀里的孩子起身,把小竹护在身后。

“花姨娘,我敬你是长辈,但你也莫要太嚣张,丧门星这种话,未免太难听了些。”

“说的好听敬我是长辈,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想赖在这儿不走了。”花姨娘摸了摸头上的赤金簪子。

随即恶狠狠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年你出生没多久,你阿玛额娘就先后被你克死,这才到了我们府上,如今都嫁出去了,又跑回娘家,这才来家里多久,老爷就出了那样大的事情!”

“什么?舅舅他怎么了?”此时,郭络罗氏根本没心思争吵别的,她就担心舅舅有事。

“想知道怎么回事,自个去正堂听不就得了。”花姨娘说着,就转身要走,末了还留了一句话,“我劝你呀,还是自觉的回贝勒府吧,这大清稍微有能耐点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回去后你打扮好看点,留住他的心,况且你手里还有大阿哥呢。”

“福晋,您别听她的,她就是见您在坐月子,想让您受寒。”小主捂着脸道。

“小竹,给我把斗篷拿出来。”郭络罗氏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片刻后,等她到了正堂门口,那儿一个奴才都没有,早就被花姨娘打点好了。

才一走近,她就听见里面七嘴八舌的争论声。

“大哥,雅琴她终归是八爷的福晋,总是在家里呆着,也不是办法吧。”

“是啊,何况他又给八爷生了个阿哥,总不能让皇嗣流落在外头,这不成样子啊,若是叫万岁爷晓得了,咱们家还有苦头吃。”

“就是,大哥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啊,再说了,现在您自个都自身难保了。”

“好了好了,你们的意思我都懂,但雅琴嫁给八爷那么多年,从来没往娘家跑,如今挺着大肚子跑回来,定是有她的难处,我不想逼她。”这是塞布礼的声音。

郭络罗氏愣在门外,她只知道花姨娘巴不得她不在府上。

却不曾想,平时对她客客气气,笑容和爱的舅舅们,舅妈们,都不想她待在府上。

只有大舅是真心实意待她好。

就在她打算进屋时,里面又开始议论了。

“大哥,您就听弟弟一声劝,把雅琴放回去,说不定八爷看在大阿哥的份上,还能帮衬咱一把。”

“我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怎么说他八爷也叫你一声大舅,阿玛在世时,也没少帮他。”

“就是,听说现在八爷在朝堂上,都能跟太子和直郡王抗衡了,定能保您相安无事。不然就那诈赌的罪名,弟弟怕你顶不住啊!”

“而且还是诈赌几千两的罪名,这事情怎的又落在咱们家了呢。”

“怕什么,我从来就不去赌坊,他们平白说我诈赌,我就得死吗!”塞布礼觉得自个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是想着清者自清,可那算计你的奸人,他手里肯定有证据的,不然也不会平白给万岁爷上折子。”

“依我看呐,就是阿玛在世时的死对头,见不得咱家好。所以,咱们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八爷身上了,毕竟朝堂上除了他,咱也没别的人说的上话,大哥就放雅琴回贝勒府吧。”

此时,愣谁也想不到,幕后的主使,会是温润如谦谦君子般的那个男人。

他们只想着,把郭络罗氏和大阿哥送回贝勒府,能有商量的余地。

不然的话,把人妻儿放在家中,再求人办事,有点难啊。

听着这些话,郭络罗氏心中震惊不已。

当年她的阿玛,就是因为诈赌,判了死刑。

因为大清禁赌,王公贵族贪污三百两银子,就能要了脑袋。

诈赌上千两,肯定是要没命的!

于是,郭络罗氏再也忍不住,直接进了正堂。

“舅舅,我愿意带着大阿哥回去。”

语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就都落在郭络罗氏身上。

“雅琴,你什么时候来的。”塞布礼惊讶不已。

“我恰巧路过,就听到了。”郭络罗氏道。

“胡说,你在坐月子,又怎会偷偷跑出来,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说着,塞布礼就扫了眼屋里的人。

最后把目光落在花姨娘身上。

平时他多多少少听见下人说些什么。

虽然郭络罗氏不跟他告状,但他也警告了花姨娘很多次。

如今对上花姨娘心虚的眸子,他便冷哼一声,朝花姨娘道:“你给我回去禁足,明年开春再出来!”

“老爷,不是我啊,你不能这样对我啊。”花姨娘哭诉着,可还是被带出去了。

郭络罗氏也懒得帮花姨娘说话,只是想着要保住舅舅的命。

她“噗通”一声跪在塞布礼面前,道:“舅舅,让我回去吧,我试试说服八爷。”

“你这孩子,你这次回来,想来也是贝勒府呆不下了,我又如何忍心将你往火坑里推呢。”塞布礼说着就要扶她起来。

第391章 这是我们的孩子

可郭络罗氏不愿意起来,“舅舅和郭罗玛法,打小就待我很亲,如今郭罗玛法去世了,舅舅在我心中,就跟阿玛一样存在的人。要是下火坑,能救舅舅一条,那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我还有大阿哥,想来八爷看在大阿哥的份上,也不至于让我下火坑吧。”

这话不知道用来说服塞布礼,还是安慰自个。

而这番话,简直说到了塞布礼的心坎上。

“好孩子,舅舅没白疼你,但你还在坐月子,先起来说话吧,舅舅再考虑考虑。”塞布礼想要拉起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摇摇头,不愿意起来,“舅舅不同意,我就长跪不起。”

这一幕,使得塞布礼这个中年男人红了眼眶。

不仅如此,在场不少人都眼眶泛红,眼里有泪花在闪。

其余的人,不像花姨娘那般小心眼。

他们只是想保住塞布礼的命,保住这个家的顶梁柱。

对于郭络罗氏,还是有亲情的。

毕竟是打小看着长大的。

塞布礼顿在原地,他昂起头,闭上眼睛,内心似乎在做着很难的决策。

良久后,他睁开那双老练的眸子,叹了口气,道:“孩子,这样吧,你先带着大阿哥回去,若是贝勒府住不下,你那间院子,我也让人一直打扫着,舅舅随时欢迎你回来。”

说着,他一把扶起了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点了点头,感动的“嗯”了一声,泪流不止

次日一早,塞布礼不放心郭络罗氏一人回去。

他自个带着郭络罗氏回的贝勒府。

到了八爷贝勒府前,奴才见了八福晋和塞布礼,倒是没有为难,就让他们进了前厅。

今儿正好赶上八爷休沐,此时,他正看着书案上的万年历,沉思着。

就见小桂子进屋,乐呵呵地道:“爷,福晋和塞布礼将军来了,就连大阿哥也被抱回来了!”

“在哪儿?”八爷起身就往外走。

“就在前厅呢。”小桂子快去跟上。

到了前厅,八爷一进屋,就见郭络罗氏穿着一身浅紫的宽松旗装。

看起来,似乎比在府里时还要圆润了。

而塞布礼和八福晋见八爷进屋,也纷纷起身行礼。

“请八爷大安。”

“免了。”八爷先是虚扶了郭络罗氏一把。

又亲自扶了塞布礼一把。

然后,他瞥了眼小竹怀里抱着的襁褓婴儿,诧异问道:“这是?”

“回八爷,这是我们”郭络罗氏顿了顿后,终是说不出这是我们的孩子,而是改口道:“这是大阿哥。”

“当真!”八爷面上一喜,抬脚就走到小竹面前,用指腹轻轻刮了刮大阿哥的脸蛋。

“雅琴,你这次跟爷赌气赌的够久啊,生了也不回来,或者写封信,爷也好叫人去接你,弄得爷以为你还没生呢。”八爷朝郭络罗氏温柔笑道,并且,还透着些许宠溺。

郭络罗氏面对这么一张温润的笑脸,恍惚了一阵子。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他是不是还是那个对她百般温柔的男人。

但只一瞬间,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做梦吧,难道你还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温润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腹黑的心,最会做表面功夫了吗?

他肯定是见舅舅在这儿,就佯装成待她好的样子!

此时,塞布礼为了调和气氛,道:“八爷,是我的不是,我见外头下着大雪,想说等她坐完月子,或者过年的时候回来。”

他本来以为八爷和雅琴有很大的矛盾。

可如今一看,八爷心里还是有雅琴的。

看来,不过是小两口闹别扭,过阵子就好了。

嗯,既然如此,那他就放心了。

“不是这样的,是我很久没回去了,想多待会,加之坐月子不方便,马车颠簸,外头又冷。”八福晋最是了解这个男人,他是个记仇的。

她宁愿八爷恨她,也不想他记恨舅舅。

“那现在可是出了月子,不然怎的方便了。”八爷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

那双细长的眸子,也保持温润的笑容。

可这话问的很是犀利。

一下子就把郭络罗氏和塞布礼难住了。

他们要怎么说,是想求八爷帮忙呢?

紧接着,八爷让郭络罗氏带着大阿哥,去了隔壁房间坐着。

而他自个,便和塞布礼聊了许久。

“前些日子,我听说有人跟皇阿玛奏了你的折子,急得我是团团转。”八爷面露担忧。

“有劳八爷忧心了,那人之前跟阿玛有过节,如今自是要落井下石一把。”塞布礼叹息道。

两个大男人,聊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塞布礼就要告辞了。

八爷一直面带笑容,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留用膳,又是说要跟塞布礼喝酒。

但都被塞布礼委婉拒绝了。

期间,八爷虽是温润儒雅,热情招待。

然而,他只表露出忧心,却没说帮,更没说不帮。

只是在塞布礼提起时,一直圆滑地周旋着。

倒是弄得塞布礼不好意思多说些什么。

此时,八爷亲自把塞布礼送到府门前,拍了拍塞布礼的肩膀,道:“放心吧,这事我再和雅琴商量商量,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尽力!”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那外甥女还和我闹别扭呢,看她给不给面了,若是给面,爷就肯定给面。

郭络罗氏这会也亲自出来送塞布礼。

她听了八爷的话,心里莫名的害怕。

塞布礼还以为小两口说笑呢。

毕竟八爷刚刚一直很温和,对他也客客气气,没有一点皇室架子。

反而对他像是长辈一样。

他看了眼郭络罗氏和八爷,没多说什么。

然后,就上马车离开了。

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眼瞧着塞布礼的马车,渐渐消失在雪色之中。

八爷便一改刚刚的温润之色,冷眼睨了八福晋一眼,就往府里走去。

并吩咐身边的奴才,“小桂子,把你娜主子叫到前院来说事。”

那孟氏虽然也是侧室,但因为其貌不扬,一直未被八爷临幸,地位一直不高。

如今就在府里吃斋念佛。

第392章 我就当你死了

所以,但凡有什么事儿,都轮不到叫上。

“!”小桂子应了后,又朝郭络罗氏道:“福晋,您也请往前院去吧。”

郭络罗氏没说话,只是一面往前院走。

一面环顾着四周。

看吧,该来的总是跑不掉的。

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本以为能头也不回的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却不曾想,她又回来了。

片刻后,八爷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男人衣摆袖口纹着银色的暗花,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透着看似还好的温和。

他的眼神一直直视着前方的门口,手里的白玉扳指漫不经心地转着。

偶尔会瞥一眼屋里的郭络罗氏。

然而,郭络罗氏则坐在下首的圈椅上,怀里抱着大阿哥。

她低垂着头,视线一直落在怀里的大阿哥身上。

不多时,阿茹娜穿着一袭粉色的旗装,扭着腰就进屋了,面上还透着高兴的笑容,仿佛什么都影响不到她。

只有她自个知道,她此时有多窝火。

刚刚她听奴才说福晋回来,还生了个阿哥,当场就砸了一套上好的茶具呢。

但此时,她看到屋里的郭络罗氏时,只微微一怔后,就盈盈福身行礼:“姐姐吉祥!”

郭络罗氏淡淡的“嗯”了一声,意思意思一下。

阿茹娜走到郭络罗氏面前,欣喜地道:“呀,这可是姐姐和八爷的孩子,能让我抱抱吗?”

郭络罗氏对于阿茹娜,早就有了警惕心。

更别说把孩子给她抱,万一故意摔着孩子怎么办?

于是,她淡淡道:“大阿哥才睡着,别人抱不得,会哭。”

闻言,阿茹娜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娜儿,过来。”八爷眸光微转,朝阿茹娜温润一笑。

阿茹娜便低垂着头,一脸娇羞。

腿倒是很诚实地往八爷面前走。

就在阿茹娜打算坐在八爷身旁的太师椅上。

想用宣誓她女主人的权利,让郭络罗氏像个局外人。

却被八爷一把揽在怀里,直直坐在了八爷身上。

“爷真讨厌,姐姐还在这儿呢。”阿茹娜捶了捶八爷的胸膛,“你好歹等姐姐离开后,娜儿再随你怎么抱,好不好。”

说是这么说,可她那双大大的凤眸,却有意无意地扫向郭络罗氏,充满了挑衅。

屋里的奴才,则纷纷低垂着头,装看不见。

“管别人作甚,有些人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么,如今也好意思着脸回来啊。”八爷死死按住阿茹娜,就让她坐在自个身上。

“八爷,你别这样说姐姐,她会伤心的,好歹她是你的福晋,还给你生下了大阿哥。”阿茹娜佯装善解人衣地道。

八爷轻轻笑了一声,宠溺地刮了刮阿茹娜的鼻尖,道:“还是爷的娜儿最乖了。”

阿茹娜则缩了缩脑袋,娇羞一笑。

两人你来我往的调笑着,全然不把屋里的奴才,以及郭络罗氏放在眼里。

然而,郭络罗氏看着这一幕,早已没了当初的伤心难过,或者流泪。

她在心中安慰自个,不过是抱着而已,睡都睡了,这算什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心口还是会隐隐抽疼。

重活一世,要是喝了孟婆汤该多好。

偏偏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又爱了一遍。

两世的爱加起来,比前世更加的深,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她缓了缓情绪,道:“爷,上回是我不知好歹,说了气话,但我现在想通了,大阿哥生下来,不能没有阿玛,我不能因为自个赌气,就不顾他的将来。”

八爷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双温润的眸子,淡淡地扫着郭络罗氏。

最后,落在她怀里的大阿哥身上。

“这一次,爷就看在大阿哥的面子上,大人不计小人过。”他说着,话锋一转:“而你既然回来,就好好住着,下次要是再跑回娘家,我就当你死了,也好抬爷的娜儿做正福晋。”

“这辈子能做爷的女人,娜儿已经很知足了,我才不要做什么福晋呢。”阿茹娜腻在八爷怀里,甜甜地道。

心里却在偷着乐,巴不得福晋死在外面呢。

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府里的女主人。

然后被八爷抬为福晋。

对于阿茹娜的贴身和懂事,八爷自是又安慰了一番。

紧接着,他的目光看向大阿哥,问道:“爷的大阿哥可是取了名?”

“回八爷,取了乳名,就叫亮亮,因为他刚出生时,哭声响亮又悦耳。”郭络罗氏提起这个,脑海里就回忆着当时的画面,面上透着小美好般的浅笑。

“姐姐也真是的,哪个孩子出生时,哭的不响亮,不然的话,那岂不是不正常么。”阿茹娜没好气地说。

“就你调皮。”八爷捏了捏阿茹娜的鼻尖,随即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话锋一转,“这乳名未免太难听,至于大名爷想好了,就叫弘杰。”

“小名嘛,随便点好养活。”既然他没剥夺小命的权利,她便又道:“弘杰听起来不错,谢谢爷了。”

自始至终,她的语气都很淡。

淡到仿佛什么都与她无关。

就算他们在她面前亲密无间,旁若无人的恩爱,她也视若无睹。

她只是在想,上一世是个侍妾为八爷生下了长子弘旺。

这一世,该是没有弘旺,而是她自个的孩子弘杰。

“杰,从人从桀,出众而不凡。”阿茹娜细细说着,一副很懂的才女模样。

其实,心里已然不舒服了。

心说福晋才回来,八爷就把名字取好,肯定早就已经想好了。

但她嘴上却异常地甜,甜得腻人,“爷,我也觉得弘杰这个名字好听呢。”

那讨好而狗腿的模样,以及满眼的赞赏,就跟真的似得。

“小东西,这就酸起来了,要是觉得好听,你也给爷生一个,爷便取个更好听的。”八爷说着,转头扫了郭络罗氏一眼。

可他一看到郭络罗氏淡淡的样子就来气。

他蹙了蹙眉,朝郭络罗氏挥了挥手,道:“没事回你的正院去。”

第393章 难以启齿的怯弱

郭络罗氏起身行礼,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要抱着大阿哥离开。

谁知道她才走两步,就听男人清冷地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慢着。”

郭络罗氏回头,诧异地看向八爷,眼神中满是不解。

“你回正院,弘杰得留在前院。”

他的声音很平缓,却又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权威,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像是刺骨的寒风,从她的背脊直穿心脏。

并且,阿茹娜也笑着说:“姐姐,你生产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孩子当然得留在前院了,你看哪家福晋或者侍妾,生了孩子有资格养,就是宫里头的妃子,那都没有资格自个养,当然,四爷家的大阿哥是个早产的,那是个例。”

两人一唱一和,听得郭络罗氏一个头两个大。

但就算这样,她还是尝试着争取。

“爷,虽说咱大清没几个生母养孩子的,但弘杰还没满月呢,好歹得过了年后,再放到前院养吧。”

只见男人凉薄的唇轻启,“若是不愿意,你可以把弘杰留下,继续回娘家去。”

郭络罗氏抿紧了唇,柳眉微微皱着。

她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委婉的叫她滚,以及暗戳戳的威胁和警告。

可她这次回来的正事还没办,甚至都没开口,她得忍。

沉思片刻后,她隐忍地把孩子,递给了前院的奴才,道:“还请爷叫人好生照料着大阿哥,我先回正院了。”

说完,她带着奴才离开了。

临走到门前,她一步三回头的看了看弘杰。

那双美眸里,满是不舍。

八爷看着这一幕,终是在她面上看到了不同与淡淡的表情。

于是,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

是夜,八福晋用了膳后,在心里把话捋了一遍。

舅舅的事情拖不得,她必须得趁早开口。

白天若不是阿茹娜和一堆子奴才在那儿,她早就说出来了。

要是换做以前,她大可以让八爷把他们遣出去,她有正事要谈。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已经没有勇气和自信。

她得给他们腾地儿。

夜里凉,她批了浅紫色的织锦斗篷,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里头。

然后带着小竹,去了前院。

到了那儿,小桂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儿:“福晋吉祥!”

“免礼。”郭络罗氏瞥了眼亮着灯的书房,问道:“爷可是在里头。”

小桂子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难为情地道:“回福晋,主子爷应该要歇息了。”

郭络罗氏眸光微转,她就是知道晚了八爷会歇息。

所以才天黑就过来了。

可这个时间,顶多才用过膳而已,就歇息了?

“你帮我带个话吧,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与他谈。”

“这”小桂子顿了顿后,道:“福晋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请示一下。”

只见小桂子走到门前,尖着嗓子道:“八爷,福晋有要事求见。”

语音刚落,没有漫长的等待,以及无情的拒绝。

反而是八爷颇为利落的声音:“叫她进来。”

小桂子一听,就朝郭络罗氏招手,还把门给打开了,“福晋,请吧。”

郭络罗氏点点头,抬脚就进了屋。

到了里头,一股熟悉的木质调清香扑鼻而来。

这香气跟八爷跟上的淡淡香味完全符合,是一种硬朗气质的味道。

绕过熟悉的外间,她直接往里间走。

抬脚才到门口,就见阿茹娜穿着粉色的旗装,正贴在八爷身上,在给八爷解袍子。

而八爷的外袍已经褪掉。

如今只换上了月牙白的丝绸里衣。

并且,衣襟的银质扣子才扣到一半,精壮的肌肉恰到好处地曝光在空气当中。

看得郭络罗氏立马低垂着头,顿在原地。

她在想,要不要转身离开。

可白天她就错过了和八爷说事的机会。

现在如果再错过,再过几天,万岁爷就要封笔了,舅舅的事情就很不利。

八爷见她杵在原地,便道:“有事快说,没见爷要歇息了吗。”

八福晋咬了咬唇,刚刚小桂子都请示过了。

若是真要歇息,就不会放她进来了。

难道他只是单纯的为了羞辱她而已?

“呼~”她深舒一口气,在心里逼了自个一把。

然后抬起头,看着八爷,道:“爷,那个关于我舅舅的事情,我想和你谈一谈,能不能单独和你聊聊。”

明明在来前,她就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遍。

可真的面对时,她却有些难以启齿的怯弱,以及不自信。

她是真的担心他会拒绝她的请求。

果然,她说完后,屋里一片安静。

只有阿茹娜伺候八爷更衣净手的声音。

良久后,只听八爷淡淡地道:“娜儿,你先回去,爷改日再去看你。”

许是阿茹娜原本太过自信,所以刚刚才如此淡定。

如今听见八爷居然要赶她走,她便跺了跺脚。

撒娇道:“爷,可是人家先来的啊

而且这天气太冷,人家一个人睡不着嘛~”

说着,她还晃了晃身前,隔着丝绸里衣,在八爷身上蹭着。

勾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郭络罗氏则偏过头,不去看这些。

她只听见八爷沉声道:“听话,她有正事。”

他的声音沉而平缓,却能让人听出几分不耐烦的语气。

阿茹娜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

她见八爷下定了主意,不好再赖着。

只是道:“那爷要早点歇息哦,娜儿先回去了。”

说完,她便委屈地转身离开。

只是走在门口,面对郭络罗氏时,她抬起了头,恶狠狠地瞪了郭络罗氏一眼。

等到阿茹娜带着奴才离开后。

八爷就穿着月牙白的丝绸里衣,慵懒地坐在书案前。

他手里捧着一本蓝皮书,淡淡道:“还愣在门口作甚。”

郭络罗氏这才抬脚朝他走去。

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她居然成功的把阿茹娜遣走了。

“什么事。”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就是我舅舅的事情,他根本就没去过赌坊,却有人在万岁爷那儿告他诈赌。”

“所以呢。”

“我想请爷帮舅舅伸冤,舅舅肯定是被冤枉的。”

第394章 给爷好生攀着

“你现在想起爷来了,当初回娘家时,不是挺硬气吗,什么再也不会回来了,还要和离,要休书,嗯?”八爷说着,就把手中的书往八福晋面前一甩。

八福晋稍稍侧了侧身子,那书就砸在她的脚下。

“之前是我不懂事,加之当时见了红,我担心孩子保不住,所以才说了气话,还请爷见谅。”

“见谅,说的倒是轻巧,谁知道你下次还会不会说这种气话,真当爷这儿是什么地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郭络罗氏怔了怔,面上因羞愧而涨得通红。

可他是贝勒爷,她有求于他。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服个软算了。

“爷,这次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说这样的气话了,还请爷饶了我这一回吧。也请爷看在大阿哥的面子上,帮帮我舅舅吧,否则我舅舅真的要完了”

提起舅舅,她的声音都带着哽咽的颤抖。

郭络罗氏的声音属于清澈动听的那种,尤其是哽咽时,让人实在不忍心拒绝。

“别光拿大阿哥说事,惹急了爷谁也不吝!”八爷铁面无私地道。

郭络罗氏蹙了蹙眉,光拿大阿哥不行?

那他想要什么。

她没有什么可给他的啊。

于是,她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像八爷。

一时间,两双眸子对视的那一下。

她从八爷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精光。

那种光芒,看似噙着丝丝温润的笑意。

却暗戳戳的透着某种暧昧的邀请。

“我我但凭爷的吩咐。”郭络罗氏收起内心的羞辱感,又道:“可是我还在坐月子,不能伺候爷。”

语音刚落,就听八爷“嗤”笑一声,道:“吩咐?你当真以为还是以前,爷府上就你一个,除了宿在你那儿,还是宿在你那儿。现在不一样了,爷有了娜儿,尝到了身娇体软的美妙滋味,再想想泼辣的你,爷就倒胃口。”

郭络罗氏低垂着头没说话。

她只管紧紧攒着手里的手绢,指甲尖狠狠的扣进了自个手心里。

可即使这样,八爷也不放过她,反而继续毒舌:“再看看你现在,生了大阿哥后,一身的膘,爷哪里下的了口。”

其实,郭络罗氏一直以来都不算胖。

加上若音教她做运动,练瑜伽,她的身材就比以前更好了。

属于健美的身材。

也并没有因为几个月的孕期而变得臃肿。

当然,无可厚非是胖了一点。

只是没有八爷说的那般不堪罢了。

反而是那种有曼妙曲线的身姿。

但这些话,无疑是压倒郭络罗氏心里底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往那张哄她开心,夸赞她的那张嘴。

如今却满嘴毒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冰冷的银针,一针一针地扎在她的心口。

让她的心脏满目疮痍。

郭络罗氏抬起偷来,眼里的泪花在打转儿。

本以为这一世能好过点,结果却比上一世更惨。

上一世只是死的惨,可这一次次的,她觉得自个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唯一值得开心的是,这一世,她有了弘杰

“既然爷觉得我这般不堪,那爷不防说说看,你到底想我怎样。”

“好啊,既然你说的但凭吩咐,那就给爷把床底下的夜壶倒了。”说着,八爷便走到床边坐下。

一副要监督她的样子。

闻言,郭络罗氏以为自个出现了幻听。

可下一秒,她自嘲地笑了笑。

这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谁说出来的。

倒夜壶本来是下人才干的事情。

她从没想过,这事儿会成为她的事情。

而且,还是她最爱的男人给她下的差事。

“怎么,不愿意就算了,出门左转,给爷把门带上,再叫阿茹娜进来。”

“不,我这就去倒。”郭络罗氏咬咬牙,又道:“只求爷能帮我舅舅度过难关。”

“你这是在威胁爷?”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没。”郭络罗氏知道,他的耐心已经到了底线。

而她暂时只能按照他的话,先把他安抚好再说。

于是,她直接抬脚就往床边走。

然后,她蹲下身子,就要去找那夜壶。

低头时,她忍住内心要哭的冲动。

以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她明明没有想回忆,可他往日与她恩爱的画面,却在她脑海中一页页地翻着。

这个房间,以前他在批阅公文,写字。

她便坐在一旁研磨。

而这张床,以及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的熟悉。

现在呢,她却像个卑贱的丫鬟,要撑着床沿给他端夜壶。

可就在她蹲下的一刹那,撑在床沿的手就被男人一把拉起。

她只觉得身子一阵天旋地转,被带入了男人的怀里。

最后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了八爷身上。

郭络罗氏险些跌倒,条件反射性地攀住了他的肩膀。

却又在下一秒,双手立马收回,整个人也挣扎着要离开。

“给爷好生攀着,若是在反抗一下,你舅舅的事,爷可不管了。”

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这话使她挣扎得没方才厉害,但并没有完全阻止她挣扎。

“另外,往后你再也别想见到弘杰。”男人无情地道。

闻言,郭络罗氏心中“咯噔”了下。

这两件事情,就像是沉重的铁,沉沉地压在她心尖上,使得她只能按照他的去做。

她立马停止了挣扎,双手渐渐地攀着他宽厚的脖子。

小声道:“爷,我还没出月子,不能伺候你,而且,你刚刚不是让我倒夜壶么。”

不是说好了让她倒夜壶吗。

与其如此亲密,她宁愿倒夜壶,也不想伺候他。

况且她还在坐月子当中。

“爷突然改主意了。”男人说着,指腹轻轻一拉,就把女人系在脖子上的蝴蝶结扯开。

那厚厚地斗篷就慢慢往下滑,直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八爷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眸光在她面上轻轻扫着。

估计是月子坐的好,雪白的脸蛋透着红润,满满的胶原蛋白,似是吹弹可破。

还有那张嫣红的樱桃小口。

他抬起手,修长的指腹在女人的唇上磨挲。

第395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虽是坐月子,可这张嘴瞧着倒是可人,爷便罚你用嘴伺候着。”

说完,不等女人呢回答,他便低头,封上了她的唇。

那双强有力的大掌,更是在女人身上肆意游走。

就如同他正在她的檀口,肆意侵略着。

郭络罗氏闭上凤眸,由着他去。

只是,到底不像以前那般配合他了。

她能感受到,男人那双有着薄茧的大掌。

以及戴着白玉扳指的大拇指。

从她的雪颈,滑到了锁骨,再往下就到了她的身前。

而且,并没有在那儿止步。

反而继续往下,在她的腰间游走了一会儿,再往下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身上就被他剥光。

片刻后,男人一把拉起她,掀开她系得比较松的肚兜,俯下身亲得声声作响,黯哑道:“养了这么些年,如今总算是有点分量了。”

“嗯”郭络罗氏被自个的声音羞得面上一红。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生下弘毅后,她身子虚。

加之这儿都不兴女主子亲自喂阿哥。

她便请了几个奶娘养着弘杰。

身子却难免胀痛,是比以前要丰软了。

但她不知道,烛光下她有多诱人。

如凝脂般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比之以前,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紧接着,男人起身,“跪下,用嘴伺候爷。”

郭络罗氏:“”

“想想你的舅舅,以及大阿哥。”八爷说着,按了按她的肩膀,使她跪下。

又邪恶的碰了碰郭络罗氏的下巴。

那姿势恰巧能碰个着。

郭络罗氏睨了一眼,隐忍着内心的屈辱。

为了舅舅和弘杰,她忍了

于是,她抬起纤纤玉手,解着男人腰间的腰带。

她能感受到,那家伙仿佛要从丝绸布料里破壳而出。

不一会儿,男人精壮的身躯就完美地呈现在空气当中。

那流畅的肌肉线条,隐隐散发着男人魅力,令女人忍不住尖叫。

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姿势,俯视着她。

郭络罗氏有些羞涩地撇过头,不敢去看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家伙。

却在这时,被男人的大掌摁住后脑勺。

“唔”

郭络罗氏来不及挣扎,就被他摁到了底。

而男人正用邪魅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便只好闭上凤眸,笨拙地伺候着。

“伺候好了,爷便帮你。”男人邪恶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郭络罗氏的腮帮子直发麻。

正准备停顿的时候,男人的大掌就死死摁住她的后脑勺,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面色严肃,眸光锋芒,以上位者的强势压制着她。

俊朗的脸颊更是微微蹙起,如同暴怒中的魔鬼。

往日温润的眸子,早已猩红得不成样子。

性感的薄唇如同地狱索命的恶魔,发出低沉而幽冷的声音:“要不是为了你舅舅,你也不会回来吧,满脑子除了你舅舅,还有大阿哥,就没别的了!”

语音刚落,伴随着一声如同野兽般压抑的低吼。

“咳咳~咳咳~”郭络罗氏的脸蛋涨得通红。

嗓子一下被呛住的感觉真不好受。

她抬起右手捂着嘴剧烈咳嗽。

却被男人掐着下巴站起了身子。

“这么些年,这张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他擦了擦她的嘴角,命令道:“一点都不许给爷浪费。”

就在郭络罗氏以为到此为止时。

却不曾想,男人让她吹熄了蜡烛,又欺了上来。

虽没有动她,却比动她更令人难受

次日一早,郭络罗氏宿在前院的消息,就在府上传遍了。

而最先得到消息的,自是打听了一夜的阿茹娜。

此时,她正在才砌好的新院子里住着。

“哐当”“哗啦”“咯啦”各种瓷器,玉器砸碎的声音。

然而,地上全是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碎片。

“不要脸的狐媚子,下作的玩意儿,我看他是想男人想疯了了吧,还在坐月子就去勾男人!”

阿茹娜骂完,就又抓起桌上的青花瓷茶具,狠狠地往地上砸。

吓得边上的奴才都跪在地上,躲都不敢躲。

任由那些碎片溅在身上。

比起阿茹娜的妒火,府里的奴才们则满是惊讶。

难不成福晋又要受宠了。

那她们是不是也要改变一下对福晋的态度?

八爷还算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那一夜过后,他没有赖账。

而是趁着年前,在康熙前脚命人把塞布礼打入宗人府后。

他后脚就让朝堂上的自己人,给康熙上了道折子,是为塞布礼伸冤的。

毕竟,他和塞布礼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

若是由他伸冤,效果肯定不及别人来的好。

果然,康熙看了折子后,又叫人查了查,发现情况属实后,并没有多为难塞布礼。

反而让人放了塞布礼,还赏了东西到安亲王府,算是抚慰。

同时,在府里的郭络罗氏,因塞布礼关入宗人府后,那颗提心吊胆的心,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当时,本来她是想再去催催八爷的。

但不知怎的,心中对于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如今总算是没有白回来一趟。

康熙封笔后,王公大臣便各自回家,打算过个好年。

至于四爷一大家子,还在温泉山庄上呆着。

可四爷最近似乎很忙,就是不上朝,白天天没亮就出去了。

到了晚上很晚才回来。

这不,就连他的生辰,就早早交代了后院,要从简。

而且是家宴都没了的那种简。

但后院的人,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啊。

若音早在一月前,就让人准备了礼物,今儿一早就让人送到了四爷那儿。

今年,四爷送了正经礼物给她。

她便也正儿八经的,送个礼物给他吧。

就是不晓得,那礼物合他心意不。

“主子,您那礼物一早就送去了,这都到了夜里,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巧风有些替自家主子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爷许是忙着,还没来得及看呢。”若音非常慵懒地说。

她住的居所后头,有一处澡堂子大小的温泉池子。

所以此时,她正在温泉池子里泡着呢,偶尔也喝几口花茶,补充因汗液流水的水分。

第396章 胆敢嫌弃爷

那温热的泉水,顺着汗毛孔,促进着身子的血液循环。

让她通体舒畅,暖暖的。

而她的身边,则是清一色的丫鬟。

有的手臂搭着毛巾。

有的捧着精油,静候吩咐。

大约过了一盏茶后,一旁的柳嬷嬷小声问:“福晋,奴才瞧着您脸都泡红了,应该够时辰了吧。”

若音懒懒地睁开眼睛,淡淡的“嗯”了一声。

温泉虽好,可不能贪泡。

不然会头晕,浑身无力的。

毕竟,这玩意最是消耗人的热量了。

紧接着,就有奴才扶着若音起来,给她披上雪白的羊绒浴巾。

然后,她便趴在垫着厚厚毯子的长椅上,由着奴才给她搓澡。

那奴才是庄子上的丫鬟,专门练过的。

搓澡的手法,更是一绝。

那柔软暖和的毛巾,先是顺着她的雪颈往两肋搓。

完了又翻过她的身子,搓她的身前和腿。

如此伺候下来,看似简单,其实一套流程下来,就搓了108把。

到了最后,就由巧风给若音抹上玫瑰精油。

这种干燥的冬天,若是泡了温泉不抹油,浑身都要起皮的。

若音舒服得“嗯~”了一声。

像只雪白的懒猫儿,趴在长椅上,双臂托在下巴上。

她感觉通身的经络和筋骨瞬间就疏通了。

体内的浑浊全都排出体内,缓解了疲劳。

浑身更是轻快了不少。

可就在她颇为享受的时候,就觉得背上的触感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巧风那双肉而软的指腹触感。

反而是一双颇为骨感的手。

并且,那双手有些糙。

像是做了不少粗活,日积月累留下的。

刮得她后背生疼生疼的。

而双手能糙到这个程度的,她身边也就操劳了几十年的柳嬷嬷,能达到这个级别。

于是,若音蹙了蹙眉,道:“柳嬷嬷,你那双手,还是歇停会,换巧风和巧兰吧,不然我背上非得被你刮一层皮下来。”

本来她就刚从温泉里出来。

加上丫鬟给她错过了澡。

那浑身的肌肤,简直是嫩的不能再嫩了。

哪里受得了那样的摧残。

可她的话才出口,背上那双大掌,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反而越发大力的在她背上揉搓着。

就像是她说错了话,对方在宣泄着什么,故意与她作对。

不对呀,柳嬷嬷向来很听她话的。

不可能她喊了停,却还敢继续的。

莫非她身后的不是柳嬷嬷,也不是别的奴才。

细思极恐的她,才发现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

安静得好像来了什么大人物,她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想到这,原本闭着眸子,一脸享受的若音,便睁开了眼睛。

并转头朝身后看去。

当她的脑袋,转了一半时,眼前就被一抹熟悉的藏蓝色取代。

以及男人硬朗的下巴,和有着性感弧度的喉结。

而周围,哪里还有一个奴才的影子,全都被遣出去了。

吓得她立马扯过一旁的毛巾,护住了身前。

又急得想去扯别的毛巾,盖过身后。

却在慌乱之中,被男人一把按住了身子。

“啪”的一声,屁股上传来强烈的痛感。

以及男人磁性而霸道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胆敢嫌弃爷的手糙,嗯?”

“呜呜痛”若音皱了皱眉鼻子,讨好地道:“我这不是不知道是爷么,要是晓得是你,我哪里敢啊。”

“到底是嫌弃了。”男人说着,狠狠地掐了一把大的。

“嘶~”若音倒吸一口凉气。

四爷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每回打在她身上,那都是实打实的力大如牛。

偏偏还说的像是多大的恩宠似得。

“谁让爷来了,既不叫人唱报,也不吱一声的,走路也没一点动静,我能知道就怪了。”她气呼呼地道。

语音刚落,男人的大掌一抬,随即又几起几落。

“啪啪啪。”

三个巴掌下去,在女人雪白的身子上,留下鲜红的五指色彩。

若音痛得攒紧了手里的毛巾,柳眉都皱在了一起。

心说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的,她还是服个软吧。

“爷,我错了,你就别打了,再打下去,屁股都要开花了啦。”

紧接着,她就算欲哭无泪,也压低了声音,甜甜地道:“其实我也不是嫌弃爷,毕竟爷是男人,常年习武、拉弓、练兵器,虎口和手关节是要有些茧,跟女人是比不得的。”

四爷:“”

“但是那些茧,真的刮得我好疼啊。”若音扭了扭身子,撒娇道:“爷,今儿是你的生辰,你就莫要动怒了,饶了我吧。”

说完,她屏住呼吸等待着。

先把人捧得飘飘然,再提正事,应该会好许多吧?

四爷睨了眼女人微微晃动的娇躯,起身道:“把衣裳穿好,爷去你屋了。”

片刻后,若音穿好衣裳,到了屋里。

就见四爷照常在那把玩扳指。

但他手上戴的,不是之前那块翡翠扳指。

四爷之前那枚扳指色浓重,偏蓝黑色但不失绿调、质地纯净,是上等的佳品。

而他现在这枚扳指,是蓝田墨玉,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也是佳品。

且上面雕着竹子和繁杂的纹路,看起来神秘而大气。

似乎与之前的翡翠扳指比起来,这个更适合四爷这种神秘而倨傲的气质。

“爷,本来我还担心你不喜欢我送的扳指呢,却不曾想,你居然戴上了。”若音给四爷斟了杯茶。

四爷接过若,漫不经心地道:“之前那枚扳指缺了个角,正好你这个还行,就换上了。”

扳指一般在射箭时,用来钩弦。

就是放箭时,也能防止急速回抽的弓弦擦伤手指。

所以戴的久了,难免就会有些许磨损。

若音柳眉一挑,笑着在四爷旁边坐下。

两人中间,隔着个小桌几。

四爷这人像来挑剔难伺候。

既然他都说还行,那就是真的满意了。

然而,一旁的苏培盛抽了抽嘴角。

心说主子爷想戴福晋送的就直说。

毕竟之前那枚翡翠扳指,可是一直缺个角,也不见爷换。

这时,一旁的四爷了口茶,淡淡问:“怎的想起送爷扳指了。”

第397章 玩不完的新鲜花招

“刚好百货行到了一块巴掌大的蓝田墨玉,我一瞧就觉着适合爷,便寻思着让人做点啥送给爷,这不刚好是爷的生辰么,就让人做了枚扳指。”若音没所谓地道。

“爷记得,这玉似乎很稀少。”

“稀少是真,但我听说这玉长期佩戴能养生,想说再稀贵也得送给爷。”若音攒着帕子笑了笑,道:“人都说喜欢和田玉的内蕴,觉着君子必配和田玉,但我觉着,这个蓝田墨玉反倒更适合爷。”

四爷浓眉一挑,“此话怎讲。”

“我是个俗人,就觉得它黑不溜秋,通透又发亮,就跟爷似得,带给人神秘感和贵气。”

四爷冷不丁又被小女人拍了马屁。

偏偏女人的马屁拍得不明显。

说的就跟真的似得。

他轻轻咳了咳,道:“你这张嘴倒是越发会哄人了,爷问你,扳指里边那一圈,你为何叫人雕的一把箭羽,串着两颗心。”

此话一出,若音微微怔了怔。

苏培盛则甩了甩拂尘,把奴才都遣出去了。

“那是希望爷的箭法越来越好,一箭双雕。”

四爷没说话,只是转头,淡淡地扫向女人,似是探究。

对着四爷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若音故作娇羞一笑,坦白道:“是是想跟爷的心贴的更近一些所以刻了那样的图案”

女人的声音娇而柔,配上那么一张端庄而娇羞的脸。

透着极度诱人的美和媚。

四爷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冷冷道:“有时间多花的心思打理府上,教育大阿哥,顾好自个的身子,别整这些没用的。”

每次他生辰,她总是有玩不完的新鲜花招。

“是,我知道了。”若音低垂着头,乖乖地应了。

心说她要是不整这些,那他就不晓得被后院哪个女人的礼物给感动了,哪里还有她什么事儿。

并且,要是真没用,四爷就不会立马就戴上了。

想来那个扳指,还是合他的心意了。

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四爷睨了眼跟小媳妇似得女人,起身撑开双臂,淡淡道:“安置!”

若音应了声“是”,就上前伺候四爷更衣洗漱。

等到屋里的蜡烛吹熄,两人躺下后。

四爷的鼻尖,就嗅到了玫瑰花的幽香,正是玫瑰精油的味道。

就像是森林中的花仙子,妩媚而诱人。

而若音才平躺下,男人的热气就呼在了她的雪颈。

似乎在轻轻闻着什么。

以及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旁蛊惑道:“真香。”

语音刚落,男人的微凉的唇,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若音感受到四爷的呼吸越来越重。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

等到他的吻落在她身上时,那种冷热交替的感受,让她整个身子都软在他的怀里。

不仅如此,他从一开始的轻吻,变成了轻啃。

他顺着她的雪颈,啃到了身前。

势必要在她身上留下许许多多的痕迹。

“嗯”身子带给若音微痛的感受,使得她红唇轻启,不由得轻轻浅吟

女人的声音婉转悠扬,一声“嗯”就拖了很长的尾音。

透着难耐的浓重鼻音和轻喘,如梦似幻。

听得四爷口干舌燥,抬头就堵上那张勾人的嘴。

双手则从容地解开女人的衣裳。

想要看看别的地方,是不是也这般香甜

次日清晨,休沐的四爷,就带着若音几个,回了府。

到了府里,若音就赶紧吩咐奴才们置办年货。

以及把府里装饰得喜庆些。

所以,忙碌的日子,难免过的很快。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若音照常跟着四爷,进宫参加年宴。

期间,她四处张望。

还是只看到那个叫做阿茹娜的女人。

并没有看到八福晋。

如今八爷身边,似乎总是这个女人了。

要是不知道的看见,还以为阿茹娜是正妻呢。

不过她转念一想,八福晋如今还在坐月子,是要好好在府里养着身子要紧。

几个时辰后,年宴结束,若音就跟四爷回府了。

按照老规矩,四爷照常在若音的正院守岁。

此时,若音正抱着怀里的弘毅,稍微有些慵懒地坐着。

而她旁边的四爷,则是一直保持着坐如松的提拔姿势。

小雪花翘着尾巴,跑到弘毅跟前“喵喵”叫。

“给你。”弘毅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牛肉脯扔给了小雪花。

额娘说过的,要懂得分享。

见状,若音忍不住笑道:“小雪花,你怎么能这么贪吃,刚才我和爷就给你加过鸡腿了,你又跑到壮壮面前耍萌,要食,当真是调皮!”

语音刚落,就听身旁传来四爷淡淡的声音:“到底是你养着的猫,就是格外的狡猾些。”

若音的嘴角抽了抽,娇嗔地瞪了四爷一眼,“我就当是爷夸我好了。”

“你素来会往自个面上抹金。”四爷笑了笑。

于是,一家三口就继续闲聊了一会。

谁让这里没有电视、手机、电脑。

唯一消遣的方式,也就是靠闲聊度过守岁了。

若音低头看着怀里的弘毅。

他比去年长大了不少,已经能正常的跟大人沟通了。

黑漆漆的眸子里透着纯净和机灵。

婴儿肥的脸蛋啊笑起来时,露出洁白的牙齿,软糯可萌。

肉嘟嘟的小嘴巴正吃着手里的牛肉脯。

若音捏了捏弘毅婴儿肥的脸蛋,道:“额娘的弘毅又长大了一岁,去年这个时候早睡觉了,今年还精神着呢。”

“长大了我就保护额娘。”弘毅吧唧着嘴里的肉脯,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若音的一颗心,都要被弘毅融化了。

关键是她平时也没教他这么说,怎么就会说这么暖的话了呢。

她轻轻一笑,不知怎的,就存了心思想逗逗弘毅,便问:“壮壮,你长大了,想当什么?”

这应该是很多父母都想了解的一个问题吧。

只见弘毅吃着嘴里的肉脯,歪着脑袋,还真就陷入了沉思。

紧接着,他转头看了四爷一眼,睁大眼睛崇拜地道:“长大了想当阿玛。”

“噗嗤。”若音这个当娘的,实在没忍住。

第398章 府上妖风阵阵

若是光听表面,似乎听起来像是想当爹的意思。

但她自个的儿子,她还是懂的。

不过,四爷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所以,若音转头就见四爷面上有些冷。

估计是不满意弘毅的回答,但又不好在大年三十训话,只好面上紧绷的厉害了。

于是,若音便引诱弘毅说话,“壮壮,你的意思是觉得阿玛厉害,是你的榜样,所以你长大了要成为像阿玛一样的男子汉对吗?”

“对,阿玛坠厉害了。”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崇拜他老子,小家伙舌头有点打卷。

并且说话时,手舞足蹈,眼睛里有崇拜的光芒在闪。

“爷,听到了吧,咱家壮壮这是崇拜你呢。”若音道。

男人深邃的墨瞳,瞥了眼机灵劲的两母子。

轻轻笑了一声,道:“就是一马屁精,生了一小马屁精。”

“爷~”若音嗔怪地唤了一声。

四爷就觉得心尖颤了颤,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好好守岁!”

若音撇了撇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规规矩矩坐着了。

而这一坐,就坐到了凌晨12点。

等到外头烟花爆竹的声音弱了些,若音才抱着弘毅歇下了。

由于弘毅还小,便放在最里头歇着的。

四爷在中间,若音睡在外头。

谁让这儿的女人身份不如男人,得睡在外头吹蜡烛,伺候男人。

夜里男人如果要喝水了,女人就得立马端茶送水。

今夜,有那么个小家伙在旁边,四爷格外的禁欲。

他只是紧了紧女人被窝里的手,“睡吧。”

若音乖巧的“嗯”了一声,就沉沉睡去。

她是真的累了。

来了这儿后,很少这么晚才睡。

当然,除非被四爷欺负的时候。

次日清晨,若音和四爷早早就起来,进宫给康熙、太后、德妃拜年。

而接下来的日子,四爷要忙着给宫里头的太子,年长的阿哥拜年。

至于那些小辈的阿哥,还有官员,也要给他拜年,他便忙着见客。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初八,还是有客人登门造访。

若音知道四爷忙,便自个去了娘家一趟。

这一天,她忽而又想起了八福晋。

之前八福晋在娘家时,她就想去看看了。

但碍于从没登过门。

又深知大宅门里的弯弯道道,想来八福晋也不容易,她就不去添乱了。

如今八福晋回了府,她自是要亲自去看一趟的。

于是,她叫来了柳嬷嬷:“你去备些补品,要月子里吃了滋养身子的,再备一套烧蓝头饰,叫上巧风和侍卫,跟我去一趟八贝勒府。”

“哎。”柳嬷嬷应了后,就去准备了。

八爷府上,离贝勒府不远。

就这大雪天,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八爷府门前。

马车停下后,柳嬷嬷上前,跟门口的奴才沟通。

“我们家主子是来看望八福晋的。”

“如今八福晋在坐月子,不便见客,你们还请回吧。”奴才毫不犹豫地回。

“我们家主子可是四福晋,也不让见吗?”柳嬷嬷没好气地道。

简直岂有此理,妯娌登门拜访,都闭门不让了。

只见那奴才怔了怔后,难为情地道:“还请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侧福晋。”

坐在马车里头的若音,将奴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八福晋过的不好。

却不知道,八福晋过的如此不好。

就是有客要见,都得经过阿茹娜的同意。

倘若今儿要见八福晋的不是她,换做别人,或者八福晋娘家的人。

只怕根本就见不到八福晋。

片刻后,伴着一声“侧福晋吉祥。”

柳嬷嬷就掀开了若音的车帘子,道:“福晋,奴才扶您下车。”

若音便扶着柳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奴才们朝她行了礼。

阿茹娜更是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旗装,朝若音行礼道:“哟,今儿什么风,把四福晋吹来了。”

若音随意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我本是来看八弟妹的,却不知这府上妖风阵阵,连客人都不让进了。”若音昂着下巴道。

阿茹娜起身后,身子微微一僵。

随即笑道:“福晋还在坐月子,八爷便让我代管府中琐事,若是招待不周,还请四福晋见谅。”

瞧着倒是一副懂事大方的模样。

要不是若音早就在八爷娶这个女人当天,见到了阿茹娜的丑陋面孔,她就差点要被骗过去了。

果然,皇室个个都是影帝影后啊。

她牵了牵唇,漫不经心地道:“代管的就是不一样,一点规矩都不懂,也不晓得教奴才睁大眼睛看清楚,就一概不见客。”

“不是我说啊,皇阿玛总是叫爷几个兄弟友爱,后院妯娌们一团和气,要是人人像你这样,把家人拒之门外,这亲人之间还怎么维系感情了!”她的语气中气十足。

举手投足间,全是以正室的高姿态,压制着阿茹娜。

况且,她不止是身份上高了阿茹娜一等。

就是从辈分上来讲,也是阿茹娜的四嫂。

虽然她很少摆架子。

但她只要一想到八福晋。

再对上阿茹娜小白花似得脸蛋和作为,她就憋不住。

“四福晋说的是,阿茹娜谨记在心。”阿茹娜微微行礼,道:“可我也是为了福晋好,毕竟她还在坐月子,总是见客容易身子乏累。”

若音可没功夫听阿茹娜说这些虚话。

“行了,我要见八弟妹。”

阿茹娜微微一顿后,僵笑了一下,就让奴才带着若音去正院了。

只是,她看着若音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主子,这四福晋怎的这般嚣张。”一旁的丫鬟道。

阿茹娜冷哼一声,一脸狠毒地说:“呵,让她嚣张,我又不是没见过四爷,那位可比咱家八爷阴鸷难测多了,往后有她吃亏的时候,看谁能嚣张到最后!”

片刻后,奴才直接把若音带到了正堂。

小竹正在擦桌子,见了若音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似得。

立马停下擦桌子,两眼放光地道:“四福晋吉祥!”

心说四福晋来了,要是能教教她家主子一些整治狐狸精的法子,那该有多好啊。

第399章 凭什么呀

“起吧,你家主子呢。”若音环顾四周。

“回四福晋,我家主子在里间抄佛经呢。”小竹说着,就把若音带到了里间。

果然,若音一进里间,就见八福晋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地抄书。

就连若音走到八福晋跟前,她都没发觉。

“主子,您看谁来啦。”小竹欢快地道。

闻言,郭络罗氏才停下抄书,抬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手中的笔都掉到了地上。

整个人立马原地起身,只差没跳起来了。

“四嫂,你怎么来啦,我还想着,等我出了月子,要去府上瞧你呢。”八福晋亲昵地上前,挽着若音的手腕。

若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有什么可瞧的,外边天冷,你还是在家好生养着身子要紧。”

八福晋拉着若音在屋里的圈椅坐下,“四嫂长得好看,当然得好好瞧一瞧了。还有就是我一直觉得四嫂是个有主意的,想跟你说说心里话,叫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这心里也舒坦些。”

说完,她又吩咐奴才:“小竹,快给四福晋泡杯碧螺春。”

“哎,瞧奴才,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小竹笑着出去了。

嘻嘻,主子已经许久没这么放松地笑过啦。

“我能有什么主意,关键还是看你自个儿。”若音浅笑着回。

郭络罗氏叹了口气,道:“我自个能有什么法子,本以为能永远的离开贝勒府,却又没出息的回来了,弘杰还被八爷放在前院带着,如今我是想见一面都难。”

“大阿哥放在前院,那倒是常事,谁让咱嫁在皇家,大清的规矩摆在那儿。”若音对于这个,倒是没什么说头,她只是问,“你上回怎的突然回娘家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瞒你说,上回我见了红,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要是不回娘家,说不定真的悬!”八福晋说着,就又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跟若音学了一遍。

若音听了后,心中万分震惊。

她晓得八爷有些偏袒阿茹娜。

却没想到,那个温润而严谨的男人,居然会如此偏袒一个侧福晋。

难道是因为阿茹娜背后的噶尔丹部落?

可仅仅是因为这个,也没必要如此狠心吧。

她沉思片刻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真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傻了,她装柔弱,装可怜,你也装回去啊。不然你总是在八爷面前咄咄逼人,当着他的面打人,他哪里会怜惜你。”

“可阿茹娜会假装摔倒,受伤,我气不过啊,不打她几下,我这心里不解气。”八福晋忿忿不平地道。

“啧啧啧,居然有这等自残的白莲花。”若音瞬间觉得,自个府上那几个的道行,碰上这阿茹娜,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咬唇琢磨了一会后,给八福晋出主意:“这样吧,既然她爱装,你要比她更会装,眼看着她要摔倒了,你就先倒下,稍微擦破皮,出点血。”

在这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她虽说是现代人,但她一个人,只能起到小小的作用,不可能改变大清的规矩。

况且,她们所处的地方是皇室,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

她要做的,是适应这个朝代。

而不是妄想改变这个朝代。

毕竟大清没了一个两个女人,地球还是照样的转。

她得认清事实。

还有就是,她对于四爷,能做到心不动,则不乱,且不痛。

可她深深的知道,八福晋很爱八爷,是做不到的。

好比她有时候,会利用四爷,甜言蜜语外加小心计,以此来达到自个的目的。

像八福晋这样痴情的,可能目的还没达到,越陷越深,伤到的是自个。

所以,有很多事情,就算她把同样的法子,告诉了八福晋,八福晋未必能做到。

她便不教八福晋如何对付八爷。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别人的感情之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她也不想去插手。

但是教八福晋几招对付小狐狸精的法子,还是可以的。

“这合适吗?”八福晋虽说重活了一世。

但她到底是清朝的人,思想被清朝的规矩束缚着。

况且,前世她是泼辣的性子,这一世下了决心要好好改改性子。

谁知道,却总是事与愿违。

前一世,八爷温润,她嚣张、凶悍、泼辣。

这一世,她温柔,八爷却表现温润,内心腹黑,就连野心也比前一世强了不少。

“怎么就不合适了。”若音知道八福晋被八爷伤透了,便语重心长地道:“要是你没回府,大可以做个清清淡淡的人,可你如今既然回来了,这般不争不抢是不行的,她怎么对付你,你就报复回去,不然吃亏的还是你,凭什么呀!”

郭络罗氏紧紧地缠着手绢,似乎有些难下抉择。

沉思片刻后,她才抬起头来,看向若音:“谢谢四嫂能和我说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如今也只能试个一试了。”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否则,她真担心八福晋这般郁郁寡欢下去,会得抑郁症的。

加之八福晋就像个对未来没有什么盼头的人。

年纪轻轻的,屋子里没一点生气。

有的只是檀香和佛书的拘谨味道。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若音和八福晋聊了一上午,快到午时了,八福晋让她留下用膳,她委婉拒绝后,就回府了。

马车经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时不时能听见爆竹的声音。

还有各种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里没有那些高科技,正月里的日子,每一天都透着浓浓的年味儿。

到处都是一派喜庆之色。

忙碌的四爷,终是在元宵节,结束了亲朋好友来相聚的日子。

闲下来的他,坐在书案前揉了揉眉心。

这元宵节一过,马上就要上朝了。

低头蹙眉的他,似是想起什么。

再抬起头时,眉眼间的倦意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意气风发。

并且,他的嘴角扬着慵懒而好看的弧度。

“走,去你福晋主子那。”说着,他抬脚就往正院走。

到了正院,外头就几个面生的奴才。

第400章 她的腰不堪一握

那些个贴身的奴才,一个都没见着。

就连李福康那小太监,也不晓得哪里去了。

见状,苏培盛清了清嗓子,准备唱报。

可他还没开嗓呢,就受了四爷一记凌厉的眼神。

吓得他咽了咽口水,哪里还敢说话。

不让人唱报的四爷,抬眼看了看屋里。

虽说眼睛没看到人,但耳朵却传来热闹喧哗的声音。

于是,抬脚就往屋里走。

一进屋,就见一屋子的奴才,正在围在正堂的八仙桌,在那儿斗地主。

他们的面前,摆着瓜子儿花生、茶、点心、零嘴、还有碎银锞子。

以及,他的好福晋,也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当中。

涂着喜庆丹的玉指,正捧着一手牛皮纸牌。

眼瞧着众人还忙于打牌,苏培盛轻轻咳了咳。

正琢磨着要不要放炸的若音,听见这声阴阳怪气的咳嗽声,眼珠子立马就转了转。

随即抬头往门口一看。

就见四爷难得穿着一身墨色的常服,上面用银线绣着竹子暗纹。

脚踩墨色云腾靴子。

一对浓眉微微上扬。

凉薄的唇微微抿着。

那双深邃的冷眸,正直视着她。

只一眼,若音哪里还有心思管炸不炸,连忙起身上前,盈盈福身行礼:“请爷大安。”

一屋子的奴才也都行叩拜大礼,“请四爷大安。”

四爷扫了眼屋里的情况,最终将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几日不见,不过是过了个年,她看起来似乎比之前要肉了些。

白皙的脸颊微红,还透着满满胶原蛋白的光亮。

他收回眼神,没有叫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在屋里的太师椅上落座。

见状,若音和奴才们才起身。

然后,那些奴才赶紧滚蛋了。

若音给四爷倒了杯茶,笑道:“爷,你怎么来了,可是忙完啦。”

四爷没接杯盏,只是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示意她放在桌上就好。

若音把杯盏放下后,就悻悻的在一旁坐下。

“爷,我已经很久没斗地主啦,这不大过年的,图个热闹嘛。”

四爷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转头就见女人一副委屈极了的小可怜模样。

到底是没忍心在大过年的训她。

只是没好气地道:“爷就晓得你性子野,坐不住,便寻思着带你去逛花灯。”

“啊?”若音没有反应过来。

他居然没训她,还要带她去外边浪?

她没听错吧?

“愣着作甚,还不去换身衣裳。”

“哦。”若音起身,叫了巧风和巧兰进来。

看似表面平静的她,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儿。

来到这儿,她还没好好的出去玩过呢。

片刻后,若音梳了个小架子头就出来了,“爷,我好啦。”

四爷闻声望去,就见女人的秀发高高盘起。

头上别别着一蝴蝶银钗,珍珠碧玉步摇、还有一根梅花白玉簪。

原本喜庆的旗装,换成了丁香紫的袄裙,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

腰处的衔接很有立体感,显得她的腰不堪一握。

整个装扮显得很低调,却又充满了内蕴。

顿时,四爷的心中,对女人这番打扮颇为满意。

京城人多,他身为四贝勒,却只想低调地逛花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喧哗。

女人这一身高雅的气质、得体的妆容、端庄的举止,恰到好处。

不过,即使是普普通通的装扮,不贪念珠光宝气。

也让她光芒四射,使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紧接着,他轻轻咳了咳,就道:“走吧。”

半个时辰后,马车就在京城一处热闹非凡的灯市停下。

若音一下马车,就见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男女,以及小孩、老人。

所见之处,全是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画风。

有长长的龙灯。

宫殿似得宫灯。

薄纱一样透的纱灯。

还有各种生肖动物式的灯饰。

上边还有编结、刺绣、雕刻等工艺,瞧着栩栩如生。

但这玩意不能看久了,不然眼睛都能看花了去。

此时,四爷在前头逛着,若音在后头跟着。

奴才们都乔庄打扮着,隔着远远地跟着。

并且暗处,也隐藏了不少侍卫,以保证两位主子的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人越来越多,还是怎的。

一直负手,潇洒走在前头的四爷,忽而顿了顿步伐,眼里看向前方某处,眸光微转道:“人多,拉着爷。”

若音正入迷地看着右边金灿灿的龙形花灯。

还没来得及回四爷的话,鼻尖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抬头就见四爷一脸抑郁地看着她,“爷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为了避免四爷发怒,若音立马把手放在四爷负着的手心,紧紧拉着。

嘴上也无辜地道:“爷别太凶嘛,我只是没见过那么威风的花灯,一时看入迷了。”

女人主动把手递到手心,四爷倒是没都说什么。

只是紧了紧女人的手,把她的手包在手心,就这么拉着她往前走。

四爷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就算正月里很冷,地上的雪还没融化,但他的手却很暖。

暖得就跟汤婆子似得,若音都舍不得撒开了。

她慢吞吞跟在四爷身后,瞥了眼两人双手相握处。

心说霸道而冷酷的四爷,就是牵女人小手,都如此霸道,得让人把手送到手里才行。

“爷,那边有人在猜灯谜呢,咱也过去瞧瞧吧。”若音指着前面不远处。

四爷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但到底是拉着她,去了那儿。

两人在一处花灯铺子前停下,苏培盛给付了银子。

那卖花灯的便出题了:“夫人和公子且听好了,仙女打一俗语,猜猜是什么。”

语音刚落,若音和四爷几乎同时道:“不食人间烟火。”

“想不到二位如此心有灵犀,便随手挑个花灯吧。”反正猜灯谜的钱,也够花灯的钱的,怎么都不亏。

若音朝四爷默契对视一笑,就指着众多花灯中的其中一个。

那是个雪白的猫形花灯,上面用蓝色的剪纸,贴着好几个福字。

“我要那个小猫的花灯。”说着,她又小声嘀咕道:“早就看中这个了,和我们家小雪花一样可爱。”

第401章 严谨的冰木头

“嗯,那趴着的样子,也跟你一样慵懒。”四爷毒舌地道。

若音才接过花灯,就听四爷这般揶揄她。

便使了使性子,试图把手从男人的掌心挣脱。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四爷的大掌,却把她的手包裹得更紧了。

若音只得娇哼了一声,在四爷的淫威下,继续逛着。

两人正走着走着,就见到前面有几个人迎面走来。

而且,为首的两个人,就跟刚才猜的灯谜一样。

那叫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啊!

只见舒先生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棉麻长袍。

头戴墨色圆帽,外边披着白流狐毛大氅,脚踩纯墨色靴子。

双眉似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

像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却又噙着满眼的哀愁。

就算身处如此热闹的灯市,都不能感染到他一丝一毫喜色。

而且,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白,没有什么血色。

就连嘴唇上的血色,都少得可怜。

边上的颜大夫看似是挽着他的手腕。

实则是在搀扶着他。

就算如此,他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摇晃。

跟夏天比起来,此时的他,看起来弱不禁风。

而他身旁的颜大夫,瞧着倒是气色很好,很健康的样子。

她穿着藕荷色的袄裙,身形苗条,一半长发用一根银簪子挽住。

其余的则披向背心。

远远望去,就像是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

而他们的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

就在这时,他们似乎也发现了若音和四爷。

双方走近后,舒先生的目光,先落在四爷霸道拉着若音的手上,随即和四爷分别微微颌首会意。

舒先生是个冷冷清清戚戚的人,一般不太会虚伪的客套。

四爷是个冷酷而话少的人,也鲜少会说些违心的话。

更何况舒先生对于他而言,已经不仅仅只是公事上的谋士而已,似乎还有另外一层隐秘的意思。

而若音和颜大夫,则微微浅笑,点头会意。

就这样,彼此算是照了个面。

然后,双方就各走各的路分开逛着了。

大家都是洒脱的人,追求的是心中那份自在。

不会去邀请对方一起逛花灯,何必各自添堵。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内心的阴谋是不是在疯狂滋长着。

接下来,若音看到什么好吃的。

闻着哪家的美食铺子香,就跟四爷说。

四爷就会跟苏培盛示意一眼。

苏培盛立马就让奴才去买了。

就好比现在,若音经过一家叫花鸡的铺子,闻着味儿就想吃。

便说:“爷,这个叫花鸡有点香呢。”

闻言,四爷便扫了苏培盛一眼。

下一秒,就有奴才冲进铺子去买。

然后他么两个,就继续逛着。

这会子,若音盯着巧风几个手里提着的美食,晃了晃四爷牵着的手,道:“爷,刚刚那家臭豆腐的香味好正宗,我就吃一串好不好。”

四爷铁面无私地道:“你一个女人家,又是爷的福晋,理应时刻注意着自个的形象,不能失态。”

“可这大街上,谁知道我是四福晋呀。”

这回,四爷没说话,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反正就是不让吃。

若音撇了撇嘴,心说真是个严谨的冰木头!

大约又逛了半个时辰,若音身后的奴才,就提了一堆子战利品。

基本全是吃的,以及一些传统的小玩意。

别的若音也看不上,她百货行里全都有。

至于四爷,他堂堂四贝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更不用说了。

又过了一会,若音逛得有些累,便晃着四爷的手,道:“爷,我累了,咱回去吧。”

只听四爷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是嘴馋了,想回去撒开了吃。”

“爷,看穿就不要拆穿人家啦~”

四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他转头一看,瞧着女人走路都没力气似得。

道了句“没用”,就让苏培盛把马车开来,准备打道回府了。

可若音才和四爷转身,就又看到了一抹身影。

比起舒先生,她更不想见到的是这个人。

毕竟舒先生除了喜欢私下里,逼问她奇怪的问题。

平时都很注意分寸,很是儒雅。

可这位穿着火红礼服的威廉先生,真的是有些狂到不管何时何地,边上有多少人。

都忍不住释放体内的泰迪之魂。

此时,若音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威廉没看见她。

不要上来跟她打招呼。

不然“醋王”四爷会要了她小命的。

但很显然的,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因为威廉正朝她走来。

那张妖孽般的俊美脸颊,还透着痞子般的笑。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护卫和美貌女人。

以及他的未婚妻珊娜。

他那个未婚妻,还是一贯的高调,穿着镶满宝石和钻石的蓬蓬长裙。

大冬天的也不怕冷,坦胸露背的。

头上一如既往的夸张装饰帽,上面全是羽毛、花、还有长长的须线垂下。

见状,若音嘴角抽了抽,只能佯装没事,装没看见。

否则她要是立马掉头,那才显得有鬼。

她一面在心中祈祷,一面加快的步伐。

结果,就在她以为威廉会像舒先生那般擦肩而过时。

对方居然停下了步伐。

并且,四爷也顿了顿步伐。

一时间,若音的一颗心,变得紧张起来。

“四爷,好久不见。”威廉用流利地中文说。

并将手放在身前,微微弯了弯腰。

而他身后的护卫,包括珊娜,也弯腰行礼。

四爷一直拉着若音的手,则暂时松开,拱手道:“是有些日子没见,你的家人可找到了?”

威廉轻轻叹了口气,潇洒道:“这个看缘分,京城找遍了都没有。”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继续负手。

并且,那双大掌还动了动。

若音会意,便继续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同时,她在心中松了口气。

还以为威廉是要跟她打招呼,原来是和四爷认识啊。

害她虚惊一场。

不过,那威廉和四爷打完招呼后。

那双蓝色的邪魅眸子,居然转向了她,还开了口:“你也是,好久不见。”

若音大大方方的点头,回了一抹浅笑。

第402章 简直是伤风败俗

与其扭扭捏捏,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紧接着,威廉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你是四爷的福晋。”

他说话时,那双邪魅的蓝色眸子,一直盯着若音。

嘴角更是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一下子,四爷原本还算随和的眸子,忽而变得犀利起来。

他大力拉了拉若音,使她完完全全在自个身后。

然后,那双凌厉似箭般的冷眸,淡淡扫了眼一旁的珊娜,就收回了眼神。

接着薄唇轻启,毒舌地道:“威廉王爵,你既然在我们大清,就应该入乡随俗,让你身边的女人注意一下穿着打扮,不说要跟我们大清的服装一样,遮得严严实实,起码该遮住的,还是得裹着,以免影响市容。”

语音刚落,若音心中一惊,她知道威廉不是普通人。

却不曾想,他是日不落帝国的王爵。

相当于皇室的人了。

不过,四爷的话,似乎充满了火药味。

她抬头就威廉面上不太好看。

珊娜更是一脸的忿忿不平,还用英语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子话。

言行举止当中,满是得意与傲慢。

若音大致听懂了。

无非就是暗讽大清封建、思想老旧,没见过世面。

又仗着自个是别国的皇室,不屑于入乡随俗。

而且,那个珊娜说完后,还满脸的不屑。

叫若音听了后,心气有些不顺。

这个时候的大清,女人穿着很保守的。

所以,有时候就算来了别国的使者、或者女人。

她们也会尽量穿没那么露的服装。

像珊娜这般,在大街上我行我素的,实在是少。

她扯了扯唇,就要张嘴反击时。

就听见四爷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霸气而威严地反击着珊娜。

是了,这个时候,已经有洋人先生在京教皇子们外语了。

像四爷这般刻苦的,自是懂得多国语言的。

而四爷的话,翻译一下就是:不管你们国家的风俗,但我们大清的风俗就是淳朴,在我们这儿,只有窑子里的姑娘,才会穿得如此暴露,简直是伤风败俗,失态至极!

一番话,把珊娜说得哑口无言。

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不解风情的男人了。

她来这儿这么久,一直都是这样的穿法。

也没见有人不许她这样穿。

甚至别的男人还会偷偷多看她几眼。

像这种严谨刻板,不解风情的男人,实属少见。

见状,威廉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歉意道:“四爷说的极对,往后珊娜的服装不会变,但以后会稍稍注意尺度。”

语音刚落,苏培盛就让奴才把马车牵到了这儿。

四爷便朝威廉冷冷地“嗯”了一声,就拉着若音上了回府的马车。

到了马车里,四爷挺拔地坐在里头,闭目养神。

若音则提心吊胆地坐在一侧,生怕四爷又问些醋意大发的事情。

不过,不晓得是四爷太过自信。

还是觉得威廉那种花花公子实在没有多大竞争力。

直到回到府里,他都不曾问过若音一个字。

元宵节过后没几天,宫里头的苏麻喇姑病到卧床不起。

康熙下令,让皇子福晋们轮番在病榻前照料着。

早在孝庄病逝时,苏麻喇姑就伤心欲绝。

自此后常常沉浸在难过、孤独当中。

那个时候,苏麻喇姑已经是70岁的高寿了。

为了安抚苏麻喇姑,康熙便把十二阿哥胤,交给了苏麻喇姑做养子。

于康熙而言,苏麻喇姑是他的启蒙老师,也是打小照料他的人。

她品德高尚、心地善良,为大清做了不少贡献。

尤其是当年多尔衮与豪格争夺皇位时,起到了决策性的作用。

又亲自设计了满族服装。

如今苏麻喇姑病倒,康熙每日不管再忙,都要亲自到病床前看望。

十二阿哥两口子,更是没日没夜的在床榻前伺候着。

这一日,太子妃、直郡王妃、三福晋都轮番照料过了。

便也轮到了若音。

此时,刚喂完苏麻喇姑喝药的她,在给苏麻喇姑按摩手臂和腿部。

好些日子没下床走动的老人家,手脚和身体都开始浮肿了。

若是再不疏通一下,怕是要没知觉了。

如今苏麻喇姑八十多岁,看样子快要不行了。

就连太医也说回天乏术,没多少日子了。

不过,若音看的出,她是个慈祥的老人家。

也是一位注重细节的老人家。

就算她现在虚弱地躺着,一头的银丝也梳得干净利落。

微微凹陷的眼窝里,一双灰褐色的老练眸子。

那些深深的皱纹,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还有昔日一波三折的往事。

刚刚若音有偷偷给苏麻喇姑诊过脉。

那是一种奇怪的脉象,脉在筋肉里,连连急数,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之状。

这种脉象,在中医里叫做雀啄脉,是十大怪脉之一,也是七大死脉之一。

一般都是生命垂危的人,才会出现这种脉象。

碰到这种情况,就算她读遍了孙大夫的医术,也无能为力。

毕竟,中医是研究人体生理、病理以及疾病的诊断和防治等的医学科。

不是起死回生,逆转天命、长生不死的行当。

但尽管她知道苏麻喇姑没救了,也细心照料着。

虽然她来这儿后,和苏麻喇姑没什么交集。

可那些历史知识,让她觉得苏麻喇姑是位值得敬重的长辈。

到了黄昏时分。

若音看了看外边的天,让巧风收拾一下,打算回去,让五福晋替上。

可她才准备起身,苏麻喇姑就紧紧抓着她的手,嘴上还虚弱地道:“老四福晋,你留下来吧。”

之前那些皇子福晋,见她老了,走不动了,下不了床了,又鲜少说话。

经常伺候的时候很大力,没什么耐烦心。

但这个四福晋就不一样。

伺候她的时候不敷衍,按摩穴位时刚柔并济。

一番伺候下来,浑身都是暖的。

“这会不会不太好啊。”若音有些难为情地说。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康熙下令让皇子福晋挨个伺候着。

要是她一个人留下来,那算什么事儿啊。

第403章 我又算得了什么

只见苏麻喇姑朝一旁的奴才示意了一眼。

那奴才就跪在了若音面前,道:“四福晋,您就留下来吧,那些福晋哪里伺候得好主子,您虽说身份尊贵,却对主子体贴备至,至于万岁爷那头,奴才叫人去乾清宫吱一声就是了。”

这几天,不止是苏麻喇姑,就是苏麻喇姑身边的奴才,也都看明白了。

那些皇子福晋个个身份尊贵。

平时都是奴才伺候她们。

她们哪里伺候过别人。

自是没若音照顾的这般精细。

都只是因为康熙的命令,做做样子,非常敷衍。

有些甚至刻意怠慢苏麻喇姑。

可四福晋就不一样了,出身名门,却细心体贴,把苏麻喇姑照顾得无微不至。

“你快起来。”若音赶紧把宫女扶起来,又看了眼慈眉善目,正看着她笑的苏麻喇姑,她于心不忍地道:“姑妈,我愿意留下来。”

苏麻喇姑是看着康熙长大的,对于康熙来说,就是老姐姐一般的存在。

就连康熙私下里,也叫她苏麻姐姐。

所以,皇子们就叫她姑妈。

宫里头的妃嫔和奴才,则喊她苏麻喇姑,也有喊苏麻姐姐的。

既然若音答应留下,这一呆,就在宫里头呆了三天。

这三天里,白天她就伺候着苏麻喇姑。

夜里就由十二阿哥两口子替上。

这让其余的皇子福晋们,都恨得牙痒痒。

她们好不容易有表现的机会,这下好了。

人四福晋全揽身上了,累不死她!

这一天清晨,若音见苏麻喇姑气色好了许多。

给她擦完脸后,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居然透着光亮。

双颊还有些许微红。

她还朝若音慈祥地笑着呢。

见状,若音笑着给苏麻喇姑垫了个帛枕,道:“姑妈今儿气色真好,待会让人用撵抬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顺便闻闻开春的花香。”

“好好好,咳咳”苏麻喇姑笑回。

紧接着,若音喂苏麻喇姑喝了一点小米粥后。

就让奴才用撵把苏麻喇姑抬到了院子里晒太阳。

若音则给她按摩腿部。

一番伺候下来,加之太阳够暖,她的面上出了不少细汗。

就在她要给苏麻喇姑按摩手臂,顺便悄么么把脉。

想要看看老人家是不是回光返照时。

苏麻喇姑就摇摇头,收起了手,并道:“老四福晋,这几天辛苦你了,我觉得自个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让奴才照顾着就行。”

“说不上辛苦,能伺候姑妈,是我的福气。”若音笑回。

“听说你府上还有个大阿哥,一直在你身边带着的,好几天没回去了,想他了吧。”苏麻喇姑慈爱地看着若音,随即道:“你回去吧。”

若音不是个爱客套的人。

而且,她也听出来,苏麻喇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虚话。

加之她在宫里这里头,确实怪惦记弘毅的。

她牵了牵唇,道:“那行,我让奴才把您抬回屋里吧,这会太阳有些晒了。”

苏麻喇姑点点头笑了笑,算是应允了。

进屋后,苏麻喇姑身边的奴才,递了若音一个红木匣子,“四福晋,这是主子赏赐给您的孝德玉如意,还有给大阿哥的玉佩,作为您这几天侍奉的赏赐。”

“不不不,姑妈为大清辛苦了一辈子,我侍奉几天又算得了什么,怎能要姑妈的赏赐,况且,姑娘的赏赐太过贵重我实在受不起啊。”若音诚惶诚恐地跪下。

在清朝,素有“凡如意必有寓意,凡寓意必有吉祥”之说。

它不仅材质珍贵,所蕴含的寓意也尤为深刻。

而这孝德的玉如意,就更为贵重了。

“丫头,你起来吧。”苏麻喇姑斜斜靠在床沿,道:“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的起。”

若音在奴才的搀扶下起身,抬头就不解的看着苏麻喇姑。

“因为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个儿,那时候太皇太后躺在病榻前,我就是像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不求回报。”

“但你这几天,比年轻时候的我,还要细心,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孝顺懂事的,不像她们,觉着我老了,不中用了,什么都不懂,其实谁好谁不好,我心里跟明镜儿似得。”

若音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腰间,低眉顺眼地道:“姑妈言重了,我只是做了自个应该做的。”

“瞧瞧你这说话的语气,简直跟我当年一模一样。”苏麻喇姑说着,似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当中,眉眼弯弯的。

“当年太皇太后跟我说:丫头,你伺候了我一辈子,又把皇帝伺候得妥妥帖帖,如今老了老了,还要你在身边伺候,真是辛苦你了。我说:我就是个奴才,只是做了自个应该做的,却不曾想,让皇上和太皇太后如此看重。”

苏麻喇姑说着,轻轻咳了几声,对若音道:“但愿你以后在孝敬父母之余,也能孝顺如今的太后,她老人家啊,一辈子也挺不容易的。”

若音知道,她说的太皇太后,指的是孝庄。

而她口中的太后,就是当今太后。

但是,她怎么从她老人家口中,听出一丝丝悲凉的气息。

酒像个临终的老人家,离世前的忠告。

但她转念一想,如今才康熙三十八年。

按照历史上来看,距离她老人家离世,还有几个年头啊?

反正不管怎样,对于苏麻喇姑的赞赏,她实在受不起。

于是她扯了扯唇,难为情地道:“可十二阿哥和福晋,也一直在您床榻前伺候着啊,比起他们的伺候,我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是我的养子和儿媳,理应孝顺我,而你虽喊我一声姑妈,却与我并无多少牵连,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苏麻喇姑执意道。

若音听了后,知道苏麻喇姑心意已决,便受下了赏赐。

然后,她和苏麻喇姑告了辞,乘着马车回了府。

到了府上,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抱着弘毅在怀里喂香蕉。

“额娘,你这几天哪儿去了,我找遍了府上,都没找到你。”弘毅吧唧着香蕉。

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想念和委屈。

第404章 充满了神秘的未知

“额娘在照顾宫里头的长辈呀,她老人家牙齿掉没了,又不能走动,需要人伺候。”

“那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弘毅奶声奶气地问。

语气里满是不解。

“因为她老了呀,每个人都会老,额娘到时候也会老。”若音耐着性子解释。

“那等额娘老了,我就照顾额娘。”小家伙把脑袋往若音的下巴蹭了蹭。

若音心中一暖,应了声“好”。

等她喂完弘毅香蕉,本来是打算睡一觉的。

结果却被宫里头闯入的不速之客,给打搅了。

“四福晋,皇上让我等速速带你入宫。”一个侍卫头子道。

若音不想弘毅被吓到,便把弘毅交给奶娘,让人抱下去。

她看着屋里来势汹汹的侍卫们,以及侍卫手中亮出的金令牌,上边绣着龙纹。

顿时就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但她面上还是如常,并沉稳地道:“不知皇阿玛叫我进宫,所为何事。”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别的,我们一概不知,福晋若是想知道,进宫就晓得了。”侍卫回。

若音的眼睛,一直盯着说话的侍卫。

不知怎的,她隐隐认为侍卫知道,却故意不告诉她,在这儿卖关子。

难道是出了大事!

事已至此,她哪里能违抗康熙的旨意,只能跟着侍卫们进宫。

不然反抗的话,拉拉扯扯反而更不体面。

半个时辰后,若音就到了宫里头。

才进宫门口,她就见到宫里头挂上了不少白条和白色的灯笼。

宫女和太监,还匆匆忙忙把过年时的大红灯笼全部撤下,换成了白色的灯笼。

见状,若音心中一惊。

宫里头死人,一般都是直接抬出宫埋了。

而能让皇宫到处挂上白灯笼的人,只有地位崇高的人,才能有此待遇。

就是妃嫔去世,也不一定有这种待遇。

就好比上次七公主殇了,都没有这么厚的待遇。

不一会儿,若音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就被侍卫们带到了太和殿。

这让她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因为乾清宫是康熙的寝宫,一般情况下,康熙找皇家的人谈话,都是在乾清宫的。

只有上朝、邀大臣谈话,见外客,以及审问人时,才在太和殿。

果然,一进太和殿,她就见康熙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坐在上头的髹金雕龙木椅上。

而两旁坐着的,全是皇子和皇子福晋。

很快,她就在人群当中,看到了穿着一袭藏蓝色锦袍的四爷。

她从那双向来不露息怒的冷眸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淡淡担忧。

“皇阿玛吉祥。”若音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和不安,走到中央,行了叩拜大礼。

可她一个大礼下去,康熙没让她起。

而是声如洪钟般兴师问罪:“老四福晋,你可知错!”

康熙不让起,若音就没起,她只是抬起头来,底气十足地道:“儿媳不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错在哪儿。”

语音刚落,康熙那双老练的眸子,就变得非常犀利。

但他没说话,自然有大把人替他开口。

毕竟康熙是帝王,总不可能跟儿媳扯皮。

只能事情真相大白时,他做个总结就行了。

这不,梁九功张了张嘴,正准备替康熙说话。

然而一旁的九福晋,早就按捺不住。

直接抢先说道:“四嫂,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

若音转头看向九福晋,只见对方一副落井下石的尖酸模样。

她不解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就不能直接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觉得自个现在,就像个无助的小丑。

供人幸灾乐祸地观赏着。

人人都恨不得在她头上踩一脚。

就在若音无助地环顾四周时,佟佳采羚不忍心地提醒道:“四嫂,苏麻喇姑去了。”

虽然八福晋不在,所幸还有佟佳采羚。

听了佟佳采羚的话,若音心中万分震惊。

“怎么可能,我离开时姑妈还好好的”

说到这,若音顿时恍然大悟。

难道那时候就是回光返照?

可现在才康熙三十八年啊。

而历史上的苏麻喇姑,是康熙四十四年才走的。

为什么每次她觉得自个所处的清朝,与历史不同时,现实就会给她狠狠一击重棒。

比如七公主的结局,就是和历史上相似。

于是,她开始怀疑自个所处的清朝,是不是就是身处在历史的框架当中。

然而现实又残酷地击醒了她。

毕竟苏麻喇姑的结局,就跟历史上相差了好几年。

这让她意识到,她所处的清朝,它与历史有相同之处,却又充满了神秘的未知。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众人见若音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有的选择相信。

而有的,选择继续诬陷,“四嫂,姑妈离开前,你可是在病榻前照顾了整整三天。所以,该不会是你照顾不周,导致姑妈病情恶劣,这才归了西。毕竟,姑妈以前也不是没病过,但每回要不了多久,身子就好全了。”

人在生病时,稍有闪失就会没了命的。

哼,让她抢了她们的风头!

若音在心中冷笑一声,听这九福晋的意思,原来是怀疑她害死了苏麻喇姑。

“以前那是以前,这一回,太医不都说了回天乏术吗。”

“那也不至于去的那般快,这才几天呀,还恰巧是你离开后去世的,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对劲呢,该不会是四嫂见姑妈让你一直照顾,心存怨念,就虐待姑妈,然后畏罪潜逃。”说这话的,不再是八福晋,而是阿茹娜。

早在她成亲当天,若音坏了她的好事时,她就看若音不爽了。

后来她又见若音与八福晋处的好。

心中的怨恨就更加深了。

至于她身边的八爷,也不再是八福晋在场时,与若音客客气气地模样。

而是温润的笑容中,透着淡淡疏离。

面对众人丑恶的嘴脸,若音非但没有心虚和害怕。

反而挺直了腰板,迎视众人的目光。

明明是跪着被质问。

却被她跪出了领赏的姿态。

第405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八弟妹,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亲眼看我我虐待了吗,还是姑妈身上有虐待的痕迹,又或者,你见过畏罪潜逃回家的吗。”

“况且,如果我真的照顾不周,姑妈为何会特意留我在身边伺候,还在我离开前,跟我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赏赐了我刻有孝德二字的玉如意。”

“切,要不是你一直伺候着,没有我们的事儿,不然那玉如意怎么轮得到你。”九福晋不服气地道。

若音轻轻一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心里没点哔数吗。

“凡事都有因果,你自个不好生照料长辈就算了,反过来指责我,姑妈都说了,有些人仗着她老了,走不动了,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其实她老人家,心里跟明镜儿似得!”

闻言,只见其他皇子福晋略微有些心虚。

大概是担心自个照顾不周。

但九福晋,明显是惊慌加心虚,生怕若音下一句就揭发了她。

原本通身的嚣张气焰,立马就消了一半,一句话也不敢说。

只有阿茹娜还在那咄咄逼人地道:“四嫂就莫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了,只有心虚的人,才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你要搞清楚,最开始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是你们!”若音不甘示弱地道。

“都给朕住口。”康熙扫了眼底下几个儿媳,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怒意,“朕平日里怎么说的,要你们兄弟友爱,妯娌间一团和气,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康熙说这话时,犀利的眸子还扫了扫几个皇子。

尤其眸光对准太子和直郡王时,异常的凌厉。

眼瞧着康熙龙颜大怒,众人才讪讪地闭了嘴。

紧接着,康熙又道:“老四媳妇,口说无凭,你要把证据拿出来,否则你们各说其辞,朕只能先把你处置了。”

“皇阿玛,难道姑妈赏赐给我的玉如意,不能算做证据吗,不能代表她对我的认可吗?”若音抬起头来,直视前方。

语音刚落,众人纷纷都看向康熙。

康熙的一句话,就足以决定了一切。

只见康熙微微眯了眯老练的眸子,直直扫向若音。

眸光则化成一道洞穿所有的利刃,令人不寒而栗。

就连一旁的阿茹娜和九福晋,都被吓得冷汗直冒。

可若音却挺直了腰板,直视前方。

眼神所到之处,刚好是康熙的龙纹袍角。

以及龙纹熊皮金靴。

在这儿,不能直视圣上。

但为了让自个显得底气十足,清清白白,必须得摆正自个的姿态。

她根本就没有虐待苏麻喇姑。

而是勤勤恳恳地照顾着,凭什么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就得像个犯错的人。

行礼的时候可以垂下头。

但这种时候,她绝不能垂下高傲的头。

因为贱人会笑!

“玉如意只是一件物品,它不能代表苏麻的意思,更不能成为证据,只有信物和字据,才能成为证据。”康熙铁面无私地道。

闻言,若音心尖颤了颤。

这意思很明显了,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个罪名她就只能承担了。

可苏麻喇姑已经去世。

加之她早就病得下不了床,哪里会有什么信物和字据。

况且她老人家哪里会想到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呢。

那现在岂不是死无对证?

就在若音想这些时,康熙又发话了。

“来人,把乌拉那拉氏带下去,关入宗人府,听后发落!”

语音刚落,就有侍卫要上前。

见状,四爷起身走到殿中间,道:“皇阿玛,福晋她素来温良贤淑、举止大度、又心地善良,又怎么会苛待苏麻喇姑。”

刚刚他就坐在一旁,等待康熙的判定。

所以,在那之前,他都静静等待着。

如今听说康熙要把他的福晋打入宗人府。

他说什么都得出来为若音说话了。

那宗人府常年阴暗潮湿,里面的奴才都是落井下石的玩意。

加之那些院落和房间,基本多多少少都死过人。

他家福晋素来胆小,哪里能住那种地方。

“放肆!你这是在质疑朕的旨意?”康熙厉声喝道。

“儿臣不是质疑您,只是相信福晋的品德,希望皇阿玛三思,说不定苏麻喇姑只是正常死亡,并非意外。”有些话,总要有人来说。

既然别人不愿意说,不敢说。

那么,他就必须得说出来。

不管会不会引起康熙的震怒。

哪怕康熙只多考虑了一下,那都是值得的。

可显然,身为康熙的帝王,根本就不会考虑其它。

就算他已经考虑到了,他也不会设身处地的去想。

毕竟,康熙向来说一不二,没人敢质疑他。

如今四爷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唱反调,这是在挑战他属于帝王的权威。

比起旁的事情,他自个的威信更为重要。

“好!很好!”康熙俯首于殿堂之下,声如雷鸣般让人耳膜欲裂,“既然你这么相信乌拉那拉氏,那就与她一同关入宗人府。”

说完,他望着那些侍卫,道:“来人,把他们两个一同押入宗人府,听候发落。”

此话一出,八爷温润的笑中,多了点不一样。

如今朝廷当中,瞧着倒是太子党、直郡王一党,八爷党。

可直郡王向来性子直,且势力也不如他。

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太子向来嚣张跋扈,做事不动脑子。

背后全靠四爷给他擦屁股,他才得以安稳度日。

在他眼里,比起直郡王和太子,四爷才是他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这位向来严格要求自个。

又是个严谨的人。

基本上冷静而沉着,从不做对自个没有利益的事情。

却不曾想,如今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摒弃了理智。

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什么时候,四爷变了

这时,侍卫立马上前,打算押着若音和四爷。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的面上,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惊慌与狼狈。

反而通身的倨傲和底气。

分明处于下风,却自信得高高在上。

若音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早已乱如麻。

难道她和四爷,就真的要进宗人府了吗?

第406章 他又如何自处

听说那儿的奴才,都是落井下石的。

而且很容易被人收买,专门害人,甚至害死人。

毕竟在那种地方,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害死一个人。

她倒是不怕,就是担心有人借机对四爷不利。

像他那么倨傲的人,如果在里头被人欺凌,他又如何自处。

就在这种紧要关头,外头传来一声唱报声:“太后驾到!”

语音刚落,太后就扶着奴才的手,进了太和殿。

“恭迎老祖宗。”众人纷纷行礼。

就连康熙也下了龙椅,亲自迎接太后,并笑道:“皇额娘怎么来了。”

太后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来。

随即半笑半认真地对康熙说,“怎么,皇帝这是不欢迎我这老婆子咯。”

“皇额娘说的哪里话。”康熙与太后聊着聊着,两人就在上首入座了。

若音的目光,则一直落在与太后一同进殿的某个宫女身上。

因为那个宫女,就是苏麻喇姑身边的宫女。

难道太后此次前来,与这件事有关?

就在她琢磨时,就听太后说话了:“皇帝,这老四和老四福晋,怎的在底下跪着。”

“皇额娘,你是不知道,苏麻喇姑的死,可能与老四福晋有关,必须得关进宗人府审问。”康熙回。

“皇帝啊,不是哀家说,老四福晋向来孝顺,上回我寿辰,她送的足浴桶子就极好,我自打用那个木桶泡脚后,睡眠好多了,胃口也紧跟着好了。”太后语重心长地说。

闻言,康熙微微一怔,太后向来贤明。

从来不插手这些事情的。

眼瞧着康熙在沉思着什么,太后便用帕子挡着嘴,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对康熙说:“你上回不也说了,老四福晋孝敬你的药酒,你喝了后膝盖的旧伤没那么疼了么,所以说啊,就这么孝顺的孩子,孝敬苏麻都来不及,又怎会苛待,再说了,她要是真苛待了,苏麻哪里会钦点她一个人贴身伺候,又赏赐了玉如意。”

“但她离开后,苏麻紧跟着去了,如今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必须得有个交代。”康熙也挨着太后,压低了声音。

“皇帝啊皇帝,国家大事,切不可心存仁善,必须得快刀斩乱麻。可这家事,不必太拘于刻板的规矩,切莫寒了儿孙的心呐。”

康熙微微一顿,犀利的眸子扫了眼跪得笔直的四爷和若音。

瞧着就是心里憋着气的样子。

他便冷哼一声,道:“此事事关重大,皇额娘就不必插手了,朕自有定夺。”

“皇帝,既然这样,哀家今儿还就护定了!”太后难得的执着。

此时,底下的众人,不晓得紫禁城里的两位老大,在聊些什么。

只知道他们的目光,时不时扫了眼底下的若音。

想来就是与此事有关吧。

并且,聊着聊着,康熙和太后的面上,都不太好看。

一副谈崩了的样子。

就在众人好奇之时,就听太后道:“来人,把人证物证都给哀家呈上。”

语音刚落,就见一个宫女,呈上一封黄皮信封,“皇上,这是苏麻喇姑临终前,回光返照时特意留下的信封。”

此话一出,众人面上表情各异。

若音和四爷默契的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互相打气的意思。

紧接着,梁九功就把信封收下,还看了康熙一眼。

随即,他清了清嗓子,尖声道:“四福晋乌拉那拉若音,敬老尊贤、劳而不怨、细心入微照顾我,让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个。另八福晋阿茹娜,以及九福晋董鄂氏,在我病危时,冲我发脾气,甩脸色,喂饭时碗放的很重,但凡汤与粥,必定烫嘴,顾我躺下时,力道极重。”

念完,他还把信递给康熙亲自过目。

康熙一目十行地看了看内容,与梁九功念的一样。

而信封上的字迹,与苏麻喇姑一样。

后面还有手戳印子,也是苏麻喇姑的。

看完后,他一拍龙椅扶手,凌厉的眸子直直扫向阿茹娜和九福晋。

吓得那两人头冒虚汗,双腿发软。

“皇阿玛,冤枉啊,这宫女肯定是被四嫂收买了,信肯定也是假的。”阿茹娜和九福晋双双跪下求饶。

“就是,姑妈早就下不了床,说话都有气无力,哪里有功夫留下信。”九福晋附和道。

“听你们的意思,是哀家作假了?”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漫不经心地说。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却透着皇太后的威严,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没,孙媳不是这个意思。”九福晋把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今儿哀家听说苏麻不行了,便去探望,正好亲眼看到苏麻把这封信写下,并交于哀家。”太后把事情说明后,又看向阿茹娜,“老八家的,不如你来说说,这白纸黑字红手戳,是不是哀家造假的。”

阿茹娜早就吓得直打摆子,如今听了太后的话,只管拼命摇头,别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见状,康熙龙颜大怒,如雷般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一群混账东西,苏麻乃是朕的良师益友,老姐姐,朕见她病危,让你们好生伺候着,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大厅里死一样的安静,只有众人微弱的呼吸声。

“这一回,得亏是太后把真相告诉朕,不然你们这群混账东西,差点就蒙混过关。要不是朕亲自审问,皇家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光了!”康熙大力转着左手间硕大的宝石戒指。

眼瞧着康熙雷霆大怒,一直喋喋不休的九福晋和阿茹娜,头叩在地上不敢抬起。

屁都不敢放一句。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看起来已经虚弱到没什么意识的苏麻喇姑。

居然什么都门儿清。

还晓得在死前维护自个的利益,又保护了乌拉那拉氏那个贱人!

若音见真相大白,便“嗤”笑一声,道:“八弟妹和就弟妹,演得一出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的好戏,原来真正苛待姑妈的是你们,当真是以己度人啊。”

第407章 不必欠他太多

说完,她朝上首叩首道:“若音谢谢老祖宗的信任和帮助,也希望皇阿玛替我做主,今儿要不是老祖宗出手相助,恐怕我和四爷,早就被打入宗人府了。”

“皇阿玛时常教爷几个要兄弟友爱,妯娌一团和气,而她们这种行为,不止违背了做人的品德,也是违背皇阿玛的意思,伤害皇家的亲情!”

她就是要把事情夸大。

从个人的利益。

上升到皇族的利益。

再上升到康熙的利益。

而她的一番话,把阿茹娜和九福晋说得无地自容。

同时,心中对若音的怨恨也上升了一个高度。

不过就是件小事,哪里有那么夸张。

而一旁的八爷,似乎没料到事情反转的这般快。

向来温润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冰凌。

若是阿茹娜是冤枉的还好说。

可看她那副样子,加上苏麻喇姑留下的信,分明就是事实。

想他这辈子,就算再如何,在朝堂中的名望,那都是极好的。

朝中不少大臣尊称他为八贤王。

如今内里却出了个如此不堪的女人。

人家四福晋那是被冤枉的,四爷那冰山都不畏艰险,替四福晋伸冤。

但他,是绝不可能给阿茹娜伸冤的。

康熙听了若音的话后,犀利的眸光微转。

要是一个还好,偏偏两个皇子福晋都是那副嘴脸。

且听苏麻喇姑信里的意思,其余的福晋也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他就得掂量着点了。

而且,这种事情还不能声张。

否则传出去,人还以为他大清的子孙,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只会让皇家颜面无光。

良久后,他冷哼一声,道:“绰罗斯氏、董鄂氏、御前失态,冲撞了太后与朕,现罚其抄孝经100遍,闭门思过。老八老九,尔等管不好内里,简直是无能,给朕禁足一月,期间朝中诸事不许参与!”

“是,儿臣遵旨。”八爷温润一笑,仿佛这都不是事儿,恭恭敬敬地领罚了。

九爷则收起那副阴险的嘴脸,面上崩得很紧,不太高兴。

“至于老四福晋”康熙说到这儿,轻轻咳了咳,随即威严道:“孝敬苏麻有功,又治好太后的失眠,以及朕早年在战场上留下的顽疾,便赐孝德玉如意一柄,以示嘉奖。”反正康熙身为帝王,是不会为自个的行为道歉的。

但他此举,也算是还了若音清白。

比那些明知自个错了,却还一意孤行,不管血流成河,也从不推翻自己所言的帝王要好。

若音腮帮子咬得紧紧的,磕头行礼道:“谢皇阿玛赏赐。”

最终给她做主,并表明了她是清白的就好。

别的她不奢求。

毕竟这是在皇家,一言一行都尤为关键,

康熙对于太子,都不见得公平。

她不会要求康熙对她完完全全的公平。

所有事情都是对立的。

世上也没有完全公平的事情。

有些东西看似公平,其实也不公平

不过,康熙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若音是被冤枉的。

但四爷着实是当着众人的面,顶了他几句。

于是,那如雷般严厉的声音,再次在殿中响起:“老四目无王法、忤逆犯上、实为不孝”

“皇阿玛,四爷也是一时情急,还请皇阿玛从轻发落。”若音声情并茂地开口。

在康熙要把她打入宗人府时,四爷帮她求了情。

如今康熙要罚四爷,体内燃起一股义气,让她没法坐视不管。

就当是还他一个人情好了。

她也不想他因为此事,而受到严惩。

这样的话,就不必欠他太多。

不知是不是若音的话起到了作用。

还是康熙原本就没打算重罚四爷。

“住口,朕办事由得了你插嘴!”说着,他盯着跪在殿中的若音,眸光微转后,又道:“皇四子胤忤逆犯上,罚其写悔过书,三日后交于朕!”

“是!”四爷面色无常,让人看不出他俊朗的容貌下,是怎样的心情。

康熙俯首于殿堂之下,淡淡扫了众人一眼。

“另外,今年春雨连连,永定河闹洪灾,你写份条陈,跟悔过书一并交给朕,若是条陈写不好,朕再治你的罪!”康熙说着就起身,从帝王通道离开。

此时,四爷的眼里,明显有喜色地应了一声“是。”

紧接着,太后踩着台阶,往正门离开。

在经过若音身边时,若音感激地道:“多谢老祖宗,今儿要不是您,我和四爷早就在宗人府了。”

“你这孩子。”太后亲手扶起了若音,道:“哀家也没帮你什么,只是帮苏麻完成她最后的心愿罢了。”

若音则摇摇头,道:“但您身份尊贵,能往太和殿跑一趟,若音打心底里谢谢您。”

这紫禁城里,哪个能请得动太后。

况且今儿个,太后还是主动来帮她的。

这一切,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而且,她没想苏麻喇姑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结果,

她老人家神机妙算,临走前还为她铺好了路

太后拍了拍若音的手背,慈爱笑道:“罢了,说不过你这张巧嘴,若真是谢哀家,往后多往哀家的慈仁宫走动就是了。”

若音点了点头,目送着太后离开。

其余的人则行礼:“恭送老祖宗。”

这康熙和太后两个都离开了。

其余的皇子,各有各的嘴脸。

于皇子们而言,只要太子一日未登基,考核就无处不在。

今儿个,他们是完全被女人拖累了。

在康熙眼里的形象,到底是降低了几分。

可人家老四,瞧着是在老虎门前走了一遭。

结果人家两口子,到底是在康熙和太后面前露了脸。

康熙表面上是训斥四爷,又是罚写悔过书,又是写永定河条陈。

且不说那悔过书才多大的惩罚。

就是那永定河的差事,他们挤破了脑袋,都没能抢到。

可康熙却把这等肥差事,当做惩罚给了四爷。

何尝不是安抚四爷呢。

于是,各自藏着心里的小九九,与四爷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若音和四爷,则双双上了马车,往府里回。

此时,四爷正靠在马车靠垫上,闭目养神。

第408章 爷叫你过来

只是那修长的指腹,正在轻轻磨挲着蓝田墨玉扳指。

凉薄的唇轻抿着,面上的表情有些紧绷。

眼皮底下有滚动的痕迹,似乎在想些什么。

若音则蹙着柳眉,轻轻揉了揉发疼的膝盖。

平时在府里,她属于福晋,根本不必跪人,都是别人跪她的份儿。

这一次在太和殿跪了那般久,那大理石地板可硬可硬了,跪的她膝盖都直发麻。

如今麻意散去,才感觉到隐隐发疼。

四爷随意睁眼,就见女人那张漂亮的脸蛋皱在一起,在那揉着膝盖。

“过来。”他淡淡道。

若音揉着揉着,就听男人磁性的命令着。

抬头诧异了一下,笑道:“爷,不打紧的,就一点点疼。”

四爷没说话,只是用那种霸道的眼神,睨了她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爷叫你过来就过来,废什么话!

对上男人那双警告的眼神,若音讪讪一笑。

挪着屁股,挨在四爷旁边坐下。

可她人才靠近,四爷抬手就把她的脚,搭在他身上。

还作势要去掀她旗装下摆和裤脚。

“爷,真不打紧。”若音死死护着膝盖,不让他去看。

四爷哪里是个听话的主儿。

他非但没听,反而把若音的手擎住,一把掀开她的下摆,又撸起她的裤脚。

只见那雪白的膝盖上,有块巴掌大的青紫。

四爷见了后,就又把她另一个裤脚撸起。

同样的,也是青紫了一块大的。

若音自个都没眼看,抬头就见四爷一脸抑郁,面上不太好看。

并且冷冷地道:“宫里头贵人多,不比在府里自在,往后进了宫,裤子给爷穿厚些,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可这都开春了,再厚能厚到哪里去,而且我这里头可是穿了棉裤的,谁晓得太和殿的大理石地板那么硬。”

四爷没回话,只是面色一沉,掀开车帘,道:“苏培盛,拿瓶治跌打损伤的药来。”

闻言,苏培盛心中一惊,忙担忧地问:“爷,你可是受了伤啊?”

“废话那么多作甚!”四爷浓眉一蹙,狠狠瞪了苏培盛一眼。

“是是是”苏培盛吓得忙去取了。

片刻后,他隔着马车帘子,小声道:“主子爷,奴才找到药了。”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掀开车帘,接过苏培盛递进来的白瓷药瓶。

然后,他拧开上面的红布瓶盖,用指腹沾上一点浅褐色的药膏。

在若音青紫的肌肤上慢慢抹匀。

随即又大力揉了揉,也好把淤青揉散。

“嘶~”若音倒吸一口凉气,小手也轻轻拽了拽四爷的衣角,道:“爷,好疼”

这个是活血化瘀的药膏,比不得那些清凉的药膏。

涂上就火辣辣的感觉。

加之四爷手法力道大,疼得她额角直冒汗。

“忍忍,不然你这膝盖算是废了。”四爷毒舌地恐吓道。

若音嘴角抽了抽,当她是吓大的啊。

不过,看在他难得如此有耐心的份上,她便撇了撇嘴,没有反抗就是了。

从若音这个角度看过去。

四爷俊朗的侧颜很迷人。

那专注的神情,比批阅公文时还要严肃。

透着成功男人特有的从容和霸气。

若音牵了牵唇,浅笑道:“爷,谢谢你。”

“谢什么。”

“就是今儿在太和殿,你帮我说话,护着我呀。”

“你是爷的福晋,爷不护你护谁,我可不想家里出了个在宗人府呆过的福晋。”四爷冷冷地道。

若音在心里翻个白眼,帮人也这般毒舌。

不一会儿,四爷收好药瓶,把她的脚推开,道:“行了,药抹好了,这个你拿给下边的奴才,叫她们每天给你涂上。”

若音看着她手里的药瓶,讪讪地道:“爷呢,爷不用涂吗。”

毕竟,他刚刚也陪着她,在殿里跪了那么久。

“爷是男人,皮糙肉厚,以为像你,娇的很

。”四爷说完,双手垂与膝上,恢复了坐如松的姿势。

若音似乎习惯了四爷的毒舌,便收起药瓶,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与他保持距离。

然后随意问道:“四爷,皇阿玛交给你的差事,要紧吗?”

“无妨,你管好府里便是,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外头有爷撑着。”四爷云淡风轻地道。

“哦。”他总是这样,会给她很强的安全感。

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怕,有他撑着。

接下来的几天,宫里头在操办苏麻喇姑的丧事。

正月过后,苏麻喇姑的后事办的差不多了。

康熙为了报答苏麻喇姑对自个“手教国书,赖其训迪”,以及抚养皇子的恩情。

按照妃嫔的礼仪,为苏麻喇姑办了丧事。

并下令她的灵柩,与孝庄文太皇太后置于一处。

至于皇子们,除五爷和十爷在紫禁城照顾太后。

其余成年的皇子,都参加了苏麻喇姑的出殡仪式。

等到灵柩在殡宫停下后,皇子们就便打算回府。

康熙也准备动身回京。

可就在这时,十二阿哥却跪在地上痛泣道:“皇阿玛,姑妈自幼将我养育,我并未能报答即如此矣,我愿住守数日,百日内供饭,三七诵经。”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他要留下为苏麻喇姑守灵了。

其实按道理来说,苏麻喇姑虽被康熙和太后看重。

但到底是个仆人出身,就像她自个说的,她只是一个奴才。

这种身份的人,是没有皇子供饭,三七诵经守灵的。

只见康熙已经乘上了龙撵,俯首看着跪在撵前的十二阿哥,道:“胤言之有理,诸依其所请。”

说完,他便乘着龙撵回了京。

众皇子们,也就因他一句话,都留了下来。

在守灵的期间,十二阿哥就住在殡宫,为苏麻喇姑守灵、供饭、诵经。

四爷和一众皇子,便轮流给十二阿哥作伴。

在这儿,人死七日称“头七”。

然后逢七日有“二七”。

“三七”以至“七七”或“十七”。

民间认为每七日死者要过一阎罗,故请僧道诵经、焚楮,以为“超度”。

而“三七”就要二十一天。

等到守灵结束,已是二月份了。

原本还意气风发的皇子们,个个都精神不振,面上透着倦意。

十二哥眼眶都发黑,除了疲惫,他的眼神里有挥之不去的哀痛之色。

四爷面上淡淡的,透着些许疲惫。

他和兄弟几个告辞后,就乘着马车,归心似箭般回了府。

第409章 占据着主导地位

府上早就得到消息,知道四爷今日会回来。

所以此时,若音便带着后院几个,早早的在门前候着了。

李氏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府前大道尽头,媚眼如丝。

钮钴禄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都快一月没见着了,眼珠子也快要望穿了。

武氏和宁氏位份低,站在最后,只能惦着脚尖看着。

若音身为福晋,站在最前头。

今儿个,她穿了一身丁香紫的旗装。

化了个素雅的淡妆,清清爽爽的。

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瞧着都让人心情愉悦。

不多时,一阵阵“笃笃笃”的马蹄声,传入众人的耳间。

下一刻,一队车马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恭迎四爷回府,请四爷大安。”若音带头行礼。

马车停下后,四爷踩着小德子的背落地。

神秘的冷眸扫了众人一眼,就径直走到若音跟前,亲自扶起了她。

“这些日子,爷不在府上,辛苦你了。”

在这儿,不管正室得不得宠,一般都是扶正室的。

只要矛盾不太大,面子上多多少少都要给足,这是规矩。

若音起身后,笑回:“爷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是爷说的吗,我管内,爷主外。”

说着,她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只一眼,她就瞧出四爷瘦了些。

那张原本就菱角分明的俊朗脸颊。

如今看起来,五官更加分明,像是雕刻般。

尤其是那双神秘而深邃的墨瞳,就像是一汪冰窟窿,叫人深深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他的面上透着些许倦意,看起来像是累极了。

可能因为回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好好打理。

凉薄的下巴上,还有一丁点胡茬刺了出来。

不过,他看起来非但没有狼狈。

反而通身散发着倨傲的王者气息,和成熟男人的魅力。

一眼望去,那略带慵懒的雅痞气质,令女人不禁沉醉其中。

若音不由得蹙了蹙柳眉,又道:“爷,你才最是辛苦,瞧着都消瘦了。”

“十二弟没日没夜地守在姑妈灵柩前,那才是真的辛苦,爷这点算不得什么。”四爷说着,就松开扶着若音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府里走。

若音则快步跟上,“我瞧着爷累极了,不如你先沐浴焚香,好生歇息一会吧。”

此话一出,后院的美人儿,个个都打起了十二万精神。

李氏更是走在四爷身旁,娇媚地道:“爷,大格格这几天,一直念叨着您呢。”

四爷:“”

“而且,我听说您今儿回府,一早就叫人做了点心。”李氏又道。

她话里的意思透着很明显的邀请了。

可四爷淡淡“嗯”了一声,朝若音道:“叫人备水。”

“是。”若音应了后,就朝柳嬷嬷示意一眼。

见状,柳嬷嬷打起飞脚,就往正院冲。

这可把李氏给气炸了。

她咬了咬腮帮子,满眼的嫉妒。

但她也只能看着四爷和若音往正院走,而她自个则分道扬镳。

钮钴禄氏几个,虽是面上不显,可眼珠子都嫉妒得发红。

片刻后,若音回到了正院。

柳嬷嬷就已经把沐浴的水备好了。

然后,房门一关,屋里就只有若音和四爷。

四爷霸气撑开双臂,由着女人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一双略显慵懒的冷眸,只是从容地直视着前方。

若音勾了勾男人的黄缎腰带,脸“唰”的一下就通红通红的。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

就是他以前常常宿在她这儿,瞧见这线条分明的阳刚身躯,都觉得面上臊得慌。

偏偏这回将近一个月没见。

彼此间的磁场又陌生了几分。

突然有种小别胜新婚的紧张感。

等到她帮他把银质扣子一颗颗解开。

男人充满雄性魅力的精壮身躯,就恰到好处的曝光在空气当中。

随着扣子全部解开,那完美的肌肉线条,就完全呈现在若音眼前。

一时间,暧昧的气场在屋里逐渐散开。

让人觉得,就连呼吸都是透着脸红心跳的气息。

等到若音伺候好四爷沐浴,正准备给他更衣时。

男人的大掌,就揽上了她的腰。

并且,那修长的而温热的指腹,正在她的背脊上,娴熟地游走着。

所到之处,必定是她最敏锐的地方。

他低头看着她,只见她凝脂般的脸上。

隐隐透着一抹浅浅的胭脂色。

女人双睫微微垂着,美眸都不敢直视他。

皓齿轻咬着红唇,一股子小女人的羞态,娇艳无比。

雪白的脖颈下,咽喉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

惹得性感的锁骨微微动了动。

那曼妙的身子,堪称魔鬼身材。

身上那件浅紫色的旗装,颜色极为淡雅,又是直筒的。

可穿在她身上,再普通而宽松的衣裳,都遮不住她的婀娜多姿。

随时随地都透着美和媚,勾人至极。

“爷,你还是好好歇息吧,我先出去了。”若音说完就要跑。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四爷一把拉回。

“唔”男人的气息,猛然贯入她的檀口。

四爷是那种存在感很强势的男人。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占据着主导地位。

就好比现在,他吻得若音头晕目眩,找不着北。

他的薄唇微凉,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侵略感。

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不满足于此,随时都会把你啃噬殆尽。

若音美眸半眯,直到大脑快要缺氧,呼吸急促时。

男人才放开她,将在推在锦被之上,霸道压下。

片刻后,屋里便传来一声声悠扬婉转的“嗯”声。

两个许久没体会到这般美妙滋味的人,都彼此迎合着。

以前都是四爷可劲地疼着女人。

这一回,若音难得的配合他。

每动一次,四爷就被绞得浓眉紧蹙。

男人汗毛浓郁的腿上,肌肉力量十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然后,两人双双躺下。

四爷揽着怀里的女人,大掌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游走着。

若音被他熟练的手法吓得瑟瑟发抖,“爷,不要了”

殊不知,她这般吃不消的小声呢喃。

对于个把月没吃荤的四爷而言,就是一股催动剂。

第410章 你这是在威胁爷

加之手中触及女人的娇肌,他的喉结不由得滚了滚。

怀里的女人实在太过美妙。

若不是他有着惊人的抑制力,方才差点被她绞得早早去了一回。

于是他翻身一压,再次疼爱着她

与此同时,八爷秘密会见了几个心腹后,也回了府。

到了门前,阿茹娜穿着一袭红色的旗装。

郭络罗氏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装。

“八爷吉祥。”两人带着奴才,双双行礼。

八爷的眸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

随便走到郭络罗氏跟前,虚扶了他一把。

不知是受阿茹娜上次犯错的影响。

还是刚刚跟心腹聊得不太畅快。

他那温润的面上,难得出现了一抹阴郁。

随即,他一个字都没说,抬脚就往府里走。

郭络罗氏和阿茹娜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当八爷的步伐,直接越过前院,往正院走时。

郭络罗氏心中一惊,身子不由得发抖。

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她会娇羞地让奴才备水,心中满是欢喜。

可现在,娇羞和欢喜,被恐惧和纠结代替。

一旁的小竹见状,不用她招呼,就小跑着去备水了。

紧接着,郭络罗氏和八爷,就往正院去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阿茹娜身边的奴才小声道:“主子,您不就是做错了一件小事,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怎的八爷还记着。”

阿茹娜嗤笑一声,道:“男人嘛,心思可不比女人难猜,今儿宠这个,明儿宠那个,没到最后,还说不定呢!”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毫不在意。

可眼里的阴毒光芒,和阴森森的口气,就代表她心气不顺。

边上的丫鬟一听,就知道自家主子,又要出坏主意了。

正院里,郭络罗氏收起心中乱糟糟的情绪,伺候八爷更衣沐浴。

男人的肤色很白,肌肉线条也很匀称。

外头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瞧着比宣纸还要白上不少。

沐浴期间,八爷一个字都没说。

等到沐浴完了,郭络罗氏正给他换锦袍时。

他却温润地开口:“不必了,爷要歇息,给爷换上里衣。”

“哦。”郭络罗氏应了后,就开始给他换上月牙白的里衣。

可扣子才扣到一半是,她的下巴就被男人大力掐住。

紧接着,男人冰凉的唇,就落在她的唇上。

女人美眸半眯着,能看到男人闭眼享受的陶醉样子,色的让人心尖发颤。

她实在不敢相信,面前的男人,虽然容貌没变,幽暗深邃的眸子,也还是很温和。

可她总觉得,一切都变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温润如玉般的谦谦君子了。

想到这,她拼命挣扎着,双手大力捶在男人结实的胸膛。

可她越是这般,男人的力量就越强。

那张温润的脸蛋上,薄唇轻启,道出了魔鬼般的话:“当真是个过河拆桥的,别以为爷把你舅舅从鬼门关出来一趟,你就可以摆脱爷了。”

说着,他用修长的指腹,从女人下巴,磨挲到精致的脸蛋,“爷可以让你舅舅死里逃生,同样的,也可以让你舅舅没命!”

一听这话,郭络罗氏的身子,就止不住地抖。

“你敢!”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只听八爷冷笑一声,道:“你还没认清现实吗,你娘家于爷而言,已经没多大的作用了。”

八爷说着,细细端详着女人的漂亮脸蛋,“爷只是看在大阿哥和你的面子上,救了他一回,可你要是不听话,下一次,保不齐塞布礼就要人头落地了。毕竟这玩意又不是儿戏,玩来玩去,不说皇阿玛觉得烦,我也厌恶了。”

闻言,郭络罗氏微微一顿。

上一回,要不是八爷,她舅舅已经被打入大牢。

年前就要问斩的。

如果这样的事情再来一遍,她都不敢想象。

郭络罗氏微微抬头,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什么时候,那个温润如谦谦君子般的男人。

居然卑鄙到拿这个威胁她了。

如今,她只要对上男人那双虚伪的温润眸子,心寒的同时,心里也在发颤。

因为他已经丧心病狂到像个陌生人。

让她不寒而栗的同时,总是会联想到地狱里的恶魔。

他表面上温润、干净、俊朗。

可私下面对她时,却诡计多端,口蜜腹剑。

总是用温和而平缓的语气,说着伤她最深的话。

那张俊朗的脸颊下,藏着一颗腹黑而凉薄的心。

沉思片刻后,她终是收起了眼里的倔强和锋芒。

“舅舅是无辜的,希望八爷能放过他,大不了我听爷的话便是。”随即,她又柔柔地道:“还有我很久没见弘杰了,爷能让我见见他吗?”

“你这是在威胁爷?”八爷手上力道又大了几分。

那双温润的眸子,噙着笑意看着女人,就像是在看一只惹人生气的小宠。

“我不是威胁,只是想他了,担心这么久不见,他要认不得我了。”她摇了摇嘴唇,可怜兮兮地说。

虽然她很想不去爱他,压抑住内心的对他的喜欢。

但感情的事情,不是她想压抑就能压抑的。

反而是内心牵动着她的情绪,和一举一动。

不过,从今儿开始,她会尽量让自个理智一些。

既然他变了,她也可以改变性子。

都说生活不如**,当你无力反抗时,就闭上眼好好享受。

她要利用他,换来探望大阿哥的机会。

或者对付阿茹娜。

还有舅舅的平安无事。

一辈子还很长,她就不信总会这样。

大不了等他死了,她总归是自由的。

或者哪一天,舅舅能够在朝廷中有一席之地,无需依靠八爷。

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带弘杰远走高飞。

到时候,哪怕就是在乡下过清贫的日子,她也不要在这里呆下去。

想到这儿,她的面上露出了一抹释然而凉薄的冷笑。

八爷见女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便拍了拍女人的脸颊,不悦地道:“做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往后想看弘杰,就到爷的前院去看便是,奴才还能拦着你不成。”

郭络罗氏一听到弘杰,心中一喜。

她收起表情,抬起头来,凤眸无辜地望着八爷,“没有我只是下巴疼”

第411章 整整一年没碰你了

见女人的琼鼻皱在一起,八爷微微顿了顿后,松开了她的下巴。

然后撑开双臂,道:“爷累了,伺候爷安置。”

“这才是白天,爷就要安置吗?”

语音刚落,郭络罗氏就受了男人一记凌厉的眼神。

她便只好抿了抿唇,上前伺候他安置。

等到八爷躺下后,她便舒了口气,准备放下床幔,自个出去。

可她正准备弯腰放下床幔钩子时,皓腕就被男人一把擎住,直直往床里带。

而且,男人一个翻身,就将她压下。

她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弧线。

以及完全被浴火取代的温润眸子。

下一秒,那娴熟而狂热的吻,又铺天盖地地吻下。

八爷的吻,总是让她差点窒息。

明明那么温润的男人,这个时候却像个随时都会发狂的猛兽。

就像他现在,凶猛的男人气息在她唇间横冲直撞。

以前的他,这个时候也狂。

但没有这么狂。

现在的他,就像是身经百战的男人,每一个吻都能撩动着她的末梢神经。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就被男人剥了个光。

此时,八爷从容解下自个身上的丝绸里衣。

然后,大掌就在女人身上熟练的游走。

“嗯八爷不要这样”郭络罗氏媚眼如丝地扭动着。

可男人非但不听,掌心的力量越发大了起来。

“口是心非的东西,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子倒是实诚的很。”男人俯下身躯,在女人耳旁温润地蛊惑道:“怎么,整整一年没碰你了,爷还没做什么,你就泛滥了?”

郭络罗氏面上一红,撇过头不去看他。

她是个正常女人,生理上的需求她都有。

加上被八爷这般娴熟的调情,她的身子哪里受得住。

见她一脸娇羞,八爷温润一笑,道:“不是装贞洁烈女,比黄花闺女还要矜持么,结果才这么一会,还不是跟发椿的猫一样,叫得这般欢,扭得这么带劲,嗯?”

郭络罗氏只觉得自个屈辱极了。

偏偏身子带给她最直白的感受。

而且,她的咽喉快要抑制不住了。

“啊”好吧,她已经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音。

这一声“啊”,如梦似幻,拖了足足三秒钟。

娇滴滴的同时,诱人至极。

八爷滚了滚喉结,逼问道:“求爷,爷就给你。”

郭络罗氏:“”

“不说是吗?”男人的左边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大掌便开始往下

“嗯”郭络罗氏侧过头,食指绞进皓齿间,不让自个发出更多的声音。

八爷见女人这般隐忍的娇俏妩媚模样。

即使满脸胭脂红,杏目噙着一汪薄雾。

仿佛随时都会有泪水崩盘瓦解,却还是不愿开口。

该死!

以前她虽说矜持,也没达到这种地步。

而她这般模样,非但没有引起他的怜爱。

反而勾起他想要狠狠教训她的想法。

于是,他怒瞪着猩红的眸子,道:“不愿意说是不是,那爷就叫你知道错!”

片刻后,屋里就传来女人一声声抑制不住的媚惑声音。

一年没尝过这般滋味的郭络罗氏,异常敏锐。

不过一会子,早就不晓得去了多少回。

此时的她,杏眼噙满了一汪泪水。

双臂攀着男人宽厚而结实的肩膀。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细长的眼角滑落到帛枕上。

她凤眸半眯,不连贯地道:“呜呜八爷我要死了”

语音刚落,许久没伺候过的她,终是吃不消,当真就晕死过去了。

八爷则低吼一声,将指腹放在女人鼻尖探了探。

随即,向来在乎规矩和细节的他。

非但没有因为女人口中的死字而黑脸。

嘴角反而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然后,他叫来奴才备水。

等到奴才伺候两人一番擦洗后,他瞥了眼身边的女人,就沉沉睡去。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没休息好。

次日清晨,郭络罗氏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小竹一面上前给她穿衣裳,一面道:“主子,侧福晋一早就在堂间候着,说是给您请安来了。”

闻言,郭络罗氏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呢。

一番梳妆打扮,用过早膳后,她去就了正堂。

才进门,她就见阿茹娜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儿。

“怎的,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这正院不欢迎你,妹妹又何必来请安。”郭络罗氏在上首坐下。

只见阿茹娜顿了顿后,就跪在殿中央,道:“以前是妹妹不对,惹姐姐不高兴了,今儿妹妹是特意来请罪的。”

郭络罗氏嗤笑一声,完全不相信地道:“这个我可不敢当,你还是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要再睡个回笼觉了,昨晚实在是太累”

此话一出,就见阿茹娜的眼里,有狠毒的光芒在闪。

她的消息向来灵通。

哪里不晓得,昨天八爷在正院歇了一天一夜。

福晋睡到这个时候还说累。

是个成年人都懂里面的门路!

想到这,她的心口,就气得剧烈的起伏。

但她今儿个有事,只能暂时把心中的怒意压下,道:“姐姐许久没伺候爷了,难免有些不适应,实在是辛苦了。妹妹也很久没来你这儿请安,今儿特意来,是想给你敬茶的。”

“哦?”郭络罗氏柳眉一挑,一改刚才的锋芒,浅笑道:“你能有这个心,着实不易,往后我们姐妹俩,一起伺候八爷,为皇家开枝散叶,说起来妹妹进府也有段时日了,怎的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早在四嫂上回教她法子时,她就一直在等机会。

偏偏阿茹娜这段日子,没有上演那些小把戏。

人家不演戏,她总不能自导自演。

如今看来,阿茹娜终是忍不住了。

果然,阿茹娜咬了咬唇后,就端着滚烫的杯盏,跪在她面前,奉上:“福晋请喝茶。”

郭络罗氏看着阿茹娜手中的白瓷杯盏,眸光微转。

她抬起手,就去接杯盏。

可就在她接杯盏时,阿茹娜又想故技重施,手立马就松了一下。

见状,她快速将杯盏紧紧端着,并直接往自个手上倒。

那杯盏里的水,就全都溅了了出来,最后打碎在地上。

好在角度合适,她的手上红了只一小块肌肤。

属于刚刚好有伤,但不会太伤着自个的那种。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小桂子的唱报声:“爷到!”

第412章 爷的心都要碎了

语音刚落,门口光线一暗。

八爷就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进屋了。

“请爷大安。”郭络罗氏慌张地捂住手,上前行礼。

阿茹娜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刚她本来想故技重施,好让八爷对福晋反感。

谁知道福晋居然先她一步就把杯盏打碎在地。

八爷瞥了眼屋里的两个女人。

她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慌张。

他转头,随意扫了扫。

就见地上打碎了一个杯盏,茶水溅了一地,还冒着热气。

见状,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本只是来正院看女人醒来没,

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大掌一摆,让她们起来。

温润的眸光,透着些许锋芒,直直扫向阿茹娜,道:“娜儿,别告诉爷,又是福晋把杯盏打翻,烫着了你。”

明明是平缓的问句。

听起来却像是看穿了所有,令人不寒而栗。

“不不是的。”阿茹娜支支吾吾,左右不是的她,不知该如何回。

她总不能说,是她不小心打翻了杯盏吧。

郭络罗氏则耸了耸肩膀,捂着手上的右手,吃痛地蹙眉道:“爷,不怪妹妹,这次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杯盏。”

八爷一听,温润的眸子在两个女人面上扫了扫。

最后将目光落在郭络罗氏捂着的手上。

他一把擎住她被捂住的手。

只见女人原本白皙的手背上,有块大拇指的红印子,隐隐有起泡的趋势。

见状,他的嘴角,居然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女人那些小把戏,在他眼里哪够看。

包括阿茹娜那些小把戏,他早就腻了味。

不过,福晋倒是头回玩。

他转头,二话不说,就冷冷训斥阿茹娜:“你给我回偏院禁足,往后没事不许往正院跑!”

阿茹娜满脸委屈地望着八爷,道:“八爷,我是无辜的啊,是姐姐”

“够了,爷不想听你解释!”八爷说着,就抬脚往里间走。

郭络罗氏瞥了眼八爷的背影,也往里间走。

只是在经过阿茹娜身边时,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笑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完,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抬脚就进了里间。

想想她当初被冤枉了多少次。

如今才还阿茹娜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她就是让阿茹娜也尝尝,被冤枉,有苦无处倾诉的滋味。

况且,阿茹娜刚刚本就不怀好意,也不算太冤枉。

而她,只是属于自卫而已!

见状,阿茹娜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后,只得带着奴才滚蛋。

简直气死她了。

想她害人无数。

以前还在蒙古部落做姑娘时,就把那些庶母和庶姐妹耍得团团转。

让阿玛和哥哥一心心疼她。

可如今,居然被福晋搞了个反间计。

弄得八爷根本就不看她一眼,也不听她说一句话。

不过嘛这一次就让福晋瑟。

下一次,她就不信福晋还能来个反间计。

看来这敬茶的招数太过频繁,才让福晋有机可乘,见招拆招。

那么,下回她大不了换个花招便是!

里间,郭络罗氏让小竹给她擦药。

她自个则柳眉紧蹙,琼鼻都皱成一团。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顺着眼角,往精致的脸蛋落下,在脸颊上留下一串泪痕。

她攒着帕子,轻轻擦着眼角的泪。

肩膀微微耸动着,压抑着自个,不让哭出声来。

就像个委屈到骨子里的人儿。

使这个屋子,都弥漫着伤心难过的气氛。

不得不说,她这般没有声音的哭,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掉。

以及可怜兮兮的模样。

简直比大哭还要揪心,还要惹人怜。

不多时,小竹给她擦好药后,就行了礼,出去了。

只留下八爷和郭络罗氏在里间。

八爷方才,就见女人泪珠子掉个不停。

一双秋水无辜又委屈,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过来。”他淡淡道。

八福晋快速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款步走向他。

每走一步,那一汪泪眼婆娑就掉下一滴泪。

当她走到他跟前,脚跟还没落稳,就被男人一把带入怀中坐下。

手里的手绢,也被他夺走。

为她轻轻擦拭着脸蛋上的泪水。

“别哭了,再哭爷的心都要碎了。”他的声音低而柔,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

就像是春日里的活泉水,暖而干净,沁人心脾。

令女人的耳根子,瞬间就酥了。

郭络罗氏没说话,只是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的,差点就止住的泪水,就又模糊了她的视线。

换做以前,她说不定就信了他的话。

而现在,她就当是一个笑话吧。

倘若他真会心碎,又怎会如此待她。

“还在哭。”八爷微微俯身,高挺的鼻子凑近女人的雪颈,似乎在嗅着她身上的女人香,“当真是不听话,看来昨晚没教训够。”

他的语气虽是平缓,却让郭络罗氏听出了话里涌动着的暗昧。

和充满男人魅力的警告。

果不其然,片刻后,屋里就传来极度压抑的浅吟。

俊男美女就着铺有红色锦被的贵妃榻,上演着最禁忌、最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就像是欧洲人体油画,诠释着人类最妖冶的原始浴望

春脖子短,二月份一过,阳光辐射增强,日照时间就长了起来。

日子也一天比一天暖和。

“什么,皇阿玛让爷跟着一起南巡?”若音诧异地问。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道:“黄河、淮河连年溃决,下边河流淹没了不少村庄和镇子,就连堤坝都被洪水冲倒了,死伤了不少老百姓,还损失了不少农作物。”

“那这次同去的,可还有谁?”

“同去的还有太后、三哥、直郡王、五弟、八弟、九弟、十弟、十三弟,以及文武官员。”

若音听后柳眉一挑,看来这一次,又是一场成年皇子们的考核了。

至于四爷,听说上回写治理永定河的条陈还可以。

所以康熙一个高兴,就要把四爷带上。

她故作天真地道:“闹洪灾,拨款下去不就得了,一下子去那么多人,这宫里头交给谁管。”

第413章 你觉得爷需要补?

“你一个女人家家懂什么,皇阿玛每年都有从国库拨银子赈灾,却一点成效都没,所以这次才决定,亲自带着银子三下南巡,监督堤坝的修建,查看河道的情况,并私访江浙一代,体察民情。”四爷不苟言笑地说。

闻言,若音心中一喜。

她不那么说,怎么套得出四爷全套的话来。

此时,她一听说要私访江浙一代,就立马来了兴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微服私访?

想到这,她转头看向四爷,谄媚地说:“那个爷,你看这次从京城到淮河,再到黄河,起码三五个月吧。”

说着,她微微一顿,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又道:“所以我想着啊,出门在外,可不得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伺候着吗。”

说完,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俏皮地朝四爷抛了个媚眼。

四爷将女人娇俏的模样,完全看在眼中。

但他只轻轻扫了一眼,就跟个正人君子般,收回了眼神。

“有事说事,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有没有点福晋样子了。”

若音嘴角抽了抽,她的意思这么明显了。

就不信这老奸巨猾的黑狐狸,居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就是想问问,爷这会有没有想好,要带谁跟着去啊。”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以前四爷最讨厌有人试探他了。

可这会子,他对小女人的试探并不反感。

反而卖关子地道:“距离动身还有几天,等到了那天再说。”

“别呀,这种事情要早早下决定,也好早些做准备。”

四爷:“”

若音只要有了主意,那就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着脸笑道:“爷,我跟你说啊,外边的姑娘,她好虽好,但不了解爷的喜好,不晓得爷喜欢吃什么膳食,喝什么茶”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爷瞧着你除了幼稚,鬼机灵,使性子,一点都没个贴心样。”四爷板着一张脸,又开始训话了。

若音皱了皱眉琼鼻,委屈地道:“原来我在爷心中,形象这么不好啊”

四爷转头,就见女人一副受了打击,伤心难受的小可怜样子。

深邃的墨瞳转了转后,起身道:“别想多了,爷还有事,改日过来看你。”

“是。”若音起身行礼,目送着他离开。

看着男人离开的挺拔身影,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这一次,说什么她都要跟着去微服私访。

感受一下,最淳朴的民间。

不然整天闷在贝勒府后院,人都要长霉了。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要随康熙南巡的消息在府上传开。

后院的人,一个个的开始献殷勤,都想要获得这次同行的机会。

这样南巡回来后,在府上的地位也能涨个几分。

平时走在府里,腰杆也能挺直不少啊。

而这一次要去几个月,怎么说也得带上两个吧。

四爷后院又不必那些阿哥们花团锦簇。

统共就那么几个,机会还是很大的。

所以,此时正值黄昏,后院的人,就都提着膳盒,在四爷的书房前等着。

刚好,四爷才从外边回到书房,就见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女人,都围在他的书房。

就连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福晋,也提着膳盒,一脸的殷勤。

“请四爷大安。”若音盈盈福身,带头行礼。

四爷虚服了若音一把,随即正色道:“都围在爷这儿作甚。”

“爷,我让人特意做了冰花雪莲、仙鹤鲍鱼,想请爷品尝一下。”李氏穿着一袭玫红的旗装,娇媚地打了个头阵。

若音斜眼瞥了李氏一眼。

瞧着那模样,好像生怕说晚了,被人抢了风头似得。

“如今才三月份,你就叫人做了冰花雪莲?”四爷浓眉微蹙,有些不耐烦。

李氏微微一顿,颤颤巍巍地道:“这不仙鹤鲍鱼有些补嘛。”

四爷薄唇轻启,毒舌道:“往后送膳食过来,稍微动点脑子。”

李氏被当众暗讽没脑子,吓得没敢再说话,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紧接着,钮钴禄氏柔柔地道:“爷,我让膳房做了山药虫草炖乳鸽,这个天气吃最是滋补了。”

“怎么,你觉得爷需要补?”四爷冷冷地瞥了眼钮钴禄氏提着的食盒。

语气里的不耐烦,又涨了几分。

此话一出,吓得钮钴禄氏忙跪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四爷没搭理钮钴禄氏,转头看向若音。

虽然他没说话,但那双会说话的墨瞳,仿佛在说:你又是让人做的什么把戏?

“四爷,我让人做了酒糟鱼、薏米树菇猪骨汤、芙蓉大虾、万字麻辣肚丝儿。”若音浅笑着说。

四爷一听,不知道是爱屋及乌,还是怎的。

反正就觉得她说的还算靠谱。

没有刻意的追求什么。

尤其是那道酒糟鱼,虽然他没吃过,但每回她弄的新鲜花样,味道都差不了。

不过,四爷就算心里这么想。

手却只朝若音抬了抬,淡淡道:“嗯,你进来,爷有事与你说。”

他既没有说若音的不好,也没说对她的膳食感兴趣。

“是。”若音应了后,就提着膳食,跟着四爷进了书房。

苏培盛则帮忙把门带上,一下子就隔绝了李氏几个望眼欲穿的视线。

“什么酒糟鱼,听起来就是乡下弄的,爷也不怕吃了闹肚子。”李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钮钴禄氏眸光微转,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就算把福晋算在里头,那还有一个名额。

所以,她还得好好表现。

书房里,若音特别殷勤且积极地,将膳食摆上桌。

“爷,你尝尝这个酒糟鱼,可好吃了。”

四爷接过她盛好的饭和汤。

他先是喝了口薏米树菇猪骨汤。

那清淡的汤,顺着咽喉到了胃里,暖暖的。

然后,他夹了一块呈枣木红的酒糟鱼。

光是那色泽,就令人胃口大开。

上面隔着红的,黄的,青的泡脚。

给人一种视觉上的色彩冲击。

隐隐中,还有淡淡酒香飘入鼻尖,弥漫着令人陶醉的味道。

现在本就是用晚膳的时间,四爷闻着味儿就咬了一口鱼。

第414章 爷,不要松开我

顿时,口中尝到了咸辣味,还有食物的香气。

那细小的鱼刺,都被酒给泡木了,吃起来根本就不用吐刺。

鱼肉在咀嚼当中,细腻滑爽,余香久久。

而且,它没有一点鱼腥味。

有的只是辣油和酒香交织着的美食味道。

咽下去后,整个人会有点微醺的感觉。

鼻尖和唇齿间,全都是令人沉醉的美味。

若音见四爷吃得欢,便端着桌上的白玉酒壶,给他斟酒。

“爷,再喝点酒庄上送来的桂花酿。”

四爷一听,就抬了抬看了女人一眼。

只见她特别殷勤地给他斟酒,还倒得满满的。

嫣红的唇被辣得似火,嘴角还扬着一抹大大的笑。

凝脂般的脸蛋,透着淡淡胭脂红。

那双勾人心魄的美眸,正闪着黠洁的光亮。

女人那点小把戏,他哪里能不知道。

若音给四爷倒满一杯酒后,又往自个杯里倒了小半杯。

偶尔小酌一下美酒,还是很怡情的。

嗯,她就是想把四爷灌醉。

然后先俘获他的味,再甜言蜜语,糖衣炮弹轰炸他。

让他答应带她出去游玩,饱览大清的大好河山。

一炷香后,若音和四爷都吃饱喝足。

那酒糟鱼似乎太过美味,碟子里已经不剩一块了。

四爷光是用那酒糟鱼,就下了三碗饭。

别的菜倒是没怎么用。

这个时候,她们两个的面上,都有些微醺。

四爷到底是个男人,皮肤也没若音那么白,喝酒不怎么上脸。

可若音皮肤雪白,稍微喝点酒,面上就红得跟苹果似得。

她借着酒劲,走到四爷跟前,舌头有些打卷地道:“爷,我伺候你洗漱歇息吧。”

说完,她脚下高底的花盆底有些不稳,差点摔倒。

好在四爷反应快,一把抱住了她。

女人穿今儿穿的是嫣红的襦裙,腰间的厚布剪裁的很修身。

把她不堪一握地腰,束得更加苗条。

这样也就显得她的身材,越发的婀娜多姿起来。

如此温香软玉抱满怀,四爷腹下一阵紧。

昏黄的烛光照在女人精致的脸蛋上,他能看到她肌肤上的细小绒毛

“瞧你这样,自个都顾不上了,还伺候爷。”男人说着,就叫奴才进来伺候着。

片刻后,一番洗漱下来,两人都换上了丝绸里衣。

若音是在柳嬷嬷的搀扶下走路的。

四爷见她那副没骨头的软样子,打横就抱起她,跨过书房往里间走去。

柳嬷嬷朝巧风对视一笑,就出去把门带上了。

然后,前院的烛光就灭掉了。

“爷”若音懒洋洋的,整个人往四爷怀里钻。

“别喝点小酒就在爷面前撒酒疯。”四爷说是这么说。

可那双大掌,抱得不知有多紧。

仿佛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随时要把她吞噬。

“我头晕”若音在她怀里呢喃软语。

四爷抬了抬头,摸摸她的额头,又掐了把女人滚烫的脸蛋。

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抚道:“晕就睡吧。”

“嗯~”若音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不依地道:“四爷不带我南巡,我就睡不着”

女人身上的香气,随着她的扭动,正慢慢地往他鼻尖窜。

加之那丰软而曼妙的身子,蹭得他邪火“蹭”的一下上涨。

沙哑道:“就这点出息,大不了爷准了。”

语音刚落,他就开始撕扯女人身上的丝绸布料。

不一会儿,两个微醺的俊男美女,就吻得难分难舍了

三天后,四爷宣布,只带若音一人南下。

这个消息一出,后院几个,无不失望。

但她们也没法子,还得陪着笑脸,在府门前,恭送若音和四爷离开。

李氏狠狠地咬了咬牙,眼里有狠毒的光在闪。

本来她以为除了福晋之外,四爷还能带一位。

而她自认这后院里,她的机会最大。

毕竟她膝下有两个孩子么。

谁知道四爷被福晋勾得七荤八素的,除了福晋,谁也不带。

若是四爷早些宣布,她还能暗中使坏。

让福晋来个小意外,卧病在床。

这样的话,福晋就不能和四爷一起南巡了。

偏偏四爷出发前才宣布。

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想下手也为时已晚了。

半个时辰后,若音和四爷,就离开贝勒府,在紫禁城与康熙会和。

至于弘毅,则由哈哈珠子、还有老先生教规矩。

府里便暂时由谢嬷嬷管理着。

一个时辰后,康熙从大通桥乘舟南下。

还下令一切供给,由京备办,勿扰民间。

这一次,若音不是唯一一个正妻。

十爷也只带了佟佳采羚一个。

八爷的心贼大,居然把八福晋和阿茹娜都带上了。

三天后,当途径开封,快到淮河时。

众人就下了船,换乘马车。

一时间,四爷和若音,就坐在马车里头看书。

她把头枕在四爷腿上。

四爷则坐如钟,身躯挺拔得像个军人。

两人似乎都很享受,这般安静的小美好。

谁知道突然下了暴雨,马车便开得慢了。

枕在四爷身上的若音,坐起身子,微微掀开车帘往外看。

只见原本还晴朗的天空,忽而暗了下来,布满了乌云。

明明是青天白日,光线却暗得跟天黑一样。

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车棚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发着绿芽的树枝,被大风刮得风中凌乱。

这种阴郁的天气,无疑会让人心情郁闷。

若音只看一眼,好心情就变得有些压抑。

心跳也没来由的跳得快,就像马上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轰隆隆~”一阵黄光划破了天空。

吓得若音忙放下车帘,躲到四爷怀里:“爷我怕”

“别怕,有爷在。”四爷把女人的耳朵捂上,又道:“雨下的这么大,皇阿玛应该会让人找个落脚的地方,先休息一下。”

他磁性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充满了安抚的魔力。

可四爷说的什么,若音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只管恐惧地缩在四爷怀里。

整颗心被惶惶不安的气氛占据,“噗通噗通”地跳着。

四爷一手抱着他,大掌在她背上安抚,一手就要去掀开车帘看情况。

可他还没来得及掀开车帘,外头就传来“铿锵”的打斗声。

听到这声音,若音抬头和四爷对视一眼。

看来,她们遇上刺客,或者杀手了。

“爷,不要松开我”原本就有些恐惧的若音,紧紧拽住四爷的衣角边料,生怕被分开。

第415章 把她的头往下按

这个男人,总是能给她极强的安全感。

就算外头打斗声不止,只要在他在身边,她就不怕。

若是四爷不在,根本没有武功的她,恐怕有点悬。

四爷紧了紧怀里的女人,下巴磨挲着她的秀发。

就在这时,窗户间突然刺出一把几尺长的剑。

那剑口正泛着凛冽的寒光,看起来很是锋芒。

若音能看到,握剑的是个蒙面黑衣人。

那黑衣人一下没刺中,又换了方向,直直朝她刺来。

由于马车就那么大的地方,她根本无处可躲。

加之那黑衣人身手敏捷,根本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若音稍稍侧了侧头,以为那剑就要划破她的脸蛋,刺中她的脑袋。

就在这紧要关头,四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把她的头往下按。

另一只手,直接大力握住泛着寒光的锋利剑口。

若音亲眼看见,他的手心立马渗出了鲜血,滴在了马车的羊毛地毯上。

就连那剑口,都深深地割进了他的掌心。

“爷”她担忧地唤了一声。

却又不敢在这紧要关头,扰了他的心神,让他分心。

紧接着,男人的大掌,就蒙上了她的眼眸。

低沉而磁性地道:“听话,别看,爷没事。”

他的声音低而沉,似是烟嗓,又像是行走的低音炮。

富有魔幻的色彩,安抚着人的耳朵。

同时,他整个人却一刻都没松懈。

只见他慢慢支起身子。

那把剑随着他站起身子,逐渐变弯。

最后只听“咔擦”一声,剑被他折断,掉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若音才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把泛着寒光的剑头。

早就被鲜血浸染。

能把那么锋利的剑折断,需要多大的力气。

而且力气越大,受得伤就越深,万一把手筋割断了,那该如何是好。

可四爷却把她护在身后,肌肉力量强大的腿,帅气一抬,就朝窗口的黑衣人狠狠踹去。

“呃!”黑衣人被踹飞了几丈远,手中的剑柄也掉在了马车里。

危险暂时解除,若音赶紧从马车里,找到了纱布,先帮他随意包扎着。

看着那皮开肉绽的掌心,她整个人都是抖的。

一直以为四爷没什么功夫的她,才知道四爷的身手敏捷,每一招都是暴击。

身为护妻硬汉的他,即便皮肉都割开了,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样的男人,比起嗷嗷喊疼,还要让人心疼。

可那些黑衣人,远远不止几个而已。

若音才帮四爷包扎好,马车就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前方车夫的位置,突然出来两个黑衣人。

一个正与车夫打斗。

另一个,掀开车帘就到跃进马车,将剑刺了进来。

大概觉得女人好对付,那黑衣人双眼泛着阴鸷的光,朝若音刺来。

四爷把若音摁在原地,自个率先起身,就和黑衣人正面交锋着。

身为男人的他,一点都不怂,反而像个草原上的勇士。

不畏艰险,不惧生死。

明明危险当头,他的眸光却坚定而从容。

往日冰冷的墨瞳,正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但这样的人,也有侠骨柔情。

就算他受了伤,他的女人也不能受一点点伤。

头一回面对这种局面,若音不知如何是好。

逆着光,她能看到四爷的藏蓝色袍角,随着打斗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背影挺拔,透着地狱般的冷漠气息。

高挺的鼻梁,俊朗的脸颊冷峻如冰。

神秘而深邃的墨瞳,如一潭结了冰凌的冰窟窿。

直淹得人无处喘息,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那凉薄的唇角,不经意的上扬着。

明明是一个人对阵一群人。

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仿佛这些黑衣人,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

而他,就是掌控黑衣人生死的活阎王。

徒手就能让他们下地狱。

可那些黑衣人就像是灭不完似得,一下子,不知从哪儿,又窜出了一堆子人来。

“老大,这一对小年轻,应该不是狗皇帝吧?”

“管他呢,反正能乘马车的,不是狗皇帝,也是狗皇帝的种,就算杀不了他,把他的子子孙孙都杀光,那也是值得的。”

“就是,兄弟们都给我上,让那狗皇帝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

语音刚落,就见那些人纷纷手持长剑,朝若音攻来。

若音瞥了眼四爷手上的纱布,早已被鲜血侵染。

如果他没受伤,她相信他一定能以一敌百,把那些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可他伤得那般重,不管是用受伤的右手,还是操作不太顺手的左手,都有些悬。

若音偷偷解下腰间的红色软胶瓶子。

它的结构类似于某款西瓜霜瓶子,一挤就能喷出不少粉末,射程比西瓜霜要远。

但它里面装的,可不是治人的药,而是毒药。

不仅能弄瞎他们的眼睛,还能扰乱人的心智,不分敌我,胡乱砍人。

只见若音手握小瓶子,小心翼翼地伺机而动。

然后,她对着那些人,就是连环攻击。

“啊,我的眼睛好辣!”

“眼睛要瞎了!”

见状,若音稍稍松了一口气。

好在她有备而来,想说万一遇上了什么歹徒,能够自保一下。

但这个药粉她是第一次做,还不知道药效。

如今见药效好,自是没方才那么怕了。

正如黑衣人打斗的四爷,转头看了若音一眼。

漆黑的墨瞳,眸光微转着。

可他现在顾不得其他,便没发问。

若音则小声提醒他,“爷,有时候你稍微捂一下鼻子,这药还有别的作用。”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左手稍稍捂着高挺的鼻尖。

右手继续痛击黑衣人。

于是,若音一面喷着毒药,四爷则暴击着黑衣人。

本来没有武器的他,抢了黑衣人手中的长剑。

不是刺中对方本就瞎了的眼睛,疼得对方“嗷嗷”打搅。

就是击中对方的心脏。

或者割断黑衣人的手筋脚筋。

反正只要他一出手,每一下都是致命致残的暴击。

可渐渐的,四爷也从马车里,与人打到了地面上。

车夫也在地面上,与黑衣人对打着。

就在事情渐渐明朗,不少侍卫也围过来帮忙时。

大概药粉不慎撒了些在马身上。

只见马车前的两匹马,就跟发狂似得。

第416章 音音

那马蹄子扫得地面尘土飞扬,陷了几个大坑。

并且,它们还拉着若音在原主转了几圈,就像是在原地助跑。

下一刻,两匹马仰天嘶吼一声。

就拉着若音,冲进了一旁的树林里,疯狂的跑着。

见状,四爷冲着发狂的马车大喊:“音音!”

结果有个黑衣人,趁机在四爷腰腹上砍了一刀。

身上被剑砍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无暇顾及其它,立马又融入了打斗之中。

若音本来是在马车边缘,想回应他的话。

可她乘的是双头马车。

两匹马发狂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颠得她从车尾,直接甩到了车里头。

而且,马车行驶的越来越快。

她要是想跳下马车,非得摔个头破血流,身子骨折。

所以,她连跳下马车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等马情绪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若音紧紧拽着马车里的扶手,一动也不敢动。

只有五官微微动着,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嘶!”两匹马同时长鸣,震得若音耳膜欲裂。

同时,马车骤然停下。

若音便立马挪动着身子,想趁着这个机会下马车。

可她才走动了一步,马车就开始剧烈摇晃。

那感觉,就像是不平衡的天平,随时都要倾斜。

此时,看不见外头的若音,就是猜,也猜得到。

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妙,马车应该不在平地上。

回忆起两匹马的嘶鸣声。

可能是悬崖勒马,正处于悬崖边缘。

只要一想到,悬崖都是很高,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她看就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心中被紧张、恐惧、无助所填满。

可就算是这样,马车的摇晃一刻也没停歇。

甚至晃得越来越猛,随时都要失去控制。

晃得若音心跳迅速跳动,手脚都要麻木了。

然而下一刻,“咯噔”一下,马车就彻底失去平衡。

就像是没有攀附的物体,载着若音直直坠下悬崖。

“啊!”凄厉而绝望的声音,就像是临死前对世界的嘶吼。

透着撕心裂肺地呐喊,在山谷当中回荡,久久未散。

而若音的眼角,瞥见悬崖上,也停着一辆精致而简单的马车。

然后,她的心随着身子,在空中悬空着。

最后随着“嘭”的一声,坠入了悬崖底下汹涌的河流当中,不见踪影。

马车在坠入河流时,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全都散了架。

还好若音水性好,她在马车散架时,胡乱之下,死命拽了个圆顶,不肯撒手。

同时,她还竭尽全力,在河里游着。

不一会儿,波涛汹涌的河水里,就冒出了个头。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个拽着的,就是马车顶棚。

她撑了半个身子,四处环顾着没有边际的河流。

首先,逆流而上是不可行的,她体力有限。

于是,她只能将半个身子,趴在顶棚的木板上,顺着河流飘到哪就是哪儿,等着人营救。

可她就这样飘了一天,都没等到营救的人。

有时候见到三三两两的船只,都是远远的。

而她实在太过渺小,饿得没有力气的她,声音小得人家根本听不见。

她只好在靠近侧面岸边时,摒弃了木板。

凭着坚持的毅力,和仅存的体力,游到了侧边岸上。

早在河里的时候,花盆鞋底就被大水冲走了。

如今上了岸,若音踩在山路上,就像是踩在趾压板上,脚底很酸爽。

并且,她觉得浑身都不是自个的了。

身上的肌肤早已被喝水泡发,浮肿得不像样,还起了白皮。

当务之急,她认为还是先起火,把身子烤暖,以及把衣裳烤干。

她走进边上的松树林,捡了不少柴禾和碎草,松树须子。

在捡松树须子时,她发现松树上有沉甸甸的松塔,似是有很多松子。

已经一天没吃东西的她,便找了根竹条,去打树上的松塔,打算就用松子充饥了。

荒郊野外的,只能这样的。

她总不能去打猎,没这项技能。

就在若音打松塔时,一个不小心,就把一个松塔,打掉在一旁的茅草堆里。

她便放下竹竿,去茅草堆里找松塔。

可当她拨开茅草堆,松塔早就不见踪影。

有的只是一团黑色的蛇,密密麻麻盘成的一个蛇群。

每一条不大不小,足足有男人拇指般大小。

见状,若音立马打了个冷颤。

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波又一波。

本来就有密集恐惧症的她,见到密密麻麻的蛇群,嗓子眼儿都恶心干呕。

尤其那蛇群盘绕在一起,正“嘶嘶”地吐着猩红的信子。

吓得她双腿直发软,差点没站稳脚跟。

这还没完,那些蛇,一条条的,伸着尖锥形的脑袋,就要朝若音冲来。

它们像是饿了很多天,终于看见了美味的猎物。

随时都会扑上来,把若音撕碎吞噬,连骨头都不剩。

若音深呼吸一口气,缓和内心的恐惧。

为了活命,她强装镇定,站起身子就要跑。

可那些蛇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原本滚成球的蛇群,正以球的姿势,朝她奔来。

若音便卯足了劲,朝山下跑。

不过,山坡是斜的,蛇群便发挥了优势,顺着斜坡往下滚,速度立马快了不少,堪称飞速。

眼瞧着天色渐暗,这偌大的树林里,就她一个人。

身后还有一群蛇跟着。

若音的头皮就发麻,掌心沁出了不少细汗。

她不会就这么死在深山里,还没人知道吧?

不要啊,她还要去找四爷的啊!

人一紧张,就容易出问题。

若音的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脚底一个吃痛,整个人就扑在了地上,嘴里吃了不少尘土。

“嘶~”一条蛇快准狠地咬在了她的脚腕上。

虽然隔着衣料,若音也感觉到脚上传来一阵刺痛。

可她现在顾不得这些,因为上百条蛇离她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将她吞噬掉。

凭着想要活下去的浴望,她再次爬起来,瘸着腿继续跑。

可渐渐的,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蛇毒发作。

若音的被咬的那只腿,渐渐的没有了直觉。

于是,她再次摔倒在地,再也走不动了。

第417章 怕别人以身相许

眼看着那群密密麻麻的蛇,朝自己飞快爬来。

若音心如捣鼓,看来天要亡她啊。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等来等去,她的身上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就在她以为自个身上也被蛇毒感染,失去直觉时。

她听到了脚踩在地上的“咯吱”声。

难道有人来了?

那是沉稳而均匀的步伐,但又透着一点虚。

若音挑了挑柳眉,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睛。

眼角处就瞥见一抹浅灰色的棉麻袍角。

还有踩在地上的墨色靴子。

再睁开另一只眼睛,就见面前躺着一堆剧烈挣扎的蛇群。

它们看起来很痛苦,蛇身像是被腐蚀一样。

嘴里还发着“嘶嘶”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有些甚至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与刚才昂着脑袋,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若音的身子,慢慢往后挪,也好离那些蛇近一些。

然后,她才抬头,发现舒先生站在她右边。

男人双眉似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像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

却又噙着满眼的哀愁。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木头做的酒葫芦。

上面雕刻着繁杂的纹路,看起来很是精致。

“多谢舒先生出手相救。”若音的心中,终于舒了口气。

好险,刚才若不是舒先生出现。

恐怕她早就被蛇群吞噬成一堆骷髅了。

同时,她的鼻尖,隐隐嗅到了刺鼻的雄黄酒气味。

这让她联想到,舒先生手里的酒壶,应该就是装的雄黄酒。

传闻雄黄是蛇的克星。

尤其与酒精混合后,驱蛇的威力更大。

因为酒可以作为“稀薄剂”,增强雄黄的挥发。

“我不是救你,所以你不必谢我。”舒先生说着,就靠着一旁的大树坐下,“我若是不对付它们,它们也会咬我,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他不是多坏的人。

如果碰上不认识的女人,可能救过后,会直接离开。

但他面前的,是四福晋。

对方还和他内心深处的某位故人很像。

他便没有理由,在她被蛇咬了后,还撒手不管的道理。

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显得也不仗义。

若音听了他的话,嘴角抽了抽。

她还是头回见到这么无私,又不邀功的人。

明明救了人,却撇得一干二净。

人家是生怕遇上白眼狼,不晓得知恩图报。

他是生怕别人要以身相许似得。

这番举动,倒是跟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貌很符合。

可他既然不在乎名利,又为何成为康熙的谋士?

不过,若音暂时没有时间管这档子事。

因为她的右脚腕被蛇咬了一口,此时右腿已经全部麻掉,没有了知觉。

她牵了牵唇,淡淡道:“我好像要死了,恐怕也报不了恩了,你也没必要刻意撇清关系。”

语音刚落,就见舒先生用那种看怪物似得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是吓唬你,也不是逃避责任,我刚刚已经走了很多步,恐怕毒已经蔓延开来,就算能救活,也得从脖子以下截肢,怕是跟废人没什么区别了。”若音心如死灰。

舒先生向来的清冷的面上,闪过一抹疑惑。

从脖子以下截肢,那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他扯了扯唇,正想说什么。

就见女人先是揉了揉右脚掌,随即又脱掉了有些湿哒哒的粉袜子。

顿时,女人雪白的脚丫子,就出现在他眼前。

如玉的足很是白皙娇嫩,透着淡淡红粉。

上面涂着玫红色的丹。

还透着银色的光亮。

雪白的脚踝,不瘦也不胖,属于刚刚好的那种。

只看一眼,舒先就生面色微红,像个君子般,儒雅地撇开了视线。

可一抬头,又对上一张清雅秀丽的脸蛋。

于是,他直接侧对着若音,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

这辈子,他还没见过女人的脚,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女人的足这么

难怪要裹得严严实实,若是叫人看见了,还得剁脚。

大概是察觉自个有些不自在,他轻轻咳了咳,掩饰尴尬。

“四福晋,你这样不妥”

“拜托,我都要死了,还管妥不妥啊。”若音取下头绳,绑在脚踝上,松紧度能挤进一根食指,“你要是觉得不妥,转过头就是啦。”

她只觉得自个生死未卜,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前世的她,凉鞋都不晓得穿了多少双,露个脚踝算得了什么。

就是剁脚,也要先把命保住啊。

况且,让人看见脚丫子又怎么了,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部位。

“呼~”若音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否则心跳过快,导致血液循环,使蛇毒发作的更快,更严重。

就在她忙着做措施时,就听舒先生淡淡道:“这个蛇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严重,根本就没有毒的,何来致命?”

闻言,若音心中一喜,不可置信地又问一遍:“什么?你确定这些成了精的蛇,没有毒?没有毒它们敢这么狂?”

“这种蛇叫灰鼠蛇,它是无毒的,跟金环蛇、眼镜蛇统称三蛇,是很多地方的下酒菜,也可以用来炖汤,它们一般不主动攻击人,你是不是主动侵犯它们了。”舒先生一直保持着侧头的姿势。

没有多看若音一眼。

若音抬头,就见舒先生一副纯情红花男的样子。

他的脸颊微红,甚至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一个城府极深的谋士,天天谋算这个,谋算那个。

却露出这副表情,实在是难得一见。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找松塔,肚子饿了啊。”她也很无奈好么。

本来还想出来游玩,这下好了,倒成了灾难。

她的话才出口,就见舒先生把酒葫芦扔给她,道:“用这个清洗伤口,把血挤出来,应该就没事了。”

“谢了,哥们。”若音利索地接过酒葫芦。

雄黄酒有腐蚀之力、也可以作为解毒剂、杀虫药、如果被蛇虫咬伤。

或者生了恶疮,还有用来外用涂抹,消毒杀菌,效果非常好。

舒先生微微一僵,长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被人称作哥们。

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

第418章 倒是我见犹怜

“既然那个蛇没有毒,那我的脚怎么没有知觉了。”若音又问。

“你是在水里泡麻的吧。”舒先生说着,就背对着若音,开始生火。

过了一会,他又淡淡道:“刚刚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你不必剁脚的。”

在这里,很多人在乎名节,胜过自个的命。

若是在河边洗脚,叫男人不小心看到了脚,就要剁脚,或者上吊自杀。

说不定,还能获得一块贞节牌坊。

可若音并不觉得看了脚丫子会怎样。

况且他都说了,不会告诉别人,那她就更不会剁脚了。

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自残?

她还要留着命去找四爷,或者等四爷来找她啊。

若音牵了牵唇,淡淡道:“我很惜命的。”

说完,她就把伤口的血挤出来。

又用雄黄酒倒上去。

那伤口是三个小小的牙印子,稍微有些红肿。

“嘶~”若音倒吸一口凉气。

这酒不是一般的猛啊,倒上去她的伤口就火辣辣的疼。

就像用刀子在割似得。

并且,她隐隐闻到,这不只是雄黄酒,应该还有别的材料。

也难怪那些蛇,一下子就动弹不得。

本来已经生了火的舒先生。

打算选几条有肉的蛇,剥了皮,烤肉吃。

结果听到女人吃疼的声音,提着蛇肉就走近看了看。

一时间,两个人都是一惊。

一个被容貌惊动了心尖。

女人美眸清澈明亮,眼里有灵秀的清纯气息。

长而翘的睫毛,因为疼痛而微微颤动着。

雪白透红的脸蛋,吹弹可破。

嫣红的唇瓣娇艳欲滴。

皓齿正轻咬着下嘴唇,留下一排齿痕。

瞧着倒是我见犹怜,令男人心生怜爱。

虽然她身上的衣裳很厚,也不透。

但湿哒哒的贴着身子,将她的曼妙身材衬托得一览无遗。

一个被蛇惊到了心。

若音看着舒先生手里血淋淋的长蛇,吓得才抚平的心,又受到了万分暴击。

那蛇剥了一半的皮,一双骇人的眼珠子,还没闭上。

并且,脑袋上的舌头,还吐着信子呢。

此刻,她是坐在地上的,舒先生是站着的。

不得不说,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逆光的舒先生,看起来像个变态

加之黄昏下,光线有点暗,他的,面上又没有血色,显得更加可怖。

以及他的身上,有着特有的药香。

那是长期泡在药罐子里,而产生的淡淡药味。

“你你别过来”若音慢慢往后退。

舒先生微微一怔,清冷的眸子微微转了转,随即顿在原地。

“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说完,他就找来细一些的竹子,把蛇肉串起来放在火上烤着。

若音见他从容的烤着蛇肉。

这简直颠覆了舒先生在她心中的形象。

他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跟上仙一样的人物么。

怎么会如此熟练的烤着蛇肉。

确定他是江南人吗?

为什么她在他身上,看到了狩猎民族的影子?

片刻后,许是雄黄酒起了作用,若音的腿不麻了。

她便用石头砸松子吃。

就在她费力砸松子时,舒先生递了跟缠着蛇肉的竹子给她。

若音瞥了眼烤得褐黄的蛇肉,吓得捂着心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她忙摇头,道:“你吃吧,我不吃。”

闻言,舒先生自个咬了一口蛇肉。

他面上淡淡的,平静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不过,若音才说了拒绝的话,肚子就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弄得她很是尴尬。

只得一面专心砸松子,一面当做什么都不知情。

舒先生听了后,出于良好的修养和礼貌,也没说什么。

只是清冷地转了转眸子。

不得不说,这砸松子,可真是个苦力活。

没一会儿,若音的手,都砸得没力气了,可她的肚子还饿着呢。

关键鼻尖还传来浓郁的香味和鲜美的食物气味。

那香气就跟牛蛙的味道相似,甚至比牛蛙还要香。

闻得若音都有些流口水了。

她是真的饿了,饿极了!

尤其舒先生还优雅地咬着,像是吃着多美味的食物。

若音看了看周围,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只有火堆燃着橙红色的火,照亮周围。

晚上已经找不到别的食物了。

她若是不填饱肚子,就得饿一晚上。

明天的食物,还没着落。

这真的是吃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

她转念一想,不就是蛇肉吗。

把它当成牛蛙肉就好了啊。

在这荒山野岭,还是保持体力要紧,不然想出去都没体力爬出去。

而且,不有很多地方的人,吞蛇胆,用蛇肉煲汤的吗?

还有所谓的龙凤煲,不也是用蛇和老母鸡炖的么?

这样一想,若音尝试着问舒先生:“这个蛇吃了后,不会中毒吧?”

舒先生没说话,只是再次递了跟串着蛇肉的竹子给她。

并且,他还用那种清冷的眼神扫了若音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傻,有毒我自个还吃?

这一次,若音没有拒绝。

体内的求生浴望,让她不仅接过了蛇肉。

还从药包里取出佐料,撒在了上面。

那些佐料,是一路上吃干粮时,她用来备用的。

有盐和胡椒粉、孜然。

至于那些瓶瓶罐罐,都在马车上,她身上没有。

不过,只有这些,也比普通的烤肉要好吃。

她先是把手上那条蛇肉烤好,递给了舒先生。

算是小小的报答救命之恩吧。

舒先生接过后,看了眼手里烤得金黄的蛇肉,尝试着咬了一口。

顿时,嘴里充斥着香辣的味道。

那蛇肉烤的刚刚好,味道微辣。

不腻不膻,嫩而可口,比没放佐料要美味许多。

虽然他是个禁欲系面瘫,但从他吃得比之前快,加上眼里的光亮。

可以看出,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紧接着,若音又给自个烤了一块蛇肉。

同样的,撒上了佐料。

可当她要咬第一口时,总是有些下不了口。

见状,舒先生薄唇轻启:“这几条都是没有沾上雄黄酒的,只是被气味熏得软绵绵,吃了不会中毒。”

“哦。”若音看着手里的蛇肉,一口咬下去。

第419章 你我孤男寡女

身为吃货的她,一下子就被俘获了。

原来蛇肉的味道,真的跟牛蛙差不多,嫩嫩的。

经过这么一烤,外焦里嫩,连骨头都酥脆爽口,吃了还想吃。

一炷香后,舒先生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道:“你我孤男寡女,不便一同过夜,我便先行离开了。”

若音不是个擅长挽留的人。

就算她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怕的要死。

她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况且她认为,舒先生说的对。

只见舒先生拍了拍身上的衣料,道:“离开时记得把火熄灭,若是起了火,烧了山,那就不好了。”

若音点了点头,回了声:“知道了。”

舒先生抬起那双没有生气的清冷眸子,淡淡扫了若音一眼。

然后,他打算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周围传来“嘶嘶~”的声音。

就像是上百条蛇,集中吐信子的身子。

听到这声音,若音赶紧起身,与舒先生对视一眼。

“咱们不是把那些蛇都对付了么,怎么还有这种声音?”

只见舒先生顿在原地,似是倾听着什么,“这不是一群蛇,更像是一条巨蟒的声音。”

语音刚落,周围就发出巨蟒在地面爬行的声音,“呲啦呲啦”的。

果不其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一条灰溜溜的巨蟒,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条巨蟒有成人的小腿那么粗。

身上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其外形上,跟那些灰鼠蛇差不多。

估计就是山上的蛇后或者蛇王。

就跟那些小蚂蚁一样,也有个蚁后。

它看若音的眼神,透着嗜血的猩红光芒。

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生吞进肚。

而且它肚子里,不晓得吞了什么,像是小孩或者是山上的动物。

肚子中间鼓起很大,看起来令人恶心而可怖。

人都说蛇怕火,可这条蛇就跟成了精似得。

旁边的小火堆,它全然不放在眼里。

只管死死盯着若音。

似乎要给它的蛇子蛇孙报仇。

可这个世界,向来都是强食弱肉。

人类身为高级动物,所以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若不是舒先生的到来,恐怕她也让那些蛇群啃得连骨头都没有。

所以,若音根本就不会因为吃了蛇,而觉得愧疚。

只是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了雄黄酒。

而且,就这种级别的蟒蛇,估计不怎么怕雄黄酒的。

“兄弟,咱这是遇上蛇窝了啊。”若音摸了摸腰间,正准备掏出临行前,弘毅给她配上的匕首。

到现在,她还能想起,弘毅张着肉嘟嘟的嘴巴,对她说:额娘,这个给你用来打坏蛋。

不曾想,如今用来打蛇了。

她的话才说完,舒先生就领着她的衣角。

跟拎鸡仔似得,拎到了身后。

若音就这么站在他的身后,不躲也不闪。

只是看着那条巨蟒,张着血盆大口,似乎在试试张嘴的程度,想把他们一并吞下去。

就在这时,若音只觉得舒先生手下带风。

传出几声细小的“咻咻咻”声。

可这月黑风高的,她根本来不及看清舒先生朝蛇扔了什么。

只晓得那蛇似乎疼痛难忍,在原地打起了滚子,还发出“呼呼”的声音。

震得地上的草屑横飞,树木直发颤。

若音被那些风沙弄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还有几粒细小的傻子,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便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

可她没揉几下,腰上一紧,身子一下悬空,似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

若音红着眼睛一看,缠着她的不是别的,而是那条巨蟒。

而且,那条巨蟒似乎不满足于缠着她的腰。

还在大力缠着她,想把她整个人都圈死。

若音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气。

她觉得自个差点要窒息了。

腰也一阵剧痛,骨头要断了似得。

她的双手,则奋力挣扎着。

恐怕这一刻,求生的本能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不,她不要死!

她不想死!

于是,她扬起右手的匕首,顺着蟒蛇的身子,直直往外头横切。

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就窜入她的鼻尖。

正在这时,舒先生也帅气将手中的匕首一掷。

那匕首就像飞镖似得,直接飞进了蟒蛇的血盆大口。

一下子,匕首刺穿了蟒蛇的脖子,露出锋芒的刀刃。

只有半截刀柄,卡在蟒蛇的口内。

可见他的爆发力有多强。

绝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差点被缠得窒息的若音,感受到蛇身在逐渐放松。

最后那带有鳞片的蛇身,完完全全松开了她。

若音赶紧跑开,扶着一旁的大树干呕着。

然后,她蹲坐在树边,下巴靠在膝盖上,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刚刚被蛇缠着,她感觉比从悬崖坠入河里还要可怖。

毕竟她水性好,还有木板,河里的水也没那么可怕。

可蛇是她最害怕,觉得最恶心的动物。

就算她已经死里逃生,但只要一想到,刚刚差一点点,她就被蛇缠死,吞入口中。

她的心里就有阴影,会后怕。

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直都只是个普通的女性。

此刻,她在心中感叹,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就好

舒先生见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却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晶莹的泪水,从雾蒙蒙的美眸里流出,瞧着比大哭还要惹人怜。

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女孩。

他抬起左手,就要摸摸她的头。

可只一瞬间,他碍于身份,只轻轻咳了咳,又收回了手。

“我还是留下来吧。”说完,他就儒雅地退到了火堆旁,环胸靠着树,闭目养神。

若音没有客套,说什么虚伪的话,让人家走。

她这会是真的怕。

道了声“谢谢”后,她就在火堆旁烤火,也好把身上的衣裳弄干。

本来才死里逃生,她不想再感冒了。

烤火的时候,若音淡淡瞥了舒先生一眼。

他就算是闭目养神,看起来也那般不食人间烟火,跟个禁欲上仙一样。

她一直以为,他是风吹一下就会倒的那种。

却不曾想,看起来病娇的他,原来也有阳刚硬汉的一面。

然后,若音收回眼神。

等到衣裳干的差不多了,她便靠在另一棵树上,沉沉睡去。

第420章 这是睹物思人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居然梦见了弘毅和四爷

至于别的,她记不起来了。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若音就醒来了。

早上的山里很安静,只有鸟儿叽叽喳喳地空灵叫声。

空气中,还透着湿润的清新泥土气息。

她望着初升的旭日,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赶紧的和四爷会合啊。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紧接着,若音在河边洗了把脸,准备和舒先生告辞。

结果才走到舒先生身边,就见他俊男的脸颊惨白,嘴上没有一丝血色。

嘴角还渗出了乌黑色的血。

细长的眸子,就算是闭着,也有种淡淡的哀愁。

这不会是中毒了吧?

可她从昨晚到现在,跟她吃的都是一样的啊?

她都没中毒,他不至于中毒吧。

若音柳眉一挑,想起第一次见他,他就是这副样子,还咳血了。

于是,她伸手轻轻给他诊脉。

果不其然,他的脉象急促而凌乱。

比正常人快了一半不止。

这完全是毒发导致的心律失常了。

本来若音是想告辞的,如今见他毒发,昏迷不醒,她不能昧着良心扔他在这儿不管。

要不是她,他也不至于在这里逗留,说不定早就跟护卫会合了。

而且,他昨天三番两次救了她。

于情于理,她都得将他安顿好,不能不厚道。

若音四处望了望,觉得主要得找个农户家,把舒先生安顿下来。

不然他本来就毒发,还休息不好,这样是不行的。

好在这大早上的,遇见一对上山砍柴的夫妻。

他们见了若音,以及蟒蛇和小蛇的尸体,还有吐血的舒先生,就道:“姑娘,你们这是”

若音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小两口。

男的微胖,比较憨厚。

女的稍瘦些。

两个人看起来都挺面善,身后的背篓里,装的是柴禾与一些野菜。

“我朋友跟蛇打斗时,被蛇咬了一口,这不,中毒了。”若音说着,从袖口掏了五两碎银锞子,道:“我能不能请你收留一下我的朋友,这些银子,就当是叨扰你们了。”

幸好她跟那些贵妇不一样,不会太依赖奴才,贴身会有银子。

这不,正好派上了用场。

“姑娘,我们不能收你的,你若是不嫌弃,让我相公把你朋友抬到我们的土房子里。”村妇和善地说。

若音直接拉着村妇的手,道:“哪能在你们家里白住了,再说了,我们还得在你家里吃饭,就当是伙食费吧。”

如此一说,那村妇不好推脱,便笑着收下了。

还让她相公,背着舒先生下了山。

一炷香后,若音到了所谓的土房子。

就是四面八方,都用黄泥巴砌好的。

上头是青瓦和茅草盖着。

到了那儿,村妇给她倒了白糖水。

农村里,又没有好茶,这已经算是贵客的待遇了。

若音接了糖水后,也没客气,一口就喝了个光。

她是真的渴了!

喝过喝水,才晓得糖水的美味,那河水不是人喝的呀。

“福子,家里来客了,你去屋里呆着。”村妇道。

“哦,咳咳~”小男孩看起来有些瘦,只有大人的屁股高。

他似乎有些怕生,和不自信。

若音的目光,落在福子的身上。

只见他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棉麻衣服。

小脸因咳嗽涨得通红,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是痛苦的样子。

见状,若音便朝他招手,道:“福子过来,姐姐给你糖吃。”

若音说着,从袖口取了个小小的铜匣子,那里头全是她看书时,自个经常吃的糖。

福子见了后,两眼有童真的光芒。

但随即,他看了看村妇,可怜兮兮地道:“娘说了,我咳嗽不能吃糖。”

“那就只吃两颗好吗?”若音取了两颗牛乳糖,并朝村妇看了一眼。

见状,村妇道:“福子,还不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福子一下子就走到若音面前,弯腰行礼,并接过了牛乳糖。

同时,若音轻轻拉着他的手,给他诊了诊脉。

“姑娘,你还会看病?”村妇用那种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若音。

若音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就写了两张方子。

又拿了五两银子出来,道:“你儿子的咳疾不算太严重,你照着这个房子,给他吃一个月,应该就能好了。另外一个方子,是我朋友的方子,你让你相公去医馆取药吧。”

那个小男孩倒是能治好,她便全当积福,举手之劳而已。

可舒先生中毒太深,他也没告诉她中的什么毒,只能暂时压制着毒。

村妇千恩万谢,就是不肯收银子,若音霸蛮塞给了她。

到了中午的时候,那汉子喂了舒先生吃过药,舒先生就已经醒来了。

“既然你醒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若音起身道。

他醒了,她的义务完成了,也是时候去打听四爷的下落了。

“我是不是又毒发了。”

若音微微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见此情景,村妇和她相公,就带着孩子出去了。

然后,舒先生道:“谢了。”

若音知道他指的是帮他压制毒发,“不必谢我,昨天你救了我,今儿只能说是还了你人情。”

“你跟她真像,也会看病。就连说话的语气,都那么像。”舒先生靠在床头,虚弱地道。

若音柳眉一挑,很是不解?

像?

像谁?

难道是颜大夫?

“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她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她说那里的人男女平等,每当夜幕降临,就会有人在共享的酒池跳舞,喝酒,借酒消愁。”

“她还说,那里有百货行,还有地上跑的跑车,天上飞的飞机。”

说完,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抬起头。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噙着满眼的忧伤,看向若音,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若音被他说的,有些心虚。

看来,舒先生的前任女友,是个穿越者啊。

难怪他那么喜欢喝鸡尾酒,想必以前也喝过吧,这是睹物思人?

就算她看清了事实,表面上却佯装淡定地道:“你说的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且不说什么跑车和飞机,就说说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男女平等。”

第421章 不能置他于危险当中

不管是在清朝,还是在现代。

说是说男女平等。

可实际上,真的平等了吗。

在这个世上,男人从若干年前,地位就比女人强。

而一个民族,也需要有很强的雄性意识。

因为绝大多数的男人,在体力、脑力、思维逻辑上,都比女人略胜一筹。

就好比一个民族的统治者,如果是女人,会使国家态度不强硬,比较软,让人想侵犯。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民族都是男性掌权。

当然,也有个别能力强的女人,是个例外。

但那只是少数!

碰上这样的少数,也只能是那个女性比男性强,何来平等之说。

“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舒先生一改儒雅,难得的固执。

仿佛早就认定了,若音不属于清朝人。

若音是个谨慎的,她来这儿两年了,从没承认过自个的身份。

那么现在,也不会告诉舒先生,自己的秘密。

尤其对方还是个城府极深的谋士。

她可不想自个有把柄在别人手里,那种感觉很不好。

牵了牵唇,她道:“既然你如此念念不忘,那就去把她找回呀。”

语音刚落,就见舒先生的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太阳穴的青筋,也突突地跳着,似乎回忆起什么,“是我没护好她,让她被人刺杀了。”

他的声音低而冷,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像是个没有生气的人。

若音怔了怔后,淡淡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好好在这养身子,我得先离开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临离开前,她找村妇要了双绣花平底鞋,乘着村里的牛车,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她找了家客栈先住下。

然后再打听四爷的消息,与他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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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康熙和四爷等人,找了个郊外,安营扎寨。

这一次,随时护驾的侍卫,虽是没有紫禁城多,但对付那些黑衣人,还是能行的。

这会子,康熙召集了诸位皇子和官员,在商谈事情。

“皇上,这次刺杀的头子,奴才已经抓到了,他自称是朱三太子,想要反清复明。”一个侍卫道。

康熙一听,原本就老练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这个朱三太子,是明朝排名老三的皇子。

于康熙而言,是个威胁。

尤其还带头刺杀,搞什么反清复明,那就更加了。

“明朝灭亡那么多年,居然还有余孽未除。”康熙转了转和田玉扳指,声如洪钟般:“把他带上来!”

“是!”

片刻后,一个身穿土黄色棉麻袍子的中年男人,就被带了上来。

而且,对方还是个光头。

看起来就是个和尚。

见状,康熙只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一派胡言!明朝灭亡时,朱三太子就已经十二岁,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说也得六七旬,这和尚看起来最多五旬!”

一旁的四爷和官员,瞧了也觉得康熙说的对。

经过一番讯问才知道,原来和尚确实不是朱三太子。

只是打着朱三太子的头衔,干反清复明的勾当。

康熙听后,雷霆大怒,下令要拖出去喂狗。

大概是怕死,那和尚居然求饶道:“万岁爷,我不是真的朱三太子,但我知道真正的朱三太子是谁。”

康熙直勾勾地看着和尚,目光像是一道洞穿对方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那你且说说,真正的朱三太子是谁,他在哪?”

“回皇上,真正的朱三太子,也曾当过和尚,但后来被一个乡绅劝得还俗,后来还成了家,立了业,如今应该儿孙满堂了。”

似乎是怕康熙不信,那和尚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万岁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命人去江浙一带搜人!”

“去你的出家人!”康熙那双明世之眼,越发的冷峻犀利,通身的威严和寒气,逼得人不敢窥视,“来人,把他带下去,届时找到了真的朱三太子,再一并发落!”

“是。”

等到和尚被抓走后,就有大臣殷勤地道:“皇上,这一次,咱们的侍卫虽说护驾有功,却也死伤了不少,所以皇上还是回京吧,紫禁城里最安全啊。”

这儿的奴性已经根深蒂固了。

满人官员,一般在康熙和皇室面前,称为奴才,以表亲近。

汉人则称“臣”,“微臣”。

当然,有时候也有满人称臣,那都是官儿比较大的。

同样的,也有汉人为了套近乎,自称为“奴才”。

“放狗屁!”康熙将手中的杯盏,直接砸在大臣的跟前,龙颜大怒道:“朕八岁登基,十五岁智擒鳌拜、接连平定三藩、如今又大破准噶尔部,区区一个明朝三太子,朕何以为惧!”

“是是是,皇上英明!”那大臣跪在地上颤栗不止。

康熙冷哼一声,道:“朕非但不回京,还得去明孝陵祭拜皇陵”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什么,“对了,倘若朱三太子真的在世,就让他来管理明孝陵!”

众人微微一笑,开始拍马屁。

无非是说康熙英明神武、宽宏大量如此云云

四爷面色如常。

皇阿玛近年来,很在乎名声。

似乎怕后人说他手段残暴,对底下的臣子,也多有包容。

尤其是曾经有过功劳的大臣,就算现在犯了事,下场也不会太惨。

不过这个朱三太子,下场应该会很惨。

因为他听出了皇阿玛话里,先捧后杀的嗜血味道。

“好了,今儿就到此为止,明儿你们随朕前往淮河,视察堤坝的修建。”康熙道。

众人起身,正欲告退,四爷就很不合群地道:“皇阿玛,儿臣的福晋还未找到,便想在此寻到她的下落,届时再与您会合。”

“关于此时,朕也有所听闻,自会让人寻找她的下落,倒是你,撇下正事不管,怎能学到东西,且不说身边没多少侍卫伺候,万一那些人折返,你的命还要不要了?”康熙正色道。

四爷抿了抿唇,膝盖直直跪下。

俊朗的脸颊无比坚定,“皇阿玛,福晋是儿子的结发妻子,儿子不能置她于危险当中,自个却置身度外!”

第422章 别在爷跟前碍眼

“荒唐,你是大清的贝子,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置身险地。”

康熙一拍右膝,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四爷,道:“朕真平时是如何教你们的,不要被女人误了前程,你可知道,朕此次带尔等去视察淮、黄两河修建,就是想你们能从中学点知识,而你此番举动,简直就是误事!”

“回皇阿玛,儿臣知道。”

四爷跪得笔直,又道:“但古人云,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古往今来,官风与家风,治国与治家,总是紧密相连。古人又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把“齐家”放在“治国”前面,可见它的重要性。”

此话一出,官员们若有所思。

而一些皇子们,却跟看热闹似得。

反正他们希望个个都把康熙气一遍,自个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

至于上首的康熙,对于四爷的话,也挑不出毛病。

那双犀利的眸子,渐渐变得柔和。

他记得,曾经佟佳皇后,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如今从四爷口中听了一遍,竟有些思忆往事。

而四爷又曾养在佟佳皇后膝下。

但是,官员和皇子们都在,他的怒气也收不回了。

康熙眼神犀利地瞪着四爷,目光在四爷包着纱布的掌心扫了一眼。

随即狠狠地道:“好!好一个治国先治家!既然你要留下来,朕便准你留在开封!”

“是,谢皇阿玛。”四爷拱手道。

见状,就在众人以为康熙要置四爷不管时,康熙却又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必管正事,届时你找到福晋后,要跟他们一样,好好写份治理河水的条陈交上来。”说着,他指了指四爷后头几个皇子。

那双老练的眸子,还在跟四爷较劲。

像是在说:不是你说治国先治家吗,朕倒要看看,你怎么弄。

四爷自是点头应了声“好”,就跟着众人,离开了康熙的营帐。

几个阿哥和官员,劝了四爷几句。

但四爷态度坚决,人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告辞了。

片刻后,四爷回到了自个的营帐。

随行的太医,正在给四爷清理手心,以及腰腹上的伤口。

“四爷,您这一次太险太拼了,这手心差点就伤到了筋骨,还有您这腰腹,只差一点点,就伤到了肾啊。”太医一面上药,一面忧心忡忡地说。

四爷则闭上眸子,一副静心的模样。

只是那腮帮子却鼓鼓的,似是伤口被药弄得生疼。

苏培盛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只见四爷左腰处有一道两寸宽的剑伤。

那伤昨儿才叫一个惨不忍睹,还卡了半截剑在骨头缝里。

如今都结了乌黑色的血痂。

当时四爷就是见福晋的马车失去控制,这才分了心。

否则的话,以四爷的身手,哪能这样啊。

再看看四爷手掌心的伤,差一点就能断掌了。

昨儿皮肉都往外翻,足足封了几十针,硬是一声都没叫。

这位爷向来有什么病痛,从来不叫痛,都是咬咬牙挺过去的。

据说这个伤,也是为了保护福晋,才落下的。

苏培盛两眼闭了闭,就收回了眼神。

他实在没眼看下去了。

瞧着四爷身上的伤,就跟自个身上受了伤一样。

甚至,他宁愿自个做奴才的,代替四爷承受这些。

不多时,太医上好药后,就退下了。

苏培盛则跪在四爷跟前,忠心耿耿地道:“主子爷,您还是跟着万岁爷去视察淮河,或者回京养伤要紧啊,万一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折返,您又受了伤,在这儿不安全啊。”

“爷做事,什么时候由得了你做主,嗯?”四爷抬脚就踹了苏培盛肩膀,眼神锋芒地道:“若是你贪生怕死,就自个回京,往后也别在爷跟前碍眼。”

“爷,别啊,奴才打小就伺候着您,都恨不得代您受伤,哪里会贪生怕死,奴才只是担心您啊。”作为奴才,也不能一味的听从主子的话。

有时候,要适当的谏言。

就算挨打挨骂,也得站在主子的立场,把话说出来。

“那就少在这磨叽,爷就是受了伤,也定要留下来。”四爷说着,轻轻吹了吹发疼的掌心,“这一次,不找回福晋,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此话一出,屋里的奴才和侍卫,都吓得战战兢兢。

四爷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

若是福晋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得陪葬。

所以,他们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努力找寻,或者祈祷福晋平安无事。

这时,外头传来柳花的通报,“四爷,陈侍卫求见。”

“叫他进来。”四爷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也好缓解腰腹的阵痛。

紧接着,陈彪就进屋了,“四爷,奴才在树林旁的河里,打捞到了马车残件,另外,还捞到了一双花盆底鞋,想请您确认一下,这双鞋是不是福晋的。”

说完,他身后的侍卫,就把托盘上的布掀开。

那是一双紫色的花盆底,鞋面用银色的线,绣着梅花暗纹。

四爷只淡淡扫了一眼,浓眉就蹙了蹙。

他记得,女人在车里时,就是穿的这双鞋。

随即,又有奴才把马车的碎木块,和马车底柜里的衣物,首饰,呈上给四爷看。

看到那些狼狈不堪的物品,还有女人最爱戴的银嵌白玉梅花簪。

四爷的心尖儿,就隐隐发疼。

像是有人掐着他的心脏似得。

他狠狠的咬了咬后牙槽,冷眸眯了眯,似是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爷要的是人,谁让你给爷看这些破烂玩意的?嗯?”他站起身子,一脚把奴才手里端的东西,踹散在地。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加之那一脚踹的太高,拉到了腰腹上的伤口。

他蹙了蹙眉,感觉伤口在发热,应该是血崩了。

“四爷,您且听奴才说,那根银嵌白玉梅花簪,奴才是在河边的岸上寻到的,不是河里打捞到的,所以,奴才断定,福晋应该还活着。”陈彪将头叩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

苏培盛见四爷伤口发疼,便扶着四爷再次坐下。

第423章 爷这就去把福晋接回来

并尖声呵斥陈彪:“陈侍卫,难怪你一直在二等侍卫的位置上干着,说话怎么这么不分先后呢!若是把爷气出个好歹来,你就等着吧!”

陈彪无语啊,他正准备说啊,谁知道四爷发那么大的火。

况且汇报事情,他有自个的主次顺序啊。

四爷一听说若音还活着,原本来阴郁的眸子,有希望的光在闪。

他抬起手,示意苏培盛闭嘴。

“快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回四爷,是这样的,奴才认为,福晋应该是游到了岸边,不小心掉下了这根簪子。”

“所以,奴才就带着兄弟们,进了树林里找,哪知那树林居然是个蛇窝,兄弟们差点被咬了。另外,我们还在山上找到了有人生火的痕迹,以及不少死了的蛇,和一条大灰蟒。”陈彪回。

语音刚落,四爷那双充满希冀的冷眸,顿时就散发着冷意。

漆黑的墨瞳,就像是两个冰窟窿,让人不寒而栗。

见状,苏培盛忙道:“陈侍卫,既然那个蛇死了,代表福晋还好好的吧。”

“苏公公所言极是,奴才在周围的村庄打听了一遍,福晋在一家村妇那儿,逗留了一会子,另外,奴才还在村民家里,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舒先生。”陈彪如实说。

闻言,只见四爷立马起身,冷冷道:“在哪儿,爷这就去把福晋找回来。”

“四爷,奴才问过舒先生了,他说他也是从马车上坠入河里的,然后遇见了福晋,但福晋已经离开了,奴才找遍了周围的村庄,也不见她,不然奴才早把福晋带回来了。”陈彪怎么觉得,他从四爷的话里,听出了要找福晋算账的意思?

苏培盛嘴角抽了抽,这个陈侍卫,当真是教猪一样都教不会。

就不能把好的说了,再说坏的吗。

偏偏好坏参半,每说一句话,就把人吓个半死。

他偷偷瞥了四爷一眼,就见四爷的脸色发白。

嘴上也没有血色。

才包扎好的雪白纱布,早已被鲜血染湿。

“爷”苏培盛颤着声音唤了一句,“您流了好多血”

然后,他话还没说全。

就见四爷蹙了蹙挺拔的鼻子,直直倒下。

苏培盛赶紧扶住他,命令道:“快,宣太医!”

一盏茶后,太医就赶了过来。

“苏公公,四爷这是心力交瘁,又心急如焚,导致伤口裂开。”太医道。

“那可有法子?”

“法子倒是有,但四爷得静心养伤,且不可太过操劳,否则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是是是,奴才等爷醒了,再劝劝吧。”苏培盛叹了口气。

然后,他送走了太医。瞥了眼还跪在地上陈彪。

“苏公公,福晋那儿,该怎么办?”陈彪问。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赶紧去找啊!”苏培盛甩了甩拂尘。

陈彪应了后,就带着侍卫继续找了。

次日中午,四爷醒来时,康熙已经带着太子和官员们,先行去了淮河。

“四爷,万岁爷听说您晕过去了,还特意留了两个太医照看您呢。”苏培盛上前伺候着。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问:“福晋可有着落了?”

“听陈彪说,是有点眉目了,但他刚刚又出去了,不如等他回来,您再问话吧。”

正在这时,小德子进来了,“主子爷,当地的巡抚大人听说您受了伤,正在外头求见,已经等了许久了。”

“巡抚大人,那敢情好啊。”苏培盛听说巡抚找上了门,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巡抚大人,可是省级的军官,军事大员之一。

又称抚台,巡视各地的军政、民政大臣。

总览全省军事、吏治、刑狱、民政等,职权甚重。

有了他,让他调些人来保护四爷,那就什么都放心了。

四爷则顿了顿后,道:“叫他等一会。”

苏培盛则遣走了小德子,叫柳花柳叶伺候四爷用膳洗漱后,才把所谓的巡抚大人请了进来。

“奴才拜见四爷。”孟石原进屋后,就行了叩拜大礼。

此时,四爷已经换上一身藏蓝色锦袍。

他正襟危坐在正中间的圈椅上。

双臂垂于膝盖,举手投足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皇家霸气。

除了手上有纱布之外,看起来并无病态。

四爷抬了抬手,示意道:“起吧,赐座。”

坐下后,孟石原喝了杯茶,老练的眸子偷偷打量了四爷一下。

就摸着长长的虎须,道:“四爷,臣听闻你受了重伤,便带了些养身的药材来看看。”

“无妨,只不过是些小伤,你有心了。”四爷淡淡道。

孟石原讪讪一笑,环顾了一下简陋的帐篷,忠心地道:“四爷,刚刚听你底下的奴才说,四福晋至今下落不明,您为了找她,要一直在开封呆着。”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算是认了。

“若世上的男人,都有您这般”

“说正事。”孟石原的马屁还没拍完,四爷的浓眉,就不耐烦地蹙了蹙。

孟石原干干地笑了笑,早就听闻四贝勒冷酷不解风情,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不过,这样的男人,于女人来说,还是好的。

听说他府上,没几个女人。

不似那些阿哥们,后院女人成群,风流成性。

“回四爷,是这样的,臣瞧着您这帐篷设备简陋,加之您本就受了伤,如今又正值回潮的季节,怕是不利于养伤,所以,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臣想请您到府上做客,顺便养伤,若是可以的话,臣也会多派些人手,帮忙一起找福晋。”

闻言,四爷还未开口,苏培盛就笑眯眯地道,“孟大人,您实在”

实在来的太是时候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受了四爷一记凌厉的眼神。

只好捂着嘴,不敢再说了。

“派人手找福晋一事,还是可以的,但去你府上住,就没必要。”四爷淡淡道。

“四爷,那臣回去后,立马派人去找,但是您要是住在府上的话,万一有事,也好通报您一些,毕竟您的营帐,离臣的府上较远,不好相传,怕耽误事啊。”孟石原苦口婆心地说。

四爷听了后,浓眉微微一挑。

神秘的墨瞳,则直直盯着孟石原看了几秒。

沉思片刻后,他终是应道:“那行,就去你府上,即刻动身。”

语音刚落,苏培盛就见孟石原欣喜若狂,就像是马上要嫁女儿似得。

第424章 也有征服欲的

他完全不理解,孟石原到底高兴个什么劲儿。

还以为对方是马屁精,这演戏演的出神入化啊。

四爷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福晋与他分开前,还拉着他的衣角,怯弱地让他别松开。

结果他却因为跟人黑衣人打斗,把她一人留在车里,出了那样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女人弱小、可怜、无助的模样,心尖就抽着疼。

就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床榻之上没两下子就跟丢了魂儿似得,哪里能自保。

所以,福晋一天没找到,他这心里,就不得劲。

苏培盛自个没劝好四爷,有人帮忙劝,他也是高兴的。

然后,他立马吩咐奴才们收拾东西,搬去孟府。

等一切收拾好,到了孟府时,已经是下午了。

四爷一下马车,就见孟石原府里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在门口迎接。

里头有孟石原白发苍苍的老母亲。

风韵犹存的妻子和侍妾。

貌美如花的闺女们。

以及成器不成器的儿子们。

“恭迎四爷,四爷吉祥。”众人纷纷行叩拜礼。

就连孟石原拄着拐杖的老母亲,也不例外。

四爷一眼就看到了老人家,他率先走到老太太跟前,扶了老太太一把。

“都起来吧。”

“谢四爷。”

老太太转头,笑眯眯地对孟石原说:“四爷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定要让府里上上下下都规规矩矩的,切莫怠慢了贵人。”

“是,儿子谨记母亲的话。”孟石原孝顺地道。

然后,孟石原就带着四爷,往府里走。

边上几个侍卫,和孟石原的儿子,就随行在一旁。

至于女眷们,只好望着四爷挺拔而修长的高大背影,满脸的痴恋。

那些姑娘和姨娘们,纷纷眼冒红光。

姑娘们,自是想自个嫁给四爷。

姨娘们,则是想自家成年的闺女,能嫁给四爷。

“原来四爷长得这般俊啊。”一个黄衣少女说。

“而且,他看起来好冷酷,不好接近呢。”另一个蓝衣少女附和着。

“你懂什么,就是这种男人,给人一种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就是,我听说不光是男人征服女人,女人对于男人,也有征服欲的。”

“你个小蹄子,懂的还挺多嘛,是不是三姨娘教你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俏话没少说。

这时,一个穿着丁香紫旗装的少女,望着四爷的背影,浅笑道:“当真是冷酷中蕴含阳刚,神秘中倍显尊贵。”

不管是话里还是眸子里,都饱含了爱慕之情。

而说这话的,是孟石原的嫡女,孟雅静。

站在她身边的,是孟石原的正房,孟雅静的嫡母张氏。

张氏穿着紫红色的旗装,高高的珍珠翠领。

头发高高盘起,钿子戴满了整个头。

上面配满了鎏金的簪子和宝石。

简直是满头的珠光宝气。

见自个女儿难得对男人露出赞赏之色,面上不由得透着宠溺的笑。

她这个女儿,是开封第一才女。

向来眼界高,不是嫌文人太过柔弱。

就是嫌习武之人是文盲。

这都十六了,别人家的姑娘,十四就相中了如意郎君。

她这是求亲的人都要把门槛踏破了,却没一个看上眼的。

不过这下应该不愁啦!

于是,她挺直了腰板,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势,道:“好了好了,一个个的,没一点规矩,往后不许在背后议论贵人,况且,皇家的妾,也不是人人当得了的。”

她的态度强硬,语气直接,就是想断了众人的想法。

然后,她就带着孟雅静,从众人之间,傲慢的离开。

并往正堂去了。

那正堂,旁人去不得。

但她身为嫡妻,交代一下府里的奴才,也是可以的。

不得不说,四爷的到来,让孟府上热闹了不少。

而四爷自个儿,却浑然不知。

大概是他的身份,到哪都有人磕头献殷勤,他早已习惯了,就没有当回事。

此时,他正交代孟石原事情。

就见孟夫人,带着一个少女进了屋。

孟石原见了后,皱眉道:“我与四爷谈着事情,你们来干什么。”

“老爷”孟夫人端庄一笑,道:“府上头一回来了贵客,很多规矩我不太懂,便想问问你。”

孟石原浓眉一挑,又瞥了眼身后的孟雅静。

他朝四爷歉意一笑,道:“四爷,家里有点事,稍等一下。”

他觉得孟夫人说的对,府上头一回来贵客,可不能怠慢了去。

必定得留下一个好印象才是。

于是,孟石原就和孟夫人,在门口聊了几句。

片刻后,孟夫人就离开了。

孟石原便回到了正堂,而他身后跟着进来的,还有孟雅静。

那孟雅静自打进屋后,就偷偷看着四爷,满脸的娇羞。

期间,她还非常热情的,为四爷斟了两杯茶水。

可四爷与孟石原聊的兴起,竟是浑然不知。

大约聊了半柱香的时间,孟石原就道:“四爷,四福晋的事情,臣一定尽心尽力。”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带着苏培盛,就要离开。

谁知道孟石原居然拉了拉四爷的衣袖,谄媚道:“四爷,您身上这些伤,需要温柔细心的人照顾吧,刚好这是臣的嫡女雅静,她冰雪聪明,是个才女,也好让四爷养伤期间,能够解解闷。”

刚刚他听了张氏一番话,也算是想清楚了。

他这个嫡女,从小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捧在手里怕摔了,晗在嘴里怕化了。

打小方方面面就很优秀出色。

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但就是眼界高,这都十六了还没相中如意郎君。

如今既然爱慕四爷,他必定要把这桩好事促成。

否则再拖下去,就要成为老姑娘了。

其实他挑女婿的眼界,也有些高。

反正他认识的同僚,没有人官位高过他的,他便有些不屑。

所以,一直就想把孟雅静嫁进皇家。

可皇上年纪大了,他也不想闺女年纪轻轻,伺候一个跟自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往下就是太子,但他听说太子嚣张跋扈,还打女人。

他这个宝贝闺女,自个都舍不得打,哪里忍心让别人打。

第425章 生米煮成熟饭

至于那直郡王,听闻就是个粗人,说话不动脑子的,还爱迷信。

剩下的成年皇子当中,优秀点的,也就四爷和八爷了。

可八爷性子太软,太温润,瞧着不成气候。

看来看去,也就四爷最合适了。

其余的,年纪还小,怕是难成大器。

此时,四爷只是礼貌性地看了孟雅静一眼。

只一眼,他愣了愣后,就正色道:“不必了,爷身边有大丫鬟伺候着,实在不行,也有太监代劳。”

闻言,苏培盛嘴角抽了抽。

心说自家主子爷还是那么不近人情啊。

这话里的意思,不是指人家千金大小姐,还没有奴才好使唤么?

于是,他偷偷瞥了孟雅静一眼。

身为太监的他,刚刚都没留意。

如今一瞧,那孟大小姐当真是个美人儿。

四爷不过看了她一眼,就一副少女般的羞态。

身穿丁香紫旗装的她,柳眉弯弯,凤眸低垂。

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肤如白玉,颜若朝华。

穿着打扮都极其淡雅,但又透着精致。

这都不算事儿!

关键是这位孟小姐,容貌和福晋有三分相似。

甚至眉眼间,有五分传神。

就是穿着打扮,风格也是淡雅的,与福晋喜好相同。

难怪主子爷刚才都愣了一下神。

要说以前的郭氏只是模仿而已。

这位是相貌和穿着打扮,都和福晋很像。

关键人家还不是故意的。

这就是巧了,实在是太巧了!

不过,若是非要拿孟小姐与福晋做一番比较,还是有区别的。

福晋是属于清雅中透着灵韵和美貌。

但这位孟小姐,就完完全全是清雅和美貌,少了几分动人的灵韵。

“四爷,那些奴才天天做脏活粗活,给您上药时,可不得弄疼你么,但我家雅静就不一样了,她这一双手,从没干过粗活,伺候起来,自是不一样的。”

语音刚落,孟雅静就低垂着头,一脸娇羞。

攒着手绢的手,也悄悄地藏在了手绢下。

不过这一次,四爷根本就没说话,就带着苏培盛,回了府上安排的小院。

望着四爷的背影,孟雅静有些伤心地道:“阿玛,四爷是不是不喜欢我。”

“哪里会,你可是难得才貌双全的女子,方才阿玛都瞧见他愣了一下神,定是被你的美貌惊到了。”孟石原安慰着。

孟雅静一听,心中一喜,不可置信地问:“真的?阿玛没骗我吧?”

孟石原轻轻咳了咳,道:“以阿玛身为男人的经验,自是不会错的。但四爷性子冷,出身又高贵,面子薄,应该不会主动追求女人,所以这方面,可能要你主动些了。”

他觉得自个女儿容貌、身段、学识,都是拔尖的。

平时那些权贵公子哥,瞧着雅静都挪不开眼了。

四爷居然只礼貌性的看了一眼。

可四爷越是这样,他就越放心把自个女儿嫁给他。

孟石原轻轻捞了一把虎须,暗自发笑。

呵呵,好在四爷刚刚有愣了一下神,代表还是非常有戏的

“若是能嫁给四爷,女儿做什么都愿意。”孟雅静小声地道。

“嗯”孟石原微微颌首,随即又严肃地问:“不过雅静啊,阿玛只问你一遍,你真的确定要嫁给四爷吗?”

孟雅静顿了顿后,羞哒哒地点了点头,细弱蚊音般“嗯”了一声。

“你可要想清楚了,四爷已经有了嫡福晋,你就做不了正室,不然以你的家室,必定是要做大的。”

“女儿想清楚了,如果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或者能力普通的人,就是做大,那就如何。相反的,若是能够征服成熟而能力非凡的人,就是做小,那也比做大的好。”孟雅静非常认真而肯定地回。

“那行,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这事就这么定了,阿玛也不会让你太为难,如今四爷虽说是贝勒,你进府只能当个格格,但他日若是升为了亲王,就可以多一个侧妃的名额。”事情还没成,孟石原早就把女儿的路给铺好了。

“阿玛,这八字还没一撇,你就扯到哪里去了。”孟雅静羞涩一笑,道:“对了,刚刚我听你们说找四福晋,那四福晋怎么了?”

“四爷对这个福晋,貌似还挺上心的,咱们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就得赶紧帮他找到四福晋。”

“哦。”孟雅静眸光微转,“阿玛说的极是。”

“你放心好了,除此之外,你的事情,为父也会尽快为你办好,不管四爷如何看待你,我也定会帮你把生米煮成熟饭,让他带你回京的。”孟石原坚定地说,似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这次的事情,一定要成。

否则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没机会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许多年难遇一次。

就拿康熙来说,他一般不在官员家里住。

平日里若是出远门,那也是在路上的行宫。

就算路过了哪个妃嫔的娘家,也不会去看看。

当然,宜妃是个例外。

所以这种情况,不少官员也会慕名送上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有些是自家的女儿,还有一些,就是外头寻到的尤物。

毕竟人生难得见一回贵人,机会要好好把握。

不然这一次,要不是四爷受了伤,他也没这个机会。

孟雅静一听,高兴的同时,娇嗔地道:“阿玛!”

“好了,你回院子吧,四爷那头,你殷勤点,但不要过了头,该矜持时,还是要矜持的,否则男人不懂得珍惜。”身为男人的他,自是比女人更懂男人那些花花肠子了。

“是,阿玛放心吧,女儿心中有数,这就退下了。”孟雅静笑着回。

反正四爷的客房,离她的院子近。

很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比起四爷这边,有人殷勤,还花团锦簇围绕着。

若音一个人在外,就显得有些落寞了。

不知是她这个小镇地方小,消息不灵通。

还是四爷已经不在开封了。

她四处打听消息,都没打听到一丝关于四爷的消息。

只晓得万岁爷已经动身,去了淮河。

此时,才吃完饭的她,走到前台,放了一两银子给客栈的掌柜。

第426章 若是卖到窑子里

“这位客观,一两不够,要二两。”说话的掌柜,是个中年男子。

若音对上掌柜的那双老奸巨猾的眸子,以及尖嘴猴腮的样子,心中就有些反感。

她这几日没什么胃口,吃的都比较素。

而且这家客栈的饭菜,不是一般的难吃。

全部都是煮熟,放点盐就行,还没什么油水。

她刚刚不过就点了一个青菜,一碟鸡肉。

想说一两银子,就是在京城,都可以买叫花鸡和烤鸭,以及许多的小吃了。

放在这儿,怎么也有找零吧。

可对方反而没找零,还管她多要。

不过,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谨慎一点。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

别到时候省那么些银子,摊上不好的事情,得不偿失。

于是,她从袖袋,又掏了一两银子。

谁让这镇上,只有这么一家客栈呢。

哼,看来她得去县里瞧瞧,兴许能打听得到实用的消息。

否则这镇上太过落后,呆久了也不是法子。

“给。”她把银子递给了掌柜的,问道:“我想问一下,从这到镇上到附近的县上,大概要多久的时间?”

“啊,你要走了啊。”掌柜的似是有些措手不及地道:“这样吧,现在没有专门去县上的车了,你还是明早再走吧。”

“不一定非要坐专门的车子,就是租马车也可以的吧?”若音不解地问。

只见那掌柜的面色一沉,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这专门租车,银子贵,这不是不划算么?”

“哦,那我再看看吧。”若音本就是随口问问,又不是征询掌柜的意见。

心说我在你这家黑店多呆一天,还不如乘车赶紧去县上。

说不定还能早点见到我家四爷呢。

于是,她回到房间后,就收拾了一下东西。

打算租一辆马车,专门去县上。

一炷香后,若音就背着包袱下了楼。

可他才一下楼,就见掌柜的、小二、还有伙计、厨子、加起来六个人,在那前台窃窃私语。

像是在密谋着什么大事。

并且,个个眼里都有贪狼和阴毒的光芒再闪。

瞧着就不是好相与的,反而像是心狠手辣的歹徒。

若音又扫了眼整个客栈大堂,原本坐在底下吃饭的客人,都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见状,若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有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她连前台的押金,都不打算要了,就脚下生风般,快步往门外跑。

可她才跑几步,那门就从外面,被一个伙计关上了。

一下子,屋里的光线就暗了下来。

而她,也跑不出去了。

“哟,想往哪里跑吧,挺谨慎的嘛,小爷我不过是跟你聊了几句,这就想跑了?”掌柜的带着小二和伙计,快步走到若音跟前。

若音后退了几步,暗叫不好。

这客栈的人,平时就一副丑陋的嘴脸。

如今撕开脸面后,露出那张更为丑恶的嘴脸。

她把身上的包袱往地上一甩,道:“想要钱我给你们便是,都在这包袱里头。”

“啧啧啧,好一个聪明的女子。”那掌柜的拍了拍掌,与旁边的小二猥琐一笑,又道:“只可惜,你太小看了我们,我们要的,可不是钱财。”

“那你们想要干什么?”若音抱着手臂,又后退了几步。

心中却在想着,该如何逃出去。

“你看,才夸你聪明,这就不识相了。”掌柜说着,就一步一步地朝若音走近,道:“我们不止要钱,还要你的人,就你这等姿色,若是卖到窑子里,能卖个好价钱吧,就是当个头牌,那都不成问题。”

“掌柜的,这等姿色,咱自个要不要先试试?”另一个胖胖地说,看起来大概是厨子之类的。

头上还裹着头巾,肩上也搭着一块脏兮兮的毛巾。

语音刚落,他就受到了掌柜的一记爆头。

“你个蠢货,满脑子都在想什么,这完好无损的姑娘,跟破了身子的,能是一个价格吗!”

“是是是,掌柜的说得是,您这一提起,我就记得了,是相差不少价钱。”

听这他们猥琐欲为的话,若音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幸好她保养的好,看不出来是个有孩子的妈了。

不然她今儿个,恐怕要完蛋了。

若是真出了不好的事情,她就算有现代人的思想,也没有颜面活下去,只能咬舌自尽了。

她瞥了眼门口,道:“各位有话好好说,这包袱里的银子都归你们,但我真值不了几个钱,因为我有咳疾,是会传染的那种,若是卖给了窑子,根本行不通的”

“呸!少在这忽悠我了,你气色这么好,怎么可能有病!”掌柜的说。

“因为我都是抹了水粉的。”若音说着,就抬起双手,胡乱在脸上抹了抹,像是把胭脂水粉抹掉。

由于屋里的光线暗,瞧着倒是像那么一回事。

只见那掌柜的浓眉一挑,不可置信地问:“此话当真?”

“掌柜的,她明显就是想找借口,你又何必信她,不如让我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病。”厨子说着,就摩拳擦掌地朝若音走来。

“滚一边去。”掌柜把厨子拎到了身后,说出了畜生般的话,“这等绝色,怎么能让你们的脏手检查,自是我自个亲自检查一番。”

听到这话,若音连连退了几步,又悄么么的,从袖袋摸出了匕首。

“噌”的一下,刀鞘取出后,她就把匕首直直对着众人。

恶狠狠地道:“别过来,谁要是敢靠近一步,我就捅死谁!”

“哟,拿把破刀,吓唬谁呢。”虽然那掌柜看见匕首上的寒光害怕,但嘴上还是装得不在意。

脚步也还在朝若音靠近。

不过,还没完全靠近,他就朝旁边招了招手,道:“跑堂的,你腿脚功夫好,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娘们!”

语音刚落,就见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男子,冲到若音跟前。

他抬脚对着若音的手腕就是大力一踹。

若音只觉得手腕吃痛,手中的匕首,就“哐当”一声,飞出了老远。

第427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都来不及揉手腕,那个掌柜的,就已经渐渐逼近了。

“我是咳疾,你们要检查什么。”上回致人眼瞎,癫狂的药粉,早就用完了。

如今匕首也被踹飞,她心中有些发虚。

“当然是检查你的身子了。”掌柜的丧心病狂地道。

不过,他并不心急。

只是很慢很慢地朝若音走。

似乎变态到享受若音恐惧的神情。

以及沉迷于若音害怕时,可怜楚楚的样子。

“别过来,你别靠近我!”若音一步步后退,结果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盆栽,摔倒在地。

但她并没有停止后退,反而是双手往后撑,脚一步步往后挪动。

“想来你们最近也听说了,皇上带人视察淮河,途径开封时,遇到了逆贼”

“编的好,继续编。”掌柜的走到若音面前停下。

他似乎笃定了若音逃不出这间屋子。

那双令人恶心的阴险眸子,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若音。

若音又退了几步,直到背后完全是一堵墙时,她横着往右边的门口挪动。

“我想说我是宫里头的贵人,你们这样对待我,就不怕掉脑袋,不怕诛九族吗!”

她的话才说话,那些人非但没吓到,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别在这满嘴胡说八道了,没有用的。”掌柜的说着,终是抬起右手,朝若音靠近,“来,让我瞧瞧,你是哪里病了,嘿嘿嘿嘿”

听着如此猥琐的笑声,若音实在是作呕。

她抬起右脚,就往那人脸上踹。

却被对方一把擎住了脚踝。

“嘶~”拉扯到的地方,刚好是她被蛇咬过的伤口。

“啧啧啧,这就痛了,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你要不要见识一下!”掌柜的一把拽过若音的脚踝,把她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并对身后的几人挥挥手,道:“你们都给我退下,管她钱不钱的,我决定亲手教训教训这娘们!”

剩下几人对视一眼后,倒是听话的去了楼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若音站起了身子,就往门外跑。

而那个掌柜的,则大步追了上来。

就在她靠近门口时,衣袖就被人拉住,再次绊倒在地。

此时,若音浑身都在抗拒,在抖。

若是她出了不好的事情,这辈子就完蛋了。

就算她还活着,她也会丢弘毅的脸。

丢四爷的脸。

丢乌拉那拉家的脸。

与其这样,还不如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想到这,她闭上眼睛,牙齿对准了舌头,就要咬下去。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门就被踹开了。

同时,若音已经咬了一下舌头,嘴里冒出阵阵血腥味道。

不过,在她听到踹门声时,立马就停止了咬舌。

所以这会子,只是咬破了舌尖而已。

该不会是四爷来了吧?

就当她往门口望去时,只见一个大队伍,抬脚进了屋。

为首的,不是四爷。

而是穿着一袭火红长礼服的威廉。

他的头发往后利落的梳着,露出光洁的额头。

还有那张棱角分明的俊朗脸颊,妖孽的同时,又不失阳刚,男人味十足。

凛冽桀骜的蓝色瞳孔,极其深邃而神秘的眸子。

鹰钩鼻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

最让人注意的,是他左耳上那一排闪着刺眼光芒的墨色耳钉。

整个人高调到了极致。

但配上那么一张妖孽的脸,却又无可挑剔。

他先是扫了扫屋里,在看到若音后,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你你们是谁,少在这坏小爷我的好事。”掌柜的明明被一群麒麟臂吓得要死,却还在那死鸭子嘴硬。

而威廉身边的护卫,进屋就把掌柜的擎住,还堵住了那张聒噪的嘴。

随即,又去楼上找人了。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碰上黑店了。”若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谢了,哥们,要不是你,我怕是没命了。”

她深舒一口气,庆幸自个被救的同时。

眼里不免有些失望。

怎么不是四爷呢,这样她就省得在外头继续流浪了啊。

威廉的目光,扫到若音嘴角有鲜血溢出。

可她身上和面上,也没有被打的痕迹。

便挑眉道:“你刚刚咬舌了?”

若音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呢,怎么到这儿来了?”

正在这时,躲在楼上偷看的那几个,也被抓了下来。

他们正偷看到兴起的时候,就遇上这种事情,真倒霉!

“威廉,就是他们,早上我不过在这吃了一碗面,他们差点就想拐走我!”说这话的,是威廉身后的珊娜。

若音顺着声音,看向威廉身后。

发现这位自打上回被四爷说过后,当真收敛了一些,穿得没那么露骨了。

不过嘛,她的服装和打扮,照样很华丽,很高调就是了。

镶着宝石、钻石的蓬蓬裙。

夸张的装饰帽子。

威廉见珊娜开了口,便摊了摊手,意思事情就是这样。

随即,那双海蓝色的深邃眸子,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磁性地道:“本来只想把他们打一顿,不过,现在看到他们欺负你,我决定要了他们的命!”

此时,那个掌柜的,和那些伙计,嘴巴都被抹布给堵上了。

如今听说命要不保,个个都跪下来,死命摇头。

一张张猪脸涨得通红,却一个屁都放不出。

还有两个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还尿了裤子。

若音走在他们面前,捡起地上那把匕首。

用锋利的匕首表面,在掌柜的猪脸上拍了拍。

顿时,那张猪脸上,就渗出了粒粒血珠子。

若音的眼里,释放着嗜血的光芒,轻笑道:“早就提醒过你们了,我是皇室的人,可你们非是不听,如今想哭,就去阎王那儿哭个够吧!”

若不是威廉赶来,她就早就咬舌自尽了。

所以,她是不会对这种恶人仁慈的。

于是,她握着匕首的手,就要往掌柜的脖子上抹去。

却被一旁的威廉喝止住了,“这种事情,交给我底下的护卫去办,免得溅了一身血。若你不放心,在一旁看着他们动手便是。”

第428章 不会正眼瞧你一眼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若音雪白光嫩的手上。

真是的,仙女的手,怎么能用来杀人,怎么能染上血呢,得好好保护啊!

若音微微一顿后,觉得威廉说的对。

既然有人代劳,就让别人去办。

免得沾上这些人的血,脏了她的衣裳和手!

横竖那些人该死!

威廉手下的护卫,个个都是下手快的。

若音亲眼看着那些护卫,捂着那六个人的口鼻,将他们活活捂死。

然后,若音就找回自个的包袱,跟威廉一起出了酒庄。

“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不过我还要去县上,咱们就此别过吧,待下一次见面,我请你喝酒!”若音拱手,颇为豪气地道。

“你也去县上?”威廉有些惊讶,随即道:“巧了,我也要去县上,刚租了马车,不如一起吧,这样你待会就得请我喝酒!”

“人都没找到,喝什么酒啊!”珊娜凤眸一瞪,嘴也翘得高高的。

若音看了眼珊娜,目光再对上威廉的眸子,道:“你们要找什么人。”

威廉:“”

珊娜:“”

见他们都不肯吱声,若音识趣地道:“若是不方便说,那也无妨,我本来只是想着说不定我哪天遇上了,能帮你一个忙。”

顺便还一下人情啊。

“说的好听!”珊娜嘟囔道。

“我请喝酒,你不高兴,我说万一能帮上忙,你又嫌不够真诚。”若音走到珊娜跟前,柳眉微蹙,“刚刚又不是你救了我,你在这唧唧歪歪什么。”

珊娜抬起手,用食指对着若音,“你”

可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威廉扯到了身后。

威廉走近若音几步,微微低头看着她,“也不是多秘密的事情,其实我来大清,是寻找失散多年的孪生弟弟。”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的,别人是什么货色,她就是什么脸色。

为了让她不那么反感自己,他便收起了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

“啊?”若音觉得不可思议,“你的孪生弟弟,怎么会在我们国家?”

“这个就说来话长,不方便细说了。”威廉如实道。

“哦。”若音收回了仰着头的脖子。

威廉很高,跟四爷差不多。

大概有一米九左右。

可她的花盆底被河水冲走了。

如今踩着的,是一双绣花平底鞋,看他时难免有些吃力。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淡淡道:“这镇上随时都有马车,我自个租一辆,也是一样的。”

“那不一样,我听说这一带乱的很,尤其是镇上到县上,会经过几座山,时常有山匪出没。”威廉单手插腰,总是无意间暴露了痞子性格。

若音一听,整个人顿了一下。

她不太了解这一带。

但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相信威廉的话。

虽然威廉这个人,看起来不靠谱。

不过,自从她那次把他臭骂一顿后,他似乎收敛了不少。

不那么自恋,也没那么不尊重女性了。

至少在她面前就是如此。

所以,一番沉思后,她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去县上,到了那儿也快天黑了,我再请你们喝酒。”

说着,她指了指威廉身后的人。

那些都是欧洲面孔的男护卫、女护卫,加起来二十余人。

男的身材魁梧,女的眼神犀利。

珊娜见她们两个聊天,把自个撇在身后,心里就不畅快。

威廉平时就很滥情,今儿宿在这个姑娘那儿,明儿宿在那个姑娘那儿。

对于她这个未婚妻,反而是视而不见,一点儿都没动她。

这次她差点被黑店掳走,他也没什么反应。

还是她求了许久,他才帮忙的。

至于帮忙的理由,还要她一个月不许缠着他。

现在居然对一个有夫之妇如此殷勤,她都快要被气死了!

于是,她牵了牵唇,两眼放射出逼人而憎恨的光芒,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英语。

说完,她得意一笑,用看傻子的神情扫着若音。

四爷是皇子,上回用英语怼回了她。

可大清的女人主内,很多都是文盲,大字都不识几个。

更别说英语了,想来肯定听不懂。

也一定不会说外语的。

“珊娜,过分了啊!”威廉难得收起纨绔的性子,严肃而不悦地训斥。

若音则双手环胸,目光扫向珊娜。

性感的红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扬起一抹冷笑。

威廉看见后,愣了几秒钟的时间。

他从若音的脸上,看到了暗黑系小女人的自信光芒。

然而,珊娜见到若音嘴角的笑时,嗤笑一声,道:“乡巴佬,这下傻眼了吧,听不懂还在那傻笑。”

若音朝珊娜轻蔑一笑。

她的书不是不是白念的。

加之以前当试睡员时,要经常去国外的星级酒店出差,甚至还要写英语测试报告。

所以,珊娜的话,她完全听得懂。

翻译过来,大致意思是:还说大清的女人保守,可我只看到不要脸的女人,那些人被威廉的钱收买了,就像狗一样在他面前爬。上回四爷说我穿着太过奔放,可他自个的女人,却在这勾引别的男人!下作!

于是,若音下巴微抬,大步走到珊娜跟前。

眼神里的傲慢和轻蔑不要太明显。

她红唇轻启,也用流利的英语,怼了十句八句回去。

那话翻译一下就是:“你说话不要一棒子打死一船人,那些被威廉花钱消费的人,只是个别,而我们国家,也有拼死保护清白的。或者丈夫死了后,殉情的保守之人。

说得现实一点,难道你们国家就没有因为钱,出卖身子的了吗?

依我看啊,倒贴的都有!就好比你,像条狗一样,跟在人屁股后头,人家也不会正眼多瞧你一眼。

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人了。我与威廉,只是普普通通的来往,他救了我一命,我于情于理,请他吃一顿,这就叫勾引?

难道非要他救了我,我装不认识才行?听着,这在我们大清,叫狼心狗肺的东西!

另外,只有思想龌龊的人,才会把朋友之间的来往,也想得格外的龌龊!”

第429章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一番话说得,威廉和珊娜都目瞪口呆。

就连他们身后的护卫,也都惊呆了。

“你怎么连你也会说外语?”珊娜指着若音的鼻子,忿忿不平地道:“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就说了这么多,你还讲不讲理啊。”

“不好意思,别人是什么货色,我就是什么脸色,对于在面前汪汪叫的狗,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呢?”若音说完,就跟威廉说:“走吧,动身去县里,不能耽搁了。”

呵,别说英语了。

韩语、法语、日语、泰语,她都能听得懂,并流利的交流。

就连西班牙语,她也会一点点,能够简单的交流。

“你给我站住!你个泼妇、粗妇!”珊娜在若音转身时,想搞背后袭击,让若音摔个狗啃屎。

却被威廉一把拉住衣领,厉喝道:“够了,你指的是你自己吧,反正事情我已经帮你办了,一个月之内,不许来烦我!”

片刻后,若音就乘上了马车。

马车里有她和威廉,还有一个特别魁梧的男护卫。

以及一个眼神犀利得跟鹰一样的女护卫。

她们坐的这辆马车,跟威廉一样高调,车身是红色绸缎做的。

车顶还镶嵌了不少宝石。

若音上车时,还劝他换一辆。

想说这是生怕不会被土匪盯上吧。

可威廉特别自信,非是不听,就要乘这种高调奢华的马车。

至于那个珊娜,则带了几个护卫,在另一辆豪华的马车上。

马车行驶后,若音掀开了车帘,问道:“车夫,我想问一下,从这里到县上,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啊?”

“一个时辰左右。”车夫一面赶着马儿,一面淡淡地回。

“哦。”若音放下车帘,就闭目养神了。

一个时辰,够她小憩一会。

大概眯了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变得颠簸起来。

若音颠得屁股疼,也就慢慢醒来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她就见车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小心谨慎的样子。

只有威廉闭目靠在车垫上,放松而认真。

那双深邃的眸子,就是闭着,也有几层双眼皮褶子。

浓密的剑眉,慵懒的上挑着。

长而翘的睫毛,在下眼脸投下一道影子,微微颤动着,应该没有熟睡。

若音很少见他这么安静。

毕竟以往见到他,不是左拥右抱,举动轻浮。

就是说话不尊重女性,痞味十足。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个女护卫,掀开了一点点车帘,似乎在打探情况。

随即她放下车帘,道:“主子,我们遇上山匪了,他们就埋伏在山路两旁,大概有上百人。”

若音心中一惊,看来威廉没有唬她。

这一带还真的有山匪啊。

幸好她刚刚跟过来了,不然就她一个人的,恐怕又是凶多吉少了。

只见威廉蹙了蹙眉,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道:“叫他们提高警惕,一有情况直接开干!”

“是。”女护卫应了后,就掀开了车窗帘,跟外头骑马的护卫嘱咐了几句。

见状,若音突然就一点都不怕了。

因为她从威廉淡定的样子,以及护卫们从容的表情。

就知道他们个个都身手不凡,根本不把那些山匪放在眼里。

而且,他们肯定不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情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听说对方有上百人,而他们只有二十余人的情况下,都能如此淡定了。

上次听四爷说他是王爵。

身在皇室之人,又有几个人是真的纨绔。

说不定,那只是他的保护色吧。

半个时辰后,若音等来等去,都没到等到山匪动手。

便小声问道:“怎么这么久了,山匪一点动静都没?”

“这不更好,免得耽误事儿。”威廉睁开眸子。

那双蓝色的瞳孔,泛着光亮,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令人深深地陷了进去。

“四福晋,这都快到县上了,那山匪早就撤啦。”女护卫道。

“哦。”若音眸光微转,大概猜到了山匪为什么不动手。

一是因为那些护卫身躯魁梧,比那些山匪强壮不少。

二是因为,山匪见他们不是本国的人。

加之马车看起来很是豪华,绝非他们能惹得起的。

若是事情闹大了,恐怕他们的土匪窝子,都会被捅了,大家小命都要不保。

所以,那些山匪选择放弃这一票。

不一会儿,马车开过了山路,就没那么颠簸了。

若音掀开车帘看了看,路上行人多了起来,还有人在做着买卖。

想来是快要到县上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就停了下来。

车夫则掀开车帘,笑道:“到了,到县上的驿站了。”

然后,众人下了车。

若音说好请客的,便找了家酒楼。

那酒楼分为上下两层。

上面一层是包房,下面一层就是大堂。

里里外外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以及古色古香的典雅装饰。

若音进去后,就在大堂开了四桌。

不是她小气,主要他和威廉的关系,不至于好到开包房。

而且那些护卫们都在大堂,也热闹些。

至于人员分配,她和威廉、两个护卫头领、还有两个姿色娇媚的女人坐一桌。

那两个女人,想来就是解决威廉需求,贴身伺候的人。

之前在镇上,没见过她们。

方才到了县里,一下马车,她们两个就在驿站候着了。

一个金发碧眼,一个就是大清的面孔。

所以,威廉就又恢复了左拥右抱的姿态。

珊娜和其余的护卫坐了三桌。

她把伙计递上来的菜单往众人面前一甩,大气地道:“想吃什么你们随便点,今儿我请客。”

说完,她就靠在木质的椅子上,十足的东道主模样。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威廉说着,还真就不客气,点了不少硬菜。

瞧着她一副要报恩的样子,他还是不要客气的好。

否则怕她心里过意不去。

等到饭菜都上了后,若音还让伙计上了几坛子桑落酒。

伙计把酒坛子端上桌时,她便站起身子,把坛子上的红布盖儿打开。

并自顾自地倒了三杯酒,

又端起酒盏,对威廉道:“为了感谢你救了我一命,我敬你三杯,往后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不推辞。”

说完,她就把面前的三杯酒,喝了个光。

她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行为,只要救了她,不害她,那他就是好的。

其余的私生活,她一概不管,也犯不上去管。

“恐怕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威廉意有所指,嘴角也勾起一抹妖孽般的笑。

第430章 没用的小东西

他随意地举起杯盏,朝若音示意了一下,随即一口喝了个光。

转头就轻轻勾起金发碧眼女人的下巴,对着女人性感的唇,就亲了下去。

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很奔放。

非但没躲,反而主动攀上威廉的脖子

将他渡过来的酒,缓缓吞下。

直到威廉要松开她时,她还依依不舍地吻了一下。

最后,她与威廉媚惑的对视一眼。

还舐了一圈烈焰红唇。

依恋的用指尖,在唇上野性地擦拭一下。

并朝威廉抛出一个大大的媚眼。

发出一声颇为享受而不满足的“啊”声。

那声音悠扬婉转,透着极度诱人的野性,就像是极渴的美人儿。

若音被这现场直播弄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能看出来,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应该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

不过,威廉大概觉得这种太过热情,没有征服浴。

他便又喝了一杯酒,转而去吻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亚洲面孔,长着一张小家碧玉的脸蛋。

威廉才转过了头,她就怯生生缩缩了缩脑袋。

等到威廉一口吻下去,她就扭来扭曲,一番挣扎。

威廉则大力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管不顾的,把嘴里的酒渡给了她。

大概是这番欲拒还羞的模样,勾起了威廉体内的泰迪之魂。

他的大掌,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抚上了女人的身前。

看得周围的护卫,只管低头夹菜。

若音则立马瞥过了头,暗自在心里说了几句“非礼勿视”。

就在她转头时,发现周围有很多陌生客人。

纷纷把目光,扫向了他们这一桌,并指指点点的。

若音柳眉微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要不是他救了她一命,她都要装不认识了。

她轻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威廉,这是大堂,你稍微注意一点。”

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清朝人,很是保守的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就要这般搞事情,实在不妥啊!

亏她还以为他真的改了性子。

如今看来,他只是在她面前收敛了些,对她也给予了尊重。

但对于别的女人时,他还是那么的不尊重,骨子里就透着蔑视。

威廉听她这么说,倒是没有继续胡闹。

反而很听话的停止了无礼的举动。

邪魅笑道:“你该知道的,我向来就是这样。”

语音刚落,他怀里的美人儿,那张小脸蛋还涨得通红。

不晓得是被高超的吻技弄得,还是被酒呛得。

那纤纤玉手正捂着嘴,咳嗽个不停。

一副“要死了啦,又被当众欺负了”的样子。

“这么义气又感人的时候,你就不能正经点啊。”若音没好气地说。

刚刚她难得一本正经的感谢人,全被他破坏了气氛。

还说什么“他想要的,她给不了”。

“我怕我正经起来,你受不住。”威廉没所谓的轻笑一声。

若音嘴角抽了抽。

看,还是个没正行的,她还是好好吃饭吧。

然而,威廉那双神秘而深邃的蓝色瞳孔,却直勾勾地盯着若音。

每次见她,她都比之前更好看,更吸引他了。

尤其是她的性格,和言行举止。

雪白的肌肤,美眸流盼。

一颦一笑都流露出说不出的灵韵。

就像是盛开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无与伦比。

比他玩过的所有女人,都要诱人,当真是瞧了就让人邪火上升。

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自信、大气、独立、机灵、美丽。

最主要的是,她爱财但不贪财,用钱根本收买不到。

她是一个有着有趣灵魂的人。

偏偏就是这么个女人,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而他还不能对她施压。

不仅仅是因为看在四爷的份上。

关键是这样的女人,施压就永远别想得到。

他头一回起了心思,想要得到她的心,而不仅仅是身子而已。

但是,刚刚他左拥右抱,举止亲密的举动,并没有激起她的怒意。

他在她的眼里,根本没有看到所谓的在意和醋意。

没有,一丝都没有。

有的只是对旁人异样目光的在意。

想到这,那双海蓝色的神秘眸子,稍稍有些落寞和失望。

良久后,他淡淡问:“你有什么打算。”

“哦,我打算明儿一早去打听消息,若是打听到了的话,我就去跟四爷会合。”若音如实回。

闻言,威廉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他道:“既然这样,明儿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啊?”若音抬头,就见威廉的眸子,没了之前的随意,反而变得疏离和冷漠。

她不知道自个哪儿得罪他了。

就因为刚刚不让他当众亲吻,损了他在下属们跟前的面子吗?

“我还有事,得在县上逗留几天,怕是不能和你一起了。”威廉淡淡道。

说话时,他的眼神和大掌,全都在怀里的两个女人身上,看都没看若音一眼。

“哦,那好吧,你们找人要紧。”若音道。

只见威廉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打横抱着刚刚呛到了的美人儿。

一面往楼上走,一面道:“没用的小东西,酒都不晓得喝,看我去了楼上怎么罚你。”

期间,他根本就不在意众人的目光。

就算举止轻浮,通身都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味道,和藐视一切的贵族气息。

若音看着威廉高大的背影,很是不解。

这位的心思,也比世界杯难猜啊。

就在她诧异时,珊娜走到她面前,冷哼一声,道:“怎么着,威廉的性子不好处吧,我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这才多久,就把他气得饭都不吃,也不爱搭理你了。”

若音没好气地瞪了珊娜一眼,就继续埋头吃饭了。

吃饱喝足后,她就去楼上开了个包间。

结果才躺下时,迷迷糊糊中,就听见隔壁屋动静非常大。

虽然她所处的酒楼,是当地比较上档次的。

但耐不住人家都是木头做的窗户和门,隔音效果不好。

而且,她隐隐听见,隔壁不止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个是林妹妹似得娇滴滴的声音。

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另外一个,就是比较奔放的女声。

第431章 立马来了兴致

讲的还是英语,断断续续,不连贯的那种。

“oh yesoh yesebaby oh yesoh no touch me!”

听到这里,若音顿时明了。

看来她倒霉催的,住在了威廉的隔壁。

她听说歪国人这方面很强很猛,但一晚上对战两个女人,也太那个啥了吧

于是,她收拾包袱,去楼下加了钱,又换了个房间,这才躺下了。

她将手撑在后脑勺,看着窗外的满天繁星,想起了在府里的日子。

唉,不知道弘毅在府里怎样了。

更不晓得,四爷如何,他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当时还看见有人往他腰腹捅了一刀呢。

想着想着,她想早点跟四爷会合的心,就更加强烈了。

可她的人,却这么没良心地睡着了。

太困了

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一点都没睡好。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屋里的美人脸上。

那张精致秀丽的脸蛋而,就微微皱了皱眉。

紧接着,若音就张开了眼睛。

许是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一早醒来不适应,便抬手挡了挡阳光。

她坐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拉伸筋骨。

然后,她穿好衣裳,洗漱了一下,就下了楼,打算去街上打听消息。

刚走下木质扶梯,小二和跑堂的,就跟她客气地打了招呼,“姑娘,早啊!”

一下子,酒楼入住了好些人,都是她付的银子,是要热情些吧。

“早!”若音笑着回应后,就到了街上。

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十字街口,有个卖早点的铺子。

远远的,就瞧见那儿坐了好人了。

想来是口味地道,才有那么多人去品尝。

她便也朝那边走。

到了那儿,不管男女老少,大概是觉得若音好看,便多看了若音几眼。

若音则没留意那么多,她只觉得各种食物的香气,直往她鼻尖窜。

闻得她胃口大好,点了个当地传统美食胡辣汤。

一份葱油煎饼。

一份灌汤包子。

一份混沌。

一份妈糊。

管它吃不吃得完。

反正都来了一趟开封,各种小吃都要尝一遍。

片刻后,那些早点就都端到她面前老旧的木桌上了。

若音就跟所有人一样,坐在老旧掉漆的椅子上,吃起了早点。

她先是喝了口妈糊,暖暖胃。

所谓的妈糊,就是用黄豆、小米,浸泡后,磨碎成沫,取汁熬成。

色白如乳,细腻无渣,滑润如脂。

香甜爽口,不亚***,故名妈糊。

一口喝下去,满嘴的米香和豆香。

接着,她又吃了好几个混沌。

也不晓得这里的混沌怎么做的,反正比京城的好吃,也比府里的好吃。

那混沌皮香滑爽嫩,肉馅圆润无比。

一口咬下去,肉汁就在口腔里射开,肉沫的味道唇齿留香。

就连汤都鲜美的不像话。

没一下子,若音就把一碗混沌解决掉了。

可身为吃货的她,肚子还没感觉呢。

就又端着那碗胡辣汤,喝了好几口大的。

这胡辣汤,跟她以前喝的不太一样。

若音认为,之前的不是正宗的,这次的才是正宗的,地道的。

因为这个喝起来更加好吃,黏糊糊的。

辣中透酸,酸中有辣。

加上各种佐料的掺杂,香、滑、绵、润在唇齿间徘徊。

上面还堆簇着炒煎得金黄的鸡蛋丝、墨绿的豆角、火红的辣椒丝儿。

以及煎得外黄内白的豆腐丝、白中透绿的葱段。

这些食材,在蒸腾热气的衬托下,充分刺激了人的视觉意识。

加之食物本来的味道,这完全就是色香味俱全的人间美味!

“姑娘,这个不能干喝的,得就着灌汤包子,或者煎包吃。”坐在若音对面的一个老太太,慈祥地提醒。

若音抬头笑了笑,点点头应了声“好”。

就夹了个灌汤包吃。

可她才咬了一口灌汤包子,眼里就有吃货的光芒在闪。

那是面食、肉食、汤食、三合为一的美食魅力。

汤汁丰富、口味极其鲜香、妙不可言。

她看着咬了个小口的包子,轻轻将里面汤汁喝了个光,最后才一口把包子吞下,细细咀嚼。

因为开封人吃灌汤包子,有个顺口溜。

那便是:先开窗,后喝汤,一口吞,满口香。

若音身为吃货,这点还是懂的。

等到她把葱油煎饼也吃完时,肚子已经撑得不要不要的了。

吃的时候,她根本停不下来,如今吃完了,才觉得自个吃撑了。

若音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用手绢擦了擦嘴角。

抬头看了看已经高升的太阳,以及一面吃着早点,一面聊天的乡亲们,不免有些小惬意。

其实这样挺好的,从大街的这头,走到巷子的那头。

溜溜狗,逗逗猫儿,吃吃美食,和众人打打招呼,其乐融融。

可她注定,是与这样的日子无缘的!

因为,她是皇家的媳妇,是四爷的福晋。

倘若他日,四爷成了亲王,或者当上了皇帝,这样的日子,就如同天方夜谭。

若音站起身子,从袖袋掏了一两碎银锞子给老板,笑道:“这个够不够。”

那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他收了后,咧着嘴笑回:“姑娘,够够的了,您别走,我还有的找您咧!”

说着,那老板就找了若音不少铜钱。

递给若音的时候,他还看着若音,客气笑道:“姑娘,一听您这口音,就不是当地的吧?”

若音收好了铜钱,柳眉微微一挑。

前世她是个南方人,穿越过来后,也没说她有南方口音呀。

加上在京城住了两年,她的口音慢慢偏向北方。

可她面前老板,却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口音。

难道她的口音很重吗?

若音讪讪一笑,道:“我确实不是当地的,只是来这儿探亲来了。”

“我就说嘛,瞧着您气质不俗,是大地方来的贵人吧?”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不过一介妇人,哪里是什么贵人。”若音谦虚地道。

“主要是您长得不像我们这儿的,倒像是外地的大家闺秀。而且,最近咱们开封,来了不少贵人,听说还在巡抚家住下了。”

若音本来还打算结束话题,如今听了后,立马来了兴致。

“贵人,哪里来的贵人?”

第432章 男性魅力爆棚

这时,一旁的老板娘见若音长得漂亮,又跟自家男人聊了好几句话了。

便有些不耐烦地道:“我说你还买不买早点啊,不买的话,别耽误我们做生意啊。”

说着,她一把揪起老板的耳朵,“你个死鬼,见了好看点的,总是要聊上几句,这生意还做了做啦!”

见状,若音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她并不觉得那个妇人如何。

反而觉得这些普通夫妻间的互动,很是可爱。

于是,她挪动了几步,正面对着那个老板娘。

“这世上就没有怕妻子的男人,只有尊重妻子,爱妻子的男人。”她说着,将刚刚找零的铜钱取出来,又掏二两银子,递给那个老板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花点小钱,听听有趣的事情,比如,我刚刚问的问题。”

本来她想多给些银钱的。

但周围的人太多,她不想拿太多钱出来,怕被人盯上。

树大招风。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炫耀出了问题的。

那妇人听了若音的话后,觉得人家姑娘没有对她家男人有意思。

还跟她说了那么一番话。

不就是指她家男人不是怕她,而是爱她么。

只见那老板娘羞答答地笑了笑,全然没了刚才母老虎的样子。

反而推着身边的男人,道:“死鬼,人姑娘问你话呢,还不快回!”

老板听了后,指了指天,道:“自是上边的贵人,听说还受了伤,这才住进了巡抚家里。”

若音柳眉一转,按理说,他指着天,就是代表着是天家的人。

况且,巡抚已经是比较大的官儿了。

能住进巡抚家的贵人,也就只有天家的了。

而且,她只晓得四爷受了伤。

至于其他的皇子,她一概不知。

不过啊,管他是哪个,反正只要是天家的人就行。

就算到了那儿,是直郡王、或者三爷也好。

或者八爷九爷十爷、甚至十三阿哥,那都是一样的。

虽然他们有些和四爷是对立的阵营。

有些和四爷是一个阵营的。

但只要见了她,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肯定会给她安排好,或者把她送去四爷那儿的。

当然,如果巡抚那儿,恰巧是四爷,那就最好不过了。

若音把手里的银钱递给那个老板娘,老板娘扭捏着不肯收。

她便直接将银子放在她们放零钱的木匣子里。

笑道:“谢啦。”

说完,她就转身,打算回酒楼,收拾一下,就去巡抚家。

可她才走几步,就又迫不及待地回头,问道:“对了,从这到巡抚家,大概需要多久。”

既然花了银子,还是要事无巨细地问清楚。

免得到时候,还得问别的人。

“那可有点远呢。”这次回答的,是老板娘,“巡抚家离咱们县上,要坐船过河的,可那船三天才出一趟,一坐就是一天,完了中间还得转车,坐马车坐牛车都行,看你自个的能力,反正坐牛车就要一天一夜,坐马车一天就行。”

“啊?三天才开一次?”若音惊得大牙都要掉了。

“是啊,今儿天蒙蒙亮时,那班船就开走了,你要是想去啊,得三天后摸黑起早才行。”

“哦,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若音朝老板娘挥挥手,就有气无力的离开了。

本来她听说有贵人在巡抚家,想着立马收拾包袱动身的。

可机会不是天天有,人家要三天才开一班船。

她总不能一个人游泳跨河吧。

那种私家船太小,又没有什么安全措施。

万一一个浪打过来,她就尸沉大河。

毕竟船是封闭的,一时半会出不去,再通水性都没用,连个浪花都没有。

况且,万一碰上黑船,那就更惨。

如果四爷是她的心上人,她一定会不畏艰险,第一时间冲到他面前。

可他不是她的心上人。

她想找到四爷,只是为了停止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日子。

但她权衡了一下,比起生命,安全感就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说啊,这玩意急不得,还是得从长计议。

越着急就越容易出乱子。

不过,她今儿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好歹也问出了一些线索。

想来过个几天,等班船开了,她就能见到四爷啦。

看来人生处处有机遇啊,这不,吃个早点,就吃出天大的消息来了。

吃饱喝足的若音,逛了下街,就又回到了酒楼。

她走到二楼,回到自己房间时,要经过威廉的房间。

本来她只是路过,却被威廉叫住了,“刚刚去了哪儿?”

若音脚步一顿,转头就见威廉面带慵懒,衣襟半敞,似乎刚刚起床。

只一眼,她就立马收回了眼神,并背过了身子,背对着他。

“去吃早点了,还挺好吃的,就是出门左拐那家铺子,很好吃的,品种还很多,你们也可以去尝尝。”真够奔放的啊。

她没来时,难道他就这么开着门更衣的吗?

开放式更衣?

威廉对若音介绍的早点铺子,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的浓眉微微蹙起,看起来有些心气不顺。

一群女人簇拥着跪在他面前,给他端水、递帕子、擦鞋、伺候他更衣洗漱。

他则双臂撑开,面朝若音,通身透着贵族气息。

雪白的衬衫没有一丝皱褶,银质扣子半解半开,恰到好处的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

他是白种人,皮肤很白,阳光从一侧的窗户照在他身上,简直白的发光。

那双神秘的蓝色眸子,透着早起的慵懒,和不可一世的傲慢。

他就那么站在屋里,什么都没做,却给人一种男性魅力爆棚的痞味。

令人忍不住想扯开嗓子尖叫。

威廉是那种在女人面前完全不怯场的人。

就算他面前美女如云,若音站在门口,他的衣服半解半开,也一点都不怯场。

他在女人间,完全处理得游刃有余。

并且很懂得,如何在女人面前展现自个最完美的一面。

一举一动都像是行走的男人魅力。

良久后,只听威廉淡淡“嗯”了一声,道:“我有事,要走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与野性,像是清晨刚醒的野兽。

透着离别时的淡淡忧桑。

第433章 她家的奴才是死绝了吗!

“走?”若音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

不是说要去找人的吗,怎么像是离别呢?

“日不落帝国有点事,要回去处理。”

“哦,那祝你一切顺利,若是我在大清看到了和你一样的混血,帮你留意一下。”若音官方而客气地说。

“你就不问问我,还会不会再来?”威廉痞气地插腰,浓眉不耐烦地蹙起。

边上的丫鬟,哦不对,应该是女仆,继续帮他整理着衣服。

“你弟弟不是没找到吗,就肯定还会来的呀。”若音背对着,理所当然地回。

面对太过理智的若音,威廉淡淡“嗯”了一声,就不想说话了。

深邃而狭长的蓝色眸子眯了眯,望着女人的背影。

似乎在她身上,永远都看不到不舍和别的情绪。

就算他衣衫半截,站在她面前,她也没有一丝娇羞。

而是第一时间背过身子。

一直以来,有的只是朋友之间的交流。

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吧。

这让向来阅女无数的他,头一回感到挫败,怀疑自个的魅力。

良久,若音没听见他说话,道了句“我回屋了”,就转身离开。

当天中午,若音在酒楼吃饭时,威廉已经离开了。

于是,她便一个人在这县上吃吃喝喝逛逛,希望开船的那天早点到来。

至于报官,是肯定不会报官的。

她身上很多代表身份的物件,被河水冲走了。

贸然去报官的话,人家不一定会信她是四福晋。

说不定还得把她抓起来,说她冒充。

再者就是,她也不确定这个地方的小县令,是不是好的。

甚至,她连那个巡抚,都不确定是不是好的。

她唯一信得过的,只有四爷,或者皇家的人。

一天后,另一头的孟府,好生热闹。

今儿个,恰巧是孟石原的寿辰。

身为开封知府的他,自是要大办宴席的。

况且家里还来了个贵人,他生怕别人不晓得似得,老早就把帖子送到了同僚、旁支亲戚那儿。

今儿个,天一亮,府上的宾客就慕名而来,差点把门槛儿都踩破。

至于是慕孟石原的名儿。

还是慕四爷的名儿。

那就不得而知了。

四爷是个勤恳的,就算受了伤,还在看书。

时不时发现可取之处,就握着狼毫笔写字,做标记。

苏培盛瞧着四爷用裹着纱布的手,在那儿写字,当真急出了眼泪。

而且四爷每写一笔,那长眉就一直蹙着,没松开过。

一看就知道,手掌心疼着呢。

他急得在原地走了两步后,“噗通”跪在四爷面前,劝道:“主子爷,您这都写了一个时辰了,咱还是歇歇吧,不然牵动了伤口,这可如何是好,太医那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您要多静心”

“闭嘴。”四爷沉声呵斥着,手里的笔就一刻没停过,“皇阿玛让我写份治理河水的条陈,我就必须得写,受伤不是懒惰的借口,若是因为一时受伤,就消极怠工,那爷的手,才是真的废了。”

“爷说的是!”苏培盛颤抖着声音,将满肚子的话,又咽下去了。

唉,身在皇家,一刻都不得松懈啊。

否则那上有大的,下有小的。

七个八个的皇子,就都要赶上四爷了。

“对了,福晋那儿,有消息没。”一直没抬头的四爷,终是抬起头问。

这段日子,苏培盛别的不怕,就怕听见四爷问这句话。

福晋一天没找到,四爷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大。

若是答的不好,少不了一顿臭骂,外加被踹。

他颤颤巍巍地回:“陈彪说是说重点锁定了几个县,那些山疙瘩里路不好走,还得坐船。听说有几个县,那船三天才开一班。”

“然后呢。”四爷的浓眉,不耐烦地蹙起。

“爷请放心吧,事关福晋,就是条件不充足,陈侍卫也不敢怠慢,他索性找了个船夫,专门载着他在各个县中来回,听闻昨儿还翻了船,差点丢了性命。”

一般情况下,若是浪大,小船都不敢开的。

可四爷找寻福晋的心情急切,他们做奴才的,就是冒着生命风险,也得尽快找到啊。

“怎会这样?”四爷浓眉一挑。

“这不正直雷雨时期么,河流湍急,几个大浪打下来,连人带船沉到了河底,腰上挂两个腰舟都不好使,听说跟过去的一个小侍卫,沉到河底,就没上来过,最后还是在河流底下打捞上来的,人已经没了。”

所谓的腰舟,就是木头做的葫芦,相当于救生圈了。

也可以装载衣服和干粮。

四爷听说陈彪办事途中,差点丢了性命。

还有个侍卫为此没了性命,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奴才都是真心在办事,这才没有发太大的火。

“带点银子,送到侍卫家里。”他揉了揉眉心,又沉声嘱咐道:“你叫人给陈彪带话,若是找到了福晋,莫要坐小船,等班船开了才回来,不急这一天两天。”

反正人只要找到了,他就放心。

“!”苏培盛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小德子进屋道:“主子爷,孟大小姐求见,说是有事。”

闻言,苏培盛看向四爷,这事儿,他可做不了主。

只见四爷又低头写字了,一对浓眉不耐烦的上扬着。

“不见。”他头都没抬一下。

要说他刚开始,还不晓得孟家的意思。

可自打孟石原想让孟雅静贴身伺候他时,他就明白了。

况且那孟雅静时不时打着传话,送膳食的幌子,往他客房走动,实在不妥。

“可奴才瞧着她很着急的样子,说不定有事呢。”小德子一早就看见孟府热闹了。

这万一耽误了正事,可就不好啊。

“她家的奴才是死绝了吗,带个话的事儿,也要亲自跑一趟。”四爷淡淡地说着毒舌的话。

小德子愣在原地,不敢做声。

他不晓得孟家的意思。

还以为孟家看中四爷这个贵人,怕奴才怠慢了。

所以事事都要亲传。

就是膳食,都是大小姐亲自送一趟。

苏培盛则起身,把小德子拉了出去,又去请孟雅静进屋了。

第434章 爷就更加不能去

刚才四爷话是说的毒舌,但到底没有说不见,或者赶人了。

这位爷,一提起正事,那就是个严谨的。

片刻后,孟雅静就进屋了。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旗装,梳着两把头,上面只点缀几根玉簪子,瞧着倒是雅致得很。

并且,她款步姗姗,身段轻盈。

隐隐当中,她身上还散发着蝴蝶兰的淡淡香气。

那是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一点都不腻人。

她走到四爷的书案前,就见四爷神情专注的在那写字。

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男人特有的从容和霸气。

尤其那包着纱布的手,还在写字呢。

瞧着就硬汉魅力十足,有种不可控制的野性,在他身旁围绕。

看得孟雅静心疼的同时,又心花怒放。

“四爷,您都受伤了,还写字呐!”孟雅静担心地道。

“说重点。”四爷冷冷地道。

孟雅静干笑了一下,柔柔地道:“四爷,是这样的,今儿是我阿玛寿辰,他想请您去前厅赴宴。”

“既然是你阿玛寿辰,爷就更加不能去了。”四爷头都没抬,就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孟雅静一听,大概明白了四爷的意思。

因为是阿玛的生辰,四爷不想抢了风头。

可阿玛就是想要四爷赴宴,帮忙坐镇啊。

她牵了牵唇,面上一脸无辜,声音也柔了几分:“可是阿玛在官场上,和不少同僚都处的好,阿玛也早早就说了,您在咱们府上,他们早就听闻您的风采,慕名而来,若是您不去,恐怕阿玛面上无光,往后都要抬不起头来了尤其今儿还来了不少大学士、和各部侍郎”

她的声音似水如歌,让人听了就不忍心拒绝。

四爷本来还在写字的手,在听到大学士和各部侍郎时,微微顿了顿。

随即放下笔墨,看向孟雅静,淡淡道:“既然这样,爷还是去一趟。”

“是,多谢四爷,我这就去前厅说给阿玛听。”孟雅静说着,就盈盈福身行礼离开了。

苏培盛则亲自上前,伺候四爷更衣。

心说这孟石原势力挺大的啊,四爷在他家里做客,是有些不好拒绝吧。

否则那孟石原大话都说出去了,四爷若是不出面,孟石原就忒没脸了。

举手之劳的事情,没必要得罪一方大臣,万一往后有用呢?

片刻后,四爷就换上一身藏蓝色的锦袍,让奴才带了贺礼去前厅。

到了那儿,宾客基本都已经到齐了。

前厅很宽敞,两旁摆满了长条案,甚至摆到了门口。

其余的人,就在条案旁的桌子入席。

“四爷到!”远远的,就有人唱报,“汉玉笔架一件、青玉几式墨床一件。”

众人听了唱报声四爷,纷纷行礼:“请四爷大安。”

“都起吧,今儿是孟巡抚寿辰,大家热热闹闹的贺寿,不必拘谨。”四爷随着迎接的奴才,霸气走在众人中间的小道,抬脚进了前厅大门。

最后,他和孟石原一样,坐在最上首的黄花梨雕花太师椅上。

而他面前,摆着四四方方的黄花梨嵌大理石桌。

桌上摆着各种膳食,还有酒。

待四爷在太师椅上入座,众人才纷纷起身,“谢四爷。”

他们方才都没留意,如今起身后,偷偷瞥一眼四爷,就都愣住了。

只见四爷眸光幽冷,淡淡地扫视着底下的众人。

浓眉倨傲的上扬着。

凉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修长挺拔却不粗狂的身躯。

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不过是坐在上头,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吓得他们纷纷垂下了眼眸,想不拘谨都难。

这时候,孟石原也起身,在四爷身旁坐下。

他虽为主人,但面前的桌子,还是稍稍在四爷下边一点。

底下的孟雅静,就一直用那种望穿秋水的眸子,痴痴地望着四爷。

如果有一天,能做他的女人,那该有多好。

“四爷,这是我特意让人从忘忧酒庄买的药酒,里面是用各种药材浸泡,对您现在这种情况,特别适合。”孟石原说完,就有奴才上前为四爷斟酒。

不过,皇家的人用膳,都比较谨慎。

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别人府上。

这不,两个太医分别用银针,和试毒工具,在四爷面前的膳食和酒里查了查。

并且,还有人帮忙试吃。

片刻后,太医发现没问题,四爷才动的筷子。

而底下的众人,等四爷动筷子后,才敢吃东西。

紧接着,就有人上前唱戏。

还是唱的寿辰标配,麻姑献寿。

四爷吃了几口菜后,就端起杯盏,饮了口酒。

随即,他还端着杯盏,细细看了看黄褐色的酒水。

这酒辛而苦甘,中药味很浓重。

他是听说福晋开了不少分店,却不曾想,开封也有。

片刻后,宴席热了场子,就有不少人给孟石原敬酒。

不过,他们为了与四爷拉近乎,也没少给四爷敬酒。

一个个,虽然知道四爷有伤在身,但也抵不住想客套一下。

无非就是说着“奴才干了,您随意”之类的话。

四爷每次也就意思意思,喝上一口。

他是满人,平日里和兄弟们在一起,也没少喝酒。

有时候藩王和别国的使者来,他便和太子几个,陪康熙和外宾喝酒。

所以在喝酒方面,他还是特别豪爽的。

加之他性子又特别刚,没有扭扭捏捏之说。

若不是他现在身子有伤,他还要喝的多些。

不一会儿,四爷的身子,喝得也有些发热了。

毕竟,一人敬个三杯酒,他就算只意思一口,轮番下来,也有好几杯了。

这时,不晓得哪个不知情的贵妇,道了句:“我听闻四福晋坠入了悬崖,如今可是找到了。”

语音刚落,那个妇人就被身旁的男人拉了拉衣袖。

而妇人身旁坐着的,正是孟雅静和孟夫人。

想来,她们刚好聊到这一茬吧。

其余的人顿了顿后,气氛骤然变冷。

孟石原倒是会说话:“四爷,四福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好的。”

四爷面上不显,淡淡的“嗯”了一声。

第435章 四爷,你弄疼我了

但喝酒的频率,倒是快了不少。

反正太医说药酒没问题。

而药酒又是忘忧酒庄买的,他就喝的更加没有顾忌了。

接下来,众人见四爷面上不好看,也就不敢敬酒了。

可四爷自个在那借酒消愁。

尤其脑海里浮现出若音无助站在马车里,美眸绝望地望着他时。

可他却被黑衣人包围,根本无能为力。

见状,孟石原和底下的孟雅静对视一眼。

两父女只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微微一笑。

宴席一直持续到将近黄昏,苏培盛见四爷面上微醺,就直接扶着四爷,先行离开了。

回到客房后,两个太医就喂了四爷醒酒药。

可四爷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倒床不起。

“苏公公,四爷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等就是用再好的解酒药,也没法子。”太医道。

苏培盛眉头一挑,这是心醉了?

唉,四爷肯定是因为福晋还没找到,心里不得劲。

是夜,孟石原带着孟雅静,来看四爷。

“苏公公,听说四爷醉得不省人事,我便不放心,带雅静过来看看。”孟石原恭恭敬敬的。

就是见了苏培盛,也拱手行礼。

孟雅静给微微行礼,意思了一下。

苏培盛哪里受得起,他身子一偏,客气地避开了。

紧接着,他瞥了眼里间关着的房门,道:“四爷这会在歇息,恐怕不便探望。”

“唉,都怪我,弄什么药酒,让四爷喝醉了。可公公不让我去探望,我这心里不舒坦,不放心呀,毕竟他贵为皇子,在我的府上住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没法跟万岁爷交代呀。”孟石原自责地道。

苏培盛抬头就见孟石原一脸愧疚,自责、伤心、难过、一副肠子都悔青了的样子。

想说这位要么是真的。

不然就是太会演了。

沉思片刻后,他道:“那行,孟大人进去可以,但切莫吵醒了四爷,看完就早点出来。”

“好好好。”孟石原说着,就朝孟雅静抬手示意。

两人在路过苏培盛身边时,小德子刚好给孟石原倒了杯茶。

结果,不晓得是孟石原没接住,还是茶杯太烫了。

杯盏“哐当”一声,打翻在地。

而那一杯盏的褐色茶水,也就溅了一半在苏培盛的太监服上。

“嘶~”烫得苏培盛眉头紧皱,还差点叫出声来。

可他一想到四爷还在里头歇息,就立马捂住了自个的嘴巴,生怕吵醒了四爷。

小德子则抱着苏培盛的大腿跪下,眼里闪过一抹不解的疑惑。

着急地道:“苏爷爷,您要紧不,奴才一时手滑,这就”

苏爷爷这个称呼,是因为苏培盛是太监大总管。

又是他师傅的师傅,也就是祖师爷,所以就叫苏爷爷了。

“好你个小德子,端茶送水都毛手毛脚的,不晓得爷在里头歇息吗?”苏培盛拿着拂尘在小德子身上猛甩了几下。

瞧着倒是下手狠,其实拂尘能有多重。

不就几根毛而已,打人不痛的。

“苏公公,不怪这个奴才。”孟石原拉了拉苏培盛,道:“怪我,太过忧心四爷,一时没端稳。”

听到这话,苏培盛收起训斥小德子的严肃表情。

淡淡道:“这回我就看在孟大人面子上,饶了你,下回要是这样,我非扒了你小子的皮不可!”

“是是是。”小德子连连应道。

“还不快滚一边去!”苏培盛把小德子挥走了。

一直文文静静的孟雅静,则关心地看着苏培盛身上的茶渍,柔柔地道:“苏公公,您这一身的茶渍,要紧不,烫不烫,可要叫大夫来瞧?”

她一副关心人的温柔模样。

苏培盛讪讪一笑,道:“不是多要紧的事情,也就烫那么一下而已,让孟大人和大小姐见笑了,也污了你们的眼,我这就下去换身衣服,你们想看四爷,进去看便是了,只要动静不太大,都不要紧的。”

人家是看的起他,才过问他的意见。

不然人家若是非要看,他也没法子。

毕竟他就是一个奴才,人家是掌管开封最大权利的巡抚。

而他们又是在人家的府上。

“谢苏公公。”孟雅静应了后,就跟孟石原进屋了。

苏培盛便出去换衣服。

临离开前,还交代了几个奴才,去里屋照看着点情况。

小德子看着苏培盛离开的背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垂下了头,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此时,孟石原和孟雅静走近了雕花架子床前。

柳花柳叶,和两个小太监在屋里站着,并低垂着头,等候差遣。

另外两个侍卫,则跟在孟石原和孟雅静身旁,随时查看情况。

这些奴才和侍卫,都是苏培盛使眼神后进屋的,也好以防万一。

孟雅静凑近后,凤眸就直勾勾地盯着面上微红的四爷。

健康的肤色,勾勒着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

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子。

绝美而凉薄的唇,无一不在张扬着尊贵。

她死死攒着手里的手绢,恨不得抬手去抚摸这张俊朗的脸颊。

尤其是这张凉薄的唇,若是亲在自个身上

想到这,她的心尖儿都颤了颤。

就在这时,四爷的眉头蹙了蹙,薄唇也微微动了动。

方才外头的动静不小,自是吵到了他。

导致才躺下不多会的他,睁开眼环顾着四周。

那药酒后劲大,醉了后的余韵还在,脑袋里疼痛感也很强烈。

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四爷可是头疼,我帮你揉一下吧。”孟雅静坐在床边,抬手就给四爷揉按着太阳穴。

见状,孟石原赶紧退得远远的,看着这一切。

四爷听见女声,猛然擎住孟雅静的手腕。

那双本就漆黑的冷眸,顿时化成一道犀利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面上的表情也透着不可一世。

有种凛然的寒意和皇权般的倨傲。

仿佛只要孟雅静一点不如他的意,他就能将她踹出去似得。

孟雅静身为孟家长女,什么世面没见过。

虽然四爷这时看起来可怖,但她还是缓了缓心神,娇娇弱弱地跪在床前。

并抬起那双波光粼粼的凤眸,看着被四爷擎住的手腕,楚楚可人地道:“四爷你弄疼我了”

第436章 一见四爷误终身

最近她听四爷院子的奴才私下议论,说她和四福晋像,尤其是眼睛。

她便特意将眼睛打扮得更加妩媚动人些。

希望这仅有的相似,能助她成功。

这时,两个侍卫稍稍回避了一下,站在两旁。

他们只管四爷的安危就行,可不管别人的安危。

此时,从四爷这个角度看想去,孟雅静的侧颜,与若音有五成相似。

尤其是那明眸低垂的样子,瞧着就我见犹怜。

四爷蹙了蹙眉,酒还没完全醒,头又痛的要命。

他眯了眯眸子,想要看清楚些。

可那孟雅静背着光,加之他又头痛欲裂,看得模糊不清。

四爷抬头揉了揉眉心,想要看得真切。

可非但没有看清,反而出现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重影

“爷,你可是哪里不适,要不要叫大夫啊?”孟雅静贴心的问。

心中却紧张的要死。

可千万不要叫大夫来啊。

不然她的好戏就要泡汤了。

另外,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否则那四福晋回来了,就没有她的事了。

四爷蹙了蹙眉,再次定睛一看。

那些重影不见,只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不正是他的福晋。

于是,他意识模糊,眼神迷离,大舌头地说:“他们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这个问话,孟雅静愣了一下后,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回道:“是啊,他们终于找到我了。”

她终于明白,四爷为何在第一次见她时,愣了一下。

就是因为她和四福晋长得像么。

如今醉酒,竟是也把她当成了那个女人?

可她又是谁,他可曾在意过她。

此时,她的心里真真是纠结的。

一方面,想利用自个和四福晋的相似,换取四爷的疼爱。

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在别人的影子里,丧失了自我。

然而,孟雅静那抹苦涩的笑,于四爷而言,就是这些日子受的苦。

“你受苦了。”四爷拉着孟雅静,让她起身。

同时,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也逐渐散去。

心中的烦闷,更是消了不少。

只是那醉意,却丝毫不见减少。

孟雅静起身,低垂着头,委屈地道:“不苦,能回到爷的身边,那都是值得的。”

心中却在安慰自个,能成为四爷的女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四爷头昏脑涨,他现在的行为举止,那都是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

许是认为福晋找着了,一个高兴,就又闭眼靠在床头,没说话了。

孟雅静凑在四爷耳旁,热气直往四爷耳旁洒着:“爷,我帮你换纱布,涂药吧。”

四爷的耳间,传来热热麻麻的感觉。

鼻尖嗅到蝴蝶兰的淡淡香气,与若音身上的馨香大同小异。

加之四爷醉晕晕的,就更加了。

他眸子闭着,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孟雅静高兴得不得了,赶紧让奴才把药和纱布拿来。

还以女主人的姿态,对屋里的奴才下了命令:“你们都出去吧,这儿有我就行。”

柳花柳叶偷偷瞥了四爷一眼,就听四爷闭着眼睛,薄唇轻启:“都出去吧。”

“是。”

于是,一屋子的奴才,连着侍卫,都出去了。

临出去前,他们偷偷看了眼孟石原。

人家当爹的,和孟小姐自个都没意见,他们有什么资格不让的。

况且四爷也是主动的那一方。

不过,唯一纳闷的一点。

就是四爷和孟大小姐之间的对话,她们怎么听不懂呢。

什么时候,孟大小姐和四爷这么亲密了?

这些日子,他们只知道孟大小姐来客房来的勤。

但四爷并没有与她有任何接触。

难道是他们错过了什么吗?

见孟石原还杵在原地,孟雅静朝他使了个眼色。

这是赶完奴才,又来赶亲爹了。

孟石原会意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叹息一口气,就出去了。

她这个女儿,要不眼界高。

可只要遇到喜欢的,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不,为了成为四爷的女人,简直是低到尘埃里,宁愿去做别人的影子。

唉,一见四爷误终身呐!

不知道他这回把四爷请回家,是对还是错

孟石原离开后,屋里就只有孟雅静和四爷了。

四爷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由着孟雅静给他换纱布,换药。

这是他给予福晋的信任。

孟雅静得低垂着头,只给个侧颜给四爷,尽量不让全脸呈现在四爷跟前。

而且换药的时候,她是用柔柔的指腹,慢慢将药膏涂抹均匀的。

这比起那些粗人的手,或者是有磨挲感的棉棒要好的多。

“你之前给人擦药过?”四爷闭眼问,舌头还有些大,明显还醉着呢。

这个问题吓得孟雅静手一抖。

为了不露出破绽,她深呼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道:“以前我阿玛受伤时,都是我给阿玛上药的,久而久之,就熟练了。”

四爷微微颌首,沙哑的“嗯”了一声。

孟雅静见四爷没说什么,心中舒了一口气,越发的小心翼翼了,就跟做贼似得。

好在他阿玛是巡抚,开封的最高军务官员,受伤也是难免的。

而四福晋的阿玛是提督,当年还是将军,多多少少也受过伤。

想到这儿,她苦笑一声,

呵,就连她们两个的阿玛,都有相似之处呢!

一盏茶后,孟雅静帮四爷换好了药。

就起身行礼,把声音降到最柔:“四爷,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

她的声音很柔,甚至透着些许媚惑。

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说完后,她还殷切地望着四爷,紧张的要死。

四爷可一定要留她下来过夜啊,就算不做什么,那事情也成了一半。

若是做了些什么,就更不用说了。

一直闭眼的四爷,终是睁开了眸子,看向孟雅静。

这个时候正值深夜,屋里只亮着一盏油灯。

昏黄的光线,让人看不太清,反而给孟雅静,蒙上一层暗昧的色彩。

只见烛光下,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旗装。

柳眉弯弯,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肤如白玉,颜若朝华。

那双凤眸正望着她,似是依依不舍。

孟雅静被四爷盯得心里发慌,生怕四爷发现了什么。

第437章 温香暖玉扑满怀

便故作娇羞地垂下了头,假装害羞。

就在她被四爷盯得心跳加速时,只听四爷道:“去把蜡烛吹了,一并安置。”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还透着醉酒的大舌头。

“是。”孟雅静就凤眸低垂,一副少女般的羞态。

她赶紧走到床的另一头,把蜡烛吹熄,又自个摸黑褪去了衣裳。

月光从窗口照进屋里,照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在那更衣。

可只有孟雅静自个知道,她更衣时,双手都抖成什么样了。

直到她到了被窝里,整个人也是抖的。

“怎么抖得这般厉害。”黑暗中,四爷问道。

孟雅静情急之下,直接扑入四爷怀里,道:“爷,人家冷嘛。”

温香暖玉扑满怀,四爷的鼻尖,嗅到氤氲不散的女人香。

使得床帐内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

四爷翻身一压,大掌在女人脸颊上游走着。

昏暗的月光下,这张脸就是他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人。

于是,他低头就狂肆地吻下。

四爷的吻,向来都是很有侵略性的。

尤其是喝多了的情况下,淡淡酒香和男人的气息,吻得孟氏软成了一滩烂泥。

她整个身子,甚至每一根骨头都酥掉了。

就连头发丝都是甜的。

但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哪个细节越四福晋不一样,会被发现。

只能任由四爷征服着她。

就在屋里热情似火时,外头的苏培盛,终于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

还交代了一番琐事,回到了院子里。

他一进屋,就见奴才都站在门外,心中便有些纳闷。

尤其他临离开前,明明交代了几个奴才,叫他们在里间好好守着四爷,怎么也都站得远远的。

“嘿,叫你们在里头守着四爷,怎么一个个的,站得这般远。”苏培盛扬着手里的拂尘,就往两个小太监身上打。

“苏爷爷,您误会了,是爷让我们出来的,关键那孟大小姐,也在里头呢。”

听到这话,苏培盛尖着声音,不可思议地道:“什么!孟大小姐?”

他说着,就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然后抬脚就往门口走,想去敲门确认情况。

毕竟,以他对四爷的了解,四爷根本就不爱搭理那个孟大小姐啊。

“苏公公,您还是免了吧,爷屋里的灯刚灭,这会”柳花有些难以启齿,用最委婉地话说:“这会估计都歇下了。”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爷这会和孟大小姐,说不定正在办事呢!

苏培盛在原地顿了顿后,还是甩开了柳花的手,“不行,这事儿太反常了,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说着,他就走到了门口。

侧着脑袋的他,抬了抬左手,准备敲门。

他都想好了,不管里边让不让人进,他都要冲进去。

可他正准备敲门时,就听见里头传来**噬骨的声音。

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还有床架子“咯吱咯吱”的声音。

“啊!痛痛痛”女人媚惑得发颤的声音,隔着门窗传来。

尤其那一声啊,就像是破了身子时,不适应的娇喊。

并且,那声音透着痛并快乐的纠结。

一连三声痛,可把苏培盛整蒙圈,有点不敢进屋了。

他虽说是个太监大总管,但也不敢在四爷兴起时进去打搅呀!

顶多在外头敲门就算了。

除非里头还没开始。

可听这动静,这是绝对的开始了啊。

他哪里敢让四爷憋着火,到时候他脑袋掉了,都不一定能熄火。

于是,他敲了敲门,道:“主子爷,您还好吧?”

语音刚落,就听见浑厚而沙哑的一声怒斥:“滚”。

以及“哐当”一声,杯盏甩在门框上的声音。

吓得苏培盛连连后退了几步。

忙把奴才又遣退了几步。

“苏公公,我跟你说了吧,爷这会歇下了,叫你别去打搅,你非是不听。”柳花道。

苏培盛抚了抚受到惊吓的心口,还有些没接受事实。

良久后,他才指着面前几个奴才,道:“你们几个,速速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实招来。”

于是,丫鬟和侍卫们,就把刚刚的事情,跟苏培盛学了一遍。

苏培盛听了后,隐隐明白了什么。

那些奴才只是在四爷跟前当差,但算不得贴身。

只有他苏培盛,时时刻刻跟四爷呆在一块儿。

就是四爷写字的书房,旁人近不得身,他可以在一旁伺候着。

所以,别人不懂四爷,但他太懂四爷了。

看来四爷这是把孟大小姐,当成了福晋啊。

小德子见苏培盛陷入了沉思,便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地道:“苏爷爷,奴才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苏培盛眉头一挑,举着拂尘作甚要打小德子。

嘴上还训斥道:“你刚刚打翻茶盏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又有屁要放了。”

说是这么说,他到底是跟着小德子,到了远处的一颗大树下。

苏培盛见小德子一脸委屈的样子,淡淡道:“说吧,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屁都放不出一个。”

“那个”小德子支支吾吾地开了个口,“奴才想说的是,我明明看着孟大人把杯盏接稳后才撒手的,怎么就在他撒手的时候,突然撒您身上了。”

听到这话,苏培盛眸光微转,彻底明白了,“你当时怎么不说”

“那时奴才慌了神,还不确定,如今孟大小姐宿在爷那儿,奴才才恍然大悟,觉得不对劲。”小德子回。

苏培盛微微颌首,半眯着狭长的眸子,道:“我就说你好歹也是何忠康教出来的徒弟,怎会毛手毛脚到那个地步,可我当时烫得心都是乱的,竟没想那么多,如今你这么一说,看来今儿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今儿的一切?”小德子不解地问。

“从孟石原的寿辰起,一切就都在朝他们的阴谋进行着。包括那个提起福晋的人,以及那药酒,再到孟氏父女的到来。”

苏培盛说着,又感叹道:“啧啧啧,偏偏还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这对父女,可真是不简单呐!”

“苏爷爷,那咱要跟四爷说清楚,揭开他们的面目吗?”小德子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不由得天真地问。

第438章 都是她的幻觉

语音刚落,苏培盛不再是用拂尘打他。

还是直接用手掌拍在小德子脑门上,恨铁不成钢地道:“要不怎么说你傻,你以为你知道的,四爷明儿一早起来,会不晓得吗。”

“是是是。”小德子捂着脑海连连应道。

“咱们做奴才的,只管伺候好主子爷就行,其余的,爷自有分寸,咱可千万不能哪壶不开揭哪壶。”

小德子皱着脸,小声道:“可爷是把她当成了福晋啊。”

见小德子还不开窍,苏培盛索性掐了小德子一把大的。

并孜孜不倦地道:“不就是睡了个姑娘吗,那孟家父女俩都不着急,你个小太监急什么。况且这种事情,咱们爷是男人,可那孟大小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所以啊,主子爷不算亏。”

“那福晋回来的话,岂不是不太好搞?”

“咱们家爷已经够清心寡欲的了,你没看见万岁爷和那些阿哥们南巡,路上还不得宠幸别的姑娘,这都多大点事儿。”苏培盛没所谓地道。

并且,他到心底里认为,比起碰那种野花,还不如这种大门大户的千金大小姐。

他也发现了,四爷对福晋是越发上心了。

可万岁爷最不喜欢的,便是皇子们动了真心。

为的就是不让皇子们的心情、所作所为,被女人所牵动。

这样的话,往后还怎么成大器。

因为身在皇家的皇子,亲情都少的可怜,就不该有私人感情!

小德子张了张嘴:“可”

“可是什么,你个小太监,倒是操起当主子的心了。”

“不不敢啊,苏爷爷。”小德子跪下道。

苏培盛用食指尖点了下小德子的脑门,道:“打今儿起,那孟大人就是四爷的老丈人了,至于那孟大小姐,就是咱的小主子,你就收起那些没脑子的思想。明儿四爷醒来,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就别往他枪口上撞,小心脑袋不保。”

反正明儿四爷酒醒,就什么都明了了。

若是还被小太监伤口上撒盐,那不是找死呢吗。

“是,多谢苏爷爷提点。”小德子恭恭敬敬地道。

苏培盛甩了甩拂尘,走在前头,道:“行了,回去守夜。”

他苏培盛,从来就不属于后院的哪一个女主子。

除非四爷对哪位比较上心,那他也顺带着恭敬几分。

但那一切,都在为四爷好的角度上。

若是四爷对哪位女主子太过上心,那就成了物极必反。

所以说,他的忠心,永远只属于四爷。

那孟大人于四爷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丰满的羽翼呢?

回到屋里的苏培盛,就和奴才们一起站在外头守夜。

此时,屋里的动静还没停下。

孟雅静刚刚差点没吓个半死。

生怕苏培盛进来,坏了她的好事,那她就功亏一篑了。

此时,她是顾不得其它,痛得嘴皮子都咬破了。

指尖更是深深地嵌进了帛枕里。

这一夜,被翻红浪,粉黛弛落,发乱钗脱

直到下半夜,四爷已经沉沉睡去。

孟雅静才看着男人俊朗的脸颊,情不自禁地落泪。

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女人。

明明才认识一段时间,她却爱的那么深,陷得那么深。

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自心中产生。

次日清晨,孟雅静比四爷先醒来。

醒来后,她就侧着身子,一直盯着四爷的俊颜,笑得一脸知足。

所以四爷一睁开慵懒的眸子,就见她盯着自个傻傻发笑。

第一眼,他有种恍惚的感觉,以为是福晋睡在自个身旁。

但早上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他又看的真切,觉得不是。

加之经过一夜的睡眠,他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

虽然还有宿醉后的余韵,有些头晕,但意识已经清醒。

于是,他又看了第二眼。

立马,那张脸就黑了下来。

这哪里是他的福晋,分明就是孟大小姐。

孟雅静被四爷看得双颊发红。

只要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就羞得不成样子。

可四爷意识到对方不是福晋后,眼里的慵懒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寒气。

他闭上眼睛,稍稍回想着昨天的事情。

当他理清所有的思绪后,他也就明白了孟氏两父女的心思了。

四爷薄唇轻启,冷冷道:“下去。”

“爷你”孟雅静被四爷突如其来的冷漠伤到了心。

仿佛昨晚于她翻云覆雨的不是他。

柔柔哄她,让她别哭的,也不是他。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否则一个人怎么可以在短短时间后,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可她惊慌坐起身子后,身子带给她的痛感。

以及被单上赫赫然染上一抹巴掌大的鲜血。

那红得戳中她眼泪的鲜血,象征着她从此之后,就成为了女人。

四爷坐起了身子,也看到了床单上的红色。

但他只看了一眼,就随意扯过床内的丝绸里衣披上,打算叫奴才进来伺候。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苏培盛的声音,“主子爷,孟大人求见。”

语音刚落,孟雅静就羞得又躺下了。

四爷则直接下了床,冷冷道:“带他进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孟石原还有什么把戏。

若是敢装大尾巴狼,就让他孟石原好看!

不多时,孟石原就被苏培盛带进屋了。

一进屋,他连头都不敢抬,就跪下道:“四爷,我派出去的奴才,找到了四福晋的下落,只要四爷一声令下,臣立马就带人,将四福晋安好无损地带回来。”

听到这话,四爷的浓眉蹙了蹙。

并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跪着的孟石原。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着实不一样!

沉思片刻后,他看着外头的艳阳天,淡淡道:“不必了,你直接告诉爷,福晋在哪,爷自个去接她。”

说完,他朝苏培盛瞥了一眼。

苏培盛就招呼柳花柳叶,进屋伺候四爷更衣洗漱了。

孟石原的头,一直叩在地上,没敢抬起。

他只是道:“四爷,您身上的伤还没好,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况且,雅静的事情您看”

只见四爷撑开双臂,由着奴才伺候着。

而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所以,你这是在威胁爷了?”

第439章 省得夜长梦多

“阿玛,你就不要在这为难四爷了,如今还是找四福晋要紧,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找回四福晋再说吧。”孟雅静哽咽地道。

这样既让人知道她委屈难过。

又显得她特别的懂事、大度。

“雅静啊,你一直是阿玛的心头肉,你可以一心为四爷着想,可阿玛不能不为你着想啊。”孟石原声情并茂地道。

正在洗漱更衣的四爷,被这两父女吵得头疼。

他蹙了蹙眉,看了眼苏培盛,道:“苏培盛,你来说。”

苏培盛点头会意后,就道:“孟大人,四爷找到福晋后,还得去淮河、黄河,等到回京后,那都是几个月的事情,你要是放心,孟大小姐就跟着,届时再一起回京。”

“可”孟石原叹了口气,道:“四爷,您也瞧见了,雅静是我的嫡女,我特别看重,是不是要从长计议,比如八抬大轿迎进门,好歹也体面一些。”

苏培盛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就见四爷的面色,阴郁得可怖。

他便赶紧劝道:“不是我说你啊孟大人,横竖进府是个格格,你还在意这些,若你实在在意的话,等找到了福晋,孟大小姐就呆在府里吧,四爷只好回京后,再让人八抬大轿,把孟大小姐娶回家。”

孟石原跪在地上没说话,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苏培盛又劝道:“不然的话,四爷直接带在身边,届时见了圣上,就直接上了皇家玉蝶,能早几个月有了名分。”

同时,他在心中啐了一口。

格格的身份都不在乎了,还在意这种小事做什么。

看他们父女俩,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那也不是目光短浅的人,想来眼光长远着呢。

“阿玛,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答应了吧,女儿已经是四爷的人了,往后就想日日跟在四爷身边。”孟雅静率先开了口。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阿玛,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省得再生变故,夜长梦多。

孟石原跪着的背影微微一僵。

唉,他这个女儿,教了那么多遍,非是不听啊。

让她矜持点,她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跟上赶着似得。

简直是自掉身价。

不过,他转念一想,她的话似乎也对。

这万一路上发生变故,四爷回京后,就把他家雅静抛之脑后,那可如何是好。

毕竟这样的事情,没有少发生过。

记得太子以前,就是在随万岁爷南巡时。

和一个将军家的女儿有过一段关系,说好要娶人家的。

结果回京后,美人环绕,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弄得那家的闺女,最后上吊自杀了。

事情闹到万岁爷那儿时,万岁爷心疼太子爷,还把此事压下了。

不仅给了那个女的一家的补偿,还给她父亲升了官。

然而,就这样的事情,万岁爷也有过。

听说万岁爷宠幸过一个民女,本来信誓旦旦说要带人回京。

后来因为公事繁忙,加上出了点乱子,就达到回京。

再次想起时,人家姑娘早就找不到影子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不幸的事情,发生在他们家。

他便扯了扯唇,道:“既然如此,我就将雅静放心地交给四爷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自个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

却也甘愿为了儿女,卑微得如同蝼蚁。

说着,他又看向孟雅静,嘱咐着:“雅静啊,往后你就跟着四爷,为皇家开枝散叶,切莫使性子,一切要为四爷着想。”

“知道了,阿玛。你还是把四福晋的下落,告诉四爷吧,否则我这心里,都放心不下呢。”孟雅静目的达成后,终于绕回了正事。

听到这番话,苏培盛当真在心里为孟家父女竖起了大拇指。

这两个人,当真是做人做事,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孟石原倒是听女儿的话,恭恭敬敬地道:“四爷,是这样的,自打那日答应了您,要帮忙找四福晋,府里的奴才就一刻都没敢怠慢,这不,今儿一早,总算是有了消息,说是在一个县里的酒楼,找到了以福晋名字订房的记录。”

此时,四爷已经更衣洗漱完毕。

他一听说有了若音的消息,抬脚就往外头走。

在路过苏培盛时,严肃而冷酷地道:“昨晚守夜的奴才,全部罚半年俸钱,包括你!”

“是,奴才甘愿领罚。”苏培盛猝不及防被罚了一道,颤颤巍巍地跪下。

在皇家当奴才的,每天顶着随时掉脑袋的危险当差。

为的就是多赚些银子。

尤其是他们这种当太监的。

把命根子都弄没了,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钱。

可四爷这一罚就是半年的俸钱。

那简直比挨打还要让人心疼啊!

然后,四爷朝孟石原淡淡道:“起来,告诉爷具体地方,爷自个带人去找。”

虽然孟石原的态度良好,但他还是不放心让别人去。

“是。”孟石原起身后,就跟上四爷的步伐。

苏培盛看着四爷和孟石原的背影,就是跪着,他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太监笑。

以他对四爷的了解,就算孟石原不威胁,四爷也会对孟大小姐负责的。

因为四爷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不管他是醉了还是清醒。

都绝不会做提起裤子不认人的人。

再说了,开封离淮河不远。

若是孟石原状告康熙那儿。

最后结果都一样,四爷还是得娶孟雅静。

严重点的,还得被康熙训一通。

这些事小,但要是在万岁爷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污点,那就得不偿失了。

紧接着,苏培盛朝孟雅静着脸道:“孟主子,您是要再歇会,还是起来啊?”

“四福晋还未回来,四爷又跟着去了,我哪里还有心思睡觉,还是去祠堂,为他们诵经念佛,祈祷他们平安无事的回来。”孟雅静懂事地道。

“四爷能寻到您这样好的人,是我们贝勒府上的福气。”苏培盛说着,转头吩咐柳花柳叶:“还愣着作甚,赶紧伺候孟主子起来!”

说完,他就抬脚出去回避了。

至于院子里的四爷,还在和孟石原打听若音的下落。

第440章 爷该信你哪句话

“不过,听那酒楼的掌柜说,四福晋刚住进酒楼时,带着一群歪国人入住的,后来那歪国人离开后,她就一个人住在那儿,直到今儿一早,就已经退了房间,说是要坐船,至于去哪儿,就不得而知。”

听这孟石原说了一堆废话,四爷的浓眉,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身上的寒气逼人,“说了这么多,不还是没找到。”

他的声音极冷,就像是北极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

吓得孟石原赶紧说出了重点:“虽然咱们不知道四福晋的下落,但咱们可以去各大码头堵人啊,毕竟四福晋总要下船的吧。”

听到这番话,四爷眸光微转。

下一刻,他就把院子的侍卫全都叫上,乘着马车朝目的地出发。

若不是他身上的伤没好,骑马太颠了,他非得骑马去不可。

就在四爷乘上马车时。

若音早就乘上了班船。

县里的班船,不会太豪华。

就是一个大大的船舱,里面有桌子板凳。

大家坐着小板凳,嗑嗑瓜子,唠唠嗑。

此时的若音,穿着一身蓝色男人锦袍,坐在客船的船舱里。

长而翘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正四处张望着。

秀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妥妥的小白脸模样。

为了能逼真些,她还买了一副假胡子贴上。

没法子啊,经过上回的教训,她发现自个的女人身份太惹眼。

为了以防万一,她便乔装成了男人。

这样的话,能挡住一些心怀不鬼的色魔。

可一个人若是长得好看,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都不会差。

就好比现在,她以男装的身份坐在船舱里头。

那些男人是没怎么看她了。

但好几个女性,却时不时偷偷看她。

并且,若是她发现对方在看她。

那些女性,就娇羞一笑,又垂下了头。

弄得若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说什么也被男人盯着看要好。

等到船开了大半天后,若音的面色就不太好看。

本来她就有些晕船,加之河上浪大,摇摇晃晃的,胃里难受的厉害,心口也闷闷的。

就连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真担心再这么下去,她会晕死在这儿的。

为了不让自个太难受,她便直接趴在桌子上歇息了。

至于碰到小偷什么的,她完全不怕。

因为她的银票都在很隐秘的地方藏着的。

而她这么一歇,就歇到了终点站。

“到点了到点了,大家都排队下船啊。”船已经停了下来。

船长亲自到船舱,招呼众人下船。

若音也被一旁的姑娘摇醒,对方还提醒道:“公子,到点了,你可别睡过去了。”

若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朝人家姑娘露出一抹帅气的笑,道:“多谢姑娘提醒。”

见状,人姑娘羞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心说世上怎么有如此俊美的公子哥。

然后,若音提着包袱,跟着众人排队下船。

结果才一下船,就见夹板上站着一队身穿官服的侍卫。

瞧着像是衙门的人。

远远的,还听见为首的侍卫道:“我们是当地的官府,奉命找一个人,希望大家多多配合,女的从这边走,男的那边走。”

若音低头看了看自个的男人衣服,自觉的排上了男人的队伍。

并好奇地看着那个为首的侍卫,展开一张雪白的宣纸。

正对照着宣纸,一个个的查看那些女船客。

见状,若音嘴角抽了抽。

心说这世道,难道还有女通缉犯?

看来这开封,当真是不太平啊。

她这一路上,就没少吃苦头!

渐渐的走近后,若音忍不住抻着脖子,想看看那女通缉犯长什么样。

可就在她好奇的时候,那为首的侍卫,就朝若音呢凶道:“看什么看,若是想妨碍我们办公,当心把你抓起来。”

“官爷息怒,我这就走。”若音压低了声音,让自己像男声一些。

她马上就要见到四爷了,可不想被抓走。

那为首的侍卫,狠狠瞪了若音一眼后,就继续检查人员了。

若音离开码头后,就叫了一辆马车,“车夫,去巡抚家,你知道地方吧?”

“公子坐稳便是,我拉车这么多年,若是连巡抚家都不知道,就都白跑了。”车夫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了。

若音应了声“好”,就上了马车。

待她坐稳后,马车就开始行驶了。

对于这个车夫,若音还是特别放心的。

刚刚她特意问了好几个拉马车的。

就这个看起来最面善。

肚子大大的,人有些发福。

看起来心宽体胖的样子。

跟那种尖嘴猴腮的完全不一样。

上回那个早点铺的老板娘说了,坐马车一天就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上午,她就可以到巡抚家了。

虽然她也想早点到目的地,但为了安全,她还是掀开了车帘,嘱咐道:“车夫,夜路不好走,你慢点开,不着急的,若是耽误了你的工时,我给你补钱。”

“好嘞,公子请放心,我开了几十年的马车,也拉了几十年的客,开车最是稳妥了。”车夫回道。

若音听了后,安心的闭目养神。

这马车颠簸,跟船舱颠簸,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船舱颠簸,加上柴油和染料的味道,闻着就让人作呕。

可马车颠簸,就跟摇摇车一样,让人想睡觉。

所以,没一会子,若音就睡着了。

这一天深夜,比起若音的心宽,四爷则一脸阴郁地坐在马车里头。

听着孟石原和陈彪的讲话。

“主子爷,奴才跑遍了所有码头,都没找到福晋,甚至连她的影子都没找到。”陈彪道。

孟石原也跟着附和:“是啊四爷,我也带人找遍了码头,没有听到关于四福晋的消息,更没看到四福晋的人。”

语音刚落,就见四爷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那双漆黑的墨瞳,犹如一潭冰窟窿,直淹得人无法喘息。

他就那么坐在马车里头,通身都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气息。

良久后,他冷冷地道:“孟巡抚,说打听到福晋消息的是你,让人每个码头挨个找的也是你,如今说找不到人的又是你,你说,爷该信你哪句话才是。”

第441章 看到熟悉的侧颜

孟石原听出四爷怀里的质疑,忙跪下道:“四爷奴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啊。”

“够了!”四爷冷冷地道。

陈彪则负责扶起孟石原。

一开始,他们说没找到福晋时,四爷差点就要自个乘船去找了。

可夜里哪有班船,只能包小船。

那河水浑浊又湍急,加之夜里浪大又黑漆漆的,肯定有性命危险。

当初四爷还说,若是找到福晋,别急着把福晋带回来,要等班船。

可他自个却不管不顾。

最后,要不是所有的侍卫跪着求他,他总算理智了一点。

此时,四爷掀开马车帘子,扫了眼外头的天,有些不解。

看孟石原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撒谎,是真的在出力。

那么,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陈彪见四爷一直维持掀开窗帘一角,便帮忙用夹子,把窗帘一角夹上。

只露出一个三角小孔,足够四爷看外头的景色。

但外面的人看不完全车内的情况,冷风也不会完全灌进来。

四爷背靠在马车软垫上,眼睛则看向窗外。

受伤的手垂于膝上。

另一只手,则把玩着硕大的蓝田墨玉扳指。

而且,他的力道很大,似乎要把扳指磨穿。

正在这时,眼前一辆马车闪过。

四爷透过马车一角,看到一个熟悉的精致侧颜,立马来了精神。

秀挺的琼鼻,微翘的下巴。

只是,在看到对方嘴边的胡子时,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加之夜里视线暗,他看不太全,也就没想那么多。

同时,对方的马车,也就一闪而过。

然而,另一辆马车的若音,只是想掀开车帘,看看外头的天。

却不曾想,原来还有人和她一样,夜里赶路的。

她抬头望了望黑蒙蒙的天,看来还早着呢。

便又靠着软垫,小憩着呢。

与若音马车擦肩而过的四爷,并不知道他一直找着的女人,正从他身旁路过。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一夜未眠的四爷,终是想起了什么似得。

突然大声命令:“车夫!往回开!”

“好勒!”车夫利落地应了。

他们当奴才的,主子的命令必须得执行。

就算有疑惑,也在执行中理解。

四爷这一声怒喊,可是把马车里的孟石原和陈彪也唬住了。

“主子爷,福晋还没找到,您为何打道回府?”陈彪不解地问。

只见四爷淡淡地开口,“陈彪,你说福晋会不会乔装成男的?”

陈彪听了后,并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是回忆着什么。

沉思片刻后,他才恍然大悟地道:“对了,您不说奴才差点忘了,夜里我询问下面的人,他们说没见一个女的长得像福晋,只见到一个男的,倒是和福晋长得几分相似,但人家胡子拉碴的,哪能是啊。”

说着说着,他对上四爷不耐烦的眸子,吓得立马跪下道:“四爷,都怪奴才不谨慎,要不是奴才,说不定早就找到福晋了。而且,福晋是不是知道您在巡抚家,也正往那头赶呢?”

见状,这回换孟石原扶起陈彪了。

并且,他嘴上还安慰道:“这哪能怪你啊,一般女人家,哪能乔装成男的,这多不合规矩,况且四福晋贵为”

孟石原还打算说下去,但在看到四爷冷峻如冰的墨瞳时,立马就收住了嘴。

于是,他和陈彪两人,惺惺相惜地搀扶着对方,就又坐下了。

心说还是他家的雅静好,温柔娴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能干这样的事情。

一个皇子福晋,居然男扮女装,成何体统!

就在他们两个屁股刚落坐垫时,就见四爷冷冷地道:“车夫,马车怎的开这么慢。”

“回四爷,奴才已经开得最快了,再快的话,车轱辘都要散架了。”车夫如实道。

“停车!”四爷起身,一拉车帘。

“吁~”车夫一勒缰绳,转头朝四爷笑道:“四爷,您有何吩咐。”

结果四爷根本没搭理车夫,就直接下车了。

对于四爷的异常,周围几十个侍卫侍卫,骑着马儿看着四爷,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一个是天家的四贝勒。

一个是叱咤开封的一把手巡抚。

两人在外出差,身边自是跟了不少侍卫的。

四爷下了车后,直接把一个侍卫赶下来。

自个则利落地踩蹬上马,道:“都跟着爷原道返回。”

说完,他就就挺直了身躯,一手霸气甩鞭,一手从容挽缰,气势如行云流水般洒脱大气。

还不等众人看个明白,就见四爷骑着马儿,箭一般跑出了老远。

见状,其余的侍卫,也就扬鞭跟上。

孟石原和陈彪,也一人拉了个侍卫下来。

而那些被拉下了的侍卫,只好跟别的侍卫同乘一匹马了。

基情一点就基情一点吧,只能这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头的若音睁开眼,微亮的朝阳,就透过纱幔般的窗帘,照了进来。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地掀开了窗帘。

一股湿润润的晨风,就在她精致的脸蛋上轻轻地扫着。

抬头看了看天,原本鱼肚白的的天空,早就变成了橙红色。

周围很安静,不是那种让人心平气和、心旷神怡的安静和意境。

反而是一种不自然的安静,安静的可怖。

若音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马车是在两座山之间的石子路上。

周围几乎没有村庄和人家。

远远望去,只有一户村子里,冒着绿绿炊烟,上空弥漫着轻纱似得的薄雾。

她掀开车帘,压低声音问了下:“车夫,还有多久能到?”

“公子,绕过这两座山,就快到了。”车夫回。

“哦。”若音点点头,就又坐下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这条路太安静了而已,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可一盏茶后,马车骤然停下,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坐在马车里的若音顿了顿,心说这两座山,这么快就绕过了吗?

于是她压低声音问道:“这就到了吗?”

然而,回答她的,是死一样的安静。

顿时,若音忐忑不安的坐在马车里,心脏“噗咚噗咚”跳个不停。

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方才她就觉得周围安静的异常。

而且明明没有风,那芦苇草里,却晃动的厉害,显然是有人埋伏。

第442章 贪欲永无止境

可此时,她又不好直接掀开车帘,担心她主动的时候,别人就直接把她刺死了。

所以,她只有静静地等,等别人主动的那一刻。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乎对方也在等若音先出手。

若音觉得没所谓,能拖延一会是一会。

同时,她在心中把开封巡抚骂了个遍。

这开封的巡抚,吃什么长大的。

是不是一门心思招待贵人去了,这才放任山匪狂妄。

但她转念一想,一路上经历那么多歹徒,想来是开封的风气使然。

这种恶劣的风气,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可四爷他们才到的开封,又与他们何关。

肯定是那巡抚大人管理不利造成的!

就在若音忿忿不平的时候,马车的帘子,就被人掀开了。

哦,不对,准确地说,是被人用剑直接砍破了一半。

若音透过被砍掉的车帘,看到马车门口,站着一个穿棕色粗衣的男人。

那个男人居然剃着寸头,头上只一根棕色皮革带着裹头。

额头忠心,串着一块漆黑发亮的墨色玛瑙。

关键是那个的男的左脸颊,有一道长而深的刀疤。

那块刀疤从他的左脸颊,穿过了眼睛,到了他的左边额头。

所以,他的左眼,还用圆形的皮革,串在左眼上罩着,十足的独眼龙形象。

若音偷偷咽了咽口水,后牙槽也咬得紧紧的。

大大的眼睛中,清澈的瞳孔充满着恐惧。

她感觉之前见过的蛇啊,黑店啊。

还有跟威廉坐马车时,没有出手过的山匪。

都不及面前这会平头刀疤独眼男要可怖。

毕竟,人见人吓死人啊!

这刀疤男看起来就像是清晨时的厉鬼。

偏偏对方不说话,只是用那只独眼,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若音深呼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这位好汉,有话好好说。”

她的声音,被她刻意压得有些低沉。

这样的话,能使自个看起来阳刚一点。

否则她都不敢保证,待会要是曝光了女性身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滚下来!”那个刀疤男,手里握着马刀,直接命令道。

若音看着他手里泛着寒光的马刀,吓得每根骨头都在抖。

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啊。

他该不会趁着她下马车的时候,就拿马刀砍她吧?

但对方叫她下车,她也不得不下车。

因为那刀疤男的剑眉,正不耐烦地皱起。

仿佛她要是不下车,他马上就要上车提刀砍她了。

于是,若音一面下车,一面盯着刀疤男的举动。

以防他要是偷袭砍她,她也能闪躲一下,不至于伤的太惨。

就在她下车的时候,那刀疤男居然扬起了手里的马刀。

好在下一刻,他只是恶狠狠地吹了吹锋利的边缘。

若音松了口气,下车后,那些人居然没留意他,注意力只在马车上。

她便偷偷瞥了一眼周围,大概有二十来个山匪。

一个个的,手里都提着几尺长的马刀。

那些马刀在晨曦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锋利光芒。

这时,有个光头,朝刀疤男笑道:“老大,这辆马车不错。”

“就是,刚好咱的牛车坏了,这马车比牛车强远了。”

“老大,牛车我都坐腻了,每次坐得我屁股都要颠得开花了。”

“行,那就把这马车开回去!”刀疤男终于同意了。

闻言,被人押着的车夫,似是接受不了自个赚钱的工具,就要成为山匪的物品。

他苦求道:“各位好汉,这辆马车,是我一辈子的积蓄,我用他拉了一辈子的客了,我在这里求求你们了,各位行行好,不要没收我的马车,就当是积德了。”

只听那光头嗤笑一声,道:“当真是好笑,我们做山匪的,干的就是烧、杀、抢、掠的勾当。积德有屁用,能当饭吃?”

说着,他还踹了车夫几脚。

那车夫被打都挺着了,但他扯了扯唇,还打算说些什么。

若音在心中叹息一口气,好歹一路上,这个车夫人还可以。

要不是她非要加钱,让人夜里载他,指不定他就不会遇上这事了。

实在看不下去的她,就扯了扯车夫的衣料,示意他别冲动。

心说一辆车子有什么要紧的,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她赔他一辆就是。

但前提得是这些山匪赶紧骑着马车滚蛋的情况下。

否则的话,若是惹恼了山匪。

她和车夫的命,都得交代在这山沟沟里了。

到时候,非但车没了,连命也跟着没了。

好在车夫还算机灵,若音轻轻一拉扯,他就懂了,不再哭啊闹的。

可是,也就是若音对车夫的一个提醒,让那些土匪,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来了。

只见那光头,将视线落在若音的身上。

那双胖成一条缝的眯眯眼,正在若音身上打量着。

“哟,这打哪儿来的小白脸,还挺上道的。”

“就是,长着一张小倌倌的脸,却挺懂江湖规矩。”另一个平头说着说着,话锋一转,道:“兄弟,我看你气质非凡,你身上应该有不少银子吧?”

“有倒是有,但都在这儿了。”若音将袖袋里的碎银锞子,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都拿了出来。

光头一见,两眼就释放出贪婪的光。

他一把夺过若音手上的银子和银票,道:“好你个小子,一百多两你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身上是不是还藏着有啊。”

若音暗叫不好,她本来想说爽快点,省得拉拉扯扯。

不然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动手搜身。

可是对于这些山匪来说,他们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所以说,她刚刚不管是答没有,还是有,都难逃一劫。

若音牵了牵唇,压低声音道:“真的没有了,这已经是我全部家当,我是去开封找亲人的。”

“我们才不管你是不是找亲人的。”光头说着,就朝平头使了个眼色:“我瞧着他那墨色的圆帽鼓鼓的,你去把她帽子拿下,看看是不是藏了银票在里头。”

听到这话,若音心中一惊,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住了。

糟糕!

她哪里是藏了银票啊,分明就是她的头发又多又厚。

第443章 保管你开心得魂儿都找不着

且不像清朝男人那般,前面剃了一半的月亮脑门。

所以,她戴着圆帽,就显得特别的鼓。

若音双手抱着脑袋,浑身都在抵抗道:“各位好汉,我很多天没洗头了,你们还是别摘我帽子,臭烘烘的。”

不管她如何说,那个平头都已经都到了她的跟前。

并且,平头凑近后,鼻尖还嗅了嗅,道:“哪有你说的臭烘烘,分明就是一股香气,我看你这里面就是藏着银票,所以才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

说完,平头就直接抓住若音的帽沿,把她的帽子摘下。

若音的头发,是分两层的。

上面三分之一层,是用簪子盘起来,塞在帽子里的。

下面三分之二层,就是直接织成了鞭子,垂在背后的。

可如今被那平头粗鲁摘下帽子后,白玉簪子就顺着乌黑的秀发,坠落在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咚”声,上面的一层秀发,就如墨般铺散开来。

“这是什么头型啊,怎么没有月亮脑门就算了,上面还散开了。”光头男道。

若音强装淡定地整理头发,使自个看起来阳刚一些。

这时,一直安静的刀疤男,突然靠近了若音。

并围绕着若音走了几圈,那双骇人的独眼,正打量着若音。

然后,他仰天长笑了几声:“哈哈哈哈”

“老大,你笑什么啊?”平头男不解。

“笑你们有眼无珠。”

光头男一听,有些小生气地问:“为什么?”

“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女人。”说着,他抬手就撕开了若音下巴周围的胡须。

“嘶~”若音倒吸一口凉气。

那胶水嘶啦一下,将她娇嫩的肌肤拉扯得生疼。

可她已经顾不上疼了,因为那些山匪,都围着他兴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们一个个的,眼里都有猥琐的光芒在闪。

而她,就是像是待宰的羔羊,被她们围在中间欣赏。

看得若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里也一阵恶心。

关键是那个光头,还带头说起了不堪的话。

“哥几个,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个女人,难怪皮肤白的跟豆腐似得。”

“看来咱们时来运转了,当了一辈子的山匪,都没见过这等美人呢。”

“可不是么,瞧瞧这肌肤,这脸蛋,比那柳家巷子里的姑娘漂亮多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听得若音头皮发麻。

那个黑店,到底还顾忌着拿她卖钱,不敢动她。

可这些人,似乎不在乎那些钱。

他们在乎的,是眼里暂时的贪婪。

若音双手抱着手臂,一张秀丽的鹅蛋脸吓得惨白。

黑漆漆的美眸里,流露出来的全是绝望和恐惧。

“你们几个先出去,等我先尝尝滋味,待会再考虑你们几个。”一直话少的刀疤男,居然率先开了口。

只见那些山匪顿了顿后,个个面上都有些不服气。

尤其是光头男,以前但凡遇上这种好事,都是一起享用。

再者就是一定会轮到他们的。

如今听老大的意思,是不一定轮地到他们?

“老大,咱们几个出生入死好些年了,哪一回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回好不容易摊上个绝色美人,你怎么能吃独食呢?”

“老二,你也说了,这次是个绝色美人,跟以前那些胭脂俗粉哪能比。正好你大哥我缺个压寨夫人,所以你们几个,都给我滚一边儿去!”刀疤男拿出了山匪老大的威严,气势汹汹的下令。

见他凶神恶煞,其余的人就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退到了一旁。

哼,谁让人家才是老大呢!

几个山匪大失所望的转身,临走前还不忘打量着若音。

可惜了,恐怕过了今天,就会成为她们的嫂子了。

“你,识相点就给我乖乖的上马车,否则小爷我就自个动手了。”刀疤男指着若音笑道。

若音微微顿了顿,比起刀疤男亲自动手,她还是识趣的上马车了。

况且,马车里就她和刀疤男,她也好下手些不是?

否则外头几十个山匪,她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下场也会很惨。

不多时,马车里,就只有若音和那刀疤男了。

刀疤男一上马车,就迫不及待地解着掉了皮的皮革腰带。

他一面解着,一面看着若音,道:“到了老子手里,你就插翅难飞了,所以待会识趣点的,我就给你个压寨夫人当当,不识趣的话,待会就把你扔给底下的兄弟们!”

若音连忙怯弱地低垂着头,挤出了一滴眼泪,可怜地点了点头。

同时,她的右手,悄么么摸到了腰间的匕首。

已经做好随时反抗的准备。

“别哭丧着一张脸,待会小爷我保管让你开心得魂儿都找不着了。”刀疤男说着,上衣就已经褪掉。

他把衣服搭在之前砍没了的窗帘上,做为遮挡物。

然后,慢慢地靠近若音。

也就是在她靠近的时候,若音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下一秒,她就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夺命般的冷笑。

并将匕首对准刀疤男的右眼,快准狠地捅了下去。

那匕首还在刀疤男的眼珠子里,刮了一圈。

锋利的刀刃,刮得“咯咯”作响,不断有鲜血涌了出来。

似是筋骨割损的声音。

接着,她迅速将匕首拔了出来。

顿时,鲜血和眼浆顺着那空洞的眸子流了下来。

“啊!啊!啊!”刀疤男被若音怯弱的模样给骗了。

还以为若音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时没有防备心。

如今双目失明,眼前一片黑暗,加之右眼火辣辣的疼,便连着惨叫了三声。

并痛得在马车地毯上打滚子。

痛得发狂的他,还想逮住若音,却又逮不住。

若音踹了刀疤男屁股两脚,将他从马车踢了下去。

然后直接从马车座位,翻到了马车的驾驶处。

出于仁义,她朝身后的车夫道:“快!上车!”

车夫听了后,立马就小跑着要上马车。

却在要跳上马车时,被刀疤男误打误撞,给拖住了脚踝。

也就是这个时候,本来还以为刀疤男和若音带劲,所以才惨叫的山匪们,终于醒悟过来。

第444章 楚楚可怜

原本背对着的他们,终于转过身子,加入了行动当中。

见状,若音也顾不得其它,直接驾着马儿,就往前面冲。

虽然她骑马技术好,但她没驾驶过马车。

加之这匹马,似乎很有灵性,只会听那车夫的。

所以,那匹马只走动了几步,就又停顿下来。

发现情况不对后,若音回头看了一下。

眼瞧着那些山匪就要追上来,她索性下了马车,拼命往前跑。

好在她平时有多多锻炼身体,做运动练瑜伽,所以她的身体素质很好。

就算跟山匪赛跑,她也能把他们甩出几步远。

但是,突然有个人,就跟发疯了一样,把手里的马刀,直接朝她脚下甩过去。

“哐当”一声,要不是若音步伐快,说不定那马刀就砍到她脚下了。

若音光听声音,就知道怎么回事。

但她害怕被追上,一刻也没敢停下查看。

只管拼命往前跑,甚至跑得更快了。

紧接着,身后还一直传来“哐当”的声音,都是那些马刀飞过来的动静。

夹杂着山匪们气恼的怒骂声:“兄弟们,追不上就拿马刀甩,今儿非得砍死她不可,也好替老大报仇!”

于是,深山的石子路上,上演着一群山匪,追着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若音体力虽好,但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加之跑的时间长了,体力就有些吃不消。

就在若音体力快要不行时,她的耳间,就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

似是大批队伍,正朝这边奔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伴随着“哐当”一声,若音的后膝盖,就被马刀给飞中了。

“噗通”一声,她再也坚持不住,膝盖条件反射性地一跪,整个人就扑倒在地。

那马刀很重,虽说没有被锋利的一面砍中,只是让马刀的背面飞中。

但那么远的冲击力,还是很疼的。

摔倒了的若音,一下子就被那个平头追了上来。

平头男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抓着她的脚踝就往回拖。

嘴上还嚷嚷着:“哥几个,注定老大不能吃独食了,哈哈”

若音被他在地上拖着走,好在她衣服穿的多,能减少一些摩擦。

可渐渐的,她右边手肘的布料,似乎被磨破了。

肌肤便直接在石子路上摩擦着,疼得要命。

而其余的山匪,也在这个时候围了上来。

就在若音以为自个要完蛋时。

拐角处突然出现一群骑着高大骏马的人。

若音抬头一看,甚至忘记了手肘带给她的疼痛。

因为她看见为首的那个,居然是威风凛凛的四爷。

他穿着一袭藏蓝色的锦袍,有着山河图案的下摆,随风掀起惊涛骇浪。

宽大的衣袖,更是高高的扬起。

身后披着的墨色披风,在空中飘着墨海般的弧度,像是不畏艰险的英雄。

就是隔着远远的,也能感受到寒气自他身上蔓延开来。

而他身后跟着的,是一群侍卫。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掀起一片尘土飞扬。

见状,平头男拖着若音在路旁停下。

他显然是被这个阵仗吓到了。

还以为四爷几个,只是路过而已。

忙招呼着其余的山匪,道:“兄弟们,快让道!”

可他的话才说完,四爷的棕色骏马,就直接靠近他,但没有在他面前停下。

只见四爷一勒缰绳,那马儿的前蹄就在空中悬着,后蹄完全立起,成站立的姿势。

这种姿势,需要很好的马术,和强大的内心。

否则马儿一立起,马背上的人就很悬。

可四爷却从容淡定,只是那双眸子,在看到若音后,就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

似是心底有种仇恨,要扒了他们的皮。

抽了他们的筋。

剔了他们的骨!

果不其然,下一刻,骏马的前蹄,就把平头男直直踹倒。

一头牛都能撞死一个人。

更别说一匹马在有人操控的情况下,冲锋后把一个人踩到在地。

“咚”的一声,平头男就后脑勺着地,口吐白沫。

可就算这样,四爷还觉得不够似得。

就在众人还没看清形势时,他又勒紧缰绳,操控着骏马。

伴随着“咔擦”,“噗”之类的声音,马蹄又踩了下去。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平头男的脑袋被马蹄踩爆致扁,鲜血和脑浆四溅。

顿时,石子路上,就鲜红一片。

见状,一些侍卫都没太敢看。

“呕~”山匪们则受不了,原地干呕起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平时跟他们打闹的人,就死的如此惨烈。

若音蜷缩着身子,微微躲了一下,但那些鲜血和脑浆,还是溅了一些在她身上。

随即她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瑟瑟发抖的模样。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表现的可怜一分。

那些山匪的下场,就会惨烈几分。

四爷则面不改色,利落的离蹬下马。

仿佛他刚刚只是不小心,踩死了一直蝼蚁而已。

而他下马的气势,也透着阴冷的气息。

那双神秘而漆黑的墨瞳,轻蔑扫了眼那些山匪。

他的身躯挺拔,透着地狱般的冷漠气息。

高挺的鼻梁,俊朗的脸颊冷峻如冰。

神秘而深邃的墨瞳,如一潭结了冰凌的冰窟窿。

直淹得人无处喘息,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那凉薄的唇角,不经意的上扬着。

仿佛这些黑衣人,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

而他,就是来自地狱的阎王,随时都能要了山匪的命!

就在山匪们屏住呼吸时,他却朝若音招了招手,磁性道:“到爷身后来,免得溅一身血。”

面对她时,他又收起了锋芒和锐利,温和的像个好好先生。

一个眨眼就置人于死地的男人。

却会担心一个女人身上溅了血。

若音听了后,挪着步子朝他走去,躲在了他的身后。

见状,正呕吐着的光头男,直接跪下,眼珠子还滴溜溜地转着。

心说他们不是过路的?

瞧着他身后的侍卫,穿着的服装,像是官府的。

难道他们是来抓他们的?

想到这,他认怂地哀求道:“这位爷,我们无冤无仇,您为何要杀了我们的老二,若是纯粹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不了我们这单不抢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对上四爷凌厉似箭的冷眸时,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哦不不不大不了我们金盆洗手,往后不干就是了。”

第445章 站在原地不要动,等爷找你

心想他说得如此诚恳,总是能放过他们吧。

就算不放过,也能留条命苟活着。

四爷并没有说话,只是朝光头男步步逼近。

那通身的寒气,引燃着周围的空气。

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光头男就是被四爷通身的寒气吓得跪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双贼眉鼠眼的眼珠子,只抬头看了四爷一眼,就垂下了头。

他咽了咽口水,心中甚是不解。

为何他说了这么多,对方的怒气越大?

于是,他张了张唇,决定再拼一下。

他指着四爷身后的若音,咬咬牙,狠心道:“这位爷如果实在不行,这个美人儿,我就交给你们了,我们自个都舍不得”

“啪!”的一声,还不等光头把话说完,他的嘴上就吃了四爷一道鞭子。

痛得他的嘴皮子火辣辣的疼,他伸手去摸,发现手指上有血迹,吓得尖叫:“啊!血~”

可他才一张嘴,上边两颗泛黄的门牙,也随之滚落在地。

陈彪看着光头男的嘴巴,眉头挑了挑。

刚刚四爷一直都是左手使力的。

本来他还担心,四爷右手受伤,左手使不上劲。

却不曾想,四爷的左手大力一挥,就能把光头男的嘴巴挥得裂开,成了兔唇一样,连门牙都掉了。

他看着四爷笔挺的背影,暗自为那光头男捏了一把汗。

这位如此不懂得说话,看来老天爷都救不了他了。

反正他们暂时就看看,若是对方敢动手,他们再冲上去。

毕竟四爷心中有气,等他把气撒了,他们再动手。

果不其然,只见四爷再次扬起手中的鞭子。

那鞭子就卷上了光头男的脖子,并死死的缠着。

“咳咳咳~”山匪死死抓住马鞭,“救救命”

于是,边上的山匪实在看不下去,想上去帮忙。

陈彪几个,便立马拔剑。

剑出鞘时,发出刺耳的“锵锵锵”声。

就像是索命的丧钟,听得人心里发麻。

剑口更是锋利的很,在阳光在折射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吓得那些山匪愣在原地咽口水,一动也不敢动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个光头男已经喘不过气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和脖子的青筋突起。

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下一秒,他便两眼一瞪,彻底没气了。

这时,一旁冲出来一个胖子,似乎跟光头男关系很好。

他气势汹汹地道:“这位官爷,不知我们哥几个怎么惹你了,你接二连三的,要了老二老三的命!”

四爷双手环胸,一副闲适和慵懒的样子。

可他就是慵懒起来,都透着生人勿进的凛冽气息。

他轻轻笑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先不说他们,我只问你,刚刚是用哪只眼睛,看了她。”

说着,那修长的指腹,指向了身后的若音。

胖子顺着四爷手指的方向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邪恶地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那好说,这姑娘我们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一开始我们以为她是个男的,只抢了她的银票而已,谁知道她”

“别废话那般多,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四爷意味深长地看着胖子。

那胖子不知是傻,还是怎的,居然真的乖乖回道:“左眼不对右眼也不对,这么好看的美人儿,自然是一双眼睛都看了啊!”

“嗯”四爷微微颌首,左手大拇指指腹,和食指指腹,正漫不经心磨挲着下巴。

似是在刮那些隐藏的表皮下的胡茬。

就像是他隐藏着的怒意,随时都会爆发。

他收回指腹,朝若音走去,并道:“陈彪,把他那双狗眼给爷挖出来喂狗,再把他的手筋脚筋抽了后,取了他的性命,扔到乱葬岗。”

“是!”陈彪应了后,利落的下了马。

其余的侍卫,也都下了马。

就连孟石原,也亲力亲为,加入了剿匪的行列。

一时间,山匪和侍卫们打斗的声音,就在耳边盘旋着。

四爷走到若音身边蹲下,抬手就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灰。

若音一直是低垂着头,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突如其来的手,让她怯弱的往后缩了缩。

“音音别怕,是爷来了。”四爷磁性地哄道,仿佛刚刚接连要了几条人命的,根本就不是他。

若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

只一眼,他就直直往他怀里扑。

雪白的双臂环着四爷的腰,脸蛋在他结实的胸膛,蹭到了他的脖子,以及下巴。

并甜甜地道:“四爷,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四爷的浓眉蹙了蹙,刚才骑马的时候,速度太快,导致太过颠簸。

而女人扑的时候,正好撞上他腹部的伤口。

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并很快的缓和了情绪。

本来他是有很多话要问她,要训她的。

结果见她这般失魂落魄,嘴又跟抹了蜜似得。

他只好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了好了,都没事了。”

正在这时,之前载着四爷的车夫,就拉着马车赶到了。

心说怎么打起来了。

得亏四爷改骑马,这才早早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过,那车夫也是个胆大的,下了马车,就跟着加入了战斗。

四爷似乎不想若音看到打打杀杀的场面,便打横抱着她,上了马车。

而那些侍卫,也就很快的围在马车周围,保护他们的安全。

使他们跟外头的打斗,完全隔离起来。

仿佛那些生死博弈,完全与他们无关。

马车里,他用手巾擦着女人脸上的细汗,又帮她挽了挽秀发。

若音就跟个懒猫似得,头枕在他的腿上。

嘴上还委屈地道:“爷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你还晓得抱怨。”四爷捏了她的琼鼻一把,低沉地命令:“往后若是和爷分开了,就站在原地不要动,等爷过去找你。”

若音红唇轻启:“可”

可是她不确定他会不会来找她。

“可是什么?”四爷浓眉一挑。

对上四爷那双刨根问底的冷眸,若音弱弱地道:“可是我担心爷要忙正事,就不会来寻我了。”

第446章 爷听说你一路上运气不错

“胡说八道,你是爷的福晋,不许有这样的想法。”四爷将她脸颊的秀发,挽到了而后,道:“这次若不是你调皮,四处乱走,又女扮男装,爷早就把你找回了。”

若音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当一个人处于未知的状态下,并随时有危险发生。

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自是要主动去寻找生机。

又哪里会在原地傻傻的等待。

而且,她面对四爷时,总是很不自信。

不是对于外貌和能力的不自信。

而是对他心里有没有她,而产生的不自信。

这种不自信,会让她的心漂泊不定。

就像这一次,她就很不自信。

不相信他会立马来找她。

毕竟他自个也受了伤,还有正事要办。

想到他受了伤,若音立马坐直了身子,小手在四爷身上乱摸着。

弄得星爷心痒难耐,他一把擎住她的手,沙哑道:“你干什么?”

“我记得爷身上被人偷袭了一刀,那伤口在哪啊?”若音问道,说着说着,他就看到四爷的腰上,被血渗透一块巴掌大的地方。

她便抬手就要去碰,可四爷居然把她一双手都擎住了。

嘴上还没所谓地道:“不过是小伤,无妨。”

“呜呜可是爷流了好多血啊”若音扁着嘴。

目光又落到了四爷缠着纱布的右手。

他手背上的纱布是雪白的。

可掌心上的纱布,却被褐色的药汁和血渗透,边角有狰狞的针线露了出来。

若音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平时底下忠心的奴才生病了,她都会给她们银子,好好治病。

更别说坐在她面前的是四爷。

而且,他身上的两道伤,都是为了她。

若音耸了耸鼻子,一连串晶莹地泪水,就从她精致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

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

只是拉着四爷裹着纱布的手,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这般可怜模样,比大哭还要惹人怜。

四爷用手巾帮她擦拭眼泪,宽慰道:“只是一些皮外伤,流点血算什么,伤疤才是男人成长的勋章,别哭了,嗯?”

若音:“”

她的肩膀微微松动,想停止哭泣。

可眼泪就跟不听使唤似得,“啪嗒啪嗒”地掉。

瞧着她一面压抑,却一面落泪。

四爷将手从她手中脱离。

只好板着脸转移话题,“别以为哭就没事了,爷问你,你那个毒药怎么来的?”

果然,若音听出四爷话里的淡淡质疑。

忙擦了擦眼泪,眨巴着泪汪汪的美眸,无辜地看向四爷:“那个是我用来防身的药啊?”

“防身?防什么身?”

“我不是看李四儿总是被打么,就让人在外头买了一些啊,反正我又不害人,只是用来自保。”嗯,就跟防狼喷雾似得。

只不过,那药是她自个亲手研制的。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啊。”若音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皇阿玛有没有发现什么?咱们要不要撒谎,说是别人弄的啊?”

四爷抬手就在若音的额头弹了一下,严肃地道:“越发胆大了,连皇阿玛都敢忽悠,爷看你是要成精!”

“我这这不是怕挨罚嘛。”若音捂着额头,楚楚可怜地道。

皇家儿媳,居然随身携带毒药。

叫人晓得了,总显得有些不太体面。

就算是自保,旁人也觉得恶毒。

“皇阿玛不是那么好骗的,与其被他查出来,爷已经认了,就说是我买的毒药,用来自保。”四爷淡淡道。

“结果呢?”

“皇阿玛把我训了一通,说我不好好练武,尽整这些幺蛾子!”其实事情没有他说的严重。

康熙知道是他携带的毒药后,并没有怪罪他。

只是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做做样子。

毕竟当时情况紧急,若是没有那个毒药,恐怕他难以脱险。

“噗哈哈哈哈”若音没良心地笑了。

直到她感到马车里的气氛骤然冷下时,才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无辜地道:“爷,我错了嘛~”

四爷板着脸,斜眼看着他,当真是拿她没法子。

若音见他还生气,便道:“四爷,你别凶我了好不好,这些日子,我被吓得提心吊胆的,又是被蛇咬、被蟒蛇缠身,还遇到了黑店的歹徒,他们差点就要把我卖了,然后今儿,又遇上了山匪,得亏爷来了,不然我打算咬舌自尽的!”

她的声音很小,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并且,她的表情和演技很到位,可怜兮兮的。

仿佛刚刚把山匪眼睛戳瞎的不是她。

四爷背光坐在马车里头,通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

他牵了牵唇,阴冷地问:“那家黑店在哪,爷这就派人要了他们的命!”

若音偷偷地咽了咽口水,惨了!

四爷怎么问到这儿来了,她要怎么说?

如果说是威廉路过时救了她,他肯定会大发雷霆吧?

于是,她只好避重就轻地回:“那个恰巧被一个好心人路过,然后他就救了我。”

“哪个好心人?”男人似乎要刨根问底。

若音:“”

他实在是受不住四爷锐利的目光,手指紧紧攒着手绢,不知所措。

“说出来,爷也好叫人送些东西过去,聊表谢意。”四爷淡淡地说。

明明是平缓的语气,可若音还是听了话里涌动的冷意。

“说!”四爷终是下了最后命令。

若音被他问得,浑身都出了虚汗。

只好如实回答:“就是那个叫威廉的王爵。”

语音刚落,就听四爷冷笑一声,道:“是了,爷倒是听说了,你一路上运气不错,先是舒先生救了你,后又被威廉救下,还在酒楼一起住下了。”

“四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威廉带着护卫,帮他未婚妻到黑店砸场子,顺便就帮了我的忙,然后我为了感谢他,就请他们所有人,包括他的未婚妻,在酒楼住下,但他只住了一天,就离开了,听说是回国去了吧。”若音为了自证清白,噼里啪啦全说了出来。

“没了?”四爷冷冷地问。

“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其余的想来爷也知道的,如果你实在不相信”若音说着,就伸伸出三根手指对着天,“我可以对天”

第447章 有本事就照顾好自己

“唔”可她话还没说完,嫣红的唇就被四爷堵上了。

四爷的吻,带有很强的侵略性,以及荷尔蒙气息。

就像是北极的冰天雪地,一点一点的压制你的思维。

把你任性的话,全都堵回去。

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深深陷了进去,直到窒息。

他的薄唇有些凉,凉薄的下巴抵着若音的下巴,要嵌进去似得。

若音拼命捶着他的胸膛,她感觉自个快要窒息了。

可四爷却不松开她,还大力吻了一遍后,才放过她。

若音的身子,剧烈地起伏着。

好险,不过是接吻,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就在她以为自个安全没事了,四爷却大力掐着她的下巴。

那双漆黑的眸子,凌厉得能随时洞穿她的心脏。

偏偏他的墨瞳,在她面上扫了几遍。

似是欣赏,却有透着淡薄的怒意。

然后,他薄唇轻启:“长着这么张勾人的脸蛋,引得一个两个的男人,都来保护你,嗯?”

若音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掐得更紧了。

她摇摇头,巧舌如簧道:“我跟他们不熟,总共都见不到几次,他们肯定是看在爷的面子上,才会帮我的。”

四爷:“”

若音见四爷还是掐着她的下巴,心里又打起了别的算盘。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泪眼婆娑地道:“爷,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经历了这么多,我有多害怕,我不怕死,甚至我都想过死,可是我又怕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弘毅,我好怕”

四爷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若是有人跟他来硬的,他的态度还要强硬十倍。

如今见女人梦呓般嘟嚷着胡话。

大大的美眸还噙着一汪薄雾,仿佛随时都要瓦解似得。

当下心一软,松开了她的下巴,板着脸道:“少在这胡言乱语!”

虽然他面色刻板,声音还噙着怒意。

只是心里,到底没那么气了。

他若是真的气,就不会费尽心思去找她了。

而且,他一直觉得,是他的就是他的。

一开始,他是想过限制她的自由。

但她这种性子,怕是闲不住的。

所以,他不会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而且,他就是有那种自信,相信自个的能力。

能够让女人臣服于他,忠诚于他。

同样的,爱他的,他才会爱!

坐在马车里的若音,偷偷看了四爷一眼。

见他面上没那么黑了,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四爷睨了眼鬼机灵的女人,淡淡道:“身上可有伤?”

若音顿了顿后,调皮地学他:“无碍的,只是一些皮外伤,流点血算什么,伤疤才是女人成熟的勋章。”

闻言,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这女人,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少在这给爷贫嘴,把伤口给爷看看。”

“哦。”若音扁了扁嘴,还算听话。

她先是把裤脚撸起,露出被蛇咬过的三个压印子。

结果四爷见了后,浓眉紧蹙,一把抬起她的脚踝,就细细查看着他的伤口。

那伤口已经不肿了,但还是微微发红。

他抬起左手指腹,想碰又收回了手。

只是问她:“还痛不痛?”

“痛,可痛了”若音倒是会卖乖。

不过,她的演技浮夸过了头,被四爷一眼看穿。

四爷气得避开她的伤口,在她小腿上掐了一把大的。

“有本事就照顾好自己,不然就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爷来找你,听见没?”

“知道了啦,这话爷已经说了两遍了。”若音没好气地说。

四爷睨了她一眼,轻轻咳了咳,又问:“还有哪受伤了?”

若音摇了摇头,并检查着自个的身子,没所谓地道:“就这个地方,其余的没有了。”

“嘶~”话才说完,若音就被狠狠打脸了。

因为她检查的时候,发现手肘好痛啊。

侧着脑袋低头一看,就见手肘处因为在地上磨挲,导致磨破了一大块皮。

四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她雪白的手肘,皮都被磨破了。

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

就在这时,陈彪在车外道:“主子爷,那些山匪,都被奴才等人拿下了。”

“把他们带回去严刑逼问,待问出他们的窝点,就一锅端了他!”四爷沉着地下令。

“是!”陈彪应了后,心里有些发慌啊。

怎么四爷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还要愤怒呢?

若音听说山匪都搞定了,这才突然想起,还有那个车夫呢!

她便掀开车帘,问道:“陈彪,那个车夫你们没抓吧?”

“福晋放心好了,这哪能啊,奴才已经把他放走了,早就骑着马车离开啦。”陈彪恭恭敬敬地回。

“哦,那就好。”若音放下车帘,又坐回了原位。

片刻后,马车就开始行驶了。

四爷带着伤,还给若音的手肘抹上了药水。

待马车快到孟府时,就停了下来。

若音歪着脑袋看向四爷,还以为到了呢。

刚好车帘也被掀开,露出两张熟悉的脸,正是柳嬷嬷和巧风。

她们手上挽着包袱,看到若音激动得泣不成声。

“福晋,奴才总算是把您盼回来了。”柳嬷嬷哽咽道。

四爷听了后,浓眉微蹙,冷声道:“赶紧给你们福晋梳妆,换衣裳。”

说完,他便下了马车,换成骑马。

等到柳嬷嬷和巧风上了马车后,马车就又开始行驶了,但是开的很慢。

若音为了方便,没有褪光。

只是就着里衣,把那身溅了血的衣裳给换下了。

她看着柳嬷嬷带来的海棠红旗装,笑道:“你怎知我最喜欢这件了。”

柳嬷嬷听了后,身子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见状,若音柳眉一挑。

早在看到柳嬷嬷的第一眼时,她就发现不对劲。

如今见她这般模样,自是问道:“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唉,福晋啊,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有狐狸精爬上了爷的床!”柳嬷嬷忿忿不平地道。

“哦。”若音反应不是很激烈。

因为她知道,康熙和皇子外出,是会宠幸新鲜的面孔。

有的则是贴身丫鬟、或者宫女伺候着。

不过,听柳嬷嬷的意思,不是四爷主动宠幸的,是爬床爬的?

第448章 该死的温柔陷阱

她牵了牵唇,淡淡问:“可是咱们的丫鬟,爬了爷的床,还是别处的?”

毕竟能爬床的,只有身份低下的人,想要通过爬床,飞上枝头变凤凰。

至于那些千金小姐,本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犯不着去干爬床的事情。

除非真的爱四爷爱得死去活来那种。

毕竟四爷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贝勒。

福晋的位置早就归她了。

侧福晋的位置,也早就满了,她图的什么啊?

“咱底下的奴才,个个都中规中矩,哪敢做这种四爷。”柳嬷嬷说着,就悄么么地在若音耳旁,把那些事情都学了一遍。

巧风则小心翼翼的给若音梳头。

今儿一定得给福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让那个孟大小姐知道自个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啊。”若音恍然大悟地道。

她的声音很柔,很平缓。

仿佛柳嬷嬷和她说的,就是别人家男人睡姑娘而已。

那个孟大小姐,居然不惜婚前试爱,都要把四爷搞定。

看来人家真的是沉迷于四爷的美色无法自拔啊。

至于四爷,就不晓得是沉迷于美色,还是利益了。

因为她早就发现了,每次阿玛和哥哥有战功。

四爷就在她的院子,宿的勤一些。

包括后院的其它人也是一样。

但凡家中有兄父升了官儿,在康熙面前露了脸。

四爷就会让人赏些东西,然后一并宿下。

想明白这些,那颗才被四爷微微捂暖的心,瞬间就冷了。

冷到她整个人,里里外外打了个寒颤,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层。

而那颗才暖和起来的心,也瞬间冷到了极点,直至那小小的裂缝重新冰封上锁。

本来她因为四爷为了救她,三番两次受伤,稍微有所感动。

加之这一次,他为了找她,放弃了视察淮河的机会。

带伤留在开封,派人四处寻她。

如今看来,也就那样吧。

面对四爷,她本来就理性胜过感性。

刚刚差一点点,感性的天平,就要超过了理性。

还好她及时悬崖勒马又恢复了理性

当柳嬷嬷在若音面上,看到了心如死灰般的神情,当时就愣在原地。

以前她不管和福晋说什么,福晋都当耳旁风的。

这一次是真的被伤到了?

她牵了牵唇,又道:“主子,其实爷心里最在乎的还是你。我听那些奴才说啊,爷就是喝醉了,才把孟大小姐当成了你,不然哪有她什么事儿!”

“可不是么,明知爷喝醉了,两父女还往爷跟前凑,简直恬不知耻!”巧风说着,忿忿不平地道:“得亏爷知道主子注意形象,这才遣人让我和嬷嬷早早候着,待会那狐狸精见了您的容貌,就会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就算是看成了我,那又如何,事情还不是发生了。”若音淡淡喝止巧风,自顾自地化妆,“而且,兴许他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他身为四贝勒的面子罢了,毕竟我若是穿着一身男装,头发散乱,丢的也是他的脸面。”

她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让自己认清这个男人。

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跌入他该死的温柔陷阱里。

她可以不在乎一个人的过往。

但她爱的人,必须是爱她的。

并在爱了她后,为她洁身自好。

如果对方做不到,那么,她一定会将心尘封起来。

然后将自己伪装成爱他的样子,利用四福晋这个身份,就这样苟活下去。

毕竟,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她还有弘毅,还有乌拉那拉家族

巧风和柳嬷嬷对视一眼后,似乎都发现了若音的不对劲。

两人不再聊关于四爷的事情。

只是在听说若音受了伤后,掉了不少眼泪。

片刻后,若音化了个优雅淑女妆。

她照了照镜子,发现没问题后,朝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开心也是过日子。

不开心也是过日子。

何不每天带着笑容,好好的过日子。

然后,她掀开车帘,还给了四爷一个大大的微笑。

“爷,我都装扮好啦!”她笑魇如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四爷本来还一脸严肃的骑着高头大马。

被她这么一打岔,低头淡淡扫了她一眼。

只一眼,他的眼里就有精光在闪。

只见她梳着架子头,头上戴着几支银嵌玉簪子。

如玉般的双手,正拖着下巴,撑在马车车窗上。

弯弯的柳眉,长而翘的睫毛扑闪着,在下眼脸落下淡淡影子。

白皙无暇的鹅蛋脸,透着淡淡红粉。

性感而嫣红的唇,娇嫩欲滴。

最要命的,是那双大大的美眸,正噙着笑意,朝他嫣然一笑,充满了朝气和灵韵。

像是一副天然的美人油画。

可是,他隐隐觉得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她眼里流露出的光芒,似乎跟刚刚不一样了。

难道仅仅是因为换了装扮吗?

似是察觉到自个愣了神,他握拳轻咳了一下,淡淡命令:“下来!”

他既然已经下了马车,上了马。

自是不可能再回到马车里去。

况且那上边,还有两个奴才呆着。

随着四爷的命令,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

“哦。”若音一脸沮丧,她还以为自个妆容不妥。

又照了下镜子后,才下了马车。

她走到四爷的骏马旁,低垂着头,玩着自个的手指尖。

暖阳照在她抹了胭脂的脸蛋上,衬得她的脸绯红一片。

看起来就像是出水芙蓉,正羞哒哒的盛开着。

下一刻,她的腰上被四爷大力一揽,身子就一阵悬空。

整个人也就坐在了四爷的前边,和他共骑一匹马。

马车里的柳嬷嬷和巧风见了后,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见状,其余的侍卫纷纷低垂着头,装看不见。

孟石原见了后,面上不太好看,青一阵白一阵的。

哼,好好的马车给奴才坐。

自个却和四爷骑一辆,不过就是想耍手段呗!

待会若是让雅静见了,指定心都要碎了。

那他这个做阿玛的,心也就要碎了。

若音可不管,她和四爷本就是夫妻,骑一匹马儿多大点事儿。

而且,她还秉承着一贯的作风,身子慵懒地靠在四爷身上。

第449章 求我都不想

面上透着正室般淡淡疏离的笑容,晒晒太阳。

不多时,众人就在一处中规中矩的府邸前停下。

若音远远的,就见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男那女女,想来就是到孟府了。

她骑在马上,能将大半个孟府一扫眼底。

建筑模式偏于京式,分东南西北四大院落。

瞧着倒是不算豪华,但也是个大户人家了。

总有那么些人,在外头装穷,装节俭。

可床下和墙上,都藏满了银子。

所以啊,这一处府邸,不能完全定义一个人是否清廉。

不多时,马就在孟府前停下。

若音不过淡淡一扫,就将目光落在了为首的少女身上。

那人虽然面带笑意,可那双眸子,却在打量着她。

她回以打量,对方看起来,似乎是自个有几分相似。

看来这位就是孟氏了。

孟氏打从知道若音被找到后,就有些心神不宁。

如今见四爷亲自骑马,将她带回时,心中更是泛起一抹酸楚。

她甚至幻想着,如果是她和四爷同骑一匹马,那该有多好啊。

关键是四福晋那张脸,当真是美得出尘脱俗。

就是身为女人的她,只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了。

而且,她还从四福晋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本来她也只是从奴才口中得知,自个跟四福晋相似。

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这是真的。

一开始,她听说四福晋有了孩子。

想说她就是当一个影子,那也是个年轻的影子。

可她现在才明白,人四福晋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美,那么媚。

身为孟家最有才,最漂亮的嫡女,她瞬间就被四福晋给比下去了。

“恭迎四爷、四福晋。”孟家的人,纷纷行叩拜礼。

若音在四爷的搀扶下,离蹬下马。

“免礼,都起来吧。”四爷淡淡道。

“谢四爷。”

孟夫人拉着孟雅静起身。

她感受到孟雅静的手心出了不少汗后。

护女的她,决定为自个女儿扳平一局。

她的女儿,向来就是小辈里最优秀的。

四爷却不把她当回事儿。

如今这个四福晋,看起来就是个厉害角色。

倘若雅静跟着回了京城,岂不是要受欺负!

于是,她牵了牵唇,朝若音笑里藏刀地道:“四福晋,虽说您是四爷的正妻,可咱们大清向来保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和四爷同骑一匹马,在街上晃悠,多有不妥。”

“我们满人,在草原上一直是这样的。”若音不气也不恼,反而一直带着浅笑,随即话锋一转,道:“再说了,再如何不妥,会比你的女儿,夜里到一个男人的房间还要不妥吗?”

语音刚落,孟夫人的面色,就有些难看。

而她身后那些姨娘和小姐们,不但没有齐心,反而掩嘴偷笑。

平时孟夫人就没少仗着正室身份,在他她们面前趾高气昂的呢。

“那只是个意外,希望四福晋莫要咄咄逼人,毕竟我们家老爷最近为了寻你,可是操碎了心。”孟夫人不占理,只好退一步。

可若音并不觉得她退了一步。

她只知道,孟夫人还在往她头上泼脏水。

不由得反问道:“咄咄逼人?刚刚是谁咄咄逼人,自个家里那些腌事都管不好,还有闲情管我和四爷骑一匹马。”

四爷是个有分寸的人,如果他愿意带她骑一匹马,就代表这不是事。

反而是孟夫人小题大做,故意给她家的女儿出气吧!

“你说谁家的腌事呢?说谁呢!”孟夫人直接往前走几步,气势十足地站在若音面前。

下巴也微仰,用鼻孔对着若音。

若音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

四爷就把她拉在身后护着,冷冷道:“都够了!”

见状,孟石原也拉着孟夫人,训斥道:“平时说了你多少遍,家里大大小小归你管,但来了客人不能怠慢,你怎么还犟上了呢!”

“是啊额娘,你管着咱们府里的事情就行,四福晋和四爷之前的事情,想来他们自有分寸。”孟雅静也劝道。

孟夫人这才闭眼,捂着心口,一副气不过来的样子。

本来她只想暗暗刺上一句。

谁知道这个四福晋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雅静的事情说了出来。

深呼吸后,她还是气不过,似乎非要争个输赢。

她张了张唇,又道:“什么客人,我们府上,可不欢迎这种风气不正的客人!”

若音轻轻推了四爷一把,再次走上前,实在忍不了了!

她下巴微仰,睨着眼扫视着孟家的人。

嘴角更是扬起一抹鄙夷地冷笑,道:“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开封不是洪灾就是旱灾,要么就是山匪作乱,原来巡抚大人千方百计想着,怎么让自家女儿爬上四爷的床,巡抚夫人又这般无礼蛮横,至于巡抚家的千金”

说道这儿,若音轻笑一声,“这不,可算是爬床成功了。”

说完,她扶着柳嬷嬷的手,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就转身离开。

末了,她嘴上还不饶人地道:“走吧,就这种蛇鼠一窝,求我住都不想住呢。”

孟夫人简直被若音气得要吐血了。

但她听说若音不愿意住下,那就正好让雅静和四爷在府里好好培养感情。

孟石原看着若音离开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抹阴鸷。

要不是四爷在这儿,他早就忍不住了。

孟雅静则柔柔地冲着若音背影,屈辱而无辜地道:“四福晋,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阿玛最近为了你,日夜操劳,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他也并没有怠慢开封的百姓。”

她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像是一个处处为家人,为别人着想的好女人。

却来不及为自个辩解一句。

若音听见身后的声音,柳眉一挑,继续往前走。

那孟夫人的态度,都强硬到那种地步了,她在孟府住下也没意思。

与其看别人眼色,当那所谓的客人。

还不如花钱去酒楼,人家还客客气气地赔笑脸。

她又不是没银子住酒楼!

孟夫人觉得若音离开正好,她立马换了张笑脸,对着四爷笑道:“四爷,我让奴才备了饭菜,快进屋用膳吧。”

第450章 让我们家雅静伺候你

“不了,我同福晋一起。”他的语气虽淡,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以及无法挽留的余地,“还有,你需要给福晋一个道歉。”

“可她那般挑衅我”孟夫人道。

“不,是你先挑衅的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官员的女眷,是没资格对皇子福晋指手画脚的吧。”说完,他也转身离开了。

见状,苏培盛赶紧派人进府收拾东西了。

四爷和福晋,可都是说一不二的主!

对于四爷护犊子的行为,孟夫人实在没想到。

转头向孟石原求助:“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你看看你,都是你搞的鬼,好好的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还不赶快给四福晋道个歉,你得罪了她,往后吃亏的,还不是咱的雅静。”孟石原训道。

然而,一旁的孟雅静,虽然没同意让孟夫人别道歉,但也没说不让。

孟夫人看了孟雅静一眼,自是明白丈夫和女儿的意思。

不然孟雅静一个人在府里,指不定被那些姨娘笑话。

于是,孟府的奴才,就追上了若音,“四福晋,请稍等一下,我们夫人有话跟你说。”

若音微微一顿,又看了眼门口的孟夫人,淡淡道:“那就叫她过来啊,还想要我掉头不成。”

“是。”丫鬟应了后,就去带话了。

不多时,孟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走近了。

孟石原和孟雅静,以及孟家那些看似是一家人,实则看热闹的一大家子,也跟了过来。

四爷本来是要上马车的,但他发现情况不对后。

就带着陈彪和侍卫,走到了若音身旁。

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足以表明了他的护妻态度。

而且他就是往那儿一站,寒气就从他身上蔓延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那些寒气终会变成无数冰凌,刺中在场人的心脏。

只见孟夫人走近后,终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四福晋,刚刚是我护女心切,所以才心直口快了些,还请你大人有大量,留在府中住下吧。”

若音听了孟夫人的话,用手绢捂着嘴,轻笑了一下。

“做人呢,还是要说话算数,说了不让风气不正的人进府,就要说到做到,这才是一个正室的表率,就好比我,说了不在你们府上住下,我就绝不会反悔!”

然后,她还是扶着柳嬷嬷的手,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她就不信,那孟夫人当真能改性子。

还不是屈服于四爷的威严下,才愿意道歉的。

谁知道哄着她住下,背地里又耍什么把戏。

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和那些深宅大院的人宅斗。

毕竟,那些大宅门里头,腌事可不少!

见状,孟夫人对着四爷控诉道:“四爷,我刚刚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她道歉的,可她就是这样对我的,这样的女人,有什么意思,你还是留下来,让我们家雅静伺候你吧?”

“我是说让你道歉,但没说你道歉,我就得住下。”四爷淡淡地说完,就带着奴才离开。

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孟家人。

孟夫人似是气不过,却被不占理,气的两眼一瞪,居然晕死过去了。

“额娘!”孟雅静大喊道。

一时间,孟家就乱成了一锅粥。

上了马车,四爷面色有点不好看。

等到马车行驶后,他就冷冷地道:“你今儿有点过分了!”

在外人面前,他可以惯着宠着。

可关起门来,还是要教育的。

“哟,爷可是心疼孟妹妹了?在这替她打抱不平?”若音抬眼看向四爷,面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爷和你说了多少次,你在爷面前拈酸吃醋可以,但在外人跟前,就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否则叫皇阿玛知道了,对你不好。”

“今儿我可没有拈酸吃醋,是那孟夫人以下犯上,一个官员的夫人,操起皇子后院的事来了,当真以为,她嫁了个女儿进来,就可以把手伸到皇子后院来了。”

“那你也不能在别人道歉的时候,还火上浇油,做人要圆滑一点。”

“我那不叫火上浇油,只是认清了事实,没有她们虚伪而已,况且,对于那种人,圆滑根本就没有用!”对于一个完全不会认可她的人,圆滑不顶用,还不如老死不相往来!

四爷见若音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得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不听爷的话,栽个跟头的!”

皇阿玛最忌讳的,就是皇子福晋过于美貌,皇子沉迷于美色,耽误正事。

还有就是福晋们拈酸吃醋,不够大度。

若是哪个福晋不懂事,闹到他那儿了,少不了挨罚。

严重点的,可能会牵扯到弘毅也说不定。

因为弘毅是她抚养长大的。

“我乐意!”若音转过脸,不去看他。

最终,两人吵得不欢而散,双双闭上了眸子,闭目养神,谁也不搭理谁。

等到马车在酒楼停下时,四爷率先下了马车。

在经过柳嬷嬷身旁时,他的脚步顿了顿,淡淡下令:“陈彪,把福晋身边的奴才,各掌嘴二十!”

福晋在回孟府前,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

肯定是她们在马车上嘴碎。

“啊?”陈彪不知发生的什么事情。

只知道四爷和福晋在车里吵的厉害,所以牵连到了柳嬷嬷那些奴才?

四爷见陈彪迟疑了一下,便用凌厉的眼神扫了陈彪一眼。

吓得陈彪立马应了声“好”。

虽然他被四爷安排在正院当差,跟柳嬷嬷几个的关系好。

但他的命是四爷救回来的,不得不听四爷的话。

若音在下马车时,就听见了四爷的命令。

如今她一下车,就冲四爷的背影吼道:“柳嬷嬷她们又错在哪里了,要不是她们告诉我,说不定我今儿就跟个傻子一样,都不知道谁是谁,把狼窝当收留所呢!”

得亏柳嬷嬷在车上告诉了她。

不然她什么都不懂,还不晓得那是个狼窝。

面对孟氏的刻意刁难,指定还以为是自个的问题。

只见四爷的背影顿了顿,当真是对牛弹琴,他冷冷道:“三十。”

第451章 四爷,我讨厌你

意思是柳嬷嬷几个,要掌嘴三十了。

“四爷,你蛮不讲理,专横!”

此话一出,四爷微微侧了侧头,但并没有回头。

只是留下了一个侧颜而已。

然后冷酷无情地道:“四十!”

若音看着四爷挺拔而冷酷的背影。

以及刚毅而凉薄的下颌线条。

指甲尖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生气地道:“四爷,我讨厌你!”

“福晋,您别说了,奴才身子糙,挨点罚算不得什么的。”柳嬷嬷跪在若音脚下,抱着若音的腿。

然而,四爷那抹藏蓝色的高大背影,只僵硬了几秒。

就直接往酒楼里去了。

瞧着,倒是气得不轻。

但到底没有再往上加就是了。

若音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火呢。

她进了酒楼,“蹬蹬蹬”的踩着木质阶梯,上了奴才开好的房间。

刚刚,她得罪了开封的的巡抚,这会子自是不好去别的酒楼。

所以,就算心里不舒坦,但不妨碍她利用四爷的保护,确定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站在二楼的拦栅,漫不经心地往下看。

周围已经到处是四爷的侍卫和奴才了。

酒楼的一楼是大堂,发光的大理石地板。

红色的圆柱上撒了金色的纹路。

大堂里摆满了几十张桌子,桌面上的器皿都擦的闪闪发光。

彩绘天花板上,两盏巨型大红灯笼。

灯笼是雕花的,上面还有彩色的图案。

一切都显得古色古香。

而她的房间,墙上挂了不少镀金边的名画、字画。

打了蜡的地板散发着干净的光芒。

屋里有一个红木梳妆台,和一面大大的镜子。

嗯看来四爷挑的酒楼,比在县里的酒楼要好的多。

若音扫了眼铺满粉红色锦被的雕花架子床。

那被单足足垫了一尺高,想来很舒适。

一个人漂了那么些日子,此时见到这么好的床,不由得直接往上面一躺。

顿时,整个人就陷进了锦被当中。

同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刚刚她之所以说话尖酸,为的就是不想在孟府住下。

那孟夫人,她还没进孟府的大门,就被刻意刁难了。

试想一下,她要是住进去了,天天得多糟心。

还有就是,她暂时不太想伺候四爷。

因为,她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一盏茶后,柳嬷嬷和巧风,顶着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回到了房间。

当若音躺在床上,看着她们两个时,心中也不好受。

柳嬷嬷年纪大了,皮糙肉厚的,面上的红肿不明显。

只是,嘴角渗出了丝丝献血。

至于巧风,她年纪轻轻的,面子薄,脸蛋又嫩。

正是满满胶原蛋白的时候。

那右边的脸颊,竟是高高的肿起,红紫一片。

就是嘴角,也青紫了一大块。

若音缓缓坐起身子,不好受地说:“难为你们了,一人下去领五十两银子,多吃点好的补补吧,另外,我这里有两瓶好的膏药,你们拿去涂着。”

她虽是福晋,可以下令奴才。

但在这儿,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所以,她根本抵抗不了四爷的命令。

就算制止了,抵抗了,最后的结果还是那个样子。

或者,结果会更惨。

就像她试图阻止四爷罚她们,最后还足足加了一倍的惩罚。

况且,四爷还是贝勒。

但凡她和四爷一起下命令,奴才自是以四爷为最高命令,并且执行。

就好比她和李氏一起下令,奴才要以她为最高命令,并且执行。

而她,只不过是他的附属品而已。

再说那陈彪,本就是四爷的人。

“福晋,是奴才的不是,奴才们不敢领赏!”巧风和柳嬷嬷齐齐跪下。

若音这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她起身,一手扶起一个,道:“别人都可以说你们错了。但在我面前,你们就没错,懂吗?”

四爷无非就是用权利压制她,让她知错。

但又不好罚她,就拿她的奴才出气。

这样,就算没罚她,她的心里也难受。

另外,就是怪罪柳嬷嬷多嘴,不然的话,今儿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从她的角度出发,她还得谢谢柳嬷嬷告诉了她呢!

这种事情,哪里瞒得住,不是迟早都要知道了么?

“嗯~”巧风点点头,眼泪就吧嗒落下了。

柳嬷嬷眼眶微红,也一脸感动。

紧接着,若音就找到了药膏,递给她们。

“这药挺管用,你们别舍不得,早晚涂抹一次。”

“是。”柳嬷嬷接过白瓷药罐。

“行了,你们都退下歇息吧,叫人进来伺候我沐浴,我累了。”若音摆摆手,一脸疲倦。

可柳嬷嬷和巧风却不肯离开:“主子,让我们伺候您沐浴吧?”

“那哪行,你们快去歇息吧。”若音没所谓地说。

“奴才就是伺候您,您要是不用,奴才就当是您嫌弃奴才了。”柳嬷嬷跪下道。

巧风也跟着跪下说:“旁人伺候您,您不习惯的。”

“啊?”若音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肿成这样了,还要伺候她。

合着是担心她嫌弃她们,要跟别的奴才争宠呢。

她叹息一声,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争宠啊。

连她们都这般上进,她这个做福晋的,就更不用说了。

但她现在还在气头上,是绝对不行的。

再看看吧

否则真当她跟府里那些女人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能欣然接受。

人嘛,总是要有些不同,才会觉得新鲜。

她牵了牵唇,道:“行吧,你俩叫人备水。”

一炷香后,若音就沐浴焚香,躺上了柔软的床。

前些日子,她整颗心都是浮的。

如今终于和四爷会合,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但四爷感情上给不了的安全感。

精神上的安全感,倒是给的很充沛。

所以,她倒下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若音还在和周公约会,孟氏就来了。

孟雅静这次来,自是打算一路跟着四爷,不打算回去了。

由于考虑到要去淮河、黄河。

孟石原原先准备的几车嫁妆,就不方便跟着。

但人家也给了一套上好的祖母绿首饰,作为嫁妆。

第452章 四爷为您出气呢

又将那些嫁妆折现成了银票。

也好让孟雅静回了京城,有银子打点,腰板直!

“福晋,那个孟氏来啦,说是给您请安的。”柳嬷嬷小声地做旁边说。

若音眼睛没睁开,但耳朵是听见了。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道:“我再睡会儿,叫她等着吧。”

说完,翻了个身子,又睡过去了。

于是,柳嬷嬷就出去带话了。

等到若音起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一番梳妆打扮、用膳后,若音才扶着柳嬷嬷的手,出现在了外间。

“请福晋大安,福晋吉祥!”孟氏见了若音,就恭恭敬敬地行了叩拜大礼。

若音在上首坐下后,才睨眼扫着底下的孟氏。

“你阿玛额娘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倒是个懂事的。”若音轻轻抬了抬手,淡淡道:“起来吧。”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孟氏上了。

孟石原和孟夫人都不好相与,怎么生出这么懂事的人来。

这孟氏要么就是真的生性善良,要么嘛,就是隐藏的太深了。

如果一个人能隐藏到这种境界,简直太过可怖

“是,谢福晋。”孟氏在屋里坐下后,才浅浅笑道:“阿玛额娘也是太疼我了,难免有些护女心切,昨儿的事情,奴才在这儿,代他们给福晋赔不是了。”

若音听了后,再次打量了孟氏一眼。

只见孟氏穿着一身丁香紫的旗装。

柳眉弯弯,凤眸低垂。

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肤如白玉,颜若朝华。

穿着打扮都极其淡雅,但又透着精致。

眉眼间,当真和自个有几分相似。

孟氏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大丫鬟,一人提了两个包袱。

看来,这位是要在酒楼一起住下,这才收拾了行礼。

若音便问:“既然来了,房间可有安排好?”

“回福晋,刚刚您还在歇息时,奴才便趁着空挡,去四爷那儿报了个到。至于房间”

说到这儿,孟氏讪讪地道:“苏公公都有帮我安排好了,是我因为昨天的事情,心里过意不去,这才没来得及去房间,就来姐姐这儿请安了,希望没打搅到姐姐的休息。”

也是她见若音还在睡着,以为四爷昨晚和若音在一起了。

结果去那一看,四爷和福晋是分开住的。

若音嘴角微微上扬,才说懂事,这就开始在她面前炫耀了?

她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

有一种“叫你晾着我,我找四爷去了”的意思。

“说不上打搅,毕竟我也是睡够了才见你了。”若音端起桌几上的杯盏,轻轻抿了一口,笑道:“我这性子啊,全是四爷给惯的,在府里就舍不得让奴才叫我早起,这不,都快午时了才见你,还希望妹妹不要往心里去。”

她向来口齿伶俐,说什么气势上都不能输。

孟氏微微一怔,要说她没经历昨天的事情,还不相信。

可她就是亲眼看着四爷宠着福晋,跟她们孟家闹了生分。

所以,想不信都难。

“刚刚我去四爷那儿时,听奴才说他昨儿骑马,颠到了伤口,这事福晋知道吗?”

若音柳眉微微蹙了蹙,这又是炫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她淡淡地回。

孟氏见若音面色有些不悦,便歉意道:“福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四爷对福晋是极好的,明明有伤都要亲自去找福晋。”

“听阿玛说,他当时怎么都劝不住,四爷为了不耽误时间,还快马加鞭的去找您。所以奴才想说,四爷应该是真心疼爱福晋的,这一点,奴才自知不如,唯有羡慕至极。”

若音从孟氏的脸上,当真看到了羡慕,还有淡淡的落寞。

除此之外,并没有看到多余的情绪。

要说刚刚,她还认为孟氏是刻意炫耀。

可现在,又不像是炫耀。

倒像是来劝她别和四爷闹别扭的人。

但不管怎样,这个孟氏说话,行为举止,都让人抓不到一丝毛病就是。

若音只觉得和这种人聊天累。

于是,她又聊了几句后,就随意寻个理由,把孟氏打发了。

同时,她在心中琢磨着。

往后多多防备着孟氏。

毕竟,扯开嗓子叫的狗,不一定会咬人。

不叫的狗才咬人。

接下来的几天,若音在酒楼吃好喝好睡好。

却连四爷一个照面,都没瞧着。

听底下的奴才说,四爷早出晚归的,也不晓得在搞什么事情。

直到这一日,苏培盛到了若音的屋子。

她才晓得,四爷当真是个拼命三郎。

“福晋,四爷说万岁爷还在视察淮河,让奴才过来吩咐一声,咱明儿一早就动身去淮河,跟万岁爷会合。”苏培盛打了个千儿。

“起来吧。”若音叫起了苏培盛,淡淡问:“说吧,爷近日都在忙什么,是不是还有我不晓得的姑娘,藏在哪个金屋里啊。”

闻言,苏培盛讪讪起身,回道:“福晋,这您可就误会四爷了,主子爷近日可都在为您忙活啊。”

若音轻笑一声,“说来听听吧。”

“是这样的,上回那些山匪,主子爷觉得还不够解气,就命人把那山匪的窝给端了,为您出气呢!”

听到这话,若音非但没有感激。

面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的疏离了。

她道:“苏培盛,不是我说你,你在爷身边也是一天两天了,他哪儿是为了我,他是因为在开封逗留的久了,免得被皇阿玛怪罪,就剿了山匪的窝子,也好去皇阿玛面前表功吧。”

苏培盛难得见若音挑明了话,便尴尬一笑。

“福晋,这方面也是有一点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您啊,况且,四爷留在开封,还不是因为您。”

若音近日,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帮四爷说好话,在她面前劝说。

所以,她摆摆手示意:“明儿动身去淮河一事,我已经知道了,你退下吧。”

“!”苏培盛懂得察言观色,忙不迭就离开了。

虽说福晋说的对,但他还是觉得,四爷剿匪。

主要还是为了给福晋出气,然后顺带着在万岁爷跟前表功。

第453章 就她伺候得四爷顺心

否则的话,就不会第一时间让他传给福晋听了。

偏偏福晋不领情啊。

次日,天蒙蒙亮时,众人就收拾好行礼。

若音换了一身嫣红的旗装,梳着架子头,带着奴才出了酒楼。

才出酒楼大门,就见门口停着两辆马车。

一辆藏蓝色的。

一辆浅紫色的。

马车的周围,全是四爷身边的侍卫。

若音把那辆蓝色的,自动划分成四爷的。

至于那辆浅紫色的,她可不管是为谁准备的,直接就朝那辆浅紫色的走。

正在这时,若音就见身边的奴才,都跪下行礼了。

那些奴才,嘴上还说着:“四爷吉祥。”

若音便也转身,盈盈福身行礼:“爷吉祥。”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顺带睨了她一眼。

左手差一点,就要习惯性的扶她。

但在看到她面上淡淡的表情时,大掌悬在半空中,最后收回。

然后直接朝藏蓝色的马车走去。

若音起身后,就见四爷和孟氏,走在一块儿。

两人似乎还算和谐,你一言我一语的。

柳嬷嬷一个没忍住,就在若音跟前道:“福晋,奴才听说近几日,都是孟氏帮爷上药,那种奴才的事情,也就她抢着去做,听四爷跟前的奴才说,孟氏抹药的手法好,就她伺候得四爷顺心。”

“那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温柔体贴又细心,哪个男人不喜欢。”若音没所谓地说。

而她的步伐,也已经走到了浅紫色马车前。

就在她抬脚要上马车时,孟氏就柔柔地道:“福晋,这个马车是奴才的,您身份尊贵,该是和爷乘一辆马车的。”

若音听了后,感觉耳根子都要酥掉了。

她本以为孟氏的声音够柔了,如今听着,倒是又柔了几分。

想来是因为在四爷跟前,还要温柔些吧。

她转头看了眼四爷,发现四爷正站在藏蓝色马车前,冷冷地看着她。

于是,若音用手帕捂着嘴,轻轻咳了咳,歉意行礼道:“四爷,我最近小感风寒,身子有些不适,担心传染给了爷,所以,我还是单独乘这辆马车吧。”

“可我怎么办呀。”孟氏一副着急,要哭了的样子。

“你大可以和四爷乘一辆呀。”若音说着,就扶起柳嬷嬷的手,直接上车了。

孟氏瞥了眼一脸阴郁的四爷,没敢着脸上前。

而是朝马车的若音道:“福晋,不如奴才和您乘一辆吧,这样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若音没说话,只淡淡扫了柳嬷嬷一眼。

只听柳嬷嬷道:“孟格格有所不知,我家福晋向来喜欢安静,尤其是身子不适的时候,旁人打搅不得。”

说完,她就将车帘拉下。

留下一脸伤心难过,失魂落魄的孟氏。

这一头,若音主仆三人,还在对视一笑。

车外,就听见苏培盛尖细的声音:“孟格格,您里边请,和主子爷坐一辆吧?”

“啊?这样恐怕不妥吧?”孟氏的声音,明显有些受宠若惊,以及小欣喜。

“您到底是个小主子,本来就只备了两辆马车,如今大早上的,也弄不到别的车了,只好将就一下啦。”苏培盛劝道。

本来主子爷要和福晋乘一辆的,可福晋却非要和爷分开坐。

孟氏是想和四爷坐的,所以只客气了几句后,就和四爷一同上了马车。

待两辆马车动身后,周围的侍卫和奴才,或骑马或步行,跟在旁边保护着。

四爷上了马车后,看都没看孟氏一眼。

就大力掀起车帘,吩咐道:“苏培盛,叫太医去看看福晋,到底怎么回事!”

苏培盛应了后,就让两个太医,去给若音瞧脉了。

不一会儿,那两个太医就把话学给了苏培盛。

要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苏培盛传话的。

但他听了太医的说法后,有点不太敢传。

只是朝太医使眼色,怂恿他们上前,“您自个上前和四爷说吧。”

毕竟,他就是个奴才。

可太医是太医院的,又是万岁爷留下照顾四爷的。

人家身份和他不一样,就是说出来的话,不尽人意,四爷也不好怪罪。

只见其中一个太医,骑马挨近四爷的马车,道:“四爷,老夫刚刚替福晋诊过脉了,福晋身子并无大碍,想来只是前些日子受了惊吓,一时身子不适,不打紧的。”

人太医说的很委婉了。

面上是说受了惊吓,身子不适。

但聪明人一听,就晓得是福晋没病,故意躲着四爷呢。

太医说完后,马车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良久后,才听见四爷沉沉“嗯”了一声。

苏培盛哪里听不出,四爷的声音紧绷着,心气不顺呢!

便着脸上前,隔着车帘子,道:“四爷,想来外头马车颠簸,看不准也是有的,不如等到了淮河,再做打算。”

“滚!”四爷厉声河道。

虽然他早就想到,她是故意的。

但还是让太医给她看了下,没想到,她当真是故意的。

既然她变着法子避他,那就如了她的意!

苏培盛吓得整个人一抖,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得了,他多嘴了。

淮河离开封不远,坐马车也就一天一夜的事情。

所以,若音等人,次日就到了康熙在淮河周边的营帐会合。

此时,若音和四爷,以及孟氏,被带到了康熙的营帐。

到了那儿,若音发现里头的人,个个神情凝重。

而营帐中间,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以及一个和尚。

见状,几人匆匆行礼后,就在一旁落座了。

若音在经过诸位皇子身边时,不少人见到她身后的孟氏,看热闹的意思明显。

只有八福晋,朝她投去一抹担忧的神情。

若音回了八福晋一个浅笑后,就端坐着了。

只是在回头的时候,瞥见了坐在对面的舒先生。

她稍稍愣了愣后,就收回眼神。

紧接着,她就认真倾听着众人的话,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殿中的和尚,是冒充朱三太子的人。

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就是朱三太子本人。

那朱三太子早年间流落民间,被人收留,还隐姓埋名。

第455章 简直是暴殄尤物

康熙见四爷不解的样子,居然爽朗大笑道:“在你上这份条陈前,孟石原早就写了封信,叫人送了上来,若不是他写了是你的功劳,朕还不晓得,你伤成那样,还骑马去剿匪,震动了伤口。”

觉着话锋不对,四爷便跪下,道:“皇阿玛,不瞒您说,儿臣右手有伤,握笔多有不便,接连赶了几日,才将治理淮河的条陈写好。至于那剿匪的条陈,儿臣昨夜才赶着写的,是有些简单了。”

剿匪的功劳,他不想一个人当,更不想锋芒太露。

至于他找福晋心切,也不能跟皇阿玛说。

否则就皇阿玛刚刚看福晋的眼神,已经是很可怖了。

“孟石原说是你的功劳,你又说是他的功劳,朕到底应该信谁啊。”康熙将条陈收好,淡淡问。

“回皇阿玛,儿臣是看那山匪太过猖狂,这才剿匪的,但儿臣在开封时,身边根本没多少人,所以,还是算孟石原的功劳吧。”四爷倒是个有始有终的,一直坚持己见。

闻言,康熙轻笑一声,道:“罢了,反正你们也是一家人了。功劳算在谁头上,那都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若音身旁的孟氏。

就连不少皇子,也扫了孟氏一眼。

啧啧啧,这等家室和美貌的女人。

放在他们的后院,那都可以做福晋了。

再不济也是个侧福晋的位置。

结果到了老四那儿,居然只是个格格。

偏偏人家姑娘和她爹都乐意!

简直是暴殄尤物啊

片刻后,康熙正事说的差不多了,便道:“尔等下去吧。”

“是。”众人起身行礼。

若音的心中,则舒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面对康熙那双犀利的眼睛了。

不知怎的,刚刚康熙好几次犀利地扫着她。

就在若音转身时,身后传来康熙无比威严的声音:“老四家的留下。”

闻言,众人愣了下后,就离开了。

若音和四爷,以及孟氏,就留在了营帐内。

“老四福晋,可知道朕为何特意留下你们?”康熙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若音摇摇头:“儿媳不知。”

“朕听闻老四纳了个格格,你颇有意见,嗯?”康熙直接点明了。

四爷听了后,跪下道:“皇阿玛,福晋她向来温良贤淑,举止大度,又怎会有意见。”

“是啊,皇上,福晋她待我很好,并没有为难我。”孟氏也跪下帮忙说话。

显得特别的得体,大方,懂事。

“你们两个,不必再为她辩解了,孟石原信上都说了,她们一家为了迎接乌拉那拉氏,特意让厨子做了一桌子好菜,结果呢”康熙指着若音,道:“全被她给搅合了,弄得孟家夫人气晕过去,府上也被你搅得乌烟瘴气!”

若音听了后,终于明白康熙为何时不时用犀利的眸子扫着她了。

合着是孟石原那个老东西,在康熙面前告了她的状。

她牵了牵唇,不服气地解释:“皇阿玛,您听我解释,是孟夫人她先恶语刁难,我才与她起了争执,后来我不过是不在孟府住下,她就气不过晕倒了”

“你给朕住口!”康熙将一拍面前的桌子,厉喝道:“说到底,还是把孟家夫人给气倒了,却一点也不晓得反省自个,还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若音:“”

辩解是推卸责任,那她还是闭嘴吧。

“我看平日里,就是老四太惯着你了,人家开封巡抚的嫡女,嫁给老四做格格都不觉得委屈,倒是委屈了你这个做福晋的是吧!”

“皇阿玛,这一定是误会,福晋不是这样的人。”四爷道。

结果康熙转而指着四爷,怒道:“你也给朕住口!”

紧接着,康熙那双老练的眸子,变得更加冷峻犀利。

他直接看向若音,声如洪钟般:“身为福晋,理应与后院慈爱和睦,不得骄纵、嫉妒,可你却骄纵嫉妒,当众与后院外戚起了冲突,孟夫人都与你道歉了,你却小肚鸡肠,追根到底。”

若音低垂着头,安安静静听着康熙训话。

多说多错,为了不被扣上忤逆圣上的帽子,她还是乖乖听训吧。

当时,她只想着不愿意在孟府住下。

却不曾想,孟石原告她的御状。

看来身家皇家身不由己,万不能任性妄为啊。

“人掉在水中出不来,是因为被水中的污泥所陷。家道衰落而不能兴盛,就是因为家中有善于妒忌的妻子。”康熙说着,又抬手指了指孟氏,道:“你看看她,就算你把她母亲气倒了,她却还在为你说话。”

若音连连点头,但没说话。

康熙大概是看她态度良好,终于不再训她,而是下达命令:“乌拉那拉氏,朕命你罚抄女诫十遍,往后若是再犯,朕看你这个福晋就不必当了,至于你膝下的大阿哥,也省得被你教坏!”

康熙向来毒舌,他骂太子和八爷,比骂若音还要狠。

而他之所以骂,也是还有可骂之处。

如果他连骂都懒得骂了,那就真的要完蛋了。

“是,儿媳谨遵皇阿玛教诲,往后一定谨言慎行,”若音的心里,本来还有些不服气。

最后在听到康熙提起弘毅时,终是认输了。

她是皇家的儿媳,弘毅是皇家的皇孙。

再如何,她也不能违抗圣旨。

难怪四爷总是让她在外谨言慎行,切莫拈酸吃醋。

她却总是以为,他在为自个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如今看来,他就是早猜到了康熙最见不得皇子媳妇善妒。

担心她在外头被人抓到了把柄。

可她之前,一直都只是在四爷面前拈酸吃醋。

在外头,也从未表现过拈酸吃醋的一面。

她知道,四爷是满人,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多妾制度。

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她想在这儿生存下去,就得面对这些事实。

毕竟在这儿,男人是女人的天。

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男人娶多少女人,那都是天经地义。

因为大清的法律就摆在那儿。

甚至,他们为了发展自身势力,会扩展后院,发展外戚。

第456章 看爷夜里怎么收拾你

然而这一次,她根本就没有吃醋,只是孟夫人刁难在先,她顶几句嘴罢了。

哪晓得孟夫人当真是不经气。

可这世上,很多事情没有对与错。

众人都只看到结果,她把孟夫人气晕了的结果。

此时,康熙那双冷峻犀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若音。

似乎在探究她是不是真的知错了。

“行了,都下去!”康熙终是摆摆手。

“是。”若音起身,“待我抄好了女诫,就让人交来给您。”

“等等。”康熙抬头,抚了抚月亮脑门,蹙眉道:“谁让你抄好交给朕的?”

“啊?”若音看了四爷一眼,又转头看了康熙一眼,诧异地问:“不是您罚儿媳抄女诫吗,儿媳不交给您看,交给谁看?”

“要不是孟石原写了折子,你以为朕会管这等琐事。”康熙说着,淡淡扫了眼四爷,道:“老四,朕还有一堆公事要忙,就由你监督她抄好,不得有误。”

“是。”四爷应了后,就带着若音离开了。

三人出了康熙的营帐,走了没多远。

四爷就一把擎住若音的手腕,逼问道:“爷是不是和你说过,你在爷面前酸,爷可以惯着你,但在外头要谨言慎行,如今的结果,你可满意?”

跟她说了多少回,她会因为不听话而吃亏的,非是不听。

如今倒好,被皇阿玛训斥了一顿,还眼中警训了一番。

“那天爷也看见了,根本就不是我的错,而且我也没有吃醋。”若音挣扎了几下手腕,却被他擎的更大力了。

便抬头直视四爷,道:“爷以为那天我和和气气原谅了孟夫人,孟石原就不会在皇阿玛告我的御状吗?”

语音刚落,孟氏就跪下道:“福晋,这次的事情,是奴才阿玛跟额娘的不是,奴才在这儿替他们赔不是了。”

若音淡淡扫了孟氏一眼,根本就没搭理。

省得旁人见孟氏跪着,她却站着。

还以为她又起了嫉妒心呢。

至于那孟石原,当真是够阴损的。

居然赶在他们到淮河之前。

就先行一步,告了她的御状。

往后这孟氏要是过的不好,指定就是她的问题了。

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四爷则沉声对孟氏道:“回你的营帐去!”

“是。”孟氏起身,一副伤心委屈,摇摇欲坠的样子。

而且她起身时,还差点摔倒。

要不是身边的奴才扶住了她,铁定要栽个跟头的。

等孟氏离开后,四爷松开了若音的手腕,沉声问道:“这次你可知错?”

“若是爷想像皇阿玛那样,用权利压制我,那我肯定会说错了。”若音淡淡回。

听到这话,四爷才松开的手,就又擎住了若音的手腕。

并把他拉近了几分,神秘而深邃的墨瞳,在她面上细细打量着。

“你知不知道自个在说些什么?”

若音:“”

“皇阿玛说的话,只有对的,没有错的,记住了吗?”四爷冷冷地教道。

若音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她知道,康熙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

对待晚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论缘由。

不管她之前在他老人家心中印象有多好,那都不顶用。

康熙心里,自有一个记分的账本,加加减减着分数。

四爷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女人的脸蛋。

那双美眸居然不直视他,长长的睫毛还一颤一颤地抖动着。

白皙无暇的脸蛋透出淡淡红粉。

性感的红唇娇嫩欲滴,还微微翘起,似是在置气。

“瞧你这委屈样,难道爷教你的,都说错了,嗯?”

“没有,我知道爷说的是对的,爷做的也是对的,都是为了我好。”若音咬唇说道。

“那你还摆出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

“我担心弘毅啊,万一皇阿玛生气,真把他从我身边带走。”若音说起这个,面上的委屈更显了。

见状,四爷轻笑一声,道:“爷当是什么,弘毅都长大了,你难道想把他一直圈在身边。”

若音:“”

“他是爷的嫡子,皇阿玛还能把他送给别人不成,顶多就是让爷放在前院养着。况且弘毅年纪到了,也该去前院识字、写字、背书了。”四爷面上冷冷的,说出来的话,却也有意无意的安慰着若音。

这让一旁的苏培盛瞧了,不免垂下了头。

看来四爷啊,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

“当真?”若音终于抬眼,笑问。

她的眼睛很大,笑起来美眸弯弯的,就跟月牙儿似得。

仿佛那一汪清澈的灵韵,也随之溢了出来,感染着周围的人。

四爷瞧了后,性感的薄唇也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往后给爷多笑。”

此话一出,若音就耸拉着漂亮的脸蛋,无辜至极地道:“我也想啊,可爷总是爱欺负我这种柔弱又好看的女子”

说完,她柳眉微蹙,吃疼地看着被他擎住的手腕。

一脸的娇弱,欲拒还迎的模样。

看得四爷邪火上升,手中的力道反而大力了几分。

正在这时,陈彪从远处走来,“四爷,太子爷请您去营帐商议事情。”

闻言,他薄唇轻启,俯身在若音耳旁,冷冷地道:“爷还有事,你回自个营帐去,看爷夜里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才松开若音的手腕。

只是墨瞳却未曾离开过女人的脸。

若音自是一脸娇羞,笑得花枝乱颤的。

还盈盈福身行礼,“那我就等着咯。”

行完礼,她就扶着柳嬷嬷的手,直接离开了。

四爷当真不是个歇停的主。

恐怕他早已忘了,自个身上还有伤。

他这一忙,就忙到了夜里。

等到他回到自个营帐时,天都已经黑的透透的了。

他揉了揉脖颈,又转了转头,环节肌肉疲劳。

然后,早在太子那儿用过晚膳的他,抬头道:“苏培盛,把你福晋主子叫来。”

“。”苏培盛应了后,自个亲自去请了。

可没多久,他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四爷本来在写字,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若音来了。

抬头一看,就见苏培盛后头,哪里有若音的影子。

便问:“怎的一副丧气样。”

“回四爷,奴才去了福晋的营帐,门外的奴才说福晋舟车劳顿,身子不适,不便伺候爷。”

第457章 她的样子很可爱

苏培盛说完,在看到四爷面色阴沉时,吓得立马就跪下了。

又颤颤巍巍地道:“爷,不如奴才再去跑一趟,叫福晋务必赶来?”

哪知四爷冷哼一声,一贯的口嫌体正直:“不必了,她爱躲就让她躲着,整得爷很稀罕她似得!”

苏培盛偷偷瞥了四爷,心说这位爷真是口是心非。

瞧着不正是一副“很稀罕,却又稀罕不到”的难耐样子么?

与此同时,若音也确实躺在了营帐的地铺上,一脸小窃喜。

不是他说的,可以在他面前酸么,那她就可劲了酸呗。

等酸够了,再给糖解酸。

今儿是柳嬷嬷守夜,她见若音偷笑,不解地道:“主子,亏您还笑得出呢!”

不管四爷待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如何。

但他待主子,一直都是挺好的。

所以,四爷罚了她,她这种做奴才的,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她只想着,福晋能和四爷早点和好。

明明白天里,她见四爷和福晋眉来眼去的,还以为能成了。

偏偏福晋却早早歇息,直接拒绝了四爷。

“嘻嘻。”若音笑了两声,就直接闭眼睡觉了。

因为她就是想看四爷心痒痒,却又弄不到手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若音就在营帐里抄女诫,鲜少出门。

期间,佟佳采羚来看过她。

八福晋也来看过她。

听说八福晋用了她教的招数,还挺有效的,她心中也宽慰了不少。

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福晋来看过她了。

不过,若音也不稀罕那些势利眼来看。

省得还要虚情假意好一会子。

这时,李福康进来,尖声道:“福晋,苏公公说万岁爷赏了四爷一批上好的毛尖,想请您一同品尝。”

“你出去跟她说,谢谢四爷好意,皇阿玛罚的女诫还没抄完,我实在抽不出空品茶。若他实在觉得无聊,不如叫孟格格陪他品尝,再好不过了。”若音一面写字,一面吩咐。

“啊?”李福康的嘴巴,张成了o型。

若音抬头见了后,笑道:“去啊,还愣在这干嘛?”

“!”李福康尴尬一笑,就出去了。

出去后,他就把若音的原话,学给了苏培盛听。

苏培盛听了后,冷哼一声,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福晋当真是作。

仗着自个在四爷心中,有几分宠爱,就如此恃宠而骄。

这后院,敢一而再再而三撂四爷的。

除了她,也就没有第二个。

等哪天把这宠爱作没了,她就晓得错了!

回到营帐,苏培盛就把若音的话,学了一遍。

“主子爷,福晋说她还要抄女诫,恐怕没时间过来陪您品茶。她还说”苏培盛皱了皱眉,难以启齿地道:“还说您若是实在是无聊,不如叫孟格格陪您一同品尝,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他说完,整个人就低垂着头,不敢再多嘴了。

生怕四爷一个发怒,就把那些茶盏都给打翻。

然而,四爷听了苏培盛的话后,并没有发怒。

此时,他只是坐在营帐的黑漆条案前的。

那条案上,摆着青花粉彩茶具。

象牙做的茶则。

黄花梨茶壶桶。

银胎錾珐琅茶盏。

每一样都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

而四爷的目光,在那些茶具当中扫了一眼。

随即,他居然轻笑一声,道:“当真是个小醋坛子,不来也罢。”

本来,他还不明白她说什么。

如今听她话里的意思,就是在酸孟氏。

这让他觉得,她酸酸的样子,反而很可爱。

“啊?”苏培盛有些不解地抬头。

“你把这壶茶给福晋送去,就说是爷亲自泡的。再把那对青白玉梅花簪送过去,她素来喜欢清雅的。”在开封那几天,他路过一家首饰铺,买了很多首饰。

苏培盛当场愣在原地,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呀。

他还以为,四爷会大发雷霆砸东西。

可四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那种带点憨的笑。

还要亲自泡茶给福晋喝,送她首饰。

这是要把福晋宠上天呀?

不明所以的苏培盛,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问:“四爷,那孟格格”

“滚出去办事!”还不等苏培盛把话说完,四爷就把他赶出去了。

“!”苏培盛麻利地应了后,就麻利地滚出去了。

他呀,是越来越看不懂四爷的心思啦。

接下来的几天,若音当真老老实实地抄女诫。

这次抄女诫,她没打算作弊,想好好抄完,并背上一些的。

这样往后被问起来了,说不定能假惺惺地回几句得体的话。

另外,康熙的圣旨,不可以违背。

她不想自个懒惰,害了四爷。

别的事情可以调皮,但这些事情很严肃,不可犯规。

就这样,又平平淡淡过了几天。

这一天夜里,四爷才从淮河堤坝视察回来。

苏培盛就递了封信上前,笑道:“主子爷,五副统领捎了封信过来,您快瞧瞧。”

四爷接过后,当真就一面走路,一面拆开信封,直接看了起来。

当他仔细将信里的内容看了一遍后,居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苏培盛鲜少见四爷笑,更何况是如此爽朗的笑。

此时,阳光照在四爷俊朗的面上。

加之他洋溢着爽朗的笑,看起来特别的阳光。

是的,在四爷那张常年冰山一样的脸上,居然看到了阳光。

就连苏培盛这个小太监,都愣神了几秒。

待缓过神来后,他小心翼翼地问:“主子爷,可是五副统领有什么好消息了?”

“嗯,他接连打了两次胜仗,杀得敌方只有两万的兵力。”四爷心情大好,将信封折好,收回袖袋后,他又道:“这小子,出息着呢,非得等到差不多了,才写信报喜。”

“嘿嘿,五副统领常常跟爷一起,自然也是极其稳重的。”苏培盛这么一夸,就连带着拍了四爷的马屁。

不过,四爷似乎正琢磨着什么,并没有将苏培盛的话听进去。

只见他一面往前走,一面道:“走,去你福晋主子那儿。”

于是,一行人就紧跟着四爷,去了若音的帐子。

第458章 有你求爷的那天

结果到了那儿,帐门居然是关着的。

而且他明明远远瞧着时,里面还有微光。

待他走近后,这会子居然就灭了灯。

顿时,四爷嘴角的笑,就僵住了。

见状,苏培盛忙上前,问了门口的两个奴才。

只听巧兰回:“四爷,福晋最近天没亮就开始抄女诫,所以夜里就容易犯困,睡得早些。”

这话意思很明显了:四爷,我家福晋歇下了,您还是请回吧。

语音刚落,一股莫名的寒气,就从四爷身上散发开来。

他负手站在若音的营帐前,神秘的墨瞳半眯着看向紧闭的帐门。

直挺的鼻梁,在夜里显得更加菱角分明。

月光斜斜照在他俊朗的脸颊上,虽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但勾勒出他阳刚坚硬的俊朗侧颜。

那双浓眉,正不耐烦的蹙起。

一双墨瞳,在逐渐变冷。

就像是一汪冰窟窿,直淹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周围惊人的安静。

奴才们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有苏培盛装着胆子,小声地问:“爷,要不奴才去敲门,让福晋开门吧,想来她也不晓得您来。”

可他的话才说出口,就受了四爷一记寒光。

吓得立马低下了头,闭上了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良久后,四爷冷冷地道了声“走”,就转身离开了。

她明摆着就是故意躲他。

一次两次就算了。

他都主动来找她,她还拒之门外。

当真是太惯着她,惯得她胆子肥了。

既然她不欢迎,他便成全她。

同时,他恶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女人,给爷等着,有你求爷的那一天!

就在四爷回到自个的营帐时,就见孟氏提着食盒,在那翘首企盼。

她见四爷回来后,就盈盈福身行礼,道:“四爷吉祥。”

四爷淡淡扫了孟氏一眼,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随即转头问苏培盛:“你没跟她说爷身边的规矩?”

苏培盛朝四爷讪讪一笑,就对孟氏道:“孟格格,东西放下后就请回吧,往后切记了,爷在府里时,最忌讳后院往他书房送膳食,如今在外,营帐就同与书房。”

苏培盛的话才说完,就见孟氏立马跪下,惊慌失措地道:“四爷,是我逾越了规矩,往后一定谨记在心,不会再犯。”

“行了,往后老实在营帐呆着,夜里少出来溜达。”四爷说完,抬脚就进了营帐。

然后,孟氏才起身,痴痴地望着营帐门口,那扇在风中摇曳的布帘。

虽然她长得像福晋,让她更顺利的呆在了四爷身边。

可一辈子当别人的影子,就意味着她要一直在福晋的光环下生存。

只要福晋在,她就黯然失色。

这不知是好是坏。

自打那一夜,四爷被拒门外后,他就再也没有往若音的营帐送过东西了。

也再也没让奴才邀请她过来。

更是再也没踏进若音的营帐一步。

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通通都没有

这一天,若音坐在书案前,非常认真的抄写着女诫。

直到一炷香后,她便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因为只要抄完这一页,她的抄书任务就完成了。

当她把最后一笔提完后,就释然地放下了笔。

劳累地捶了捶肩膀。

当真是佩服四爷,每次去找他,他都在写字,也不见他喊累。

可她才抄了几天书,就累得颈椎痛,脊梁骨也痛。

一旁的柳嬷嬷和巧风,见若音身子不适。

便主动上前,给她捏肩捶背。

若音将手撑在书案上借力,闭眼一脸享受,由着她们伺候着。

柳嬷嬷见她一脸放松,就小声打起了报告。

“福晋,依奴才看啊,那些皇子福晋和女眷,除了十福晋和八福晋是个好的,其余的都不是好相与的。您坠入悬崖被找回后,她们不来看望您就算了,还背地里笑话您,说什么还以为您多得宠,结果四爷转头就纳了个格格,也比她们好不到哪里去。”

“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爱酸,随她们酸去。”若音闭着眼睛,没所谓地道:“况且,这代表我身上有她们值得酸的地方,等她们什么时候不酸了,你家主子我就是真的失宠了。”

柳嬷嬷怔了怔后,大概明白了若音的意思。

她张了张唇,又道:“可是您真打算就一直和爷冷着,不怕闹了生分啊?”

“若是这样就闹了生分,那也就这样了。”若音淡淡道。

“我知道了,福晋这叫欲擒故纵,先撩得四爷心痒难耐,再拒绝他,又多次激怒他,使他没耐心后,最后就是验收成果的时候啊。”巧风说着说着,就两眼放光。

甚至脑补了一下,福晋和四爷小别胜新婚的场面。

若音见她笑得一脸陶醉,指定不是好的。

便抬手敲了下巧风的头,训道:“你个小妮子,懂得倒是挺多。”

“奴才都是话本子上学的呀。”巧风摸着头,讪讪地回。

若音没好气地笑了一声,道:“好了,帮我梳妆打扮一下。”

“主子,您是要去四爷那儿吗?”柳嬷嬷激动地问。

“当然是去八福晋那儿了,这些日子,她常常来看我,我还没去串过她的门儿。”若音说着,见柳嬷嬷和巧风失望地耸拉着脸蛋。

便又道:“四爷白天不是很忙么,等我先去拜访了八福晋,就把这十遍女诫送去给他检查。”

“好好好。”柳嬷嬷和巧风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子,若音就梳妆打扮好,穿着一身薄荷色的旗装。

简单的带了些点心和礼品,就去了八福晋的营帐。

结果她才到那儿,远远的就看见两抹倩影。

一个是穿着红色旗装的阿茹娜。

另一个,是穿着紫色旗装的八福晋。

两人的身边,均有奴才跟着。

但奴才们很淡定,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从若音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阿茹娜拽着八福晋,似乎推搡着什么。

就在若音加快脚步时,就见八福晋掌控着方向,直直往后倒。

当八福晋摔倒后,阿茹娜才紧跟着倒下。

若音几个快步走近,率先跟八福晋身边的奴才,扶起了八福晋,并担忧地问:“八弟妹,你可还好?”

第459章 咬爷的

结果,八福晋想起身,却倒吸了一口凉气时,她便知道不好了。

“四嫂,我的脚好像崴了。”八福晋吃疼地道。

若音顿了顿后,和八福晋做了个眼神交流。

只一眼,两人就用眼神进行了沟通。

若音知道八福晋是不得已才这么做。

刚刚她也看到了,若不是八福晋先阿茹娜一步倒下。

恐怕那上演娇弱戏码的,就是阿茹娜了。

“你们几个,赶紧把你们主子扶到营帐,叫太医好生瞧瞧。”若音吩咐着。

结果语音刚落,那些丫鬟就被推开。

然后人群当中,出现一抹月牙白的身影。

那人衣摆袖口纹着银色的暗花。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很温和。

不是八爷又是谁。

只见八爷一把扶住了八福晋,抬手就要去掀开八福晋的裤脚。

可又碍于这儿的保守,终是收回了手。

淡淡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八爷,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福晋她脚下不稳,差点摔倒,我本打算扶她,结果她连着把我一起拽倒。”阿茹娜哽咽起来。

明明她早在奴才的搀扶下站起来了。

加之受伤的是八福晋。

可她那副委屈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她受了多大的伤害一样。

这时,小竹不服气地道:“哪里,明明是侧福晋对福晋又是推,又是拉的,福晋便没站稳,这才摔了跤,崴了脚!”

“你这奴才,可别在这胡说八道。”阿茹娜呵斥小竹。

八爷许是被吵得头疼,加之两边各执一词,他便抬头看向若音。

温润地问:“四嫂,你刚刚可有看见什么?”

若音身子一顿,随即牵了牵唇,自是要帮八福晋说话的。

可她才准备开口,就见八福晋面露乞求。

八福晋似乎并不想消费她们之间的友情,让她帮忙撒谎。

沉思片刻后,若音终是心一横,回道:“刚刚我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侧福晋想拉着八弟妹往后倒,虽然我也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就见八弟妹脚下踩中了一枚石子,身子重心不稳,直直往后倒,紧接着,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的侧福晋,也紧跟着摔倒了。”

说完,她踢了踢八福晋脚下的小石子。

那石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足足有大拇指大小。

可八福晋的花盆底不是一般的高跟,踩中自然会摔倒了。

“四福晋,你素来和福晋处的好,自然是帮着福晋说话,可冤枉人也要有个限度,你莫要血口喷人!”阿茹娜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

“够了!”八爷低沉的下令,并打横抱起郭络罗氏,“四嫂,多谢你肯告知。”

若音微微颌首,道:“赶紧抱她去看太医吧,这崴了脚可是大事,伤筋动骨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好呢。”

八爷淡淡的“嗯”了一声,

郭络罗氏靠在八爷怀里,朝若音投去一抹感激的神情。

“这是你们家事,我就不便多呆,改天再来探望八弟妹。”若音微微福身行礼,就转身离开。

真真是奇怪了,明明八爷看郭络罗氏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爱意。

怎么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会落到用自残证明清白的地步呢?

不过,八福晋当真是孺子可教也。

若不是她看见,都要被骗过去了。

只是,这崴脚也太舍得下本了吧!

崴了脚还怎么侍寝

想到这,她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难道八福晋特意崴脚,为的就是不想侍寝?

待若音离开后,八爷就抱着八福晋,回到了营帐。

又让奴才叫来了太医,查看伤情。

当太医帮郭络罗氏检查伤口时。

只见那雪白的脚踝,青了一大块,并高高的肿起。

良久后,太医拱手道:“八爷,福晋这是崴到了脚,骨头错了位,老夫帮她正一下骨就行,但接下来,她可能需要躺上个把月,才能下地。”

闻言,八爷的眸子,在八福晋红肿的脚踝扫了一眼。

随即咬了咬后牙槽,温润地道:“嗯,就按你说的去办。”

太医应了后,就准备给郭络罗氏正骨了。

他隔着棉帕,按了按郭络罗氏的足底,又帮她放松着足背。

然后,他试探着说:“福晋,可能那一下会有点疼,但过后就好了。”

八福晋坐在床边,手指缠着手绢,放在嘴旁,似是做好随时咬手指的准备。

见状,八爷把左臂伸到她面前,淡淡道:“咬爷的。”

本来脚就痛,还咬自个的,岂不是更疼。

这一幕,让一旁的阿茹娜看到后,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可她现在只能降低自个的存在感,让八爷少迁怒于她。

八福晋则瞥了眼八爷手臂,有些迟疑。

他的手臂挺结实精壮的。

就算有月牙白的袖子盖住了。

但手臂那一块的衣料有些撑,似乎要裹不住那结实的手臂。

就在八福迟疑的时候,太医就轻轻转着她的脚踝,在试着角度。

光是这样,八福晋就觉得错位的地方疼得厉害。

她抱着八爷的左臂,就一口咬下去。

也就是这样时候,太医握着她的脚踝,大力转了一下。

只听“咔擦”一声,郭络罗氏就痛得小声“呜”了一下。

并且,她整个娇躯都剧烈地抖了一下。

八爷只觉得手臂吃痛,那张正咬他的嘴。

还发出一声猫仔似得的声音。

此时,郭络罗氏那张鹅蛋脸,更是委屈巴巴地皱着。

那双凤眸正噙着一汪雾蒙蒙的泪水,仿佛只要轻轻一动,泪水就会瓦解。

可她这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当真是让人我见犹怜。

八爷和太医嘱咐了一番后,转头就见她这个样子。

便道:“想哭就哭出来,又不是不让你哭。”

语音刚落,郭络罗氏不过是扁了一下嘴。

那一汪薄雾,就夺眶而出。

再顺着女人精致的脸蛋落下,滴在她膝盖的衣料上。

看得八爷长眉蹙了蹙。

见状,八福晋就跟个做错事的小孩,赶紧抹掉眼泪。

可八爷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眉心都高高耸起。

她耸了耸鼻子,无辜而不知所措地道:“八爷,我不哭也不是,哭也不是,抹眼泪你也不高兴,你到底想我怎样嘛。”

第460章 暧昧不明的暗示

八爷转头,握拳轻咳了一声。

结果余光瞥见了一旁的阿茹娜。

顿时,那双看似温润的眸子,就扫得阿茹娜心里发慌。

“来人,把侧福晋身边的主子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

阿茹娜听了后,顿在原地松了口气。

只要不罚她就好,奴才么,有的是!

紧接着,八爷扫了眼郭络罗氏身边的奴才,又道:“你们一个个的,连福晋都扶不稳,还当什么奴才。也一并拖出去打板子。”

“爷,使不得,她们都是我的贴身奴才,若是把她们打伤了,谁来照顾我。”郭络罗氏说。

“这种没用的奴才,留在身边也没用,大不了爷重新挑些手脚伶俐地给你。”八爷不留情面地道。

郭络罗氏轻轻拉着八爷的袖口,柔柔地撒娇:“可是爷小竹她是我的陪嫁,打小就跟着我的,其余的丫鬟,也都贴心照顾我,这一次的事情,实属意外,哪里怪得了她们,爷就别罚她们了,好不好嘛。”

说着,她还晃了晃八爷的袖口,娇媚十足。

这次的事情,是她和阿茹娜之间的较量,与奴才无关。

而且,想要崴脚,是她自个想出的法子,她不想牵连到奴才。

八爷的袖口,感觉到女人轻轻地晃着。

似是没有安全感,小心翼翼地请求。

她不像阿茹娜,不是个擅长撒娇的女人。

但只要一撒娇,立马就能让男人耳根子酥掉的那种。

八爷紧了紧她的手,温润地道:“罢了,这次看在福晋的面子上,爷就饶了你们。”

“是,谢福晋和八爷。”小竹几个跪下谢恩后,就结伴出去了。

这时,阿茹娜盈盈福身行礼:“福晋好生养着身子,妹妹改日再来看你。”

“慢着。”八爷转头,就淡淡扫向阿茹娜。

“不知有何吩咐。”阿茹娜立马佯装成受惊的兔子。

一双凤眸却暗送秋波。

“在这段时间,你就在营帐禁足,不然就自个回京去。”八爷特面无私地道。

阿茹娜微微一愣后,咬唇应了声“是”,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出了郭络罗氏的营帐,她身边的丫鬟就不甘心地道:“主子,福晋当真是有样学样,简直太可恶了,瞧着八爷心疼她的样子,奴才就来气!”

谁知阿茹娜听了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你管她呢,八爷也不过是心疼一时罢了。”阿茹娜风情地抚了抚头上的金簪子,媚笑道:“反正她崴了脚,就不能伺候八爷了,最后得利的还不是我。”

原来还不解的丫鬟,听了后,立马扶着阿茹娜,笑回:“还是主子眼光长远,奴才这会懂得了。”

主仆俩一路上说说笑笑,就走远了。

与此同时,准备打道回府的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在各个营帐当中穿梭。

结果一个拐弯,就见到一抹藏蓝色的身影。

若音不是个扭捏的人。

既然遇上了,自是要大大方方行礼的。

“爷吉祥!”待走近后,她盈盈福身行礼。

四爷右手负在身后,左手轻轻磨挲着蓝田墨玉扳指。

神秘的墨瞳,落在女人身上。

这几日,淮河修建,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候。

他们做皇子的,要整日陪着康熙视察,监督完工。

加之他那日吃了个闭门羹,着实是气不过。

便再也没和她照过面。

如今一见,便多看了几眼。

四月的阳光有些暖,照得她的粉腮微微透红。

弯弯的柳眉,一双美眸勾魂摄魄。

嫣红如海棠花的唇,雪白如玉的鹅蛋脸。

不过是福身行礼,曼妙的身子就在旗装下显了形。

四爷握拳,轻咳一声,淡淡道:“起。”

“谢四爷。”若音起身,面上透着浅笑。

仿佛前几天将男人拒之门外的,根本就不是她。

“听闻你近日都在发狠抄书,今儿居然有时间出来晃荡了。”

若音柳眉一挑,美眸嗔怪地看向四爷,“我没有晃荡,只是去看了八弟妹。”

四爷虽说和八爷不同阵营,但并不会干涉后院的相处。

不过,他不知道若音的女诫抄完了。

心里就难免有些不高兴。

有时间去拜访妯娌,也没时间去他的营帐走走。

他收回眼神,淡淡道:“上回你哥哥写了封信,爷本来打算给你看的,但你歇下了。”

“啊?”若音两眼放光。

五格去了蒙古快一年了,还没一点消息,她早就很着急了。

偏偏这种事情又急不得。

她一个女人,上哪打听消息。

况且皇室女人不可以议政的。

如今听四爷说有信,她便伸出右掌心,讨要道:“爷快把信给我瞧瞧吧。”

四爷一听,将右手也负在了身后。

“那封信在爷的营帐,想要就自个去拿。”他说着,淡淡扫了若音一脸,深邃的墨瞳有狡猾的黑色流影在闪,“爷还有公文没批,先回营帐了。”

他甩了甩衣袖,就带着苏培盛几个回了营帐。

若音看着四爷离开的背影,在原地愣了几秒。

因为她从四爷的语气和话里,听出某种暧昧不明的暗示。

就像是温热的温泉水,直淹得人脸红心跳,身子发烫。

等到四爷回到营帐时,梁九功却在营帐门口。

“梁公公,你怎么在这儿,可是皇阿玛让你来的。”四爷随口一问。

“可不是么,万岁爷见您在开封剿匪有功,特意让奴才送了些东西来。”梁九功笑回。

四爷瞥了眼梁九功身后的小太监。

有几个是用捧着托盘,上面是些小物件和水果点心。

还有两个小太监,则抬着一个鎏金的框架。

虽然是背朝着四爷,但也看得出,那应该是一副画。

那幅画不大不小,刚好半个人高。

“既然来了,就进去喝杯茶吧。”四爷客气了一下,抬脚就进屋了。

梁九功后脚跟着进了后,就让人把东西放下了。

“四爷,东西奴才们都送到,我也就不多停留了,毕竟万岁爷那儿还等着奴才伺候呢。”

四爷没强扭,只是朝苏培盛使了个眼色。

让人赏了梁九功和太监们跑路费。

第461章 多宠些也无妨

苏培盛会意,亲自把梁九功送走后,就又回了营帐。

他见四爷眉头紧蹙地坐在书案前,面色凝重。

不知情的他,还笑眯眯地走到四爷跟前,道:“主子爷,看来万岁爷器重您呢,还特意叫梁公公跑一趟,送了这么些东西来。”

要知道,万岁爷可不轻易赏人。

但凡赏人,必定有寓意,或者是嘉奖。

大年三十的时候,谁家能得到万岁爷御赐的膳食,那都是件很光荣的事情了。

可苏培盛的话说出了口,却没得到四爷的回应。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他,偷偷转头看了四爷一眼。

心说以前他和四爷说话,一般都能得到回应的。

再不济也能得到一声“嗯”。

除非他实在不高兴了,才不爱搭理他。

可今儿万岁爷赏了这么多东西,理应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怎么四爷却神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就在这时,四爷还抬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那抹眼神,似忧郁、似阴冷、似狠毒。

吓得他立马收回了眼神,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良久后,四爷才深舒一口气,似乎心中有些烦闷。

他淡淡地道:“皇阿玛哪里是赏赐我,分明是借着剿匪的幌子,变相的警训我罢了。”

“啊?奴才不懂?”苏培盛面露难色。

他说话,主子可以不理。

但四爷说话,他必须得回答。

这不懂就不要装懂,得不耻下问。

“这些点心和水果,以及砚台,都只是这两样的陪衬。”四爷随意指了指面前的赏赐。

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副字画,和一副雅致的花鸟画上。

苏培盛走近了一步,看了看摊在书案上的字画和花鸟画。

那幅画是玫红色的芍药花,边上有叶子。

还有一只墨色的鸟儿,只停留在最上边那朵盛开的大花上。

而那些花上,都沾满了晶莹的露珠。

至于那副字画,是山水画为朦朦胧胧的背景。

上面写着谨言慎行、戒急用忍。

尤其是那个戒字,占了大半个字画纸张。

苏培盛蹙了蹙眉,不解地道:“奴才愚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幅花鸟画,皇阿玛是告诫我,再美再好的花,也不要独宠,要我雨露均沾。”

“字画则是要我沉下心来,想好自己的身份,要戒去浮躁。”四爷点了点面前的字画。

然后,他闭眼靠在太师椅上,似乎在想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苏培盛恍然大悟地回。

四爷没说话,只是在想着问题。

他是满人,所以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育,和身边的环境。

都告诉他,男人长大要娶妻娶妾,为皇家开枝散叶。

然而,不管以前还是现在的处境,他要做的。

就是必须保住自己的地位,并力争上游。

就算是不择手段,那又如何!

所以他自从娶妻娶妾后,都是个严谨苛刻的人。

平时除了公事,对于后院,向来都是雨露均沾。

而且是按照位份雨露均沾。

这次要不是皇阿玛警醒了他,他都没有察觉到,自个已经偏宠福晋很久了。

也因为她,一直看重规矩的他,坏了不少规矩。

这不仅对他不好,于她而言,也是不好的。

这一次皇阿玛明显已经生气了,如果放任事情不管,往后会更严重。

“苏培盛,爷是不是太偏福晋了?”四爷闭眼,淡淡问。

苏培盛被问得心里发慌,拂尘都差点没握稳。

待他缓和好情绪后,试探地道:“爷,您还算好了啦,那些阿哥们才胡搞呢,尤其是那三爷,后院的人都要数不清了,太子爷也没好到哪里去!”

“说重点!”四爷蹙了蹙眉。

苏培盛面上透着尴尬地道,琢磨了一下,才委婉地道:“爷,别的奴才不知情,但奴才晓得,京城都在传,除了隆科多宠四夫人、十爷宠十福晋,就数您最宠福晋了”

“这一次,皇阿玛是想警醒我,专宠容易被女人迷惑,会让后院引起纷争。爷的后院,不止福晋一个,莫要负了后院别的女人,寒了那些外戚的心,往后身边没有忠心的人。”

“主子爷,这说明万岁爷还是看重您的啊,否则您瞧瞧,三爷风流成性,也不见万岁爷赏赐他东西,警醒他呀。”苏培盛宽慰道。

“恐怕在皇阿玛眼里,他那种未必比我这种要差,否则爷怎么还是贝子,他已经是郡王了。”

苏培盛忙打住,“这哪能啊,三爷只是赢在了比您年长。”

四爷:“”

他重重地呼了口气,心中就跟有快大石头压着似得。

心口闷得慌。

他不是一个完全没野心的人。

当时他失去佟佳皇后的庇护,受到不少阿哥们排挤,嘲笑。

德妃虽说是个妃位,但娘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他想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便只有投靠了太子。

如今他既然加入了夺嫡的阵营。

倘若康熙百年后驾崩,新帝登基。

那么下一任皇帝,又岂会留下他这个心腹大患不除?

除非太子登基,他的下场不会太惨。

但以他对太子的了解,这位也是个嚣张蛮横的主。

现在是觉得他能出谋划策。

倘若哪天真的登基,未必还会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既然上了夺嫡的船,就已经下不去了。

只能倾尽所有,给自个谋一个较好的出路。

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断了往后的路。

良久后,他淡淡道:“去把孟氏叫来,给爷换药。”

看来,他是该晾晾那个女人了。

这次若不是皇阿玛警醒他,他都没发觉自个如此放纵。

“!”苏培盛应了后,就交代小德子去叫了。

回到营帐里,苏培盛见四爷眉头一直蹙着,都没舒展过。

便道:“主子爷,福晋是正妻,您多宠些也无妨的。”

“任何事情都是物极必反,若是纵容了自个一次,就会想着第二次,最后不成样子。皇阿玛倾国之力将我们几个阿哥培养成才,不是让我等整天沉迷儿女情长,谈情说爱的。”四爷的右掌,轻轻蹭着扶手边缘。

第462章 迷离激吻妆

每蹭一下,掌心的伤口,就传来一阵噬骨的痛。

可他却丝毫不觉得那是痛,似乎很享受那种感觉。

因为这样,他就能忽视心口的无奈,和钻心的痛。

正在这时,柳花掀开了门帘,行礼道:“四爷,福晋来了。”

苏培盛听过了后,面露难色,还朝柳花挤眉弄眼。

心说这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柳花不明所以,她只晓得。

四爷最近看似冷着福晋,其实心里是惦记福晋的。

只可惜福晋和四爷闹了别扭。

如今她主动来找四爷,她身为大丫鬟,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时,一直闭目靠在椅背上的四爷,终是睁开了眼睛。

他抬起右手,左手从右边藏蓝色的袖袋里,取出折叠好的一张信纸。

“把这拿去给你福晋主子,就说是他四哥的。”他把信纸扔在书案上,又道:“还有,叫她往后少来爷的营帐。”

“哦。”柳花接过后,就出去了。

心里也没少纳闷。

四爷不是一直想让福晋主动点吗?

怎么如今福晋主动来了,他却连门都不让进呢?

“福晋,这是四爷让奴才给您的,说是五副统领写来的信。”柳花将信递给了若音。

若音接过后,有些不可置信?

这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啊。

本来她之前听四爷的口气,是要拿这些要挟她。

也好报前段日子,她让他吃闭门羹的事情。

害得她回去后,特意打扮了一番,化了迷离激吻妆。

结果他门都不让进,直接就把信给了她。

若音打开信后,仔细看了看。

知道五格没事,她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看完了信,她把信封收进了袖袋,问道:“柳花,爷还说了些什么吗?”

“那个,四爷还说他接下来可能会很忙,福晋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尽量不要来营帐打搅。”柳花说的极其委婉。

“怎么可能,明明是四爷让福晋来的!”巧风一脸不可思议。

柳花也觉得不可思议呢,“可四爷就是这么说的啊。”

若音抬头看了眼虚掩的门帘,又指了指巧风和柳嬷嬷。

她们两个,手里堆着高高的宣纸。

全是若音抄写的女诫。

“柳花,你再进去跟爷说一声,我这次来,不完全是要信的,主要还是皇阿玛让我抄的女诫,想请四爷过目,检查一下。”

柳花瞥了眼柳嬷嬷和巧风手里的宣纸,“好,福晋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一下。”

若音微微颌首,看着柳花掀起了门帘,进去了。

没一会子,柳花面露难色的出来了。

“福晋,爷说他还有公文未批,抄好的女诫留下,您可以回营帐了。”

若音听了柳花的话,柳眉微微蹙着。

叫她来的是他,结果她来了,他就这样对待。

难道就是因为前几次她躲了她。

他就刻意邀请她来,然后羞辱她吗?

可是,像四爷这样的男人。

要说他对待公事,可能会耍各种手段。

但她不相信,四爷面对女人,会是如此小气的人。

他顶多会故意揶揄几句,不至于不让进门的。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今儿非得弄明白不可。

若音不像四爷,吃了闭门羹,掉头就走。

她是那种不弄清楚,心里就不舒服的人。

所以,她抬脚就往营帐里走。

“福晋,请不要为难小的。”门口两个侍卫拦在若音跟前。

“让开!”若音呵斥道。

侍卫低垂着头,就是不让。

见状,柳嬷嬷大声道:“福晋找四爷有事商量,你们居然敢拦着,是想让大家都来看笑话吗!”

“奴才不敢。”侍卫低头回。

正在这时,门帘子就掀开了。

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四爷。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锦袍,负手立在门口。

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让人琢磨不透。

那双神秘的墨瞳,幽暗深邃,且透着噬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爷吉祥!”若音盈盈福身行礼。

四爷上下扫了若音一眼。

只见她穿着一袭嫣红的旗装,暖阳照在她脸上,衬得她的肌肤雪白如玉。

大大的美眸,正水汪汪地看着他。

娇嫩欲滴的红唇,似是要滴出水来似得,还有轻微红肿感。

该死,他的眼睛为什么总是会注意她的唇。

“你这又是干什么?”

“自然是让爷检查抄好的字了。”若音垂目道。

四爷冷冷扫了眼她身后的柳嬷嬷,转身就进了营帐,“进来!”

“是!”若音应了后,就把柳嬷嬷和巧风带进屋。

巧风和柳嬷嬷把东西放下后,就和苏培盛一起出去了。

然后,营帐里,就只剩若音和四爷。

若音进屋后,没有直接找张凳子坐下。

而是随意地扫了扫四爷的营帐,并走到了书案前,漫不经心地看了看。

四爷的营帐干净简洁,没有多余的家具。

只有一些必备的家具。

大概是若音来的急,又或者四爷认为她瞧见了也未必能猜中。

所以,若音还看到了那副雨露均沾的画。

以及写着大大戒字的字画。

还有周围的各式点心、水果。

而那拖着点心的托盘,是有金色边边的。

那是御赐物品的标志。

难道,皇上让人赏赐了四爷什么?

那副画和字画貌似也是?

打量的差不多了,若音便在屋里的圈椅坐下,想着事情。

四爷一进屋,压根就没多看若音一眼。

他当真就把那两摞高高的宣纸,随意翻开。

一本一本的,认真检查着。

并淡淡道:“说吧,什么事情,非得来爷的营帐。”

“我不明白,爷为何要躲着我。”

此话一出,四爷就放下手中的宣纸。

“躲你?当真是笑话!是不是爷太惯着你了,你现在开始管起爷的事情来了?”

“不是。”若音起身在书案前跪下,她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毕竟,平时她在他面前,没规矩惯了。

“反了,爷看你的女诫都白抄了!”四爷端着一叠宣纸,扬手就朝若音撒去。

顿时,一张张雪白的宣纸,就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飘了几下。

第463章 撩人心弦的小野猫

就像是北极的雪花,大片大片的在空中飘荡,最后坠落在若音跟前。

让她不寒而栗,又充满了不解。

她无助地抱着双臂,跪在原地。

这个时候,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刚那幅画,和那幅字画,是康熙送过来,让人警醒四爷的。

分别代表着雨露均沾、戒骄戒躁!

四爷见她不说话,跪在原地可怜兮兮的。

便道:“别总是在爷面前装得可怜楚楚,又想蒙混过关,爷问你,你最后这几页,为何抄的如此潦草?”

若音只觉得,男人无情起来,当真是冷静的可怕。

以前她才是真的装可怜,他却从未拆穿她。

可刚刚,她是真的想事情想得入神了,却被他说成是装可怜。

她捡了张宣纸,细细查看了一下。

发现这几张,正是她最后抄得急了,比较潦草的那几张。

“四爷,这几张是最后的,那时我手写得有些酸了,难免潦草了些。”

“满嘴胡说八道,爷看你是心浮气躁,想要早些抄完。”四爷冷冷的拆穿。

若音愣了愣,只好道:“四爷说的是,我待会回去,重新再抄一遍,让奴才送过来。”

她说话时,语气很淡,很平缓。

可她那张唇,却着实吸睛。

四爷也不知怎的,目光就锁定在她嫣红的唇上。

不知道她那嘴唇是怎么涂的。

反正他从没见别的女人这样涂过。

与其说是用红纸印的。

不如像是被人狠狠亲过,摧残过,微微红肿的迹象。

那双美眸正正视着前方,朦胧得迷离,勾人而媚惑。

而她的头上,正戴着前几日让人送过去的青白玉梅花簪。

明明就是跪在那儿什么都没做,却像是撩人心弦的小野猫。

该死!

她是上天派来考验他定力的吧?

四爷的浓眉,不耐烦地蹙起,喉结也一阵发痒。

他滚了滚喉结,又大力拽了拽衣领。

似乎在怪衣领太紧,弄得喉结不适。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你身为福晋,要明白一点,爷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你不要忘了身为福晋该有的本分和职责,往后你可以酸,但只能在心里酸,别叫爷看了就烦。”

若音轻笑一声,道:“爷尽管放心好了,往后我绝不会再拈酸吃醋了。”

以前,他说你可以在爷面前酸,但在外头要收敛起来。

这才几天,听他的意思。

连在他面前酸,都不能了,只能在心里酸了是吗。

其实,她从未真正吃醋过。

又谈何在心中泛酸。

以前只是他见她不吃醋,会不高兴。

她才配合他演戏。

如今,既然他不爱看了,大不了不演便是。

见她回答的太过干脆利落,四爷摆摆手,不耐烦地道:“行了,没有别的事情,你下去。”

若音起身,点点头应了声“是”,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一开始,她觉得自个不明不白的,才非要闯进去。

现在清楚就好。

如果他胤想当一个有野心的人,她绝不拖他的后腿!

反正,她只是他的附属品而已。

他想要怎样的生活,她都可以随时配合他演戏的。

就在若音转身的时候,苏培盛进屋汇报道:“四爷,孟主子来了。”

“让她进来。”四爷淡淡道。

若音眸光微微转了转,就和孟氏擦肩而过。

孟氏似乎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她。

先是微微一惊后,朝她行了礼。

若音淡淡说了句“起吧”,就出了营帐。

然后,她扶着柳嬷嬷的手,往自个的营帐走。

“福晋,怎”柳嬷嬷扶着她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说,怎么我被赶出来了,反而孟氏进去了。”若音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在阳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和煦。

“是,这是为什么。”巧风抢在柳嬷嬷前头应了。

她还以为,福晋和四爷,能小别胜新婚,**呢。

毕竟,那话本子上不都是那么写的嘛。

怎么这结果,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因为四爷不是那种为了女人,舍弃江山的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若音是个理性的人,所以她能很快的,想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

并站在四爷的角度,换位思考。

所以,她不气恼。

男人嘛,和女人想要的不一样。

“可是四爷和您,明明已经那么要好了呀。”巧风不明所以,“是不是因为那个孟氏的介入,他才这样对您的?”

“巧风,你要明白一点,这个世上,不是人人都恋爱大过天。于天家的皇子而言,他们离至高无上的皇座那么近,仿佛伸手就能碰到,谁不想拼一把。”

“您是说”

伴随着若音一声“嘘”,巧风立马就捂住了嘴巴。

若音“嘘”过后,笑道:“我没说一定,只是猜测而已,毕竟,这是他们身为皇子的本能呀。所以这一次,就算没有孟氏,四爷也迟早会明白,他内心一直想要的是什么。”

而且,这位在历史上,可是最勤政的清朝皇帝了。

“唉”巧风和柳嬷嬷,齐齐叹了口气。

若音的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最是无情帝王家。

在皇权面前,所有的感情都显得微不足道。

届时九龙夺嫡一到,谁和谁不是一起长大、读书。

是兄弟、哥们。

可最后还不是得夺皇位。

所以,不管是亲情、爱情、友情、最后能管住心的人,才能笑道最后。

总之一句话,所有感情,在皇权面前,都太过渺小

此时,四爷的营帐里,孟氏在给四爷上药。

如今好些天过去,四爷的伤口,用各种珍贵药膏敷着,已经好了许多。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

那些血痂已经慢慢脱落。

但四爷的腰腹,还是落下了一条粉色的疤痕。

尤其是他的右手,看起来就跟断掌似得。

往后若是写字、握武器,应该没以前那么方便。

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锻炼,才能达到之前的契合度。

这叫一旁的苏培盛见了后,心疼不已。

之前他也劝过四爷,为何不让福晋看看,也好叫福晋心疼呀。

第464章 你当真很懂得如何勾着爷

可四爷却说:福晋胆子小,瞧了疤又得伤心落泪。爷是男人,伤痛忍忍就过去了,何必让一个女人怜惜。

行了,四爷这种冷酷硬汉的贝勒爷心思。

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能明白得了的。

孟氏帮四爷上药后,就退到了一旁。

还非常贴心的给四爷倒了杯热茶。

又坐在一旁,乖巧懂事的研磨。

四爷还要忙着批阅公文,索性淡淡道:“爷还有事,回你的营帐去。”

孟氏微微一怔,应了声“是”,就依依不舍地放下墨锭,起身离开了。

她本以为,四爷主动叫她来,是能留下侍寝的。

却不曾知,当真只是让她抹个药就离开。

是夜,四爷一直忙到夜里。

用过晚膳后,他又批了会折子,才在奴才的伺候下,更衣洗漱躺下了。

可他躺下后,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那颗尘封多年的心,已经被那么一个女人,融化了一道道小小的窗,开垦出一片暖洋。

被他强制性慢慢封闭后。

每每想起那抹倩影,和清理绝容的脸,还是会泛起阵阵涟漪

与此同时,若音正在泡牛奶浴呢。

那木质的浴桶里,盛满了雪白的牛乳。

上面还撒满了鲜红的玫瑰花。

若音则坐在里头,巧风在给她擦身子。

约莫一炷香后,若音就换上了嫣红的丝绸里衣。

“巧风,备水给我洗脸。”夜深了,也是时候把妆卸掉,然后歇息了。

“好勒。”巧风利落的应了。

片刻后,巧风就端着铜质的脸盆,送到了若音的面前。

可就是这时,门口似乎有什么人进来了,导致屋里的光线一暗。

若音不由得抬头一看,就见四爷站在门口。

由于若音才沐浴完,浑身懒洋洋的。

加之屋里的雾气还没散开,有些朦朦胧胧。

她还以为自个看错了,便睁大了眼睛,盯着门口。

直到那道挺拔高大的声音走到她面前时,她才缓过神来。

此时,她哪里还有心思洗脸卸妆啊。

忙不迭盈盈福身行礼:“爷吉祥!”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意思意思扶了她一把。

见状,巧风立马把脸盆给端了下去。

若音便穿着丝绸里衣,给四爷倒了杯茶。

可她才把茶端到他面前,却又笑道:“看我都糊涂了,如今都夜深,怎的还给爷倒茶,喝了岂不是要失眠了。”

四爷接过后,没说话,只是轻轻抿了口茶。

若音在他旁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小桌几。

“都这么晚了,爷怎的来啦?”她转头看向他。

瞧他白天那架势,还以为起码得冷她十天半个月的。

不曾想他夜里就来了。

四爷没回话,他目不斜视地起身,撑平双臂,淡淡道:“安置。”

若音起身上前,抬手帮他解开脖子往下的扣子。

如今天暖,旁人早就穿圆领的锦袍了。

可四爷这个人,就是六月天,也照样穿得严严实实。

高高竖起的领子,从不解开一颗扣子透气。

宽大的袖口,就从没见他挽起过。

帮他把外衣褪掉后,她就从一旁选了一套墨色的丝绸里衣,伺候他穿上。

她是福晋,四爷春夏秋冬,里里外外的衣服,她这儿都有备用的。

四爷的肌肤是比较阳刚的健康色。

那墨色里衣穿在他的身上,将他本就刚毅的身躯,显得越发的结实了。

若音咽了咽口水,四爷的身材是真的好。

不过是衣襟半敞,亚麻色的肌肉就恰到好处的曝光在空气当中。

扣里衣扣子时,她能看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让人感到强烈的侵略性。

仿佛他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将你吞噬殆尽。

只不过,若音在看到他腰腹上的疤痕,以及掌心的疤痕时,稍微愣了愣。

“爷,好啦。”若音帮他扣上最后一粒扣子。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低头就见女人那张唇,总是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不过是过了个白天,她整个人又媚了不少。

尤其是那嫣红的唇。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就已经红肿的不像话。

仿佛是与人激吻后的犯罪现场。

有种慵懒的性感美,让人有种邪火上涨的感觉。

当真是一抹心动,两弯诱人,十分带劲。

令男人看了,就向她的美貌势力低头,想亲上一口

“爷,你白天里就一直盯着我的唇看。”若音用指腹轻轻磨挲了一下唇,又野性地舐了一圈唇边,“怎么,要不要试试我让人新做的水果唇纸,是草莓味的哦。”

语音刚落,她的右手,就被四爷大力一拉。

整个人顺着惯性,就跌入他结实而滚烫的怀里。

随即,下巴就被他大力掐住。

“你当真很懂得激怒爷,勾引爷,嗯?”男人的大拇指指腹,大力的磨挲她的唇。

顿时,一抹红色蔓延至唇角,看起来越发的野性了。

搭配女人那张清纯端庄的脸蛋。

有种野性媚惑,与清纯端庄相交织的气场,自她身上散发开来。

“唔”若音腰上被他大力一揽。

整个人就紧紧贴着他的身躯,没有丝毫缝隙。

很快,他就撬开她的贝齿,带有侵略性地与她彼此舞动。

若音的手臂,不自主地抬起,轻轻拉着他衣角的边料。

给人一种想要又不敢要,小心翼翼的感觉。

令男人心生怜爱。

两个热情似火的人,吻着吻着,就滚在了锦被上,连蜡烛都没来得及吹熄。

女人身上有玫瑰花和奶香味相交织的淡淡幽香。

微弱的烛光下,丝绸里衣将她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令男人爱不释手。

只要她微微动一下,身前的丝绸光面就在晃动。

紧接着,若音只觉得身上一阵清凉。

那些布料早就被男人不知不觉中褪掉了。

就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总算是松开了她的唇。

若音快速呼吸,睁开眼就见他笑得一脸邪魅。

四爷鲜少不正经,但他不正经起来,也不一般。

那双神秘的墨瞳,正噙着邪邪的坏笑。

配上那么一张俊朗的脸,性感的薄唇,令女人脸红心跳得想尖叫。

第465章 爷就饶了我吧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就传开了女人不连贯地娇声,以及“哼哼”地啜泣声。

苏培盛听见这动静后,把奴才都遣开了些。

自个也走远些站着。

早在白天的时候,他就算准了。

就福晋那么个美人儿,时不时在四爷跟前晃悠。

四爷能不上火么?

就在他瞎琢磨的时候,屋里的动静就停下了。

若音迷迷糊糊靠在四爷怀里。

可四爷明显不够解气。

那双大掌,还在女人身上游走着。

弄得若音难受极了,扭着身子道:“四爷,你身上有伤,要肾重!而且,你不是让我要恪守本分吗,如今我就是要劝你节制,省得又说我迷惑你。”

语音刚落,四爷非但没听她的话,反而翻身一压。

深邃的墨瞳扫着她的身子。

当真是个媚惑至极的小妖精。

无时不刻不在勾着男人的魂儿。

而他的大掌,便顺着她的腰往下,再往下

若音身子一颤,咬唇道:“我的好四爷,你就饶了我吧”

她的声音娇柔中带点抖,双颊微红,美眸中噙着一汪薄雾。

正怯弱地望着他,跟个小可怜似得。

见状,四爷的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因为心尖带给他最直白的感受,那是一种心悸的感觉。

可他在想明白后,极度厌恶这种对女人动了恻隐之心的感觉。

“爷自会饶了你。”四爷避开若音雾蒙蒙的眸子,“不过,得等爷尝够了你的滋味”

说完,他不顾她的请求,再次要了她

这一夜,红烛摇曳。

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

期间,屋里充斥着女人声聚泪下的啜泣与求饶声。

“呜呜要被你撑坏了啦”

许久没伺候过的她,似是吃不消他这般没有节制的取索。

眼角有滴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男人眸光猩红,低头扫女人眼角的泪痕,低沉而黯哑地道:“音音爷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

过了明天。

他再做皇阿玛心中期望的皇子。

做那个大清朝冷酷无情,阴鸷难测的四贝勒。

迷迷糊糊当中,若音听成就一次。

结果却被他接连开发了好些高难度姿势。

这哪里是一次,分明是没有克制的取索。

然而此时,她正坐在他身上,由着他圈着腰

那双神秘深邃的眸子,正猩红地看着她,逼问道:“不是讨厌爷么,嗯?”

他猛地撞了她一下。

“啊不讨厌,好喜欢四爷喜欢死了”

她无力地攀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颠得上蹿下跳的。

大概是她的滋味太过美妙。

亦或者她在死字前面加了喜欢二字。

向来重规矩的四爷,居然没计较她说死字,只是忘情地给她所有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坐在他身上的她,甩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脑袋直直往后仰。

四爷才发出一声猛兽般的低吼,饶过了她。

这时,奴才备水伺候着他们两个。

等到彼此再次躺下时,都已经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简易的营帐里,铺着上好的绣花羊毛地毯。

地毯上叠着厚厚的地铺,上边一双璧人相互依偎着。

发亮的丝绸被子,随意遮在他们身上。

屋里暧昧的靡靡之气,还在床帐间弥漫着,勾得人面红耳赤。

小女人雪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红粉。

左边心口的位置,已经上了冰封上锁。

男人才擦洗过的身子,又渗出细微的薄汗,散发着充满雄性魅力的光。

那颗跳动的心脏,被身份和野心尘封着。

过了今晚,他们会渐渐疏离彼此吗

次日清晨,若音听见身边的男人有起床的动静。

便揉了揉眼睛,梦呓般呢喃道:“爷,我伺候你更衣上朝~”

四爷随意扫了眼一脸倦容的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若音还没完全清醒,她本来只是习惯性的意思意思一下。

可回答她的,没有以往的那些答案。

什么“你再睡会”、“早上冷,莫要踢被子”、诸如此类的话,通通都没有了。

有的只是冷淡而疏离的“嗯”了一声。

而这个清冷的声音,也将迷迷糊糊的她彻底惊醒。

她睁开眼,看着营帐的蓝布天花板,回想着昨儿发生的一切。

是啊,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便要重拾那些被她扔掉的规矩。

做一个本分而知礼数的福晋。

想明白后,若音立马就坐起了身子。

可身子带给她酸痛的感受。

她不晓得激吻唇会引起四爷这么大的反应。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化什么激吻唇了。

若音蹙了蹙柳眉,艰难地支撑着身子下床。

四爷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面上淡淡的。

仿佛昨夜抵死缠绵的,根本就不是他。

若音下床后,就有奴才端水,把衣服送过来。

她便伺候四爷更衣,洗漱。

大约一炷香后,她还披着外衣,站在帐篷门口,亲自目送着四爷。

以前是四爷怜惜她,不让她早起。

可是,那些其实都是不合规矩的。

如今既然要做戏,那就要做足。

所以,她满含情意地望着四爷的背影。

刚好,四爷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将她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但只一眼,他就回头,大步流星的离开。

每回对上她那双痴痴的美眸,他就有种无法回应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再也没在她的营帐过夜。

也没让人叫她去过他的营帐侍寝。

只是偶尔有事情与她交谈,也只是聊些正事就离开了。

自那天坦白以后。

她再也没从他嘴里,听他喊过“小东西,小傻瓜,音音”之类的昵称了。

自始至终都是喊的“福晋”。

看她的眸子始终淡淡的,有时候甚至不看她。

倒是听底下的奴才说,孟氏偶尔被他招在营帐。

侍寝后,还得立马离开。

因为以孟氏格格的身份,不可以霸占四爷一整夜。

她不同于福晋或者侧福晋,可以留下过夜。

当然,除非四爷留她,她就可以。

不留的话,她就得赶紧回自个的营帐去。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一眨眼,便到了端午节。

“主子,今儿外头热闹的很呢,您不去瞧瞧吗?”巧风给若音倒了杯茶。

第466章 怪会在他面前卖乖

“这淮河边上,全是营帐,再热闹能热闹到哪里去,咱还是老老实实吃粽子吧。”若音淡淡道。

巧风上前给若音捏肩,道:“哪里有您说的那么无趣,如今淮河堤坝修建好了,万岁爷大喜,举办了龙舟大赛。”

若音怔了怔,没什么兴致:“不去了,那都是男人们比赛的事情,哪有妇人在一旁观看的,省得又说我不懂规矩了。”

她是怕了皇家的规矩了。

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呢。

“主子,您别泄气呀,听说有很多皇子都参加了赛龙舟呢,就是太子爷,也在其中,所以,他们后院的人,难免会在桥上看他们比赛,加油打气呢。”巧风柔声宽慰。

福晋以前是多活泼的人啊。

如今被逼得,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柳嬷嬷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反正她们都去了,主子再去,也不觉着稀奇的。”

若音轻笑一声,她笑的不是别的。

而是笑自个,居然知道的还不如奴才多。

以前四爷有什么事情,第一个与她商量,她知道的就多。

甚至一些朝廷上的事情,她都知道。

如今四爷来了,鲜少与她说那些。

大概是忌讳女人不涉政吧。

当真是越发的谨慎了。

若音牵了牵唇,道:“太子爷不是在京监国吗,怎的也跑来了。”

“奴才也不晓得,只听大家都在传,说是太子写信给万岁爷,万岁爷就让他来了。”巧风回。

若音端起青花瓷杯盏,轻轻抿了口茶。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艳阳天。

“今儿天气真好,我也许久没出去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晒晒太阳吧,不然人都要焉了。”她将杯盏放下,扶起了柳嬷嬷的手往外走。

今儿太阳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若音才饶过几处营帐,迎面就撞上了四爷和孟氏。

四爷一贯的藏蓝色锦袍,负手走在最前头。

孟氏穿着一身粉色的旗装,聘聘婷婷地跟着四爷右后边。

两人的身后,跟着一大批奴才。

“爷吉祥!”若音盈盈福身行礼。

孟氏没说话,但也恭恭敬敬地给若音行了礼。

“起吧,你这是去哪。”四爷睨了她一眼,淡淡道。

“回四爷,我听闻有赛龙舟看,瞧着天气又正好,想着去看看。”若音笑回。

语音刚落,四爷还未说话,孟氏就道:“巧了,奴才和四爷,刚好准备叫福晋一起去呢。”

“哦?”若音挑眉,看向四爷。

四爷却收回了眼神,一脸的道貌岸然。

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毫无干系。

见状,她浅笑道:“可我看爷并无此意,还是自个先行一步了。”

她的声音娇而柔,面上又带着笑容。

当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而且,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从四爷身旁走过。

擦肩而过时,耳旁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站住!”

若音脚步一顿,抬眼嫣然一笑,道:“怎么,爷还有事?”

“不许你去!”四爷冷冷的下令。

若音不解地道:“爷不是也要去赛龙舟吗,我不得给爷加油打气啊?”

四爷:“”

这时,一旁的苏培盛笑着解释:“想来福晋有所不知,爷伤口才愈,就不参加赛龙舟了,万岁也是准了的。”

唉,自打万岁爷赏赐四爷字画后。

他就越发的勤勉了。

对于福晋,也像是刻意的回避。

如今万岁爷在,想约福晋游船,也得拉上孟格格一起。

若音挑眉看向四爷,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这位向来是个积极的。

之前伤成那样,还去找她,又亲自剿匪。

到了淮河后,就天天顶着大太阳在那视察。

还没日没夜的批阅公文。

这会子,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可听苏培盛话里的意思,四爷是主动要求不去赛龙舟的。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他居然就让一众皇子去争,自个就当个闲人?

怎么想,都觉得有诈呢!

“既然爷不去赛龙舟,又不让我去桥上看,那我们去哪儿啊?”她好奇地问。

四爷傲娇的抬了抬下巴,一面走,一面道:“去游船。”

“真的!”若音满脸欣喜,高兴得像个孩子,随即,她又怕怕地蹙了蹙柳眉,手指也纠结地绞着手绢,身子扭捏地晃动着,“可是可是我晕船啊。”

她那副欣喜又怯弱的样子,就像是许久没吃到糖的小女孩。

却因为牙疼,想吃又担心会疼。

四爷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没用,脚下的步伐迈的更快了。

小女人,怪会在他面前卖乖的。

总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在想,最近是不是对她太冷了。

皇阿玛是警醒他不要专宠。

但她是福晋,也不是不可以宠的,只要把握好度就可以。

可是女人她就像是娇艳又带毒的花儿。

外表美丽,气质脱俗。

那氤氲不散的馨香,会令人上瘾,深深陷了进去。

若音见四爷不说话,只好跟在后头。

苏培盛则着脸笑道:“福晋,您请放心,那河流湍急,咱的船不游在中间,就在平静的边上游船,不会晕的。”

“哦。”若音撇了撇嘴。

总觉得四爷这种人,有闲情雅致游船,是不符合常理的。

毕竟,他向来低调。

如今这么一来,倒像是在制造什么不在场的证据,弄得人尽皆知。

片刻后,若音跟着四爷,到了一侧的岸边。

远远的,就听见敲锣打鼓,以及卖力划船的的声音。

若音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桥上有很多奴才和一些阿哥们的福晋。

康熙则穿着一身龙袍,也坐在桥上观看比赛。

她还看见,河上有三艘龙头龙尾船。

一艘比较快,在最前头,另外两艘持平的样子。

“那划在最前头的是谁呀。”若音好奇地问。

“回福晋,您瞧见那三艘船了吗,那辆蓝色是太子领头、红色就是直郡王领头的,至于橙色,就是八爷领头的了,里边全是皇子,还有一些官员参与。”苏培盛详细的解说。

若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瞧着直郡王这个架势,可是要稳拿第一呢。”

第467章 比欲拒还羞还要勾人

苏培盛“嘿嘿”一笑,就没说话了。

他一个奴才,不好议论这个。

若音转头,就见四爷面上绷得厉害。

立马话锋一转,拍起了马屁:“只可惜咱家四爷没去,不然的话,爷准能拿第一,哪里有他们什么事儿,是吧?”

四爷:“”

他虽是没说话,但面上的紧绷的情绪,倒是松了不少。

片刻后,一辆棕色的雕花游船,就朝若音几个游来,还停下了。

那船就跟个长亭似得,上面是墨色的屋檐。

下面是雕花的棕色木质船身。

若音跟着四爷上了船,才发现这是一辆空船,里面没有客人的。

只有长条案和长凳,还有一些小桌几。

看来,这条船被四爷给包了。

四爷率先在一处靠窗的长条案前坐下。

若音则在另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

那孟氏左右扫了一眼后,最后在四爷的旁边坐下。

不一会儿,船就开始行驶了。

当真跟苏培盛说的那样,就在边上溜达,开的极慢。

若音坐在床边,微风徐徐,吹得很是凉快。

暖阳照在她的脸上,好不惬意。

一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另一头是绿油油的稻田。

远远望去,碧波荡漾,十分养眼。

太阳照在河面上,泛起一阵波光粼粼。

偶尔还有几条大鱼从河中跳起,又沉到了河底。

若音一面吃着点心,喝着茶。

耳边偶尔传来孟氏和四爷搭话的声音。

但大多时候,四爷都没回应,全是孟氏在那儿尬聊。

大约一炷香后,若音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和尖叫声。

便隔着窗户,顺着声音望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一下,只差没从原地弹跳起来了。

因为她看见那艘在最前面的船,已经沉了一半,似乎是船已经进了水。

而且根本不等人反应,船就一个翻身,把船里的每一个人都打入河底。

最后,只剩下翻了的船,飘在河面上。

以及那些翻了船的人,偶尔探出来的几个脑袋。

虽然他们都会在腰上挂个腰舟。

但他们所处的位置,似乎河流比较湍急。

游着游着,就又被河水冲到了下游。

“天呐,直郡王那艘船都要到终点啦,居然翻船了。”巧风一脸惊讶地道。

若音摇摇头,一脸叹息,只希望不要出人命吧。

这时,刚好一阵大风刮来。

若音乘着的船,也就剧烈摇晃了一下。

但也就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又安稳下来。

紧接着,若音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爷,我好怕,咱的船应该没事吧?”

她顺着声音往一旁扫了一眼。

就见孟氏跟个受惊的兔子似得,挽着四爷的胳膊,整个人更是扑在了四爷的怀里。

见状,若音悄声不响的,抬脚就去了外边的走廊上。

她不是在意四爷,而是在意自个的福晋身份。

孟氏身为格格,和四爷那般亲昵。

边上的奴才指定怎么想呢。

她不要面子的啊。

所以,才是洒脱的离开吧。

然而,船里的四爷,浓眉不耐烦地蹙起。

他大力推开了孟氏,并没有多做安抚。

只是起身,吩咐道:“苏培盛,叫船夫开回桥下的岸边,如今直郡王翻了船,得去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苏培盛单膝跪地,握拳撑地。

应了后,他就出传话了。

四爷透过窗户,见若音抓着船边的拦栅,正望着远处,他便不由自主地抬脚,也出去了。

“外边风这么大,是要在这喝西北风吗?”他走近后,冷冷地道。

若音用余光扫到一抹藏蓝色的袍子,“直郡王的船不是翻了么,里面看不真切,外头看的清楚些。”

四爷:“”

一时间,两人就这么站在船上,竟什么话都没说。

但是,却一点也不尴尬。

他们虽然不怎么讲话。

但偶尔一个眼神交汇,好像已经沟通过了。

此时,若音终于明白,四爷为何带她和孟氏出来游船了。

直郡王的船,肯定不是简单的翻船而已。

肯定还关乎那些阿哥们背地里的小手段。

而四爷,无非就是不想参与那场龙舟比赛。

这样的话,不论如何,他都能把自个摘的干干净净,避开此次的事情。

就在若音想得出神时,一个大浪打过来,船就猛的晃了一下。

若音虽是扶着拦栅,都差点被甩出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腰被人一把揽住。

对方还利用惯性,将她摁在了木质的船墙上。

“你不要命了。”四爷摁着女人的身子,问道。

若音撇过连,轻轻推了推他,“我拽着拦栅的,谁晓得风那么大。”

四爷的胸口,被女人的小爪子弄得不适。

她哪里是推,分明就跟玩儿似得,比欲拒还羞还要勾人。

他便又逼近了几分,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若音被他贴得彼此间没有一丝缝隙。

只好认怂道:“爷,松开我好不好,快喘不过气来了。”

四爷本就是一时的恶作剧。

如今见她服软,倒是从容地松开她。

“待会爷还有事,你自个带着奴才回营帐,别在外头逗留。”

说完,他就抬脚往船里走。

“哦。”若音低垂着头,跟在他身后。

呵,这哪里是游船。

分明是目的达到后,又要日理万机了。

同时,她忍不住小声嘀咕:“什么戒骄戒躁,依我看是要戒了我吧。”

不然最近这段日子,他能与她少接触,就一定不会多接触一秒。

结果她的话才说出口,额头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可是,与其说是肉墙,不如说是坚硬的肉墙,直撞得她脑袋疼。

若音揉了揉额头,正要说人家长不长眼睛时。

眼底就映入一抹藏蓝色。

抬头就见四爷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面前。

“爷,你怎么还在这儿?”她讪讪笑道。

这位爷不是走在她前头很久了么,她还以为走远了呢。

那她刚刚说的那句话,他没听见吧?

“戒骄戒躁,戒你?”一道冰冷而磁性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若音朝四爷牵出一抹天真烂漫的笑,道:“爷,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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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爷是不是要戒掉我

“不是这样是哪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四爷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直接问。

上回她非要闯入营帐,他没来得及,让奴才把皇阿玛赏赐的东西收好。

加之他以为她不会懂的。

谁知道,她不过在那儿呆了一会,就悟透了字画的意思?

四爷问的这么直接,若音不好再假装。

只好低头看着自个的脚尖,手指绞着手绢,回道:“那天看到了字画和花鸟画,我猜到了一点点。”

说着,她忽而抬起了头,委屈地道:“所以爷你是不是要戒掉我”

“胡说八道!”四爷板着脸,墨瞳在她精致的脸蛋上一扫而过。

戴着蓝田墨玉扳指的手,还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然后,他转身就进了船里。

一炷香后,船在桥上的岸边停下。

四爷率先就下了船,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往桥上去了。

若音则带着奴才,绕道回到了营帐。

隐隐间,还能听见桥上有人在哭,似乎是阿哥和官员的女眷们。

这一天,康熙坐在营帐里,面对跟前跪着的太子,阿哥,以及一些官员,气得大发雷霆。

因为查出直郡王的船被人动了手脚。

而太子向来跟直郡王水火不容。

只要有两人在的地方,那就有争吵。

“逆子,为了输赢,你居然对胤的船动手脚,这是人干的事情吗?”康熙怒问。

太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并据不认账:“皇阿玛,此时绝对不是儿臣干的,肯定是有人想谋害儿臣啊。况且,儿臣听说大哥好好的,只不过死了个官员而已,又有何妨。”

“混账东西,还敢狡辩。”康熙一拍桌几,厉喝道:“朕听你的意思,死一个官员还嫌少?”

“儿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太子百口莫辩。

他是想过要害直郡王,这样他就能带领官员在此次的龙舟比赛中胜出。

但他只是在他们的船上动了手脚,却不曾动过他们身上的腰舟。

可刚刚直郡王翻船时,不光是船进了水。

就连众人的腰舟也是坏的。

“不是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嗯?”康熙将桌几上的破腰舟,直接扔在太子跟前,道:“这些腰舟,一个个都穿了好几个小孔,分明是想要了一船人的命!”

太子扫了眼腰舟上的小孔,这真不是他干的。

但这事,肯定是有人想借机害他。

反正不是直郡王自演苦肉计,就是老八干的!

除了他俩,也没有别人了。

额也不对。

就算直郡王水性好,想演苦肉计,也不至于把一船人的腰舟都穿破。

毕竟那船上坐着的,大多都是直郡王的心腹。

甚至还有一些,是他太子的心腹。

要是翻了船,死了人,吃亏的不是直郡王自个吗?

想到这,他低头恶狠狠地瞪了眼身旁人面兽心的八爷。

可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康熙哄好。

但康熙盛怒,没人敢帮他说话,他只好向四爷投去求助的目光。

四爷的余光扫见太子看着他,便拱手道:“皇阿玛,太子爷虽说性子好胜,但绝无害人之心,尤其那一船官员,与太子无冤无仇,他又何至于要人性命。况且索相也在那艘船上,太子不可能不顾他的性命啊。”

意思就是:太子就是要强,但不至于杀人,顶多就是耍耍小手段。那索额图是太子娘家的亲戚,不至于害自己人。

康熙一听,似乎有点道理。

太子大概明白了四爷的意思,小错误可以认,免得大错误也得背上。

于是,他索性直接坦白:“皇阿玛,实不相瞒,儿臣是特别想赢这次的赛龙舟,所以让人在在大哥的船动了手脚,但那腰舟,儿臣当真是一个都没动,真的!”

说完,他还连磕了几个头,磕得额头红红的。

康熙坐在上首,左手垂于膝,磨挲着祖母绿扳指。

那双犀利的眸子,仿佛能洞穿所有的事情。

他扫了眼底下的臣子,阿哥们。

大阿哥虽然没有大碍,但到底要静养一段时间。

所以,大阿哥一众人等,就没在里头。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八爷几个身上。

太子说的对,那索额图是他娘家的,不至于连索额图也害。

良久后,他威严地道:“太子功利心强,为了一己私欲,竟投机取巧,回去后给朕好好闭门思过。”

说着,他转头看向八爷,狠狠地下令:“八皇子胤,当时大阿哥翻船,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便也朕反思记过!”

“是。”八爷和太子,恭恭敬敬地应了。

同时,太子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将残害手足的帽子扣在他身上,代表皇阿玛还是疼他的。

紧接着,康熙又嘱咐了几句,就把众人给遣走了。

太子是康熙打小带到大的。

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严惩太子。

除非哪一天,太子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才会真的狠心。

而那个时候,这些琐事,将会影响太子在康熙心中的形象。

倒是可怜了直郡王,被人陷害,最终哪个都没受到严惩。

恐怕他往后,在朝中就难笼络人心了。

毕竟众人才从鬼门关走一遭,敌方阵营却没得到应有的惩罚。

往后谁还愿意给直郡王办差事。

端午节过后没几天,康熙就带着众人视察了黄河。

最后于六月份,带着众人回京。

期间,若音生辰的时候。

四爷没有像往年,亲自送了许多礼物,或者留下过夜。

他只是让苏培盛,送了一本。

以及一对祖母绿手镯。

七月初,众人总算是平安返京。

此时,马车停在贝勒府前。

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下车。

才下马车,就见李氏几个,已经聚集在门口迎接了。

“恭迎四爷、福晋回府。”

四爷大掌一挥,淡淡的“嗯”了一声。

若音则淡淡说了句“起吧”。

众人起身时,留意到了若音身后的孟氏。

一时间,一种同性相斥的磁场,就在众人间蔓延。

“哟,这位是谁呀,怎的和福晋有几分相似呢。”李氏酸溜溜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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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四爷已经在那儿了

李氏头回见孟氏,两人都不好照面。

若音身为福晋,意思意思地道:“这个是孟氏,开封巡抚的家的嫡千金,如今是府里的格格,往后是自家姐妹,都照拂一下。”

语音刚落,孟氏就朝李氏几个行了礼:“妹妹初来乍到,还请姐姐们多多关照。”

“啧啧啧,巡抚家的嫡千金啊”李氏掩嘴偷笑。

能被直接带回来的,想来就是已经侍寝过了的。

本来她还以为,是哪个爬床的狗奴才。

到不曾想,人家大有来头。

钮钴禄氏朝孟氏浅浅一笑,道:“谈不上关照,往后都是一家人,大家都互相帮衬。”

大概是钮钴禄氏和孟氏合的来,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全是柔柔的甜美。

瞧着倒是一副后院和谐的模样。

这时,四爷直接抬脚进府了。

若音也就抬脚,跟着进了府里。

这一连外出几个月,许久没见到弘毅了呢。

所以,她直接朝前院奔去。

等她到了前院的偏房,就见四爷已经在那儿了。

屋子里,有谢嬷嬷、弘毅、还有弘。

弘穿着一身墨色的小锦袍。

弘毅则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锦袍。

四爷谁都没抱,只是坐在屋里的圈椅上,看着他们两个坐在羊毛地毯上玩耍。

若音朝四爷行礼后,就走到了弘毅跟前,“壮壮,看看谁来啦。”

弘毅一听这个声音,本来还玩得入迷的他,小身板立马就抖了一下。

并抬头看了一眼若音。

下一秒,他就扔下手里的玩具,朝若音扑了过去。

那双天真纯净的眸子,就跟见到了宝似得,高兴得弯成了月牙儿,还露出洁白的乳牙,软糯可萌。

不过,他在走到若音跟前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

突然跪下,朝若音行礼。

嘴上还糯糯地道:“请额娘大安。”

四爷那张严父的冰块脸,也在看到这一幕后,逐渐放松。

若音看着叩首的弘毅,一双小手还叠着放在地上。

她心中莫名的一酸,淡淡道:“起吧。”

“谢额娘。”弘毅糯糯地开了口,在奴才的搀扶下起来了。

这会子,若音哪里还忍得住,抱着他就在一旁的圈椅坐下,又在弘毅的脸蛋上亲了亲。

“额娘的壮壮当真是长大了呢。”

“嘻嘻。”弘毅一脸灿笑。

看到这一幕,四爷扫了眼还在地上玩的弘。

不免严肃地道:“二阿哥,还不快给你嫡额娘行礼。”

闻言,若音才愣了愣,看向弘。

只见弘听了后,看了她一眼。

那小眼睛里,居然有些不悦地看向她。

一双眉毛,更是微微皱起。

但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到了若音跟前行礼:“给嫡额娘请安,嫡额娘吉祥。”

“起吧。”若音淡淡道。

看来,李氏指定和孩子说了些什么。

所以弘才会见了她,露出如此厌恶的神情。

一旁的巧风见了后,则醒目地把弘扶起。

可弘起开后,大力地打了巧风一下,并嘟嘴道:“不用你扶。”

巧风愣了愣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就退在了若音身后。

见状,四爷沉声道:“弘,你刚刚是什么眼神,赶紧给你嫡额娘道歉!”

他的声音低而沉,透着严父的严厉,和不容抗拒的威严。

吓得弘愣在原地看了他一下,立马就坐在地上。

“哇哇大哭”起来,被奴才抱下去了。

“爷,小孩子嘛,本来就很少见我,我这又出府几个月,难免有些生分,他能行礼已经很听话了。”若音宽慰道。

“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根本就没有半分敬畏!”

“二阿哥还小,还不懂事,哪里分得清好坏,想来定是底下的奴才,或者大人没教好。”若音看似在帮二阿哥说话。

实则暗戳戳的,在提醒四爷,是有人教坏了二阿哥呢。

果然,四爷瞥了眼谢嬷嬷,问道:“李氏可曾来过前院?”

“回四爷,李侧福晋隔三差五就会来前院,但奴才都会让人守着院子,一个月只许瞧三次。不过”

谢嬷嬷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有时候底下奴才会带大阿哥在园子里晒晒太阳,走动走动,李侧福晋总是能偶遇上,每次都得拉着二阿哥抱上许久,聊上许久,她身为侧福晋,奴才也不好态度太过强硬。”

这话说的够委婉。

但意思很明显了。

就是李氏常常插手二阿哥的事情。

四爷听了后,面色骤然变冷,冷冷道:“苏培盛!”

“奴才在!”

“去给你李主子带话,就说往后她再逾越规矩,就取消每月三次看望二阿哥的资格。”

“!”苏培盛应了后,就让何忠康去带话了。

这种琐事,还犯不上他这个大总管。

若音晓得李氏总是逾越规矩,便担忧地问:“谢嬷嬷,那李氏没有来吵大阿哥吧?”

“这个您放心,您离开前,都再三嘱咐过的,只要奴才在,就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大阿哥的。”谢嬷嬷笑回。

“那就好,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若音说着,朝柳嬷嬷示意一眼。

柳嬷嬷就赏了谢嬷嬷一根金簪子。

谢嬷嬷不敢推辞,她接过后,客气道:“这都是奴才应该的,不过奴才没照顾好大阿哥,之前天气凉时,大阿哥统共病了两回,好在冯太医医术高明,很快就好转了。”

“这不怪你,大阿哥体弱,以前我自个在身边带着时,偶尔也会病上一两回。你是老嬷嬷了,爷都信得过你,我自然也信你尽力了的。”

弘毅的早产体质,是比一般孩子要体弱些。

这一点,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她不会去怨天尤人,责怪别人。

反而欣赏谢嬷嬷这种性子。

不会专把好的说出来邀功。

也会把不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除了这一点,大阿哥还是很好的,懂事又听话,根本用不着奴才操心。”谢嬷嬷笑道。

若音一听,捏了捏弘毅的包子脸,逗道:“听见没,嬷嬷夸你呢。”

弘毅点了点小脑袋,不好意思地捂嘴笑。

“咱家壮壮这么听话,看看额娘这次给你带了什么礼物。”若音朝巧兰示意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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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婶:今晚大爆更,也就是8月16日,凌晨00:05分左右爆更。接下来的剧情比较多,节奏也稍快,可肉可酸可甜~然后,会把三年之间的事情写完,想知道三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吗,那就锁定今晚的爆更,敬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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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四爷夜里通宵达旦

巧兰便把手里提着的大大匣子打开。

顿时,里面有一栋袖珍版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众人眼前。

而且,它是用彩色的积木堆成的。

弘毅见了后,好奇的从若音身上下地。

他迈着小短腿,走近积木后,就轻轻碰了碰。

“轰~”金碧辉煌的宫殿轰然倒塌。

这下子,本来还不明白的弘毅,非但没有吓着,反而咧嘴兴奋笑道:“是积木!彩色的积木!”

说完,他又把还没倒下的另一边,也直接给推倒了。

以前他只见过原木色做过的小积木,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彩色积木。

“额娘特意让木匠给你做的。”若音本来还想说什么。

但转念一想,积木迟早要推倒,再重新堆的。

“谢谢额娘,阿玛也给我带了礼物,我也很喜欢。”弘毅说着,就指了指一旁的小桌几。

若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小桌几上,摆着一本三字经,还有好几本小孩子看的书。

于是,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心说儿砸,小孩子不能撒谎的哦,你确定你也喜欢那些书吗?

不过,对于弘毅的做法,她还是很赞同的。

小家伙年纪小小,就很懂得照顾大人情绪嘛。

知道收着她的礼物,还夸四爷送给他的。

若音牵了牵唇,赞许地道:“对,壮壮要多看书,多识字。”

四爷鲜少说话,他的目光,时不时在若音面上扫过。

她一般时候,都挺落落大方,通情达理的。

可有些时候,却又很不懂规矩,很不一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若音就索性在前院用膳了。

用膳期间,二阿哥总在屋里走来走去。

就是吃着饭,也要奴才追在屁股后头喂饭。

手里的玩具,也没离手过。

倒是弘毅,全程都坐得笔直,乖乖的自个用膳。

若音见了后,微微顿了顿。

弘毅以前就很听话,坐相很好。

但现在,他的坐姿似乎比以前更端正了。

她之前听说过,这儿有专门教人学规矩的椅子。

不像现代的椅子,是怎么舒服怎么坐。

什么人体工学椅啊,奢华尊贵老板椅啊,婴儿椅啊。

人家那是专门学规矩的椅子,特意让你坐得不舒服的。

反正怎么不舒服就怎么来。

若音就见过一种,是靠背上有凹凸不平尖锐雕花的。

让人不敢靠着,只敢端正坐着的那种。

想起这些,若音心中就有些心疼。

可她再怎么心疼,也不能惯着弘毅。

免得小时候被保护的太好,长大了不能自保。

对于教育孩子这方面,若音还是认为四爷比较适合。

毕竟她是女人,容易心软。

加之她是穿越过来的,对这里的许多规矩,不是很懂。

与其在外头,让人嘲笑弘毅,教弘毅规矩。

倒不如在家里,就把他教得规规矩矩的。

用过膳后,若音小坐了一会,喝了两杯茶水。

就起身道:“爷,天不早了,我就回正院去了,顺便让奴才把弘毅的衣服收拾一下,跟我回正院吧。”

“大阿哥如今三岁了,也是时候学规矩,识几个大字,学数数了。”四爷淡淡道。

若音一听,整个身子微微一晃。

她没听错吧,弘毅按照虚岁才三岁。

可实际上也才两岁呀。

这就要学规矩,识大字,数数了?

她瞥了眼躺在奴才怀里,已经犯困的弘毅。

脸蛋上还有着婴儿肥呢。

半眯着的眸子上,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满脸的稚气。

于是,她不忍心地道:“四爷,大阿哥他还小啊,咱大清的皇室,不是虚6岁才开始上学的吗?”

“虽是规定虚6岁上学,但在那之前,也得学学基本功,总不能到了那儿,一点规矩不懂,一个字也不识。”

“可这也太早了吧,足足早了三年呐!况且大阿哥这么懂事,规矩根本就不用愁,顶多提前一年,教他识几个大字就行了。”若音势必要说服四爷。

可四爷的浓眉,不耐烦地蹙起,正色道:“爷三岁就开始学规矩识字数数,五岁就学骑马了。到了6岁上学,再学先生教的东西,就不会那么累了。”

若音顿在原地,一脸崇拜地看着四爷,笑道:“爷真厉害,但我还是觉得,弘毅的事情能不能缓一缓啊?”

有了基础,到时候学肯定不累。

但是现在这么小,就没有完整的童年,那才是真的累呀。

而且,确定5岁是学骑马,不是马溜人么?

那小身板,拉的住缰绳,踩得到蹬吗?

“行了,这事你不用说了。”四爷朝她摆摆手,又道:“皇阿玛也是三岁就开始识字,五岁时开始读书从不间断,就算累得咳血,却仍然坚持。直至把、、、完全背下并参透。”

若音听了后只觉得后背一凉,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了。

好在一旁的柳嬷嬷眼疾手快,立马扶住了她。

“好,既然爷这么坚持,我说再多也没用,但我还是希望,爷能再考虑考虑,哪怕再晚个两年,好不好?”

说完,她不等四爷回答。

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心烦意乱地离开了。

心说爱新觉罗家的种,个个都是狠角色。

都咳血了还在坚持读书。

那么小就有如此毅力,难怪康熙能当皇上。

估摸着,四爷夜里通宵达旦,批阅公文那股子狠劲,就是跟康熙学的吧。

或者说,就是遗传下来的基因!

回到正院后,若音屁股还没来得及坐下。

身后就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她回头一看,是哦,四爷让她把弘昐带回来学规矩的。

在这里,侧室或侍妾的孩子,时常要去主母那儿住上一段时间。

学着如何孝敬主母,尊敬主母。

“二阿哥,既然你阿玛把你交给我,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在这儿学规矩。若是还像在前院那般吵吵闹闹,可是不行的哦。”若音走近后,用比较软和的语气,和二阿哥说话。

弘昐吃饭不老实,所以比弘毅要瘦些,长得也偏向于李氏。

第471章 给爷一个理由

此话一出,二阿哥哭得更伤心了。

嘴上还嚷嚷着“想额娘”、“想谢嬷嬷”、之类的话。

不仅如此,他还用那种仇视的小眼神看着若音。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坏女人!

“你刚刚不是想玩那个积木吗?”若音抛出一个诱人的话题。

果然,二阿哥听了后,立马就止住了哭声。

但整个人还是止不住的小声啜泣,眼泪也一直流着。

那双原本还仇视的小眼神,顿时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特别期盼地看着若音。

“想玩就乖乖听话,去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裳,嫡额娘那儿还有别的积木。”说着,她用手绢给他擦着眼泪,问道:“好不好呀?”

二阿哥顿了顿后,没说话,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嫡额娘最喜欢听话的孩子了。”若音用鼓励和奖励的方式,柔声感染着他。

奴才见二阿哥听话,就抱到偏房去伺候沐浴了。

若音这一路上也累着了。

如今也直接进了里间,泡了个暖暖的玫瑰浴。

等她沐浴完,到了外间,就见奴才抱着二阿哥在那儿等着。

二阿哥则望着门口,安安静静的,很听话。

他见若音出来了,便奶声奶气地道:“嫡额娘,玩~”

若音点头笑了笑,就朝巧风示意一眼。

库房里放了一堆子玩具,打算给弘毅作为各种奖励的。

送一套玩具给二阿哥也无妨。

免得到时候,兄弟两个为了玩具争吵。

不一会儿,巧风就从库房,取了一套积木,放在了二阿哥跟前的羊毛地毯上。

当拆开后,一艘帆船形状的积木,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二阿哥早就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坐在了羊毛地毯上。

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弄乱积木。

若音则蹲在他面前,笑着教道:“弘昐,把这些积木推倒,你就可以自己按照上面的图案堆积木啦。”

她指了指一旁的彩色帆船图案。

“哦。”弘昐听了后,当真就抬起小手,准备去推。

但他又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后,才把帆船推倒。

而且,帆船倒下时,他的身子,还惊恐的往后倒了倒。

若不是若音用手撑了下他的小身板,估计都得摔倒了。

“别怕,你现在就可以堆了,像嫡额娘这样,照着图纸,一个一个的把它堆上去”若音说着,还做起了示范。

弘昐见了后,也随意的拿起木块,一点一点地堆着。

巧风见若音和弘昐玩的不亦乐乎。

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要是大阿哥在这儿,那该多好啊。

若音不是个小气的人。

既然四爷把二阿哥放在她这儿教规矩。

她不可能就让小孩子每天行礼什么的,做做样子。

主要还是要和弘昐培养感情,让他打心底里尊重她。

然后再推翻李氏教导的那些坏规矩。

不然的话,规矩教的再好,心底里还是记恨她,那都不作数的。

况且,她都当妈了,犯不着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虽然她讨厌李氏,但小孩子又懂什么。

这不,一个小小的玩具,就能收买了他的心。

大概堆了一盏茶后,若音觉得蹲着累。

索性就搬了个小板凳坐着。

就连屋里的光线暗了几分,她都不曾察觉。

直到四爷轻咳了一声,她才抬起头来,起身行礼。

四爷虚服了她一把,淡淡道:“怎的这么晚了,二阿哥还没睡。”

“小孩子嘛,难免有些认生,还认床呢,哭着闹着不肯睡,等他熟悉一阵子就好啦。”若音笑回。

听到大人的交谈,二阿哥才晓得四爷来了,便也起身行礼。

“二阿哥,天不早了,回偏房歇息去,明儿再玩。”四爷威严地道。

“好。”弘昐在李氏面前皮。

在奴才面前不听话。

在若音跟前,碍于规矩,不得不听话。

但他在四爷面前,那是不敢说一个“不”字。

甚至不敢多说一个字,时常四爷还没说话,他就吓得哇哇大哭了。

紧接着,奴才把弘昐抱走了。

还把地上的积木整理了一下。

等到屋里只剩若音和四爷时。

四爷淡淡说了句“安置”,就撑开双臂,站在了里间。

并且,他在女人给他更衣时,那双神秘的墨瞳,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她。

他来的时候,刻意没让苏培盛唱报,也没让奴才通报。

就是想看看,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她会不会待二阿哥好。

却没想到,他一进屋,就见她陪着二阿哥在那玩积木。

她专注的样子,就像是在对待自个的亲生孩子。

更别提她对待大阿哥,只会更加温柔。

“怎么,爷盯着我看干嘛!”若音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解扣子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四爷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问道:“当真想让大阿哥晚些时候识字?”

“那是自然。”

“给爷一个理由。”

若音抬头,好看的眸子直视着他:“这个还需要理由吗,我嫁给爷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怀上了他,又怀胎数月,辛辛苦苦把他生了下来,一方面想他快快长大成年,另一方面,却又害怕他长大了,就会离我越来越远。”

“结果爷倒好,三岁就让他学这学那,我能不心疼吗!”她从一旁取过干净的墨色丝绸里衣,帮他穿上,“而且,爷怎么能拿皇阿玛咳血来做比较,一个孩子,要是学习到咳血的地步,那都是反常啦!”

四爷听着她啰嗦了一大堆话,并没有反驳她,也没有说别话。

良久后,他才难得好说话地开口:“那就依你的,再晚个一年,就让他识字,反正最晚明年底,他就得给爷学东西。”

若音一听,微翘的琼鼻皱了皱,还是有些不满意。

四爷将她的微表情尽收眼底,“怎么,不愿意拉倒,明儿就叫他给爷老老实实识字去!”

“别别呀!”若音着急的在原地跺脚,声音也有些娇。

“可就算这样,弘毅也得在前院住着。”

“为什么啊?”若音不解地拽着四爷的丝绸衣料。

第472章 侵略性

“上次在淮河,皇阿玛对你的印象已经稍稍有所改变,爷不能让他对弘毅也产生别的看法,毕竟弘毅是爷的嫡长子,爷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厚望。”四爷正色道。

“哦,原来为的这个。”若音低垂着头,面上有些难过。

她不知道那么一件小事,会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皇家的规矩,当真是又多又让人累。

弘毅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加上历史带给她的压力。

她一直是想他在身边长大成年的。

四爷看她面上不开心,便道:“爷是他的阿玛,还能害他不成。”

若音摇摇头,小声回:“不怕爷害他,就是怕爷太严厉了。”

“你这就是妇人之仁!”

若音没说话,只是帮他扣好最后一颗扣子。

当她收回手的时候,手腕却被四爷擎住了。

“爷的前院离你正院不远,往后想看弘毅,你就带人去前院看得了,就是天天去也才多大的事情。”

本来还不开心的若音,听了四爷的话后,觉得似乎是这么个理儿。

反正都是在一个府里,又不是多远。

她朝四爷嫣然一笑,道:“这话可是爷说的,若是我天天去前院,爷可不许拿那些烦人的规矩压我。”

四爷轻笑一声,“怪会蹬鼻子上脸的。”

然后,他抬脚走到床边,上了床,躺下。

若音则背对着她,自顾自地换了衣裳。

等到她吹熄了蜡烛,也一并躺下时,四爷并没有动他。

若不是耳边传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她还以为他睡着了。

接着一双宽厚的大掌,就抱住了她。

他不像以前那么的肆意,反而像一个男人,对待正妻那样,与她相敬如宾。

就算是这个时候,他也会尊重她,不会那么欺负她了。

她的身子,被她扳着侧卧后,唇就被他吻住。

四爷的唇有些凉,亦如他的人,凉薄而冷情。

渐渐的,彼此的呼吸都有些重。

若音的鼻尖,嗅到了淡淡的薄荷味道。

大自然一样清新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但也透着冰冷的侵略性。

女人身上有股玫瑰花的馨香,令男人沉醉。

四爷似乎不甘于亲吻,他的大掌开始在女人身上游走。

“嗯不要这样子”若音推了推他。

可她早就被吻得晕头转向,手上那里还有什么力气。

加上她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四爷。

所以,于四爷而言,她那点力气,就跟挠痒痒似得。

又或者说,完全就是欲拒还羞的勾人模样。

勾得四爷仅存的一点理智,也被她给点燃。

他擎住女主的双手,将她摁在她头顶的帛枕里。

开始肆无忌惮的疼爱着她,压着她。

紧接着,屋里就一片靡靡之气,令人脸红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若音在奴才的搀扶下擦洗了身子。

再次与他一并躺下。

他最近都很节制。

不会像之前,要她一整夜。

几天后,皇室里就传出一件喜事。

而四爷一回府,就把这件喜事,告诉了若音。

“什么,阿茹娜有孕了?!”对于若音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她知道,八福晋好不容易,才扳回了几次。

如今阿茹娜一有孕,八福晋的日子,就又会变得煎熬起来。

皇室的女人怀上的,那可是皇嗣。

一旦有了身孕,都是金贵的主儿。

阿茹娜那种人,还不得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做妖。

“嗯,八弟今儿下朝,亲自和爷几个说的。”四爷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指腹漫不经心的磨挲着蓝田墨玉扳指。

“好,我会让人备些合适的贺礼送去的。”若音知道,四爷肯定不是简单的告诉她消息。

送贺礼去八爷府上,那才是正事。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道:“爷前院还有事,这事你看着办。”

“是。”若音起身相送。

待送走了四爷,她就让人把李氏叫来了。

此时,李氏扶着丫鬟的手,到了正院。

她走到院子里,刚好碰到在院子玩积木的弘昐。

当她走近后,见弘昐跟正院的奴才玩得不亦乐乎时,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平时弘昐见了她都闹生分。

更别提她身边的奴才了,就没一个能哄住弘昐的。

于是,她上前一脚踢倒弘昐堆好的积木。

“额娘,你干嘛!”弘昐气得捶了一下李氏的腿,连行礼都忘了。

“你个小子,如今见额娘也不行礼,我跟你说的话是不是全忘了!”李氏气急败坏地说。

弘昐还小,哪里受得了李氏这种尖酸刻薄的话。

只管恶狠狠地瞪着李氏。

“你还瞪我!”李氏气得捂着胸口,“不过一个破船,就把你给收买了,没瞧见你大哥是个大宫殿吗,这就叫做区别对待!”

“胡说!”弘昐气得都快哭了,却还在为若音辩解:“嫡额娘好!”

一旁的丫鬟上前哄着:“二阿哥别哭,咱们去偏房玩,不在这玩了啊。”

然后,弘昐就这样被奴才带走了。

李氏看着弘昐的小身板,那是气得牙痒痒。

这个儿子,她可一直都很看重的。

虽说是记在她名下,可是却不能养在身边。

每回她去前院看他时,他总是和她不亲,也不听她的话。

她便想着,是因为没养在膝下的原因。

如今见亲儿子跟奴才亲近,还为了维护福晋,与她起了冲突。

她就心如刀割。

偏偏福晋还是她这辈子,都敌对的女人!

她转过了身子,眼睛恶狠狠地看向正堂的门,抬脚往里头走。

“请福晋大安。”李氏进屋就行礼。

虽说心里堵得慌,但她身份低于福晋。

就算心里有诸多算计和妒忌,也得恭恭敬敬的行礼。

“起吧。”若音淡淡道。

李氏在一旁的玫瑰椅坐下后,酸道:“姐姐啊,不知道您给二阿哥灌了什么迷魂药,他现在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似得!以前在前院的时候,也不见这般呀。”

“是么,我怎么听前院的奴才说,二阿哥跟你向来就不亲。”说着说着,若音将手中的杯盏重重一放,颇为威严地道:“还有,你好歹是个侧福晋,别成天说话也没个把门,什么迷魂汤的!”

第473章 妖妖娆娆

“我我这不是关心二阿哥么。”

“我还没问你,怎么我南巡回来时,二阿哥见了我,那才跟见了仇人似得呢!”若音反问道。

李氏听了后,面上一惊,随即心虚笑道:“许是很久没见到姐姐,有些面生呢,呵呵话说姐姐叫我来,可是有事?”

她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若音淡淡扫了李氏一眼,道:“今儿叫你来,是关于八爷家的侧福晋有孕一事,妯娌间,总归是要看望一下的,可我最近府上忙,二阿哥又在我院里,一时抽不开身,就你去吧。”

其实,不是她抽不开身,是她不喜欢那个阿茹娜,不想去。

不然要是八福晋怀了二胎,她再忙都是要抽时间去看的。

况且,不过是个侧福晋,犯不着她自个亲自去。

人以类聚,各有各的交际圈。

正室爱跟正室打交道。

侧室爱跟侧室打交道。

侍妾就只能跟侍妾一起了。

因为相同身份的人,有共同的话题嘛。

“福晋要是觉得二阿哥在正院碍事,我可以帮您带一天呀。”李氏用帕子掩嘴笑了笑。

“不必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自个去库房挑贺礼,登记一下就成。”若音不给李氏拒绝的机会。

反正好几个重要场合,她见李氏和阿茹娜聊得挺欢的。

想来李氏也晓得该挑什么礼物。

只见李氏面上的笑容僵了僵,道:“行吧,那我这就去挑,明儿一早就送去。”

若音淡淡“嗯”了一声,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是。”李氏行了礼后,就退下了。

待李氏离开正院后,巧风就道:“福晋,我这李侧福晋就没安好心。”

“又怎么了,我看她这会的差事接得挺利索的。”若音捏了颗酸梅含着,用牙轻轻咬了咬,满嘴酸溜溜的味道。

“您是不知道,她刚刚当着咱正院奴才的面儿,就在二阿哥面前挑拨离间,说什么您偏心大阿哥,送给大阿哥的是宫殿积木,可二阿哥的只是小了些的帆船积木。”

“那二阿哥又如何说的。”比起李氏的教唆,她更在意的,是二阿哥。

提起二阿哥,巧风面上总是没那么气了,“好在二阿哥是个有良心的,她朝李侧福晋说您好呢,气得李侧福晋咬牙切齿的。”

若音“噗嗤”一声笑了。

她甚至能联想到,李氏气急败坏的样子。

“随她,二阿哥又不是傻子,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清楚的。”

“就是您偏心了大阿哥又如何,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么,李侧福晋自个待二阿哥又如何,有资格那样说吗。”巧风真的是自家福晋抱不平。

若音则一点都不在乎,反正迟早会讨回来的。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一旁的碟子捏酸梅。

结果碟子里已经空掉了。

便道:“好了,我都不气,你气什么,再去盛一叠酸梅来吧。”

“主子,您最近的酸梅瘾怎么越发的大了,这才一上午,就吃掉了一叠,这玩意吃多了可是会伤胃的。”巧风说是那么多。

可还是接过了碟子,出去取了。

与此同时,看似府里有喜事的八爷府上,并非传闻当中那么喜庆。

至少,郭络罗氏并非如此。

八爷知道后,也没有多大的表示,只是在书房呆了一整天。

直到夜里,他才出了书房。

八爷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袍,就这么站在书房前的台阶上。

他抬头望了望雾蒙蒙的月亮,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那双幽暗深邃的温润眸子。

就算是嘲笑,都透着儒雅。

随即,他薄唇轻启,淡淡说了句:“这老天爷,要下大雨咯。”

他的声音很温和,就像是晚风,轻轻吹过,就会消失在这昏暗的夜色当中。

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小桂子,都没听清,“啊?爷,您刚刚说什么?”

八爷没回,只是吩咐着:“把你福晋主子,还有娜主子叫来商议事情。”

“嗻!”小桂子打了个千,就带着奴才,打算亲自跑一套。

“等等。”结果才走几步,他又被八爷给叫住了。

小桂子回头,诧异地看向八爷,“爷可是还有吩咐?”

“把你孟主子也一并叫来。”八爷说完,抬脚就踏入前廊,直至消失。

小桂子则不解的去办差事了。

那孟侧福晋,因为其貌不扬,身子又胖胖的。

加之家室也一般般,便没入八爷的眼。

平日里,府里有什么事情,一概没有孟侧福晋参与。

关键这位主子,也是个清雅的性子。

一直以来,都是吃斋念佛,从不参与后院的事情。

可今日,八爷为何突然想起她来了?

约莫一盏茶后,前院的堂间,众人就都到齐了。

穿着红色旗装的阿茹娜,在好几个丫鬟的搀扶下,妖妖娆娆的入座。

郭络罗氏则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装,中规中矩的入座。

如今她的脚伤已经好全了,可以正常走动。

最近八爷待她还好,她便想着,总算能过着平淡点的日子,安生些。

可现在,阿茹娜有了身孕,这府里怕是有得折腾了。

孟侧福晋年纪轻轻,就穿着一袭深蓝色的旗装。

只带了一个奴才,就在堂间入座了。

此时,三个女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上首的八爷。

府里,还鲜少有她们三个,都聚在一起的时候呢。

只见八爷脚呈外八字正襟危坐着,修长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白玉扳指。

“爷,您今儿将我们姐妹几个叫来,可是有事?”阿茹娜率先发了话。

毕竟她是三个女人当中,唯一没那么怕八爷的。

八爷温润地扫了阿茹娜一眼,温和地道:“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儿,如今你有了身孕,府上的琐事,自是不能再操劳了,所以,爷准备将财政大权,重新分配一下。”

“爷,我只是有了身孕,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一点琐事,我还是能替爷分担的。”阿茹娜掩嘴笑了笑。

“对于爷来说,府上有了皇嗣,就是天大的事情。”

阿茹娜抬头扫了郭络罗氏和孟侧福晋一眼。

第474章 爷让您去前院一趟

娇媚地道:“既然爷都这么说了,我安心养胎便是。”

她知道,八爷表面看似很好说话。

但他要是决定了的事情,谁说都不管用。

如今她有了身孕,得到了八爷最温柔的关心与呵护。

但同时,她也就随之失去了府上的财政大权。

很多事情,利弊参半。

得到些什么,也会失去些什么。

不过,总有一天,她会把财政大权,牢牢抓在手心的。

郭络罗氏听着八爷的话,心中暗自发笑。

说得跟真的似得。

明明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才是天大的事情吧。

“孟氏,你身子骨素来厚实,又心宽体胖,性子温和,不争不抢,入府多年来,从未与人起过争执,也没生过什么大病,就是小病都少见。”八爷带着和煦的笑,看向孟侧福晋,“往后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由你来打理。”

孟侧福晋听了后,忙受宠若惊地走到中间跪下。

“八爷,这不是还有福晋么,再说了,我整日在后院吃斋念佛,哪里懂那些弯弯道道,我怕我怕我会出差错啊。”孟侧福晋低垂着头,嘴角有着不易察觉的苦笑。

要说八爷夸她性子温和,不争不抢,那倒是真。

她还是头回听见男人夸一个女人,是用身子厚实,心宽体胖来形容的。

还要把财政大权这种烫手山芋交到她的手上。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财政大权是挤破脑袋都想要得到的。

但于她而言,财政大权是她最不想要的。

八爷此举,无疑就是逼她掌权。

那她就不能做那个吃斋念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人了。

并且,还会有人想要抢她的财政大权,让那些争宠的分心。

就是不晓得,她这次是帮后院哪个背的锅。

八爷想护着的,到底是福晋,还是有着身孕的阿茹娜?

“正是因为你吃斋念佛,爷才觉得你心存善意,能坚持本心。所以才放心把财政大权交给你,至于你要是怕出差错,按时把账本交给福晋过目,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福晋。”

“那爷为何不直接把财政大权交给福晋,我帮着打下手好了。”孟侧福晋回。

“福晋身子素来弱,生完大阿哥后,就更加了。”八爷淡淡道。

阿茹娜听八爷怜惜郭络罗氏,心中有些不爽。

但又担心那财政大权,落到了福晋手里。

毕竟,比起这个又丑又胖的女人,她真正的情敌是福晋。

于是,她不悦地道:“得了吧,孟姐姐,八爷愿意把财政大权交给你,那是看的起你,你就别在这推辞了。”

孟侧福晋的身子顿了顿后,终是磕头道:“谢八爷。”

八爷淡淡“嗯”了一声,沉声交代:“只一点,你一定要保持平常心态,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件事情,府里若是有什么事,定要一五一十地交代到前院,若是有人敢瞎掺合,你只管跟爷说。”

不知怎的,阿茹娜听了八爷的话,总觉得八爷像是在说自个儿。

毕竟福晋待这个丑八怪素来宽容。

可她转念一想,她的身份和孟氏对等,又谈何欺压?

再者她肚里还有个皇嗣呢,八爷怎么会是说她呢?

孟侧福晋愣了一会,琢磨着八爷话里的意思。

因为她总觉得,八爷的话,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沉思片刻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八爷请放心,妾身记住了,往后一定恪守本分,将府上打理妥当的。”

“嗯,你阿玛也是个好的,当个参议委屈他了,爷使了不少银子打点,让他进了翰林院当差,你们父女俩,可千万别让爷失望。”八爷大力转了转扳指,似嘱咐又似警告。

“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孟侧福晋相信,做人只要三观端正,就是掌管着财政大权,别人也不能污她一分。

“好了,起来吧。”八爷大掌一摆,孟侧福晋就起身入座了。

阿茹娜见财政大权没落到郭络罗氏手上,笑得合不拢嘴,“孟姐姐,你阿玛当真是厉害呢,要知道,能入爷眼里的可没几个,就福晋那帮子有了爵位的,爷都”

说到这儿,她就适时的住嘴了,“瞧,我这张嘴又说胡说了,还请爷怪罪。”

她说着就要虚伪地起身,行礼请罪。

“你如今有了身子,别动不动请罪行礼的,往后谨言慎行便是。”八爷淡淡道。

“是,谢谢爷体恤。”阿茹娜抬眼朝八爷嫣然一笑,就又坐下了。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像是正室的做派。

“爷听闻你哥哥最近收服了不少小部落,还列了条陈给皇阿玛,他要是晓得你有了身孕,只怕是要高兴好一阵子了。”八爷目光温润地看着阿茹娜。

阿茹娜听了后,讪讪一笑,道:“哥哥自从当了大汉后,就一心想着要效忠万岁爷,他说要是没有万岁爷,他哪能有今天。”

八爷点点头,轻轻笑了笑。

接下来,他又嘱咐了一些事情,就道:“今儿的事情,就说到这儿,你们都回去吧。”

“是。”众人盈盈福身行礼。

郭络罗氏扶着奴才的手,转身离开。

只是在转身的一刹那,扫见八爷的眸子有些炙热地看着她。

出了前院,她漫不经心地走在花间小道上。

“主子,那阿茹娜当真是哪里都有她,时时刻刻都在抢优越感。”

“人如今肚里揣着皇嗣,能不高人一等么。”

“可您当时有了身孕,也不见她这般嚣张,何况您怀的还是嫡子,就被赶出了贝勒府。”小竹忿忿不平地道。

“好了,别说了。”郭络罗氏淡淡制止。

正在这时,几个小太监到了两人跟前,“福晋,爷让您去前院一躺。”

郭络罗氏瞥了眼面前的小太监,都是前院的奴才。

她顿了顿后,没问为什么,就掉头往前院走。

反正问不问都一个样。

路上,遇见了几个嚼舌根的丫鬟。

无非就是谁也没想到。

这财政大权从福晋手中,到了侧福晋手里。

最后,居然让吃斋念佛,丑到不得宠的孟侧福晋给逆袭了。

第475章 只有你有资格给爷生孩子

看来八爷的心思难测啊。

片刻后,郭络罗氏就到了前院。

“福晋,里边请。”小桂子打了个千。

郭络罗氏瞥了眼里间虚掩的门,松开了小竹的手,推开虚掩的门,独自一人进屋了。

她前脚刚进屋,身后的门就被奴才给带上了。

进屋才发现,屋里一片漆黑。

她踩着像高跷一样的花盆底,抹黑前进。

但她担心摔跤,不敢走快了,只敢迈着很小的步子。

并小心翼翼地开口:“八爷,你歇了吗?”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安静。

得不到回应,她开始害怕起来,心口也“噗咚噗咚”跳个不停。

她的嘴唇哆嗦着,忍不住想扯着嗓子尖叫,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有那双凤眸,不住的扫视着面前黑漆漆的一片。

就在她不安时,她的手臂被人拉住。

“咚”的一声,她的背就贴上了一堵墙。

男人的气息,从前面窜入她的鼻尖。

“八爷,是你吗?”

人一开始进到光线暗的房子,是看不到东西的。

可一直呆在黑漆漆房间的人,却能在黑暗中看到些什么,甚至是一些影子。

八爷就是那个在黑暗里呆了许久的人。

此时,他将女人摁在墙上。

高挺的鼻子在女人的雪颈上轻轻嗅着,“这是爷的屋子,不是爷还能是谁。”

他的声音温润而磁性。

却又像夏日的艳阳,让人热得不能呼吸。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郭络罗氏紧张感消了一半。

“唔”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嘴就被堵上了。

而她的双手,则条件反射性的去推男人的胸膛。

可她的双手还没碰上他,他似乎就已经料到了她的举动。

男人大力地将她的双手擎住,并高高举过她的头顶。

他就这么将她摁在墙上,扫荡着她的檀口,侵略着她的每一寸馨香。

一时间,彼此贴得紧紧的,完全没有一丝缝隙。

八爷的吻,是那种循序渐进的吻。

每吻一下,郭络罗氏就觉得自个的气息越发的不稳定了。

大脑也天旋地转,一片空白。

直到她快要窒息时,他才松开了她。

郭络罗氏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可她如此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声,在八爷看来,就像她在他身下时的姣喘。

偏偏这个时候,女人还张口抱怨:“呜呜八爷,你吓坏我了”

听,就连抱怨的声音,也娇滴滴的,极其不连贯。

听得八爷喉咙口干舌燥,喉咙发痒。

黑暗中,他滚了滚喉结。

“咚”的一声,好不容易平缓呼吸的郭络罗氏,就被男人大力一拽。

由背对着墙壁,改为面对着墙壁了。

而她身后贴着的,是男人那具烫得令她发颤的躯体。

“八爷不要”

“不要什么?”男人从身后抱着她,大掌还娴熟地解着她的衣裳。

“不要这样”

“爷想怎样就怎样。”八爷不管不顾,修长的指腹,解着女人的扣子。

大概是黑暗中,扣子解的费劲。

所以下一刻,他直接大力将她的衣料撕开。

不一会儿,郭络罗氏就被他撕得身上一阵清凉。

同时,她的耳旁传来男人沙哑地声音:“再给爷生个孩子,最好是个格格。”

“爷若是想要孩子,阿茹娜肚里不是有一个么?”郭络罗氏有些生气地说。

可她的话才说完,嘴就被男人从身后捂住了。

“你给爷听好了,旁人都不够格,只有你有资格给爷生孩子,这是爷赋予你一个人的权利!”男人的声音黯哑至极。

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声音。

蛊惑人心又让人不寒而栗。

郭络罗氏咬了咬唇,没说话。

呵,说的那么好听,可阿茹娜还不是怀上了?

大概是她的话,激怒了八爷。

男人的大掌,开始在她身上肆意而大力的游走。

紧接着,身下的布带子也被他一把扯掉。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只好闭上了眼睛,迎接接下来的一切。

可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以及几道炫目的白光。

吓得郭络罗氏一个转身,就面对面钻到了男人的怀里,主动投怀送抱。

“爷,我怕”

刚刚那一道闪电,就闪在离她不远处的窗口呢。

八爷感受着怀里的肌肤之亲,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体内的邪火一经点燃,体温就“蹭蹭蹭”上涨。

他将女人一把扛在肩头,“没用的小东西,打雷闪电就怕成这副样子。”

郭络罗氏惊呼一声后,双手只管紧紧抱着他的身躯。

不多时,她就被男人扔在了软和的锦被上。

电光火石之下,男人高大的身躯,正朝他慢慢俯身

“主子爷,不好啦,娜主子说刚刚被打雷闪电吓着,肚子痛着呢。”外头突然传来小桂子的声音。

这个消息一出声,立马就打破了屋里暧昧的气氛。

郭络罗氏躺在锦被上没说话。

八爷则一拳砸在了床上。

然后,他扯过一旁的锦被,盖在郭络罗氏身上。

又叫来了奴才进来,伺候他更衣。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八爷就消失在电闪雷鸣的夜里。

里屋就只剩郭络罗氏一个人了。

她紧紧地抱着自个,蜷缩在床内。

以前打雷的时候,只要他在府里,他都会陪着她。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此时,屋里黑漆漆一片,外头狂风呼啸着。

一道道闪电,在空中密布着,似乎要把天空劈成两半似得。

突然间,一个惊雷照亮了夜幕,也照在了郭络罗氏的脸上。

使她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

她在回想八爷说的那句话。

因为,她实在不懂他的意思,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给爷听好了,旁人都不够格,只有你有资格给爷生孩子,这是爷赋予你一个人的权利!”

不过,想了大半个晚上,她都没想明白。

最终只有叫来了奴才伺候她穿衣,她又回到了前院。

然而这句话,多年以后她明白了,却又不想懂了。

次日起来,听说八爷一直在阿茹娜的院子陪着,所幸并没有动到胎气。

第476章 醋一点也不好吃

打从这天起,八爷但凡宿在郭络罗氏那儿,阿茹娜都要截胡。

好几次,八爷宿在阿茹娜院子,郭络罗氏被八爷晾着了。

只不过,总不会每回都截得刚刚好,也有失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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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总是炎热的,若音不是瘦子,她稍微有些肉。

所以每年夏天,她就特别不耐热。

“主子,您就把一碟子酸梅吃光啦。”巧风一面把碟子添满,一面说着。

“年年夏天没胃口,茶不思饭不想的,嘴里也没味,我不吃酸梅吃什么呀。”若音说着,一面看账本,又捏了块酸梅含着,“对了,膳房的冰酸梅汤,怎么还没做好啊。”

巧风无语地回:“主子,您这才让巧兰去了多会啊,这就急着喝了。人都说泡在蜜罐子里,我看您这是泡在醋罐子里得了。”

“才不呢,醋一点都不好吃,还是酸梅好吃。”若音朝巧风翻了个白眼。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唱报:“爷到!”

若音将账本收好,就出去迎接了。

到了门口,才发现本来懒洋洋躺在她脚边的雪花,已经停在四爷旁边“喵喵”叫了。

四爷则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锦袍,身后跟着七八个奴才簇拥着。

那双深邃的墨瞳正看着她,泛着金色的光芒。

“这小雪花,如今见了爷,比我速度还快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爷跟前来了。”若音行礼笑道。

四爷心情似乎不错,上前扶了若音一把。

随即抬脚往堂间走,“小东西倒是挺有灵性,晓得是爷花大钱买下它的,回回见了爷就会来迎接。”

“哪里呀,它分明是听着声儿就一溜烟跑出来了。”若音慢悠悠地跟上四爷。

这天气,热得慌,做什么都得慢。

快了性子燥了,人就热了。

“那就是你把它养成精了。”四爷闲适地在太师椅坐下。

刚好,巧兰把冰酸梅汤给提回来了。

她见若音和四爷都在,便醒目的给若音和四爷一人盛了一碗,就出去了。

四爷瞥了眼褐红色的汤汁,上面还冒着冰冷的白雾,便问:“这是什么?”

“酸梅汤呀,爷刚从外头回来,喝上一碗吧,解暑开胃。”若音已经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口喝。

四爷确实刚刚从外头回来,便也一连喝了几口才停下。

顿时,满嘴酸甜可口的冰凉味道,里边还透着淡淡桂花的香甜。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四爷了。

早在正院吃了不晓得有多少稀奇古怪的食物。

所以,他只随意问道:“怎的这里还有桂花的香味。”

“对呀,如今园子里的桂花刚刚开,正好叫人摘了些放进去一并煮着。”若音酸瘾大,捏了块酸梅后,又喝了口酸梅汤。

见状,四爷的浓眉蹙了蹙,“少吃些酸的,免得吃坏了胃。”

说完,他朝屋里的奴才示意一眼。

那奴才就把酸梅给端下去了。

若音朝四爷娇嗔地翻了个白眼。

“爷,你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连我吃酸梅你也管!”她大口将碗里的酸梅汤喝了个光,用手绢擦了擦嘴角。

“病从口入,平日里少嘴馋。若是嫌热,过几日住到庄子上去。”

“当真!”若音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欣喜。

四爷见了后,没好气地道:“爷是哪年没让你去庄子上吗。”

“我瞧着爷今年格外的忙,想说怕没时间呀。”其实她想说的是,他今年变了很多,她不确定。

“庄子上又不远,就是上朝也赶得上,你便跟后院通知一声,就这几天了。”四爷道。

若音应了声“好,笑道:“爷还没用午膳呢吧?”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于是,若音便叫来了巧风:“你叫膳房做个香辣鳝鱼饭、要用最新鲜的鳝鱼去头去尾,用酱油、姜汁、米酒腌一会子,再用平底锅煎烤,烤的时候要撒上甜辣酱、佐料,以及白芝麻,最后将其盖在白米饭上就成。”

这里没有鳗鱼,不能做鳗鱼饭,只能用鳝鱼代替了。

而吃鳝鱼,要用最新鲜的。

因为死鳝鱼体内含有较多的组胺,组胺是一种有毒物质,吃了会中毒的。

所以,不管鳝鱼死在哪里,就是爱吃臭的苍蝇都不敢去叮。

“好勒,奴才记住了,您还有别的吩咐么?”巧风问。

“没有了,其余的叫他们看着办。”

“哎。”巧风应了后,忙不迭就出去了。

就在等饭的这个空挡,李福康突然进屋了,“四爷、福晋,孟格格在园子里散步,走着走着就晕倒了,她身边的奴才来正院,说是想请冯太医去看看。”

后院有人病了,除了侧福晋,其余一干人等,都得上正院申请的。

若音抬头望了望外边的艳阳天,不由得蹙眉道:“真是的,这六月天我在屋里都觉得热,她倒好,大晌午烈日当头,去外头散什么步。”

“可不是么,奴才也觉着纳闷。”李福康摇摇头。

“行了,如今既然晕倒了,自是要请冯太医瞧瞧的。”若音摆摆手,让李福康去请冯太医。

待李福康离开后,她转头看向四爷,“爷,膳房的饭菜还要些时间,咱先去孟氏那瞧瞧吧,万一中暑了,我也好看她那儿缺些什么,让奴才给她添上。”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然后,若音就跟着四爷,去了孟氏的院子。

确切的说,她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只是去看戏的。

等到若音和四爷到了那儿后,才发现看戏的不止她一个。

就连李氏几个,都已经在孟氏的里间坐着等了。

孟氏这会醒了,冯太医在给她诊脉。

“爷吉祥,福晋吉祥。”李氏几个行礼。

四爷大掌一挥,就在屋里的圈椅坐下。

若音则紧跟着,在屋里的玫瑰椅坐下。

她一手攒着手绢,一手轻轻磨挲着玫瑰椅上的雕花扶手。

不过随意一抬头,就见李氏和钮钴禄氏,死死盯着床上的孟氏。

瞧着倒是一副着急担心的模样。

至于她们心里是不是真的担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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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爷眼里的你

不多时,冯太医拱手走到若音和四爷跟前,面露微微笑,拱手道:“四爷、福晋,府上有喜了。”

此话一出,想必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了。

孟氏晕倒,还能是被说成是喜事,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有了身孕!

“冯太医,你的话就不能说的明白些么,真是急人!”李氏不耐烦地想确定。

若音则带着浅笑,道:“你也是的,冯太医都说府上有喜,还能是旁的不成。”

说着,她抬头看向冯太医,问道:“孟氏可是有孕了?”

“回福晋的话,孟格格确实有孕了,而且已经两月有余,快足三月。”冯太医回。

语音刚落,钮钴禄氏当场愣了愣,随即僵笑道:“孟妹妹当真是个有福气的。”

宋氏和武氏,也就跟着道贺了几句喜庆的话。

“再有福气也不能这般马虎,一般的头月就能瞧出不对来了,她这都快三月了,才让冯太医给诊出来,若不是这次晕倒,指定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李氏尖酸地开口,手中的团扇也扇地很烦躁。

孟氏向来说话滴水不漏,又怎会让李氏呛到。

只听她躺在床上,小声地道:“李侧福晋说的对,是我疏忽大意了,不过,姐姐生过两胎,懂的多些,可我初经人事,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一开始还以为初到京城水土不服,哪晓得是有了身孕。”

“呵呵”李氏笑了两声。

心说真当自个是个多清纯的玩意儿,不过是个爬床的东西。

要不是四爷在这儿,她都要怼回去了。

若音偷偷瞥了眼四爷,这位爷当真是个不显山露水的。

她牵了牵唇,朝李氏淡淡地道:“李氏,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自个当初怀二阿哥时,不也晚了好几月才说么?”

“是是是,姐姐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李氏讪讪一笑。

她那时,还不是想着过了头三月,胎位稳了再说。

免得前期早早叫人知道了,胎位又不稳,怕保不住孩子。

一堆子女人,七嘴八舌的,听着就聒噪。

四爷起身道:“孟氏,既然你有了身孕,就好生养着身子,以后大晌午的,就别去太阳底下照晒。”

他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透着训斥和讽刺。

孟氏应了后,面上涨得通红,应了声“是”。

这话说的,李氏几个偷偷发笑。

就连若音,都用手绢掩着嘴角偷笑。

孟氏哪里是去晒太阳。

估摸着就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子,为的就是让众人知道她有了身孕。

紧接着,四爷让人赏了孟氏院子的奴才,就带着苏培盛几个离开了。

若音走到床边,嘱咐了孟氏几句,赏了奴才,也跟着离开了。

冯太医的医术和人品,她还是非常信得过的。

起码这几年来,冯太医在府里就没出过任何事。

不比那些来历不明的大夫。

他说孟氏有了,那就一定是有了。

除了院子,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淡淡道:“待会让人去库房,挑一对金钗子赏给孟氏。”

“好,奴才记着了。”柳嬷嬷点点头应了。

等若音和四爷回到正院,刚好巧风和膳房的人,把膳食送到了正院,并整整齐齐地摆上。

若音伺候好四爷净手,两人一并在黄花梨八仙桌坐下。

四爷看着面前的白米饭,上边盖着一层酱汁,还有几块肉,似乎是鳝鱼肉。

这要是放到以前,他肯定是要发问的。

可现在,他直接夹起筷子就吃。

顿时,嘴里就充斥着鲜浓的酱香和煎烤的香气。

让人胃口大开,根本就停不下开。

若音见四爷大口大口地吃着,她看着都嘴馋。

便用银筷温柔地戳进金黄色的鳝鱼肉,夹进了嘴里。

随即,她又用银勺舀了一口沾满酱汁的米饭。

果然啊,酱汁才是鳝鱼饭的灵魂所在!

“嗯~好吃~”若音满脸幸福。

四爷顿了顿后,没说话。

以前他只吃过一次虾爆鳝面,味道普普通通,还有点腥。

可这个鳝鱼盖饭,倒是一点腥味都没有。

一炷香后,若音和四爷吃饱喝足,奴才就把桌子收拾了赶紧。

两人中间隔着个小桌几,就聊起了天来,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

“四爷,这回去庄子上避暑,把弘毅跟二阿哥一起带上吧。”

“他们还小,身板娇嫩,自是要去庄子上避一避的。”

“那可不可以把弘毅和我安排在一块儿呀。”若音说出了自个的如意算盘。

四爷转头一看,就瞧见她眼底的黠洁。

轻声一笑,道:“光想着大阿哥,二阿哥不还在你这儿学规矩么。”

听到这话,若音美目低垂,顿了几秒后,她转过了脸,委屈地道:“爷觉得我待二阿哥如何?”

“爷眼里的你,待二阿哥就跟带自个亲生的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爷是这么觉得,可别人说我偏心大阿哥,所以啊,我看爷还是让谢嬷嬷把二阿哥抱走吧,不然我可受不了这种冤枉罪”说完,她直接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四爷。

四爷不是没听到,女人的声音透着哽咽。

像是在诉说着满腔的委屈和无辜。

偏偏她还转过了身子,不让他看到她的脸。

“把脸转过来。”他沉声命令。

若音小声啜泣了几声,假装逞强,不想让他看到。

但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一滴晶莹的泪珠,就从她的眼角滚落。

她便攒着手绢,把眼角擦了擦,又垂下了头。

四爷见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不免心头一软。

转头就把苏培盛给叫了进来。

苏培盛一进屋,就见福晋撇过了头,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开心。

还以为福晋又和四爷闹别扭了呢。

哪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四爷下令:“苏培盛,去偏院说一声,让李氏禁足一月,不许看望二阿哥。”

“爷,还是别了吧。”若音面露难色。

见惯了虚情假意,她也能得心应手了。

四爷看了她一眼,反而又对着苏培盛加了句:“就说李氏以下犯上,教唆爷的二阿哥,诋毁福晋,省得她还不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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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喜欢被四爷征服的感觉

“!”苏培盛应了后,忙不迭就出去了。

看来福晋哪里是跟四爷闹别扭。

这是在四爷面前诉苦,叫四爷给撑腰呢。

不过,四爷为了博美人一笑,这招当真是狠啊。

李侧福晋向来是个高调的,如今被禁足,理由还如此充分。

怕是有阵子不敢做妖了。

屋里,四爷起身,睨了若音一眼,“行了,别哭了,这下你心里可舒坦了?”

若音破涕为笑,甜美地道:“爷真是的,人家只是想跟你唠唠家常,你倒好,下令罚人来了,往后我可不敢和你说心里话了。”

四爷“嗤”笑一声:“你的心里话可从没和爷说过。”

若音一听,心中惊了一下。

她确实没和四爷说过什么心里话。

难道他发现她的虚情假意了?

为了不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若音起身走上前,“爷,天不早了,我伺候你安置吧。”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只是那双神秘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黑色流影。

一炷香后,若音和四爷在奴才的伺候下,分别沐浴好了。

当屋里的烛光熄灭,两人就双双躺下。

若音还没来得及闭眼,身子就被迫背对着四爷。

接着,床帐内传来“呲啦啦”的声音。

包裹着雪白身子的丝绸里衣,就被四爷全数撕碎。

红色的丝绸布料,凌乱的洒在锦被上,异常的暧昧。

由于是背对着的,若音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她不知道,自个哪儿得罪了这个阴鸷难测的男人。

不由得张嘴,颤颤地道:“爷你怎么了”

可回答他的,是一片死一样的安静。

以及男人翻身一压,扯过她的布带子,不管不顾的要了她。

四爷是个冷酷而冷情的人。

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平时在后院别处,他都是直入主题。

从来不会亲,或者有别的安抚动作。

当然,除了孟氏那一次醉酒,认错了人。

之所以这样,不仅仅是因为太过亲密会影响威严,使那些女人骄纵。

他自个也不确实不屑去安抚女人。

从来都是女人百般讨好他,他从不会去在意女人的感受。

但他对若音不一样,每次听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痛得嘤嘤啜泣。

他多多少少会顾及她的感受。

只因她的滋味美妙得令人食髓知味。

让男人想要去征服她,在意她的感受。

不是单纯的泄裕而已。

可是这一次,他似乎心里憋着气,直接就要了她。

亲和安抚都没有。

若音之前都是被他百般逗弄,千般抚爱。

如今被他粗鲁而狂肆的的动作弄得泪流不止。

偏偏对方还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发孟浪起来。

这根本不是身子与灵魂之间交流。

只是单纯的身子相碰撞。

若音痛得左手指甲嵌进了自个的脸颊。

右手卡在皓齿当中死死地咬着。

可嘴里还是发出小猫仔一样的“呜呜”声,可怜极了。

那张俊朗而冷酷的脸,完全被熊熊浴火和倨傲的冷笑所替代。

“啊嗯”偏偏身子还带给她最直白的感受,她居然渐渐的发出了愉悦的声音。

若音觉得羞愧难当,只好红唇紧闭,还用那纤纤玉手捂住了自个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男人似乎发现她有了感觉,故意在她动情的时候,放慢了动作。

然后又孟浪一波。

如此反复地逗着她。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若音的末梢神经就再也受不住,双手死死攀着男人的脖子,发出一阵悠扬婉转的声音。

她的声音媚极了,还带着喘不过气来的气息,就跟要断了气儿似得。

听得四爷额头渗出层层薄汗,口干舌燥。

加之女人剧烈的浮动,绞得他青筋暴起。

“咳咳”若音因为喘不过气,差点呛着了自个。

心里也在怪自个,居然没出息的去了一回,丢死人了。

“没用的小东西,到底是让你来了。”他本想左右逗逗她,却不曾想,她这般没用。

他都减轻了几成的力量和速度,她还是去了一回。

若是狠狠地疼爱她,岂不是魂儿都没了。

才去过一回的若音,已经浑身无力。

可男人却还不打算放过她。

并且,他似乎见不得女人这般无力可怜的模样。

双手将她的身子大力一扳,就让她背对着他趴在锦被上,不去看那张让他动了恻隐之心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床帐内传出一声黯哑的低吼

然后,俊男美女双双恢复了平躺的姿势。

全然没有以往的亲昵和依偎。

若音看着天花板,不免颤抖着唇,可怜兮兮地问:“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哪里错了”

她的神情迷离,似是心醉神怡。

四爷双眸猩红,侧身俯在她耳旁,霸道而沙哑地蛊惑道:“你最好少在爷面前虚情假意,否则,爷有很多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若音美眸半眯,将男人入地狱般可憎的话全数听在心里。

原来,他是瞧出她虚情假意了?

呵呵,皇家的男人当真是难伺候。

你吃醋了吧,他让你别酸。

你不吃醋了吧,他又嫌你不够真心。

可她是若音,他想要看什么样的戏,她都能配合演出。

于是,她牵了牵唇,小小声地说:“爷到底想我怎样,我在意的时候,爷让我不要表露。”

四爷:“”

“如今我把心收起来,你却觉得我不够真心。”

“可我自打小时候见了爷第一面起,就喜欢上了爷,爷却在这怀疑我的心”

“四爷,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想靠近你一些,可你太冷酷无情,令我顿在原地,踌躇不前,就算有太多的心里话,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可能是我不够好,所以你才想要我改这改那。”

“但是在我心中,爷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喜欢的,是爷的全部,也包括”

说到这,若音有些难以启齿的停顿了一下。

“包括喜欢被四爷征服的感觉温柔的霸道的狂肆的我都喜欢”

她的声音娇而柔,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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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难怪你最近爱吃酸的

终于把心底里,难以启齿的喜爱之情表达出来了。

听得四爷铁石一般的心口,犹如泡在的蜜罐子里,泛起甜甜的涟漪。

他在外头,是个善于表达且圆滑的人。

但在她面前,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那种“好了,爷知道了。”

或者“爷错怪你了。”

诸如此类的话,他一般情况下说不出口。

不过,既然语言无法表达,那就用行动证明。

于是,他翻身一压,低头就吻上那张巧嘴。

想想尝一尝,她嘴里的滋味,是不是和她说出的话一样甜。

不一会儿,床帐内又想起了若音嘤嘤啜泣的声音。

生气了她遭罪。

好不容易哄好了四爷,她更受罪!

但总归是比之前要好,他的动作柔了几分

这一夜,妖精打架到了后半夜,两人才擦洗好身子躺下。

此时,若音靠在四爷的怀里侧卧着。

左手轻放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好看的美眸微微一眯。

嘴角扬起了一抹黠洁的媚笑

次日清晨,若音在四爷动了动身子时,就睁开了眼睛。

他宠她时,她可以肆意地睡个懒觉。

如今他想她做个贤妻良母,她便只好假装坚强。

甚至,她在起身时,身子一阵酸痛,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博取同情。

只是稍稍蹙了一下弯弯的柳眉,就起身下床了。

可她的微表情,四爷都看在眼里。

紧接着,屋子里涌入了大批奴才。

端水的端水,叠被子的叠被子。

递帕子的,给四爷穿靴子的。

若音则伺候四爷更衣,洗漱。

就在她踮着脚尖,帮四爷扣脖子上最后一粒扣子时。

胃里一阵翻腾,喉间就有股干呕不受控制。

“呕~”好吧,她已经干呕了一声。

并且,在她强力的克制下,还又呕了几声。

一时间,屋子里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四爷淡淡扫了眼女人的脸蛋,以及平坦的小腹。

他记得她怀弘毅时,就是恶心想吐的。

便随意问道:“怎么,身子不适?”

“无妨,大概是昨晚没睡好。”若音小声地回。

双颊也因为想到昨夜的事情,染上一抹红粉,火辣辣的发烫。

一旁的柳嬷嬷则又惊又喜地道:“主子,您该不会是”

“别胡说!”若音娇嗔地瞪了柳嬷嬷一眼。

就算柳嬷嬷不把话说全,她也知道她是几个意思。

可她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无道理。

她的月事,确实推迟了一些日子。

当时还以为是自个贪吃了冰的寒的食物,这才没当回事。

更是没敢和四爷说,省得挨训。

但就算这样,没把握的事情,她从来不会乱下决定。

省得到时候闹笑话。

“福晋,难怪你最近爱吃酸的”巧风也在一旁提醒。

四爷听着主仆三人的对话,并将女人的羞赫全然看在眼中。

随即淡淡吩咐:“苏培盛,叫冯太医过来给福晋诊脉。”

“!奴才这就去!”苏培盛说完,忙不迭就出去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还是自个亲自跑一趟吧。

若音强壮镇定,继续伺候四爷洗漱。

“不必了,你在一旁歇着。”四爷的话才说完。

就有几个丫鬟太监上前,代替了她的所有事情。

若音便只好抬眼瞪了四爷一眼,在一旁的玫瑰椅坐下。

片刻后,四爷更衣洗漱完,就在若音身旁坐下,两人中间,就隔着个小桌几。

“爷,冯太医估计还要一阵子,您还是先去上朝吧,若是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若音提醒道。

“无妨,再等会子。”

不多时,冯太医就在苏培盛的带领下进了屋。

冯太医还没来得及行礼,四爷就大掌一挥:“赶紧给福晋诊脉。”

“哎!”冯太医应了后,就在若音跟前坐下,隔着丝帕给若音诊脉。

期间,他的神色很严肃。

屋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儿。

良久后,冯太医摸着胡须,点点头笑道:“恭喜四爷,福晋这是有喜了。”

四爷一听,转头扫了眼若音的腹部,眼里有抹精光一闪而过。

随即问道:“有多少日子了。”

“回四爷,福晋的身孕,刚好足月,所以接下来得好生养着身子,头三月最打紧了。”冯太医回。

若音低垂着头,一脸娇羞的笑着。

嫣红的唇角,扬起大大的弧度,满是欢喜。

不管她平时笑得多虚情假意,此刻她是真的笑得开心。

四爷瞥见她眼底的笑意,立马就让人赏了冯太医,以及正院的所有奴才。

然后,他薄唇轻启,道:“福晋,既然你有了身孕,就好生养着身子,过几天爷就送你去庄子上住着。”

“送我?”若音听出他话里的不一样。

“嗯,你身子特殊,这次就你住庄子上算了,后院旁的人,就在府里呆着。”

“孟氏也有孕,她也在府里呆着吗?”若音问。

“她不去,就你去。”

“那爷呢,弘毅呢?”

“你身子有孕,府上没人管不行,爷得在府上坐镇,弘毅自然也得在前院了。”

四爷的话才出口,就瞧出若音眼里的失落。

难得温和的哄道:“弘毅还小,到了那儿,你又得顾着身子,还得分心照顾她,这样对肚里的孩子不好。”

“可我要是想爷了,想弘毅了呢。”若音嘟囔道。

她怎么觉得他要把她隔离似得。

并且,不止是隔离到避完暑。

反而像是要隔离到她生产为止。

四爷抬头看了看外边亮堂堂的天,起身道:“行了,爷要上朝了,你在府里听话点,届时去了庄子,爷休沐了就带弘毅去陪你。”

若音一听,这才收起了表情,面上带着微微笑。

她知道,他下过的决定很难再改。

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然后,她亲自目送着四爷离开。

等到四爷离开后没多久,何忠康就带着小德子,赏赐了一大堆东西来。

若音困得不行,让奴才收到库房,自个补了个回笼觉。

等到若音睡到自然醒时,已经快到午时了。

她迷迷糊糊地扫了眼刺眼的窗外,精神大好地坐起身子。

柳嬷嬷上前伺候若音起床,“福晋,钮侧福晋她们听说您有了身孕,都在堂间聚着呢,说是来道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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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阿玛说你怀了妹妹

“来多久了。”

“有一个时辰了。”

“知道了,叫巧兰进来梳头。”若音淡淡道。

这就是后院,甭管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平时有什么过节。

但凡出了喜事,都一窝蜂地道贺。

片刻后,若音梳妆打扮好,就到了正堂。

并扶着柳嬷嬷的手,在上首坐下。

“请福晋大安,福晋吉祥!”钮钴禄氏带头行礼,请安。

若音扫了眼底下的众人。

其实后院没几个人,李氏在禁足,孟氏还在床上躺着呢。

屋里就钮钴禄氏、宋氏、武氏。

她稍微抬了抬手,“起吧。”

“谢福晋。”众人笑着起身。

“福晋,要奴才说,这喜事当真能感染,前几日才传出八福晋有喜,昨儿孟格格有喜,今早您又有喜了。”武氏灿笑道。

“要真能感染,我还巴不得染上呢。”钮钴禄氏有些羡慕地道。

若音的视线扫了钮钴禄氏一眼,但她并没有搭茬。

那历史上的钮钴禄氏,可是个顶有福气的。

可如今进府这么久了,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

兴许是跟原主一样,太早知人事,却没发育好。

就跟原主似得,几年没怀上,她一来就怀上了。

说不定哪天,钮钴禄氏也跟她一样,说怀就怀上了。

至于那孟氏,如今算来,似乎比她还早怀上一个多两个月。

也就是说,孟氏会比她要早些生产。

“钮侧福晋,福晋不也是好几年才怀上的么,如今还不是又怀上了,多好的事呀,这种事情就是看缘分,缘分来了,自然就有了。”武氏难得会说话。

哄得钮钴禄氏似是想到了什么,浅浅一笑。

若音瞧着这两个你一句,我一言的。

若不是今儿瞧见,都不晓得,武氏跟钮钴禄氏,何时处得这么好了。

她牵了牵唇,说起了正事:“如今我有了身孕,过几日要去庄子上了,届时府上就由谢嬷嬷暂管,你们有什么事情,就找谢嬷嬷。”

此话一出,钮钴禄氏和武氏面上的笑容,几乎是同时消失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武氏才开口,支支吾吾地问:“福晋就您一个人去庄子上避暑吗?”

若音柳眉微微一挑,看来她们早就听到小道消息,知道四爷打算带众人一起去避暑的。

所以才会如此诧异。

也是,后院那些人精,什么消息瞒得过她们。

“原本四爷是想说大家一起去庄子上避暑,后来他说下半年事情有点多,就不去庄子上了。”若音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掉。

“哦”武氏恍然大悟。

大概听说四爷还在府上,钮钴禄氏便没所谓地笑道:“其实去不去庄子上都是其次,主要是福晋身子养好才是最紧要的。”

若音朝钮钴禄氏疏离一笑,没说话。

要不是钮钴禄氏以前干过那些腌臜事,她当真要信了她的邪!

紧接着,她随意嘱咐了几句后,实在是聊不下去,就将众人打发掉了。

下午的时候,若音手执红色的黑檀烫金梅花真丝团扇,浮躁地道:“巧风,让膳房去弄一碗冰桂花酸梅汤来。”

“主子,这个奴才做不了主,四爷下了令的,不让膳房给你吃太凉的食物”巧风在看到若音眼里的黠洁时,又道:“也不许奴才私下给您做。”

若音蹙了蹙眉,并翻了个白眼。

“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屋里的冰盆也给我减了好几个,过几日还得把我调到庄子上,让我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的,人都说有了身孕享受不一样的待遇,我这是受到了虐待,简直是苛刻我!”

语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胡说八道,不是有一庄子的奴才,还有正院的奴才伺候着你吗,哪里就冷情了。”

若音抬头一看,就见四爷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锦袍进来了。

不过,她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因为她看见四爷身后,被哈哈珠子牵着的弘毅。

那哈哈珠子看起来也只有六岁左右,但比起三岁的弘毅,也算是大小孩了。

他们跟侍读不一样,侍读一般都是由皇室宗亲,或者朝中大臣之子挑选出来的。

但哈哈珠子只是包衣奴才家选出来的。

届时弘毅要是上学了,答不出先生的问题,就得由哈哈珠子代替抄书或者挨打。

这就是皇室的尊贵之处,他们打小就高人一等。

“壮壮,快到额娘跟前来。”若音朝弘毅招了招手。

弘毅立马就朝若音走去。

不过,他懂得规矩,尤其是在四爷面前。

弘毅朝若音行礼后,才赖在若音跟前的。

四爷瞧着两母子有说有笑的,也不是头一回被无视了。

“额娘,阿玛说你怀了妹妹。”弘毅站在若音的腿上。

以他现在的身高,刚好一手撑着若音的腿。

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若音的肚子,满是好奇和欣喜。

若音傻眼,她抬头看向四爷。

四爷便收回了眼神,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

向来高冷淡定的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尴尬。

这小子,一到他额娘跟前,就揭他的短。

若音晓得,四爷想要她生个女儿。

肯定是他告诉弘毅,她怀的是妹妹,所以弘毅才这么说的。

她捧着弘毅肉嘟嘟的脸蛋,笑问:“那壮壮想要弟弟,还是想要妹妹。”

只见弘毅听了后,当真愣在原地陷入思考状态。

随即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笑得弯弯的,回道:“要是生了弟弟,我就打他。生了妹妹,我就保护她。”

听了这番话,若音当真是喜忧参半。

她捏了捏弘毅的脸蛋,道:“你这才多大点,就是个妹控了,跟额娘说说,为什么生了弟弟就要打他。”

这可是个严肃的问题啊,关系到往后的家庭和谐。

或者说,老二万一是个阿哥,岂不是成了弘毅的受虐包?

此时,就连四爷的面上,也变得阴沉,直勾勾地看着弘毅。

可弘毅却晃着脑袋,一脸的无辜而理所当然。

他奶声奶气地回:“阿玛说的呀,长大了就要学骑马,射箭,要学武的呀,要是额娘生了弟弟,我就和他一起学,一起打。”

第481章 就格外的娇

真是的,他不就是想和弟弟一起学武么,怎么阿玛跟额娘的眼神好可怕。

若音听了这话,看着弘毅眼里的纯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弘毅才三岁,语言组织的不太好,看来是她误会了。

“所以,壮壮的意思,其实是想带弟弟一起学武是吗?”她笑着问。

“对,就是这样子的。”弘毅点头如捣蒜。

后脑勺的小小辫子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当真是可爱极了。

“你倒是聪明,什么黑锅都叫阿玛给你背是吧。”四爷黑着一张脸,瞪着弘毅。

若音却莫名的想笑。

弘毅却怕怕地看了四爷一眼,只管往若音怀里钻。

还抬起头来,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似乎是求助呢。

看得四爷都怀疑自个是不是凶过了头。

随即转念一想,这小子天天在他前院。

他再了解不过了。

分明就是跟他娘一样,是个怪会卖弄无辜的小人精儿。

偏偏这招于他而言,很是受用。

若音低头,朝弘毅眨巴了一下眼睛,就让奴才把他带到偏房了。

等弘毅不在后,若音忍不住笑道:“爷还说我比弘毅幼稚,就这二胎生阿哥和格格的事情,弘毅的思想觉悟就比你高!”

四爷毕竟是弘毅的阿玛,是他崇拜的对象。

所以,她从不在弘毅面前,说他的不是。

四爷则板着一张脸,就是不说话。

“我这都还没生呢,你就盼着是个格格了。”若音嗔怪地瞪了四爷一眼,又道:“难不成我这胎若是个阿哥,爷就不管我们母子了啊。”

“胡言乱语!爷什么时候没管过你了。”四爷说着,轻咳一声,道:“但还是生个格格好些。”

若音嘴角抽了抽,无语地道:“我看别的阿哥,后院头胎生了阿哥,巴不得二胎三胎都是阿哥,就没见你们爱新觉罗家,有一个像您这样的!”

在这重男轻女的朝代。

皇族重男轻女的思想,就更加严重。

谁让没把的,就没有皇位继承权呢。

所以,那些皇子们,恨不得后院生下来的,个个都是带把的。

这样底下一群有争夺皇位权的,心里也有底气些。

毕竟,这儿的皇嗣实在太过脆弱。

也不晓得是后院争斗太过残忍。

还是这里的医疗条件比较差劲。

阿哥们府上的皇嗣,不分男女,大多都是生一半,殇一半。

尤其是太子和直郡王府上,殇了的,比生下的还要多得多!

就在若音胡思乱想的时候,四爷就沉声训斥:“放肆,爱新觉罗家,是你能挂在嘴边的吗?”

若音听出四爷话里的怒意。

她常常听四爷说什么“咱爱新觉罗家”。

所以,也就顺口了。

却不曾想,又犯了忌讳。

是她的口误,她便不多狡辩。

只是起身跪下,歉意地道:“爷是我一时嘴快,下次不这样了。”

她柳眉紧蹙,一副地上好硬,膝盖好疼的模样。

四爷瞧了后,浓眉紧蹙。

目光停在她的腹部,终是起身,亲自扶起了她。

“行了,往后记住便是,你如今有了身孕,别动不动就下跪的。”

“我这不是错了嘛,爷又好凶”她将头躲在他的肩头,不去看他。

温香暖玉扑满怀,四爷的手抬了抬,在空中悬了几秒。

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好了,每回有了身孕,就格外的娇。”

危机解除,若音在四爷怀里蹭了几下,才和他分开。

夜里的时候,他留在正院用过膳后,就带着弘毅回了前院。

与此同时,偏院的李氏虽是禁足,但她入府多年。

府中上下,她收买了不少耳目。

所以,她就是禁足,也晓得外头发生了什么。

“什么,福晋居然有了身孕,爷还只让她一个人去庄子上避暑?!”

“千真万确,如今府中上下都传遍了,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春竹回。

李氏听了后,手里的手绢攒得紧紧的。

她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就连喉咙说出来的话,都呛人的很。

“当真是有意思,孟氏有了身孕,如今福晋也有了身孕,这下有的玩了。”

闻言,春梅抬头,“主子,您想怎么玩?”

“还能怎么玩,爷把福晋单独弄到了避暑庄子上,这分明是保护福晋和肚里的孩子。”

说到这儿,李氏的声音有些低沉,似是蕴藏着极度憎恨和妒忌的狠毒。

“这种事情,在咱们府上,还从来没有过的就连我最得宠时怀上大格格,也没有这个待遇,得靠自个努力地在府中防这防那!”

春梅听出李氏话里的不满和愤怒,忙宽慰道:“主子,您别想多了,福晋虽说是去庄子上了,可爷还在府上啊。我瞧着,兴许是福晋善妒,爷怕她嫉妒,这才把她迁到庄子上去的。”

果然,李氏听了春梅的话,立马就两眼放光。

随即,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媚笑,道:“你说的也是,让她一个人孤零零是庄子上住吧。届时,等她回府了再来会会她,呵呵”

三天后,若音就动身去了庄子上。

由于四爷要上朝,她便由着侍卫和奴才,送到庄子上的。

避暑庄子凉快是凉快,可一个人的凉快,是孤独的。

好在巧风几个整天围在她身边,她还没那么无聊。

巧风怕她觉得无趣,还给她搜集了不少有趣的话本子。

于是,若音每天就逛逛庄子,看看书,吃吃点子,日子过的无比惬意。

比起若音这般惬意,八爷府上,可谓人心惶惶。

到处都是一拍紧张的现象。

不管是郭络罗氏、阿茹娜、还是孟侧福晋。

各有各担心的地方。

郭络罗氏和孟侧福晋,自然是担心阿茹娜没事找事,往自个头上扣帽子。

毕竟这些日子,阿茹娜就没少干这种事情。

不过,以前阿茹娜只单独针对郭络罗氏,还算得心应手。

如今她又要陷害郭络罗氏,又要陷害孟侧福晋,一时有些忙不过来。

加之她肚里的孩子,还没着落,一颗心难免七上八下的。

所以说,府上没孕的,担心被栽赃陷害。

第482章 爷叫您去偏院一趟

有孕的,自然是担心再过段时间,肚子还没显怀。

或者宫里哪位贵人请太子给她诊脉,那就完蛋了!

“主子,再这样下去,咱的事情就要败露啦!”一旁的丫鬟诚惶诚恐地道。

“要你多嘴!”阿茹娜斜斜靠在屋里的贵妃榻上,凤眸半眯,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她嫁进府里也有些日子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实打实地卖力伺候八爷的。

尤其是刚进府那段时间,福晋有了身孕,又滚回了娘家。

那时新婚燕尔,八爷几乎夜夜宿在她这儿。

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怀不上孩子。

眼瞧着福晋诞下了嫡子,又回到了府上。

八爷的心思,似乎又分了不少去正院。

她为了争宠,这才出此下策,假孕邀宠。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肚里根本就没货,迟早要被人发现的。

弄得她整天人心惶惶,吃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安稳。

夜里还不能伺候八爷。

只能眼睁睁看着八爷宿在了正院。

“主子,您要是怀上的话,那就好了,咱就不必瞒着,那该有多好啊。”丫鬟一面给阿茹娜捶腿,一面叹气道。

阿茹娜睁开眸子,两眼突然放射出逼人的狠毒光芒。

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牵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怀上有怀上的法子,怀不上的话,自然也有怀不上的对策。”

“主子的意思是”丫鬟有些不解。

阿茹娜冷笑一声,勾指让丫鬟凑近些。

然后,她在丫鬟的耳旁,小声说了些什么。

不多时,主仆二人的脸上,都有着恶毒的笑容。

“行了,今儿天气正好,我也许久没去福晋那儿请安了,就去给她敬杯茶,你便给我梳头。”阿茹娜坐起了身子。

于是,丫鬟们就上前给她梳妆打扮。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阿茹娜就装扮好,去了正院。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阿茹娜盈盈福身行礼,意思意思一下。

“起吧。”郭络罗氏淡淡扫了阿茹娜一眼。

当下心中有些诧异。

以往阿茹娜在府里,那是最爱着红着绿。

面上的妆容,也是极其的艳丽。

可今儿个,阿茹娜居然只穿着一身浅粉的旗装。

面上的妆容也不似以往那般艳丽。

反而是十分的清雅,甚至可以说是很没精神的样子。

阿茹娜见郭络罗氏盯着她看,便伸手摸了摸自个的脸颊。

讪讪地道:“福晋,都说有了身孕的人爱犯困,可我最近夜里睡不好,精神差了点,这就不给你行大礼了。”

她在奴才的搀扶下,在一旁的玫瑰椅入座。

郭络罗氏没说话,只是眸子盯着阿茹娜,觉得不对劲。

这位向来喜欢行大礼,想使下三滥的招数。

她以为阿茹娜今儿来,还是使这个招数的。

却不曾想,人家根本就不行大礼,也就犯不上敬茶了。

难道还有别的招数?

但不管怎样,敌不动,她便不动。

就是一杯茶,她都不会让奴才给阿茹娜倒的。

免得被有心人栽赃陷害。

果然,阿茹娜瞧着奴才不给倒茶,便有些不悦。

“姐姐,以前我在你这儿,还能讨杯茶喝,怎么,如今你见我肚里有了八爷的子嗣,就这般待我。”

“你尽管激我,我都不会赏你一口水喝。”郭络罗氏撵着手里的佛珠,淡淡笑道:“反倒是我听说八爷最近不常去你那儿,财政大权又在孟氏手里,你有诸多不如意,怎么,落魄到院子里连口水都没得喝了吗?”

说什么她都不信,阿茹娜只是单纯的要喝水。

就是再不得宠,也不至于这个地步。

更何况阿茹娜肚里还有皇嗣呢。

可对方大张旗鼓的跑她这儿喝水,铁定有事!

就在郭络罗氏琢磨的空挡,只见阿茹娜自个端起小桌几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喝下。

还一点都不介意地抿了半杯茶水,笑道:“落魄倒不至于,我就是在园子里逛累了,又有点口渴,刚好路过姐姐的正院,既然姐姐不欢迎我,我喝完茶就走。”

然后,她扶着丫鬟的手,起身道:“走吧。”

待阿茹娜离开后,小竹忿忿不平地道:“主子,她越来越不像话了,院里的奴才根本拦不住她。”

“她有了身孕,哪个奴才敢拦她,届时出了问题,咱们正院就脱不了干系了。”另一个丫鬟附和道。

郭络罗氏无心听这些,她只是扫了桌上的茶壶,淡淡道:“往后没有人来,桌上一律不许摆放有水的茶壶。”

小竹听了后,一面收拾茶壶,一面心惊地道:“主子,您是不是觉得这茶壶有问题?”

郭络罗氏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咱们的茶水没问题,她就不会有问题。”

她是一个女人,觉得一个女人再狠毒,应该也不会拿肚里的孩子开玩笑。

虎毒还不食子呢。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撵着佛珠,不去想那么多了。

阿茹娜那种人,要是没心思,她想那么多都是空的。

倘若阿茹娜确实有坏心思,她今儿就算不放人进来,指不定阿茹娜也得在门口假摔,以此陷害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然而,下午的时候,郭络罗氏还在午睡。

迷迷糊糊中,小竹就上前摇了摇她。

“主子快醒醒,醒醒啊。”

郭络罗氏被吵得不行,眯了眯眼,问道:“你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如此大惊小怪。”

“那个阿茹娜见了红,流了好多的血,爷叫您去偏院一趟呢!”

闻言,郭络罗氏心中一惊,脑袋嗡嗡作响。

心说阿茹娜当真是够狠的。

平时舍得自残就算了,现在居然拿亲生孩子的生命争宠。

果真是为了宠爱,不择手段到了极致。

这么狠,她认了!

于是,郭络罗氏洗漱后,简单的梳妆了一番,就带着奴才去了偏院。

那偏院位置极好,修得比她的正院还要大。

但这些她都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终于听不到隔墙的噬骨声音了。

到了偏院后,她一只脚才踏进里间。

第483章 爷会给你一个交代

鼻尖就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道。

这哪里是见红,简直跟生孩子的血腥味道差不多了。

进屋后,她就看见八爷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

他神情凝重,眉头紧锁着。

她便走上前,给八爷行了礼,“爷吉祥!”

可八爷并没有让她起,反而淡淡道:“跪下。”

郭络罗氏听了后,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爷说让你跪下。”八爷还是淡淡的开口。

他的语气平缓而温润,但郭络罗氏还是听出了暗地里涌动着的警告,和不耐烦的调调。

郭络罗氏咬咬牙,不服气地道:“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跪下。”

八爷牵了牵唇,正准备说些什么。

府医就拱手上前,一脸可惜地道:“八爷,侧福晋失血过多,完全保不住,胎儿已经顺着血液流掉了。”

“当真?”八爷幽暗深邃的眸子,看似温和的盯着府医。

府医被吓得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跪下道:“八爷,奴才句句属实。”

八爷冷冷扫了眼府医,随即下巴微仰,“今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说小产就小产了。”

这时,阿茹娜身边的贴身丫鬟哭诉道:“八爷,您一定要给主子做主啊,她上午从福晋那儿喝了杯茶后,肚子就有些不舒服,肯定是被福晋那儿的茶污了口!”

“八爷,这次的事情,不关姐姐的事,是我逛园子路过了正院,喝了杯茶水。如果我不进正院,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怪我,是我的错。”阿茹娜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一方向听着善解人意。

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添油加醋呢。

同时,她的心中舒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件压在心头的大事,给办好了。

八福晋站得笔直,气势十足地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自个特意到我的正院讨水喝,我担心你有诈,就没让奴才给你倒茶,最后你非要给自个倒茶,而且你喝完就走,就像是奸计得逞的样子!”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八爷,辩解道:“八爷,试想一下,倘若我真的有害人之心,我干嘛要推脱,倒是她,太过主动,一定有什么阴谋!”

“也许,这就是姐姐做得滴水不漏的地方。所以我当时才放心地喝了正院的茶水。”阿茹娜痛心疾首地道。

“你胡说!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连亲生孩子都可以陷害,简直是丧心病狂啊你”

“够了!”八爷沉声呵斥,“爷以为你生了大阿哥老实了,却不曾想,这般愚不可及。平日里在爷跟前装可怜,转头就害娜儿小产。”

郭络罗氏摇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八爷,那双亮晶晶的凤眸,满是殷切。

似乎写满了:请相信我,我没有那样做!

可八爷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就抬脚走到床边,将阿茹娜揽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娜儿,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爷一定会给你做主的,但此事事关重大,加之皇阿玛本就对我处理内里多有不满,你该知道爷的意思吧。”

阿茹娜只管依偎在八爷怀里,楚楚可怜地道:“我懂爷的意思,此事不可声张对不对,我只要爷待我好,别的都不在乎。”

“还是娜儿最乖了。”八爷轻轻拍了拍阿茹娜的背脊。

然后,他转头看向郭络罗氏,淡淡道:“福晋在爷面前失态,现罚其在正院禁足,没有期限!”

语音刚落,就有人打算押着郭络罗氏离开。

她大力甩开丫鬟的手,“不就是正院么,我自个会走!”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身后还传来阿茹娜娇滴滴的声音,“爷,你看,人家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福晋一点都不领情。”

以及八爷温润的哄着:“放心,爷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再有些什么,她便听不清了。

待她回到正院,就把自个关在了里间。

然而正院外头,围满了一群的侍卫和奴才。

此刻起,她被禁足了。

郭络罗氏自嘲的“笑”了一声。

她知道,八爷不忍心让阿茹娜伤心,要给阿茹娜交代,就罚她禁足。

但又不打算家丑外扬,就只能随便用个借口禁足。

呵,失态,好拙劣的借口!

可为什么是禁足呢?

她宁愿他罚跪也好,骂她也好。

这样她起码可以不用被圈在这里。

与其说是被禁足,倒不如说是被软禁了。

每天吃喝拉撒都有人守着,她是彻底没法回娘家了。

是夜,八爷命人杖毙了几个奴才,以儆效尤。

并下令府中上上下下封锁消息。

对外一并说是阿茹娜中暑导致的小产。

次日清晨,郭络罗氏一醒来,小竹就一面伺候她更衣,一面道:“福晋,听说府医死了呢。”

郭络罗氏心中震惊,“昨儿还好好的,怎么死了呢?”

“不知道,反正今儿一早就传开了,八爷已经安排了新的府医进府了,瞧着比原来那个面善。”小竹回。

“医者向来都是心善的。”

“那可不一定,我们乡下就有那种骗人的赤脚大夫,更别说京城这大染缸了。”

听了小竹的一番话,郭络罗氏柳眉一挑,陷入了思考。

要说这府医死了,唯一的原因,应该就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如果说,是被阿茹娜杀人灭口的,便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八爷却紧跟着就安排新的府医。

按理说,一般安排府医,少则数日,多则一个月的。

结果这才一个晚上,就有新的府医进府了。

难道说八爷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了?

可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思来想去的,郭络罗氏都想不明白。

最终只有摇摇头,不去想了。

反正想再多也没用,她已经对八爷寒透了心!

片刻后,郭络罗氏梳妆打扮好,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道尖细的唱报声:“爷到!”

若是以前,郭络罗氏听见这道声音,还会欣喜得不成样子。

如今她听到这个声音,心口就“噗咚噗咚”地跳着。

不是心动地跳,而是紧张地跳。

第484章 在爷跟前装可怜

但她又不得不出去迎接。

她如今就是一个傀儡,不能再得罪他了。

否则她可能连看弘杰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门口,她盈盈福身行礼:“请爷大安。”

结果回应她的,是一片安静。

接着就是男人脚踩在地上,直接往屋里走的声音。

郭络罗氏在原地顿了顿后,抬脚也进了正堂。

“请爷喝茶。”她端起杯盏递给他。

八爷淡淡扫了眼面前的杯盏,毫不犹豫地将杯盏打落在地。

“哐当”一声,雪白的陶瓷散落一地。

褐色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郭络罗氏吓得顿在原地,手上也烫红一片。

一旁的小竹见了后,忙蹲下去捡。

可八爷却淡淡制止:“狗奴才,谁让你捡的。”

“可可您和主子在这儿,万一踩着了不好啊。”小竹小声地回。

八爷看都没看小竹一眼,只是将视线落在郭络罗氏身上。

“你来捡,捡完去娜儿的院子照顾她。”

郭络罗氏蹲下后,从容地捡着碎瓷片,坚定地道:“我不去。”

“不去是吧,那正好让弘杰去娜儿的院子住着,刚好她小产后很伤心,失去了孩子,爷便把弘杰交给她带着,应该能弥补她失去孩子的痛苦。”八爷磨挲着下巴,像个温文尔雅的无赖。

只要她不听话,他就有一百个折磨她的法子。

八福晋一听,当下失神,手就被锋利的瓷片刮伤了口子。

顿时,献血就从她的虎口处溢出,染红了大半个手。

吓得一旁的小竹忙跪下,抓着她的手,心疼地道:“福晋,您快别捡了,奴才捡奴才来捡”

可八福晋就跟没知觉一样,还在那儿捡。

见状,小竹朝八爷磕头道:“八爷,主子以前在娘家,从没干过这种活,求您别让她做这些了,求求您了。”

她家福晋以前在安亲王府时,备受疼爱,哪里干过这些活。

偏偏八爷还要拿话激主子,能不刮到手么?

八爷的目光,落在郭络罗氏溢出鲜血的手上。

那双手雪白如玉,还透着娇嫩的光芒。

一看就是从没干过什么活的人。

“古代有皇后亲自在妃嫔窗前侍疾,传出了一段佳话。娜儿被你所害,让你一个福晋去照顾她,就觉得委屈了?”

郭络罗氏没说话,只是胡乱地捡着地上的瓷片。

越捡,手上的伤口越多,鲜血也流的越多。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忽视心口的疼痛。

又或者,她想利用这样的方式,惩罚那颗不听话的心脏。

可为什么双手到处是伤,还是不及心口半分的疼痛。

疼的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见状,八爷的浓眉蹙了蹙,起身不耐烦地道:“行了,别以为想使苦肉计,在爷跟前装可怜。捡个瓷片都不会,还在这儿拼命捡,爷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赶紧给我滚去偏院。”

说完,他就拂袖离开。

待她离开后,郭络罗氏才停止机械般的动作。

正院的奴才便一窝蜂的上前,帮她处理伤口。

片刻后,郭络罗氏的手上,涂满了褐红色的药汁。

还有三个手指头,被包上了雪白的纱布。

她无视伤痕累累的双手,起身就要往外走。

小竹却挽着她的胳膊,哀求道:“福晋,您不能去啊,阿茹娜一定会想尽办法羞辱你的。”

八爷分明就是宠妾灭妻,福晋又怎么能去。

“我不去的话,大阿哥怎么办,我已经半月没见到他了,上回答应过他,说好下个月初去看他的,可现在都到月底了。”郭络罗氏眼神涣散,像个没有灵魂的人。

最后,她跟个行尸走肉一样,到了偏院。

才一进门,她就听见阿茹娜和八爷的对话声音。

“姐姐怎么还没来呀,她要是不想来,也没关系的,娜儿只要爷陪着就好。”

“她会来的。”男人的声音温润柔和,透着谜一样的自信和坚定。

随着八爷的声音刚落,郭络罗氏抬脚进了屋子。

只见阿茹娜邪邪靠在贵妃榻上。

八爷正亲自喂她喝汤呢。

“姐姐,刚刚我还和八爷提起你呢,你来的正好,不如你喂我吃吧。”阿茹娜浅笑着说。

郭络罗氏根本就没看八爷一眼,就端过八爷手中的汤,喂起了阿茹娜。

因为她知道,在他面前装可怜没有用的。

这一次喂汤,阿茹娜似乎想让她长期在这儿。

所以并没有为难她,反而乖乖的把汤喝光了。

“爷,我吃饱了,想歇一会。”阿茹娜懒洋洋地说。

八爷听了后,打横抱起阿茹娜,把她放到了床上的锦被,“正好,爷陪你一起。”

“讨厌~我没事的,爷回前院吧,姐姐还在这儿呢。”阿茹娜说是那么说,可声音却嗲死人不偿命。

手也紧紧攀着八爷的脖子,舍不得松开。

“无妨,不必管她。”

郭络罗氏听这两个人打情骂俏,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抬脚去了外间。

其实他们两个也就说说俏话。

阿茹娜昨儿才小产,哪里能干什么。

没一会儿,屋里就安静下来了。

到了夜里的时候,郭络罗氏一直呆在偏院。

八爷也一直呆在偏院。

所以,阿茹娜倒是没有多难为她,甚至异常的客气。

直到夜里九点,阿茹娜歇下后,她才回到了自个的正院。

郭络罗氏捶着发酸的脊梁骨,叫人备水沐浴。

这天气太热,忙活了一天,出了不少汗。

半个时辰后,郭络罗氏就沐浴完,也换上了紫色的丝绸里衣。

累了一天的她,遣走了奴才,打算倒床就睡。

结果正准备吹熄蜡烛,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顿时,她的鼻尖闻到淡淡木质调的香味。

那是八爷身上,特有的男人味道。

尤其是他沐浴过后,那种香味就跟现在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郭络罗氏知道是他后,手脚并用,整个人都抗拒着,扭动着。

照顾阿茹娜,她都忍了。

唯独现在,她无法面对他。

殊不知,她这番举动,反而蹭得八爷身躯发烫,邪火上升。

加之她根本就不如他的力气大,被他抱得越来越紧了。

第485章 只能乖乖伺候爷

于是,她索性低头,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嘶~”八爷倒吸一口凉气,“你属狗的!”

男人愤怒之下,一个劲道,将她甩在了锦被上。

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散发着对猎物才有的绿光。

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要不是娜儿在坐小月子,不然你以为爷稀罕你这种生过孩子的货色?”他从容地解着白玉腰带。

说出来的话,却伤人至极。

“既然爷不稀罕,那就何必勉强,想来府上除了阿茹娜,还有很多姿色上等的丫鬟,你大可一去宠幸她们啊!又何必欺我,辱我,你觉得有意思吗?”郭络罗氏扯过锦被,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她不是害怕得发抖,而是心寒的发抖,止不住地抖。

然而,男人却踩上了床,坐在她面前。

那张俊美温润的脸,凑到了她的跟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在她脸上的气息。

也能看见那双幽暗的眸子里,浓烈的浴火,以及邪魅的笑容。

此时,他已经撕去了一贯温润的的虚伪面孔。

鲜少露出了如此恶劣,令她不寒而栗的一面。

他轻笑一声,道:“我就是要欺你辱你又如何,当年你娘家的人,不也嫌弃我额娘只是个小小贵人,是辛者库的奴籍爬上来的,就连那些大臣和阿哥,也都嘲笑我身世不如别的皇子,就算我比太子和直郡王优秀,他们也不愿意加入爷的阵营。”

说着,他抬起右手,用指腹顺着郭络罗氏的脸颊轮廓,轻轻抚着。

清冷地道了句:“所以啊,人在低处,就不配有清高,就好比你现在,只能乖乖伺候爷。”

郭络罗氏:“”

见她不识趣,八爷闲适地环胸,“今儿白天,娜儿主动提起想要大阿哥去偏院的,爷在想,反正你这段日子也在偏院,爷正在考虑当中,你觉得如何?”

果然,郭络罗氏听见这句话后。

毫无波澜的眸子里,终于有了焦急,和丝丝怒意。

但最终,纠结的情绪双重情绪,被焦急取代,怒意消失不见。

她抬起一直垂下的头,眼眶泛红地看着八爷,恳求道:“八爷,我求求你,不要把弘杰给阿茹娜。”

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怎么虐待弘杰都是个问题。

她就不信,阿茹娜只是把弘杰要去偏院疗心伤而已。

八爷满脸的无动于衷。

郭络罗氏则急得上手了。

她抓着八爷的手臂,晃了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不光是我的孩子,也是爷的孩子啊,爷就是再生气,也不要动弘杰好不好”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八爷随意扫了女人一眼,幽暗深邃的眸子,噙着猩红的精光,透着笑意看着她。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你刚刚是怎么对爷的,嗯?”

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郭络罗氏松开了他的手臂。

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以前的他,在她心里是温润儒雅的。

为什么现在,他那张俊美的脸,还是噙着温润的笑容,却让她觉得跟情兽没有什么区别。

郭络罗氏颤抖了唇,屈辱地看着他。

今儿她确实也听见了,阿茹娜主动想要带弘杰一段时间。

可那个女人,她早就见识过真面目了。

一个能狠下心,自残到变态地步的女人,怎么会好好对待一个孩子,况且那个孩子还是她的。

倘若弘杰真的去了偏院,她真的不敢想象。

就算这是不太确定的事情。

她辛苦了两世,才换来这么一个儿子。

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去那么危险而狠毒的女人身边。

想明白后,她咬了咬唇。

力度大到下唇渗出了血,她都丝毫没有发现。

然后,郭络罗氏抬手放在脖子前。

一颗一颗地解着精致而贴身的丝绸衣裳。

当身前的一排柳叶扣都解下后,她轻轻的推动右肩的衣料。

那丝绸很滑,一下子就滑到了手臂。

顿时,雪白的珍珠肩,和性感的锁骨,就曝光在空气当中。

当她把左肩的丝绸衣料也推动时。

整件外衣就完全坠落在竹席上。

上身便只一件浅紫色的肚兜。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似乎只能做到这样了。

可八爷的目光,却扫视着她的身子和肌肤。

烛光下,她肌肤似雪,扭扭捏捏的羞赫,显得她更加的诱人。

女人的肚兜系得高高的,下摆却被她高高撑起,悬在空中,有大把的空隙。

令男人忍不住从底下探进去

八爷握拳,轻咳一声,沙哑道:“看来你求人的姿态,也就这样了。”

郭络罗氏听着他的话,脸蛋顿时羞红一片。

甚至,她的身子都在烛光下,透着淡淡红光。

顿了顿后,郭络罗氏终是将手绕到了脖子后。

轻轻一拉蝴蝶活结,肚兜布料就坠落在她身前的竹席上。

一时间,肤若凝脂的身子,在烛光下散发着勾人的光芒。

八爷滚了滚喉结,不耐烦的扯了把衣领上的扣子。

命令道:“过来,给爷更衣。”

郭络罗氏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她害怕他会不小心陷入他俊美的容颜当中。

所以,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帮他解着扣子。

可男人似乎看不惯她这般样子,非得弄得她有反应才是。

那双有着薄茧的手,顺着她的腰间,慢慢往上,再往上

当郭络罗氏帮八爷把衣料通通解开后。

一具精壮的躯体就出现在她眼前。

八爷的身躯属于精壮却不魁梧的那种。

腰腹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完美。

充斥着禁欲的男人气息,令女人深深陷了进去。

就在郭络罗氏愣神的时候,八爷难得邪笑了一声。

原本在女人身上游走的大掌,一把揽住她的腰,让她贴紧自己。

并低头附身,嗅着她秀发上的清香。

然后顺着她的雪颈,一路往下嗅着,似乎不放过她任何一处。

就像是一匹狼,在嗅着猎物的香气,看她够不够美味。

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正散发着狂野的精光。

仿佛随时都会将面前的猎物吞噬殆尽!

第486章 别以为爷是关心你

而她,就像是花仙子,阵阵幽香扑鼻而来,勾魂摄魄,令男人丧失心智。

郭络罗氏昂着头,双手轻轻推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气息每呼在她身上,就在她心头激起阵阵涟漪。

就在这时,八爷似乎一把推倒女人,欺身而上。

片刻后,屋里就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再次躺下时,郭络罗氏开口请求道:“八爷,过段时间是我郭罗玛法的忌日,我能否回娘家祭拜他。”

语音刚落,本来还平躺着喘气的男人。

立马就将她摆成了最没尊严的跪趴姿势。

那解释而滚烫的身躯,也贴着她的后背。

就像是刚刚从火里冶炼出来的铁石,随时都要将她白嫩的身子熔化掉。

男人面色严肃,眸光犀利,声音幽暗得如同地狱的魔鬼。

“以为伺候了爷一回,就能跟爷谈条件了是不是。别以为爷不晓得,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最好给爷收起那些小心思,休想!”

“嗯”郭络罗氏紧紧攒着身前的锦被。

没有再多说什么。

看来她想回娘家一去不复返的心思,被他给猜中了。

她只好心虚的主动配合他。

并回过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精致漂亮的脸蛋红通通的。

“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人满眼无辜,还噙着一汪薄雾。

仿佛随时都会有瓦解。

不,已经有一滴泪水,顺着她的侧颜滑落。

可那双好看的凤眸,还噙满了端庄、隐忍、羞赫、无辜

每一种情绪,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尖上。

八爷虽然面上不显,也没说话。

只是将女人的头转了回去,不想看这张可怜兮兮的脸。

同时,他到底减轻了几成的力量,怒意也没那么强烈了。

这一夜,红烛摇曳,一时春光旖旎

那“嗯嗯啊啊”的浅吟,以及男人沉重的喘气声,叫人听了面红心跳

次日清晨,郭络罗氏伺候八爷更衣洗漱。

她的面上带着倦意。

可双颊却绯红,凤眸里也噙着一汪媚意,像是一朵被浇灌得很好的海棠花。

八爷双手撑平,眸光直视前方。

淡淡道:“弘杰昨儿说想你了,你睡会就去看她,下午再去偏院。另外,你床头有两瓶膏药,爷从太医院拿来的,让奴才早中晚给你抹上,好的快。”

听到这话,郭络罗氏手上扣扣子的动作顿了顿。

本来她得等到月初才能去前院看弘杰的。

如今时间还不到月初,八爷就准她去看。

她自是高兴的,面上也喜形于色。

“谢谢爷。”

八爷瞧着她高兴的样子,面上淡淡的。

只是嘴上却不苟言笑地道:“睡会再去,若是你敢趁爷一走,觉都不睡就去前院,干脆就别去看了。”

“可爷昨晚不是同我一起睡的么,你不也早早就去上朝了。”郭络罗氏的心思被他看穿,不由得辩解道,“而且我感觉现在可精神了,不累的。”

“别以为爷是关心你,不过是担心你犯困,万一抱不住,摔着了大阿哥。”说完,他推开她磨磨蹭蹭的手,“一边歇着去。”

然后,随便指了个丫鬟,让奴才过来伺候他更衣。

郭络罗氏不知道自个哪里又得罪他了。

既然他不让她早早去前院,那她睡着总行了吧。

于是,她也懒得管了,直接进了屏风后,躺下歇息了。

自这一天后,白天她就在偏院照顾阿茹娜。

夜里,八爷几乎夜夜都宿在她的正院。

有时候休沐,没日没夜的要她。

白天里,他就残忍如同冷血野兽。

夜里,他就凶猛如同猛兽。

有时候,他又会温柔的对待她,甚至给她擦药。

她以为八爷是看在大阿哥的面子上,所以愿意温柔相待。

可只要她一提起想回娘家时,他就会变得暴躁而冷血,用不堪的语言辱她。

然后把她弄哭到泪流满面时,他又会把她抱在怀里诱哄着,恢复温润儒雅的模样。

这让她觉得他越发的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阿茹娜小产一事,也就在皇室传遍了。

“福晋,奴才听说八爷府上的侧福晋小产啦。”巧风一进屋,就把刚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若音。

由于她们住在庄子上,四爷也鲜少来,所以,消息自是没有那么灵通。

晚了好些日子才知道的。

“什么!阿茹娜小产了!”正在看账本的若音,惊得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只差没把手里的账本给扔了。

甚至,她还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这消息可靠吧?”

“肯定是可靠的。”巧风一面擦着桌子,一面解释道:“咱庄子从府上调了几个奴才过来,她们就是从府上得知的消息,爷还派了李侧福晋,去八爷府上慰问了。”

“如此看来,就是真的了。”若音听了后,不免有些担忧地摇摇头。

见状,巧风十分不解。

“主子,您不是不喜欢那个阿茹娜么,怎么反倒愁眉苦脸了呢?”

“我是不喜欢阿茹娜,但阿茹娜小产,郭络罗氏指定不好受,之前她善妒的名声,就在皇家传开了,不管是不是她干的,她多多少少会受到大家背地里的指责。”

这儿的人,很在乎名声。

甚至有些人,名声大过于命。

说到这儿,若音叹息一口气,“这些都不算大事,关键是八爷,要是误会了她,可她怎么活”

“主子,您喝点花茶顺顺气吧。”巧风见若音愁眉苦脸的,忙给她倒了杯茶,“早知道您会这样,奴才就不和您说了,您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可不能动了胎气,也不能去看八福晋。”

若音轻轻抿了口花茶,淡淡道:“我知道。”

上回她跟郭络罗氏聊了那么多,想来郭络罗氏都想明白了。

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就算以嫂嫂的身份,也插手不了别人的家事。

况且,她自个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度过胎位不太稳定的前几个月。

加上她开的分行,那些账本要检查好。

所以,她也是分身乏术,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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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爷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就在这时,外头就传来一声尖细的唱报声:“四爷到!”

若音听后,转头和巧风对视一眼。

便扶着巧风的手,出去外头迎接了。

到了门口,就见四爷进了院子。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锦袍,似乎才下的朝,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掉,就带了奴才,风风火火地朝她走来。

官服下摆的山河图案,随着他大步流星的步伐,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宽大的袖口,更是高高的摆起。

不过是走路,通身都透着尊贵的气质,以及不可一世的倨傲。

阳光照在他的面上,将他俊朗的脸颊勾勒得轮廓分明。

若音的视线,顺着往他身后一瞧。

果真瞧见弘毅被哈哈珠子牵着,跟在他的后头。

“请四爷大安,四爷吉祥!”若音并没有福身行礼。

只是将手放在腰间,意思意思了一下。

如今她有了身孕,四爷一直不让她行礼。

倘若她当真福身行礼,那才是要挨骂了呢。

“不必多礼。”四爷抬脚走到她身边,实实在在地将她扶起。

并且,扶起她后,还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直到一起进了堂间,把她安顿在圈椅上坐下。

他才松开了她,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下。

两人的中间,隔着黄花梨木大桌几。

“额娘吉祥。”弘毅的小短腿,也终于进了屋。

若音哪里舍得他多行礼,忙招手道:“快起来,到额娘这里来。”

弘毅起身后,就迈着小粗腿到了若音跟前,抬头眨巴着纯净的眸子,望着若音。

若音则低着头,将他抱在怀里打量。

就见弘毅那张婴儿肥的脸蛋,红扑扑的。

额头上还渗出了不少细汗。

就连蛋白似得脸蛋,也出了不少汗,几根头发丝黏在了脸颊。

看得若音满眼的心疼啊。

她忙吩咐道:“巧风,快去端盆温水过来。”

“巧兰,你去里间的顶箱柜,取一套大阿哥的衣服过来。”

“额娘,你这里也有我的衣服呀。”弘毅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问。

若音一面用手绢帮他擦着月亮脑门上的汗,一面宠溺地回:“因为额娘知道壮壮要来,特意替你准备了好几套衣服。”

“噗,谢谢额娘。”弘毅捂着嘴,高兴的不成样子。

一旁的四爷,听这两母子旁若无人的对话。

以及亲密无间的相处。

原本还算放松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腮帮子也鼓鼓的,似是心气不顺,后牙槽咬得紧紧的。

就在若音发现屋里的气氛骤然变冷时。

弘毅已经率先发现黑着脸的四爷了。

并奶声奶气地说:“阿玛,你怎么了。”

四爷没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弘毅一眼。

吓得弘毅将脑袋缩在了若音的怀里。

若音则完全将弘毅护在怀里,帮他挡住四爷锐利的目光。

就四爷那双凌厉似箭的眸子,大人都受不住。

更别说她家壮壮了!

正在这时,巧风和巧兰打好水,也挑好了衣裳。

若音接过巧风扭好水的帕子,就亲自给弘毅擦着汗。

可弘毅却拼命摇头,晃得脸蛋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还偷偷瞥了四爷一眼。

然后,他拽着若音的衣袖,指着巧风几个,糯糯地道:“额娘,叫她们帮我擦汗,换衣服,你去帮阿玛换吧,阿玛也出了好多汗。”

经过弘毅这么一提醒。

若音这才将意识到问题。

他许久没见到弘毅了,这才把四爷给忽视掉啦。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弘毅这小家伙都发现了,她却不曾发现。

若音转头看向四爷,就见四爷还板着脸呢。

不由得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看来弘毅平时都是看四爷脸色的。

不然不过是板着个脸,这就有了求生欲,都不敢叫她帮他擦汗了。

“行了,汗擦好了,叫她们带你下去换身干净衣服,待会额娘让人做好吃的,你要多吃点。”她帮弘毅擦完汗后,将面前软糯可萌的包子推了推。

“好。”弘毅应了后,朝若音和四爷行了礼,才跟着奴才们出去了。

待弘毅出去后,若音才起身,走到四爷跟前。

瞧着还穿着一身厚重官服的四爷,甜甜地道:“四爷,我伺候你更衣吧。”

“可算是想起爷来了。”四爷抬眼,眼里居然有一抹怨气。

若音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人家不是瞧着爷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弘毅那般小,身子本就弱,肌肤都嫩的很,怕他汗留久了,会生痱子么。”

她的声音娇而甜,面部微表情也很到位。

四爷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

倒是没多说什么,起身撑平了双臂。

其实,若音也算不上伺候。

水有奴才端着。

衣服有奴才找到后,用托盘托着。

就是擦汗的毛巾,奴才也会拧干了水,递到她的手上。

所以,一番伺候下来,倒也不累。

等到四爷皇上了干净的便服坐下后。

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

庄子上的小厨房,也就陆陆续续有奴才上菜了。

此时,若音已经坐在了黄花梨嵌大理石八仙桌上。

弘毅也坐在了专属于他的高椅上。

四爷与若音,是面对面坐着的。

他见菜上得差不多了,就朝苏培盛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六个太监,抬着一头金黄色的整猪进来,架在了专门挂猪的木架子上。

顿时,屋里就充斥着鲜美的肉香。

若音见了后,好奇地问:“爷,今儿吃烤猪吗,可这猪也太大了些吧?”

她只吃过烤乳猪。

可面前这头猪,虽说没有成年猪大,但起码也以后百来斤左右。

四爷用余光扫了若音一眼,并没有回答。

但自会有人替他回答若音的问题。

那个人就是苏培盛,他着脸笑道:“福晋,您有所不知,这不是烤猪,是藏香黑猪。因皮薄爪细,皮色黄亮,形似琵琶,肉色红润,香气浓郁,以色香味形“四绝”闻名于世,又因形状好似琵琶,故称琵琶肉。”

“它是生长在山林的猪种。采食的种类颇多,从草本到木本,从根茎到叶果,从地上到底下,从水面到陆地,甚至还会在潜水河里捕食鱼类,夏季和秋季,就以山涧河流或泉水为饮,冬季就以积雪为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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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不仅如此,它还常常食用虫草、松茸、蕨麻、人参果等野生药材,因此不仅肉质上乘,甚至猪粪都被收购用作藏药药引。”

“正是因为臧香猪常年生长在洁净的山中,以清泉甘露为饮,以人参虫草为食,才造就了他鲜美无比的肉味,是天然的营养食物,被称为高原之珍。”

“哦”若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听起来貌似很牛哔的样子。

臧香猪她倒是听过,以前她当酒店试睡员时,有些酒店有藏香火腿。

几克就要上百元,好一点的,一整条腿要上万元。

但她也只吃过火腿,没见过一整头啊?

于是,她不确定地问:“这头猪是能直接吃的吗?”

“回福晋,可以切片即食的。”苏培盛似乎解说成瘾,又道:“此猪肉是喝泉水,吃山珍长大的,皮薄肉鲜不油腻,以山林中丰富的野生植物为食,是真正的渴饮清泉,饿食山珍,上乘的肉质自古以来都是皇家的贡品。”

“上回四爷在宫中宴会吃过一回,说是福晋您有孕在身,应该好这口,这才从高原,千里迢迢运了两头到庄子上呢。”

苏培盛说来说去,终于帮自家主子爷说了好话。

可四爷却不领情,冷冷地训斥道:“要你多嘴!”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苏培盛自扇耳光。

“滚出去掌嘴。”四爷瞪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一点都不恼,应了声“是”,当真就要出去了。

他知道四爷待福晋好。

可四爷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人家是对女人好,一丝一毫都想让对方知道。

四爷对福晋好,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这个奴才的,不就得可劲了说好话么。

见状,若音便道:“别呀爷,你把苏公公叫出去了,待会谁给我们解说呀。”

物以稀为贵,好的东西,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贵的。

人家一条腿就要费很多银子了。

四爷还千里迢迢,让人运了两头过来,简直是壕无人性可言!

苏培盛听过了若音的话后,讪讪地笑了笑,朝四爷看去。

“一边呆着去。”四爷淡淡道。

于是,苏培盛就退到了四爷身后。

紧接着,就有奴才手握锋利的匕首,从挂着的猪身上割肉。

而且,那奴才刀工不错。

与其说是割肉,不如说去削肉。

削得每一片肉都晶莹剔透,薄如蝉翼,还不断片。

“在腿上多刮几刀吧。”若音吩咐道。

那割肉的听了后,笑回:“福晋果真是行家,这猪腿上的肉,最是美味了。”

不多时,几碟子薄如蝉翼的肉片,就到了饭桌上。

若音先是给弘毅的碗里夹了两筷子。

然后,她自个就迫不及待地尝了几口。

要说之前听苏培盛解说时,若音就觉得这猪肉跟火腿肉差不多的。

现在她尝过后,就更加确定,这就是按照火腿的做法做成的了。

以前只吃过火腿她,如今尝到了火猪。

不过,这个比她以前吃过的任何火腿都要好吃。

“四爷,这猪肉质细嫩,香味独特,口味十分鲜美,肉质也色泽鲜艳,红白分明,瘦肉香咸带着食物自然的清甜,肥肉香而不腻,就连猪皮都q弹爽嫩,当真味道一绝。”

四爷听他赞不绝口,面上不显,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可嘴上只是淡淡道:“你喜欢就好,平时想吃了,让奴才切给你吃,吃完了爷再叫人运一些过来。”

若音听见四爷说运一些,她的嘴角就不由得抽了抽。

听他的意思,还打算给她运很多头猪过来?

“爷,两头就够我吃很久了,其实一头都够我吃大半年了的。”

“福晋,您有所不知,爷当时说好事成双,这才让人从高原运了两只过来。”苏培盛讪讪地道。

结果他的话才说出口,又被四爷狠狠瞪了一眼。

吓得他连忙捂住了嘴巴,一声都不敢吭了。

面对若音时,四爷又收起了严肃模样。

温和地道:“你如今有孕,要多吃点,这东西是天然的营养品,又不会坏,叫人挂在房梁上,想吃让人慢慢割便是。”

四爷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想要对一个人好。

只要她喜欢,他就会壕气地买买买,送送送!

用过午膳,底下的奴才端了冰西瓜汁解暑。

若音有孕,喝不得凉的,尤其西瓜还是寒性的食物。

虽然可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谨慎点总是好的。

反正就几个月的时间,该忌口的还是要忌口的。

四爷面前,是一碗满满的红色果汁。

弘毅还小,只有一小杯。

不过,小家伙可能在府里被管的严,喝了一口后,居然卖乖地道:“哇,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喝的水呀。”

听得若音同情地看了弘毅一眼。

随即又嗔怪地瞪了四爷一眼。

弘毅在前院过的什么日子啊,连冰西瓜汁都没喝过。

四爷受了若音一记眼神,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喝西瓜汁。

若音不由得问道:“壮壮,你平日在前院,都喝什么呀?”

“我在前院每天都喝牛乳,阿玛说这个喝了好,别的喝了不好,不给喝。”

语音刚落,四爷就冷冷地道:“到了你额娘这儿,就怪会胡言乱语,下回是不是不想来了。”

闻言,弘毅立马糯糯地补了句:“我知道,阿玛也是为了我好。”

说完,他才朝四爷灿烂一笑。

笑得四爷哪里还忍心训斥,冷哼一声作罢。

若音一面扇着手里的团扇,一面笑着帮弘毅说话。

“弘毅还小,平时的饮食,要荤素搭配,果蔬也是可以吃一些的。”

四爷听了后,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应允了。

若音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双眼睛,在两父子之间扫来扫去。

如今弘毅长得越发像四爷了。

尤其他一直都是穿着蓝色的小锦袍,活脱脱就是小四爷。

她将目光怜爱地停在弘毅的小嘴巴上。

那肉嘟嘟的嘴巴沾满了果汁,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瞧着若音都有些嘴馋。

说起来,自打她有孕后,已经很久没喝冰饮了。

第489章 娇得不成样子

更别提冰着的西瓜汁

如今见四爷和弘毅大口大口地喝着,不由得咽了咽喉结。

她想着喝一口没所谓的吧。

便俯身道:“壮壮,喂额娘一口。”

要说平时,弘毅是听若音话的好儿子。

可他偷偷看了四爷一眼,就打消了要喂若音喝一口的念头。

并小大人似得道:“阿玛说了,额娘肚子有妹妹,不能乱吃东西。”

四爷听了后,露出欣慰而赞许的表情。

一副“算你小子识相”的神色。

两父子对视一笑后,四爷就开口了:“大阿哥,喝完就下去睡个午觉。”

“哦。”弘毅将碗里的西瓜汁昂头一喝。

当真听话的跟着奴才出去了。

若音便将目光锁定四爷碗里的西瓜汁,甜甜地道:“爷,我想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嘛。”

她伸出一根食指表示着。

其实呢,她想喝西瓜汁是假。

想要好好跟四爷培养感情才是真。

关于休沐,汉朝是做五休一。

到了唐朝就改成了做十休一。

再到宋朝,休沐制度就大大改变。

宋朝的官员应该是幸福感爆棚的朝代了。

一年有一百多天休沐日,再加上别的节假日,一年算下来,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休沐中潇洒度过的。

到了元朝,就又改回了做十休一。

后来的明朝,继承了元朝勤政的优良美德,并改良了一下,稍微变得抠门了一些。

每个月只休息一天,加上别的节假日,勉勉强强吧。

然后,就到了现在的清朝,康熙大帝的朝代。

这个五岁为了学习,就把自己逼到咳血的皇帝,对官员也是很苛刻的。

苛刻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每个月只有一天的休息,其余时候,一年只有元旦,冬至,元宵,皇上的生辰才有假期。

而且,元旦,冬至,和元宵,到了日子并没有假期。

要钦天监看情况,结合春节一起休沐的。

其余时候,天天都是星期一,那些官员们简直是苦不堪言啊。

可康熙自个比官员更勤政,有他做表率,谁也不敢抗议。

所以啊,四爷一个月才休沐一天,好不容易见一次面。

她要是不耍点手段,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她岂不是离失宠没多远了。

四爷见她跟个小馋猫似得,板着脸道:“过来。”

若音便面上带着笑,走到了他的跟前。

下一刻,她就被四爷轻轻一拉,一把就带入了怀里。

“讨厌”若音坐在四爷怀里,小拳拳捶四爷胸口。

捶得四爷身躯难耐,一把擎住她的手,“别闹,不是要喝吗,少喝点应该没事的。”

他端着雪白的瓷碗,递到她的嘴边。

若音却不依不饶的撒娇:“不喝!”

“乖,听话,别爷一来就娇得不成样子。”四爷说出来的话冷冷的,声音却透着淡淡宠溺。

若音摇摇头,还是不肯喝。

并伸出涂着水蓝色丹的纤纤玉手,先是指了指四爷的薄唇。

不过,她才碰到四爷的唇,就被他不解风情地打开了。

然后,她又指了指自个的红唇,“人家想爷喂我嘛。”

“这个怎么好喂。”四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你以前还喂我喝过药啊。”若音低垂着头,绞着手指头,“除非爷不敢喂我。”

四爷在外是个很受激的人。

可每回在她面前,就受不了她的言语刺激。

他大力扣住她的下巴,逼问道:“你再说一遍。”

“爷就是不敢喂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她挑衅地看着他。

然而下一刻,只见四爷喝了一口西瓜汁。

低头就扣住她的下巴,堵上那张不饶人的嘴。

并把西瓜汁缓缓渡给了她。

果汁顺着檀口,到了若音的喉间,她便不小心,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一股微凉而清甜的西瓜汁,透着淡淡果香,被她咽下去了。

于四爷而言,女人吞咽的动作,就像是主动吻她,或者是不舍得与他分开。

好在他尚有理智,只是身躯有些热而已。

大概就这样喂了三口,四爷就没喂她了,担心喝多了对她不好。

“可好喝,嗯?”他的指腹,在女人嫣红的唇上磨挲着。

帮她擦着唇上的果汁。

若音摇摇头,嫌弃地道:“不好喝,都不冰了啦。”

说完,她还昂头,在男人滚动的喉结上亲了一小口。

但只蜻蜓点水般,她就停下了

四爷当真是被女人的话气得无话可说。

说要喝的是她,如今嫌弃的也是她。

偏偏喉结还被她撩得不适。

瞧这娇蛮的性子,以及这张娇俏的脸,他就有些上火,非得教训她一下不可。

“爷看你是欠饬了。”说完,他低头再次堵上那张嫣红如海棠花的唇。

这一次,四爷大概是顾及到她肚里的孩子。

便吻得没有那么侵略性。

而是循序渐进地在女人的檀口,彼此舞动,萦绕。

可这种事情,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吻着吻着,四爷就变得霸道而狂肆起来。

开始在她的檀口中横冲直撞,搅得若音晕头转向,嘴唇发麻。

一时间,世外桃源般的避暑山庄。

某一处庭院里,一对璧人吻得如痴如醉,令人口干舌燥。

而这个吻,大概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唔”若音实在是快喘不过气来了。

便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小拳拳也在他身上胡乱地捶着。

四爷念她有着身孕,难得的克制自己。

这要是放在往常,他非得吻得她要断气,再把她摁在锦被上好生疼爱一番。

他看着怀里的女人,不免打趣道:“没用的小东西,行又不行,怪会勾着爷。”

“哪里,我是有孕在身,所以才”才输了你几个回合。

四爷打横将女人抱起,抬脚进了里间。

嘴上不饶人地回:“没有身孕时,就没见你行过。”

若音:“”

回想了一下,似乎他说的有理。

在这一方面,她确实技不如他。

每回都是被他弄得头晕目眩,大脑缺氧。

“睡吧。”四爷将女人放在锦被上。

自个则从容地解着锦袍。

若音翻了个身子,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第490章 我舍不得

中午的藏香火腿好吃,她有些吃撑了。

加上夏日的午后,人总是懒洋洋的。

于是,有了身孕的她,当真倒下就睡着了。

四爷退下锦袍后躺下,就听见女人呼吸均匀。

转头一看,那双长而翘的睫毛,已经没有在颤动了。

秀挺的鼻尖因为呼吸而微微动着。

雪白的脸蛋上,有着淡淡红粉。

当真是个美人儿,就连睡颜都令人着迷。

四爷滚了滚喉结后,就收回了眼神。

他不是没察觉到身体温度的异样。

但她如今有着身孕,不能动她。

于是,他闭着眼睛,念了几遍金刚经,才沉沉睡去。

等到两人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四爷在庄子上陪若音到黄昏时分,就打算回府了。

他是个勤恳的,平日里没事就在书房。

如今出来一天了,府上还有很多公文没批。

若音亲自把四爷和弘毅送到了庄子正门前。

此时,弘毅被巧风抱着,扁着小嘴对若音说:“额娘,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妹妹哦。”

若音有了身孕,不方便抱弘毅。

弘毅的话,听得她心中又暖又酸。

小小年纪,明明不舍,却不哭不闹。

反而跟个小大人似得,嘱咐她要照顾自己。

她抓着弘毅的手,依依不舍地道:“额娘知道了,你在府里要听阿玛的话。”

“好。”弘毅点点头应了。

四爷最是见不得这个场面,“又不是不来了,小小男子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女人娇弱,哭就哭吧。

儿子在他面前哭就不行。

所以,他的话不是对着若音说的,而是对着弘毅说的。

弘毅听了他的话,立马耸了下鼻子,把眼泪止住了。

然后,奴才就把弘毅抱上了马车。

若音不乐意地瞪了四爷一眼,但又不好说四爷太过严厉了。

因为弘毅是嫡长子,她知道四爷对弘毅寄予着厚望的。

将来弘毅长大了,是贝勒府重点培养的对象,不能娇惯的。

受了女人一记瞪眼的四爷,严肃地道:“他在府上还老老实实,懂事又乖巧,就是到你跟前,变得幼稚起来。”

“爷可打住吧,这话我可不爱听啊,他才三岁,不幼稚干嘛呀,况且他已经够懂事了。”若音柳眉微蹙,不悦地道:“咱家壮壮在府里懂事,还不是爷太严厉,府上没有他可以撒娇卖乖的人,只好懂事了。”

“行了,知道你心疼他,爷心里有数。”四爷一把揽过女人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

若音便借势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小声呢喃道:“爷我舍不得”

“爷还会再来的,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四爷说是这么说。

可揽着她的手,却将怀里的女人揽得更紧了。

“我在这儿,每天盼着爷,可爷来我这儿的日子,我掐着手指头都数的出来,你一月只休沐一天,就算还会再来,也得一个月之后了。”她可怜兮兮地嘟囔着。

“小东西,懂得还挺多。”四爷将女人的身子扳正,让她面对着自己。

“皇阿玛最近跟西方传教士学外语,受到了一些影响,听说成天劳累会过度疲劳,失去当差效率,开始实行做六休一了。”

“当真!”若音两眼放光,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四爷面色一沉,不苟言笑地道:“自是真的,就前几天改的制度,所以你给爷听好了,照顾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爷得空就来看你,就算不得空,爷也会抽空过来看你。”

“这还差不多。”若音眉目低垂,小声地抱怨。

送走了四爷和弘毅,若音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在庄子上逛了一圈。

她抬头看了看天,暮色四合,天边还有一抹橙红色的斜阳在地平线徘徊。

晚风徐徐,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傍晚的庄子,总是显得那么的安静,凉快。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当真说话算话。

基本上每次休沐,他都能把弘毅一起带过来。

有时候,就算不是休沐,他下完朝后,也能在中午的时候赶到庄子。

而且每次来,不是带好吃的,就是带好玩的。

有一次,还直接请了个戏班子,在庄子上陪若音听了一天的戏。

比起若音无比惬意的孕期圈养生活。

八福晋可就没那么好命了。

因为八爷府上的阿茹娜,足足坐了一个月的小月子。

并且,大有要留着郭络罗氏,继续在偏院的架势。

此时,八爷才下朝。

阿茹娜一听见太监的唱报声。

就晃着手绢,扭着腰出去了。

今儿的阿茹娜打扮的很漂亮,她又恢复了以往大红色旗装,和艳丽的妆容。

整个人就像是一支冬天里盛开的梅花,张扬而独艳。

郭络罗氏则坐在屋里的圈椅上,没有出去迎接。

不多时,阿茹娜就挽着八爷的手臂,回到了堂间。

“这官服太沉重的,我伺候爷更衣净手吧。”阿茹娜谄媚地笑道。

说完,还让奴才去膳房提膳了。

一旁的郭络罗氏,起身行了一下礼后,就又坐下了。

自始至终,八爷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就再也没看过她一眼。

那双温润的眸子,似乎被阿茹娜给迷住了。

可以说几乎都没有离开过阿茹娜身上。

郭络罗氏只管喝着茶,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不一会儿,膳房的就将膳食都摆上了八仙桌。

八爷坐在主座,郭络罗氏和阿茹娜,坐在他左右两侧。

一开始,阿茹娜小产后,确实不能受寒,她便照顾了几天。

可这一连一个月过去了,她也犯不着再照顾。

平时就是在偏院坐一坐,一起用膳,完了就回前院去。

偏偏八爷和阿茹娜都没有让她回正院的意思。

期间,她也旁敲侧击了几次。

但都被八爷给无视,或者圆滑的拒绝了。

对了,阿茹娜才小产那会,京城里头,谣传是她害得阿茹娜小产的。

后来随着她一直在偏院照顾阿茹娜,谣言便戛然而止了。

反而个个都说她和阿茹娜处的好,传出了一段佳话来。

所以,她也不知道,八爷叫她在偏院照顾阿茹娜,到底是好还是坏。

第491章 爷都多久没碰你了

又或者,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此刻,她只管低头吃饭,夹菜。

可八爷和阿茹娜,却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全然不把她当作一回事。

“今儿在朝上,又有你哥哥写来的信,皇阿玛当众让梁九功念了一遍,听说你哥哥又收服了几个小部落,还把缴的财宝,让人运到了京城,充到了国库。”八爷温润笑道。

看着阿茹娜的眸子,也充满了宠溺。

只见阿茹娜娇羞一笑,道:“我不过是个妇人,对朝廷中的事情不懂,只要爷好,哥哥在蒙古平安,效忠大清就再好不过了。”

“娜儿最乖了。”八爷听了这番话后,眼里的宠溺,越发的浓厚。

用过膳后,阿茹娜伺候八爷净手,两人还下起了棋。

郭络罗氏坐在一旁,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就习惯了。

仿佛阿茹娜和八爷,才是一对夫妻。

而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耳边也时不时传来阿茹娜撒娇的声音。

“不嘛,爷,我下错了,你就让我悔一步棋嘛,就当娜儿求你了。”这已经是阿茹娜第三次悔棋了。

“好好好,再让你悔一步,下完这把就歇息去,看爷待会怎么把你赖的账都讨要回来。”八爷意有所指。

只见阿茹娜的脸上,立马就染上两抹晕红。

“讨厌啦~”阿茹娜轻轻打了一下八爷。

可那眉梢和眼角,满满的全是春意。

一双水汪汪的凤眸,似笑非笑,仿佛能溢出春水来。

整个人更是散发着美妙滋味的肉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阿茹娜想要歇息,刻意下错了棋。

只听八爷温润地道:“好了,这回你又下错了棋,还输了,不许再耍赖,给爷乖乖歇息去。”

这回阿茹娜倒是没悔棋了,只是撒娇道:“不嘛不嘛,我还要”

“还要,要什么,嗯?”八爷当着郭络罗氏的面,打横抱着阿茹娜,就往里间走。

“啊爷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人家说的是还要下棋啦。”阿茹娜嘴上说着放她下来。

身子倒是很诚实,死死抱住八爷的脖子,身前就往八爷怀里乱蹭。

郭络罗氏面上淡淡的,心里却心如刀割。

以前听人说,别的朝代有皇帝当着皇后的面,与妃子**。

还有些宠妾灭妻的男人,把侍妾宠上了天,不管正室的死活。

当时她还觉得荒唐可笑,庆幸自个遇上了好男人。

却不曾想,这样的事情,落在了自个头上。

她虽说不是皇后,却也是府上的正室。

从本质上,意义是一样的。

此刻,她是在外间,阿茹娜和八爷在里间。

但两人打情骂俏的话,却清清楚楚传入她的耳间。

“爷,不要啦,姐姐还在外头呢。”

“管她作甚,爷都多久没碰你了。”

诸如此类的情话,不断的传入郭络罗氏的耳中。

明明最腻人的情话,郭络罗氏却觉得声声震耳。

她扶起小竹的手,起身正打算离开。

门口的奴才就道:“福晋,八爷叫您进去呢。”

阿茹娜身边的丫鬟,听起来是用敬语。

可眼里却满是得意和挑衅。

郭络罗氏顿在原地,琢磨着要不要进去。

最后,她咬咬牙,还是进屋了。

上一回,她不过是忤逆了八爷一句。

他就当着大阿哥的面,羞辱了她一回,以此来报复她。

因为他知道,她一直想在大阿哥面前,维持好自个的嫡母形象。

这个男人,太过可恶,可恶到如同恶魔。

他完完全全知道她的软肋。

每一次都能在她不听话时,一击即中她的软肋。

让她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任由他欺弄。

让她乖乖的听他的话,臣服于他。

当她进屋后,只见床帐都放下了。

只是床边的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裳。

以及被撕碎的红色布料,似是阿茹娜的外衣。

看起来靡乱而暧昧。

郭络罗氏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个平静一些。

“爷可有何吩咐。”

语音刚落,回答她的却是一片安静。

可隐隐当中,她听见了“啧啧”作响的声音,似是亲吻发出来的

然后,那床帐后,有一只宽厚的手臂伸了出来。

床边便拉开好大一个空隙。

顺着空隙,若音看见八爷穿着一身丝绸里衣。

阿茹娜已经粉黛弛落,鬓乱钗横。

只着一件火红的肚兜,将她的肌肤衬得雪白雪白的。

那弧度完美的珍珠肩上,似乎还有嫣红的痕迹

关键是她紧紧贴着八爷的胸膛,靠在八爷的怀里。

一副娇羞惹人怜的模样。

可那双媚眼,却朝郭络罗氏挑衅一笑。

“福晋,娜儿身子已经好全了,你往后便不必来了。”八爷淡淡开口。

阿茹娜则浅浅一笑,道:“姐姐,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我了,娜儿都记在心里的,往后你若是怀了二胎,妹妹定日夜在床边侍奉您。”

说完,那床帐就又被放下了,还发出了木头撞在墙上的声音,动静大的骇人。

郭络罗氏转身就往外走。

可她还没走出房门,身后就传来阿茹娜难耐的声音。

“啊八爷,娜儿都很久没伺候你了,轻点儿成不”

听到这些话,郭络罗氏的嘴角,扬起一抹凉薄而自嘲的笑容。

就这么等不及了么,她还没走远,他们就好上了。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个怎么回到正院的。

郭络罗氏从未想过,自个会有这么一天。

更没想到,往日温润儒雅的男人。

居然会情兽到这个地步。

看来在这世上混,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是她前世造孽太多,弄了后院不少人。

所以这一世,老天爷才这样惩罚她。

真的是以前有多美好,现在就要把那些美好,通通残忍地撕碎在她跟前。

当一个宠你的男人,转头对另一个美貌如花,身段曼妙的女人好。

搂她入怀,宠她入骨,疼她入心。

与别的女人在床笫之间翻云覆雨。

那简直是比暴政还要暴政。

次日夜里,郭络罗氏沐浴后,在正院的佛堂打坐。

她捻着手里的紫檀木佛珠。

嘴里碎碎念着佛经。

第492章 爷就是这么一个坏男人

然后,她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唱报身:“爷到!”

郭络罗氏捻动佛珠的手指顿了顿,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片刻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就在她耳旁响起。

“怎么,昨儿伤透了心,今儿就在佛堂念佛,想让佛祖帮你安抚这颗受伤的心,以为这样就可以没有七情六欲了是吗!”

男人的气息呼在她耳旁,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郭络罗氏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

但他的举止太过轻浮,在佛堂这样不好。

她缓缓睁开眼睛,准备起身。

手腕就被男人大力擎住,骨头被掐得生疼。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来得及甩开他的手,身子就被男人通过惯性,往远处拽去。

郭络罗氏只觉得身子一阵悬空,她就被拽出了几丈远。

最后直直跌坐在地。

她一转头,男人那张俊美而温润的脸颊,就俯身慢慢靠近她。

郭络罗氏直直看着八爷。

她能看到男人眼底,隐隐有暧昧的暗流在涌动。

“八爷不要在这里。”

“不要在这里,那在哪里?”他轻笑一声,道:“怎么,怕佛祖知道你这副端庄的皮囊下,藏着一张魅惑男人的脸,以及极浪的一颗心,和怎么给都不满足的身子?”

他的话很刺耳,充满了不尊重。

与他温润的外表,以及声音很不符合。

好比一块温润纯净的玉石。

切开那无暇剔透的表面,里面全是浑浊的内心,和一道道满目疮痍的裂痕。

然而,他那些欺辱人的话。

每一句都重重地击在郭络罗氏爱他的那颗心上。

疼得郭络罗氏整个人,包括张脸上的五官,都在颤抖着。

那双雾蒙蒙的凤眸里,只轻轻一抖。

一汪的泪水,就跟决堤的河水,止都止不住。

见状,八爷剑眉微蹙,不耐烦地道:“如果不想爷在这里要了你,就赶紧给爷滚到房里间来!”

说完,他就拂袖离开,去了正院的里间。

待八爷离开后,郭络罗氏在小竹的搀扶下,回到了正院的堂间。

她擦了擦眼泪,站在堂间的中央,看向里间的门。

“还不给爷滚进来!”

郭络罗氏在原地打了个颤儿。

他怎么知道她站在外头?

郭络罗氏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后,就挪着小步子,进了里间。

然后,她像个傀儡般,停在了他的面前。

不等他开口,她就抬手,自顾自地解着身前的柳叶扣。

从高领的脖子,到锁骨,再一颗颗的往下解开。

就在她准备把外衣褪掉时。

八爷就大力擎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道:“女人,谁让你解扣子了?”

郭络罗氏抬头,用那双雾蒙蒙的凤眸望着他。

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苍白而无力地道:“不如爷来告诉我,你来我这儿,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么?”

“当真是挺懂得激怒爷。”八爷冷哼一声,拽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扔在了锦被上,“你别费力气了,以为激怒了爷,爷就可以饶过你了是吗?”

他从容地解着腰带,冷冷地道:“爷想要的,不管你如何,都一定要得到,当然,你若是激怒爷,我不介意待会让你受到教训,哭着求饶!”

郭络罗氏确实是想故意激怒他。

却不曾想,他是怒了,但他对她的坏,并不会止于愤怒。

“阿茹娜的身子不是好全了么,爷还来我这儿做什么,别告诉我,才一天就腻了味儿。”

“怎么,吃醋了。”八爷大力掐住她的下巴,无情地道:“娜儿不是身子好么,爷昨儿疼了她一天一夜,心疼她身子吃不消,所以才来你这儿的。”

闻言,郭络罗氏紧咬着嘴唇。

好看的凤眸,立马就染上了一层薄雾。

就连秀挺的鼻子,也一阵发酸,泛红。

见状,八爷微微一顿后,继续道:“爷就是这么一个坏男人,你自己掂量着点,别以为爷在你这儿多宿了几次,就有资格在爷面前酸了。”

语音刚落,就有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郭络罗氏的眼角,落在了帛枕上。

她的心口,就像是被人万箭穿心般难受。

明明她不想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的话。

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啊,啊?

郭络罗氏雅琴,我打心底里瞧不起你!

八爷见女人两眼放空,眼泪止不住地流。

便大力的掐着她的下巴,冷冷地盯着她的脸蛋,让她直视自己。

“爷跟你说话,有没有在听?”

“有。”她张了张唇。

“那你还做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他死死扣住她下巴上的骨骼。

幽暗深邃的眸子,淡淡扫着她弯弯的柳眉。

噙满泪水的凤眸。

秀挺的鼻子。

嫣红如玫瑰花瓣的唇。

以及,正被他扣在手心里,微翘而雪白的下巴。

那是完全不带一丝情感的扫视。

是轻蔑、不尊重、以及看着濒死猎物时才有的眼神。

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她的妻子,而是一颗棋子。

哦,不对,一颗没用的棋子,只能是废子了。

见女人不回话,他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两成。

大力到他的指腹都陷进了女人的肌肤里。

“爷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郭络罗氏无力的直视男人。

她本想强硬而狠心地说着虚伪的话,假装自己不在意。

可她想起了若音说过的话。

“在这男尊女卑的朝代,在男人面前强硬,吃亏的只是自己。

可以心中恨他,但表面上,要假装柔弱,赚取男人的怜悯心。

等到他爱上你的那一天,再将他狠狠的甩在身后,永远都不要理他。”

于是,她啜泣道:“爷以为我想摆出这副死样子吗,我也想自己能争气一点,可感情这种东西,爱了就是爱了,没有说不爱就不爱的道理,只有假装不在意,却躲在被子里偷偷惦念的心。”

八爷:“”

“当然,如果爷厌弃了我这副样子,我可以假装无所谓,躲到你不在的时候再崩溃。”

八爷剑眉微蹙,深邃的墨瞳染上一抹猩红。

第493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别在爷跟前说这么恶心的话。”

说完,他低头凶狠地堵上女人的唇。

结实的双臂,紧紧地把女人禁锢在身下。

这个吻,大约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郭络罗氏俏脸涨得通红,喘不过气来时。

八爷才邪邪一笑,指腹在女人发肿的唇上轻轻磨挲。

温柔惯了的温润眸子,突然这般邪笑,配上那张俊美的脸颊,简直令人心跳加速,深深陷了噙满坏笑的眸子里,无法自拔。

难怪世人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八爷的身子很烫,郭络罗氏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烫人的温度。

以及那硌得慌的家伙。

就在她以为,他会要了她时。

他却薄唇轻启,只是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吻。

“往后记住了,爷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说完,他站起了身子,从容地把腰带重新系上。

临离开前,还朝她轻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自那日以后,八爷对她的态度,似乎好了许多。

而她和阿茹娜之间的关系,还是那么水火不容。

不过,有了若音教她的法子。

她总是不会太吃亏。

就这样,时间一眨眼,就到了九月份。

若音还以为,四爷会接她回到府上住。

结果四爷又找了个温泉庄子,冬天能燃地火龙的那种。

算是换了个地方,又把她重新圈养起来了。

这可把李氏给气炸了。

李氏左顾右盼,就是盼着若音回府呢。

谁知道从夏天盼到了冬天,她连福晋的人影子都没见着。

直到冬至的那天,下起了大雪。

四爷才到庄子上,接若音回府过年。

“爷,你怎么来啦,今儿好像不是你休沐呢。”若音说着,就欣喜往四爷怀里扑。

此时,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肚子已经圆滚滚的了。

“可仔细着点,有了身孕也不老实。”四爷说是那么说,语气却透着宠溺,担心压到她的肚子,他还把她往外推了推,问道:“在这里住的还习惯?”

“爷给我挑的庄子,自然是住着舒服的,就是有时候怪想爷和弘毅的。”说着,她往四爷身后一看,诧异地道:“弘毅呢,爷怎么没把他带来。”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爷就没带他回来了,反正待会回去,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回去?”

“快过年了,难道你想在庄子上过年不成。”

“不,我要和四爷在一起,才不要一个人在庄子上守岁呢。”若音嘟着嘴巴,委屈地说。

于是,半个时辰后,庄子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若音穿着海棠红的旗装,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

一手捧着汤婆子。

一手被四爷的大掌,包裹在掌心。

四爷则穿着藏蓝色的锦袍,幽暗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前方。

他的身躯伟岸,比女人高出一个头。

平日里冷惯了的脸,居然噙着一抹浅笑。

有种新郎官牵着新媳妇回家过年的和谐感。

两人的身边,有一大群奴才簇拥着。

虽然外头下着鹅毛大雪,可一片雪花,都没飘在若音身上。

因为那些奴才撑着伞,把她严严实实地围在了中间。

然后,两人乘上了蓝色的马车,渐渐消失在了漫天雪花当中。

由于下着雪,车夫不敢开的太快。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才停在了禛贝勒府前。

四爷先下的马车,而后朝若音递出了右手。

若音见了后,一手握着四爷的手,踩着小德子的背,下了马车。

下了车后,两人的手就松开了。

若音改为扶着柳嬷嬷的手。

顿时,若音的眼前,就映入几个彩色的倩影,以及一群奴才们。

而那些彩色的倩影,就是李氏几个。

她们一个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反正什么颜色艳丽,就往身上穿。

差点把红橙黄绿青蓝紫,都给穿身上了。

倒是给萧条的冬天,填上了几抹艳丽的彩色。

“恭迎四爷、福晋回府。”李氏几个,盈盈福身行礼。

四爷没说话,若音则淡淡道:“天寒地冻的,难为你们站在雪里迎我,都起来吧。”

“谢福晋。”

待李氏几个起身后,若音才发现,孟氏也在里头。

孟氏比她要早两月怀上。

如今挺着比她还大的肚子呢。

再瞧瞧其它几个人儿,个个就像是被玉露滋润着似得。

当真是人比花娇。

欢迎仪式结束后,众人就各回各的院子。

若音受到四爷的邀请,去了前院看弘毅。

才一进门,就见弘毅坐在小板凳上。

面上的条案上,摆着一摞银签子,正在数数呢。

“8、9、10、11、12、13、14、15、16额娘,你终于回来啦!”弘毅一见到若音,哪里还有心思数数,直接走到若音跟前行了礼。

“快起吧,你刚刚数的很好。”若音夸奖道。

弘毅主动举起手,拉住若音的手,“可我还有很多不懂的,需要多学习。”

“对,你能这样想就很不错了。”若音很是欣慰。

中午的时候,若音在前院用过了午膳。

就回了正院。

一到正院,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就扎堆了来她的正院请安。

此时,满屋子的女人,各有各的心思。

“福晋,瞧着您这肚子,比孟氏小了不少呢。”李氏刻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想挑拨离间。

让福晋和孟氏,两个狗咬狗。

哼,谁让福晋临离开前,还让四爷禁了她的足。

害她一个月没见到弘昐,差点没让弘昐认出来呢。

可孟氏向来是个圆滑的,说话从来就没毛病,让人抓不到把柄。

她浅笑道:“李侧福晋说的哪里话,福晋本就比我后两月怀上,肚子比我小些也正常,可我看福晋的气色比我好多了,这一胎定能顺顺利利的,再为爷生个阿哥。”

李氏听了后,气得狠狠地咬了咬腮帮子。

手中的帕子也攒得紧紧的。

孟氏这个贱人,入府这么久,她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无论她怎么激她,如何挑拨离间。

可人家防备心重,根本就不上当。

就连孟氏的院子,也戒备森严,根本就下不了手。

瞧着柔柔弱弱的,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494章 爷可是在里头

“那就借妹妹吉言了。”若音轻轻抚了抚肚子,“不过我这还没生,爷就总盼着我生个格格,所以啊,我也怪想生个格格的,总要儿女双全,凑个好字。”

“哎呀,福晋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人嘛,有了阿哥就想有个格格,有了格格,就想有个阿哥。”

说到这儿,李氏用手绢掩嘴一笑,道:“像我这种已经儿女双全的,下一胎都不知道该盼什么了,呵呵”

她笑得花枝乱颤,得意至极。

不得不说,李氏的两声“呵呵”,刺痛了在座不少人的心。

毕竟,后院没有谁,像她这般儿女双全。

别说儿女双全了,就是怀一个都难,生一个简直是难上加难。

不过无论如何,都刺不到若音。

若音已经有了弘毅,这一胎,四爷虽心心念念想要个格格。

但也曾说过,不论男女,都是好的。

由于李氏的话,将整间屋子笼罩着尴尬,若音索性寻个理由,把她们打发掉了。

待众人离开后,柳嬷嬷就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若音。

福晋大半年不在府上了,她自是要把情况打听好。

“福晋,奴才听说这孟格格瞧着柔柔弱弱的,手段却高明的很。”

“哦?怎么个高明法。”若音放下手中的账本,挑眉问。

“听闻她很会装可怜,每次李侧福晋还没将她如何,她倒是先哭闹上了,四爷便给她做主。多了几次,弄得李侧福晋只管躲得远远的,怕惹了一身臊。”

若音微微颌首,道:“在这后院里,能将孩子保到现在的,没点手段哪里行。至于她肚里怀着皇嗣,四爷帮衬她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万一是个阿哥,往后孟氏的日子,就更加好过了。”

“再帮衬也没爷待咱主子好,专门接到庄子上养着。”巧风道。

柳嬷嬷笑了笑,又道:“奴才还听说啊,孟氏仗着有孕,截了李侧福晋一次胡,但之后就没有了,分寸把握的很好。不但打了李侧福晋的脸,又不让四爷起疑。”

“行了,我知道了,横竖她马上就要生产了,咱先不管她。我大半年没回府,后院那几个,指定等这一天很久了,让正院的奴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若音淡淡吩咐。

“就是,她们对您表面上恭恭敬敬,私底下指定怎么阴呢。”巧风附和道。

若音端坐在圈椅上,指甲尖轻轻敲着桌面,“给后院各处,送一份首饰,就按照她们的喜好来。另外,把那藏香猪肉,给她们一人赏一盘大的。”

“好,奴才这就和柳嬷嬷去办。”虽然巧风不是很理解,但觉得按照福晋的去做准没错。

“你别去,这事让柳嬷嬷去办就行,你去趟膳房,叫他们做个干锅黄骨鱼、无敌香辣土匪鸭,其余的看着来。”若音淡淡吩咐。

“好,主子可还有别的吩咐。”巧风问。

“记住了,就要那个牛厨子做的,他做菜我放心,味道也好。”若音嘱咐道。

巧风笑着应了后,就和柳嬷嬷一同出去了。

若音就这么坐在正院,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巧风才提着食盒回来了。

并且,还是面上带着气回来的。

“怎么了,一去这么久,可是遇到了什么糟心事儿,还是那些人见我久不在府上,如今开始怠慢了。”

“怠慢倒是没有。”巧风将食盒放在堂间的八仙桌上。

然后走到若音跟前,忿忿不平地道:“您是不知道,那孟格格晓得您以前爱点牛厨子做的菜,四爷也极爱在您这用膳,就趁着您不在的时候,专门叫牛厨子做,时不时给四爷送去,有时候四爷去了她那儿,她也是让牛厨子做的。”

“然后呢?”若音挑眉。

“刚刚奴才去晚了,牛厨子已经在给孟格格熬补汤了,那汤一熬就是好久,这才等了一个时辰。”

比起孟氏的做法,若音比较在意牛厨子的做法。

毕竟,牛厨子要是不配合,孟氏也没办法。

“那牛厨子呢,什么态度?”

“奴才打听了一圈,听说他除了做孟格格点的菜,其余的菜品都是中规中矩,您教他的那些菜谱,他一个都没用来讨好钮钴禄氏。”

“算他小子有良心,福晋平日里没白赏他银钱。”柳嬷嬷啐了一口。

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起身,浅笑道:“是挺上道的,巧风,你这就赏些金锞子给他。”

“哎。”巧风点点头应了。

“主子,既然牛厨子上道就好,您等了这么久,快用膳吧。”柳嬷嬷扶着若音在八仙桌旁。

“不了,去趟前院。”她本来就是想去前院,跟四爷说开小灶的事情。

如今孟氏插了一脚,正好,等得肚子饿就是个理由了。

于是,她扶着柳嬷嬷的手,踩脚着雪白的积雪。

迎着柳絮般的鹅毛大雪,往前院走。

正院离前院不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若音就到了前院的书房。

每年年尾,四爷都把自个关在书房忙碌。

所以,她想都没想,就直接到了书房。

果不其然,才进院子,就见一堆奴才在外头候着。

就连苏培盛都在站在书房门外呢。

“请福晋大安。”苏培盛带了一院子的奴才,在她跟前打千。

“爷可是在里头?”若音扫了眼紧闭的书房,淡淡问。

苏培盛点点头,有些发愁地道:“回福晋,爷接您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里呆着,晚膳都没来得及用呢。”

“正好我让膳房做了些膳食,你去跟爷说一声吧。”若音道。

“好勒,福晋请稍等。”苏培盛说着,就去敲了敲门。

由于外头北风呼啸,雪花飞扬,若音没太听清苏培盛的问话。

只晓得苏培盛笑着朝她走来:“福晋,爷说外头冷,您快请进吧。”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由柳嬷嬷扶到了门口,才提着食盒进了书房。

她前脚才进书房,书房大门就被奴才们带上了。

若音绕过外间,直接往里间走。

果然,四爷就坐在福字柳叶镂空屏风后头。

第495章 受不住的清纯模样

书案前,他正低头写字。

看起来十分专注。

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那是成熟稳重男士特有的倨傲和霸气。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认真的男人最帅。

尤其是他提笔时的动作,非常的大气,令女人着迷。

就在若音看愣神时,四爷将笔搁在了一旁。

他搁笔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行云流水。

隔着远远的,瞧着都非常禁欲。

四爷头都没抬,就磁性地道:“怎的,一来就这般看着爷。”

男人突然开口,吓了若音一跳。

她受惊地捂着心口,“爷都不瞧我,怎知道我在看你。”

“猜的。”四爷走到她跟前,温和地道:“怎的,被吓到了?”

若音耸拉着脸蛋,无辜地点点了。

“爷怎的没发现,你胆子竟是这般小?”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似是安抚动作。

然后,他就这么低着头,看着她。

女人穿着一身雪白的狐裘斗篷。

一张鹅蛋脸被毛茸茸的斗篷裹在里头。

显得本来就小巧精致的鹅蛋脸,看起来不及巴掌大。

斗篷下,是弯弯的柳眉。

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

肤若凝脂的肌肤透着淡淡红粉。

性感的双唇如海棠花娇嫩欲滴,正不高兴地翘着呢。

那双大大的美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正抬着头,无辜地望着他。

当真是端庄又不失俏皮。

瞧着跟瓷娃娃一样好看的女人。

四爷抬手,就在她的唇上刮了一下。

“就知道娇,今儿来爷这儿,可是有事。”他说着,轻轻一拉她脖子上的蝴蝶活结。

帮她把斗篷给解下,随意扔在了屋里的榻上。

若音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只管玩着手指头,看着自个的脚尖。

小声地道:“没有。”

“当真没有?”四爷问。

“在庄子里总是我一个人在饭桌上吃饭。如今就想跟爷一起吃个家常便饭。”她怯生生地回。

四爷在女人的面上,看到了怯弱讨饶的表情。

就像是撒娇的小野猫,懒懒地摇了摇下垂的尾巴。

“那就吃吧,正好爷也过了用膳的时间。”他说着,就拉着她的手。

结果这么一拉,就发现女人的手冰凉冰凉的。

他便将她的手放在手里捂了一会,正色道:“坐边上的火炉烤会火去,才换的炭,燃得可旺了。”

若音耸了耸鼻子,心说女人跟男人哪里能比。

男人阳气旺盛,通身都是暖和的。

女人一到了冬天,手脚可不就是冰凉的么。

不过,她还是听话的在一旁的火炉烤火了。

不一会儿,四爷叫来了弘毅。

于是,奴才就把若音提着的饭菜端上了桌。

一家三口,就在这小书房用的膳。

四爷和若音是坐的高椅子。

弘毅则坐的小板凳。

桌子上摆着干锅黄骨鱼、无敌香辣土匪鸭、虎皮青椒、土鸡汤、一碟时令蔬菜,还有几碟点心。

就在若音盛鸡汤时,弘毅自个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夹了块鸭肉给若音。

等于是第一块肉,夹给了若音。

嘴上还糯糯地道:“额娘多吃点。”

若音瞧了后,差点没端稳碗里的汤。

这是她儿子第一次给她夹菜。

在孩子面前,她向来是感性的。

此时,她看着碗里那块鸭肉,强忍着内心的感动。

慈爱地摸了摸弘毅的月亮脑门。

“额娘的壮壮真乖。”

不过,当她抬头看见黑着脸的四爷时,话锋一转,道:“壮壮,你除了孝敬额娘,也要孝敬你阿玛。”

谁知道弘毅转头看了四爷一眼,并没有给四爷夹菜。

反而小大人似得说:“不,阿玛是男人,我们男人之间不能太亲密,君子之交淡如水。”

从那么张肉嘟嘟的嘴里说出“我们是男人”,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若音“噗嗤”一声,捂着嘴没良心的笑了。

小家伙,明明说话奶声奶气的,却跟个小大人似得。

她牵了牵唇,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是没错,但你们是父子。”

“可阿玛就是这样教的。”弘毅适时地把锅,甩给了四爷,“所以我跟阿玛是男人,要保护额娘的。”

若音宠溺地掐了掐他婴儿肥的脸蛋。

有个用实力宠妈的儿子,似乎也不错。

她抬头看了眼四爷,见他面上的不悦,似乎消了不少。

用膳的时候,若音没少夸牛厨子的菜。

“这个鸭肉鲜辣酥香,都能吃两碗饭。黄骨鱼也外酥里嫩,焦脆焦脆的,比庄子上的厨子要强远了。”

四爷听了后,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后,倒是没多说什么。

等到用完了膳,弘毅就被抱下去洗漱歇着了。

若音便伺候四爷更衣洗漱,净手。

自己也用薄荷茶漱了口。

一番忙活下来,她那圆滚滚的腰,就被男人给抱住了。

男人右手托着女人的腰,左手在女人的下巴、脸蛋、秀发上轻轻磨挲着。

最后,那修长的指腹慢慢伸到了女人的后脑勺,贯穿了她的秀发。

将那凉薄的唇,印上了她的唇。

一时间,两个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并循序渐进的彼此舞动着。

若音调皮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四爷的眼睛是闭着的。

他的睫毛很长,在下眼脸落下一道暗影。

看起来似乎很享受,很投入。

待她闭上眼睛时,四爷冷眸半眯着。

不过是亲了一下,女人的脸蛋就染上了一抹红粉。

烛光下,他能看到她面上的细小绒毛。

那弯弯的柳眉微蹙着。

一双美眸紧闭,似是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长而翘的睫毛,每吻一下就跟着颤抖。

一副受不住的清纯模样,却又夹杂着妩媚,令人心生怜爱。

“没用的小东西。”四爷终是松开了她。

还意犹未尽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大的。

并大力地揉了几下。

若音一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一手拍开了那双不安分的手。

然后,她趁着他这会心情浪荡,终于提起了正事。

“爷,我这次在府上,大概呆多久啊。”

“约莫一个月,过完元宵,爷就送你去温泉庄子上住着。”四爷看着她,随意问道:“怎么,才回来就想离开了?”

第496章 还勾着爷,霸占着爷

“没我只是想跟爷说个事儿。”

就算四爷早在女人用膳时,就猜到了头绪,也装作不知情地问:“什么事儿?”

“我这不是还有几月就要生了么,有时候夜里饿得厉害,觉得麻烦,也就饿着,还有些时候,就算吃也吃得不够好。”她轻轻拽着他的衣料,小声地说。

四爷一听,浓眉微蹙,不悦地道:“你是福晋,想吃什么就让膳房做,要是他们敢不做给你做好吃的,爷叫人拖出去打板子。”

“别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都挺好的,是我觉得大晚上的麻烦,随便吃点冷点心,对付一下算了”

说到这,若音停顿了一下。

她低下了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

才道:“所以我想在正院开个小厨房,这样夜里肚子饿了,也能吃些热食,或者营养的食物。而且,有时候那些厨子,要忙着给旁的人做膳食,就好比刚刚,我都饿极了,可膳房在给孟妹妹熬汤,叫我好生等了个把时辰。”

四爷听了后,眸光微转。

大掌则揉着女人肉肉的手。

随即毫不犹豫地道:“爷准了。”

若音难得见四爷这么好说话,她面上一喜,笑回:“谢谢爷。”

“你身为福晋,本来就有开小厨房的权利。”

“可是爷说了要谨言慎行的,所以,我想着还是要跟爷说一下的。”她甜甜地回,乖得跟个兔子似得。

“这会这么听话了,嗯?”四爷一把揽着女人的腰,让她完全靠在他怀里。

若音靠近后,立马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嘶~爷,别抱太紧了,宝宝在里面抗议呢。”

听到这话,四爷便松开了,低头看向她的肚子。

果然,那厚厚的衣料下,在隐隐动着。

“瞧着这调皮劲,比弘毅那会还能踢人。”四爷扶着她在一旁的玫瑰椅坐下。

就在他打算把女人摁在椅子上坐下时。

若音却开口了,“爷,天不早啦,我还是回前院歇息了。”

“外头风雪大,还回去作甚,在前院歇着算了。”

“我不在这儿睡,免得别人说我挺着大肚子,还勾着爷,霸占着爷。”若音语气坚定地回。

并把一旁的斗篷拿好。

“谁敢!”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若音将斗篷一甩,批在了身后,“敢不敢是一回事,可爷不是要我谨言慎行的么?”

四爷站在原地顿了顿,然后上前帮她把斗篷系好,到底是放她回去了。

这一天,若音倒是过的挺愉快的。

可后院的人,就不一定好了。

此时,李氏院子里,地上跪了一屋子的奴才。

还碎了一地的瓷器。

里头还有若音赏赐的那碟藏香黑猪肉。

那些肉片,早就与瓷器散落一地。

“福晋当真是雷厉风行,才回府就把牛厨子弄到了后院,还开起了小厨房。”李氏眯了眯眸子,恶狠狠地道。

跪在地上的春竹安慰道:“按理说福晋早就能开小厨房了,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您又何必动怒呢,冯太医说了,要想怀上,心情也很关键。”

李氏虽说生了两个,可她仗着自个身子康健。

大有要给四爷生七八个的冲动。

尤其看到孟氏和若音有孕后,她想怀上三胎的浴望,就更加的强烈了。

这时,心情不顺的她,一脚踢在了春竹的脑袋上,怒意就止不住地往脑袋上冒。

“蠢货,她要是开了小厨房,咱们就不好动手了。”

春梅捂着发疼的额头,敢怒不敢言,甚至连喊疼的资格都没有。

李氏哪里会管奴才死活,她只管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眼里释放出嫉妒的光芒。

并心气不顺地道:“福晋这次往后院赏赐了那么多东西,无非就是给后院的人提醒儿,告诉我们,她永远是府上最亮丽、最高高在上的那朵花儿,我们不过是她的陪衬,她想赏赐就能把后院的人,当哈巴狗似得赏赐。”

“我喜欢的首饰,她有一大把。我没尝过一片的藏香猪肉,四爷可劲了送她,她再来施舍我们!”

“主子,或许福晋只是刚回府,意思意思一下呢,没有别的意思。”春竹不行,这下就换到春梅了。

对于春梅,李氏倒没用脚踹。

只是用指甲尖戳了戳春梅的额头,冷笑道:“错,她就是想告诉我们,不管后院怎么作,她还是福晋。就算我们作了,她也不怕。”

“那主子您想怎么办?”春梅一看见李氏的冷笑,就知道对方又要使坏了。

“先看看情况吧”李氏轻蔑一笑,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比起李氏这种沉不住气的性子,孟氏就完全是另一个态度。

“唉,福晋让人送来的藏香猪肉可真好吃,都把我给吃撑了。”她抚着巨大的肚子,一脸的满足。

边上的丫鬟听了后,则扁着嘴道:“主子,你这回是吃撑了,可你知道吗,福晋把牛厨子给调到了正院,开起了小厨房,咱再也挖不到墙角了。”

“挖不到就不挖了呗,福晋她身份特殊,加之她有了身孕,开小厨房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孟氏大气的很,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只是眼中的神色稍稍有些不一样了。

另一头,比起后院那些弯弯道道,若音可管不了那么多。

牛厨子第二天,就到了她的正院。

经过头一胎的经验,她知道吃的东西,最容易被人动手脚。

所以在正院开了小厨房。

以前原主是想做个勤俭节约的表率,这才没搞特殊。

但她为了肚里的孩子能安全生产。

不想整日吃个膳食都提心吊胆的。

所以,现在她院里的食材,都是柳嬷嬷检查过的。

等到做好,还要用银筷试吃,她才吃。

一番流程下了,虽说饿得流口水,但只要肚里安全,什么都值得。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若音和四爷乘着马车,去宫里头参加年宴。

到了那儿,她见到了许久没见的八福晋。

由于周围的人多,两人匆匆打了个照面,还没说上几句话,康熙就到了。

第497章 被男人紧紧包在掌心

众人便在两旁的黑漆条案入座。

但就算这样,若音也瞧出来了,郭络罗氏过的并不好。

虽说郭络罗氏看起来成熟多了。

可是,笑容少了,人也瘦了。

就算在她面前,也没那么爱笑了。

年宴后,若音没多呆,就和四爷带着钮钴禄氏、还有李氏回府了。

大年三十,四爷照常在若音的正院守岁。

此时,正院的堂间里,八仙桌旁围着三个人。

若音和四爷面对面坐着的。

弘毅便在一侧,坐着高高的圈椅。

若音则无聊地吃着点心,嗑着瓜子。

时不时的,喂弘毅吃剥好的核桃跟松子。

她抬头看了四爷一眼,就见他在她对面正襟危坐着。

打从年宴回来,他就一直保持着这副坐姿。

那张俊朗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神秘深邃的墨瞳,则直视着前方,基本上能目不转睛。

他的身板挺直,就是坐在一旁静默着。

都僵硬得像是一座冰雕。

透着尊贵,冷酷,以及不可一世的气息。

通身散发着一种凛然的寒气和绝对权威的倨傲。

唯有左手的指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蓝田墨玉扳指。

若音收回眼神,觉得还是大儿砸好看又可爱。

她牵了牵唇,笑问:“壮壮,你觉得阿玛跟额娘,哪个更好呀?”

对于这种世纪性的问题,弘毅那张婴儿脸上,居然露出了“休想套路我”的软糯表情。

他挪动着肉嘟嘟的嘴巴,毫不犹豫地道:“阿玛跟额娘都好,我都很喜欢。”

若音听后,暗自窃喜,看来这小子狡猾着呢。

于是,她眨巴着一下眼睛,又问:“你总说长大了要孝敬额娘,怎么个孝敬法?”

“长大了我就”弘毅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就给额娘买漂亮衣裳,珍珠项链,翡翠镯子,还有上好的胭脂水粉”

“哇哦,你居然懂这么多。”若音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小家伙,以前在她正院的时候,那时候他说不了几句话。

如今居然懂这么多?

还知道把女人喜欢的东西,一一都列了一遍。

若音欣慰地看着弘毅,并满意地点了点头。

露出了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

心说小家伙不错啊,将来长大,娶媳妇是不用犯愁啦。

可就在她高兴的时候,隐隐觉得有道寒冷的视线,扫向了她的弘毅。

抬头一看,就见四爷板着脸。

那双神秘的墨瞳,正扫向弘毅,似乎是不悦。

见状,若音琢磨了一会后,大概明白了。

像四爷这种严谨刻板的人,肯定是希望他的嫡长子将来大有作为的。

如果只会哄女人开心的话,不是他所希望的。

于是,若音眸光微转,又问:“除了这个呢,你长大还要干什么?”

“除了这个”这一次,弘毅的小脑袋想的更久了。

良久后,他才动了动嘴唇,用那双纯净的眸子,看向若音,认真地回道:“长大了还要和弟弟妹妹团结友爱,好好学习,帮阿玛做事,为大清效力。”

此话一出,若音就见四爷面上的冷意,骤然不见。

这下子,四爷是满意了,可若音不高兴了啊。

她翻了个白眼,淡淡道:“不愧是在你阿玛底下养了一段时间的,这么官方的话,已经能张口就来了,你才多大呀,就开始给额娘催生了是吧,还弟弟妹妹呢,你想额娘生几个啊。”

说着,她掐了掐弘毅婴儿肥的脸蛋。

这小子,平时四爷肯定没少教他。

这么小就晓得全方位发展。

要做对父母,兄妹,国家有用的人了。

“嘻嘻,想额娘生好多好多个。”弘毅一脸稚气地笑回。

这会,就连一直高冷的四爷,都忍不住轻笑一声。

见若音看着他,他便假装淡定的轻咳一声。

若音只觉得自个快要被这两父子气炸了。

偏偏弘毅的眼睛里,充满了孩子气的纯净,她又不好多说什么。

索性娇哼一声,就不说话了。

弘毅性子不粘人,大人不说话,他反而乐得在一旁,玩着桌子上的积木。

直到凌晨一过,屋里的花鸟钟就“咚咚咚”的响着。

有奴才赶紧踩着凳子,将那闹钟给关了。

同时,外头也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已经烟花“咻咻咻”的声音。

然后,四爷抱着弘毅去外头看烟花。

若音则扶着柳嬷嬷的手,站在正院的门口,看着天上灿若繁星的烟花。

往年四爷是陪着她站在门口的。

今年弘毅大了,对烟花敢兴趣。

四爷似乎有意想要锻炼他的胆子。

带着他点了好几个用牛皮纸裹着的烟花。

还给他一手塞了一根,瀑布似得冷烟花。

弘毅便抓着小小的烟花手柄,晃着手里的燃着的小烟花,围着若音转圈圈。

也许此刻,他才是真正的孩子,有种童真的快乐。

若音就这么低着头,一手抚在圆滚滚的肚子上。

眼睛则慈爱地看着弘毅。

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

看,时间过的真快。

这已经是她来这儿的第五个年头,过的第四个春节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传来一道温和而磁性的声音,“起风了,进屋歇息吧。”

而她的手,也被男人紧紧包在掌心,拉着往屋里走。

“赶紧把大阿哥抱回前院歇息去。”四爷吩咐苏培盛。

“嗻!”苏培盛打了千后,就抱着弘毅,往前院走了。

若音则跟着四爷,回到了正院的堂间。

再饶过堂间的门,走进了里间。

奴才们在他们进屋的那一刻,自会将门一一带上。

两人早就沐浴过了。

如今只需洗脸,擦手,就吹熄了蜡烛,双双躺下。

四爷将手臂枕在女人的脖子下,淡淡问:“刚刚在外头想什么想得愣神,弘毅叫了你几声都没应。”

“啊?当真?”若音只知道自个想了很多,却不知道弘毅叫她,她都没应。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自是真的。”

为了不让他怀疑,若音自然而随意地回:“看着弘毅玩烟花的开心样子,我就在想,等肚里的调皮蛋生下来,弘毅可以带他一起玩烟花了。”

第498章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女孩子才不玩这种危险的东西。”

“爷怎就知道是女的了,真讨厌。”若音不依不饶的用小拳拳,捶着四爷的胸口。

男人一把擎住她不安分的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本来就很久没跟她亲近了。

加之温香暖玉扑满怀,鼻尖还窜入阵阵幽香。

有了身孕的她,越发丰软的身子,正紧紧贴着他。

偏偏她还在他身上胡乱捶着。

那点儿力气,就跟挠痒痒似得!

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别闹,早些睡觉。”

“嗯”若音将头埋在男人的脖颈,还在上边蹭了蹭。

放在男人胸膛的手,更是轻轻地动了动。

就像是小懒猫,眷恋地在男人怀里撒娇。

女人的气息,呼在他的脖间。

四爷只觉得脖子一阵发热,连带着喉结也不适起来。

他滚了滚喉结,先是将女人的手拿开。

又把女人的头,轻轻往一旁推了推。

“不嘛爷都好久没抱我了,就想再靠一会会。”过了年,四爷就要忙起来了。

她也就要回到庄子上。

还不得趁着如今的机会,抓紧时间腻着他。

在他心中多留下点印象。

届时她去了庄子,也不至于被他太过抛之脑后。

“乖音音,听话,爷知道你想要,但你现在有孕在身,等生产后”四爷咽了咽喉结,似乎想把心底的浴望咽下去,“爷再疼你,好不好。”

若音的嘴角抽了抽,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啊。

“爷胡说,人家才没有想要。”她矢口否认。

四爷冷哼一声,“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额似乎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若音只好在四爷怀里蹭啊蹭的,“爷既然知道就不要拆穿人家啦”

女人的声音娇而柔,透着想要又不能要的媚意。

勾得四爷邪火上升。

若音感受到四爷的体温逐渐升高。

那双纤纤玉手,先是在他心口处画着圈圈。

然后,这回换她慢慢往下,再往下

当她触碰到与她手腕相仿,令人不寒而栗的家伙时。

四爷顿时虎躯一震,龙鞭在她手中一抖。

“爷让我伺候你吧”她在他耳旁吐气如兰。

听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可这次有孕,四爷没有动过她一次。

也没有让她用别的法子伺候过。

距离她生产还有好几个月。

届时就算生下了孩子,也得坐月子。

那些闺房秘术的书上,都有教女人如何在孕期,不伤害自个的情况下伺候男人。

而那些法子,也是女人们争宠的利器。

不管是民间还是王公贵族,甚至后院的妃嫔们,也纷纷效仿。

毕竟,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所以,若音趁着大年夜,打算豁出去,换着法子伺候他一回。

于是,她的指尖轻轻一勾男人的腰带。

那暗扣就“咯崩”一声,腰带已然解开。

若音将腰带随意往床里头一扔,就帮他解着锦袍。

没一会儿,她就靠在四爷的怀里,用手伺候他。

若音的手,从来没有干过粗活。

加上她平时保养得当,时常涂抹着手油。

一双纤纤玉手白白嫩嫩的。

而且,刚刚睡前净手时,她也抹了不少手油。

此时,便刚好排上了些许用场。

她的左手,就跟变戏法似得,如同疾风暴雨般运动着,按压着。

良久后,她的手都快要酸掉时,四爷除了呼吸很重,丝毫没有别的异样。

手都快要断掉的若音,只好从单手,换成了双手。

并用双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做着“六指情魔”、疾风暴雨、按压等等动作,混合着来了一遍又一遍。

这时,四爷的呼吸更重了。

床帐内,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别无其它。

男人的额头渗出微微细汗。

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下一刻,他就一把扣住女人的下巴,低头狠狠地吻上。

“唔”若音被他吻了一口,就想躲开。

却被他死死地扣住了后脑勺,动弹不得。

浑厚的男人气息,猛得灌入她的檀口。

然而,这么一个吻,维持了很长的时间。

直到若音差点就要大脑缺氧断气时,男人才一口咬上她的唇,低吼了一声。

解脱了的若音,大口地喘着粗气。

原本嫣红的唇,早就被男人吻得肿到不成样子。

唇上的光亮也没了,就像是涂了欧美的哑光口红。

成了性感的嘟嘟唇。

等她缓和好呼吸时,才将手在男人身上擦了好几遍。

“没规矩的,这种东西也敢往爷身上抹。”四爷在她身上打了一下,结果大掌又被弹开了。

少女般的肌肤,简直是让他欲罢不能,不由得在她身上游走了一会。

“爷不能乱来了,得歇息,我还有着身孕呢。”若音轻轻推了推他。

四爷听了后,倒是收回了大掌。

他从床头取过棉帕,将床上的狼藉,以及女人雪白的手擦干净后,才又平躺下。

“刚刚也不晓得是谁缠着爷,非要胡来。”

“爷你讨厌,得了便宜还卖乖。”若音将被子拉过脸颊。

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被窝里头。

鼻尖嗅着被子上淡淡的香气。

那是四爷身上的薄荷香,与她身上的花香相交织的味道。

“行了,不逗你了,睡吧。”四爷的大掌,从被窝里紧了紧女人的手。

次日清晨,若音听见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睁开眼,就见四爷已经醒来了。

她朝他嫣然一笑,糯糯地道:“爷新年快乐。”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的,透着清晨的慵懒。

四爷将她抱在了怀里,没有说话。

只是嗅着女人秀发上的淡淡馨香。

起初,他的拥抱是轻轻的。

可抱着抱着,他的力度逐渐加大。

不过,到底是念在女人有身孕,渐渐的,他又放松了力量。

最后,他在她的眉心蜻蜓点水般一吻。

“好了,起床。”四爷的嗓音低而沉,就像是行走的低音炮。

若音乖乖的“嗯”了一声,就伺候四爷更衣洗漱了。

然后,柳嬷嬷几个,才给她更衣洗漱。

等到着装整理好后,李福康就进屋道:“四爷,福晋,后院的小主子们都到齐了。”

第499章 一定帮你狠狠地罚

于是,若音就跟在四爷后头,到了正院的堂间。

两人才在堂间出现,众人就齐齐行叩拜大礼,就连孟氏,也行了大礼。

“请爷大安,请福晋大安。”

“今儿大年初一,都热热闹闹的,不必拘谨。”四爷淡淡道。

若音便也跟着附和道:“爷说的对,大过年的,不必多礼,尤其是孟氏,瞧着你这大肚子,就在屋里多呆着,不来请安也无妨的。”

“奴才自从进了府,四爷和福晋就待奴才很好,奴才来给您们拜年,自是应该的。”孟氏恭恭敬敬地回。

若音意思意思地点点头,“好了,都快起吧。”

“谢四爷、福晋。”李氏几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正院里入座。

紧接着,四爷赏了众人钱袋,若音也有。

若音接过四爷的赏赐后,也跟着赏赐了后院几个。

这时,李氏笑道:“孟妹妹,瞧着你这肚子大得跟球似得,应该没过多久就要生了吧。”

“回李侧福晋,冯太医是说”孟氏抬眼娇羞地看了四爷一眼,“说是正月里就会生的。”

见状,李氏转过了脸,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难怪和福晋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连那勾人的劲儿也是一样的。

有了身孕也不老实,好好的跟她聊天,去看四爷作甚。

怪会朝四爷暗送秋波的!

不过,虽然她心里再不舒坦,当着四爷的面,也只好笑眯眯地道:“哎呀,那不马上就要生啦,正月里生了好,是个有福气的,生下来热热闹闹的。”

孟氏是第一次听人说生产热热闹闹的,不都是顺顺利利的么?

她嘴角的笑容稍稍僵了一下后,还是笑回:“借李侧福晋吉言。”

李氏见孟氏就跟个棉花似得,一点劲儿都没。

又朝若音笑道:“福晋这肚子,虽说比孟氏小了些,您也快要生了吧?”

“我这还早着呢,得二月份了。”若音不咸不淡地回。

紧接着,李氏又围着若音和孟氏说了好些话。

听着句句都是好话。

可仔细一听,就能听出来,在挑拨离间呢。

直到四爷离开后,若音实在觉得耳根子烦,寻了个理由,把她们打发掉了。

临离开前,李氏还意味深长地看着孟氏一眼。

哼,她就不信,孟氏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心里就当真一点想法都没。

指定焉坏着呢!

到了初二早上,四爷就带着若音、钮钴禄氏、李氏,一同进宫给贵人们拜年。

以往都是若音跟着四爷,在紫禁城里走亲戚。

可今年她挺着大肚子,加之外头雪大路又滑。

所以,四爷把众人带到德妃的永和宫后,就单独去给太后、太子一众人等拜年了。

此时,德妃和若音几个干瞪眼。

就钮钴禄氏,还能和德妃虚伪的对上几句话。

弘毅和弘两哥俩,则在一旁玩,有奴才照看着。

但他们如今能自个走动了,奴才们也不会看得太紧。

就是远远地照看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殿内就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哭声。

若音顿时就惊了一下,还以为是弘毅在哭。

结果转头一看,就见弘在那儿嚎啕大哭。

他边哭还边指着弘毅,朝李氏走去,“额娘,哥他打我”

李氏听了后,胡乱的打量着弘,检查弘的身体。

发现没问题后,她恶狠狠地瞪着弘毅。

“大阿哥,我家弘到底怎么你了,你把他打哭成这个样子。”

要不是看在弘毅是府上的嫡子,她非得撸起袖子打人不可。

“我没有打他。”弘毅站在原地,眼神里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坚定。

见状,若音把弘毅拉在了自个的怀中。

温柔地问道:“壮壮,额娘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打弟弟。”

“额娘,我真的没有。”弘毅的眼睛已经红了。

可他紧了紧眼眸,没有让自己哭。

若音听了后,赶紧把他护在怀里,“好好好,既然你说没有,额娘就一定信你,额娘的壮壮最乖最懂事了。”

她柔声哄着弘毅。

紧接着,又抬头看了眼弘。

当她看到弘哭声大,可脸上分明一滴眼泪都没有时。

面色一沉,正色道:“二阿哥,嫡额娘问你,哥哥到底有没有打你,如果他打了你,我一定帮你狠狠地罚他。但是,如果你撒了谎,嫡额娘也一视同仁,绝不姑息。”

此话一出,只见弘怕怕地躲在了李氏的怀里。

那双眼睛里有害怕和闪躲。

就在弘张了张唇,差点要开口时。

李氏就不乐意地道:“福晋,你倒是说的好听,口口声声说一视同仁,却在这咄咄逼人地逼问我家弘,他才多大,你就想逼得他按你的意思招了啊。”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清楚而已,刚刚我也是这样问弘毅的,你又何必急得跳脚。”若音神色凝重地扫像李氏。

李氏说不过若音,只好拉着弘,在殿中央跪下。

朝德妃楚楚可怜地道:“额娘,虽说我家弘是庶子,但他也是您的孙子啊,总不能被人打了,还要再被人强压着道歉,或者是屈打成招吧。”

德妃听了后,眸子在李氏和弘身上扫了一眼。

意思意思地道:“李氏,你也是的,不过是小孩子打架,谁会屈打成招。”

“谢额娘教导,妾身谨记在心,刚刚确实我是太过护子心切,这才口不择言了。”李氏跪下地上一直不起。

似乎势必要德妃帮她出口恶气。

紧接着,德妃又淡淡瞥了眼若音跟弘毅。

看似随意而慈爱,实则暗藏锋芒地道:“大阿哥,你身为老四家的嫡子,嬷玛就不让你道歉,也不罚你了,但有一点,你可得记住了,你打自家的弟弟就算了,若是在外头胡乱打人,别人会说你没教养的。”

说完,她还犀利地扫了若音一眼。

而她的一番话,也算是给弘毅坐实了打人的事情。

若音受了德妃那一记犀利的眼神,心口的怒意就止不住的上涨。

本来小孩子打打闹闹,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第500章 你捧在手心的好福晋

可德妃上升到了家教,那就有些严重,听得若音很不舒服。

德妃可以讨厌她,说她,但不能说她的弘毅。

她自个的儿子,她最清楚不过。

平时除了在她跟前,说要保护弟弟妹妹。

就是在前院里,也有着大哥哥的表率,处处让着弘。

倒是那弘,之前在她的正院,被她教得还算规矩。

可她自从住到庄子后,就又和她生分了。

估计也又被李氏给教坏了!

此时,怀里的弘毅在她身上蹭了蹭。

糯糯地道:“额娘,壮壮没有打弟弟,壮壮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没有教养的孩子额娘明明有很好的教我,阿玛也是”

此刻,他真想冲着上面那个坏嬷玛大喊。

他是有额娘和阿玛教导的好孩子,才不是没有教养的孩子。

可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对大人大吼大叫。

若音低头一看,就见弘毅的眼眶发红。

就连小小的鼻尖,也红红的。

那双纯净而满是稚气的眸子里,噙着一汪薄雾,和满眼的委屈。

仿佛随时都要控制不住似得。

可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不屈服的倔强。

和被冤枉的无助,以及一脸的焦急。

那张肉嘟嘟的嘴巴,也无辜而委屈地扁着,惹人疼爱。

看得若音鼻子一酸,心都要碎了。

她将弘毅护在怀里,朝德妃道:“额娘,大阿哥确确实实在我跟前养大的,可自打去年开始,他就是在四爷的前院学规矩,所以,您这是在说四爷没教好吗。可四爷是您的儿子,说来说去,岂不是又回到了您这儿?”

“老四打小可不在本宫膝下养大的,他是在别人底下养大的。”德妃不咸不淡地撇清了关系。

“哦别人?”若音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额娘口中的别人,就是佟佳皇后了,那时四爷在佟佳皇后膝下养大,听说皇阿玛还教他识字,写字,所以,您是在说已故的佟佳皇后,还有皇阿玛没教好四爷咯?”

德妃听着听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一拍扶手,厉声道:“放肆!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本宫何时说过万岁爷了。”

德妃只否认了康熙,但心里到底还是对佟佳皇后有恨。

若音可不管那么多,她浅笑道:“不知我把这个告诉了皇阿玛后,他会如何看待额娘呢?”

“你你到底想如何?”德妃似乎真的担心若音去告御状。

毕竟这种东西,别人告状还没那种效果。

自家亲儿媳都告状,可信度就大大提升。

“很简单,我家弘毅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额娘必须还弘毅一个清白。”若音面露威胁地道。

“你先回去,这件事情容本宫再想想。”德妃似乎想要拖延时间。

若音则坚定地拒绝:“不行,必须现在、立刻、马上!”

同一件事情,不能威胁两次。

而且德妃这种人,肯定不会让人一直抓着把柄的。

倘若过了今天,指不定德妃就想好了对策。

所以,得趁热打铁。

其实,她告状德妃是假。

想给弘毅一个清白才是真的。

毕竟德妃是四爷的生母,她老人家要是在宫里头过的不好。

四爷说不定在朝廷上,也会有所影响。

就好比八爷的生母良妃,长得漂亮,可没有什么手段。

弄得八爷在朝廷上混不好,还要被康熙辱骂。

所以,她不想四爷因为德妃这个糟心的亲娘,而受到连累。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德妃那么糊涂,没有一点家族意识的。

只见德妃紧紧攒着手里的手绢,犀利地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若音。

似乎恨极了若音,却又无可奈何,正在想着对策。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四爷到,十四阿哥到!”

若音顺着门口望去,就就一道藏蓝色的身影。

还有一道银灰色的身影,进了殿里。

藏蓝色的身影,正是一脸冷酷的四爷。

而那道银灰色的身影,则是十四阿哥。

如今,十四阿哥也长成了小小少年。

一对浓密的眉毛叛逆地向上扬起。

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着朝露一样清澈的光芒。

那是少年特有的眼神,还透着一丝鲁莽。

这才皇子们当中,是很少见的。

看来,他被德妃保护的很好。

两人一进殿,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十四阿哥停在殿门口,跟一个宫女说些什么。

四爷则直接走到殿中央,扫了若音一眼。

随即朝德妃拱手道:“额娘,刚刚儿臣在门外就听见了争吵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德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说还不是你捧在手心的好福晋,差点要把本宫给气死了。

可高傲如她,自是不会在儿子面前承认,她暂时被儿媳给抓住了小辫子。

只能没所谓地道:“没什么,就是大阿哥跟二阿哥闹了点小孩子矛盾,二阿哥说大阿哥打了他,可大阿哥又小可怜劲的,说是没有打他,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本宫都不知道该相信谁,现在你来了正好。”

若音见德妃一下子就改了口。

看来她刚刚的威胁,对德妃还是起了作用的。

虽然她不能把德妃如何,但能让德妃吃瘪一次,也稍稍解气了一点。

看着她老人家,身居妃位,想弄她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当真是好笑。

“不可能,大阿哥近一年来,在儿臣的前院学规矩,向来都是敬重长辈,对弘也很是友爱。”四爷转头,将目光扫了眼若音。

若音便立马装作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

加之她怀里的弘毅,也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得,无辜而怯弱地望着四爷。

看得四爷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然后,他狠狠地扫了眼另一边的弘,以及李氏。

弘和弘毅,如今都在前院。

他身为父辈,哪里不晓得两个孩子的脾性。

而弘被四爷瞪了一眼后,吓得脸都白了,只差没尿裤子。

这会子,十四阿哥带着一个宫女,走到殿中央。

并朝德妃笑道:“额娘,这回你当真冤枉四哥家的弘毅了。”

第501章 这个锅我还是不背

“怎么,如今连你也开始和本宫作对了?”德妃就算是被十四阿哥说了,也丝毫没什么怒意。

反而满眼宠溺地看着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朝若音几个拱手意思了一下。

就踩着台阶,走到了德妃跟前,爽朗笑道:“额娘,儿子哪里敢跟您作对,儿子只是实事求是。”

说完,他朝殿中央的宫女示意了一眼。

见状,德妃也看向那名宫女,淡淡道:“既然十四让你说,你就说来听听。”

“回娘娘的话,奴婢刚刚在门口守着的时候,见两个小阿哥在玩弹珠,大阿哥玩的比二阿哥好,然后,二阿哥输了后,就主动打了大阿哥的头,大阿哥没有还手,也没有哭,反倒是二阿哥打完人后,就嚎啕大哭起来。”宫女如实说。

本来她早就想说的,但后来见德妃跟四福晋起了冲突。

她身为永和宫的奴才,自是要护主,为德妃着想。

不能把真相说出来,打了德妃的脸。

可就在刚刚,十四阿哥逼问了她。

本来她不打算说实话的,但这位常常在永和宫走动,问了几句就发现她的撒谎。

便逼她说出实话,不然要了她的命。

为了保命,她只好把实情说了出来。

李氏见事情一下就有了反转,她便指着宫女,怒声道:“你胡说,是不是福晋偷偷给了你银子,你被收买了!”

“小四嫂,这个宫女是我带进来的,和四嫂没有关系,倘若你觉得宫女说话造假,尽管冲着我来。”十四阿哥一人做事一人当。

在这里,正室就直接称呼嫂子,侧室便是小嫂嫂。

因为侧福晋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属于一夫多妻多妾中的妻,只不过不是正妻罢了。

李氏哪里敢顶撞十四阿哥。

从身份上,她就矮了一大截了。

况且这位还是德妃娘娘的心尖宠。

听闻万岁爷最近也很是宠爱十四阿哥。

所以,她只好低垂着头,道了句:“是我不知情,误会了,既然十四阿哥都这么说,我自是信的”。

这时,就连一直站在德妃身边的翠姑姑。

也开口道:“主子,不瞒您说,刚刚奴才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两位阿哥的安全,也瞧见二阿哥打了大阿哥后,就先哭了起来。”

她也是站在德妃的立场,没敢说出来。

但现在,似乎不说不行了。

听到这些,德妃的眉头紧蹙着。

威严地道:“荒唐,你们明知道实情,却不告诉本宫,知不知道这样做,差点害本宫冤枉了大阿哥,也伤害到了大阿哥。”

“是,奴才知错。”翠姑姑跟宫女齐齐跪下。

“本宫念在你们是初犯,罚一个月俸禄。”德妃不悦地看了翠姑姑一眼。

随即,又扫向李氏怀里的二阿哥,“二阿哥,你身为弟弟,不尊重兄长就算了,还动手打兄长,不仅如此,还恶人先告状,你实在是”

“哇啊”德妃的话还没说完,弘就躲在李氏的怀里哭了起来。

这一回,倒是真哭,眼泪都“吧嗒吧嗒”地掉。

瞧着像是被德妃给吓哭的。

德妃见二阿哥哭了起来,不好再多说孩子。

只好把气撒在了李氏的头上。

“李氏,当真不是本宫想说你,你看看你膝下的弘,再看看乌拉那拉氏膝下的弘毅,人家多懂事稳重,被打了也不哭不闹,这才是做兄长的表率。”德妃转而看向弘毅,还露出了老奶奶般慈爱的笑容。

李氏扁着嘴唇,不想背这个黑锅。

“可二阿哥自打出生后,就一直在四爷的前院养着,我就是想教他,也教不到啊。”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个锅我不背,弘不是我养大的。

不得不说,李氏的话,让德妃很不高兴。

她难得帮四爷说了句好话。

“照你的意思,是老四没管好二阿哥咯。”德妃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李氏终于意识到自个说错了话,忙摇摇头,回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四爷他整日忙着公事,要怪就怪那谢嬷嬷,是她没教好弘,倘若是我自个亲自教的话,肯定就不会是这样。”

她话里的意思更明显了:这个锅我还是不背。

可弘是个胆子小的。

他生怕被四爷和德妃骂。

如今见德妃把目标转移到李氏身上。

他是想让亲娘李氏替他把锅背稳了。

于是,他啜泣道:“是额娘教我的,她说打人后不要等别人哭,这样会挨骂”

说到这里,他就哭得喘不过气来似得。

见状,李氏赶紧用手绢给弘擦鼻涕。

其实就是想堵住弘的嘴。

“让他说。”德妃沉声道。

李氏只好讪讪的把手绢拿开,让弘继续说下去。

“额娘还说打了别人就要抢在别人前头哭这样就不会挨打挨罚,要让别人挨罚”

“李氏,二阿哥都亲口说了,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德妃质问道。

李氏慌慌张张低垂着头,立马跪在了地上。

“额娘,妾身知错,妾身下次再也不敢了。”

德妃摆摆手,朝偏殿的门口走去。

“你跟本宫说这些没用,你得跟老四和乌拉那拉氏,还有大阿哥说去。再说了,哪里有你这样教小孩的,大过年的,就在本宫这哭啊闹的,简直是晦气。”

看来,她老人家总算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了。

待德妃离开后,李氏抱着四爷的腿,哭道:“四爷,我都是为了二阿哥好啊。”

一旁的苏培盛都看不去了,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上去拉李氏。

这分明是在害二阿哥,哪里是为人家好!

“爷当真为二阿哥有你这样的额娘,而感到寒心。”四爷抬脚,就将墨色的靴子,从李氏的双臂中抽开。

然后,他负手而立,背对着李氏道:“从今日起,你去前院看望二阿哥的次数,从一月三次,降到一月一次,倘若再次还犯,就别想再探望二阿哥。”

闻言,李氏诚惶诚恐的哀求道:“四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弘她可是我的心头肉啊”

可四爷只是淡淡地扫了李氏一眼,没有搭理。

第502章 轻轻刮了刮小女人的鼻尖

李氏则推了推怀里的弘,道:“弘,快,快跟你大哥说声对不起。”

弘哭得眼睛肿肿的,他当真看向弘毅,哽咽道:“哥对不起”

若音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教弘毅,让他学会原谅。

可弘毅比他预想中要好很多。

“没关系。”他居然朝弘灿烂一笑,还主动朝弘走去,并抬起袖口,以哥哥的语气道:“你别哭了,我们还是兄弟,大不了我还带你玩儿,好不好。”

弘听了后,破涕为笑,应了声“好”。

只是哭得太凶,就算停止了哭,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若音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她想要的很简单,只要她的弘毅不被冤枉就行。

孩子们的世界,也就是这么的简单。

前一刻还在吵架,下一刻就握手言和,比大人还要宽容。

同时,他为弘毅的的行为,感到自豪和骄傲。

至于弘,她以前也带过一阵子。

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李氏的教育方式不对。

如果李氏不那么教他的话,今儿这场误会就不会有。

甚至,弘可能根本就不会打人。

她虽然能将弘教好一点,始终不是亲娘,不能教一辈子的。

四爷看着两兄弟握手言和,似乎想起了什么。

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攒成了拳头。

大概是被两个小孩子的童真感染了,觉得小孩子哪有不吵架的。

他没有刚刚那么铁面无私,而是淡淡地对李氏说:“大过年的,收起你那点眼泪,别让额娘添堵,此事还有待商议。”

“是,谢四爷。”李氏赶紧擦了擦眼泪。

到了午时,众人在永和宫用膳后,就准备告辞了。

临离开前,德妃特意赏赐了弘毅一块上好的和田玉配。

也赏了弘一块和田玉配,但成色稍差了一点。

毕竟庶嫡有分的。

此时,德妃的视线落在若音身上,“老四福晋,大阿哥是个好苗子,你回去后,就好生带着大阿哥,顺便养着身子,再添个小阿哥。”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弘毅清白了,你回去后老老实实的。

若音知道德妃的意思,是在套她的话。

她牵了牵唇,笑回:“谢额娘关怀,我会好好的,大阿哥在四爷前院,我比什么都要放心,还请额娘也在宫里头一切安好。”

若音话里的意思是:行了,大阿哥好我就好,额娘也就好。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就把暗语给打好了。

德妃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说就信她乌拉那拉氏一回。

四爷瞧着若音和德妃之间的聊天。

诧异地看了他家福晋一眼。

她什么时候,跟额娘的关系这么好了?

最后,德妃让十四阿哥送了送四爷一家子。

出了永和宫大门,若音牵着弘毅,朝十四阿哥笑道:“十四弟,刚刚多亏有你,否则,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十四阿哥挠了挠头,没所谓地道:“不过就是小事,额娘其实挺好的,她就是有时候容易犯糊涂,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四嫂不要往心里去。”

“都是一家人,我不会放心上的,不过,你说得还挺精辟的。”若音认可地道。

看来十四阿哥对亲妈德妃还是很了解嘛。

“十四叔,谢谢你。”弘毅都不用教,就主动开口了。

十四阿哥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弘毅的月亮脑门。

“小家伙,不用谢。”

四爷见他们腻腻歪歪的,冷冷地道:“好了,下这么大雪,快上车。”

于是,若音便牵着弘毅上了车。

马车行驶后,弘毅就在若音的怀里睡着了。

四爷便把弘毅从她怀里抱过来。

视线则落在女人的肚子上,淡淡道:“委屈你了。”

若音柳眉一挑,似是没想到四爷突然说这种话。

每回进宫一趟,就要糟心一回,确实够让人烦的。

但她只是朝四爷嫣然一笑,道:“哪怕大家都不相信我和弘毅,只要爷肯相信我们,护着我们娘俩,就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四爷俯身,轻轻刮了刮女人的鼻尖,没有说话。

回府后,李氏虽然没有降到一月只看一次二阿哥。

但也从一月三次,降为了一月两次。

到底是亲娘,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

所以,李氏和二阿哥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完全阻断的。

倘若当真完全阻断,反而会让孩子产生叛逆,心理成长的不健康。

正月里,四爷忙着见客。

若音本来想带着奴才回娘家一趟的。

偏偏觉罗氏和费扬古,主动到府上来看她了。

费扬古和若音说了几句话,就去前院找四爷了。

觉罗氏则看着她的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如今你都有两个孩儿了,也不笑得你四哥在蒙古怎样了,他是个事业心重的,不然孩子早就打酱油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京,我这瞧着京城顶好的姑娘,都不敢叫人说媒呀。”觉罗氏摇摇头,一脸头疼。

若音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只好笑道:“四哥的媳妇,额娘就不用操心了,他这个媳妇,我已经瞧过了,铁定跑不掉的,届时哥哥一回来,就能有新媳妇。”

反正以五公主喜欢五格的劲儿。

加之五格临离开前,特意嘱咐了她。

以她对五格的了解,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但凡认定了的人和事,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所以啊,只要这两个人还活着,那就铁定能成!

觉罗氏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你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若音用手绢捂着嘴,凑到了觉罗氏的耳旁。

悄么么把来龙去脉,都跟觉罗氏学了一遍。

觉罗氏听了后,惊得目瞪口呆。

她不像别人家的额娘,听说儿子和公主有戏,就不考虑别的。

反而是难为情地道:“这能行吗,我们家高攀不上吧。”

若音知道,觉罗氏不是怕高攀。

而是怕皇家的规矩多,担心五格受了气。

她便笑着宽慰道:“怎就是高攀了,四哥如今是个副统领,待他打了胜仗回来,那就是建了军功的,指定还能往上升呢。”

第503章 都给爷收起眼泪

觉罗氏还是摇摇头,没说话。

“你不就是怕四哥受气了,可我瞧五公主可喜欢四哥了,届时若当真成了,四哥别让人家姑娘受气就算好了。”

听到若音这么说,觉罗氏看了她一眼。

总算是深舒一口气,道:“既然是互相喜欢,那也不能让人姑娘生气,媳妇娶回来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当受气包的,只要小两口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紧接着,若音便围着五格的话题,跟觉罗氏聊了许久。

还留觉罗氏在府中用了午膳,才让奴才送走的。

若音在京城认识的人就那么多。

加之后院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与外头的联络本来就少。

可四爷就不一样了,他是男人,还是皇子。

所以,门下给他拜年的奴才,络绎不绝。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初十左右,才慢慢的少了。

喜庆而惬意的日子,总是过得快的。

眼瞧着再过几日就到元宵,若音也就要回到庄子上了。

在这期间,她倒是平平安安的。

可就在正月十一这一天清晨,一道令人担忧的消息,就在贝勒府传开了。

“福晋,奴才听说李侧福晋屋里的二阿哥病了。”巧风把刚刚提膳时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若音。

若音本来是在批阅账本的。

但她听见这个消息后,心中惊了一下。

正在写字的毛笔顿了顿,把上面几张宣纸给染脏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只好将笔搁下,把那些纸张揉成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病了呢,昨儿还听底下的奴才说,他不是还和大阿哥,一起在前院玩呢么。”

“是啊,李侧福晋带着二阿哥去前院的,估摸着本来想去邀宠来着,谁知四爷一直在书房没出屋,她就又把二阿哥抱回了偏院。”

“这大过年的,外头又下着大雪,刮着大风,二阿哥好不容易能在她膝下呆几天,她不在屋里呆着,培养母子感情,去前院邀什么宠。”若音柳眉微蹙。

巧风上前,帮她把面前的笔墨纸砚整理好。

“可不是么,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回可是她自个没带好,不然就连累谢嬷嬷和前院的奴才了。”

“倒是可怜了二阿哥啊。”若音捧着汤婆子,走到了窗边。

她看着外头雪花飞舞的天,不由得想起了历史。

历史上的李氏,生了三个儿子,最后只活下了一个。

而这个弘,是个早殇的。

她希望弘能挺过这一劫。

过了这个坎儿,应该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不然的话,估计只能重蹈历史的覆辙了。

虽说弘是调皮了些,上回还跟弘毅闹了别扭。

但哪个小孩子幼时不调皮,不打打闹闹。

况且,弘本该不会这样的,只是有李氏那么个娘教。

没有哪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坏孩子。

只是教的人不够好而已。

所以,她不会因为弘脾性不好,就盼着弘死。

“巧风,把巧兰叫进来梳头,我去偏院一趟。”若音淡淡道。

弘好歹叫她一声嫡额娘。

她身为当家主母,是要去看看的。

况且,府上有皇嗣生病了,在这医疗条件不好的朝代,可是大事。

巧风应了后,就出去叫巧兰了。

片刻后,若音梳着架子头,头上只几根玉簪子。

就连衣裳,也是极浅的藕荷色旗装,素的很。

等她到了偏院后,远远的就听见了哭声。

似是李氏和大格格的混合哭声。

抬脚进了堂间,屋里就跪了一地的奴才。

只是见了她,道了声“福晋吉祥”后,个个都战栗不敢起。

若音扫了眼几个奴才,就进了里间。

到了那儿,就见李氏坐在床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大格格趴在李氏的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站都站不稳了。

冯太医在给大阿哥扎银针。

远远的就能看到,弘那小身板上,扎满了泛着银光的银针。

钮钴禄氏几个,也坐在里间的屏风外。

就连肚子大到不行的孟氏,也坐在屋里的圈椅上,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床边。

四爷则坐在床边的圈椅上,面上神色紧绷着。

李氏见到若音后,纷纷行了礼。

若音摆摆手,示意她们坐下。

自个则走到四爷跟前,微微行了个礼。

四爷只点了点头,没有像往常那样扶她起来。

“爷,我听说二阿哥病了,情况如何。”

四爷直视着前方,没有说话。

一旁的苏培盛则帮忙回答:“福晋,二阿哥是受了风寒,昨晚就开始高烧了,一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冯太医说二阿哥的情况危急,就算是醒了,往后也只能是个没有心智的孩子了。”

闻言,若音心中一惊。

这岂不是烧成傻子了?

一个傻了的皇嗣,往后岂不是受万人嘲笑。

这简直太残忍了,她甚至都不敢想象。

苏培盛的话说完后,李氏大概是想到了伤心事,哭得更凶了。

“呜呜”

听见这哭声,四爷的浓眉紧蹙。

目光清冷地扫了屋里众人一眼。

那双神秘的墨瞳,犹如一汪冰窟窿,直淹得人无法喘息。

然后,他不耐烦地训道:“还没怎样,哭什么哭,都给爷收起眼泪,一声都不许给我哭,一滴眼泪也不许流,大格格也是!”

语音刚落,屋里立马就惊人的安静。

就连李氏也赶紧擦着眼泪,一声哭都没有。

只是面上憋得难受,一副苦瓜脸像。

不仅如此,她还把大格格紧紧搂在怀里,捂住了大格格的嘴。

屋里的奴才们,全都跪着,头都不敢抬一下。

由于二阿哥一直昏迷不醒,后院的人也不好整天坐在这儿。

纷纷寻了个理由,就告辞了。

若音肚子大了,四爷不让她在这里多呆。

她便带着奴才,回了正院。

李氏的偏院,则留了三个太医轮流照看着。

一个是冯太医,另外两个,是从宫里头请来的。

期间,李氏把二阿哥看得紧,若音便没偷偷给二阿哥诊脉了。

唉,一个没有意识的孩子,已经烧坏了脑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第504章 你给爷禁足两月

那些都是太医院的大夫,想来医术是很高明的。

倘若他们治不了,那就是治不了了。

其实有时候,懂得一些医术,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如果不懂,或许还能有几分痴心妄想。

相信一切都有奇迹。

不至于早早知道真相后,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此刻,她就是相信会有奇迹。

希望二阿哥能活下来。

因为,她在二阿哥身上寄托的。

是对大阿哥扳倒历史的期望。

她妄想着,弘如果挺过去了,那历史于弘毅而言,是不是也算不得什么。

可这份期望,终是在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彻底的毁灭了。

三天后,二阿哥殇了的噩耗,降临在贝勒府。

若音本来才换好了里衣,准备歇下。

柳嬷嬷就焦急地进屋,“福晋,二阿哥殇。”

若音听了后,身子微微晃了晃。

她紧紧地抓着巧风的手,不可置信地看向柳嬷嬷,“什么,二阿哥殇了?!”

“是啊,刚刚才殇的,李侧福晋哭天喊地的,四爷和后院的主子都去了,孟格格也去了。”柳嬷嬷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若音的期望被现实重重击中,心里也不好受。

她捂着心口,缓和了一会子。

“伺候我换件衣裳,要素点的。”若音说着,就在梳妆台前坐下。

不多时,她就换上了一身杏色的旗装。

若音对着镜子里照了一下,瞧见巧兰往她头上戴玉簪子。

便将那玉簪子摘下,淡淡道:“就这样吧,一根发饰都不必佩了。”

然后,她只梳了个两把头,面上一点妆容都没化,就去了偏院。

这一次,还没踏进李氏的院子,若音就听见了各种哭声。

明显的,这回哭声比上次的更大了。

有女人的哭声,小孩的,太监的。

哭嚎的,悲壮的,哀鸣的。

“这些个奴才,可真是忠心。”巧风淡淡道。

柳嬷嬷早就看淡了这些,“李氏待人那么苛刻,未必有那么忠心的主子。那些奴才哭的,是他们自个的丧。说不定,过了今晚,他们就会陪葬了。”

待若音进屋时,就见李氏趴在床边大哭。

而且是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那种。

就像是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两只眼睛更是肿得不行,边上还有一圈黑眼圈儿。

而那床上躺着的,是只露出一张泛黄小脸的弘。

四爷就那么坐在床边的圈椅上,面上的表情紧绷绷的。

明明是简单地坐着,通身却散发着淡漠的冰冷气息。

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被他感染着。

使得放了几个火炉的屋里,像是能冰冻所有的冰窖,随时都能把人冻在原地。

他的视线落在床上的二阿哥身上。

夜里烛光昏暗,加之他只露了半张侧颜。

所以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烛光邪邪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线条刚毅地俊朗侧颜。

他的浓眉不耐烦地紧蹙着。

神秘深邃的墨瞳,犹如一汪冰窟窿,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钮钴禄氏几个,则站在一旁。

时不时用帕子擦着眼角,那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就连那孟氏挺着个大肚子,也在那儿哭。

她的哭声虽然不大,但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断了气。

不仅如此,孟氏全身装扮很朴素,头上只一根木簪子。

以她巡抚嫡女的身份,自然不会穷到佩戴木簪子,显然是刻意的。

见状,若音也用沾了洋葱汁的手绢,轻轻擦拭喝眼角。

顿时,眼睛辣得泪水直流。

就这样,她也加入了哭泣的队伍。

并在心里暗暗祝愿着,希望二阿哥找个好人家投胎。

下辈子,一定要遇上一个负责任的娘。

良久后,四爷起身,摸了摸高挺的鼻尖。

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从那张凉薄的唇中说出。

“照顾二阿哥的奴才,通通拖出去杖毙。”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就像是喉咙卡住了什么东西似得。

大概是被悲伤卡住了吧。

若音能看到,屋里跪着的奴才,个个浑身发抖,战栗不敢喘气。

然后,只见四爷一甩袖口,负手就要离开。

在经过右边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身旁时。

他的视线,在若音几个身上扫了一眼。

最后落在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武氏身上。

于是,他顿了顿脚步,冷冷地道:“武氏,爷的二阿哥殇了,你还有心思打扮,良心被狗叼了?”

“爷我我这是白天的装扮,那时二阿哥还没殇,所以还没来得及换下。”武氏心虚地说。

其实,她是想着铁定能遇见四爷,才特意打扮了一番的。

一旁的钮钴禄氏偷偷拉了她的衣袖,小声道:“你又是没吃过这种亏,怎的还不知悔改。”

“来人,把武氏身边伺候的丫鬟,拖出去杖毙!”四爷厉喝一声,再次下令:“武氏,你给爷禁足两月,好好反思已过!”

说完,他就拂袖离开。

待出了偏院的门,他站在台阶上,望着灰蒙蒙的天。

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顿了许久后,他才回了前院。

二阿哥还小,不必举办丧事的。

隔天奴才就把二阿哥下葬了。

于是,那个生下来,一直被李氏利用着的二阿哥,就这样消失在了贝勒府。

之后,四爷穿着一身墨色的锦袍,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律不见客。

府里上上下下,谁都不敢往枪口上撞。

就连若音,也老老实实待在屋里,不敢去踩四爷的地雷。

直到三天后,孟氏院里传出要生产的消息。

他才打开了一直紧闭的书房大门。

四爷还是穿着那件墨色的锦袍,高挺的鼻子,浓密的长眉。

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将他完美的轮廓照得菱角分明。

似乎几天没看见阳光了,他觉得有些刺眼。

一双神秘深邃的墨瞳,半眯着看了看天。

可渐渐的,那双眸子变得阴冷起来。

他抬手,轻轻磨挲着下巴,抚摸着刺出头来的胡茬。

看起来充满了男人魅力和野性,令女人着迷。

一直在门外的候着的苏培盛,立马就跪下打了个千。

第505章 哪儿就那么娇贵了

“主子爷,孟格格要生啦。”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又往书房里去了。

苏培盛则甩了甩拂尘,指挥着身后的奴才。

于是,丫鬟和太监们,就一窝蜂的进屋。

伺候四爷更衣洗漱。

半个时辰后,四爷就换上了一身赶紧的藏蓝色锦袍,带着奴才去了孟氏的小院。

“四爷到!”苏培盛高声唱报。

若音和钮钴禄氏几个,本来是坐在堂间,等着孟氏生产的消息。

如今听了唱报声,自是纷纷起身,朝门口望去。

不多时,一抹伟岸的藏蓝色身躯,就出现在堂间的门口。

男人背光站在那儿,通身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倨傲气息。

外头的阳光,给他的周身镶上了微黄的光圈,浑不似真人。

神秘深邃的冷眸,泛着黑金色的流影。

俊美非凡的脸庞,正面对着堂间的众人。

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四爷吉祥!”若音几个行礼道。

四爷略带冰冷的墨瞳,扫了眼屋里的女人。

最后落在了挺着大肚子的若音身上。

他抬脚走到她身前,一把扶起了她。

后又紧了紧她的手,朝钮钴禄氏几个大掌一挥,示意她们起来。

“你如今有了身子,就在屋里好生养着身孕。”他低沉地道。

“哪儿就那么娇贵了,孟氏生产,这是喜事,我也来沾沾喜气儿。”

她若是真不来,传出去了,众人要说她容不得别的女人为四爷生孩子。

明明就一个府里,却看都不看生产的侍妾一眼。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待过了元宵,爷送你去庄子上住着去。”四爷拉着若音的手腕,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若音坐下后,就和大家一起静静等待。

孟氏的里间,传来一声声哭天喊地的痛呼声。

冒着热气的水,一盆盆地端着进去。

红艳艳的血水,一盆盆地端了出来。

可里头没有传来婴儿的哭声,众人也只能干坐着等,不好离开。

直到一个时辰后,在太阳冲破了云层,照在了雪白的地面时。

屋里头终于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

“呜哇哇啊”

由于小孩子的声音差不多,基本辨别不出女的。

只得等产婆抱出来后,才晓得情况。

一盏茶后,产婆就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出来了。

并笑道:“恭喜四爷,贺喜四爷,孟格格生了个格格,母女平安。”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若音浅笑着带头说。

转头就见四爷的薄唇轻轻抿着。

要说高兴吧,他又没笑。

要说不满意吧,他面上根本就没有表情。

反正他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让人琢磨不透。

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情,谁也不知道。

四爷只是薄唇轻启,起身淡淡道:“孟氏生下格格有赏,院里的奴才通通有赏。”

明明是赏赐人的话,从那张凉薄的唇里说出来。

却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

仿佛他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下了令后,他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在经过产婆身边时,他低头看了眼小格格,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堂间的众人,面面相觑后,一句话都不敢言。

若音看着四爷的背影,柳眉蹙了蹙。

四爷根本就不能用冰块来形容了。

他就像是北极的冰岛。

被巨大的冰盖侵蚀。

就算阳光撒满了大地,也捂不热的冰天雪地。

只会让空气中,更加的寒冷。

而他的体内,涌动着滚烫的岩浆。

不是用来温暖人心的。

而是搞不好随时会像火山一样,来个大爆发,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所以,这样的男人,除了挡不住的男性魅力,看起来干爽利落外。

有的只剩下寒冷,薄情,疏离。

若音进屋,带着后院的人,跟孟氏寒暄了几句后,又让人赏赐了孟氏首饰,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此时,孟氏虚弱地坐在床头。

她辛辛苦苦防这防那的,终于诞下了格格。

可自始至终,她都没看到过四爷。

不是都说四爷想福晋生个格格嘛。

怎的她生了个格格,就跟没生一个样?

元宵节那天,由于二阿哥殇了不多久。

所以,府上没有任何热闹的迹象。

各自都躲在家中喝汤圆。

后院那几个人,包括府上的奴才,见了前院绕道走。

唯恐瞧见了四爷,被迁怒到就惨了。

这一天,四爷让人把大阿哥,送到了正院。

所以这会子,若音正在喂弘毅吃花生馅的汤圆。

弘毅就跟个等待喂食的小可爱,吧唧着肉嘟嘟的嘴巴,咀嚼着嘴里的汤圆。

突然,他问了个好奇的问题,“额娘,这几天我都没有看到弘,大家都不肯告诉我,他去哪儿了。我还问了阿玛,阿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我就到额娘这儿了。”

若音柳眉一挑,准备送到弘毅嘴边的瓷勺,又被她放回了碗中。

难怪她说四爷怎么把弘毅送过来了。

还以为他是看在元宵节的份上,送弘毅过来陪她的。

原来是把这小家伙送来躲清净的。

她沉思片刻后,才解释道:“殇了就是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没有烦恼的生活下去。”

可她的话才说完,弘毅就扁着嘴巴看着她。

那双充满稚气的纯净眸子,微微发红。

良久后,他糯糯地道:“我知道,殇了就是没了的意思,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弘,不能跟他玩了,可是我们说好了要一起长大的啊。”

若音鼻子一酸,安慰地摸了摸弘毅的月亮脑门。

看小孩长大了,不好忽悠了,也不可爱了,烦恼也就多了。

次日清晨,后院众人,都到了若音的晨省。

当然,除了被禁足的武氏。

还有在坐月子的孟氏没有到场。

其余的,都在正院坐着。

李氏今儿来的特别早。

她穿着一身浅粉的旗装,梳了个两把头,头饰并不多,看起来比以前低调多了。

可她向来不喜欢装柔弱,就算殇了个阿哥,也不愿意素面朝天。

而是化了精致的妆容,将面上的憔悴都遮盖住了。

第506章 在他下巴上香了一口

“请福晋大安。”众人纷纷行大礼。

若音俯视着众人,淡淡道:“都起吧。”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李氏身上。

李氏的脸色很白,就跟刷了好几道腻子粉的墙面。

看起来雪白而光滑,毫无瑕疵。

可细细看去,还是毫无血色。

甚至隐隐瞧见腻子粉下,那不堪的底子。

“明儿我就要去庄子上了,便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若音扶着扶手,面上带着疏离的浅笑。

然后,她把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钮钴禄氏几个,自然是配合着应了她。

李氏全程都恹恹的,一言不发。

直到若音准备遣走她们时,李氏突然笑了笑,来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姐姐每回生产,都一波三折,不像我每次都顺顺利利的,我便提醒下姐姐,这回可一定要当心啊,别又成了虚惊一场。”

若音听了后,并没有生气。

反而嘴角带着浅笑,看向李氏,“不管如何,生下了就是好的,生下了,活着长大成年,成才,就是最好的,不然就是生产的再顺利,那也是白生了。”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你生的再顺利,没法活着,那也是白生。

估计这话对于李氏来说,伤到了李氏的心。

只见李氏的眼眶,立马就红通通的。

却又不想落泪丢面子,只好强忍着,牵出一抹渗人的笑,“福晋说的是,我也是为了福晋好啊,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嘴上不会说话而已。”

“行了,今儿就到这里,你们都回去吧。”若音没有再追究下去。

今年这个年,过的并不如意。

许是李氏丧子,暂时还处在悲伤当中无法自拔。

孟氏又要生孩子,坐月子,无暇顾及其它。

又或者是若音开了小厨房,正院又看守的严,让人无从下手。

所以,若音平安的在府中度过了这个年。

次日清晨,四爷将若音亲自送到庄子上后,他就要离开了。

因为元宵过后,休沐的日子没了,他还要赶着去上朝。

这一刻,若音拽着男人宽大的官服衣袖,依依不舍地道:“爷”

虽然她就甜甜的唤了一声,别的什么都没说。

却叫人听出了不舍的味道。

四爷抬手,指腹在女人的脸蛋上轻轻刮了刮。

“听话,外边风大,去屋里好生歇着,爷抽空就来看你。”

“爷说话要算数哦,我会在庄子上等你的。”她说完,拽着他的衣袖,轻轻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香了一口。

四爷只觉得下巴暖暖的,麻麻的。

不过,他却没好气地瞪了女人一眼。

“爷要上朝了,改日再来看你。”他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就消失在雾色的清晨当中。

若音回屋后,嘴角勾起一抹窃笑。

她刚刚居然从四爷的眼里,看到了“赶紧逃”的神色。

四爷当真说话算数,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常常来看她。

可每回都憋得俊脸通红通红的回去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三月初,也就是若音要生产的月份,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福晋,这都大半月过去了,爷怎的一直没来过了。”柳嬷嬷将切好的苹果,递到若音跟前。

若音用牙签戳了一块,放到嘴里细细咀嚼着。

“许是开春忙呗,或者临时接了什么差事。”她没所谓地说。

“可这也太不正常啦,之前主子爷十天就会来两三次,一旦有超过五天要忙的差事,都会让奴才提前吱一声的,可这一连半个月过去了,实在是太过反常,要不要奴才去府上打听打听一下啊?”柳嬷嬷担忧地说。

若音本来是没放在心上的。

如今听了柳嬷嬷的话后,细细一想,似乎是有点不对劲啊。

“再等个几天吧。”她淡淡地道。

其实她想说的是,四爷若是想隐瞒什么,柳嬷嬷就是回府里,也打听不到的。

柳嬷嬷听了若音的话后,只好把满腔的疑问,藏在了肚子里。

心说府上那些个妖精,该不会趁着福晋有孕,把四爷给迷上了吧?

就在这时,李福康进屋打了个千儿。

“福晋,庄子上有人送了匿名信给您。”他从袖袋取出一份泛黄的信封递上。

若音瞥了信封一眼后,朝柳嬷嬷示意了一下。

柳嬷嬷会意,接过信封细细检查了一番。

发现没什么问题,才把信封递给了若音。

若音接过信封,撕开了信条。

她并没有急着看信。

而是检查着信封和信条的材料。

据他所知,这信封和信条的纸张,都是京城里最常用的纸张。

看来,这个匿名的人,当真是做足了功夫的。

为了不想让人发现,特意用烂大街的纸张,写了封匿名信。

若音眸光微转着,终是拆开了信纸,细细看了起来。

可只看一眼,她的心就震了一下。

接着心脏就“噗咚噗咚”地跳着,心慌意乱。

两条腿也发软,直打摆子。

因为信纸上的字并不多。

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的戳中了她的心脏。

不知何时,她连手都开始发抖。

抖到信纸已经从她手中滑落,坠在了地上。

见状,柳嬷嬷和巧风赶紧上前慰问。

“福晋,您您这是怎么了啊。”柳嬷嬷焦急地问。

巧风捡起那张信纸,可她根本不识字。

只得将那信纸扔在了李福康的头上,训斥道:“都是你,什么破烂玩意也拿到福晋跟前,这下好了吧,都要到了生产的日子,可如何是好啊”

李福康见到这一幕也懵了。

他一脸哭相,也不晓得如何是好。

“我我以为就是一张信纸而已。”

当时他就觉得不过一张纸而已。

要说是一个人,他肯定全身搜遍了,也不一定让人进来。

可那信封署名找的是福晋,他自然得带到,给福晋看一下啊。

万一里头有要紧的事情呢。

李福康早年间识得几个字,如今看到身前的信封,便捡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厉害的字,把向来淡定的福晋,看得喘不过气来了。

结果,他只看了一眼,就惊得目瞪口呆。

第507章 就是刻意躲着我

柳嬷嬷把若音的情绪安抚好后,就见李福康好像识字的样子。

便问:“到底什么事情。”

李福康一激动,支支吾吾地道:“五五五”

“五什么五,有屁快放!”巧风怒道。

李福康深呼吸,缓和一下情绪就,才道:“这信纸上写着:叛贼乌拉那拉氏·五格,自有天收,已坠崖身亡。”

语音刚落,就连柳嬷嬷和巧风,也立刻石化在原地。

不过,柳嬷嬷到底多吃了几十年的饭。

她很快就缓和好情绪,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五副统领不是打了两次胜仗吗,怎么会是叛贼,怎么可能身亡,你确定你没漏念吗!”

柳嬷嬷的每一句质问,都说出了若音的心声。

明明她自个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信纸上的内容。

可这个时候,她却本能地看向李福康。

希望他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李福康再次看了看信纸,回道:“这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啊,我刚刚一字没漏!”

听到这句肯定的话,若音走到李福康跟前,把那封信又看了一遍,

然后,她才平复的心情,顿时就崩溃了。

不知道是她本人对五格的情感。

还是原主对五格深厚的情感。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眼里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的那一种。

直到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将信纸上的字迹晕染掉。

她又把信纸一下一下地折回原样。

见状,柳嬷嬷将她扶到了太师椅坐下,宽慰道:“主子,人死不能复生,您如今有了身孕,千万不能悲伤过了头,动了胎气啊。况且,这只是一张匿名的信,说不定只是奸人故意害您动气呢。”

若音摇摇头,眼眶里的泪水就跟着坠落。

“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对方才会匿名送来,因为是真的,她就有底气,放着胆子让我去打听真相。”

“那您先平静一下,等打听好消息再看看吧。”柳嬷嬷柔声宽慰着。

若音这会,脑子乱糟糟的。

她想到的有很多。

有关于五格的,也有关于幕后送信的。

良久后,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吩咐道:“李福康,你去京城打听一下消息。”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种事情,倘若是真的,想来早就闹得满城皆知了。

也就她在这深山里修身养性,浑然不知。

李福康应了后,忙不迭就出去了。

到了午时,若音没胃口,喝了小半碗汤,吃了两口饭,就吃不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福康就返回了庄子上。

当李福康垂头丧气,脸上还挂着彩,出现在若音跟前时。

她根本就不用问,就知道了大概的结果。

但她还是牵了牵唇,牵强地问道:“怎么样,可是打听好了,面上怎的还挂了相。”

“回福晋,奴才在好几条街打听了消息,他们都说五副统领没了,还有几个缺德的人,不知道情况在那瞎跟风,说副统领是叛贼,奴才气不过,就和他们打起来了。”李福康咬牙切齿地回。

“你个小太监,也不看看自个什么本事,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打得了谁。”巧风话说的逆耳,可语气里还是透着关心的。

若音扫了眼李福康脸上的伤。

淡淡道:“柳嬷嬷,去把房里的药拿出来,再拿些银子给李福康。”

“巧风,你把巧兰叫进来,让她给我梳头,我要回府一趟。”

“主子,您现在有孕在身,就在庄子上好好呆着,就别去府上了好不好,实在不行,奴才让人去请四爷来。”巧风没什么底气地劝道。

若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四爷他这么多天没来,想来就是刻意躲着我,或者是觉得,我们乌拉那拉家也就那样了,你现在去叫他,你觉得他会来吗?”

费扬古早年间有伤,已经上不了战场了。

如今虽说是个九门提督。

可他年纪大了,过不了几个年头,就要退休。

届时,他的爵位,自然由下一辈继承。

可年轻一辈里,只有五格是最出色的。

若音每每回娘家,也能看得出来。

家里对五格,是寄予厚望,在重点培养的。

可突然间,重点培养的对象没了,家中必定失去了希望,甚至会衰败。

尤其五格是以叛贼的罪名死掉的,那就更加了。

一个家族的崛起,可能需要几十上百年的根基。

可毁掉一个家族,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名声。

更何况是背叛大清,叛贼这种罪名。

简直可以把乌拉那拉一族,从八大姓氏当中,打入人人唾弃、谩骂、指点、嘲讽当中,直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会的,您好歹为四爷生了个大阿哥,肚里还怀着个皇嗣,四爷肯定不会如此狠心的。”巧风安慰道。

若音轻轻一笑,没说话,只是走进了里间,在梳妆台前坐下。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四爷为何不来。

想说顶多是在哪个温柔乡腻歪着而已。

却不曾想,原来是因为这个。

此时的她,心口很闷很沉重,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呵,她终于能明白,为何府上殇了那么多孩子。

四爷一回都没哭过。

她也从没见他哭过,或者流过一滴泪。

其实有时候,不一定要眼睛流泪才是伤心。

心口流泪,才最是撕心裂肺,透骨酸心。

一炷香后,若音梳妆打扮好了。

她扶着柳嬷嬷的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精致淡雅的妆容,简单地梳了个架子头。

一身薄荷色的旗装,裹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

然后,她朝镜子里的自己,给了个坚定的眼神。

柳嬷嬷说的对,她肚里还有孩子,不能动气。

否则,岂不是中了奸人的圈套。

对方不就是想她动了胎气,然后小产或者一尸两命么。

那么,她就是要变得更加坚强起来。

不但要平安生下孩子。

还要揪出害了五格的人,还五格一个清白,还乌拉那拉家族清白。

她倒要看看,是谁写了匿名信给她,想要了她和肚里胎儿的命!

然后,她朝自个露出一抹透着仇恨的冷笑。

第508章 还不许我想你啊

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往外走,“叫车夫备车,回府!”

“是。”

不一会儿,若音就到了庄子门前。

她的面前,停着奴才为她备好的红色马车。

可她才准备抬脚上车,就听李福康在耳旁欣喜地道:“福晋您看,那不是四爷的马车么?”

若音顿了顿,顺着李福康所指的方向一看。

当真瞧见一辆藏蓝色的马车,正往庄子驶来。

那马车上有柳叶的银色暗纹。

在太阳的照射下,正散发着绸缎般刺眼的光亮。

这辆车,她再熟悉不过了。

之前几次,四爷来这儿时,是乘这辆马车。

就是离开时,她送他到庄子前门,他也是乘的这辆马车。

甚至,她还坐过这辆马车。

确定这是四爷的马车后,若音就冷冷地道:“待会你们几个,都给我机灵点,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听到这话,柳嬷嬷几个不解但又不敢说话。

“听见没!”若音沉声道。

“是。”众人终是连连应了。

柳嬷嬷想着待会要在四爷跟前装模作样。

扶着若音的手,就开始渗出微微细汗。

明明三月春风似水,她的额角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多时,四爷的马车,就在若音跟前停下。

然后,马车周围的侍卫和奴才下马。

纷纷开始掀车帘,一窝蜂地簇拥着。

若音面上带着甜笑,眸光温柔地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

他穿着一贯的藏蓝色锦袍,俊朗的面色有些凝重。

浓密的微微蹙着,似是有什么烦心事。

在看到她后,他的眼里明显有些诧异。

并直接朝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四爷走到她跟前停下,打量了她身后的马车一眼,淡淡问:“你坐车去哪?”

若音将手放在腰间,意思意思行了个礼。

如今她肚子大了,蹲下有些不方便。

“爷都大半月没来看人家了,还不许我想你,去府上看你啊。”她有些嗔怪地说。

“爷公事繁忙,抽不开身,这不看你来了么。”他扶起了她,扫了眼女人身边,低垂着头的奴才。

然后,那双神秘深邃的墨瞳,直勾勾的盯着女人。

在她的面上、眼睛上看了许久,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若音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只得笑道:“爷,外边有些凉,咱进屋说话好不好。”

四爷收回了眼神,当真就抬脚,往庄子里走。

片刻后,两人在若音的院子坐下。

巧风给四爷倒了茶,若音端着递到了他的跟前,“请爷喝茶。”

四爷很给面子,轻轻抿了一口后,就放在一旁的桌几上。

他环顾着屋里的环境,漫不经心地问:“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挺好的,这里空气好。”若音的面上,一直带着微微笑。

四爷将视线,落在女人的大肚子上,“之前在府上,冯太医就说你三月要生产,如今应该快了,身子可有异样?”

“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反正要生的时候,自然就会痛了。”若音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届时我就在这里坐月子,还跟以前一样,叫我额娘过来陪我。”

说完,她朝四爷嫣然一笑。

四爷的面上僵了一下。

就连眉头,都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生完后,回府上住也是一样的,大不了爷从前院挑几个麻利的奴才伺候你,就不必劳烦你额娘跑一趟了,她自个也是府上主母,有一大家子要管。”

若音一听四爷这话,就知道这黑狐狸在忽悠她呢。

呵呵,她倒要看他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可我生完弘毅后,也是额娘陪着我,我才好过一点的。而且,我届时生产了,她总归是要来看我的吧,再说了,我心里也怪惦记她的。”

四爷是个擅长伪装的男人。

他听了若音的话后,面上表情不变。

只是心里在琢磨着继续忽悠的法子。

可紧接着,若音又抛出了一句更为棘手的话提。

“对了,我也很久没见到四哥了,他在蒙古怎么样了,不是去年就说打了两场胜仗,应该快回来了吧。”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地问着。

听到这话,四爷从容地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人。

那双神秘的墨瞳,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流涌动。

他在外头,可以阴鸷难测,腹黑阴毒。

可在她面前,他不想骗她。

但更不想告诉她实情。

不过现在他可以确定的是,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男人薄唇轻启,淡淡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爷指的是什么?”若音两手一摊,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可那双勾人的美眸,却充满了清冷。

既然聊到了这儿,她也不想演了。

四爷看出女人眼里不一样的光彩,淡淡地道:“关于你四哥的事情。”

若音听了后,嘴角勾起一抹妩媚而自嘲的冷笑:“是啊,我最近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不过呢还得多亏爷把我圈养在这里,原来满城皆知的事情,我却现在才知道。”

四爷:“”

“我的哥哥,家族,成了别人茶余饭后后的笑谈,而我,却在这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身子,剧烈的起伏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四爷见不得她生气的样子。

他抬起手,将她放在她桌几上的手紧紧握住,好稳定她的情绪。

随即,他直问:“告诉爷,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告诉你的。”

“怎么,爷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倘若不是有人有意告诉我,爷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若音转头看向她,眼里的嘲讽意味明显。

四爷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把拉起她,“爷不是有意要瞒你,你如今身怀六甲,马上就要待产了,爷要是告诉了你,万一你又小产了,或者出了问题怎么办,嗯?”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若音便由着他挑起下巴,直勾勾对视着他。

一时间,清澈明亮带有怒火的美眸,对上了神秘深邃透着冰冷的墨瞳。

似乎有一种探究的磁场在两人之间相互过招。

以及发亮的电光火石,在她们之间相连着。

第509章 在你眼里,爷就是这样的人?

若音在四爷的眼里,没有看到所谓的欺骗和虚伪。

反而更像是“爷随你什么看”的坦然。

愣了一会后,她终是收回了眼神,败下阵来。

“那好,我信爷是为了我好。”

既然他没有故意的,她还需要他帮忙。

若是闹僵了,反而不好办事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爷,是谁告诉你消息的?”

若音从右手的袖袋,取出了那封信,递给了四爷。

“囔,我也不知道是谁,因为这封信是匿名的,而且是夜里偷偷放在庄子大门的拦栅上,早上才被发现的。”

四爷拆开信封一下,面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祸不及家人,可这封信很明显是针对你。”

“爷,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四爷摇摇头,这封信的纸张,用的是烂大街的材料。

上面的字迹也歪七扭八,看不出是谁的字迹。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肯定是找不到人的。

但他觉得,反正就是那么几个人。

“是谁?”若音一听说他知道,便急着问。

“朝堂上的事情,你不必问太多,爷自有分寸,你只管安心待产,不要去想那么多。”

看来前阵子的事情,有人对付不了他,知道他在意她,这才特意针对她。

这个作风,也就只有那个混账东西干出的事情!

呵,终有一天,他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若音本来以为是后院的人所为。

如今看来,居然牵扯到了朝廷上的争斗。

她顿时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往身上蔓延开来。

如果说,后院只是小把戏。

那么,朝堂上那些阴险的人,手段才是残忍至极。

他们可能一个小动作,损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家族的利益。

甚至九族人的性命!

毕竟,他们是主宰后院女人的那么一群男人。

这让若音想到了五格,是不是也是他们陷害的。

于是,她扶着四爷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道:“四爷,那我四哥呢,是不是也是他们害的?”

四爷本来看到信纸上泪痕后,想把女人抱在怀里好好哄一番的。

如今听了她的话后,只好将信纸收入袖袋,正色道:“蒙古传来了军报,你四哥伙同敌军,把机密事件告诉了对方,最后在双方交战的时候,坠入悬崖而亡。”

“不可能!”若音几乎是拼劲全力说出了这三个字。

然后,她抓着四爷的手臂,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弱弱地问:“那爷呢,爷怎么看待我四哥的事情。”

“此事已经引起皇阿玛轩然大怒,他下令要除去五格的爵位和军衔,若不是看在你阿玛曾经跟着皇考打天下的份上,加上皇阿玛登基的时候,费扬古建立过汗马功劳,这才没有跟着受牵连,不然那是要诛九族的!”

若音慢慢松开四爷的手臂,淡淡问:“所以呢?”

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这是非要逼得他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此事已经成了定局,不能抗逆,否则就是抗旨,是谋逆,是死罪。你若是不想牵连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呆着,不要去想那些事情,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若音后退了几步,离得四爷远远的。

她用那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四爷。

仿佛就在看一个陌生人。

“全天下的人是叛贼,我的四哥也不可能是叛贼。他打小就跟着我阿玛在军营里锻炼。”

“也一直想要成为像我阿玛那样的人,小时候,他为了习武,身上经常受伤,也从不喊痛。”

“长大了,他有一腔热血,一心想要为国效力,连自个的终身大事都抛之脑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叛贼,他明明就是个无私的大傻子”

“他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他一身侠肝义胆,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换来一方太平,你们就笑呵呵的清点着俘虏,战功。”

“现在你们告诉我,他是叛贼!呵他不能魂归故里就算了,你们这是要让他死不瞑目,九泉之下不得安生啊。”

“音音,你别激动好不好。”四爷走上前,双手固定住她的手臂,“蒙古那边安定,比什么都重要,不能再生变端,所以皇阿玛才早早下了决定。”

若音大力推了几下,又挣扎了一下。

可男人却更加大力的擎住她的手臂。

她索性不管了。

只是一字一句地道:“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管将士们的死活,照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敢去打仗,都缩在京城当锁头乌龟算了,这样的大清,也迟早将要灭亡!”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四爷咬牙切齿地道。

大掌也死死的擎住女人的手臂,似乎要把她的手臂掐断。

冷静惯了的面色,异常的阴冷。

本就冰冷的墨瞳里,燃烧着猩红的怒火。

然后,他沉声道:“爷警告你,这件事情不许再提起。”

“如果我说,我非要提起呢。”若音的面上,带着挑衅的笑,“依我看,最不想受到牵连的是你。”

闻言,四爷的神色越发的阴沉,鬓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又像是在发狂的边缘。

仿佛下一刻,他就积压了许久的怒意,就会如同火山一样爆发。

“你再说一句。”他说出来的话,平静的可怖。

“我四哥被皇阿玛看重的时候,你们处的来,别告诉我你不了解他的性子,难道连你也觉得他是叛贼吗!”若音怒问。

“爷都说了,五格人都已经入土了,你要节哀顺变。”

若音轻轻笑了一声,道:“是啊,我四哥出了这样的事情,您躲都来不及吧,所以这么久才来看我。”

四爷:“”

“可不是么,都是死了的人,爷还管他作甚,毕竟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又怎会替一个死人证明清白呢。”

男人死死掐住女人的手臂,冷冷地问:“在你眼里,爷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不如爷告诉我,你是哪样的人。”若音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您不是向来以利益和权利为天的吗?”

第510章 四爷心里是有你的

听到这话,四爷眉头紧蹙。

一双神秘深邃的眸子,放射出凌厉似箭的光芒。

而那些光芒,仿佛随时都会化成利刃,戳中人的眼睛。

他不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

但面前的女人,却很懂得如何激怒他。

四爷重重地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时,恢复了平静如水的冰冷,与女人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一把松开了她。

冷哼一声后,他便带着奴才离开了山庄。

苏培盛则跟在了四爷的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声。

刚刚他站在门外,听见了四爷和福晋之间的争吵。

像福晋说的那些话,随便挑一句出来,那都是四爷最忌讳、最不能忍的底线。

刚刚他站在外头,都替福晋捏了一把冷汗。

差点儿,他就要做出冲进房间的准备了。

他敢保证,倘若刚刚换做别人。

四爷早就把对方一脚踹飞,或者拽出几丈远了。

不过四爷也是的。

付出不要求汇报就算了,也不告诉福晋。

他最近明明为了五副统领的事情,差点跑断了腿。

那是到处打听消息,到处打点银子。

为此,向来低调的他,还跟朝堂上几个官员起了冲突。

可是,为什么就不告诉福晋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四爷向来是个稳重而有责任心的。

很多事情,没有一定把握前,他不会走漏风声的。

而且,貌似福晋也没有四爷解释的机会,就把四爷给气跑了啊

自打这天起,四爷就再也没来看过若音。

但庄子上上下下,多了一半不止的侍卫,保护着若音的安全。

并且,若音被软禁了。

那些侍卫只许她在庄子上溜达,但不许她走出庄子大门。

哪怕一步都不许迈出。

每次她走到门口,他们就会跪地请求。

或者拿刀架在他们自个的脖子上,还抹出了血。

最后,她只好作罢。

如今,生下肚里的孩子,才是头等大事。

自身难保的她,只能将五格的事情暂缓。

等生完孩子,她再从长计议。

在这期间,没有别的人愿意探望她。

以往那些看她得四爷宠爱,与她套近乎的贵妇们,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生怕跟叛贼的妹妹走的近了,受人指点。

本来捧高踩地,就是大多数人的共性。

而这种特性,在王公贵族当中,就更为现实了。

“主子,十福晋来看您了。”巧风笑着进屋汇报。

“把她带到堂间吧。”此时,若音是侧躺在贵妃榻上的。

如今她的肚子越发大了,坐着不是,躺着不是。

只能在腰上、腿上、背上各处,分别放几个软枕头垫着。

然后侧躺着看书,看账本,想事情。

如今听说佟佳采羚来了,她便在柳嬷嬷的搀扶下,艰难地起身。

到了堂间,佟佳采苓见了她就行平礼。

若音意思意思地回了个平礼。

目光落在佟佳采羚微微挺着的肚子时,笑道:“瞧你这肚子,也好几月了吧。”

佟佳采羚一脸娇羞地笑了笑,并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走到上首坐下。

佟佳采羚在她坐下后,也在屋里的圈椅坐下。

“你说你有了身孕,也不容易的,还来府上瞧我。”若音打量着佟佳采苓。

“我这不是想着你生了一胎,如今又怀了一胎,想找你取取经呗,京城别的福晋又不熟,而且,你都快要生了,我自是要来看你的。”

她当然不会说,是四哥叫她过来看看,顺便陪四嫂说说话的。

若音听着佟佳采羚噼里啪啦解释一大堆理由。

她怎么觉着,有点刻意掩饰着什么呢?

“许久不见,你瞧着倒是丰腴了不少,尤其跟那会在贝勒府上做比较,你比那时有韵味多了。”

“四嫂说的哪里话,再怎么也不及你半分。”佟佳采羚谦虚的回。

紧接着,若音当真跟佟佳采羚说了很多孕期该注意的法子。

以及饮食方面的需求。

“吃的方面,其实也没什么要注意的,就是要多喝牛乳和豆类的食物,橙子、苹果、猕猴桃,那些水果吃了好。还有坚果和肉类,也要适当的补充,青菜尤为关键,越是深色的青菜,往往营养越高。”

维生素蛋白质那些,说了佟佳采羚也不明白,就这么简单粗暴地说吧。

佟佳采羚听了后,当真让丫鬟都记下。

还问道:“这些吃的我都记上了,那有没有什么要忌口的。”

“其实也没什么要忌口的,想来那些相克的食物,你府上的厨子也知道,就是不要吃太过辛辣的食物,太甜的也不行,会影响孩子骨骼发育,另外,也不宜太补,以免血压上升,造成动血动胎。”

不管若音说什么,佟佳采羚都非常认真的回应着。

然后,两人说着说着,佟佳采羚突然替四爷说起了好话。

“四嫂,我感觉四哥心里是有你的。”

若音:“”

她知道佟佳采羚跟四爷之间处的好。

就不在妹子跟前,说四爷的不是了。

反正说了也是白说。

“这回他知道我有孕,到府上来瞧我。当时我看见他,差点快要认不出来了,他看起来瘦了好多。”

若音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佟佳采羚说话。

想来她这次是当说客的,应该有不少话要说。

果然,佟佳采羚抬头看向若音,眸光认真地道:“四爷不是那种高调的人,他经常是默默付出的那种。有时候,他不说,不代表他没做,只是他没有把事情办好,没有把握而已。”

“你的意思是”若音委婉地问。

“我听十爷说,四哥为了你哥哥的事情,操了不少心,还到处打点了银子,跟朝堂上的人起了冲突。”

“所以,我希望你能给四哥一点时间,毕竟皇阿玛开了金口,不许人彻查翻案,四哥想要在天子脚下查这些,有些难办,总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去查吧。而且,朝堂上的事情,牵扯到的很多,不是一天两天,说清白就能清白的。”

佟佳采羚把事情的利弊,都分析给若音听。

若音听了后,倒是有认真琢磨。

第511章 会要她用身子偿还啊

难道四爷当真有偷偷在查五格的事情,是她错怪他了吗?

可谁让他做好事不留名,真当自个是**,还说那么些话激怒她啊。

若音牵了牵唇,问道:“是四爷叫你来的?”

“他有叫我来,但没有叫我当说客,只是说你快要生产了,闷在庄子无聊,有个说话的也好。”佟佳采羚如实回。

于是,两人又聊了一会后,就到了午时。

若音留佟佳采羚在这用膳,但佟佳采羚拒绝了。

“不行,四嫂,我今儿出来,都求了十爷好久,他才准我出来的。若是中午用膳没见着我,回去准得说我。”佟佳采羚说着说着,就起身往外走了。

若音起身送了几步,“就十爷宠你那劲头,我才不信他舍得说你。”

只见佟佳采羚“嘻嘻”一笑,满脸的幸福和娇羞。

嗯,是不会说她,但是会要她肉偿啊!

她有了身孕,可吃不消

若音把人送到了院子门口。

然后,佟佳采羚就不让她送了。

“四嫂,你快回去吧,别送了。”

若音挺着大肚子,确实每走一步都挺难的。

倒也没有客气,只是嘱咐道:“那你路上慢点。”

佟佳采羚笑着点了点头,还不忘凑近若音耳旁,嘱咐道:“四嫂,你可千万不能再误会四哥了,他本来就挺难做的,你还不相信他、误会他,他心里肯定不好受的。”

“行了,我知道了。”若音朝她挥挥手。

最后,目送着佟佳采羚离开后,她才又回到了屋里躺下。

巧风扶着若音躺下后,不由得感叹了一把世态炎凉。

“唉,没想到当初恨得牙痒痒的人,却在您最需要的时候送来安慰。”

“人都是会变的,每个人在不同阶段,有不同的性格和心态,不要一直用刻板的眼神,去看待一个人。”若音翻了翻书,淡淡说着。

“可不是么,八福晋以前跟您玩的那么好,如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巧风有些生气。

以前八福晋没有身孕时,跟自家福晋走的多近啊。

自从有了身孕后,来的次数就很少了。

就算是重要场合,也没有她的身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八福晋不是那么市侩的人,除非她是真的出不来,不然她肯定会来看我的。”若音非常肯定地道。

她跟八福晋之间的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是相信八福晋不是势利眼,只是受情势所迫罢了。

巧风听了若音的话,半信半疑地道:“可她身为福晋,再难能难到哪里去,总归是能出府的吧。况且,一个人只要有心,什么事情不能做,就像十福晋,她自个有了身孕,还不顾十爷的阻拦来看您。”

“我不也是个福晋,还不是被圈养在这庄子里,出不去。”若音小声的抱怨了一句,又道:“你别忘了,十爷是个宠妻的,凡事都听采羚的话,八爷府上可是有个厉害侧福晋。”

闻言,巧风恍然大悟地道:“哦您的意思是八福晋也被八爷软禁了?”

“我可没这么说。”若音将手里的书合上,打算睡个午觉。

心说这些个皇子,别的本事没有。

软禁女人的本事,倒是挺能耐的,一个比一个玩的溜。

若音的直觉很准,八福晋确实被八爷一直软禁在府上。

此时,八福晋的舅舅塞布礼正下朝。

他经过一处拐角时,听见有人在窸窸窣窣说些什么。

要说他在京城摸爬滚打几十年。

什么样的八卦没听过,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

所以,此时他听见有人说悄悄话,直觉是掉头,从另一头走。

宫里头个个都是贵人,他们说的消息,那大多都是见不得人的惊天大秘密。

他还是有多远,就避多远。

毕竟,很多腌臜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可就在他掉头的时候,他清晰地听见

那头在议论着“八爷”“塞布礼”等等,还有几个官员的名字。

然后,他的剑眉紧锁着。

塞布礼瞥了眼对面的大道。

他从另一头,绕到了那条大道,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议论着。

待他光明正大地绕到那条大道时,就见对面的红色的圆柱后,有两个穿着官服的人。

那两人见到他后,稍微有些慌张地站远了。

其中一个,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嘿嘿,我和秦大人,只是恰巧遇上,打了声招呼而已。”

塞布礼假装只是路过,随意地点点头。

并抬手晃了晃,就离开了。

等到他回到宫门口的马车时,心里就有满腔的疑惑。

刚刚那两个人,一个是上回举报他诈赌的人。

而另一个人,则是八爷的心腹。

而他也听见他们一起,站在八爷的角度,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沉思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塞布礼总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那次他被冤枉诈赌时,雅琴正在安亲王府住着。

紧接着,大阿哥弘杰生下没多久,他就被举报诈赌了。

然后,雅琴就要回府,说是求八爷帮忙。

后来的结果,八爷确确实实帮了他一个大忙。

而他也一直为八爷卖命,把他当成了救命的恩人。

如今联想起来,这一切的一切,也太过巧合了一点。

当时他死口咬定是仇家恶意报复。

或者是同僚落井下石。

却怎么也想不到,是那个温润如的八贤王,设计的这一切。

好一个伪君子!

原来那张温润俊美的面孔下,藏着一颗如此腹黑残忍的心!

想明白后,他突然想起,大侄女雅琴已经很久没回娘家了。

就连阿玛的忌日,她都没有回来。

今年正月,她也没有回家省亲。

于是,他赶紧掀开车帘,“快,把马车开去八爷府上。”

“哎。”车夫应了后,就掉头往八爷府上去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就停在了八爷府前。

下了马车,门口的奴才见了他后,就认得了他,朝他行礼。

“你们在这守着也不容易,我今儿办事路过这儿,想着很久没见到八福晋了,便来看望一下。”塞布礼客客气气地说。

第512章 莫非还要爷来教你不成

“您里边请吧,福晋这会应该就在正院。”门口的奴才,把他迎进了府。

同时,也有个小太监,快速往前院的方向跑去了。

不一会儿,塞布礼就到了正院。

正院的奴才见了他后行礼的行礼。

有些则高兴的小跑着进了屋里。

“福晋,您舅舅看你来啦。”

“什么。”郭络罗氏本来在给大阿哥绣鞋子。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由于太过激动,把手尖给戳出血来。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

“福晋,您没事吧。”小竹捧着她的手问。

郭络罗氏抽出了手,用手帕擦了擦血,“没事,扶我出去见舅舅,让她们烧一壶上好的龙井茶。”

当她走到堂间时,塞布礼刚好到了堂间门口。

“给八福晋请安,八福晋吉祥。”塞布礼规规矩矩的行礼。

见状,郭络罗氏忙半蹲着身子,扶他起来。

“舅舅,都是一家人,你快快起来。”

塞布礼起身后,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

只是那双老练的眸子,一直打量着郭络罗氏。

只见郭络罗氏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装。

她看起来,比那时离开府里要瘦了些。

虽然她穿着锦衣华服,看起来比之以前,有种更加成熟的风韵。

但也掩盖不了,她过得并不好。

或者说,掩盖不了,她并不幸福的事实。

因为,她的眼神是空洞的。

是没有了希望和精神支柱的那种空洞。

感觉生活得很糟糕,就像是行尸走肉。

她也没有以前爱笑了。

塞布礼实在不敢相信,这还是当年从安亲王府嫁出去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吗?

想起这些,塞布礼又再次跪下了。

并将双手平摊在地上,额头叩在手上,愧疚地道:“雅琴,对不起,当初我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曾想你过得如此不好。”

闻言,郭络罗氏捻佛珠的手微微一顿。

在塞布礼看不到的时候,她摸了摸自个的脸颊。

自个已经表现得很坚强了,难道还是叫舅舅看出端倪了吗?

她牵强地笑道:“舅舅说的哪里话,我挺好的啊。至于什么是猪油蒙了心,此话怎讲?”

“我对不起你郭罗玛法,当年他去世的时候,让我照顾好你,可我没有能力护住你。”

“还有,你不必瞒着我,你过的好不好,我又怎会不知道,你连笑起来都是那么的牵强。而且,今儿下朝时,我遇见了”

“遇见了什么。”还不等塞布礼把话说话。

身着月牙白锦袍的八爷,就负手进了屋。

他站在在塞布礼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塞布礼抬头看向八爷,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

可紧接着,那双老练的眸子里,有猩红的愤怒。

就连脸庞都愤怒而可憎地对着八爷,像是气急了的样子。

他张了张唇,回道:“自然是”

“你好歹也是中年人,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莫非还要爷来教你不成。”八爷再次打断塞布礼的话。

向来在塞布礼跟前,温润儒雅,谦谦君子般的他,终是撕开了那层虚伪的假面具,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无需假装了。

塞布礼跪在原地愣了一下,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雅琴已经有了大阿哥,是八爷的福晋。

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如今她在贝勒府,本就过的不太好。

而且,以她那么久没回娘家来看,似乎她还被软禁,离不开府上了。

他要是把事情告诉了她,她岂不是知道八爷当年是故意对付他,他其实是没有危险的。

而那些看似能牵连到他性命的,都只是八爷制造的假象。

这样的话,她很有可能没有活下去的浴望和勇气了。

那么这不是在害她吗?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塞布礼终是把要说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他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道:“雅琴,是舅舅害了你,倘若舅舅有能力的话,有朝一日,舅舅一定会救你回来,让你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舅舅,您快别这么说,这是要折我的寿啊。”郭络罗氏想拉塞布礼起来。

可塞布礼是个习武的男人,若是不想起,她根本就拉不动。

最后,她只得作罢。

“啧啧啧,爷没听错吧,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居然在这胡说八道,说是要保护爷的福晋,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八爷浅笑着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下。

并将左腿翘在了右腿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塞布礼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八爷,正色道:“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家雅琴一直以来对你怎样,我们安亲王府,以前也没亏待过你,如今你这样做,会遭到报应的。”

说完,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了。

塞布礼的一番话,看似没有激怒八爷。

却是激怒了八爷身边的侍卫和奴才。

两个侍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塞布礼跟前,并拔剑拦在塞布礼前面。

似乎要替八爷出气。

“舅舅,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行吗,你先别走。”郭络罗氏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后又朝八爷开口:“爷,叫他们把剑放下啊。”

“让他走。”八爷没所谓地摆了摆手,朝郭络罗氏温润笑道:“长辈嘛,说几句又无妨。”

闻言,侍卫们放下了手中的剑,退到了一旁了。

塞布礼知道了八爷的虚伪,他根本就不会领情。

只是冷哼一声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八爷则冲着塞布礼的背影大声说道:“皇子后院不便接待男宾,希望你往后少来。”

语音刚落,只见塞布礼魁梧的背影僵了一下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舅舅!”郭络罗氏抬脚就想上去追,却被八爷身边的丫鬟,给一把拦住了。

八爷说是说以后少来。

可他话里的意思,实则是给塞布礼下了逐客令。

是下回再也不让见面的意思。

也算是彻底闹掰了。

而这其中,恐怕最主要的,是不想塞布礼和八福晋接触。

第513章 爷只和你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514章爷只和你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免得塞布礼不知轻重,说了不该说的话。

待塞布礼走远后,八爷下巴一抬,朝八福晋道:“你看,这就是你口中的好舅舅。”

郭络罗氏一直保持着站着的姿势,看着塞布礼离开的方向,眼里噙满了担忧和薄雾。

仿佛随时都会有眼泪跟着流下来。

“舅舅像来是个温温和和的长辈,我从来没有见他如此生气过。就算我小时候打了他嫡亲的儿子,又爱到处闯祸,他也没有这般生气。”

“可你刚刚也瞧见了,爷对他可谓是好言相劝,百般容忍,可他呢不说了,说了简直让爷寒心。”八爷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不管怎样,舅舅打小就待我很好,在我心中,他就是父亲一样的存在。所以八爷,我不管你和舅舅之间有什么误会,都不许你对他下毒手!”郭络罗氏的语气,有些坚定和激动。

代表着,这是她的底线。

八爷摸了摸下巴上刺出的丁点儿胡茬。

倨傲地道:“不许?你有资格对爷说不许吗?”

说着说着,他直接站起了身子,走到女人面前。

大掌一把搂住女人的腰,让她的身姿,紧紧地贴着他。

八爷俯身看着怀里的女人,用恶劣得如同看待将死猎物的语气,道:“这就是你对爷说话的口气,你们家是不是觉得爷很好说话,还是爷最近对你太好了,嗯?”

奴才们见两位主子针尖对麦芒,个个都低头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他们伺候主子们,也伺候出经验来了。

但凡有这种气氛,福晋指定被八爷收拾一顿狠的。

“八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让我舅舅不小心给发现了,你担心舅舅和我说出实情,这才将我一直软禁在正院的,是不是?”

八爷:“”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带着冷笑,欣赏着女人的脸蛋。

指腹轻轻磨挲着她白而翘的下巴,就像是在把玩着一只小宠。

“你回答我啊,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不让舅舅与我见面。”郭络罗氏逼问道。

“嘘~”八爷将修长的食指指腹,放在女人绯红的樱桃小口上,轻浮地磨挲着。

随即温润一笑,道:“笑话,爷是大清的八贝勒,朝廷上人人称赞的八贤王,又怎会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你舅舅,才该好好反省一下,爷当初救了他,他却因为立场不同的问题,非但连句谢谢都没有,还想反咬爷一口。”

说完,他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

“不可能!”郭络罗氏一面捶着男人的胸膛,一面抵死挣扎着。

可她越是挣扎,彼此间贴得越紧,甚至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仿佛要嵌入彼此的身子里似得。

紧接着,男人俯身在她耳旁,温润而低沉的蛊惑道:“爷从来只和你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郭络罗氏被他的荤话说得面上一红。

但很快,她就继续为塞布礼辩解道:“我舅舅做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你既然救了他,他肯定是为你卖命的。倘若他真的于你立场不同,定是有他的理由!”

八爷听了女人的话,似乎有些恼火。

他的大掌从女人的腰背往下,大力揉了几下后。

就直接托着她的身子往上提起。

让她更加贴近他的脸颊。

“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信爷。”

他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甚至能看见她脸蛋上的细小绒毛。

郭络罗氏被男人的气息呼得难受。

她抬手揉了揉自个的脸颊,抬头黯然神伤地道:“舅舅不是外人,他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人。倒是爷,我该拿什么相信你?”

“又这副悲天悯人,黯然神伤的死样子给谁看。既然不知道拿什么相信,不如爷就给你看看,叫你知道厉害!”他说着就拽着她往里间走。

到了里间后,他抬脚就把里间的门踹上。

借着惯性,一把将她甩在了门板上。

“嘭!”的一声,他就把她摁在了门上。

男人左手抵在门上,右手大力地掐着女人的脸颊。

扳正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

郭络罗氏甩了两下脑袋。

可脸颊却被男人掐得更大力了。

他的指腹,仿佛随时都要戳破她的脸蛋似得。

就连腮腺的骨头,都快被他掐碎了。

最后,她只好吃痛地望着他,脸蛋被他掐得陷了进去,嘴也被他掐成了“o”型。

她含含糊糊地道:“你明明心中无我,有的只是阿茹娜,为何还要一次次来碰我,你不觉得恶心,我都觉得恶心!”

“恶心?”八爷的手,直接从女人的衣摆往上探,“哪回你不是陶醉得死去活来的,如今居然有脸跟爷说恶心,看来爷得让你再好好回忆一下,看看到底是恶心还是舒服,又或者是美妙?”

郭络罗氏扭动着身子,大力挣扎。

可还是抵不过八爷的力气,被他拽着扔在了锦被之上。

郭络罗氏只觉得身子一阵悬空,被男人大力拽着飞出了几丈远。

接着,她就面朝锦被,趴在了垫着红色锦被的拔步床。

她转过身子,就见男人在从容地解着腰带。

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虽然那双眸子,向来温润而平静。

可她还是看出了男人隐藏在眼底的暗流和浴望。

他就那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薄唇勾着淡淡的浅笑,不苟言笑地道:“想想你舅舅和大阿哥,这是爷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自个掂量着点。”

明明是温润儒雅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阴森而可怖。

郭络罗氏抬眼看着他,就见男人浓密的眉头不耐烦地皱着。

以她对他多年的了解,他如果这样说,就代表他已经没有耐烦心了。

随时都会动真格的。

她牵了牵唇,先是采取了自我贬低的法子。

“八爷,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欺负我了。我不过就一具残败不堪的身子而已,不比阿茹娜,她还未生过孩子,又正值青春貌美,如果她满足不了爷,爷大可以纳妾,后院不还有许多院子空着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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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你这种成熟的,更带劲儿

女人这点小心思,在八爷这里哪够看。

他自是看出她故意激怒他的心思。

以及刻意贬低的意思。

他将手中的白玉腰带往女人面前随意一扔。

不耐烦地道:“别废话,爷就喜欢强人所难,这样才有征服欲,否则天天都是那种投怀送抱的,没意思。”

说着,他温润一笑,“况且,你这种成熟的,更带劲儿。”

见没有商量的余地,郭络罗氏只好示弱道:“那八爷能不能答应我,往后不管如何,都不要动我的舅舅”

她跪在锦被上,漂亮的脸上,出现怯弱讨饶的神情。

那双会说话的好看凤眸里,有期盼和请求相交织的味道。

里头还噙着一汪薄雾,仿佛随时都会崩盘瓦解,夺眶而出。

八爷看着面前娇弱得跟泪人儿似得女人。

沉思了一会后,他正色道:“只要他不太过分,爷便依你的。”

说完,他拉着女人的手,放在他的胸膛。

郭络罗氏便半推半就的,挪到了他的身边。

涂着丹蔲的手指,轻轻解着他锦袍上的银质金属扣子。

那白皙精壮的肌肉,就恰到好处的曝光在她跟前。

不一会儿,里间就传来一声声喘不过气来的嘤嘤啜泣声。

充满女性化的房间内,到处都是紫色的窗幔,纱幔,床帐。

阳光照在里头,增添了一股子暧昧。

而床帐内,大红的锦被上,俊男美人儿紧紧相拥着。

美人儿身上的紫色旗装半解。

里头的浅紫色肚兜被高高的掀起。

如若凝脂般的美好身子,在空气中晃动着。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散落在一旁。

几根钗子、簪子随意的掉落在帛枕上。

而她的肌肤,嫣红的痕迹到处都是。

瞧着像是被男人摧残得不成样子

她的身上,是一个温润儒雅的男子。

却做着于他外表完全不符合的事情。

他身躯精壮,有着完美的肌肉线条,从臂膀到到胸膛,至腰间的腹肌。

此刻,他见女人有了反应,忽而俯身在她耳旁,沙哑地逼问:“告诉爷,是恶心还是舒服,又或者是美妙的愉悦?”

郭络罗氏本就羞红的脸蛋,变得更加的红扑扑。

她羞赫地撇过了脸,凤眸上的睫毛微微颤着。

为她完美的侧颜,增添了几分柔弱与妩媚。

八爷狠狠地滚了滚喉结,孟浪地掐住她的腰。

再次问道:“说,是怎样的?”

郭络罗氏摇摇头,没有作答。

可那双雪白的手臂,却从男人的胸膛,慢慢往上,攀住了他的脖颈。

难得主动地迎着他

平时女人淡淡的,八爷每回都欺得她不行。

如今女人难得主动一回,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非得把她欺得下不了床才行。

这一天,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

郭络罗氏看似柔弱的屈服。

热情似火地讨好。

可她的心里,却在暗暗发誓。

总归有一天,她会心寒至极地离开这个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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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后,郭络罗氏算是彻底跟娘家的人,断了联系。

比起她的遭遇,若音似乎要好很多。

这一天,费扬古和觉罗氏,一起到庄子上看她。

“巧风,快去给我阿玛额娘上一壶春茶来。”若音坐在上首,笑脸当当地吩咐着。

就算老两口面对她时,压抑了真实情绪,面上透着慈爱的笑。

但她还是看出了,他们面上的疲惫和悲伤之意。

觉罗氏坐在下首,面上带着老母亲般的浅笑。

那双老练的眸子,就没离开过若音的肚子。

“音儿啊,额娘瞧着你这一胎,一定还是个阿哥。”

若音知道,觉罗氏的思想,就是正宗的清代贵妇的思想。

肯定觉得膝下一个阿哥稳不住,要多几个才好。

她面上轻轻一笑,并没有多做回应。

一旁的费扬古是男人,没有闲情说这些。

他直接说起了正事:“音儿,你如今有了身孕,切莫跟四爷闹脾气,动了胎气可不好。”

“我没有跟他闹脾气,只是为四哥抱不平,想他帮忙查明真相,替四哥翻案,可他却让我忍着”

觉罗氏不等若音把话说完,就语重心长地说:“当年你出嫁时,额娘怎么教你的,一定要听丈夫的话,要对他恭恭敬敬,不能违背你的丈夫,要顺从丈夫的意见和教诲。”

“你额娘说的对,四爷他是皇子,夹在中间很难做人,但就算这样,我都看到他有在帮忙。”费扬古也跟着附和。

听到这些话,若音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帮四爷说好话。

她牵了牵唇,颇为无奈地道:“我只是觉得四哥肯定是个好的,一时心急就和四爷闹了几句,难道你们不想帮四哥查明真相吗,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万岁爷都盖了章了我”费扬古说着说着,竟语气哽咽,无法言语。

若音从那么一个阳刚的中年男人眼里,看到了痛心疾首却还是要假装刚毅。

一旁的觉罗氏竟然也偷偷地抹泪了。

她带着颤抖的声音,道:“咱们家跟万岁爷,那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臣子与君王的关系,这一次,他没牵连到我们全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们哪里还敢奢求别的”

费扬古扯了扯唇,“若是他还活着的话,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帮他证明清白,可他既然没了,为了全族的平安,只能这样了,毕竟,我们不能垮,否则身后那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要是他九泉之下怪罪我,我也认了,反正我一把老骨头,过不了几年,也要下去见他了。”

费扬古整理好情绪,虽没有流一滴泪,但眼眶却是很红。

若音看的出,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只不过,他们背负的,不止是五格的清白。

还有乌拉那拉氏一族。

他们想要为五格拼一把,却又不敢去拼,只好把这份沉重的心事,放在心上。

唉,像他们这般,倒是显得她格外的不懂事了。

难道真是她错了?

只考虑到死去的五格,却忘了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

第515章 可得谢谢四爷

若音牵了牵唇,终是没有再坚持。

只是安慰道:“四哥是个懂事又无私的,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希望你们这样,并不会怪罪你们的。”

费扬古摇摇头,并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至于四爷那儿,你也别太记恨他了。”

若音:“”

怎么又绕道了四爷这儿啊。

觉罗氏见若音不说话,坚定地道:“非但不能跟他闹,咱们家还得好好感谢他。”

“朝堂上共事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非常了解,冷酷、无情、凡事与他无关的,他都不会去管。可这一次,你四哥这种身份,本来是要挫骨扬灰的,四爷却为了你四哥能魂归故里,跟吕统领当众起了冲突。其实,四爷他很为难,朝堂中的事情,哪有你一个女人想的那么简单。”费扬古将事情说个明明白白。

若音听了后,柳眉一挑。

都说娘家是女人避风的港湾。

可四爷那只黑狐狸,也不晓得灌了什么迷魂药,将她娘家的人哄得服服帖帖。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一点。

这就是所谓的你想告状,连你身边亲近的人都不相信,还为他说话。

到头来还成了她的不是了。

不过此时,她的关注点并不在别的,而是在那位吕统领。

“这个吕统领,可是和四哥一起的?”

“可不是么,早先他就跟你四哥在军营里闹不合,这回班师回京,他可是朝廷的大功臣,谁都不敢在这个风头上触他的霉头,就连太子那般嚣张,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呢!”费扬古说起这个吕统领,似乎有些不悦。

若音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问道:“那最后呢,四哥可是能魂归故里了。”

“得亏四爷说了一番话,万岁爷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总算是准了五格骨骸带回京城,葬入乌拉那拉家的祖陵。”费扬古面上,露出了一抹欣慰之色。

觉罗氏更是感激流涕地道:“这回可得谢谢四爷,帮了我们家大忙,否则五格的尸首,就得在蒙古挫骨扬灰了。”

听到这儿,若音总算是明白了。

为何费扬古和觉罗氏一直在帮四爷说话了。

可四爷那个人,做了这等好事也不留名,不吱声。

当真是个活**!

在这儿,都讲究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一个人从哪里出生,最终都要回到本乡,入土为安的。

这会子,不明所以的若音,埋怨道:“那吕统领也是的,他都领了那么大的军功,还在乎四哥一具躯壳做什么,就这种事情,也犯得上跟四爷吵。”

“一山不容二虎,五格在世时,他就觉得五格身为副统领,凡事都比他优秀,如今就是一具躯壳,他也不肯放过!”费扬古咬牙切齿地道。

若音则觉得,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记恨一个人,那也得在对方还活着的时候。

毕竟,不过是竞争关系而已。

然而,随着五格的死亡,竞争关系已经没了。

对着一具躯壳,还有什么好记恨的。

况且,那个什么吕统领,早就已经功成名就。

何必为了这种小事,生起事端,引人注意。

除非五格的骨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他想要隐瞒!

想到这儿,若音迫不及待地问:“那四哥的骨骸呢,已经下葬了吗?”

觉罗氏一边抹泪,一边回道:“这事还没有那么快,不过,听说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吕统领他们打了最后一场胜仗后,就立马班师回朝领功了。余下的英烈尸骨,就还在记册和整理当中,便晚了一些。”费扬古叹息一声,“不管怎样,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哦”若音恍然大悟,眸光微转。

大约又聊了一炷香的时间。

费扬古和觉罗氏就告辞了。

若音身子不方便,只将他们送到了院子门口。

虽然她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但也没有跟费扬古和觉罗氏提起。

毕竟,那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具体的情况,还得等五格的尸骨回来后,才能知道真相。

想来四爷也不会只是想要五格的骨骸而已。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他肯定早她几步想到,并把后面的事情都琢磨透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四爷大概是真的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他并没有到庄子上看望若音。

不过,他可能晓得费扬古和觉罗氏,成功安抚好了若音。

便叫庄子上的侍卫取消了对若音的软禁。

然而,五格的死,除了乌拉那拉一家。

最伤心的,莫过于紫禁城里的五公主了。

那可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少年啊

“主子,奴才听说五公主状态不好,她茶不思饭不想的,甚至夜里还会做噩梦。”巧风才从外头采买了新鲜的菜和蔬果。

如今若音身子特殊,每日都要采买最新鲜的食材。

对于这方面,她们向来不假她人之手,自己人采买的才放心。

柳嬷嬷正伺候若音用早膳呢,她一面将膳食摆好,一面可惜地道:“好好的人儿,怎就变成这样了呢?”

若音才把粥咽下,如今听了这件事后,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关于五公主对五格的之间的感情,想来都不能用喜欢来形容了。

那是初恋般,最纯粹的爱。

早就刻骨铭心了。

否则哪里会甘愿等五格三年。

如今两年已去,突然听到这种消息,自然是很大的伤害和打击。

由于,五公主不光是她的小姑子,还差点成了她的嫂嫂。

于是,用过膳后,若音决定去宫里头,看望一下五公主。

她还记得,当年五格离开时,特意交代过她的。

而她当时都说的好好的,会帮他在京城好好守着五公主。

如今,五公主她是守好了。

可五格再也回不来了。

若音用完膳,梳妆打扮了一下,就上了马车。

那些侍卫虽说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跟了好几个身手好的。

马车里,若音悄么么地掀开了半个帘子。

一阵春风拂过她的脸颊。

三天的春风,没有二月冷,也不及四月暖。

第516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属于那种微暖的春风,空气中弥漫着花草树木嫩芽的清新气息。

到处都生机勃勃,万物复苏,春意杨然。

是一个富有新生命的季节!

半个时辰后,马车就在宫里头停下。

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去了太后的慈仁宫。

到了那儿,小宫女见了她,就把她迎进了前殿等着。

然后,又有个小宫女进殿,道:“四福晋,太后和五公主在偏殿呢,劳烦您移步偏殿。”

若音微微颌首,就跟着宫女去了偏殿。

才到偏殿的门口,她就听见太后用沙哑而老迈的声音,说着安慰五公主的话。

“小五啊,老祖宗晓得你喜欢他,还特意让人查过他的家室,本想等他回京,哀家就让皇帝给你赐婚的。可谁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如今还没了”

“不!他才不是那样的人,呜呜”这声音清脆却又伤感,一听就是五公主的。

等到若音进殿后,就见五公主靠在床边。

往日那张晶亮的眸子,早就哭得又红又肿。

眼眶周围发黑,显然是睡眠不够的样子。

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泪痕。

而太后她老人家,则坐在床边。

太后年纪大了,面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头上也有了满头的银丝。

这时,太后率先看到了若音,便朝她招手:“老四福晋,你来了正好。”

若音走到太后跟前行礼:“孙媳见过老祖宗,老祖宗吉祥!”

“哎哟,你这肚子快要生了吧。”太后居然亲自扶起了若音。

那双老练的眸子,慈爱地看着若音的肚子。

“回老祖宗的话,这月就要生了。”

“难为你了,这个时候还来看小五。”太后紧了紧若音的手,“好了,哀家还有事,这里就交给你们年轻人。”

若音微微颌首,并嘴角带笑。

太后知道若音来看五公主,肯定是有话要说的,这才主动离开了。

其实,太后也不是觉得五格差。

毕竟,她当初还特意叫人去瞧过的。

当时她觉得五格这个后生可畏,非常优秀。

若是五公主喜欢,未必不能在一起。

只可惜,人都已经死了。

就算连她也不相信,五格会干出那种事情。

但她为了让五公主早点忘记,不得不把五格往坏处说。

这样,她的小五才不会一直惦记着。

不然五公主到了年纪,终归是要嫁人的。

如若总是惦记着一个死人,痛苦的还是小姑娘啊。

待太后离开后,若音就坐在了床边,用手绢给五公主擦了擦眼泪。

“好好的人儿,怎么哭成了泪人儿。”她一脸心疼地说。

“四嫂,你是不知道,我梦见了五格。”五公主见了若音,就扑在若音肩膀上哭泣。

若音拍了拍五公主的肩膀,安慰道:“这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我梦见他满身是血,却还在拼死与人搏斗,又梦见他从高高的悬崖坠落,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她哭得非常伤心,仿佛用自己整个生命,也无法换回那个爱着的少年。

若音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五公主的肩膀。

她没像这样爱过一个人,不知道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是何种滋味。

但她知道,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就是了。

“他说过的,等他回京,我未嫁,他未娶,他就会进宫提亲,让皇阿玛把我许配给他的。这两年,皇阿玛给我说了多少亲,我都回绝了,我做到了答应他的话,可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大骗子说好的三年,才两年他就呜呜呜”

若音在心中叹了口气。

就算她被四爷圈养在庄子上。

但她也听闻过,康熙这两年,给五公主挑了不少如意郎君。

因为五公主深受太后喜爱,并没有把她嫁到蒙古和亲的意思。

选的便是那些京城的有为青年。

无非就是文武官员家的公子。

或者朝堂当中,还未娶妻的年轻官员。

毕竟,五公主的身份,总归是不可能当妾,必定是要做大的。

否则传出去的话,皇帝的女儿给人做妾,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到底是皇上的亲闺女,所以,不少人都抢着当额驸。

不过,全被五公主给拒绝了。

她守身如玉,只为等那个少年归来。

这时,五公主哭着哭着,又碎碎念地道:“不对,他没有骗我,他还说要是他战死在边关,希望我找个好人嫁了”

“呜呜可在我眼里这辈子就遇见他一个好人,我哪里还能嫁什么好人啊,明明我不许他死,他怎么可以死!”

五公主越哭越伤心,整个肩膀都剧烈地耸动着。

那“呜咽”的声音,仿佛是从她心尖上,透过喉咙哭出来的。

一声声都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将整座偏殿,都染上了一层伤感。

“四哥已经没了,可你还年轻,想来四哥九泉之下,也不想你如此伤心,他会希望你好好的。”等她哭得差不多了,若音终是开口安慰道。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一旦爱上了那个人,旁人都成了摆设。

许是若音这番话起了作用,五公主的哭声没那么大了。

肩膀也从剧烈的耸动,变成了微微耸动。

良久后,五公主终是脱离了若音的肩膀,擦了擦眼角的泪。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居然朝若音嫣然一笑。

哭得红肿的眼睛,弯得跟月牙儿一样。

若音以为她终于想通了。

谁知道五公主牵了牵唇,道:“四嫂,也许我接下来的话,你们都不会相信我,但我总觉得,五格他没死。”

若音抽了抽嘴角,她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倘若他告诉五公主,你出现幻觉了,别痴心妄想了。

恐怕会对小姑娘的打击太大。

可她要是附和着五公主,说她也觉得五格还活着,这岂不是昧着良心说话。

她知道,爱一个人,就算对方不在了,可只要心中的爱还在,对方就一直住在心里面,从未离开过。

唉,五公主爱的太深,执念太深了。

不过,小姑娘总归是振作了一点,若音也不好打击。

第517章 叫四爷过来一趟

只是随便嘱咐了几句后,就寻了个理由告辞了。

若音回到庄子后,在柳嬷嬷和巧风两个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此时的她,心中释怀了不少。

一开始,她一直纠结着要还五格一个公道。

可这个公道,如果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那还是先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至于五公主,总归有一天,是要嫁人的。

只是背后给她写匿名信的人,听四爷的意思,是朝廷上的人所为。

以前,她一直觉得,四爷当不当皇帝,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可如今看来,她和四爷,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这不,四爷还没登基呢。

人就开始针对她这个不怎么得宠的福晋了。

别说登基了,就说现在,九龙夺嫡还没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她就被人盯中了。

倘若之后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她的处境,是不是会更艰难。

在这世上,向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届时新帝登基,四爷的下场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她作为四爷的福晋,最强大的外戚之一。

她和乌拉那拉家族,也会受到严重打压的。

好一点的,就是卸去官职。

差一点的,寻个腌臜的理由诛九族

想到这里,若音实在是不敢往下想了。

她只希望,四爷一定要坐上那皇位,狠狠打那些人的脸。

可就在这时,不知道怎么回事。

阳光也不是很刺眼,若音却觉得眼睛很刺,突然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人在紧张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并不会怎样。

反而在释怀后,浑身的肌肉和神经得到放松。

身子的不良反应,才后知后觉的传达到大脑。

就好比一个生气的人,她会赌气,憋气,但不一定会哭。

等到有人来哄的时候,突然就哭得稀里哗啦,哭到崩溃。

若音此时就是这样的情况。

自打知道五格没了后,她心里就很伤心。

可她想着肚里的孩子,就一直憋着。

加之孕后期,本来就很辛苦。

她这几天,都是强撑着身子的。

如今事情浮了一半在水面,她的神经就得到了放松,这才晕倒了。

“福晋!福晋”吓得扶着她的柳嬷嬷舌头打卷。

巧风将手放在若音鼻尖。

好在探到那均匀的呼吸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嬷嬷,我们赶紧把福晋扶到院子,让太医瞧瞧吧。”巧风说着,就和柳嬷嬷一人架着若音一条胳膊。

边上的侍卫秉着男女授受不亲,没敢上前。

只有几个丫鬟,上前搭了把手。

庄子上有两个太医,是四爷从宫里头请来的。

为了方便,就一直住在庄子上。

等到柳嬷嬷和巧风把若音扛回院子,放到床上时。

巧风惊叫一声:“嬷嬷,主主子流血了,这旗装都染红了一大块。”

柳嬷嬷顺着巧风所指的地方一看,就见若音的旗装下摆殷红一片。

“太医呢,不是刚刚就让人去叫了吗,怎么还没来!”

“我再去催催。”巧风忙不迭就跟一阵风似得的出去了。

好在巧风才走到院子门口,两个太医就背着药箱到了。

太医为若音诊脉后,神色凝重地道:“福晋的情况不乐观,她现在昏迷不醒,又破了羊水,必须得马上接生,否则的话,会胎死腹中。”

在这儿,可没有什么破腹产。

接生全靠一柄蜡烛,一把剪刀,还有滚烫的开水。

“快,快去叫产婆,再去府上叫四爷过来一趟,就说福晋要生了。”柳嬷嬷强壮镇定的吩咐李福康。

李福康出了院子,自个去叫了产婆,府上就直接让陈彪走一趟。

一时间,原本安静祥和的庄子,突然变得紧张而慌乱。

人人都担心福晋出事。

那样的话,以四爷的性子,她们也就活不成了。

不多时,两个接生的产婆就到了。

可若音却还处于昏迷当中。

柳嬷嬷坐在床边心急如焚,又不敢出声。

上一回福晋生产,还只是提前见了红。

可这一次,福晋直接就晕倒了,情况貌似比上次还要严重,这可如何是好。

要说只要人还清醒,什么都好说。

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就是孩子想出来,根本使不上劲儿,也只能死在腹中。

而且,如果不及时醒来的话,就会失血过多难产而死。

柳嬷嬷看着太医在若音人中扎着银针,慢慢转动,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福晋的手在动,在动!她醒了醒来了!”一旁的巧风也时刻关注着情况。

见若音醒来,她就欣喜地开口大喊。

“小点声。”柳嬷嬷瞪了她一眼,转而柔声问若音:“福晋,你还好吗?”

若音摇了摇头,回道:“我肚子好痛,怎么回事”

“福晋,您醒来就好,现在你已经见红了,必须得生产,这会您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产婆会给您接生的,老夫就先回避了。”两名太医交代好事情后,就背着要箱子出去了。

若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她只是蹙了柳眉,感觉哪哪都不得劲。

直到身子带给她撕裂般的阵痛感,她才反应过来,自个是要生了。

产婆也开始扳开她的脚,准备接产。

若音含着嘴里的参片,大力允了几口。

然后,她紧紧抓着锦被,慢慢慢慢的使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力气渐渐变弱。

不过是三月天,明明一点也不热。

可汗水已经把她的单衣给浸湿了。

就连额角和脸蛋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仿佛已经跑完了整个马拉松,达到了精疲力尽的程度。

“福晋,您再加点力,头已经出来了。”产婆面露喜色。

只要到了这一步,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原本已经精疲力尽的若音,在听到这句话后,立马又卯足了劲,大力呼吸着。

产婆的话,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最动听的鼓励声。

她紧紧咬着嘴唇,就连嘴皮子咬出了血,她都毫不知情。

弯弯的柳眉早就拧成了一团。

好看的美眸已经猩红。

那黑漆漆的瞳孔,似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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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跟个小辣椒似得呛人

秀挺的鼻翼一张一翕,急促地喘息着。

纤纤玉手青筋暴起,死死地拽着被汗水浸湿的被单。

紧接着,在她发力几下后,身子猛的痛了一下后,突然一阵轻松。

就像是载满货物的船,如今终于到达终点,安全卸货,全身轻松。

“哇啊哇啊”响亮的婴儿哭声,在宁静的庄子上空回荡着。

听到这一声声哭喊,若音深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这小家伙给生下来了。

产婆接过孩子后,就急急忙忙往底下一看。

“哎呦喂,恭喜福晋,贺喜福晋,您可真有福气,这一胎又是个阿哥,别人想求一个都求不来呢。”

若音听说是阿哥后,没有失望。

毕竟,不管男孩还是女孩。

都是她怀胎十月才生下的宝宝。

只是在心中小小可惜了一下,她想给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心愿。

以及想让四爷成为女儿奴的心愿,怕是暂时完成不了了。

就在这时,在听说若音要生了,就马不停蹄往庄子赶的四爷,才走到院子,就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他顿了顿脚步,望着若音房间的方向。

“苏培盛,你听见了吗?”

“主子爷,奴才听见啦,看来福晋已经生啦。”苏培盛跪着回。

刚刚四爷和太子在外办差事,听见福晋快生了,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这要是换成别的女人。

四爷这种严谨的人,非得把事情办好,才会来的。

得到肯定回应的四爷,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大步流星地朝屋里走。

“四爷吉祥。”奴才们见了他行礼。

“都起来吧,重重有赏。”这都还没见到人影,也不确定是男是女,他就心情大好。

并抬脚就往里间走。

好在这个时候,里间的秽物都被清理干净。

就连小阿哥,也被清洗干净,换上了红色绣福字的襁褓。

房间各处,也洒了菊花,专门用来去除血腥味的。

产婆本来准备抱着孩子给若音瞧的。

可她见了四爷,就抱着孩子到四爷跟前邀功。

“恭喜四爷,福晋又为您添了个阿哥。”

四爷一听说是个阿哥,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立马就消失不见。

性感的薄唇,顿时就冷情地轻抿着。

他负手站立在原地,淡淡地扫了皱巴巴的孩子一眼,嫌弃地道:“怎么又是个阿哥。”

然后,他只道了个“赏”字,抬脚就往床边走。

产婆还不明所以,按理说,王公贵族的,哪个男人不喜欢男孩。

就算生了一个,还想要七个八个男孩,这样后继有人啊。

若音此时正虚弱着呢,但她从四爷淡淡的表情,以及那没所谓的样子,看出了他的意思。

这个男人,别的她不了解。

但他想要个格格的小心思,她还是懂的。

另外,他似乎是瘦了,但没有佟佳采羚说的那么夸张。

若音牵了牵唇,道:“爷不喜欢,抱来给我瞧瞧,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不管阿哥还是格格,我都喜欢。”

产婆讪讪一笑,看了四爷一眼。

她不懂若音和四爷之间的相处。

只晓得,女人要顺从男人。

所以,她还没见过哪家的福晋,敢这么跟男人说话的。

此时,要是没有四爷的同意,她不敢善做主张。

只见四爷在床边坐下,见她额角的湿漉漉的,一根根胡乱贴在额头上。

他便抬手帮她挽了挽额角的青丝,将那些秀发,都挽到了女人的耳后。

期间,若音置气地躲了几下。

他便轻笑一声,道:“怎么,生个孩子生出脾气来了,跟个小辣椒似得,这般呛人。”

若音:“”

见状,产婆颠覆了自个对权贵公子,以及皇子们的印象。

她本来以为四爷会呵斥福晋的。

没想到四爷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满眼宠溺。

于是,她抱着小阿哥就到若音跟前,笑道:“福晋,您瞧瞧。”

若音在柳嬷嬷的搀扶下,背靠着帛枕,伸着脖子往襁褓里头看了看。

大概是红布襁褓的原因,皱巴巴泛黄的脸蛋,还有些粉嘟嘟的感觉。

孩子眼睛还是闭着的,但那张小嘴是张开的。

脑门上居然还有几根稀疏的棕色头发。

若音伸手就要抱。

产婆便把婴儿递给了她。

看到这一幕,四爷牵了牵唇,道:“这一胎你可不能自个喂养了,免得喂多了身子虚,就叫奶娘养着。”

“哦。”若音早在有孕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如今听了,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她只是问:“那他由奶娘放在前院养着吗?”

别人府上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只晓得李氏生下二阿哥后,没多久,二阿哥就一直在前院,由奶娘照看,谢嬷嬷管着的。

“你要是觉着累,就放前院养着。”四爷淡淡道。

若音一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可以放在正院养着的?

她便转头看向四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放在正院养着?”

“可以记在你的名下,也可以放在正院养着,但平日里,必须由奶娘照看,喂养,你只管教规矩什么的。”反正她教大阿哥,都教的很好,他很放心。

不比李氏,好好的孩子,都给教坏了。

“那就放在正院养着吧。”若音生怕他反悔,赶紧就应允了,随即她又问:“爷可想好给他取的名儿没?”

四爷被问得微微一僵。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爷一直以为你怀的是个格格,想了好几个女孩的名儿,男孩的倒是没起。”

若音娇哼一声,“那现在生下个阿哥,总得给他起个名儿吧。”

“嗯不如就叫弘修,修行的修,你觉得如何。”四爷不假思索地,就想好了一个名字。

“弘修”若音歪着脑袋念了念。

其实她对孩子们起名的要求不高。

不要取的太大太高调,简简单单就行。

所以,她微微颌首道:“行,就这样吧,往后就叫弘修。”

说着,她用指腹点了点弘修的眉心,“听见没,你阿玛给你起名了。”

语音刚落,襁褓里的弘修似是有心灵感应似得。

虽然眼睛没睁开,却咧着嘴笑了起来。

第519章 闹小孩子脾气

看得若音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慈爱的弧度。

“爷,你瞧见没,这小嘴巴,笑起来弯弯的,跟个小元宝似得。”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的目光根本就不在孩子身上,而是在女人身上。

“对了,干脆就给他取个乳名,就叫元宝。”若音转头看向四爷,“爷,可以吗?”

“随你。”四爷没所谓地说。

反正乳名都是随便取的,越简单越好。

他轻轻抬了抬手,道:“行了,你现在身子虚,叫人把他抱下去。”四爷朝产婆示意一眼。

于是,可怜的小弘修,被阿玛额娘这么随便地取了名字,就给抱下去了。

这就是所谓的老大照书养,老二照猪养吧。

待产婆下去后,奴才们也就退到了外头,给足了若音和四爷二人空间。

若音刚刚是看到奴才和产婆在,要给四爷留面子,所以才没有怎么闹情绪。

如今奴才们都出去了,她索性被子一拉,就躺下了。

真真是气人,众女轻男也不是这样的吧。

全程都不怎么看她的小元宝。

她怀胎十月,孩子都呱呱坠地了,他连个名字都没来得及给孩子取。

满脑子想的都是格格吧,根本就没想着会生阿哥。

四爷正准备和女人说事,转头就见女人躺下了,还用被子蒙住了脸。

瞧见她这幼稚的样子,他就有些忍俊不禁。

抬手就把女人的被子掀开一点,只露出那张肉嘟嘟的脸蛋。

若音孕期被圈养的很好,长了不少肉。

加之才生产完,身子有些浮肿,看起来就跟个肉团子似得。

“还置气呢。”男人的指腹,轻轻刮了刮女人的鼻尖。

若音耸了耸鼻子,没说话。

“只要是你生的,爷都喜欢,反正都是小马屁精来的。”他难得饶有耐心地哄着,只是末了,加了句不中听的话:“但要是格格,爷就更喜欢。”

“是阿哥还是格格,是我能决定的嘛。”若音不悦地嘟囔着。

她的声音,因为生产时声嘶力竭大喊着,听起来有几分沙哑。

听得四爷不免心生怜惜。

加之她的嘴唇,上边还有血印子,瞧着是自个咬破的。

平时她看起来娇娇柔柔的样子,不过是在她身上啃几口,就嚷嚷着喊疼。

居然接连给她生了两个阿哥。

不过,四爷向来是个口嫌体正直的。

就算他心疼了她,也不会说出来。

反而沉声道:“爷知道你辛苦了,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闹小孩子脾气。”

若音:“”

跟这种人,简直没办法聊下去了。

她直接撇过头,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简直没天理了,辛辛苦苦生下阿哥,多开心的事儿啊,还被冰山男嫌弃。

越想她就越委屈,越委屈眼圈就红了,眼泪就跟着流了出来。

而且,她快要生产时,他都一直没来看她,也没有赶在她身边陪着她。

加之刚生完小孩,心思比较细腻和敏感。

很容易因为别人的话,陷入不愉快的情绪当中。

她牵了牵唇,不悦地道:“我是罪臣的妹妹,爷还是与我撇清关系好了,反正你都那么久没来看我了,索性就一直冷着我啊。”

四爷的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别总是罪臣罪臣地挂在嘴边,你是爷的福晋,是阿哥们的嫡母,爷还看不得了?”

“反正你都那么久没来看我了,回你的温柔乡去。”

要说他忙几天,她倒是信。

可他将近冷了她一个月。

她就不信,他一直在忙五格的事情。

今儿个一说要生了,怎就赶过来了。

亏她辛辛苦苦的生孩子,他却漠不关心,简直是对弘修的失职。

四爷听了女人的话,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并大力扳过女人的身子,“没良心的小东西,爷这些日子,都是为了谁,你真是。”

“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府里百花争艳,爷忙着陪她们呗,对了,今年又到了选秀的时间,说不定爷忙着挑选美人进府呢。”若音故意刺他。

谁让他嫌弃她生阿哥来着。

闻言,四爷面色一沉,神秘深邃的墨瞳,瞬间就变得阴冷可怖。

男人直接转身,薄唇轻启:“你以为爷日夜不归,女人成堆,事实上爷为你哥哥的事情四处打点,本来五格那边才有点头绪,还想告诉你,如今你这般无理取闹,看来是没必要了!”

若音嘴角抽了抽,听他的意思,似乎五格那头,有什么大消息了?

她偷偷转过身子,见他当真要走。

便急着拉住他衣角边料,甜甜地道:“爷,你你别走啊”

四爷的挺拔的背部微微一惊,嘴角扬起一抹腹黑的弧度。

不动声色地道:“怎的,刚刚不是要赶爷走?”

“爷,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爷一直不来看我,我心里怪惦记的,难免唠叨了几句”嗯,其实她就是产后狂躁症犯了。

偏偏他还嫌弃她生的阿哥。

在她眼里,嫌弃阿哥,跟嫌弃格格,本质上没有区别。

四爷没说话,只是甩了甩被女人拉着的袖子,作势要离开。

可他才抽出袖口,身后就传来女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嘶好疼啊”她才生完孩子,没什么力气。

才拽着的衣料,一下子就被他抽走了。

四爷本来就是故意逗逗她的。

他的心胸,还不至于狭隘到跟一个女人生气。

况且这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两个阿哥。

所以,如今听见女人娇娇柔柔的声音,就又在床边坐下

低沉地问:“怎样,哪里不舒服,可是要叫太医来。”

“别别叫太医,我就是急得一下子有点痛,爷快告诉我,四哥他怎么了,这样我就不会痛了。”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小心翼翼地请求。

四爷明明听出她话里的狡猾。

可对上那双可怜兮兮的无辜美眸时,不免心中一软。

他板着脸道:“爷看你是有段日子没收拾,规矩又忘了是吧。”

“没忘”若音咬了咬唇,“我的好四爷,我错了啦,你就快告诉我嘛”

她拽着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

第520章 爷最好最厉害了

四爷瞥见女人唇上的渗出的血,不免训道:“别总是咬唇,都出血了。”

“啊?”若音没照镜子,竟是不知道嘴唇渗血,她抬起袖口就要去抹。

“别动。”男人俯身印上她的唇。

四爷的唇有些凉,刚刚碰到的时候,有些冷。

他吻下后,温柔的舐了一圈她的唇。

于是,唇上又有种暖暖的感觉。

就算他只是浅尝辄止,清水点水般。

但那浑厚的男人气息,以及淡淡薄荷香气,窜入了若音的鼻尖。

许是很久没和四爷肌肤之亲了,若音便格外的敏感。

不过就是被他亲了一下,唇上冷热交替的感觉,就弄得她身子一软。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四爷轻笑一声,“好了。”

若音抬头一看,就对上微微笑的他。

四爷不是个爱笑的人。

相反的,他常年都是板着一张冰山脸。

然而,这样的人一旦笑起来,简直要了命了。

冷峻的脸颊,棱角分明的轮廓。

神秘深邃的墨瞳,噙着一汪迷人的金色流影。

浓密的眉微微上扬。

高挺的鼻子,绝美而凉薄的唇,正扬起一抹邪邪的笑。

无一不在张扬着尊贵和倨傲。

若音咽了咽口水,老夫的少女心啊

偏偏对方刚刚又吻掉她唇上的血,看起来充满了嗜血的痞坏,和无法阻挡的男人魅力,令女人着迷。

看着满脸红扑扑的女人,四爷板着脸问:“当真知错了?”

不管他说什么,若音都点头如捣蒜。

“哪儿错了?”

“哪哪都错了。”

四爷冷哼一声,“爷看你就是想蒙混过关。”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向来狡猾得跟狐狸精一样。

每回根本就不知道错在哪儿,但态度却非常好。

满脸的弱小、无辜、可怜。

屡次认错,屡次再犯。

若音继续厚着脸皮,朝四爷眨巴着眼睛卖萌,“爷,是不是我四哥有好消息了,皇阿玛愿意重新翻案了吗?”

四爷摇摇头,故作神秘地道:“比这个还要好的消息,你再猜。”

若音歪着脑袋思考着,“难道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不是,继续猜。”四爷好整以暇地道。

“人家猜不到,不要猜了啦。”若音一脸气馁,没有耐心的样子,“爷就直接告诉我好啦,我刚生产完,身子很虚弱的,不宜想太多事情。”

四爷睨了她一眼,见她一副萌萌的样子,到底打算说了。

可向来毒舌的他,不免损上一句。

“到底是一孕傻三年,脑子都不够使了。”

若音:“”

她只得娇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四哥的骨骸回到了京城,但爷让人检查了骨骸,那具骨骸根本就不是五格的,只是身高相同,但骨骸大小不一样。”四爷正色道。

若音听见后,不可思议地问:“此话当真?”

“爷以前跟五格过了几招,知道他手腕骨骼大小。你阿玛打小教五格练武,算是再熟悉不过了,就连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来五妹说的对啊,她跟我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若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五妹?”

“就是五公主呀,她跟我哥本来是两情相悦的,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难了。”若音说着说着,话锋一转,道:“爷,你可以进宫告诉她吗,就说我哥或许还活着。”

“既然她早就相信五格活着,爷就没必要跟她说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不好。”要不是她上回跟他闹脾气。

闹得他心肝儿疼。

不然她都不准备告诉她的。

“哦,爷说的对,那就按照爷说的去办吧。”若音一副为四爷马首是瞻的狗腿样子。

这个事情,牵扯的是有点多了。

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惹出事端。

“这么听爷的话?”男人意有所指。

若音知道他指的是上回她冤枉他的事情。

便笑魇如花地道:“爷最好最厉害了,所以我觉得,四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爷记得,你上回可不是那么说的。”四爷勾了勾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上回谁说爷自私,躲都来不及,嗯?”

“不不不,四爷是全大清最好的男人了,讲义气又够意思,还有满腔雄才大略,我这种小女子实在是佩服至极。”若音厚颜无耻地拍马屁。

反正她能屈能伸,可萌可冷。

瞧着她狗腿又软糯的样子,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明明他面对别人,有很多厉害的法子。

偏偏面对跟前的女人,只要她一个眼神,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他就完全没一点法子。

良久后,他冷哼一声,起身道:“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等你坐完月子,爷再慢慢地跟你算账。”

他刻意将慢慢两个字,说的又慢又狠。

若音讪讪一笑,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就算四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但她还是从低沉磁性的烟嗓里,听出了慢慢两个字里,暧昧的意味。

看似简单的对话,却像是在她的心里,埋下一颗心形糖衣炮弹。

表面上只是波澜微起,实则暗流汹涌。

让她一直记住他这句话,恐惧着那天的到来。

四爷见她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后,他安排庄子上的奴才好生照顾着若音,就离开了庄子。

刚刚他就是特意赶来的。

那边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

这个太子爷啊越来越不像话了。

至于那个送匿名信的人,恐怕不知道他家小福晋看似柔弱,性子却是个强的。

非但没有因为五格的事情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还平安生下了小阿哥。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两天后,若音被裹得严严实实地接回了府。

到了第三天,是弘修的洗三礼。

所谓洗三,也叫做三朝洗儿。

就是婴儿出生后的第三日,要举行一个沐浴仪式。

会集亲友为婴儿祝吉。

洗三指的是:一为洗涤污秽,消灾免难。

二为祈祥求福,图个吉利。

到了那一日,若音要坐月子,加之她邋邋遢遢的,不宜见客,就一直在正院里。

第521章 爷偏要用满身酒味熏你

不过,四爷的前院倒是非常的热闹,来了不少宾客。

四爷接待男宾,女宾则由谢嬷嬷招呼着。

她是四爷的奶嬷嬷,众人见了她,还得礼让三分。

吉时一到,前院的一台八仙桌上,就放了一个茶盘。

还有一个盛着清水的盆子。

一些意思意思的,就往茶盘里放些银票、桂圆、花生、红枣、栗子之类的喜果。

寓意“早儿立子”,连生贵子,连中三元。

而那些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就可劲了往清水盆里放金银锞子,或者“黄白”首饰。

寓意“长流水,聪明伶俐”。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家,都是茶盘满了,清水盆子寥寥无几。

可今儿个,能来四爷府上参加洗三礼的,自然都是王公贵族了。

反而那茶盘没多少东西。

清水盆子却堆得老高了,里面满满的,不是金饰就是银饰。

那些碎金银锞子都少。

大多都是金银镯子、然后戒指或者扳指。

还有许多镶嵌着宝石的项链什么的。

其次就是金银元宝和金叶子、金花生等等

再者就是黄白相间的金银珠宝。

渐渐的,清水盆子就堆成了一座金银小山。

期间,郭络罗氏把手上的金镯子摘下,就往清水盆里添。

似乎觉得这样不够,她就把头上唯一一根金簪子也取下,扔了进去。

她素来不爱满头金饰,只一两根点缀便是。

佟佳采羚也是无比的豪气,摘下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就往里头扔。

后又从袖袋里抓了一把金花生,一把金叶子,一起扔进了清水盆里。

等到添盆结束后,收生的嬷嬷就拿木头做的棒槌往盆里一搅和。

嘴上还念念有词。

“一搅两搅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

等她念完后,奴才们就抱着小弘修沐浴,洗的还是凉水澡。

受凉后,那张小嘴就“哇哇”大哭。

但这儿认为孩子哭,是吉利的表现,称为“响盆”。

等到一番礼仪下来,都大半个时辰了。

然后,宾客们才开饭。

此时,若音正躺在床上,有些不安。

如今不比她生弘毅那时,娘家的人个个都在朝廷做官,名声也好。

可现在,五格叛贼一事刚刚过去,她担心场子撑不起来,丢了四爷的面子,又或者是对于弘修来说不吉利。

宾客太少,届时后院肯定也会嚼舌根的。

这会子,她见巧风进屋了,忙问:“怎么样,洗三还顺利吗?”

“福晋,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谢嬷嬷将场子打理的很好,四爷往上首一坐,场子就镇住了,个个只管往清水盆子里添好家伙呢。”巧风笑嘻嘻地回。

“那就好。”若音牵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看来,只要四爷不倒,就算她娘家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和孩子照样能有面子。

虽然那些人避讳是一码事,但没有人敢瞧不起她和孩子们,又是另外一码事。

夜里的时候,四爷面上微醺的到了若音的院子。

若音本来在看账本呢。

转头就见他面上醺红,墨瞳迷离地看着他。

“爷,你怎的又喝那么多酒。”她嘟着嘴道。

四爷听见女人娇滴滴的抱怨,二话不说,一把甩开苏培盛。

他抬脚到床边,就直接在若音的床上倒下。

床就那么大,他这么一横着,自然就是睡在了若音的叫上。

若音动了动脚,道:“爷,你压到我的腿了。”

男人随意“嗯”了一声,继续雷打不动地躺着。

见状,苏培盛甩了甩拂尘,把屋里的奴才都遣出去了。

若音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尝试着用温柔的话语,跟他讲道理。

“好四爷,你看我还在坐月子,不如你还是回去歇着吧。”

语音刚落,本来一动不动的男人,突然就坐起身子。

两只脚大力一甩,靴子就随意地脱在了地上。

然后,他双臂撑在锦被上,慢慢朝女人靠近。

就像是匍匐着的猛兽,正直勾勾地盯着猎物,一点一点地靠近。

那双神秘深邃的墨瞳,正散发着侵略性的精光。

仿佛下一刻,他就要猛地扑过来,将面前的女人吞噬殆尽。

若音咽了咽口水,“四爷你你要克制住,我可还在坐月子啊,而且,你满身酒味,是不是要洗漱一下”

四爷靠近后,直接坐在女人面前。

性感的薄唇勾了勾,牵出一抹邪魅的弧度。

那双神秘的墨瞳,噙着坏坏的笑意。

他轻轻擦了擦高挺的鼻尖。

充满雄性特征的喉结,在高高的衣领下滚了滚。

整个人散发着野性魅力,令女人沉醉。

“每回都嫌弃爷,爷偏要用满身酒味熏你。”

四爷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主儿。

他的体内,似乎天生就有种逆反的性子,和刚毅的征服欲。

此时,他抬起左手,直接从侧面贯穿进女人的秀发。

在他低头吻上的那一瞬间,宽厚的大掌死死扣住女人的后脑勺。

“唔”若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死死的扣住了。

顿时,浓烈的酒香味,和势不可挡的男人气息,猛然灌入她的檀口。

这个坏男人,居然在他坐月子的时候,满身酒味的吻她。

偏偏她拳打脚踢都使上了。

对方非但没有收敛。

反而擎住了她的双手,把她摁在锦被上,狂肆地吻着。

并且,他吻的很是投入。

一开始,他就像清水点水般,只是轻轻触碰一下。

渐渐的,雪白的皓齿就跟野兽牙齿似得。

开始啃噬着女人的红唇。

再往后,他直接撬开女人的贝齿,与她彼此舞动,互相推放。

而且,每吻一下,就“啧啧”作响。

四爷那色里色气的样子,加上吻得特别流氓的声音。

充斥着若音的视觉和听觉。

勾得她如水般的身子,瘫在锦被上,任由他摆布。

一时间,正院的里间,俊男美人儿吻得如痴如醉。

场面就像是行走的唯美画卷,从两人中间冒出红色小心心,令人忍不住想恋爱。

“嗯四爷不要”若音扭动着身子。

内心仅存的理智,就快要被男人给耗光了。

生理上完全战胜了理性。

第522章 丑八怪,胖得可爱

听见女人难耐的声音,四爷终于松开了女人。

他一个翻身,平躺在她身旁。

床帐内,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良久后,若音的耳旁,就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听话,等你坐完月子,爷再给你。”

刚刚,他听出她渴要的声音了。

若音眼神迷离,更是被男人的话弄得云里雾里。

明明是他欺身压上,强吻她的好吗?

于是,她羞得满脸通红,侧过身子用小拳拳在男人胸膛上胡乱地捶着。

“讨厌,小拳拳捶你哦,明明是爷先主动的”

心口传来女人挠痒痒似得流星拳。

四爷滚了滚喉结,一把擎住她的手。

“可是到底是想要了不是,嗯?”他也侧过身子,修长的指腹轻佻地挑起女人的下巴。

昏黄的烛光下,女人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还有几根贴在精致的脸蛋上,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似乎每一根头发丝儿,都诱人至极。

长而翘的睫毛,一闪一闪地扑闪着。

媚眼迷离的美眸,嫣红如海棠花似得唇。

无时无刻不展现出勾人的魅惑,当真是娇媚十足。

不过很快,四爷就跟个绝缘体似得,立马就收回了眼神。

“丑八怪,胖得可爱。”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嗓子有种想要却不能要的浴望卡在那儿。

其实,四爷心里是觉得女人又美又媚又肉的可爱。

所以他才故意假想成她是,又胖又丑的女人,让自己能及时熄火。

不能在她坐月子的时候伤害她。

但他这会醉醺醺的,没个轻重,说话就大舌头似得,把不中听的话,胡乱说出来了。

若音被他的话气到身子剧烈的起伏。

她为他生了小孩,他居然嫌弃她是丑八怪。

于是,她娇哼一声,就转过身子,赌气似得背对着他睡。

醉醺醺地四爷,只觉得头昏脑涨,还不知道女人生气了。

他直接从身后抱着女人。

若音扭了扭身子,想挣扎。

却被他大力抱在怀里,“听话,你再怎么动,爷也不会动你的。”

若音抽了抽嘴角,索性就闭眼睡着了。

这一夜,烛光摇曳,俊男美女相依而眠。

女人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依偎在男人怀里。

男人将手揽在女人腰间,结实的身躯紧贴着怀里的小女人。

高挺的鼻子,则埋在她的秀发之间

他们在不太单纯的情况下,单纯的睡了一夜。

只是夜里的时候,男人那双那大掌。

总是不自觉透过撑开的衣襟扣子缝隙,探到了女人肌肤。

若音迷迷糊糊中,打了他几下。

可没过多久,那双大掌就跟八爪鱼似得,又探到了衣料里。

次日清晨,若音醒来的时候,四爷已经上朝了。

她看着身边被睡得皱巴巴的床单,心中一阵窝火。

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居然说她是又胖又丑的丑八怪!

一个男人,居然毒舌到这个地步,她也是见识到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若音决定发愤图强。

发誓要努力做回拥有玲珑身段的小妖精。

狠狠地打四爷的脸!

可能是之前生过一胎的缘故,加之这一胎,若音被四爷圈养的很好。

怀胎十月里,她根本就没受什么苦和难。

所以这一胎,生得额外的快。

坐月子期间,也就修复的更快了。

头一个月,她基本上是能躺着就不坐着,鲜少下床走动。

各种大补的营养汤品,她都是大口大口地吃下。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营养足够,她才有力气减肥啊!

到了第二个月,她开始每天练瑜伽,做燃脂运动。

没法子呀,不想得宠的福晋,不是一个好的大老婆。

如今后院的女人,不比一开始就那么几个。

加之今年有三年一次的选秀,她心里的危机感就加深了。

那种百花竞争的压力感,推动着她不的不上进。

不然以四爷嫌弃她丑的行为,她离打入冷宫不远了。

毕竟,在这后院,不得宠的女人,跟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

期间,她让人做了全新款式的衣裳。

仅限于穿在里面的那种。

穿在外头的衣裳,她要规规矩矩的。

这样在外,她扮演着贤良淑德的小福晋。

夜里褪去锦衣华服,再上演小妖精是如何练成的。

而她所做的运动,不只是仅限于减肥而已。

还有做产后修复的那种运动。

需要平躺在羊毛毯子上,深呼吸使屁股向上提,保持骨盆底肌肉收缩五秒钟。

然后,再慢慢的放松。

停顿五到十秒后,再次重复着动作。

运动的时候,呼吸照常,只需保持身体其它部位放松就行。

这个法子,前世她还是小护士的时候,听产科的权威教授说过的。

说是常常做这些运动,能让女人恢复少女般的初状态。

令男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等到若音坐完两个月的月子,又帮弘修办了双满月酒后,已经是端午节了。

这一日,后院几个,纷纷来给若音请安。

“请福晋大安,福晋吉祥!”

若音坐在上首,一手放在桌几上,一手轻轻抚着雕花扶手。

俯视着底下行叩拜大礼的众人。

牵起一抹淡淡疏离的笑容:“起吧。”

“谢福晋。”李氏几个在丫鬟地搀扶下起身。

众人落座后,纷纷用仰视的目光,向若音投去艳羡的神情。

尤其是李氏,她望着若音的眸子,隐隐燃烧着猩红的妒火。

瞧瞧福晋这双清澈明亮的美眸,弯弯的柳眉。

长长的睫毛透着朦胧和迷离。

雪白无暇的脸蛋,透着淡淡红粉。

嫣红的双唇如海棠花般娇嫩欲滴。

人家就是往那一坐,那气质就不是后院众人能够比拟的。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将优雅的气质把握得刚刚好。

大气而高贵,不做作也不会俗气。

而且,明明她那么得宠,那么美而媚。

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内敛不张扬的低调感。

那张令女人嫉妒的脸蛋,满是无欲无求的从容感觉。

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她想得到的,她通通都不屑。

可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是令男人掉了魂。

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通通都给了她。

第523章 万般铁血刚毅,在这一刻化成了绕指柔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524章万般铁血刚毅,在这一刻化成了绕指柔看起来真是叫人不爽!

也难怪福晋还在坐月子,四爷就常常宿在那儿。

各种珍贵的稀奇玩意儿,扎堆了往正院赏。

这都生了两个阿哥的人了。

身子比少女有风韵,又比妇人多了几分俏丽曼妙的身姿。

“福晋啊,您这容貌,这身材,当真是让我等艳羡呀。”李氏阴阳怪气地道。

若音勾了勾唇,轻笑道:“谬赞了,我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容貌和身姿而已。”

“福晋最是谦虚了,您若是平平无奇,我们算是什么。”孟氏面上透着和善的浅笑,又道:“当真是平平无奇杨贵妃,随随便便赛貂蝉。”

此话一出,堂间的众人,都轻轻掩嘴笑了起来。

李氏瞪了孟氏一眼,她就是想要孟氏跟若音掐架。

可人家两个人,似乎根本毫无交集,完全吵不起来。

尤其是孟氏,不管她如何挑拨离间,孟氏只管拍福晋的马屁,叫她瞧了就窝火。

李氏僵笑一声,道:“可不是么,这人比人啊,简直就是气死人,有些人想要生格格,却生个阿哥。有些人想要个阿哥,却生个格格,弄得爷看都懒得看一眼。”

她说话向来怪会一箭双雕的。

既打击了若音生不出格格。

又打击了孟氏生不出阿哥。

不过,若音听了后,并没有恼,也没有搭理李氏的尖酸。

很多时候,她不必说话,自有人和奴才帮她说。

犯不着她自个去争得面红耳赤的。

这不,柳嬷嬷刚好张嘴帮若音说话。

孟氏就抢在前头说话了:“李侧福晋,其实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都是爷的孩子,只要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比什么都好。”

她的面上,一直带着和善的笑容。

就算李氏说出口的话再怎么呛人。

她也能和和气气地对答如流。

并且,那一句“只要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比什么都好”,还能暗戳戳地刺痛李氏的心。

府上谁不晓得,二阿哥殇了,是李氏心中的痛啊。

但孟氏态度良好,说话又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气得李氏起身,恶狠狠地瞪了孟氏一眼后,又朝若音行了礼,“福晋,我身子不适,就先回院子了。”

若音淡淡看着李氏,微微颌首,表示准了。

又摆摆手,道:“行了,你们也散了吧,想来膳房的粽子也给你们送去了,都趁热吃。”

“是。”钮钴禄氏几个,便慢李氏一步,行礼后离开了。

待众人离开后,柳嬷嬷不解地道:“福晋,这孟氏今儿赶在我前头帮您说话,她这是想投靠您吗?”

“我这小庙,可供不起她这座大佛。”若音漫不经心地道。

宋氏那么老实的,她都没有收在身边。

更别提孟氏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

这样的人,收在身边怪膈应人的。

而且她说过的,她是福晋,被四爷潜就算了。

拉皮条的事情,她可不干!

是夜,若音吃饱喝足后,休息了一会,就让巧风和柳嬷嬷备水沐浴了。

此刻,里间亮着昏黄烛光的里间,水雾缭绕着。

宽大的木质浴桶里,斜斜靠着个美人儿。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墨般,一半铺散在肩头,一半坠在水里。

她似乎有些困意,脑袋低垂,眉目微闭。

看起来,就像是迷雾中的花仙子,勾魂摄魄,令人垂涎。

大约一炷香后,她就在奴才们的搀扶下,擦干了身子,换上了薄如蝉翼的里衣,在宽大的拔步床躺下。

如今虽说只是五月,不及六月天热,但天气也有些微热,早就铺上了凉席。

若音随意扯过丝绸锦被,盖在肚子上。

随即对巧风道:“我先睡会,你就这样帮我擦干头发,干了不用叫醒我。”

说着,她就把湿漉漉的头发甩到一侧。

那长长的秀发,就如瀑布般垂在床边。

刚沐浴完,人都是困的。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若音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熟睡中的她,浑然不知,自个如同猎物般,被人给盯上了。

而盯着她的那个人,正是四爷。

他白天很忙,夜里才想起,今儿是端午节。

本来想说到正院,跟女人一起吃粽子。

谁知道他到了院子,女人都没出来迎他。

就是抬脚到了堂间,也没见到她的影子。

只有柳嬷嬷慌慌张张地告诉他,女人刚沐浴出来,要是换上衣裳出来迎接,恐怕来不及了。

结果他进了里间一看,哪里是沐浴,分明已经睡着了。

当真是个小懒猫!

现在,那些奴才见了四爷,哪里还敢多呆,个个都行了礼,滚得远远的了。

男人的墨瞳,在女人身上轻轻划过。

那宛如羽翼般的睫毛,红润如玫瑰花的唇。

她身上穿着的,不知是什么新奇的衣裳。

穿了跟没穿似得,甚至比没穿还要勾人。

如凝脂般的珍珠肩完全曝光在空气当中。

身前的衣料居然薄如蝉翼,是用丝纱做的。

那抹若隐若现的春光,看得她腹部一阵紧绷。

嫣红的锦被随意地盖在她的身上,凌乱中带点欲遮不遮的感觉。

四爷在床边坐下,抬手就没忍住,掐着把女人的脸蛋。

“哎呀,我都说了,不要叫醒我啦!”若音迷迷糊糊在空中打了一下。

然后,她翻了个身,就继续睡觉了。

这么一翻身,那完美的背部曲线,就被男人尽收眼底。

腰上的丝绸锦被,也随之滑落。

顿时,女人只着一身嫩黄的薄纱。

整个身子若隐若现地呈现在男人面前。

薄如蝉翼的衣料,将她曼妙的身子展现得淋漓尽致魅惑十足。

这一刻,男人再也忍不住。

一把扳过女人的身子,先是轻轻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眉眼、秀挺的鼻尖、嫣红的樱桃小口。

每一下都如蜻蜓点水般。

万般铁血刚毅,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绕指柔。

“唔嗯”若音摇摇头,终是从睡梦中清醒。

睁开眼,面前就有张放大的俊颜。

伟岸结实的身躯,健康的肤色,轮廓分明的脸颊。

神秘深邃的墨瞳,正噙着猩红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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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使不完的坏劲儿

看起来像个将要发狂的野兽,痞坏而邪魅。

若音还记着他说她又丑又胖呢,哪里肯让他这般狂肆。

她闭上眼睛,对着正在侵略她檀口的舌尖就是一咬。

“嘶~”四爷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舐了一圈唇角,野性的用手擦了一把薄唇。

那双邪坏的眸子,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女人。

“这么久没碰你,还咬起爷来了,这么渴,嗯?”

若音扯过一旁的锦被,直接滚了一圈。

远远地看着他,道:“不让”

“为何不让。”

“爷上回说我丑说我胖”

四爷浓眉微蹙,明显是忘记了。

待他回忆了一下,似乎又记起来了。

随即,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狂野的邪笑。

“小气鬼,这般记仇。”

说完,他就隔着丝纱,啃噬着散发着幽香的女人呢。

他根本就不用解释。

势必要用行动证明,她不是又胖又丑,只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紧接着,男人似乎不满意与隔着丝纱。

双手揪住女人的衣料,作势就要撕。

“四爷,别别撕”若音无力地道。

四爷微微一顿,沙哑道:“怎么,不让撕?”

男人嘴上说着像是征求意见的问话。

可大掌却毫不犹豫的大力一撕。

“呲啦啦”,那薄如蝉翼的丝纱,被他彻底撕碎,散落在锦被之上。

每回都穿得跟个妖精似得,可关键时刻就羞哒哒得不成样子。

就像是端庄和妩媚相交织,仙女气质和妖精气息并存的美人儿。

若音已经时隔一年没有伺候过他了。

如今见他这般孟浪,难免有些害怕。

她的身子微微抖着,雾蒙蒙的美眸含着一汪泪水望着面前的男人。

难以启齿地告饶:“爷我怕痛”

“乖,不怕,爷会好好疼你的。”男人额头青筋暴起,隐忍的诱哄着女人。

“可你好冷暴”

“音音,你要知道,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男人一事无成的温柔。”说完,他不管不顾地要了她。

若音头一回听见有人把冷酷无情,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反而温柔,倒是一种罪过了?

这一夜,被翻红浪,粉黛弛落,发乱钗脱。

无论若音如何求饶,哭得泪流满面。

身上的男人都没有一丝儿想要放过她的意思。

并且,她越是嘤嘤啜泣,他便更来劲儿了。

仿佛他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坏劲儿。

四爷面对身下的女人,每回她哭泣求饶。

他第一时间会动了恻隐之心。

可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的征服浴。

她越是小可怜似得,他就越发的想要狠狠地欺负她。

大掌也在她身上打得“啪啪”作响,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五指色彩

次日清晨,若音听见身边的声音。

睁开眼,就见四爷已经坐起身子,打算起床了。

夜里的小妖精任务完成了。

如今天一亮,该是扮演贤妻良母了。

她揉了揉眼睛,也跟着坐起身子。

可她才动一下身子,全身的骨头就跟散架了似得,酸痛得不行。

那双弯弯的柳眉,顿时就皱成了波浪眉。

接着,身上的丝绸锦被滑落,雪白的珍珠肩和身前的肌肤,就曝光在空气当中。

低头一看,身上全是嫣红的吻痕。

这得啃多大的劲,才能过了一夜,还这么赫赫然印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几件衣料朝她扔来。

最后堆在她的身上,遮住了那些令人脸红的痕迹。

若音抬头一看,就见四爷已经下床,站立在床前。

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双神秘深邃的墨瞳,一片清冷凉薄之意。

这位也是个影帝来的。

夜里就是邪魅痞坏、喂不饱的饿狼。

白天就是冷若冰山的禁欲贝勒爷。

好像她身上的痕迹,跟他一点都没关系似得。

甚至在她锦被滑落的时候,还会跟个谦谦君子一样,往她身上扔遮羞布。

当真是个衣冠情兽,有辱斯文!

若音随意套上一件衣裳后,就下了床。

规规矩矩的伺候男人洗漱更衣。

昨天晚上,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的。

只晓得迷迷糊糊中,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

外头的奴才,才备水伺候他们擦洗身子。

如今再看看外头的天,还是灰蒙蒙的样子。

应该睡下都不到一个时辰。

可她面前的男人却神采奕奕,精神倍儿好的样子。

若音没忍住,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继续拖着酸痛酸痛的身子,无精打采地给男人扣着扣子。

四爷官服上的扣子比较难扣。

若音的精力,差点被四爷耗光了。

这会子哪里有力气扣那么繁杂的扣子。

于是,她努力了几次都没扣上。

四爷索性把她的手推开,自个从容一扣。

眸子则扫着满脸困意的女人,训斥道:“这么多年,怎就一点长进都没。”

若音又打了个哈欠,“是您太威武雄壮了,小女子我吃不消好么。”

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无辜地看着男人。

四爷只觉得女人的美眸媚得很。

他一面行云流水地扣着扣子,一面从容地看着她。

若音本来就困,双手一闲着,她就困得脑袋直往下垂。

差点就身子前倾,直直往地上栽了。

若不是四爷一把抱住了她,她非得面朝地,栽个大跟头。

看她被自个摧残成这个样子。

四爷的嘴角,居然没良心地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得意完心中又有些心疼她。

昨晚她哭得差点要断气了,把他背上都抓了几条猫爪子印。

他默默的在心里对自己进行了灵魂拷问。

昨晚是不是太狠了点?

可她的滋味又那般妙不可言。

明明都生了两个阿哥了,还跟少女那般

让人欲罢不能,食髓知味

四爷终是心中一软,打横抱起女人,将她放在了锦被上。

“困就好好歇着,爷去上朝了。”

可他起身的时候,衣袖却被女人给拉住了。

“四爷,今年不是要选秀吗,咱们府上怎么没来人啊。”这个疑问,她好奇很久了。

如今就这么迷迷糊糊地问了出来。

四爷扫了眼呢喃软语的女人,浓眉一挑。

第525章 打算好好嘉奖你

到底是回答了她的话。

“今年是选秀,额娘给我挑了两个,我没要,她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当真就随了我。”都困成这样,还心心念念这件事。

他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只是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转身就带着奴才离开,上朝去了。

到了六月份中旬,天气炎热。

个个心头都燥热,好似燃着一把火。

这一天,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对于毫不相关的人来说,可能只是小事。

对于皇家,尤其是四爷一家来说,这就是件大事。

此时,康熙对着一个大臣,问道:“吕勇俊,这次蒙古边关一事,你办的很好,原定三年的大差事,你不到两年就办好了,朕打算好好嘉奖你。”

“皇上,能为大清效力,是臣应该做的额,臣愿意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吕勇俊拍着胸口说。

康熙听了他的豪言壮志,自是微微颌首,笑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嘉奖?”

一般康熙看的起谁,才会这么问。

不然的话,都是直接赏赐,管你喜欢不喜欢。

但有些懂味的,也不会真的去跟康熙讲条件。

都会委婉的拒绝好意的。

就在众人以为吕勇俊会客气拒绝时,人家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上,臣二十有余,三十未有,至今未娶,家里的老母亲一直催得紧,可臣一直在军营里干事,哪里能交到姑娘,便想厚着脸皮,求皇上给许配一门亲事。”吕勇俊拱手上前。

康熙一听,眸光微转。

他是帝王,也不是专门拉红线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能让他赐婚的,肯定是比较难搞的对象,所以才求到他这里来。

不过,一般人也不会求他。

只有那些开国大臣,建功立业的官员,才敢这么做。

而且,那些人一般都是有中意的,才让他赐婚。

他只需随意查一查,要是没毛病,就可以下圣旨了赐婚了。

于是,他随意问道:“嗯,你这年纪,是该要成家立业了,朕问问你,你可有中意的。”

只见吕勇俊顿了顿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最后居然跪在殿中央,“回皇上,不瞒您说,臣早年间在紫禁城当一等侍卫时,曾见过五公主几面,自那以后,就一直想娶个像五公主那么清雅灵秀的人做妻子。”

这话瞧着没指明想娶五公主。

但话里的意思就是:嗯,我早就心悦五公主了,望皇上能赐婚。

语音刚落,众人都觉得吕勇俊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了万岁爷的闺女身上。

然而,康熙当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这个吕勇俊,看起来似乎不够阳刚,有些阴柔。

但能摆平蒙古中等部落,攻下好几处城池,也算是不错的人才了。

而这次攻下的部落,也一直是他的一大心患。

再想想五公主,那么多好的亲事不要,非要嫁给五格那个叛贼。

如今好了,死了死了,五公主还跟走火入魔似得,心心念念着,茶不思饭不想的,想想他就来气。

良久后,他道:“小五已经超过了待嫁的年纪,确实也该找个婚配,但她一直在太后膝下养着,待朕先问过太后的意见,此事还有待商议。”

“是是是,多谢皇上。”吕勇俊听说有喜,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待他再次抬起头来时,额头上早就红了一个大包。

可他却对康熙露出满脸忠心的笑,一点都不为头上的大包皱一下眉头。

这时,一旁的四爷,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他记得他的小福晋说过。

五格和五妹是互相喜欢的。

既然五妹没有嫁人的心思,五格又还未娶。

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

加上那吕勇俊,他压根就瞧不上。

一个阴柔的败类!

可他只是兄长。

在这个父母之言,媒妁之言的朝代。

康熙和德妃都还在世,加上太后她老人家都康健,那就更轮不到他了。

况且,康熙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下了朝后,康熙就直接摆驾慈仁宫。

到了那儿,五公主正在孝顺太后,给太后捏肩。

太后瞧见康熙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朝服。

慈爱地笑道:“皇帝,可是才下的朝。”

“嗯,刚下朝,来看看皇额娘。”康熙在殿里的太师椅坐下。

五公主则远远地行礼。

他便扫了五公主一眼,摆摆手叫起了。

待五公主起身后,他便说起了正事:“小五,你年纪也不小了,必须得尽快嫁人,那种无用之人,不必惦记在心,免得蹉跎了青春。”

“皇阿玛,儿臣不嫁人,儿臣就想跟在老祖宗身边伺候着。”五公主诚惶诚恐地跪下。

闻言,康熙那双老练的眸子,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他淡淡开口:“别以为朕不晓得,你心里都想些什么,那些不好的人,你最好给朕早早忘干净,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五公主摇摇头,良好的教养让她不敢反驳康熙的话。

见状,太后和善地问:“皇帝,你心中可是有中意的人选了?”

“回皇额娘,朕今日在朝堂上,问了吕勇俊要什么奖赏,这小子居然主动求朕赐婚,而他要赐婚的对象,就是小五。那吕勇俊刚好比小五大了几岁,又常年在军营生活,这次蒙古边关一事,全由他一个人策划而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康熙非常肯定地道。

太后眉头一挑,康熙鲜少在她面前夸人。

她便亲自扶起了一旁的五公主,柔声道:“小五,既然你阿玛都这样说了,咱这次就嫁了,成不成啊?”

“不要,小五就要一辈子伺候老祖宗。”五公主拼命摇头。

康熙是个惜才的人,他觉得男未婚女未嫁,这是一件很好的婚事。

加之五公主已经超过了待字闺中的年纪,早该嫁了。

若是还这么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而且,那个什么五格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是叛贼。

他是不可能允许自个的女儿,嫁给一个叛贼的。

身为帝王,他掌管着天下大事。

第526章 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去亲自去查,那他要忙不过来的。

只能说底下的人汇报给他,他批阅便是。

所以对于五格的事情,他只是批阅了奏折,下的定论。

如今见五公主这副样子,他冷哼一声,道:“都是朕跟老祖宗平时太惯着你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不嫁人,难道想在这宫里老死,让朕养你一辈子!”

康熙向来是个毒舌的。

尤其骂儿子骂女儿,那叫一个狠毒,简直是往死里骂。

五公主打小就受太后和康熙的宠爱。

所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康熙龙颜大怒的样子。

身为女儿,她不能顶撞康熙,只是把头埋在太后的腿上,哭成了泪人儿:“老祖宗,你就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好不好,小五不要嫁人。”

那个吕勇俊,她不是没有见过。

长着一副奸臣的脸。

一点男人的阳刚之气都没有,满脸的阴柔相,就跟小白脸似得。

哦,不对,就跟小太监似得!

不知道那样的人,是怎么带领将士们打胜仗的。

太后一直把五公主当心肝宝贝,如今见小姑娘哭成这样。

不忍心地帮五公主替康熙求情。

“皇帝,我这老婆子也活不了几年了,不如就让这丫头,在宫里再陪我几年。”

面对太后,康熙的语气终是软了下来。

但话里的意思,却斩钉截铁,字字坚定。

“皇额娘,您不能再惯着她了,这样等于是在害她。”

说着,他起身冷哼一声,指着五公主,道:“是不是觉得有老祖宗宠着你,你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朕告诉你,这次你还非嫁不可,倘若你不嫁,朕就把你嫁到蒙古去联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康熙一甩龙袍袖口,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五公主本来就伤心欲绝,听说康熙要把她嫁到蒙古联姻,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但哭着哭着,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绝望的神色。

“老祖宗,这事儿您是不是都没有法子了?”她的声音很淡定,就像是再最后确定一遍而已。

太后还没发觉到异常,只是用手摸了摸五公主的头,道:“丫头,这一回,你皇阿玛态度坚决,老祖宗也法子了,五格那个后生是好,但他命薄,你如今大了,再过几年就难找到年纪相仿的好人家了。”

“哦,我知道了。”五公主点了点头。

眼眶里的眼泪戛然而止。

“我很少见你皇阿玛夸人,都说人不可貌相,那个吕勇俊能把一个蒙古部落攻下数座城池,让其彻底降服,归顺我大清,想来还是有点本事的。你皇阿玛说的也对,我这样反而是害了你”太后叹息一声,心中也有些不舍。

“没有,您没有害我,您是这个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五公主糯糯地道。

祖孙二人又聊了一会后,七公主就回了偏殿。

太后看她情绪稳定,还以为她当真想通了。

可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宫女到前殿,慌慌张张地告知太后,“太后,不好啦,不好啦,五公主她她上吊了。”

太后本来还在榻上小憩,由着宫女扇扇子。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立马就坐起了身子。

“好好的,怎么会上吊呢,你们这奴才怎么当的。”

然后,她扶着小宫女的手,大步朝偏殿去。

宫女则跟在她身后解释着。

“奴才几个,本来是守着公主的,可公主一会儿说想吃点心,一会儿说想吃冰酸梅汤,奴才想着横竖在偏殿,外头又有奴才和侍卫,应该没事的,哪曾想,回来就见公主已经上吊了。”

太后火急火燎地赶到偏殿。

就见五公主躺在了床上,满脸青白。

雪白的脖子上,还有一圈青紫的痕迹。

太医正在给她把脉。

良久后,太医走到太后身前行礼,道:“太后,得亏事情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如何。”太后紧紧攒着帕子的手在抖。

她活了一把年纪,坐上这个地位,什么世面没见过。

可这一刻,她当真是怕的。

怕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小姑娘,就这么先她一步去了。

“回太后,公主此时情绪不稳定,加上她最近休息不好,奴才给她开了安神的药,大概下午的时候,就会醒来。”

听说没事后,太后才深舒一口气,让人送走了太医。

下午的时候,五公主当真醒来了。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太后。

见她醒了,太后抑制住内心的喜悦,沉声道:“给哀家跪下!”

“太后,公主才醒,身子虚弱,使不得啊。”宫女们纷纷替五公主求情。

五公主则撑着虚弱的身子,在宫女的搀扶下,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太后面前。

以前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孩了。

却曾没想过,长大后的同一天,却被最疼自己的两个长辈训话。

她想要的不多,不过就是想等一个人,想嫁自己所爱的人,有那么难吗?

“哀家瞧着你现在心气高,所以才跪的这么笔挺,怎么,是不是慈仁宫这座宫殿,都要困不住你了,你宁愿死都不要活着是吗?”太后的声音有些哽咽。

五公主摇摇头,“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倒不如死亡来得痛快,这样,我至少能不负他,不负爱情。”

皇阿玛心意已决,除了死,她就只能嫁人,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择。

可在她看来,与其嫁给一个讨厌的人,活着也是受罪。

只有死了能一了百了,不用承受感情上的煎熬和痛苦。

闻言,太后冷笑一声,老迈的嗓音沙哑道:“这就叫苟延残喘了,那些一个人支撑着一个家族,或者一整个后院,乃至整个后宫的人,是不是人人都不要活命了。”

五公主:“”

“看来当真是哀家太宠你了,身为一国公主,居然要殉情,居然恋爱大于天,大于命,还说什么不负爱情的屁话,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对的起养育你的大清,对得起哀家吗!”

第527章 你却只想着别人

五公主摇摇头,没说话。

但到底是愧疚地垂下了头,无颜面对太后。

“哀家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懦弱的人,当年不如养一条狗,都不该养你这么一条没出息的白眼狼。你若是想寻死,也别吊死在哀家的慈仁宫,你滚,滚得远远的,到时候是死是活,哀家看都懒得看一眼,免得晦气!”

太后显然是气急了。

说着说着,居然捂着心口,一副急火攻心,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见状,五公主扑到太后身上,给她抚着心口和脊梁骨中间的督脉。

可她还没安抚几下,太后就一把推开她。

“你滚,哀家不想再看到你!”太后大口地喘气,眼白都有些往上翻。

五公主哭着跪在太后跟前。

摇摇头道:“老祖宗,就当孙儿求求您了,您消消气,我再也不干傻事了,我嫁,我嫁还不行吗!”

听到这一番话,太后才在宫女的安抚下,喝了些茶,稳定了心神。

她不是听说五公主愿意嫁人,这才缓和好情绪的。

主要是听五公主说不再干傻事了。

她担心而气愤的心口,才渐渐稳定下来。

五公主则再次趴在太后膝盖上枕着,眼泪哗哗地掉。

良久后,太后才将手放在她的脸上,沧桑地道:“你阿玛是个狠心的,他的脾性,哀家最了解不过。他要是下了决心的事情,你就是再怎么寻死,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五公主:“”

“反而只会激怒他,甚至会牵连到五格一家人,你知道吗,傻丫头。”太后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在五公主面上轻轻拍了拍。

“知道了老祖宗,孙儿往后不会犯傻了。”她怎么没想到,这次皇阿玛虽说放过了乌拉那拉一族。

但心中,到底是对乌拉那拉一族有了忌讳。

倘若她真的殉情,那么,叛贼魅惑公主殉情的罪名,足够让乌拉那拉全族受到牵连的。

“只要你留着一条命,往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不是常说五格还活着吗,那你也得活着,才有机会见到他啊。”

“可我要是嫁给了别人,我还有什么脸见他。”五公主语气平淡,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她不想哭,甚至想忍住,可眼泪它不听话。

“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老祖宗这么疼你,你却只想着别人,你忍心让老祖宗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太后说着说着,那苍老的嗓音,颤抖得不像话。

一行老泪,从那双经历多少事情的眸子里滑落。

五公主从没见太后在她面前哭过。

毕竟她老人家是一国太后,经历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没什么事情难得到她。

加之又是草原上的女人,性子爽快而坚强,什么事情都扛得住的。

可如今,这么一个老人家,居然在她面前落泪了。

五公主死死地抱住太后的胳膊,哭道:“老祖宗,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没有想到您,您尽管打我罚我好不好”

“打在你心,痛在哀家心里,哀家如何舍得罚你打你,这一回,哀家不占理儿,劝不住你皇阿玛,你就嫁了吧,晾那个吕勇俊也不敢把你怎样的!”

“好,孙儿愿意。”五公主低垂着头,小声地应了。

康熙处理政事,向来都是铁腕。

对于五公主出嫁一事,他也秉承了铁腕手段。

就连出嫁的日子,都让人挑了个黄道吉日。

时间就定在七月初九。

四爷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把这件大事告诉了若音。

“什么,五公主要嫁给那个什么吕统领?”若音惊得目瞪口呆。

“嗯,这事爷也是才知道,没想到事情定的这般快。”

若音满脸焦急地问:“四爷,我四哥的消息怎样了啊,还有五公主的婚事,可有法子?”

“爷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找一个人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是暗地里找,就更加难了。至于五妹的婚事,就连老祖宗都劝不住,只能这样了,就算五格这个时候被找到,也无济于事。”四爷把现实的答案,告诉了若音。

若音重重地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要是五格哪天突然回来,他该如何自处,又会怎样面对五公主

到了七月初九那一日。

若音跟着四爷,去了吕统领的五公主府上喝喜酒。

五公主成亲这一天,似乎排场很大。

那府邸,就在京城最繁华热闹的那条街。

若音坐在马车上,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

“主子爷,福晋,这条路被堵着了。”车夫隔着车帘道。

若音掀开车帘一看,就见前面长长的迎亲队伍。

数十里红妆,从大街的这头,排到了那头,一眼望不到尾。

关键是道路两旁的树上,都系着大红的绸带,一片喜庆洋洋。

而两旁跪着的,全是穿着布衣的老百姓们。

还有一些维护安全秩序的侍卫,手拉着手,建起了长长的人墙。

周边还有此起彼伏的炮仗声响起。

那家伙,当真是人山人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这时,有人在前头和车夫说着话,似乎要给婚车开道。

不过,在听说车里坐的是四爷后。

外头传来侍卫歉意的声音:“四爷,打搅了。”

然后,过不了多久,马车就又开始行驶了。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在五公主府邸前停下。

一下马车,就有奴才把若音和四爷迎进了府里。

她才和四爷入座后,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响了。

“快让让,快让让,新娘子到了,要拜天地啦。”有奴才大声道。

语音刚落,就见一盖着红盖头的女人,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出场。

五公主穿着大红的旗装,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各种花鸟图案,以及串着珠花。

她的步伐缓慢,似乎心情很是沉重。

然后,有个长相颇为阴柔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出来的。

若音看到那个男人大红的穿着,和胸前的大红花绸缎,就知道这是新郎官了。

那人穿着大红的新郎官袍子,一张脸比女人还要白,是白得不健康,没有血色的那种白。

第528章 动静不比新婚夫妻小

脸庞也跟精雕细琢般棱角分明。

鼻子还算英挺,嘴唇粉的跟樱花似得。

一双细长而勾人的丹凤眼,正噙着一汪阴柔的笑容。

不知道怎的,若音看到这样一个人,脑海里突然生出小白脸的说法。

这个人,怎么都不像一个在军营里当统领的人。

反而一脸的奸臣宦官像。

因为这场婚事,若音心中有些排斥,所以也就没有围观拜天地的场面。

她只是规规矩矩坐在四爷身旁。

喝完了喜酒后,就又跟着四爷回府了。

是夜,披着盖头的五公主,坐在撒满桂圆、花生、红枣的大红床上,忐忑不安。

可她等来等去的,并没有等到那个令自己讨厌的。

直到深夜的时候,她听到了推门声和脚步声,还以为吕勇俊来了,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公主,额驸叫人过来带话,今夜在书房歇下了。”这是她身边贴身宫女的声音。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五公主的心里,居然升起一抹小庆幸。

心中的不安和紧张,也就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看来,那个吕勇俊看中的,只是她的公主身份罢了。

什么一直仰慕她,那都是骗人的。

正好,她也不喜欢他,往后便能相安无事。

比起五公主这边,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冷冷清清凄凄。

贝勒府的正院里,那动静可不比新婚夫妻要小。

昏暗的里间,响起了一阵阵带着律动的甜美声音。

那声音气若游丝,透着喘不过气的气息。

由轻到重,又慢到快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屋里的动静才慢慢静了下来。

“爷,如今五公主都成亲了,我四哥到底在哪儿啊?”若音靠在四爷怀里,娇滴滴地问。

“这种事情急不来的,爷底下的人已经到处在找了。有时候费劲心思找一个,偏偏找不到,可有时候,他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四爷宽慰道。

于是,这么一找,就找了足足三年,都没有五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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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二年正月。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若音来说,仿佛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此时,若音正坐在梳妆台前,给自个化妆。

今儿大年初一,她穿着身大红的旗装,也好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

这几年,四爷好似越来越忙了。

昨儿除夕,守完岁他就又回了前院书房。

“主子,您越来越美了。”柳嬷嬷看着镜子里的若音,忍不住赞叹道。

这么些年来,岁月并没有在福晋身上留下一丝儿痕迹。

并且,她在四爷的疼爱下,变得越发的美丽,像是滋润得当的娇花。

端庄大气的红色旗装,把她肤若凝脂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

就连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着端庄而诱人的分寸感。

通身都透着成熟小女人的灵韵。

别说是男人了,就连她一个老婆子见了,都挪不开眼睛。

“嬷嬷的嘴也越甜了。”若音从镜子里,笑着看了柳嬷嬷一眼。

“福晋,四爷带着几位阿哥来正院了呢,您快去迎迎吧。”李福康小跑着进了屋。

见状,柳嬷嬷忍不住训道:“外头下着雪,你也不抖抖身上的雪渣子,就这么莽撞的进来了,要是把寒气过给了福晋,你担待的起吗?”

“奴才这不是见四爷和阿哥们,一时高兴忘了,忘了,嘿嘿。”李福康讪讪地道。

“罢了,大过年的,都热热闹闹的。”若音照了照镜子后,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出去了。

她才出了堂间的大门,抬头就见一行人批着披风,有奴才们给他们撑着伞。

四爷和几个阿哥,就到了院子里。

正中间站立着的,是一道藏蓝色的挺拔身躯。

男人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放在腰间,指腹轻轻把玩着蓝田墨玉扳指。

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皇家霸气。

叫人看了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四爷这些年在朝廷上摸爬滚打,看起来越发的沉稳、高深莫测。

通身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从容和霸气。

“请爷大安,爷吉祥!”她盈盈福身行礼。

“免礼。”四爷上前,扶了她一把,就松开了手。

也就是这个时候,四爷身后的几个阿哥,也跪在地上,握拳撑地,给她请安。

“额娘吉祥!”

“嫡额娘吉祥!”

若音面上透着慈爱的笑容。

目光分别在弘毅和弘修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弘昀身上。

这些年,府上没添什么皇嗣。

除了李氏又添了个阿哥,旁人都没添孩子。

而这个弘昀,便是李氏的。

弘昀还小,如今才两岁,正由着奴才抱着呢。

虽说不会行跪礼,倒是会做辑了。

“哎哟,小弘昀也来给嫡额娘拜年了啊。”若音抓着弘昀的手,笑道:“来,给嫡额娘抱抱。”

对于这个弘昀,四爷似乎有了弘的前车之鉴。

打从生下来的那刻起,就叫人抱到了前院养着。

平日里,李氏一个月只探望两次。

或者逢年过节,孩子去李氏院子里行礼请安。

其余的,李氏丝毫不能逾越。

就是李氏和弘昀说话,前院的奴才也在一旁。

但凡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四爷都会知道。

所以,李氏这回学聪明了,没敢教得孩子没规矩。

只管怎么好,就怎么教。

这也导致弘昀对于若音,并不反感,反而伸着小胳膊,就往若音怀里扑。

就在若音抱着弘昀往屋里走时,一双小手臂,就抱住了她的腿。

“额娘,我也要抱抱。”

若音低头一看,就见弘昀抱着她的腿,正撒娇着呢。

小家伙一脸的稚嫩,那睫毛生得比她还长。

一双黑漆漆的圆眼睛,全是小孩气的纯净。

可若音已经抱上了弘昀,不好再去抱他。

况且这家伙都虚四岁了,还好意思在这儿要抱抱。

不过,看他这小可怜的样子,她只好转头看向四爷。

哪知四爷低头扫了眼弘修,冷哼一声,就往屋里走。

并嫌弃地道:“这调皮蛋,专往雪水泥巴地里踩,越是脏的地方,他就越是走动,上回弄得爷身上全是泥巴。”

第529章年快乐,再生一个

若音听了后,忍不住发笑。

她朝弘修投去一抹爱莫能助的眼神,就抱着弘昀,抬脚跟上了四爷。

“来,哥哥给抱。”弘毅见弘修撅着肉嘟嘟的嘴巴。

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疼爱的抱起弘修。

如今他也是个小小男孩了,哥哥力max!

到了堂间,若音就抱着弘昀,在堂间的上首坐下。

四爷坐在她的右边,两人的中间,就隔了个梨花木桌几。

大年初一的,少不了拜年。

弘毅向来稳重,拜年说的都是中规中矩的吉祥话。

轮到弘修拜年,他直接拱手做辑道:“额娘,儿子祝您新年快乐,再生一个。”

若音一听,差点扶额。

这生了一胎催二胎。

就连生下的二胎,都会催她生三胎了。

“有你这样给长辈拜年的吗,还懂不懂点规矩啦。”

若音嘴上没好气地说。

但还是让柳嬷嬷奖了钱袋。

弘修收下钱袋后,扁着嘴巴退到一旁坐下了。

这时,一直静默如冰的四爷,居然帮儿子说话了。

“他也没说错,你这生下弘修都三年了,是时候再给爷添个格格了。”

“对,要妹妹。”弘毅跟着说。

“偶也要妹妹。”弘修奶声奶气地附和。

就连若音怀里的弘昀,也糯糯地道:“也要”

若音一下子被催生大队给吵得无语。

可孩子们都在,她也不好拂了四爷身为严父的威严。

只好敷衍地应了句“知道了。”

然后,她转过了头,在孩子们看不到的情况下,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

她不是没看出来,四爷对于弘修,似乎没有弘毅那么看重。

大概因为不是嫡子,又担心儿子们都太过优秀,容易内讧。

所以,他只重点培养了弘毅,对弘毅格外的严格。

四爷受了女人一记媚眼。

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说:生格格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每次不都没避着呢吗,怀不上怪她咯。

于是,四爷收回了眼神,不动声色地滚了滚喉结。

弘毅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阿玛和额娘,一本正经地秀恩爱。

若音的目光,扫到小恶魔似得弘修,漫不经心地问:“对了,刚刚额娘还没问你,你这拜年的说头,谁教你的。”

弘修还小,虽然调皮,但再生一个的说法,不是那小脑瓜仁该有的词汇,肯定是旁人教的。

只见弘修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四爷,有些怕怕地道:“我听阿玛说的,阿玛说额娘再生一个格格就好了。”

这下子,若音看向四爷,没好气地道:“这些日子,爷说让弘修去前院学规矩,当真是学的一手好规矩啊。”

四爷握拳,轻轻咳了咳,那双凌厉的眸子,狠狠地瞪了弘修一眼。

严肃地道:“让你背的三字经,都背好了吗?”

“没没有。”弘修弱弱地应道。

“没有就少说话,多记书!”四爷沉声道。

见状,若音有些忍俊不禁。

看来四爷是有背不完的锅了。

弘毅小时候爱把锅抛给四爷。

现在弘毅长大了,懂事了。

如今又来了这么个小家伙,脸皮厚的能和她有的一比了。

这一天,四爷似乎很得闲。

带着孩子们,在正院呆了一天,夜里还在正院歇下了。

初二,他就带着若音进宫拜年。

而这种走亲戚的日子,一直维持到初十,才渐渐的闲了下来。

“福晋,八贝勒府上让人送来了请帖,说是八福晋又添了个阿哥,请您去参加洗三礼呢。”巧风把大红的请帖,递给了若音。

若音接过后,细细看了看,笑道:“这请帖上的日子,就定在后天,我和爷自是要亲自去的。”

“说起来,八爷府上的阿茹娜,向来嚣张又得宠,怎的一个都生不出来呢。”巧风觉得这事儿太不可思议了。

若音柳眉一挑,淡淡道:“咱府上不也有好几个不能生的么,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儿。”

到了正月十二,王公贵族,都纷纷去八爷府上参加洗三礼。

若音和四爷一同乘着马车,到了八爷府上。

马车停下后,八爷面上带着一贯温润的笑容,亲自把若音和四爷,迎进了门的。

皇家的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影帝。

就算私底下争得你死我活,表面上也维持着好哥俩的样子。

若音进府后,先去看的八福晋。

这些年,若音和郭络罗氏之间,来往的比较勤。

丫鬟们直接把她带到了正院的里间。

若音进门后,就见郭络罗氏穿着厚厚的紫色袄裙。

头上围着宽厚的毛巾,正斜斜躺在床上。

“四嫂,你怎的来啦。”郭络罗氏见了若音,面上一喜。

“你可真争气,又生了个阿哥,我可不得来瞧瞧你么。”若音在床边的圈椅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郭络罗氏。

许是孕期过的不错,她看起来有些珠圆玉润。

就算是才生产完,她的气色也并不虚弱,反而有些红粉。

郭络罗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笑着靠在了帛枕上。

“四嫂可比我有福气多了,你可是比我早好些年生了两个阿哥。”

其实,她的意思,除了指生孩子的福气。

还指的是别的。

比如,四爷待四嫂,瞧着冷冷的,但总归是相敬如宾。

而且,四爷将来若是登基了,四嫂就是皇后,那福气是无人能及的。

若音摇摇头,不置可否地道:“还说呢,我这生了两个阿哥,四爷还不满足,前几日又催我生格格呢,我呀是不想生了,太累!”

“可不是么,八爷也是一个样,我生大阿哥时,八爷还没说什么,这回瞧见是个阿哥,他抱都懒得抱。”

郭络罗氏叹了口气,道:“女人生孩子那么累,他们还嫌弃孩子的性别。可我们就是不想生,那也没法子,爷们不赐避子汤,七个八个都得生。”

若音和在里间,和郭络罗氏聊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巧风就进屋知会:“福晋,前院开始举行洗三礼了。”

她朝巧风点点头,又嘱咐郭络罗氏:“行了,我得去前院了,你自个顾好身子。”

第530章 蒙着面具的男人来了

她之所以到正院看郭络罗氏,主要是看她过的怎样。

如今见她珠圆玉润的样子,她就放心了。

看来八爷那大猪蹄子,对郭络罗氏还算好了。

不然不会让郭络罗氏又怀上,平安地生下,身子还胖乎乎的。

就冲那个狠毒的阿茹娜。

八爷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不错了。

回到前院,洗三礼刚好开始。

若音就融入到那些贵妇当中。

她今儿难得戴了两根金钗子在头上,手上也戴了两个金镶玉戒指和手镯。

等轮到她时,她便把金钗子和手镯,还有戒指,通通都扔到了清水盆子里。

大约半个时辰后,仪式就结束了。

若音便坐在一旁,嗑嗑瓜子儿,听着贵妇们讲八卦。

她知道多说多错,所以她向来不参与那些八卦。

但这并不妨碍她听八卦。

不过坐了一会子,她就能把京城富贵人家的那些事儿,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比如哪个皇子福晋弄得侍妾流产啊。

哪个亲王家的侍妾手段高明,夜夜独宠啊。

再到隆科多家的李四儿,居然替他生了个带把的啊。

甚至连康熙宠得绮妃无法无天啊,诸如此类的。

只可惜,宴席开始后,这些八卦也就断了。

用过膳后,若音在这呆的无聊,就想早点回去。

便让李福康去通知四爷。

不一会儿,李福康就回来了。

“福晋,爷说他和阿哥们有事,可能要晚些时候才回去了。”

“那行,我们先回去吧。”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就准备打道回府。

想来是阿哥们难得放个年假。

就趁着这次洗三礼,大家聚一聚了。

男人们的聚会,虽说私底下有弯弯肠子,可平时那些小聚会,还是好嗨皮,喝酒喝的比谁都爽快。

不像若音,要是在一群八卦的女人当中,听一天的八卦,她是会腻的。

片刻后,若音就乘上了马车,往府里赶,至于那赶车的车夫,自然就是李福康了。

巧风也坐在前头,柳嬷嬷则在车里陪若音。

马车周围,有几个侍卫骑着马儿,保护着若音的安全。

可马车开到一个小巷子时,突然有个人推着推车,蹭了马车一下。

一时间,马车剧烈摇晃了一下。

“你怎么推车的,这巷子这么宽,你不会一边儿去吗,我这马车都开边上了,你还撞上来,不知道车里坐着贵人,要是惊着了贵人,你担当得起吗!”

若音坐在车里头,听见车夫和和侍卫,骂骂咧咧的。

她便掀开了车帘,往外头一看。

只见车外有个奇怪的男人,正推着一车的蔬果,似乎要摆摊卖的。

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对方穿着浅灰色的粗衣麻布。

甚至,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本来寻常百姓,身上缝几个补丁,也不打紧的。

关键是那个人的身材魁梧,像是个练家子出身。

整张脸还用棕色的皮面具,盖住了整张脸。

而那面具边缘,有粉色新肉长出来似得疤痕,看起来异常的可怖。

“马车无碍吧?”若音问了侍卫一句。

“回福晋,无碍的。”

若音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瞧着那个人怪可怜的,毁了容,又穷得穿补丁衣裳,兴许真的是无意的。

于是,她扫了那个人一眼,淡淡开口:“既然没事,那就罢了。”

语音刚落,那个男子从推车上拿了两个苹果给若音。

若音看着面前两个有些红色纹理的苹果。

朝对方投去诧异的目光。

可那个男子没说话,只是朝她点点头。

若音就当是他要补偿,让柳嬷嬷收下后,就放下车帘,马车继续行驶了。

不多时,柳嬷嬷惊讶地道:“主子,这苹果柄的缝隙里,怎的会有纸条?”

若音本来还斜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如今听了柳嬷嬷的话后,顿时就睁开了眼睛。

她接过柳嬷嬷手里的纸条,打开后细细一看。

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奇奇怪怪的顶箱柜。

可那柜子不是封闭的,而是完完全全打开的。

所以,那些木格就全都曝光着。

她细细数了一下,总共有五个木格子。

难道这幅画有什么寓意?

若音在脑海里默念着“五个格子”。

念了差不多有六遍后,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和欣喜,甚至心头百感交集。

“停车停车!”若音掀开车帘,往后看。

就见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推着车子,慢悠悠地走着。

“福晋,什么事儿。”陈彪问。

若音看了眼身躯同样魁梧的陈彪,勾了勾手指,在陈彪耳旁小声嘱咐着。

然后,陈彪就单独掉头了。

若音放下车帘后,让车夫继续开往府里。

只是她的心口,却“噗咚噗咚”地跳个不停。

既然对方这般大费周章的给她递纸条。

那她就更加要小心谨慎,不能打草惊蛇,露出一丝蛛丝马迹了。

半个时辰后,若音回到了府里的正院。

她前脚刚到堂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陈彪就带着那个蒙着面具的男人来了。

人进屋后,柳嬷嬷就直接把堂间的大门给关了。

一时间,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巧风就点上了油灯。

若音都来不及看清,就颤抖着声音问:“四哥是你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熟悉而沉闷的“嗯”。

那是阳刚中透着沧桑的声音,似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往事。

然后,只见对方单膝跪地,握拳撑地,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四福晋吉祥!”

借着昏黄的灯光,若音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的五格,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四哥,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和四爷找你找的好辛苦。”

听到这句话,屋里的奴才,似乎才明白什么。

个个面露喜色,可又不敢打搅了若音和五格重逢。

“我也是去年年底,知道四爷到处埋了眼线,在暗地里打听我的消息,但我又不敢相信那些人说的话,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怕给你们惹麻烦。”五格声音有些哑。

若音请他在一旁入座后,自个才在上首坐下。

“那你的脸”

第531章 她就得浸猪笼

她都不忍心问下去了。

谁知道五格却当着若音的面,一把将面具撕开。

甚至,连带着面具,把贴着面部的皮囊都撕开了。

顿时,一张俊朗刚毅的脸庞,就出现在若音跟前。

古铜色健康的肤色,浓密的眉毛。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着严肃的目光。

往日坚定而阳光的眼神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带着仇恨的眸子。

“原来你没有毁容那就好。”若音总算是替五格松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便易了奇丑的容,这才一路从蒙古赶回京的。”

若音叹了口气,难怪四爷找了他三年,都没个人影。

他穿的这么低调,面上又易了容,能找到就怪了。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也正是因为易容了,五格才没被图谋不轨的有心人发现。

“那你现在就在府上呆着,等四爷回来后,一切再另做打算。”朝廷上的事情,她不太懂,也不想懂。

而五格只能暂时藏身于她的正院。

毕竟,五格现在还是已经死了的叛贼身份。

若是就那么冠冕堂皇的出现在贝勒府,那就是窝藏叛贼。

传出去的话,四爷的仕途就完全毁了。

而她乌拉那拉一族,也会受到重罚。

若音许久没见到五格,跟他聊了很多,还提起了五公主。

“四哥,是我不好,没有守住未来的嫂嫂。”她愧疚地道。

五格微微一怔,他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五公主的事情。

如今只能苦笑道:“我不怪你,是我和她缘分不够。”

若音看见,他似乎是咬牙切齿地把这句话说完的。

与此同时,正在教大格格女红的李氏,见春梅有事要说的样子,就把大格格遣走了。

“说吧,什么事儿?”

“回主子,奴才方才经过正院时,见正院的奴才,带了个蒙面男人进了正院堂间。”春梅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学了一遍。

李氏一听,没什么头绪,“蒙面的不很正常吗,兴许是暗卫。”

“那个人确实穿着侍卫的衣服,但那件衣服穿在那个男人身上,似乎快要被撑爆了,十分不合身。”

“那些侍卫个个都习武,哪个身上没点料。”李氏觉得这算什么事儿。

春梅却不这么认为,她牵了牵唇,不死心地道:“不是这样的,奴才见正院的人,四处张望,好像生怕人瞧见似得,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而且,那人进了堂间后,屋里的奴才就都出来了,只剩几个贴心的在里头,最后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照你这样说,似乎是有点不对劲啊。”李氏蹙了蹙眉,似乎在想问题。

“何止是不对劲,分明是很不对劲。”

“你说福晋叫个人到正院,还把门关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奴才不知。”

“会不会是这些年来,四爷没以前那么宠她了,她便觉得寂寞难耐,这才让人叫了男宠”李氏半眯着眸子。

随即轻轻一笑,大概觉得自个猜的很准吧。

春梅本来以为福晋在密谋着什么大事,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主子,不应该吧,会不会是福晋在密谋什么,又或者是他底下的管事呢,奴才听说她的百货行都开遍大清了。”

“怎可能是管事,这么些年,那些人就从没来府上找过福晋,向来都是李福康在中间传话的。”

“既然福晋这么谨慎,那就更不至于叫男宠了啊。”春梅道。

虽然她听说过,有些贵妇人,家里没了男人的,偷偷的养男宠。

甚至有些在外有了府邸的格格和公主。

若是不满足于额驸,也会偷偷养男宠。

但福晋不至于叫到府上来吧。

李氏的眼里,突然释放出狠毒的光芒。

她勾起一抹冷笑,道:“管她是不是真的,只要四爷信了,就是假的也成了真的。”

“哦”春梅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

“谁让她放了男人进屋,还关了门,要说没点事儿,谁信呢。身为福晋,她敢私藏男宠,就是没事也惹了一身臊,况且,四爷要是信了,她就得浸猪笼,哈哈哈”李氏笑得合不拢嘴。

仿佛福晋被浸猪笼的画面,就出现在她眼前。

那雪白的牙齿,就跟能吃人似得,阴森可怖。

“主子英明,这样的话,往后这府上,就您腰板最硬了。”

“行了,给我梳妆打扮,去一趟前院。”李氏起身,往里间的梳妆台一坐。

春梅一面帮她梳头,一面道:“可爷还没回来呀?”

“就是因为爷没回来,等他一回来,咱不给福晋那头通风报信的机会,直接和四爷去正院,让他们措手不及。”李氏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大约一炷香后,李氏就梳妆打扮好,去了前院。

到了那儿,四爷还没回来。

她就站在前院的门口,望眼欲穿。

直到半个时辰后,四爷才带着奴才回来了。

他的面上微醺,似乎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

俊朗的脸颊有些微红,神秘深邃的墨瞳,看起来更加的高深莫测,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请爷大安,爷吉祥。”李氏见了四爷,几个快步上前。

并抬眼痴痴地望着四爷。

四爷大掌一摆,就往书房去,愣是没多看李氏一眼。

“爷,我有重大事情要跟你汇报。”李氏小跑着走到四爷跟前。

四爷脚步一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什么事?”

“就是福晋的正院,出了点事儿。”李氏眨巴着眼睛回。

“有事说事,别在这含糊其辞。”四爷沉声训斥。

李氏面上犯难,牵了牵唇,意有所指地道:“爷,有些事情不能明说啊,你看你每天日理万机,鲜少来后院吧,您这样忙,后院可是容易闲出乱子来哟。”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爷,你总是不来后院,后院的人容易红杏出墙啊。

四爷眸光微转,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正在这时,李福康也小跑着到了前院。

“主子爷,福晋请您去正院一趟。”

这一回,四爷倒是二话不说,抬脚就去了正院。

同时,他面上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这李氏和福晋,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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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食色,性也,古代是封建保守,但清朝由于某种原因,男宠在贵妇和官员当中很盛行!

第532章 爷身上的味道最好闻了

一个说话阴阳怪气。

一个看起来似乎有天大的秘密。

到了正院,四爷抬脚就要往屋里走。

李氏也带着奴才,快步跟上。

不过,她被陈彪和正院的奴才给拦住了。

“我家主子有话和四爷说,侧福晋还请避一避。”

“避一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都不能进去了。”李氏气得掐腰。

可正院的奴才,却不依不饶,说什么不都放她进去。

于是,李氏只好在外头等着。

反正她刚刚已经把话跟四爷暗示了一遍。

以四爷的精明,进屋后,定会让人搜福晋的屋子。

到时候,只要在里头找到了别的男人,那福晋就完蛋了。

四爷进屋后,堂间的门就关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若音。

接着,五格就从侧门出来了。

“奴才见过四爷,四爷吉祥。”他单膝跪地行礼。

四爷浓眉紧蹙,那双犀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五格。

并绕着五格打量了一圈。

顿时,他就明白了。

看来李氏误会了福晋,还以为福晋在正院藏人,这才跟他说了一番云里雾里的话。

他在屋里的太师椅坐下,“起来吧,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出谋划策,带兵攻下了几座城池。到了第二年的时候,眼看着胜利在即,我和将士们只要再打一场胜仗就可以班师回朝了可那个吕勇俊居然”

说着这里,五格面上涨得通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只见五格双手垂于两盘,拳头攒得紧紧的。

“他居然夜闯我的营帐,逼我行那种事情,若是我不从,他就要让我后悔。当时我就一拳揍得他鼻子流血,他并没有还手,谁知道在战场上,他突然将我推入了悬崖,还做了我勾结敌军的证据,好在我顺着河流,被一家农夫给救了。”

听了五格的一番话,若音惊得目瞪口呆。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她牵了牵唇,问道:“你是说那个吕勇俊,他有龙阳之好?”

啧啧啧,好一个皂滑弄人啊这肥皂捡得!

“对,以前听军营里的人提起过,但我到军营那么久,见他还算正常,却不曾想,当真是个阴险狡猾的人!”五格咬牙切齿地道。

此时,一旁的四爷,关注并不在五格的话里。

因为五格说的那些,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五妹这么些年来,一儿半女都没有。

加上当年吕勇俊,分明就是知道五格没死,还让人造假了骨骸。

所以,刚刚他就是想确认一下心里的想法。

然而,他被女人那句“他有龙阳之好”给弄得不悦。

似乎觉得女人知道的太多了。

若音还没发现四爷的变化。

她只是摇摇头,叹息道:“这个该死的吕勇俊,难怪五妹成亲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到这,她的眼睛又突然一亮。

吕勇俊不喜欢女人,这对于五公主和五格来说,会不会是一件好事呢。

就在若音萌生这个想法时,四爷冷冷开口道:“你到里间去,男人说话,女人在这凑什么热闹。”

若音转头看向四爷,一脸的忿忿不平。

不过,在对上那双凌厉似箭的冷眸时,她淡淡的“哦”了一声,还是进了里间。

到了里间,她能听见男人们交谈的声音,但听不太清。

若音其实对那些事情也不感兴趣。

反正五格的事情,她都清楚就行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的她也帮不上忙。

一炷香后,五格和四爷聊完,就开了门,和陈彪并肩出去了。

李氏见人出来后,有些摸不着头绪:“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爷呢?”

“回侧福晋,奴才是秘密培养的暗卫,想来您不认识也正常。”五格刚才在里边,就和四爷想好了说辞。

如今话一开口,就把李氏骗得一愣一愣的。

她见过四爷培养的暗卫,顶多就是穿着黑衣服。

只有夜里的时候才蒙面。

也不至于大白天的佩戴面具啊。

所以她才笃定四爷肯定不认识这个戴面具的,也好栽赃福晋。

如今四爷都进了堂间,这个人还能正大光明的出来,想来当真是暗卫了。

想明白后,李氏气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偏偏这个时候,苏培盛也从堂间出来,走到李氏跟前。

“李侧福晋,请回吧,爷说了,您看起来似乎有些太闲了,便罚您抄二十遍女诫,届时送到福晋这儿来。”

李氏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四爷明显是给福晋做主呢。

无非就是怪她多管闲事了。

她气得扫了眼正院的堂间,冷哼一声,扶着春梅的手,“蠢货,还看什么看,我们走!”

春梅战战兢兢地扶着李氏,心说她当时就说了,可能不是。

是李氏自个非要抹黑福晋。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培盛看着李氏离开的背影,不免砸了咂舌。

正院的里间,四爷正撑开双臂,由着若音伺候更衣。

若音闻到四爷身上的酒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鼻子。

这几年,她没少嫌弃四爷身上有酒味。

哪回不是被他欺负得下不了床。

他还用满是酒味的的唇,在她身上乱啃,分明就是故意的。

就是要让她知道,嫌弃他的后果,只会更惨。

若音一面帮他解着扣子,一面道:“爷,我四哥的事情怎么办,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你一个女人家,瞎操什么空心,好好把府上打理好就行了,外头一切有爷。”四爷抬手,就在女人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他的力道很大,不是随意的敲敲而已。

若音整个人都被她弄得往后仰了。

于是,脚下的花盆底一个重心不稳,就差点摔倒。

下一刻,男人俯身,一把搂住她的腰,让她慢慢站稳。

若音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知道了,我这不是担心爷嘛。”

“嘴上倒是说的好听,别以为不动声色,爷就不晓得你嫌弃爷身上的酒味。”他松开她的腰。

若音有些心虚,面上则牵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爷身上的味道最好闻了,尤其是那淡淡薄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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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三万字更新完毕!

第533章 连人带鞋滚到了锦被上

四爷是个喜怒无常的。

关于酒味这件事情,她被女人哄得飘飘然,就又转移到了另外的话题。

“你怎知道龙阳之好的?”

他的声音低而冷,让若音听了后,顿时僵在原地。

她故作随意地回:“话本子上看的呀,书上说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阴阳相和,也有逆着来的。”

“往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看在她回答的还算中规中矩,没有扯些胡话,他便没有严惩。

只是那双犀利的眸子,不经意的在女人面上划过。

她正含羞含怯地帮她换上了干净的丝绸里衣。

明明都伺候她那么多回了,偏偏却羞得跟姑娘似得。

美眸低垂,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嗯,四爷巧妙的误会了若音。

其实,若音只是单纯的不想对上那双望穿所有事情的眸子罢了。

“好了。”若音轻轻拍了拍男人身上的衣料,“爷今儿在饭局上喝了不少酒,想必有些晕,便睡个午觉吧。”

四爷没说话,只是抬脚至拔步床边。

当真扯过锦被,就躺下了。

若音则盈盈福身行礼:“爷,您好生歇息,我先退下了。”

说完,她就转身要离开。

四爷转头就见女人踩着高高的花盆底,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十分翘美。

活脱脱一个勾人的狐狸精。

那曼妙的身子,能瞬间点燃男人内心的浴望,叫人邪火直往嗓子眼冒。

男人薄唇轻启:“慢着。”

身后传来四爷磁性的声音,若音转头,眨巴着清澈明亮的美眸,道:“爷,可是有事?”

“过来。”男人淡淡地道。

犹如低音炮的磁性声音,明明听上去淡淡的。

可若音还是嗅到了一丝痞坏的味道。

就像是捉摸不到的空气,看似平平淡淡,实则涌动着令人面红心跳的气味。

分分钟就将人包裹在暗昧的气息当中。

她挪着步子,在离床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四爷直接坐起身子,抬手摸了摸额头。

他微微昂着头,凉薄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显得不可一世。

有着完美弧度的喉结,正轻轻滚动着。

他随意招了一下手,淡淡道:“爷叫你过来。”

他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语气还是淡淡的。

可是听起来,比之前还要倨傲。

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好似她要是敢还不听话,他能分分钟扑过来,将她啃噬殆尽。

若音暗自咽了咽口水,一步两步三步地走到床边。

当她停在床边站定时,手臂就被男人一把拉住,连人带鞋都滚到了锦被上。

“爷你要干嘛”若音无辜地看着身上的男人。

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恶魔似得浴望。

“你知不知道,你无辜的样子很勾人。”男人抬起修长的指腹,在她的眼角轻轻划过。

顺着她肤若凝脂的脸蛋,划到了优雅的天鹅颈。

然后,一路往下再往下

这一天下午,四爷足足要了女人好几次,才肯放过她。

他甚至不明白,怎么这么多年,她还是跟大姑娘似得水灵,嫩汪汪的

等到若音午睡醒来时,都已经是将近黄昏了。

她转头一看,四爷早就不在一旁。

柳嬷嬷和巧风见她醒了,便第一时间上前伺候。

“主子,您还不知道呢吧,李侧福晋跟前的奴才,见有男人往咱正院跑,便带着四爷往正院冲,还以为您干什么。”巧风道。

若音确实不知道,她不过是睡了一觉,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然后呢。”她淡淡问。

提起这个,巧风忍俊不禁地道:“然后,四爷寻了个理由,说她太闲,罚她抄女诫去了,到时候她还得拿女诫给您看呢。”

“罚的好,叫她一天不干正事,尽瞎琢磨。”若音没好气地道。

没过几天,就到了元宵节。

这一日,京城下了大雪,洋洋洒洒的。

若音便躲在暖暖的正院,吃着汤圆,看着账本。

账本分两种,有府上的账本,也有做买卖的账本。

这么些年来,这两个账本,几乎都没有重大失误。

只是偶尔有些小差错,算不得什么。

若音这一头,账本和如意算盘,是打得啪啪响。

可有些人,别说是账本一塌糊涂了,就是嫁妆都快要捂不住了。

然而,这个人就是五公主。

她自打成亲后,简直是有苦难言。

成亲这么久,吕勇俊都没有和她同床共枕过。

甚至,平时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都不知道,当年为何要娶她。

要说不喜欢她吧,也不见纳妾。

导致不讲道理的婆婆,天天催着生孩子。

但看在她是公主的身份,又不好多做管束。

只能让吕勇俊多纳几个侧室。

偏偏吕勇俊说是为了她,一个侧室都不纳。

于是,那些舆论和压力,就都由她一个人扛着。

“这账本相差的也太大了吧,足足差了上千两银子,照这样下去,府上要坐吃山空了。”五公主蹙眉道。

“府上的开销,一直都是老太太在管,依奴才看,老太太就是看您是公主,讹您呢。”宫女说起这个老太太就来气,“您就不该惯着她,让她自个掏腰包,看她怎么办!”

五公主身边的奴才,都是从宫里跟过来的贴身宫女。

此时,她自是把宫女的话听进去了。

沉思片刻后,她道:“叫上几个侍卫,随我去趟额驸那儿。”

在这里,额驸跟格格、或者公主成亲后,就得分居。

皇帝会赐给公主专门的府邸。

然而,额驸只能住在府邸外舍。

如果公主不召幸的话,额驸是不能随便进府跟公主同床共枕的。

当然,除了成亲那一次。

而且,每次召幸还要花费很多银子打点奶娘,才能让人请来额驸。

可那些奶娘,大多都是见钱眼开的。

这里的女子大多柔弱,就连公主也是如此。

就算进宫面上了圣上和生母,也不敢告状。

一是难以启齿。

二是打小就跟生母不亲,就更加难开口了。

有些公主的府邸,奶娘当管家母。

那些管家母的权利比公主还大。

要是不拿银子喂饱她们,想要召幸额驸,可能还会被骂无耻。

第534章 还是紧紧依偎着

所以,清朝的公主,十个里面,起码有七八个是因为得了相思病死掉的。

甚至死前,基本上没有子嗣。

要不是五公主是太后跟前长大的,她的奶娘是个好的。

加之她根本就不想召幸吕勇俊。

所以这一点,反倒是保证了她的人身安全。

这代表着,五公主不想和吕勇俊亲近,对方就无法靠近她。

那外舍离她的府邸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软轿就停在了吕勇俊的外舍。

她扶着宫女的手,就进了外舍。

那家丁见了她,就跟见了鬼似得。

连行礼都忘了,直接往里头跑。

似乎要赶紧进去汇报重大情况,一面她看见不好的事情。

见状,五公主下令:“把他给我擎住。”

侍卫听令后,一下子就把通风报信的家丁擎住。

然后,五公主淡淡扫了眼院子,抬脚就往吕勇俊的院子走。

结果,她才走到院子里。

就见那些奴才,都站得远远的。

并且,她们见了她后,吓得纷纷跪下。

甚至,故意大声道:“恭迎公主,公主吉祥!”

他们的声音整齐而大声,仿佛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似得。

还有几个想进去汇报,大概觉得来不及了,又只好跪下行大礼。

五公主抬眼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和窗户。

“额驸呢,本公主找他有事商议。”

一奴才瞥了眼紧闭的房门,支支吾吾地道:“额驸他他”

不知道是太过难以启齿,还是实在说不出口。

反正他结巴成这个样子,还是没能把真相说出来。

见状,五公主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直接带着奴才和侍卫,走到门口。

可她才在门口站定,就听见里头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

那是一种令人风中凌乱的声音,听得人一阵犯恶心。

连绵不断的“哦啊”声,伴随着一声声“该死”,传入五公主的耳膜。

她面上一红,耳旁还是传来那些声音,根本就没断过。

怎么听着像是两道男声。

还是说只是声音比较像男声而已?

不多时,那扇门被侍卫撞破,她便带着众人闯进了房间。

绕过堂间,她就进了里间。

兴许是撞门的时候有了动静。

待众人进屋时,已经没有那种不堪入目的画面了。

但那场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五公主一进屋,就看到随处可见的酒葫芦和酒坛子。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以及一股子靡靡之气的腥味。

那是一种男人体内的浓厚味道。

然而,于五公主这种单纯的人而言,她根本不懂这种腥味是从何而来。

五公主只是不适应地捂着口鼻,眸光在屋里扫荡着。

很快,她就看见那铺满茶色锦被的大床,躺着两具遍布肌肉的强健身躯。

一具躯体雪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另一句是健康的亚麻色肌肤。

但两具躯体都渗出薄汗,发出令人恶心的光泽感。

按理说,有些精壮线条的身躯,理应充满雄性魅力的。

可众人在他们身上,并没有看到这些。

有的只是阴柔的不协调气息。

他们上身打着赤膊,下身随意用锦被盖着。

就算面对众人的闯入,他们还是紧紧依偎着。

两双眸子里,似乎有着欲求不满的意味,在责怪着众人的闯入,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俨如两只发情的公鸡

五公主只看一眼,就立马撇过了身子。

此时,她的心情有些乱糟糟额。

一开始,她以为吕勇俊在外头有别的女人。

娶她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已。

却不曾想,他居然有这种癖好。

“哟,今儿什么风,居然把公主刮来啦。”吕勇俊被拆穿,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来是想跟你说,往后你娘的一切吃穿用度,我都不会再管了。”五公主非常平静地说。

她在知道吕勇俊有这种癖好后,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

这样子,她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吕勇俊嗤笑一声,道:“我娘是你的婆婆,你有义务赡养她。”

“她若是待我恭恭敬敬,我倒是可以养她。偏偏她见了我都不行大礼,我便没理由再养她,而且,你是她儿子,比起我来,你似乎更有义务赡养她。”五公主没想到,吕勇俊居然是这么个渣滓。

可这种人,在皇阿玛跟前,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在朝堂上一路平步青云。

下了朝,那就是个吃喝赌样样精通的渣滓。

导致她暗戳戳表明了想要和离的心。

偏偏随着吕勇俊的军功,皇阿玛每次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人家是饮醇酒,近女色。

他倒好,饮醇酒,近男色!

当年,老祖宗说吕勇俊不敢把她怎么样。

如今看来,对方根本对女人没兴趣,确实不敢把她怎样。

“你信不信,我去外头散布谣言,说你虐待公婆。”吕勇俊道。

五公主轻笑一声,没所谓地说:“说啊,我也可以把你的特殊癖好散布出去,这应该不算谣言,属于真相吧。”

说完,她带着奴才离开了。

难怪当初成亲时,宫里头派去的试婚宫女,直接被灌醉到不省人事。

而试婚宫女,就是提前去试额驸那方面行不行的,以及性格如何。

一般就试一回,宫女便返回紫禁城,再向太后和皇后叙述额驸的情况。

如今宫里头没有皇后,自然只需向太后禀报。

可上回派出宫的试婚宫女,醉得不省人事,这事儿就马马虎虎过去了。

五公主不由得汗颜,原来自个输给了一个男人,到底该是她的庆幸,还是她的悲哀,

不过,这一次,她总算是有了和离的理由了。

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阿玛和老祖宗!

外舍的里间,留下相互依偎着的狗男男。

“统领大人,公主看起来好可怕,她不会要了人家的命吧。”那个看似有着健康肤色的男人,说起话来却娘到让人起鸡皮疙瘩。

“没事,我们继续。”吕勇俊毫不在意。

在他眼里,公主是个识大体的人,定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大动干戈。

而且,反正她不喜欢他,应该会纵容他的。

第535章 霸占着四爷

同时,他在心中冷哼一声。

哼,让那个男人不接受他。

他就要了他的命,再娶他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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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吕勇俊这种只近男色的。

紫禁城的选秀女活动,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去年四爷一个都没选,德妃也一反常态的答应了。

只不过今年,怕是避免不了。

这一日,若音受到德妃的邀请,这才进的宫。

如今她和德妃之间,就是维持着皇家婆媳仅有的颜面。

逢年过节,她去永和宫做做样子。

平日里,德妃有正事要交代,也叫召她进宫。

若音知道,今年是选秀的的年份。

所以,她在进宫前,早就想到了德妃的意思。

果不其然,等她到了永和宫,行礼入座后。

德妃就道:“今年选秀,老四又说不要,你身为福晋,应该要多劝慰他,让他多纳贤妾,多添几个皇嗣。”

“额娘,四爷是您的儿子,他的脾性,想来您再了解不过了,我的话他哪里会听,他整天窝在书房,都快把书房当女人了。”

这么多年过去,若音知道该如何跟德妃处了。

不能太恭敬,否则德妃会蹬鼻子上脸。

但也不能太疏离,不然没好果子吃,又显得不礼貌。

反正就是恭敬中透着淡淡疏离就行。

而且,婆媳间聊天,不要总是说什么我男人,或者我家四爷。

要称您的儿子,这样才显得没那么讨嫌。

德妃大概对若音看似随意的回答,还算满意。

她道:“这么多年,后院都是些什么人,就李氏和你添了阿哥,旁人都是些没用的。总不能光你们两个生就行了。”

这话说的,直接把生了格格的孟氏给摘掉了。

另外,话里的意思,好像若音和李氏霸占着四爷,不让别人生似得。

“额娘说的是。”若音淡淡回。

“所以啊,本宫今年帮老四选了两个好的,但看他那副拼命三郎的样子,本宫想着,还是别拖累人家好姑娘,便只定了一个。”德妃看向若音。

闻言,若音没有说反驳的话,只是问:“敢问额娘,是哪家的姑娘。”

“呵呵呵呵”德妃不答反笑,笑完才道:“这个可是个好姑娘,本宫特意挑给老四的,是本宫娘家的表亲,姓乌雅氏,名紫岑。”

“既然额娘选的,那就错不了。”若音柳眉一挑,眸光也微微转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十四阿哥成年了。

德妃今年也会要给十四阿哥挑一个吧。

倘若当真有那么好,又是自家人。

德妃干嘛不留给十四阿哥呢?

德妃说到自家的亲侄女,目光非常的慈善。

“关于紫岑,我早就跟后宫别的妃嫔打过了招呼,已经上了玉蝶了,过几日就会到府上,你先叫人安排好院子,届时她进了府就能住上了。”德妃看似随意的嘱咐。

“是。”若音淡淡一笑。

其实,府上有新人进府,那都是有地方住的。

德妃此举,不过是想让她多多关照一下,给安排一个好的住所。

一炷香后,若音和德妃聊的差不多了,就带着奴才告辞。

反正她就是来走个过场,哪里又会在乎她的意见。

只要德妃说什么,她顺着德妃的去说就行。

往年也不是没有反驳过,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

甚至结果更加的严重。

三天后,乌雅氏就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乘着一顶小粉轿,被抬进了贝勒府。

“福晋,乌雅格格来给您请安来了。”李福康打了个千儿。

若音正在看书,她收起了书本,淡淡道:“叫她进来吧。”

片刻后,一个穿着浅粉旗装的少女,带着两个小丫鬟,就进了正堂。

一进屋,乌雅氏就行叩拜大礼:“请福晋大安,福晋吉祥。”

“起吧。”若音朝柳嬷嬷示意一眼。

柳嬷嬷就递了一对雕花金镯子,赏赐给了乌雅氏。

待乌雅氏收了后,若音才浅笑道:“进了府就是四爷的人了,往后在府里,要恪守本分,伺候四爷,为皇家开枝散叶。”

这么一套官方的话,她也不记得,自个说了多少回了。

“谢福晋。”乌雅氏接过赏赐后,就在奴才搀扶下,站起了身子。

刚刚她进屋就行了礼,倒是没仔细看。

如今抬头一看,才发现福晋当真是个美人儿。

难怪别人府上都是小妾接连有孕。

四爷府上,则是福晋接连生了两个阿哥。

此时,若音也打量着面的少女。

她看起来二八年纪。

穿着打扮都朴素淡雅,不会穿金戴银,珠光宝气。

她的肤色不算很白,但属于比较健康的那种。

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不大不小的内双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很秀气。

面上似乎也没化什么妆容。

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就是看起来很舒服的感觉。

属于小家碧玉的那种,身子也不胖不瘦,刚刚好。

瞧着应该是那种会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的那种小女人。

然后,若音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把乌雅氏打发走,让她去看院子了。

“福晋,这位小主看起来很面善,又懂事,长得也刚刚好,怎的德妃却不给十四阿哥呢?”巧风好奇地问。

若音听后,有些忍俊不禁。

她轻轻敲了敲巧风的脑门,笑道:“你这是站在我的角度着想,当然喜欢乌雅氏这样的了。”

“可是身为婆婆,不都是喜欢普普通通,不耍狐媚手段的女人吗,况且乌雅格格还是德妃的侄女。”巧风不解地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十四阿哥还没有过女人,这回德妃给他挑的,虽然只是个试婚格格,往后还会纳福晋和侧福晋的,但以德妃对十四阿哥的宠爱,十四阿哥的第一个女人,应该也会精挑细选,样样出色。”

不管是站在德妃的角度,还是十四阿哥的角度。

想来十四阿哥的第一个女人,都不会差。

巧风听了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看来这个乌雅格格,要被爷晾好一阵子了。”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若音淡淡问。

第536章 翻盘逆袭

“武格格那么好看,当年都被爷冷了大半年。尤其当年的郭格格,容貌清纯,身姿玲珑,可爷愣是一回都没让她侍寝过。而这个乌雅格格,只不过小家碧玉之姿,爷难道不会冷着她吗?”巧风一一分析着。

若音摇摇头,不置可否地道:“今非昔比,那些好看妖媚的,他才要冷一冷,普普通通的,又是德妃的侄女,加之乌雅氏看起来小家碧玉,又懂事乖巧,爷会给德妃几分颜面的。”

这个乌雅氏,是德妃的侄女。

四爷要是不按照规矩来的话,那么,打的就是德妃的脸了。

虽说德妃是从宫女升上来的,家族并不是很强大。

但随着德妃这些年得宠,乌雅氏一族,也有不少人在朝中为官,康熙也提拔了不少德妃娘家的人。

而且,德妃这两年和四爷的关系,似乎比前几年要融洽一些了。

若音也瞧出来了,四爷这些年,处事越发的严谨,凡事都按规矩办事。

后院的人,瞧不出他对谁上心,对谁不上心。

而且,在后院宿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的。

几乎没有连着在谁那儿歇过了,势必要把雨露均沾进行到底。

“哦,奴才愚钝,不懂这些。”巧风讪讪地回。

是夜,四爷当真如若音猜想的那般,在乌雅氏那儿歇下了。

还按照新人进府的规矩,在那儿连宿了三天。

三日后的清晨,后院到若音这儿晨省。

若音身为正室,就在里间候着。

不至于一个福晋,早早在那眼巴巴地盼着众人来。

等外头的人都到齐了,巧风就进屋道:“主子,小主子们都到齐了,那乌雅格格当真是个谨慎的,就属她来的最早。”

若音眸光微光,没说什么。

她只是轻轻一笑,扶着柳嬷嬷的手,就到了堂间。

“福晋吉祥!”众人纷纷朝若音行礼。

若音在上首坐下后,视线扫了众人一眼,端庄而威严地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福晋。”

李氏几个在两旁的玫瑰椅入座后,乌雅氏继续留在中间,行了叩拜大礼。

“请福晋大安。”

“你是个懂事的,进了贝勒府,就要遵守贝勒府的规矩,为皇家开枝散叶。”若音浅笑而官方地说。

然后,柳嬷嬷将事先准备好的金镯子,赏赐给了乌雅氏。

乌雅氏接过后,恭恭敬敬地道:“谢福晋。”

接着,她才在一旁入座。

待乌雅氏入座后,李氏那双尖酸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眼。

最后,她将视线停留在武氏的面上。

随即笑道:“要我说啊,还是乌雅妹妹有福气,一进府就得到爷的宠幸,不比武妹妹,进府大半年后才开始伺候爷的。”

她向来就是个爱挑事的,仿佛生活当中,不挑事就不能活似得。

武氏是个激不得的,进府这么多年,性子一点都没改。

如今被李氏这么一挑拨,当真就恶狠狠地朝乌雅氏投去幽怨的目光。

“算不得什么宠幸,四爷只不过是按规矩办事罢了。”乌雅氏非常的谦虚。

“是啊,当年我进府时,爷也是按照规矩来的,所以说,我们是一样的。”大概知道乌雅氏是德妃的侄女。

所以,钮钴禄氏暂时把同盟武氏抛之脑后,和乌雅氏一起称之为“我们”。

武氏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向来以钮钴禄氏的话为谏言。

如今听了钮钴禄氏的话后,她就收回了炸毛的面色。

奈何李氏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若音便赶在李氏开口前,沉声训斥道:“如今朝廷上的局面,想必不用我说,你们也该晓得有多紧张,若是想四爷好,就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后院,别再兴风作浪,省得拖了爷们的后腿!”

众人一听,纷纷低眉沉思着。

太子这些年越发的不像话,很多事情,都逾越了储君的规格,当真把自个当天子对待了。

弄得朝廷上不少官员,多少有些汗颜,重新站队。

倒是弄得朝堂上,八爷的名声扶摇直上。

虽只是个贝勒爷,诸臣却称其为贤,私下称他为八贤王。

而四爷一直是为太子办事,暗藏锋芒的。

但这种情况下,局势也很难熬。

向来男人都是办大事的,后院要是一派和气,男人就可以放心在外办事。

倘若本来就忙的不可开交,后院还搅得不得安宁,多多少少会分一些心思。

“福晋说的是,妾身谨记在心。”李氏咬咬牙。

心说为了四爷,她忍了。

忍得住一时,往后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八爷府上的阿茹娜都能忍,她有什么不能忍的!

若音见李氏还算本分,寻了个理由,就把众人打发掉了。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本来就打算给五格洗清冤屈。

向来办事效率的他,如今被若音吹了枕边风,办事效率更快了。

已经命人暗地里让人着手调查真相,为五格翻盘逆袭做着打算。

还怂恿了太子,替武英殿大学士富察、马齐翻案。

两年前,马齐还是辅佐太子,帮太子代理政务的大学士,康熙还赏赐过“永世翼戴”的匾额给他。

可一朝被人陷害,好好的奏折里,明明是陛下”的“陛”,可到了康熙手上,却成了

翰林院庶吉士徐骏,在奏章里,把“陛下”的“陛”字,错写成“狴”字。

这个“狴”可是兽的意思,不是暗讽康熙不是人吗?

于是,马齐当场就被革职,还打入了宗人府。

在这里,康熙是个乾纲独断的帝王。

他为了减少反清复明的现象,对于明朝留下来的文人,采取招抚办法。

对于那些不服统治的明朝文人,则采取了铁腕般的镇压手段。

所以,这个时候的清朝,文字狱可是很严重的。

曾经有个人,不过因为封吹乱了书页,一时诗兴大发。

吟了句“清风不识字,何事乱翻书”。

就被人认为“清风”暗讽当朝为官不廉洁等等,惹了杀身之祸,还被诛了九族。

这典型的反应了,在封建**统治下,文字是非常容易惹祸上身的。

第537章 又可以官运亨通

这一日朝堂上,太子和四爷对视一眼后,就拱手上前,道:“皇阿玛,儿臣有一事想要禀奏。”

康熙淡淡扫了太子一眼,并微微颌首,表示准了。

“是这样的,您还记得当年的富察马齐吗?”太子其实不想帮马齐翻案的。

奈何老四说马齐谋略过人,定能助他早日登基,他便信了。

康熙剑眉微微一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随即冷哼一声,道:“他不是大逆不道,打入宗人府了吗?”

“对,他是打入宗人府了,但儿臣最近查到,他是被害的。”

一听到这么严肃的问题,康熙的眸子,瞬间就变得犀利。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视线落在太子身上。

“这事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为何当时不替他查明,如今才跟朕说,他是被害的。”

“回皇阿玛,当时您盖了章子,儿臣不敢忤逆,但马齐在儿臣身边辅佐多年,儿臣每每想起都会愧疚不安,这才命人查了一下,发现此时有蹊跷。”太子说着,就在殿中央跪下。

康熙俯首于殿堂之下,双臂垂于膝下,正襟危坐着。

“你可知道,凡事要讲证据,就算你是太子,也不例外。”

闻言,太子心知康熙是允了他的禀奏。

便抬头回道:“儿臣这就让人把人证物证带上来。”

紧接着,就有人给康熙上了两份奏折。

“皇阿玛,那份字迹正确的,才是出自马齐之手,儿臣让人在宫女的房间搜到的,而另一份,是别人模仿的字迹。”太子解释道。

康熙听了太子的话,并没有抬头,只是仔细比较两份奏折。

不一会儿,又有个宫女,被带进了太和殿。

那个宫女秀气,但面上写满了心虚和恐惧。

并且,她全程都低垂着头,不敢看人。

最后,她被侍卫随意地拎在了殿中央跪着。

康熙眯了眯眸子,总觉得这个宫女有些眼熟。

直接命令道:“给朕抬起头来!”

宫女跪在地上战栗不敢言,但到底是怯弱地抬起了头来。

这时,康熙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在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宫女。

“你怎么在这儿。”他先是随意一问,随即眸光微转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威严地质问:“说!马齐一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皇皇上恕罪,奴才只是一时贪财,受人指使,这才犯下打错,掉包了马齐大人的奏折。”宫女颤颤巍巍地开口。

当年她怕事情办完后,被人杀人灭口。

这才留下了奏折,作为威胁。

殊不知,这份奏折,还是将她往死路上逼。

“放肆!”一时间,康熙那如同雷鸣般威严的声音在殿中响起,震得人双耳发麻双耳,不敢动弹,“来人,把她给朕拖出去严刑拷打!”

“不要啊皇上,请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宫女声聚泪下。

太子爷查到是她后,拿她全家人性命做威胁,她不得不认。

见状,殿中的九爷,眼里闪过一抹阴鸷,看似好意地道:“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过是个小小宫女,居然敢谋害大学士,还好意思求饶,不如老老实实接受惩罚,不然你全家都得遭殃。”

他的语气平淡,面色如常,但要是细细一听,就能闻到一丝阴险的威胁味道。

不过,在常人看来,九爷不过是帮康熙谴责宫女罢了。

康熙淡淡扫了九爷一眼,将视线移到了宫女身上。

他的眉头不耐烦的蹙起,准备让人赶紧拖下去,不得有误。

可他才牵了牵唇,宫女就跟受到什么惊吓似得,直直倒下。

众人伸着脖子一下,就见宫女的嘴角溢出一口鲜红的血。

随着“咚”的一声倒下后,那口里还滑出一块红肉,显然是已经咬舌自尽了。

看到这一幕,殿内的氛围变得怪异起来。

太子指着九爷,冷笑道:“老九,这个宫女犯了罪,自会由刑部的人审问,受到制裁,你在这儿吓唬她作甚,难道说你心虚了,怕他供出什么不好的?”

眼看事情就要水落石出了,老九居然暗戳戳的威胁。

这下好了,只有物证,没有人证,死无对证!

“太子爷,你休要血口喷人,明明离宫女最近的是你,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吓唬了宫女,让人做假证后自杀的呢。”九爷回怼。

“都给朕住口!”康熙沉声喝止,随即问道:“关于富察马齐一事,尔等怎么看?”

众人哪里看不出来,康熙心气不顺,个个都不想做第一个触霉头的。

好歹也得有人开了头,摸清了康熙的圣意,他们再做决断啊。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四爷,走上前,拱手道:“皇阿玛息怒,儿臣有些想头。”

“说。”

“儿臣认为,虽然宫女已死,这代表更加表明,宫女是畏罪自杀,而且,物证不是还在吗,马齐为官多年,廉洁奉公,无所畏惧,又是国子监考入的大臣,怎会把陛”写成“狴”字,想来定是为奸人所害!”四爷一副刚正不阿,绝不阿谀奉迎的样子。

众人见康熙并没有大怒,也纷纷上前,跟着四爷谏言。

康熙当时把马齐打入宗人府,其实就是想削弱太子的实力。

所以,尽管他知道,这种低级错误,常人都不可能犯,更别说马齐了。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处罚了马齐。

如今被太子整了这么一出,他自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

否则一个大学士,人证物证都上来了,他还无动于衷的话,恐难以服众。

而且,经过这么一出。

想来就算马齐官复原职,对于太子,也没那么忠心了。

于是,康熙声如洪钟般下了圣旨:“富察马齐既是被冤枉的,朕便恢复他的官职,加封他为满洲大学士,兼任户部尚书一职,即刻生效!”

这就是皇权,他可以下令让一个仕途全毁。

然后,又因为他的一道圣旨,那个人又可以官运亨通。

仿佛这世上的所有,都由他来主宰。

这也是为什么,皇子们挤破了脑袋,都想坐上那把珍贵的龙椅。

第538章 朕不但还他清白,还......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纷纷高呼。

康熙俯首神色严肃,俯首着底下的众人,威严道:“可还有事禀奏?”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代表着没人启奏了。

就在康熙快要起身时,四爷中气十足地道:“皇阿玛,儿臣也有一事相禀!”

康熙才踮起的脚尖,又重新落地,坐得笔挺,“老四,说。”

“皇阿玛,您的秉公处事,让儿臣想起了一件事情,想替另一个人平反罪名。”四爷叩在地上,久久不起。

康熙凌厉的眼神,落在四爷身上,淡淡道:“太子刚替马齐平反,如今你又要替谁平反啊?”

“儿臣今日想要平反的,乌拉那拉五格。”四爷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脱口而出。

语音刚落,诸位大臣和皇子的面上,都有些惊讶。

尤其是吕勇俊,他的眼里,可以说是闪过一抹恐慌之色。

就连太子,也朝四爷投去一抹异样的眼神。

随即,太子冷哼一声,就收回了眼神。

万事开头难,看来他被老四摆了一道,开了个头呢。

“什么,四爷,您有没有搞错啊,五格虽说是您的小舅子,可他也是大清的叛贼,跟马齐大人可是天壤之别,您这样做,恐怕不妥吧!”吕勇俊还不等康熙发言,他就急赤白脸的说了一通。

想必起来,四爷就比较淡定了。

他面色如常地道:“我事情的缘由都没说,你又何必着急,难道就因为五格是我的外戚,被得白白被污蔑,被陷害,被冤枉?”

“你”

“老四,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康熙不等吕勇俊开口,就问了起来。

“回皇阿玛,三年前,儿臣就发现五格的尸骸与他本人不附和,但受局势所限,只能将此事埋在心里,直到最近,儿臣发现当年与五格亲近的属下,全都被秘密撤职后,这才发现,有诸多疑惑。”四爷正色道。

“人死后骨骸缩小,那不很正常吗。”吕勇俊道。

“错,那不是缩小,是骨骸比五格的大了许多。”四爷看向吕勇俊,道:“吕统领该不会又要说,一路双舟车劳顿,季节潮湿,骨骸变大了吧?”

吕勇俊被四爷堵得气结,但又不得不辩解道:“一个死了的人,你怎么知道骨骸对不上的。”

“我与五格切磋过武艺,加之费扬古也说了,骨骸不对,他们是一家人,自然对五格再了解不过了。”四爷的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吕勇俊,“怎么,吕统领为何入籍着急的与我争执,不知道爷正在跟皇阿玛禀告事情吗?!”

吕勇俊张了张唇,本想继续争执。

但他被四爷逼得不好多说什么,免的显得不对劲。

只好朝四爷歉意拱手,转回了身躯。

四爷也收回了眼神,朝康熙道:“皇阿玛,儿臣要说的就这么多,还请您彻查此事。”

“胡闹!就算五格尸骸不对,兴许是弄错了,但他写给敌军的情报信,肯定不会有误,那字迹,分明就是五格的!”康熙那如雷贯耳的声音,再次破于大殿之中。

“皇上,可否将当年的信,给成看一看,毕竟五格大小是臣教大的,就是他的字,也是臣教的,如果是不是他的字迹,臣一眼就能看出来。”费扬古终于开口了。

当他听四爷说,五格没死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多激动。

对于这个,康熙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让梁九功去找了。

片刻后,梁九功就把吕勇俊当年奉上的证据信,递给了费扬古。

费扬古一瞧,就否认道:“皇上,臣一看这封信,就知道不是五格的字迹,因为五格打小就是左撇子,他写字的笔锋与常人不同,一勾一撇一横一捺,笔锋都是从右手握笔的姿态。”

“所以说,这信上的字迹,虽然像五格的字,但也只能说是高仿,别人瞧不出,臣还是瞧得出的,不信臣给您看一封五格写的家书。”

于是,梁九功接过费扬古手中的两封信,递给康熙做对比。

康熙接过后,当真细细对比。

良久后,他还作用手无实物比划了一下。

似乎在对比,信上的字迹。

然后,微微颌首,认可道:“嗯,这两封信,确实一个是用左手写的,一个用右手写的。”

“皇上,但那信上的红章印,和手指戳是真的吧?”吕勇俊道。

闻言,费扬古叩首道:“皇上,只要字迹不对,就说明不是出自五格之手,至于红章印和手戳,可能是有人偷了红章,或者趁他熟睡的时候印上的,这都不能作数啊。”

吕勇俊听后,心中一虚,反驳道:“我们在军营里,向来都要保持高度紧张,又有谁能趁他熟睡作假。”

“吕统领,是真是假,皇阿玛自会定夺,你又何必在这急得跳脚,反而显得你有些反常,你说呢?”四爷淡淡的一句话,就把吕勇俊推向了风口浪尖。

吓得吕勇俊看向康熙,道:“皇上,臣没有别的意思,臣只是对叛贼痛恶至极罢了。”

康熙不是没有看出吕勇俊的反常。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视线,在费扬古和吕勇俊身上来回扫着。

费扬古见康熙眼神有些探究,他叩首道:“皇上,五格打小就想保家卫国,可如今,他的尸首在哪,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臣恳求皇上下令彻查此事,臣也希望五格能继续为大清效力!”

说完,他还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他没有用自个和五格立下的战功,用来邀功,或者博取同情,逼着康熙。

只是说些忠肝义胆的话。

不仅如此,四爷还把那些曾经在五格底下的下属叫进了殿里。

那些人没有说吕勇俊如何,无非是说五格如何勤恳、运筹帷幄、有勇有谋。

康熙听了后,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费扬古的叩着的背脊。

随即,他牵了牵唇,威严地道:“五格曾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也曾是开国功臣,朕便再给乌拉那拉家族一个机会,倘若五格当真是被冤枉的,朕不但还他清白,还恢复他的官职。”

第539章 你如今翅膀硬了

“是,臣多谢皇上隆恩!”费扬古欣喜不已,连连磕头。

“但是!”康熙面色一沉,透着尊贵的冷淡和不可一世,“倘若此时子虚乌有,朕便让你整个乌拉那拉一族受到惩罚!”

他的声音威严而洪亮,带有一种凛然的寒气和绝对权威的倨傲。

费扬古顿了顿后,应道:“是,臣愿意接受一切结果!”

五格的事情,康熙三年前下了定断。

倘若五格真的是被冤枉的,自然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但要是没事找事,在这浪费人力翻案,费扬古和乌拉那拉家族,定是要受到制裁的。

否则个个都吃饱了没事干,将皇权置于何地!

然后,康熙扫了眼诸位官员,皇子。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八爷身上,淡淡道:“胤,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八爷听后,微微一顿,似是没想到这等差事落在他的头上。

但很快,他就回:“谢皇阿玛信任,儿臣定会将事情办理妥当。”

“切记,朕要的是真相。”康熙加了句嘱咐。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顿时明了。

这话不摆明了,怕有人瞎揣摩圣意,瞎搞是非。

看来万岁爷当真是想查明事情,不是随便查查而已。

八爷自是恭恭敬敬应了的。

然后,伴随着梁九功一句“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康熙穿着一袭明黄色光壁刺眼龙袍,从侧面的帝王专属通道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想些什么。

众人瞥了眼康熙离开的背影,也就退了朝。

不多时,官员和皇子们,三三两两地走在太和殿前的台阶上。

四爷向来淡漠,他不扎堆聚众,也不会抢着一窝蜂的出去。

他的步伐极慢,几乎是最后一个出殿的。

可他才走出太和殿,就见向来走在最前头的太子,正负手站在台阶上,似乎在等人。

而那些官员路过他时,纷纷打了一声招呼后,才离开的。

四爷瞧见后,走到台阶时,朝太子拱手意思了一下。

都是兄弟,平日里关系又好,总不能直接从太子跟前路过,不打招呼,那不像话。

也就是这么意思一下,太子就冷哼一声,道:“老四啊,你如今翅膀硬了,居然利用起孤来了?”

“我想太子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切都只是凑巧而已。”四爷回。

太子负手而立,随意地睨了了四爷一眼,抬脚就下台阶,“看来,往后你说些什么,孤得掂量掂量着来了。”

当真是气人,敢拿他打头阵的人,可没几个!

四爷看着太子爷离开的背影,面上照常的淡漠,看不出一丝情绪。

另一头,康熙下朝后,照常给太后请安。

可到了那儿,就见五公主也在那儿。

五公主见了康熙,匆匆行礼后,就满眼通红的离开了。

康熙不是个擅长哄人的男人,更别个这个落泪的人,还是他的女儿。

身为严父,他非但没让五公主站住,而是放任其小跑着离开了。

也没计较五公主意思意思的行礼。

进殿后,他朝太后行完礼,就在一旁的太师椅大气坐下。

转头就见太后穿着一身茶色衣裳,板着一张脸坐在上首,似乎心气不顺的样子。

“皇额娘,小五怎的眼睛通红,见了朕也闷闷不乐的,连您也闷闷不乐的。”

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哀怨地扫了康熙一眼。

随即冷哼一声,道:“她能高兴得起来才怪了。”

康熙剑眉一挑,觉得太后话里有话,似乎还是针对他来的。

“皇额娘此话怎讲?”

太后不答反问:“小五嫁出去有多少年了?”

“两年?”

太后:“”

“四年?”

太后:“”

康熙浓眉微蹙,抬手尴尬地摸了摸月亮脑门,接着抬头,眼中一亮,道:“朕记起来了,是三年,皇额娘,这回可答对了?”

“皇帝,那哀家再问问你,她有孩子了吗?”

“孩子?这个朕还不曾得知,三年之间,应该是有了吧?”康熙敷衍地回。

他底下那么多儿子和女儿,要是个个孙子外孙,他都要挨个操心,那他都不用管国家大事了。

别说嫁出去的女儿,膝下的孩子,他不清楚。

就是整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儿子们,府上添了皇嗣,他也不一定知道。

尤其是那么些个不得宠的,膝下的孙子都十来岁了,他却连一面都没见过。

听到康熙如此敷衍的回答,太后又冷哼一声,“三年了,一个孩子都没。”

听到这话,康熙眉头微蹙,“小主看起来身子康健,那吕勇俊也常年习武,应该不至于没有孩子。”

“你说的对,两个人都康健,但就是没有孩子,为什么!”太后大力捻着佛珠,气呼呼地道:“因为那吕勇俊不是个东西!”

“皇额娘,您这话说的有些激进了啊。”太后在康熙跟前,向来很是慈爱的。

还没见过太后气成这样样子,直接骂人的。

“哀家偏要说那吕勇俊,他就不是个东西,明明喜欢男人,当年还来请你赐婚,这不是害我家小五吗!”太后说起来就心气不顺。

连着派了散下扶手,以此泄愤。

康熙没来微蹙的眉头,在听见太后的话后,蹙得更加厉害了。

那双老练的眸子里,有猩红的精光在闪。

沉思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太后,“皇额娘,此事非同小可,您确定那吕勇俊喜欢男的?”

“刚刚小五亲口跟我说的,说她”太后说到这儿,都说不下去了。

还是她一旁的宫女,急着她话,说了下去,“回皇上,刚刚五公主来的时候,可哭惨了,她说前几日,亲眼看见额驸和一个男人在外舍的床上干那种事情。”

宫女说完,面上涨得通红。

她们做宫女的,都还是处来的。

可太后主子都说不出来的话,她们就是再怎么难以启齿,也得说啊!

此话一出,康熙面上一沉,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犀利的眸子里,隐隐燃烧着猩红的怒火,鬓角的青筋正突突的跳着。

然后,他起身道:“皇额娘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一定会彻查此事的。”

第540章 嫣然一笑

康熙说完,转头就离开了慈仁宫。

待他乘着龙撵走远后,转头吩咐梁九功,“去,把老四给朕叫来。”

“。”梁九功应了后,就朝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神。

刚刚他在慈仁宫也听见了,那吕勇俊是个断袖的。

本来吧,有这种爱好也算不得什么,只要差事办好就行。

可最要命的是,他明明有这种爱好,还找万岁爷赐婚。

这不是欺君之罪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哼,看来那吕勇俊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骗人骗到万岁爷头上来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才到府上的四爷,就被宫里头的太监,请到了乾清宫。

此时,四爷抬脚进了乾清宫。

他看到坐在上首的康熙,打千儿道:“不知皇阿玛叫儿臣来,所为何事?”

“关于吕勇俊和小五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啊?”康熙淡淡问。

四爷浓眉一挑,装模作样地回:“啊?五妹她怎么了?”

康熙的视线,在四爷身上划过。

随即叹了口气,道:“朕刚刚从你老祖宗那里来,她说那吕勇俊是个断袖的!”

“什么!”四爷故作惊讶。

不仅如此,他才气得咬牙,太阳穴的青筋都隐隐地跳着。

“这件事情,本来是家丑,也不好让旁人着手,朕听闻你打小待你五妹不错,加之老祖宗那儿催得紧,小五又一直在她身边长大的,她老人家啊怪朕当年善做主张。”康熙揉了揉眉心。

见状,四爷宽慰道:“当时五妹到了年纪,皇阿玛也是为了她好,谁知道有些人人面兽心。”

他说着说着,抬头目光地看向康熙,道:“皇阿玛,您尽管放心,这件事情,儿子一定彻查到底,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嗯,你退下吧。”康熙摆摆手示意着。

“是。”四爷拱手后,就离开了乾清宫。

三天后的黄昏,四爷回府后,就直接去的正院。

“爷吉祥!”若音听见唱报声,就出来行礼迎接了。

四爷虚扶了她一把,抬脚就往屋里走。

若音起身后跟上,奴才们就备水候着了。

若音一面伺候四爷更衣、净手,一面吩咐一旁的奴才。

“巧风,叫牛厨子把上回泡的醉蟹取几只母的蒸着,要多放点姜,还有醉蟹汁。”若音将扣子扣好后,又帮四爷拍了拍衣料,道:“其他的叫他看着做,要快点,爷在外头累一天了。”

本来醉蟹应该是吃生的,可万一被寄生虫感染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若音为了安全着想,只能让人蒸熟了吃。

“哎,奴才这就去厨房。”巧风应了后,就出去了。

四爷由着女人伺候着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在女人脸上扫过。

大约半个时辰后,正院的奴才,就将饭菜都摆上了堂间。

尤为显眼的,是那一碟子橙红橙红的醉蟹。

就连弘修也被奴才抱在了八仙桌坐下。

若音率先给四爷夹了个清蒸醉蟹,又帮他把酱汁调好。

“爷,吃的时候蘸酱吃,可好吃了。”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开始用膳了。

然后,若音给弘修夹了个螃蟹,但她只掰了半只给他。

小孩子嘛,吃多了螃蟹不好。

接着,她才自个夹了个大螃蟹,先是把螃蟹尾巴掰掉。

然后,她用蟹八件,把螃蟹大卸八块。

虽说若音和四爷对弘修管的松,但该懂的礼貌和日常,还是会管着他的。

所以,弘修小小年纪,也会自己吃饭了。

不过,蟹八件由奴才替他使用,帮他剥壳。

四爷吃螃蟹,也喜欢自个动手。

不喜欢等着奴才弄好才吃。

而且,他更不喜欢螃蟹肉经过奴才们的手。

当他咬下第一口蟹腿肉时,满嘴的蟹味。

这种螃蟹,跟他以前吃过的不一样。

芳香芳香无腥,蟹味鲜美,其肉质细嫩,酒香浓郁,香中带甜。

若音身为吃货,没来得及吃腿,直接一口咬上满满的蟹黄。

顿时,她满足的“嗯~”了一声。

还念念有词地道:“爷,这种熟醉蟹啊,不比生醉蟹,会有很多酒汁和黄流出来,它这个蟹黄和蟹肉,因为蒸熟后,反而细腻凝实,又不失鲜嫩,口感就跟起了沙的咸鸭蛋黄口感一样,细腻香浓,但又比蛋黄好吃很多。”

四爷:“”

心说吃也不见得堵上她的嘴。

不一会儿,若音就把剥好的螃蟹给吃得只剩一只蟹腿了。

于是,她又不有的感慨道:“这玩意好吃是好吃,就是剥得费劲啊。”

闻言,四爷朝一旁的奴才,淡淡看了一眼。

吓得巧风和巧兰就走到若音身旁,“主子,您手纤细娇嫩,奴才们给您剥吧。”

“别呀,你们帮我剥,吃起来就没意思了,就是要那种重在参与的感觉。”若音说着,就又抓了一只,开始自顾自地剥壳。

巧风和巧兰听了后,朝四爷讪讪一笑,就又退下了。

见状,四爷二话不说,把手上刚剥好的螃蟹,往若音碗里扔。

若音低头一看,就见四爷扔给她的,正事蟹肚子的那部分。

满满的全是白白嫩嫩的肉,中间堆满了金黄色的蟹黄。

她抬头朝四爷嫣然一笑,不客气地道:“谢谢爷。”

四爷没说话,只管用膳。

这让一旁的苏培盛瞧见后,那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哎呦喂,主子爷平时去别的小主子那儿。

但凡吃虾和螃蟹,那都是小主子们殷勤的给四爷剥壳。

可到了福晋这儿,规矩都变了。

福晋非但没给四爷剥壳,四爷还主动把剥好的扔到福晋碗里。

这都反过来了啊!

这时一旁的小元宝吃完了奴才剥好的半只螃蟹。

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就又顶上了面前的另外半只螃蟹。

并用肉嘟嘟的小手,指着螃蟹,“还要吃。”

可边上的奴才没有四爷和若音的吩咐,哪里敢善做主张。

纷纷低垂着头,装听不见。

这下子,弘修就急了,那双黑漆漆的圆眼睛,直接朝若音送去可爱的广光波。

若音正吃着蟹肉,对上弘修那双纯净的无辜眸子时。

第541章 有点不胜酒力

一时没抵抗住。

她夹起那半只螃蟹,就要往弘毅碗里送。

结果,对面传来四爷轻轻咳嗽的声音。

于是,那螃蟹“啪嗒”一下,就掉在了碟子里。

“元宝,螃蟹吃多了不少,你今天已经吃了半只,不能再吃了哈。”

弘修没说话,他换了卖萌目标,转头看向四爷,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

对于孩子们,向来是四爷唱黑脸,若音唱白脸的。

此时,四爷对上弘修那小无辜似得眼神儿。

那眼神仿佛再说:好阿玛,就让我再吃半只吧。

关键是小家伙才吧唧着肉嘟嘟的小嘴巴,一副嘴馋的模样,软糯可萌。

不过,四爷是个严谨的,他想都没想,就道:“你还小不能吃了,螃蟹有寒气,这酒味又浓郁,你会醉掉的。”

“可螃蟹他不听话,就要被我吃掉。”弘修糯糯地道。

若音听了,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

但她为了不影响四爷教育弘修的威严,强忍住了。

只是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四爷抬头瞥了女人一眼,沉声问向弘修:“听谁说的,满嘴胡说八道。”

弘修被四爷训斥后,扁着嘴巴,嘟囔道:“传说呀。”

最后,四爷许是被小家伙磨得没法子。

终是朝若音开口:“就掰一半给他。”

心里却暗骂一句,跟他额娘一个馋样!

于是,若音把半只螃蟹,又掰了一半,将那四分之一只,扔到了弘毅的碗里。

弘修也不贪心,瞧着碗里的一小块,就高兴的不成样子。

还在奴才的伺候下,把那一小块吃完了。

见状,若音的嘴角,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

要是可以任性被宠爱。

又有哪个孩子,喜欢在委屈中变得坚强懂事。

而她,不希望孩子太过懂事。

这样就失去了做孩子的童趣。

他们应该有着放肆和任性的。

一盏茶后,若音伸手又要去抓螃蟹。

却被四爷用筷子打了一下。

“嘶~”若音倒吸一口凉气。

四爷每次下手,不是意思意思而已的。

他真的是下手很重的。

若音揉了揉雪白的手背,抬眼看向四爷:“爷,我就再吃一只嘛,这种放了很多姜水的,不会很寒的。”

“不行。”四爷贴面无私地道。

可他的话才说完,一旁的弘修就奶声奶气地道:“阿玛,我好像有点不胜酒力。”

“咚”的一声,弘修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若音转头一看,就见弘修的脸蛋红扑扑的,瞧着像是酒上脸的样子。

看得她没良心的“噗嗤”笑了。

四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淡淡扫了眼奴才。

就有人抱着弘毅去了偏房。

用过膳后,若音和四爷下棋。

以四爷的逻辑和城府,她根本就下不过他。

但用来消磨时间,也算是不错了。

“主子爷,五格求见。”苏培盛进屋道。

若音将一枚白子放入棋盘后,抬头看向四爷,“爷要是有事,就回前院去吧。”

这些日子,她没见到五格的踪影。

但她也猜得到,五格定是被四爷安排去办什么隐秘的差事了。

“让他进来。”四爷执起一枚黑子,淡淡道。

“。”苏培盛打了个千儿,就出去了。

片刻后,五格就戴着面具进屋了。

“奴才见过四爷,四福晋。”他行礼道。

四爷没再下棋,而是面对着五格,正襟危坐着。

“说吧,该查的都查到没有。”

若音一听,就晓得他们在聊正事。

便起身道:“爷和四哥随意聊,我去偏房看看弘修睡着了没。”

女子不能涉及朝堂之事,她近年来,已经牢记在心了。

四爷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五格则回道:“我已经查好了。”

若音离开时,经过五格身边,淡淡道:“大晚上的,地上凉,四哥还是起来说吧。”

“没事。”五格是个懂规矩的,四爷没让起,他就不能听妹子的。

不过,四爷许是刚刚着急问话,忘记了。

哪曾想,五格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他随意抬了抬手,道:“起吧,坐着聊。”

于是,五格在起身。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彪突然冲进来,焦急地道:“主子爷,不好啦,八爷带着人突然闯入府上,还亮出了万岁爷给的令牌,咱们的人拦都拦不住,而且,他们已经往正院来了!”

倘若八爷直接闯进府,他们就是拼了命,也要守住。

可八爷手里有康熙的令牌,他们不好违抗圣旨。

否则的话,别说他们遭殃,还会连带着牵连四爷。

语音刚落,屋里的气氛骤然变冷。

若音见四爷面上有些沉,便问:“爷,要紧吗?”

“不打紧。”然后,四爷转头看向五格,“你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可千万不能被老八搜到了。”

五格曾经在战场上有勇有谋,他便没有多加嘱咐。

想来以他的性子,躲老八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时间也来不及让他说那么多了。

“是。”五格应了后,就利落的从窗户跳了出去。

就在五格跳出去没多久,八爷当真带着一群侍卫,到了正院。

四爷听见外头喧哗的声音,负手走了出去。

若音便稳定好情绪,跟着出去了。

两人才走出堂间,就见正院的院子里,围满了穿着侍卫服装的人。

众人手里,纷纷举着燃烧着的火把。

将贝勒府照得亮堂堂的。

而那为首的,是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的八爷。

衣摆袖口纹着银色的暗花,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很温和。

“哟,四哥、四嫂。”八爷见了若音和四爷,温润的拱手行礼。

若音将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腰间,扫了眼院子里的侍卫,瞧着有上百人。

四爷负手站在堂间的门口台阶上,冷眸淡淡扫向八爷。

“八弟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只见八爷温润一笑,烛光下,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里,泛着金色的光芒。

“明人不说暗话,我听闻可靠消息,说是四哥府上,藏了个叛贼。”八爷摊了摊双手,道:“这不,带人来搜了。”

第542章 透着不耐烦的沙哑

四爷抬脚朝八爷走近,站定在八爷跟前。

他的身躯挺拔,比八爷要高一点。

就算八爷带了一堆子人到府上,可他还是从容而倨傲。

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他的腮帮子鼓鼓的,一道阴沉而威严的声音,从他嘴中吐出。

“我看谁敢!”

他的声音低而沉,透着不耐烦的沙哑。

那双神秘深邃的冷眸,正直勾勾地对上八爷的眸子。

八爷朝四爷温润一笑,并从袖袋取出一枚令牌,亮在四爷面前。

那枚令牌是金黄色的,上面绣着繁杂的花纹,中间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

“四哥,我只是奉旨办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阻拦,否则没事都显得有事了。”

四爷冷冷扫了眼龙纹令牌,机械性地单膝跪下行礼。

若音和一众奴才,侍卫,也纷纷行跪礼。

这是康熙的御用令牌,见令牌如见圣上,都得行礼的。

然后,只听四爷道:“皇阿玛要你彻查五格冤屈,不是让你到我府上搜人的。”

八爷将令牌收起,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随意扫了眼正院。

道:“反正都一个样,万一有人匿藏罪臣,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还查什么冤屈。”

若音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听四爷说了,康熙已经让八爷查清五格冤屈一事。

可八爷居然借此到府上搜查五格。

这是要赶在五格还是叛贼的时候,先让四爷背上窝藏叛贼的罪名。

这样的话,就显得四爷刻意帮五格,一切都像是早就密谋好了。

那么,五格想洗白就难了。

四爷昂着头,看了眼八爷身后,举着火把的侍卫们。

随即轻声一笑的,道:“夜深了,八弟若是想搜,便快些搜,别耽误了我歇息。”

“那是当然。”八爷眸光半眯,道:“其实四哥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想来一定是有心人放进来的,与四哥无关,倘若真的搜到了叛贼,届时在皇阿玛面前,我会替四哥美言几句的。”

四爷:“”

八爷没得到回应,转身就朝身后的侍卫扬手,道:“都听好了,速速搜查,莫要耽误了府上众人的歇息。”

“是。”众人高举火把回应着。

“行了,都成组成组的搜查,正院是重点搜查对象。”八爷又添了句命令。

侍卫们应了后,就井然有序地分组搜查着。

若音面上淡定地看着这一切。

可只有她自个知道,她手里的手绢,攒得有多紧。

四爷面上平静而无波澜,内心却暗流涌动着。

要说五格在他的前院还好,他可以把他藏到暗室里。

那暗室的机关非常隐秘,是他当年专门找人设计的,老八带的人肯定找不到。

可老八来的太匆忙,一切都没来得及。

只希望五格能争气点,藏个隐秘点的地方,不要被找到。

否则的话,那真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四哥,不介意我进屋坐坐吧。”八爷问是这么问。

却已经自顾自地,抬脚进了堂间的八仙桌前坐下。

四爷和若音,便也进了堂间坐下。

八爷坐下后,也没闲着。

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又扫了眼八仙桌上,冒着热气的三杯茶。

看似温和地笑道:“这桌上怎么有三个杯盏,三杯茶,别告诉我这是给奴才喝的,又或者府上来了旁的人?”

四爷没说话,大概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

若音则意思意思地回道:“刚刚弘毅在这儿用膳,奴才便给他也上了一杯。”

刚刚五格进屋时,奴才确实给五格倒了茶。

但就算这样,她也不能慌,一定要稳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弘修才三四岁吧,如今又到了夜里,四嫂让他喝茶,就不怕他夜里睡不好。”八爷看似随意地道。

“夜里吃了点醉蟹,醉晕晕的,奴才便给他倒了。”若音就算心里紧张,面上也坦荡荡地道:“况且小孩子睡眠多,怎么都睡得着,不比大人,心里装的腌事多,就是不喝茶,也睡不着。”

她的语气平淡,可话里却充满了暗讽。

“哦”八爷把玩着白玉扳指,嘴角勾起一抹不信任地笑:“四嫂当真是伶牙俐齿。”

若音余光微转,没有再说话了。

接着,她只是转头看了四爷一眼。

只见四爷闲适地坐在太师椅上,一副没没事人的从容样子。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堂间变得越来越安静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上八个侍卫,就到了院子里集合。

其中一个侍卫头子,就进屋汇报道:“八爷,奴才带人搜遍了府里上上下下,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语音刚落,只见向来温润儒雅的八爷,面上有些垮。

他长眉微蹙,眸光微转。

不对头啊,三年时间,老四和费扬古,都没提起给五格洗冤的迹象。

可最近却大张旗鼓,冒着乌拉那拉一族被罚的危险,都要给五格伸冤。

他就不信,他们为了个死人,能如此大动干戈。

唯一的可能的一点,那就是五格没死,并和老四有着密切的联系。

沉思了几秒后,他才起身道:“四哥,不好意思打搅了,既然没有可疑之人,我这就带着侍卫撤回。”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没用,明儿早朝,咱还是去皇阿玛那儿说理去。”四爷直视着前方,淡淡地道。

八爷直视温润一笑,满不在乎的神色。

他直视抬脚,带着侍卫们离开了。

可离开时,他经过前院旁的一处人工湖。

本来他直视路过而已。

可就在他路过的那一瞬间,湖面上冒了几个小泡泡。

而且,还有一圈一圈的涟漪和波光粼粼,好似湖底下有个人藏着似得。

于是,八爷顿下脚步,幽暗深邃的眸子,盯着湖面看了许久。

随即下令:“来人,举着火把检查一下,我倒要看看,这湖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侍卫们应了后,就纷纷举着火把,在刚刚有动静的地方,细细查看着着。

一时间,本来差点就要安静下来的贝勒府。

顿时就又变得热闹起来。

屋里,若音本来才松了一口气。

却在透过窗户,看见侍卫围着湖面寻查时,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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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两万字更新完毕,这几天更新有点多,早上起太早了,这会扛不住了,晚安,明天起来再审核错别字和章节内容了,请见谅~

第543章 就会起到巨大的效果

“都别去远了,就在这个湖边角落,反正他这会不敢游远了,也不敢有动静的。”八爷负手站在湖边指挥着。

月光下,湖面泛着一层金色的涟漪,充满了未知的神秘。

众人搜查归搜查,却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可就在这时,湖面上突然跳起一个橘红色的东西,猛突突就往湖面上窜。

那脊背上的鳞片,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闪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啪啪”随着红鲤在湖面蹦了几下,湖面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水面上也接连泛着一圈圈涟漪,慢慢地荡漾开来。

“啊!”一个侍卫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众人一看,原来只是一条稍大点的红鲤鱼罢了。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你未免太没出息了吧,一条鲤鱼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什么嘛,我刚好大气不敢出,凑近了瞧,谁知道它突然一下子就跳上来了。”

人在高度集中精神的时候,对外界的事物没有防备,容易被吓到。

就连紫禁城的侍卫,也不例外。

紧接着,几个侍卫,骂骂咧咧的,走到了八爷跟前,恭敬汇报道:“报告八爷,我们照了下湖面,那湖水清澈,偶尔有几条鲤鱼游过,想来之前的动静,就是鲤鱼造成的,就好比刚刚,有个小侍卫被吓了一跳,我们凑近一瞧,不过是条红鲤罢了。”

八爷长眉微蹙,似是不确定的他,亲自走近瞧了瞧。

这时,刚好有一阵晚风吹过,原本就格外清澈的湖水,泛起一阵波光粼粼,看起来更加的纯净了。

仿佛伸手,就能触到湖底。

而且,八爷隐隐能看见湖底的石子和沙子似得。

亲眼确定后,他才朝伸手扬手,道了声“撤”!就带着侍卫们离开了。

里间的窗边,若音看着那抹月牙白身影,以及一群蓝色的侍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一直提心吊胆的她,总算是深舒了一口气。

直到确定八爷已经离开府里,她才吩咐巧风她们。

“快,准备些干燥的毛巾,去湖边候着,要是实在没人影,就叫人下湖搜,要快!”

“哎。”巧风说着,当真准备了几块大毛巾。

然后,若音就在屋里头焦急地踱步。

府上找遍了,都没个人影。

想来定是躲在了湖底面。

那个八爷之所以发现湖面没有,并没有下湖去检查。

就是因为正常人憋气,不过是一会子的时间。

可他们刚刚搜查了一盏茶不止的时间。

这完全超过了正常人的憋气时间。

如果湖底下有人,也早就憋死了。

所以八爷才带着侍卫离开的。

此时,四爷闲适地坐在太师椅上。

他抬眼扫了女人一眼,道:“不会有事的。”

若音顿下步子,正准备说些什么,门口就有动静了。

转头一看,就见五格身上包了好几层毛巾,头发也**的。

见状,她立马走到五格跟前,仔细打量着。

“四哥,你没事吧?”

五格随意地抹了抹发,朝她露出一抹笑容,“我这不好好的吗,小时候我常在河边洗澡,还跟人比扎闷子,那时候憋得最长的时间,是一盏茶的时间。刚刚八爷要是还不走,我指定憋死在里头,也不会上来的。”

“好险,我的心脏都快要被吓出来了。得亏那湖看似很清澈,底下还深着呢。”

若音信他的话,以五格的性子,宁愿憋死,都不会连累他们的。

四爷瞥了眼五格湿哒哒的衣服和辫子,淡淡道:“往后你不能来府上了,有事就让人带话。”

五格严谨地点点头,“嗯,是不能来了。”

“你跟我去前院,让奴才备水洗一下,咱俩再好好聊聊。”四爷起身,拍了拍五格的身子。

于是,若音把四爷和五格送到了正院门口。

次日早朝,四爷直接在康熙跟前上了眼药。

“皇阿玛,昨夜八弟带着一群侍卫,闯入我的府上,还把儿臣府上搜得乱七八糟,吓得妻儿人心惶惶,夜不能寐。”

康熙一听,犀利地眸子直接扫向八爷。

“老八,可有此事?”

“回皇阿玛,您不是让儿臣查明五格一事么,刚好儿臣接到消息,说是有坏人潜入了四哥府上,这才带人进府搜查,儿臣都是为了四哥好啊!”八爷就是猜到四爷会告御状,早就想好了说辞。

“为人好也不是这样作为的,老四到底是你的哥哥。”康熙虽没严惩,但心里对八爷的印象,到底扣了几分。

而那些分数,扣到一定的程度,届时就会起到巨大的效果。

“皇阿玛说的是,儿臣知错,待会就跟四爷赔礼道歉。”八爷恭恭敬敬地回。

康熙见八爷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便没当着百官的面训斥了。

只是话锋一转,问道:“朕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样?”

“皇阿玛交给儿臣的事情,儿臣不敢怠慢,而且此事事关朝廷忠臣,儿臣连夜彻查,在军营里问了许多将士,他们给儿臣的回答,都证明了五格的好的品格,以及事情突发的蹊跷”

他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全部跟康熙汇报了一遍。

对于这一点,他不会因为自己跟四爷是对立的阵营,就造假事实。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也只好实事求是。

然后,他还把将士们联名替五格伸冤的折子递上。

康熙看了几百名将士的联名折子后,表示会斟酌一二。

三天后,康熙就下了道圣旨,恢复了五格的爵位,和战功、官职。

还让人赏赐了东西,去提督府上。

并扬言“既然骨骸是不对的,那就还有生还的希望,倘若他真的活着,朕就给他升官!”

一个月后,提督府就放出了五格回京的消息,还特意宴请了诸位亲朋好友,以及朝堂上的同僚。

康熙也说话算数,大概觉得冤枉了忠臣,不想百官和百姓们觉得他不公。

便封五格为一品都统,比吕勇俊的官衔都大。

一切,总算是苦尽甘来

至于吕勇俊,当时办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证据和把柄。

所以,暂时还不能将他如何。

毕竟,这是个讲证据的朝代。

第544章 可要说我欺负你了

五格要是直接说出吕勇俊推他的话,没人会信。

大家反而会觉得五格才重返官场,就又小心眼,要推同僚下台了。

只有往后慢慢的,再抓住吕勇俊的小辫子。

这一日,五公主刚从庙里求完佛。

正乘着马车,往府邸赶。

这些年,她每月都要去庙里烧香拜佛。

祈祷的,自然是希望心中的少年,能够平安活着。

然而,这些日子,她不是没听人说过,五格回来了。

所以她今天才到庙里,叩谢佛祖保佑的。

只可惜,一切都变了。

少年归来,她却无颜见他,也不能见他。

路过一家布坊事,她便让车夫停下了。

如今快三月了,马上就到了夏天,也是时候买些布匹进府了。

待宫女和太监一人抱着好几匹布出来时,好巧不巧,就撞上了从对面酒楼出来的男人。

只一眼,五公主就认出了对方来。

那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吗?

可她抬头往酒楼的牌匾一看,只见上面题着三个洒金的大字:丽春院。

就算是鲜少出门的她,也知道这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楼!

一时间,她的心口抽着疼。

只好安慰自己,他只是路过办事,不会的堕落的。

她的目光,扫到五格身后,跟着两个美貌妖娆的女子,穿着袒领汉服,似乎是青楼窑姐。

于是,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发现异样的她,掉头就要走。

身后却传来一道阳刚的男人声音:“哟,这不是五公主吗。”

这道声音让五公主身子一抖,向来懂礼数的她,只好回头,朝五格扯出一抹牵扯的浅笑。

只是,她紧紧攒着手里的帕子,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五格走到五公主面前,单膝跪地,握拳撑地,打了个千儿后,才起来的。

“公主,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像是心被撕碎后,再也无法愈合的悲伤声音。

五公主被他的声音给惊到了。

少年的声线没变,可他的声音却不再阳光。

反而透着无奈的哀伤,和沉重的凄凉。

她抬起头来,少年的容颜就近在咫尺。

刚刚从远处瞧见,她就已经控制不住情绪。

如今一抬眼,就瞧见他那张精雕细琢般英俊的脸庞。

英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

他的嘴唇弧度完美,正牵着一抹浅笑。

只是这抹笑容,与以往完全不同。

要说以前的五格,笑容是阳光帅气的,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

那么现在,他的笑容透着淡淡疏离,和一抹阴暗。

似乎这张笑容下,藏着城府极深的阴暗面,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起来,明明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面对最熟悉的陌生人,五公主的眼眶,就不自觉地红了。

那双晶亮清澈的凤眸,悄么么地染上了一层薄雾,仿佛随时都会全盘瓦解,泪流满面。

“哟,公主怎的见了我就红了眼睛,要是让旁人瞧见了,可要说我欺负你了。”五格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双透着淡淡疏离的眸子,在小女人身上轻轻一扫。

她穿着一身淡粉的旗装,上面有点点梅花绣纹。

头上梳着小两把头,秀发中几只珠花簪子别着,。

此时,他眼中的她,早已没有当年清雅灵秀的模样。

而是一副遇见了旧情人,往日一幕幕忆起,再见便变红了眼的可怜模样。

五公主听出且看出他的淡漠。

便耸了耸鼻子,强壮没所谓地道:“没什么,春天里风大,沙子进眼了。”

“有时候风是很大,不仅能吹红人的眼睛,也让人眼前蒙上一层雾霾,识不清人。”说着,他朝身旁一个花魁扫了一眼。

边上两个花魁,就齐齐往他怀里一倒。

他也丝毫不客气的左拥右抱,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见状,五公主忍着心痛,规劝道:“你如今刚回京,当上了都统,倘若你有心娶妻,京城大把的千金小姐怕是要踩破了门槛,你又何必要找这些,坏了自个的名声。”

她说的是真心话。

就算她和五格没可能了,她也希望他过的好。

而不是纸醉金迷,自甘堕落。

这些年,每每京城有名门闺秀及笄了,她都会留意一二。

看到漂亮又才貌双全的女子,就幻想倘若他回京了,对方是不是会成为他的妻子,然后心中一阵抽痛。

可五格却轻蔑一笑,还低头朝右边的花魁邪魅一笑。

随即抬头,看向五公主,毫不在意地道:“青楼女子又怎么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纵身跃入滚滚波涛。苏东坡的患难知己王朝云,陪伴他度过最难熬的日子。在我眼里,有些名门闺秀,还不如青楼女子。”

五公主惊得目瞪口呆。

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段匪夷所思的话,居然是从那个重规矩,有着好品格的男人口中说出的。

“我见过风骚妩媚迎合各种男人,私下偷偷叫人带钱给家人。也见过人前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转头就叫人狠狠抽死丫鬟。”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目光炯炯地看着五公主。

冷冷地道:“我更见过那种口口声声说要等着男人回来,结果说的比唱的好听,转头就不甘寂寞嫁人的女人。”

说话的同时,他的大掌,紧紧揽着两个花魁的肩膀,掐得死死的。

导致两个花魁柳眉微蹙,其中一个更是开口求饶:“公子,这还没开始伺候呢,你就这般大力,掐疼了我们姐妹两个,待会人家都不敢伺候你了。”

五格听后,抬手轻轻刮了刮花魁秀挺的鼻尖,一脸宠溺。

见状,本来还打算解释的五公主,撇过了头,不想去看这一幕。

明明他以前连碰她都不敢碰。

如今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人的面,搂着两个青楼女子,如此轻浮。

他变了,完完全全,里里外外都变了!

这时,五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家公主为了”

“好了,别说了。”五公主不等宫女解释,就适时的制止了。

第545章 给爷一个理由

何必呢,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

“别和我说那些,我只知道,爱与被爱的区别,就跟捉迷藏一样,找不到有的人,我会担心,而有些人找不到我,她就会回家。”五格字字诛心。

五格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印在五公主爱他的那颗心上。

她心如刀割,想要去解释什么。

可事实似乎就是他所看到的那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平的。

她们曾经憧憬过共同的小美好。

那就是五格班师回京后,她要嫁给他。

可这个小美好,打从五格坠崖的消息一出,一切都变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想起这些,五公主终是选择转身离开。

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

其实一辈子也没那么长。

心总是在最痛时,复苏。

爱总是在最深时,落下帷幕。

五格就这么顿在原地,看着五公主的马车开远后,他立马就松开了左拥右抱的两个女人。

刚刚他在人群当中,一眼就发现了她。

这才带着下属,故意从她买布匹的对面青楼,叫了两个花魁,演了这么一场戏。

“公子,你怎么变了。”花魁扯了扯他的衣袖。

“去去去,一边儿呆着去。”五格的下属掏出银子,把两个花魁给赶走了。

按理说,这种不用伺候人,就能收银子的事情,谁不愿意。

可她们瞧着五格气质不凡,还想说抱大腿的呢。

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只得依依不舍地收下银子离开了。

下属见五格看着五公主离开的方向发呆,还捂着心口,一副心痛难忍的样子。

“都统,您是不是旧伤复发了,要不要看大夫啊。”下属焦急地问。

毕竟,五格在蒙古那几年,没少受伤。

而他的心口,还中了一剑,差点穿过心脏。

对于自己的举动,五格并没发觉。

直到下属提醒时,他才放下了捂着心口的手。

“不必了。”

之前他以为自己会毫不在意,可当她出现在他眼前。

他才知道,有些人,她说不上哪里好,但就是怎么都忘不掉。

以前心口平静,那是因为他在没风的地方。

如今起风了,心尖的伤口就隐隐发痛,流着血一样的泪。

而这一切,都是吕勇俊造成的。

总归有一天,他要让吕勇俊死得其所!

想到这儿,他打算去四爷府上走一趟,去求个差事来。

与此同时,四爷正在书房批阅奏折。

“主子爷,马齐大人求见。”苏培盛小声提醒。

四爷头都没抬,就道:“告诉他,爷现在在太子底下当差,他又是辅佐太子的大臣,以后没事别往府上来,好好辅佐太子便是。”

“。”这种话里有话的带话差事,苏培盛不放心旁人传话,便亲自传话去了。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又回到了书房。

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案前,小小声地道:“爷,马齐大人回话了,他说自个以前是辅佐太子的,可经过这件事后,他对太子早就死心,但您既然让他继续辅佐太子,他往后便什么都听您的。”

四爷写字的右腕顿了顿,淡淡地“嗯”了一声。

直到一个时辰后,何忠康进屋汇报:“四爷,五格都统求见。”

“让他进来。”四爷终于搁笔,抬头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五格穿着一袭墨色锦袍进屋了。

“奴才见过四爷。”他是满人。

满人对于皇室,一般都自称奴才,以表亲近。

“起,什么事。”四爷有一大堆公文要批,便直接问了起来。

五格向来稳重,没有事情,是不会来他这儿的。

这一点,倒是跟他后院的小福晋一个德性。

到底都是姓乌拉那拉氏。

五格起身后,在一旁的圈椅坐下,“听闻四爷在查吕勇俊龙阳之好一事?”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但那吕勇俊防备心重,尽是一点把柄都没露,爷打算叫人去他府上住一段时间,看他露不露出马脚。”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尤其吕勇俊是朝廷命官,又娶了五公主。

若是想要搞他,就得有足够的证据。

所以康熙才命四爷查明证据的。

倘若没有证据,就随随便便寻个理由,把吕勇俊给处置了。

这样对于五公主的名声不好,人家还会说她克夫。

“既然这样,奴才想厚着脸皮,求四爷把这件差事交于奴才办理。”五格道。

四爷浓眉微微一挑,眸光直直扫向五格,“给爷一个理由。”

“奴才认为,对于这件事情,没有谁会比奴才办得更积极。”

对于这句话,四爷倒是认可。

他半眯着眸子,看着五格。

大拇指指腹,轻轻磨挲着下巴。

沉思片刻后,他淡淡道:“容我再想想,届时让人给你答复。”

“是!”五格知道四爷的性格,说一不二。

于是,他没有多呆,就离开了。

黄昏的时候,四爷带着奴才去了正院。

“爷,你来的正好,牛厨子刚做了一桌子好菜。”若音笑着把四爷迎进了门。

然后,她又伺候四爷净手。。

饭桌上,向来用膳时不怎么说话的四爷,跟若音提起了五格。

“你四哥今儿来找爷了,你猜他为的什么事?”

“我哪里知道,你们男人之间,不就是朝堂上的事情么?”若音说着,吹了吹碗里的汤。

“跟朝堂上无关。”

“啊?”若音抬头看了四爷一眼,可对方却低头夹菜用膳,叫她看不出他的情绪。

况且,这位最能隐藏情绪了。

“既然不是关于朝堂上的,爷还来问我,难道是关于五妹的吗?”她随口一问。

谁知道四爷居然点点头,道:“嗯,皇阿玛让我查明吕勇俊那破事,爷打算叫人去吕勇俊府上住着,跟他耗着,可五格却跟爷自告奋勇,要把这差事担下来。”

“女子不议政,这难道这不是朝堂上的事情吗?”若音扁了扁嘴,一副不敢议论的样子。

“爷又没让你议论事情,只是要你站在家人的角度,觉得五格如何。”四爷淡淡道。

第546章 时不时眉目传情

若音身为妹妹,自然是为五格说尽了好话。

“我哥做事向来稳重有分寸,想来他只是恨透了吕勇俊,不会冲动用事的。”

四爷:“”

“以前五妹那么喜欢他,他连小手都不敢拉,现在就更加了,爷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四爷:“”

若音见他没说话,直到他肯定在权衡什么,倒也没再说话。

反正说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再说就过头啦。

待用完膳后,四爷用蓝色手帕擦了擦嘴角,道:“以前他是不会冲动,可如今心境变了,保不齐性子多多少少会变一点。”

“爷为什么这么认为。”若音不解地问。

“同为男人的直觉。”

若音柳眉一挑,她是女人,不好接这话茬。

于是,两人便结束了这个话题,在府上散步,消食。

一炷香后,双双回到了正院。

若音便伺候四爷洗漱。

自个也在奴才的伺候下,洗漱躺下。

这一夜,如今美人儿睡在四爷身旁,自是少不了妖精打架

次日,不晓得是不是若音的枕边风吹的好。

四爷居然让人通知五格,准其去吕勇俊的外舍。

反正能耗就耗着,若是能搜到什么证据,那就更好,便不必耗着了。

吕勇俊是个阴险狡诈的。

自打五格带着侍卫,在他的外舍住下后,他便处处小心谨慎。

一开始,他还规规矩矩在外舍住着。

没有五公主的召幸,他也不敢去五公主那儿。

但随着五格在他府上一天天地呆着,他便有些心虚。

索性叫了他家老太太,以老太太想看五公主为由,一起去了五公主的府邸。

五格瞧着吕勇俊一反常态,便也带着侍卫,也去了五公主的府邸。

期间,五公主打小就受过封建的教育。

那些嬷嬷告诉她,要孝敬长辈,孝养公婆。

就算长辈不讲道理,她也不可以孝顺。

虽然她跟太后告状是一码事。

但只要她和吕勇俊没和离,对于老太太,她就会客客气气的。

所以此刻,五公主、老太太、吕勇俊三人,在府上的凉亭用午膳。

五格带着侍卫,就在凉亭不远处守着。

五公主知道五格是当差,她也不好多问,只能装作没看见。

吕勇俊时不时给五公主夹菜,秀恩爱。

偶尔还用挑衅的眼神看向五格。

五格面上如常,手中的拳头却攒的紧紧的。

当天夜里,五公主将妆发卸下,正打算歇息。

可宫女却匆匆忙忙地进屋道:“公主,额驸说找您有事,正在堂间等您。”

“他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银子。”五公主不悦地道。

“他说是关于和离的事情。”宫女回。

闻言,五公主本来没所谓的情绪,瞬间就提起了兴趣。

“那你给我随意梳个头,我出去见见她。”

片刻后,五公主穿着一袭薄荷色的旗装,就到了堂间。

她轻轻扫了吕勇俊一眼,就在小桌几坐下。

“说吧,关于和离的事情。”

吕勇俊没有回话,只是看似随意的抬手,将桌几上的杯子都随意的翻了一下。

包括五公主身边的茶盏,他也揭开盖子,看了一眼。

吊儿郎当地笑道:“公主别急,总得让我先喝口茶吧。”

五公主用余光扫了吕勇俊一眼。

还别说,夜里的菜也不知怎的。

大概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口味重。

所以府上的厨子一时没把握好味道。

好几道菜都做的咸了。

这会她自个,也有些渴了。

便吩咐宫女:“去上壶茶来。”

“哎。”宫女应了后,就端了壶茶。

秉着茶满欺人的原则,给两个人的杯盏,都只倒了七分满。

于是,五公主和吕勇俊,几乎是同一时间端起杯盏,喝了大半杯茶水。

“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五公主放下杯盏。

可吕勇俊却扫了屋里的奴才一眼,笑道:“这件事情,关乎**,我希望公主能遣退丫鬟。”

“这些都是打小伺候我的贴身宫女,没有什么是她们听不得的。”五公主态度坚决。

“我又不喜欢女人,公主又何必怕与我共处一室,反正我只对男人感兴趣,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提不起兴趣的。”

五公主:“”

“我虽然喜欢男人,但我也是男人,有些事情,我可以依了公主,大不了和离便是,不过公主既然不诚心,我还是改日再来。”吕勇俊说着,便装模作样的起身。

五公主只知道吕勇俊喜欢男人。

但她并不晓得,吕勇俊陷害五格那些腌事。

所以,尽管她这次跟太后告状。

康熙也命人查明吕勇俊断袖之事。

但这一连好些日子过去了,吕勇俊愣是没让人抓住小辫子。

再这样拖下去,恐怕要拖到猴年马月。

如今他既然愿意主动和离,那就再好不过。

省得彼此浪费时间,又浪费人力。

对于吕勇俊的性子,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

他根本就是个爱男色的。

至于别的,他那么胆小,肯定也不敢伤了她。

否则,你就真的要和离了。

于是,她朝屋里的奴才示意一眼。

宫女和小太监们,就都出去了。

“把门都给我带上,省得五格那小子偷听。”吕勇俊装模作样地道。

不多时,待那些奴才出去,并把门带上后,五公主淡淡开口:“说吧,什么时候和离。”

她端起一旁的杯盏,又喝了一大口茶水。

咽下去的时候,她轻轻抿了抿唇。

总觉得今儿的茶水不太对头,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公主莫急,咱们好歹都喜欢过同一个人的。”

“什么意思?”五公主不解。

“就外边那个,你们两个时不时眉目传情,别以为我不晓得,他是有几分姿色,否则当年在军营里,老子也不会看上他了!”吕勇俊见公主频频喝水。

他的眼里,不免闪过一抹阴柔的精光。

这一回,他可是下了好大的本。

不管是在她的杯盏,还是自个的杯盏,都洒了点得春散。

毕竟他只对男人感兴趣,不吃点药是不行的。

而那得春散药效猛,只一点点,就能让人情绪高亢,不达目的不罢休!

第547章 咱们两个都是第一次

呵,万岁爷不是让人查他是不是断袖么。

他便正好送他们一份大礼!

让他们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断袖!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五公主就和离不了。

要是万一怀上了他的种,那就更加好办啦!

反正他家老太太催孙子催的紧,他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

与其让外头那些阿猫阿狗怀上他老吕家的种。

还不如让五公主怀上他的孩子。

这样他和皇家的关系,那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什么同时喜欢的一个人!什么眉目传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五公主气得柳眉紧蹙。

她根本都不敢多看五格一眼。

生怕多看一眼,就深深地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至于吕勇俊说,跟她喜欢同一个人,她根本就还没明白。

“你是没怎么看他,但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可是目光灼灼。实话告诉你吧,当年在军营,我可是看上了五格,只怪那小子不识趣,如今,我便要上了他喜欢的人,让他尝试一下,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痛苦。”

吕勇俊说着说着,就起身走到五公主跟前。

他的声音阴沉而嗜血,蕴含着无比憎恨和渴血的浴望。

那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更是散发出阴鸷的光芒。

像是心理扭曲的变态,随时都要将面前的女人撕碎。

五公主被吕勇俊的话给激到了。

要后所她之前还以为吕勇俊是找她谈和离的。

可现在,她从他的话里,获取了骇人的消息。

吕勇俊当年居然喜欢五格。

更可怖的是,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打算对她实施着什么。

一时间,她开始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袋里更是一片混沌。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

只有无边无际的热,好热。

那是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就连周围的空气也是热的。

整个人就像是跌入了滚烫的沸水当中,被灼热的感觉包围着。

那些火一样的感觉,自她的体内由内而外扩散着。

热得她双腿发软,身子无力。

而那种感觉却越发强烈,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的心脏、她的身子、她的理智,影响着她的末梢神经。

面对着走到她面前的吕勇俊,她指着他质问:“你在我的茶里放了什么!”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出这句话的。

“我高高在上的公主啊,咱成亲也有三年了吧,可你一回都没召幸过我,为了皇室延绵子嗣,也为了我老吕家的香火,自然是在你的茶里,放了些让我们神醉心往的东西。”吕勇俊一把拽过公主的手,狂妄笑道。

他刚刚就是说话激她,这样她情绪一激动,血液循环的快,药效就更快了。

而他自个,刚刚也喝了不少茶,这会子,药效也发作了。

阴柔的面上,神色邪恶。

眼里燃烧着的,是猩红的浴火。

额头的青筋,更是突突地跳着,完全丧失了理智。

“别过来,你别过来”五公主拼命挣扎着。

奈何她太激动,加之腿发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跌坐在地上。

见状,吕勇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并邪恶地笑道:“别这么反感,虽然你是第一次,但我也是第一次对女人这般,既然咱们两个都是第一次,你也不算太亏不是?”

五公主扫了眼一旁凳子上的绣花篓子。

她眼里充满着恐慌,慢慢往凳子旁移动。

等挪到凳子旁时,她就一把抓起剪刀。

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得,架在自个脖子上。

有气无力地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然而,吕勇俊到底是军营里呆过,战场上厮杀过的人。

他一眼就看穿五公主握剪刀的手没有劲儿。

虽说两人都中了得春散,但他到底是男人。

而且,五公主在压制体内的浴望,所以才有气无力。

可他不像压制,只想放任浴望滋长。

所以,他的力气是正常的。

甚至发狂起来,比平时的力量还要大。

只见他一把擎住了五公主的手腕,把她手里的剪刀夺走。

“啧啧啧,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他将剪刀扔到一旁。

抬手就去解五公主衣襟前的扣子。

五公主威胁不成,反被夺走了剪刀。

体内的药效也在疯狂的发酵。

似乎在她身子里横冲直撞,随时都要冲脱她的理智。

五公主跌坐在原地,她想要去推开扯她扣子的魔爪。

可她只要一激动,身子里的热感就强烈一分。

与理智做斗争的她,根本无暇顾及其它,只有缩在原地瑟瑟发抖。

腮帮子鼓鼓的,牙关咬的很紧。

那双好看的凤眸,更是紧紧闭着,想要冷静思绪。

一时间,昏暗的屋里,充满了惶惶不安的气氛。

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将在顷刻间毁灭!

就在她衣领上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凌乱美时。

“嘭嘭嘭!”随着几声撞门的声音,木门终于被人撞开。

而那为首的人,正是攒紧了拳头的五格。

“你干什么,我是额驸,你凭什么带人闯入房间,耽误我和公主恩爱!”吕勇俊说着还要去拉五公主的衣裳。

“咚!”的一声,五格一拳砸在了吕勇俊的脸上。

“把额驸带去外舍!”五格沉声下令,英俊的脸颊燃起凶猛的怒意。

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刚刚他听侍卫说,吕勇俊去了公主的房里。

还把丫鬟和奴才遣走了。

得到这个消息,他就立马赶来了。

毕竟吕勇俊阴险狡诈,不是个好的。

狗急了还跳墙,像吕勇俊这种败类,搞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如今一看,吕勇俊果然不是个东西。

明明贪男色,居然强迫公主做这种事情。

要不是五公主要紧,加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他非得揍死姓吕的这个孙子。

“我不出去,公主中了得春散,此药极媚,没有解药,如果没有我的话,她活不过今晚的!”吕勇俊被药性磨的没什么理智,大声喊叫起来。

第548章 好想融化在你怀里

可这是五公主的府邸,于他们而言,五格可比吕勇俊可信多了。

加之五格带了侍卫来的,他们只听五格的话。

待吕勇俊被架走后,屋里便只剩下五公主和五格,还有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那些侍卫见五公主媚眼如丝的样子,都不敢看,就出去了。

宫女们也听说了吕勇俊的话,公主中了得春散,活不过今晚了。

“五格大人,咱们公主”

“去叫府医来!”五格冷静的下令。

吕勇俊那个人实在太过狡猾,那个人嘴里吐出来的话,他实在信不过。

必须得府医确诊后,他再作打算。

片刻后,府医就背着箱子,匆匆赶来了。

宫女们为了不让五公主失态,都压着她的手脚,不让她做出失态的行为。

府医则隔着床帐和丝帕,给五公主诊脉。

不多时,府医就一脸严肃地叹了口气,对宫女道:“公主这是中了得春散,此药媚性极强,根本无药可解,最后只能七窍流血而亡。”

“府医,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宫女抹泪道。

府医顿了顿后,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法子也有除非叫额驸与公主行床笫之事,并且得连着一整夜,方能解去公主体内的药性。”

“不可能的!”五格毫不犹豫地训斥着。

府医这才将目光,对上一脸阴鸷的五格。

然后,他无奈地道:“反正法子老夫是说了,万岁爷要是怪罪起来,可跟老夫没有关系。”

说完,他甩甩衣袖,就出去了。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出去!”五格冷冷地道。

就算那些宫女不是他的奴才,可他说出来的命令,却底气十足。

这时,五公主睁开了迷离的凤眸,气若游丝地道:“出出去”

宫女们听了后,终归是出去了。

她们是宫里头千条万选的奴才,知道孰轻孰重,如今还是为公主把药性给解了。

否则要是公主死了,她们都得陪葬。

于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屋里就只有五格和五公主二人了。

奴才们出去后,还帮她们把门给带上了。

五公主凤眸半眯,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管她之前有多害怕,那颗紧张的心,都在这一刻安定下来。

不知为何,她没有的心情放松。

大概因为他是她信得过的人。

也是她深深爱着的人,就算给了他,似乎也没什么

烛光下,昏黄的灯光照在少年俊朗的脸颊,勾勒出刚毅的侧颜。

之前她是极力压制着体内的药性。

如今这么一放松,身子渴望的感受,越发的强烈了。

“五格”药效已经到了巅峰时刻,她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下床往他怀里扑。

小女人的呢喃软语,听得五格蹙了蹙眉。

但不得不说,向来正直的眸子里在发光。

就像是遇见爱情的甜蜜时刻。

他的体温,也在逐渐上升。

感受到身躯的异样后,他一把推开了她。

可五公主又缠了上了,她高举手臂,直接攀住他的脖子。

“混蛋五格我好想你”她还在他的脖子蹭着。

五格一把擎住她的双臂,质问道:“他刚刚碰了你没有?”

五公主朦朦胧胧地看着他,摇摇头做了回应。

“之前呢?”

五公主还是摇头,身子也紧紧贴着他。

“当真?”五格扣住小女人的下巴。

五公主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嫣红的樱桃小口给委屈地嘟着,叫人看了忍不住亲上一口。

少年的视线在小女人的唇上划过。

在听说她还是完好无损时,理性丧失了阵地,取而代之的是来势汹涌的暴戾之气。

身躯里凶猛的洪荒之力,早就克制不住。

他低头就狠狠地吻上了五公主的唇。

这么多年来,两个倾心的人,终于品尝到了爱情的甘甜。

一时间,昏黄的屋里,一对年轻的俊男美女,吻得如痴如醉。

诠释着爱情的美好。

仿佛有无数颗红色小心心,自她们心尖往外冒,并开出花儿来。

空气中弥漫的,全是恋爱的味道。

只不过她们似乎吻技不够娴熟,看起来有些青涩。

两个人吻着吻着,就成了笨拙的啃噬。

或许,这就是初恋的味道,青涩而莽撞,甜蜜而苦涩。

这一幕唯美至极的画面,当真让人忍不住想谈恋爱。

五公主被吻得头晕目眩,身子带给她火烧火燎的感受。

她只得将身子往五格身上蹭着。靠着。

似乎只有这样,她的身子才能好受一点点。

“五格我好热好难受好想融化在你怀里”

五公主半眯着凤眸,弯弯的柳眉怯弱地蹙着。

精致的脸蛋通红一片,像个讨饶的小猫咪,迷糊又可爱,往日的淑女样子全然不见。

五格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那双凤眸早就噙满了一汪春意。

弯弯的柳眉紧蹙着,嫣红的唇也撅着,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看得他浑身的肌肉发僵,向来理智的脑袋一阵眩晕。

脑袋里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做着什么,可能会有怎样的后果。

想明白那些条条框框的拘束,以及世俗的道德后。

他便一把将她推开,起身整理锦袍上的皱着。

收起刚刚那副痴情种的神色,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的小女人。

正色道:“我们不能这样。”

“可是我好难受我好像要死了是不是”五公主难受地扭了扭身子,娇俏可爱极了。

五格蹙眉:“”

她被女人那句“我好像要死了”,弄得心痛难忍。

是啊,她中了得春散。

若是不行事的话,恐怕有性命威严。

他是不可能让她死的,倘若让别的男人替她解毒,他宁愿是他。

见他不说话,五公主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年。

虽然身子控制不住,但她知道,她爱着他。

“要热死了”实在受不住身子的燥热,她一面扭动着身子,一面胡乱地扯着扣子。

之前被吕勇俊解了几颗扣子的衣裳,猛地被她这么一扯,扣子一连扯开好几颗。

衣襟斜斜地垂下,半边春光乍现。

只一眼,五格才稳定好的气息,又变得浮躁起来。

第549章 你只能是我的

本来他就是爱着五公主的,如今女人在他面前胡乱摆弄着身子,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他直接蹲下,打横将小女人抱起,将她轻轻地放在锦被上。

然后,他从容的褪去衣服,也将她剥个干净。

两人才坦诚相见,五公主就比他还主动,直接往他怀里钻。

幽香的身子,还在少年结实的身躯上磨挲着。

似乎只有他才能将她身子里的火熄灭,带给她清爽甜蜜的滋味儿。

五格翻身一压,就欺身而上。

他低头看着她,小女人迷离的凤眸里,满是渴求和讨饶,像个含苞待放的小女人。

那可怜楚楚的怯弱模样,在他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看得他心中一软。

那双长期握兵器,起了薄茧的手,开始在女人身上游走。

此刻,理智和道德在他眼里通通化为须有。

他的眼里只有她。

有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脑袋中回荡,“给她,给她,给她!”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不必去想那么多。

这一世,他就是爱定了她!

他扳正女人的脸蛋,让她直视自己:“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五格”五公主迷糊地傻笑着。

可在五格眼里,小女人此刻的傻笑,简直就是勾人心魄的媚笑。

得到满意回复的他,下一刻就胡乱地将身躯压下。

因为他从没有过女人,也没往这方面想过,更没有看书或者问过家中兄弟。

所以,难免鲁莽而笨拙,甚至可以用不管不顾来形容。

直到他感受到彼此间的隔阂时,眼里有欣喜的光在闪。

虽然她之前说过,吕勇俊没有碰她。

但此时真真切切感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瞧把你渴成这样,看来他当真没碰你。”男人的嘴角,扬起一抹阴暗的笑。

说完,他便直接要了她。

“啊呜呜呜”五公主攀着男人的手往下滑,在他结实的背部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指甲印子。

五格剑眉紧蹙,他不是因为背上发痛才蹙眉的。

而是因为,他也是头一回。

以前只听说女人头一回很痛。

却不知道,男人头一回,也这般难受。

不一会儿,初尝滋味的五公主,似乎是经不起男人莽撞的举动,哭得泪流满面。

可五格越来越起劲儿,嘴里还说着恶狠狠的话。

每一句话,都是透着怨恨的。

“说好等三年,结果才两年你就嫁了人!”

“既然守不住寂寞,那就不要在我眼前浪,浪完就好跟别的男人好,没门!”

“”

不知道过了多久,五公主脸颊渗出微微细汗。

秀发贴着脸颊,给她增添了几分凌乱的美。

精致的脸蛋皱在一块儿,弯弯的柳眉紧蹙着。

樱桃小口发出痛并快乐着的声音,酥软人心。

这时,五格掐着她的脖子,逼她睁开眼睛。

不断滚动的喉结,发出恶魔一样的沙哑声音:“雨薇,看着我,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你唯一一个男人,我要让姓吕的把绿帽子给戴稳了。”

五公主:“”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可在她听来,他的声音如同仲夏般热烈,唤起她内心伸出对他的爱。

融化了那颗爱他的心,让她想要更多,再多一点

“听见没!”五格再次逼问。

五公主只觉得自个快要窒息了,她的脸蛋涨得通红。

脖子上也被男人掐出红印子,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只得拼命点头,猫崽儿似得“嗯”了一声。

少年见小女人快要窒息了,这才松开了她。

然后,他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吼,一股脑儿全给了她。

这一夜,小女人明显吃不消铁血少年的孟浪。

但身子里的药劲,又让她一直不断地找他要。

朦朦胧胧中,她看见少年往日阳光温暖的英俊面庞,正散发着恶魔般的狞笑。

男人常年在军营锻炼,腿部汗毛浓郁,肌肉十分强奸,整个人都有使不完的阳刚劲儿,整晚整晚地给她。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小女人的身子,温度逐渐正常,并晕死过去时,他才饶过了他。

看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痕,他低头吻上小女人眼角的泪水。

薄唇温柔的喃喃自语:“你只能是我的,只可以是我的”

然后,他都没来得及睡,就从容的下床,穿上了锦袍。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就吩咐门口的宫女:“公主醒来后,伺候她泡个热水浴。”

“是。”宫女们以前就知道,五格在公主心中,意味着什么。

如今过了一夜,那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紧接着,五格又朝侍卫们发号施令,“你们几个去太子爷、直郡王,八爷、四爷那儿带话,叫他们带人到额驸外舍,有重大消息!”

至于为何把有地位的皇子都汇报一声,自然是不想到时候,四爷一张嘴对付那么多张嘴。

反正大家都到了,那就一起作证!

于是乎,贝勒府,是头一个得到消息的。

这会子,本来四爷还搂着若音,睡得沉沉的。

就听见外头传来苏培盛的声音:“主子爷,不好啦,五格大人让人来传话,说是额驸在外舍发生了大事,请您务必要带人赶到!”

四爷是个睡眠浅的,夜里小福晋往他怀里钻,他都知道。

跟更别说苏培盛扯着难听的尖细嗓子,大声汇报事情了。

他坐起身子,墨色丝绸里衣半敞着。

整个人透着晨起的野性和慵懒。

若音其实睡眠也算浅,只是平时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睡一会是一会。

如今隐隐听到“五格”二字,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她迷迷糊糊扯了扯四爷的衣料边角:“爷,我哥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好事。”四爷说话时,就已经下了床,还叫了奴才进来伺候。

对待正事,他向来够效率,从不拖延。

见状,若音揉了揉眼睛,也准备下床,伺候他更衣洗漱。

四爷扫了眼满脸倦容的女人,淡淡道:“不必了,你手脚太慢,爷赶着去办事。”

“哦。”若音听后,并没有受到打击。

第550章 如海棠花一样嫣红的唇

反而往被窝里一倒,就又睡下了。

居然嫌弃她,正好她可以睡个懒觉。

一旁的苏培盛听了四爷的话,麻利的上前伺候着。

心说主子爷当真是口嫌体正直的。

嘴上说着赶时间,嫌弃福晋伺候的慢。

可那双冷眸,却在看到福晋躺下后,泛起一丝宠溺的温和

半个时辰后,四爷就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吕勇俊的外舍。

到了那儿,他跟五格寒暄了几句。

太子爷、直郡王、八爷三人,也骑着马儿赶到了。

众人到齐后,太子听说了事情的缘由,那是气冲冲地带人往屋里冲。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几个威风凛凛的皇子,就冲到了吕勇俊的里间。

可屋里的一幕,让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几个皇子,看得不禁汗颜。

要说一个男人不着寸缕,他们见了就见了。

两个男人不着寸缕,他们也懂得是几个意思。

关键是三个胸毛大冷汉,浑身肌肉傍身。

却跟个娘们似得,相互依偎取暖。

那就有点让这些个性取向正常的七尺男儿看得恶心了。

只见那宽大的拔步床上,躺着三个肌肉结实的男人。

个个面上透着淡淡红色,一脸的餍足。

使得满屋子都充满了娘娘腔气息,画面禁忌又令人作呕。

太子爷并不害羞,只是条件反射性的扶额,并微微遮住一些视线。

八爷只是淡淡看着这一幕,一脸的温润儒雅。

并微微撇过了头,收回了眼神,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四爷左手负手,右手把玩着蓝田墨玉扳指。

神秘深邃的冷眸,散发着无比凌厉的锋芒。

直郡王是个直性子,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掀开那几个人身上的遮羞布。

并一脚踹在了吕勇俊的命根子。

由于五格找人要了钥匙,所以众人进屋时,吕勇俊还不知情,甚至鼾声如雷。

“啊!”如今被直郡王这么一踹,条件反射性捂着身子的。

同时,他整个人躺着跳了一下。

而他这么一叫,把其余两个也吵醒了。

吕勇俊睁开眼,就见几个爷站在他的床边,哪里还管得住男宠。

情急之下,他一脚踹开一个男宠,怒骂道:“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少在这儿给爷装孙子,爷今儿非得踹死你,踹到你断子绝孙不可!”直郡王暴跳如雷地道。

吕勇俊边躲边求饶:“各位爷,我可不认识他们,不知怎的,他们就在我的房间,我是被冤枉的啊,你们要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五公主!”

许是谎话说惯了,吕勇俊说谎都不磕巴的。

这时,太子指着床单上斑斑点点的污垢,质问道:“那你床单上的秽物和污渍是怎么来的?”

由于那床单是浅蓝色的,上面的好几处污垢。

看起来就像是撒了牛乳后,干掉的迹象。

“这是是我夜里撒了酒在上面。”吕勇俊反应很快。

“胡说!这污垢颜色呈白色,而酒是无色,或者别的颜色,但绝不可能是这种颜色。”直郡王直接反驳。

吕勇俊扯了扯唇,实在是无话可说。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本来想弄五公主的。

结果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下好了,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当天上朝,吕勇俊就没在场。

因为这牵扯到皇室的家室,所以几个皇子并没有在朝堂上说明缘由。

下了朝后,太子才带着皇子们,去了乾清宫。

谁也不知道他们和康熙聊了些什么。

只知道太子几个出来时,康熙就下了道圣旨。

“吕勇俊在军营受人贿赂,贪赃枉法,又因自身癖好,强抢军营士兵,顶替他们军功,明明是龙阳之好,却谎称爱慕五公主,犯下欺君之罪,现夺其爵位,撤其军衔与官职,即刻斩立决!”

一般的死刑,分三日后问斩,审后问斩,秋后问斩。

可康熙直接下的斩立决,那就代表从圣旨下达的那一刻起。

吕勇俊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人头落地。

果然,当天午时,吕勇俊就被带到刑场,实行了斩立决。

然而,五公主醒后,让府上封锁了消息。

于是公主府上,跟都没发生过一样。

仿佛那天夜里,抵死纠缠的事情,都是一场幻觉。

只是京城里传开,额驸是个断袖,夜里叫了两个男宠,尽兴到天亮才罢休。

还被太子爷捉了个现行,这才没了命。

至于五公主,他对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敢声张。

虽然吕勇俊被斩的时候,康熙就下了道圣旨。

宣布她和吕勇俊的婚事无效,解除了她们之间的亲事。

但她还没和离前,确实和别的男人有了关系。

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否则会丢皇家的脸。

而且,旁人那些唾沫星子,也会摧垮她,将她淹死。

当天,四爷回府后,就把好消息,告诉了若音。

“我当时就跟爷说了吧,我哥办事靠谱,这不,才多久就把事情给搞定了。”若音给四爷倒了杯茶,毫不掩饰对五格的夸奖。

只不过,四爷却浓眉微蹙,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反正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那吕勇俊好好的,吃什么得春散。

不可能为了睡那么几个男宠,犯不着的。

按理说,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吕勇俊想生米煮成熟饭,所以就耍手段。

可五妹自始至终都好好的,并无不妥。

“爷总觉得有点不对头。”他淡淡道。

“多好的事情呀,我看那吕勇俊就是死有余辜,爷就别想那么多了啦。”若音在知道吕勇俊推五格掉下悬崖时,早就看不惯他了。

如今知道吕勇俊被康熙赐死,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心情大好的她,从一旁的果盘取了颗红得发紫的葡萄。

将外边的果皮轻轻剥开。

由于她和四爷之间,只隔了张小桌几。

她便随意地将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到四爷嘴边。

四爷本来是直视前方的。

余光瞥见女人朝他递了什么,便转头一看。

女人的纤纤玉手就在离他唇边不远的地方。

而她手里是颗剥好的果肉。

不过,四爷似乎对果肉不怎么感兴趣。

反而抬眼,神秘深邃的墨瞳,划过女人如海棠花一样嫣红的唇。

第551章 嘴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

只不过,府医这次给她把脉的时间格外的长。

并且,他的眉头紧蹙。

老练的眸子里,有着诧异和惊恐。

良久后,府医才道:“公主,您的脉象着实有些奇怪,老夫想请您屏退一二。”

此话一出,五公主眸光微转,朝几个宫女和太监示意一眼。

那些奴才,就主动出去了。

一时间,屋里就剩下府医、五公主、还有一个贴心的宫女。

“说吧,我的脉象到底如何。”

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能猜到个大概了。

只见府医拍了拍袖子,跪下叩首道:“公主,老夫待会说的话,可能会冒犯到您,但老夫身为医者,又不能隐瞒实情,如果犯了大不敬,还请公主只惩罚老夫一人,不要祸及家人。”

“说吧,就算事情当真严重,只要你的嘴够严实,我不但保你家人不死,你也可以不死。”五公主看似平静地开口。

可只有她自个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

“谢公主。”府医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道出了实情,“老夫刚刚给您把脉时,发现您是喜脉,时间不长,刚好一月左右。”

他知道皇家的规矩。

很多时候,为了保守一个秘密。

但凡知道的人,不管多少奴才,通通都得死。

而五公主身为一国公主,早已跟额驸解除了亲事。

况且那额驸还是个断袖的。

可公主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要是传出去,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所以他之前才说了那样的话。

就是担心知道的太多,被杀人灭口。

他一把老骨头,死了不要紧,但不能连累家人。

此时,五公主紧紧扶着玫瑰椅的扶手。

一双好看的凤眸里,有欣喜、慌乱、惶恐、不知所措。

各种情绪在她心中一遍又一遍的交织着。

不得不说,“有孕”二字,让她身处”幸福“的喜悦当中。

同时,也瞬间将她平静的生活,完全打乱。

使她的心情,被乌云笼罩着。

而她的心中,就像是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见状,宫女摆摆手,对府医道:“行了,你先出去吧,反正这事儿,你烂在肚子里,也不要说出去,否则那是要掉脑袋的!”

“是是是,公主只是偶感风寒,其余的老夫什么都不知道。”府医又磕了几个头,就离开了。

宫女见五公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疼地道:“公主这事怎么办?”

“能怎么办,咱们大清的祖制,公主丧夫后是不能改嫁的。”五公主一字一句地道。

“可额驸死前,你们就解除了亲事,又谈何丧夫。”

五公主无奈地摇摇头,道:“反正都是一样的。”

“公主,不如您去求求太后,太后她老人家最疼您了,肯定不忍心您这般伤心难过,她也不想您这辈子就这样度过一生啊。”宫女开始出主意。

“不,你先帮我请五格来一趟,就说我找他有要紧事商量。”五公主坚定的吩咐。

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是她和五格两个人的。

他有知道的权利,所以她有必要告诉他。

而且,他是为了救她,才让她有了身孕。

倘若他有心,她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是,如果五格嫌弃或者根本无心。

她也不希望,自己费劲心思想要保护的,在别人眼里是一种拖累。

那么,她会好好解决掉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去请五格的小太监,就回到了府上。

“公主,奴才去请五格大人了,可他在校场上带兵,没时间过来。”

五公主一听,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见状,宫女忙训斥道:“你到底会不会带话,让他再怎么没时间,也要过来一趟啊,公主找他有事,而且是急事!”

那五格大人心真大,把公主那个了,就当没事人一样。

去请他还请不动了,还有没有一点男人的责任心啊。

“奴才说明了啊,可他是大人,奴才只是个奴才,哪里能强迫他来呀。”小太监说着说着,面露难色道:“而且,他还说上回事情,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公主与他身份悬殊,往后还是少联系的好。”

听到这么一番话,五公主居然轻笑一声。

可眼眶却泛红,眼角还有晶莹的泪水溢了出来。

她抬起头来,重重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本来就混乱的思绪,慢慢凝结成了一张网。

那张网将它的心紧紧圈住,揪得她心口一阵隐隐作痛。

本来,她幻想了很多种结果。

最美好的,就是他和她一起面对以后的事情。

可现在,她就像个漫无目的的人。

他都不要她了,她还坚持做什么。

没什么好坚持的了,她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

是夜,五公主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书。

自打她嫁人后,一直有失眠的情况。

每回都要看书到深夜,才有点困意。

可今夜,她看到深夜都不曾有困意,反而越发的精神。

就在她随意翻书页的时候,窗外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

导致屋里的烛光微微一闪,屋里的光线一暗。

这里可没有什么防盗窗,只是那种支架的窗子,架着就全部敞开的那种。

因为外头有奴才守夜,所以窗户也完全打开的。

五公主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嘴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

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翻书页的手心,渗出了细微冷汗。

毕竟这种情况,她还是头一回遇见。

“是我。”一道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间。

那道声音就像是一块吸铁石,吸引着她向他靠近。

令女人着迷的同时,又给人一种稳重的安全感,让人心里倍感踏实。

五公主一听到这个声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放松到彻底崩溃,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些泪水顺着她精致的脸蛋,悄无声息地落下。

她完全没有一点哭声,只是眼泪不停的流着。

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简直比大哭还要惹人怜。

加之她姣好的容颜,瞧着倒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第552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

“你哭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五格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就这么看着她。

听到这么一句话,五公主眼泪掉的更快了。

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节奏。

而且,她想竭力抑制着情绪,去又抑制不住,反而越哭越伤心。

五格见不得女人哭。

确切地说,他也没有在单独相处的情况下,见过别的女人哭。

更何况在他面前的,是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女人。

不太会哄人的他,居然威胁道:“你再哭我就走了。”

果然,这句话大概对五公主管用。

只见小女人拼命攒着手绢,擦着眼泪。

可肩膀却还在微微耸动着,她啜泣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居然拿这个威胁我”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五格无视小女人娇嗔的责问,直接问起了正事。

他最近很忙,早上跟将士们一样,早早就起来了。

白天训练他们到夜里,他才空下来。

而且,他为了方便练兵,也住在校场。

所以出来一趟,挺不容易的。

五公主抬头看着面前英俊刚毅的少年,牵了牵唇,羞赫地道:“我我有孕了”

闻言,五格浓眉一挑,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轻笑。

那是一种轻蔑而阴暗的笑,而不是喜悦的笑。

“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五公主一脸的震惊地看着他,羞愤地辩解:“什么意思,我只和你在你之前,我从没有过别的人。”

“谁知道呢,吕勇俊满足不了你,可你又正值青春,耐不住寂寞,万一和别的人好上了呢,否则怎么一见了我,就投怀送抱。”五格闲适地靠在椅背,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小女人。

而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就跟浪荡子一样。

他的话彻底伤到了五公主,导致小女人才收住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可那一夜我流了血,你该知道的啊你如今怎么能这样说呜呜”

“血又不能代表不了什么,你别见我不懂就想讹我,我听人说,来月事也有血啊,或者用别的鸡血、鸭血代替贞操啊,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人干过。”

五公主只觉得屈辱,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她?

那种悲伤到无法呼吸的情感,自她心中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个的手脚逐渐发麻。

身子开始变冷,血液似乎要凝固成冰。

心脏也痛得要窒息了。

仿佛有个人,用尖锐的匕首,一刀刀地扎在她的心口。

而那个扎她的人,还是她最爱最在乎的男人。

“所以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干净,却在你面前假装清白,还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是吗?”

五格:“”

“是不是!说啊,你倒是说句话啊!”五公主心痛难忍,大力地捶着心口,并逼问面前的少年。

面对已然情绪失控的小女人,五格心里一点也不比她好受。

本以为这样能让她体会到伤心难过的感觉。

可她真的在她面前哭成了泪人,他的心尖也在绞着痛。

但是,她到底是食言了,不曾等他回来,就嫁为人妻。

否则的话,她早就成了他的新娘子,为他光明正大的生孩子。

又何必像现在这般鬼鬼祟祟,爱的疲惫。

他蹙了蹙眉,强忍住内心的不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起身道:“别以为我救了你一次,你就想以身相许。如今又拿有孕说事,好借着奉子成婚,顺理成章地嫁给我,打从你嫁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可能了。”

说完,他当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五公主的府邸。

其实,那天他就想过,要娶五公主。

可大清的祖制,不允许公主们改嫁。

他便想着,要立一个大功,让康熙嘉奖他,他再提起娶五公主的事情。

可事到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

看来,他必须得面对这一切,承担所有的后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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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是百官们休沐的日子,也是四爷休沐的日子。

四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桃花夭夭,渌水盈盈。

就连太阳也是暖的刚刚好,给人一种温温柔柔洋洋洒洒的惬意感。

四爷心情似乎有点好,他这一日,都在若音的正院批阅奏折。

此时,正院的里间,四爷正坐在书案前,低头写字。

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那是成熟稳重男士特有的倨傲和霸气。

尤其是他提笔时的动作,非常的大气,令女人着迷。

若音便在一旁帮他研磨、沏茶、看书。

当然,偶尔也去厢房,看看小元宝。

两人之间的相处随意而自在。

直到一炷香后,苏培盛的汇报,打乱了这一刻的小美好。

“主子爷,五格大人求见。”

听到这话,若音和四爷,几乎是同时抬头,并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眼里,都有一抹诧异一闪而过。

按理说,五格和四爷一样,是个拼命三郎。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到府上的。

最近这些日子,每回来府上,必有大事发生。

“爷去前院和他小叙,待会再来。”四爷搁下狼毫笔,起身就往外走。

到了前院,四爷就见五格站在堂间等他。

五格见了四爷,并不是单膝跪地行礼。

而是“噗通”一声,双腿直直跪在了四爷跟前。

“四爷,您罚我吧。”

四爷看着浓眉一挑,居高临下地看着五格。

原本就冷漠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淡淡地问:“为何这么说。”

“上回四爷让我去吕勇俊外舍,碰上吕勇俊给公主下了得春散。”

“然后呢。”四爷负手站定,伟岸的背影,透着地狱般的冷漠气息。

似乎他已经猜中了些什么。

“然后我为了给公主解毒,与她发生了关系,如今还导致她有了身孕。”五格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马鞭呈给四爷,“我辜负了四爷对我的期望,请四爷责罚!”

四爷扫了眼五格眼里的马鞭。

那鞭子是用牛皮做的,呈棕褐色。

上面还融合了金、银、铜、皮、木五种工艺。

剪裁、打磨、雕刻、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编织的很结实。

第553章 不一定把持的住

若是用来打人,定会被它抽得皮开肉绽。

“爷把你找回,帮你铺路,替你扫平障碍,是想你壮大自己的实力,成为爷的得力臂膀,为乌拉那拉家争气,不是让你用来儿女情长,干混账事情的,你可以娶妻,但不能”

说到这儿,四爷直接取过五格手上的鞭子,扬起就是大力一抽。

“呋”的一声,五格的锦袍,就被抽开一道小口子。

此时,再精美绝伦的鞭子,似乎也变得狰狞可怖。

见状,一旁的奴才吓得都退了出去。

苏培盛也挽着拂尘,麻利的出去了。

身后还传来,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呋呋”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五格衣服已经被抽得破烂不堪。

甚至有鲜红的血液,从那些破烂不堪的衣料渗出。

染红了一大片破烂的衣料。

可五格却跪的笔挺,连痛都没喊一声。

他只是把牙关咬得紧紧的。

鞭子每抽在他的身上,他就腮帮子就鼓了一下。

明明是狼狈的样子,硬是被他跪成了高尚的硬汉模样。

四爷每抽一下,神秘深邃的眸子,就猩红一分。

凉薄的唇紧抿着,似乎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

直到良久后,一道女声打破了这份可怖的惩罚。

“爷,你这是作甚!”若音冲上前,挽住四爷的胳膊。

她刚刚本来还打算补个美容觉。

可她还没躺下,就听奴才说,四爷在前院用鞭子狠狠地抽五格。

于是,不太相信的她,只好亲自来了正院。

却不曾想,四爷当真在抽五格。

而且,他的面上透着嗜血的气息。

漆黑的墨瞳,如同结了冰凌的冰窟窿,直淹得人无处喘息。

有种不可抑制的怒火,自他身上蔓延,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四爷甩了女人几下,却没甩开。

其实,不过是他不想伤到她。

否则只要他大力一甩,她早就被他扔出几丈远了。

见状,五格就算背部火辣辣的疼。

却还是牵了牵唇,道:“福晋,是我的错,还是让四爷打我,消消气吧。”

若音听后,愣在原地顿了顿,手中的力量也松开了。

手腕没有女人的束缚,四爷直接扬起鞭子,指着五格问。

“爷再问你一遍,五妹是不是真的中了得春散,你才那样的!”

“回四爷,五公主当时确实中了得春散。”五格挺直了身板,又正色道:“可是,倘若她没中得春散,我当晚也不一定把持的住。”

“好一个不一定把持的住!”四爷的唇角,扬起一抹凶狠的笑。

下一刻,他再次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五格身上。

若音抽了抽嘴角,心说我的好哥哥,这会可不是考验你诚实的时候。

换成别人,早就把责任往药性上推。

他倒好,全把责任把自个身上揽。

扫了眼五格,他笔挺地跪着,双手垂于两侧。

身前身后的衣料,早就已经破烂不堪,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而且,那些碎布料,早已被鲜血染红。

隐隐能看见五格的皮肤,完全皮开肉绽了。

看到这儿,若音不由得柳眉微蹙。

再看看四爷,他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每一下都是非常大力地落在五格身上。

他的面上阴沉地可怖。

寒气自他身上蔓延开来,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好像那些寒气终会变成无数冰凌,不光刺中五格,还会刺中在场人的心脏。

然而,这些种种行为举止,似乎都如他所说的,他要抽死五格。

“爷,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成吗,你当真要打死我哥吗!”若音于心不忍。

她实在无法做到,就这么看着四爷抽五格,她还无动于衷。

“让开,爷今儿非得抽死他不可!”四爷没有甩女人,但大力地推开了她。

若音踩着高跷一般的花盆底,被四爷推得脚下一个重心不稳,就侧着身子跌倒在地。

她刚刚只是一个人进来,身边也没有一个奴才扶着。

此刻,她只能艰难地撑着身子。

“四福晋!”五格惊呼一声。

就算他刚刚被四爷抽了那么久,他都丝毫没有反应。

如今见若音跌倒,他才想起身去扶。

可他跪的太久,膝盖早已麻木,没人搀扶,根本就起不来。

加之身前身后,有多处伤口。

只要他稍微一动,绽开的伤口就要撕裂般,疼得他动弹不得。

本来还在盛怒中的四爷,停止了抽鞭子的动作。

后知后觉的他,才发现女人倒在地上。

而他的怒意已经到了巅峰,不是那么容易消下来的。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凌厉地瞪着女人,“你是不是也想挨鞭子吃,嗯?”

若音不怕他,只是故作怯弱地道:“爷,你说过的,你不打女人”

四爷听见她娇娇弱弱的声音,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四爷,纵是我哥有千万个不是,可你就是打死他也无济于事,还只会气伤了自个的身子,所以,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四哥小时候待我特别好,你这样打他,我会心疼的”若音倒在地上,一直不起。

女人的声音似水如歌般动听。

清澈明亮的美眸里,满是期待、请求、无辜。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令人不禁心生怜爱。

那长而翘的睫毛,在她眼皮上投下尝尝的暗影,正微微颤动着。

四爷收回眼神,嘴上没说什么,面上也无视着她。

只是身体的举动,倒是很正直。

他将手中的鞭子,随意扔在五格跟前。

面上冷峻如冰,抬脚就出去了。

若音亲眼看着四爷大步流星的离开。

那藏蓝色的袍角,掀起惊涛骇浪。

紧接着,外头冲进来一群奴才,扶起了若音。

“主子,您还好吗?”巧风一面扶着她,一面担忧地问。

若音摆摆手,道:“你们快扶我哥坐着,再叫冯太医过来。”

虽然五格是她亲哥,但她还是不好叫五格去她的正院,上药什么的。

只能在四爷的前院,当着所有奴才在的情况下,让冯太医给五格看伤。

紧接着,若音坐在前院堂间的玫瑰椅上。

不多时,冯太医就来了。

苏培盛紧跟着冯太医进屋,还捧了几件男人衣裳,进屋道:“五格大人,这些衣服你应该能穿的。”

若音扫了眼清一色的藏蓝色锦袍,不管是颜色,还是样式,似乎都很眼熟。

第554章 披着羊皮的凶猛狮子

在这个府上,只有一个男人,可以穿这种锦袍。

其余的人,都得穿太监服,或者侍卫服。

而这个男人,就是四爷。

苏培盛身为奴才,没有四爷的允许,他们不敢这么做。

或者说,没有四爷的吩咐,他们根本都不敢这么想。

看来这衣服是四爷让人送来的了。

不过,五格身前身后有伤,只能正襟危坐在凳子上。

他朝苏培盛略微点了个头,意思一下。

一旁的冯太医,先是给五格检查了伤口。

然后才给他把的脉。

“五格大人,好在你身子精壮,皮糙肉厚,肌肉结实,这些伤口于你来说,都只是皮外伤,倘若换成了别人,怕是骨头都要散架,小命难保。”冯太医摇摇头,一脸的后怕。

刚刚他来的时候听说了,是四爷把五格抽成这样的。

四爷下手可真的狠啊。

不过,一般人受罚,那都是让奴才打人。

能让四爷亲手打的,还是有些不一样吧。

五格轻抿着薄唇,道:“既然是皮外伤,那就不打紧。”

他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受了不少。

不知多少次,被刀剑划伤了皮肉。

甚至戳进过骨头。

紧接着,奴才给五格换衣服,若音便进了里间。

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朝代,就是亲兄妹都得避嫌。

片刻后,巧风进屋道:“主子,大人换好衣服,说是还有事,要先告辞了。”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他不会连药都没上吧。”若音说着就去了外间。

而五格已经站起了身子,打算离开。

“小妹,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就不耽搁了。”

“你就是再忙,也得把伤口上药啊,否则要是发炎感染怎么办,你真当自个是铁打的身子啊。”她都看见了,他平时挺拔的身躯,痛得有些驼背了,还在那儿逞强。

五格牵了牵唇,面上还有些难为情。

若音一瞧他那个样子,不等他开口,就担心道:“四哥,你不要把别人对你的关心,当做随随便便,或者是没所谓。”

大概是若音的话起了作用,五格见她那张脸满是担忧。

终是又在屋里的凳子上坐下。

若音朝冯太医使了个眼色,冯太医就取了各种药膏和药粉,让奴才给五格上药,最后还裹上了纱布。

等到五格的伤口完全处理好后。

若音遣散了众人。

一时间,前院的堂间,就她和五格二人了。

不过大门是敞开着的,奴才们在门外守着。

“四哥,你和五公主到底是什么情况,惹得四爷这般大怒?”若音问。

毕竟,平时四爷冷酷阴毒就算了。

基本上做的事情,那都是在理的。

而且,就算是要罚,也是让奴才拖出去处罚。

她还没见过,他亲自挥舞着鞭子,恶狠狠地抽人。

“于四爷无关,全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他对我的栽培和寄托,还让五公主有了身孕。”

“什么?!”若音瞪大了眼睛。

刚刚她从四爷和五格的对话,就猜到了大概。

但她又不太确定,五格是不是对五公主做了什么。

毕竟在她眼中,五格一直是那种稳重、阳光、刚毅。

完全就是个不近女色的大男孩啊。

否则也不会到了年纪,这么多年都不娶妻妾。

就连觉罗氏给他安排的通房丫头,他都从不沾染。

却不曾想,事情发展的这么快,五公主居然有孕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可我刚刚也听四爷说什么得春散,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是一种媚药吧?”

“嗯,是一种极强的媚药,此药无解,倘若”五格握拳,轻咳一声,道:“会没命的。”

若音一听,总算是明白了,看来五格是为了救五公主,所以才这样的。

“既然是因为救人才这样的,那你可以将功抵过啊,四爷怎的能把你打成这样。”

五格身子上是剧痛,但他一直强忍着。

就连面上,都没什么血色。

“小妹,你不懂的,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四爷对我一直寄托了厚望,还费了不少心思,让我当上了一品都统,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这么快重新站起来的。正因为他看重我,所以才会气我打我。”

“可他下手似乎太重了”若音想起五格皮开肉绽的样子就后怕。

“他对我有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领罚的,并且,我乌拉那拉五格,心甘情愿赋予他一辈子伤害我的权利!”五格声音不大,可语气却非常坚定。

“而且,这种事情跟媚药和救人毫无干系,事实就是我把五公主的肚子搞大了。你是我的妹妹,倘若你还未嫁人,就被人搞大了肚子,我可能比四爷还狠,非得打断那个人的腿才行。”五格抬眼看向若音。

那双已经被世俗染上阴暗的眸子。

在看到面前的妹妹时,又恢复了阳光少年的光芒。

仿佛在他面前,她永远是那个跟在屁股后面,长不大的妹妹。

也就在若音面前,那具伟岸的身躯下,一直维持着妹控的形象,像个腼腆拘谨的小绵羊。

在旁人面前,那完全就是个披着羊皮的凶猛狮子。

听了五格一席话,若音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虽然她不太明白这个朝代的思想。

更不明白,四爷和五格身为哥哥的情绪。

但她知道,这里的人很封建。

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被人搞大了肚子,问题都很严重。

更何况五公主是皇室的人。

五格此举,简直就是藐视皇权。

虽说五格本人,可能只是想救五公主,没有别的意思。

但皇权就是这么不容挑衅的。

不过,反正在若音眼里。

她觉得五格是个痴情的,居然冒着如此大的危险,以身试险,去救五公主。

其实,这会若音最在乎的,还是五格接下来怎么办。

毕竟五公主有了身孕,他们两个的关系,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她牵了牵唇,直接问上了重点:“四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五格:“”

“你知不知道,五公主知道你坠崖后,一直坚信你活着,她在皇上要给她赐婚时,还上吊自杀过,后来被救回来了,我相信,如果她不是皇家的女儿,她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第555章 直接把女人禁锢在怀里

五格:“”

见五格面上表情不太好,若音又道:“不管你怎么想,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既然爱了就勇敢去爱去追,如果再这样拖下去,你只会失去她,和她肚里的孩子。”

之前五公主就自杀过一次。

这样的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内心是很脆弱的。

尤其五公主现在有着身孕,五格如果不和她统一阵线的话。

她一个人根本就坚持不下去。

五公主本来就是深宫里的公主,从小受到的教育,是紫禁城里最封建的思想。

一个弱小的女孩,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舆论的。

五格不知道五公主为了抵抗亲事,自杀过一次。

如今从若音口中得知,他一脸的震惊。

就在他牵了牵唇,准备回若音的话时,李福康就匆匆忙忙地进屋了。

“主子,不好啦,五公主割腕自杀了。”

“什么!”若音倏地起身。

“是啊,刚刚传开的消息,听闻早上的时候,宫女才发现她用碎瓷片割腕了,流了好多的血,现在还昏迷着呢,刚刚四爷已经赶去公主府邸了。”

若音听明白后,就让人备马车。

她四处顾望,发现早就没了五格的影子,估计人都已经去公主府上了。

马车里,若音的心情有些忐忑。

按理说,历史上的五公主,嫁的对象不是吕勇俊。

而且,早在康熙四十一年,就没了。

可如今的五公主,曾经嫁给吕勇俊,又和五格相爱。

现在也早已是康熙四十二年。

种种迹象表明,五公主已经完全打破了历史的轨迹,开辟了新的生活。

这样的话,五公主应该会好好的活下去,不会像历史那样命薄吧。

若音喃喃自语地念了句“但愿如此”,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了。

大约半个时辰,若音就乘着马车,赶到了五公主府上。

到了那儿,只见门口围满了不少人。

以及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马车。

当然,其中最耀眼的,当属那辆有六匹骏马拉着的马车。

就连车身都镶嵌着各种金银珠宝,以及凤凰的图案,尽显皇家尊贵。

在皇室里,除了皇上和太后,能坐六匹骏马拉着的车。

其余的人,都不够资格,更别提旁的人了。

关键是马车上,还有凤凰的图案。

看来这件事惊动了太后,连太后都出宫看五公主了。

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抬脚就要进府。

却发现太子爷、直郡王、八爷等等,那些阿哥们都不约而同地出来了。

阿哥们出来后,就乘上马车离开了。

若音才走到门口,那宫女就恭恭敬敬地笑道:“不好意思四福晋,太后有令,要为公主做一场法事,任何人不得进府。”

说完,那宫女当真把大门给关上了。

若音柳眉一挑,看着紧闭的朱红大门,有些摸不着头绪。

这时,耳旁传来一道严肃而磁性的声音:“愣在那里作甚,还不给爷上车。”

若音转头一看,就见四爷坐在藏蓝色的马车里。

苏培盛和奴才,正掀开一半的车帘。

她走到马车前,盈盈福身行礼,“爷,我来的时候有车,就不和爷同乘一辆了。”

“站住!”若音才转身,身后就传来男人磁性而威严的声音。

只好又转回身子,看向他:“爷,什么事。”

语音刚落,男人的马车剧烈摇晃了一下。

只见他几个大步就下了马车,走到她跟前时,更是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就上了马车。

“开车。”男人嗓音浑厚而沙哑。

等到马车渐渐行驶时,若音才反应过来。

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快。

四爷在府上是当着众人的面抱过她。

但在外面,他向来一副禁欲不想搭理她的样子,也好维持着贝勒爷的包袱。

谁知道她居然在外头,也这样对她。

不过,刚刚公主府的门都关上了。

其余的来访的客人,也早就乘马离开了。

周围也就是她和四爷身边的奴才,所以他才肆无忌惮吧。

弄得她没有一丝丝防备,只觉得身子一阵悬空,就被他弄到了马车里头。

此时,若音被四爷抱着坐在他的身上。

她几经挣扎着想坐在一旁。

却被他死死按在他的怀里。

大概是知道她力气不大,男人结实的臂膀,直接把女人禁锢在怀里。

若音没有什么力气,她哪里敌得过从小习武的四爷。

男人的臂弯,就像是随意调解松紧的藤蔓。

她每挣扎一下,就被他圈紧一分。

直到她动弹不得为止。

偏偏他还玩味地看着她,逗她好玩似得。

若音气不过,就拿小拳拳捶他胸膛。

“怎么,又生什么小女人气?”男人沉声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五公主,却又进不去。”若音口是心非地回。

“当真只是因为这个?”

“还有还有四爷把我哥给打惨了”若音扁着嘴道。

听见女人委屈巴巴的诉苦,四爷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

大掌也轻轻拍着女人的背脊,就跟哄女儿似得。

“五妹应该没事,因为府医和太医看起来不是很紧张。”

“他们亲口说了五妹没事吗?”

“没有,他们不敢当众说,所以老祖宗便把爷几个打发走了,只是说要请喇嘛给五妹做法。”

若音:“”

“至于五格,爷待他如何,他心中有数,爷为何打他,他也自会明白,倘若爷今儿不打他,他心中才要惶恐,要掂量着来。”

若音:“”

“谁让他说“不一定把持得住”这种混账话,不然爷也不会抽那么狠了,倘若他连爷这关都过不了,那老祖宗和皇阿玛那一关,他就更加难熬,这辈子也别想娶五妹,甚至还会失去性命。”

“爷,我哥是不是还在里头,他会不会死”若音别的都不想知道,她就想知道这个结果。

问完,她便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奈何她是窝在他怀里的,根本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她只能看到他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还有那滚了两下的喉结。

以及凉薄地唇动了几下,发出一道磁性的声音。

第556章 你就是喊破喉咙都没有用

“老祖宗那么疼五妹,她会看在五妹的份上,酌情惩罚的。”

“还惩罚,他身上都皮开肉绽了。”

“这就是命,是他和五妹的命,熬得过去,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熬不过去,那就只能这样了,而且,皇阿玛可是比老祖宗还要狠的人。”四爷没忍心说得太过直白。

但更不想骗她,免得她届时没做好心理准备,落差太大。

若音听到这番话,整个身子都无力地靠在男人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身子沉了几分,四爷稳而大力地抱着她。

“于皇家而言,有时候差的不是那么一个人,或者一个皇嗣。威严和名声,才是需要好好维护的,倘若让皇家蒙羞,那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四爷给若音的感觉,就是精神上能给她很强的安全感。

就像他现在,明明只是禁锢着她。

可双臂的力量恰到好处,将她稳稳地圈在怀里,分寸感把握的刚刚好。

好到她只想靠在他的怀里,什么话都不说。

可四爷却幽幽地道:“爷上回就不该听信你的话,什么五格办事利落干脆,这下好了,事情越闹越大。”

“什么嘛,那天明明是你自个问我话的,我只是配合着回答你。而且,要是不让我哥接这个差事,说不定五妹就中了媚毒,没法救活了,或者被那个吕勇俊占了便宜,那还不如让我哥呢,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若音喋喋不休地辩解着。

四爷:“”

若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靠着。

而后牵了牵唇,呢喃软语道:“反正我不懂那些国家大事,我只晓得,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四爷被女人一句“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弄得思绪飘远。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时候。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德妃,被带到佟佳皇后身边养着。

后来德妃生下了七弟,他心里是有一种当哥哥的保护欲。

但七弟却因为不一起长大,对他很是疏离。

稍稍长大点,佟佳皇后去世。

他已经在阿哥所读书了。

偶尔会去德妃那儿请安,但母子间的关系,总是透着淡淡疏离,弄得不上不下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一家人是什么感觉。

或者说,他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馨感。

皇家带给他的,永远都是威严、肃穆、压力、无情等等

良久后,四爷才道:“皇家不比普通的家,整整齐齐就是一种奢望。”

若音:“”

见女人没有回答,四爷低头一看。

就见她美目紧闭,就算是睡着了,眉头还微微蹙着。

长而翘的睫毛跟羽毛刷子似得。

他不由得抬起右手,轻轻抚平了女人皱着的眉头。

与此同时,一直昏迷的五公主,终于醒了。

四爷猜的很对,五公主当真没事。

她只是手腕流失了血,其它并无大碍,就连肚里的胎位也稳妥。

“丫头,你可醒啦。”太后见五公主睁开了眼,便凑近了说话。

这一回,她倒是没有怪五公主。

因为她知道,这个小丫头,承受的太多太多。

碰上吕勇俊那个的渣滓,并不是小姑娘愿意的。

又中了那样的媚药,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如今有了身孕,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五公主见了太后,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哽咽道:“老祖宗,您为何让人救我,还不如干脆就让我死了算了,我实在没脸见人丢了您的脸,也丢了皇家的脸”

“傻丫头,你又没做错事,要怪就怪人心险恶,是老祖宗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像你这么单纯的人儿,得亏是嫁在京城,若是嫁到蒙古去,受了欺负哀家也不晓得。”太后攒着手绢,给五公主擦泪。

“可我还是不想活了,活着好累”五公主摇摇头。

明明声音那么平淡,那么小。

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无奈和悲凉,还有一股子厌世感。

这个世界伤她太深,也没有她值得留恋的,她已经不想生存在这个世上了。

太后见五公主一心求死,心里也不好受。

她只得扶着宫女的手起身,道:“傻丫头,别想那么多,看哀家带谁看你来了。”

这时,五格强忍着身上的痛,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五公主见了五格后,非但没有开心。

反而转过了脸,不去看他,“谁让你来的,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太后到底是吃了几十年饭了,一看五公主这么激动,就觉得有戏。

她威严地道:“罢了,既然你一心求死,又不想见他,那他就没有活着的价值,哀家这就把他活活打死,让他给你陪葬。”

“别别啊。”五公主焦急地道。

直到对上太后那双老练的眸子时,她才知道自个上当了。

只得咬了咬唇,背对着众人侧躺着。

见状,太后摆了摆手,带着屋里的奴才出去了。

一时间,屋里就只剩五公主和五格。

“你还好吗?”五格一步步走近。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五公主气急败坏地下令。

可外头那些奴才,没有太后的话,哪里敢闯进去啊。

所以,不管五公主怎么大喊大叫,都无济于事。

“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他们不会进来的。”五格在床边坐下,抬手将女人的秀发,挽到耳后。

“不用你来假惺惺,走开。”五公主拍了下五格的手,却被他回握在手心。

她想抽回手,可对方大力到她使不上劲。

五格拉着小女人的手,看到她手腕上裹着的纱布,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雨薇,是我不好。”

五公主挣扎了几下,几拳垂在五格身上。

虽说她的拳头没有什么力气。

但是对于受了鞭打的五格来说,还是很痛的。

五格咬了咬牙,忍痛将小女人抱得更紧了。

“我想明白了,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不顾,但我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好不好”他的声音苍凉而温柔。

五公主没说话,可到底是没再挣扎,也没有捶打他了。

第557章 你羞不羞

“自打我回京,就一直想要见你,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潜到你的府邸,望着你的院子。可就算我如此想你,却唯独缺少一个见你的身份,一个体面的身份。”五格拥她入怀,嗅着她秀发上的淡淡馨香。

“之前我刻意冷落你,恶语伤你,不是我不在乎你,就是因为太过在乎,却又知道我们不可能,所以才会疏远你。”

有时候,老天就是爱捉弄人。

它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告诉他,这世上最好的小女人是什么样子。

直到他注意并在意,在意到再没有别的人能吸引他时。

老天再把她收回,告诉他,你别做梦了,你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五公主:“”

“可现在,我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你,我要以丈夫的身份呆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五格温柔而深情地立下誓言。

听到这番话,五公主的心尖微微发颤。

一直以来,痛得快要死掉的心脏,终于渐渐回暖。

那些暖流正在往她四肢百骸流淌,温暖着她的身体。

使她原本僵在两旁的手臂,终于抬到了半空,愣了几秒,最终回抱住他。

其实爱情很简单,不是爱得轰轰烈烈,花里胡哨。

或者整天将爱挂在嘴边。

而是坚定地一句“再也不离开”。

在爱里面,彼此想要的,就是一个依靠。

一个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不会轻易离开的依靠。

五公主轻轻拽着男人的衣料,委屈地道:“皇阿玛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我知道这会很难,但我会尽量去争取。”

“可是皇阿玛肯定会为难你的,之前他给我赐婚时,我想过要死,可还是逃不过被逼嫁人”小女人耸了耸鼻子,小声呢喃。

五格听了后,将她抱得更紧了。

“委屈你了,往后你只要乖乖站在我身后,其它的一切,都交给我。”

五公主心中一阵感动,她紧紧地回抱着他,恨不得彼此相溶。

可感动过后,她发现五格背上凹凸不平的。

如今是四月份,衣服都穿的不厚。

不过一件单衣,一件锦袍而已。

可她手上的触感,怎么厚得跟棉布似得。

于是,她坐直了身子,伸手去碰他身前的衣料。

发现他前前后后都跟裹着一层棉一样。

“你身上怎么回事。”

“没什么”五格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

但他又不想让她发现他的伤口。

只好起身,与她有着一段距离。

见状,五公主娇哼一声,道:“口口声声说不离开我,要陪着我,现在就打算什么事都瞒着我,往后还得了。”

五格微微一顿,想说这种事情,似乎迟早瞒不住的。

索性还是在床边坐下,道:“好了,告诉你还不成,是我差事没办好,自愿让四哥罚我的,所以受了点伤,裹了纱布。”

“那你解开我看看。”

“你羞不羞,就知道嚷嚷着要看。”他愿意告诉她,但不代表愿意给她看。

毕竟,那伤口是有些严重,怕她看了会受不了。

果然,五格的话,让五公主面上一红。

可下一刻,她就抬起手,主动去解他的扣子。

“我什么好羞的,裹了一层纱布的身子,能看见什么。”

小女人太过主动和坦荡,倒是弄得五格有些不适应。

少年的脖子,“唰”的一下就红了。

就连耳根子都红得透透的。

五公主解开少年身上的锦袍、以及单衣。

一具裹着层层纱布的强健身躯,就出现在她眼前。

关键是那些雪白的纱布,已经被褐色的药膏,以及鲜红的血渗透了一大半。

隔着纱布,她都能看到一部分血肉模糊的躯体。

那些药味和血腥味,顿时就窜入她的鼻尖。

“天呐四哥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样子居然把你抽成了这样”她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我自愿请罚的,四爷原本没打算罚我,但我想着,倘若不是他上次把差事给我,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你还有了我的孩子,而且,咱们的事情,多多少少会连累到他,是我没把事情办好。”

“道理我都懂,这次确实多亏了四哥,可我就是心疼你。”五公主说着说着,抬手轻轻去碰那些纱布,“告诉我,疼吗”

五格摇摇头宽慰道:“其实不疼,就是看起来吓人。”

五公主扁着嘴,眼泪就跟着流下来了。

她撅着嘴,没好气地道:“该!叫你欺负我,还说那些话气我。”

见小女人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五格板着脸道:“你如今有了身子,不许动不动就哭,你要是再哭的话,我就亲你了。”

大概这个威胁,对于五公主来说,根本就算不得威胁。

她非但没有停止哭,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五格说到做到,当真俯身,低头吻下。

不过,她没有亲在女人的唇上。

而是顺着那张精致的脸蛋,亲吻着她的泪痕。

上一次,他们是在得春散的药效下,彼此有了肌肤之亲。

可这一次,是在说明了一切,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有了亲密接触。

五公主还是很害羞的,她嫌弃地推了推少年的身躯。

“嘶~”少年倒吸了一口凉气。

吓得五公主赶紧抓着他的手臂,凤眸扫向他的胸膛,担忧地问:“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五格沙哑的“嗯”了一声,“碰到左边心口的伤口了。”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亲亲就没事了。”五格说着,用手捂着心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见状,五公主急得低下了头,隔着厚厚的纱布。

轻轻的在少年的左边胸膛亲了一口。

只蜻蜓点水一下,她就抬起了头,心疼地道:“如今只一个四哥,你就伤成了这个样子,要是老祖宗和皇阿玛也接连罚你,你可怎么受得了啊?”

“我一路微笑朝你走来,你无需在意我满身泥泞,伤痕累累。只需要张开双臂抱抱我,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是值得的,好吗?”五格摸了摸小女人的秀发,一脸宠溺。

第558章 宠溺地磨挲着

五公主看着他满身纱布,道:“可你身上有伤呀。”

之前她不知道他有伤,可以肆无忌惮地抱他,捶他,推他。

可现在,她看见他满身伤痕,又如何抱的下手。

“就是因为有伤会痛,所以才要你抱,因为你就是我的止痛药”

少年的话,撩得五公主俏脸绯红。

她抬眼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就靠在他怀里抱着他。

下巴也靠在少年肩膀上,小声道:“不如我去求老祖宗,让她老人家去皇阿玛跟前,帮你多说好话。”

“不行。”

“为什么?”五公主不解地问。

“因为我是男人,是男人就要自己面对困难,用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去说服长辈,而不是靠女人去劝说,让你左右为难。”

“且不说老祖宗会如何考验你,单说皇阿玛,他可能会让人打死你的。”

“我知道,这就是爱的代价,而我愿意接受,只为得到你。”五格的指腹,在女人秀发上滑到精致的脸蛋,宠溺地磨挲着。

之前他想立功之后,再去请求赐婚,这样可能会顺利些。

再后来,他就是不想她去帮他求情,所以才说那些气话。

谁知道她竟然傻到自杀

“五格大人,太后请您到堂间有事。”这时,一个小宫女在门外说。

闻言,两个自是知道意味着什么。

五公主一脸担心地望着五格,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在这里等我回来。”五格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一吻。

终是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了。

到了堂间,五格头都没抬,就走到中间,恭恭敬敬地跪下,道:“请太后大安,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你跟哀家进宫一趟。”太后说着,就扶起宫女的手,往外边走。

五格起身后,一脸诧异,但还是跟在了太后身后。

“是不是很好奇,哀家怎么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要带你进宫?”

“不敢。”

太后没所谓地笑了笑,道:“你的家底和人品,哀家早几年前,就打听清楚,自然是信得过的。明知你是个好的,哀家要是还罚你,小五怕是要怪我这个老婆子咯。”

“奴才多谢太后抬举。”五格附和道。

“再说了,老四已经罚过你了,我还叫人把你罚一顿,届时到了皇帝那儿,你怕是要吃不消了。”

五格抿了抿唇,有些动容地道:“谢太后对公主和奴才厚爱。”

“谢什么,你要是熬的过,那就是自家人往后要和小五好好的。”太后的面上,一直带着慈爱的笑容。

就像个经历许多往事的老者,在和一个晚辈说心里话。

“是。”五格坚定的应了。

到了宫里头,太后直接把五格,带到了康熙的乾清宫。

她先是让五格在外头等,自个进了殿。

“皇额娘,您怎的来了。”康熙正在批阅奏折。

如今见了太后,自是搁笔起身,亲自扶着太后,在殿里的太师椅坐下。

自个也随意在太后对面坐下。

“哀家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今儿来啊,就是想跟你说说,关于小五的亲事。”

康熙一听,犀利的眸子都瞪直了。

“小五的亲事不是解除了吗,怎的,那些人还没办好?”

太后摇摇头,回道:“亲事是解除了,但总得再给小五寻一门好亲事吧?”

“皇额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大清的祖训,公主们嫁人后,不得改嫁,就算是死了丈夫,也不得改嫁。”康熙毫不犹豫地回。

“可小五她不是死了丈夫,那吕勇俊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丈夫,哀家希望皇帝能根据情况而定,准许小五改嫁。”

“不可能的,朕不能因为她,就坏了大清的规矩,这叫朕百年以后,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皇帝,你要知道,本来吕勇俊就不是小五中意的人,她中意的是五格,是咱们这些做大人的,非要帮她做了主,这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不能说“咱们”,毕竟她当时还反对来着。

“现在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她不愁吃穿,身边大把奴才伺候着,难道朕还委屈了她不成?”

“话不是这么说的,光吃穿用度好,要是一辈子孤独终老,那也是难熬的,是不幸的。更何况,小五怀了五格的孩子,这事儿总得解决吧。”太后捻了捻佛珠,终是说到了重点。

可康熙听了后,那张脸立马就阴沉下来。

他一拍扶手,怒道:“什么,好他个五格,居然把小五给”

“皇帝请息怒,全怪那个吕勇俊,怕事情败露,给小五下了得春散,那得春散没有解药,最后五格不得已,这才所以啊,小五肚里好歹怀着皇嗣,总归要生下来的,可她现在没有婚约,届时可怎办啊。”

“生什么生,这种给皇家蒙羞的人,朕就当没有过这样的孩子。”康熙说着,就走到书案前坐下。

他卷开一道明黄的圣旨绸缎,提笔就要写字,似乎要下圣旨。

见状,太后边朝康熙走,边道:“皇帝,三年前,哀家听了你的,三年后的现在,哀家希望你能听取我的意见,哀家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五,就想看着她嫁人,过的好好的,成不成啊。”

康熙没回话,只是在明黄色的绸缎上,龙飞凤舞地写字。

“哀家这辈子没求过人,也没求过你,这一次,就当哀家求你了,让五格和小五成亲,好不好啊”太后身为长辈,几乎是哀求的口气,与康熙说话的。

这下子,康熙实在是没法置之不理了。

他赶紧搁笔,起身在太后屈膝下跪前,一把搀扶起太后。

“皇额娘,您这是作甚,这不是在折朕的寿吗!”康熙大力搀起太后。

太后起身后,并没有停止劝说。

“哀家知道,你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可小五自始至终都没错,婚姻不是她选择的,就连这一次,谈何蒙羞,分明就是奸人想陷害她。”

康熙:“”

第559章 福晋平日里娇惯

“事情都有双面性,你只想到蒙羞,又何曾想过小五的处境,她受人陷害,咱们非但不护着她,还把她往火坑推,如果皇权不能用来保护皇嗣,而是用来拘束皇嗣,哀家真的很痛心。”

康熙:“”

“皇帝,自打你成年后,后宫诸事,哀家都不管。就连你宠着别国送来的舞姬,将一个舞姬扶上了妃位,哀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小五的事情,哀家管定了,皇帝能为了绮妃,不顾后院和朝廷众人的反对,为何就不能用皇威,为自个的子女谋一个幸福的未来呢。”

太后几乎是痛心疾首地说出这段话。

说完后,她也不多停留,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太后离开后,梁九功进殿道:“皇上,五格在外头跪着求见。”

“不见。”康熙将写了一半的圣旨,大力扔在梁九功头上。

梁九功接过后,只看一眼,心中震惊不已。

就在他震惊的时候,康熙就威严下令:“把这圣旨烧了。”

“是是是。”梁九功点头如捣蒜,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刚刚连他都替五公主和五格捏了一把汗呢。

康熙不见五格,但五格不能就真的离开。

他得把这当成是一场考验,等康熙愿意见他的时候。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由于五格常年在军营里训练,所以有很好的毅力。

这一天一夜,他没合过眼。

并且,期间都保持着笔挺的跪姿。

次日清晨,康熙换好明黄色的龙袍,准备上朝。

结果才走到门口,就见五格跪得笔直笔直的。

是哦,他昨晚批阅奏折到深夜,差点忘了这个事情。

康熙抬脚踹了梁九功一脚,“你这个狗奴才,怎么当差的!”

梁九功伺候康熙多年,主仆俩都不用过多交流。

光是踹上那么一脚,一句训斥。

梁九功就知道,万岁爷在怪他昨天没提醒五格在外跪着。

于是,他忙不迭就下台阶,去请五格了。

不过,昨儿万岁爷的圣旨写的那么狠,他哪里敢提醒啊。

虽说那折子最后烧了,但也代表着万岁爷对五格的不满不是。

他一个太监,哪里敢去触霉头啊。

五格进殿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和康熙一同去太和殿上朝了。

当天,一个消息传遍了朝堂。

五格和五公主的婚事,就在月底举行。

毕竟有了身孕,肚子大了,怕人瞧出来。

此事到底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免得闲言碎语惹人心烦。

这样的话,众人就会认为五公主多年来清白如玉,与五格很是般配。

就算是改嫁,也没那么多风言风语了。

但同时,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瑶民造反,康熙下令五格赶往连州,搞定叛乱。

可能于康熙而言,五公主和太后,在他心中还是有点分量的。

他也是看中五公主肚里的皇嗣,才下令短时间内,让五格和五公主成亲。

这样既能保住五公主的名声。

五公主还能顺利地生下孩子。

可五格虽说是为了救五公主,才干了那样的事。

但所作所为,到底是胆识过人。

这会让身为帝王的康熙,觉得威严受到挑衅。

居然有人敢不打招呼,睡他的女儿。

至于他让五格去瑶族,就不晓得是想让五格死在那儿,还是在考验五格了。

四月底,五格和五公主成亲

那排场,不比当年嫁给吕勇俊要小。

甚至,排场比那还要大的多。

若音和四爷,还有王公大臣,都去喝了喜酒。

太后人虽没去,去让人送了数百箱嫁妆。

一时间,京城倒是喜气洋洋。

只可惜,五月初的时候,五格就动身,去了连州。

同时,康熙在朝堂上把四爷训了一通,还罚他闭门思过一月。

理由竟是因为一份农物条陈没写好。

在这期间,四爷不能上朝,更不能干涉朝堂之事。

这让王公大臣有些不解。

一个皇子,不懂务农,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这么大的惩罚么?

唯一一点,那就是四爷惹恼了万岁爷。

旁人不懂得康熙的心思,四爷自是最了解康熙。

他早就把康熙的心思,猜得透透的了。

况且他自个做了什么事儿,他最清楚不过。

于是,下了朝后,四爷就怒气冲冲的,去了若音的正院。

到了正院的院子,苏培盛尖着嗓子唱报:“爷到!”

可他报完了,正院却没若音出来迎接的影子。

就连奴才的影子都没有,都不晓得哪里去了。

只有巧风闻着声儿,手里托着一块抹布,从堂间出来了。

出来后,巧风匆匆朝四爷行了个礼,就往厢房去。

见状,苏培盛尖声道:“嘿,你个奴才,没见爷来了吗,福晋怎的还不出来迎。”

“我知道啊,但主子在厢房哄二阿哥睡觉,这会可能睡着了,我这就去叫她。”巧风说着,就进了厢房。

自打弘殇了后,弘修就顺着排到老二,府上都称他为二阿哥。

苏培盛撇了撇嘴,心中替福晋捏了把汗。

要说福晋平日里娇惯,也就罢了。

可四爷今儿心气不顺,她要是还不懂规矩,那就准出事儿。

况且,万岁爷今儿训四爷,多半还是因为五格的事。

而那件事儿,还是福晋吹的枕边风,让爷把差事给五格揽下的。

现如今四爷心气不顺,还不得把气撒在福晋身上。

不一会儿,只见若音穿着一身薄荷色的旗装,抱着弘修就出来了。

一出来,她就看见一道藏蓝色的挺拔身躯,负手立在院子中间。

四爷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关键是他板着一张冰山脸,面上神情紧绷,似是心气不顺的样子。

那双神秘而深邃的墨瞳,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若音眸光微转,抱着弘修走到四爷跟前。

她把弘修放下,盈盈福身行礼,甜美笑道:“刚刚在逗弘修,厢房离院子远,门又是关着的,不比堂间大门敞开,声音亮堂堂的,便没听见唱报声,还请爷见谅。”

“阿玛吉祥,阿玛见谅。”弘修奶声奶气地跟着若音行礼。

说完还萌萌地昂着头,看着四爷。

一张婴儿肥的脸蛋,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一副小马屁精的样子。

第560章 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四爷看都没看女人,不扶她也不做声。

只是扫了眼小弘修,又冷冷瞥了眼苏培盛,抬脚就进了正院的堂间。

苏培盛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四爷的意思。

他睨了巧风一眼,尖声道:“刚刚不是说二阿哥要睡觉么,还不抱下去好生哄着。”

这么个软糯可萌的小祖宗,是有点影响主子爷发作的吧。

“是。”巧风抱着弘修,就去了厢房。

然后,苏培盛又朝若音挤眉弄眼,暗示着四爷心情不好。

结果,四爷就跟身后长了眼睛似得,居然回头看了一眼。

与其说是看了一眼,倒不如说是瞪了苏培盛一眼。

四爷那一记凌厉的眼神,吓得苏培盛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模样。

他还扬了扬拂尘,朝若音做了个请的姿势,在那装模作样。

其实,就是苏培盛不暗示,若音也看的出,四爷心情不好。

而且,刚刚巧风一进厢房,就把四爷的情形告诉了她。

所以她才抱着弘修出来,也好化解如冰山一般的四爷。

毕竟有孩子在场,四爷不好发作,多多少少会给她几分颜面的。

哪知四爷居然让人把弘毅给抱下去了。

她眸光微转,只好跟在四爷后头进了屋。

身后的奴才,看见四爷这副样子,没一个敢进去触霉头的。

四爷进屋后,就在屋里的黑檀太师椅上霸气坐下。

一双神秘深邃的墨瞳,平视着前方。

修长的指腹,把玩着硕大的蓝田墨玉扳指。

俊朗的面上,看似淡淡的,却让人瞧出一副生人勿进,不好惹的味道。

若音把四爷迎进门后,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请爷喝茶。”

可她的茶都端到四爷跟前了,男人却丝毫没有接杯盏的意思。

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若音便顺着他的视线,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把杯盏又递近了几分。

结果,四爷平移着视线,又看向了别处。

“嘶~爷到底喝不喝茶了,人家的手都要酸了,掌心都要烫痛了啦。”她咬了咬唇,一副“好烫”地模样。

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四爷斜眼睨了女人一眼。

按理说,正常人敬茶,那都是双手规规矩矩端着底托,手与杯沿保持一定的距离。

面前的女人却是端着底托,可她的手却贴着杯沿的。

男人长眉不耐烦地蹙了蹙,冷冷道:”该,这么些年,连端个茶都不会。”

说是这么说,但他到底是抬手接住杯盏柄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若音把底托放在一旁的桌几上,自个便在玫瑰椅上坐下了。

她和四爷之间,就隔了个红木小桌几。

身子才在椅子上坐下,还没来得及和椅背来个亲密接触。

耳旁就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这什么茶,难喝。”

若音嘴角抽了抽,抬眼看向男人:“这是今年新采的铁观音呀,爷每回来了,我大多都是叫奴才上的这个茶呀,难道今儿味道不对?”

“这好的铁观音,有一股自然的淡淡兰花香,饮时滋味醇厚,满口生香,回味无穷,再看看你这泡的什么,闻着无香,尝着索然无味,喝起来跟刷锅水一样。”男人将杯盏往一旁的桌几大力一放。

只“哐当”一声,若音就见杯盏里的茶水,溅到了桌子上。

那股子淡淡的茶香,就窜入了她的鼻尖。

什么嘛,她隔这么远,都闻到淡淡茶香了,他居然说闻着无香?

而且,这茶是新的。

煮茶的也是专门的奴才煮的,自然不会有错。

依她看呀,这个男人分明就是看她不顺眼,单纯地冲她发脾气来着。

就是因为看她不顺眼,再好喝的茶,都索然无味。

若是看她顺眼了,哪怕上一壶白开水,估计他都能咕噜咕噜下肚。

她直接端过四爷放下的杯盏,自个轻轻抿了口茶。

就算她觉得这茶非常好喝,也装模作样地道:“嗯这茶是有点淡了。”

说着,她扯开嗓子朝门外吩咐:“来人,把这壶茶给我拿出去倒了,重新再给爷上一壶白毫银针来。”

语音刚落,巧风和巧兰就双双进屋了。

若音见她俩在整理杯盏和茶壶,就意思意思地训斥道:“你们也真是的,不晓得五月天气渐热,有些燥,那白毫银针正好祛湿退热,降火气。”

“是是是,都是奴才们的错,让主子费心了。”巧兰和巧风应了后,忙不迭出去重新煮茶了。

心说福晋胆儿都真大,居然暗讽主子爷火气大。

待奴才们出去后,屋里的气氛,安静的吓人。

四爷的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怖。

片刻后,柳嬷嬷就把底下奴才新煮的茶,给端了上来。

柳嬷嬷把托盘放下后,给若音和四爷一人斟了一杯茶,就出去了。

若音没所谓地端起一杯茶,轻轻拂了拂热腾腾的热气,赶在四爷前面抿了一口。

“嗯还是这个好喝。”说着,她使出杀手锏,转头朝四爷嫣然一笑,“爷若是觉得这个还不合口味,我再让人煮别的来,反正我这儿屯了大把的茶,都是爷平日里赏我的。”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反正我这儿的茶,都是爷赏的,您要是觉得不好喝,那都是您送的茶不够好。

四爷听出女人话里的意思,居然敢嫌弃他赏的茶不好。

不过,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关键笑脸盈盈的,还是这么个美人儿。

那一颦一笑,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弄得他也不好一直拉着个脸。

但不得不说,她说出来的话,着实让人讨厌。

男人轻轻抿了口茶后,这会没说茶不好了。

他只是轻轻一咳,正色道:“你这煮茶的奴才,火候掌握的不好。”

反正他都已经嫌弃过了,必须得顺着说下去,总不能真被她摆一道。

“是,待会我就训他们一通,连个茶都煮不好。”女人的声音,总是透着一股子娇。

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都是上扬的,就跟唱小曲儿似得。

听了就叫人心情愉悦,跟着嘴角上扬。

当四爷发现自个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时,立马就板着一张脸。

第561章 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他起身道:“爷今儿来,就是想跟你说下,弘修到了年纪,也该去前院学规矩了,你让奴才把他的衣物收拾一下。”

“啊?这么仓促啊。”若音撑着桌几起身,心里有些不舍。

四爷看出女人眼里的不舍。

但他这会心气不顺,没心思去哄人。

他收回眼神,甩着袍角就离开了。

当天黄昏,若音早早用了晚膳,让人把弘修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收拾好。

叫奴才把弘修和东西,一并送去了前院。

此时,她抱着弘修,亲自送到了正院门口。

奴才们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跟在她的后头。

“啵~”若音在弘修脸蛋上亲了一下,又把他在怀里颠了颠。

“元宝,去了前院,记得听你阿玛的话,别老是那么调皮。”

“知道了。”弘修低头玩了玩肉嘟嘟的小手指,似乎也有些不舍。

若音柳眉微微蹙了蹙,但她没多停留。

就把弘修往奴才怀里送。

也就是这个时候,弘修抬起头来,那双纯净漆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若音。

两只小手手,捧着若音的脸蛋,撅着肉嘟嘟的小嘴巴,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亲完后,他还在若音怀里腻歪了一下,就主动伸手,往巧风怀里扑了。

若音几乎是石化在原地的。

她刚刚居然被小孩子给撩了!

虽然弘修的嘴上,依稀还有没有擦干净的口水,但她也没有抬手去擦。

正在这时,巧兰欣喜地笑道:“福晋,您看,大阿哥来接二阿哥了。”

若音抬头一看,就见弘毅朝正院走来。

身后跟着几个哈哈珠子和奴才。

如今弘毅也是大男孩了,他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袍。

眉清目秀的,棱角分明的脸颊,还有着些微稚嫩。

高鼻梁,面上跟他阿玛一样,有点冷。

虽然他才七岁,但可能因为四爷身材伟岸,弘毅便遗传了他。

加之皇家的饮食,都是高标准的搭配着。

所以,弘毅长得比别的孩子要高,都能到若音的肩膀了。

但他由于早产的原因,面上气色不是很好。

这些年,每年也生了大大小小的病。

若音面上如常,心中却有些感慨。

七岁,这是个令人害怕的年纪。

她记得历史上的大阿哥,康熙四十三年就没了。

也就是明年,弘毅八岁的时候。

不过,五公主打破了历史的轨道,让她对弘毅又多了几分信心。

只是那个坎儿没过去,她这心里,始终有根刺卡在那儿,上不去,又咽不下的。

她便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弘毅能好好的。

“额娘。”弘毅在她面前停下,单膝行礼。

若音亲手扶起弘毅,笑道:“这大晚上的,外头可凉了,你不在屋里好好呆着,怎的来了。”

“儿子今儿一放学,阿玛就让我来接弟弟了,不过我学业繁重,做了功课才来。”弘毅起身,一双深邃的眸子,笑起来就跟弯月似得。

若音浅浅一笑,慈爱地看着弘毅。

她知道,弘毅像来是个懂事的。

肯定是晓得她舍不得弘修,不拖到晚上不放人。

所以他才这个时候来的。

“哥哥抱。”弘修见了弘毅,就不要奴才抱。

一双小短臂,就往弘毅伸着。

若音柳眉微蹙,阻止道:“谁抱不是抱,你哥哥学业繁重,来接你就不错了,还调皮。”

“额娘,抱一下没事的,还能锻炼身子骨。”弘毅说着,就一把抱过了弘修。

两兄弟感情好,若音再喜欢不过了。

便不好再阻拦,只好勾了勾弘修的手指头。

嘱咐道:“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和哥哥说。但你要记住,哥哥要学习的,不能在学习的时候烦他,不可以太调皮捣蛋。”

因为弘毅向来懂事,没有什么好嘱咐的。

加之他从小体弱多病,学业繁重。

四爷对他寄予了厚望,管的较为严格。

所以,她不会因为他是哥哥,就要求弘毅不管如何,都无条件的包容调皮捣蛋,打小照猪养的弘修。

但以她对弘毅的了解,他哥哥力max,一定会无条件的宠着弘修。

哥哥宠弟弟,这原本是好事。

尤其在皇家,最为难能可贵。

她总不能让他不要惯着弘修,这会使兄弟间关系疏离的。

便只好嘱咐弘修,让他少调皮了。

只见弘修一手撑在弘毅的肩膀上。

一手拉着若音的手,泪汪汪地道:“额娘,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和哥哥有空就过来给你请安。”

听到这话,若音哪里还好过于严肃。

只好收起严母的样子,灿笑道摆摆手,道:“罢了,快去你阿玛那儿报个到吧。”

于是,弘毅便带着奴才,抱着弘修,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若音目送着两兄弟离开后,才扶着柳嬷嬷的手,转身进了回了正院。

“主子要是舍不得,再生个格格,就可以一直呆在身边,不必送去前院养着了。”柳嬷嬷宽慰道。

“格格是好,还可以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教她女红,识香。”若音说话时,面上一直透着憧憬的浅笑。

不过,话也不是柳嬷嬷那么说的。

女儿总归是要嫁人,也不是一直呆在身边。

但也比儿子好,几岁就去前院了。

虽说四爷这个决定,多少是有些气她。

但是,弘修去前院学规矩,那都是正常的章程。

就算没有四爷生气这回事,弘修也迟早要去前院的。

这就是大清皇嗣们的成长规矩。

况且那儿有弘毅,两兄弟有个伴儿,也能亲近些。

孩子大了,还是男孩子,总不能一直在她身边腻歪着,是要学些东西的。

若音这一头,是送走了两个儿子。

可四爷那头,可是迎来了两个儿子。

这会子,弘毅牵着弘修,进了四爷的书房。

“儿子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两兄弟同时跪下行礼。

四爷正批阅公文呢,听见声儿,抬头扫了眼,就搁笔道:“都起来吧。”

然后,弘毅拉着弘修起身,就在中间站着。

四爷往太师椅上一靠,睨着冷眸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

第562章 额娘她很好看,还超美的

“大阿哥,阿玛刚刚帮你看了下功课,你的字还需要好好练练,另外,四书五经你也没有完全参透。”四爷轻轻磨挲着扳指,严肃道:“平时闲着的时候,要多看多读多记多写,不要贪玩,蒙语也要紧着学,你年纪到了,也是时候学剑术和射箭了。”

“是,儿子牢记在心,明儿就去无逸斋外面,跟师傅学剑术和射箭。”弘毅拱手,恭恭敬敬地回。

四爷微微颌首,视线落在弘毅身上。

其实他对弘毅各方面,都挺满意的。

就算身子弱,学业也从不耽误,一直都比别的皇嗣强。

文武方面,武由于身子弱,稍稍差了点,但也是中等偏上资质。

至于文方面,向来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牵了牵唇,才准备说些什么勉励的话,就被一旁的弘修给吸引了视线。

只见一旁的弘修听说哥哥被训了。

原本还站得有些懒散的他,立马就挪动了一下小短腿。

让两只脚中间,没有一丝缝隙的那种。

一双小肉手也规规矩矩放在两旁。

仿佛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姿势。

见状,四爷的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小家伙,还挺能抢戏。

“弘毅,天不早了,你名儿还要起早上学,下去歇着吧。”他将目光再次落在弘毅身上。

清朝的皇嗣们读书的时间为“卯入申出”。

也就是清晨5点就要赶到紫禁城的“无逸斋”读书。

所谓“无逸斋”,就是康熙避免子孙玩乐。

要无逸,不要只贪图享乐。

皇嗣们有些勤快点的,凌晨三点到五点,就到无逸斋复习头一天的功课。

加上更衣洗漱、赶路,基本上凌晨两点就要起床。

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简直是“无间寒暑”,天天如此。

所以说,皇室贵族,在外人眼里看似风光。

可私下里,他们的日子也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惬意。

甚至要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经历更多的艰苦。

然而,弘毅就是勤快的那种。

他几乎每天都是凌晨两三点就起床。

所以四爷知道他的习性,就放他回屋歇着了。

“是。”弘毅应了后,就拉着弘修的手,打算带着弟弟离开。

谁知道四爷却漫不经心地道:“你回去,二阿哥留下。”

语音刚落,两个阿哥面上都有惊讶之色。

弘毅碍于四爷的严父形象,没敢多问,只摸了摸弘修的月亮脑门,朝弘修露出一抹大哥哥般安慰的笑容。

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至于弘修,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

那双黑漆漆的圆眼睛里,满是“我刚刚明明站的很规矩,怎么被留下了。”的呆萌神情。

没有一点在正院调皮捣蛋的样子。

哪里像个捧着额娘脸蛋亲亲的小家伙。

四爷知道这小家伙,跟他额娘一样,怪会装模作样。

他轻轻咳了一声,招手道:“过来。”

弘修在原地愣了一下后,就迈着小短腿,朝四爷一路小跑着去。

最后跑到四爷跟前,还直接扑在了四爷的膝盖上。

“阿玛阿玛”地叫着,还拿肉嘟嘟的脸蛋,在四爷锦袍上蹭着。

蹭得四爷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却还是板着脸,嫌弃地道:“你刚用完膳,就拿脸上的油往阿玛衣服上蹭,看,这上边还有口水。”

他把小家伙身子扳正了,让他站在自个面前。

还指了指锦袍下巴沾了口水的地方。

“哦,那我给阿玛擦擦。”弘修说着,就抬着小手臂,在四爷锦袍下巴胡乱地擦。

四爷噙着小家伙两只手臂,就把他往跟前站定。

“你给阿玛老实站着。”

“哦。”弘修终于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了。

只是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在那儿滴溜溜地转着。

瞧着那狡猾的模样,跟他额娘一个德性。

“来这里前,你额娘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四爷看似随意地问。

“嗯”弘修歪着月亮脑门,当真回忆了一下。

随即奶声奶气地道:“有啊,额娘叫我不要调皮捣蛋,要和哥哥好好的。”

“嗯,兄弟之间,是要互帮互助,友爱相处。”四爷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套路起了小家伙,“难道你额娘,就跟你说这些?”

小弘修点点头。

见小家伙不懂,四爷比较直接地问:“她就没有跟你提起过阿玛?”

“也有。”弘修又点了点月亮脑门。

四爷的墨瞳,闪过一抹黑色流影,“她说了什么?”

“额娘说,叫我要听阿玛话。”弘修如实回。

闻言,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幽幽地道:“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女人。”

“啊?阿玛你说额娘什么?”弘修没太听清。

“没什么,到了前院就得学规矩,少在阿玛跟前,拿你额娘说事,她有什么好的,整天额娘长额娘短的挂在嘴边。”四爷板着一脸冰山脸。

弘修愣在原地,他觉得自个的小脑袋都快不够使了。

刚刚不是阿玛主动问他额娘的事情嘛?

他撅了撅肉嘟嘟的小嘴巴,糯糯地道:“额娘当然是好的啦。”

“有什么好的。”四爷没好气地问。

其实他就是想听听,这个小家伙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毕竟,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他说一个人好,那就是好的。

小弘修一提起自家额娘,两只大眼睛就大放光芒。

小身板也笔挺笔挺的,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的额娘是最好哒。

“额娘她很好看,还超美的!”说着,他还双手往两旁张开,做了个很夸张的手势。

对于这一点,四爷倒是认同的。

不过他嘴上却嫌弃地道:“那是梳妆打扮了。”

弘修一听,着急的挥舞着小手臂,不认同地道:“不不不,额娘梳妆了好看,不梳妆更好看,反正她怎样都好看。”

小家伙非常肯定的回。

一副“我不管,额娘就是最美的小仙女。”的样子。

弘修说的这一点,四爷还是认可的。

他的小福晋,梳妆打扮了,那就是妩媚动人,勾人心魄。

而且每次的装扮,都不会太浓,基本都是素雅的淡妆。

第563章 可爷非是不听啊

就是卸下了妆容,容颜也丝毫不减,是一种清丽脱俗的美。

再有了气质的加持,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美的。

不过,他面前的小子,年纪小小,未免也太肤浅了吧。

于是,他牵了牵唇,不悦地道:“就这些?”

“还有!额娘她会让厨子做好吃的给我,她还会亲自弄果汁给我喝,让人做很多好玩的玩意儿陪我玩,夜里用完膳,她会抱着我在府里逛,哄我睡觉。”

“额娘还亲手缝了小袜子给我穿,每隔一段时间,她就帮我剪指甲,手上脚上通通都剪”

“停。”四爷沉声道。

他是没想到,小家伙这么能说。

他要是不喊停,似乎能在他面前说上一天一夜似得。

“对了,额娘还会教我唱歌!”弘修刚刚就想到了,憋着实在太难受,还是说出来好。

四爷倒是不晓得,他的小福晋还会唱歌。

不过,她带孩子似乎都是吃喝玩乐而已。

但她是个女人,能给的,能教的,也只有那么多。

“你说的这些,都是好的,就没旁的缺点?”

弘修用一种崇拜的口气,道:“额娘没有不好的地方,她是世上最好的额娘。”

四爷嘴角微微一抽,早该想到的。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行了,你额娘不在这儿,你就别跟个小马屁精似得,下去吧。”

“好,儿子先下去了,阿玛也要早早歇息哦。”弘修朝四爷挥挥手,转身就出去了。

看着那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小身板。

四爷简直不敢相信,这只是个虚四岁的小孩。

看来他的福晋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

就是她生下的孩子,一个个都是磨人的小人精来的。

这时,一旁的苏培盛有些想笑。

可他只是个奴才,再怎么想笑,也得憋着。

他是真的佩服二阿哥。

不愧是福晋教出来的阿哥。

要知道,有些大人见了四爷,都吓得战栗不敢言。

旁的小孩见了四爷,更是差点吓破了胆儿。

可二阿哥倒好,居然不怎么怕四爷。

而且,他非但没有被四爷套路,还把四爷套路得不耐烦了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明显还在气头上,再也没有踏进过正院的门。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气若音。

他是在跟自个置气。

明知道女人不能干涉朝政。

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跟她聊到了不该聊的。

晓得五格是她的哥哥,也知道五格和五公主之间的关系。

但就是耳根子一软,听信了她的枕边风。

在这期间,四爷不来正院,若音没去过四爷的前院。

而这种冷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若音生辰那天。

五月中旬,是若音的生辰。

这一天,后院的众人都到若音这儿来请安。

此时,她坐在正院堂间上首,俯视着跪在面前的几个女人。

“都起来吧。”她轻轻磨挲着扶手上的花纹,淡淡道:“今年我还是打算一切从简,倒不曾想,你们一个个都来了。”

今年虽说没有什么旱灾、洪灾。

但听说瑶族闹饥荒,所以出现了大起义,康熙才命五格去那儿平定叛乱的。

并且,整个大清都不止瑶民起义。

还有几处也发生了起义,只不过没那么严重罢了。

要怪就怪当朝官僚**,国库亏空,百姓们民不聊生。

听闻朝廷都实行卖官制了。

这儿的人比较文雅,人都不叫卖官,叫捐官。

不过,捐的也是些虚职和闲职。

但总有那么些人,给个闲职也能翻出浪花儿来。

总是要花更多的银子,一步一步往上爬。

为的就是当上大官后,搜刮更多的民脂民膏。

所以,这种情况下。若音能大办才怪了。

不过,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她就想低调地过个生日,吃碗长寿面,再叫牛厨子做几道好菜。

“您是府上的主母,平日里操持府上琐事,人有随和、克勤克俭,咱们做姐妹的,自是要来贺寿的。”说这话的,是孟氏。

若音朝孟氏浅浅一笑,道:“如今百姓们日子难过,咱们府上切莫铺张浪费,你们也一样,平日里少些攀比。”

“福晋说的是。”宋氏笑着回。

这时,一旁的李氏却抬手摸了摸头上赤金的蝴蝶簪子。

她看似歉意,实则挑衅地道:“哎呀,福晋说的正是,前几日爷在我那儿看大格格,早起上朝前,还让人赏了我一套赤金的首饰,当时我就说,要节俭不能要,可爷非是不听啊,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抬头看向李氏的头上。

只见李氏梳了个两把头,上边有一根赤金的蝴蝶簪子,一根赤金的桃花钗。

还有玉簪花和几个金色的花做点缀。

瞧着倒是一团珠光宝气,能闪瞎众人的眼睛。

这会子,大概一目了然,看来李氏头上头饰,就是四爷赏赐的了。

就在这时,武氏突然开口道:“李侧福晋,我记得你前几日跟奴才说时,还说是你生辰,四爷赏赐你的啊。”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你就不要拿生辰礼在这酸众人了。

毕竟后院的人,虽然只有福晋的生辰能过的好些。

但旁人过生辰,都是会收到四爷和福晋赏赐的,也算不得多稀奇的事儿。

闻言,众人攒着手绢,偷偷笑了笑。

武氏挨着李氏坐着,如今李氏被戳穿,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要你多嘴。”李氏恶狠狠地瞪了武氏一眼,不悦地道:“要我说啊,你记性不好,就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说是生辰礼了,过生辰的时候,四爷确实送过我一套首饰,但这套是另外的。”

没法子,自己吹的牛,还是得自个儿圆。

哼,她在府上,那是过得一年都不如一年了。

以前她得宠时,四爷送她的赏赐,几乎就没断过。

如今也就是逢年过节,生辰能收到一些了。

所以她才觉得格外不一样,想炫耀一下。

“哦,那就是奴才记错了吧,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武氏倒是拉得下面子。

李氏冷哼一声,就转过了脸。

第564章 沾了四爷的光

说的轻巧,赔个不是,可她的面子已经损失了好吗!

紧接着,钮钴禄氏几个,送了些小贺礼给若音。

无非就是些小补品,燕窝、雪蛤。

或者亲手绣的小手绢等等。

反正她们身份比若音低,来这儿只是走走场面。

表现出一副对正室尊敬的场面,送贵重了反而不好。

对于她们的礼物,若音倒是让人都收下了。

最后,若音淡淡道:“行了,今儿就到这儿,我这儿有今年开春的春茶,让你们的奴才,都取些到居所。”

“是。”众人起身,盈盈福身行礼后,就离开了。

待众人离开后,巧风上前给若音捏肩,并道:“福晋,李侧福晋也太小家子气了,过生辰收到礼物,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也至于显摆。”

想自家福晋,一年四季,出去逢年过节,四爷都不晓得送了多好好东西到正院了。

“就是,倘若人人都像她那么显摆,咱家主子显摆一天一夜都不能完。”巧兰跟着附和。

若音被巧兰的话逗笑了。

但很快,她就收回了笑容。

见若音神色不对,柳嬷嬷清了清嗓子,训斥道:“你们两个的活都干完了吗?”

真是的,没见四爷最近都没来正院了么。

也很久没让人往正院送赏赐了。

往年福晋生辰,四爷只要在府上,一早就让人备了礼物。

就算没备,早上也能赏赐各种东西,待下朝后补上。

可今年这都快到午时了,前院一点动静都没。

巧风一听,似乎明白柳嬷嬷话里的意思,就带着巧兰出去干活了。

中午的时候,若音吃了一碗大大的长寿面,就已经彻底饱了。

下午睡觉前,弘毅牵着弘修,给她请安贺寿后,就回前院了。

若音也乐的清闲,睡了午觉。

等到她一觉醒来,就见原本面上闷闷不乐的几个奴才,个个都变了个面孔,面上有掩盖不住的喜悦。

“怎的,我才睡了个午觉,你们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回福晋,四爷刚刚命苏培盛送了好多东西来呢。”柳嬷嬷一面伺候若音更衣,一面乐呵呵的。

“我是福晋,四爷就是再怎么置气,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若音右手捂嘴,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柳嬷嬷摇摇头,宽慰道:“老奴瞧着,那可不是做面子功夫而已,那些礼物从绸缎到首饰,再到衣裳和摆件,尤其是那荔枝,听说还是让人从南方马不停蹄送来的。”

“就是,别说荔枝了,好几件衣裳的样式,奴才瞧都没瞧见过。”巧风说着说着,欲言又止中,透着难以启齿

若音对衣裳倒是没什么兴趣,她对吃的比较兴趣。

“居然有荔枝,快伺候我洗漱、净手,我要吃荔枝。”

“我的好福晋,您别着急,四爷花大价钱,让人从南方运了一匣子来,听闻异常珍贵,后院旁的人,可是一颗都没分着,全在咱们正院了。”柳嬷嬷道。

片刻后,若音洗漱好,就到了堂间。

只见八仙桌上,有一个精致的匣子。

那匣子不大不小,刚好就首饰盒子那般大,也正好合她的胃口。

这玩意多了吃不掉,在这儿也是会坏的。

巧风打开后,若音凑近一瞧,就见那匣子里装满了鲜红的荔枝。

那些荔枝还连带着绿色的枝叶,看起来很是新鲜。

周围还冒着冷雾,不用看就知道,底下肯定铺了一层冰块儿。

巧兰用剪刀剪了一条枝叶上荔枝,盛在一个碟子里,打算帮若音剥。

见状,若音摆摆手,道:“我自个来吧。”

这种东西,自个剥壳也算不得什么。

荔枝肉本就细嫩,要是奴才剥壳后,再到她嘴里,那也就变味了。

等到巧兰把碟子递到她面前时,她便捏了一颗荔枝,翘着指甲细细剥皮。

刚刚她没留意,如今剥壳时才发现,这些荔枝可不是普通的荔枝。

比起那些鲜红的外壳,这些荔枝外壳四分微绿、六分红,每个都有一圈绿线。

这可是西园桂绿,也就是现在的增城挂绿!

这种好东西,是珍贵难求的品种,历来都是皇室贡品的。

传闻也就是因为增城人每年都要纳贡,一气之下把百余颗挂绿砍掉,只留下一颗母树。

就成了二十一世纪的增城挂绿,还在一颗荔枝555人民币的天价。

被誉为荔枝界的“荔枝之王”,价格是其它荔枝的十余倍。

不过,要是放到现代,恐怕不止十倍。

最便宜的都得5万一颗,就连新种上的子树,那价格也是不菲的。

看来有钱人的世界当真不是我等平凡人想象中那么美好。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想象不到

不过,若音这会子沾了四爷的光,前世没有享用过的,这会可以一饱口福啦。

她剥开鳞斑突起的果皮,对着那半透明凝脂、洁白晶莹的果肉,就一口咬了下去。

顿时,满嘴的清甜、幽香、爽脆,关键是它肉多,核小,凝脂而不溢浆,吃了后口齿留香。

加之底下有冰块冰着,有种冰爽的口感。

“怎么样主子,没坏吧?”柳嬷嬷小心翼翼地问。

“没坏,还特别的新鲜,你们也尝尝。”若音大方地招呼着。

可柳嬷嬷她们哪里敢吃,一个个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奴才听以前有个诗人,说这个东西很难保存的,叫什么去了,奴才给忘啦”巧风挠头道。

若音笑道:“是白居易,他曾说若离本枝,一日色变,三日味变。就是因为这种水果不能离开枝叶,所以一开始叫“离支”,现在叫改叫荔枝的谐音了。”

“对对地,好像就是这个。”

由于这个荔枝新鲜,若音又嘴馋,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在这个朝代,运输条件和储藏条件都很落后。

荔枝从南方运到北方的京城,早就腐烂了。

只有快马加鞭,不停的往里边添新鲜的冰块,才能让荔枝尽量新鲜。

在这京城里,也只有特别有权有势的,才能吃到一口不那么新鲜的荔枝。

可四爷让人运来的荔枝,却鲜嫩无比,看来他早早就叫人做足了功夫。

所以前院一直没动静,等着这时候吧。

“对了,巧风,你之前说有好几件衣裳的样式,你瞧都没瞧见过,便拿来让我瞧瞧吧。”刚刚见巧风提起衣裳,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她倒要看看,四爷送她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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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紧身到能展现曲线

巧风好歹是她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什么样的锦衣华服没见过。

可巧风都那样说了,代表肯定是稀罕玩意。

“哎,奴才这就取给您看。”巧风说着,就忙不迭去了里间。

不多时,她就和巧兰,一人捧了两叠衣裳。

柳嬷嬷把那些衣裳,一件一件地摊开给若音看。

前面几件,若音瞧了后,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正常的清朝贵妇的旗装。

只是颜色有些一言难尽

全是些玫粉色、粉色、粉蓝、粉紫、嫩黄的旗装。

总之一眼望去不打眼,很淡的那种,看起来很清爽干净的颜色。

但是又粉得有点腻人。

“主子您看,就是这种样式的,奴才见都没见过。”巧风指着柳嬷嬷摊开的一件衣裳。

若音随意一看,当时就惊了。

差点没把嘴里的荔枝核给吞下去。

她把荔枝核吐出后,细细打量了一下。

那是一件规规矩矩的白色吊带,配套一条白色的短裤,看起来就是一套吊带居家寝衣。

整套衣裳,没有什么新意。

要不是它有种皱褶的蓬蓬设计感,看起来和白布没什么两样。

按理说,这样的衣服,起码得有蕾丝边。

那就是一套欧美宫廷可爱公主吊带套装了。

偏偏一点蕾丝都没有,那些蓬蓬皱褶反而显得很旧。

洋不洋,土不土,不伦不类的。

紧接着,柳嬷嬷又拿了一件雪白的洋装寝衣。

这一件是非常宽松的那种款式,还是长袖的。

袖口和衣领都是荷叶边。

还有一件,是粉色的肚兜,上面绣满了花鸟虫图案,以及各种银线绣成的暗纹。

简直没有一块地方是空余的,衣料的每一个角落,都绣满了花里胡哨的东西。

看得若音简直是眼花缭乱。

后面一点的,虽然不是纯白的衣裳。

但也相当的辣眼睛,尤其是那件铁锈红的肚兜,以及亮紫色的洋装寝衣。

这两件是那种很紧身的款式,估计得费很大劲才能穿进去。

“行了,把这些衣裳都拿下去,放到里间的顶箱柜折好。”若音实在没眼看,让人把衣裳都收好。

她对四爷的钛合金钢铁直男审美,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说他喜欢清爽干净的,视觉上干净整洁的。

那种花里胡哨的,会辣到他那双直男的眼睛。

但有些颜色又粉的腻人,好些衣裳上,还绣满了花花绿绿的图案。

要说他重口味,又有那么多洁白如纱的洋装寝衣。

什么泡泡袖啊、荷叶下摆啊、纱裙啊,这种直男斩的款式都有,却唯独缺少了蕾丝。

还有两件紧身到能展现曲线的那种。

可那两件颜色太艳俗,上面的花色太多,她不喜欢。

以前四爷也送过她衣裳,但都是正常的清朝旗装。

这次这么不正常,莫非是四爷亲自挑的?

也就是现在,她才算是真正了解四爷对女人的审美。

估计他就是喜欢那种笑容甜甜,眼睛大大,穿裙子的小女人。

所以送她的衣裳,大多都是裙子。

“福晋,奴才没说错吧,这些衣裳样式是不是很特别的。”巧风一面折衣裳,一面问。

若音嘴角微微一抽,“嗯是挺特别的。”

待巧风和柳嬷嬷把衣裳收好后。

若音指了指面前剥好的一碟去核荔枝,淡淡道:“我已经把果核取出了,你端到厨房,让牛厨子在里头放些红豆沙,再让人放到冰窖里冻着,弄个荔枝豆沙冻。”

“哎。”巧风端过碟子,就出去了。

黄昏的时候,若音在用晚膳前,就早早沐浴。

免得夜里寒气重,容易有湿寒袭体。

沐浴后的她,换了身海棠红的齐胸襦裙。

自从四爷准她私下穿汉服后,她一般在正院,都是穿的汉服。

出了这个府,她就穿正儿八经的满服。

这件汉服上,绣着银色的暗纹花色,还有白色梅花。

暗纹是全身都有的底色。

但白色的梅花,并不是绣满全身。

只右侧腰间绣了一束梅花,以及绿色的叶子。

看起来简单中透着精致的淡雅。

然后,她在奴才的伺候下,开始用晚膳。

与此同时,前院的四爷,也在奴才的伺候下用晚膳。

苏培盛见四爷板着脸用膳,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东西都送去正院没。”四爷淡淡问。

“回主子爷,那些寿辰礼,何忠康下午的时候,就全送去正院了。”

“那边可有说什么。”

“咱们去前院的时候,听闻福晋在午歇,所以不太清楚。”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回。

语音刚落,四爷就把碗筷重重一放,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

见状,苏培盛忙跪下,道:“主子爷,不如奴才请福晋来前院一趟吧。”

“哐当”一声,他的话才说完。

装有滚烫茶水的杯盏,就砸在他的面前。

吓得他跪在地上,战栗不敢言,也不敢起。

“少在爷用膳的时候,提起正院。”四爷继续用膳,只是俊朗的脸颊阴沉的厉害。

苏培盛的嘴角抽了抽,心说刚刚难道不是您自个提起的吗?

要说福晋也真是的,四爷都让人送了那么多礼物去。

她也不让奴才到前院带话,喜欢不喜欢啊,让人回个小玩意给四爷啊,多多少少要有点表示,热情一点吧。

偏偏那些东西送到正院后,就跟打水漂了似得,一点动静都没。

爷都多久没去她的正院了,也不晓得紧着点前院。

四爷这回可是主动示好,就连那些衣裳,都是四爷亲自挑选的呢。

尤其那一匣子荔枝,都不晓得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新鲜地运到京城。

所以这会子,爷哪里舍的下面子。

况且四爷的性子,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破天荒了。

福晋要是还不领情的话,这府上怕是要闹翻天了!

于是,为了府上太平,苏培盛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出了前院。

四爷是不让他去正院叫福晋,但他不能真不去叫啊。

毕竟这位爷是个口嫌体正直的。

不多时,苏培盛到了正院,若音刚好用完晚膳。

她斜斜靠在椅子上,正在看书呢。

而她右边的小桌几上,摆满了各种小零嘴。

第566章 福晋在哪,爷要削她

“福晋,苏公公在外求见。”

若音头都没抬,就道:“叫他进来。”

紧接着,苏培盛挽着拂尘,着脸进屋了。

他见若音正在看书,笑道:“福晋,白天奴才们送过来的东西,您可还满意?”

“你指的是哪样。”若音装模作样地翻了翻书。

苏培盛转了转眼珠子后,笑回:“就是全部的赏赐呀,那些可都是四爷费尽心思寻得,专门让人送到正院来的。”

“我知道,那些东西都是非常珍贵的。”若音漫不经心地回。

苏培盛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笑道:“既然福晋知道都是好的,不如跟奴才去前院走一趟吧,爷刚刚还惦着您呐。”

闻言,若音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苏培盛。

“我只说那些东西珍贵,但我没说喜欢呀。”她眨巴着眼睛,好看的美眸里,满是黠洁。

苏培盛似乎不敢相信,福晋居然敢这么说话。

旁人要是受了四爷的赏赐,还不得紧巴巴地让人到前院谢恩。

甚至恨不得亲自到前院走一趟,也好以身相许。

况且福晋跟四爷冷静了这么久,爷给了个台阶,她要顺着台阶下呀。

这位平时瞧着很机灵,这会怎么不开窍呢?

苏培盛不可置信地问道:“前院赏赐了那么多,您就没一样喜欢的。”

事到如今,他只能降低标准了。

既然请不动福晋去前院,那他带句好话去前院也好。

哪怕福晋随便喜欢其中一样东西,他也好在四爷跟前讨个喜啊。

否则待会遭罪的,就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

“嗯都不太喜欢。”若音无趣地回。

“那么新鲜的荔枝,您都不喜欢?”

“太冰了,吃多了胃寒,还容易上火。”若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苏培盛抽了抽嘴角,这位到了夏天,那可是抱着冰碗不撒手的人。

如今五月天,虽说不是很热,但吃冰镇荔枝还是可以的。

而且,那些个香辣的膳食,福晋都没说过怕上火。

吃个荔枝就怕上火啦?

可他今儿来的目的,为的就是哄福晋跟四爷示好。

所以,他就是再觉得不对劲,也只能装傻子。

“那那些衣裳呢,尤其那些洋装和寝衣,可是”

“衣裳不是太淡,就是太花。”若音不等苏培盛把话说完,就直截了当地说。

苏培盛惊得目瞪口呆,硬生生把“可是四爷亲自挑选的”咽进了肚子里。

事不过三,他大概知道福晋的意思了。

于是,他“噗通”跪下,道:“福晋,爷今儿让人赏赐了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您就服个软吧,不然到头来吃苦的还是您。”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总不能,让我昧着良心说话吧。”

苏培盛叩首道:“福晋,您误会了,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实不相瞒,爷刚刚已经发怒了,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很难收场。”

“无妨,你是爷跟前的奴才,我也不想你为难,你就把我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四爷吧。”若音说着摆摆手,继续看书了。

苏培盛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道了声“”,就出去了。

待苏培盛离开后,巧风捂着心口,紧张地问:“主子,您这样要不要紧啊。”

她真不敢想象,苏培盛要是把这话,传给了四爷听,那该是怎样的后果。

会不会提刀来前院砍福晋啊?

毕竟,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四爷都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倘若发起怒来,只怕要把这正院给掀了。

“我也不知道。”若音合下书本,起身道:“行了,安置吧。”

然后,她就在巧风的伺候下,洗漱躺下了。

她也有自己的是非对错。

关乎正事的,或者确实她有错在先,她肯定会服软,随他怎么罚。

可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他非要问她,她才回答的。

倒头来,他反而跟她置气了。

果然,就在若音躺下没多久,四爷就带着大批奴才,风风火火地到了正院。

他没准苏培盛唱报。

就连正院的奴才打算进屋知会若音,也被他大掌一摆,给遣开了。

那张冷酷俊朗的面上,仿佛写满了“福晋在哪,爷要削她。”的暴怒神色。

巧风提着芙蓉灯,把里间的灯点亮,就忙不迭滚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里间,四爷看着已然放下的床幔,抬脚就往床边走。

好大的胆子,嫌弃他送的东西不好,还有心思在这睡觉。

他走近后,一把掀开红色的床帐。

就见女人斜斜侧卧着。

小女人面对着床内,背对着他。

一头如墨般的秀发,随意而慵懒地铺在帛枕上。

外边就披着薄纱似得外衣。

由于她侧着身子睡,外衣早就顺着她的肩膀滑落。

雪白的珍珠肩,就不慎曝光在外。

襦裙里面是抹胸的样式,中间用绸缎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以四爷站着俯视的姿势,瞧着倒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她的身前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着。

关键是她的身材很好,仿佛呼吸的时候。

好身材随时都会挣脱蝴蝶结的束缚。

看得男人腹部一紧。

他顺着她的锁骨往上,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再到秀挺的鼻尖,长而翘的睫毛。

当她发现女人的睫毛正在微微抖动时,抬手就在她手臂上打了一下。

“别以为你背对着爷,就不晓得你在装睡。”

若音不是在装睡,因为她向来躺下就能睡着。

刚刚她迷迷糊糊中,隐隐听见说话和脚步声。

所以就有些醒了,但没有睁开眼睛。

如今被男人这么一打,当即就彻底惊醒了。

她跟个受惊的兔子似得,立马坐起了身子。

抬头就见一脸阴沉,坐在床边的男人。

此时的四爷,就像是北极的冰岛。

到处都是荒芜,没有一丝生气,被巨大的冰盖侵蚀着。

就算阳光撒满了大地,也捂不热的冰天雪地。

只会让空气中,更加的寒冷。

而他的体内,涌动着滚烫的岩浆。

搞不好随时会像火山一样,来个大爆发,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第567章 爷就尝一口嘛

但又因为盛世俊颜,有着挡不住的男性魅力,和干净利落的形象。

若音心知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千万不能再惹毛他了。

于是,她故作惊讶而娇柔地道:“爷你打人可真疼。”

四爷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每回对她动手,那都是实实在在打在她身上。

“少给爷装,别以为撒娇就能饶过你。”男人看似冷冷的,可视线却落在刚刚她被打的手臂上。

只见那雪白的小胳膊上,已经出现鲜红的五指色彩了。

见状,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当真是个没用的小女人,才碰一下就红成那样。

倘若再大力点,是不是手都要断了。

“我的好四爷,我又哪里惹你生气啦。”她揉着发疼的手臂,委屈巴巴地问。

“听说你嫌弃爷给你挑的衣裳?”男人说着,就扯了扯她身上的衣料,“也不看看你这用什么粗布做的,胆敢嫌弃爷送衣裳!”

虽说她身上的衣裳其实挺好看。

但他可是特意让人用最好的丝绸和绸缎,专门定做的,她居然不领情。

若音嘴角抽了抽,她身上的衣裳,也是用好绸缎做的好吗!

她深吸一口气,让巧风把荔枝豆沙冻端来后。

就跟四爷解释道:“爷,那些衣裳我不是不喜欢,只是我都是做额娘的人了,加之我又是福晋,穿的太花不得体。”

说完,刚刚被四爷扯过的衣料,就滑落到凉席上。

她便慌忙又搭在了肩膀上,一副完全不像勾引四爷的样子。

四爷:“”

“那些纯白的衣裳,要小姑娘穿才好看,我身为两个孩子的额娘,穿那种岂不是装嫩么。而且,咱们大清时兴穿红的,喜庆,我总觉得穿白色的不太好。”若音轻轻拉了拉四爷的衣袖,吸引他的注意力。

四爷不动声色地把衣袖从女人手里扯出。

并转头睨了她一眼,道:“洋装寝衣大多都是白色的,别的颜色不好看。”

若音柳眉一挑,心说你这种直男当然觉得白色最好咯。

“关键是纯白本来就很简单,它还没有别的样式,好歹要有点蕾丝边吧。”

语音刚落,只听男人冷冷地回:“蕾丝很恶心,爷让人剪裁掉了。”

若音听了后,顿时石化在原地。

不是说直男钟爱女人穿丝袜或者蕾丝吗。

怎么到了四爷这儿,他这种直男癌级别的,居然觉得蕾丝恶心,这是什么操作?

若音随意地把额前秀发往后撩了一下,试着转移话题:“爷,我觉得还是咱大清的衣裳好看,不管是旗装还是汉服都超好看的,所以,我对那些纯白的衣裳,实在欣赏不来,可不可以不穿那些白色的嘛”

她主动拽着四爷的胳膊,撒娇地晃了晃。

殊不知,她撩发时的随意,对于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杀手锏。

四爷还沉浸在女人撩发的风情当中。

满脑子都是她玉指穿过秀发的妩媚。

他轻轻咳了咳,道:“先不说衣裳,说说你最近为何不到前院来。”

“爷不是也没到我的正院嘛。”若音小声嘟囔道。

“爷公事繁忙,不来瞧你,你就不能到前院来了?”四爷理直气壮地道。

“正是因为爷公事繁忙,我不能打搅爷办正事呀。而且,爷看起来好凶,我怕去了正院,你会赶我走”她的声音娇而柔,跟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似得。

四爷抬了抬手,差点就要摸她的秀发,安抚她。

可大掌悬在半空中时,他就收了回来。

并大力扳开女人女人的手,把手臂抽了出来。

“那荔枝呢,你可知爷费了多少心思,才让人从增城运到京城来的,你居然说吃了胃寒上火,嗯?”

“荔枝确实吃多了胃寒上火呀。”若音脸皮厚,继续抱着男人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右手还放在他结实的胸膛,有意无意地画着圈圈。

“就是因为太好吃了,人家嘴馋,今儿吃了好多好多,所以才那样说的,人家这会子还觉得胃难受,嗓子直冒火呢所以爷就不要生气了嘛好不好”

“该!叫你嘴馋!”四爷的手臂,传来女人身前曼妙的触感。

关键是心口被那小爪子挠得心口难耐。

似乎她每画一个圈,他的心脏就澎湃几分。

他一手擎住女人不安分的手,一手掐着她的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巧风的声音:“福晋,奴才把荔枝豆沙冻端来了。”

“进来。”若音和四爷保持了一段距离。

四爷向来有偶像包袱,也就正襟危坐在床边。

等到巧风把荔枝豆沙冻放下出去后。

若音就笑着下了床,并用牙签戳了颗,自己先尝尝。

这荔枝冻从冰窖拿到正院,一路上已经回了些温度,果肉软硬适中,刚刚好。

细细咀嚼,还有股子冰淇淋的味道。

然后,她又戳了颗递到四爷的唇边。

可四爷睨了眼荔枝,就收回了眼神,并傲娇地转过了身子。

“爷就尝一口嘛,这些可是我亲自剥壳去核,让人特意做的,就等你来尝一尝。”她将荔枝又往他面前送近了一分。

四爷听说她亲自剥的,便瞥了眼荔枝,倒是没有拒绝,直接一口咬下。

若音知道,那荔枝匣子送来的时候,还没开封。

所以她断定,四爷自个肯定都没吃过。

至于弘毅和弘修,她下午已经让人送了新鲜的荔枝过去。

但这个荔枝豆沙冻,当真是特意为四爷做的。

算是感谢他每年都记得她的生辰,还大费周章地送她那么多珍贵的东西。

“怎么样,好吃吗?”她眨巴着晶亮的美眸。

就算四爷觉得这个荔枝冻冰爽甜蜜,嘴上却淡淡道:“太甜,难吃。”

“不能啊,又没有糖,哪里会腻人呢,我吃都没有腻啊。”若音说着,自个又戳了个荔枝吃,咀嚼地时候,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即眸光微转,叹了口气,道:“既然爷不喜欢吃,我还是赏给下人吧。”

语音刚落,她的腰被男人一把揽住。

整个身子就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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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前段时间熬夜熬过了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体力有点跟不上,不论发表多少,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第568章 床头吵架床尾合

若音攀着男人的肩膀,窝在他的脖子上偷笑。

四爷被小女人摆了一道,偏偏温香暖玉扑满怀。

鼻尖闻到的,是她身上特有的淡淡幽香。

嘴里还有荔枝的甜味。

脖子上传来女人热热麻麻的气息。

一时间,男人藏蓝色的衣领下,喉结躁动地滚了滚。

“叫你气爷!”他的左掌大力一扬,“啪”在了女人的屁股上。

她的肌肤很翘美,总是能将他的手自动弹回。

“呜呜谁让爷说难吃的”若音又用牙签戳了个荔枝,放进嘴里。

接着,她抬眼看着男人,将嘴凑近。

如今话都说开了,四爷也被女人勾得七荤八素的。

低头就见那张嫣红如海棠花一样的唇,正噙着一颗半透明凝脂的荔枝。

嫣红的唇,雪白的荔枝,形成了光鲜的色彩,诱人至极。

令男人恨不得连着那张唇,一同吞下。

下一秒,他俯身就要吻上她的唇。

可若音身子往后一仰,就自个吃掉了。

她牵了牵唇,美目低垂道:“爷上回冲我发火,我这心里委屈着呢。”

四爷想吃又没吃到,一颗心被女人撩得不行。

这些日子,语气说冷落她,其实他气的是自个,“爷知道,所以这次你过生辰,这不补偿你么。”

他说话时,大掌做着哄女人专用手势,在她的背脊上轻轻拍着。

虽说荔枝可贵,可四爷不是个嘴馋的。

比起荔枝,他想要的,是她的吻,和她嫩汪汪的身子

若音见他语气温和,便又咬了颗荔枝。

主动凑近那张性感的薄唇,将荔枝渡给了他。

她知道,像他这般倨傲的贝勒爷,话说到这个份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示好了。

而她要的很简单,就是一个态度而已。

可四爷吃过荔枝后,并没有松开她。

反而还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

直到若音喘不过气来时,他才松开了她。

那双如狼似虎一样的深邃墨瞳,在女人身上轻轻划过。

昏黄的烛光下,她雪白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芒,似乎在邀请着男人。

身前的蝴蝶结,不知什么时候散了结,香沟微露。

面对如此嫩汪汪的美人儿,四爷自是要好好疼爱一番的。

他一把将女人摁在了锦被上,大掌将她的衣裳剥光,在她身上游走。

“嗯”若音在不知不觉间,被四爷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美眸半眯的她,能看到男人如同饿狼一样猩红的眸子。

以及强势而霸道的气势。

他的技术高超而娴熟,一下子就把她的魂弄到九霄云外。

她便只能难耐地扭了扭腰,任由他狂肆而霸道的侵略着。

于四爷而言,女人低声浅吟,就是一种勾魂的邀请。

他不介意,让这种邀请更强烈一些。

于是乎,不过一会子的功夫,床帐内就响起女人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

这一夜,红烛摇曳,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

外头的奴才,秉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站得远了又远。

苏培盛抬头,望着像镰刀一样的望月,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本以为四爷进屋后,会摔完东西就走人的。

却不曾想看来福晋手段高明,四爷气成那样都能哄好。

一旁的小德子小声问:“苏爷爷,主子爷和福晋这是和好了吗?”

“你个小太监,倒是揣摩起主子们的事儿来了。”苏培盛拿拂尘甩了甩小德子,“人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合,四爷和福晋是夫妻,哪里能吵一辈子。”

次日清晨,若音托着被四爷百般摧残的身子,伺候他更衣上朝。

一双美目痴痴地望着男人的背影,目送着他离开。

五月的晨曦照在她美丽的脸蛋上,散发着胶原蛋白通透的光亮。

待四爷伟岸的身躯走远后,她转过了身子,眼里的痴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漠。

五月过后,就到了六月份。

六月是闷热的,是燥热的。

灼人的热气席卷着整个京城。

空气中,就连风都是热的,一阵阵热浪直往人脸上吹。

京城就像是个大火炉,把所有的人和物都烤得滚烫滚烫的。

这种情况下,人的心情,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会变得烦躁,不耐烦。

那些本就暴戾的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处于暴躁的边缘。

尤其手上有点权利的,一怒之下,就不把人命当回事。

太子就是这么一个人。

整个大清,除了康熙,其余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就连教书的老师,他都不把对方当人看。

这一日,太子约了诸位阿哥,还有几个官员,在毓庆宫商谈事情。

“过些日子,皇上要南巡,届时还会去木兰围场举行秋猎,尔等想要去的,写份条陈给孤,孤再交给皇上。”太子坐在上首,面上透着不可一世的倨傲。

闻言,其余的人自然是想跟着去。

就算有人不想去,也会拐着弯儿想办法婉拒的。

只有曾经当过太子老师的徐元梦,起身道:“太子爷,奴才一把老骨头,就不跟着去南巡了,加之我一直都在京城教书,没有习过武,去了秋猎也无用处。另外,奴才家中的父母年迈,需要照料。”

语音刚落,只见太子的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在他看来,徐元梦在他说了事情后,是第一个发言的。

不但没有起好带头作用,还在这拒绝了去南巡的机会。

简直就是不给他面子,在顶撞他。

于是,他一拍扶手,暴戾道:“好你个徐元梦,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杂碎。”

“太子爷,奴才实在是不方便,并无别的意思。”徐元梦回。

他之所以不愿意去南巡,就是听说要秋猎。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转折,就是因为皇子们比试射箭。

结果万岁爷见了他,让他也试试。

他一个文人,哪里会射箭,完全不能挽弓射箭,就被万岁爷训斥了一顿。

但他为人有一身文人的傲骨,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最终被打了一顿板子,还被抄家,父母也被发配到宁古塔。

第569章 养出一批小野蛮

自那以后,他就开始了人生的噩梦。

加之他不愿意跟朝堂上旁的官员勾结。

导致实力不行,又曾受辱,就不受人尊重。

“放肆!”太子向来嚣张跋扈,一点不如意的地方,他就能大发雷霆,他认为这是在挑衅他身为储君的威严。

“你父母年迈,跟孤有何关系,他们就是死了,也不过是两条狗命。”太子骂的不过瘾,连带徐元梦父母都咒上了。

本来徐元梦就不是一般的文人,他是一个很有骨气、不服强权的文人。

自打十几年前被康熙当众打板子,他就知道,皇家的大忌,就是绝对不能当众顶撞皇室的人,尤其是皇帝。

而太子是个储君,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他刚刚才忍气吞声。

如今听见太子咒骂他的父母,他才情绪高昂地道:“太子爷,我父母跟您无冤无仇,您何必咒他们,这简直是不讲道理!”

“讲道理?孤说的话,就是道理!”太子说到气氛之处,直接下了台阶,上前对着徐元梦就是又打又踢。

官员们见了,都不敢上前拉。

皇子们都巴不得太子越狂约好,最好废了他的诸君之位。

只有三爷和四爷,上前拉着太子。

“太子爷,徐元梦到底是教过咱们的老师,你就给他点颜面吧,这多大点事啊。”三爷本就是个文人。

他对徐元梦这样的人特别欣赏。

四爷只是大力拉住了太子,没有说话。

“都给孤滚开!”太子奋力一挣,就挣脱了四爷和三爷的束缚。

然后,他继续骂骂咧咧地殴打徐元梦。

并拽着徐元梦的官服,就往外头去。

最后还把徐元梦扔进了宫外的荷花池里。

他是一边打,一边骂,一边把徐元梦往水里按。

“孤尊重你徐元梦,你就是老师,不尊重你徐元梦,你就是狗奴才,狗奴才还敢在主子面前龇牙咧嘴,孤非得打死你不可!”

徐元梦就像个小丑,身上的官服早已湿透。

一张遍布着皱纹的脸上,涨得通红,满是屈辱。

太子捞起他一顿痛殴,又扔到了池塘里,如此反复。

徐元梦一开始,还跟个旱鸭子似得,在水里挣扎了几下。

到了后来,他索性不在水里“扑腾”,打算溺死算了。

见状,穿着一身黄色锦袍的太子,停止了殴打。

嘴角也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厌恨地道:“想死是吗,孤就偏要让你求死不得!你不是在懋勤殿教皇嗣们读书吗,孤就让你在那儿受刑!”

说着,太子负手站在池塘前,居高临下地下令:“来人!把徐元梦这个老东西,带到懋勤殿,杖责三十!”

“太子爷,徐元梦年过半百,只怕是受不住三十大板吧。”三爷实在是不忍心。

虽说他们现在长大了,有了府邸。

可那徐元梦,怎么说也是教过他们几个皇子的啊。

太子微微昂起倨傲冷血的下巴,抬脚就往懋勤殿走。

嘴里更是猖狂地道:“孤让谁死,谁就得死,如今孤饶他徐元梦一命,就算是不错了,哪里轮得到旁人插嘴。”

太子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有着身为储君的不可一世。

仿佛除了康熙,旁人在他眼里,都如同蝼蚁。

闻言,三爷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被一旁的四爷,拉了拉衣角,终是把话咽下去了。

两兄弟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也跟上了太子的步伐。

片刻后,年过半百的徐元梦,就被一群身材魁梧的侍卫轮番打板子。

就是年轻人,三十大板都吃不消。

别提徐元梦这样的老骨头了,身后的衣料早就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他从一开始的大声饶命,到了现在,只能有气无力的痛吟。

官帽早就坠落,面上脏兮兮的,全是从池塘沾上的泥巴。

没有血丝的嘴里,发出细弱蚊音般的呻吟:“哎呀~哎呀~”

当朝一大儒官,昨儿还在给皇子们传授儒家经典,讲授友爱仁心、教诲尊师重长,友爱亲朋。

今儿就当着官员、皇子、学生的面,被欺辱成这副样子。

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屈辱,令他羞愧难当。

往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又何以在学生们面前立师威。

他本来还想着,皇子们都长大成人了。

那些年纪轻轻的皇嗣们,总归要好教一些。

看来这些野蛮人长大了,终将要养出一批小野蛮出来。

此时,懋勤殿前的台阶上,站着的全是小辈的皇子,以及皇孙。

他们见身为太子的皇叔,如此殴打老师。

有些还在捂嘴偷笑,觉得平日里老成教条的先生,终于有人收拾,自是乐呵呵的。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样太过分,不尊重师长。

而四爷家的弘毅,就是这么一个人。

小男孩负手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幕,双手负在身后,攒起了小小的拳头。

当天下午,弘毅放学后,照常到正院,给若音请安。

若音笑着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又吩咐巧风:“去,叫膳房把那冰镇的牛乳布丁拿来。”

弘毅低垂着头,乖乖地让若音擦汗。

嘴上有些不开心地道:“额娘,今儿太子皇叔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老先生给打了一顿,我看先生浑身鲜血淋漓,被人扶起后,所过之处遍地是血,就连池塘里,也飘了一层红色。”

闻言,若音擦汗的手顿了顿。

前院是什么规矩,她不知道。

但平日里,她在正院罚奴才,都不当着孩子面的。

为的就是不让孩子有样学样,刺激到孩子们稚嫩的心灵。

康熙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在皇子们读书的时候,当着皇子们的面,不止一次殴打老师。

期间,当属那徐元梦一身傲骨,挨打的最多。

打完还不能养伤,要带伤教书。

结果现在好了,皇子们长大了。

不是心如蛇蝎,就是狠毒无情,要么就是阴鸷难测。

为了皇权,私下里不知要耍了多少兄弟相残的手段。

那太子就是紫禁城的霸王,别说打老师了。

听闻后院的女人,哪个不听话,他上去就是两耳刮。

第570章 爷的就是你的

这种连女人都打的,啧啧啧

若音在心中咋舌后,细声细语地问:“这次被打的,是哪个老师。”

“徐元梦老先生,他一把年纪了,挨了三十个板子,皇玛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怕是”说到这儿弘毅没往下说了。

但若音也晓得,他的意思是指徐元梦快要不行了。

唉,这个徐元梦当真是有着文人的傲骨啊。

本来被康熙钦点,为皇子们授课,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结果到了他这儿,简直是最残忍的待遇。

平时上课还得给学生行跪礼,那学生能怕他才怪了。

可谁让这儿皇权至上,你要是不服,那就等着没命吧。

而且清朝的奴性根深蒂固,不止是太子,别的皇子性格也冷血无情。

若音牵了牵唇,宽慰道:“你放心吧,这位越老命越硬,他不但命硬,还能熬死欺负过他的人,你只管好好读书就行,旁的不要被别人所影响。”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可是比太子还要长寿呢。

“额娘,先生他真的没事吗,还有,他能熬死很多人,又是怎么意思?”弘毅不解地问。

若音掐了掐弘毅的脸蛋,道:“没什么,反正你放心啦,老先生会好好活下去的。”

“哦。”弘毅揉了揉自个的脸蛋,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正好这个时候,巧兰把牛乳布丁端上来了。

“来,壮壮,尝尝这个,冰爽又有营养。”若音自个端了一小碗,又递了弘毅一小碗。

弘毅看着面前的牛乳布丁,没有开吃,而是笑道:“额娘,能不能让我带些回前院给元宝吃啊。”

“你放心吧,那小调皮蛋,我午时就让人送了一碗过去,不过他年纪小,一天不能吃太多冰的,不如你待会带些给你阿玛吧。”对于弘毅这种爱护弟弟的行为,若音很是欣慰。

可就在她欣慰的时候,弘毅低垂着头,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额娘”

“嗯?怎么了?”若音听出他话里的欲言又止。

“那个”弘毅舀了一口布丁,咽下后才讪讪地道:“额娘往后能不能别叫我壮壮了。”

“不叫你壮壮叫什么?”小家伙,识得几个字,开始嫌弃她取的乳名啦。

“就叫大阿哥,或者弘毅都行。”他见若音反应不大,还以为有戏。

谁知若音态度坚决地道:“不行,我含辛茹苦把你带大,叫大阿哥、弘毅,显得多生分!不过你放心,额娘在外头不会这样叫你的。”

“哦,谢谢额娘,您随意就好。”弘毅孝顺地回。

他喝完布丁后,要去前院写功课。

就在他要回前院时,外头传来苏培盛地唱报声:“爷到!”

于是,若音和弘毅一起到了门外迎接。

“爷吉祥!”若音盈盈福身行礼。

弘毅跟在他身旁,朝四爷打了个千儿,“阿玛,儿子先回前院温习功课了。”

四爷扫了眼弘毅,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准了。

然后,他抬脚就往堂间走。

若音跟着进了堂间后,伺候四爷换下官服,净手。

等到两人在堂间坐下时,她把那碗冰镇牛乳布丁递到四爷跟前。

笑道:“刚刚还打算让弘毅带到前院给爷的,既然爷来了,那就趁它还冰着,在这儿喝了吧。”

四爷舀了口牛乳布丁,嘴里有淡淡的牛**味和清甜。

且那布丁入口即化,弄得在外头热到出汗的他,一下子就把一碗布丁吃完了。

他用藏蓝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道:“十三弟到了年纪,有了自个的府邸,但爷今儿去他那儿瞧了,条件有些过于简陋。”

“敏妃本来地位就不高,去世后也没给他留下什么,你便从百货行添补一套像样的家具给他,至于银子,就从账房取。”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能要爷的钱,就当是我这个做嫂嫂的一点心意吧。”

自打几年前,敏妃去世后,十三阿哥就在德妃膝下照料着。

德妃待十三阿哥,一直都是中规中矩。

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算差。

毕竟她眼里除了十四阿哥,连四爷这个亲儿子都不放在心上。

又能有多少心思,去真正关照别人的儿子。

倒是四爷,从十四阿哥那儿感受不到的兄弟情谊,在十三阿哥身上体会了一遍。

所以,十三阿哥跟四爷的关系最为要好。

对于若音财大气粗的样子,四爷态度坚决地道:“不行,必须按照爷的去办。”

“爷,咱们是夫妻,银子方面用得着分这么清吗,我平日里吃穿用度全是爷养我,为十三弟置办几件家具,还伸手找爷要银子,我这只觉得臊得慌呢。”若音娇嗔地朝四爷甩了下手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爷的福晋,爷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四爷说着起身,道:“这事就这么定了,爷还有事,回前院了。”

“是。”若音笑着送四爷离开。

她是个爱赚银子的人,但不是视钱如命的守财奴。

只要别人待她好,她的银子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共享。

四爷平日里对她和底下两个阿哥很好,什么好的东西,都往正院里送。

所以她便不想因为家具,找四爷要钱。

奈何四爷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在这方便生怕占了她便宜似得。

好像用了她的银子,就侵犯了他的尊严。

罢了罢了,就依他的吧。

若音知道四爷是个办事效率的。

而她既然答应了四爷的事情,自然也要效率的办完。

于是当天,她就让人去百货行带话,挑一套上好的紫檀家具。

次日清晨,她便乘着马车到百货行,亲自检查了家具,又挑了些摆件。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便带着奴才,身后跟着六辆装货的马车,去了十三阿哥的府邸。

毕竟十三阿哥在历史上,是四爷的得力助将,她不能怠慢。

况且她听说了,康熙这次南巡,四爷也会去。

她也好把事情办好,回府后在四爷跟前表功,换个陪同南巡的机会啊。

由于提前打过招呼,到了那儿后,十三福晋兆佳氏,就穿着一身水蓝色旗装,带着奴才在门口观望。

等到马车停下,若音就扶着柳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第571章 我就愿意等爷

十三福晋笑着上前,朝若音行了平礼。

“四嫂,我听十三爷说你今儿要来,一早就在这儿等着,可你身后这么多辆马车,是怎么回事?”

“你们把车上的东西抬进府里,都仔细点,别蹭着了。”若音吩咐奴才后,就朝十三福晋笑道:“我和四爷听闻你们乔迁之喜,别的忙帮不上,便从百货行挑了些家具摆件来。”

闻言,十三福晋看着长龙一样抬进屋的家具,瞧着样样都精致珍贵。

她摆摆手,焦急地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些东西太多,又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否则十三爷下朝回来,指定要说我的!”

“那我家四爷让我务必送到,你这样岂不是让我为难吗。”若音抬脚就往府里走,“弟妹若是不肯收,我就在你府上住下,不敢回去了。”

见状,十三福晋只得摇摇头作罢。

“那我就谢过四嫂了。”

进了府邸,十三福晋就带着若音在府上逛了一圈。

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府邸比起四爷的贝勒府,要小上几倍,根本就是个马马虎虎的空府。

朱红的门,青石一样的墙,乌黑的瓦盖。

湖里的水才灌了一半,假山似乎还没修建好。

至于屋子里面,除了一些必用的摆设,旁的都没有。

若是用现代的话来讲,简直就跟毛坯房差不多。

若音在府上小坐了一会,喝了三杯茶,和十三福晋聊了些家常话。

到了快要用午饭的时候,她就带着奴才告辞了。

送走了若音,十三阿哥就回到了府上。

十三福晋是个贤惠的,她几乎每天都会等十三阿哥回家。

此时,她远远地瞧见了十三阿哥。

少年穿着得体的蓝色官服,手上一枚墨色的玛瑙扳指。

英俊的面上,正透着浅浅的笑。

待走近后,她就规规矩矩地行礼。

“爷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天天呆在一块儿,有什么好行礼的。如今烈日当头,你也不晓得热,非要在这等爷。”十三阿哥一把扶起了她,并拉着她往府里走。

“爷在外头忙活了一天,我等你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就愿意等爷。”十三福晋执拗地回。

十三阿哥将女人的手握得更紧了,“好好好,你想如何爷都随你,但你得顾着身子,外头太热了,切莫中了暑气。”

“我就在凉亭等爷,不会中暑气的。”兆佳氏回握着少年的手。

就在这时,十三阿哥见府上众人在搬东西。

诧异地问:“这些家具是怎么回事,爷记得咱府上还没来得及添家具吧。”

“是四嫂,她体恤我们,送了好些家具和摆件,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本来我不敢收的,可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真心想帮衬我们,我瞧着她大费周章地跑一趟,就应下了。”

十三阿哥:“”

见十三阿哥没说话,兆佳氏还以为收错了东西,忙问:“爷,是不是我错了,不该收这些,那就叫他们还回四哥府上吧。”

“不,你做的很好。”十三阿哥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本就不受兄弟们待见。自打额娘去世后,别的阿哥更加瞧不起我,欺负我没有额娘撑腰。只有四哥关心我,照顾我,帮衬我。”

“四哥以真心待我,倘若我却拒绝他的好意,岂不是闹了生分。”

整个京城,没有谁比他更懂四哥了。

四哥性子极端,爱之欲其上天,恨之欲其下地狱。

而他,也是打心底里,尊敬和爱戴四哥这个兄长。

与此同时,若音回到府里后,就直接往四爷的前院走。

到了那儿,她直奔书房。

苏培盛见了她,恭恭敬敬地打千儿:“请福晋大安。”

“我有正事和爷说,你进去知会一声。”若音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淡淡道。

“!”苏培盛麻利地起身,就去敲门了。

不一会儿,他就笑着走到若音跟前,道:“福晋,外头热,您快进屋吧。”

若音微微颌首,松开柳嬷嬷的手,就进了书房。

她前脚一进书房,后脚苏培盛就帮她把门带上了。

若音绕过外间,直接到了里间。

顺着屏风往后看,就见四爷穿着一袭藏蓝色的锦袍,正低头写字。

男人手里握着一只白玉狼毫笔,手腕正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那专注的模样,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从容和魅力。

她抬脚往朝他走去,在书案前站定。

“爷。”她轻轻喊他。

四爷头都没抬,淡淡“嗯”了一声,“你来了,苏培盛说你有事,说吧。”

“我刚刚从十三弟妹那儿回来,爷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好了,家具一早就送到她们府上,还有一些小摆件。”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双手托腮,就这么看着他写字。

四爷只让女人送家具,没成想她还送了摆件。

便淡淡道:“你想的还挺周全,可还有别的事?”

她不是个爱表功的人,却在他跟前邀功,估计还藏着事。

若音撑着下巴,旁敲侧击地道:“爷,听闻皇阿玛这次要南巡,你是不是又要陪同呀?”

“谁跟你说的。”四爷搁笔,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女人,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若音理直气壮地回:“瞎猜的呀,爷这么优秀,皇阿玛没道理不带你呀。”

“少在这拍须遛马,说,你想干什么。”

若音“嘿嘿”一笑,道:“爷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也要去南巡?”

“不去。”

“啊?”难道她失算了?

就在这时,只听男人磁性地道:“本来是南巡的,但皇阿玛临时改为巡幸塞外了,所以,爷不是南巡,是去塞外。”

“我就说嘛”若音两眼放光地道:“塞外诶,我能跟爷一起去吗?”

塞外又称塞北,指的是内蒙古、甘肃、宁夏、河北等省、自治区的北部以及蒙古高原。

平日里,她除了必要的串门,或者采购重要的东西。

其余时候,几乎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别说这种远行了,就是京郊一日游的机会,都少的可怜。

第572章 懂不懂什么叫矜持

而她之所以想要跟着去,除了想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是争宠了。

毕竟术业有专攻,大夫给人治病,皇子负责争储,女人负责争宠。

在这后院里,不想争宠的大老婆,不是好福晋。

“你这次倒是快人快语。”就知道她来前院,一准有事。

不过,往常她都是磨蹭到最后,才提起要点。

今儿倒是一反常态,早早就说明了来意。

若音朝男人嫣然一笑,好看的美眸期盼地看着他。

“这次你不能去。”四爷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上回南巡,差点把她给弄丢了。

这回说什么都不能带上她。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僵。

若音失落地低头,嘟了嘟嘴,道:“爷,这回我一定乖乖在你身边,说什么都不和你分开。”

她的声音娇而柔,只是低头时,眼里闪过一抹黠洁。

四爷:“”

见他不说话,若音索性起身,走到四爷跟前,撒娇道:“我是认真的,爷这回要是带上了我,我保管拽着爷的黄腰带,一刻也不松开。”

说着,她勾起纤纤玉指,勾上男人那根皇室特有的黄腰带。

那腰带是丝绸材质,两头镶嵌着宝石和珠玉,泛着尊贵的光芒。

四爷本来是靠在椅子上的,女人的举动,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把将女人的手甩开,冷冷道:“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懂不懂什么叫矜持。”

“嘶~”四爷这么一甩,若音的手就甩在了一旁的书案上。

她揉了揉发疼的手腕,不放弃地道:“这回爷去塞外,又不晓得要去多久,这样我岂不是又要好一阵子,见不到爷了”

四爷目光落在女人的手腕上,不由得身躯微微前倾,一把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个身上。

“爷看看。”他擎住她的手腕,仔细地瞧了瞧。

只见那雪白的皓腕,当真青了一块皮。

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道:“当真是娇嫩,这么一下就青了。”

女人那双白皙的手上,还涂着海棠红的丹,上面点缀着白色的桃花。

她的手真真是嫩,表皮还泛着婴儿般透亮的光。

令男人忍不住亲上一口。

不对他已经低头,在她发青的地方亲亲吻了一下。

四爷的薄唇有些微凉,亦如他的人,凉薄而冰冷。

但他鼻尖呼出来的气,是热的。

顿时,若音手上传来冷热交替的感觉。

她缩回了手,轻轻拉着她的腰带,“好不好嘛,爷就让我跟着去嘛,不然人家心里想的紧”

四爷:“”

男人滚了滚喉结,气息也逐渐不稳。

偏偏小女人还甜甜地道:“爷不是说要格格吗,你跟我分开那么长时间,还怎么要格格呀。”

语音刚落,四爷附在女人耳旁,低沉的蛊惑道:“不如现在就造格格”

说完,男人英挺的鼻尖,就顺着女人雪颈和锁骨的弧度,轻轻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他的动作柔和而轻缓,俊朗的脸颊似乎享受着女人身上的幽香。

那沉迷着的表情,痞坏得让女人窒息。

若音深感四爷是个调情高手。

他根本就不是在嗅她身上的香气,而是往她身上呼着雄性气息。

英挺的鼻尖,在她肌肤上有意无意地刮着。

那力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当好处的把她刮得身子一阵发软。

若音的身前,因心跳加速而剧烈起伏着。

她美眸紧闭,呼吸急促的同时,身子微微往后仰。

一时间,暧昧的气息,渐渐在书房散开。

仿佛随时都会展开一场禁忌游戏。

“你可记住了,这回遇到事情,就躲在爷身后。”男人黯哑地开了口。

不一会儿,书房里就传来一声声压抑的甜美声音

于是乎,四爷最终还是决定带若音去巡幸塞外。

弘毅七岁了,也是时候见见世面,四爷便带着弘毅一并去塞外。

弘修还小,便留在前院,由着谢嬷嬷照顾。

听说这一回,又是若音陪同在四爷身边,后院众人是敢怒不敢言。

不仅如此,她们还得笑脸盈盈相送。

康熙此次南巡,命太子、长子、三子、四子、八子、十三、十四、十九子随驾。

途径内蒙古时,康熙在那安营扎寨,接见了几位藩王,又巡视了当地的民情。

这一日,天气晴朗,碧空万里。

碧绿闪光的野草在微风中摇摇曳曳,中间夹杂着一簇簇的小野花。

大草原的夏天,比京城要凉快一些。

加之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空气中全是大自然的气息。

当天的接风宴里,女眷都不在。

只有王公贵族的男人们,聚集在一块儿喝酒、大口吃肉。

此时,康熙和蒙古藩王阿勒坦聊得开心。

双方的下属,还在中间比试摔跤。

蒙古人向来好摔跤,那些汉子个个身材魁梧,力大无比,还挺着大肚皮。

眼瞧着康熙身边的侍卫,一个个成了蒙古汉子的手下败将,气氛也就骤然凝结。

偏偏蒙古人又爽快,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放水作假。

眼瞧着康熙的面子快要挂不住,一张脸阴沉的厉害。

直郡王便自告奋勇地道:“皇阿玛,儿臣许久没练了,也想比试一下。”

对于这个儿子,康熙还是有所了解。

直郡王打小文学不好,但武一直是出类拔萃的。

康熙微微颌首,道:“那你便和他们切磋一下,记住,切不可伤人。”

“是。”直郡王拱手后,就提了提腰带,对着魁梧的蒙古汉子抱拳示意。

随即,他就扎了个稳当的马步。

只见那蒙古汉子打着赤膊,身材魁梧,肌肉壮实,只一条大裤衩。

黄皮肤、黑眼睛、扁平大脸,显著的单眼皮,眼里透着谜一样的自信和坚定。

一看就是摔跤场上的摔跤老手。

随着斗志昂扬的鼓声响起,两人就进行了激烈的摔跤。

直郡王身子敏捷,他还先攻击的蒙古汉子。

蒙古汉子躲避了一下后,立马进行了反扑。

直郡王敏捷地躲避,双手锁住对方的脖子,就往下摁。

第573章 对女人还是很温柔的

蒙古汉子挣扎了几下,最终被扑倒。

“好!”康熙大声叫好,其余的人也跟着拍手叫好。

紧接着,直郡王又对阵了两个蒙古汉子,场场都把对方击败。

连赢三次的他,一下子就把场面的气氛带回。

“皇上,臣一直听闻直郡王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佩服!实在是佩服!”阿勒坦钦佩地赞赏。

康熙坐在上首,爽朗地笑着。

直郡王便在一片欢呼声中,回到了座位。

就在这时,一道尖酸的男声,说了句不中听的话:“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而已。”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

这让才回温的气氛,又骤然冷下。

太子是一国储君,就算旁的人觉得他说错了话,也不敢多说什么。

康熙的眸子,犀利地扫向太子。

他的目光落在太子微醺的脸颊上,冷冷地道:“太子喝醉了,在这胡言乱语,来人把他带下去。”

然后,就有侍卫架着太子离开。

可太子嘴上却嚷嚷着“孤没醉”。

直郡王本以为康熙会让太子给他道歉的。

却不曾想,康熙包庇太子到了这个地步。

他藏在条案底下的手,攒紧了拳头。

难道就因为他是太子吗!

然而,带着怒意离开的太子,他的作劲远不止如此。

他在离开宴席后,就甩开了侍卫们的束缚,踉踉跄跄地走着蛇形步伐。

待他到了蒙古包前,发现门口有个圆脸蛋,浓眉大眼,红嘴唇,身材出挑,身子丰腴的少女。

她穿着橙红的蒙古长裙,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在夜光下透着年轻的光亮。

一头长而黑的秀发,如墨般垂直批在肩头,两旁还织了几根细小的彩辫。

头上戴了一顶红色的帽子,帽沿上有各种宝石。

额头上有一圈宝石,就跟流苏似得垂在额间。

少女两旁垂着红宝石一样的珠帘,衬得她双颊绯红。

看得太子两眼发直,抬脚就朝少女走去。

吓得那少女立马垂下了头,颤栗不敢言。

太子可不管那么多,上前就擎住少女的手臂,轻佻的触碰她的脸蛋。

“啧啧啧好年轻的肌肤,跟婴儿似得嫩。”

少女缩了缩脸蛋,把头埋的更低了。

正在这时,蒙古包前的侍卫,上前制止道:“太子爷,这是阿勒坦献给皇上的蒙古美人,您可千万碰不得。”

闻言,太子抬脚对着侍卫的肚子,就是一阵猛踹。

并恶狠狠地道:“你个狗奴才懂什什么,孤是太子,是一国储君,皇阿玛的东西,就是我的,别说一个女人了,就是整个大清,终将会是我的。”

说完,他不顾侍卫们的阻拦,拉着少女的手,就往自个的营帐去。

身边的奴才哪里敢阻拦,只得帮他帮营帐的门关上。

“太子爷不不要这样”少女一脸的惊慌失措。

太子不管不顾地把她摁在上好的羊毛地毯上。

借着一股子酒劲,对着少女的的脸蛋就是一顿亲。

可对方却不肯配合,一顿拼命挣扎,还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大的。

“啪”的一声,太子的耐心全部耗尽,一巴掌扇在少女脸上。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大掌也大力掐住少女的脖子。

咽喉发出如猛兽般凶狠的声音:“孤看上你,是你祖坟冒轻烟了,你要是识趣点,爷便给你个妾当当,若是不识趣,就把你扔给底下的奴才糟践!”

少女被掐的脸蛋通红,脖子上一半红,一半白的。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最后在眼角落下眼泪时,屈服地点了点头。

见状,太子拍了拍少女的脸蛋,牵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这才乖嘛。”他双手环胸,闲适地坐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铺上,高高在上地道:“还愣着干嘛,不会上前伺候孤吗,难道还要孤伺候你不成!”

少女咬唇,颤抖着身子上前,替太子褪掉了明黄的锦袍。

“别怕,孤对女人还是很温柔的,只要你足够听话。”太子用满是酒味的嘴,在少女耳旁沙哑地道。

大掌也在少女的背脊慢慢抚着。

等到彼此坦诚相见时,太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情兽般的浅笑,眼里早已猩红一片。

他一个大力就将少女趴着摁在羊毛地毯里,狠狠地释放着宴席上的不快和怒意。

期间,不论少女如何哭泣,他都不管不顾。

但凡对方有一点不如意,他就拽着少女的秀发,将她整张脸都摁在羊毛毯子里。

直到对方快要窒息时,他才邪笑一声,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提起,然后又将她摁进毯子里,如此反复

次日清晨,蒙古少女小心翼翼地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太子面对面前的少女,丝毫没有一丝情感。

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酒精作祟。

于太子而言,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多了,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对于蒙古少女来说,虽然她不是自愿的,却也把对方当成她的男人了。

昨晚他不把她当人就算了,还谈什么温柔。

今儿一早,又完全当她是陌生人。

一时间,她鼻子一酸,两眼发红。

“哭什么哭,想爬上孤大床的女人多的是,你又算是哪根葱。”太子向来是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主。

女人的眼泪对于他来说,不是邀宠的武器。

是令他烦躁的行为。

他一把推开少女,就有别的丫鬟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一炷香后,太子去了康熙的营帐。

他们两个的营帐相隔不远,就是几步路的事情。

到了那儿后,侍卫倒是没有难为他,直接让他进了营帐。

一进营帐,太子就见康熙在批阅奏折。

他来不及寒暄几句,就直直跪下,道:“皇阿玛,儿臣昨夜因为太过伤心喝多了酒,不小心认错了女人,今儿一早起来,才发现枕边人是个陌生人,问了底下的奴才才知道,原来她是阿勒坦献给您的。”

康熙:“”

太子见康熙不说话,连连磕头道:“儿臣知错,还请皇阿玛责罚!”

第574章 到处广罗美女

康熙搁笔,抬头冷冷地扫了太子一眼。

威严的脸颊上,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情绪。

只是通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和帝王霸气。

良久后,他沉声道:“保成,你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低垂着头,规规矩矩地跪着。

康熙已经很少叫他的乳名了。

他在心底里问自己,是谁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就是坐在上首,高高在上的皇阿玛么?

他自幼聪敏好学,文武兼备,不仅精通诸子百家经,历代诗词,且熟练满洲弓马骑射。

又数次监国,治理有道。

明明他替皇阿玛分担了政务,可倒头来还被他防这防那。

别人要么不立太子,立了太子到了一定年纪,就放手让太子登基,自个颐养天年。

他的皇阿玛倒好,把他培养成才,又不许他锋芒毕楼。

那他只有装得混账一点,再混账一点!

然后,现在又说对他太失望了。

他到底要如何,他的皇阿玛才能满意?

太子狠狠地咬了咬牙,再次抬头,眼里的暴戾不见,而是满脸的委屈。

“皇阿玛,儿臣昨晚实在是喝多了,这才一时糊涂”

其实,他就是知道那是藩王献给康熙的,但他就人要截人。

就因为心中有气,气康熙还不把皇位传给他,让他做大清朝唯一早早立下的太子,也是迟迟未登基的太子。

“朕知你私下生活不检点,到处广罗美女,却不你如此放肆,居然截了阿勒坦献给朕的人。”康熙昂头闭眼,深吸一口气,道:“区区一个女人算不得什么,朕只问你,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阿玛!”

太子见康熙非但没有大怒,还对他进行了灵魂拷问。

这个问题,每每他想造反时,都问过自己无数遍。

到最后,他在心中反问自己。

皇阿玛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太子。

可他总不能把心里话问出来。

只得诚惶诚恐地磕头,眼眶红红地回:“皇阿玛,您在儿臣心中,于私,永远都是那个曾在病床前守着儿臣的父亲。于公,您永远是儿臣学习和敬仰的皇阿玛!”

康熙看着连连磕头的太子,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儿子。

他半眯了眯犀利的眸子,终是摆手,没所谓地道:“罢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喜欢就赏给你了。但你切记,下不为例,否则朕绝不轻饶!”

这一次塞外,不少当地藩王、官员,都向他献上各种风格的美人。

阅女无数的他,什么女人没见过。

不至于为了一个蒙古女人,两父子就闹了生分。

帝王和储君为了女人起了争执,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谢皇阿玛,儿臣谨记在心。”太子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从小到大,他不晓得闯了多少祸。

没有一个皇子敢像他这样,在康熙面前如此放肆。

有句歌词怎么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这句话,不止在爱情里面如此,亲情也是如此。

太子就是从小到大,被康熙宠得无法无天。

自信到不论他做了什么,康熙都会包庇他,替他擦屁股。

小时候就是那样,他做错了事情,康熙从来不罚他。

只是将他身边的奴才,换了一批又一批。

因为康熙深信,他的太子是个好孩子,只是身边的奴才唆使的。

“出去,好好给朕反思几过。”康熙不耐烦地蹙眉,低头继续批阅奏折,看都不看太子一眼。

“是。”太子起身后,就昂着头,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虽说这一次,康熙没有严惩太子。

但也在两父子心中,埋下一颗深水炸弹。

终将有一天,这颗炸弹会炸毁康熙偏爱太子的那颗心,变得面目全非。

太子一出康熙营帐,刚好撞见四爷面见康熙。

四爷拱手,朝太子行了必要的礼仪。

可太子看都没看四爷一眼,就趾高气扬地带着奴才,风风火火离开了。

见状,苏培盛忿忿不平地道:“主子爷,您以前帮太子爷办了多少差事,如今他居然为了马齐大人那点小事,就这般无视您,实在不应该啊”

“闭嘴。”四爷冷冷训斥,道:“你个太监,操起太子爷的心来了。”

“是是是,奴才多嘴。”苏培盛自扇了一耳光。

刚刚他太生气了,差点忘记四爷几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性子。

可太子爷实在是过河拆桥啊,以往四爷替他擦了多少次屁股。

他自个心里能没点数吗。

不过是因为四爷救五格,让太子起了个头,他就这般翻脸不认人,着实是气人。

这种事情,不是在所难免嘛,谁还没点私心了。

但谁让人家是太子爷,心高气傲得不行。

在万岁爷跟前,那都嚣张到不可一世。

听闻昨儿还睡了蒙古献给万岁爷的女人呢。

苏培盛摇摇头,跟在四爷身后。

看着四爷挺拔的背影,他有些揣摩不透了。

太子爷对四爷是大变样。

就是不晓得四爷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无论如何,昔日同一阵营的两兄弟,说什么也无法破镜重圆了。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非但没有收敛。

反而因为康熙的包容,越发的放肆起来。

他不但吃穿用度,都要跟康熙同等待遇,甚至还要比康熙还要奢华。

康熙面对藩王,那都是客客气气的。

他反倒见了人家,不是指手画脚的,就是大声训斥。

面对诸位阿哥和大臣,也从不放在眼里。

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想踹就踹。

而这样的行为,一直持续到甘肃,太子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一路上走走停停,已经到了八月份。

恰巧在甘肃的行宫停下时,最小的十九阿哥终是禁不住长途跋涉,加之水土不服,已经倒下了。

随行的太医们,轮番给十九阿哥看病。

阿哥们作为兄长,轮流在十九阿哥的病床前照料着。

这一日清晨,若音洗漱更衣后,正准备用早膳。

四爷就进了屋子。

甘肃不比蒙古,在蒙古只能住在营帐里。

可甘肃这儿,康熙有建行宫,阿哥们也就跟着住下了。

若音和四爷安排在一个院子里。

第575章 抱着个美人儿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几乎夜夜歇在一起,倒也没觉得腻。

两人的关系,反而受到了升华。

看着一脸倦容的男人,若音哪里还顾得上吃。

忙吩咐奴才:“快给爷备热水沐浴,让牛厨子熬个白术山药粥。”

而她自个,自然是上前,伺候四爷洗漱净手。

四爷这种男人,就算是疲惫,面上更多的是慵懒。

若音帮他把锦袍换下,心疼地道:“您一夜没合眼吧。”

“十九弟中了暑气,一直昏迷不醒,皇阿玛让我等在病床前照料,但十三十四本就年纪小,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夜里自然由爷和三哥几个年长的守着。”四爷笔挺地站着,深邃的墨瞳淡淡看着前方。

“爷的一番心意,十九弟定能感受到,他会好起来的。”她知道四爷是个实在的,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至于康熙呢,他老人家这些年,大概察觉到年长的皇子们个个野心勃勃。

便越发喜欢年幼的几个儿子。

加之十九阿哥是绮妃生下的,康熙似乎对这个异域风情的小女人很是宠爱。

连带着对绮妃生的十九阿哥,也特别喜欢。

自打十九阿哥出生,康熙几乎时刻带在身边的。

所以这一次巡幸塞外,他也是毫不犹豫的,把年仅虚六岁的十九阿哥,带在身边。

片刻后,四爷闭眼沐浴时,淡淡问:“爷最近会很忙,弘毅身子弱,你辛苦些,多照料着他。”

“爷放心好了,弘毅虽说体弱,但我想了几个解暑的法子,加之一路上,每回车队停下,他都有下车走动,呼吸新鲜空气,倒是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沐浴过后,若音伺候四爷换上墨色的丝绸里衣。

大概是真的困极了,四爷不过喝了一碗粥,就倒床睡下了。

若音悄悄让人在床边摆了两个高高的冰盆。

丫鬟手握蒲扇,对着冰盆朝躺着的四爷扇风。

这种三伏天,连睡觉都是热的。

倘若没有冰盆,没有人扇风。

恐怕一觉醒来,背贴着的凉席,都全是汗。

四爷累了一夜,她是真心想他好好睡一觉。

不然夜里指定还要去守夜,就是铁打的身子都得累垮。

托了若音细心体贴的福,四爷中午醒来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他心里装的事情多,一天也没多少睡眠。

此时,四爷闲适地伸了个懒腰。

转头就见床边摆着新换上的冰盆。

里面堆着如山一样高,冒着冷雾的透明冰块。

两个丫鬟正对着他扇风,那凉丝丝的风,就吹在他的身上。

不用想,这主意定是福晋想的。

柳花柳叶见他醒了,忙上前伺候更衣洗漱。

四爷四处顾望,不见若音身影,随意问道:“福晋呢。”

“回主子爷,福晋去看大阿哥了。”柳叶道。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三天后,一道噩耗降临在行宫上。

“福晋,老奴听闻十九阿哥殇了。”柳嬷嬷神情严肃地道。

若音柳眉一挑,道:“吩咐下去,院里的奴才都小心些,切莫乱嚼舌根。”

“是,主子请放心吧。”

这个时候医疗设备是差了点。

就是中个暑,也能要了人的命。

这会子,十九阿哥的房间里,哀嚎一片。

康熙和皇子们倒是没有哀嚎,哭丧的是奴才们,还有绮妃。

“啊本宫的小十九啊”

康熙坐在床边,往日犀利的眸子,早已目光呆泄。

他看着面色蜡黄,一动都不动的十九阿哥,久久不能言语。

实在不敢相信,早上还叫了他一声阿玛的孩子,怎的就这么殇了。

屋里的王公大臣和太医们,纷纷跪在地上战栗不敢言。

四爷身为皇子,跪在前排静默着。

绮妃则趴在床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终还两眼一番,哭晕了过去。

“绮妃娘娘,娘娘”一时间,屋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奴才们赶紧把绮妃扶着离开。

不多时,康熙摸了摸月亮脑门,转头将视线扫在王公大臣身后。

最后,那双锐利的眸子,扫着诸位阿哥们。

只见皇子们个个眼眶发红,面露愁容。

四爷向来是个冷面,亲儿子没了,他从来只在心里默默滴血,不是个轻易落泪的。

但他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照料十九阿哥,众人都看在眼里。

连日的疲劳,给那双深邃的墨瞳,染上了一层鲜红的血丝。

加之他面露愁容,倒是显得难过至极。

就在这时,康熙似乎察觉到不对劲,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再次扫了眼众人,还是没发现太子。

“太子呢,十九都没了,他身为兄长,怎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听见奴才知会过。

别的阿哥都在病床前照料十九。

只有太子沉迷酒色玩乐,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时他就当是太子不知事情严重性,所以没在意罢了。

如今人都没了,太子却不闻不问,实在是太、不、像、话!

对于康熙的问话,众人跪在地上,没一个人敢答话。

就冲着太子那个性子,倘若他们掺合一句,只怕往后没有好果子吃。

见状,康熙沉声下令:“梁九功,你带人把太子给朕找来,他要是不来,就架着他来!”

“!”梁九功打了个千,忙不迭出去跑腿了。

然而此时,太子还不晓得自个将要大难临头。

他不知从哪叫来一群蒙古姑娘,在营帐载歌载舞。

自个则抱着一个美人儿,大掌在怀里的女人身上游走。

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则盯着那些舞姬的舞姿,精光闪闪。

“太子爷,听闻十九阿哥殇了,您当真不去看看吗?”说这话的,正是太子怀里的女人。

她是索额图的养女,赫舍里思敏。

说的好听是养女,说的不好听点,其实就是瘦马来的。

所谓瘦马,就是索额图花价钱,买回的美丽女子。

再放到府里教她们琴棋书画、歌舞、如何勾男人。

待培养好后,就献给了太子,以做拉拢之意。

“孤早就看不惯绮妃和十九弟了,根本就不屑去那种场合。”太子轻蔑地道,“不过一个舞姬生的儿子,皇阿玛也把他当新宠。”

第576章 心尖尖上的人儿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577章心尖尖上的人儿这让他想起小时候,皇阿玛每回外出,都会带着他。

就算不带着他,也会写信给他。

可那时候他不懂这些,只觉得皇阿玛独宠他一人,就没在意。

每回他不回信,皇阿玛就寝食难安,坐卧不宁。

可现在,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彼此间的父子情谊变了。

赫舍里思敏,妖妖娆娆地缠了缠脸颊旁的秀发,道:“您是太子爷,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那是独一份儿,但那十九阿哥到底是皇子,您要去不去,会不会不太好呀。”

太子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道:“不去。”

他就是见不得皇阿玛待十九弟好的样子。

尤其是上回,他不过凶了十九弟几句,皇阿玛就为此训斥了他。

小时候他生病时,皇阿玛亲自在床边守着。

就连批阅公文,也在他的寝宫。

而他也时常窝在皇阿玛膝盖上,父子间亲密无间。

如今居然为了那么个野东西,就训斥他!

思敏牵了牵唇,还打算说什么。

但在看到太子皱着的眉头时,终是识趣地闭嘴。

她是想劝着太子少作,可太子非是不停,那她也没法子了。

否则她要是再啰嗦,太子恐怕得打人了。

毕竟太子打女人,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了。

在紫禁城的毓庆宫里,太子打女人都是家常便饭。

从贴身的宫女,到侍妾,再到侧福晋。

别说得宠的她,也挨过几次打。

就连太子妃,太子虽说下手没那么重。

但火气上来控制不住,也曾扇过太子妃耳光。

于是,她适时的转移话题,娇声道:“太子爷人家听闻你前几日,幸了个蒙古美人儿,害得人家这几日夜夜独守空房”

温香暖玉扑满怀,加之女人声音嗲死人不偿命。

说的太子一颗心,就跟泡在蜜罐子里似得。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修长的指腹在她妩媚的脸上轻轻磨挲。

最后将指腹停留在那张性感的丰唇上。

“蒙古女人再美,也不及你美,还是你比较带劲儿”说着,他就霸蛮的将手,伸到女人的贝齿之间。

思敏是个江南女人,江南女人该有的特征,她通通都有,甚至过犹不及。

雪白细腻的肌肤。

细细柔柔,嗲里嗲气的声音。

娇小玲珑,不失曼妙的身材,令男人忍不住搂在怀里怜爱。

这也是她为何能在太子后院立足的原因。

就是因为太子身边,都是些家室姣好的满族女人。

就算她是隆科多的养女,都只能做个小妾。

本来清朝就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个规矩,在满族女儿家就更加受到重视。

说的直接点,那就是太子后院,一堆子不解风情的文盲。

这会子,舞姬们见他们情意浓浓,舞也不敢跳了,就自觉的退下。

思敏便将太子的手吃得啧啧作响。

勾得太子一把扯开她的坦领汉服,“孤不过几日没碰你,就渴成这副样子,没了孤你岂不是要渴死。”

“讨厌~”思敏娇媚地横了太子一眼。

“放心好了,其它人在孤眼里,不过是逢场作戏,发泄情绪罢了,只有你才是孤心尖尖上的人儿。”太子说着,就打横抱着怀里的女人往里间走。

“那太子爷和我也是逢场作戏吗?”思敏目光灼灼。

太子却眼神闪躲,将她压在身下,道:“当然不是。”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时,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子爷,皇上让侍卫过来寻您了。”

太子蹙了蹙眉,但这并不妨碍他办事。

直到侍卫们冲到了里间,他一个翻身,就把床帐放了下来。

侍卫们看着凌乱不堪的房间,一地的锦衣华服。

那当中还有块小到啥也遮不住的袖珍版红肚兜。

见状,众人顿时明了。

一个侍卫投资,鼓起勇气道:“太子爷,皇上让我等请您去十九阿哥那儿。”

床帐内除了啧啧作响的声音,并没有回应。

于是,侍卫又大着声音,重复一遍。

这一回,太子终是沙哑的回应:“不过是个死人,有什么好去的。”

“太子爷真讨厌回回都没个轻重。”床帐内,女人娇柔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太子阴险邪恶的笑声,也在里头响起。

闻言,侍卫们面面相觑,有些犯难。

要说太子正儿八经的,他们倒是可以采取强硬手段,把他押到皇上跟前。

可这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他们要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那就是冲撞了贵人。

虽说皇上现在是在恼太子。

保不齐跟太子关系缓和后,他们的命就没了。

于是,侍卫头领扬了扬手,做了个撤的姿势,带着侍卫们离开了。

等到侍卫们再次回到康熙跟前复命时。

还不等他们说话,康熙就厉声问:“朕要你们把太子带来,太子人在哪!”

侍卫们跪在地上,颤栗不敢言。

只有梁九功颤颤巍巍地道:“回皇上,太子他我等去了太子的居所,并未见到太子其人,但屋里衣料凌乱,一派靡靡之气,我等不敢靠近,怕冲撞了太子。”

语音刚落,屋里的王公贵族,把头埋的更低了。

心说太子当真够荒唐的。

兄弟殇了,他也不到场悼念,还有心思同女人翻云覆雨。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骤然变冷。

康熙原本就阴沉的面色,越发的难看。

一双老练的眸子里,满是戾气,伟岸的身躯,起伏有些大,一看就是心气不顺。

“荒唐!简直是荒唐!”他咬牙切齿地道。

听到康熙的指责,谁也不敢帮太子说话。

毕竟太子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个时候,直郡王趁机道:“皇阿玛,您是不知道,太子他暴戾不仁,这几日我们几个在床边照料十九弟,他一人在行宫吃喝玩乐,美人作伴,夜夜笙歌,载歌载舞,简直不顾兄弟间的情谊。”

康熙:“”

“此次巡幸塞外,他样样都是跟您一样的待遇,甚至过犹不及。还捶挞藩王,我们哥几个和大臣们,他是想骂就骂,从不放在眼里。”

康熙:“”

直郡王见康熙一直不说话,又添油加醋道:“不仅如此,他还截留蒙古给您的贡品,助长底下奶妈和奴才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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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吃个药也要含糖

听了这么一番话,康熙终于不再沉默。

他牵了牵唇,正色道:“看来太子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

康熙是个极端的人,爱之欲其上天,恨之欲其下地狱。

之前他宠爱太子,所以不管太子如何荒唐,他都包庇着。

可现在,他深感太子太过荒唐,还越位处事,损害到他的皇威。

所以,尽管直郡王所说,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但他都深信不疑,认为太子就是这么一个人。

良久后,他深吸一口气,下了个决定。

“十九阿哥殇了,太子身为皇兄,非但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还不闻不问,实在是不仁不义。从今日起,没有朕的允许,太子禁足闭门思过,不许踏出居所半步!”

听到这个结果,直郡王似乎还不满意。

他激动地道:“皇阿玛,太子他”

“你给朕住口!”康熙眼神犀利地扫了直郡王一眼。

吓得直郡王立马就住口,什么话都咽下去了。

然后,康熙不耐烦地摆摆手,“尔等都朕退下。”

他的声音浑厚而响亮。

却又透着些许沧桑和凄凉。

“是。”众人起身后,纷纷离开。

十九阿哥的死,让康熙对这个老来子的宠爱,一下子化为须有。

加之太子的行为,实在是让他寒心。

郁郁寡欢的他,不出几日,就大病一场。

由于康熙是帝王,就算是生病,也不能声张。

否则朝堂和整个大清都要乱套了。

所以,康熙只让皇子贴身照料。

对外就说闭门批阅奏折,不见任何人。

反正就让臣子们猜,旁人只会觉得康熙被太子气着了心情不好,也不敢去触霉头。

照料期间,当属四爷和八爷最贴心。

这一日,也不晓得为何,康熙突然说要太子到床边照料。

众人不明白康熙的意思,就连太子自个也摸不着头绪。

还当是康熙想他了,才特意把他叫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来了。”太子一进来,就打了个千儿。

康熙靠在床边,由着宫女伺候着喝药。

他只淡淡扫了太子,没有说话。

于是太子就自个起来了,他走到床边,看着昔日的老父亲,居然一脸病容。

意思意思地道:“皇阿玛,您还好吗?”

康熙还是没说话,一旁的梁九功回道:“太子爷,皇上老毛病犯了,头疼。”

“哦。”太子微微颌首。

接下来的时间,向来被伺候惯的太子,并没有亲自侍奉康熙。

并且,他在康熙没怎么搭理他的时候,有些浮躁,不耐烦。

心说皇阿玛叫他来,又不搭理他。

既然这样,又何必叫他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到了午时的时候,太子终是不耐烦地问:“皇阿玛,您让儿臣来,又不和儿臣说话,您到底是想怎样。”

语音刚落,靠在病床上看奏折的康熙,将手中的折子甩在太子身上,怒斥道:“不孝子,你给朕出去,滚出去,再也别来了。”

这一次,他就是想试探一下,看太子会不会有点良心。

谁知道太子见他一脸病容,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反倒不耐烦起来了。

太子躲了一下,但奏折还是砸到了他的脸上。

奏折尖角的地方,在他脸上划了道扣子。

“嘶~”太子倒吸一口凉气,气不过地回:“是,儿臣告退!”

康熙这一次,与此说是病了,倒不如说是心病。

太子这么一气,把他气得头更疼了。

就连膝盖上的旧伤,也隐隐作痛。

病来如山倒,往日英明神武的康熙,一下子就跟老了十几岁似得。

原本健康的亚麻色脸庞,看起来一脸的病态。

犀利的眸子也变得柔和而呆泄。

他也不再让皇子们扎堆到跟前伺候,只让四爷和八爷在病榻前侍奉着。

三天后的下午,是四爷在侍奉康熙。

弘毅找四爷有事,却没找着人,最终找到了康熙的居所。

可四爷正在里头,喂康熙喝药呢。

“主子爷,大阿哥正找您呢。”苏培盛在一旁,小声地报告。

四爷喂了康熙一口药,严肃地道:“大中午的,不在屋里好生呆着,出来寻爷做什么,叫他回营帐去,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这是皇阿玛的居所吗!”

康熙咽下药后,轻轻一笑道:“无妨,孩子嘛,就是喜欢找大人,刚好朕这几日有些闷得慌,叫他进来。”

“皇阿玛,可您喝完药该歇息了。弘毅他还小,儿臣怕他吵着您。”四爷不想小孩子说话没个分寸。

可康熙这会子正是敏感的时候,万一说错了话,那就不好了。

不过,康熙却态度坚决地道:“去,把他叫来。”

四爷拗不过康熙,只好朝苏培盛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苏培盛就把弘毅给带进来了。

“孙儿给皇玛法请安。”弘毅恭恭敬敬地打千儿。

康熙淡淡扫向弘毅,半眯着眸子道:“起来吧。”

弘毅起身后,就走到了窗前。

他从袖袋里,抓了几颗糖,递给了康熙。

见状,一旁的四爷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训斥道:“皇玛法是大人,你当还是你,吃个药也要含糖。”

谁知道康熙却接过了弘毅手中的糖,还帮弘毅说话。

“哪个孩子不喜欢吃糖,朕小时候还偷吃糖,如今几十年过去,也是许久没尝过了。”康熙的声音沧桑而沙哑。

似乎忆起了陈年往事,面上有些伤感。

然后,他剥开蓝色的纸壳的糖果。

一颗雪白的长条型糖果,就躺在那张起满厚茧的手上。

那糖果上,还有金黄和鲜红的颗粒做点缀。

康熙的掌心,长满了泛黄的厚茧。

他几岁起就开始习武,这一辈子,亲征了不少战事。

手上的茧,多是练武器时留下的。

还有就是一些小伤叠加成的茧。

他一口将糖果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着。

顿时,满嘴的牛乳醇香,和坚果烤过的浓香,以及淡淡果香相交织的味道。

甜而不腻,香而不炫。

“嗯”他微微颌首,似乎很满意这个味道。

随即,他又剥了一颗糖,放进了嘴里。

第578章 在他面前情意绵绵

倘若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有着铁腕手段,乾纲独断的康熙帝。

此刻居然像个爱吃糖果的老顽童。

在儿子和孙儿面前,接连吃了两颗糖果,皮了一把。

当康熙把第二颗糖吃下后,他笑着看向弘毅,问道:“你可知道,这个糖里面,都有些什么?”

“回皇玛法,这糖是孙儿的额娘,亲自做给孙儿的。里面放了草莓干,烤花生。烤杏仁和新鲜的牛乳。”弘毅如实回。

“那你为什么要在袖袋里带着。”康熙淡淡问。

一般只有女孩比较喜欢吃糖。

他很少见到男孩子,随身带糖的。

“因为”弘毅低垂着头,有些难过地回:“我总是生病,常常要喝药,小时候我怕苦,额娘就给我准备了糖,现在不怕苦了,但我也早已习惯了,因为每次喝完药吃糖,我就觉得那些病,都算不得什么了。”

说着,他抬起了头,清澈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希冀的光。

“所以皇阿玛吃完这个糖,也会像我一样好起来的。”

康熙剑眉一挑,明显的不太明白,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四爷,投去询问的眼神。

“回皇阿玛,他生下来是个早产儿,体质比旁的小孩要弱一些,病的次数便也多些。”四爷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了奴才后,又给康熙掖了掖被子。

“原来是这样。”康熙恍然大悟地颌首,道:“你这么一说,朕便记得了,几年前你特意提起过,要将他放在福晋身边养着的。”

“嗯,小时候他是在福晋身边带大的,自三岁起,就一直养在儿臣的前院。”

康熙抬头,将视线再次落在弘毅身上。

他牵了牵唇,道:“男孩就要有男孩的样子,生病算不得什么,切莫因为此事而自卑或伤心,不值当。”

“皇玛法说的是,孙儿谨记在心。”弘毅直勾勾对上康熙的眼睛,话锋一准,道:“不过,我从未因为自个生病而伤心,我只是怕额娘和阿玛为我操心,因为每次我病了,额娘都守在我床前。”

康熙眸光微转,挑眉问:“老四,你家的福晋是乌拉那拉氏吧?”

“回皇阿玛,正是。”

康熙问过过,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弘毅一点都不怕生,跟个自来熟似得,还操起心来了。

“皇玛法,你生病了要多喝热水,夜里要睡好,还要吃蔬果,保持愉快的心情,窗子也全部要打开,这样空气才能流通,呼吸新鲜空气,如果您觉得闷的话,可以看些喜欢的书,或者找人聊天解闷,这样您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大阿哥!”四爷狠狠瞪了弘毅一眼。

康熙却没所谓地问弘毅:“你为何懂得这么多?”

“刚刚孙儿已经说过啦,因为我常常生病,所以久病成医,懂的也就多一些。”

康熙扫了四爷一眼,手指着弘毅晃了晃,笑道:“你看看小小年纪,还久病成医了。”

“皇阿玛,您别听他胡扯,儿子这就把他轰出去。”四爷起身,拉着弘毅就要往外赶。

谁知道身后却传来康熙随和的声音。

“老四,你退下吧,让他留下来。”

闻言,四爷低头看了眼弘毅,不放心地道:“皇阿玛,他就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儿臣怕他冲撞了您。”

“朕看他挺好的。”康熙的目光,一直落在弘毅身上,并道:“你出去知会一声,往后你和老八都不必来了,你就弘毅每日来朕跟前。”

“是。”四爷拱手,命令道:“大阿哥,还不快谢谢你皇玛法。”

“谢谢皇玛法。”弘毅这会倒是有些怯生生的了。

叫他露个脸,他倒是没在怕的。

倘若让他天天呆在康熙面前,就算他才七岁,他也晓得需要讲究很多规矩。

于是,自打这一天起,弘毅每日到营帐陪康熙。

谁也不自打,康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只有康熙自个心里,跟明镜儿似得。

他老人家一把年纪,已经不太好骗了。

不管是后院的女人,还是膝下的儿女,又或者朝堂中的大臣。

各种各样的争宠手段,他早就烂熟于心。

看着那些女人,在他面前情意绵绵。

皇子皇孙们假装孝顺,背后恐怕巴不得他死。

还有那些大臣们,口口声声称他为皇,私下却已经想好了后路,开始拉拢中意的皇子。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瞧着面上不显,却有股悲凉涌上心头。

这就是子孙那么多,没一个能亲近他的原因。

那种畏畏缩缩怕事的,他不喜欢。

刻意阿谀奉承的,也不喜欢。

胆子太大,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他认为是皇子没教好,就连带着皇子,更加不喜欢了。

反倒是弘毅这一种,拿小孩子方式,跟他沟通的,最讨他喜欢。

就好比现在,他教弘毅念书,可弘毅却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看着身旁稚嫩的面孔,仿佛这一刻,他不是什么帝王,他就是个卧病在床的普通老爷爷。

正体会着爷孙的乐趣,慰藉着丧子之痛的心情。

弘毅在御前学习,于四爷来说,是件好事。

要知道,皇子辈的,能和康熙亲近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皇孙辈的,就更不用说了。

反正弘毅是第一人。

这让不少皇子皇孙,羡慕嫉妒恨。

八爷本来和四爷一起侍奉康熙的。

可康熙说不让他侍奉,就不让他侍奉了。

四爷虽说也被淘汰,但他好歹有个争气的儿子。

所以,不管弘毅跟他,谁在康熙跟前侍奉,那都是好事。

反正都是一家人。

可八爷就不一样了,他黄昏时知道这个消息后,气冲冲地到了郭络罗氏的居所。

“八爷到!”

郭络罗氏闻声赶到院子。

只见八爷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衣摆袖口纹着银色的暗花。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很温和。

盈盈福身行礼,“请爷大安。”

八爷不看她,不做声,抬脚就往屋里走。

见状,郭络罗氏心知他心气不顺。

她跟着进屋后,让奴才给他上了碗绿豆糖水。

第579章 纯的就跟雉似得

然后,她亲自端着糖水,递给了他。

“爷,天气热,喝碗冰镇绿豆解暑。”

八爷没接,只是轻轻敲了敲一旁的桌面。

郭络罗氏会意,将碗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几上。

然后,八爷才舀了口绿豆。

但只一口,他便蹙了蹙眉,道:“天气这么热,还放这么多糖作甚,腻人。”

郭络罗氏柳眉一挑,她尝了尝自个面前的冰镇绿豆糖水,明明甜味刚刚好。

皇上撤了八爷贴身侍奉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看来八爷心情不好,在这拿她开涮。

就算这个很好喝,他也能挑出毛病了。

于是,她只好歉意地道:“是有些甜了,既然爷不喜欢,我这就叫人端出去。”

这些年,她早已懂得如何迎合他的性格。

反正抵抗是没有用的,最后受苦的只能是她。

紧接着,奴才们当真把冰镇绿豆糖水,给端了下去。

但八爷的坏心情,并没有收敛。

他牵了牵唇,淡淡道:“你跟四嫂处的来,怎的一点就没学到她的优点,人家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外头又做着大买卖,还能教出个好儿子,小小年纪,就博得皇阿玛的赏识。”

“皇子后院,又有什么处的来,处不来的,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她听出八爷话里的意思。

不过就是想让她跟四爷多处处。

至于他安的什么心,她不用想就知道,无非是想让她打探些情况。

要说她一开始接近四嫂,为的是能拉拢关系。

往后就算八爷争储失败,她也能利用这一层关系,替八爷求得一个稍微好一点的结果。

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了。

这个男人结果如何,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况且,这一世要不是四嫂,她哪里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所以,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利用四嫂一家子了。

不管是打听情况,还是拉拢关系,她通通不想。

如果可以,她宁愿把八爷的秘密,全部告诉四嫂。

只可惜,八爷防备心很重。

每次商议事情,都是在书房,从不当着她的面,或者让她在旁边听。

这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什么意思,你不是跟她最要好么?”八爷转头,深邃幽暗的眸子,温润地看着女人。

只是那一闪而过黑色流影,看似在探究着话里的真假。

郭络罗氏直勾勾对上男人的眸子,笑回:“爷又不是不知道,早在你软禁我的时候,我与外面早就失去了联系,几年过去,四嫂身边,早就换了一批人了。”

八爷:“”

她轻轻一笑,没所谓地道:“如今她最要好的,是十弟妹和十三弟妹,还有五公主。”

“好歹你们曾经聊得来过,代表还是有共同的话题,彼此了解过对方,那么,现在再相处,也不算太难。”八爷倒是快人快语。

男人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以前他是软禁过她。

但他现在,需要她重新以八福晋的身份,和外界热络起来。

郭络罗氏目光柔和地看着前方,似乎忆起了什么事情。

“很多时候,关系淡了,那就是淡了,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当我看到她穿着我从没见过的衣裳,提起我从不知道的人和事,我便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越来越远”

说这话的时候,她瞧着像是在讲女人之间的事情。

可只有她自个知道,她和四嫂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喜欢频繁的联系来维系。

就算她们的联系越来越少,但四嫂还是会懂她的。

因为,她知道她所有的秘密,也了解她的性子。

而她之所以讲的那么逼真。

是因为他其实指的是她和八爷。

她们两个在外人面前,看似恩爱如初。

可回到家里,一切就变了样。

就算她们生了两个可爱的阿哥,夜里翻云覆雨,也早就貌合神离。

两颗心在几年前,就越来越远

八爷瞧见女人黯然神伤的样子,以及恹恹的语气,长眉不由得蹙了蹙。

“既然疏离了,那就算了,别做出一副苦脸像,爷瞧着就晦气。”

嘴上那么说,心中却不这么认为。

其实,他刚刚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

她要是能和乌拉那拉氏处,那就最好不过。

可现在看来,她似乎不适合妯娌间拉帮结派。

寻常人家的妯娌,就已经是一大问题了。

皇家的妯娌,就问题就更大,根本就没真情可言。

可他看她的样子,似乎因为妯娌间的感情,受到了伤害。

纯的就跟雉似得!

心说她就适合被他圈养在家里,免得被外面不好风气带坏,或者伤到。

“可爷刚刚说的话,当真是拿刀子戳我的心。我就是想把府上搭理好,那管家的权利,也一直在孟氏手上,我又如何管。”

八爷:“”

“您一直限制我的自由,娘家都不让去,我又如何像四嫂一样,做买卖?”

八爷:“”

“再说说教孩子这个问题,两个阿哥打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直在前院养着,我想要看他们一面,都得经过你同意,我又怎么教他们。”

“说够没有。”八爷冷不丁地问。

郭络罗氏:“”

“爷不过说了你一句,你就拿一堆子废话搪塞爷。是不是觉得爷这些年待你宽厚了几分,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安逸日子过够了是吧?”

“没只是被爷冤枉得心里难受,便多说了几句。”郭络罗氏适时的示弱。

面前这个男人,瞧着是个温润儒雅的俊美男子。

但只要生起气来,比谁都可怖。

在外人面前,在朝堂上,他总是以谦谦君子的模样示人,好相处的很。

可只有她知道,他发起狂来,根本就像是冷血的恶魔。

但就算这样,她也无处诉说。

一是她整天被他圈养,没有机会跟人说。

且就算她跟人说了,旁人也不会信她所说的话。

只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都怪他戏做的太好,没人相信人称八贤王的八爷,私下里是个宠妾灭妻,软禁正妻的男人。

“心里难受就对了,安逸是留给死人的。”八爷起身,撑开双臂,道:“爷刚才外头回来,出了一身汗,叫人备水。”

第580章 又不是没伺候过爷

“是,我这就让奴才备水,进来伺候爷沐浴。”八福晋起身就往外头走。

身后却传来男人温润地声音:“站住,你是福晋,爷就要你伺候。”

八福晋身子一僵,咬咬唇应了声“是”。

她吩咐好奴才后,就伺候着八爷更衣。

片刻后,里间的浴桶里,就装了七成的水。

上边飘着几片碧绿的薄荷叶子。

郭络罗氏伺候八爷褪去了所有衣裳,只剩一条贴身的裤子。

而她自个,则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装。

由于旗装袖口较宽,她将袖口卷到了手肘处。

一时间,雪白的手臂和皓腕,就曝光在空气当中。

男人正襟危坐在小板凳上,闭目养神地靠在木桶边缘,由着女人伺候着。

八爷看起来是那种特别特别温润的人。

就算他再怎么生气,眼里总是噙着温润的笑意。

嘴角也儒雅的上扬着。

可郭络罗氏知道,他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就像是鎏金的首饰,看起来光鲜亮丽,尊贵无比。

可要是用的久了,外面那层金漆掉了后,就能看到里面劣迹斑斑的锈迹。

就算重新再裹上一层金漆。

但那些锈迹还会一直存在,发出血一样的锈腥味。

不过,由于外表好看,偶尔还是会让人晃花了眼。

像八爷这样的男人,因为容貌俊美,看起来又温润、儒雅。

就算明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却还是令女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并深深陷进温润的假象当中。

郭络罗氏攒着帕子,从男人的脖颈,一路往下清洗着。

八爷的皮肤很白,身躯精壮而不魁梧。

待她伺候他沐浴完后,又帮他擦干了身躯。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腰被男人一把揽住。

郭络罗氏蹙了蹙柳眉,红唇轻启:“爷热”

一张精致的脸蛋,满是怯弱地讨饶和羞赫。

“爷都不嫌热,你有什么好热的。”八爷将女人一把扛在肩头,待走到床边时,直接将她扔在了锦被上。

“嘭”的一声,郭络罗氏只觉得身子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摔在了锦被上。

可这大夏天的,丝绸被子单薄,底下还有硬得跟石头一样的凉席。

“八爷,你摔疼我了”郭络罗氏反手揉了揉颈椎。

这个姿势将她的身前拉得笔挺。

八爷眸子半眯,视线落在女人的身上。

这些年来,她生了两个阿哥后,出落的越发曼妙了。

就算隔着衣料,身子也令人浮想联翩。

他站定床边,居高临下地道:“过来,伺候爷安置。”

郭络罗氏顿了顿后,挪到男人跟前,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扣。

就算他现在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但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俏脸便不由得通红。

八爷低头睨了女人一眼,就见她双颊绯红。

美目低垂,贝齿咬着下嘴唇。

看得他邪火上升,一把掐着女人白而翘的下巴。

将她的脸对着有光的地方,细细看了看,似乎在欣赏着珍贵的艺术品。

一张雪白的瓜子脸,弯弯的柳眉下,闪动着一双勾人心魄的凤眸。

女人凤眸低垂,怯羞羞地看着他的手。

额角几根青丝散落在脸蛋上,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这么些年来,都生了两个阿哥,还总是羞得跟个雉似得,又不是没伺候过爷。”男人的声音温润而低沉。

明明是好听的声音,可说出来的话,总是像个恶魔,不带一丝感情。

说完,他抬脚上床,将紫色的床帐一把放下。

不一会儿,散发着光亮的丝绸床帐内,就响起了女人吃不消的声音,以及男人沉重的喘气声。

雕花架子床“咯吱咯吱”作响,似乎快要散架似得

与此同时,若音和四爷用过晚膳后,就在行宫里遛弯,消食。

夜里的温度没有那么白天那么高。

天空早就暗了下来,镰刀似得月亮悬挂的天边。

金黄闪亮的星星,镶满了湛蓝色的夜空。

仲夏的夜晚,一点也不安静。

耳旁充斥着青蛙、知了、蛐蛐,各种小生物相交织的声音。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觉得聒噪,更多的是一种生活的气息。

走着走着,若音突然想起什么似得。

道:“对了,爷,我听闻弘毅每日要去皇阿玛那儿,没吵着皇阿玛吧?”

其实,她对于弘毅的性格,早就了如指掌。

这孩子小时候皮了点,但随着一年一年的长大,越发的稳重了。

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懂事。

“爷瞧着挺好,好几次去皇阿玛那儿,都见他把皇阿玛哄得爽朗大笑。”

若音微微一怔后,放心地道:“那就好。”

最近行宫上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本来十九阿哥殇了,她还不曾多想。

如今太子被禁足,让她的心思有些敏感起来。

她记得历史上,太子是因为十八阿哥殇了,被康熙禁足,最后发生了一系列连锁事件。

可这一世,是十九阿哥殇了,导致太子被康熙禁足。

就是不晓得,后面会不会引发一系列的事件。

倘若发生了,那九龙夺嫡的局面,可是比历史上早了好几个年头。

那样的话,四爷是不是能够早一点登基。

还是说帝位另有其人?

接下来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平平淡淡。

不知道是不是弘毅陪在康熙身边,让康熙的心病得到缓解。

不过十来天,康熙的头痛症就好全了。

九月中旬,康熙带着王公大臣,返回京城。

于是,浩浩荡荡的车队人马,就原路返京。

一路上,康熙乘着奢华的六头马车。

太子虽说被禁足,但他现在还是个太子。

所以返京时,他乘着的,是四匹马拉着的马车。

就算是被禁足,太子也潇洒的不成样子。

此时,他正光着膀子,趴在马车里的软榻上。

赫舍里思敏,正用滚轮在太子背上滚着。

那滚轮上有参差不齐的鳞点,滚得太子一脸享受。

“对了,孤上回让你给索额图写的家书,你让人送到京城了吗?”

“回太子爷,您交给人家的差事,自然早就办好了,估计这会子,阿玛都已经在筹备当中了。”思敏甜媚的回。

第581章 可不能教坏了他的小福晋

闻言,太子爽朗一笑。

大掌从身后一捞,就将女人一把压在车里头。

思敏看了看马车的内置,抬眼对上太子焉坏的眼神。

娇滴滴地道:“太子爷这可是在马车,周围都是车队人马,前头是万岁爷的马车,后头是阿哥们的马车,咱还是不要”

“正因为这样,才带劲儿。”太子一把捂住女人的嘴,欺身压下,“这回你差事办的好,爷好好奖赏你,只要你不出声,谁知道爷在车里欺你。”

刚好这个时候,马车上了一条铺满石子路的山路。

众人的马车,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其中最为摇晃的,当属太子那辆马车,晃得比谁厉害。

瞧着都不晓得是车震人,还是人震车。

突如其来的颠簸,把闭目养神的四爷给颠醒了。

他掀开藏蓝色的车帘,想看看这是到了哪儿,怎么那么颠。

四爷四处顾望,了解这是哪儿后,正准备放下车帘。

就见前头有辆马车,颠得特别反常。

他又扫了眼旁的马车,同样是石子路,也没颠得那么狂。

男人长眉一挑,发现那辆马车正是太子的马车。

于是,他顿时明了

车里的若音,见四爷看着远处发呆,还以为有什么稀奇的事情。

毕竟四爷从来都是掀开车帘,看一眼路就完事的人。

于是,她凑近四爷耳旁,抻着脖子往外看:“爷,看什么呢?”

语音刚落,四爷轻咳一声,一把放下帘子。

正色道:“没什么,马车正开在山路上,掀开帘子就悬崖。”

小女人向来不听话,叫她别看,非得看上两眼不可。

所以,就算这一带是平原。

可他还是要吓唬吓唬她。

谁让太子爷太不像话,可不能教坏了他的小福晋。

果然,若音一听底下是悬崖。

就脑补了马车开在悬崖旁,底下是万丈深渊的那种。

想起上次从悬崖的坠落感,整个人就打了个寒颤。

她轻轻拽住四爷衣料边角,娇弱地道:“人家恐高,最怕悬崖了呢。”

“别怕,有爷在。”四爷一把将女人揽在怀中,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薄唇扬起一抹腹黑的弧度。

直到他的体温逐渐上升时,他才推开了女人,道:“行了,天太热,你坐远点,别娇里娇气的。”

若音抬头,不解地看了男人一眼。

心说这都入秋了,天气凉爽的很,哪里就热了。

再看看他滚动的喉结,该不会是

恍然大悟的若音,立马就和四爷划分了距离。

这位爷向来是个严谨苛刻的,又注重规矩,马车里是有些荒唐了吧。

四爷被女人看得有些不悦,索性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是夜,车队人马在一处郊外停下,稍作歇息。

已经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了,王公大臣们倒是自在。

可那么奴才没日没夜的伺候,终归是受不了的。

由于只停一夜,若音和四爷,索性就在马车里打了地铺。

反正四爷的马车够宽敞,设备比搭帐篷要好的多。

也省得一来一回的折腾。

当奴才把马车里铺上厚厚的锦被,摆好帛枕后退下时。

车里就只有若音和四爷了。

四爷率先躺下,若音紧跟着躺下,还直往男人怀里钻,跟个小野猫似得。

就想赖在主人怀里撒娇。

“爷,外头天好凉,好冷”她靠在男人怀里,手还紧紧圈着男人的腰。

温香暖玉扑满怀,四爷的身子微微一僵。

然后,他才抬起手,一手放在女人的腰间。

一手从她的脖子,整个揽住她的肩膀,大掌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磨挲着。

“爷抱着就不冷了,好好睡吧,明儿一早还得赶路。”

“嗯”若音将脸,埋在男人厚实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薄荷清香,“爷,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说着,她抬起头来,在四爷的下巴上香了一口。

这下可把四爷亲得心口荡漾,将女人紧紧按在怀里,沙哑道:“别闹,马车容易动静大,叫人看了不好,待回了京城,爷再好好给你。”

若音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其实,她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觉得这段时间四爷很忙,经常是她醒来,他才睡下。

好不容易能闲适的相处,但马上就要回京了。

她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独处啊。

于是,她羞得转过了身子,“爷胡说,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人家是真的冷嘛。”

紧接着,她的背后就贴着一具滚烫的身躯。

四爷的身子,就跟炼铁石一样,恨不得将怀里的女人熔化在怀里。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府里下大雪的时候,都没见你往爷怀里钻的这般殷勤。”他贴着她,在她耳旁低沉蛊惑。

若音这是解释不清楚了,索性娇哼一声,在男人怀里蹭了蹭。

想用撒娇来结束这个话题。

女人那一声娇哼,二分任性,三分娇嗔,五分媚意。

听得四爷耳根子舒适,倒是没有再打趣她了。

他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磁性地道:“好了,听话,睡觉。”

“嗯”若音慵懒地回。

可就在他们要入睡时,外头传来喧哗嘈杂的声音。

似乎是打量侍卫的脚步声。

一时间,若音和四爷都睁开了眼睛。

“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外头怎的那么吵?”若音的右眼,没来由地跳了跳。

四爷长眉一挑,坐起了身子。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苏培盛的声音:“主子爷、福晋,万岁爷突然召皇子和福晋们去营帐商议事情。”

“知道了。”四爷转头,拍了拍若音的身子。

于是,若音只好让奴才把四爷的衣服拿来,伺候他穿上。

可就在她帮四爷穿上锦袍,替他挂好锦囊,准备给他系上皇室特有的黄腰带时。

却怎么找都找不到腰带了。

“爷,怎的腰带找不着了。”她一脸诧异。

四爷想着康熙那头还等着,也没来得及多想,只是吩咐苏培盛去找。

然后没所谓地道:“你先随便用玉腰带系上,赶去皇阿玛那里才是最要紧的。”

不多时,有奴才从车帘外递了条玉腰带给四爷。

第582章 泛着精光的眼睛

若音替四爷把腰带系上后,也懒得叫柳嬷嬷进来,就自顾自地更衣了。

“主子爷,不好啦,您的衣服和腰带,一直在另一辆储物的马车里,可那辆马车的侍卫,被人用沾了蒙汗药的帕子迷晕了,所以奴才斗胆猜测,您的腰带被偷了。”车帘外,苏培盛火急火燎的汇报。

马车里,若音整理好着装后,朝四爷对视一眼。

两人心领神会对视后,就下了马车。

“爷,我隐隐觉得皇阿玛叫我们去,跟你落掉的腰带有关。”若音担忧地道。

四爷微微贺寿,表示明白,“走,去看看。”

他抬脚就往康熙的营帐走去。

若音心中不安地抬脚跟上。

康熙的营帐很大,是明黄色的,就像个豪华蒙古包。

两人走进后,就发现好几位皇子都在场了。

若音能感受到,她和四爷才进门,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看向她们。

她和四爷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偷偷瞥了眼康熙。

康熙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双臂垂于膝下,正襟危坐着。

一双犀利的眸子,打从若音和四爷进来那一刻起,就直勾勾地打量着她们两个。

“太子到!”外头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若音眸光微转,什么事情,居然连正在禁足中的太子,也到场了。

紧接着,太子穿着一身明黄的储君锦袍,也进了营帐,打了千儿后,在直郡王前头坐下。

眼瞧着皇子和福晋们都到齐了,康熙便便道:“夜里叫你们过来,是有要事相谈,刚刚朕歇下时,隐隐发现营帐一角的帘子,有双贼兮兮的眼睛,在窥觊朕。”

他本来年纪大了,睡眠就没那么好。

加之心里想的事情多,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日子,他头痛症虽是好了,但睡眠还是很浅。

刚刚他躺下后,做了噩梦,睁开眼就发现营帐一角有双泛着精光的贼眼睛。

导致噩梦惊醒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皇阿玛,儿臣知道了,您一定是信不过别人,想召儿臣们帮您查明贼人是吗。”直郡王拍着胸口,道:“您放心吧,这事儿包在儿臣身上,儿臣一定帮你查出窥觊之人。”

此话一出,康熙冷哼一声,道:“朕叫你们来,确实是为了查清此人,但不是让你们来帮忙查证的,而是来搜证的!”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

梁九功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皇子、福晋们,是这样的,刚刚万岁爷噩梦惊醒,发现有人隔着营帐窥觊,派人查看后,并没有别的人,只是在营帐一角,发现一条黄腰带。”

“那简单,看谁没了黄腰带,就是谁咯。”太子积极地出主意。

听到这些,若音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目前种种迹象,都将矛盾指向了四爷。

因为就在刚刚,四爷的黄腰带找不到了。

若音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似得。

脑子里更是乱成一团,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和四爷根本没有一丝防备。

这个时候,营帐里的皇子们,为了自证清白,已经让人去拿腰带了。

四爷也意思意思的,让人去取黄腰带。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太监们就把各个皇子的腰带,呈现在营帐的中间。

所谓的黄腰带,就是凸显皇家身份最贵的的一个象征。

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让人只要瞧见他们腰上的黄腰带,就知道他们身份尊贵,来自皇室。

算是身份和权利的象征物。

身为皇帝的康熙,腰上佩戴的是明黄的腰带。

其他亲王或者皇室成员,便只能配金黄的腰带。

每个皇子都有两条腰带,用来替换的。

基本是一条用作朝服。

一条用作平日私下的便服。

而两条腰带,也是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只有身为储君的太子,一条就绣着金钱蟒,用作朝服。

另外一条,就是跟别的阿哥一样。

此时,众人的目光在一条条的黄腰带上扫视着。

“那是谁的,怎么就一条腰带,还有一条呢。”康熙一眼就瞧出了中间缺了一根的托盘。

只见四爷起身,拱手道:“回皇阿玛,这是儿臣的,就在刚刚,儿臣收到传召时,就少了一条黄腰带。”

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别遮遮掩掩。

还不如如实回答,否则没事都显得有事。

“老四,你是多谨慎的一个人啊,难道不知道黄腰带代表的是什么吗,它代表的,是皇室的恩赐,虽然它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受官加爵,但它象征了你与皇室血脉相连。”

太子看着四爷,不依不饶地添油加醋:“如今你说丢就弄丢了,还丢的这么巧,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

四爷没有搭理太子,只是走到中间,朝康熙跪下道:“皇阿玛,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迷晕了守储物马车的侍卫,偷走了儿臣腰带,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他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康熙,深邃的墨瞳满是坦荡荡。

康熙坐在上首没说话,犀利的眸子扫了四爷一眼,又扫了眼周围的皇子和福晋。

太子见康熙迟迟没下决定,有些坐不住了。

他指着四爷,忿忿不平地道:“四弟,你就不要狡辩了,我看你分明就是见我最近不受皇阿玛待见,你便想监视皇阿玛的行踪,也好知道皇阿玛的心思。”

“太子,臣弟没有。”四爷看都没看太子一眼。

只是跪得笔挺,明明是证据确凿,被审问的情况下。

却被他跪出了高高在上的尊贵感。

太子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窥觊帝王是什么罪名吗,就是将你整个贝勒府的人,都打入宗人府,那都不足为过。”

“皇阿玛都没说什么,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四爷淡淡道。

一句话,说得太子立马就哑口无言。

他左股有望,发现众人都看着他,只好心虚地闭嘴。

这时,康熙看着四爷,声如洪钟般问道:“老四,你口口声声说腰带被人偷的,可有证据?”

第583章 你那点小把戏

“回皇阿玛,儿臣没有证据,但儿臣醒来时,腰带就不翼而飞,侍卫也被蒙汗药迷晕,这些都足以表明,儿臣是冤枉的,还望皇阿玛替儿臣做主,查明事情的真相。”四爷铿锵有力地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做贼心虚,故意把自个的奴才弄晕的。”太子幽幽地道。

康熙俯视着跪下中间的四爷,看着好几秒。

然后,他才牵了牵唇,颇为威严地道:“胤,既然你没有证明清白的证据,朕只好将你圈禁,待回了京城,交给宗人府查案。”

身为帝王,事情已经发生,必须有个交代。

“皇阿玛,四爷夜里一直和儿媳在一起,绝不可能到您的营帐窥觊啊。”若音心急如焚地道。

“四弟妹,你是她的福晋,自然这么说了,你可知道,做假证是什么后果。”太子看似好心提醒,可话里却透着恐吓。

“福晋。”四爷攒紧了手中的拳头,明显不想若音牵扯进来。

若音咬了咬唇,终是低垂着头,没有再说话。

这时,康熙又道:“倘若你是清白的,届时再放你出来。可要是你撒了谎,朕就当没有你这种不忠不孝的儿子!”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声音如同雷鸣,震得在座的众人,双耳发麻,心口发慌。

而他的话说出后,侍卫就上前,打算带着四爷离开。

若音眼瞧着四爷要被带走,匆忙走到中间,制止道:“等一下,皇阿玛。”

刚刚她坐在一旁,虽然心乱如麻,但一直在寻找事情的突破点。

而她最终想到的突破点,那就是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尤其是腰带这种东西,佩戴的久了,就更加不一样了。

反正她唯一的信念就是,四爷不倒,她就能过的好。

可四爷要是被圈禁了,那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被暗地里下毒或者陷害。

到时候,那就真的是死无对证。

刚刚太子也说过了,如果定了罪,整个贝勒府都得打入宗人府。

她实在不敢想象,那么一大家子人,该怎么办。

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只是四爷被圈禁,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女人不是想出人头地,就能轻松如愿的。

世人总是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待女性。

而且,她现在绝大多数的光环,都是四爷给予她的。

失去掉这些光环,她是可以不在乎。

可弘毅和弘修要继续在宫里头上学。

肯定会受人冷眼和欺负的。

虽然四爷三妻四妾,但他所做的,都是符合这个朝代的律法。

而他也从没有害过她。

她既然利用乌拉那拉氏若音的身份,在这个朝代生活,那就应该履行这个身份的义务。

她是四福晋,有权利和义务,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四爷和这个家谋取更多的利益。

所以,她“噗通”跪在了四爷身边,和他共进退。

“四弟妹,皇阿玛都下令了,你这是要违抗皇阿玛的命令吗?”太子急赤白脸地指责。

他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

只要老四被圈禁,一切就很好办了。

随便让人下点药,毒死就一了百了。

若音和四爷一样,跪得笔挺。

她看向康熙,道:“皇阿玛,儿媳不是违抗您,只是哪里有冤情,就会有人喊冤,我想皇家也不例外。”

“福晋,你退下,这事与你无关。”四爷沉声道。

“老四福晋,朕听你的意思,是要替老四喊冤?”康熙剑眉一挑。

若音坦荡荡地看着康熙,回道:“算不得喊冤,只是叙述实情。”

“福晋。”四爷转头,严肃地看向若音。

“老四,让她说。”康熙淡淡道。

“谢皇阿玛。”若音朝康熙叩首,道:“儿媳已经知道,偷四爷腰带的人是谁了。”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眼里都闪过一抹好奇。

个个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若音,恨不得立马就知道真相。

只有太子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吓得不敢说话了。

“是谁。”康熙问。

若音朝康熙浅笑一下,道:“还请皇阿玛听儿媳分析一下,再揭晓真相不迟。”

康熙没说话,抬手示意若音继续说。

“是这样的,四爷有两条替换的黄腰带,一条是朝服上的,比较新,另一条是便服上的,稍稍旧一点点。”

“但就算这样,因为款式和颜色一样,儿媳伺候四爷上朝时,也总是会混淆。所以,儿媳偷偷在四爷便服腰带上,做了记号。”

“什么记号?”康熙和四爷,几乎是同时问出的。

若音朝四爷投去一抹志在必得的灿笑,道:“本来爷两条腰带的两头,都是平角的,但我将朝服两头,缝成了尖角的,好区分开来。现在托盘里只有一条平角的,就代表那条尖角的被人偷了。”

“所以,只要查一查,看哪个皇子带了尖角的腰带,就知道是谁偷的了。”

语音刚落,康熙朝梁九功示意一眼。

梁九功便带着奴才,挨个的检查阿哥的腰带。

若音几乎是第一时间,朝太子投去了一抹怀疑的目光。

可她在太子脸上,并没有发现害怕的神情。

相反的,他似乎知道若音在看他。

还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若音。

那双本就令人厌恶的阴险眸子里,似乎再说“你那点小把戏,孤早就看穿了。”

于是,若音将视线落在太子的腰带上。

只见太子身上的黄腰带,两头都被剪的整整齐齐,是个平角。

只是因为刚剪完,没来得及缝上,两头的纱线散乱。

“皇上,奴才一一检查过了,皇子们的腰带,都是整整齐齐的平角,没有一条是尖角的。”梁九功向康熙汇报情况。

“老四福晋,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康熙直直看向若音,眼神凌厉似箭。

若音转头看向太子,道:“皇阿玛,儿媳发现太子爷的腰带两头,明显被剪掉了角。所以儿媳认为,太子爷是心虚,才剪掉了边角。”

“你竟敢怀疑孤。”太子起身,暴跳如雷地怒视着若音。

第584章 护妻的姿态

声音也大了好几个分贝,如雷贯耳。

他似乎想要用储君的威严,逼若音识趣点。

不得不说,太子不愧是储君。

瞧着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昏君样子。

可发起怒来,颇有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若音被太子的威压弄得心跳加速。

她知道,不管这次成功与否,只怕是和太子爷杠上了。

要是成功了,那还好办。

失败的话,她可能没有好果子吃。

此时此刻,明明她心里怕的要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她直接站起了身子,转头与太子正面交锋。

同时,她的肩膀就被人大力的揽住。

回头一看,居然是四爷。

四爷的力道刚刚好,给她一种安稳和安心的感觉。

没有一丝风流感,有的只是护妻的姿态。

“太子爷,您可能不知道,有一回四爷的腰带散了边角线,我亲自用织金纱,帮他拆掉后重新缝好,那织金纱和一般的金线不一样,它比较立体,更富有层次感,也比一般金线要闪耀些。”

太子听了后,不自觉地低头,看向腰上的腰带。

“另外,我绣活很笨,针戳破了手,还让内里染上了血,虽说是在里面,但我还是绣了个红色的心型,遮住了血印子。”

此话一出,一直假装淡定的太子,眼里闪过一抹惊恐。

“所以,我想请皇阿玛准许太子爷将腰带取下。希望您能相信我最后一次,如果这次还是没有的话,儿媳愿意和四爷一同受罚。”

说完,她真切地看着康熙,眼神坚定而期盼。

听到这儿,太子的手,紧紧护着腰带,呈自卫状态。

他抬头,朝康熙看了一眼。

虽然他很想说些什么,可这种紧要关头,说的越多,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一时间,宽敞的营帐内,安静的可怕。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到底是四爷输,还是太子输。

八爷身旁的八福晋,心中也替若音和四爷紧张着。

一张精致的脸蛋,满是担忧。

窥觊帝王这样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若音则紧紧攒着手绢,静等康熙发话。

只见康熙眸光微转,硕大的冷光扳指嵌于指尖,正轻轻磨挲着。

良久后,他威严地下令:“梁九功,把太子的腰带,给朕呈上来。”

“。”梁九功走到太子跟前,弯腰道:“太子爷,得罪了。”

说完,他就抬手,要去解太子的腰带。

可太子突然发狂,对着梁九功又打又踢。

“你个狗奴才,孤的腰带,你也敢扯,找死吗!”

于是,梁九功被踹远后,侍卫们就将太子围了起来。

被控制住的太子,腰带终于被侍卫解下。

就在腰带离开太子身上那一刻起,一直挣扎的太子,突然一动不动。

原本阴鸷的眸子,顿时就泄了气。

就连嚣张惯了的脸,也布满了惊慌。

这时,梁九功从地上爬起,命人用剪刀,将腰带内里剪开。

不多时,他一面将腰带递给了康熙。

一面道:“万岁爷,四福晋当真没说错,这腰带的边角线,和其余的腰带用料不一样,是用织金纱缝的。另外,腰带中间的内里,用红线绣了个心,奴才们将线剪开后,着实看见了指甲盖大小的淡淡血迹。”

闻言,若音深舒了一口气,紧紧攒着的手绢,也松了点力气。

真相大白就好

康熙接过梁九功递来的腰带,细细查看了一番。

紧接着,那张威严的脸庞,顿时变得阴沉。

深邃而老练的眸子,从没有过的冷峻。

只见他神色难看,眼里燃烧着猩红的怒火。

鬓角的青筋正突突地跳着。

他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

然而,他正用这种骇人的冷笑,看向太子,厉声道:“胤,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还要狡辩?”

证据确凿,太子“噗通”一声跪下,终于不再狡辩。

而是走悲情路线,哀声道:“皇阿玛,儿臣儿臣确实有靠近您的营帐,可儿臣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一直不肯见儿臣,便想偷偷看您一眼罢了。”

其实,他就是想看看,康熙夜里在看什么,还想禁足他多久!

对于太子的一番话,康熙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只是,他在想事情的严重性。

加之太子那句“您一直不肯见儿臣,便想偷偷看您一眼”。

到底是说到了他的心上,让他有些心软。

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

向来行事果断的康熙,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刚好这时,一个侍卫走上前,道:“万岁爷,您让我等查的事情,都已经查好了。您的营帐外,被太子爷安插了不少眼线,从侍卫到宫女,通通都有,为的就是窥觊您的龙颜。”

这说的好听是窥觊龙颜,说的不好听点,太子这是大不敬,是监视当今圣上!

“没没有啊皇阿玛,儿臣冤枉啊!”太子磕头喊冤。

可这番话,算是彻彻底底惹恼了康熙。

侍卫们不说,他还没注意。

如今再看太子辩解时的眼神,就是和刚刚窥觊他的人一样,眼珠子贼溜溜的。

“哐当”一声,康熙将茶壶砸在了太子跟前。

怒目金刚地指着太子,道:“你看看你,窥觊朕,监视朕,还陷害手足,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旁人被监视,侵犯了**,都觉得受不了。

更何况康熙还是帝王,那就更加不可饶恕了。

太子这番行为,让他怀疑太子想要“弑逆”。

“儿臣为什么这么做,您有没有想过?我为何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您!”

“你给朕住口!”康熙指着太子,胡须微微颤动,震耳欲聋地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生而克母的疯狗,朕在赫舍里皇后去世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在襁褓之中,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他的声音浑厚而响亮,震得在座的人纷纷跪下,战栗不敢言。

就连营帐外的侍卫和奴才,都被康熙的声音震得下跪。

太子听见康熙狠毒的怒骂,反常地昂头,“哈哈”大笑几声。

第585章 谁给我暖被窝呀

然后,他不带任何感情地道:“您亲手册封我,如今又要废了我,早知如此,当年又何必多此一举。您以为只有我被天下人耻笑吗,您也会成为大家耻笑的对象。”

本来他夜里出恭,回营帐时发现康熙的营帐还亮着微弱的光。

便想着借机偷偷瞧上一眼。

他好不容易避开了巡逻的侍卫,隔着帘子偷偷往里面看。

谁知道好巧不巧,被康熙发现。

情急之下,他的腰带被缠住,却不自知。

只顾得上跑的他,回营帐才发现腰带没了。

于是,他想拉个替死的。

恰巧四爷离他的营帐近,他便偷来了腰带,栽赃到四爷身上。

反正四爷这颗棋子,他打算撤掉了。

可现在这算什么事儿,当真是好奇害死猫啊!

“好!很好!你如今长出息了!”康熙被太子气得喘着粗气。

他背靠着椅背,往后一仰,声如洪钟道:“胤作为嫡长子,毫无做兄长的样子,先有十九殇了,他不闻不问,后又栽赃陷害老四。如今非但不接受朕的批评,还蛮横地顶撞朕。”

“早在十几年前,朕病了太子就绝无忠爱君父之念,如今还是这样,甚至变本加厉!朕包容了他十几年,如此不仁不孝,实在不配当我大清的储君”

说到这儿,康熙停顿了一下,终是狠狠下令:“从即刻起,朕将废除太子之位,将其圈禁,待回到京城,便将其打入宗人府,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自由出入!”

康熙骂儿女们是狠,但到底不忍心处死亲生骨头。

只能废去太子的诸君之位,圈禁起来。

此话一出,太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本来他以为,康熙终是说说气话而已。

顶多罚他禁足,闭门思过。

或者像往常一样,换一批他身边的奴才。

却不曾想,这一回当真要废了他啊。

吓得他大吼大叫:“皇阿玛,您不能废了儿臣啊,儿臣可是大清的太子,是您打小就册封的太子!大不了儿臣好好听话,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再也不敢了!”

见状,在座的其余皇子,面上表情各异。

由于太子平日里太过嚣张,倒是没有谁会同情他。

这当中,要属直郡王最开心得意了。

太子一废,身为皇长子的他,最有机会了。

不仅是直郡王幸灾乐祸,其余不少皇子,幸灾乐祸的同时,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

仿佛只要太子一倒,原本与他们毫无干系的储君之位,跟他们也有关系了。

就连向来温润的八爷,眼里也闪过一抹精光。

只有四爷替太子爷求情:“皇阿玛,太子爷只是一时糊涂,想来他真的知错了。但他毕竟是大清的储君,儿臣恳请您,万不能废掉太子。”

若音抽了抽嘴角,她是不得不佩服四爷,这波不走寻常路的操作真溜。

明知道康熙下了决定,就不可能收回。

他这样不是为了帮太子,而是为了在康熙面前,保持着以德报怨的心态。

倘若他这个时候幸灾乐祸,或者落井下石。

以康熙的英明,肯定会记上一笔的。

在四爷替太子求情后,其余的皇子,似乎才发现自个失态。

一个个的,都收起了面上的微表情,也跪在了中间,替太子求情。

康熙看着跪在中间的儿子们,双瞳更显冷峻犀利,寒气逼人不敢再窥视。

然后,他大掌一挥,道:“朕乏了,你们都退下。”

他的声音洪亮,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但他心中,更多的是失望和心痛。

太子到底是他一手培养长大的,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是。”皇子们知道康熙在气头上,不敢忤逆。

就在众人转身离开时,康熙淡淡道:“胤,朕命你看守胤,不得有误!”

“是,儿臣一定好好看守。”直郡王对着康熙,忠心耿耿的拱手。

可他转头后,向来耿直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鸷。

然后,众人纷纷带着自个的福晋,离开了营帐。

就连太子喊破了喉咙,还是被废,被带走。

若音和四爷,并肩离开营帐。

其实,她从营帐出来后,整个人都有些红红恍恍惚惚。

这就是皇家,当真是世事无常。

今儿这位皇子风光无限,明儿就被废黜,被圈禁。

刚刚真的是好险,差一点点,被废被圈禁的,就是四爷了。

四爷向来走在最前头,但今天晚上,她特别照顾若音,走的比较慢。

一双神秘深邃的眸子,也时不时瞥着女人娇小的影子。

当她发现那个影子晃啊晃时,转头就见女人面上惨白,显然是吓着了。

他便顿了顿步伐,等到她一脚走到他身边时,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四爷浓眉一挑,因为他感受到怀里的小女人,身子凉的很,还在微微发抖。

“怎么,刚刚不是胆子挺大的么,现在就抖成这个样子了。”

“爷你就别打趣我了现在还怕呢。”若音依赖的将身子靠在四爷身上。

一双手还轻轻拉着四爷的衣角边料。

刚刚她一个人对着那么多人,是很紧张的。

至于抖,也确实是夜里挺凉。

她出来的匆忙,没穿多厚的衣裳。

而她小鸟依人的样子,就是不想别人把她当女强人看,尤其是在四爷跟前。

省得他往后不把她当女人看,以为她有能耐了。

该出手时,她才出手。

不该出手的时候,她不想那么强,那么累。

毕竟,内心再强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呵护。

“怕什么。”四爷将她将她搂得很紧,但又立马松了些,就像是搂着稀世珍宝。

松了担心抓不住,紧了又不忍弄疼了她。

“我怕怕爷要是被圈禁,就见不着爷了,那这个冬天,谁给我暖被窝呀。”若音嗓音有些发颤。

听得四爷心中一软,索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爷,这在外头呢,快放我下来。”她的小拳拳,胡乱捶在他身上。

虽说夜里黑灯瞎火的,但周围也有侍卫和奴才。

而这位爷向来有着贝勒爷包袱,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这般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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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爷,我劝你善良

“不放,大晚上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四爷身躯伟岸,又十分有力量。

就算是打横抱着女人,步伐也稳当,一点也不虚。

若音:“”

既然他浑身是劲,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攀着男人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锁骨,嗅着他身上的淡淡薄荷香。

于是,四爷就这么抱着女人往马车走。

今晚的事情,多亏有了怀里的小女人。

否则的话,他当真要被圈禁起来。

虽说他要是圈禁后,私下有些得用的官员,会替他出主意,想办法救他出来。

但也少不了在宗人府呆一阵子。

而且,这种事情还会有些难办。

至于那黄腰带,他是着实没想到

向来看起来小鸟依人的女人,居然有这么细心的小细节。

要知道,打从他收到黄腰带那一刻起,他自个都没怎么碰过。

因为向来穿衣更衣,那都是有奴才或者女人伺候着的。

从来不用他自个亲自动手。

就算有些时候,他心情比较好,自个解了腰带。

但他也不会特意去看的那么仔细。

毕竟他是男人,很少去在意这些细节。

不多时,四爷就抱着若音到了马车旁。

就算是要上马车,他也没有把她放下来。

而是抱着她,抬脚就上了马车。

马车里,奴才们事先就燃了一盏小灯,很微弱。

“还羞,都没人了。”四爷见女人不说话,低头一看,长长的睫毛影子,在昏暗的夜里凌乱了一下。

他以为她是害羞,一直躲在他的怀里。

原来小懒猫是睡着了。

好在车里铺好的羊毛毯子和锦被都没收。

他便微微俯身,将她放在锦被上。

动作轻到像是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可他都把她放在锦被上了,女人那双小手却还紧紧攀着他的脖子。

四爷单膝跪地,身子微微悬空。

一手揽着女人的腰,一手去掰开挂在他脖子上的手。

就在他稍稍使劲的时候,女人的嘴里,就如梦呓般小声呢喃着。

“爷不要冷”

男人微微一顿,他分明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她在这“不要”个什么劲。

他就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借着微弱的灯光,扫了女人一眼。

一对弯弯的柳眉,睡着了也不忘微微蹙着。

好像被人欺负了似得,可怜兮兮的。

此刻此刻,两人这番姿态非常暧昧,四爷都没有发觉。

“呼~”的一声,他抬头将车里的灯吹灭。

抱着身子微凉的女人,一起滚到了锦被之上。

他单纯地抱着怀里的人儿,不忍吵醒他,就这么美好的入睡。

四爷这头,是安安静静地歇下了。

可营地的某个营帐内,硝烟才刚刚开始。

八爷回了营帐,就将郭络罗氏一把甩在了营帐的锦被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阴冷地道:“爷提醒你,最好少管闲事。”

“好痛”郭络罗氏揉着身子,故作无辜地问:“爷说的什么话,我怎的一句都听不懂。”

八爷站的笔挺,修长的指腹从容解着腰带。

漫不经心地道:“不管是你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你都最好少管闲事,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担忧的样子。”

“我我哪里有”郭络罗氏抿唇。

刚刚在皇阿玛的营帐,八爷明明一直温润儒雅,面不改色。

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担心着四嫂。

毕竟,她一直都是很隐忍的担心,并没有过分的举动。

却不曾想,在外头他不好发作,便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等回到了营帐,关起门来,他就找她算账来了。

“对于别人,你倒是挺有闲情的,往后你要是还这样的话,有你担心的时候。”他将黄带子随意扔在锦被上,淡淡道:“还不滚过来,伺候爷更衣。”

郭络罗氏磨磨蹭蹭的起身,站定在男人面前。

她抬起手,熟练地替他更衣。

待帮他换好了月牙白的丝绸里衣时,又理了理他的衣领。

然后,她低头,欲言又止地道:“爷”

“有话就说,爷最讨厌磨磨唧唧的。”

郭络罗氏柳眉微蹙。

从现在的局势来看,这一世的争储之战,明显比上一世提前了。

不管是出于深埋在心底里的爱。

还是为了两个阿哥的未来着想。

她都不希望八爷跟上辈子一样早死。

所以,她牵了牵唇,深吸一口气,道:“八爷权谋争斗,世事无常,我劝你善良。”

“什么?”男人长眉一挑,向来温润的眸子,闪过一抹冷色,“你再给爷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她低垂着头,看着自个的脚尖,不敢抬头对上他。

可八爷偏要她抬起头来,他看似随意,实则大力地掐着女人的下巴。

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逼问道:“身在皇家,善良能活命?”

郭络罗氏的视线,尽量不去看他。

她知道,皇家里尔虞我诈,为了争储,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甚至牺牲无数条鲜活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但现在才是开始,所以她想提醒他一下,这样就算被牵连,可能下场不会太惨。

否则到了后头,那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还是说你觉得爷不行,嗯?”男人的大掌,力量又大了几成。

八爷的声音温润平静,可郭络罗氏还是听出了话里涌动的另一层意思。

她连忙摇头,回道:“不是的我只是担心爷的安危。”

“少在这给爷假惺惺,我看你就是怕爷和四哥起了冲突,你左右为难。”八爷一手解着女人身前的柳叶扣子,一面道:“你可知道,太子倒了,只有爷的拥护最多。”

这番话,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女人。

“可你知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拥护,只会害了你。”

语音刚落,郭络罗氏的身子一阵悬空,失去了重心,被男人一把推倒在身后的锦被上。

好在天气转凉,营帐里铺了厚厚的羊毛毯子,还有厚厚的锦被。

否则她非得摔散架不可。

她艰难地坐起身子,整个人陷阱了柔厚的锦被当中。

双臂撑在身后,抬头看着一步步朝她靠近的男人。

第587章 养的狗还知道主人的恩情

那张温润俊美的面孔下,隐隐有着不可平息的怒意,令人害怕。

“爷你要干什么”她一步步往后退。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呼吸蜡烛的“呼~”声,营帐内顿时漆黑一片。

“当然是教训一下,胡言乱语的你了。”一道温润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伴随着丝丝热气。

她的耳垂就被男人的薄唇,轻轻磨挲着。

然后,那张发烫的结实身躯,就将她压下。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是他的事。

至少,她提醒过,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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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康熙带着众人回京。

太子也直接被圈禁在宗人府。

虽说太子被废黜,但康熙的目的,绝对不会在此止步。

他打算打压太子一党的王公大臣。

所以,到了京城后,他就立马召集了文武百官。

先是宣布了太子被废一事。

而那些捧过太子臭脚的,如今听说太子被废,那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头也不敢抬。

尤其是索额图,吓得两只腿站在原地打摆子。

太子都被废掉了,他们身为太子的左臂右膀,肯定难逃其咎。

果然,只听上首传来康熙威严的声音:“太子日渐荒唐,勾结党羽。而朕发现,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阴暗,太子之所以如此颓败,全是因为背后有人教唆!”

虽说太子被废,但到底是康熙册封过的。

他总不能说自个眼光不好,看错了人。

只有说是别人教唆,怂恿的太子。

语音刚落,太子党个个都颤栗不敢言。

索额图的额角,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然后,康熙眼神凌厉似箭般,直视着索额图。

声如洪钟道:“经过宗人府查证,索额图早在几年前,就一直撺掇太子谋反,现如今,在太子被废后,仍然私下和太子保持联系,若不是朕及时发现,这才未能成事。”

“皇皇上,奴才从没有这样做过,奴才冤枉啊”索额图身为满人,一般情况下,都是自称奴才的。

但他这几年觉得自个是开国功臣,又和太子有裙带关系,称臣的次数比较多。

可现在,他为了和康熙之间亲近一点,自称起奴才来了。

刚刚他吓得不敢说话,但康熙点了他的名,他再不发言,怕是乌纱帽难保。

不对别说是乌纱帽了,恐怕脑袋都得落地。

事实上,哪里是他唆使的太子。

分明是太子成年后,一直拉拢他们这些重臣。

还手抓他们的把柄,逼迫他们与他为伍。

康熙双臂厚重有力的垂在膝上,冷峻地俯视着一直磕头的索额图。

冷哼一声,道:“三年前,就有人告发你贪赃枉法,荒淫无度,极度奢侈,家中房梁鎏金,餐食全是赤金打造,实在是目中无法。”

索额图低垂着头,身子剧烈的颤抖。

一双眸子里,有恐惧,也有忿恨。

“但那时,朕念你多年以来有功,并未揭发你的丑行,只警醒于你,可你非但没有愧悔之心,还私下怨毒至极,议论国事,结党妄行。”

“过去胤立为太子时,就是你怀私倡议,凡服御诸物俱用黄色,所定一切仿制,和朕的几乎相似。允日益骄纵,源头就是你。”

“皇上,这一定是有人冤枉奴才,您千万不能听信他们的妄言。”索额图连连磕头,转头指向纳兰明珠,恶狠狠地道:“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胡言乱语是不是!”

这事还真跟纳兰明珠没关系,他睨了索额图一眼,就昂起了下巴,看着上首的康熙,不言一发。

虽说他和索额图是死敌,但他们之间走的不近。

就是想弄死索额图,也不知道那么多秘密。

如今倒好,原来有人比他还想弄死索额图。

“放肆,你看看你,居然在朝堂上公然指责朝廷重臣。全国都受朕深恩,如果受恩者半,不受恩者也半,那就会要跟随你了。去年皇太子在德州时,你乘马至皇太子中门方下,仅此一条就该把你处死。”康熙揭露索额图种种罪过。

索额图听闻康熙居然想过要处死他。

立马停止了磕头,声聚泪下地道:“这些是奴才一时情急,失态了,往后一定谨言慎行,可是皇上您说奴才唆使太子,这一次,臣一直在京城,太子在塞外,又如何唆使的他。”

“你通过养女赫舍里思敏,以家书的形式打着幌子,实则唆使胤密谋造反!”康熙说完,将事先拦截的信,扔在了索额图跟前,“写了些什么,你最清楚!”

就算他人不在京城,但只要他一声令下,刑部就会着手调查。

那些信,就是拦截后,命人仿照好,又寄了过去。

而那份真的,就又落在了康熙手里。

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有足够的证据。

索额图看着面前的信封,眼里闪过一抹惊恐之色。

顿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早在太子跟他通信的时候,皇上早就做好了打算。

想明白这点,他似乎能猜想到,自个的结局会很惨。

索额图都来不及翻看信件,就热泪盈眶地道:“皇上,奴才绝无半点谋逆之心,只是太子身为储君,奴才便一心想要为大清的将来着想。这么些年来,臣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难道忘了,臣多年来的努力吗?”

“朕还好好的,你就为将来着想了,你把未免太高看你自己。”康熙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冷冷地道:“你任大学士时,因贪恶被革退,后又被朕再次起用,却不懂得并不思念朕之恩惠。养的狗还知道主人的恩情,像你这样的人即使格外加恩,也属无益。”

然后,他扫了眼太和殿里的侍卫,沉声道:“来人,将索额图押入宗人府,即刻处死!”

“不!不要啊,皇上!难道您想像当年对待鳌拜一样,也如此对待奴才吗!”索额图磕得头破血流,大红的官帽也掉落在地,但还是铿锵有力地质问着康熙。

他的一番话,听着像是在质问。

可实际上,是在提醒康熙,他在康熙少年时期的功劳。

第588章 火起来连他的屁股都打

当年康熙八岁登基,是他出主意,制取鳌拜,助康熙扳倒鳌拜。

后又随康熙亲征噶尔丹,裁撤三藩。

可索额图一开始是好,之后却过于保守,没有多大的功劳,完全属于高开低走类型。

康熙听了索额图的问话后,眸光微转,似乎忆起了往事。

他想到了当年擒拿鳌拜时,鳌拜并未反抗。

只是掀开官服的衣料,也像索额图一样,质问他“为何诛杀大清功臣”。

让他看他为了大清江山,留下的满身伤痕。

而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代表的是鳌拜一生的勋章。

那一刻,他曾恍惚过,是不是不该处死鳌拜。

但他又不得不处罚鳌拜,只因鳌拜骄纵跋扈,连他和太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火起来连他的屁股都照样打。

还用权利结党营私,不服从的大臣,鳌拜假意圣旨,想杀谁就杀谁。

这已经不是功高盖主的问题,完全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种种罪行,无论哪一条,都是诛九族之罪。

那时候的康熙,就算是个少年,也是大清的皇帝。

刚登基那几年,都是鳌拜辅佐他的政务。

可他十几岁时,再也不想受人指点,非常渴望亲征。

倘若再这样纵容一个不服从自己的功臣,那他在朝堂上,根本无法立足,或者说是立威。

所以,就算鳌拜是功臣,他也不得不处罚。

最后,他看在鳌拜身上的伤痕,到底是没有处死鳌拜,只是关入牢中囚禁。

但数月后,牢中阴暗潮湿,鳌拜旧伤复发,病死在狱中。

康熙对于鳌拜的无奈,就像现在对于索额图和太子的无奈。

就算他们曾经是个好的,一个是开国的功臣,一个是最疼爱的皇子,那也不得不处置。

只因他们触碰了他的逆鳞,藐视了皇权!

况且,在他心中,鳌拜好歹在最后一刻,都是忠心的,从未有过谋逆之心。

只是威胁到了皇权,蔑视皇权,行为猖狂。

妨碍了年少时的他乾坤独断。

可索额图信上的内容,是要和太子一起谋反啊。

如今居然还拿鳌拜在他面前说事,简直是罪上加罪。

他早已经是独当一面的皇帝,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

索额图却知道他年少时所有的缺点,还在他的伤口撒盐。

想到这,康熙打算让索额图死个明白。

他的眼里,从未有过的锐利,声音大得如雷轰顶。

震得太和殿的大地,都在颤抖。

“你这种狗,也配和鳌拜相提并论,鳌拜好歹立下赫赫战功,而你为了一己私欲,潜谋造反之事,又教坏了胤,简直就是本朝第一罪人!朕若不先发,尔必先之,朕亦熟思之矣。”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你不配跟鳌拜比,你是当朝第一罪人,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说再多也没有用。我要不先发制人,难道等着你们造反不成。

索额图听了后,一双老练阴险的眸子,顿时失去了光彩。

整个人也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事到如今,说再多都没有用,只会让康熙厌恶。

倒不如识趣点,说不定,他可以像明珠一样,又官复原职。

可他也不想想,纳兰明珠犯的什么事,他又是什么罪行。

紧接着,康熙朝侍卫们示意一眼,索额图就被带走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梁九功眼观鼻,鼻观心。

王公大臣个个都低垂着头,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敢在这节骨眼触康熙的霉头。

于是,上首的康熙起身,踩着龙纹熊皮金靴,从一旁先行离开。

本来他想派人去索额图家里搜查的,但这样会牵连很多的官员,所以他并没有这样做。

太子是储君,私下拥戴的大臣,肯定不少。

倘若真的全部惩罚,那朝中都没几个人重臣,会大乱的。

毕竟那些大臣,能力还是有的,手底下也有不少差事。

要是抓几个小喽,还一点用都没有。

倒不如拖一个领头的出来,就足够震慑旁人。

四爷抬头看着康熙的背影,不知从何时起,他居然从那英明神武的伟岸身躯,看到了一丝沧桑

下了朝后,索额图就被打入了宗人府。

狼狈不堪的他,幻想着有一天,能跟明珠一样,官复原职,哪怕不再受到重用也好。

可直到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他都没有等到

太子被废,索额图被处死。

一时间,朝廷局势八方风雨,动荡不安。

众人都在寻找新的依附对象。

在这之中,八爷当属最受欢迎的。

至于其他的皇子,也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以前直郡王和太子争得你死我活,八爷虽说锋芒毕露,但他为人温润,倒是两头都不得罪。

如今朝堂上,不再是直郡王和太子两个人的争斗,而是一群人的争斗。

其实,早在太子被废的那一刻起,看似平静无澜的朝廷,早就暗流涌动。

只不过,众人还以为索额图能保太子。

直到索额图被处死后,争储之战,这才一触即发

处死索额图后,康熙某一日,暗地里叫梁九功召见了太子一次。

此时,康熙坐在乾清宫的太师椅上,闲时地靠着椅背。

一双老练的眸子,看着穿着便服,瘦了一圈的太子,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正色道:“胤,关于索额图一事,你怎么看。”

“皇阿玛,儿臣近日一直被圈禁在宗人府,不知朝堂发生了何时,不敢妄议朝政。”太子小心谨慎地回。

“无妨,朕让你说,你只管说便是。”康熙淡淡地道。

太子低垂着头,眸光微转。

沉思片刻后,他终是开口回:“皇阿玛,儿臣认为索额图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亏得儿臣如此信任他。您是不知道,早在儿臣刚成年那会,他就唆使儿臣说什么天下迟早是儿臣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说着,太子抬头,偷偷看了康熙一眼。

又道:“并且,他好几次怂恿儿臣谋逆,但儿臣都训斥他了,谁知道他变本加厉,倘若不是他从中捣鬼,儿臣和您又怎会落在今天这番田地。”

第589章 做着哄女人专属动作

他自个都自身难保,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反正索额图已经死了,没有利用价值,干脆就全推给索额图。

康熙:“”

“所以说啊,像索额图这样的罪臣,您应该将他诛九族。”太子非但没有替索额图感到惋惜。

或者帮索额图一家求情。

反而倒打一耙,让康熙诛索额图九族。

闻言,康熙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在冷笑呢。

“诛九族?那朕问问你,你和索额图,又是何种关系?”

听到这番问话,太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顿时,那双狡猾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恐。

对啊,他的皇额娘是赫舍里氏,也是索额图的侄女。

那么,他不就是索额图的侄孙了么?

想到这,他诚惶诚恐地继续撇清关系。

“皇阿玛,索额图这等罪大恶极的罪臣,儿臣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儿臣是皇家的骨肉,是您的儿子!”他铿锵有力地道。

殊不知,他如此无情无义的行为,才真的是让康熙寒心。

康熙一反常态,他揉了揉眉心,淡淡开口:“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阿玛,您注意身体啊。”太子想挽回父子情义。

那宗人府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奴才都不听他使唤。

“退下去!”康熙加大了分贝,浓眉不耐烦地蹙起。

甚至,懒得再看太子一眼。

吓得太子连连道:“是是是,儿臣这就退下去。”

待太子退下后,梁九功让宫女上前,给康熙按摩头部。

否则这头疼的老毛病,只怕又要犯了。

康熙闭着眸子,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由着宫女伺候着。

他淡淡问:“梁九功,你说朕是不是养了个白眼狼。”

梁九功哪里真的敢回答,忙诚惶诚恐地跪下,道:“皇上奴才不懂您说的什么。”

康熙轻笑一声,倒是没有再追究。

本来他就是想试探一下,看太子还有没有点良心。

于公,索额图一直以来,都在替太子卖命。

于私,索额图是太子娘家的长辈。

结果太子居然让他诛九族,当真是不仁不义,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这让他似乎能想象到,倘若再纵容下去,大清没有好结局。

接下来的日子,朝廷虽说硝烟四起,但太子才被废,众人也不敢太过兴风作浪。

只能偶尔旁敲侧击,试探康熙的口风。

可康熙的口风,哪里是那么好试探的。

他什么都没透漏,只是下令:将索额图过于亲近的同党诛杀、圈禁、流放。至于索额图的子孙,全部被革职,两个儿子被处死。

比起太子所说的诛九族,到底是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赫舍里皇后的份上,留了几分情面。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十一月份,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雪,朝中众人,都没探出康熙的口风。

太子被废,八爷只能说是势在必得。

而最高兴最得意的,莫过于直郡王了。

他觉得太子没了,他是长子,最有机会。

所以这阵子,他时常进宫,给惠妃请安。

两母子总是能聊得唾沫横飞,似乎,在商议着什么大事

这一日,若音穿着海棠红的袄裙,坐在堂间的角落插花。

屋里镂空的香炉里,燃着红旺红旺的炭火。

边角几个地方,还放了好几个火炉。

加之四爷的府上,本来就有汤婆子。

所以,若音倒是觉得暖暖的,一点也不冷。

只不过,外头太冷,她已经好些日子没出过门了。

此时,她正握着剪刀,动作娴熟而随意。

她将那些多余的根茎、枝叶减掉。

然后,她按照自个喜欢的设计,将雪白的玉兰花,金黄的金盏花,还有白里透黄的水仙花。

一个品种接一个品种地插在了形似喇叭的卷口瓶里。

当花全部都摆好后,她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欣赏着成果。

直到不论远近,都觉得好看时,她才牵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在看什么。”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突然在她耳旁响起。

若音条件反射性地吓了一跳。

拥有这种磁性声音,又能随意进她的房间,想都不用想,定是四爷。

四爷的声音,当真是低沉的可怖。

尤其在这种萧条的冬天,显得格外的不一样些。

加之她刚刚太过聚精会神,听起来就跟幽灵似得。

可她不能说四爷像幽灵,只能捂着心口,转头看向四爷,心有余悸地道:“爷,你怎的来了也不让人唱报,我的魂儿都要被你吓出来啦。”

“都嫁给爷这么些年了,有什么好怕的。”四爷向来是个口嫌体正直的。

嘴上是这么说,左掌已经做着哄女人专用动作。

放在女人的背脊上,轻轻拍了拍,安抚着她。

顿时,若音就觉得后背跟触电似得,鸡皮疙瘩就从脚底往身上蔓延。

她扭捏地耸了耸肩膀,躲避了男人的魔爪。

抬脚往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下。

这个坏男人,安抚人就安抚人,轻轻拍两下得了。

非得上下抚动,弄得她背脊痒得不要不要的。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四爷面不改色的扫了自个的指腹一眼,就在女人身旁坐下。

两个人中间,隔着个红木小桌几。

然后,他的目光,随意扫了扫屋里摆满鲜花的角落。

随意指了指一瓶花,淡淡问道:“这些花,可都是你插的?”

“对呀。”她点点头。

“爷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种粗活,尽管交给奴才去做。”

“这哪里是粗活嘛,明明挺陶冶情操的呀。”若音不认同地道。

四爷:“”

见他不回,若音甜美地道:“女人天生就是爱鲜花这些啊,也是一种情趣嘛,而且,冬天太过萧条,屋里放些花花草草才好呢,这就叫做依花草树木之自然生态,掌握季节之变化。”

身为直男的四爷,倒是知道女人爱花。

但他自个不喜欢花,他的院子,基本都是树和草,很少有花。

所以,他不太能理解女人这种想法。

四爷斜眼睨了眼女人的手。

那是一双雪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上面涂着海棠红的丹蔲。

第590章 没来由的想欺负她

不知她在手上抹了什么,看起来白白嫩嫩的。

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亲上一口。

随即,男人的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难道她不知道,那些花草枝叶会戳人么。

这样白嫩的一双手,要是被戳破了皮,那可如何是好。

四爷收回眼神,随意地扫了眼右角那瓶梅花。

不得不说,她插的那些花,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令人赏心悦目。

看似胡乱的把花都混合到一起,可就是有一种朴素典雅地美。

亦如她这个人,无论何时都美得勾人心弦。

四爷心中动荡不已,那张凉薄的唇,说出来的话就不尽人意了。

“什么眼光,难看死了,还非要去抢奴才的活干,爷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若音抽了抽嘴角,这么些年来,这位爷可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么毒舌!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头朝他嫣然一笑。

道:“爷,你今儿来我这正院,该不会就是训我的吧?”

四爷扫了眼笑魇如花的女人,一双清澈明亮的美眸,勾魂摄魄。

不知怎的,见到她就是没来由的想欺负她。

“你倒是想的乖,训你犯得着爷特意来。”男人握拳,轻咳一声,道:“爷来你这儿,是想告诉你,过几日是老祖宗寿辰,听皇阿玛的意思,是要大办。”

“哦”若音眸光微转。

看来康熙被那些个儿子们伤透了心,如今想给太后办个大点的生辰。

一来是想体验一把皇家的亲情。

二来的话,恐怕就是让那些皇子们多学着点。

“寿礼爷都准备好了,你备不备都无所谓。”四爷淡淡道。

“嗯,今年我也不打算备。”往年都是她拔得头筹。

今年皇室里乱着呢,她也不想太过打眼。

还是学学四爷,韬光养晦吧。

对于这般机灵的小女人,四爷还是满意的。

只要稍稍一点,她就能明白。

说完了正事,四爷就起身,慵懒地扯了扯衣领。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被他这么一做,就有种倨傲的野性。

看起来风流,却不下流。

“安置。”他正儿八经地撑开双臂。

外头的光斜斜照在他的脸庞,勾勒出俊朗的侧颜。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成功男人特有的魅力,令女人着迷。

如今刚过午时,看来四爷这是要在正院午歇了。

若音走到男人跟前,规规矩矩地帮他解着扣子。

待两人躺下后,四爷就翻身一压。

本来还闭着眼睛的若音,猛然睁开眼睛。

支支吾吾地道:“爷你我”

“嘘~别说话。”男人将修长的指腹,抵在女人嫣红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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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太后生辰那天,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到了宁寿宫。

若音和四爷,早就乘着马车,到了宫里头。

如今她们两个,正迈着步子,往宁寿宫去。

“爷,老祖宗不是住在慈仁宫的吗,为何寿辰办在宁寿宫啊。”若音不解地问。

四爷走在前头,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宁寿宫。

正色道:“慈仁宫是老祖宗的寝宫,宁寿宫是皇阿玛怕老祖宗烦闷,早些年专门为老祖宗新建的宫殿,也好让她老人家颐养天年。只不过,老祖宗住不惯,只是偶尔在那儿小住,或者用来举办宴席。”

“看来皇阿玛还是挺孝顺老祖宗的嘛。”

若音的话才说话,四爷就转头训斥她:“不可在背后议论皇阿玛,尤其是在宫中。”

“哦,知道了。”她忙捂了捂嘴。

心说紫禁城的规矩不是一般的多,说人好话都不行。

片刻后,若音和四爷到了宁寿宫。

四爷身为男人,自然和王公大臣寒暄去了。

若音便在人群里,找到了落单的五公主。

正好,一早就到了的五公主,也看到了她。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对方走去。

“四嫂,我一直在等你呢。”五公主上前,热络地笑道。

清朝的额驸,娶公主都不叫娶,叫“尚”。

所以,做不到夫唱妇随,五公主不能跟着五格,称呼若音。

还是得以皇家的辈分,称呼若音一声四嫂。

“你如今大着个肚子,咱快进殿找个地方坐着。”若音将目光,落在了五公主圆滚滚的肚子上。

就算是穿着厚厚的袄裙,也看得出她的肚子很大。

对于五公主的孕期,若音是知道的。

但她不能当众说出来,否则跟成亲的时间对不上,会被人耻笑的。

然后,若音和五公主,就进殿入座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宾客在一旁入座。

这个时候,若音抬头,发现八福晋也坐在她的对面。

两人只隔得远远的,客气一笑。

而这心领神会的笑容,在八爷进殿后,八福晋立马就收住了笑容。

若音也立马收回了眼神。

从八福晋种种迹象来看,八爷应该不喜她和她走的太近。

八福晋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无非就是八爷现在势头正猛。

四爷虽不露锋芒,但也是一股强势的暗势力。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周围的宾客都落了座。

就连殿外两旁的条案,也坐满了人。

四爷大概寒暄够了,在若音身旁坐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唱报声:“皇上、太后驾到!”

然后,大殿门口光线一暗。

若音都来不及抬头看,就跟着大家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康熙穿着一袭明黄的光壁刺眼龙袍。

脚踩墨色龙纹靴子,亲自搀扶着太后,在上首坐下。

他自个也在太后身边入座。

“今日是太后寿辰,诸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康熙声音洪亮。

太后也跟着附和:“皇帝说的对,都快起来吧。”

于是,众人又起身,继续入座。

一时间,大殿变得热闹起来。

流水的舞姬和歌姬,还有乐师。

甚至有耍剑的,唱戏的,轮番表演节目。

在这个无聊的朝代,这些也算是很稀奇了。

若音一面吃着点心和水果,也看得不亦乐乎。

至于上首的康熙和太后,两母子虽不是亲生的关系,却胜似亲生的。

此时,两母子一面看戏,一面说说笑笑。

第591章 长袖漫舞,柳腰轻扭

康熙随意捏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后,朝太后笑道:“皇额娘,今年的太后饼做的不错。”

所谓太后饼,就是汉文帝母亲薄太后喜欢而得名。

后来就一直成为宫廷点心中的标配。

其实就是用多种果仁做的,放在现代就是五仁饼吧

太后瞥了瞥碟子里的点心,叹了口气,道:“好吃是好吃,可哀家近来牙齿掉的猛,有些还摇摇晃晃,疼的厉害。”

说着,太后那戴着景泰蓝指甲的手,还轻轻摸了摸左脸颊。

康熙听后,心中百感交集。

太后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却是比亲生母亲还要陪伴的长久。

打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在太后、太皇太后、苏麻喇姑地照料下养大的。

太皇太后是个高寿的,但由于隔了好几辈,早些年就去了。

苏麻喇姑几年前也去了。

如今,身边就剩下太后这么个亲近的亲人。

不过,今儿是太后的寿辰,他不好悲天悯人。

反而爽朗笑道:“皇额娘有所不知,这掉牙是好事,是一种功德。”

此话一出,太后满脸的疑惑,没好气地道:“皇帝这是觉得哀家老糊涂了,尽是拿这些话骗我这个老婆子开心。”

“朕常听白叟说,白叟的牙齿假如掉了,或许痛苦,对子孙大有优点。您想,您的牙又疼还掉了,这不是功德吗?”康熙道。

这下子,太后倒是听进去了。

并扫了眼底下的五公主,慈爱地笑道:“看来这好处,全让小五给占了吧。”

康熙也扫了眼底下的五公主,淡淡道:“皇额娘倘若喜欢小五,就让她在宫里头养胎。”

“还是让她在自个府上吧,宫里头流言蜚语多,她是特殊情况,哀家怕她受不住。”太后小声地道。

康熙浓眉一横,执拗地道:“在紫禁城里,还管那么多作甚。”

太后用余光扫了康熙一眼,随即笑道:“那行,既然皇帝发了话,哀家就尽管让小五在宫里住一阵子。”

然后,她当着众人的面,朝五公主道:“小五啊,你皇阿玛说了,五格平反瑶民,不在府上,你便进宫陪哀家一阵子,也好养胎。”

突然被点名的五公主,挺着大肚子起身,受宠若惊地道:“多谢老祖宗体恤。”

“快坐下,坐下。”太后对于五公主,那是真的心疼。

待五公主坐下后,殿里就唱完了一出戏。

这时,康熙突然起身,遣散了唱戏的伶人。

朝上首的太后笑道:“皇额娘,今日是您的寿辰,朕便亲自献上蟒式舞,为您贺寿。”

语音刚落,殿内的王公大臣都懵了。

往日威严无比,有着铁血手段的皇上,居然要跳舞?

就连一直吃个不停的若音,也攒着手绢,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

康熙帝跳舞,她当真没瞧过。

想看,非常想看。

可上首的太后,却急得站起了身子。

“使不得使不得,皇帝,当真使不得!”她老人家还朝一旁的奴才下令:“来人,皇帝喝多了,快扶他上来坐下。”

那些奴才愣在原地,看着康熙,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毕竟,康熙没发话呀。

“皇额娘,儿臣没喝多。”康熙面上带着笑容,难得地语气柔和。

可即便是这样,通身也散发着凛然的寒气和绝对权威的倨傲,以及不可一世的帝王霸气。

说完,他还真就不顾太后反对,跳起了蟒式舞。

若音托四爷的福,坐的位置较前。

不会像有些官员和皇子,只看的到康熙的背影。

她是能看到康熙整个正面的。

只见这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有着满人惯有的高大身躯。

亚麻色的健康肌肤,五官不能用好看来形容。

只能说是精明强悍,一副磐石模样。

额头和眼角镌刻着皱纹,脸上和下巴留着中年男人特有的胡茬。

这样一个男人,当着王公大臣的面,跳着舞。

时不时一只袖子至额头,反过来一只袖子又在后背,做着盘旋的动作。

形似巨蟒跳跃,所以叫蟒式舞。

这种样式的舞,又称玛克式舞,原本就是满族民间喜庆宴饮时表演的乐舞。

后来也不知怎的,竟传入宫中,成为了宫廷宴舞。

舞说不上有多好看,它代表的是一种喜庆的氛围和姿态。

尤其被康熙这么一跳,竟有种豪情壮志和诙谐相交织的味道。

但不管怎么说,传递给在座众人的,更多的是一片孝心,令人感动。

也许这一刻,这位帝王是真的把自个当成儿子,在为太后献上寿辰的舞吧。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康熙就跳完了一套完整的蟒式舞。

旁的年轻人跳这种舞,也会浑身发热,身上出汗。

更别说五十左右的康熙了,额头上早已渗出汗珠。

上首的太后见了,一双老练的眸子泛红,热泪盈眶地道:“皇帝孝心,天地昭昭,请歇息,千万不要累着了。”

康熙面带笑容,回到太后身旁坐下。

若音本以为,又要继续看戏了。

谁知道对面的九福晋,殷勤地道:“老祖宗,孙媳看到皇阿玛为你献上贺寿的舞蹈,也想献上一曲,愿您福寿安康。”

“好,难得你有这份心。”对于九福晋献舞,太后倒是没有拒绝。

“那孙媳先下去换舞服。”九福晋说着,就先退下了。

在经过若音身边时,她还朝若音投了一抹得意又挑衅的眼神。

若音嘴角抽了抽,有闲情雅致献舞,只管好好跳就是了。

朝她得意个什么劲呀,她又不跳舞!

片刻后,九福晋就换了身粉色和蓝色相交织的舞服。

到底是皇家的媳妇,至少要穿着体面。

那种不入流的舞蹈和服装,肯定是不会有的。

九福晋的舞服长而宽松,底下裙摆是渐变的红色。

袖子拖得长长的,双手垂于两旁,可以够到地上的那种。

唱戏的见她到了,自动退下。

九福晋便走到殿中央,盈盈福身行礼。

若音端起杯盏,轻轻抿了口茶。

抬头就见九福晋,已经跳了起来。

只见九福晋长袖漫舞,柳腰轻扭。

第592章 那是要露肚皮的

时不时还用广袖开合遮掩,动人不已。

加之九福晋相貌不俗,一双眼睛里透着焉坏。

可这种眼神,加持在舞蹈动作里,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待乐师奏乐变慢后,九福晋的舞蹈,也算是跳完了。

“老九福晋,你这舞姿实在是不俗,哀家瞧着不错,赏!”太后指了指九福晋,笑道。

九爷觉得自个福晋给他长脸了,向来阴毒的眸子,噙满了得意。

他抬起桌面上的酒杯,猛的一昂头,全数喝下。

“谢老祖宗,孝敬您是孙媳应该的,所以孙媳万不能要您的赏赐,否则就跟奔着赏赐来似得。”九福晋甜甜地道。

“哦?”太后挑了挑眉,“那你想要什么,哀家换个法子嘉奖你,瞧着你这舞也练了不长时间,吃了不少苦吧。”

“回老祖宗,儿媳整整练了两月,不过能孝敬老祖宗,再苦再累都值得。”九福晋说着说着,转头看了若音一眼,又道:“孙媳听闻四嫂舞姿过人,想欣赏一下四嫂的舞姿。”

闻言,若音猛的抬头,看向九福晋。

呵,好家伙,难怪一直用那种阴险狡诈的眼神看着她。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四爷眉头微蹙,正准备说些什么。

就见身旁的小女人,一溜烟起身道:“老祖宗,孙媳哪儿有九弟妹说的这般好,所以,就不污您的眼了。”

一旁的五公主也听出若音话里的不愿意。

帮着若音说话:“老祖宗,四嫂是满人,又哪里会舞技。我听闻她骑术精湛,这倒是不假,叫她遛马给您瞧还差不多。”

太后喜欢五公主,只要是五公主说的话。

那都是满眼笑容,微微点头赞同。

就在太后张了张嘴,准备开口时,九福晋就抢先道:“可我也是满人,我不照样会跳舞么?”

“九弟妹,正因为你会跳舞,所以你主动献舞,可我真的舞技不精,你又何必听人说了几句,就认定我会呢。”

想都不用想,这种话肯定是九福晋自个编出来的。

她又没有过惊世之举,怎么可能有人传她舞姿过人。

这种莫名其妙的虚荣,她可不敢要!

九福晋转头看向若音,面上甜笑。

可嘴上说出来的话,那叫一个狠。

“四嫂,凡事不可能无中生有,不然别人怎么不传我的舞姿过人,却偏偏传你呢,想来你的舞姿,定会比我要好。”

她的舞姿,那都是打小练出来的。

有了她在前面打样,非得把旁人比成渣不可!

若音微微挑眉,环顾一下四周。

发现众人的目光,早就集中在她身上了。

她低头转了转眼睛,随即抬头道:“如果九弟妹想要看我跳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备了舞服,可我没有准备,总不能穿着旗装跳舞吧,那也太不搭调了。”

身为皇家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

就算她根本就不会什么清朝舞,又一点也不想跳舞。

也只能客客气气和九福晋打迂回战术,能混一回是一回。

“四嫂可真会说笑,这皇宫里头,什么没有。不过一件舞服而已,你想要什么样的舞服都有。”九福晋说着,朝上首的康熙灿笑道:“皇阿玛,您说是吧。”

康熙的视线,在两个儿媳身上各扫了一眼。

身为男人,他觉得跳个舞算不得什么。

最主要是,别扭扭捏捏的就行。

况且,他自个身为帝王,都为太后献舞了。

最关键的,是九福晋抛出的问题。

紫禁城本就什么都有,他总不能说“没有像样的舞服”吧。

于是,他道:“嗯,紫禁城里,自然是什么都有,老四福晋,你想要什么样的舞服,让人去挑便是。”

“四嫂,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九福晋焉坏地朝若音笑着,并道:“还是说四嫂不想献舞,就故意扯别的。”

若音:“”

她面上不显,手中的手绢却攒得紧紧的。

这是逼她献丑啊?

“况且,皇阿玛都为老祖宗献舞贺寿,你又有什么好推脱的,难不成你就那么娇贵了?”九福晋笑脸盈盈地道。

她家九爷背靠八爷这颗大树好乘凉,她才不怕得罪人呢!

这时,四爷在桌下,紧了紧若音的手,准备帮她说话。

可最后,被小女人松开了。

若音对上九福晋幸灾乐祸的笑容,恨不得上前撕了这么一张阴险的脸。

可她不能失态。

否则她就成了旁人的笑柄。

她落落大方地走到殿中央,朝太后和康熙行礼。

道:“老祖宗,孙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舞技不精,不过是半桶水罢了,怕污了您的眼,不然的话,孙媳还是非常乐意献舞贺寿的。”

人家康熙身为帝王,都不顾阻拦,跳舞为太后贺寿。

她身为孙媳妇,要是还不知趣。

那就是心高气傲,显得比皇帝还难请得动了,会有麻烦上身的。

“好好好,你的孝心,哀家还是知道的,你打算献什么舞啊。”太后和颜悦色地问。

“回老祖宗,孙媳知晓您是科尔沁草原上的蒙古族,便想为您献上一曲蒙古舞。”若音说着,就盈盈福身行礼:“所以,还请老祖宗允许孙媳去换蒙古舞服。”

清朝的舞,就那么几种。

瓦尔喀部乐舞,东部少数民族,属于女真之一的乐舞。

蒙古乐舞。

回部乐舞。

番子乐,也就是藏族乐舞。

除了蒙古乐舞和回部乐舞,旁的她听都没听过。

反正回族的新疆舞是不行,因为那是要露肚皮的。

太后的寿辰,王公大臣都在,必须要上得了台面,最好还能切合贺寿的主题才行。

“哀家已经好些年没见过蒙古舞了,如今被你这么一说,倒有点期待了。”太后摆摆手示意。

然后,若音就退下,由着宫女带去换舞服。

刚好九福晋也退下,要换下身上的舞服,就和若音走在一道。

“四嫂,妯娌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甭管你会跳还是不会跳,千万别跳那些不入流的,省得丢皇家的脸。”

第593章 不过就是一副好皮相而已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594章不过就是一副好皮相而已说是说提醒,其实就是挑衅,想打乱若音的思绪。

“我要换舞服,就不劳九弟妹费心了。”若音轻蔑地扫了九福晋一眼。

就跟着宫女进了个换衣服的房间,将九福晋抛在身后。

跟这种不讲理的人,只管狠狠打她的脸就行。

旁的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看着若音傲慢的背影,九福晋轻“哼”了一声。

阴森森地道:“让你得意,不过是个文盲来的,肯定不会跳舞,待会有你出糗的时候!”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候,若音化了个异域风情的妆容。

换上一身绯红的蒙古舞服。

头上梳着的,也是一头细小的鞭子。

额头上横着几条碧玉流苏。

两旁垂着长长的珠帘,穿着彩色的玛瑙和珊瑚。

远远看上去,当真就是个蒙古美人儿。

待她再次进殿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都被她深深吸引了。

一袭红装,将她衬托的分外美丽。

却又属于美而不俗的那一类。

优雅的气质,得体的妆容,自信的举止,使她光芒四射。

三分聪敏、三分高雅、三分端庄。

又透着一分独立自信之态,明艳不可方物。

令人想看,却又碍于她的光芒,不敢多看一眼。

“明明不会跳舞,戏倒是做得挺足的,不过就是一副好皮相而已。”九福晋阴阳怪气地酸了一句。

心中希望若音出糗的浴望,也越发强烈了。

十爷和九爷挨的近,所以,佟佳采羚听到了九福晋怨恨的话。

她不乐意地道:“那也总比有些人好,没有好皮相,舞跳得再好,也叫人倒胃口。”

“你”九福晋还没开口,九爷就沉声制止:“够了。”

九福晋和别的人吵闹,九爷可以不管。

但他和十爷的关系,还是挺好的。

同时,十爷也拉着佟佳采羚,柔声哄道:“彩羚,四嫂要开始跳了,咱看跳舞吧,别闹了啊。”

佟佳采羚扭过了头,这才将视线落在若音身上。

若音在众人的注目下,到了殿中央,旁的舞姬就自觉的退下。

她看似淡定,实则心乱如麻。

九福晋把她捧的高,众人心中有了个标准。

一旦稍有不慎,她就会成了众人眼里的笑柄。

若音深呼一口气,平视着前方,朝太后和康熙浅笑着行礼。

随即,她张开柔软的双臂,做了个起舞的动作。

身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暑假没报过艺术班,没点技术傍身,哪能行啊。

所以,前世她学过舞蹈,还会自己编舞,比赛时还得过第一。

虽说不是重大比赛,但也是全市第一。

用来对付这种场合,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她不爱炫。

但是,旁人非要挑事的话,她也从不怕事。

要么不跳,要跳就要跳得最好!

而蒙古舞的特点,就是对生活最真实的表现。

基本都是模仿凶猛的飞禽走兽,白鹰、熊、狮子、鹿等等。

能契合太后寿辰寓意的,也只有鹿了。

于是,她心中有了大概的方向。

只见她舞步自信而有力,随着乐师的奏乐,每一个点都踩在节拍上。

仿佛她的舞蹈和乐曲,就是一体的。

甚至,不是她跟着乐曲跳舞,而是她在操控着乐曲。

看得一旁的四爷,难得的目不转睛。

本来他对于这方面,向来都是意思意思地观看。

如今却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女人的每一个动作。

蒙古舞最重要的,就是肩、臂、腕要有表现力。

尤其是肩部动作,就分六种:硬肩、柔肩、绕肩、耸肩、甩肩、碎肩。

女人肩部的动作,诠释的很好。

别的动作,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甩巾踏步、绕巾踏步、摆巾踏步、拍手叉腰、向前冲跑、翻转跳跃、凌空踢腿、腾空蜷身、左右旋转、甩绸蹲踩、双臂抡绸

她将这些优美潇洒的动作,融稳、准、敏、轻、柔、健、美、韵、情为一体。

形成了盛大的狂欢场面,把美和对美的追求推向了极致。

他本以为,小女人身娇体弱,舞不出蒙古人那种豪迈。

却不曾想,她的动作大气又干脆利落,还能不失流畅的柔韧性。

通身散发着端庄、沉稳、含蓄、的内涵美。

她的舞姿灵动、飘逸、清雅、大气。

随着她的舞动,柳眉、美眸、玉指、纤腰、鬓间的流苏、裙摆伤的百褶,腰间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都成了她的衬托。

跳动轻快的脚步,挥洒舒放的手臂,扭动柔活的腰身,绽放灿烂的笑容,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颇有汉唐乐舞的“翘袖折腰”的舞姿形象之优美,富有古典韵味。

而她,仿若森林里不食人间烟火的花仙子。

不对,看她的舞姿,似乎模仿的正是草原上的一只小麋鹿。

将蒙古人的豪迈,和女人的柔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一会儿,殿中的小女人,还卯足了劲,如旋风般旋转。

每每旋转,那百褶的裙摆,就犹如步步生莲。

而那些莲花,以她为中心,朝周围的众人蔓延着。

形成一副绝美的美人画卷

伴随着乐师的奏乐慢慢缓下来,若音也转得越来越慢。

到了最后,她弯腰做了个结束的姿势。

一曲舞毕,众人还沉醉其中,忘记了呼吸。

直到若音跪地行礼,开口说话,众人才缓过神来。

“传说千年为苍鹿,两千年为玄鹿,所以鹿一直被人们认为是长寿之仙兽,加之蒙古草原上,也有鹿在草原上跑,而“鹿”又和“禄”同音。所以,孙媳献上一曲鹿舞,祝愿老祖宗“永享鹿寿。”她有些气喘地解释。

刚刚她跳的就是正儿八经的蒙古舞。

但又融入了一些现代舞的舞步,会稍微欢快一些,没那么低沉。

太后听了后,激动地起身,笑眯眯地指了指若音。

和颜悦色地道:“蒙古舞哀家见多了,但你跳得比蒙古姑娘还好,整个舞步欢快、明朗、新颖,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我们蒙古女儿的热情、开朗、豪迈,让哀家想起了年轻的时候,若不是哀家老了,方才都恨不得跟着你一起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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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身体倒是很诚实

比起九福晋时的意思意思,太后对若音的评价,那就高多了。

毕竟,旁人都看的出来,九福晋的舞,有些过于柔。

期间还一直笑脸盈盈,稍显小家子气,有点卖弄风骚之意。

而四福晋呢,虽说跳舞的时候,一脸高冷,却又十分符合蒙古舞的鲜明感。

显得大气上档次,不愧是皇家媳妇的做派。

就连上首的康熙,也微微颌首,赞赏地道:“嗯,确实跳得不错,每一个动作,既有律动感,又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将欢快、优美与矫健融为一体,整个舞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他一开始见若音扭扭捏捏,还以为跳得也会扭捏,或者不成样子。

却不曾想,这哪里是不精,分明是精通!

想到这儿,康熙那双老练的眸子,就犀利地盯着若音,似乎能望穿所有。

刚好这个时候,太后笑道:“好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吧。”

“是谢老祖宗。”若音起身时,抬手扶额,故作头晕。

下一刻,她就侧着身子,直直跌倒在地。

她向来低调,不爱出风头。

所以之前九福晋把她推出来时,她百般借口,还说自个舞技不精。

可现在,众人都知道她会跳舞,而且跳得很好。

那岂不是代表着,她在欺瞒太后和康熙。

但她既然跳了,就不会跳的差劲,或者故意出糗。

只能装娇弱,假意身子不舒服,逃过此劫了。

此时,众人面上各异。

想说刚刚还好好的,怎的一下子就晕倒了。

本来还一脸欣赏的四爷,见自家小女人晕倒了。

抬脚就健步如飞地在她身旁蹲下,扶着她。

“嘶~”若音脚踝痛得厉害,一下没站起来。

她抬头看向四爷,道:“我好像崴脚了。”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旁人什么都没看出来。

可四爷就是看出不一样的意思。

这是长时间,才能有的默契。

他的福晋好大的胆子,居然暗示他帮她打谎。

就算他心里不愿意,可身体倒是很诚实。

他将她揽在怀里,抬头歉意地道:“老祖宗、皇阿玛,福晋她向来体弱,加之一直以来都有贫血的毛病,估计刚刚跳舞跳的太投入,一下子黑了眼,没站稳。”

太后听了后,心疼地道:“你看看你这个孩子,身子不好就提前说呀。”

“老祖宗的寿辰,九弟妹都那样说了,孙媳不想扰了您的兴致。”要是不跳舞,还说身子不好。

怎么听都像是故意搬的借口。

可她现在这么一说,显得她病了也不说,坚持跳舞,难能可贵。

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怂恿她跳舞了。

反正她体弱的名头已经传开。

省得往后有什么喜庆的日子,旁人都拉她出来溜一遍,她才不干呢!

“当真是难为你了。”太后转头看向康熙,淡淡问道:“皇帝,你说呢?”

康熙的眸子,在若音和四爷身上扫了扫。

他阅人无数,可以说是什么样的手段都见过。

偏偏他刚刚,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听闻女人都有些贫血,就是看严重不严重。

不过,看老四福晋这个样子,怕是有点严重了。

“老四福晋,你的孝心,朕和太后都看到了,必须大赏。”康熙道。

于是,奴才们就替若音收下了各种赏赐。

太后才朝四爷摆摆手,道:“老四,快带她去看太医吧。”

“是。”四爷这会哪里顾得上赏赐。

亲自扶着自家小福晋,就往外头走。

倘若不是众人都在,他都恨不得打横抱着她了。

可他不能,因为当众这般,实在是不得体,反而会害了他。

两人路过诸位皇子桌前时,佟佳采羚担忧地慰问了几句。

九福晋气得脸都绿了,嫉恨地道:“四嫂可真谦虚,舞跳的这么好,还装得跟什么似得,我说你要是不行,就别上去跳,这下好了,晕倒了吧。”

若音牵了牵唇,正准备反击。

整个娇躯就被四爷一把揽在怀里。

四爷不是个计较的人,但他很多原则,碰上了怀里的小女人,几乎都会有所改变。

就好比今儿,他对九福晋,着实有些不满。

于是,他刻意扶着若音,在九福晋跟前停顿。

然后一脸嫌弃又隐忍地看了眼地上。

若音本来还一脸懵,她顺着四爷的目光,就见地上有好些花生壳,还有一块香蕉皮。

看起来,应该是九福晋无意间,从桌子上弄到地上的。

不过,四爷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看了九福晋一眼,就揽着若音离开了。

就在若音一瘸一瘸地往外走时,身后便传来太后威严的声音。

“老九,把你福晋带下去!”

九爷本来还以自家福晋为傲,结果转头就被若音打了脸。

现在又被太后莫名其妙地遣走。

反正他刚刚,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听太后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她的福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又碍于王公大臣在场,不好发作训斥,便遣走她们两口子走。

他抬头看了看太后和康熙,发现这两位面上都阴沉的厉害。

于是,他什么话都没说,只冷冷扫了九福晋一眼,抬脚就离席。

九福晋面上涨得通红,也跟着九爷离席。

两口子本来还不明白为何,直到他们离开时,看到桌前地上的东西时。

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九爷烦躁地转着扳指,恨不得把扳指转碎了去。

难怪刚刚四哥和四嫂在他面前停顿,却又一句话都不说。

面上还有愤怒、隐忍的表情,快把他给整懵了。

原来,人家高就是高在,一句话都不说,就能让老祖宗和皇阿玛起了误会。

显得他家福晋嫉妒四嫂舞跳得好,朝四嫂扔花生壳,香蕉皮。

而他们为了不丢皇家的脸,只得委屈离开,什么也不说。

出了宁寿宫,九福晋委屈地道:“爷,四哥和四嫂太阴险了。”

“闭嘴!”九爷大步走在前头,一脸怒意。

一双阴险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走在前头的四爷和若音。

看来四哥和四嫂两口子真可恶。

第595章 爷,你可真坏

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能不动声色的,让老祖宗和皇阿玛,对他和福晋起了嫌隙!

高,实在是高!

这会子,走在前头的四爷和若音,正腻歪着呢。

在宁寿宫,那是有王公大臣,四爷便一直规规矩矩扶着若音。

可出了宁寿宫,四爷可管不了那么多。

他一把抱起女人,就往德妃的永和宫去。

“爷,你可真坏。”若音攀着男人的脖子。

刚好看到身后气得挤眉瞪眼的九爷两口子。

四爷:“”

“九爷和九弟妹正瞪着咱呢。”她说话时,就收回了眼神,窝在男人的锁骨窝里。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刚刚可腹黑了呢。

什么话都没说,就叫太后和康熙,对九爷两口子产生了厌恶之心。

四爷:“”

若音见四爷一脸高冷,又不说话,只好往他身上蹭了蹭。

当她发现他居然抱着她,往永和宫方向走时。

便弱弱地开口:“爷可不可以不去额娘那儿,你凶我就算了,人家怕被额娘说”

四爷的脖子上,传来女人说话时的气息,热热麻麻的。

“再废话你就给爷下去。”

他将怀里的女人抛了一下,再稳稳接住。

“不不要”若音只觉得身子一阵悬空。

吓得她以为四爷当真要放她下去,一双手臂紧紧攀着男人的脖子。

小手手还死死拽着男人的衣料,一副怯弱害怕的可怜模样。

直到她再次落入男人怀里时,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坏。

她严重怀疑,他刚刚就是故意吓她的。

四爷嘴上冷冷的,脚倒是实诚。

他知道她为何不去德妃那儿,无非就是怕德妃说她。

罢了,他转身往回走。

冷冷吩咐奴才:“把马车备好。”

“。”

片刻后,四爷就抱着若音,上了马车。

马车里,若音没敢再说话了。

因为她感受到四爷身上的寒气。

虽然,他现在看似平淡地靠在车垫上闭目养神。

但他那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还有凉薄的下巴。

高挺的鼻梁,俊朗的脸颊冷峻如冰。

通通都表明他心气不顺。

仿佛随时都会像火山一样爆发。

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就停在了府里。

四爷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女人,直接到了前院。

等到若音在四爷的床上躺下时。

苏培盛也刚好把冯太医请来了。

冯太医进了屋,就见到四爷一脸阴沉地坐在圈椅上。

他匆匆行了个礼,就到床边,隔着床帐替若音检查脚踝。

当巧风把若音的裤脚卷起一些时。

就见那雪白的脚踝,红了一块,还有些肿。

“福晋,您碰碰,看看哪里疼。”冯太医不好上手。

若音便围着脚踝处,按了按。

“骨头这边有点疼,然后旁边的筋,也有点疼。”她蹙着柳眉,吃疼地回。

冯太医点点头,又替若音诊脉。

不多时,他道:“福晋,您确实是崴脚了,但不厉害,只需老夫替您正一下骨,十天左右就能好全。”

“那你赶紧替我正骨吧。”若音说话倒是利索。

头却扭过去,不敢看自己的脚。

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掌,将她的手有力地包裹着。

若音回头一看,正是四爷。

一旁的冯太医见了后,低垂着头,只想赶紧帮福晋正骨。

紧接着,伴随着一道“咔擦”声,若音整个人都痛得抖了一下。

而她的手,也被四爷包得更紧了。

四爷一个转头,就见小女人眼帘紧闭,弯弯的柳眉紧蹙着。

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嘴唇。

一看就是痛地厉害,却还忍着,一声痛都没喊。

“四爷,老夫正好骨了。”冯太医开始收拾药箱。

然后,四爷大掌一挥,将奴才都遣走了。

他看着还没缓过劲来的女人,冷冷道:“该!叫你做戏做这么真!”

若音缓缓睁开眼睛,无辜地道:“皇阿玛和老祖宗是何等的精明,不真的能忽悠过去吗。”

如今是特殊时期,她今年本来不想出风头的。

还特意什么小礼物都没有准备。

谁知道半路出了个九福晋,还是出尽了风头。

可比起出糗,出风头也算不得什么了。

而她这点小伤,比起让康熙误解,那就更加算不得什么。

“你的舞跳那么难看,就不应该去跳。”四爷冷冷扫了眼女人的脚踝。

小没用的,平日里多要了她几回,就嚷嚷着痛。

这下才是真的痛!

“我本来就没打算去跳的,可九弟妹都把话说成那样了。”

“往后不许在外人面前跳舞。”男人霸道地命令。

若音慢慢挪动着身子躺下,将脸埋在锦被里。

小声地道:“知道了,今儿不是特殊情况嘛。”

四爷看着女人躲在被子里的幼稚模样,没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了许久后,才传来四爷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以后只许跳给爷一个人看。”

就算他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听到如此霸道的话,若音抽了抽嘴角。

刚刚不还说她跳的难看么?

她在锦被里动了动身子,打趣地道:“爷就不怕我污了你的眼?”

四爷睨了女人一眼,没说话。

只是取过一旁的药罐,抬起女人的脚,放在身上,给她抹药。

“可还疼?”他淡淡问。

若音闭着眼睛,享受着四爷抹药的手法。

懒洋洋地回:“一开始有点疼,正骨那一下也疼,现在好像不怎么疼了。”

四爷的手很暖,抹药的时候,整个脚踝是温热的感觉。

加之若音今儿跳舞后,身子也有些乏了。

便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唉,打今儿起,外头就真的会传她舞姿过人了。

不多时,四爷抹完药,就见小女人已然睡着。

他将药瓶盖好,起身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女人。

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帛枕上。

精致的脸蛋,看起来格外的乖巧。

男人不由得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又帮她把被子掖好。

“嗯~”小女人似乎被吵到了,柳眉蹙了蹙,不耐烦地呢喃一声。

整个身子还在被窝里拱了拱,翻了个身。

第596章 面带羞意,美目低垂

这一声梦呓般的呢喃,透着慵懒的娇憨,简直酥软人心。

听得四爷腹部一阵紧绷。

整个身躯都微微一僵,又不知不觉在床边坐下。

抬手将她脸颊上细碎的秀发,挽到她的耳后。

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

然后,他才起身往外头走。

到了院子时,他顿了顿脚步,吩咐柳嬷嬷。

“好生伺候着你们主子,床头有药膏,一日抹三次。”

“是,老奴记着了。”柳嬷嬷恭恭敬敬地回。

四爷这才放心地带着奴才,大步流星地回了前院。

太子被废,他却越来越忙了

与此同时,紫禁城里的寿辰宴,才刚刚散场。

直郡王像往常一样,去惠妃那儿请安,顺便商议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胤,本宫瞧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肚子,快要生了吧?”惠妃穿着黛蓝色的旗装,目光在伊尔根觉罗氏地肚子上扫了扫。

她的眼神有些不善,头发高高盘起,钿子戴满了整个头。

上面镶嵌了各种金花、点翠、还有五颜六色的宝石。

简直是满头的珠光宝气。

虽说人到中年,大概是保养得当,又化了精致的妆容。

看起来还是风韵犹存,熟透了

由于问的是直郡王,伊尔根觉罗氏便面带羞意,美目低垂。

直郡王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扫了一眼。

憨笑道:“回额娘,最迟下个月就要生了。”

惠妃挑眉,并无喜色。

只是扫了眼伊尔根觉罗氏,淡淡道:“你去偏殿等着,本宫与胤有话要说。”

“是。”伊尔根觉罗氏应了后,就扶着奴才的手,去了偏殿。

“额娘,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福晋都听不得?”显然,他对惠妃遣走福晋一事,有些不悦。

好歹是一个家里的媳妇,还挺着个大肚子。

有什么话,不能坐在一起,好好说的。

而且他刚刚也看到了,惠妃一见了福晋,就没一个好脸色。

“本宫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是京城总兵张浩尚的嫡女一事,你说就你家这个醋坛子,她能听吗?”

一听到这个,直郡王就不悦地道:“额娘,这事儿子不是跟您说了,我暂时不想纳侧室。而且,清雪她从来没有说不让我纳侧室,相反的,她很懂事,经常劝我纳贤妾,所以,您就不要老是误会她了。”

“你看看你,每回一说起她,你就帮她说话,全往自个身上揽。”惠妃端起桌几上的杯盏,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又道:“误会不误会,明眼人一瞧就瞧的出来,否则这么些年来,本宫往你后院塞的侍妾,就没一个有孕的。”

说到这儿,她还狠狠地拍了几下桌几,表达着内心的忿意。

“那只能怪她们自个没福气,身子弱,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大阿哥没所谓地回。

“荒唐!”惠妃一脸严肃地道:“怎么她们在本宫身边时,都是健健康康的,到了你那儿,就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直郡王:“”

“别以为本宫不晓得,你一月竟有二十多天,全宿在正院,除非伊尔根觉罗氏不方便,你才宿在别处,还通通赐了避子汤的。”

直郡王剑眉微挑,犀利地问:“额娘,是不是后院哪个,又在您面前嚼舌根了。”

“这个你甭管,倘若不是旁人告诉本宫,本宫竟不知道,如今伊尔根觉罗氏有了身孕,你也天天宿在那儿!”

“清雪为儿子生了四个孩子,儿子多去正院看看孩子们,难道也不成么?”直郡王向来性子直。

在惠妃面前,就更不用说了。

可惠妃根本就不买账,反而更加不悦地道:“四个格格,有什么好看的。”

“格格又怎么了,反正清雪没给我生出阿哥来,旁人也想都别想,在这之前,我也不会纳侧室的!”直郡王脾气上来了,也犟的很。

反正没有嫡长子,他是不会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的。

气得惠妃指着他,厉声道:“你你是诚心想气本宫是不是。”

听见惠妃说话喘不过气来,一旁的奴才赶紧给她理气。

直郡王也察觉到自个说错了话,语气稍有缓和:“额娘,儿子暂时不想别的,就想等清雪把肚里的孩子生下来,万一她这胎是个阿哥呢。”

“万一是个阿哥,旁的人给你再生几个阿哥,岂不是更好,况且,一个十几年都生不出阿哥的人,万一又是生的格格呢,本宫是不是不要抱孙子了!”惠妃心气不顺地道。

在她眼里,伊尔根觉罗氏,就是个生女儿的肚子,她根本就不抱希望。

之前她一直让这个儿子宠幸后院的侍妾,不断地往他后院塞人。

甚至连贴身伺候的丫鬟,都赏给了他。

可还是一点信儿都没有。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这个儿子,娶个厉害的,有家室的姑娘进府。

这样就能跟伊尔根觉罗氏有的一比。

加之有利益权衡的话,想必他也不会赐避子汤了。

直郡王蹙了蹙眉,陷入了沉思。

他的思想,还是有些传统的。

皇家里,膝下没有阿哥,就没有继承权。

皇阿玛又是典型的,传位要看两三代。

否则最近怎的频繁召一些皇孙,在跟前伺候着。

老四家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毕竟那皇位,总不能交给一个膝下全是格格的人手里。

否则几代下去,最后的帝位传给谁,还不是到了旁人手里。

权衡利益后,他道:“额娘,你说的这事儿,儿子记住了,但好歹要等清雪生了再说,倘若她真的又生了个格格,儿子再做考虑。”

他家福晋身子差,生完这胎,他也不打算让她生下去了,否则身子都要垮了去。

倘若真的是个格格,只能让别人为他生个阿哥出来。

“不行,如今局势刚刚好,不能再等下去了,那姑娘本宫见过,家室好,人又长得水灵,一看就是个能生的,能帮你不少忙。”

直郡王一再坚持:“还是再等等吧。”

“还有什么好等的,哪个阿哥像你这样没出息,一门心思都在女人身上。你如今都没个阿哥,在竞争方面,就比别的皇子矮一大截,你知不知道。”

第597章 宠妻代表

直郡王:“”

“况且,人家姑娘刚好及笄了,再等下去,都成老姑娘,早就许给旁人了。”

直郡王:“”

惠妃见他不说话,又添油加醋地道:“京城的总兵官啊,能帮你不少忙,这样的姑娘,迟早都是要嫁到皇家来的,你可知道,德妃正在给十四阿哥挑福晋,万一成了十四阿哥的福晋,你后悔都来不及。”

这个时候的总兵,相当于省军区司令,手上有不少兵力的。

许是惠妃的话,让直郡王有所动摇。

他终于不再一味的拒绝,“儿子再好好考虑吧。”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人家这样的,做你的侧福晋都算委屈了。”惠妃恨铁不成钢地道:“倘若人人都像你这么思前想后的,还怎么成大事!”

“行行行,那就依您的!”直郡王似乎被激到了。

听他松了口,惠妃才笑道:“这就对了,本宫待会就去旁的妃嫔那儿,把这事给办了,最好让她赶在年前进府。”

“那儿子先回去了。”直郡王起身,有些不耐烦。

“你别急着走,本宫问你,上回你说的那件事情,可有眉目了?”惠妃压低了声音问。

“额娘,这个你就不必操心,儿子心中自有计划,已经叫人着手去办了。”

惠妃微微颌首,道:“倘若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尽管开口,本宫这几年,在宫里头有不少人脉,还是能帮衬你一点的。”

“谢额娘好意,儿子自个能解决。”关于这一点,他还是不想牵连惠妃。

惠妃也知道,这个儿子脾性是直了点,但孝心还是有的。

她不忘嘱咐:“反正你只管记住了,做事别太浮躁,别让人抓到了把柄,但也不能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办。”

“儿子知道了。”直郡王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开了。

待他去偏殿找大福晋时,大福晋瞧出他面色不太好,便问:“爷,额娘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咱回去吧。”他亲自搀扶着大福晋,直到出宫,上了马车。

马车里,两夫妻俩并排坐在里头,直郡王也终于开口了。

“清雪,爷刚刚跟额娘说好了,年底前会纳个侧室。”

大福晋听了后,整个人微微一顿。

随即牵出一抹浅笑,善解人衣地道:“额娘给爷挑的,一定是顶好的,我也早就说了,我这身子伺候不好爷,还总是让爷为我担忧。”

其实她想问的是:哪家的姑娘呀?多大了,模样可人不?等等

可她转念一想,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又有什么可说的。

说都了,那都是庸人自扰

“不关你身子的事,是别的事情,爷是”

“嘘~”大福晋抬起手,放在男人的唇上,将头枕在他的肩膀,“爷,不论你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你,爷为我坚持了这么多年,想来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成亲这么些年来,惠妃就一直劝他纳侧室。

可他一直坚持下来了,现在朝廷局势动荡,她也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无非就是为了巩固实力。

将心比心,他一直在为她着想。

如今,换她替他考虑一回了。

直郡王愣在原地,鼻尖还有女人手上淡淡手油香气。

他牵了牵唇,终是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抬起手,揉了揉女人的头。

半个时辰后,他扶着她下了马车。

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将后院嚼舌根的人,禁了足。

惠妃的动作很快,不过几天的时间,就把事情办好。

将总兵官张浩尚之女张氏,划入了皇家玉蝶。

并安排在十二月初八,嫁入直郡王府邸。

到了十二月初八这一日,若音和四爷,一同到直郡王府贺喜。

吉时到了的时候,新娘子张氏,就被直郡王牵着花绸,到了堂间拜天地。

顺便,也给伊尔根觉罗氏敬茶。

若音和其余的宾客一样,站在堂间外头,看着这一幕。

不过,比起旁人将注意力放在新娘子身上。

她更多的,是关注伊尔根觉罗氏,和大阿哥。

在她的印象中,大阿哥一直就是典型的满族男人。

身躯伟岸又强健,加之常年带兵,又在战场上拼搏过。

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透着威风凛凛的气息。

长而浓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总是闪着严厉的目光。

可他大概是遗传了惠妃,有一张俊美的容颜。

当俊美和英姿飒爽相结合,颇有种矛盾的气场。

这位爷,可一直是皇家里头,最出名的宠妻代表。

年纪最大,愣是一个侧室都没纳。

侍妾虽说纳了,却从不让生子。

传言是后院的人生不出。

可旁人都晓得,大福晋这种病秧子都能生好几个,旁人怎就不能生。

无非就是赐了避子汤,不让生罢了。

这时,堂间响起一个高亢的男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喜气红烛应花堂,亲朋好友列两旁。新人同入天地拜,一条花稠牵洞房。”

只见新娘子敬了大福晋一杯茶,就披着红盖头,被直郡王牵着花绸往洞房去。

直郡王当真是牵着手里的,看着屋里的大福晋。

大福晋则看着自家男人,牵着另一个女人,在众人的起哄声下,离开了。

若音扫了眼大福晋,她穿着一身杏色的宽松旗装,肚子大到像是要临盆。

再看着大福晋眼里复杂的情绪,想来是爱着直郡王的。

一个女人,在临盆的情况下,居然还要面对男人娶新媳妇。

这得有多强大的心。

而且,大福晋还满脸笑意,扶着奴才的手,在众人的注目下离开。

她经过若音跟前时,还笑着嘱咐丫鬟:“我那库房有一套好看的头面,待会一定要让人送去张氏那儿。”

若音眸光微转,在一旁的喜桌上入席。

这个朝代的女人都太伟大,太无私了

她们为了传宗接代,为了男人的利益和地位,无条件去迎合男人。

可她们却又是最没地位,最没有话语权的女人。

想到这,若音自嘲一笑,自个现在又何尝不是。

第598章 四爷正寻您呢

可谁让这儿男尊女卑,女人只是附属品而已呢。

正想着问题,若音就觉得肚子有些痛。

便扶着巧风,去茅房出恭。

府上的奴才,将她带到了一处小平房。

从平房出来后,若音原路返回。

刚好经过一个院子,就听见里头有人哭。

转头一看,竟是大福晋站在院子里,同奴才说着什么。

许是说到了伤心处,竟啜泣起来。

就连说话,都有些哽咽。

看来大福晋在外头笑得有开心,人后就有多伤心。

这时,大福晋似乎发现了若音,忙擦了擦眼泪。

若音没有仓皇而逃,而是歉意地行礼,道:“大嫂,我刚刚方便了一下,刚好路过,不是故意的。”

“无妨,这大冬天的,风吹得人眼睛直流泪。”大福晋道。

若音抬头看了看天,并没有多大的风。

但她只好顺着大福晋的话,说下去:“大嫂说的是,如今天冷,你还有着身孕,快进屋吧,别受了寒气。”

只见大福晋微微颌首,却又欲言又止。

若音便问:“大嫂可是有话与我说?”

“谈不上多重要的事情,就是觉着闷得慌,倘若四弟妹愿意的话,就进来坐坐,陪我聊会天吧。”大福晋说着,就扶着奴才的手,进了堂间。

若音对大福晋的印象好可以,至少不像九福晋那么令人讨厌。

既然对方诚意邀请,又是个嫂嫂,还挺着大肚子。

她到底没忍心拒绝,就跟着进了堂间。

到了那儿,奴才给若音上了热茶和点心。

不过,若音向来谨慎,没有吃。

大福晋则绣着手里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绣的。

“大嫂,你这是给肚里孩子绣的吗?”若音问。

大福晋将手里的东西,展开给若音看。

笑道:“对,帽子和衣裳,我绣了好几件,这会绣的是鞋子。”

“你这绣活真好,我可不行,总是绣得歪歪曲曲的。”

“是吗。”大福晋看了若音一眼,有些不可思议,“像你不太会绣的话,一开始就挑简单的学着。”

若音轻轻一笑,扫了眼大福晋手里的小鞋子。

好奇地道:“大嫂,你这绣的全是黑色和蓝色的,这一胎定是个阿哥吧。”

虽说这儿没有鉴别小孩性别的,但她嘴上还是说了好听话。

大福晋一心想要个阿哥,听了若音的话,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才怀上的时候,就梦见一个小男孩,给我托梦了,还叫我额娘,所以我就一直觉着,肯定是个阿哥。”

若音不好拆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原理。

只好又加了句:“那一准是个阿哥。”

这时,有奴才端着托盘,进了屋。

若音抬头一看,就见托盘上,放着两碗白瓷碗。

雪白的陶瓷里,盛着熬得浓浓的黑褐色药汁。

只见大福晋端起一碗,“咕噜咕噜”喝下。

又端起一碗,继续喝下。

喝完后,大福晋还吩咐奴才。

“大格格过完年,就要嫁到科尔沁草原了,你让绣娘们把嫁衣在年前就绣好,一定要绣上琴瑟和鸣的图样,绣好后再拿来我瞧瞧,否则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福晋请放心,奴才一准儿让她们小年夜前,就将嫁衣绣好,拿来您瞧瞧。”

大福晋听了后,摆摆手,遣走了丫鬟。

若音听了后,看着大福晋不太好的气色。

并没有问她什么病,只是笑道:“既然大嫂不放心,何不自己亲自绣嫁衣呢,反正你绣活这么好。”

大福晋听了后,微微一顿,僵笑道:“要不是我身子不好,我也想亲自为她绣了,可就是怕耽误了时间,再者”

说到这里,大福晋顿了顿,才道:“绣嫁衣要身体康健,幸福美满的,这样大格格嫁过去后,也能过的好些。所以我请的绣娘,都是幸福健康,儿女双全的人。”

若音虽然明白,这儿规矩大为天。

但还是宽慰道:“大嫂这话说的,你是直郡王的大福晋,福气不比旁人强多了。”

大福晋摇摇头,道:“我的身子,一直以来就不太好,又接连生了四个女儿。不是我重男轻女,是这个朝代,太看不起女性了,我不想她们生下来就遭白眼,长大了还得嫁那么远,去那么苦的地方和亲。”

若音:“”

“倒不如生个男孩,大家都乐乐呵呵的。”大福晋抬起头来,朝若音笑道:“有时候真羡慕你,一连生了两个阿哥。”

“阿哥有什么好的,太调皮了,一点都不听话,我还想生个女儿,多个贴心小棉袄呢。”

大福晋笑了笑,又和若音说起了旁的事情。

正在这时,柳嬷嬷进屋道:“福晋,前院开宴了,四爷正命奴才寻您呢。”

“大嫂,瞧我这记性,我去前院去了啊。”若音起身,朝大福晋客气地道。

“去吧。”大福晋的面上,一直透着温柔的笑容。

若音觉得,难怪大阿哥那样勇猛的男人,会那么疼爱大福晋,大概是性格互补吧。

只不过,她从大福晋的笑中,看到了一丝苦涩。

若音回到前院后,就在原来的桌上入席了。

四爷是阿哥,和别的皇子,坐在一个桌子上。

但那双眼睛,在看到女人后,才有心思和别人碰杯。

大约半个时辰,宴席就散了。

由于四爷和大阿哥关系一般,也就没有多留。

用过了膳,他就带着若音,乘上了回府的马车。

四爷靠在车垫上,闭目养神。

修长的指腹,磨挲着蓝田墨玉扳指。

薄唇轻启:“你刚刚去哪了?”

“我在院子里,碰到了大嫂,她留我坐一会,便和她多聊了几句。”她如实回。

“其实,你要是不喜欢与妯娌交际,也不必违心的与人相处。”

以前,他总是希望她能圆滑一点。

可当她真的圆滑处事时,他又不想她委曲求全。

“没有啊,大嫂挺好的,她是我愿意相处的人。”

四爷挑了挑眉,淡淡“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是夜,大福晋换了身宽松的里衣,正准备歇下。

第599章 滚烫的身躯,贴着女人的后背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600章滚烫的身躯,贴着女人的后背就听见门被人撞开的声音。

她猛地转头一看,正是一脸醉醺醺的直郡王。

向来贤惠的她,起身去扶。

奴才们见状,也都出去了。

一时间,屋里就剩下直郡王和大福晋了。

走路摇摇晃晃的直郡王,非但没有让女人扶着他。

反而将女人揽在怀里,两人在床边坐下。

大福晋看着满脸绯红,眼神迷离,穿着一身喜袍的男人,眼眶不由得一红。

因为她想起了多年前,她和他成亲的日子。

他就是穿着和这差不多的喜袍,醉醺醺地来找她,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那时,她第一眼,就被男人俊美的脸庞,和与众不同的气质所迷住。

直到今日,那种感觉从未改变

但此时,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劝道:“爷,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干嘛跑我这儿来。”

直郡王抬手,将掌心放在女人的肚子上。

大舌头地道:“去她的新娘子,爷不去了,就在正院陪你和孩子。”

“这哪能行,你还是去张妹妹那儿吧,否则到时候进了宫,我怎么面对额娘。”

平日里,惠妃就各种看她不顺眼。

就是因为她没生出阿哥,还独占男人的宠爱。

倘若她还在新人进府时,把他留在正院宿下。

那她善妒的名声,就真的洗不脱了。

届时惠妃肯定会说她的,反而日子更难熬。

直郡王一把将女人搂在怀里,大掌抬起女人的下巴,对着烛光照了照。

沙哑又心疼地道:“瞧,眼睛都红红的,还把爷往别处推。”

“哪有!”大福晋扭过头,不去看他。

直郡王将下巴,靠在女人的肩上。

滚烫的身躯,也贴着女人的后背。

眷恋地在她耳旁吐气,道:“就让我在你这儿宿下吧,爷哪儿都不想去,什么也不做,就抱着你入睡。”

大福晋听后,心中一暖。

耳旁的痒意,弄得她难受,便躲了一下。

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心绪,正色道:“爷,你把张妹妹娶进了门,就要为她负责,否则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新婚第一天,你要是让她独守空房,往让她怎么在府里立足。”

直郡王:“”

“爷不是硬生生将她与我的关系闹僵,让旁人觉得我没有正室做派吗。”

直郡王:“”

见男人不肯回应,大福晋深吸一口气。

道:“爷,其实有些话,我一直埋在心底里很久了,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大福晋转身,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

好言相劝:“如今朝廷动荡,我不想爷想那么多,只想爷做大清朝的直郡王,仅此而已。”

“为何?”直郡王看似淡淡地问。

但下巴已经离开了女人的肩膀,并双手环胸,闲适地靠在床边。

一下子,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那双迷离的眸子,散发着可怖的精光,正审视着女人。

“因为我知道,那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太子爷身为储君,一个人在明处,被几个暗处的阿哥,弄得现在还在宗人府。所以,我不想你干傻事啊,好不好?”

闻言,直郡王的眸子,变得猩红而愤怒。

他就像个走火入魔的人,而他心里的魔怔,就是太和殿那座髹金雕龙木椅。

之前太子还没被废,他就对太子的地位十分觊觎。

如今太子被废,他就更加渴望权利了。

说出来的话,也不再温柔体贴,而是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劝我,全部的人都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你不能,你知道吗?”

“旁人想利用你,得到更多的权利,就会趋炎附势。而我不是,我只想你好好的,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话。”

那些官员,就是想他登基后,有了靠山,能升官发财。

包括惠妃,似乎都想他登基,那样就会成为太后了。

只有她,别的都不想要,只要他好好的,陪在她的身边。

可直郡王窥觊储君这个位置,已经好些年了。

打从他懂事起,他就认为自个比太子要强。

于是,他起身,怒气冲冲地对着大福晋。

吼道:“明明我是皇长子,样样都比太子强。我十八岁时,奉命随抚远大将军出征,任副将军,参与指挥战事,获得胜利。”

大福晋:“”

“后又随皇阿玛亲征噶尔丹,与索额图领御营前锋营,参赞军机,也获得大胜。诸如此类的战功,多不胜数。”

大福晋:“”

“可他太子呢,每回就晓得在京城当缩头乌龟,还狂妄到不可一世,他有什么好在爷面前嚣张的,就因为他出生比我高贵,他的生母是皇后,我的生母是庶妃,就要低他一等吗?”

大福晋看着渐渐失去理智的男人,心如刀割。

因为她知道,这意味着从今儿起,他们将不是一类人了。

她走到他跟前,试图安慰道:“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爷好好的,别的我不敢奢求,否则这整个王府上下的人,该何去何从,咱们几个可爱的孩子,往后将如何生活。”

一起生活数十个年头,自家男人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

他在战场上是骁勇善战。

可他那些优点,在权谋之争中毫无用处,肯定不是那几个皇子的对手。

直郡王满腔抱负,甚至幻想过自个当皇帝。

如今却被自家心爱的媳妇,浇了一盆冷水。

气得他差点就将女人推开。

最后碍于她有孕在身,只是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踢了一下大的。

顿时,那紫檀圆凳,就裂成了两块。

大福晋还是头一回,见直郡王如此盛怒。

她吓得捂住了自个肚子,第一反应要护住孩子。

毕竟,刚刚差一点儿,他就推她了。

“说的好听是为了我,我看你就是自私胆小,怕我出了事情,连累了你,爷还没如何,你就在这儿咒爷!”直郡王指着大福晋的鼻子,怒声道,“还可爱的孩子,就你生的那四个赔钱货,还好意思在爷跟前唧唧歪歪!”

人在生气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

直郡王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被伊尔根觉罗氏气到快要爆炸,面色阴沉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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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伺候了爷一夜

戾气自他身上蔓延开来,令人在这寒冬里,冷得瑟瑟发抖。

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朝女人动手。

大福晋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怕他打她。

只是担心伤到了肚里孩子。

而且,他说的那些话,远不及他的情绪可怕。

这么些年来,旁人笑她生不出儿子,她都可以忍受。

因为他始终就抱着她,哄着她,告诉她“格格也很好,他不在意”。

可刚刚,他居然说她生了四个赔钱货。

是不是他一直这样认为,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她轻轻一笑,苦涩而凄凉。

整个人,包括一张漂亮的脸蛋,都微微颤抖着。

“原来连你也这么认为,我生了四个赔钱货,呵呵”

她自嘲一笑,退到床边坐下。

一双好看的凤眸,不自觉的又暖又胀。

直郡王愣在原地,看着女人委屈到满含泪水的凤眸。

他蹙了蹙眉,冷哼一声,道:“爷还没说你呢,瞧着温柔贤良,原来你心里跟明镜儿似得,还跟爷议起朝政来了。”

说完,他拂袖离开。

显然,他的气还没消,女人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大福晋看着男人的背影,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然后,她叫了奴才进来守夜,盖上被子躺下。

刚刚那一番话,确实是她一直想说的。

只是,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儿个,趁着他眷恋又醉醺醺的样子,她便说了。

如果他爱她,懂她,就会醒悟。

知道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一个他,和一个完整的家。

便会为了她,不再迷恋那些权利。

那么,她也愿意留他宿在这儿,与他一起面对惠妃的责怪。

只可惜,她想多了。

很明显的,在男人眼里,权利大于天。

而她,又算的了什么。

否则,她一提起让他放弃权利,他就大怒。

还说了那么多伤心的话。

唉,忠言逆耳,她总归是要说的。

否则憋在心里,只会害了他。

想到这里,就算屋里燃了好几个火盆跟火炉,她还是冷得抱紧了自己。

并吩咐奴才,又添了几个火盆,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大福晋才起床,就有小太监进屋道:“福晋,张侧福晋身边的丫鬟,说是有事跟您汇报。”

大福晋听后,微微一顿。

“福晋,依奴才看,她们肯定没安好心,奴才这就把她遣走。”一个丫鬟道。

大福晋摆摆手阻止,“你能遣走这一回,往后能天天遣走吗?”

说完,她朝小太监看了一眼。

小太监会意,就出去了。

片刻后,大福晋洗漱好,换上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杏色旗装,就去了堂间。

她扶着奴才的手,在上首坐下。

俯视着跪在中间的丫鬟,淡淡问:“说吧,什么事。”

“回福晋,我家主子昨儿伺候了爷一夜,身子疼的厉害,实在是起不来了,便特意让奴才知会您一声,今儿就不过来请安了。”

大福晋听后,所有所思。

在这里,新人进府第一天,但凡伺候了爷们。

早上就得给正室请安,这是规矩。

“你家主子也太不像话了吧,这才进府,懂不懂什么是规矩,还要不要赏赐了!”丫鬟心疼大福晋,护主地训斥。

“回福晋,我家主儿说了,赏赐就不要了,福晋留着自个用吧。要不是昨晚喜烛燃到天亮,她今儿一准来请安了,实在是身子不舒服,这才没来的,往后一定补上。”

“谁家的喜烛不是燃到天亮的!”大福晋身边的丫鬟反驳道。

请安这种事情,必须早早立规矩。

否则往后补再多次,也没有用。

奴才们只会觉得,福晋不得宠了,新来的侧福晋厉害着呢。

“新婚夜,确实家家都会燃一夜喜烛,关键是昨晚主子伺候爷到天亮,动静才下去,而且爷还准了主子,不必来正院请安的。”侧室身边的丫鬟,也不是吃素的。

闻言,大福晋身边的丫鬟,还想说什么。

却被大福晋抢在了前头,“既然这样,那就让张氏好生歇着。”

既然直郡王准了的,肯定有他的用意。

而她已经知道,他最在乎的是权利,便成全他。

“是,谢福晋体恤,奴才这就不打扰您了。”丫鬟说着,就才从地上起身离开。

待人离开后,大福晋重重地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事情。

那个男人,大概是常年带兵的缘故。

夜里总是精力旺盛,回回都会折腾大半夜。

刚成亲那会,他总是要弄到天亮才罢休。

后来不知道是新鲜感过了,还是因为她身子弱了,他便收敛了些。

如今

她摇摇头,罢了,不去想那么多。

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固执。

只要他决定的事情,说什么都没用。

只有等他哪天撞破了南墙,就懂得她说的那些话了。

至于他不让张氏给她请安,是心疼新进门的媳妇。

还是心疼即将临盆的大老婆,担心她难过,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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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是萧条的,加之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

京城到处都显得没有一丝生机。

群山萧索,百树凋零,不见鸟飞,不闻兽叫。

乍一看,就像低垂云幕前面,凝固着一副死气沉沉的画卷。

无论向蓝白调和而成的天空凝望。

还是朝衰弱无力数目远眺。

这被凄凉冷风轻抚过的画面,总是抹上一层厚厚凉意。

整个视觉效果,是灰蒙蒙的,甚至透着一片肃杀。

北风凛冽,灰蒙蒙的云块在天空中漂浮着。

寒流袭袭,似乎正酝酿着一场危机

“今年比去年还要冷了。”若音懒懒地窝在贵妃榻上看书。

那贵妃榻垫着厚厚的棉被,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身上则盖着蓝色的丝绸锦被。

“可不是么,小年才过,比前些日子都要冷呢。”巧风一面绣着东西,一面附和。

正在这时,李福康进屋,焦急地道:“福晋,不好了,三阿哥受了风寒,病倒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若音眼神锐利。

她放下书,朝巧风使了个颜色。

巧风便伺候她更衣,整理妆容。

“回福晋,前院的奴才说,昨儿就有些不适了,今儿就开始昏迷不醒,说胡话了。”

第601章 四爷给人一种压迫感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602章四爷给人一种压迫感“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若音摆摆手,进了里间。

在屋里的梳妆台前坐下。

片刻后,她换上一身藕荷色的旗装,面上一点妆都没化。

一头秀发梳了个两把头,只佩了两根玉簪子,就去了前院。

外头冰天雪地的,她捂紧了手中的汤婆子。

三阿哥是李氏的第二个儿子,按历史上来,那就是个没福气的。

可这个孩子,一直养在前院。

自从弘毅和弘修去前院后,四爷经常让三阿哥在她的正院学规矩。

由于三阿哥不像弘昐,李氏基本没接触。

便一直都是单纯听话的好孩子,和她十分的亲近。

不说她把三阿哥当成亲生的,那也多少是有感情的。

毕竟那是个可爱的孩子。

所以,若音是打心底里,不希望三阿哥有事。

到了前院,若音就在奴才的伺候下,解了披风,进了屋。

她一进三阿哥的厢房,就见四爷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袍子,坐在床边的圈椅上。

男人凉薄的唇紧抿着,面色阴冷得骇人。

寒气自他身上蔓延开来,在这寒冬腊月,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仿佛那些寒气,终会变成无数冰凌,刺中在场人的心脏。

屋里跪了一地的奴才,就连谢嬷嬷都跪在地上。

钮钴禄氏几个,坐在四爷对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氏坐在床边,哭红了眼睛,但不敢太大声。

若音朝四爷行了个礼,就走到床边站定。

只见三阿哥面容憔悴,面色苍白中透着枯黄,可双颊却又绯红得不正常。

一张小脸皱巴巴的,似乎很是痛苦。

印堂那一块儿,还是暗灰色的。

典型的印堂发黑!

往日晶亮的眸子,也变得呆滞。

看得若音有些心疼,旁的都别说,就这面相,只怕是不行了

她牵了牵唇,道:“三阿哥醒了。”

“回福晋,三阿哥是受了寒气,肺部又感染了炎症,只怕是”说到这儿,冯太医叹息一声,“唉”

这时,弘昐似乎听见了若音的声音,挪着小脑袋。

反应迟钝地朝她笑了笑。

可又因为他病着,笑得很难看。

“嫡额娘,再抱抱弘昀好不好”

若音听了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抱。

而是问一旁的冯太医,“我可以抱三阿哥吗?”

她不是怕别的,只是瞧着三阿哥虚弱的样子,担心对他不好。

冯太医面色凝重地道:“福晋想抱,就尽管抱吧。”

颇有种“赶紧抱,再不抱就没有机会了”的意味。

就在若音准备去抱三阿哥时,李氏就不悦地道:“姐姐这是怕三阿哥传染了你吗,叫你抱一下,还问东问西的。”

若音没有搭理李氏,免得三阿哥见了,病情加重。

她抱起三阿哥,又将床上的锦被,盖在他的身上。

双手轻轻拍着小身板,柔声哄到:“三阿哥,你一定要好起来,嫡额娘叫牛厨子做你最爱吃的牛轧糖,还有奶油草莓雪糕。”

“冬天也可以吃冰的吗”

“只要你病好了,就可以吃。”若音轻轻勾了勾三阿哥的小手。

三阿哥面上笑了笑,小手也回握住若音的手。

虽然他身子弱,小手力气不大,却也紧紧拽着。

“嫡额娘,弘昀好累想睡觉”

“睡吧”若音鼻子一酸。

在这里,孩子一般不在生母膝下养着,就跟生母不亲近。

加之若音性子跟那些正室不一样,三阿哥有些黏她。

平时跟弘毅和弘修的关系也很好。

尤其是弘修,大概是年纪相仿的原因。

三阿哥跟弘修玩的特别好。

不多时,三阿哥当真睡着了。

若音低头一看,就见三阿哥面上带着浅笑。

她将他又放回了被窝,就在四爷身旁坐下。

见状,孟氏笑着说:“福晋,想来您平时待三阿哥很好,他很喜欢您呢。”

若音抬眼,扫了孟氏一眼,淡淡道:“小孩子就是这样,谁对他好,他都记着的,我只希望他能早些好起来。”

“一定会的。”孟氏应道。

一旁的李氏,听了后气得牙痒痒。

为什么福晋的孩子,都和福晋那么亲。

她的孩子,一个个都不和她亲,还和福晋亲近。

大约一炷香后,冯太医给三阿哥看了病后,众人就退下了。

若音一直在前院,守到天黑才回正院。

然而,三阿哥这么一睡,就再也没能醒过来。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若音还没起床,就听柳嬷嬷进屋道:“福晋,福晋快起来吧,三阿哥殇了。”

闻言,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若音,猛地坐起了身子。

可坐起来后,她整个人又懵在那儿,什么话都没说。

良久后,她不可置信地问:“你刚刚说什么,三阿哥殇了?”

柳嬷嬷微微一顿,点点头,回道:“回主子,就刚刚的事情,走的时候不痛苦,还带着笑的。”

她知道自家主子对三阿哥是有感情的。

自打大阿哥和二阿哥去前院学规矩,三阿哥就时常到正院小住。

福晋都是跟带自个的孩子一样,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三阿哥。

若音下床,淡淡地道:“都说一瞬间面相转好三善道,一瞬间面相变恶三恶道。昨儿三阿哥睡下时,也是带笑的带笑的好”

“可不是么,老奴以前在乡下时,也听人说了,说是临命终时,随生前善恶业力牵引,面相和善的,定是有好去处,看来三阿哥,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柳嬷嬷附和着。

若音只觉得心中闷得慌。

她换上一身杏色的旗装,输了个两把头,什么发饰都没佩。

妆没化,早膳也没吃,就直接去了前院。

她的脚才踏进前院,就听见里头哭天喊地的声音。

似乎还有小孩的哭声。

进了屋子,她就见四爷面对着床,背对着众人。

就算他什么话都没说,都给人一种压迫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掐着你的脖子,控制着你的思绪,令你不敢放肆。

他的背影伟岸而高大,却没有一丝生气。

似乎随时会像火山一样,来个大爆发,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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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爷要你做我的后

随即,若音的视线落在弘毅身上。

到底是四爷的儿子,跟他阿玛一个样,除了眼睛红点,没有流泪。

一旁的弘修还小,在谢嬷嬷怀里“嗷嗷”大哭。

若音扫了眼钮钴禄氏几个,全都哭红了眼。

这一回,她用没有洋葱汁的手绢,自然地站到钮钴禄氏前面,自然地哭了起来。

生命本就脆弱,可若音实在无法想象。

昨儿还朝她笑了笑,躺在她怀里,亲切喊她嫡额娘的孩子,今儿就去了。

此时,李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似得。

大格格已经是小姑娘了,一面搀着李氏,一面抹泪。

一时间,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哭声,悲伤散步在整个贝勒府上空,久久不散。

直到李氏两眼一黑,晕过去时。

这一切才算结束。

四爷离李氏最近,虽说大格格搀扶着李氏。

可小姑娘哪里来的力气,差点没把自个绊倒。

只见四爷一把接住了两母女,吩咐奴才:“把李侧福晋和大格格扶回去。”

“。”奴才们应了后,就接过了李氏和大格格。

然后,四爷才转身,面对后院的女人和奴才。

他面上冷冷的,神秘深邃的眸子,一片猩红。

当他的眼睛扫过后院一干人等时,那是一种毫无感情的眼神。

甚至可以说是透着寒冷,薄情,疏离的眼神。

看起来凉薄而冰冷。

可这样的男人,有着俊朗的容貌加持,配上这样的凉薄气质。

就像是冬日里的冰雪,即便是冷得令人发抖,却还是沉迷于唯美的雪景而无法自拔。

紧接着,淡漠而冰冷的声音,从那张凉薄的唇里发出。

“伺候三阿哥的奴才,除谢嬷嬷,一律杖毙!”

说完,他就带着奴才,离开了这间厢房。

若音身为福晋,吩咐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也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回到正院,巧风就一脸惊诧地道:“唉,没想到三阿哥就这么去了,平时多活泼的一个人儿啊。”

“世事无常,就好比直郡王府的大福晋,听说昨晚就要生了,到早上还没能生出来呢。”柳嬷嬷附和道。

“啧啧啧,就大福晋那病怏怏的身子,一晚上撑得住吗,该不会”该不会难产吧。

巧风说到这儿,就没敢往下说了。

若音揉了揉眉心,上回她也瞧过大福晋了。

那是个身子不太好的女人,临盆了每天还泡在药罐子里。

历史上,这位生了四个格格,和一个阿哥后,就没了,该不会真的难产吧

与此同时,直郡王府里,正院从昨晚开始,就乱成了一团。

大盆大盆的热水,往屋子里端。

可端出来的,全是满盆的血水。

直郡王身着一袭灰色的锦袍,坐在堂间的圈椅上,翘着不耐烦的二郎腿。

长而浓的眉头紧蹙,一双炯炯有神深邃眸子里,闪着严厉的目光。

男人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她容貌清秀,穿着一身玫红的袄裙,高高的雪狐领子。

头发高高盘起,钿子戴满了整个头。

上面镶嵌了各种金花、点翠、还有五颜六色的宝石。

简直是满头的珠光宝气。

整个人就像是一支娇艳的迎春花。

只是眼角,透着丝丝尖酸刻薄。

这个女人,便是新进门的张氏。

“爷,福晋都为您生了四个格格,这一胎,一准能挺过去的。”她攒着手里香喷喷的手绢,给直郡王擦着面上的汗。

这个男人,从昨晚坐到现在。

大冷天,竟还出汗了。

福晋那个老女人,在他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直郡王身子往后,抬手就把女人的手绢打开。

不知是太过紧张里间的女人,还是手绢上的香味太浓,他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

张氏微微一顿,终是收回了手,将手绢攒得紧紧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间声嘶力竭的声音,又大了些。

直到那嘶喊声越来越弱,渐渐没有时。

里间就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哭声:“哇啊啊”

听到这个声音,直郡王眼里,闪过一抹光亮。

一旁的张氏眼里,则闪过一抹晦暗的阴鸷。

这时,直郡王再也坐不住了,他来回踱步,等待产婆开门。

片刻后,那扇紧闭的朱门,终于“咯吱”一声,开了。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产婆,抱着一个襁褓婴儿。

两眼发红地走到直郡王跟前,“噗通”一声跪下。

“主子爷,福晋生了个阿哥,咱府上终于有阿哥了。”

听到这句话,直郡王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按理说,产婆都是会说喜庆话的。

就是府上的四个格格出生时,产婆都道了喜的。

怎的生了阿哥,一句喜庆的话都没有。

他条件反射性地问:“福晋如何了。”

“福晋最近郁郁寡欢,加之她身子一直很弱,生下阿哥后,就去了”产婆回。

“放屁!”直郡王整个人瞬间就炸了。

他推开奴才,就冲到了里间。

就算屋里收拾干净,撒了花瓣,他还是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道。

他直奔屏风里的的大床,站定在床边。

只见女人眼帘闭着,面上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脸蛋上的头发,全黏在了额头上。

一对弯弯的柳眉,就是这个时候,还紧蹙着。

双手还攒着被单,青筋暴起。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

“清雪,你醒醒啊,醒来看看爷,看看我们的小阿哥,咱们终于有阿哥了,咱再也不生了,不生了好不好”他蹲下身子,扑在床沿上。

“你快睁开眼,爷要你亲眼看见我登上那个位置,告诉你我办得到。倘若我坐上了那个位置,第一件事情,就是下道圣旨,为你广纳良医,一定要治好你的病,爷要你做我的后!”

可无论他怎么说话,怎么问,向来温柔贤淑的女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握着女人的手,傻憨地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爷给你暖暖。”

直郡王将女人冰凉的手,放在脸上暖着。

最后,他还将女人的手,放在手心哈气。

第603章 好久不见

但不管他做什么,女人的手还是那么冰凉。

里面的血,似乎已经凝固了。

他急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顿时猩红一片。

一个大男人,哭成了泪人儿。

他大吼道:“清雪,你醒醒好不好,爷都听你的,爷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醒来,好不好啊”

男人万念俱灰,俊美的脸庞挂满了泪水。

大概是后悔莫及,他竟自残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哭到最后,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只是,这种“为权利窒息”的泪,却很难收回。

接下来的日子,直郡王在安排大福晋的后事。

他将伺候大福晋的奴才和产婆,全都赐死。

而他自个,就在正院里没日没夜的喝酒。

连朝政都没顾得上了。

直到有一天,张氏扭着腰进去,不晓得跟他说了些什么。

他又整理好形象,照常上朝。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若音得知大福晋难产没了后,重重闭上眼睛,什么话也没说。

这个年前,皇家当真是祸不单行啊

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给肚里孩子绣鞋子。

监督奴才给大格格绣嫁衣的温柔女人。

明明前段时间还在和她谈天说笑。

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闭眼沉思了许久,若音再次睁开眼,淡淡道:“巧风,叫上柳嬷嬷和陈彪,陪我去京城采买年货。”

“主子,外头冰天雪地的,您确定要出门吗?”巧风说是这么说。

可身体倒是很实在,已经为若音披上了水蓝色的织锦披风。

那披风上面,绣着红粉梅花。

雪白的狐毛竖领,将她的天鹅颈,衬托的越发优雅。

片刻后,若音便乘上了马车。

大约多了半个多时辰,马车在京城驿站停下。

“主子,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雪,街上还有这么多人,到处都是大红灯笼呢。”柳嬷嬷扶着若音的手。

若音面上淡淡的,心中倒是舒畅了不少。

她好久没出来逛逛了,出来看看雪景,透透气也好。

就是想到还有几日就过年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应该早就透着年味了,所以她才出来逛的。

否则府里太过沉闷,整个心里都闷的难受。

她先是带着奴才,在京城逛了一圈。

奴才们知道她不喜欢张扬,也就分散着跟在后头。

只有柳嬷嬷贴身扶着她。

巧风打了把和她衣裳一样颜色的伞,水蓝色的,也绘上了梅花。

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在地上,若音身子反而有些微热。

加之她手上的汤婆子很暖,一点也不觉得冷。

待逛得差不多时,她就去自个的百货行扫了一圈。

采备了不少新到的布匹,首饰。

当然,最多的还是年货。

然后,她还去了一趟酒庄。

马车在酒庄停下时,柳嬷嬷扶着若音下了车。

可她一下车,迎面就撞上了熟人。

只见舒先生身后跟着几个护卫模样的人。

奴才替他撑了把极简的白色伞,上面绣着浅绿的青竹。

他穿着一贯的浅灰色的棉麻长袍。

头戴墨色圆帽,外边披着白流狐毛大氅,脚踩纯墨色靴子。

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别的装饰,就连腰间的钱袋和玉佩,都没有。

男人双眉似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像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却又噙着满眼的哀愁。

他的脸色很白,是没有血色的那种白,白得吓人。

甚至,连嘴唇上的血色,都少得可怜。

就算身边人的搀扶下,他的身子都很虚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亦如初见时,也是下雪天,他看起来也如此病娇。

男人握拳,轻轻咳嗽着,抬头刚好与她对视着。

两人几乎是同时,顿下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隔得远远地站定在原地。

一时间,舒先生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但更多的,是惊喜。

就像是无数次徘徊在熟悉的路上,只为等那个熟悉的倩影。

而如今,她就出现在他面前。

女人穿着水蓝色的披风,头上梳着小两把头。

她还是那么低调,只佩戴了两根玉簪子,和两朵绢花。

即便不贪念珠光宝气,可她往那儿一站,气质就是无人能比拟的。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的分寸感。

含蓄内敛不张扬,温雅秀美。

这么些年,她几乎没变。

唯一一点,就是变得越来越成熟了。

这一刻,俊男美女的相遇,就像是王子和公主的邂逅。

大雪纷飞,好似一朵朵六瓣梅花,打着旋儿纷纷落下。

就像是在天空中欢快的飞舞。

那些雪花白而晶莹,亦如他们之间的关系,洁白如玉石,简单而纯粹。

“好久不见。”身为男人的舒先生,握拳轻咳一声,先打了招呼,化解此刻的氛围。

他的声音低而冷,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是那种没有生气的冷。

若音朝他微微颌首,并浅浅一笑,作为回应。

但碍于身份关系,她并没有多做停留,就带着奴才,从舒先生身旁路过

舒先生就站定在原地,仅仅用余光看着女人离开。

接着,他剧烈咳嗽了几声,也带着护卫离开了。

冷锋上前扶着舒先生,转头看了眼酒庄的大门,眸光微转。

酒庄里,若音抽查了酒庄的账本,发现没问题后,带了些珍藏的酒,就打道回府了。

到了大年三十那一天,若音照常和四爷进宫参加年宴。

回来后,四爷回的前院。

而她,回的正院。

于是,若音回了正院后,便一个人坐在堂间看书,吃零嘴,守岁。

“福晋,奴才再给您添些零嘴吧。”巧风说着,就从桌几上,取了几个空碟子。

“别了,端出来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若音淡淡说了一句。

“哦。”巧风放下碟子,和柳嬷嬷对视一眼,就退在一旁候着了。

今年和往年不一样,往年正院里守岁,有大阿哥或者二阿哥。

甚至,两兄弟都在正院。

最重要的,是四爷也在正院,陪着福晋守岁。

守完岁,还会在正院歇下。

可今年,三阿哥才殇了没几天。

四爷也就很久没来后院走动了。

他一不来,大阿哥和二阿哥,就在前院,也不能来。

唉,今儿这个年,是正院最冷清的一次了。

就在这时,李福康进屋打千,道:“主子,爷带着两个阿哥,到咱院子了呢,许是陪您守岁来了。”

第604章 异性相吸的磁场

闻言,若音面露喜色。

孩子们陪她守岁,固然是好。

可三阿哥才殇了没几天,也是真事。

但过年嘛,总不能恹恹的,不喜庆。

她牵了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去外头迎接四爷。

才走到门口,就见一道墨色的身躯,挺拔地立在院子中央。

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皇家霸气。

男人负手而立,灯光斜照在他俊朗的脸颊上,勾勒出硬朗的侧颜。

叫人看了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请爷大安。”她盈盈福身行礼。

四爷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扫了一眼,就一把扶起她,“不必多礼。”

说完,他就抬脚,进了堂间。

“请额娘大安。”弘毅带着弘修,给若音行礼。

若音一手扶着一个,“大冬天的,就别行礼了,快进屋去吧,里边暖和着。”

“谢额娘。”弘毅主动牵着弘修,跟着若音进了堂间。

一时间,正院因为四爷和阿哥们的到来,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奴才们端茶添零嘴,不忘给两个阿哥把披风解了。

还有人想着四爷会在正院歇下,又添了床厚厚的锦被。

若音便伺候着四爷,替他把墨色的披风解下,净手。

净手的时候,若音有些含蓄。

一张精致而好看的脸蛋,透着欣喜,却又不敢太过高兴。

不得不说,她将其中的分寸感,把握的很好。

四爷将女人的微表情,尽数看在眼里。

男人薄唇轻启,淡淡道:“大过年的,都乐呵乐呵的,不必拘谨。”

“是,谢谢爷。”若音笑着应了。

然后,四爷紧了紧女人的手,拉着她在八仙桌旁坐下。

随即,自个也在一旁坐下。

上回三阿哥病了,他看的出来,她是真心替三阿哥伤心难过。

想来她平日里待三阿哥很好,不然三阿哥临走前,也不会那么粘她。

一直等到她出现在前院后,才睡下的。

像是专门等着她似得。

若音知道,四爷不是个爱说客套话的。

既然他都放话,让她不要拘谨。

那么,她就不会客气。

于是,他就和弘毅下棋,打发时间。

否则干瞪眼的话,也太过无聊。

弘修还小,跟个小松鼠似得。

肉嘟嘟的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吃个不停。

奴才们也宠他,不停地给他剥瓜子、核桃、松子。

“哥,你下错啦,要介样子。”弘修说着,小手就抓了颗黑子,自带音效地“咚”了一声,将棋胡乱地放在棋盘上。

见状,若音没说话,她想看看弘毅怎么处理的。

想来他们两兄弟在前院处了那么久,他应该懂得。

果然,弘毅并没有责怪弘修。

而是摸了摸弘修的月亮脑门,哄道:“元宝,你听话,乖乖坐在一旁,明天我带你玩那个很难的积木。”

“哦。”弘修歪着小脑袋。

一双圆眼睛里,晶亮又纯净。

黑漆漆的眼珠子,更是滴溜溜地转着。

似乎真的在权衡利弊。

“好,一言为定哦。”小家伙郑重其事地点着头,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为了表示诚信,他还挪着小身板,隔远了些。

若音一个没忍住,抬手掐了掐小家伙婴儿肥的脸蛋,“好你个小人精。”

弘修没躲,只是笑得一脸狡猾。

接下来,没有弘修的捣蛋,若音和弘毅的棋艺切磋,倒是很自在。

可渐渐的,她发现自个跟小孩下棋,居然都有些难度了。

“额娘,承让了。”弘毅将黑子落入棋盘,直接赢了若音。

若音看着已分胜负的棋盘,再抬头看看弘毅。

不可思议地道:“壮壮,你这棋艺有长进啊。”

她真的是一点都没让啊!

弘毅挠了挠月亮脑门,讪讪地笑道:“额娘过奖了,是阿玛教得好。”

若音转头看向一旁的四爷。

只见男人正襟危坐在一旁,修长的指腹把玩着蓝田墨玉扳指。

神秘深邃的墨瞳,直直看着前方。

然后,她收回眼神。

心说弘毅跟四爷,实在是太像了。

不管是眼睛还是性子,都太像了

四爷面上不显,嘴角却在女人收回眼神后,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上扬。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子时一到,外头就传来各种炮仗的声音。

屋里的花鸟虫钟,也跟着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阿玛,玩炮。”弘修第一时间,扑在四爷的膝盖上。

“叫大阿哥带你玩。”四爷说是这么说。

可人却率先出去,吩咐奴才放炮仗和烟花了。

若音便带着两个阿哥,跟在他的身后。

紧接着,奴才们麻利地点燃了牛皮纸装着的烟花。

还给了弘毅和弘修几根冷烟花。

不多时,奴才们就引信,伴随着“咻咻咻”的声音,数十支烟花,猛地燃到天的尽头。

一粒粒金灿灿的金砂,如瀑布般在天空中绽放。

把冬日的夜空,装点得美丽明亮。

也把大地照射得如同白昼。

若音扫了眼天上的烟花,就将目光,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一双水汪汪的美眸里,噙满了慈爱的笑意。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烟花和炮竹就放得差不多了。

弘毅和弘修,在奴才们的簇拥下,回了前院。

四爷没回,他只是抬脚进了正院的堂间,又直接进了里间。

若音紧跟着进屋,伺候着他更衣洗漱。

一时间,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若音站在男人面前,纤纤玉指一颗一颗地解着银质扣子。

四爷则撑开双臂,目视前方。

俊男美女在一起的场面,总是唯美又令人心动。

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做,也让人闻到了暧昧的味道。

空气里,有种异性相吸的磁场,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年烛摇曳,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皮影戏,将要上演

“没用的小东西,弘毅才七岁,你就下不过他了。”男人冷不丁说了句嘲讽的话。

修长的指腹,还在女人光洁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大的。

刚刚孩子们在,他就没损她了。

如今只剩下彼此,自然忍不住毒舌一把。

若音脑袋往后仰了仰,小声呢喃道:“还不是爷教的好。”

第605章 在女人脸上划过

四爷轻笑一声,正准备继续打趣。

结果,外头就传来苏培盛尖细的声音。

“主子爷,李侧福晋院里来人了,说是李主子痛失三阿哥,整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

就是李氏失去了三阿哥,身心受到沉痛地打击。

如今,特意派奴才过来知会一声,无非就是想四爷过去瞧一瞧。

说得好听点,叫汇报病情。

说得不好听点,那就叫做截胡。

否则什么时候汇报不行,偏偏大年夜的时候来。

这整个贝勒府上,谁不晓得,四爷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在正院陪福晋的。

只见四爷薄唇轻抿,浓眉微挑。

一双神秘而深邃的眸子,在面前的女人脸上划过。

若音穿着花盆底,都比四爷矮一个头。

可就算她只看到男人的脖子,也晓得头顶上,有双眸子正注视着她。

从对方没有说话的行为来看,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否则的话,以四爷的性子,早就训斥门外的苏培盛了。

若音牵了牵唇,做个顺手人情:“李氏接连失去两个阿哥,伤心在所难免,不如爷就去看看吧。”

顿时,屋里安静得可怕。

良久后,她的头顶,才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

“嗯,爷过去看看,改日再来看你。”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就自顾自地,将才褪下的锦袍,又重新穿上。

若音从一旁,取上了墨色的披风,给他披上。

又亲自送着他,到了门口。

直到那伟岸的背影,消失在了正院门口,她才转身回屋。

几年前,李氏也截过她的胡。

后来,她使了些小伎俩,让弘提前到前院。

吓得李氏再也没敢截过她的胡了。

现如今,李氏接连失去了两个阿哥。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所以才故技重施吧。

可那一次,四爷只说看看就来,结果直到天亮,他都没有来。

这一回,他竟直接说改日再来,看来是铁了心要在李氏那儿歇下了。

不过,比起那种说到做不到的。

倒不如早早说个明白,彼此坦坦荡荡,她也不必等他。

虽说她根本就不会等,但她还是喜欢直接点。

若音抿了抿唇,抬脚进了里间。

巧风一面伺候她更衣,一面把嘴撅得高高的。

“主子,这李侧福晋实在是可恶,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就是下午的时候,都比现在要好啊。”这样的话,福晋也就不会被截胡了。

若音在奴才的伺候下,将手从袖口中取出。

她淡淡地道:“截胡这种事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她真的病了,我让四爷去那儿,反而是一件好事,否则显得我小气,届时病出问题来,还怪到我头上。”

“可奴才瞧她那截胡的劲儿,万一是假的呢?”

“万一是假的,四爷自会知道,久而久之,爷就会烦了她,那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

“真是可恶!”巧风咬牙切齿地道。

若音眸光微转,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次,实在是特殊情况。

撇开她和李氏的恩怨,就说李氏为四爷生了个大格格,又生了两个阿哥。

还经历了两次丧子之痛。

这样一个女人,大冬天里病了。

四爷要是不去看看,反而在她的正院,与她你侬我侬。

那她才会觉得寒心。

男人可以冷漠,但不可以冷血。

否则的话,那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倘若李氏真的不知分寸,她也有的是法子对付!

若音是个心大的,她在奴才的伺候下更衣洗漱。

躺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睡得沉沉的了。

这大年夜,几乎家家都是喜庆的。

可紫禁城里的乾清宫,却是一片寂静。

往年的大年三十,还有元宵节。

康熙虽然也是在乾清宫过。

但几乎都有太子作陪。

两父子喝酒、下棋,不谈国事。

甚至,太子会带着膝下的阿哥,一同来陪他。

让他难得体会到皇家的亲情。

可今年,太子被废,圈禁宗人府。

偌大的紫禁城里,明明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奴才,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人气儿。

顿时,有股凄凉感涌上心头。

“梁九功,朕是不是教子无方。”他坐在雕着龙纹的条案旁,举起银质酒杯,昂头就一饮而下。

听到这翻问话,站在一旁的梁九功,“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并恭恭敬敬地道:“万岁爷说的哪里话,阿哥们个个才貌双全,精通文韬武略,熟练满洲弓马骑射,都是您的左臂右膀啊。”

说来也奇怪,明明个个皇子都非常优秀,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

尤其是太子,以前跟万岁爷的关系可好了。

万岁爷每回出宫,都要与太子通信。

那时候太子还小,对于通信不太重视。

万岁爷急得一连好几封信件送到京城。

而且,但凡巡幸塞外,或者出征。

路上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万岁爷都会让人寄到京城给太子。

太子染病时,万岁爷更是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向来讨厌腻歪的他,还准许太子在他膝下依恋。

父子俩感情融洽之至

“呵,就是个个都优秀,所以才一肚子坏水。”康熙倚在太师椅上。

梁九功:“”

经过这么一提醒,他似乎是明白了。

就是因为个个都优秀,所以个个都不甘心俯首称臣。

只想做主宰皇权的那个人。

康熙昂头,又喝了一杯烈酒。

那烈酒像是一把火,从他的舌尖,燃到了咽喉,再到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可即便是这样,他面上却淡淡的,甚至连眉头都没皱。

“朕还记得太子刚成年那会,朕便让他与欧洲的传教士来往,那时他外语还不好,却能很好的进行交流,小小年纪,在洋人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可不是么,太子爷的文化修养极高,他知道您的良苦用心,自然要让人知道大清储君的涵养与风采,体现大清的儒家礼仪和文化,也好给您挣足面子。”

作为奴才,就是要懂得琢磨主子的喜好。

主子说谁好,他就得可劲了说好。

主子要是说不好,那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能附和的。

梁九功抬头,偷偷看了康熙一眼。

瞧着万岁爷的意思只怕是舍不得太子爷在宗人府一直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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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今天预约到了很难约的主任中医师,排队排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加之熬药什么的,就耽搁了,明天中午还有两更4000字。

第606章 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

唉,其实太子爷小时候,还是阿哥们当中的佼佼者。

这么些年来,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

要说太子的堕落,多多少少和万岁爷有些关系的吧。

别瞧万岁爷往死里骂阿哥们,其实就是个慈父来的。

尤其对太子,简直是不分轻重的溺爱。

比如索额图唆使太子所有待遇,皆与皇帝等同。

这样的事情,万岁爷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还规定,每年的元旦、冬至、千秋三大节日。

王公大臣都要对太子行二拜六叩的大礼。

为了维护太子的地位,对直郡王一党实施了打压,罢斥重臣明珠。

太子生活奢侈,底下官员贪赃枉法。

毓庆宫一年花销,比乾清宫还要多的多。

不仅如此,太子还鞭挞诸王、众臣。

可这些,万岁爷从没责怪太子,甚至包庇太子。

还把那些忤逆太子的人,全部处置掉了。

就连太子到处广罗美女,在毓庆宫养各色各样的美人,万岁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偶尔几次,太子实在闹得过分了。

万岁爷也一直相信太子是个好的。

反而觉得是那些奴才教唆太子变坏。

每回不想治太子,就处罚底下的奴才。

颇有种主人没错,是狗乱咬人的意味。

太子长久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早年的君子气概,早就无影无踪。

自然是乖戾暴躁,蛮横无理了。

但这些,梁九功就算心里跟明镜儿似得,也不敢说出来啊。

否则他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接下来的日子,紫禁城里的春节,和贝勒府的春节,都在低气压里度过。

紫禁城里,奴才们个个都会看眼色。

知道康熙心气不顺,人人自危。

至于贝勒府上,托李氏的福。

后院几个,敢怒不敢言。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过完。

“主子,那李侧福晋脸皮可真厚,这都一月过去了,她可截了不少胡,旁人那儿,那就算了,光咱们这儿,她就截好几次了。”巧风气呼呼地道。

若音正斜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由着奴才们给她捶腿捏肩。

虽然她不经常打听后院的事情。

但关于李氏的事儿,她从奴才那儿,听了不止一次。

李氏仗着痛失三阿哥,把后院的胡,全截了一遍。

甭管四爷去谁那儿,她都叫奴才去截胡。

所以,四爷这一个月里,几乎都是宿在李氏那儿的。

“许是真的病得不轻呢。”她淡淡回了一句。

“哪能啊,奴才听说了,一开始是有些郁郁寡欢,渐渐的,就大好了,一个年过去,瞧着发福了不少呢!”巧风将打听来的事情,全告诉了若音。

“尤其是今年开朝,万岁爷升了李侧福晋父亲的官儿,她就越发的放肆了。”柳嬷嬷道。

若音柳眉一挑,至于这一点,她一早就看出来了。

就是不晓得,四爷宠幸李氏,给李氏面儿。

是因为三阿哥死在了前院,前院照顾不周,导致心生愧疚。

还是看在李氏父亲升官,为了利益。

又或者两者都有吧。

“行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她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问。

巧风抬头看了眼花鸟虫钟,笑道:“回福晋,早上八点了,今儿二月初一,想来后院的小主子们,都会来给您请安的,让奴才们伺候您梳妆吧。”

于是,若音就坐在了里间的梳妆台前,由着奴才们伺候。

正月里,即使后院众人,都看不惯李氏,却又不好发作。

毕竟大过年的,家家都讲究喜庆,和善。

倘若这个年,后院闹得不可开交。

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不吉利的。

代表这一年,都不会好。

所以,若音才没有和李氏计较那么多。

不过如今正月已过,似乎是要给李氏点颜色看看了。

待若音梳妆好后,李福康就进屋道:“福晋,后院的小主子们,都已经到齐了。”

“谁最后到的?”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往堂间走。

“回主子,孟格格和宋格格,是最先到的。李侧福晋是最后一个到的。”李福康如实回。

若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脚就进了堂间。

“请福晋大安,福晋吉祥!”众人见了她,纷纷行叩拜大礼。

若音不急着叫她们起,而是在上首坐下后,淡淡道:“都起吧。”

“谢福晋。”后院的人儿,起身后按照顺序坐下。

李氏的资历和身份,自然是坐在最前头的。

她扭着腰儿,屁股才落座,嘴上就有些嗲地开口:“哎呀,我也不知怎的,自从三阿哥去了后,只要爷不在身边,心里就难受得紧。可四爷就宠我,人都到了姐妹们那儿,一听说我病了,就特意来瞧我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还希望姐妹们不要往心里去。”

这话说的,有种“我就是得宠,就是截胡了怎么滴”的挑衅味道。

李氏是汉人,身子比满人要娇小一点,声音也比较棉柔。

但人家那是自然的绵柔,她这是有些做作的嗲。

不过这种声音,女人听了会不适。

男人听了嘛只怕是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

武氏身为格格,就算听不惯李氏的话,却也敢怒不敢言。

年里的时候,四爷统共就去过她那儿一次,都叫李侧福晋给截了胡。

什么四爷不在身边,就难受。

依她看呀,不过就是想男人想疯了!

上首的若音听了李氏的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转头朝李氏看去,就见李氏穿着一贯的玫红色汉服。

腰间的藕丝缎带,将她的腰束得不堪一握。

高高的珍珠翠领,显得格外有女人味。

小两把头上,戴满了各色金簪子。

最耀眼的,当属那支迎春金簪子,上面还嵌着一颗红宝石,瞧着就光彩夺目,一头的珠光宝气。

李氏面上的妆容较艳,一双大眼睛,噙满一汪春意。

举手投足间,一股子滋润得当的风情。

整个人恰如她头上那枝迎春簪子,艳艳碧桃,十分娇艳。

颇有种江南女人娇小惹人怜的韵味。

若音收回眼神,端起旁边的杯盏,低头轻轻抿了一口。

就李氏这姿色和声音,也难怪四爷愿意在李氏那儿歇下。

毕竟,作死和相貌也是对等的。

倘若让四爷面对一张丑陋不堪的脸,截胡的机会是不大可能的吧。

第607章 四爷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她将杯盏放下,朝李氏轻轻一笑。

道:“李氏,你比我进府都早,又接连替四爷生了三个孩子,四爷疼你,也是在所难免的。”

李氏听了后,整个人都飘乎乎的,有些膨胀了。

她扭了扭脖子,得意一笑。

互捧道:“姐姐你也不赖,生了两个,还全是阿哥。”

闻言,后院旁的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福晋给李侧福晋面儿,才说那样安慰的话。

李侧福晋竟还蹬鼻子上脸,反而和福晋比较起来了。

真是自以为是!

可若音却不以为然,她不但没有生气,还笑眯眯地赏赐了后院众人。

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就带着疑问,离开了正院。

心说福晋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按理说,李侧福晋最近也截了福晋几次胡。

怎么福晋非但没有训斥李侧福晋,反而大有纵容下去的意思。

若音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讨厌一个人,就是要放任她继续作死,捧杀她。

否则光是靠权利施压,人家不长记性呀。

一盏茶后,若音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白玉梅花簪。

笑问:“巧风,这个时候爷应该下朝了吧?”

巧风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

立马道:“主子请稍等,奴才先去打探一下,免得您扑了个空。”

“回来!”若音淡淡命令。

巧风诧异回身,看向若音。

“等你打探一下,就没意思了,就这样去花园逛逛吧。”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就往外走。

小雪花向来是个粘人的猫咪,也跟在若音身后屁颠屁颠地小跑着。

这么些年来,若音对四爷的作息,还是很了解的。

这位爷一下朝,就进了书房。

朝堂、书房、后院、就是他的三点一线。

除非外头有什么差事,他才会在外逗留。

所以啊,要是巧风去前院打探,说不定就错过时间,没法和四爷偶遇了。

出了正院,若音就直接往花园的小径走。

花园介于若音的正院,和四爷的前院之间。

但稍微离正院要近一些,而她现在走的这条小道,是四爷下朝时的必经之路。

此时,小径上除了修剪花草的奴才,就没有旁的人了。

按理说,这种能和四爷偶遇的好地方。

后院的人,应该挤破脑袋,都要在这闲逛吧。

错了,事实不是这样子滴。

“主子,这条路咱还是别走了吧。”柳嬷嬷善意地提醒。

这整个贝勒府上下,谁不知道四爷最讨厌后院女人故意制造偶遇的机会了。

刚开始那几年,后院众人,是尝试过这种法子争宠。

可倒头来,非但没有获得宠爱,还被四爷当着奴才的面,训斥了一顿。

严重点的,还被严厉斥责,外加禁足。

久而久之,众人便对这一条小径,产生了恐惧心理。

所以说,宠爱与风险并存啊。

这也就是这条道冷清的原因了。

就算这儿能偶遇四爷,众人就是绕道走,也不敢靠近这儿。

毕竟后院女人的招数,四爷都门儿清。

大家又都是后院的主子,被当众训斥,也是要脸的!

若音没说话,只是眼睛直视着前方,往前走。

柳嬷嬷还以为若音不明白,便直接道:“主子,爷可是最厌恶刻意制造偶遇的女人了,咱还是去别的地方逛吧,正院后边有个小园子,那儿的花也开的极好。”

“我问你,咱们之前制造过偶遇吗?”若音问。

柳嬷嬷皱眉思考着,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道:“主子,您刚进府的时候,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后来就没了,一直到现在,好些年过去,您一直都没这样做过了。”

“所以说啊,不要一直用同一种看法,去看待一个人。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面对不同的人时,都会有不同的处事方式,咱不试试,怎知道爷会不会发怒呢。”

柳嬷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说四爷不发怒的情况下,可令人感到害怕。

倘若盛怒的话,可不是旁人承受得起的。

“放心吧,我又不常这样,而且,我是福晋,四爷还能把我吃了不成,说不定会开恩呢。”若音没所谓地道。

柳嬷嬷讪讪地闭嘴,以前福晋也没少走寻常路。

每回她觉得胆战心惊的事情,到了福晋这儿,都能化险为夷。

想来这一次也是一样吧。

她便只能在心里祈祷,福晋别把四爷给惹生气了。

紧接着,若音顶着二月微暖的阳光,迎着微凉的春风,在花园里逛了大半个时辰。

玫红的牡丹,米黄的含笑,雪白的栀子花

反正各式各样的花,她都赏了个遍,愣是没见到四爷。

身边的奴才,都开始不淡定了。

心说四爷怎的还没来,是不是错过了,还是外头有事啊?

“巧风,你去前院看看,四爷是不是回书房了。”柳嬷嬷道。

若音却轻轻抬手,淡淡道:“你们快看,前几天下了场春雨,那迎春花开的多好看,简直比李氏头上的金簪子,还要娇艳得多。”

奴才们:“”

“既然没等到四爷,那就算了呗,去剪些迎春花,放到正院摆着,多好。”若音抬脚就往迎春花丛走去。

雪花就跟听得懂人话似得,小跑在若音前头,也往迎春花丛跑。

不多时,奴才们就开始剪迎春花枝。

若音手握一根花枝,在雪花跟前晃啊晃的。

小雪花这些年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模样了。

小身子比几年前大了不少。

本来它就是体型比较大的猫种。

加之在正院里吃好喝好睡好,体型有普通家犬那般大,重量也是。

又有一身雪白丰厚的毛发傍身,就显得更加的庞大了。

像是行走的大雪球,圆滚滚的。

“喵”雪花伸着小爪子,想要去够若音手中的花枝。

可无论如何,它都够不着。

最后,若音看它快要失去耐心了,这才停止晃动花枝。

直接将迎春花,扔在了它的面前。

终于得到漂亮花花的雪花,张开嘴和爪子,轮番摧残着花枝。

“花你也吃,早上李福康没给你喂吃的吗。”若音见雪花这馋猫样,有些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往这边走。

为首的,是个藏蓝色的伟岸身躯。

第608章 怪爷回来晚了

然而,对于远处的人和事,若音却浑然不知。

她的一番话,更是吓得一旁的李福康赶紧跪下。

“主子,您可算是冤枉奴才了,奴才自个都没顾上吃,一早就给雪花喂了两条小黄鱼。”

“行了,起来吧。”若音不过是那么一说。

她蹲下身子,在雪花柔白的毛发上,轻轻抚着。

这一刻,她从一开始有目的性的游玩,变成了真正的游玩。

远处,四爷刚回府,远远的就瞧见一堆人在小径上逗留。

不由得蹙眉道:“谁在那。”

苏培盛顺着四爷的目光,远远望去。

就见迎春花从小径上,有一堆子人。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着实没看见是哪位小主。

只瞧见有人顿在地上,周围还有一堆子的奴才。

“主子爷,您要是不高兴,奴才这就让人清清场。”苏培盛笑道。

四爷的视线,扫到了几个熟悉的奴才,“罢了。”

说完,他抬脚就往远处走去。

苏培盛眼神不太好使,只晓得四爷最讨厌后院的女主子整这些。

待会走近后,为了避免四爷发怒,他必须要第一时间把那些人遣走。

可当他走近后,发现那蹲着的,是位他惹不起的主子时。

他便怂着打了个千儿,一句话都没敢说。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猫。”四爷走近后,就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

由于四爷是从若音背后出现的,所以她并不知情。

直到听见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她才回头一看。

发现周围的奴才,甭管是四爷身边的,还是她身边,都乌压压跪了一地。

而她面前立着的,是一抹藏蓝色的身影。

她没敢细看,本能的起身,盈盈福身行礼。

“我见天气渐好,便想着出来溜猫,不曾想遇上了爷,若是饶了爷的清净,我这便带着奴才离开。”

她的声音似水如歌,让人听了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把头抬起来。”男人淡淡道。

此话一出,还不等若音把头抬起来,周围的奴才,就退避三尺。

一个个的,还都撇过了头,不去看两位主子。

保持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姿势。

若音整个人在原地顿了顿,随即缓缓地抬起了头,朝男人嫣然一笑。

有些日子没见四爷了,他竟变得越发的沉稳。

浓密的剑眉微微上挑,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英挺的鼻子,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通身透着成功男人特有的倨傲和神秘感。

不过只抬头看了一眼,她就娇羞地垂下了头。

比起她的娇羞,四爷则负手,非常淡定地站在她面前。

一双神秘深邃的墨瞳,在女人凝脂般的脸蛋上划过。

双颊隐隐透着一抹浅浅的胭脂色。

双睫微微垂着,美眸都不敢直视他。

皓齿轻咬着红唇,一股子小女人的羞态,娇艳无比。

随即,神秘的眸子又顺着那张脸,往下打量着。

女人穿着一身海棠红的袄裙。

衣裳剪裁的很立体,将那曼妙的身子,包裹得刚刚好。

随时随地都透着美和媚,勾人至极。

“你确定只是偶遇?”女人羞赫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有本事在这儿等着他,勾着他。

他倒要看看,她敢不敢说实话。

这一带,几乎是他下朝后的必经之路。

从前后院的人,就爱在这溜达。

被他训了几次后,就再也不敢了。

她倒是好胆量,还敢在这儿瞎蹦。

他就不信,当真只是偶遇而已。

若音咬了咬唇,难以启齿地道:“爷都许久没去看我了,我便想着看能不能见到爷,可我等了爷好久,都没等到,还好最后等到了”

“你倒是坦荡。”男人挑了挑眉,话锋一转:“听你的意思,是怪爷回来晚了?”

以前别院的女人,制造偶遇,不似她这般溜猫,完全属于干等。

并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招了的那种。

像她这么坦率的,倒是独一份。

“没没有。”她摇了摇头。

双颊红得能掐出血来似得。

脑袋也耸拉着,一双眼睛低头看着脚尖,娇羞得不成样子。

见状,四爷狠狠地摇了摇后牙槽。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显得他做了什么似得。

都伺候他那么多回了,在外头见了他,还怯生生的。

像是黄花大闺女,站在风流公子前的纯情模样。

叫人瞧了就恨不得欺负一下。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他能闻到她身上氤氲不散的女人香。

四爷抬头,望了望远处的正院。

似乎是有些日子没去正院。

这是想他了?

他牵了牵唇,本想解释,因为差事耽搁了,所以才回来。

可他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没必要。

便只霸道地道:“二月春风似剪刀,下回别在这等着,若是有事,让人到前院知会一声就行。”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下回想爷了,让人来前院说一声,别傻站在冷风中了。

“哦。”她的声音很小。

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的声音吹走。

四爷见不得女人这副样子,他蹙了蹙眉,命令道:“行了,外边天冷,你且回去,爷还有事,忙完再去看你。”

若音乖巧地点点头,只是那双清亮的美眸,闪过一抹失望而难过。

而她这些微表情,全都落入四爷的眼中。

瞧这小可怜的模样,难道还要他许诺不成。

于是,就在若音转身,准备带着奴才离开时。

她的手臂,就被人一把拖住。

男人俯身,在她耳旁磁性地蛊惑道:“夜里去你那用膳,你好生准备一下。”

他的声音低而柔,像是行走的低音炮,磁性而沙哑。

而他说的那些话,带点霸道带点痞,透着性感透着坏。

这样的音色,会直击你的耳膜,震撼你的心灵。

令女人分分钟败下阵来。

“是,我知道了。”若音说完,意思意思地行礼,就逃一样地带着奴才离开。

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倩影,四爷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第609章 爷既然不喜欢......

就这样还敢在小径上等她,夜里岂不是要羞得钻地缝。

是夜,若音吩咐巧风。

“你厨房通知牛厨子,叫她做个炸鸡,就用新鲜的鸡肉,卷在面粉里,加些红辣椒和打算,再撒一点黑胡椒和花生油,放到锅里炸至金黄就行。”

“好,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巧风问。

“就这个吧,其余地让他看着办,反正爷的口味,他也是晓得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厨房的饭菜做了一半,外头就传来苏培盛的唱报声。

“爷到!”

若音一早就沐浴焚香过了。

毕竟,后院没人敢不洗澡,就伺候四爷的。

此刻,她穿着浅紫色的旗装,出去迎接。

“爷吉祥。”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抬手虚扶了女人一把,就进了堂间。

若音便跟着进屋,伺候男人净手。

当两人坐在堂间的八仙桌上,奴才们也就摆上了各种膳食。

四爷扫了眼桌上金灿灿的东西,淡淡问:“这是什么。”

“这是炸鸡,爷配这个酒尝尝。”

若音说着,端起玻璃做的醒酒器,将事先醒好的葡萄酒,给四爷倒上。

也给自己个面前的高脚杯,倒上四分之一杯。

四爷看着面前透明的高脚杯,眉头蹙了蹙。

他们身为皇子,多多少少和传教士有些交道。

所以,他知道这个是洋人爱的那套。

“把这酒杯撤了。”他冷冷命令。

“啊?”若音才放下醒酒器,抬眼不解地看着男人。

“你是福晋,别一天到晚没个正行,还喝起洋酒来了。”四爷靠在椅子上,一副没胃口的样子。

若音没动手收拾,也没叫奴才收拾。

只是小声嘀咕道:“爷不是还送我洋人做的睡衣嘛。”

“有些日子不见,嘴皮子功夫渐长是不是。”他直勾勾地盯着女人。

他之所以送她洋人做的睡衣,还不就是要送些不一样的给她。

可她身为福晋,可以喜欢一些洋东西。

但不能将这些带过生活里来。

要是传到外头,旁人不知要怎么说。

还以为四福晋是个崇洋媚外的女人。

“我没有”若音坦然地对上他的眸子,委屈地道:“爷误会了,这不是什么洋酒,是我自个酒庄里的红葡萄酒,去年酿的。我特意珍藏了一些,想和爷一起分享的。”

四爷:“”

“至于这高脚杯和醒酒器,我也不是买的洋货,就在咱大清的琉璃厂订做的,毕竟,葡萄酒要是没有高脚杯和醒酒器,喝起来又酸又涩”

四爷瞧着女人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扫了眼面前的红葡萄酒。

淡淡问:“此话当真?”

若音没有回答,只是道:“爷既然不相信,又不喜欢,我这就叫人撤下来,拿出去倒了。”

说完,她朝柳嬷嬷几个,使了个眼色。

奴才们便靠近八仙桌,准备倒酒。

可四爷那双冷眸,冷冷扫了奴才一眼。

就吓得柳嬷嬷几个,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心说四爷那双眸子真吓人,就跟一汪黑漆漆的冰窟窿似得,让人不寒而栗。

“下去。”四爷冷冷道。

闻言,柳嬷嬷朝若音投去一抹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带着巧风,一溜烟出去了。

一下子,屋里就只有若音和四爷。

于是,若音索性站起身子,一手端过四爷面前的高脚杯。

一手端着醒酒器,作势要拿出去倒了的样子。

见状,四爷猛然起身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揽住她的腰。

“还会使起性子来了。”他将女人手里的杯子和醒酒器,一一放回了桌上。

又把女人摁回了椅子上坐下,自个也在重新入座。

他端起面前的杯盏,轻轻晃了晃。

不过一个随意的动作,昂头将杯底的红酒一饮而尽。

“刚刚委屈你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在找台阶上。

像四爷这种男人,他心情好的时候,愿意给面。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他错了,他也什么都不会说。

严重点的,直接甩脸子走人。

虽说偶尔使使小女人性子,固然是感情的调味剂。

但要是任性过了头,只怕是会起反效果。

若音就是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并没有过多使性子。

毕竟,被爱的才是祖宗。

她有什么资格,太过任性。

届时闹得不可收拾,岂不是彼此难堪。

尤其像四爷这种没什么耐心的男人,内心的大男子主义,早就被后院的女人惯得膨胀起来。

她抬了抬清澈的美眸,朝男人嗔怪地横了一点。

往他的酒杯里,又倒了些红酒。

并娇柔地道:“去年我那葡萄园,统共没产多少葡萄。这酒可是珍藏的,爷切莫贪杯。”

她就是要这样说话,省得跟多稀罕他喝似得。

“瞧你这小气劲,爷在京城的北边,有一处果园,那里原本是种猕猴桃的,现在荒废下来了,便赏给你拿去种葡萄。”四爷狂拽炫酷吊炸天地说。

若音一听,一双美眸没出息的闪着光亮。

费扬古给她的陪嫁庄子,是有不少。

但果园就一个葡萄园子。

去年,这红酒倒是卖断了货。

可她的园子只有几十亩地,统共就结了那么多果子。

旁人种的葡萄,她又不放心。

本来她还想着,今年要征收一些果园,用来搞葡萄园的。

所以,她这会子完全忘记了不快,一脸期待地问:“爷,你那果园有多大呀?”

“大概一百多亩地吧。”四爷没所谓地道。

若音听了后,惊讶地咽了咽口水。

她在脑袋里换算了一下,1亩等于666平方米。

100多亩,岂不是6至7万平方米

比她自个的果园,可是大了好几倍呀!

若音一面感叹四爷壕无人性可言,一面笑道:“好呀,既然爷非要送我,我就不客气啦。”

说完,她还厚颜无耻地朝四爷摊出双手。

“干嘛?”四爷不解。

“自然是找爷要地契呀。”

四爷当真是拿她没法子,像这么厚颜无耻找他要地契的,她是第一个。

叫了苏培盛进来,“把那猕猴桃果园的地契,拿来给你福晋主子。”

“!”苏培盛心中震惊,却面不改色地出去了。

那果园虽说荒废了,可占地面积大,地理位置又好。

第610章 怎么伺候爷都不知道

很多年前,李侧福晋打起了庄子的主意,找四爷要过不止一次。

每一次,都自取其辱,没有要到。

同时,也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那处庄子。

可四爷说什么,就是不愿意拱手让人,也不愿意卖。

如今晚膳还没开始,四爷就把一个庄子送给了福晋。

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可他刚刚也没见爷醉醺醺的样子啊?

罢了,福晋的手段,那叫一个高。

不动声色的,就让四爷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掏出来赏给她。

屋里,若音得到四爷的实锤。

自然是乐呵呵地,端起高脚杯,朝四爷敬酒。

“爷,那我就再次谢过啦,今天晚上,你想怎么喝,我都奉陪!”

四爷先是正色道:“酒虽美味,切不可贪杯。”

若音:“”

男人晃了晃酒杯,打趣地道,“就你那点酒量,别到时候醉得不省人事,回头连怎么伺候爷都不知道。”

“爷!”若音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

四爷将女人的羞态,尽收眼中。

女人那一记瞪眼,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在撒娇。

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好似要滴出水来似得。

连带着眉梢和眼角,都满是春意。

他便抬起高脚杯,和女人的杯盏碰杯。

“咣”的一声,两支透明的高脚杯相碰撞。

里边宝石红的液体,就在灯光下晃动着。

晃到酒杯最高的地方,有一圈酒水挂在杯壁摇曳。

随即慢慢往下回落。

就像是美人的泪水扑簌。

四爷这一回,倒是没有一饮而尽,只轻轻小酌了一口,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着。

人对美好的人和事,都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若音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不光爱看美人,对男人也是一样。

此刻,她这么看着四爷,竟忘记了喝酒。

四爷摇晃酒杯时的动作,以及轻抿红酒的样子,当真是令女人着迷。

明明就是正常喝酒的姿势。

可四爷做出来,就是不一样些。

从端着杯盏的皓腕,到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再到滚了两下的喉结弧度。

一举一动,都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男人魅力。

像是做着野性又慵懒的邀请。

“不错,好酒会哭,因为会流泪。”四爷看着挂在杯壁的酒水,将酒杯搁在一旁。

一开始,他对这个酒,是没抱什么希望。

却不曾想,此酒微甜。

口味洁净、幽雅、味觉圆润。

透着和谐愉悦的果香和酒香,令人陶醉。

若音听见他说话,这才缓过神来。

轻轻抿了口酒,尴尬地掩饰着。

并热情地指着桌上的炸鸡,介绍道:“爷快尝尝这个炸鸡,我跟你讲,炸鸡跟红酒更配哦。”

“哪里来的歪理。”四爷说是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

右手已经夹着筷子,随意夹了块色泽诱人的炸鸡,咬了一口。

“咔嚓”一声,金黄香脆的外皮,以及鲜嫩多汁的鸡肉,带给他香辣咸麻的味道。

对面的女人,还指着面前的酒,示意他喝一口酒。

向来有逆反心理的他,居然没来由地饮了一口酒。

顿时,芳香酸甜的酒味,穿过外焦里嫩的炸鸡,有一种美食相碰撞的和谐感。

那些红酒,完全减掉了炸鸡的油脂味。

若音见四爷眼里有被美食征服的光亮。

便得意地问:“是不是很好吃?”

“还行。”男人又喝了一口酒。

若音知道,四爷一般不夸人。

他说“还行”,就代表很不错了。

紧接着,她自个也夹了块炸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并且,她咬几口炸鸡,喝一口红酒。

那滋味,甭提多爽了。

酒过三巡,若音和四爷,就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两人都没有往日那些条条框框。

若音也不再用筷子夹炸鸡,直接用手抓着吃。

就跟吃吮指鸡一样,把手上的鸡汁吮一下。

坐在她对面的四爷,将女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按理说,小女人用手抓,还吮指,已经是失态了。

偏偏他见了后,没有一点违和感。

反正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

可爱中又带点小女人的妩媚。

而且,喝多了的她,胆子似乎更大了。

时不时朝他媚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

尤其是她喝酒的端着杯盏喝酒的样子。

每当她昂头喝酒,优雅雪白的天鹅颈,就曝光在空气当中。

吞咽的时候,嫣红的唇更是泛着酒红的光,娇艳欲滴。

就在四爷打量女人的时候,对方正朝他似笑非笑,像是撩人心弦的小妖精。

勾得四爷滚了滚喉结,躁动地扯了扯衣领,起身道:“不早了,安置。”

若音脑袋晕晕的,但还是能正常沟通的。

她叫了奴才进来备水和毛巾,开始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一番忙活下来,四爷换上了墨色的丝绸里衣,淡定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似乎在等女人一起。

然后,奴才们也伺候若音换上嫣红的丝绸里衣。

坐在一旁的四爷,能看到女人身前的丝绸意料,微微晃动,泛着丰澜的光。

待奴才们都出去后,晕乎乎的若音,抬脚就上了床。

四爷,四爷抬脚至床边,冷冷地道:“蜡烛都没吹,到底你伺候爷,还是爷伺候你。”

说完,“呼”的一声,他就吹熄了蜡烛。

灯灭了后,里间一片漆黑。

若音才闭上眼睛,一具结实而沉重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由于喝了酒,两个人的身子,都烫得跟炼铁石一样。

恨不得融化在彼此的怀里。

“唔”黑暗中,男人俯身吻上那张性感的唇。

顿时,酒香味在彼此间蔓延

俊男美女从一开始的循序渐进,变成了火热的法式之吻。

若音本就头晕目眩,被四爷高超的吻技吻得,更加头昏脑涨。

直到她觉得自个差点就要被亲断气时,男人才松开她。

开始解着她身前的扣子。

不多时,两人就坦诚相见。

好巧不巧,外头传来苏培盛尖细的太监声:“主子爷,李主子差人来报了,说是腰痛难忍,茶不思,饭不想,夜难寐。”

语音刚落,床帐内的暧昧的高温,骤然降了一半。

第611章 说什么都不会让爷离开

李氏那些手段,四爷早就了然于心。

要不是三阿哥死在前院,到底是前院照顾不周,她又确实是得了心病。

现如今都过了一个年,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男人双手撑在锦被上,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目光灼灼。

若音平躺着,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

那双神秘深邃的墨瞳,仿佛再说:求爷,爷就留下来。

于是,她的手从男人结实的胸膛,慢慢往上挪动,直到攀住他的脖子。

似水如歌地道:“爷,李氏怎的回回这个时候叫人来报,她要要是身子真的不舒服,又郁郁寡欢的,可别影响了大格格,毕竟大格格正是青春活泼的年纪,心思又敏感,最容易受到影响了”

她说话时,眼神妩媚而动人,透着淡淡微醺的迷离。

还有股恃宠而骄的娇蛮样子。

那双美眸清澈而勾人,仿佛在说:今晚说什么,我都不会让爷离开的。

“嗯”四爷若有所思地点点,朝外头说话:“苏培盛,告诉你李主子,倘若她身子实在不适,就叫大格格到正院住下,省得影响大格格心性。”

外头,苏培盛“”了一声,就滚蛋了。

他就知道李侧福晋今儿截胡不成。

人四爷都把庄子送给福晋,只为博美人一笑。

不讨点本钱回来,又岂会罢休!

里间,暧昧的气氛又渐渐上升。

四爷被女人的小爪子弄的一阵躁动。

可又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他猛然俯身,沙哑蛊惑道:“想要?”

说完,还一口咬上女人雪白的耳垂。

“嗯”还没开始,身子就开始不听使唤,但她还是口是心非,“才没有呢”

“确定?”男人的鼻尖,贴着女人的脖子,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馨香。

那张凉薄的唇,慢慢往下,再往下

四爷鲜少这般不正经的邪魅样。

他故意引诱女人想要的色样子,痞坏得让人窒息。

配上那张盛世俊颜,好似有使不完的小坏劲儿,令女人痴迷。

他就像是疯狂的艺术家,把雪白的肌肤,当成一张纯洁的白纸,在她身上肆意作画。

留下一道道鲜红五指色彩,还有殷红的吻痕。

直到女人实在是受不住,小爪子死死抱住他时,便直接要了她。

罢了,白天里就羞得不成样子,他也不指望她厚着脸皮求他。

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女人娇滴滴的求饶声。

“呜呜爷,我身子娇弱,你有些大力了”

“才这么点力就哭兮兮,没用。”

这一夜,被翻红浪,粉黛弛落,发乱钗脱。

许久没伺候男人的小女人,身子格外的敏感,都不晓得去了多少回。

那种愉悦的感受,一**地刷过她每一寸娇肌,每回都能持续好几秒

到最后,她整个人身子都透着微红的光亮,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若音伺候四爷更衣洗漱,就又躺下了。

可偏院的李氏,则气得整张脸都是颤抖的。

“什么,四爷居然把那处果园赏给了福晋!”

想当年,她最得宠的时候,院里的赏赐就没停过。

几乎是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那时的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听说四爷有处庄子,想着能不能要来,一年能多不少私房钱。

谁知道,她讨要了好几次,四爷没给。

她还以为,是不是自个的要求太过分了,还是那处果园当真太过贵重。

现如今,四爷居然豪气的给了福晋!

“果园那都是小事,主要是福晋把主意,打到了大格格身上。”春梅小声道。

李氏的嘴角,扬起一抹不乐意地弧度,“呵,我以为福晋当真有那么好心,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主子,您指的什么,怎么又和福晋扯上关系了?”春竹问。

若音斜斜靠在椅子上,右手往扶手上一撑

蹙眉道:“蠢货,自然是大格格一事。”

哼,福晋好厉害的手段。

还知道打蛇要打七寸。

明知道她连失两个阿哥,已经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可她居然还想把大格格弄到正院去。

她现在,只有大格格这么一个孩子了。

虽说是个女儿,可她到底还是在乎的。

“主子,您消消气,前院的奴才不是说了么,您要是身心不舒坦,才把大格格送到正院的。只要您对外声称病好了,不就没事了。”春梅宽慰道。

李氏自嘲一笑,道:“福晋拿这个威胁我呢,她在告诉我,她手里有我的小辫子,不然她随时可一把大格格弄到正院去。”

“主子,只要大格格还在咱这儿,截胡那等事情,不做也罢,毕竟,截一次还好,截的多了,爷总归是会反感的。”春竹好心提醒。

可这番话,大概伤到了李氏最柔弱的地方。

她一脚踹在春竹的额头,不悦地道:“用得着你在这提醒,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四爷厌弃我。”

“主子息怒。”春竹不敢去揉额头,只得叩首附和着。

“又不是离了男人男人不行。”李氏的眼里,闪过一抹忿恨的目光,“还不就是想趁着年轻,再加把劲,再怀上一胎皇嗣,最好是个阿哥。”

“主子,您身子向来好,不比后院那些病秧子,定能再怀上皇嗣的。”春梅一直比春竹会说话。

许是春梅的话,起了作用。

李氏倒是没有龇牙咧嘴了,只是面上一脸的悲痛。

“我比福晋先进的府,凭什么我是格格,生了孩子还提上侧福晋,她一进府就是正妻,我却处处低她一等,就因为她家室好,又是满族,而我家室平平,是个汉族吗!”

此话一出,奴才们都不敢插嘴。

就连春梅,都知道这话附和不了。

甭管怎么回,那都得挨骂。

“生下弘没多久,他就去了前院,可担心旁人教坏他,不跟我亲,可我发现是自个害了他时,已经为时已晚。所以弘昀生下后,我一点都没管,可他还是没了!”李氏捂着心口,满脸的悲痛欲绝。

几行泪水从眼角坠落,冲着了她面上的胭脂粉,留下两行泪痕。

第612章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她重重地闭上眼睛,自嘲地问道:“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我的孩子,一个个离我而去”

“福晋,您别伤心了,否则伤了身子就不划算了,您可是要养好身子,再为爷生个阿哥的啊。”春梅柔声哄到。

李氏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即使知道伤心没用,她还是哭了许久。

良久后,她用手绢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以及脸颊上的泪水。

不知怎的,她只要一想起福晋。

心中又有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嫉妒。

她咬了咬呀,恶狠狠地道:“凭什么我的两个阿哥都没了,福晋的两个阿哥就好好的,尤其是那大阿哥,早产的都还好好活着!”

说到这里,她气急败坏地拍了拍桌子。

由于太大力,把手腕上的镯子拍得四分五裂。

“主子,您有没有伤到啊。”春梅胆战心惊地检查李氏的手腕。

也不是她有多忠心,要是李氏受了伤,她们也少不了脱一层。

李氏自个也吓到了,她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手腕,一脸的后怕。

“主子,都说玉能挡灾,看来您今年一定能平平安安的。”春竹总算是说了句顺耳的话。

只见李氏嘴角一勾,道:“别的我都不求,只求再怀个阿哥,那就足够。”

“一定能的。”好几个奴才,都奉承道。

于是,李氏在一群奴才的奉承下,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

皇室里,男主外,女主内。

很多人的后院乱成了一锅粥。

而那些身在前朝的阿哥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其中,最不好过的,当属直郡王了。

一个年过去,旁人都胖了一圈,他却瘦了一圈。

没有了大福晋的管束,年里休沐的时候,他就没日没夜的喝酒。

每天夜里,床上躺着形形色色的女人,宠幸不同的女人。

整天醉生梦死,逍遥快活。

今儿才下了朝,他就在前院里,叫了两个侍妾作陪。

底下奴才为了讨他开心,还请了京城里最出名的舞姬跳舞。

此时,直郡王左拥右抱。

不用他自个动手,美人儿就把酒和水果送到他嘴里。

哦,不对。

确切的说,是把酒和水果,嘴对嘴渡到他的嘴里。

而他的眼睛,已经有些迷离,瞧着喝了不少酒了。

正盯着舞姬们曼妙的身子,眼神四处游离。

而那些舞姬,跳得正是充满异域风情的肚皮舞。

那小腰扭得,跟什么似得。

可直郡王也就是那么一看,似乎并没多大的反应。

只是屋子里,一派靡靡之气

这样的情况,直到门口出现一道橙红色的倩影时,舞姬们才退下。

“你来干嘛。”直郡王一脸不悦。

却转头接了侍妾渡过来的美酒,喝得“啧啧”作响。

侍妾不比侧室,或者格格们。

她们都是门下奴才送来讨好直郡王的。

还有一些,便是外头流下的风流债,索性就买回来做侍妾了。

所以,这些侍妾们,身份低下,一辈子都是妾。

除非直郡王当了皇帝,她们还有可能翻身。

“爷,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样儿。”张氏柳眉微蹙,一脸的不悦。

她本以为福晋那个老女人死了,她的日子便能好过些。

或者提个续弦福晋当当,也尝尝那正室的滋味儿。

可她暗戳戳跟他提了好几回,每回他都跟他吵。

有一次还打了她一巴掌。

那时候,她才晓得。

从前那是有福晋管着,这个男人才有所收敛。

现在福晋没了,他就撕开那些虚伪的面具,开始我行我素,开始放纵自个。

而她才认识到,这个男人原来这般恶劣。

简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谁劝都不好使。

直郡王大概被张氏激怒了,原本纨绔的他,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他夺过侍妾手中的白瓷杯盏,直接往张氏身上砸。

“爷这个样子怎么了?”

张氏抬脚一躲,那杯盏就砸了个空。

眼瞧着直郡王眼里闪过一抹戾气,她生怕又要挨打。

便颤颤巍巍地道:“爷,外头有几个喇嘛找您,奴才们不敢打搅,所以我便来跟您说一声。”

其实,她是知道男人和喇嘛来往密切,想探探情况。

果不其然,直郡王一听说喇嘛,立马把怀里的两个女人推开。

他的力道很大,把人姑娘摔了个狗啃屎,他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并且,他也忘记了和张氏的不快。

整个人抬脚就往外头走。

一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闪过一抹阴鸷。

反正皇阿玛重视他,也信任他。

看管太子的事情,从塞外到京城,一直由他把关。

虽说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皇阿玛一直不立新的储君。

就算他暗戳戳提醒了好几遍,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只要太子没死,就不可能有新的储君。

倘若太子死了,想必一切都会好办了。

不过,很多事情,也不能太过明显,要采取一些人不知鬼不觉的手段

当天,直郡王在前院里,召见了好几个喇嘛。

并和喇嘛彻夜长谈,似乎聊了许多事情。

次日早朝的太和殿里,直郡王看起来心事重重。

好几次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没好意思开口。

以前明珠没被罢免过,他倒是好控制朝堂。

现如今,明珠虽恢复官职,却早已不受重用,他也就没有得用的重臣了。

所以,直到早朝结束,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就在这时,上首的康熙,突然发话:“胤,随朕到乾清宫商议事情。”

“是。”直郡王打了个千,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一盏茶后,直郡王就被太监,带到了乾清宫。

进了殿,他就见康熙坐在乾清宫上首。

“儿臣参见皇阿玛。”

“起来吧。”康熙的视线,落在直郡王身上,淡淡问:“胤,胤一直是你看管,朕便问你,他在宗人府如何了?”

“回皇阿玛,二弟虽说进了宗人府,但他到底是皇子,又与儿臣是兄弟,所以,他的伙食一直都是好的,但是”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第613章 两个腹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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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似乎听出什么猫腻,命令道:“说。”

“宗人府待二弟,那是不曾亏待过,但二弟心里有气,性情变得古怪,常常无缘无故地大发雷霆,更是对那些前来送饭的奴才大打出手,或者对那些打扫院子的宫女动手动脚,直接宠幸”

到底是太子,就是住在宗人府,那也比寻常人的环境要好。

衣食无忧,又有奴才伺候着。

还有单独的小院落。

只是不能干涉朝政,也不能踏出院子半步就是了。

等于失去了权利和自由。

听到这番话,康熙的剑眉紧皱。

可他却一句话都没说,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见状,直郡王终于找到机会,试探地道:“皇阿玛,儿臣知道您厌恶二弟,却又碍于身份,不好严惩他。您放心好了,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儿臣自有法子。”

他早就想太子死了,可没有康熙的命令,他不好善做主张。

便只好先探探口风,再做打算。

否则的话,太子要是死在他的看管下,他也难逃其咎。

他就不信,太子都放肆到那个地步了,皇阿玛就一点都不想太子死!

还不就是怕王公大臣和百姓,说他杀子罢了。

上首的康熙,原本还在想事情。

现在听了如此不仁不义的话,犀利的目光,顿时变成一道洞穿所有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他站起身子,右手食指直指底下的直郡王。

厉声道:“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只一句怒骂,就吓得直郡王立马跪下叩首,头都不敢抬。

再蠢的他,也知道自个说错了话,浑身直冒虚汗。

可康熙怒气上来了,不骂过瘾不罢休。

他怒目金刚地斥责:“别以为朕不晓得,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这是巴不得太子死了,你好登基是吧。朕告诉你,就是把这大清交给旁人,朕都不会把江山给你这种蠢猪!”

“皇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一心为您着想啊。”大阿哥连连磕头。

他只管认罪,旁的也不敢多说了。

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头,就惹来祸端,跟太子一样,关进宗人府。

“你口口声声说为朕好,却不曾想,朕为何废了太子,而你做的又是什么蠢事!”康熙捂着心口,弯腰在龙椅上坐下。

梁九功见了后,想上前安抚,被他挥手推开了。

康熙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可直郡王还是满脸的不解。

他是真的不知,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这让一旁的梁九功,都替他干着急。

万岁爷就是因为十九阿哥殇了,太子不仁不义为导火线。

后又以下犯上,窥觊他这个做老子的帝王。

这两点的出发点,都是太子无情无义,藐视亲情。

而他直郡王居然让万岁爷杀了太子,那和太子的行为,在本质上有何区别。

往严重点说,甚至更为恶劣。

毕竟太子没有想要人命,而他直郡王,是连亲兄弟的命都敢要啊。

这岂不是手足残杀么?

康熙见直郡王不解,气得面上紧绷,带着冷笑。

也是了,这种朽木一样的蠢货,哪里会懂。

他冷笑一声,道:“从即日起,胤礽就不必你管了。”

“啊?”直郡王抬头,不解地道:“皇阿玛,儿臣没有别的意思,也绝无害二弟的心思,您要相信儿臣啊。”

“你居然还不承认。”康熙才压下的怒火,又“蹭蹭”上涨。

最后,他终是重重地闭上眼帘,冷冷地道:“你滚,滚出去!”

直郡王见康熙没有废了他的王爵,也没有将他打入宗人府。

自是逃都来不及,生怕康熙改变了主意。

梁九功眸光微转,心里跟明镜儿似得。

这直郡王啊,败就败在没有脑子。

可好也好在这个点上。

幸亏他是个蠢的,万岁爷才没多计较。

倘若他是个精明的,只怕要废去郡王之位,去宗人府和那位作伴咯。

翌日的朝堂上,康熙就给四爷和八爷,派了差事。

“老四、老八,往后看管胤礽一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四爷和八爷对视一眼,两个腹黑的男人,心里就滋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按理说,看管太子这样的事情,交给宗人府就行。

毕竟,宗人府向来就是管这些的。

哪里用得着皇子们,一个接一个的管理。

四爷的眉头,微微一挑。

莫非皇阿玛就是想考验一下,看皇子们齐心吗?

像四爷一眼就看出的问题,也就直郡王傻不拉几的去问康熙,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想明白后,四爷就拱手道:“皇阿玛放心,儿臣和八弟,定不负所托,好生看管二哥。”

康熙听了后,微微颌首。

随即将目光,扫向底下的八爷。

“皇阿玛,儿臣和四哥一样,一定不辜负皇阿玛交给儿臣的差事。”八爷回是这么回,心中的小九九,却疯狂滋生着

就在众人好奇,直郡王是怎么惹恼了皇上时。

康熙就抛出一个深水炸弹。

炸得原本暗流涌动的朝堂,一下子掀起惊涛骇浪。

“太子被废,储君之位一直空着,朕想再选一位阿哥做皇太子。”

此话一出,王公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面对。

虽说他们早在去年,就打探过此类口风,奈何一直没打探到实锤。

如今康熙直接提出,他们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事先都没对过稿,万一说错了话呢。

此时,不知哪个不懂行情的臣子,试探地道:“皇上,奴才认为,大阿哥身为长子,又多次立下军功,实在是诸位阿哥当中的佼佼者。”

康熙听了后,没有生气。

只是面上一沉,直言不讳地当着众人的面,表明了自己对直郡王的态度。

“朕先把话说在前头,胤禔昨日在朕面前,提出要杀胤礽的念头。胤礽虽说被废,好歹是他的弟弟,也是曾经的储君。胤禔的举动,简直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不管是天理还是国法,皆所不容!”

王公大臣:“”

“你们说说,就胤禔这样的人,秉性躁急、愚顽,怎能当大清的储君?”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朕对胤禔样样都不满意,举荐谁当太子都行,就他不行!

第614章 帝王之相

于是乎,争储之战,还没开始,蹦得最欢的直郡王,就直接出局了。

官员们见康熙没有要立直郡王为太子的意思,心中居然有些小窃喜。

毕竟,直郡王统共才几个拥护者。

剩下的,便全是八爷的拥护者了。

当然,还有些是太子的死忠大臣。

想找个机会,替太子平反。

另外,有些官员暗地里拥护旁的阿哥的,只是不显山露水。

此刻,直郡王羞愧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他原本以为,昨天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谁知道今日,康熙又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的事情公布于众。

他不要面子的啊

可是,比起面子,他现在最痛心的,是他再也无法和其他皇子一样争储了。

以前,他一直有一种谜一样的自信,认为自个比太子还有资格当储君。

太子被废,他就深信自己一定会当储君。

如今康熙的一番话,将他的美梦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一刻,他的帝王梦彻底破碎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只能站在官员当中,装聋作哑。

仿佛康熙说的不是他,众人嘴角鄙夷的笑,也不是因为他。

表面淡漠,只有他自个心里知道,他的心有多痛,有多乱

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帝王心思,更加难猜。

猜的不好,可能乌纱帽没了,命也没了。

只见好几个官员,暗戳戳地朝八爷眼神示意。

可穿着深蓝色官服的八爷,淡定地站在原地。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很温和,并没有多做表示。

也不知道他打了什么暗语,接下来好几个官员,竟都向康熙举荐他。

“皇上,既然直郡王不可当储君,八爷骑射皆佳,为人亲切随和,待人处事体贴细致,臣以为八爷是皇太子的最佳人选。”

“八爷为人温润儒雅,又不拘泥规制和身份,所以,臣也认为八爷最为合适。”

“皇上,八爷办事,向来兢兢业业,从不马虎,他有很强的能力,却从不骄纵,又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德才兼备,是众多皇子当中的佼佼者。”

如此云云

康熙还是头一次,听这么多大臣,在他面前夸八爷。

听得他面上带着随意的笑。

只是那双老练的眸子,却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锋芒。

而这一抹锋芒,旁人都没瞧见。

尤其是八爷,他已经被捧得晕乎乎了。

只有四爷,将康熙眼里微不可察的锋芒,尽收眼底。

眼瞧着八爷的呼声呈压倒性偏高,有几个重臣,偷偷朝四爷投去一抹目光。

但四爷站定在原地,眼睛始终平视着前方,没有一丝表示。

因为他不确定,康熙是否真的想选一位皇太子。

万一只是试探众人的口风,可众人又举荐了皇子。

那么,被举荐的皇子就完蛋了。

毕竟,康熙还在上头健健康康地坐着。

被废的太子,还在宗人府好好的活着。

可那么多臣子,却把他另外的儿子,夸得天花乱坠,是个帝王就不能忍。

所以,他宁愿谨慎一点,也不愿意走错一步。

否则走错了一步,那就步步错,没有回头路了。

那些个官员,见四爷没有表示,便不敢善做主张,只得作罢。

就在这时,直郡王居然也跟风道:“皇阿玛,相面人张明德曾说过,八弟丰神清逸,仁谊敦厚,福寿绵长,诚贵相也,往后必有大贵!”

他向来信迷信,否则也不会和喇嘛关系密切了。

既然他已经失去了争储的机会,但他得为往后谋生路啊。

否则他是嫡长子,又立下赫赫战功。

往后旁人登基,保管第一个拿他开涮。

可八爷就不一样了,八爷小时候,在惠妃膝下养大,打小和他一起长大的。

要是他选对了八爷,至少以后的下场不会太惨。

说不定还能依靠这层关系,当个亲王,飞黄腾达。

一时间,众人都朝直郡王投去诧异的目光。

只有四爷,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面相。

不知道皇阿玛向来讨厌神乎其乎的舆论吗。

果不其然,康熙的双瞳,变得冷峻犀利,面上也带着紧绷的笑。

这个话题是他抛出的,大家顺了他的意思,却没顺了他的心意。

所以,就算他心中大怒,面上也一点都不显。

只是威严地道:“众卿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倘若八阿哥当真有能力的话,那么朕会酌情考虑。”

此话一出,八爷面上温润如常。

他总觉得,一切都太过突然了。

而那些追捧他的人,倒是面上喜形于色。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梁九功尖声道。

见没有人禀奏,康熙便起身,甩着宽大的龙袍袖口,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下了朝后,太和殿的台阶很是热闹。

大多都是恭贺八爷的。

面对这些,八爷都是一一笑着谢过。

此时,四爷和三爷哥两,走在一块儿。

三爷扫了眼身后被官员围着的八爷,问道:“老四,难道真的有帝王之相的说法?”

四爷轻轻一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向来迷信,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到这里,他左右顾望一下,凑近三爷耳旁,“大哥还迷信巫术,府上常年住着喇嘛。”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秘密呢,大哥和喇嘛关系密切,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三爷摇摇头。

可他的话才说出口,似乎想起了什么,面上的表情,一下就愣住了。

本来他没多想,如今被四爷这么一提醒,就恍然大悟。

他拍了拍四爷的肩膀,道:“四弟,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四爷扫了眼被拍的肩膀,再抬头看向已经快步走远的三爷。

凉薄的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没有任何感情的下令:“苏培盛,叫人备马车回府。”

“。”苏培盛麻利地应了。

大约半个时辰,四爷就乘着马车回府。

他是个不同寻常的男人,思想和别人不一样。

平日里,他一回府,就去书房。

第615章 嘴唇都沾上了

现如今朝堂动荡不安,他却有了闲心,打算去后院走走,随意一回。

这会子,他的脑海里没有特定的人。

不过,身子倒是实在,已经抬脚往正院走了。

到了那儿,四爷没让人唱报。

就连正院的奴才,准备进去汇报,让若音出来迎接。

都被四爷大掌一挥,给省略掉了。

男人负手往堂间走,一个奴才都没敢跟上。

李福康瞧着四爷心事重重的样子,真替自家主子着急。

要说四爷平时怒气冲冲时,他还没这么担心。

苏培盛见李福康面露难色,便拿拂尘甩了李福康一下。

“你小子放一百个心,你家主子,比你有脑子。你看得到的,人家指定都想出法子来了。”

李福康斜眼看了苏培盛一眼,讪讪一笑,没说话。

堂间,四爷一进屋,就见女人穿着一身海棠红旗装,正埋头吃东西。

瞧她那馋样,连他进屋都不晓得。

他便道貌岸然地站定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

一听见这低音炮似得烟嗓,若音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吞下。

就条件反射性地鼓着嘴,眯着眼睛朝四爷笑了笑。

然后,她掩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

走到四爷跟前,盈盈福身行礼。

“请爷大安,爷吉祥。”

四爷难得正儿八经地扶了女人一把。

并淡淡问:“又在吃什么。”

“吃的牛乳木瓜炖雪蛤呀。”她抬头,朝他嫣然一笑。

可男人却抬手,往她跟前伸。

若音条件反射性地躲了一下。

却被男人一把揽住了腰,动弹不得。

“别动。”四爷一脸严肃地命令。

一张俊朗的脸颊,满是嫌弃,就连长眉都嫌弃地蹙了蹙。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身子倒是一点都不嫌弃。

不仅揽着女人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

还帮她擦着嘴上残留的雪白牛乳。

不知是没顾上用手帕,还是怎的。

他直接动上了手,修长的指腹,轻轻在女人的唇上扫了一圈。

并将指腹上雪白的牛乳,放在女人眼前,“瞧,上嘴唇都沾上了,这是要留着过夜,嗯?”

若音扫见四爷指腹上的牛乳,凝脂般的脸蛋,“唰”的一下就涨得通红。

糟了,她犯了少数人喝牛乳的忌讳。

刚刚他来的太突然,她一时心急,都忘了擦嘴。

这下子糗大了!

她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整个人臊得慌。

脑袋也低垂着,尽量不去看他。

她的淑女形象啊

四爷扫了眼羞哒哒的女人,并没有觉得她失态。

反而觉得她嘴上留一圈白胡子有些可爱。

甚至让他想起她用嘴伺候他时

四爷握拳,轻咳一声,松开怀里的女人,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下。

得到解脱的若音,深舒一口气,用手背在嘴上又擦拭了一下,在他身旁坐下。

两人的中间,隔着个小桌几,桌几上放着大半只橙色的木瓜。

那木瓜的边缘,被雕成锯齿状。

里面是雪白的牛乳。

透明凝脂的雪蛤。

还有几颗鲜红的枸杞和红枣做点缀。

瞧着卖相还行,是极好的健康营养滋补佳品。

若音看着面前的美食,想吃又不好意思吃。

刚刚她才喝了几口,四爷就来了,压根就没解馋呢。

可四爷要是不吃,她不好再吃。

于是,她只好笑着邀请,“爷,你也来大半个木瓜吧,可好吃了,还特别营养。”

“不吃。”四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末了,他还嫌弃地扫了眼木瓜,“这东西是给女人吃的。”

原本还有些盼头的若音,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四爷肯定会吃的。

毕竟,往常她在吃东西,碰上四爷来了,都会让奴才给他上一份。

这会子,她看着桌几上的木瓜,嘴角抽了抽。

“爷,谁说这些东西,只能女人吃了?”

四爷被女人这么一问,眉头微微一挑。

红枣不就是女人补血吃的,枸杞也是补的。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牛乳当然是对女人好,又能美白的东西了。

至于那雪蛤,听说就是林蛙的子胞,也算是吃什么补什么,补女人的女子胞。

木瓜就更不用说了,京城不少妇人,就爱吃这个,说是能丰身子。

可这些,总不能全都说了出来。

他只是霸道地道:“反正就是给女人吃的。”

嘿,若音听了后,觉得非要给四爷好好上一课。

他怎么能站在直男的角度,瞎评判膳食呢。

“红枣是补血,可谁规定只有女人补血,男人就不可以补血了吗?再说说枸杞,它是补虚益精,清热明目,养肝润肺的好嘛。”

四爷:“”

“牛乳一直被称为白色血液,是最古老的天然饮品之一,富含各种营养,要是只有女人能吃的话,那男人干脆连母乳都不要喝了。”

“歪理!”四爷狠狠瞪了女人一眼。

若音势必要好好和四爷说道说道,才不会怕这一记瞪眼。

她牵了牵唇,又道:“还有雪蛤,女人食用可以美容养颜、滋阴养肝、延缓衰老。男人食用的话,也可以抗疲劳、滋阴阳、补脑益智、补肾益精的呀。”

四爷:“”

他虽没说话,但着实把她的话完全听进去了。

那雪蛤一直是皇室贡品,他知道的,能没她多吗。

只不过看她吹鼻子瞪眼的嗦样子,倒是有点小可爱。

见四爷不说话,若音打算用药史说服他。

“都记载了,雪蛤性温、归肺、养阴润肺、补虚退热因其珍奇的营养和保健功效,一直传统的名贵中药材之一,还被称为“补品中的软黄金“呢”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歪着脑袋想问题

待她想起后,指尖叩了叩桌几,激动地道:“还有,人不都说了吗,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雪蛤。”

四爷有强迫症,女人要是说对了还好,说错了他就忍不住要纠正。

就算她只说错了一小部分。

他用余光扫了小女人一眼,薄唇轻启,更正道:“前面都说对了,越到后面越离谱,东北三宝明明是人参、鹿茸、紫貂,什么时候有雪蛤了,雪蛤它只是跟东北三宝齐名。”

第616章 若有似无的诱惑

若音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她想说服他,什么时候变成他抽查她的作业了?

原来四爷不是光靠直男直觉。

他是真的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理亏的她,总不能说雪蛤能调解内分泌,补雌性激素。

这些说了四爷也不一定不懂。

最后,她只得不服气的反驳道:“爷,我怎么听别人说,东北三宝是是人参、貂皮、乌拉草呢。”

至于鹿茸和紫貂,是他这种皇室贵族的说法吧。

“荒谬,爷怎么没听过。”四爷理直气壮地回。

若音咬咬牙,这个男人,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她清了清嗓子,指着桌几上的木瓜,“那木瓜呢,木瓜性温、味酸,入肝、脾经。具有消食,驱虫,清热,祛风的功效。可以治胃痛,消化不良,肺热干咳,什么时候成了女人才能吃的东西了。”

“说起这个,爷才想起来,以前宫里有位妃嫔不孕。许多太医都瞧不明白,后来请了个西方大夫一问。就是因为太过追求身形,整日靠吃木瓜,以为能丰身子,结果倒好,说是木瓜中含有酶木瓜蛋白酶,会与孕酮相互作用,成了天然的避子法子。”四爷轻轻磨挲着扳指。

听了这么一番话,若音觉得自个彻彻底底被ko!

四爷居然连酶木瓜蛋白酶、孕酮、都懂。

她眸光微转,小声嘟囔道:“如此一来,这东西是不是连身为女人的我,都不能吃了?”

“可以偶尔吃一点,但不能多吃。”四爷淡淡道。

说完,他下意识地扫了眼女人。

刚好他转头的视角,就是女人的侧颜和侧身。

长而翘的睫毛,如蝴蝶般扑闪。

秀挺的琼鼻,嫣红的唇,形成了精致绝美的侧颜。

婀娜多姿的身材,随着她的呼吸,均匀的起伏。

就连那么宽松的旗装,都不能将她的身子完全藏住。

每呼吸一下,仿佛就有什么东西,要挣脱衣料的束缚。

隐隐有种若有似无的诱惑,在牵动着他的意识

于是,他又补了句:“想补身子,美容养颜,可以吃别的,不一定非要吃木瓜。”

就她这身子,还是算了吧。

原本身材就已经够好了,要是再吃些丰身子的,岂不是一双手都捧不住了。

若音抬眼看向男人,就见那双神秘深邃的墨瞳,将视线落在她的身前。

尽管他讲着大道理,一脸道貌岸然。

但她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侵略性的精光。

对上小女人那双端庄而诱人的美眸,四爷轻咳一声,君子般收回了眼神。

明明他是随意休闲一下的,怎么总是往那处想。

从一开始,她嘴上的牛乳。

到现在,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是诱人的。

四爷的眉头,不耐烦地皱起,“嗦,赶紧让人给爷上一蛊。”

若音也收回眼睛,叫奴才给四爷上一蛊木瓜。

她敢肯定,四爷刚刚肯定想歪了。

其实,她喝这个牛乳木瓜炖雪蛤,完全就是想美容养颜而已。

至于丰身子的说法,她多少知道一些,但主要不在这一头。

片刻后,奴才就给四爷上了一蛊木瓜。

若音便和四爷,一起埋头吃着。

待吃完后,四爷让苏培盛把公文,都弄到了正院。

于是,四爷奋笔疾书地批阅公文。

他手执墨玉狼毫笔,行云流水地在宣纸上留下遒劲的字迹。

男人神情专注而认真,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霸气和从容。

若音则充当着贤良淑德的女人,坐在他对面帮他研磨。

她的面前,放着一本书。

时不时的翻页看一看。

这一刻,俊男美女如此和谐美好,将古人的闺房之乐,诠释得淋漓尽致。

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说,空气中也弥漫着小红心

是夜,四爷就在正院歇下了。

当两个人躺下的时候,四爷搂着怀里的人儿,终于随意地说出了心里的心事。

“今日在朝堂上,皇阿玛竟说要重新选一位皇太子。”

若音听了后,柳眉微微一挑,问道:“可是有合适的人选?”

白天的时候,她早看出来四爷心事重重了。

以她对四爷的了解,他要是不想告诉你的,你问也没用,只会引起他的反感。

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而言就会告诉你了。

“没有。”四爷的大掌,在女人的珍珠肩上轻轻抚着,“皇阿玛直接把大哥摘出去了,众人都举荐八弟,可皇阿玛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就这样?”其实她想问“那爷呢?”

转念一想,以四爷这么谨慎的人,还是不要提出目的性太强的问题。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皇阿玛还让爷和八弟,看管二哥。”

“二哥?”若音一时没转过弯来。

“就是太子。”

“哦。”太子被废,突然换了个称呼,她一时半会没想起是谁。

“你觉得,皇阿玛此举,究竟为何意?”

“可别问我,我一个后院的女人,哪懂得朝堂上的大事,万一说错了话,误了爷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她伸出手,抱着男人的腰,整个人往他怀里蹭了蹭。

心中却想起了一些事情。

历史上,康熙可是想复立太子,才问的大臣,说是要重新选一位太子。

可大臣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当真要重新选皇太子。

然而,那些举荐八爷当皇太子的,下场可是很惨。

甚至,还连累了八爷,害得八爷从贤王的神坛陨落。

四爷一把抱住女人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

正色道:“别闹,爷跟你说正事,你就从皇家媳妇的角度,看待皇家的家事。”

身边熟悉的人,他都不想问。

但他就是想听听,她是怎么回答的。

因为好几次,他发现她说话的角度不一样,很有深意。

这下子,若音是逃不过了。

她不可能去害四爷,那对她没好处。

但她也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

毕竟,这一世和历史不太一样。

万一她说错了,害了四爷。

凡事还是要靠他自个做决策。

她便稍作矜持地道:“之前爷也是引诱我说,可事后找我翻秋账了呢”

“小东西,还挺会记仇,嗯?”男人说着,大掌就在女人痒痒肉上游走。

第617章 乖到手都不知放哪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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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若音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咯咯”笑个不停。

直到她快要笑岔气时,总算是妥协道:“爷停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男人这才收回魔爪,安抚地揉着她的肩膀。

若音收住笑意,认真地道:“我觉得呢,帝王心思难猜,一步错,步步错,切不可大意。”

四爷:“”

“咱们满人从不明立太子,可皇阿玛却打破了这条规矩,早早立了太子,他不是个冲动的父亲,却还是冲动了。说明他很重视太子,太子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他可以为了太子,打破规矩。”

四爷:“”

“加之太子一直在皇阿玛身边养大的,听闻小的时候,太子染病,皇阿玛急得寝食难安。就拿我打个比方,要是弘毅和弘修惹我生气,我顶多在气头上气一下,过后就给忘一边了。”

语音刚落,就听四爷冷哼一声,道:“你就是妇人之仁,当真以为皇阿玛跟你似得。”

说是这么说,可那双深邃的墨瞳,到底闪过一抹精光,心里又斟酌了几分。

他对女人的回答,也是满意的。

她不像旁人,只会催他去争权夺利。

而是会权衡利弊,让他小心处事。

并且,她一点都没让他争储。

仿佛她对皇权,有着无欲无求的从容感。

“爷就会笑话我讨厌”若音将脸埋在男人的胸膛,梦呓般嘟囔。

“你要记得,这些只能在爷跟前说,到了外头,一个字都不许提,尤其是那些个妯娌。”四爷谨慎地嘱咐。

若音伸出小手,在男人身上画着圈圈。

“爷难道不知道,我最乖了”

四爷是个正常男人,女人的小爪子,挠得他邪火上升,真是要命。

他一把擎住女人的手,一个劲道将她的身子侧卧着。

如炼铁石一样烫的身躯,从身后紧紧贴着她。

凉薄的唇,在她耳旁低沉蛊惑:“乖到手都不知放哪了是吗”

说完,他掀开她的裙角,一把扯掉她的布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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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看似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四爷一如既往地上朝,下朝。

每天一回府,他就呆在书房。

一呆就是一整天,连后院都没去。

直到深夜,前院的书房,还亮着微弱的灯。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却又是那么的不同寻常。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看似平静的湖面,实则暗潮汹涌,隐藏杀机。

仿佛随时都会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日,四爷打算去看太子。

毕竟康熙让他和八爷一起看管,他多多少少得重视。

别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就怪到他头上来。

如今太子住的地方,是个四四方方的院落。

他才走到院子前门,就见院外候着一群丫鬟和太监。

四爷扫了眼门口的奴才,神秘的墨瞳转了转,抬脚就进了院子。

院子里,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

只是院子很普通,甚至有点旧。

不是朱门边角损坏。

就是屋檐上少了几块砖瓦。

有跟大红圆柱上,还掉了一大块红漆。

瞧着比起金碧辉煌的毓庆宫,简直是天差地别。

四爷挥挥手,遣散了奴才,负手进了堂间。

就见太子没有了锦衣华服,只是穿着简单的墨色袍子,坐在屋里的紫檀八仙桌上。

而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八爷。

四爷意思意思地拱手,“二哥。”

说完,他朝八爷眼神示意,算是彼此照了个面。

“老四,你来了,快快快,坐。”太子一改之前的面孔。

仿佛他之前和四爷,从没有过不快。

待四爷坐下后,太子就训斥一旁的女人:“愣着作甚,还不给四弟斟茶。”

“是。”赫舍里·思敏,恭恭敬敬地给四爷斟茶,就退到了一旁。

以前太子风光时,她最得宠。

那时候,她还天真的问过,他和她是不是逢场作戏。

然而她也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沉浸在他的宠爱当中。

可自打索额图被处死后,他对她就一日不如一日。

甚至,连个打扫的普通奴才都不如。

太子爷在宗人府,还新宠了个贱婢。

整日里宠得跟什么似得,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她有了身孕,却还要端茶送水,伺候这伺候那的。

是了,皇室里的男人,哪里有什么真情可言。

后院那些女人,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附属品,垫脚石。

能利用就利用,没有利用自然就失去了宠爱。

可她明明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为何要把她带到宗人府,圈在身边。

她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地进了里间。

上一回,还好她有了身孕。

否则她从中帮忙通信,也是死路一条。

多亏肚子里的孩子,救了她

堂间,太子看到八爷和四爷,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

“四弟、八弟,如今我这副样子,也只有你们两个愿意来看我了。”

这些日子,他想亲自去见康熙,让康熙收回成命。

可他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

所以,他现在非常激动。

毕竟四爷和八爷,都是在朝堂上活跃的人物。

只要他们帮他带句话,说不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二哥,你别这么说,无论怎样,咱们都是兄弟。”八爷温润地笑道。

四爷把玩着扳指,视线划过太子的脸颊。

由衷的安慰:“二哥,皇阿玛还是看重你的,否则也不会让我和八弟,一起监管你院子的安全。”

比起八爷温润又略显敷衍的安慰,他的话听起来顺耳又真实。

“真的吗!”太子一脸欣喜,随即又皱眉,痛心疾首地道:“唉,我没想到,大哥竟想要我的命。”

“这种事情,咱们哥几个不在场,不知事情的原委。”八爷淡淡道。

太子抓住这个话题,顺着说下去:“但不管怎么说,大哥他有想害我的心思啊。”

本来他在宗人府里,就诚惶诚恐,生怕有人谋害他。

现在又听说了大阿哥想要他的命,更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担心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害了命。

四爷:“”。

八爷:“”

第618章 比他还要腹黑

“你们是不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日子有多苦。尤其是去年冬天,我差点冻死在这儿。”

“现在到了春天,屋子里又阴暗潮湿,不但有老鼠,还有屎壳郎,白蚁”

“吃的也不够好,清汤寡水配冷饭。”

太子把在宗人府受的苦,都说了出来。

四爷听了后,面上不显,心中却门儿清。

关于吃食方面,他早打听了。

太子每日有三菜一汤,都热乎了。

当然,要是跟以前比起来,是要差不少。

但他还是够哥们地道:“居然有这等事情,待会我就跟宗人府的管事说一声。”

八爷眸光微转,没有说话。

心说四哥比他还要腹黑,能装。

“别。”太子的目的不在这头。

沉思片刻后,他开始声情并茂地问八爷:“老八,二哥以前待你还可以吧?”

八爷微微一顿,温润地回:“二哥虽说性子急躁了些,但为人仗义,对弟弟们素来都挺好的。”

说是这么说,可他的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早几年,太子对他是还可以。

可自打他的拥护着渐渐增加时,太子见了他,总是要揶揄一番。

有时候,还带着身边的大臣,用那种狗眼看人低的眼神,鄙夷的从他身边路过。

而他身为臣弟,不可能跟储君争锋相撞。

每次只能失了面子,灰头土脸的离开。

太子见八爷说的中听,又转头看向四爷,问道:“四弟,二哥平日里,待你也还不错吧?”

“从小到大,二哥都待我不错。”四爷正色道。

他不光是嘴上说说,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说太子对他,有时候有些脾气,两兄弟有闹僵的时候。

但比起旁人来,他一直待他比旁人要好的多。

从不会嘲笑他,也不会看不起他。

更不会对他大呼小叫。

除了那一次在塞外,他栽赃了他一回。

太子一听,觉得有戏,“你能这么想,我心里很是动容,但那一次在塞外,二哥只是一时糊涂,原本也没”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咱不提了,我从没放在心上过。”四爷淡淡道。

“好,不说了。”关于那件事情,他原本是真的没想害四爷。

只是情急之下,必须也拉个替死的出来。

比起自个,他情急之下,选择栽赃四爷了。

这会子,他见面前的两个弟弟,都表露了心声,也就说起了正事。

“实话跟你们说,这宗人府简直不是人呆的,所以我想请你们帮我去皇阿玛跟前求求情,我从小在皇阿玛跟前长大的,怎么会有谋逆之心”太子说着说着,还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泪水。

太子现在看起来,就是个落魄的皇子。

哪里还有往日嚣张跋扈,殴打朝臣时不可一世的模样。

这一刻,四爷和八爷都选择了沉默。

见状,太子起身,恳求道:“就当二哥求求你们了,好吗?”

说完,他就要跪下。

四爷动作快,他一把扶起了太子,道:“二哥,你这又是何必呢,如今朝堂上乱成一团,你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所以,请容我好好想想。”

他没有直接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八爷慢了一步,将太子扶起,“四哥说的对,这种事情急不得,否则指挥功亏一篑,得寻个好时机,才能事半功倍。”

太子知道,他不能再逼了,否则只能起反作用。

毕竟,他们现在比他身份要高。

若是愿意帮他,固然是好。

倘若不愿意帮,他也没地方诉苦。

只是这两个弟弟,似乎颇有城府,叫他完全看不出名堂来。

他只希望,面前的两个弟弟,能有一个有良心的。

那么,他出去就有希望了。

倘若两个都是有良心的,那出去的希望就更大些。

反正这宗人府,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四爷和八爷又呆了一盏茶后,两个就寻了个理由,前后脚离开了。

四爷先离开的,八爷后离开。

两人出了宗人府,梁九功就带着奴才,到了恭恭敬敬到了两人面前。

“四爷、八爷、万岁爷召两位爷到乾清宫商议事情。”

四爷扫了眼梁九功,能让这位亲自来请的,恐怕有什么正事。

而且,他们才出来,梁九功就出现了,就跟专门在这儿等着似得。

他和八爷对视一眼,就抬脚往乾清宫走。

“走吧。”

片刻后,一行人就到了乾清宫门前。

就在八爷和四爷,打算一同进殿时,梁九功就拦在了前头。

“二位爷,万岁爷事先交代过了,一次只见其中一个。”

八爷温润一笑,没所谓地道:“既然这样,四哥先去吧。”

他一副无欲无求,弟弟让哥哥的谦谦君子模样。

其实是心里没底,实在搞不懂康熙的心思。

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思考的时间。

于是,四爷只能硬着头皮,先进了殿。

等待他的,是未知的事情,以及措手不及的考核

进了殿,康熙并不在大殿的上首。

梁九功将他带进了里间的书房。

“儿臣参见皇阿玛。”四爷单膝跪地,握拳撑地。

就算他知道,康熙可能有大事要问他。

但他整个人显得非常坦荡而从容。

康熙正在批阅公文,他眯着眼睛看了眼四爷,笑道:“老四啊,起来吧。”

“谢皇阿玛。”他在奴才的带领下,在一旁的红木圈椅坐下。

康熙则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只不过他却不动声色的,抛出一个看似很随意的问题。

“老四,之前太子被圈禁在宗人府,胤总说太子吃穿用度,一切皆好,谁知道他竟不是个东西,所以朕将太子交于你和老八看管。”康熙说着,顿了顿,“朕便问你,太子是不是当真如胤所说,过的挺好?”

此话一出,正襟危坐的四爷,藏在袖口里的拳头,攒的紧紧的。

他想过很多种问题和事情,却不曾想,康熙问的是这个。

此时此刻,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可皇家的考核,无处不在,他又不得不回答。

不仅不如,他还得揣摩康熙的意思,回答得刚刚好。

第619章 隐忍又傲娇的心疼

而且,他还不能想得太久了。

微微沉思后,四爷打算铤而走险。

他牵了牵唇,如实道:“皇阿玛,刚刚儿臣去看过二哥了,吃穿的话,应该是刚好温饱,至于住处,实在是破败不堪,不比原来的住所。”

康熙冷哼一声,一面写字,一面道:“这就是谋逆,背叛朕的下场,还想过毓庆宫那般奢侈荒唐的日子,想都别想!”

“二哥还说了,去年冬天,他差点冻死,那里又有屎壳郎和老鼠,白蚁到处可见。加之他身边有加之他身边有个侍妾,似乎是有了身孕,若是长期在那种环境下,只怕是不好。”

就算康熙有了怒意,但他还是说了。

康熙头都没抬,就冷冷地道:“那也是活该,有了身孕不会在毓庆宫养着,分明就是想拿这个,博取同情,冥顽不灵。”

四爷眸光微转,似乎听出了康熙话里的意思。

那分明就是个老父亲,隐忍又傲娇的心疼。

“二哥还说”

他只开了个头,就没停顿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一双神秘深邃的墨瞳,扫向低头写字的康熙,似乎想在打量着。

这完全吊足了康熙的胃口。

只见康熙搁手中的狼毫笔,抬头看向四爷。

就在康熙抬头的一瞬间,四爷又立马收回眼神。

他直接起身,在书案前跪下。

道:“皇阿玛,儿臣接下来所说,可能会触怒您,但儿臣还是要说。”

见状,康熙轻笑一声,淡淡道:“说。”

“今日我去宗人府时,二哥与儿臣聊了许久,他看起来很伤心,他让儿臣转告您,说他从小在您膝下长大,与您父子之情深厚,并无谋逆之心,还请皇阿玛明鉴。”

康熙一反常态,爽朗一笑。

那是一种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父子之情?明鉴?十九殇了时,他身为兄长,醉生梦死,荒淫无度,后又命人监视朕的日常,人证物证都在,还怎么明鉴?”

四爷:“”

“你不是也瞧见了,胤还想栽赃你,你如今居然还帮这种人说情,简直是可笑又愚蠢!”康熙斥责道。

四爷跪得笔挺,眼睛坦然地平视前方。

他颇为义气地道:“儿臣与二哥三哥年纪相仿,所以我们兄弟三个,也玩的最好,小时候一起上学,一起写功课。长大后,二哥也很关照我。儿臣还记得,我与福晋成亲后,二哥亲自到场祝贺,还送了很多贺礼,喝了许多的酒,最后被奴才抬回去的。”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最纯粹的亲情,被一种叫做权利的东西给冲淡了,直至冲散

四爷说着说着,猛然抬起头,中气十足地道:“所以,在儿臣眼里,他不是什么荒淫无度的人,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他只是那个从小与儿臣一起长大的兄长,儿臣恳请皇阿玛再给二哥一次机会。”

“好,很好。”康熙面上透着紧绷的笑。

突然,他猛的一拍书案,声如洪钟般怒道:“朕都说了,胤犯了谋逆大罪,你却说他不是罪人,朕看你是要造反!”

“儿臣不敢。”

“出去,你给朕出去!”康熙厉声道,似乎不想再看到面前的人。

这时,梁九功朝四爷使了个眼色。

四爷只好起身,灰头土脸的出去了。

四爷走到殿外时,八爷挑眉看了四爷一眼。

刚刚他隐隐听见康熙发怒的声音,但是听得不清。

如今,他见四爷灰头土脸的出来。

这是挨了训,被骂出来的?

正在这时,梁九功道:“八爷,万岁爷宣您进去呢。”

“好。”八爷收回眼神,就进了殿。

同样的,他行礼后,在一旁坐下。

康熙抛出了同样的问题。

“老八,朕命你和老四看管胤,胤他现在怎样?”

闻言,八爷微微一愣。

刚刚在外头,他思考了许久,已经想到了这方面。

所以,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回皇阿玛,二哥他在宗人府挺好的,吃穿用度皆比寻常人要好,身边还有小妾侍奉着,听闻有个小妾,还有了身孕。”

他等了好些年,好不容易等到太子倒下。

自然是说太子过的好,千万不能让皇阿玛,对太子起了怜悯之心。

一旁的梁九功听了后,把头埋的很低。

这才刚开始问话,八爷和四爷的回答,就已经截然不同了。

四爷的出发点,是宗人府不是安胎的地方,到底怀着皇嗣。

可八爷的出发点,居然是太子爷饱暖思***。

就连坐在书案前的康熙,也觉得八爷的话,跟直郡王的说辞,有几分相似。

“哦?”他面色如常地挑了挑眉,又问:“那你们兄弟两个一起,可有说些什么话?”

八爷眸光微转,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试探地问道:“儿臣和去看二哥时,四哥刚好也在场,二哥说了些什么,方才四哥没同皇阿玛说吗?”

“要是他说了,朕犯得着再问你一遍。”康熙抬头,一双犀利的眸子,直勾勾地扫向八爷。

八爷讪讪地回:“儿臣以为四哥说过了。”

“朕在问你,你提老四做什么。”康熙的剑眉,不耐烦地皱着,“你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朕就觉得心寒。”

于是,八爷成功的被康熙误导了。

首先,他认为四爷没有将太子说的话,告诉康熙。

因为他自个动了小心思,便以己度人,觉得四爷那般腹黑的人,肯定不会为太子传话的。

而他也是一样,不会给太子翻盘逆袭的机会。

如今朝堂上,只有他的呼声最高。

只要再耐心等待,那储君之位应该离他不远了。

倘若将太子的话传给皇阿玛,恐怕会生出事端。

想到这,他抬起头来,正色道:“儿臣去看二哥时,聊的都是生活中的琐事,无非就是看他有没有什么要缺的,也好叫内务府给他添上。”

“只这样?”康熙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失望。

“回皇阿玛,当真只有这些。”八爷再次肯定。

康熙微微颌首,一双冷峻的犀利眸子,似乎能望穿所有。

第620章 向四爷微微倾斜

他淡淡道:“既然这样,你先退下。”

“是。”八爷打了个千,就出去了。

八爷出去后,康熙搁下手中狼毫笔,靠在宽大的太师椅上。

一双老练的眸子,重重地闭上。

那么多儿子,每个儿子有着不同的面孔。

就像这一次,同样的事情,分开来问话,就是不同的结果。

一个冒着被他骂的风险,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就算他严厉斥责,却还是坚持站在太子的角度,替太子说着好话。

在他看来,老四跪在他面前,说的那番话。

充满了人情味和义气。

是个重情重义,对兄弟手足情深的皇子。

至于老八,他还没发飙,就隐瞒了一切。

足以看出,他心胸狭隘,无情无义。

早在大阿哥和朝臣举荐他为皇太子时,他就察觉到事情不对头。

没有人好到大家都会帮忙说话,除非他有意拉拢。

然而,康熙最讨厌的,就是结党私营。

如今看来,老八和大阿哥结党谋储位,还想谋害太子。

他还以为,八阿哥真如臣子所说,是个好的。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经过这么一场考核,康熙心中的天平,向四爷微微倾斜。

紧接着,康熙一刻也没闲下来。

他接见了几名心腹大臣,又接见了主动求见的三爷。

原来,康熙看似对八爷封皇太子一事,没有说法。

私底下,一早就让人追查了张明德相面之事。

这一夜,康熙召见大臣,一直聊到后半夜才歇下。

翌日早朝。

王公大臣才进殿,就觉得今儿个,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往常上首的康熙,就威严无比。

可今日,他穿着一袭明黄色龙纹裹身,脚踩龙纹熊皮墨色靴子。

身躯伟岸,龙颜甚伟。

双臂厚重有力地垂于膝下,硕大的翡翠扳指嵌于指尖,气派又威风。

一双深邃而犀利的眸子,俯视着底下的众人。

隐隐有股上位者的威压,朝众人迎面扑来。

这股威压,比品尝要强上数十倍。

令人头冒虚汗,不敢抬头。

就在众人一声不吭的时候,康熙威严地道:“自上次胤举荐八阿哥为皇太子,荒唐说出有相面之事时,朕便让人查了此事的真假,那张明德原本就是一普通秀才,哪里会看面相。”

此话一出,殿中大半的人,都悬了一口气。

八爷看似温和,实则紧张万分。

距离上次举荐一事,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如今康熙终于提起,应该是有结果了。

只听康熙冷哼一声,道:“什么丰神清逸,仁谊敦厚,福寿绵长,必有大贵,帝王之相,简直是一派胡言,倘若大清的储君,靠面相来选,那大家还读什么书,习什么武,个个都去看面相得了。”

倘若真的仁谊敦厚,昨天就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

加之他确实让人查过,那张明德根本就不会看相。

只是想依靠这个,成为八爷的党羽,才想了这么个说头。

一番话,说得其余的人哑口无言。

殿下的直郡王,已经吓得两只腿打摆子了。

这个事情,还是他提出来的,若是怪罪起来的话,恐怕他也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康熙那双锋利的眸子,直直扫向直郡王。

“不仅如此,朕还发现大阿哥有谋杀皇太子的企图。”

语音刚落,直郡王只觉得噩耗从天上向他,砸得他头晕目眩,没有一丝征兆。

他整个人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地走上前跪下。

“皇阿玛,儿臣怎么可能谋害二弟,儿臣冤枉啊。”

康熙没功夫听直郡王诉苦,他直接朝三爷投去一抹眼神。

于是,三爷就走上前,道:“大哥,你素来和喇嘛关系密切,府上更是花钱雇了好几个喇嘛,是不是?”

“什么叫和喇嘛关系密切,我那是和喇嘛学佛。”直郡王道。

“那大哥可记得毓庆宫前廊大门,和二哥宗人府住处,都埋了个桐木偶人?”三爷咬牙切齿地问。

闻言,直郡王眼神闪躲,后背发凉。

他支支吾吾地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既然大哥不懂,我有人证,还有物证。”说完,他拍了拍手掌。

就有三个喇嘛,一个丫鬟,一个太监。

喇叭戴着黄帽子,穿着宽松的大红棉麻袍子。

个个双手合十,瞧着倒是一副慈悲心肠。

可他们却被侍卫押着进来的。

丫鬟和太监,倒是自个走路。

但他们手里的东西,众人只看一眼,就毛骨悚然。

因为,那是两个手臂大小的木偶人。

上面写着红色的字,可又不像是字,而是咒符的记号。

那些字很红,红得触目惊心。

似乎是用人血,或者动物的血描绘上的。

见状,三爷又道:“大哥,这些人眼熟不,可是你的人?”

直郡王哪里还说得出话,他整个人跌坐在原地瑟瑟发抖,拼命地摇头否认。

“大哥不承认也没关系,他们可都认得你。”三爷道。

他素来和太子关系可以。

上回若不是四爷提醒,他都没想这处想。

紧接着,就见那丫鬟先开了口。

“皇上,这桐木偶人,是这个直郡王身边的大太监给我的,上面写着的,是太子的生辰八字,他让我偷偷埋在太子在宗人府的住所。当天晚上,这三个喇嘛还一同念着咒语和法术,但奴才一句都没听懂。”

她之所以全招了,就是不想再受刑了。

瞧着她跟没事人一样,其实经过一夜的严刑考位,衣料下早已千疮百孔。

那慎刑司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有的是法子,让人痛不欲生,又一点都瞧不出来。

“你个贱婢,休在这血口喷人。”直郡王大声道。

可丫鬟才说完,太监也跟着招供了。

结果和丫鬟说的一样,只不过,他是埋在毓庆宫而已。

虽然这些,康熙在昨晚就知道了。

可如今再听一遍,而且直郡王就在底下,别提他有多气了。

这些儿子,一个个都是畜生来的吗!

他指着那些喇嘛,道:“你们一个个的,穿着喇嘛的服装,简直是丢藏传佛教的脸,你们口口声声宣扬以皈依三宝为根本,济世救人,导人向善,有着自己圆满成佛窍诀的佛陀教育。”

第621章 心都要跳出来了

“将一切有情众生都作为普度的对象,对世人破迷开悟、断障除惑、解今生来世之苦,或者究竟圆满解脱的大乘佛法。”

说着,他又指了指那两个桐木偶人。

“可你们看看,你们做的都是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见状,直郡王只希望那些喇嘛不要出卖他。

“皇上,您不知道,在顺境中修行,永远不能成佛,太子他应该感谢我们带给他的逆境。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其中一个喇嘛道。

“您永远要宽恕众生,无论对方有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也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你每天看见众生的过失和是非,就要赶快去忏悔,这就是修行。”另外一个喇嘛附和着。

康熙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照你们的意思,你们做了坏事,朕还应该反省,忏悔?”

“对修行就是修正自己错误的观念。”

“简直是一派胡言,这些话,是让你们留着救世济人的,而不是在这胡搅蛮缠!像你们这种自以为事,不知悔改的,才需要去忏悔,去修正观念!”康熙道。

直郡王见两个喇嘛在和康熙胡搅蛮缠。

他便暗自庆幸着,只要另外一个也如此,那便没他什么事了。

可世上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只听最后一个喇嘛,满脸的愧疚,战战兢兢地开口。

“皇上,您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等不应该打着普度众生的幌子,去干丧尽天良的事情。”

此话一出,直郡王整个人都失了神,知道一切都完了。

那喇嘛还双手合十,虔诚地道:“可可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寺庙里有那么多人需要养活,去年冬天,寺庙染了瘟疫,倘若没有钱,光靠诵经念佛,也没法使他们活命,还是要靠钱财,才能看病啊”

“如此一来,这木偶当真是你们弄的了?”三爷趁机问。

喇嘛点点头,无奈地道:“那桐木偶人,是我等命人打造后,又在上头写上太子爷生辰八字,和咒人的符咒,以及法术。”

“是什么咒?”康熙蹙了蹙眉。

“那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能够令太子爷颠倒神魂,不复常人。”喇嘛如实回。

闻言,康熙对直郡王简直感到寒心。

之前他以为大阿哥不过是蠢了点,不会掩藏心性。

所以,就算他说出要太子的命,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他都没有处罚他。

可现在,他不得不严惩了!

他俯首于殿堂之下,厉声道:“胤早前就说够,想要太子的命,如今竟付诸行动,简直是乱臣贼子,朕决定,夺去他的郡王爵,圈禁宗人府,严加看守,听候发落!”

“皇阿玛,您别听他们瞎说,儿臣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直郡王大神吼道。

可他就是喊破了嗓子,还是被侍卫带下去了。

殿里的王公大臣,则眼观鼻,鼻观心。

听皇上的意思,这直郡王不是简单的圈禁,不然都不会说听候发落了。

难道会处死?

紧接着,康熙继续下令:“张明德散播八阿哥面相之舆论,诛九族。至于这两个奴才,拖出去杖毙。”

“是。”侍卫们应了后,就把人带出去了。

最后,康熙看着从容跪在殿中间的三个喇嘛。

威严地道:“穷和满嘴的仁义,不是尔等作恶的借口,何况你们还是喇嘛,害的是大清的皇子!”

他的声音洪亮如雷鸣,震得殿里的大理石地板直发颤。

王公大臣们更是双耳发鸣,无法动弹。

“我等知错,还请皇上不要牵连寺庙的人,他们是无辜的。”

此时,三个喇嘛连连磕头,也不再神神叨叨的。

其实他们三个,早就将生死看淡,否则也不敢谋害太子了。

他们不怕挨打,也不怕死,就是怕连累一寺庙的人。

康熙的视线,在三个喇嘛面上扫过。

然后,他沉声道:“来人,将他们三个拖出去,赐毒酒三杯,至于那处寺庙,立马派太医前去除疫,再捐白银万两。”

听到这个结果,喇嘛们并没有难过。

反而是欣喜地磕头:“谢皇上隆恩。”

毕竟,能给他们留个全尸,已然不错了。

待一切都处理好后,太和殿里,又恢复了安静。

明明殿里乌压压跪了一地的王公大臣,却安静得可怖。

只见大臣们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皇上如此震怒。

只希望今儿能早些下朝,否则心都要跳出来了。

可康熙似乎不打算就此结束。

那双犀利的眸子,扫视了底下的众人。

将曾经探讨过的话题,又问了一遍。

“朕再问你们一遍,关于重新选皇太子一事,你们觉得谁合适。”

如洪钟般的声音,再次破于天际之中。

经过方才的事情,众人先是把直郡王谴责了一遍。

然后又纷纷举荐了八爷。

所以,这一次的结果,几乎跟上一次一样。

可以说,八爷这次的呼声,比上一次更加的高。

可就是这个时候,四爷却不走寻常路。

他拱手道:“皇阿玛,既然二哥是被下咒的,那就代表他是无辜的,兴许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他想做,而是咒语和巫术,镇压了他,控制他的心智,所以,儿臣认为您理当二哥为皇太子。”

此话一出,王公大臣都讶异地看向四爷。

就连上首的康熙,眼里也闪过一抹光亮。

但他还是面无表情,有些严肃地问:“老四,你此话当真?”

“当真。”四爷抬头,坚定地回。

见状,八爷党实在搞不懂四爷的行为,好几个纷纷摇头。

康熙淡淡的“嗯”了一声,挥挥手,道:“今儿就到这。”

“退朝!”梁九功尖声道。

于是,众人就下了朝。

下朝后,向来温润的八爷,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

袖子里的拳头,也攒得紧紧的。

看来在乾清宫时,四哥什么都说了。

皇阿玛之所以那样,是套他的话。

亏他还以为,四哥和他是一样的。

却不曾知,在那场无形的考核当中,他已经输了。

大哥已经先被处罚,下一个,是不是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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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睡了,明天再检查错别字和内容。

第622章 优雅淡静的气质

呵,原来,皇阿玛一开始就是想复立太子。

否则他不会在听见提议复立太子时,露出那样的表情。

仿佛他等这句话,已经等了许久了。

八爷觉得自己很可笑,他被野心蒙蔽了思想。

竟真的以为,皇阿玛是要选新的皇太子。

是了,到底是身边带大的,有着深厚感情。

可他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辛者库奴籍生出来的。

然而,他的党羽已经举荐了他两次。

这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只是四哥到底为的什么?

是夜,惠妃听说康熙下令圈禁了大阿哥,还要听候发落。

便在乾清宫一跪不起。

“惠妃娘娘,您是个聪明的,后宫向来不得干涉朝政,您这又是何必呢,万一惹恼了万岁爷,您也得受牵连。”梁九功好心相劝。

可惠妃却摇摇头,回道:“不,皇上不见本宫,本宫就长跪不起。”

梁九功摇摇头,只得甩着拂尘进殿了。

如今二月天,夜里是极冷的。

就算晚风刺骨的凉,却不及惠妃的心凉。

当她听说万岁爷将大阿哥圈禁宗人府,听候发落时,整个人都是抖的。

前段日子,她听大阿哥说自有主张,还以为他真的有什么好的法子。

却不知道,他说的法子竟是用魇术诅咒太子。

不知情的她,还总是催他,把他逼到了这个绝境。

所以,她认为大阿哥走到这一步,绝大部分是她造成了。

以前她不知足,什么都想要。

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大阿哥活着,好好地活下去

大阿哥为了不牵连她,什么都没告诉她,也没让她插手。

为了这份孝心,如今说什么,她都要保住他的命。

于是,她这么一跪,就跪到了子时。

当她看到太和殿的朱门打开,梁九功朝她走来。

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脸已经冻僵了。

“惠妃娘娘,万岁爷宣您进殿。”梁九功朝宫女示意。

惠妃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了身子。

然后,她几乎是被宫女驾着,踉踉跄跄地进了乾清宫。

不多时,宫女把她扶到了康熙跟前跪下。

正在批阅奏折的康熙,抬头看了眼女人。

只见往日最爱打扮,穿红着绿,珠光宝气的女人。

居然穿着一身杏色旗装,素得不能再素了。

面上也没有一丝粉黛,就这么跪在他的书案前。

瞧着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但比起往日的明艳,现在的她,朴素而淡雅。

似乎了却了纷繁,通身散发着淡静优雅的气质。

“说,什么事,竟在乾清宫前跪了一天。”康熙淡淡问,末了又道:“倘若你是给胤求情的,你便自个出去。”

惠妃是个聪明的,她摇摇头,道:“臣妾不是给大阿哥求情的,而是来请罪的。”

康熙:“”

“大阿哥不忠不孝,无情无义,都是都臣妾没教好,没管好,所以,臣妾希望皇上将他正法。”

所谓正法,就是依法处死。

康熙本以为惠妃来,是想替大阿哥求情的。

却不曾想,她居然一点都没帮大阿哥说话,还求他处死大阿哥。

他眸光微转,视线在惠妃身上扫过。

随即就低头,继续批阅奏折,再也没说话。

惠妃也就持续跪着,一言不发。

一时间,屋子里异常安静,只有康熙写字的声音。

良久后,康熙才抬起头来,淡淡地道:“胤镇魇胤,不念兄弟之情,做事毫无顾忌,你可曾想过,万一祸发,朕在宫中,何由制止?”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他连太子都敢镇魇,万一又对朕实施镇魇。

“臣妾和皇上想法一样,所以臣妾才恳请您,将其正法”惠妃面上痛心疾首,可说话时干脆利落。

康熙抬手,抚了下月亮脑门。

沙哑地道:“罢了,既然他如此不仁不孝,便让他去你那闭门思过几天,再回到府邸高墙内执行终身幽禁。”

“谢皇上隆恩。”惠妃叩首行礼,感激不尽,心中也深舒了一口气。

只要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而且,是在府邸幽禁,不是在宗人府幽禁。

或许,他的下半辈子,还能自在些。

然后,惠妃在奴才们地搀扶下,感激涕零地道:“皇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把大阿哥教好,所以,臣妾打算交出妃位权利,往后就在这宫里头吃斋念佛,也好赎罪”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交出权利,不管后宫之事。

也不再与娘家的外戚联系。

康熙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到底也是宠过的,否则也升不到妃位。

可他也了解惠妃,她向来是个好胜的。

如今愿意放下那些,就不是说说而已。

“好。”

于是,惠妃便在奴才地搀扶下,出了乾清宫,乘着撵离开。

她斜斜靠在撵上,思绪渐远

大阿哥这么混账,总不能说是皇上没教好。

而她,自然要把一切罪过,都揽在自个头上,这叫以大局为重。

这辈子,她也不想有什么太后梦了。

从太子到大阿哥,这里面的水浑浊着呢。

就大阿哥那点小计谋,只怕是把整条命搭上去,都无济于事。

否则也不会还没开始,他就落得这个下场。

而且,万岁爷说过,大阿哥是不可能当储君的。

至于她为何要吃斋念佛,交出权利。

就是想让万岁爷知道,她什么都不管了,让万岁爷不必担心大阿哥造反。

否则,无法抹平帝王心中的猜疑,她们母子俩,那才叫危险。

想起这些,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她的太后梦,终究是在这一刻彻底幻灭

这会子,乾清宫里的康熙,其实是个好父亲。

所以他竭尽全力,将每一位儿子都教得很优秀。

虎毒不食子,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即便那些儿子再荒唐,再不听话。

向来铁石心肠的他,嘴上骂的再狠毒,始终不忍心要了他们的命,大不了圈禁。

所以他才会轻易的给了惠妃面子。

当然,也要惠妃识趣,够聪慧,才能巧妙地救下自己儿子的性命。

第623章 罢了,爷自己去

当天夜里,康熙在下了命令后,又召集了八旗子弟,急忙商议。

他是免了大阿哥的死,还让他在府上幽禁。

但为了避免后患,他紧急召集了王公大臣。

经过激烈的商议,他派遣八旗护军参领八人、护军校八人、护军八十人在大阿哥府中监守。

为了加强看守,他还派了贝勒延寿、贝子苏努、公鄂飞、都统辛泰、护军统领图尔海、陈泰,并八旗章京十七人,轮番监视,严加看管。

众人自是领命,不敢说半个不字。

最后,他还警醒了众人:“倘若谁玩忽职守,将遭到灭九族之灾!”

“是。”那些被点名的人,恭恭敬敬地叩首。

三天后,大阿哥在惠妃的寝宫,闭门思过了三天,尽了三天的孝道。

就在侍卫的带领下,离开了。

惠妃亲自将他送到了紫禁城宫门前。

把手中的茶色包袱,递给了他:“大阿哥,你要好生保重。”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楚,面上带着慈母的浅笑。

如此一别,就算彼此都在京城,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气息,感受着相同的气候。

往后想要再见一面,恐怕也很难了。

她身为妃嫔,没有康熙的允许,是出不了这座紫禁城的。

尤其她还说过了,交出权利,吃斋念佛,不与外戚联系。

所以,她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紫禁城这处牢笼呆着。

至于大阿哥,康熙下令将其终身幽禁在府邸,就更加不能进宫来看她了。

大阿哥接过惠妃手中的包袱,扛在了右肩。

他“噗通”一声,直直跪在惠妃跟前。

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每磕一下,地面就发出沉闷的“咚”声。

待他磕完三个响头,额头已经鼓起一个大包。

甚至还渗出了鲜红的血,有几颗小石子,嵌进了他的伤口。

“额娘,儿子不孝,不能在您身边尽孝,只希望额娘在宫中一切安好,儿子就无憾了。”他的眸子猩红,似乎隐忍着情绪。

惠妃听了后,一直忍着的眼泪,崩盘瓦解。

她扶着宫女的手,泣不成声。

因为她听出了大阿哥话里的灰心丧气,似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她那个直爽豪气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她攒着手绢,指着大阿哥,命令道:“当年本宫好不容易生下了你,你必须给本宫好好地活着。”

大阿哥没回话,就那么背着包袱,在侍卫们的看守下,离开了紫禁城。

半个时辰后,大阿哥就回到了府里。

贴身的奴才,凑近他的耳旁,说了些悄悄话。

这让一直心如死灰的大阿哥,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他的神色很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张氏人在哪,把她带到爷跟前来。”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阿哥就是这样。

即使被圈禁了,还是能住大房子。

有成堆的奴才侍奉着。

大把的女人伺候着。

只不过,他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罢了。

奴才们听了他的吩咐,就去找张氏。

可大阿哥却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朝偏院走去。

“罢了,爷自己去。”

他的步伐很快,走路带风,如墨的袍角掀起一层惊涛骇浪。

仿佛下一刻,他就会爆发。

果不其然,大阿哥到了偏院,逮住一个丫鬟,就气势汹汹地问:“张氏人呢,人呢!”

丫鬟吓得缩着脖子,指了指堂间。

“侧福晋在里头。”

大阿哥一把将丫鬟推倒在地,就进了堂间。

堂间里,张氏正在喝茶,并低垂着头,乐呵呵地看着自个的肚子傻笑。

此时,她见大阿哥进屋,更是笑着走上前,打量着大阿哥。

“爷,你可算回来了。”她的目光,在大阿哥身上扫了扫,发现没什么伤后,松了口气,道:“回来就好,刚好我有好消息,要跟您说呢。”

大阿哥看都懒得看面前的女人,就冷冷地道:“有什么消息,比爷被夺了爵位更好吗。”

张氏愣了愣后,笑回:“爷,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我觉得只要爷好好的,我什么都不奢求了。”

大阿哥冷哼一声,在屋里的玫瑰椅坐下。

张氏偷偷看着男人,怎么今儿的气氛,有些不对?

虽说他常年带兵,又在战场上拼搏过,就是随意往那一坐,都透着威风凛凛的气息。

可今儿个,她从他身上,嗅到了嗜杀的戾气。

不是说他被夺去了爵位吗,她都不嫌弃他,他怎么还朝她甩起脸子来了。

就在张氏疑惑不解时,就有一个奴才,被带进了屋里跪下。

张氏回头一看,整个人吓得在原地打哆嗦。

但很快,她就稳住了心神,什么都没说,在大阿哥身旁坐下。

两人的中间,隔着个紫檀桌几。

她将手肘撑在桌几上,眼神随意地扫着被带进屋的丫鬟。

瞧着丫鬟嘴角渗血,脸上红肿破裂,像是被拷问了一夜。

“说吧。”大阿哥突然命令。

那丫鬟听了后,瞟了张氏一眼。

颤颤巍巍地回:“主子爷奴才不是有意要背叛福晋,一切的一切,都是张侧福晋所为,她知道奴才的家址,居然拿家人的生死威胁我们,奴才逼不得已,才中了她的套。”

“你胡说什么。”张氏紧张得心口剧烈起伏,她转头看向大阿哥,“爷,您要相信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大阿哥用余光扫了张氏一眼,淡淡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样子,跟爷据不认账时很像”

“我听不懂爷在说什么。”张氏有些慌张地收回了眼神。

大阿哥面上透着阴冷的笑,朝丫鬟示意了一眼。

丫鬟就继续战战兢兢地道:“几个月前,张侧福晋的大丫鬟,找到了奴才,让奴才每次清洗福晋衣裳时,加一包香粉,奴才不依,她便威胁奴才,说如果不按照她的去做,就一把火烧了奴才乡下的屋子,要害死奴才的家人。”

“爷,你别听她的,定是后院那些小贱婢,见不得我好,故意在这诋毁我,陷害我。”张氏哪里还坐得住,直接跪在了大阿哥跟前狡辩。

第624章 都是因为爱你

大阿哥蹙了蹙眉,沉声道:“张口闭口就是这等污秽不堪的字眼,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张氏顿了顿,咬牙低下了头。

紧接着,那个丫鬟继续招供。

“奴才迫于压力,就算知道那香粉不好,也加在了清洗衣料的水里。而福晋也一直没有异样,奴才便认为不过是普通香粉罢了。直到福晋生产时突然血崩,直至难产而死,奴才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大阿哥听了后,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早在福晋难产时,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便让奴才严查此事。

可就在刚刚,太监总管告诉他。

张氏命人在福晋日常穿的衣料里,浸了一种香料。

那种香料,能让产妇在生产时血崩而死。

严重点的,还会一尸两命。

这会子,就算他刚刚已经知晓了情况。

如今听了丫鬟的话,也很难控制住情绪。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衣袖里的拳头攒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突然,他站起身子,从一旁的剑案上,取出一把几尺长的剑。

外头的阳光照在剑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这把剑是他在战场上用过的长剑,骑在马背上冲锋横扫,简直就是暴击的利器。

下一刻,大阿哥直接将那把剑,架在了丫鬟的脖子上。

吓得丫鬟一句话都不敢说,连求饶都不敢。

她只是看着寒光凛冽的剑,战栗不止。

“身为奴才,你可知道,你一家人的性命,都抵不过清雪一条命,可你却背叛了主子,实为不忠!”

语音刚落,他便快速的手起刀落。

“咻”的一声,有几股热血,洒在了羊毛地毯,和四周的家具上。

还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大概是大阿哥的速度太快,那丫鬟的人头,迅速滚落在地。

最后像不倒翁似得,后脑勺着地,面朝上。

由于长剑够锋利,脖子处的刀口很整齐。

只是那颗头颅,还在不断往外涌出大量的血。

头颅上的嘴,微微张开着,似是措手不及。

一双眼睛,也直勾勾地瞪着,看起来很不甘心。

顿时,到处都是血渍和流淌着的血。

屋子里充满了浓厚的血腥味道。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啊!”后知后觉的张氏尖叫一声后,吸入大口的血腥气息。

随即,她又捂着胃部,干呕起来,“呕”

而她这番举动,成功地吸引了大阿哥注意力。

男人提着长剑,朝她慢慢走去。

张氏跪行着后退,满脸的恐惧。

此时此刻,面前的男人再怎么高大英俊,在她的眼里,也如同地狱的刽子手。

仿佛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爷,我错了,我不该动了歪心思,可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张氏声聚泪下地道。

事情至此,证据确凿,她也只能认了。

否则,要是再冲撞下去,她怕那刀剑,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现在知道错了,可你害清雪的时候,倘若有一丝醒悟,她也不会死。”大阿哥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冰窟窿,直淹得人喘不过气来。

提起这个,张氏轻笑一声,悲凉地道:“清雪,多么好听的名字。清,洁净、清澄。雪,是白色的,高洁的,在她面前,我显得那么的浑浊。”

“你知道就好。”

“可她都快三十了,而我正直青春,又哪点不如她了。就连我头一天进府,你在我那儿宿下,却喊着她的名字。”打从那天起,她就想伊尔根觉罗氏死!

大阿哥走到张氏跟前,将长剑一把扔给了身边的侍卫。

随即俯身,左手掐着张氏的下巴。

“因为你恶毒。”他抬起右手,拍了拍女人的脸,凶狠地道:“别的尚且不说,你根本就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说完,他的手顺着张氏的下巴往下,死死扣住了她的脖子。

顿时,张氏从跪着的姿势,慢慢被她提起。

大阿哥看着张氏扭曲的面孔,以及挣扎的身子。

嘴唇不由得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似乎心底有种仇恨,非要把她掐死才行。

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张氏逐渐涨红的脸。

仿佛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而他手中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掐得张氏脖子上一圈白色,跟死人一样。

“爷我有了你的孩子”张氏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希望能救自个一命。

大阿哥轻笑一声,显然不相信。

这时候,张氏急了。

“那你就不怕我娘家人找你问罪”她的气息逐渐变弱。

“爷害了太子都没死,杀你一个女人又如何。况且,事情已经这样,还有更糟糕的吗!”大阿哥攒紧了手中的力气,势必要掐死面前的女人。

张氏牵了牵唇,想说些什么。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发出痛苦的“呃”声。

她的脖子上火辣辣的疼,手脚也渐渐发麻。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她害怕就这么死了。

突然,身下有温暖的东西,像洪水一样冲脱衣料的束缚。

而她的小腹,也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主子爷,侧福晋流流血了”一旁的奴才,小声提醒。

大阿哥低头一看,张氏所处的地下,有一滩鲜红的血。

而她的旗装下摆,也染红了一块。

看到这些,他手中的力量一松。

张氏就跌坐在地上,被奴才扶起。

张氏的脖子上,青紫了一圈。

一双眼睛翻着白眼,嘴巴都歪掉了,一副要死的样子。

“快,去叫府医。”张氏的丫鬟吩咐另一个奴才。

人家是吓得尿裤子,她家主子,明显是吓得动了胎气。

大阿哥本想掐死张氏,为福晋报仇。

但现在这个样子,张氏明显是有了身孕。

一个再怎么狠心的人,也无法对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下手。

况且那肚里,怀得还是他的孩子。

“爷我真的错了倘若我没有害福晋这个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田地”张氏闭着眼睛,虚弱地道。

第625章 四爷抬脚进屋

如果福晋没死,她面前的男人,说不定不会做那些荒唐的事情,也就不会被夺爵位,被圈禁。

那么,他也不会掐着她的脖子

想到这,她的眼角有一行泪水,顺着脸颊落入了发丝。

那泪水晶莹清澈,似悔恨,似不甘,似是鳄鱼的眼泪

然后,她放在肚子上的手瞬间无力,直直地往下坠。

有个丫鬟将手放在张氏的鼻尖探了探。

下一刻,丫鬟就抱着张氏,大声哭了起来。

见状,大阿哥心中明了,拂袖离开。

果不其然,府医到了后,直接宣布张氏没气了。

张氏的死,真是应了那句话,后院若是有善妒的女人,会使家道衰败

而张氏在临死前,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是,倘若大阿哥不那么偏心福晋,或许一切也不会这样。

所有的事情,都存在一个因果轮回。

在这个朝代,后院要雨露均沾。

过度的独宠,只会引起争执和妒忌,使后院不得安宁。

毕竟,在这个一夫多妻多妾制度当中。

男人要负责的,不单单是一个女人,而是一群女人。

那么多个女人,不管是联姻也好,利益也罢,都是他迎进门,娶回来的。

如果单单只宠自己所爱,对人对己,对心爱的女人,都是一种惩罚,是不公平的。

那些女人,她们做错了什么。

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们也想要获得男人的疼爱。

否则当初,为何要娶她们

不过争宠本没错,错在采取了极端的手段。

府上接二连三的噩耗,刺激得大阿哥像是一颗地雷。

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地雷。

其实,他想过死。

可福晋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他若是死了,孩子怎么办,他不放心。

所以,只要想到那个奶娃娃,他就不想死了。

当天,大阿哥将自己关在书房,拼命地喝酒。

夜里的时候,四爷到大阿哥府邸,看望大阿哥。

由于看管大阿哥的,都是康熙的人。

所以,四爷看一看自家哥哥,他们也没有道理阻拦。

只觉得四爷是个重情重义的。

大阿哥都落败成这样了,他也来探望。

“咯吱”一声,原本紧闭的书房,就被打开了。

四爷抬脚进屋,就有奴才,替他在房里点好了灯。

他便循着微弱的灯光,朝里间走去。

一进里间,到处都是撕碎的宣纸和书页。

就连那宽大的书柜,也倒在了地上。

各式各样的书,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最后,他在条案底下,找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大阿哥。

大阿哥躺在条案底下,怀里抱着个酒葫芦。

面上一片绯红,眸子半眯着,似醉非醉。

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似乎在无病呻吟。

四爷就这么站定在条案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大阿哥。

他的额头上有个大包,似乎是磕头磕的。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大阿哥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他轻笑一声,道:“四弟向来稳重,怎的亲自跑来看我的笑话。”

“早在你让人去庄子上,送匿名信给爷的福晋,想害她小产时,你就该想到,最后的结果。”四爷淡淡道。

一开始,他命人查了后,发现是太子让人送到庄子上的。

后来仔细一查,便发现是大阿哥送到庄子上,目的就是想让他和太子离间。

大阿哥继续保持躺着的姿势。

身子在条案底下,腿和头露在外头。

由于那条案比一般桌子还要低得多,他这般模样,瞧着实在是颓靡。

大阿哥哈哈一笑,道:“其实有一点,你说错了,那时候我只是叫人送信,离间你和太子的关系,又哪里会想到现在的结果。”

四爷:“”

紧接着,大阿哥不置可否地道:“原来你早就猜到了,是啊,我就想看看,没了你的太子,会是怎样。事实证明,太子离了你,确实不怎么样,倒是你,玩的一手阴谋,居然将计就计,和太子离了间。”

“别把旁人想的跟你一样不堪。”

大阿哥苦涩一笑,从条案里爬了出来,在一旁盘腿而坐。

他捧起酒葫芦,昂头喝了一口大的。

“没有谁生下来就如此不堪,我还不是逼不得已,才做了那些事情。我样样比太子优秀,又能打仗,还是长子,为何皇阿玛对太子那么好,却如此待我。”

“后来太子被废,我以为皇阿玛立嫡不成,势必立长子,原来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

四爷:“”

“就是现在,恐怕他还对太子起了怜悯之心,却将我终生幽禁在这府邸。”

“你犯的是什么事,太子犯得是什么事。”四爷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在一旁坐下。

大阿哥犯的事情,是残害兄弟的大罪,况且那个人还是太子。

对比起来,太子只是荒唐而已。

而且,有了诅咒一事,太子的所作所为,也显得是因为巫术导致的。

“那是太子没被逼到那个份上,若是他被逼到一定份上,指不定比我还丧心病狂。”

直郡王仰头,将酒葫芦里的酒喝光。

大掌随意一甩,就将空葫芦扔在远处。

“嘭”的一声,那酒葫芦就摔得四分五裂。

许是动静有点大,好几个侍卫突然闯进来检查。

“四爷,不要紧吧?”

四爷轻轻磨挲着小女人送他的蓝田墨玉扳指。

道:“无妨,不过是砸碎了酒葫芦而已。”

侍卫们看见屋里摔碎的酒葫芦,就又出去了。

“看,我的下半生,都要在人的监视下度过了,皇阿玛待我是真狠心,没有一丝丝怜悯,他的父爱,全给了二弟,他这辈子,就只有二弟一个儿子!”他说着,又跟个无赖一样躺下。

“倘若皇阿玛不可怜你,你早就被处死了。”四爷起身,走到直郡王跟前,冷冷地道:“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这并不能成为你犯事的借口。”

“我知道,我有这样的结果,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当然,想来多多少少也有你的功劳吧。”

大阿哥知道自个作孽太深。

倘若他没做坏事,旁人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第626章 将她当成了猎物

他也知道,三爷和四爷向来关系好。

可是,以三爷的脑子,不会想到那么多。

肯定是四爷和三爷说了些什么,才有了那样的结果。

四爷是个谨慎的人,他眸光微转,扫了扫周围。

淡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尤其对动了想害我女人心思的人我从不手软”

本来他不想对付大阿哥的。

可当他知道,是大阿哥写信,想害他的福晋小产,离间他和太子的关系时,他便没打算放过大阿哥。

就算他的福晋,最后平安生下了弘修,他也绝不容许,这样的人还在朝堂中晃荡。

成年人的处事方式,就是这样。

就算是认定了对方是敌人,也不会嘴上占便宜,或者冲上去揍一顿。

而是表面客气寒暄,心中早已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除掉这个人。

有些事,在没把握的时候,去争锋相对,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这么多年过去,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如今终于有了结果。

将事情都摊牌后,四爷便负手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却传来大阿哥不解地问话。

“四弟,其实我实在不懂,太子都进了宗人府,你为何不自个顶上,还要让皇阿玛复立太子。”

“你不需要懂。”四爷淡淡道。

然后,他负手和门口的侍卫照了个面,就离开了。

留下黯然伤神的大阿哥,在屋里自嘲傻笑。

他抱着双臂,侧着身子蜷缩在羊毛地毯上。

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一开始,他是无声的落泪。

到了后头,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像是哭尽整个生命,也无法挽回所失去的一切。

想当初,他的福晋劝他,不要争权夺利,那不适合他。

他不相信,还记恨她,凶她,吼她

可现在想想,他确实不适合争那个位置。

自个玩的招数,一下就被人拆穿。

别人玩的招数,他看都看不懂。

只可惜,这一切都明白的太晚了。

那时惠妃让他娶张氏进门,他若是再坚持一下。

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她就能和他一起度过下半生,也好过现在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的。

这辈子,他只能如同井底之蛙,被圈在府邸高墙内,度过余生。

再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渐渐的,他的哭声变成了一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哭声,呜咽声。

哭他一直以来的帝王梦,只是一场笑话。

哭他这辈子心爱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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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府。

四爷从大阿哥府上回去后,就直接去了正院。

可若音是个实在的,她向来注重保养。

不想晚睡长了痘痘,便早早歇下了。

所以,四爷到了正院时,正院漆黑一片。

只外头的长廊上,亮着微弱的油灯。

几个奴才卷着棉被,在外头守着。

别看那些奴才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可他们闭上眼睛的感官,就跟狗似得。

只要有人靠近,一下就睁开了眼。

陈彪是第一个睁开眼睛的。

李福康是第二个。

巧风是第三个。

当她们看见四爷站在跟前时,纷纷跪下打千。

“福晋可是歇下了。”四爷问。

“回主子爷,许是春天里容易犯困,福晋用了晚膳后没多久,就歇下了。”巧风委婉地道。

苏培盛听了后,嘴角抽了抽。

后院的女人,要以当家主子爷为主。

不管男人去不去后院女主子们那,她们都得过了夜里十点,才能歇下。

可现在才刚刚九点,福晋就歇下了。

显然是没有要等四爷的意思。

又或者说,她打定主意,四爷不会来正院。

像这样的情况,后院旁的人,绝不敢如此没规矩。

就算身子实在不适,或者有特殊情况,为了避免尴尬,也会让人到前院吱一声的。

更何况,正院这位,还是个福晋。

在这个府里,四爷就是规矩,一切规矩都围绕着他。

紫禁城里,万岁爷是规矩,甚至整个天下,都以他为主。

就在苏培盛以为,四爷吃了闭门羹,会甩甩袖子走人时。

四爷就抬手,随意指了指紧闭的门。

顿时,苏培盛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但很快,他的面上就透着会心的太监笑。

唉,什么规矩,到了福晋这儿,都不算事儿。

以四爷的脾性,福晋这般不听话,恐怕是要好好教导一番吧。

当李福康将门打开后,巧风就递给了四爷一盏灯笼。

四爷接过灯笼,就往里间走。

外头的门,也在四爷进屋后,就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他提着灯笼,走到里间的屏风后,在床边坐下。

只见小女人侧着身子,将锦被拱得高高的。

一双手合十,惬意地放在头边的帛枕上。

而她的脑袋,斜斜枕在帛枕上,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墨般铺散开来。

男人的视线,在女人长而翘的睫毛划过。

往下便是嫣红如海棠一样的唇。

以及不慎露在外头的珍珠肩。

瞧着就跟个睡美人似得。

四爷瞥了眼微微凌乱的锦被。

抬手自然地帮她把被子往上拉。

就在他把被子拉上,替她盖上时。

冷空气窜入若音的身子,她不自觉地搂紧面前的锦被,也好暖和一些。

于是,她顺带着将男人的手臂,抱在了怀里,夹在了身子和锦被之间。

“嗯”暖和了的她,知足地吧唧一下嘴巴。

四爷蹙了蹙眉,将手慢慢抽开。

可女人的身子,带给他的触感,令他欲罢不能。

想离开,却又不舍挪开。

最终,他还是利落的将手挪开,

黑暗中,他站起身子,从容地解着腰上的黄腰带,以及身上的扣子。

一双神秘深邃的墨瞳,却直勾勾地盯着女人,一刻也没挪开。

他来这儿,原本是想告诉她,大阿哥的事情。

可如今,她只想好好教训一下小懒猫。

如此美人在跟前躺着,还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可怜的若音,还睡得倍儿香。

浑然不知有双虎视眈眈的眸子,将她当成了猎物。

不多时,四爷吹熄了灯,一把放下床帐。

第627章 你可是睡傻了

摸黑将女人压在身下,大掌开始善解人衣。

“呜难受”睡梦中的女人,挣扎了几下,却还是动弹不得。

身上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似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偏偏她越是挣扎,对方就压得越大力。

尝试了一遍又一遍后,若音便不再挣扎。

同时,她的脑海里,也有了意识。

但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在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该不会是鬼压床吧?

而且还是个色鬼

想到这,她拼命的摇头,想像平时一样,把自己从噩梦中摇醒。

“你可是睡傻了?”一道性感而磁性的男低音,在她耳旁响起。

若音顿了顿后,猛地睁开眼睛。

就见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眨巴几下眼睛后,她梦呓般小声呢喃:“四爷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娇而柔,完全就是小懒猫醒了时的慵懒嗓音。

这般魅惑而勾人的声音,让四爷听得想把她摁在锦被上好生欺负一番。

下一刻,他便这么做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便传出不小的动静。

女人随着男人的孟浪,甜美的嗓音发出美妙的乐章

对于这种事情,男人听觉上的的感官,大于身体上的感官。

所以,小女人那般甜美的声音,令他听了后,根本停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喘着气躺下。

外头的奴才,也伺候两人擦洗后,就退下了。

当若音和四爷,再次躺下时,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被子。

谁让之前那床被子已经脏了,还被汗浸透了。

此时,四爷抱着怀里的女人,很是惬意。

奇怪,每次来这儿,他只是想办正事。

可最后总是无形中,被她勾着办了事。

一开始,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小懒猫。

谁让她春夏秋冬,比婴儿还能睡。

难怪那肌肤,也跟婴儿似得又白又嫩。

小野猫滋味妙不可言,他一个没克制住,就多教训了几次。

“爷人都睡着了你还来欺负我”若音靠在男人怀里,无力地道。

可女人这般没有力气的控诉,在四爷耳里,分明就是娇嗔的撒娇。

“没良心的东西,方才也不知谁,叫得那般欢。”

“爷!”她用小拳拳捶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表达着内心的羞赫与抗议。

接着,就将脸完全埋在他的怀里。

四爷一把擎住女人不安分的手,“再乱动爷可不管了。”

明明是随意的一句话,可若音还是听见了男人话里暧昧的警告。

刚刚她就吃不消了,哪里还敢造次。

见女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乖得跟猫崽子似得。

四爷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她也就是这个时候最乖,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下了床,那就是个小野猫来的。

“还记得你怀弘修时,那封匿名信吗?”他终是提起了正事。

“当然记得了,那件事,爷不是说过,是被朝堂之事牵连了么?”她嘟囔道。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

“这件事情,是大哥做的。”

他向来是个谨慎稳重的人。

在事情没有确定前,不会胡说八道。

就算事情确定后,他也不一定会说出来。

而是把事情完全处理好,并落下帷幕,他才会告诉她。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他认为男人就该这样,将外头的事情处理妥当,让女人安心。

“啊?”若音有些诧异。

其实,她一早就猜到是皇室的人。

她想到了太子、八爷、九爷

甚至怀疑过,是后院的人干的。

但就是没想到,是那个看起来和她们完全没什么交集的大阿哥。

她统共都没见过大阿哥几次,究竟什么怨什么仇?

于是,她不解地问:“大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你只需要知道,他现在被皇阿玛下令幽禁终身,别的你不需要知道。”他不想她知道的太多,那样反而对她不好。

不为别的,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与烦恼是对等的。

“哦。”若音没有再多问。

她知道争权夺利,就跟打仗一样。

打仗时,死的不止是士兵和将士们。

还会殃及那些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

权谋之争也是一样,既然开始明争暗斗。

自然就会牵连到后院的女人和孩子。

严重点的,还会牵扯到女人们娘家的外戚。

想明白后,若音在四爷的下巴上香了一口。

糯糯地道:“谢谢爷”

她敢肯定,既然四爷知道是大阿哥干的。

那么,以他腹黑的程度,应该没少掺合。

只不过,他的城府很深,极有可能插手了,也是不动声色的那种。

四爷抬手,轻轻磨挲着被女人亲吻的下颌,凉薄的嘴角,扬起一抹充满魅力的弧度。

此刻,无声胜有声,俊男美女很快就相拥着入眠。

次日早朝,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

康熙一上朝,就将所有矛头都直指八爷。

“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私下勾结党羽谋害胤。”他的视线落在八爷身上,命令道:“来人,将八阿哥锁拿治罪。”

闻言,八爷站在原地,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

仿佛上首的康熙,说的不是他。

“谢皇阿玛隆恩。”他叩首行礼,无比从容。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算是被惩罚,被赐死,也得规规矩矩谢罪。

其实,早在大阿哥被终生幽禁时,他已经想过了最坏的打算。

是福不是祸,是祸终究躲不过。

这一幕,让九爷、十爷、十四阿哥,纷纷替八爷着急。

尤其是刚刚成年的十四阿哥,满脸的担忧和焦灼。

因为康熙说的不是圈禁,也不是听候发落,而是锁拿治罪。

这种情况,往往就是带下去后,被完全控制住。

最后无非就是赐白绫、毒酒,或者别的惩罚,反正逃不过一个死字。

十四阿哥向来够义气,加之他的性子本就爽朗又莽撞。

此时眼睁睁看着侍卫就要把八爷带走。

他“噗通”一声跪下,忿忿不平地道:“皇阿玛,八哥素来温文尔雅,待人亲切随和,处事体贴细致,文武双全,待儿臣也是极好的,怎么到了皇阿玛嘴里,就成了谋害二哥的罪臣了!”

第628章 就不舒坦似得

“皇阿玛,儿臣觉得十四弟所言极是,希望皇阿玛再好好考虑考虑。”九爷也跟着附和。

就连十爷也紧跟着跪下,恳求道:“皇阿玛,您是不是对八哥有什么误会,不管怎样,儿臣恳请您三思。”

见状,康熙冷笑一声,沉声道:“好,朕把你们培养成才,你们一个个,就是这样孝敬朕的!”

“九弟、十弟、十四弟,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八爷淡淡制止。

于是,九爷几个,当真就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然而,八爷这番举动,在康熙看来,只会更加的激怒他。

这不明摆着,他的臣子不听他的话,可别的人却能让他们听话。

他认为他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势必要出了心中这可恶气

康熙难得在朝堂上气得不轻。

他怒目金刚地走下台阶,大步流星地朝十四阿哥走去。

当他走到十四阿哥跟前时,抬脚就踹在了十四阿哥的左边胸膛。

康熙几岁起就练武,年轻的时候,没少亲征战场。

所以,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而他这一脚,几乎是用了八成的力气。

把跪着的十四阿哥,踹得身子直接往后倒,并移动了一丈远。

人在生气的时候,毫无道理可讲。

怒气完全冲脱了理智的枷锁。

这话可以用在康熙身上,也可以用在十四阿哥身上。

十四阿哥本就有满腔的正义没有说出来。

要不是被八爷制止,他才忍住了。

如今被康熙这么一踢,情绪就彻底爆发,心中的那些话,不说出来就不舒坦似得。

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坦荡地看着康熙。

质问道:“皇阿玛宁愿听信别人妄言,就不多了解一下八哥,查查八哥到底有没有犯事么?”

在这里,帝王是一个国家权利的象征。

皇帝说的话,就是真理,不分对错。

所以,没有人敢顶撞圣意。

寻常人若是抗了圣意,那是要杀头,要诛九族的,就算是大臣都不例外。

尤其十四阿哥还当着王公大臣的面,伤了康熙的面子和尊严,动摇他至高无上的帝王权威。

还质疑他不公平,显得康熙像是因为自私,担心八爷风头太盛,才要动手的。

这会子,八爷没敢再劝阻了。

因为他发现,他越是劝阻,就越会激怒康熙。

然而,康熙听了十四阿哥的话,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双瞳更显犀利,通身的寒气逼得人不敢再窥视。

他左右顾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能比踹人更快解决掉十四阿哥。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一旁架着的宝剑上。

那宝剑是他年轻时打仗,专门找名匠打造的,一直放在太和殿的左侧上架着。

剑柄和剑鞘都是赤金打造。

上面镌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下一刻,他走到宝剑旁,一把抽出金黄的刀鞘,就朝十四阿哥走去。

那刀鞘一出,就发出刺耳的“铿锵”声,折射出刺眼的寒光。

闪得众人条件反射性的闭下眼睛。

待众人缓过神来,才发现那长剑堪比大刀,足足有四尺长。

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只是隔得远远地替十四阿哥求情。

“皇上,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一个个的,声聚泪下,可身子却退得离十四阿哥甚远。

似乎生怕被波及,或者溅了一身血。

眼瞧着康熙提着长剑,到了十四阿哥身旁。

就有一道藏蓝色的身影,挡在了十四阿哥身前。

“皇阿玛请息怒,十四弟还小,不懂事,说话不分轻重。”

四爷比十四阿哥年长,他本来就是跪在十四阿哥前头的。

如今他撑开双臂,就将十四阿哥挡在身后。

加之他身躯伟岸,几乎将十四阿哥完全给遮住了。

方才他也看见了,康熙手里的剑,剑身笔直,锋芒而锐利。

传闻此剑锋芒无比,刺击可透甲,横竖可伤人。

要是一刀下去,只怕是脑袋呱呱落地。

而他也知道,人在发怒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

但过后,就会为愤怒时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四爷也能理解,康熙的所作所为。

今日,康熙若是不将十四阿哥的锋芒压下,此事将会闹得满城风雨。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皇帝,被儿子指着鼻子质问。

若是还不采取点行动,将来臣子们该如何看他,还会尊重他吗?

如果大清的朝臣,黎明百姓的人,都不会敬重他,那大清就如同一盘散沙。

别国的人听了后,就更加蠢蠢欲动,认为大清的皇帝好欺负,想要侵犯土地。

但是四爷不信康熙会真的要了十四阿哥的命。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这会子,康熙站定在四爷跟前,一双眸子扫了眼后头的十四阿哥。

只轻轻一扫,那双老练的眸子里。

就透着一种凛然的寒气,和绝对权威的倨傲。

“很好,果然是好兄弟,朕今儿便成全你们。”

自古以来,皇帝的权威,比什么都重要,是不容挑衅的。

古人常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就是指明,没有什么比得上皇威浩荡。

为了稳住权威,就是死多少人,流多少血,都不足惜。

只见康熙举起长剑,就要劈下,而不是所谓的横砍。

这要是落下,四爷整个人,恐怕会被劈成两半。

“皇阿玛息怒,息怒啊”向来老实稳重的五爷,冲了出来。

几乎不参与朝政,从不多言的五爷。

在这一刻,伸出双臂,紧紧揽住十四阿哥和四爷的肩膀,将他们两个护着。

见状,十三阿哥也跪行到康熙身旁,抱着康熙的腿。

“皇阿玛,求您饶了十四弟和四哥吧”

由于五爷为人忠厚老实,又从不参与争储。

加之又是太后膝下长大的,这让康熙不得不多掂量了几分。

他手中的剑,悬在了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看着一个个儿子,跪在他的面前,终是将剑从一旁放下,没有砍下去。

一双眸子里,居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就像是被怒意包围的人,想要打架,寻求突破点。

最后在旁人的劝阻下,逐渐冷静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打架,总是会有拦架的人。

有时候并不是非要见血,要了人命。

第629章 啊啊啊......真是要了命了......

只是气一下上来了,下不去。

若是碰到了合适的台阶,也就下去了。

一旁的侍卫,接过康熙手中的剑。

然后,康熙转身,又坐上了龙椅,俯视着朝堂之下。

见状,王公大臣都松了一口气。

好在皇子们还算团结,否则就要引起一场大灾难了。

这杀一个皇子,恐怕下得了手。

好几个皇子围成一堆,自然是不可能全杀了的。

否则万岁爷岂不是成了遗臭万年的暴君。

“十四弟,还不快给皇阿玛道歉。”五爷适时地道。

这会子,十四阿哥也终于缓过神来。

意识到方才的行为过于莽撞了。

他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地道:“皇阿玛,儿臣一时鲁莽,还请您责罚。”

闻言,康熙心中的怒气,算是消了一半。

有时候在气头上,需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但他还是板着脸,威严地下令:“今十四阿哥目无王法,将其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儿臣领旨!”十四阿哥叩首道。

紧接着,康熙扫了眼八爷,又将视线落在十四阿哥身上。

“在你被打板子之前,朕便让你这个识人不清的蠢货,挨个明白。”

十四阿哥:“”

“你口口声声说胤是个好的,可在朕看来,并非如此,朕命他和老四一同看管胤,老四将胤的话,全都转交给朕,他却隐瞒实情,欺骗朕,这样不仁不孝的人,就是你口里待人亲切随和之人?”

十四阿哥低垂着头,不敢妄言。

关于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甚至他们几个兄弟,一起商议过的,为的就是不让废太子东山再起。

却不曾想,他们看不懂的实情,四哥倒是看得门儿清。

康熙俯视着底下的十四阿哥,声如洪钟般命令:“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洪亮且具有威严,震得在场的人,双耳发麻,两眼昏花。

十四阿哥顶着巨大的的威压,缓缓抬起头来,平视着前方。

“老八处处学朕,可又处处学不来。朕是以仁义治天下,他却以仁义收买人心。朕对下面的人,已经是宽容过度,他却比朕还要纵容。”

康熙年轻的时候,是有着铁腕手段。

可老了时,大概是不想背下骂名,他对那些开国功臣,多有宽容。

尤其是皇子们,他更加的包容。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他若是百年后,下一位皇帝,必须要是个冷静理智,果敢刚毅的皇子,才好整顿吏治。

倘若换成老八这等比他还纵容的人当皇帝,那大清的腐败现象只会更严重,会毁了大清。

这一刻,八爷袖口里的拳头攒得紧紧的。

康熙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他努力营造一个好的形象,去收买人心。

众人还称他为“八贤王”。

却不曾知,原来这是他一大败点。

至于十四阿哥,他实在不敢想象,一个人形象太好也不行。

最后,康熙直勾勾盯着八爷。

“八阿哥勾结党羽,其心不轨,现革去贝勒爵位,降为闲散宗室。”

他的声音威严而洪亮,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颇有一种“你们要举荐他,朕便让你们死心”的意思。

就这样,八爷到底是在十四阿哥的求情下,免去一死。

但是,往后他没有权利和贝勒头衔,只是一个有些皇室血缘的皇子。

那黄灿灿的黄腰带,他没有资格系上腰带了。

而八爷之所以这样,归根结底,还是有了大阿哥那般猪一样的队友。

若是大阿哥不说什么帝王之相,八爷还不会这么快被革职。

当然,主要也是八爷野心太大,锋芒太露。

就算没有大阿哥插手,他也得不到康熙的认可。

康熙还是会有很多法子,对付他的。

光是他勾结党羽一事,要了他的命都不为过。

更何况,他既没死,也没被圈禁。

下了朝后,四爷去了永和宫。

十四阿哥被打了板子,只怕是还没出宫。

以德妃对他的宠爱,肯定将十四阿哥安顿在永和宫养伤。

四爷这个做哥哥的,于情于理都得去看一看。

到了那儿,奴才把他迎进了偏殿,带进了里间。

才进门,他就听见十四阿哥的痛吟。

“嘶啊啊啊真是要了命了”

“十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阿玛的脾气,气头上谁劝够不好使,这皮开肉绽的,你有没有想过,额娘会心疼的。”

“哎呀,您就别唠叨了,反正八哥没事就好。”

德妃没办法的叹了口气,转头就见刚进屋的四爷。

“哟,老四来了。”

“儿子给额娘请安。”四爷打了个千。

“快起来吧。”德妃上前,难得亲自扶起了四爷。

可床上的十四阿哥,见了四爷就扭过了头,留个后脑勺。

待德妃和四爷都坐下后,四爷从苏培盛手里,取过一盒四四方方的蓝色匣子,递给德妃。

“额娘,这是专门治疗损伤的药膏,一日抹上三次,对十四的伤有好处。”

德妃接过后,面上带着和善的笑。

“你们兄弟两个,从小掐到大,今儿能在朝堂上齐心,额娘很感动,不然的话,就十四这般,怕是没命了。”

说着,她扫了眼趴在床上的十四阿哥,“额娘希望你往后都能这样,保护这个弟弟,他性子鲁莽,不懂事儿,你多担待些。”

“额娘言重了。”四爷淡淡道。

他面上不显,心中却不是很好受。

同样都是亲生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德妃却只站在十四的角度,替十四着想。

却不为他想想,万一那剑落在了他的身上,会是怎样的结果。

她非但没有提醒他,反而鼓励他那样做。

仿佛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当然。

虽然,他既然出来挡那一下,就不会后悔。

但没有人替他想想。

哪怕只是一句“你下次别那么傻了,额娘就你们两个,你还帮他挡”。

这时,十四阿哥却不满的嘀咕道:“额娘,你也太容易感动了。”

此话一出,四爷面上一冷,没说话。

见状,德妃朝四爷尴尬一笑,宠溺地训斥十四阿哥。

第630章 城府深不可测

“十四,你说什么呢,老四他为了救你,替你挡下最危难的时机,你不好好谢谢你四哥,还在这较什么劲,真是不像话。”

十四阿哥“嗤”笑一声,道:“我才不要他假惺惺的救我,从太子被废,到大哥终身圈禁,再到八哥被革职,我就不信,他没有暗地里推波助澜。”

眼看着四爷的面,阴沉得可怖,德妃难得地帮四爷说话:“十四,怎么说话呢。”

可十四阿哥却不依不饶地道:“谁知道他是不是良心不安,是不是为了在皇阿玛面前表现。”

“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四爷起身,看着十四阿哥,目光灼灼。

德妃生怕两兄弟打起来,赶紧坐在十四阿哥床边护着。

“四哥,旁人都以为你是个好的,可只有我知道,阿哥里就属你最狠毒,最腹黑,城府最深不可测。”

四爷轻笑一声,“简直是不可理喻。”

说完,他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负手离开了。

太子被废,是因为窥觊皇阿玛,跟他什么关系。

老八被革职,是因为结党营私,与他何干。

大阿哥被圈禁,是因为用巫术诅咒太子。

虽说他提醒了三爷,但归根结底是大阿哥作死。

又与他何干?

这一切的一切,跟没有关系。

可他的亲弟弟,却宁愿相信那个口腹蜜剑的老八,却不相信他。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想解释,因为没必要解释。

懂他的,不必他说什么,自然就会懂。

不懂他的,说的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四爷才出永和宫,就遇上了懂他的十三阿哥。

两兄弟四目相对,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四哥。”十三阿哥喊了一声。

他见四爷面上不好看,就知道十四阿哥铁定惹四爷生气了。

但他没说,否则就跟他挑拨离间似得。

四爷拍拍十三阿哥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就带着奴才奴才,离开了永和宫。

十三阿哥之所以来看十四阿哥,是两个人年纪相仿。

加之他的母妃去世后,德妃照顾过他。

见了屋,他身边的奴才,就将带过来的药材和礼,递给了永和宫的奴才。

他朝德妃打了千后,就走到床边,看着趴在那一动不敢动的十四阿哥。

“十四弟”

“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叫我弟弟,又不比我大多少,整得少年老成。”

十三阿哥才喊了声弟弟,就被十四阿哥打断了。

明显的,他见了十三阿哥,火药味比见了四爷,还要浓厚。

“你这孩子,平时在额娘跟前都好好的,怎的见了兄弟几个,就这么横,你这兄弟间,还要不要处了。”德妃道。

“谁说要跟他们处兄弟了,我有八哥和九哥,还有十哥。”十四阿哥嘴硬地道。

此话一出,弄得十三阿哥有些尴尬。

他不比四爷,到底是十四阿哥的亲哥哥,不高兴了能甩袖子走人。

他不过是半路上寄养在德妃膝下的。

跟四爷比起来,他更加不是不能融入德妃和十四阿哥之间。

“本宫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察觉到气氛尴尬,德妃扶着宫女的手起身。

经过十三阿哥身边时,她温和地笑道:“十三,十四的脾气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加之他身上有伤,性子燥了点,待他伤好了,本宫帮你教训他。”

说完,她就扶着宫女的手,出去了。

而她为的,就是不想让十三阿哥失了面子。

十三阿哥不是没看见德妃笑中的淡淡疏离,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毕竟,四哥是亲生的,德妃待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更别提他这个不是亲生的,所以他一点都没所谓。

他的视线,落在十四阿哥身上,淡淡道:“四哥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却跟那些人整日混在一起,这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我乐意。”

十三阿哥气得瞠目结舌,他咬了咬牙,尽量声音不那么大。

“你知不知道,今日四哥要是有半点犹豫,你都被劈成两半了,可是他没有一丝犹豫,就替你挡在了皇阿玛跟前。”

“没有他,不还有五哥吗。”十四阿哥颇没良心地说。

“那也是四哥第一时间拖延时间,五哥离得远,后来才冲出来的。”

十四阿哥没所谓地笑笑,道:“你不是和四哥玩的好么。兄弟当中,你比我更了解四哥的为人,他为什么这么做,想必不用我提醒,你心里门儿清。”

“我只知道,四哥当你是弟弟,可你却处处与他作对,将他视为仇人。”十三阿哥不解地指责。

“别这么说,依我看啊,四哥当你是弟弟才对,他待你,一直都比我好。”

“你真不是东西。”十三阿哥抿了抿唇,道:“你别忘了,今儿在太和殿,是四哥最先护住你。再看看你平时交好的那个,他们从头到尾有护过你吗?”

“八哥他自身难保,又如何护我。再说了,皇阿玛本就不喜欢我们结党私营,那种情况下,他们若是还护着我,只会火上浇油,一个个都活不成,这叫策略,你懂不懂。”

十三阿哥冷笑一声,道:“对于旁人,你倒是很了解的样子,为何不多理解一下四爷,他毕竟是你的亲哥哥。”

“八哥、九哥、十哥,他们是我的兄弟,不是旁人。”十四阿哥郑重地回。

“你简直是冥顽不灵”

“好了,我不想跟你说了。”十四阿哥说着,就开始喊痛:“啊来人啊痛死我了快”

这么一喊,就把外间的德妃也喊进来了。

德妃先是谨慎地扫了十三阿哥一眼。

然后坐在床边,一副想去检查十四阿哥身体,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抬起头来,看向十三阿哥:“十三啊,你也看见了,十四他挨了板子,休要静养。”

这会子,德妃的面上,没有了疏离的笑。

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平和,却有些刺人,摆明了是对十三阿哥下逐客令了。

十三阿哥抬眼看了看德妃,就见德妃的眉头,不耐烦的蹙起。

他识趣地打了个千儿,“是,我改日再来看十四弟。”

第631章 若音在玩火的边缘,来回试探

说完,他就出去了。

十三阿哥出去后,并没有多大的情绪。

自打他没了额娘后,早就习惯了这种看人脸色过日子。

他只是替四哥抱不平。

十四简直太不是东西了,枉四哥待他那么好,他却一点都不懂得

被十三阿哥心心念念的四爷,那是板着一张紧绷的脸,怒气冲冲地回府,去了正院。

到了正院,苏培盛扯着嗓子,尖声唱报:“爷到!”

不一会的功夫,若音就穿着海棠红的旗装,出来迎接了。

她一出来,就见男人板着一张脸,负手站定在院子中间。

一张俊朗的脸,比这春日里的春风,要冷得多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四爷鲜少叫人唱报了。

大概也不稀罕她行礼,一般来正院,他都是直接就进屋。

想到这,再对上四爷阴沉的脸颊。

她盈盈福身行礼,“请爷大安。”

四爷没说话,甚至看都没看女人一眼,抬脚就进了堂间。

见状,若音只好自觉的起身,跟着进了屋。

到了堂间,她需要伺候四爷换下官服。

便吩咐屋里的奴才:“赶紧把爷的衣裳拿来,再端盆温水来,记住,如今天凉,要温偏热的水,另外,去煮一壶今年开春的春茶来,要热乎的。”

奴才们听了后,就开始分工合作。

一下子,堂间就忙活起来。

一个个的端着水,捧着干净的衣裳,在一旁候着。

若音先是伺候四爷擦脸和月亮脑门、净手。

然后,她比往常细心多了,伺候他换上干净的衣裳。

一番伺候下来,四爷在屋里的太师椅坐下。

还很给面子的,抿了口女人嘴中“今年开春的春茶”。

四爷什么好茶没喝过,但女人刚刚狗腿的样子,跟个田螺姑娘似得。

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就算他此刻心情不好,这春茶也不太合他的口味,他也没有刁难。

只是将杯盏放在一旁的桌几上,淡淡道:“爷那儿有新得的碧螺春,前些日子从洞庭山的茶树摘下,运到京城的,味道比这个要清香。”

若音一听,柳眉微微一挑。

那洞庭山可是在江苏,从那运过来的茶,想来是很费事吧。

“瞧我,还当是什么好茶,想说让爷尝尝。”她有些失落地回。

其实,她的百货行,也有不少好东西。

可她为了低调,院子里的东西,都是中等偏上的。

太差了,会拉低她的福晋身份,显得不够大气,很没档次。

到底是个福晋,要是院子里的东西,还没侧室们的好,不至于的。

可要是太好了,万一把四爷赏赐东西给比了下去,那也是不好的。

所以,她的吃穿用度,皆是中等偏上。

既符合了她的身份,又不会太过。

这样才能让四爷有那种送东西的成就感。

果不其然,四爷瞥见女人眼里的小失落。

淡淡道:“也不是多好的东西,待会让奴才送到正院来,你尝尝便知。”

苏培盛听了后,心中一惊。

他没听错吧,主子爷居然在心气不顺的时候,还知道哄福晋开心?

“那我先谢谢爷了。”若音也不客气。

四爷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他愿意赏赐,她乐呵呵接受就行。

倘若扭扭捏捏的拒绝,那才会让他不高兴,还会弄得气氛尴尬。

紧接着,若音和四爷,倒是没怎么说话。

两人就一口接一口的喝茶。

最后,四爷索性靠在太师椅上。

双臂垂于扶手,厚重有力。

若音偷偷扫了眼四爷,就见他闭目养神。

只是眼皮子微微滚动,一瞧就是心气不顺,正在烦躁的想问题呢。

她收回眼神,刚好瞥见弓着背,站在一旁的苏培盛。

苏培盛对上若音的眼睛时,朝她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下。

若音歪着脑袋,想找个话题,结束这么安静的时刻。

要是四爷睡着了,她还可以麻利的一边去。

可这位爷没睡着,她就得伺候着啊。

突然想到了十四阿哥的事情。

便问:“对了,爷,上回你跟我说,十四弟要纳福晋,还在外头有了府邸,是不是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啊?”

语音刚落,她就见苏培盛面露难色。

若音才知道,得了,她运气真好,一踩一个准。

才开始找话题,就踩中了四爷的雷点。

看来四爷心气不顺,就是因为十四阿哥咯?

苏培盛偷偷看了眼四爷,就立马垂下了头。

心说福晋点可真背,开口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暂时不去了,得延后。”四爷淡淡回。

若音牵了牵唇,就见苏培盛口眼歪斜,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说话了。

就算说话,也最好结束这个话题,重新开一个话题。

若音有自己的想法,她非但没有搭理苏培盛,反而继续问道:“啊?为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平缓。

可她听出他话里涌动的冷意。

就像是看似平静的湖面,实则暗潮汹涌。

随时会有一群大鲨鱼跳上来,张开血盆大口,用锋利的牙齿撕毁一切。

可若音认为,反正已经踩中了雷点。

与其小心翼翼地试探,提心吊胆。

倒不如试着找到解决的办法,把危及解除。

听见这个问话,苏培盛痛惜的紧闭眼睛。

福晋可真行,明知道四爷心气不顺,她又踩中了雷点。

还敢在玩火的边缘,来回试探啊。

这一次,四爷没有回答。

一时间,寒气自四爷身上散开,引燃着周身的空气。

屋子里惊人的安静,仿佛随时会有一团火,将这一切燃尽。

良久后,四爷才牵了牵唇,淡淡道:“今儿在朝堂上,十四弟惹怒了皇阿玛,被挨了板子,下不了床。”

他将自己那段看起来毫无用处的作为,给完全省略掉了。

因为在旁人看来,他并没有成功阻拦皇阿玛。

在额娘和十四弟看来,他所做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闻言,若音心中震惊。

原来是挨了扳指,那确实不能成亲了。

别说不能去接新娘子,就是夜里都没法入洞房呀。

总不能让一个阿哥,趴在床上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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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睡了,明早再检查错别字和内容了,请见谅!

第632章 刚刚还有胆子拉爷的手

要是娶侧室或者格格,到可以简单点。

可十四阿哥娶的是福晋,定是要热热闹闹大办一场的。

而且,她记得历史上,十四阿哥是被康熙下令打过板子。

那是因为,十四阿哥替八爷求情,又不懂得圆滑说话,惹怒了康熙,差点没命,最后被五爷救下。

所以,十四阿哥是在怪四爷不念兄弟之情,不救他咯。

难道事情发展的这么快,八爷已经被革职了吗?

接着,若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八爷不是素来跟是十四玩的好么,他没替十四弟求情吗?”

此话一出,就见四爷的腮帮子动了动,似乎在咬着牙槽。

外头的光,斜斜照在他的面上,勾勒出男人线条坚硬的侧颜。

他的眉毛很浓,正不耐烦的微皱着。

俊朗的脸紧绷绷的,仿佛随时都会火山爆发。

“福晋,您有所不知,要不是十四阿哥,八爷早就没命了,如今八爷已被革职,自身都难保,哪里能保十四阿哥。”

“一开始,万岁爷差点砍了十四阿哥,是四爷替他挡下危及时刻,后来五爷和十三阿哥双双求情,这才免去一场灾难,可谁知德妃娘娘跟十四阿哥,竟不领情!”

苏培盛终于忍不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福晋再这么玩,四爷没发火,他感觉自个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

那种感觉,就像有把无形的利刃,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对于他的精神,是一种堪比凌迟的折磨。

与其站在一旁,承受着煎熬和折磨。

倒不如痛痛快快挨次打,这种提心吊胆的滋味,他是受够了!

心说福晋平时瞧着很是聪慧,怎么这会子,就那么不开窍呢。

非要往枪口上撞。

经过苏培盛详细的讲解,若音总算是明白了。

谁让四爷太,一直避重就轻,不说重点。

她激动地走到四爷跟前,在他面前蹲下。

双手也撑在男人腿上,将脸趴在他的膝上。

“爷,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呀。”说着,她还责怪地呢喃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得不让人放心,弘毅跟弘修,都比你懂事,从没让我操心过。”

原来事情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要说四爷没救十四阿哥的心思,哥两闹别扭还属正常。

这救了人,对方还不领情。

这简直是拿刀尖戳人心尖啊。

一直闭眼的四爷,听了女人的话,抽了抽嘴角。

小女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有样学样。

还拿他跟小孩子对比,这都是他以前训他的话。

如今全反了!

不仅如此,若音还主动握着四爷的手。

还学着男人平时训她的语气,霸道地命令:“爷,往后不许你这样冲动了,刀剑无眼,皇阿玛又在气头上,你这不诚心让人家担心么。”

这一刻,只听四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似乎又像是深舒了一口气。

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被面前磨人的妖精抚平了。

他不再靠着,闭目养神。

而是睁开眼睛,笔挺地坐着。

神秘深邃的墨瞳,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他膝上的小女人。

见他睁开了眼睛,若音不再靠着,而是吓得立马保持了距离。

她还是懂得女人要矜持的。

刚刚是为了哄四爷,加之他反正不看她,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如今被那么双神秘的眸子盯着,自然是不好意思。

四爷将女人的微表情,全部看在眼里。

就在女人与他划分距离的时候,他一把拽过她的手臂,将她带在怀里坐下。

若音缩着脖子,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看他。

那么双锋芒的眼睛,好似要将她望穿

就在这时,四爷才想起屋里的苏培盛。

他冷冷地道:“苏培盛,谁让你多嘴的。”

“爷,奴才知错。”苏培盛颤颤巍巍地回。

他只求四爷给他一个痛快。

然后,四爷当真就利落地道:“滚出去,扣三天月钱。”

“。”苏培盛恭恭敬敬地应了。

待出去后,他的心里有些小窃喜。

看来他刚刚说的好,所以才扣三天的月钱。

打他伺候四爷以来,就没领过这么轻的罚。

出去后,他面上如常,心里却喜滋滋地把门给带上了。

只是在回头关门时,看见坐在四爷身上的福晋时,把头埋的更低了。

“咯吱嘭”木门就被彻底拉上。

苏培盛也终于舒了口气。

看来福晋的胆儿可真大。

四爷在气头上,她还敢说那种话,去主动拉四爷的手。

就不怕四爷一气之下把她踹开?

或者盛怒之下把她的手腕给崴折了?

他摇摇头,别说这后院里,找不出这样的人来。

就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胆大的女主子。

他就说福晋看起来聪敏,怎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估计这位主儿,就是吃定了四爷。

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四爷点燃。

高,实在是高!

其实,四爷的后院,也不是没有贴心的人儿。

今儿的事情,换成旁的女主子,她们只会比福晋更贴心。

只是她们不敢有福晋这么大胆。

所以说,光靠一张嘴巴哄人,那是不行的。

显得不够真心,反而有些做作。

可是,就算她们大胆了,也不一定有福晋的待遇。

说不定会被四爷踹出去。

只有福晋在面对四爷时,能将一举一动拿捏的刚刚好。

想到这,苏培盛的面上,透着佩服的神情。

他甩了甩拂尘,遣远了奴才,自个也滚得远远的。

屋子里,苏培盛离开后,若音松了口气,总算解除了四爷要爆炸的危及。

然而此时,四爷慵懒地扫了小女人一眼。

“怎的,刚刚还有胆子拉爷的手,这会子羞得跟雏似得?”

只见小女人双颊绯红,抬头腼腆的看着他笑。

接着就轻轻拉着他的衣袖,直往他怀里撞。

一举一动,将喜欢一个人的冲动,以及介于身份上的矜持,诠释得刚刚好。

“爷,人家就是担心你嘛。”她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

隔着衣料,她能听见男人“砰砰砰”的心跳声。

第633章 充满了坏男人的侵略性

“换成下次,爷还会照做。”男人低沉地道。

“我不管,我只要爷。”她抬起双手,跟八爪鱼似得,攀着男人的脖子。

四爷:“”

见他没说话,她的身子又慢慢往下,将脑袋继续靠在他的胸膛。

双手拽着他的左手,用涂着丹的指尖,在他手心画着圈圈,以此获得回应。

可即便是这样,四爷还是没说话。

好在若音听见了他的心跳声,从一开始缓慢而有节奏的心跳。

逐渐变成越来越快的心跳。

就像是战鼓,一开始强而有力。

到了后头,就变得斗志昂扬。

听着四爷越发快速的心跳声,若音吓得将男人的手松开。

原来四爷表面上看起来面色无常,禁欲又高冷。

鬼晓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心跳那么快。

下一刻,她的身子就一阵悬空。

四爷将女人打横抱起,直接往里间走。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就见她的眼睛,不安地转了转。

精致好看的脸蛋,在阳光下如凝脂般通透。

只是双颊红扑扑的,比之前更加艳了。

就连戴着玉坠子的耳垂,以及优雅的天鹅颈,都红了一片。

像是熟透了的美人儿,通身散发着娇羞甘美的女人气息,娇媚无比。

若音攀着男人的脖子,躺在他的怀里。

虽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一抬头,就能看见男人性感的喉结,正滚了两下。

凉薄的下巴上,有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仿佛那些胡渣,随时都会因为雄性荷尔蒙旺盛,势如破竹般长出来。

不多时,四爷将女人扔在了锦被上。

自己却站定在床边,磁性的命令:“过来,伺候爷更衣。”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平淡的语气。

从那么一张凉薄的唇里说出来,整个屋子里,都染上了一沉红粉的暧昧气息。

配上那么一张俊朗的脸颊,听得耳根子发烫。

若音跪在锦被上,一颗一颗地替他解着银质扣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男人的大掌,也在她身上游走。

并且,比她更快一步,将她的衣料解开。

男人的指腹,轻轻一拉女人脖子后的蝴蝶结。

不过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若音就觉得身前一阵清凉。

她低下了头,条件反射性地护住身子。

四爷轻笑一声,神秘的墨瞳,噙着一汪坏笑,痞坏得令人窒息,充满了坏男人的侵略性。

叫人看了难以抗拒那野性的男人魅力。

他轻轻一推,将女人推在锦被上倒下

与此同时,身为闲散宗室的八爷,在京城闲逛了一圈,才回的府。

下了马车,后院的女人,以及一堆奴才,就在门口迎接。

因为八爷被革职的消息,有人报过了。

所以,众人才在门口迎接。

在这男尊女卑的朝代,就算八爷被革职,他还是府里的天。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府中上上下下都恭恭敬敬地迎接他。

八爷负手在走在人群中,视线在人堆里扫了一眼。

除了阿茹娜和孟氏,竟没看到那个女人。

“福晋呢。”他淡淡问。

阿茹娜一听八爷不太高兴的声音,着脸上前。

笑道:“爷,她您还不知道嘛,兴许是见您现在都这样了,就不乐意来迎您了。”

这么些年来,福晋生了好个阿哥。

她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

所以,她只要逮着了空子,自然是添油加醋,嘴里没一句好话。

至于她自个,反正爱的是八爷这个人。

否则就她的家室,放谁家不是做正室,又怎会进了八爷的府里,甘愿当一个侧室。

八爷在原地站定,温润的眸子扫了阿茹娜一眼。

阿茹娜被男人看得一脸娇羞,她垂下了头,扭捏地道:“而我就不一样了,不管爷是不是贝勒,我的心里都只有爷。”

此话一出,周围的奴才,都将头埋得很低,装没听见。

心说这侧福晋不愧是蒙古女人,性子直爽又豪迈。

这等事情,居然比男人还要主动。

可八爷似乎不太领情,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阿茹娜后一句话上,而是在她前一句话上。

“不如你说说,爷现在怎样了?”

男人的语气很温和,说出来的话也很寻常。

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跟往日一样温润。

可就是给人一种很强的威严感。

吓得阿茹娜磕磕巴巴地回:“爷你现在挺好”

见状,一旁的孟侧福晋,笑着化解气氛。

“八爷,听闻福晋一早就病了,说不定身子不适,这才没有来。”

正如八爷所说,她心宽体胖,说话中气十足,声音醇厚,甚至有些哑。

听见这话,阿茹娜就不依了。

“福晋不知道今儿什么日子吗,要是我换做她,就是病了也得来迎迎爷,而她却不闻不问,着实令人寒心。”

男人的长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爷才被革职,往后府里一切开销从简”说着,他直勾勾的看向阿茹娜,“尤其是你,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外头,都给爷行事低调点。”

“是。”阿茹娜低下头,咬咬牙应了。

并在八爷抬脚进府后,转头狠狠地瞪了孟氏一眼,“丑人多作怪。”

孟氏这些年,一直掌管着府上的财政大权。

加之她和阿茹娜都是侧福晋,根本就没在怕的。

她扶着奴才的手,从阿茹娜面前走过。

看似随意道:“那也比有些人内心丑陋要好。”

说完,她就大摇大摆的,从阿茹娜跟前走过。

气得阿茹娜咬牙切齿。

今年前,她假孕的时候,八爷将财政大权,交给了孟氏。

她以为,不过是一段时间的管理权而已。

反正只要不落到福晋手上,最后还不是她的。

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八爷是怎么想的。

那财政大权,就一直在孟氏这丑八怪手里,攒得紧紧的。

要说孟氏长得好看,还说的过去。

偏偏那孟氏又胖又丑,也不知道八爷看上她哪一点了。

想到这,阿茹娜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都是因为她肚里一直没有动静。

倘若她为八爷生下一儿半女,那财政大权肯定会落在她的手上。

第634章 少在爷跟前装柔弱

也就不需要看这丑八怪的脸色了。

可她从小到大,身体一直都健健康康的,怎么会怀不上呢。

八爷也为她请了好几个良医,喝了不少中药,可就是没用。

前院里,八爷回到堂间后,就在屋里的圈椅笔挺坐下。

并随意地问:“怎么样?”

小桂子对于这没有头绪的问话,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回主子爷,福晋一早确实是病了,听闻早上直接晕在了正院,贫血贫的厉害。”

“叫她过来。”

“啊?”小桂子面上有些犯难,“万一福晋病得不轻呢。”

语音刚落,他就受了八爷一记看似温润,实则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吓得他立马改口:“奴才这就去把福晋请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郭络罗氏穿着一身丁香紫的旗装,到了前院的堂间。

她一进屋,奴才就将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好在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

只见男人穿着一袭月牙白的锦袍。

向来温润的他,难得慵懒地靠在圈椅上。

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颊,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俊颜。

这样一张举世无双的英俊容貌,只看一次就会沦陷。

俊魅孤清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略带温柔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倨傲气息。

一双幽暗深邃的墨瞳,正温和地看着她。

可是,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冷漠。

加上昏暗的光线,看起来有些骇人。

她走到他跟前,盈盈福身行礼:“请爷大安。”

良久,面前的男人,都没有让她起。

渐渐的,她的膝盖有些撑不住了。

就连脑袋,也有些眩晕。

本来她今日就多有不适,被逼着赶来,实属不易。

最后,她只好自个识趣地起身。

郭络罗氏才站起身子,就听见男人淡淡道:“爷准你起来了?”

闻言,她诚惶诚恐地跪下,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不是因为害怕,还渗出的汗。

而是身子各种不适,冒出的虚汗。

紧接着,头顶还传来男人不带任何感情的磁性嗓音。

“福晋进府这么多年,连规矩都不懂,不知大礼该怎么行吗?”

郭络罗氏心中一惊,一般情况下,不管是她,还是后院的女人,见了八爷,都是将手放在腰间,福身行礼的。

除非是逢年过年,或者是大日子,她们才需要行大礼。

一直以来,除去逢年过年,其余时候,她行过大礼的情况,一双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她嫁给八爷的那天,行了大礼。

八爷从紫禁城的阿哥所搬出来,她行了大礼。

还有一次,就是八爷封了贝勒。

思来想去的,今儿又不是什么节日。

难道这次是他升了郡王,或者亲王?

于是,她将手铺平,放在身前,额头也叩在手背上。

“恭喜八爷。”

“何喜之有?”

“啊?”郭络罗氏抬起头来,就见男人正奇怪地看着她,露出温润的笑。

她能从他的温润当中,看出丝丝冷意。

郭络罗氏如实回:“一般情况下,爷不会让我行大礼的,所以我想,应该是有什么喜事?”

她没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只是委婉地提了一下。

八爷跟女人处了好几个年头,哪里能猜不到女人的心思。

他冷哼一声,道:“爷直接跟你挑明了,你可要失望了,爷不但没升,还被革去贝勒的爵位,降为了闲散宗室。”

听到这话,郭络罗氏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怎么可能”事情怎么可能发展的这么快。

竟比上一世,快了好几个年头。

“少在这装模作样,你不就是因为这个,今儿才没在门口迎爷么。”

郭络罗氏摇摇头,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哪样,就算爷没有了贝勒头衔,也不是你能落井下石的,因为你见了爷,永远都要行礼,爷让你行什么礼,你就得乖乖的照做。”

郭络罗氏眸光微转,原来不是晋升,而是一场误会。

而他故意让她行叩拜大礼,看着她被他羞辱的样子。

可关于他所说的事情,她根本就没听说过。

想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牵了牵唇,试着解释:“八爷,你误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被革职一事。”

“你可真会狡辩,府中上下,都知道爷被革职,就你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早上我身子不适,晕过去后,就一直在正院歇着。倘若知道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是病得再重,也会去门口迎接的。”她小声地回。

八爷长眉一挑,不光是从女人的口气,还是表情,看起来都不像是撒谎。

听闻回府报告的小太监,是阿茹娜接待的。

看来是有人撒谎了。

“那又如何,爷只是告诉你,就算我这个样子,你还是逃不脱我的手掌心。”

“我知道”郭络罗氏低垂着头,看着大理石地面。

她实在是晕得不行,就连地板都在转圈圈。

“行了,你出去。”男人淡淡命令。

郭络罗氏松了口气,说清楚了就好。

可就在她抬头,准备站起身子时。

整个人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两眼一眼,身子摇摇欲坠,就要倒下。

紧接着,有个高大的身躯,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浑身无力的她,直接将身子,完全靠在了男人怀里。

可对方却推了推她,与她划分距离。

并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料。

“少在爷跟前装柔弱。”

“我没有”说完,她抬手扶额,弯弯的柳眉,难受地蹙起。

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男人大力的掐住。

八爷将女人的脸,面对着光线强的一面。

温润的眸子扫视着面前这张脸蛋。

“这几年,你在爷跟前装的还少,嗯?”

女人撒娇装弱的那一套,在他眼里哪够看。

他心情好了,便来了兴致,陪她玩一玩。

心情不好,就直接出拆穿。

郭络罗氏:“”

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

可她现在是真的不舒服啊!

第635章 爷怎么舍得让你......

“这是见爷赶你走,就装得跟什么似得,想勾着爷。都没碰你就摇摇欲坠,在外头是不是风一吹就倒下了。”

郭络罗氏只觉得头昏脑涨,她摇摇头,表示不是这样的。

可她才牵了牵唇,就觉得眼前又黑了一下,那种要晕厥的感觉又来了。

偏偏男人还打横将她抱起,弄得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就像是被云彩托着,整个身子就是浮着的。

不多时,“嘭”的一声,她就被他扔在了锦被上。

而她的脑袋,也被震晕了一下。

这一刻,她多么想就这么晕死过去,就不用面对他了。

可脑子里除了眩晕,却清醒的很。

看着躺在床上,娇弱得美眸半眯,柳眉微蹙的女人。

八爷温润笑道:“爷还没如何,你就如此媚态,爷便成全你。”

郭络罗氏:“”

她是真的难受,好难受啊

“别装了,起来伺候爷更衣。”男人站定在床边。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床上的女人却不搭理他。

八爷野心地扯了扯衣领,玩味地道:“很好,现在就开始无视爷了。”

说着,他就从容地解着腰带。

郭络罗氏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她一点都不想动,一句话都不想说。

但她能听见男人话里清冷而邪恶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男人愤怒地撕开了她的衣料。

这三年来,自打她生下二阿哥后。

他已经很少撕下温润的伪装,有如此恶劣的一面

当女人的衣料,都被撕开后。

八爷俯身,在女人的雪颈上,惩罚似得啃了一口重的。

不一会儿,屋子里便有了不小的动静。

以及女人梦呓般“嗯嗯啊啊”的声音。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透着无力和喘不过气的虚弱气息。

像是痛并快乐相交织的愉悦声音。

秀发早就贴在了额头和脸颊上,充满着凌乱的妩媚感。

不多时,女人的眼角,就有泪珠落在了帛枕上。

她嘤嘤啜泣着:“八爷不要了再这样我会死的”

男人俯身,在她耳旁温柔而沙哑的蛊惑:“你未免太高估爷了,爷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不知怎的,每回看见女人这般柔柔弱弱的样子。

他先是心中一软,过后却激发了内心的野性。

而且今日的她,声音该死的媚

所以,他根本就不想绕过她,只想更厉害的疼她。

不知过了多久,郭络罗氏的脸蛋轻轻皱着,似乎是吃不消男人的孟浪。

那种头昏脑涨的感受,越来越强烈。

明明是躺在锦被上,她的身子却有种失重感,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最后,伴随着男人一声磁性的低吼,她就毫无知觉的晕死过去了

这时,八爷才发觉不对劲。

刚刚才跟猫一样“哼哼唧唧”的女人,这会子一动不动地躺在他面前。

他抬起手,在她的脸上掐了一把。

可对方却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察觉到不对劲,他扯过一旁的锦袍穿上。

又叫了奴才,伺候女人擦洗身子、穿衣。

他慵懒地走到外间,“小桂子,把府医叫来。”

“。”

然后,他又回到了里间坐下。

这会子,屋里的门窗都打开,还亮了两盏花灯。

八爷凑近后,扫了眼女人的脸。

之前屋里光线暗,他没仔细瞧。

如今这么一看,才发现女人的脸居然苍白如纸。

片刻后,府医就过来诊脉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府医走到八爷跟前,汇报情况。

“八爷,福晋面色苍白、手脚冰冷,脉象也不太正常,恐怕是得了贫血症,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那种。”

一听说严重,八爷便问:“会不会殃及性命。”

“倒是没有那么严重,不会殃及性命,大多表现在头昏、耳鸣、头痛、失眠、多梦、疲劳。”

八爷扫了眼晕死的女人,难怪她之前站都站不稳,还嚷嚷着要死了。

该!

让她平日里没事在他面前娇柔得不成样子。

他便以为,这一回也不碍事,她能受得住。

“可有法子调理好,另外,有什么要注意的。”

“回八爷,待奴才开一副补血的方子,让福晋吃上两个月,就能慢慢调理好了。平时的话,吃食也需多注意,应多吃红枣、桂圆干、当归、黑芝麻、人参、乌鸡、枸杞子、乌鸡、鹿茸、阿胶之类的。”

府医说着,又提醒道:“像福晋这种严重贫血的,体力比以前要差,身子也不怎么“耐受”活动幅度越大,心跳就越快。那么,头晕目眩,心悸的情况就越明显,容易晕厥。”

八爷:“”

统共就要了她一次,眼瞧着她去了三回,谁知道就晕死过去了。

小桂子偷偷瞥了八爷一眼,见他面上一黑,忙朝府医眨了眨眼睛。

摆摆手,道:“行了,不管怎样,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材和补品,把福晋的身子调理好。”

八爷瞧着对福晋不冷不热的,可一个月有二十天宿在福晋这儿的。

要是福晋身子不好,可怎么伺候啊。

“是是是。”府医连连应了后,就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郭络罗氏在府医的调理下,面色又逐渐恢复了红润。

不会再动不动就头晕目眩了。

加之八爷时常去她的正院,她被滋润得跟小姑娘似得水灵动人。

不过自打那一次之后,八爷待她温柔了许多,大概是怕她又晕死过去吧。

至于那阿茹娜,刻意隐瞒事实,造成她和八爷之间的误会,被禁足了一月。

一个月过后,就到了三月份。

三月不比二月,天气渐暖,到处都是绿意盎然。

可是,也是春雨连连的时候。

谁都想不到,今儿还好好的艳阳天,名儿就又是刮风下雨加打雷闪电

这一日黄昏,若音让奴才做了一桌子好菜。

就等着弘毅放学后,就开始用膳了。

因为,今儿是弘毅的生日。

“额娘,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呀。”小弘修看着一桌子的好菜,咽了咽口水。

若音宠溺地看着弘修,摸了摸他的月亮脑门,又顺了顺他的小辫子。

“再等等,兴许是先生说书耽搁了一会。”

第636章 疯狂的迷恋之色

“哦。”弘修糯糯地回。

片刻后,若音没等到弘毅,却等到了四爷。

“爷到!”

外头传来苏培盛尖细的唱报声。

若音便抱着弘修,出去外头迎接。

可她才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四爷。

“爷吉祥。”

“阿玛吉祥。”弘毅在若音怀里糯糯地道。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负手进屋了。

若音将弘修放下后,就伺候四爷换上干净的锦袍。

四爷撑开双臂,随意地问:“爷在前院没见到大阿哥,可是还没放学?”

“还没呢,再不回来,饭菜都要凉了。”若音说是这么说,面上却透着浅笑。

“凉让奴才重做便是。”四爷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忍不住又训道:“你也是的,人都没回来,你就让厨子做好了。”

“我乐意。”她抬起头,朝男人娇嗔地横了一点。

四爷轻笑一声,倒是没有和她一般见识。

一盏茶后,一家三口在屋里的八仙桌坐下时,外头又传来李福康的唱报声。

“大阿哥到!”

一听见这个,弘修就从若音身上下了地。

他挪着小短腿,一面往外头小跑,一面乐呵呵地道:“哥哥回来啦。”

然后,就见弘毅牵着弘修,到了堂间。

进屋后,他就打千:“儿子给阿玛、额娘请安。”

若音面上透着慈爱的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弘毅。

如今这孩子长大,是个小小少年了。

大概是从小乳制品吃的多,喝的多。

皮肤比一般小孩要白一些。

一双耀眼清澈的黑眸,笑起来跟弯月似得。

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

如精雕细琢般俊朗的脸庞,足以见得,长大后会跟他阿玛一样帅气。

她站起了身子,忍不住想亲自去扶她。

结果,身旁就传来四爷轻咳的声音。

若音用余光扫了四爷一眼,又坐回了椅子上。

省得又怪她太宠溺孩子们了。

她笑眯眯地道:“快起吧,大阿哥。”

四爷也淡淡说了声“起”。

“谢阿玛、额娘。”弘毅起身后,弘修就抱着他的腿,“哥哥,我肚子都饿扁了,你才回来。”

“今儿先生讲课讲的多,便回来晚了。”弘毅拉着弘修,在八仙桌入座。

那桌子上,摆着一桌的好菜。

当然,少不了四喜饺子和长寿面。

一家四口用膳的时间,倒是其乐融融,笑声满满。

若音身为饭桌上唯一的女人,本想替爷们和孩子盛汤夹菜的。

谁知道大阿哥率先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额娘,您喝碗鸡汤补补身子。”

弘修用勺子,给她舀了个四喜饺子,“额娘,饺子可好吃了。”

看着面前的鸡汤,以及由四瓣组成的四喜饺子,若音心中有些动容。

两个孩子,小时候在她的正院长大,后来就去了前院学规矩。

但就算这样,他们比一般的小孩,懂得孝敬父母一些。

她没出息的鼻子一酸,笑道:“好好好,额娘都尝尝。”

说着,她就用筷子,夹了个四喜饺子。

在这里,四喜饺子是王公贵族才能吃的饺子。

里面有海参、虾仁、瑶柱、蟹柳等等材料。

一个饺子里头,有四种菜码。

这时,四爷抬头扫了眼人精似得两个阿哥。

神秘深邃的墨瞳里,眸光微转。

大概见孩子们都这么宠她,向来不喜欢给人夹菜的四爷,夹了块糖醋排骨,看着女人的碗,蠢蠢欲动。

就在若音吃得津津有味时,就有人往他的碗里,夹了块糖醋排骨。

若音转头一看,就见四爷已经低头,在那扒饭了。

仿佛刚刚给他夹菜的,根本就不是他。

倒是对面的弘修,在那“咯咯”一笑,“是阿玛夹的。”

不过很快,小弘修在受到四爷一记凌厉的眼神时,就立马收住了笑容。

双眼里透露着只有孩子才有的纯净,萌萌的。

一张小脸,想笑又不敢笑。

嘴角依稀还带着未擦净的口水,当真是软糯可萌。

至于弘毅,他对这些早就习惯了。

阿玛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宠着额娘。

于是,一顿饭吃下来,都不用若音操心,她只管吃好喝好就行。

时不时的,还有人帮她盛饭,夹菜什么的。

每当她的碗里空了,一下子就又堆得高高的。

所以,今儿这顿饭,完全没有女人围着丈夫和儿子打转的现象。

反而是若音,被三个男人宠着

用过膳后,一家四口聊了些家常。

若音抱着弘修,几乎没说话。

倒是四爷和大阿哥,聊的全是学业。

大约一炷香后,四爷朝苏培盛使了个颜色。

苏培盛便从外头,取了个原木匣子,递给弘毅。

“大阿哥,这是主子爷送您的生辰礼物。”

弘毅收了后,朝四爷看了一眼。

知子莫若父,四爷微微颌首,道:“打开看看。”

弘毅笑了笑,就满心欢喜的开着匣子。

见状,若音的嘴角抽了抽。

自打弘毅懂事后,四爷送给弘毅的礼物,无非就围绕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几乎绝版的书籍。

至于别的礼物,通通都没有!

也不晓得,弘毅哪里来的高兴劲儿。

就在她不解的时候,只听见弘毅爽朗地笑道:“阿玛,居然是老坑洮砚。”

若音将视线落在弘毅身上。

就见他捧着个四四方方的绿色砚台,就跟捧着个宝贝似得,爱不释手。

那砚台绿如蓝,润如玉,瞧着就不凡。

洮砚,她倒是听说过,但没见过。

据说是因其石色碧绿,雅丽珍奇,质坚而细,晶莹如玉,扣之无声,呵之可出水珠,发墨快而不损豪,储墨酒而不干涸的特点。

而这洮砚,要属老坑石为材料制作,最为珍贵。

是石质名砚中最为稀有,珍贵的石品。

也一直都是皇室文豪、富商巨贾才能拥有。

普通百姓只听过,却难得一见。

“哇这砚石仔细一看,有纯净柔和的光亮,手感细腻,就跟婴儿的肌肤似得,好砚不对,这简直是天价之宝,是宝砚!”

弘毅看着桌上的砚台,眼里充满了痴狂的迷恋之色。

四爷见弘毅懂行,又非常喜欢。

第637章 她的腰被男人一把揽住

嘴角便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道:“听闻它下墨快,发墨如油泛,在砚中生光发艳,随笔旋转流畅,阿玛就托人,专门从南州运到京城的。”

“谢阿玛,往后我一定好好练字。”弘毅一脸的欣喜,就跟得到了什么传世之宝。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淡淡道:“你的字,是要好好练练了。”

“阿玛这个是不是很贵啊?”弘毅高兴完,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只好好读书,写字,习武便可。”四爷正色道。

若音瞧他那正儿八经的样子,颇有一种“只要你好好读书,再贵的阿玛都给你买”。

弘毅憨笑了一下,道:“阿玛,那我明天可以带这个去上学吗?”

“这砚台不就是用来写字的,你想带就带。”

只听弘毅爽朗一笑,道:“太好了,教书先生最喜欢收藏这些个东西了,每次有学生带了稀罕的文藏,他便逮着人多讲课呢,倘若我明天带去学堂,他一定会帮我多多补课的。”

若音听了后,嘴角抽了抽。

一开始,他以为弘毅是聪明,不高兴也要装高兴。

可现在听他讲了这么多,看来是真的高兴。

这孩子,也太爱读书了吧。

她只见过烦教书先生嗦,霸占课余时间的。

还没见过这种巴不得先生多讲课的。

就这爱学习的样肯定是遗传四爷,她可没这基因。

这时,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似乎是赞许弘毅的行为。

然而,弘毅还非常懂事地道:“不过这种贵重的东西,我就带一次,平时就放在家里用,在学堂我就用原来那个。”

“为何。”四爷淡淡问。

“因为阿玛说过的,在自个没有真本事前,做人要低调。我现在才是初学阶段,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可高调行事。”弘毅认真地回。

四爷微微颌首,肯定地道:“不错。”

弘毅笑了笑,就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砚台上。

若音瞧着他那痴迷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光是男人不懂女人的化妆品。

就连男人的喜好,身为女人的他,也不是很懂。

她只知道,文人们在修身养性时,对一切都追求格物致知。

还有人有些小癖好,就爱收藏这些。

说是一方好的砚台,承载了一个充满灵感的过程,是风度的显现和张扬的个性。

有些人得到一块好的砚台,会将它作为终身伴侣,刻上自己的名字。

而且,毛笔书画,本就是大清特有的,是一个民族的象征。

可她实在不敢相信,弘毅才多大的人,就有这种思想觉悟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弘毅道:“额娘,我先回前院试试这个砚台,再找工匠刻上我的名字。”

若音浅笑着道:“去吧,你年纪小,夜里少熬夜。”

“谢额娘关心。”弘毅小心翼翼收好砚台。

就便带着弘修,回了前院。

四爷则留在了若音这儿,看来是要在正院过夜了。

若音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正准备伺候四爷更衣洗漱。

就见李福康笑眯眯地进屋了。

他打了个千,喜滋滋地道:“主子爷,福晋,外头有个探子,说是五格都统平反了瑶民,已经回京,正在宫里头复命,说是待会要来府上和四爷小叙。”

闻言,若音心中震惊。

她撑着桌几起身,声音颤抖地道:“爷,我没听错吧,我哥平反了瑶民,回京复命了!”

“你没听错。”男人将手伸过桌几,紧了紧女人微凉的手。

若音笑了笑,竟然喜极而泣。

不知怎的,她的身子,对五格有种极强的兄妹之情。

加之五格一直待她挺好,她这会子是真的替五格、也替五公主高兴。

别看她平日里嘻嘻哈哈,可这件事,一直跟块石头似得,压在她的心上。

因为那起义的瑶民,可是有将近一万人。

康熙在五格出京时,只给了五格五千士兵。

而且,五格是京城里土生土长的北方爷们。

对南方的路线,根本就不及瑶民熟悉。

她实在没想到,在实力与地理优势都不及瑶民的情况下,五格居然平反了瑶民!

若音耸了耸鼻子,高兴地吩咐李福康。

“你出去跟那探子说一声,就说我哥一路上舟车劳顿,叫他夜里好好歇息,我改天去府上看他和五公主。”

其实她心里想的,不是这样。

五格去年离京,与五公主分离这么久,五公主肯定很想他。

而他的心里,肯定也是很挂念五公主的。

加之他们成亲时,五公主就有了身孕,五格又离京,两人一直没有圆房。

如今算是**一刻值千金,不能在她和四爷这儿浪费了。

待李福康出去后,若音慌忙擦了擦眼角的泪。

身旁就响起男人低沉而霸道的声音:“过来。”

若音一面擦着眼泪,一面走到四爷跟前。

并且,她才想起来五格让探子来报,肯定不是深夜来会她这个妹妹的。

人家一准是来找四爷聊正事的。

可她没有询问四爷的意见,也没经过他的同意。

就直接让探子传话,把五格给打发掉了。

不过,四爷刚刚要是有意见的话,可以说呀。

他没有提起,是不是代表他默认她的所作所为。

但是,她还是低垂着头,望着自个的脚尖,不去看他。

声音哽咽地道:“爷,我错了。”

“哪就错了。”男人的声音冷冷的。

“我只是女人,四哥肯定是来找爷的,我不该善做主张,起了妇人之仁,让人把我哥叫回去休息了。”她努力缓和情绪,把话说的顺畅些。

“知道就好。”

四爷板着脸,将女人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在眼里。

小女人双颊绯红,含羞带怯地站定在他跟前。

一双眼睛,哭得梨花带雨的。

令男人忍不住搂在怀里,柔声安抚。

明明错了的是她,可她这副样子,弄得他跟个坏人似得。

“爷,你不怪我吧。”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下一刻,她的腰就被男人一把揽住。

身子也一阵悬空,重重地坐在男人怀里。

第638章 再哭可是要挨罚的

当两人亲密接触时,四爷便猛地俯身。

闭着眸子在女人的脖子与锁骨轻轻嗅着。

凉薄的唇,顺着女人的雪颈,慢慢往上挪动。

俊朗的脸颊几乎贴上了女人的脖子,轻轻嗅着的神情,痞坏得令人窒息。

最后,他在女人的耳旁沙哑地道:“怪”

男人的声音慵懒而低沉,就像是行走的低音炮。

性感而沙哑,低而柔。

犹如行走的椿药,带点霸道带点痞。

透着性感透着坏。

这样充满男人魅力的音色,叫女人听了后,耳根子都要怀孕,分分钟败下阵来。

若音的耳膜,受不住这样性感的嗓音。

忍不住坐在四爷怀里,哆嗦了一下。

可她才哆嗦完,男人又贴上她的耳垂,黯哑地道:“怪你又哭鼻子。”

若音没出息的,又哆嗦了一下。

双手轻轻推着男人的身躯,抗拒道:“爷别这样了而且,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她被他弄得呼吸有些急促,身前因心跳加速而剧烈起伏着。

一双美眸半眯着,屏住呼吸的同时,身子微微往后仰。

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呼在她的脖颈,令她有些享受。

四爷见不得女人这般欲拒还迎的样子。

这样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逗她。

他的大掌,开始在女人的背脊上,不重不轻地游走。

微凉的薄唇从她的耳垂又返回到雪颈。

“罢了,大晚上的,他不休息,爷还要歇息。”

犹如低音炮的磁性声音,明明听上去淡淡的。

可若音还是嗅到了一丝痞坏的味道。

就像是捉摸不到的空气,看似平平淡淡,实则涌动着令人面红心跳的气息。

分分钟就将人包裹在暗昧的气息当中。

本来四爷在女人吩咐奴才带话时,就想阻止的。

可小女人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的心一软,就随她去了。

毕竟,她鲜少在他面前,展现出柔弱的一面。

他身为男人,有责任安抚好她的情绪。

于是,他娴熟地逗着怀里的女人。

“嗯”这个男人太会调情。

若音在发出声音的时候,半眯的眸子,终于紧紧闭上眼帘。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水汪汪的美眸里,顺着眼角滑落。

“再哭可是要挨罚的。”

听见如同恶魔般警告的话语,若音弱弱地辩解道:“没哭是之前的”

四爷轻笑一声,双手托着女人的屁股,将她的身子慢慢往上托。

然后大力把她扛在肩膀,直接往里间走。

在路过门槛时,他平稳地微蹲,免得小女人撞到了头。

就在四爷把若音抛在床上时,外头就传来李福康的声音。

“主子爷,五格都统来了。”

“知道了。”四爷淡淡回应后,抬手掐了把女人的脸蛋,沉稳地道:“既然你哥来了,爷便去会会他,你早点歇息。”

“嗯”若音点了点头。

突然,男人俯身,在她耳旁玩味地道:“爷改日再来看你。”

这话听起来,再寻常不过。

翻译一下是这样的:爷方才把你逗入情了,改日再来补偿你。

若音听了后,扯过被子将脸盖上。

这话听起来,怎么就像是一种暧昧的约定呢?

四爷将小女人害羞的样子,尽收眼底。

但他向来谨慎苛责,严格要求自己。

所以,他一甩袍角,就出去了。

这一夜,五格和四爷彻夜长谈。

两个大男人,不解风情的把自家女人给抛下了。

次日清晨,柳嬷嬷伺候若音更衣洗漱。

“福晋,奴才听说了,五格都统在前院,和主子爷聊了一整夜呢。”

“啧啧啧,可真行,什么事情,竟然能聊一个晚上,换我早就打瞌睡了。”巧风说着,当真打了个哈欠。

见状,柳嬷嬷训道:“男人嘛,自然以江山社稷为重,当主子爷跟你这种懒虫一样。”

“也是。”巧风被柳嬷嬷比作懒虫,也不见得恼,反而跟着附和。

这时,一旁的巧兰也道:“五格都统到底是四爷提拔上来的,这时候立了大功,自然要和四爷一起分享,这叫忠心不忘本。”

“还是巧兰看的明白。”若音赞同地道。

看来,昨天晚上是她妇人之仁,闹了笑话。

也得亏四爷没跟她一般计较。

好在五格坚持了本心,没有被她误导,否则差点害了五格。

在这个力争上游的朝代,不是人人都恋爱大于天的。

尤其是王公贵族的男人,他们肩负着的,是家族和皇族的,乃至整个大清的命运。

所以,就连五格那般痴情的男人,都是先为国,后为家。

而且,五格和四爷关系特殊。

毕竟,当初是四爷把他从水深火热当中救出来的。

加之四爷这种人,城府极深。

五格要是没了规矩,反倒显得他有了战功,平反了瑶民,尾巴就翘了,翅膀硬了。

“对了主子,五格都统命人送了好多缎子,听闻还是湘绣,上面的刺绣可精致了,比咱们府上的绣娘绣得好多了。”巧风道。

若音点点头,道:“湘绣是咱大清四大名绣之一,当然比府上绣娘要绣得好。”

“可不是么,那些缎子比京城的布坊要鲜艳,质感也强烈,而且,两面都有绣主题,真真是好看。”巧兰做着解说。

柳嬷嬷也跟着附和:“老奴活这么些岁数,还没见过两面都绣上的,关键是两面都绣得那么好看。”

“那叫双面全异绣,是湘绣的特色。”若音站定在梳妆台前,转了一圈,道:“看来啊,今年夏天有漂亮的衣裳了。”

那么好的缎子,做出来的衣裳想必十分好看。

就在若音琢磨着做新衣裳时,四爷和五格,早就在太和殿上朝了。

偌大的太和殿里,响起康熙爽朗的笑声。

“五格,这次你去南方平反瑶民,将事情处理的很好。”他就是想看看,五格的真本事。

经过这一件事,康熙对五格的看法,改变了不少。

他是一个惜才的人,像五格这般有勇有谋的,自是要好好嘉奖的。

“谢皇上谬赞。”五格叩首道。

第639章 心心念念的小女人

“你能在那般艰难的情况下,平反将近一万的瑶民,实在是功不可没,朕便封你为一等忠勇伯。”康熙道。

“奴才叩谢皇上隆恩。”五格连连磕头。

每磕一下,太和殿的地板就发出一声闷响,震得众人脚下发颤。

心说这五格都统也太实在了。

不过皇上给的爵位也实在。

在清朝,官位和爵位是两码事。

五格的官位,在武官当中已经算是一把手了,再升也升不到哪里去。

所以,康熙便晋升了他的爵位。

而五格的一等忠勇伯,算是伯爵的一种。

伯爵分为三个级别,一、二、三等。

显然,五格的一等伯爵位份最高,忠勇是他的封号。

而伯爵上头,是侯爵。

侯爵上头,是最高的公爵。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一炷香后,快要散朝时,不少官员有些欲言又止,无非就是关于新的皇太子一事。

可太子被废,大阿哥被圈禁,八爷被革职。

经历了这么多,皇太子一位,还没当选出来。

他们就是有疑问,也不敢再问,生怕再牵连。

不过,上首的康熙却主动旧事重提。

“关于重新选皇太子一事,尔等可有什么想头?”

闻言,王公大臣眼观鼻,鼻观心。

皇子们一个个被处置,他们哪里还敢举荐。

这不是害了皇子,还惹得自个被牵连。

眼瞧着众人都不敢回答,四爷却上前一步。

道:“皇阿玛,儿臣认为二哥是被诅咒才行为异常,希望皇阿玛再给他一次机会,复立二哥为太子。”

康熙剑眉一挑,摆摆手淡淡道:“老四,你的意思朕知道了。”

四爷拱手后,就退在一旁。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有个人紧随四爷之后发言。

“皇上,奴才认为,还是八阿哥最为合适。”说这话的,是一道老迈而沙哑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胡子灰白,满脸皱纹的老头。

一双老练的眸子里,泛着黠洁的精光。

看起来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心说这不是八爷的心腹大臣佟国维吗?

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八爷太急着上位,被革职了贝勒爵位,八成是没戏当皇太子了。

他这个老狐狸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可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第一个被牵连的,指定是八爷。

果不其然,只见康熙面上一沉。

“朕念在八阿哥曾经有功的份上,便只革职他的贝勒爵位,可即便是没了贝勒头衔,他居然还私下勾结党羽。”

八爷都不上朝了,也不管朝中诸事。

可朝廷中还有人追捧他,举荐他,分明就是私下还有联系。

“皇阿玛明察,八哥都被革职了,怎么可能勾结党羽。”十四阿哥冲出来帮八爷说话。

“混账东西,你给朕退下。”康熙俯视着底下的王公大臣,道:“八阿哥勾结党羽,屡教不改,现命侍卫将其拘禁在府邸高墙之内,没有朕的允许,不得擅自出入。”

听见这道圣旨,没一个人敢出来帮八爷说话。

就连咋咋呼呼的十四阿哥,也没再顶撞康熙。

事已至此,说多了也没用。

不过,好在不是终身幽禁,否则就完蛋了。

说不定皇阿玛气消了后,还有回旋的余地,他就不激怒他老人家了。

紧接着,康熙便起身,继续道:“关于重新选皇太子一事,朕心中有数,十日后定会做出决断。”

此话一出,在朝廷中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对于重新选皇太子一事,康熙一直采取迂回态度。

除了直言大阿哥不行后,对于其余的阿哥,康熙都是没有表明态度的。

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当真是让人猜不透

不仅如此,还没个确切的说法。

可康熙刚刚的话里,不再是打马虎眼,而是有了确切的时间。

这说明十日后,重新选太子一事,必定有一个结果。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有那个福气了。

“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行叩拜礼,送走了下朝的康熙。

片刻后,太和殿前的台阶上。

十四阿哥拉住了老狐狸佟国维,气愤地指着佟国维的鼻子。

大骂道:“好你个佟国维,八哥这会需要低调,你居然还举荐他,这事你没商量就自作主张,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佟国维本就是老狐狸,不光是为人狡猾,做戏也是一流的。

他摸了把胡子,犯难地道:“做人要从一而终,奴才既然从一开始就举荐了八爷,那就会坚持到底。”

“你这个老顽固,是怎么当上大臣的,该不会就是靠的走后门吧!”十阿哥也跟着指责佟国维。

“好了好了。”眼看着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九爷拉着两个弟弟走开了。

佟国维站在原地,朝隆科多使了个眼色。

隆科多会意后,微微点头,两人就分开下朝。

这时,五格被众人围着,一一道贺。

“多谢诸位,改日一定请你们到府上小叙。”他敷衍了几句,就快速从人群中突出重围。

出了紫禁城,他都顾不上乘车。

直接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就快马加鞭的去了五公主的府邸。

这都一年左右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女人,他有种归心似箭的期待感。

由于他骑马骑得快,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此时,他远远的看见府邸门口,有一群人在那儿等着。

为首的,是穿着银红旗装的小女人。

待靠近后,他勒紧缰绳,利落的离蹬下马。

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就没离开过那抹银红色的倩影。

少年走到小女人跟前,温和而歉意地道:“昨晚去了四哥那,陪他喝了点酒,聊了一夜。”

“我知道,奴才都和我说过了。”五公主看着面前的少年。

这些日子,她日夜祈祷,希望他平安归来。

他看起来比之前晒黑了些,是那种亚麻色的健康肤色。

身躯比离京前更显精壮。

那张精雕细琢般的英俊脸颊,倒是一点都没变。

甚至,看起来更加好看了。

英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

他的嘴唇弧度完美,正牵着一抹浅笑。

第640章 怎么伺候,用哪伺候

这抹浅笑,不再是那种阴暗的笑容。

而是又恢复了阳光帅气的笑容,透着成熟稳重的气息。

于是,两人就在奴才的簇拥下,到了五公主的院子。

进了院子后,五公主遣下了所有奴才。

她像普通女人那般,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本来在屋里坐着的五格,看着小女人捧着的杯盏,立马起身,将杯盏接在手里。

“不必这么麻烦,往后我自己倒就行了。”

说着,他意思意思地抿了口茶。

五公主有些拘谨的站定在屋子中间,欲言又止。

她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人,见到心爱的少年,一颗心就扑通扑通地狂跳。

想要和他亲近,却又害怕不够矜持。

“我听人说,普通妇人们,都会等丈夫回来,然后替他倒茶,解掉一天的疲惫,还会替他们更衣”

说到这里,五公主停顿了一下。

几个快步走到男人跟前,看着自个的脚尖。

害羞地道:“所以我想问下你,你是想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歇息一会,我也好让奴才准备一下,伺候你。”

如果他要先用膳,就让厨房准备。

要是他想歇息,自然让奴才备水,伺候他沐浴了。

此话一出,正喝茶的五格,顿时就呛住了。

急得五公主焦急地问:“要紧吗,我去叫府医吧。”

“别。”五格握拳,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待他缓和好咽喉后,起身将女人圈在怀里。

他用食指指尖戳了戳女人光洁的额头,道:“雨薇,你是公主,不必如此伺候我,懂不懂?”

“可是你在那么艰苦的环境打仗,平时我们又难得在一起,我就想靠在你怀里,做一个普通女人。”

她将头主动靠在他的怀里,满是依恋。

他是都统,平时需要带兵。

时不时有很重的任务在身,需要去执行。

偶尔还会去很远的地方,执行艰巨的任务。

一离开就是一年半载,甚至好几年,生死未卜。

爱上这么一个男人,她从不后悔。

甚至,他在她心中是伟大的。

所以,她就要爱他爱到轰轰烈烈。

说得严重一点,爱到死都不为过。

这一次,她等了他好久。

因为她知道,这将会是他们之间的一场考验。

如果他不幸死在了南方,她真不知道下辈子该怎么办。

但他要是回来了,一切就是新的开始。

往后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她们之前的爱情了。

“可你生完孩子才两个来月,身子正在恢复期间,我不想你那么累,而且,你是公主,咱们不能逾越了规矩。”五格将小女人紧紧揽在怀里。

“有什么要紧的,反正就我们两个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我一直暗暗发誓,只要你回来,我就要像普通女人一样伺候你。”

五公主抬起头来,用那种很乖很乖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少年。

她们本来就聚少离多,在身边时,就要狠狠爱,拼尽全力疯狂去爱,哪里有那么多规矩。

而且,她是公主,又不是皇子,不必插手朝廷之事。

五格是个正常男人,寻常男人的需求,他是有的。

甚至,因为他常年带兵,又几次在战场上拼搏。

身躯里的的需求,比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温香暖玉扑满怀,女人还说着如此温馨的话。

他不由得滚了滚喉结。

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地道:“怎么伺候,用哪伺候,嗯?”

说着,他抬起手,温柔地挽了挽小女人的发丝。

本来五公主就是随意一说的,被少年刻意反问后,心尖就被麻了一下。

到底是经历过那档子事的人了,哪里不懂少年话里,隐隐暗示的暧昧。

她的脸蛋在极短的时间内,“唰”的一下就红了。

身子更是酥得站不稳脚跟,柔柔靠在少年怀里。

她抬起右手,捂住半张脸。

不好意思地道:“当然是用手伺候你日常用膳,更衣洗漱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依我看分明是你想歪了才是,我不过就随意一问,你就脸红了,不如你告诉我,你想什么想得脸那么红。”

少年的声音温柔而低沉,透着一股子鲁莽和小坏劲儿。

“好了,我不管你了啦。”五公主推了推少年,“我去看看大格格怎么样了,将她抱来给你瞧瞧。”

在这里,格格是王公贵胄之女的称谓。

当然,跟皇子后院的“格格”不一样。

这就是大清文字博大精深之处。

五格听出小女人话里有些不乐意。

隐带着另一层意思:你爱咋咋地,本公主不伺候了。

他一把拉住女人的手臂,将她又给摁到了怀里。

“你刚刚不是问我,想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歇息。”他轻轻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道:“我现在告诉你,我想先沐浴。”

“那也得等我把大格格抱到你跟前,你还没见过她呢。”她在他面前总是直来直往。

可真要是做到那个份上,怕是要羞死人了。

“不了,小孩子娇贵,我又没沐浴,回头再熏着了她。”其实,昨儿在四爷府上,他就沐浴过了。

只不过,彻夜长谈,少不了喝酒,身上有些酒味没散去。

五公主耸了耸琼鼻,当真在男人身前嗅了嗅。

“一股子酒味,你就不怕熏着了我。”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叫了奴才备水。

片刻后,奴才将水备好,就退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里间的屋子里,水雾缭绕。

五公主抬起手,替少年解着扣子。

向来被奴才伺候着的她,还是头一回伺候他更衣、洗漱。

五格看着她笨拙地解着扣子,眼神宠溺而温柔。

当外面的锦袍褪去后,少年便只剩下一件棉麻的单衣。

大概他的身材太过精壮,手臂和胸膛的衣料,仿佛随时都要撑开。

直到那一颗颗扣子接下,少年精壮的身材,就恰到好处的曝光在空气当中。

他的身躯伟岸,身材精壮又充满流畅的线条感。

人家是四块腹肌,他足足有八块腹肌,每一块都线条分明,硬汉魅力爆棚。。

看得本来就笨拙的五公主,动作更加笨拙而缓慢。

第641章 真真切切的感受彼此

见状,五格抬起手,随意道:“罢了,我自己来。”

他从容地解着扣子,速度却比女人快了一半不止。

五公主站定在少年面前,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是很随意的动作,面前的少年却带给她一种野性的气息。

让她想起那一夜,就是这么一双厚重有力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也就是这么一具强健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

此时此刻,她不由得幻想。

他待会是不是会像那次一样,又要沉沉压在她身上,欺负她了

就在小女人怔愣的时候,五格已经进了木桶。

并且,他自顾自地拽着帕子,在身上擦洗着。

“发什么愣?”少年的声音,在她耳旁想起。

“哦”五公主缓过神来,心虚地蹲在木桶旁,伺候男人沐浴。

五格便坐在木桶里闭目养神。

片刻后,五公主就伺候他,换上干净的墨色里衣。

这会子,少年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她比去年看起来更好看,更有韵味了。

弯弯的柳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

秀挺的琼鼻,双颊红扑扑的,

嫣红的樱桃小口,凝脂般的鹅蛋脸。

“好了。”五公主拍了拍少年肩上的皱褶,“这些日子,你一定累坏了,就在我这里歇下吧,夜里我让奴才做一桌子好菜,再叫你醒来用膳。”

虽然她很想很想他,刚刚也幻想着那些事情

但她转念一想,他在回京的路上,肯定累着了。

加之昨晚又和四哥聊了一夜,定是没有歇息好。

于是,她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少年强有力地禁锢在怀里。

下一刻,她的耳旁传来少年沙哑的声音:“不是说想我吗,那就让我看看,我离开这么久,别的地方是不是像你一样想我”

说着,他便低头噙住小女人的唇。

一时间,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

五公主的身子,没来由的轻轻颤了一下。

若不是少年揽住了她的腰,只怕是站都站不稳了。

她不自觉地闭上眼帘,与他彼此舞动。

这一刻,俊男美女的脸靠得很近。

偷偷睁开眼时,能看见对方脸上的细小绒毛。

一股子香甜的恋爱气息,自她们中间蔓延开来。

那种暧昧的气息,引燃着周身的空气。

伴随着“啧啧”作响的亲吻声,屋里的温度渐渐升温,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五公主面对心爱的少年,早就已经魂不守舍。

不过吻了一会子,一双好看的凤眸就雾蒙蒙的。

双颊泛起绯红,琼鼻渗出细小的汗珠。

于少年而言,小女人沉醉的样子,有种清纯和妩媚相交织的矛盾气场,诱惑至极。

不知不觉间,五公主只觉得身上一阵清凉。

外面的旗装,就被少年褪去,散落一地,只剩下红艳艳的肚兜。

可她被他亲得头晕目眩,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双手还紧紧勾着男人的脖子,身子挂在她的身上。

五格将女人半推半抱着,摁在了锦被上。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她的唇异常清甜。

上一次吻她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虽然一年过去,那种纯纯的味道,还是在他心头萦绕。

这一个相思之吻,是温情的,甜蜜的,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吻得两人都克制不住,恨不得融进彼此,不再满足于此。

小女人就算意乱情迷,也不好太过主动。

只是死死勾着男人的脖子,一刻也舍不得松开。

然而,少年便俯在女人耳旁,低沉蛊惑:“要你”

“嗯”她早就被他吻得没有意识。

只见少年的身躯慢慢往下,薄唇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温柔带过,柔情蜜意。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循序渐进地要了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五公主凤眸半眯,痴痴地看着狂野不拘的少年。

身上的少年,他鲜少有如此孟浪的时候。

可即便是这一刻,他眼里除了浴望,还噙满了深深的爱意。

仿佛随时都要将她包围在情意当中,暖心而甜蜜。

这一天,红绫被翻波滚浪。

两个相爱的人,疯狂给取索,又痴狂的给予

比起上次被药激起的浴望,这一回,她们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彼此。

就连夜里,她还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

烛光摇曳,照见屏风上两个恩爱的身影,像是一场最禁忌的皮影戏

比起这一对恩爱了一天一夜的夫妻。

另一头的佟国维和隆科多,从下午一直聊到了深夜。

早在下朝的时候,佟国维就和隆科多眼神暗示了。

父子两已经有了很好的默契,只一个眼神足矣。

这会子,两个男人在佟国维的府上喝酒,唠嗑。

由于李四儿的关系,他们的父子关系大不如前。

可到底是亲生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断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彻底断了来往。

昏暗的房间,大门紧闭着,屋里摆着几盏微弱的油灯。

他们的面前,摆着花生米、烤鸭、牛肝等等,各种下酒菜。

“阿玛,我实在想不明白,八爷都没戏了,你还捂着他当热炕头,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吗?”隆科多不解地问。

他本来就是个中年男人了。

佟国维是他的父亲,已然是个胡子灰白的老头。

佟国维轻轻一笑,道:“今日我举荐八爷,是考虑过方方面面。一是八爷触到了万岁爷的逆鳞,我便想火上浇油,索性把八爷给捧死算了。”

“二来呢”佟国维喝了口酒,继续道:“八爷虽然被革职,但他的势力不容小觑,虽说我此举讨嫌,可还是要做样子给八爷一党看,显得我宁可冒着得罪万岁爷的风险,也要坚持支持八爷。”

“但您得罪了万岁爷,这可如何是好?”

“我自然还有第三个想头,万一皇上一时心软,当真顺了民意,封八爷为皇太子,将来要八爷登基,我不就是立了大功。”

听了这番话,隆科多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和钦佩。

不过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佟国维就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这是哪一头都不得罪,保一家周全。

第642章 倚在木门上等他

隆科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可您是万岁爷亲国舅,又是万岁爷的老丈人,又何必左右逢源。况且,自打温僖贵妃去世后,祺贵妃一直是后宫的一把手,您还有什么好怕的。”

佟国维的姐姐,也就是康熙的亲生母亲,只可惜死的太早。

康熙登基没几年,她就走了。

不仅如此,佟国维还是已故佟佳皇后的父亲。

这位皇后也是个命薄的,早早就去了。

好在佟国维还有个庶女,现如今已经是宫里头的祺贵妃。

紫禁城的后宫,之所以有这么多佟佳氏为后为妃。

就是因为“佟佳”一族,自清朝开国皇帝皇太极在位时,就全力支持爱新觉罗氏。

还和爱新觉罗氏皇族世代联姻。

这让“佟佳”氏成了清朝最为显赫的外戚家族。

光是在京城做官的佟佳氏,就有上百人。

别的地方官,更是有将近六百人。

一个家族总共才多少人啊,可以说佟佳氏家族,只要是个带把的,几乎都当上了官儿。

到了佟国维这一代,众人竟帮他取了个“佟半朝”的称号。

意思就是整个朝堂,有一半是佟佳氏。

这就是联姻所带来的家族利益。

然而,帝王也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外戚,帮他打仗,管理国家。

所以这样的联姻,算是彼此获得利益。

其中的真感情,寥寥无几。

良久后,佟国维唉声叹气地道:“自古以来,皇室的外戚在旁人看来风光无限,可真正能平安度过晚年的,没有几个。下场凄惨的,倒是一大把,所以说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阿玛不愧是朝中重臣,资历老道,儿子实在是佩服。”隆科多由衷地道。

“哪里有什么资历可言,不过是经历的多了,看到的事情多了。”

佟国维摸了把灰白的胡子,老迈而沙哑地道:“我老啦,不中用了,所以今日叫你过来,想让你明儿到万岁爷那,告我的御状。”

“什么?”正在夹花生米的隆科多,吓得筷子掉在桌子上,花生米也滚到了地下。

他哪里还有心思喝酒,忙跪在屋子中间,十分不解地道:“阿玛,别的我都可以听你的,但唯独这件事情,是我的底线。”

佟国维轻轻一笑,洒脱地饮了一杯酒,淡淡问:“为何?”

“我能有今日的作为,全靠阿玛一手栽培,提拔,说什么都不能干这种事啊”

“既然这样,那你就更加要听我的了,于情,你是我儿子,否则就是不孝,于理,你是我一手培养成才的,平日里护着李四儿那个贱妾就罢了,但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佟国维将杯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发出沉闷的木头声音。

“不,您是叱咤朝野的佟半朝,为何要出此下策,这不是让儿子把您往火坑里推吗?”

“简直是愚昧至极,旁人故意捧高我,你也说我是佟半朝,这是想我害死我是吗!”

“儿子不敢。”隆科多道。

“在这朝堂上,不够忠诚的人,谁都不会再用,如今我得罪了万岁爷,八爷又没戏,便只能让你去告御状,还能为你博个好点的前程。”

隆科多:“”

佟国维说着说着,话锋一转。

道:“虽说你不是四爷的亲舅舅,但还是因为佟佳皇后,有一层关系在那儿,往后你只管烧四爷的冷灶便是。”

隆科多心中一惊,诧异地问:“四爷一直没有争储的想法,阿玛为何让我辅佐他?”

“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按照我的去办,哪儿那么多废话。”佟国维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往后你也不要来我这儿了,只需记住两点,无条件的支持四爷。”

“另一点呢。”

“另外一点,我说了你也不见得听,反正你要是再这么宠李四儿,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隆科多微微一顿,关于李四儿的事情,家里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但他就是不听。

就连这会子,他还是选择忽略这个问题。

只是问道:“阿玛,您为大清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要靠这种法子获得周全,您不后悔吗?”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这辈子享受过官场带给我的无限荣光,也看破了所谓的的官俗国体,已经对高堂广厦没有多大的感触。这个世上不管是好的,坏的,想要的都很简单,只需好好活着就够。”佟国维云淡风轻地道。

隆科多从佟国维的话中,听出了归隐山林,厌倦官场的语气。

他跪在原地,沉思了许久。

良久后,他道:“阿玛,请容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他便拱手离开了。

回到府上,隆科多才回前院,就见李四儿提着花灯,倚在木门上等他。

李四儿穿着橙红的汉服,高高的珍珠翠领。

宽大的腰带绣着金色的暗纹,把腰束得紧紧的。

显得身材玲珑有致,要什么有什么。

一头乌发高高盘起,钿子戴满了整个头,上面镶嵌各种宝石和点翠。

整个人看上去珠光宝气,妥妥的贵妇。

面上的妆容较艳,一双大眼睛,噙满一汪春意,正笑着看向隆科多。

举手投足间,一股子熟透了的风尘味。

若不是站在深宅大院里,就她这倚门的姿态,瞧着像是哪家窑姐在巷子里逮男客呢。

“老爷回来啦。”李四儿笑着上前迎。

隆科多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脚就进了堂间。

瞧着男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李四儿有些不悦。

她嘟着嘴,就跟着隆科多进屋了。

要说平日里,她在门口等他,隆科多定会亲手扶起她的。

甚至有些时候,一双手就揽着她的腰,在她的腰上不安分地动着。

今儿她特意打扮了一番,他居然把她当空气似得,一准有事儿!

再泼辣如李四儿,也是要靠男人生存的。

平时她不讲理的时候,大多都挑隆科多心情好时。

如今见隆科多心气不顺,她自然也遣退了奴才,覥着脸给隆科多斟茶。。

李四儿递了茶后,就在一旁坐下了。

第643章 已经许久没来人家院里了呢

待隆科多喝完了一杯茶,她便笑脸盈盈地道:“老爷在外头忙活了一天,时候也不早了,四儿伺候你歇息吧。”

隆科多叹了口气,倒是没有拒绝。

他站起身子,撑开双臂,由着李四儿伺候他更衣洗漱。

一炷香后,李四儿吹熄了蜡烛,两人便躺下了。

她主动往隆科多怀里靠,手脚也跟八爪鱼似得,往隆科多身上勾。

“老爷,你今儿什么事情,跟四儿说说呗,别闷在心里,把身子给闷坏了。”

隆科多自然地搂着李四儿。

就算佟国维那般提醒他,他还是没有避讳,直接告诉了李四儿来龙去脉。

“今儿去了阿玛那儿,他竟然让我在万岁爷跟前,揭发他和八爷勾结。”

人都说女人不能妄议朝政,在隆科多这儿,可没这个说法,他什么事情都跟李四儿说。

黑夜里,李四儿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老爷子一直看不惯她,要不是她后来生了一双儿女,态度才稍稍好了点。

这会子,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就知道这事对隆科多有好处。

至于其它的,她才懒得想。

于是,她牵了牵唇,柔柔地道:“谁让他是老子,你就听了他的话呗。”

“可他终归是我阿玛,我这样做,岂不是害了他。”

“老爷,那我问你,这事儿是你主动的吗?”

“不是。”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说害了老爷子呢。明明就是他逼着你揭发他的事情,你不过是依照他的吩咐办事。”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老爷子都七十多,也到了该隐退的年纪,趁着现在能全身而退,还是早早回乡下养老,省得往后想退都退不成,一辈子都白忙活了。”

换句话说,都快八十的人了,也到了可以入土的年纪了。

不过这话她可没敢说出来。

隆科多:“”

见隆科多没说话,李四儿继续劝道:“不就是老爷子想安度晚年,你还能在朝廷平步青云嘛,多好的事情,你非得想这想那的。”

隆科多:“”

“嘶死鬼,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呀。”她用指尖戳了戳隆科多的额头。

这下子,隆科多终于缓过神来。

他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这事本不是我的意愿,既然阿玛千叮万嘱,让我告他的御状,我便听他一回。”

隆科多被李四儿安抚得很好,已经没有一点良心的负担。

内心仅存的一丝愧疚,也都荡然无存。

“这就对了嘛”李四儿在隆科多怀里蹭着,嗲嗲地道:“老爷你最近可真够忙的,已经许久没来人家院里了呢”

大概是隆科多经常练武,就是这个岁数了,还是身强力壮,能够完完全全的满足她。

除了钱财,这也是她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原因。

“胡说,不过三日没去看你,你这就送上门来了”

次日早朝,隆科多真就当着王公大臣的面,揭发了佟国维与八爷勾结的事情。

康熙听后龙颜大怒,直接下令让革职了佟国维的官位,让他退任。

这听起来像是惩罚,可聪明人就会知道。

在这个朝代,能干到退休是件多了不得的事情。

不仅如此,康熙还升了隆科多的官位,夸他大公无私。

给隆科多手头上拨了不少京师警卫武力。

可在众人看来,隆科多就是个为了升官加爵,能出卖老父亲的人。

一时间,朝堂上是风云四起,个个都想巴结隆科多。

可若音却优哉游哉,去五公主府上探望了。

两月前,五公主在太后的慈仁宫生产的。

太后是真心疼爱五公主,早早就内务府的奴才,打造了隔音效果最好的玻璃门窗,安装在慈仁宫的偏殿。

到了五公主生产那天,那是一点小孩哭声都没传出去。

然而,刚出生的婴儿,长得飞快。

为了避免有人怀疑孩子生下的时间,这事一直都瞒着的。

所以说,五公主虽然生下格格两月,可一直没有声张,也没有办酒。

就连皇家里头,知道的也没几个,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谁让那些贵妇别的本事没有,侦查别人家事的本领一大把。

五公主若是办酒了,那些人一旦发现不对。

指定会偷偷讨论,怀疑五公主给五格戴了绿帽。

此时,若音正抱着大格格,满眼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小丫头被红色的衣料包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个小脑袋来。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正望着若音笑,像个可爱的小天使。

“小晴瑶就会看着姑姑笑啦。”反正这会没有旁人。

她可以在孩子面前自称姑姑,也可以自称婶婶。

不过,外头的人多的时候,她肯定要以皇家婶婶的身份。

“整天就知道乐呵呵的,夜里就看着床架子笑,也不晓得她乐个什么劲儿。”五公主幸福地抱怨着。

“你可知足吧,她爱乐就可劲让她乐,不像我家两个,小时候名堂可多了。”

若音说着,逗了逗怀里的孩子。

又道:“还是丫头好,打小就是个小淑女,手脚规规矩矩放着,不踢也不乱蹬,这股子文静的样子,就是不一样。”

“你要是喜欢,赶紧给四哥再添个格格。”五公主打趣道。

若音抬头,娇嗔地横了五公主一眼。

“你是不知道,在府里的时候,不光四爷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就连那两个小家伙也跟着催,怎的现在连你也催我。”

“人就是这样,有了女孩儿就想要男孩,有了男孩儿,就想要女孩,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凑成一个好字。”

若音赞同地点了点头,笑道:“就是这么个理儿。”

难得和五公主聚在一块儿,若音索性就留下来,用了午膳。

直到下午的时候,她才打算回府。

若音抱着怀里的小丫头,在豆腐似得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晴瑶,姑姑改日再来看你哦。”。

“行了,四嫂,你快回去吧,最好赶在天黑前回府,万一四哥在府上等你,回头得怪我留你留太晚了。”五公主接过孩子,打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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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又不见得你给爷生个出来

若音面上笑呵呵地挥手,上了回府的马车。

不过,到了马车上,她不由得在心中呵呵呵。

就四爷那勤政的劲儿,一天忙到晚,不然就在书房用功。

哪里有闲情,在府上等她呀。

半个时辰后,若音回到了府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她扶着柳嬷嬷的手,抬脚进了自个的正院。

可她才进院子,就见院子里乌压压一片。

为首的,居然还有苏培盛。

而且,苏培盛见了她,就火急火燎地跑到她跟前。

打了个千,道:“福晋,您可算回来了,主子爷在里头坐着呢。”

四爷都在正院坐了有小半个时辰了,福晋这时才回来。

要知道在这后院里,可没有哪个女人,敢让四爷坐冷板凳。

就连李侧福晋最得宠的时候,再怎么恃宠而骄,都不敢这么做。

偏偏他让人把整个院子找遍了,也没福晋的人影。

这下子,可算是回来了。

要是再晚一会子,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

若音微微一顿,抬头扫了眼堂间的大门。

果然,就见四爷面对着她,坐在堂间的太师椅上。

黄昏斜斜照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硬朗的侧颜。

叫人看了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只是他的长眉不耐烦地蹙着。

一双神秘深邃的墨瞳,正不满地看着她。

仿佛在说:你还知道回来?

若音松开柳嬷嬷的手,抬脚就往堂间走。

心说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让五公主给说中了!

一进屋,她就盈盈福身行礼:“请爷大安。”

四爷笔挺地坐着,一双眸子打量着小女人。

她穿着一身海棠红的旗装,袖口绣着银色的花边暗纹。

明明是宽松的旗装,穿在她身上却显得体态修长。

面上的妆容也淡淡的,可举手投足间,总是引人遐思,勾人心魄。

打扮的这么好看,却这个时候才回来。

“去哪了。”四爷冷冷地问。

“去了五公主府上,看望她和小格格嘛。”若音乖乖地回。

只一个回答,四爷紧绷的脸颊,就恢复了正常。

“平时来往可以,往后算着点时间,别黑灯瞎火的才晓得回府。”

“我知道了只是那小格格太逗人喜爱,跟个瓷娃娃似得,尽会冲我笑呢。”

四爷没好气地道:“大阿哥、二阿哥,小时候冲你笑的还少吗?”

“那不一样,人家是女孩儿,笑起来都斯斯文文,很秀气的那种,是个小淑女呢。”

说着,她还牵了抹纯纯的笑,看起来好乖好乖的。

“喜欢?”四爷握拳,轻咳了一声,“又不见得你给爷生个出来。”

“爷!”若音跺了跺脚,羞赫地横了四爷一眼。

于是,她在和四爷斗嘴皮子的空挡,无形中化解了一场小型危机。

当天夜里,四爷在正院歇下。

俊男美女同床共枕,少不了妖精打架

三日后,挨了板子的十四阿哥,在各种名贵药材的调理下,身子总算是好全了。

所以,这一日便是他喜迎福晋的日子。

若音一早就梳妆打扮好,选了件藕荷色的旗装,化了个优雅知性妆。

参加别人的喜事儿,自然是越低调越好,省得抢了新人的风头。

但她身上的衣料,和头上的头饰,属于低调又精致,还不会失了身份的那种。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就在十四阿哥府邸停下。

若音掀开车帘,能看到十四阿哥的府邸很大。

那是一座由大大小小院落,组成的长方形府邸。

只一眼就能看出来,十四阿哥现下很受宠。

不管是受德妃的宠爱,还是康熙的宠爱。

毕竟,十三阿哥也才从紫禁城的阿哥所搬出来,他的府邸就没十四阿哥的好。

甚至可以说是差得太远了!

下车后,若音四处顾望。

才发现这个府邸不仅宽阔,看起来也很华丽。

到处都是雕梁画栋,就连大门的门沿,也翘起金黄的边角。

透过大门往里头一看,随处可见大红的喜联,灯笼,花绸。

瞧着一点不比紫禁城的宫殿要差。

抬头一看,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

上面龙飞凤舞地提着四个大字:阿哥府。

而这个“”,正是十四阿哥的名字,爱新觉罗胤。

这时,有奴才笑着上前迎接。

“四爷、四福晋、里边请。”小太监坐着邀请的手势。

四爷便抬脚进了十四阿哥的府邸。

若音身为福晋,与四爷保持一小段距离,站在他的右后侧,跟着他进了府。

而他们的身后,奴才们忙得不亦乐乎。

十四阿哥是四爷的亲弟弟,所以十四阿哥这次娶福晋,四爷可是备了十八箱贺礼。

那些匣子个个都方方正正,上面挂着大红的绸缎,喜庆得很。

进了府后,四爷被太监带到了男宾处。

若音就被丫鬟,带到了新娘子的喜房。

若是旁人成亲,她肯定进不了喜房的。

但有了亲嫂嫂这一层关系,就不一样了。

这会子,她才走到喜房门口,就听见里边有一道清脆动听的少女声音。

“哎呀,十四阿哥怎的还不来牵我呢。”

所谓的牵,其实也就是新郎官,牵着新娘子与他之间的红绸。

在这封建的朝代,基本上没有男人当众牵着女人的。

尤其是王公贵族聚集的重要场合。

“福晋,应该会来的,夫人说啦,您在府中性子活泼,到了府上一定要稳住心性,矜持一点,切莫失了身份。”这是一个苍老的嬷子声音。

若音听见这些后,觉得挺有意思的。

下一刻,她就抬脚进了屋子。

一进屋,才发现屋子里挤满了奴才。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好生热闹。

也难怪她来时,外头的奴才唱了报,里头居然没人听见。

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屋里,奴才们见了她福身行礼。

她随意摆摆手,就走到了床边。

只见大红的喜床上,坐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

她看起来有些瘦瘦的,就算红嫁衣是定制的,穿在她身上,还是有些宽大。

五官标致,一张脸蛋透着些许稚嫩,瞧着也就二八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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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这盖头怎的掀开了。”若音惊讶地道。

新娘子从娘家接过来,盖头可是不能随意掀开,得等到新郎官挑开喜帕才行。

十四福晋打量了若音一眼,眼珠子就滴溜溜地转着。

能进这个屋子的,基本都是最亲近的奴才,还有亲人。

她娘家的人,没法跟过来。

十四阿哥没有亲姐姐,只四爷一个亲哥哥,难道这位是四嫂?

想明白后,她急急的解释:“四嫂,我实在憋得慌,这就把帕子盖上。”

说着,她就左顾右望,从身后的锦被捡起喜帕,又盖在了头上。

由于她看不到头上,盖的有些歪。

最后还是奴才们,帮她把盖头稍稍整理了一下。

若音轻轻笑了一声,心说当真跟个小孩子似得。

她没所谓地道:“无妨,我也就过来看看,你要是真闷得慌,就透会气吧,不过,待会出去拜天地,你可万万不能胡来。”

语音刚落,十四福晋当真不客气,率真的将盖头又掀开。

“谢谢四嫂,这个我知道的。”

说着,她笑吟吟地看着若音,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跟这样的少女相处,若音觉得很自在。

两人便随意地聊了些事情。

“四嫂,你嫁给四爷时,都有什么步骤呀,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瞧,这话问得若音都快接不住了。

一屋子的奴才,只管将头埋得很低。

“这些事情,奴才都会安排的,你只需要盖着盖头,等着十四阿哥来找你就行了。”

若音哪里能说的太详细,只好马马虎虎结束这个话题。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喜房的事情,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至于别的琐事,那都是奴才的事情。

反正十四福晋又没有多少经验。

可十四阿哥已经有了试婚格格,自然是比较主动的那一方。

所以,十四福晋只需等到十四阿哥,其余的都是爷们的事儿。

“哦。”十四福晋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大约一炷香后,媒婆就欢欢喜喜地进屋,“吉时到了,要拜天地啦,都把新娘子扶到前院去。”

于是,十四福晋又把盖头盖上,由着奴才搀扶着,去了前院。

若音离开喜房后,没跟着大队伍走。

而是扶着柳嬷嬷的手,沿着府中的小径,打算去前院赴宴。

谁知半道上,遇见一个小女人,在府上的凉亭偷偷抹泪。

不过,她没有多停留。

只看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

倒是柳嬷嬷,忍不住小声道:“福晋,这十四阿哥后院的格格,也忒没规矩了,人正室进门的大喜日子,她在这哭什么,晦气!”

“她比十四福晋先进府,只不过家室不够好,便成了男人用来试婚的女子,明明她是十四阿哥的第一个女人,却眼睁睁看着旁人成了他的妻,是有些不好受吧。”若音没所谓地道。

她也没多想,只道是小姑娘怕是对十四阿哥动了真情。

一时伤心难过,便落了泪。

喜怒哀乐是人的情绪,谁还没个伤心的时候。

况且,这种年纪小的女子,刚进深宅大院,难免控制不了情绪。

不似那种年长几岁的妇人,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会隐藏心事。

在这个朝代,为了避免阿哥们成亲当天手忙脚乱,不懂延绵皇嗣。

阿哥们正式成婚前,必须得挑选女子进府,学会怎么做丈夫,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虽说挑的不是出身多好的,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女子。

不仅容貌端庄,各方面也比普通女子,都要出色一些。

有了这些“试验品”,清朝的阿哥们,基本到了十五岁左右,都尝过这种滋味儿。

有些在十五岁之前,就和丫鬟好上了。

男孩子嘛,又是阿哥,正处于鲁莽的年纪。

丫鬟巴不得爬上阿哥们的床,哪里会拒绝。

一来二去的,成亲前有了孩子的情况,都大有人在。

“阿哥们成亲前纳的格格,家室都不是很好,她能进十四阿哥府里,祖上都冒青烟了。老奴看啊,不是不好受,只怕是另有所图。”

“哦?”若音柳眉一挑。

“福晋您想啊,一般人哭,都躲在屋里哭去,哪里会在外头哭给人瞧,再说她怎么也是个小主子,在外头哭多不像话,生怕传不到十四阿哥耳里似得。”

因为自家主子是正室,所以,柳嬷嬷向来就看不惯旁的侍妾。

要是碰上讲理又懂规矩,那还好说。

见到这种尽会来事儿的,恨不得拆穿她们的真面目。

但这是在别人府上,她和福晋都管不着。

不过善意的提醒下福晋,别把人想那么单纯,也是好的。

若音本来没觉得什么,现在听柳嬷嬷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

看来这个吴格格,心思不纯呐。

刚刚她瞧见了,那吴氏长得和十四福晋差不多。

说来也是怪了,德妃给十四阿哥挑选的两个女子,都不是特好看的那种。

但是个个都五官端正,属于耐看又标致的哪一类。

吴氏出身一般般,可十四福晋的父亲,可是翰林院侍郎,又是正黄旗蒙古都统。

由此可见,德妃对十四阿哥的希望,绝对不仅仅是想要抱孙子而已!

一盏茶后,若音顺着圆拱门,去了前院赴宴。

府上的丫鬟见了她,把她带到了女宾处入席。

这会子,堂间好生热闹,她能听见有人在起哄,似乎在拜天地。

不一会儿,就见十四阿哥牵着手里的红绸,带着十四福晋去了喜房。

于是,宾客们也就开始喝喜酒,吃喜宴。

若音这一桌,基本都是贵妇。

所以,她吃的有些拘谨。

用过膳后,她基本没有多呆,就打算回府了。

只是宴席上喝了不少茶和汤,她有些急着出恭。

便带上柳嬷嬷和巧风,去了趟茅房。

出来时,经过喜房的她,居然看见了四爷、十三阿哥。

两兄弟肩上扛着的,正是少年十四阿哥。

走近后,她还听见了兄弟几个吵闹的声音。

当然,主要还是十四阿哥在吵。

若音都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就见十四阿哥甩开了一旁的十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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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烈焰红唇

接着,他又大力推开了四爷。

右手指了指十三阿哥和四爷,大舌头地说:“不用你们来扶我。”

说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还是一旁的四爷,又扶住了他。

这一回,十四阿哥没推开四爷。

反被四爷扣住了手臂,疼得眉头紧蹙。

气急地道:“你不是和十三很要好吗,他建府邸,你还让四嫂往十三府上送东西。”

听听这语气,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弟弟,在这指责哥哥偏心其他的兄弟。

“胡言乱语。”四爷面色一沉,朝十三阿哥使了个眼色。

两兄弟默契很好,只一个眼神,十三阿哥就先离开了。

这时,四爷才发现一旁的若音。

一双神秘深邃的墨瞳,淡淡瞥了眼小女人,就扛着十四阿哥继续走。

十四阿哥便借着酒疯,不依不饶地道:“既然和十三那么要好,那就不要管我。”

“闭嘴,少在这撒酒疯,简直丢皇家的脸。”四爷沉声训斥。

要不是十四阿哥醉醺醺,又不让奴才抬。

不仅这样,谁靠近他就打谁。

他是阿哥,又从小习武,奴才哪里他的对手。

就连侍卫,也不敢对阿哥动手啊。

功夫差的奈何不了他,功夫好的又怕伤了他。

为了避免十四阿哥倒在地上出洋相,四爷和十三阿哥,才扛着他的。

谁知道,十四阿哥竟不领情。

若音在这碰上了四爷,本想和他打声招呼,告诉他,她先回府了。

可看他心气不顺的样子,她牵了牵唇,终是没有添乱。

倒是十四阿哥,挑了挑叛逆的浓眉,还在使性子。

她看着还在推搡四爷的十四阿哥,一个没忍住,就快步走上前,打算教训教训十四阿哥。

若音堵在四爷和十四阿哥前头,张开双臂拦着两人。

“你起开。”四爷淡淡道。

“不。”若音说着,转头看向十四阿哥。

“十四弟,你口口声声说四爷偏心你,你怎么不好好反省一下自个。你身为弟弟,给了他兄弟间该有的情分吗,平时处的好的,不也是八爷他们么!”

她真的是不说不舒坦,十四阿哥只晓得说四爷偏心十三阿哥,却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打小就和德妃串通一气,对四爷有着偏见。

居然还好意思,在这和四爷置气了。

十四阿哥抬眼,醉醺醺地看着若音,没有说话。

“你有额娘和皇阿玛疼爱,府上有什么可缺的,我那家具送你府上,放得下吗!人十三弟府上,什么都没有,你也去比,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吃四爷的醋”

“才没有呢!”十四阿哥留下一句气冲冲的话,居然肯主动挪脚走路了。

看着四爷和十四阿哥的背影,若音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行,到底是十四阿哥大喜的日子,要把握分寸。

唉,这两兄弟,也是没谁了。

十四阿哥明明对四爷有种特殊的兄弟情,却和别的兄弟混在一起。

却又偷偷的较劲儿,跟十三阿哥争宠。

平日里,两兄弟见了面,还互怼,互掐。

至于四爷呢,对于十四阿哥,是有兄长的责任感。

可他就算为十四阿哥做了什么,十四阿哥也不理解。

四爷对于不懂他的人,根本就不会去解释。

这两个别扭的兄弟啊!

然后,若音摇摇头,吩咐奴才待会跟四爷知会一声。

自个便扶着柳嬷嬷的手,乘上了回府的马车。

是夜,十四阿哥喝了醒酒茶,就去了喜房。

完颜氏听见了动静,就欢喜地道:“爷,是你吗?”

十四阿哥虽说酒醒了,可面上还是红红的。

他没有回答完颜氏的问题,只是抬脚往床边走。

一时间,屋里的奴才递给他一把秤杆。

揭开喜帕后,一张鹅蛋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对方还抿着嘴,笑脸盈盈地瞅着他。

新娘子特有的烈焰红唇,替她增添了一丝妩媚。

看起来娇俏可爱,瞧着只比他小个一两岁。

这时,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居然蹙了蹙柳眉,捶着肩膀,道:“爷,你可算是来啦,人家在这坐了一天,浑身都是僵的。”

“这点苦都吃不得,往后还怎么管家。”十四阿哥接过奴才递过来的酒盏,在少女身旁坐下。

听见少年淡漠的语气,完颜氏愣了愣后,立马停止了捶肩。

她也接过奴才手里的酒盏,好乖好乖地递到十四阿哥跟前。

只是那活泼的性子,到底是矜持了些。

因为她瞧见了,十四阿哥好像不喜欢她说话。

多说多错,她还是少说话吧。

十四阿哥扫了眼对方手里的杯盏,左手绕过少女的手肘。

他将手臂往上抬,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拽着少女的手肘,就将杯盏里的酒喝了个光。

“咳咳咳”这酒好烈!

完颜氏胡乱地吐着舌头,似乎这样能解去酒的辛辣。

本来她想慢慢喝的,可她被十四阿哥那么一拽,杯里的酒就直往她嘴里灌。

从不喝酒的她,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呛住了。

一张年轻的脸蛋,也涨得通红。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连耳朵和脖子也红了。

十四阿哥蹙了蹙眉,将酒盏放在托盘当中。

屋里的奴才,也收回了完颜氏手中的酒盏。

他起身,淡淡扫了少女一眼。

“安置。”

完颜氏听了后,忙止住咳嗽,站定在少年跟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只是嗓子一阵火辣辣的,总想咳,憋得她的脸红扑扑的。

好一会儿,她才把想要咳嗽的感觉压下去。

就在她伺候完少年更衣洗漱时。

外头突然来了个小太监,俯在十四阿哥身旁耳语着什么。

夜晚很安静,即便太监的声音很小,她还是听见那又细又尖的声音。

“主子爷,吴格格今儿有些黯然伤神,已经一天没用膳了,这会子正胃疼着呢。”

就是这个时候,她看到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和心疼。

那是面对她时,完全没有的情感。

完颜氏在心中叹息一口气,不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么?

为什么她的新婚之夜,一个铜板都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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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竟跟醉了似得

从少年进屋的那一刻起,她根本感受不到新婚的浪漫和热情。

有的只是淡漠和轻视。

就连这会子,成亲头一天,后院的格格就想截她这个正室的胡。

简直不要太恃宠而骄哦!

可是,今儿是她们大婚的日子。

为了往后不成为后院的笑柄,被人看不起,她说什么都不能放他走。

于是,完颜氏走上前,主动拉着十四阿哥的衣袖。

好乖好乖地道:“爷,你不能走,我才进门第一天,你要是去了别处,我往后要不要面子的啊。”

“松开。”十四阿哥扫了眼少女的小爪子,淡淡道:“你哪只耳朵听见爷要走了?”

完颜氏抬眼,诧异地看向少年。

下一刻,她就跟触电似得,立马把手松开。

笑魇如花地道:“嘻嘻,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少年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

只觉得她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明净清澈。

仿佛有股子灵韵,从她的眼睛溢了出来。

一颦一笑之间,让人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他收回眼神,吩咐奴才:“爷前院有一对莲花簪子,和一对珍珠钗,刚好前几日买的,一时忙得给忘了,拿去给你吴主子,她向来喜欢素的。”

“。”太监应了后,就准备离开。

谁知道十四阿哥又道:“等等。”

“主子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告诉她,爷明儿就去看她。”

“。”小太监用那种异样的眼神,扫了眼完颜氏,就出去了。

其余的奴才,也跟着出去,将门带上。

完颜氏从奴才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轻蔑的眼神。

大概是觉得吴氏比她得宠吧。

看来吴氏的目的达到了。

倘若截胡成功,她往后是没脸在府里呆着了。

就算没截胡,吴氏也达到了一定的目的。

虽说她是被赐婚的,今儿是第一次见到十四阿哥,对他没什么感情。

可这样当着她的面,去宠另外一个女人,她还是有些鼻子泛酸。

在家里时,她是嫡女,就没有被人如此忽视过

这一刻,她突然抬起头,想好好地看看面前的少年。

他有一对浓密的眉毛,正叛逆地向上扬起。

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着朝露一样清澈的光芒,透着一丝鲁莽和固执。

可是,却在提起吴氏时,会泛着淡淡温和。

他应该很喜欢吴氏吧。

否则也不会在她这儿歇下,还不忘送首饰哄吴氏开心

听他话里的意思,要不是今儿是她们成亲。

估计他早就去吴氏那儿了。

这时,十四阿哥察觉到她在看他,转头扫了她一眼。

一时间,四目相望。

由于少年的眼神太过锋芒,完颜氏羞赫地垂下了头。

一双眼睛,低头看着自个的脚尖,有些拘束。

少年将她怯生生的姿态看在眼底。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怯生生低头的样子,像是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瞧着就跟未经人事的雏似得。

他抬脚至床边,拉着被子躺下。

转念一想可不就是雏么?

完颜氏在少年躺下后,吹熄了蜡烛,紧随其后躺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异性躺在一起。

一时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变得紧张不安。

攒着被单的手心,出满了汗。

双颊火辣辣的发烫,就连额头也开始冒汗。

一颗心不知怎的,“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并有越跳越快的节奏。

就在她紧张万分的时候,少年就翻身压在她身上。

不一会儿,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无力到发酥。

直到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痛,将她的思绪带回了清醒。

可没过多久,明明才喝了一杯酒的她,竟跟醉了似得,魂儿都轻飘飘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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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四阿哥娶福晋这件事后。

不出三天,紫禁城里就出了一道坏消息。

四爷知道后,更是在乾清宫外,求见了康熙。

“皇阿玛,儿臣听闻二哥言行失常,形同鬼魅,夜里歇息也不安生,经常从床上迁到榻上,从榻上牵到厢房睡觉。一顿吃七八碗饭,也不晓得饱,每日喝酒好几坛,都不晓得醉。”

四爷将太子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告了康熙。

毕竟八爷被圈禁后,太子就由他一人看管了。

一有了什么事情,他自然得及时汇报。

“竟有如此邪门之事?”康熙搁下手中的笔,眼里隐隐有担忧之色。

眉眼之间,无不痛惜。

就连一双老练的眸子,也红了一圈。

“所以,儿臣恳请皇阿玛给二哥做一场法事。”

此话一出,康熙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只是平视着前方,似乎在回想什么。

良久后,康熙叹息一声,道:“老四,你先起来。”

待四爷起身,在一旁坐下后。

康熙转头吩咐奴才:“梁九功,即刻传令,召王公大臣到太和殿议事。”

“。”

坐在一旁的四爷听了后,眸光微转。

现在已经是下午,早上也上过朝了。

可康熙却临时急招大臣们,想来是商议大事。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是关于太子,就是关于重选皇太子一事。

可现在还没到约定的十日期限。

思来想去的,只怕是这件事要提前了。

一个时辰后,京城的王公大臣,就全都聚集在了太和殿。

四爷身为贝勒爷,站在第二排。

康熙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双臂厚重有力地垂于膝上。

硕大的五色宝石扳指,嵌于指尖。

他俯首于大殿之下,威严地道:“重选皇太子一事,已经有段时间了,朕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要宣布结果的。”

大臣们一听,诧异地面面相觑。

随即,一个个都望着上首的康熙,屏气凝神,静待结果。

只听康熙叹息一声,道:“胤本是个好的,都是因为被大阿哥下了魇术,中了邪,才会行为古怪。上一次喇嘛被处死,桐木人偶被找到,便以为此事告一段落,谁知胤近日越发疯癫,所以,朕决定替胤做一场法事。”

一句话,既洗白了太子,也表明了他的立场。

“皇上英明。”康熙都这么说了,王公大臣哪里还敢反驳。

一个个的,都开始拍须遛马。

就在众人叩拜时,康熙又下了道爆炸性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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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将她的身材裹得玲珑有致

四爷对上康熙的眼神,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果不其然,只听康熙道:“之前四阿哥也说过了,既然胤礽是被诅咒的,那他就是冤枉的。朕决定等胤礽病好后,便复立胤礽为皇太子!”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看见皇子们蠢蠢欲动的心。

先是大阿哥,后又有八阿哥。

还不选出个储君来,这样的争储,将会无休止的越演越烈。

为了停止激烈的争储,他必须得做出抉择。

然而,康熙的话,却犹如一个深水炸弹,炸在了太和殿下。

王公大臣纷纷行叩拜大礼。

表面上一副“您是皇帝,说什么都对”的狗腿样子。

还有好几个大臣,拍起了太子的马屁。

可他们的心里,却波涛汹涌。

这会子,隆科多悄么么转头,偷偷地看了四爷一眼。

只见四爷的面上,居然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啧啧啧,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为何阿玛被革职前,非要他烧四爷这个冷灶?

紧接着,康熙又道:“朕还记得胤礽被圈禁那天,天色忽暗,电闪雷鸣,大风旋绕,当天夜里,朕便梦见已故的太皇太后,赫舍里皇后面有不悦。前几日,朕又梦见太皇太后托梦,不同意废黜胤礽。”

所谓的太皇太后,便是孝庄太皇太后。

至于赫舍里皇后,便是太子的生母。

康熙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不止是朕想复立太子,就连老祖宗们也是这么想的。

要知道,孝庄太后在世时,康熙就很孝敬她。

几乎可以说,孝庄太后的意思,可以当做康熙的圣旨。

就算现在的太后,不是康熙的亲生母亲,他也像亲生母亲那样尽孝道。

只可惜,如此孝顺的帝王,却生出一批心狠手辣,手足相残的儿子,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皇阿玛,太皇太后向来疼爱二哥,定是不忍二哥再这样下去。”既然康熙想借着老祖宗托梦,复立太子,四爷便跟着附和。

看来他的小福晋没说错,太子在皇阿玛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只是当时气那么一下,过后就会忘了。

而他,总归是赌对了。

否则的话,只怕这会子,在宗人府圈禁的,便是他了!

听了四爷的话,康熙欣慰地看着四爷。

随即收回眼神,难得在朝臣面前,夸赞道:“经过近段时间的考量,朕发现四阿哥度量过人,深明大义,同样是看管太子,他每日事无巨细,报与朕听。不仅如此,还与太子兄弟情深,一直举荐复立太子。”

这话不仅是说给大臣们听,更多的,是说给那些阿哥们听。

“皇阿玛,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四爷不骄不躁地回。

康熙欣慰地点点头,老练的眸子俯视着底下的众人。

良久后,雷鸣般地浑厚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经再三斟酌,朕决定等太子康复后举行册封大典。另外,封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为贝子。”

贝子是贝勒下的一个爵位,略比贝勒头衔要差一丁点。

不过,这几个阿哥年纪不大,经验不够,再大的头衔,他们也承受不起。

众人一听这圣旨,就晓得后头还有呢。

果然,康熙又道:“七阿哥、十阿哥、封为郡王。”

大臣们一听,心说皇上都是从低往高了念,只怕后头还有好的。

“至于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便封为和硕亲王。”

“谢皇阿玛。”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众人的高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震得太和殿的地板,都在微微颤动。

就在众人叩首时,上首又传来一道震天惊地的声音。

“至于八阿哥,便恢复他的贝勒身份。”

说这话时,康熙的声音,透着丝丝沧桑和沙哑。

老练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无奈。

而他此番举动,就是因为阿哥们争储太过激烈。

想要以此促进诸位皇子之间的兄弟团结。

紧接着,他踩着墨色龙纹靴子,俯首于殿堂之下。

一双老练的明世之眼,更显冷峻犀利,寒气逼得人不敢再窥视。

伴随着梁九功一声“退下”,那抹明黄的身躯,就消失在太和殿当中。

散了朝后,太和殿前的台阶,基本全是道贺的声音。

其中,祝贺四爷的人最多。

毕竟,那么多皇子晋封,只有四爷单独被康熙夸赞。

低调的四爷,自然是圆滑的回应众人。

并没所谓地道:“爷只是帮太子办事,太子能复立,那才是头等大事。”

说完,他拱拱手,利落干净地离开人群。

那伟岸的背影,给人一种淡然自若无欲无求的从容感。

四爷回府后,就去了正院。

到了那儿,他没让苏培盛唱报。

只不过,进了屋后,他把里间外间都寻了个遍,却没看到小女人的身影。

见状,他只好又走出院子,站在正院的台阶上,抬手摸了摸月亮脑门。

苏培盛左顾右望,醒目地逮住正在忙活的巧兰,“你家主子呢?”

福晋也真是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

四爷每回到这儿,十次起码有两三次,她人不在屋里头。

这整个后院,就属她最会来事儿,偏偏四爷就吃她那套。

“回苏公公,福晋在院子后头浇花呢。”

语音刚落,苏培盛覥着脸转头,正准备告诉四爷。

就见四爷已经抬脚,大步流星往后头走了。

于是,他便带着奴才,跟上四爷的步伐。

四爷板着脸走到院子后头时,就见小女人提着个木头做的洒水壶,在花园里慢悠悠地走着。

跟个田螺姑娘似得,沉醉在花丛之间。

一双柳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

脸如白玉,颜若朝华,穿着打扮也不如何华贵。

只一身宽松的齐胸襦裙,雪白的袖子,中间是银红色拖地襦裙。

身前两根雪白的带子,系着大大的蝴蝶结,将她的身材裹得玲珑有致。

她的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首饰。

只耳朵上垂着一对透亮的白玉坠子,发出淡淡光晕。。

那坠子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映得她如粉装玉琢一般。

第649章 爷倒是把手从我身上放开

就算园子里开满各式各样的花儿,都不及她美。

这会子,四爷只觉得赏心悦目。

脸上的冷意,也在顷刻间融化。

“这些事情,让奴才去做就好了,怎的还动上手了。”他从她身后,圈住了她的腰。

男人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若音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条件反射性的,在他怀里颤了一下。

随即扭着脖子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嗔怪地道:“平时我也不天天管,刚好春天里开满了花,今儿太阳也够暖,我便捣鼓一下。”

从她这个角度往上看,四爷的下巴有点瘦,显得很凉薄。

他的喉结弧形很好看,看起来充满雄性魅力。

不过,她并没有一直维持这个姿式,而是收回了眼神,恢复了正常。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没说话。

一阵风吹来,他能嗅到她身上的馨香。

那是她身上特有的体香,淡淡的,竟比花香还要令人心旷神怡。

男人的身躯很暖,若音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也没动。

看到这一幕,苏培盛甩了甩拂尘,悄悄遣走了奴才。

于是,庭院里便出现了赏心悦目的一幕。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俊男美女的身上,像是一副唯美的的田园画卷。

良久后,四爷轻轻嗅着女人发丝上的香气,淡淡道:“怎的又不浇了。”

若音抽了抽嘴角,“爷你倒是把手从我身上放开,不然我怎么动呀。”

“那就别浇了。”他夺过她手中的洒水壶,放在地上。

再打横抱起小女人,直接往正院的里间走。

一路上,奴才们低垂着头,纷纷行礼。

到了里间,奴才们就把门给关上了。

四爷往贵妃榻一坐,还把小女人摁在自个身上坐着。

“皇阿玛说了,太子被下咒才癫狂,已经下令复立二哥为太子,只等他病好,就行册封大典。”

“啊?”对于他突然和她说起这些,她有些诧异,“爷怎的突然跟我说起这个来了?”

“无妨,也不是多机密的事情,总归是要知道的。”

“哦”若音表面上不是多感兴趣,心中倒是想法颇多。

心说受了打击,疯掉或者行为失常的,大有人在。

更别提太子了,本来就压力大,那么多兄弟还明里暗里搞他。

突然间被废,从储君成为了宗人府的罪人,愣谁都受不了这种打击。

不过,他的精神失常,倒是帮了他。

看来精神病不光是在二十一世纪吃的开。

就连清朝,对待精神病也会网开一面。

甭管太子干了什么丧尽天狼的事情,到了牢里撒泼、发疯、揍人,还能被复立为皇太子。

“不仅如此,皇阿玛还把爷和兄弟们,都晋封了爵位。”

若音听后,心中一惊,该不会封了雍亲王吧?

但她肯定不会这么直白的问,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爷,您之前是贝勒,难道这回封了郡王吗?”

“封的亲王。”

“哇居然是亲王!”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连攀着他的手,也没了力气。

一举一动都将惊讶演绎的淋漓尽致。

四爷轻笑一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可是傻了?”

若音摇摇头,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脖子,“爷当了雍亲王,你可不能变坏哦。”

“这又说的哪门子胡话。”男人低头,牙齿惩罚似得,在她的耳间磨挲。

“嗯”她扭了扭头,躲了一下。

谁知下一刻,身前的蝴蝶结绳子,就被男人随意一拉。

原本裹在身上的襦裙,正慢慢往下滑

太子一日不康复,复立太子就不成立。

甚至连其他阿哥,也不能进行册封大典。

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

自打康熙下令复立太子,太子发狂的症状,就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不打人了,用膳的量,也正常了。

就连酒,也一滴都不沾了。

几天后,紫禁城里来了一群喇嘛,将太子的毓庆宫,以及宗人府住过的居所,团团围在一起。

每到夜里,就烛火通明。

吹管、弹拨、弓弦、的乐器声音,以及喇嘛们诵经的声音,从紫禁城里慢慢传开。

足足做了七天法事,才算平息下来

到了四月中旬的时候,太子已经好全。

四月十八,康熙在太和殿,复立二阿哥为皇太子。

在这男尊女卑的朝代,太子妃自打太子被废后,就一直在毓庆宫,没有出过门。

如今,也跟着复封为皇太子妃。

此时,康熙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脚踩墨色龙纹靴子。

厚重有力的双臂垂于膝上,一双老练的眸子,随意地俯视着底下。

礼部尚书富宁安,在当天当任正使。

他与其他副使一起,将复立太子的册、宝、一件一件地颁发给太子和诸位阿哥。

“皇二子,以册宝复立为皇太子。瓜尔佳氏,复立为皇太子妃。”

“皇三子,晋封为和硕诚亲王。”

“皇四子,晋封为和硕雍亲王。”

“皇五子,晋封为和硕恒亲王。”

“皇七子,晋封为多罗淳郡王。”

“皇八子,恢复贝子身份。”

如此云云

伴随着乐队奏乐的声音,阿哥们按照顺序,走上台阶朝康熙行礼,接受册文和宝文。

每当一个阿哥接过册、宝,还会响起三声炮仗声,就算是真正的晋封了。

这样的仪式,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

直到每个阿哥都接过了册、宝,在太和殿阶下叩拜时。

康熙原本还算温和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他挺直了身板,坐在髹金雕龙木椅上,看起来尊贵、冷淡不可一世。

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深深的无奈:“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十八去了,太子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好在现在已经好全。往后你们仰体朕,不要再滋事了。”

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却透着几近哀求的语气。

这是康熙登基以来,挫败感最大的来源。

儿子那么多,可储君的位置只有一个。

愣谁也不想看到,骨肉相残。

“是。”

然而,阿哥们表面上应得很快。。

心中对权利的向往,却疯狂地滋长着。

第650章 冷艳酷媚妆

只要康熙在位时间越长,争储就不会停止。

毕竟,皇子们早就有了各自结党的小团队。

普通家族的利益争斗,那是争房子、财产、土地。

光是这些,都会争得你死我活。

更别说争储这种事,它不是争房子、财产、土地、而是至高无上的皇位。

只要得到了皇位,就可以主宰大清,站在权利的最高点,只手遮天。

皇权,是这个朝代最大的惑。

可以说得到了皇位,就得到了一切。

面对如此大的惑,没有人能收得了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争储之战只会由表及里,由隐到显,由缓到急,由温到烈,呈万马奔腾之势,势不能止

这一,紫城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载歌载舞。

直到下午的时候,四爷面上微醺,乘着马车回府了。

然而此时此刻,若音带着后院的女人,以及府中上上下下的奴才,在府门前翘首企盼。

四爷早就知会过,加之宫里头的探子,也来报过了。

这种重要的子,一生难得一次,众人自然要在门口迎接,庆贺一下。

好在四月的太阳暖暖的,不算太大。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若音可算看到一行人马,出现在路的尽头。

不多时,马车就在众人面前停下。

苏培盛下马后,狗腿地掀开车帘。

小德子麻利地弓着背,蹲在地上。

下一刻,一只墨色靴子踩在小德子的背上,下了马车。

男人负手而立,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皇家霸气。

让后院这些女人们看呆了,一个个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若音的视线,也落在了四爷上。

只见他立在人群正中间,被奴才们簇拥着。

他穿着与平时不一样的朝服。

那是一件藏蓝色的袍子,下摆绣着山河图案。

前和后,绣着很大的蟒纹,以及几朵祥云。

脖子上带着一圈长长的链子,是由玉石、碧玺、翡翠串成的。

而他头上戴着的,是一顶黑色的绒质官帽。

顶上红色为底,有根三寸长的金色帽柄。

额间的帽子上,嵌了块两寸大小的玉石。

帽子后头,是珊瑚和马鬃制成的穗。

“恭迎雍亲王回府。”若音行了叩拜大礼。

后院的女人们,只好收回痴痴的眼神,跟着行叩拜礼。

四爷的视线,在女人们上扫了一眼。

最后将视线落在为首的小福晋上。

他稍微俯弯腰,扶起女人的手臂,“不必多礼。”

“爷,今儿是你大好的子,我已经让厨子在正院准备膳食,夜里就在正院办个家宴,为你庆祝一下。”她美目低垂,甜甜地道。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你看着办。”

然后,他抬脚就进了府,众人一窝蜂地跟上。

是夜,若音的正院灯火通明,堂间更是亮敞敞的。

若音在里间照镜子,巧风和巧兰在给她梳头。

她取了张绯红的唇纸,对着镜子抿了抿唇。

一盏茶后,她站起子,在镜子前转了个圈。

银红色的旗装下摆,就跟着她摆动。

银红,是一种红粉的颜色,但因为衣料够好,有一种银色的光泽感。

“主子,您今儿肯定是主角。”巧风不由得夸赞。

柳嬷嬷不悦地道“你这不废话嘛,今儿咱主子做东,又是福晋,自然是主角了。”

“我指的是主子今晚会是最漂亮,最耀眼的一个。”

“不一直都是嘛。”

若音抽了抽嘴角,笑道“你们两个别斗了,出去看看人到齐没。”

“是。”

紧接着,追求完美的若音,又弄了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裳。

今儿她为了庆祝四爷生辰,特意化了个冷艳酷媚妆。

因为她知道,今儿是个好子。

后院的女人们,指定会好生打扮一番。

为了避免撞同样的妆容,或者显得太过平淡。

她才刻意走了不同的风格。

只不过这种风格她从没在四爷跟前装扮过。

就是不晓得,能不能入他的眼了。

生活嘛,就是要偶尔有些不一样的趣。

谁说正妻就只能一成不变,穿着打扮规规矩矩的。

反正她在外头规矩就行了,在家嘛她也不会太过分。

那种穿得刻板,看着侍妾们花枝招展,在自家男人跟前卖弄姿色,可不是她的作风。

片刻后,巧风就进屋了,“主子,后院的小主子们都到齐了,就连李侧福晋,都在外头坐着了。”

“平里请安,没见得她们这般殷勤,今晚倒是都规矩的。”柳嬷嬷恨恨地道。

平时请安,李侧福晋最是个没规矩的,总是要最后才到。

今儿晓得四爷会来,倒是会做样子。

若音轻笑一声,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到了堂间。

可她才走到堂间,就闻到各种浓厚香粉的混合气息。

不由得蹙了蹙眉,在上首入座。

“请福晋大安。”众人纷纷行礼。

若音扫了眼底下的花团锦簇,只差没晃花眼。

她没所谓地摆摆手,道“都起来吧。”

“谢福晋。”李氏几个,在两旁入座。

待众人入座后,第一件事,竟是抬头打量着若音。

尤其是李氏,一双善妒的眸子,已然看红了眼。

她从福晋上,看到了从没看到过的气场。

那种一种矛盾的气场,可整个看起来,却又很和谐。

若不是亲眼见到,她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女人竟可以将冷艳和清纯诠释的如此完美。

若音受住了众人仰视的目光。

并且,她也自然地打量着众人。

视线从左至右,每个人上停留一两秒,分寸感把握的刚刚好。

最后,她在心中做了个总结。

在座的各位,大多走的是柔、清纯路线。

唯独李氏穿着玫红的襦裙,化着美艳的妆容,显得比较打眼。

一时间,在互相打量的眼神下,敌相见的气场,自众人间蔓延开来。

“爷到”

一道尖细的唱报声,立马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李氏几个,面露喜色。

一双眸子,直勾勾往门外望去。

下一刻,就见门口有一道藏蓝色的影。

第651章 外强中瘠的小东西

“请爷大安,爷吉祥。”一屋子的女人,盈盈福行礼。

四爷直接往上首的若音走去,一把扶起她后,小女人抬头朝他嫣然一笑。

只一眼,他的眉头便微微一蹙。

面前的小女人,不知化了什么妆容。

看起来妖冶而神秘,可仔细一看,也并不是多艳的妆。

紧接着,他松开她的手。

转朝其余的人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来。

“家宴而已,不必拘谨。”他淡淡说着,就往屋里的八仙桌坐下。

当然,坐的还是主位。

用膳的时候,若音向来以吃为主,不喜说话。

什么好吃,她就夹什么。

碰上夹不到的,只一个眼神,就有奴才夹到她的碗里。

她的座位,是四爷的右侧。

李氏的座位,在四爷的左侧。

这会子,她正好看中李氏跟前的芙蓉大虾,可她自个又够不着。

柳嬷嬷会意,端着巴掌大的小碟子,给她夹了几个大虾,并让巧风替她剥虾。

若音收回眼神后,眼中有些诧异。

不为别的,只为李氏前的二两。

在她的印象当中,李氏的材虽然丰腴,但没长对地方。

一直都属于上面一般般,腿脚却粗壮的那种。

可是刚才,她不过随意一瞥。

竟不知道李氏什么时候,成为了一个有厚度的女人。

这种况,是有了孕的人,才会出现的事。

但李氏的襦裙下摆,比旗装还要宽松。

所以,除了上面属于横看成岭侧成峰。

其余的,根本就看不出所以然来。

接下来的时间,向来邀宠的李氏,全程规规矩矩用膳,嘴巴吃个没停。

一点都没有邀宠的迹象。

其余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若音偷偷瞥了四爷一眼,就发现他在奴才的伺候下,一直淡漠的用膳。

他的躯拔,就像是北极的冰岛,屹立在那儿。

到处都是荒芜,没有一丝生气,被巨大的冰盖侵蚀。

周围的女人,不过是岛上的石头。

就算阳光撒满了整个岛,也捂不这座冰天雪地的岛屿。

只会让空气中,更加的寒冷。

而他的体内,仿佛涌动着滚烫的岩浆。

搞不好会像火山一样爆发,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像四爷这样的男人,除了挡不住的男魅力和气场。

有的只剩下寒冷,薄,疏离。

尤其他成为雍亲王的那一刻起,她见他从马车上下来时,那种薄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强烈了。

就在这时,四爷抬头,随意地扫了她一眼。

这一回,若音没有回避,也没有羞赫。

反倒是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

她这种敢于直视四爷的姿态,加上她的妆容,格外的搭配。

显得周围的女人,走的都是易推倒的路线。

偏偏她看起来,就是那种攻气十足的妖冶美人。

最后,还是四爷淡淡收回了眼神。

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吃饱喝足。

四爷端起面前的酒盏,将里面的酒仰头喝光。

随即大气一甩袍角,抬脚就往若音的里间走。

这态度很明显,今晚,四爷要在正院歇下了。

“福晋,天色不早,奴才就不打搅了。”宋氏是个懂事的。

不必若音遣她,她就自觉的发言了。

若音便起,浅笑道“姐妹们都散了吧,外头黑灯瞎火的,都让奴才好生点着灯。”

“是。”李氏几个盈盈福行礼,就离开了正院。

若音抬眼看了看里间的门,就进了里间。

她扫了眼坐在屋里的四爷,也在他旁坐下。

两人之间,隔了个小桌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四爷起,撑开双臂,“安置。”

若音便叫来了奴才,让她们备水。

一番洗漱更衣后,奴才们就退下了。

就在奴才们出去的一瞬间,她的腰就被四爷一把揽住。

他比她个头要高,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一双神秘深邃的墨瞳,直勾勾地划过她的脸蛋,正在打量着。

对于这种充满侵略的眼神,若音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下一刻,却被他掐住了下巴,强行与他对视。

“刚刚不还盯着爷看,带劲的么”他的指腹,顺着她的下巴,划过脸颊。

还在她的眼睛周围,轻轻抚弄。

小女人今儿化了一种妖冶的装扮。

本就勾人的美眸,周围像是有一层薄烟,微醺而朦胧。

尤其在微黄的烛光下,显得异常的神秘,充满了魅惑。

冷艳与感的气场,自她上散发开来。

“没”若音轻咬嘴唇。

她也就是化个冷艳的妆而已,要真到了那一步,她就怂了。

况且,就四爷这阳刚的子,她根本就攻不起来。

只怕还没开始,就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只听四爷轻笑一声,道“小没用的东西。”

还以为她真如外表那样,长出息了。

原来,不过是个外强中瘠的小东西。

不过这妆容倒是很不一样。

活脱脱一惹火的狐狸精,仿佛随时都会将男人掏空。

下一刻,四爷就低头,亲上那张嫣红的唇。

“唔”即便她有再多的话,也全都融化在吻里了。

四爷的吻,带有很强的侵略。

他的一举一动,总是掌握着主动权。

一点一点地引导着你,从而侵略你的思维。

不知不觉间,若音被男人半推半就地引到锦被上躺下。

四爷站定在沿,从容地解着黄腰带。

一双痞坏的眸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

她上的外衣,早就被他褪下,散落在地。

这会子,她的上只一件鹅黄的肚兜。

那鹅黄的丝绸料子,将她凝脂般的肌肤,衬得雪白剔透。

她比较保守,肚兜系得高高的。

可她的材很好,护住了上面,底下却呈悬空状态。

令男人忍不住掀开那层衣料

若音仰视着面前的男人。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半点冷酷的样子。

一双眸子泛着野兽般狩猎的精光,邪坏邪坏的。

仿佛心里的小魔鬼,挣脱了束缚,随时都要对她使坏。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的时间,屋里便传来小女人“哼哼唧唧”的啜泣声。

第652章 没吃饱?

以及梦呓般的浅吟。

“爷,再这样都要受不住了”

“闭嘴,爷看受不住的是你。”

这一夜,喘不过气的声音,不断从甜美的嗓音发出,简直要吟断了男人的魂

次,若音起后,四爷已经上朝去了。

她是被外头敲敲打打的声音吵醒的。

这会子,不由得问起前来伺候的柳嬷嬷。

“外头什么声音,怎的那般吵闹。”她揉了揉发酸的腰。

柳嬷嬷将干净衣裳,在若音上后,才道“回福晋,今儿一早,门前就将以前的旧匾额换下,换上了新的匾额。奴才还听说了,四爷下令扩建雍亲王府,还让工头拿了图纸来瞧,您要是觉得不满意,回头奴才再跟工头说一声。”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扩建。”若音没所谓地道。

是啊,打今儿起,“禛贝勒府”也随之升为“雍亲王府”了。

用过早膳后,若音当真拿着图纸仔细瞧了瞧。

对于别的,她倒是没有所谓。

毕竟,她不是这个朝代的。

然而,那些工头肯定有相当高的经验,还很了解这个朝代的改建与装修。

所以她就不瞎指挥了。

否则,她的正院要是建成了超现代的独栋别墅,那才吓人呢。

好的东西,要在一个合群的地方,那才是刚刚好。

如果周围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物,你非要弄个不一样的出来。

众人根本就不懂欣赏,反而显得不伦不类,格格不入。

所以,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院子和周围,能多些植物和花。

这样会充满朝气,显得有生活气息些。

等到若音看完图纸,提出自个的小要求后,已经是午时了。

午时,基本到了阿哥们下朝,并且回府的时间。

八爷回府后,一脸淡漠的去了正院。

到了那儿,小桂子就唱了报。

不一会儿,郭络罗氏就出来迎了。

她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八爷时,微微愣了一下。

只一下,她就盈盈福行礼“请爷大安。”

这个温润如谦谦君子般的男人,已经好些子没来过她的正院了

听闻他这些子,一直都是宿在阿茹娜院子的。

八爷看都没看她,只淡淡“嗯”了一声,抬脚就进屋了。

郭络罗氏起后,小心翼翼地跟着进了堂间。

她从奴才递过来的托盘里,端了杯茶,递给他“爷,请喝茶。”

八爷目视前方,轻轻敲了敲一旁的桌面,示意她放在桌几上。

郭络罗氏将茶放桌几上后,就在一旁坐下了。

这些子,他没来她院里时,她便以为他最好都不要来了,这样她就不会越陷越深,也就不会伤心难过。

她以为,只要她不去想,心就不会痛。

她以为,只要他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不会被伤害。

她以为,时间会淡化感,一切终究都会过去。

她以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就好。

可这一刻,那么多的她以为,终究只是假象而已。

他没来的子里,她假装不去想他。

心里却在期盼着,他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

就好比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心跳就没来由的加速。

她紧紧地攒着手绢,似乎在痛恨自己不争气。

为什么无论她如何控制自己,心却总是要出卖她。

而且,经历了两世的她,这一世似乎比上一世更他了。

此时此刻,余光瞥见那个温润的男人时。

她抿紧了唇,彻底的认输。

因为,那种悸动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一举一动,完全牵动着她的绪。

最后集中在一起,重重地击在她那颗自作多的心脏上。

她在想这辈子只要她还活着,永远都不可能对他没感觉。

“过几皇阿玛生辰,你看着准备。”八爷淡淡道。

“知道了,我会的。”她回的很小声。

自打八爷被革职后,绪就一天比一天差。

如今就算恢复了贝勒爷头衔,也不见得高兴到哪里去。

果然,八爷蹙了蹙眉,不悦地道“你就不能上进些,别每年都整那些没用的玩意儿。”

“可弟妹们都是送的小玩意啊。”女人家家,自然都是送些礼轻意重的。

反正那些贵重的礼物,男人们会准备。

“你怎么不看看四嫂,每年就是用木头,送酒,都有新意,能吹出花来。”

“每个人格都不一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爷看得惯也好,看不惯也罢。”郭络罗氏淡淡回。

八爷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女人。

“怎么,又做出这副消极样子给谁看。”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却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就像是一个邪恶的人,带了个温润的假面具。

只要撕开那层虚伪的表皮,就会露出魔鬼般的脸庞。

“我没有消极,只是爷心不好,听什么都觉得逆耳。我实在不明白,皇阿玛都恢复了您的贝勒爵位,爷为何还要这样。”她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不像是提问。

“贝勒有什么好的,看起来好像占了便宜,恢复爵位,可还不是原地踏步,现在就连老十,都是郡王了,爷还是贝勒,简直是可笑。”

郭络罗氏听了后,低垂着头,总算是明白了。

人啊总是不知足。

所有的烦恼,都来自于自的浴望。

当浴望大于能力时,就会被烦恼困住。

不过这些,她只在心里想想,还是不说出来了。

省得又吵起来,吃亏的还是她。

就在她想事时,耳旁传来男人淡漠的声音。

“过来,替爷捶肩,最近整个肩膀都是僵的。”

“哦。”郭络罗氏愣了愣,起站定在他后。

紧接着,八爷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郭络罗氏抬起手臂,指尖轻轻捏着男人厚实的肩膀,并随意地捶着。

八爷的肩膀很结实,她的手指很软。

每回帮他摁肩膀,她的手指头都要酸上好几天。

良久后,男人淡淡道“没吃饱”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有些意有所指。

“啊”郭络罗氏还没明白,只是手上又加了把劲。

谁知男人又道“是不是爷许久没来你这儿了,子发酥,没有力气”

第653章 魔鬼似得绝佳身材

“才不是呢”这会子,她彻底没了力气。

“行了,伺候爷午歇。”八爷起,撑开双臂。

期间,郭络罗氏跟个小媳妇似得,没敢抬头看他。

倒是八爷,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他不是没看出来,她有些羞怯。

像是窦初开的少女,见了喜欢的人,不敢多看一眼。

一盏茶后,郭络罗氏伺候男人躺下。

正准备放下帐的她,手臂被男人大力一拽,整个人就跌在他的怀里。

即便是隔着衣料,她都能感受到,他的躯很烫。

仿佛是一块千锤百炼的铁石,随时都会将她融化。

“八爷还没用午膳呢。”

“不必了。”男人果断的拒绝,并欺而上。

不一会儿,郭络罗氏就被他弄得香汗淋漓。

许久没伺候他了,她的子格外的敏锐。

指尖深深地嵌进了锦被里,似乎要把锦被攒破。

她也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喜欢被她着的感觉。

每次她表现出对他的喜时,他表面冷漠,却待她温脉脉。

偶尔几次待她好,只是怕她不喜欢他,怕失去被她慕的虚荣。

所以,只要她稍稍显得有些淡然。

他就会大变,对她百般折磨。

就像是训练哈巴狗的主人,会严厉训练小宠的听话程度,偶尔给一些骨头和鸡腿。

要是狗跑远了,主人叫一下小宠的名字,就会回到他的边。

可是,即便她明白了这些道理,也还是走不出他的牢笼。

这个世上,最糟糕的事,莫过于此。

你无法上别人,因为你心中依然留恋那个伤你最深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悠扬婉转的浅吟,她的眼角划过一串眼珠。

最终落在了帛枕上,穿过了秀发

四月的天空很蓝,阳光很暖。

花儿都开的缤纷眼里,姹紫嫣红。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充满朝气。

窗外已经能听见青蛙的“呱呱”声,以及草丛里喧嚣的虫鸣声。

此时,若音坐在正院的堂间,翻看着手里的账本。

她的产业,已经涉及到大清的每一个省。

有酒庄、百货行、还有新涉及的客栈。

酒庄跟百货行,已经有很多分行了。

客栈才刚刚开,只京城开了两家,然后再慢慢在别的省市开分店。

至于那些管事,向来都进不了她的正院,都是由陈彪和李福康带话的。

“听说城外有饥民闹饥荒,便将七一次的施粥,提到三一次。”

“是。”陈彪应道。

京城里,不少商贾都开始施粥了,只是看谁施的勤。

若音是真心想施粥,帮助那些饥民度过最艰难的时候。

毕竟,她赚那么多银子,恐怕这辈子都花不完。

不如用来做点好事,也算是积福吧。

其实,之所以闹饥荒,主要原因都在朝廷。

那些百官太不像话,搜刮民脂民膏太狠了

“对了,咱们底下的伙计,若是家里有人病了,可以先支月俸,但必须在咱的药房开个证明。”她扫了眼账本最后一页,将本子合上。

“好,奴才记住了,主子可还有别的吩咐。”李福康恭恭敬敬地应道。

“既然客栈反响很好,就让管事的联系工头,在京城周边几个省选地,价格务必要谈妥。建出来的客栈,不一定要相同,但一定要贴近当地的风格。”

上一世,她喜欢到处旅游,所以选择了“酒店试睡员”这个职业。

还有了“睡遍全世界”的梦想。

可现在,她所处的地方是大清朝。

成为了四爷后院的福晋,做了他的女人。

这辈子,只要钮钴禄氏家族还在,她怕是出不了雍亲王府,不出他的手掌心。

倘若他当了皇帝,那就更加了。

她就永远地呆在紫城,比雍亲王府还要不自由。

既然睡遍全世界成为不可能的事。

那她就将客栈,开遍大清。

反正如何经营,以及相关的细节,她都很清楚。

届时,等到她的客栈发展好了,别的行业她也不想再涉及。

因为这样就足够了。

一开始开酒庄,主要是费扬古给的陪嫁庄子,只剩一家了,她便想坚持一下。

后来,她发现百货行很便利,又在大清很吃香,便想着试试看吧。

这一回,她就是单纯的想做自己感兴趣的行业。

几天后,是一年一度的端午节。

若音早几天前,就让人准备好了材料。

白天的时候,她和奴才一起动手,包了一大锅的粽子。

等到天色渐暗时,她难得主动地道“柳嬷嬷,你去前院一趟,看爷回来没,就说我特意包了粽子,请他过来尝尝。”

柳嬷嬷向来利落,她应了后,就去传话了。

大约半柱香后,柳嬷嬷还没来得及汇报,四爷就到了。

他没让人唱报,所以进屋的时候,若音正在里间梳妆打扮呢。

等她装扮好,到了外间,才发现四爷已经坐在了堂间。

“今儿瞎忙活了一天,都没来得及捯饬捯饬,想说爷来了,不能失态,便梳妆了一下,竟没赶上迎接爷,还请爷见谅。”她站在屋子中间行礼。

四爷抬头,扫了女人一眼。

精致的脸蛋,化着恰到好处的淡妆。

最近,她似乎很喜欢穿汉服。

那齐襦裙穿在她上,衬托出魔鬼似得绝佳材。

在他的印象中,她虽说不贪恋珠光宝气,却是个精致的女人。

从没见过她失态,或者邋遢的时候。

就连坐月子,她都很是得体。

要实在不行,索就蒙被子里不见人。

所以,他认为小女人是为了见他,刻意打扮了一番。

男人握拳,轻咳一声,淡淡道“下次注意。”

若音抽了抽嘴角,还真教训上了

紧接着,她让奴才去准备膳食,自个便伺候他净手。

片刻后,当两人在八仙桌入座,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味的食物。

以及各种彩绳绑着的三角粽子,长条粽粑。

只轻轻呼吸,就能闻到粽叶和糯米相交织的味道。

“爷,喝点汤暖胃吧。”她给他盛了碗汤。

四爷接过后,正准备说些什么。

就被进屋的苏培盛给打断了。

“主子爷,偏院的李侧福晋没胃口,吃了个粽就吐了,现在还在上躺着呢。”

第654章 权利为他提供了变坏的土壤

一听到这话,那种欢欢喜喜用膳,吃粽子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火然文

四爷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将碗放在了桌上。

“可有叫冯太医过去瞧。”若音问道。

“回福晋,听闻已经叫了,估计这会冯太医正在偏院的路上。”苏培盛回。

若音眸光微转,看来李氏都还没来得及看大夫,就第一时间让人到正院汇报了。

这时,对面的四爷用蓝色手绢擦了擦手,甩着袍角起身。

“你先吃着,爷过去看看,一会再过来。”

大概是李氏前科太多,听四爷话里的意思,并没有要在那儿留下,只是走走过场的样子。

说完,他就抬脚往外走。

若音则面带不舍,将他送到了门口。

等那抹藏蓝色的身影,消失在正院时,她回头收回眼神,眼里一片淡然。

并且,回屋后,她当真不客气地先用膳,没有要等的意思。

柳嬷嬷见她吃得香,一点也不顾忌,便小声提醒。

“福晋,爷虽说让您先吃着,可您不能真就不等他,万一他来了,看到一桌子的残羹剩饭”

“我知道,要是他来了,让牛厨子再做菜,不过我估计爷是不会来了。”

这一回,她总觉得李氏不是单纯的截胡,反倒像是有备而来。

毕竟,距离李氏上次截胡,统共没多久的时间。

就算李氏再怎么拈酸吃醋,也不至于如此作死。

果然,若音用过了晚膳,四爷还没回来。

直到堂间的花鸟虫钟,已经转到了夜里十点。

这距离四爷离开,已经有几个小时了,还是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若音坐在屋里的玫瑰椅上,看着桌子上已经凉了的粽子,打了个哈欠。

“把这些都收一收,安置吧。”她转身就进了里间。

柳嬷嬷和巧风,便跟着进屋,伺候她更衣洗漱。

一盏茶后,她便换上了宽松的衣裳。

若音拉着被子,正准备躺下,就见巧兰进屋了。

小丫头一双眼里,有些不开心,嘴微微撅着,似乎难以启齿。

“怎的,可是李氏那头来了消息?”

“回福晋,方才小德子来传话了,说是李侧福晋有喜了,而且,已经两月多了。”巧兰回。

若音挑了挑眉,看来李氏还是那么谨慎。

都两月了,这才公布出来。

要不是天气渐暖,衣裳单薄,藏不住身子,只怕还要瞒得久。

她拉着被子躺下,嘱咐道:“既然李氏有喜,你和柳嬷嬷去库房挑些首饰,李氏向来喜欢金饰,选一套齐全的赏赐给她。”

“是”巧兰和柳嬷嬷一同应了。

柳嬷嬷似乎担心若音不开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若音已经侧着身子,背对着她们。

“今晚就让巧风在这守夜,你们出去吧。”

“是,福晋好生歇息。”柳嬷嬷拉着巧兰,就出去了。

“呼”的一声,巧风吹熄了蜡烛。

一下子,原本昏暗的房间,就彻底漆黑一片。

黑暗中,若音紧了紧被子。

她睡觉有个习惯,总是喜欢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觉得这样睡才有安全感。

关于李氏怀孕,早在前段日子的家宴上,她就有所怀疑了。

却不曾想,她的第六感那么准。

那历史上,李氏就是个身子好的。

在这竞争激烈的后院,一共替四爷生了三子一女。

只可惜,最后只有一女一子活着,其余的孩子都早殇了。

现如今,两个阿哥早早的去了,李氏身边就只剩下大格格。

要是按照历史发展,李氏肚里的,只怕还是个阿哥,还是个能健康长大的。

不过她对这些倒是没所谓。

只要她的孩子,好好长大就行。

她本就不是独宠,李氏又是个身体健康的,怀个孩子再正常不过。

在这一夫多妻多妾的朝代,就算没有利益关系,那些人三妻四妾,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更何况皇室的男人,与后院的利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好比康熙,他是皇帝,也要维系好后院的关系。

想要抬举哪个家族,替他办事,就会宠幸多哪个妃嫔。

都说男人有钱会变坏,可四爷这样的男人,光是钱财已经吸引不到他了。

只能说权利为他提供了变坏的土壤。

次日清晨,若音主动召集了后院,商议了事情。

无非就是因为李氏有孕,她身为当家主母,有必要嘱咐一些琐事,意思意思。

谁知道,许久没硬气的李氏,似乎有意要摆架子。

众人都到齐后,还没见李氏的影子。

可就算李氏没来,若音也得主持大局。

她扶着柳嬷嬷的手,在上首坐下。

一双眸子透着正室惯有的疏离笑意。

“今儿叫你们来”她才开口,外头就传来李福康的唱报声:“李侧福晋到!”

若音将话收住,视线便往门口望去。

只见李氏穿着玫红洒金旗装,衣料上绣着繁杂的金色花纹。

就连袖口,都镶着一层碎花金边。

头上堆满了金饰,竟还有八宝点翠菊簪,金黄金黄的。

瞧着一团珠光宝气,十足的贵妇。

李氏向来好排场,如今有了身孕,不知是谨慎,还是怎的。

左右手一边扶了一个丫鬟,身后还跟了十来个奴才。

她进屋后,轻蔑地扫了众人一眼。

然后走到屋子中间,意思意思地朝若音行礼。

“福晋,瞧我又睡晚了,在这给你陪个不是,要不是我肚里揣了个,当真恨不得给你行大礼。”

这话说的,听起来像是很懂规矩。

可又透着明晃晃的挑衅。

似乎在说:我又怀上了,行不得大礼。

若音扫了眼李氏微微隆起的肚子。

“起吧。”她轻轻抚着雕花的扶手,淡淡道:“既然不舒服,就在院里歇着,都到了这个点,我原以为你不来了。”

李氏讪讪一笑,在奴才地搀扶下入座。

随即灿笑道:“都怪这一胎太折腾了,真真是吃啥吐啥,昨儿不过是吃了口肉粽,就吐得不成样子,有时候喝水,胃里都一阵翻腾。”

“都说怀男胎才害喜厉害,奴才瞧着,李姐姐这胎定是阿哥。”孟氏向来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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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专污那些貌美小妾的口

进府多年来,从未与人红过脸。

可怪又怪在她也从没吃过亏!

“呵呵,那我就借你吉言咯。”李氏攒着帕子捂嘴,笑得花枝乱颤。

说着,她又骄傲地道:“真不是我说,我之前那几胎,从未害喜害得如此厉害,差点没把我给吓着,得亏冯太医说了,胎位越稳,害喜就越厉害,加之四爷昨晚格外体恤我,我这才稍稍安心些。”

“姐姐真真是有福气。”钮钴禄氏不咸不淡地附和着。

李氏大概是真的高兴,越说越来劲了。

“自打弘昀殇了后,爷来我的院子,就越发的勤了。我不是不知道,爷想我再生个阿哥。”

她朝钮钴禄氏甩了甩手绢,不忘揶揄人:“要说啊,你进府也好些年了,爷一月去你那儿也不少天,怎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人孟氏都比你后进门,好歹有了个格格,虽说是女孩儿,到底也是个皇嗣啊。”

李氏向来擅长一语双雕,一句话,既贬低了孟氏只生了个格格。

又嘲讽了钮钴禄氏,是个不会下蛋的。

一下子,孟氏的脸稍稍有些垮。

钮钴禄氏也面露尴尬,她是没想到,她说的是好听的话,可人家李氏未必能回句好话。

她低垂着头,讪讪地回:“李姐姐说的极是,只怪我自个没福气。”

李氏可不会就此罢休,她毫不留情面地道:“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不是我说啊,你要是有病就得治,可我瞧着你气色还可以,不比宋氏,一年四季,整张脸不是煞白,就是蜡黄,瞧着就晦气。”

瞧,李氏这股子作死的劲儿,不把整个后院得罪誓不罢休。

简简单单一句话,又把老实人宋氏牵扯进来。

因为她够自信,够嚣张,够狂。

觉得以她得宠的程度,根本就无需讨好后院的谁。

所以向来就跟个刺猬一样,逮着谁就刺谁。

从不给别人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哪怕就那么一条后路,她都封得死死的。

宋氏听了后,原本就煞白的脸,又白了一层。

钮钴禄氏牵了牵唇,道:“有劳李姐姐挂念,妹妹谨记在心。”

她匆匆结束了话题,就端着一旁的杯盏,轻轻抿了口茶。

这一刻,若音将视线落在了钮钴禄氏身上。

只见钮钴禄氏的嘴,才碰到杯盏,喉咙都没来得及滚动,一看就是假喝。

也是,后院里勾心斗角,谁能放心谁。

虽说她是从不在茶水里下东西。

可不少深宅大院里,确实有正室往小妾茶里放绝育的药粉,专污那些貌美小妾的口。

想到这,她收回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没所谓的浅笑。

可就是她收回眼神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剧烈干呕的声音。

她闻着声音望去,发现声音来源于钮钴禄氏。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钮钴禄氏身上。

这有人的地方,那就有江湖。

每次晨省,若音早就习惯了众人的勾心斗角。

所以,一般情况下,她就坐在上首喝茶,听她们吹。

实在是吹得过分了,她就出声制止。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再遣散她们。

否则一个正室,要是动不动就喝止旁人唠家常,那才显得没气度,这晨省也就没必要开了。

她是福晋,不是专门劝架游说的。

至于如何维护关系,她们都有自己处理的方式。

不必她充当和事佬,省得还有损当家主母的威严。

毕竟争风吃醋,本就是后院女人的天性。

若是一个个老老实实的,那才不正常。

不过这会子她听见钮钴禄氏干呕,还是要发言的。

“钮钴禄氏,要是身子实在不舒服,那就把冯太医叫过来,给你瞧瞧。”

“呕”钮钴禄氏捂着嘴,又干呕了一声,“那就多谢福晋了。”

若音便随意扫了巧风一眼,巧风会意,麻利的出去请冯太医。

那冯太医虽住在府上,可离若音的正院,还是有点距离的。

没个半柱香的功夫,到不了这儿。

可就是这么短时间的空挡,众人也觉得时间难熬。

但谁都不愿意乱下结论,也提不起性子拌嘴了。

就连一直笑呵呵,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李氏,也抿紧了唇,面上看不到一丝笑容。

后院的女人,呕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孕。

她们能高兴得起来,那就怪了。

半柱香后,巧风就领着冯太医进屋。

冯太医一进来,就朝若音打千:“奴才给福晋,各位小主请安。”

“你快起来给钮妹妹把脉,别磨磨唧唧地请安了。”李氏的眉头,不耐烦地蹙起,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了。

可她却忘了,若音在这儿最大,她不应该在正主面前说话的。

这样显得没规矩,逾越了身份。

况且,这本就是在正院,倒显得她跟个女主人似得。

好在冯太医是个实在人,一点都不惧怕李氏,也不给李氏面儿。

他非但没起来,甚至没有要搭理李氏的意思。

只是微微抬起头来,面朝若音。

却也没敢直视若音,只是规规矩矩平视前方。

若音微微颌首,表示赞许,“起吧,钮钴禄氏突然间干呕,你快给她瞧瞧,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冯太医起身,恭恭敬敬地应了。

见状,李氏撇了撇嘴,直觉脸蛋被打得啪啪作响。

奴才就是奴才,所以永远一副狗腿子的样子。

不就是看不起她侧福晋的身份,还有福晋膝下有两个阿哥,她只一个大格格呗。

哼,这一胎,她定要再生个阿哥,看他们敢低看她!

本来孟氏和钮钴禄氏挨着坐的,武氏也挨着钮钴禄氏。

所以,钮钴禄氏被夹在中间。

每个人之间,就隔了个小桌几。

可孟氏比武氏有眼色,眼瞧着冯太医要诊脉。

她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就自觉地起身,笑道:“还是姐姐诊脉要紧,奴才坐在后头也是一样的。”

说着,她就走到了最下首的空位。

“谢妹妹体恤。”钮钴禄氏客气的意思意思,就将衣袖撸起,放在小桌几上。

冯太医朝孟氏拱手示意后,就开始诊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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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听话的小羊羔

来前他就听说了,钮侧福晋呕吐,大概知道点情况。

但这些事情,还是要谨慎,不得有误。

所以,他非常的集中注意力。

就在众人都安静时,李氏不屑地扫了眼武氏,阴阳怪气地道:“没眼色的东西,亏得跟钮妹妹相好,还没人孟氏有眼色,依我看啊,你要么是不诚心,要么就是嫉妒心作祟。”

“我没有!”武氏嘟着嘴反驳,并向钮钴禄氏投去真切的眼神。

似乎担心对方不相信她,想要寻求信任。

毕竟,要是钮钴禄氏有孕,就伺候不了四爷。

后院里,就属她和钮钴禄氏处的来。

届时,钮钴禄氏一定会拉她一把的,说什么都不能让李侧福晋搅合了去。

没想到,钮钴禄氏一改之前的态度,强硬地道:“她向来这样,你与她较什么劲儿,我还能不懂你,不过是太单纯罢了。”

她本来就跟李氏同为侧福晋,必要的时候,敬她是府里的老人。

可她的月事已经两月没来了,至于是什么情况,她自个心中有数。

无非就是担心胎位不稳,遭人算计。

现在眼瞧着瞒不住了,一切都将浮出水面。

那么毫无疑问的,接下来的十个月,她和李氏将会是最强的敌人。

所以,她要是不表现得强一些,真以为她好欺负似得。

人嘛,总是喜欢跳软柿子捏,宋格格不就是个例子么。

这么些年来,她好不容易怀上皇嗣,说什么都要好好护着,让孩子平安生产。

武氏听了钮钴禄氏的话,微微一怔。

随即轻轻一笑,总算是安心了。

“嗤,说得好听是单纯,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蠢,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一点都不晓得眼睛眉毛动。”李氏不讨好,却又没处撒泼,末了不忘挖苦钮钴禄氏,“八字还没一撇,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当真没见过世面。”

闻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要说这话,用来形容李氏自个,那才最贴切。

平日里,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够她吹上大半天了,还说旁人没见过世面。

上首的若音,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钮钴禄氏就从听话的小羊羔,变成了会跳墙的兔子,开始与李氏作对了。

看来,后院会有一段好戏将要上演

这时,冯太医面露笑容,起身朝若音拱手,道:“恭喜福晋,府上又有喜了,钮侧福晋这是有了身孕。”

“好,这是好事,赏。”若音面上带着浅笑,用余光扫了柳嬷嬷一眼。

柳嬷嬷会意,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赏了钮钴禄氏一套头面。

“谢福晋。”钮钴禄氏接过后,递给了一旁的奴才,笑问冯太医:“实不相瞒,我的葵水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了,可我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还以为是季节变化的原因,总想着过段时间再看看,竟不知一拖就是两月,所以我想问问冯太医,我怀上有多久的日子了?”

冯太医一面收拾药箱,一面客气地回:“经过奴才的诊断,您瞧着已经有两月的身孕,刚好和李侧福晋的日子,相差不了多少。”

“那是不是代表,李姐姐比我要先生产?”钮钴禄氏反应很快。

“由于相隔的时间不长,所以也是不一定的,要根据各人的体质而看,最后的结果,还是得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冯太医如实回。

闻言,李氏的脸拉得老长,讥讽地道:“钮妹妹可真行,瞧着平时鬼机灵,这都两月没来葵水,今儿才让冯太医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姐姐也是有了两月的身孕吧,不也是昨夜才查出有孕么?”钮钴禄氏毫不犹豫地反驳。

不都是想胎位稳妥点,再告诉众人,又何必显得自个高人一等。

李氏张了张唇,却又无法反驳。

最后只得抿紧了唇,哑口无言。

闻到屋里的火药味,冯太医赶紧背着药箱,带着药童准备离开。

他朝若音拱手道:“福晋,如果没别的事情,奴才先退下了。”

若音摆摆手,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他可以离开。

可钮钴禄氏头回有孕,不放心地道:“就这样没事了吗?不需要安胎药什么的?”

“回钮侧福晋,是药三分毒,不要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喝药,奴才刚刚给您瞧过了,您的脉象好,胎位也稳妥,无需喝药。”冯太医说完,赶紧背着箱子离开了。

一时间,一屋子的女人们,各有各的心思。

没孕的,就羡慕人有孕的,想说自个什么时候怀上一个,那该多好。

有孕的,自然是想办法,要防着别人陷害了。

不过,已经生了两个阿哥的若音,对于再怀一胎,抱着佛系的心态。

李氏这会子,应该是心气最不顺的那个。

之前她语重心长的嘱咐钮钴禄氏,还不就是看钮钴禄氏进府几年,肚子没一点动静,笃定钮钴禄氏怀不上。

如今人家钮钴禄氏真怀上了,她哪里还沉得住气,一下就傻眼了。

她才宣布有孕,人一早也有了身孕,时间还与她非常相似。

偏偏冯太医都说了,说不定钮钴禄氏比她生的还要早。

她和钮钴禄氏同为侧福晋,要是钮钴禄氏生的阿哥,比她的要早,说什么她都觉得膈应。

尤其几年前,钮钴禄氏还想陷害有身孕的她,就更不能忍了。

如今,总算是找到对付钮钴禄氏的法子,她也要让她尝尝,那种滋味儿

想到这,李氏眼里闪过一抹狠毒的光芒。

哼,往后她跟钮钴禄氏是杠到底了!

于是,她唯恐天下不乱地道:“武氏,瞧着你跟钮钴禄氏处的好,也不见你学点实用的,还是说”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笑了笑,又道:“莫不是钮妹妹偷偷摸摸找到了求子方子,却不告诉你。”

钮钴禄氏是挑拨不起来,但武氏这个蠢货,就不一定了。

她们两个不是玩的好么,她就让她们起内讧!

“不不会的吧。”武氏是个经不住挑拨的,瞧着相信钮钴禄氏。。

可语气里,却透着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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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风流,但不下流

一双眼睛,也朝钮钴禄氏投去质问的眼神。

若音看腻着这些,她转头看了看堂间的花鸟虫钟,时间也差不多了。

便淡淡道:“你们都回去吧,尤其是李氏和钮钴禄氏,往后好生在院子里歇着,没事不用来请安了。”

“是。”众人起身,李氏在路过钮钴禄氏身边时,心气不顺地道:“呵,我就说嘛,钮妹妹怎的比我还娇贵,不过喝口茶,就在这作呕,原来是有了呀,那我可要好好恭喜你了。”

见状,若音板着脸,严肃地警醒:“爷才当上雍亲王,你们在后院都安生些,要是成心不想过好日子,我和爷头一个饶不了她。”

听到这话,众人都低垂着头,应了声“是”。

钮钴禄氏本来想反驳李氏的,最后把话吞进了肚子。

李氏也咬咬牙,将话咽下去。

只是心口剧烈的起伏,心气不顺地扶着奴才的手离开。

待众人的身影,消失在正院的大门。

柳嬷嬷忍不住啐了一口:“呸,竟开始狗咬狗了,福晋又何必警醒她们。”

“你以为我这样说,她们就会听吗?”若音挑眉,眼角透着冷血的笑意,“错,她们只会更隐蔽的使那些腌臜手段。”

她一直好奇,钮钴禄氏的肚子,怎的还没动静。

如今虽说晚了些日子,但恰巧碰上李氏有孕,那就不算太晚。

这位在历史上,可是生了个优秀的儿子:弘历。

那可是大清朝最长寿的皇帝,了不得啊

“您的意思是”

“随她们,无非就是狗咬狗骨头,看谁的牙更尖,谁的手段更硬咯。”她的指腹,大力地抚了抚雕花扶手。

这两个人于她而言,都是有前科的。

在她怀大阿哥时,李氏和钮钴禄氏可没少掺合。

倘若是后院别的人有孕,她或许会帮衬一把,毕竟保住皇嗣要紧。

可这两个人么,她是不会帮她们的。

要是只一个有孕,她还得掂量着点。

没保住的话,旁人会觉得是她这个正妻暗地里使手段。

可现在看来,明显是李氏和钮钴禄氏在暗暗较劲儿。

她便隔岸观火,坐享渔翁之利。

四爷这些年,对于后院都是雨露均沾,从不偏心谁。

一直都是按照位份宠幸后院的人。

她身为福晋,自然是伺候得最多的。

一月里,四爷有八天左右,是在她的正院宿下。

有时候,就算没在她这儿宿下,也会在正院小坐,说些正事。

李氏身为侧福晋,膝下又有个大格格。

四爷一月有四天左右,在李氏的院子宿下。

钮钴禄氏虽说也身为侧福晋,但他无子无女,一月比李氏少个一两天。

而且,基本四爷去了李氏那儿,下一个就是去的钮钴禄氏院子。

这也是她们两个,怀上的日子差不多的原因。

宋氏因为怀不上了,加之家室又不太好。

四爷一月去她那儿的日子,少得可怜。

但总归是府里的老人,又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一月也能侍寝两三天。

武氏长得靓丽,但因为不太懂做人,几乎一月只有一天。

甚至,有时候连一天都没有。

倒是孟氏,平时瞧着闷不吭声,穿着素净,也不打扮得多艳。

但因为生了二格格,为人处世又格外的圆滑,比武氏和宋氏都要得宠些。

平日里伺候四爷的日子,竟跟钮钴禄氏对等。

碰上二格格挑食或者身子不好,那就还要多些。

所以啊,光长得好看没有用。

还要有手段,有皇嗣。

剩下的日子里,四爷一般在书房里用功,批阅奏折,接见一些门下的奴才。

他不比旁的皇子,或者有钱有权的男人。

那些男人,是因为坏而坏,总觉得家花不比上野花。

喜欢三五成群去逛窑子,或者撬别人家的小妾。

三不五时就往家里带些貌美的侍妾。

这一点,四爷还是很好的。

他除了选秀,或者宫里头贵人给选进府的,从没主动猎美人。

这说明他风流,但不下流。

至于雨露均沾的好处,便是后院不会争得厉害,起码大家都是公平的。

所以这些年,后院也还算安分,若音少操了不少心。

不过对于这些,若音通通都不在意。

确切地说,应该是后院的人有了身孕,她不放在心上。

毕竟,四爷身体健康,睡的又不是塑料娃娃,怎会没有孩子呢。

后院那些人,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女子,用轿子抬进门的。

且不说李氏和钮钴禄氏不是好的。

就拿宋氏和武氏、孟氏来说。

难道她们进府就应该孤独终老,没有子嗣吗?

身为女人,谁不想膝下儿女双全,有男人疼爱。

这就是这个朝代,很现实的问题

另一头,武氏离开正院后,就跟钮钴禄氏走在一块。

并且,在要分开时,她当真支支吾吾地问:“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偷偷服了求子的方子,不如你就把方子给我吧,我要是有了身孕,第一个谢谢你,就是把孩子放你膝下养着都行。”

“武妹妹,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要是有特殊的方子,早就告诉你了。”钮钴禄氏微微蹙眉,道:“平日里我如何教你的,你可千万别着了李氏的道。”

武氏:“”

“依我看呐,你这根本就不是没孕的事情,四爷一月都不见得去你那儿,你又如何怀得上。与其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如动动脑子,怎样留住四爷的心,那才是对的。”钮钴禄氏用指尖,戳了戳武氏的头。

武氏难得听话,耸拉着脑袋,应道:“知道了,姐姐回去后安心养胎,我改日再去看你。”

说完,她就行礼离开了。

钮钴禄氏看着武氏的背影,摇摇头,就转身回了自个的院子。

接下来的日子,李氏和钮钴禄氏院里的赏赐,就没怎么停过。

说不上谁比谁得宠,反正李氏有的,钮钴禄氏也有一份。

关于这些,四爷没有偏心,有意要平等的意思。

倒是正院里的赏赐,若音有,旁人不一定有。。

几天后,太子邀请了诸位阿哥,有意表现出兄弟团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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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衣衫不整的女人

并且,从宗人府走一趟后,他学乖了。

除了几个阿哥,他一个官员都没请。

大概是怕了那顶结党私营的帽子。

这一日,四爷上午巳时到的毓庆宫。

以前他拜访太子,都是奴才到门口迎接。

可这一回,是太子亲自出来接的他。

“四弟,你可算来了,孤可是等了你好一阵子。”太子拍拍四爷的肩膀,很是和气。

四爷是个谨慎的,就算太子待他和善。

他还是与太子保持了一定距离,中规中矩地打了个千儿。

见状,太子自然是高兴,并亲自扶了他一把,“老四,你这就见外了啊。”

四爷起身后,淡淡道:“应该的,太子爷是储君,臣弟理应行君臣之礼。”

“你的心意,孤都记着了,但今儿就是哥几个聚一聚,不必拘谨。”太子带着四爷,进了毓庆宫。

片刻后,两人到了太子的前殿。

毓庆宫虽说不是特别大,但装饰都很华丽。

殿里殿外,由很多根红色柱子支撑着。

每根柱子上,都刻着繁杂的纹路,以及金色的蟒纹。

大殿的四个金角,也高高的翘起。

算得上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进殿后,就见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爷、九爷、八爷、已经在那谈笑、喝酒。

四爷的目光,落在十四阿哥身上。

只见十四阿哥一脸鲁莽,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跟十三阿哥起了争执,两个人正在拼酒。

正好这个时候,太子妃不知从哪里出来,扶着宫女的手,朝四爷和太子走来。

出于礼节,四爷朝太子妃拱手示意了一下。

谁知太子妃却面带冷笑,阴阳怪气地道:“四弟还是那般客气,不过我可受不起。”

闻言,四爷微微一顿,面上不显,眼里却闪过一抹冷意。

“你怎的到前殿来了。”太子有意护着四爷,面露不悦地训斥太子妃:“四弟是孤特意请来的客人,你没事最好不要来前殿,一边儿去。”

说的好听是一边儿去,说得不好听点,太子这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太子妃下逐客令了。

对于太子的意思,太子妃不敢顶撞。

只得福身行礼,应了声“是”,就带着奴才了。

不过,她临离开前,用那种充满敌意的眼神,扫了四爷一眼。

太子妃离开后,四爷和太子,就到了殿中的宴席上。

不多时,三爷和五爷,还有七爷,也陆陆续续到场了。

男人们的聚会,少不了喝酒。

“七哥,你今儿可是最后一个到的,该罚。”十爷直率地道。

太子也跟着说:“老七,孤可是一早命人在你们府上送了帖子,偏偏就你最后一个来,起码得喝这个数。”

他亮了三根手指,表示七爷得喝三杯。

要说就十爷劝酒,七爷可能还会耍耍赖。

可太子都发话了,这酒自然是要喝的。

谁让那些哥哥弟弟们,个个都是人精,他又好纠结。

不是怕来早了,就是怕来迟了,结果就拖到了最后。

“来前我还觉得,自个不说是第一个,怎么说也是中间那一批,不曾想竟垫了底,惭愧惭愧,我愿意自罚三杯。”

说着,七爷朝一个宫女招招手,那宫女便替他斟了一杯酒。

于是,他就在兄弟们的监督下,自罚了三杯。

一连三杯酒下肚,他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七哥,我看你酒量这么好,是不是再多喝三杯啊。”十爷爽朗地起哄。

“你小子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七爷离十爷很近。

他索性端起十爷跟前的酒盏,就往十爷嘴边送,似乎要逼着他喝下去。

“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成吗。”十爷满脸的抵抗。

九爷向来跟十爷玩得好,便帮了句:“十弟现在是妻管严,可不能把他给灌醉了。”

“谁说的呀。”十爷是个激不得的,夺过七爷手里的酒盏,就一口喝了下去。

见状,众人都忍不住笑了笑。

就连向来冷冰冰的四爷,还有温润如玉的八爷,嘴角也上扬着。

经过十爷这么胡闹,阿哥们的场子,就逐渐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后,众人也没有喝得喝不得的说法。

聊到兴起时,就端着酒葫芦猛灌。

此时,三爷捧着一坛哈密瓜大小的酒坛,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居然即兴作诗。

“褪去你红粉的外衣,露出你雪白的躯体。香味诱人垂涎欲滴,令多少饥饿人着迷。”

说完,他将花生往空中一抛,细细咀嚼着。

随即面无表情地昂头,“咕噜咕噜”喝了起码半坛子酒。

倒是把周围的阿哥,惊得目瞪口呆。

“三哥,别的我不服,就服你一本正经地瞎吟诗。而我喝多了就只会吐,呕”十爷捂着嘴,在宫女的搀扶下,出去吐去了。

这时,十五阿哥钦佩地道:“还是三哥好啊,后院妻妾成群,就连喝醉了都风流倜傥,不像我,身边也没个女人伺候着,哪里会吟这样的诗。”

“得了吧你,你那还不叫有女人,我上回去你府上,从你屋里跑出来,衣衫不整的女人又是谁。”十四阿哥揶揄道。

“十五弟,害我们以为你是个纯情的,原来焉坏着啊,你这不叫没有女人,叫”九爷满脸醺红,歪着脑袋思考,“没有固定的女人。”

语音刚落,阿哥们哄堂大笑。

此时此刻,殿中的男人、少年们,都没有提及以前的事情。

仿佛之前那些不快和权谋之争,从未在他们之间发生过。

有时候,人也需要假装糊涂,事情挑明了,就未必能好受。

午时过后,众人在奴才地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紫禁城。

作为东道主的太子,由着宫女们伺候着更衣、洗漱。

毓庆宫的宫女们,本就是太子到处搜罗的美人儿。

但又因为人数太多,家室不够好,就成了宫女。

只供太子随意玩乐的那种宫女。

除非有了身孕的,才有可能成为太子后宫的女人。

然而这些日子,在宗人府见惯了庸脂俗粉的太子。

再回到毓庆宫,面对自个挑选的美人儿,自然是少不了挨个安慰一番。。

此时,他正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宫女进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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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满肚子坏水的样子

谁知外头,突然传来太监的唱报声:“太子妃到。ranwen”

“不见!”太子的眉头,不耐烦地皱起。

可那些奴才,哪里拦得住非要闯进来的太子妃。

不一会的时间,太子妃就带着奴才,闯进了毓庆宫。

并大步流星地走到太子跟前,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她穿着一身樱桃红的旗装,头上的钿子嵌满了五颜六色宝石与珠翠,整个人贵气十足。

面上的妆容较艳,一双大眼睛,正看着太子身边的两个宫女。

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正宫的锋芒和锐气,令人不寒而栗。

吓得两个宫女轻轻挣脱了太子的怀抱,匆匆退下了。

随即,太子妃立马又换了张脸色。

眼里噙着一汪春意,痴痴地望着太子,并用手绢替太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爷也真是的,都是自己人,又何必喝得稀醉。”

“孤不是不让你来前殿,你又来作甚!”太子一把噙住女人的手腕,将女人推了一把,抬脚就进了里间。

太子妃也不怕事,跟着进了屋。

见状,奴才们哪里还敢跟着,个个只在门外守着,听候差遣。

“我要是不来,恐怕爷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替人数钱呢。”太子妃上前,扶着太子在榻上歇下。

一双纤纤玉手,还给太子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又亲自喂了太子喝下醒酒茶。

要说以前,太子妃对于太子来说,那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可现在,他的党羽都被康熙削弱了。

便还指望太子妃娘家,辅佐他办事。

所以,他刚刚有意放走那些宫女,让太子妃进来。

否则的话,要是他真心想宠幸宫女,又岂是太子妃能左右的。

然而,太子妃到底是陪伴了太子数十年的人。

她就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才敢厚着脸皮赖在这儿的。

“胡说八道,早在几年前,四弟好心辅佐孤,你却总是与他作对。孤问你,你对八弟都客客气气的,为何总是对四弟不满。”

“八弟的野心,一早就表露出来,我又有什么好气的,况且皇阿玛都说了,八弟不是储君的人选。至于四爷,我就是见不得他一副无欲无求,实则满肚子坏水的样子。”太子妃咬牙切齿地道。

打从她嫁给太子时,她就是康熙挑选的太子妃。

虽说太子狂妄,有时候会动手打她。

但除了这些,人前人后,她都是尊贵的太子妃。

将来太子登基,她便是众人仰望的皇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前些日子,太子被废后,她受尽了冷脸和心酸。

往日爱往她跟前扎堆的皇子福晋们,一个个躲都来不及,还朝她落井下石。

所以,不管如何,她再也不想过那种日子。

然而有些话,就算太子不想听,她也得说出来了。

“你这就是妇人之见,四弟成年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地辅佐孤,要不是他,孤都不知捅了多大的篓子。”太子摆摆手,显然是不相信。

“我跟爷再怎么说,爷都不信,那我问爷,此次皇阿玛晋封阿哥们,最得利的是谁?”太子妃直截了当地问。

太子笑了笑,道:“自然是孤了。”

“错。”

闻言,太子朝太子妃,投去一抹诧异的目光。

“孤是太子,是储君,将来的皇帝,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们再怎么晋封,也越不过孤,难道不对吗?”

“您是太子,是储君,也是将来的皇帝,这些都没错,错的是这次晋封,最得利的是四爷。”太子妃主动靠在太子怀里,轻轻安抚着男人的胸膛。

“此话怎讲。”

“您本就太子,只不过是复立,可四爷是贝勒,一跃两级,成了雍亲王。”

太子:“”

“同样是晋封,那么多阿哥在那儿,皇阿玛谁都没夸,唯独夸赞了四爷度量过人,深明大义,为什么,因为四爷引起了他的注意,爷不如好好想想,皇阿玛何曾如此夸过别的皇子?”

太子没说话,只是原本迷离涣散的眸子,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嘴上也没有一味的挺四爷,相信四爷。

见状,太子妃趁热打铁地道:“所以说啊,人四爷将您当做了踏板,跃上了和硕雍亲王的位置,您还以为他是个好的呢。”

太子叹了口气,没什么底气地道:“可孤还是觉得四弟不至于这样,兴许只是巧合,况且,他还在皇阿玛跟前举荐,复立孤为皇太子呢。”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干了不少混账事,哪回不是四爷帮他擦屁股。

好几次重要的事情,他拿不定主意。

也是四爷替他出主意,每回都有不错的成效。

“嘿,什么巧合呀,压根就是他吃里扒外,另有私心,他之所以举荐您,是因为皇阿玛心中本就有您,他不过看准了旁人都看不到的事情,这位可是把皇阿玛的心思,猜得透透的,可见其城府多深。”

太子:“”

太子妃半支起身子,斜斜坐在太子身旁,看着他,“我再问问爷,您是如何被废的。”

“不就是皇阿玛圈禁了孤,孤一时心慌,窥觊了皇阿玛,又命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加之十九弟殇了,孤作为兄长没有表示,还有就是之前做的混账事情,皇阿玛新帐旧账一起算了。”

关于自个为何被废,太子心中还是有点数的。

谁知太子妃却摇摇头,道:“不对,是因为四爷。”

“这怎么又和四弟扯上关系了?”太子不解。

“按理说,四爷若真心辅佐您,就算您顺走了他的黄腰带,栽赃到他身上,他也会替您承担一切。届时您登基,也一定不会忘了他。否则的话,您进了宗人府,他在朝廷没有了依靠,又如何生存。”

说到这里,太子妃微微一顿,添油加醋地道:“可他并没有替您顶嘴,这说明他别有私心,觉得自个能行,或者说他想取代您。”

“这么忠心的人,毕竟是少数,当时事情发生的太急,四弟未必知道是孤,最后结果出来了,他也不得不继续下去。”

太子还是不愿意相信,辅佐他好些年的弟弟,居然心存不轨。

第660章 看看你有多想......

太子妃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狠毒的弧度。www

“外头说您残害手足,不仁不义。我看呀,您就是太念兄弟情了。真正忠心的人,是不会锋芒比您露得还多,更不会将您推出去,反而自个摘得干干净净。”

太子:“”

“您想想,当初四爷若是替您背了锅,不就没后来的事情吗,您又何必被废,被圈禁。只能说他自私,觉得没有您,他一样能过的好。不是我说啊,爷可要早些认清这样吃里扒外,野心勃勃的人,免得养虎为患。”太子妃继续躺下,声音非常的甜腻。

太子随意地揽着太子妃,当真听进去了。

这要放到以前,他不一定听太子妃的。

可他这次被关进宗人府,就是太子妃看望他时,提醒他装疯卖傻,他这才得以复立。

所以,他对于太子妃的想法,还是会多加琢磨的。

良久后,太子牵了牵唇,道:“亏得孤一直认为老四是个好的,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才晓得他这般狼子野心,不过跟别的阿哥一样,都想孤倒下。”

说到这里,太子从鼻孔冷哼一声,“既然他不仁,就休怪孤无情了。”

被太子妃这么一挑拨,太子完全忘记了,要是光太子妃教他装疯卖傻,没有四爷的举荐,他也不一定能如此顺利的复立。

同时,他的思想已经彻底扭曲。

认为自个做错了事,辅佐他的人,理所当然得替他顶罪。

倘若不替他背黑锅,那就是不仁不义之人。

“爷能明白就好,不枉我苦口婆心劝了这么久。”太子妃面上透着得意的媚笑,道:“明儿不就是皇阿玛生辰么,四爷夫妻两个,向来喜欢低调,咱们索性全给她搅和了。”

“怎么搅和?”太子挑眉。

“像四爷这样的人,城府颇深,你就是对付他,他说不定比你还淡定,便只有从他的女人下手,弄他个措手不及。”

“女人?你未免太小瞧他了。”到底是一同共事多年的兄弟,太子对四爷,还是颇为了解的。

这样一个人,阴鸷难测,心机颇深。

每次他捅下再大的篓子,不出三日,四爷就能帮他处理好。

就是他认为棘手的事情,人照样都能淡定地处理。

所以他觉得,那样城府深的人,怎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轻易被搞定。

别说四爷了,太子认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因为女人,影响自个的前途,更何况对方还是四爷。

奈何太子妃有一双识人的眼睛,那双凤眸看似明亮。

却在与人对视时,能将人看得透透的。

这会子,就算她觉得四爷是个情种,比太子爷有血性,但她也不会说出来。

只是娇滴滴地道:“爷可还记得,您被废那日,四福晋咄咄逼人的将您的事情,公之于众吗?”

“当然记得。”太子咬牙切齿地回。

早在那一刻起,他就想过,总有一天要让老四的福晋吃点苦头。

尤其是在宗人府,他就暗暗发誓,倘若他有机会出去。

第一个要对付的,不是别人,而是乌拉那拉氏。

只不过,在他得知是四爷举荐,复立他为太子时。

他便看在四爷的面子上,不计较那么多。

免得因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可是现在,他的思想已经完全扭曲。

自然恨不得连带着四爷,也一起对付了。

最好让他们两口子,永无翻身之地!

“记得就好,明儿爷就与我一起,搅得她们不得安生,让他们夫妻两个大难当头!”太子妃的眼里,散发着逼人的光芒。

雪白的皓齿也在冷笑,那两排整齐的牙齿,好似会咬人。

“明儿的事情,明儿再说。倒是你,爷不曾知,竟如此有能耐。”太子一个劲道,就将太子妃背对着他。

太子妃半推半就,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怀里。

男人掀开太子妃的旗装,贴着女人的后背,在她耳旁沙哑地道:“孤在宗人府的大半年,你可是守了大半年的活寡,这会得把你搅得求饶,嘉奖一番才行。”

这些日子,他光想着安抚毓庆宫的美人们,还没宠幸过太子妃。

如今见太子妃比旁的女人有想法,便当成了智囊。

“才不是呢,什么活寡不活寡的,爷往后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太子妃大半年没伺候过太子。

不过是几句暗昧的话,她便整个骨头都酥了。

“口是心非的东西,也难怪你时不时往孤的前殿跑,只怕是身子难耐了吧。”太子扯过女人的衣料,坏坏地道:“来,让孤看看你有多想”

这一刻,太子的良心,完全被狐狸精给吃了。

太子妃就更加了,她可能没有什么良心。

这一对啊,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次日,是康熙的生辰。

勤政的康熙,难得给自个放一天假。

阿哥跟官员们,还扎堆了给他贺寿。

若音早在几天前,就跟四爷商量过此事。

这会子,也就跟着四爷,在太和殿里入座了。

她随意地扫了眼周围,发现不少官员,还有阿哥们,已经到场了。

“太子爷、太子妃到!”外头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于是,众人哪里还好意思坐着。

一个个的,男的打千行礼,女的也跟着行跪礼。

若音是个醒目的,见大家都跪着,她也跪下了。

“今儿是皇阿玛的生辰,大家都不必行礼,起吧。”殿内响起太子还算洪亮的声音。

若音听了后,就随大流起身,继续坐下。

谁知道她才坐下,就受到了太子一记冷眼。

太子妃虽说面带笑容地看着她,可她总觉得那笑容怪渗人的。

出于诧异,她多打量了太子妃一眼。

对方长得颇为妩媚,穿着打扮也很高调。

似乎被滋润得很好,一张脸蛋透着红粉,不是胭脂能抹得出来的那种自然红色。

瞧着日子过的不错,为何盯着她看什么?

她们之间,也不怎么来往啊?

四爷不比若音,他拍了两下袖子才起。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太子和太子妃的眼神。

等到他抬头落座时,太子和太子妃,已经在对面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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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在四爷跟前吹枕边风

若音也就收回了眼神。火然文

一盏茶后,外头又响起太监格外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闻言,众人更加不敢继续坐着,又纷纷起身,准备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在太和殿响起,震得大理石地板都在微微颤动。

紧接着,就听见康熙颇为爽朗的笑声。

“诸位免礼!”

“谢皇上。”

若音起身,抬头就对上太子妃那双稍显尖酸的凤眸。

自打康熙出现后,太子妃眼里的仇恨与敌意,似乎更加浓厚了。

甚至,透着点看好戏的味道。

真是越来越让人不解

不过这一回,四爷可是将太子妃的眼神,尽收眼底。

顿时,那双神秘深邃的墨瞳,噙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冷眸里的阴冷,比太子妃对他充满敌意时,还要冷。

犹如一汪冰窟窿,直淹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多时,殿内就有舞姬和乐师,载歌载舞。

时不时的,有小太监念着王公大臣的贺礼,无非就是些常见又体面的贺礼。

毕竟,康熙年年过生辰。

送的礼物也新鲜不到哪儿去,总归是有重样的。

太监先从文武官员当中念起,每念到一人,大家就说些贺寿的吉祥话。

领了康熙赏赐的福袋,就又退到一旁坐下。

如此反复

当念到皇子们时,太子自然是头一个。

只听太监尖声念道:“太子爷献上日月升恒万寿砚一方”

康熙什么礼物没见过,最紧要的是名字有寓意,吉利。

而太子送的这个礼物,听起来寓意不错,成功的吸引了康熙的注意。

只见康熙的眸子,温和看着梁九功献上前的砚台。

那是一方墨绿色的椭圆形砚台,上面雕刻着日月相辉的图案,还有渔船。

看起来,像是海边的一个小镇。

底盘上,还雕刻着无数个寿字。

“朕见惯了边刻山水砚,长方淌池砚、双龙抱珠砚,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有寓意的砚台。”

闻言,太子和太子妃相视一笑。

一开始,太子还觉得砚台可能拿不出手,稍显寒酸。

不是配不上康熙的身份。

而是不符合他太子爷的身份。

要不是太子妃执意相劝,他才拿了个砚台献上。

这时,上首传来康熙随意的问话:“胤,你这砚台,上哪弄的?”

太子讪讪一笑,道:“回皇阿玛,实不相瞒,这砚台是儿臣的福晋,亲自为您挑选的,虽说品相差了点,但重在寓意佳。”

此话一出,康熙将视线,落在了太子妃身上。

太子妃便起身,回答了太子无法回答的问题。

“皇阿玛,这方砚台是儿媳在忘忧百货行买的。”

一听到“忘忧百货行”五个字,若音的神经就紧绷起来。

她总觉得,太子和太子妃,是想整自己。

“百货行?”康熙挑眉。

“对,就是百货行,里面什么样的东西都有,从红木家具,到各种药材,再到天天吃的大米,通通都有。”

太子妃说着,微微一顿,又道:“您可能还不清楚,说来也是巧了,这百货行就是四弟妹开的,如今四弟妹的百货行,都快开遍大清了。”

“不仅如此,她名下的酒庄,也到处都有。现如今,听说还开起了客栈,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只怕是京城第一富婆,简直让我等妯娌几个,好生羡慕呢。”

太子妃说完,朝若音似笑非笑,婊气十足。

“要我说呀,太子妃说得还算轻了,四嫂何止是京城第一富婆,说她是大清第一富婆都不为过。”说这话的,是九福晋。

之前她一直是太子妃跟前的小跟班。

后来太子被废后,她就没和太子妃处了,转而投靠了八福晋。

可人家八福晋,不爱搭理她呀。

加之太子妃又再次复封,她便想继续捧臭脚,维系妯娌关系。

这会子,便巴不得附和太子妃,用来示好。

一时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太和殿,顿时硝烟四起。

若音被突如其来的发难,弄得六神无主。

整个大殿,蔓延着惶恐不安的气氛,仿佛随时都会将她吞噬。

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用那种看戏的眼神看着她。

而她,就是那个受人嘲讽、鄙夷的小丑。

那种被人当做笑话的滋味儿,又来了

太子妃和九福晋,这是合起伙来,想要搞事情,捧杀她啊。

谁不知道,大清朝这几年,到处闹饥荒。

就是因为朝中有人为官不为,搜刮民脂民膏。

所以,京城鲜少有人大肆操办喜事。

尤其是皇室,基本一切从简。

不少人对于富人,还有一种极度富仇的心理。

就连九爷几年前做买卖,做到当朝第一富翁的程度。

最后,都被康熙给掐断了财路。

更别说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大家对女人有着偏见。

认为女人做事不如男人,加之她一个皇子福晋做买卖

众人会脑补,认为她在四爷跟前吹枕边风。

无非就是仗着四爷的名声,为自个铺路,敛财,走后门。

否则怎么可能,把买卖做的那般大。

又或者,他们会认为,一个皇家的媳妇,居然在外面抛头露面做买卖,成何体统!

就在这个时候,上首的康熙,原本还算温和的眸子。

在提及要害问题时,目光早就化成一道洞穿所有的利刃,直直扫向若音。

“老四福晋,此话当真?”

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若音也不躲避。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起身,面向康熙。

并在心中安慰自己,九爷的财路不正,与她情况不同。

但她的财路,都是正当买卖,有什么好怕的!

她牵了牵唇,语气平静地道:“回皇阿玛,儿媳确实有开酒庄、百货行、以及客栈,但儿媳并不是京城第一富婆,更不是大清第一富婆。”

一番话,既承认了一些事实,又否认了莫须有的事情。

“朕记得你曾经说过不懂做买卖,还亏得只剩一家酒庄了。什么时候”康熙抬手,随意地指了指太子妃和九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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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福晋她读书少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663章福晋她读书少“如她们所说这般,精通从商。”

这话翻译一下便是:当初说得那么差劲,现在却做的这么好,是欺君之罪!

听到这话,若音心中“咯噔”了一下。

康熙看似随意的问话,却暗藏另一层意思。

而那些妯娌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若音放在腰间的手,冒出了不少细汗,浸湿了她的手绢。

“皇阿玛,儿媳从前,确实不是做买卖的料,经过所有陪嫁庄子倒闭后,我才知道自个失败的地方,想着要把酒庄好好经营下去,没想到这样摸索下来,就对经商,掌握了经验和窍门,这才得以将买卖越做越好。”

古代的封建社会地位,一直都是按照士,农,工,商,依次排序。

商人,地位最是低下。

竟比农民和工人还要差劲。

甚至,商人的女儿都不能称作良家女子。

当然,如果一边从政,一边从商的不算。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古代是农业社会,从秦朝直至清朝,无不强调以农为本。

这其中确有传统,和关于百姓温饱,甚至王朝稳定的考虑。

另外,都说无奸不商,很多商人唯利是图,不是东西。

他们靠着做买卖,又压榨底下的伙计,有的因此富可敌国。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了钱,他们就过着妻妾成群,帝王般的生活。

甚至,商人之间还互相勾结,拉帮结派。

这样的人,让朝廷又爱又恨。

爱的是他们能纳很多的税。

恨的是他们威胁到了皇权。

所以,很多封建朝代的商人,最后的下场都是被抄家。

不过,好在清朝就不一样了。

清朝的商人,几乎是所有封建社会中,飞跃式上升的突破点,是地位最高的时候。

因为当年多尔衮入关时,发布了提高商人地位的政令。

清朝的商人可以捐官,俗称买官。

否则的话,若音觉得自个,当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此时,上首的康熙没说话,只是用那种探究的目光,扫视着若音。

若音表面平静,可她的膝盖却有些发抖。

康熙探究的眼神,比四爷还要锋芒。

让她没来由的心虚,经受不住那样锐利的目光。

“你说说,经验和窍门是什么?”康熙那雷霆般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若音抿了抿唇,不曾想康熙会刨根问底。

与这样的帝王对话,她只觉得如履薄冰。

生怕一句话不对头,便招来横祸。

看似平淡的交谈,实则暗潮汹涌,需要她斗智斗勇。

沉思片刻后,若音如实道:“儿媳认为,从商讲究五大要点,初心、诚心、正义、勤俭、廉耻。”

只见康熙剑眉一挑,他只听过从商讲究诚信。

而且,只这一点,很多人都做不好。

可他面前的乌拉那拉氏,却提出了五点。

面对康熙质问的眼神,若音继续说道:“皇阿玛,儿媳的百货行,瞧着店大,又开遍了大清,可里面物品,向来都是以薄利多销,便民为基础,从不虚抬价格,就算有些物品涨了进货的价格,只要答应了的买卖,也从不反悔。”

康熙:“”

“物价虽说不是最便宜,但也是在东西价值对等的情况下,价格最实惠的。而且,对于那些穷苦人家,百货行会提供免费而实惠的药材。”

康熙:“”

“近些日子以来,儿媳还在京城各地搭了粥棚,施粥。”

说完,若音抬头看向康熙。

她说这些,就是想向康熙表明,她赚的钱,都是正当财路。

她跟很多商人不一样,不会唯利是图,赚取高利润,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

可是,康熙似乎不满意她的回答,有些不耐烦。

他的面上狞笑着,令人双腿发软,感到惧怕。

若音咬紧了牙关,不知还要说些什么。

可她不太了解康熙,不知他老人家想要听的是什么。

担心万一说错了话,岂不是更惨。

再者她现在心乱如麻,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算她有满腔的话想说,也在纠结当中,变得词穷。

就好比刚刚,她分明是想解释。

结果“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子话,似乎越说越乱了。

其实她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些啊

但那些咬文嚼字,在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朝代,她更不能说。

还不如窘迫一些。

情急之下,她咬了咬唇。

低头偷偷瞥了四爷一眼,向他投去一抹求救的眼神。

而她这副样子,就像是被老师突然点名提问,却偷偷问学霸同桌的学渣。

四爷将女人焦急而为难的表情,全看在眼里。

小女人往日清澈明亮的瞳孔,竟急出红血丝来。

大大的美眸,噙满了无辜和委屈。

仿佛下一刻,眼里亮晶晶的东西,就会崩盘瓦解。

长而翘的睫毛,微微扑闪着。

白皙无瑕的脸蛋,涨得有些微红。

嫣红如海棠花一样的唇,被皓齿咬得留下一层齿痕。

于是,十分了解康熙的四爷,直接拱手起身。

朝上首的康熙道:“皇阿玛,福晋她读书少,表达能力有限,请您容儿臣替她解说一下。”

康熙眼神凌厉地扫了四爷一眼,随即微微颌首,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其实儿臣的福晋,想说的是从商讲究初心,所谓“初心”,便是贫贱不移心智,富贵不忘济贫,所以她帮助那些饥民,又是施药,又是施粥。”

康熙:“”

“至于“诚信”,指的是许人一物,千金不移。这也是她答应了一桩买卖,不会因为涨了进货价格,就抬价的原因。”

康熙:“”

“见不义之财勿取,遇合理之事则从。以上两点,足以证明她的心是“正义”的。”

说到这里,康熙眼里的锋芒,倒是消了一半。

可同时,太子妃眼里却斗志昂扬。

似乎不达目的,就不会罢休!

“再说说“勤俭”,福晋虽说做买卖挣了点钱,但她穿着打扮,从来不贪恋珠光宝气。甚至,在年初闹洪灾时,她还起带头作用,呼吁后院的人,捐了数千两银子。”

听到这里,上首的康熙磨挲着五色宝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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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我上架时确实说了,每天更新6000字,然后有其它的加更条件。但我自上架以来,就算没有满足加更条件,也只有多更,没有少更过,也爆更过十万字。

老铁们不要以为那是理所当然,只是我身体状态好,就多码点,状态不好,就少码点。

从去年到现在,我没有断更过一天,或者说我写文以来,就没有断更过,可以说是一天假期都没有。

就是今年年初我住院了,躺床上我都是含着泪用手机码字,并且,没有断更也没有少更新过!

可能你们过年过节有假期,有些工作好点的,一个星期还有两天假,可我没有。

后台的作者积分,够我每个月兑换几天的请假条,但我也没兑换过一天。

为的是什么?哪怕有一个读者在看,我也不绝对不会断更,这是我自己对写作的要求!

现在,我的身体实在是顶不住了,家务活基本也干不了。

除了躺着,就是坐着,基本不能下床走动,就连坐着都要少一点,不能超过三小时左右。

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每天的更新维持两章4000字,与1000字章的对比,等于4章。

但不管更新多少字,我都是竭尽全力了。

人与人之间,彼此相互尊重和信任很重要,希望大家能换位思考下。

连载了这么久,这两天更新少了点,你们不会想我是不是有原因。

第一时间就是说一些难听的话,我看到后真的很伤心,也很无能为力。

相识是一场缘分,为何你们会把人心想的那么坏

但我还是愿意认为,你们是因为喜欢这本书,才会催更。

9月8号那时,我感觉身体状态好,一连万更了几天。

没想到现在就是码4000字,都是在很费力的情况下。

在这里我想说:不管是一直追读过来的老读者,还是新读者,请你们相信我,关于写书以及更新,我是认真的。

我不会断更,会一直更新下去。

能理解的老铁们,我非常感谢。

如果不能理解的,我也感谢你们曾陪伴过我

祝愿所有老铁:美意延年,身体健康。所有快乐,无需假装。此生尽兴,赤诚善良

最后,我在此声明一下,评论里胡言乱语,信口雌黄,产生误导作用,不文明发言的,管理员一律删除禁言。

毕竟,人之所以进化成高级动物,就是因为有高度发达的大脑,会思考,并建立起高度文明的社会组织。

在网络世界里,也要保持最起码的人样,做一个善良的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663章 大男子主义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664章大男子主义四爷一手磨挲着雕花扶手,一手把玩着蓝田墨玉扳指。

冷峻的眸子,斜斜睨了女人一眼。

就见她一副狗腿的样子,眉目之间,全是仰慕之色。

见状,男人凉薄的唇,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

淡淡道:“喜欢就多吃点,不必顾着爷。”

“可皇阿玛的寿辰,起码要下午才散席,爷要是不吃的话,会饿着的。”说着,她又给他夹了些炊太极虾。

刚刚要不是四爷,只怕她早就被那几个妯娌围剿了。

这会子,她得表现出感动的样子,不能当一个白眼狼。

不听话的女人,成功引起了四爷的注意。

他都说了不吃,她还一直往他碗里夹吃的。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面前的瓷碗里,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并且,她没有要停的意思。

右手还夹着筷子,狗腿地为他添菜。

向来最讨厌女人不听话的他,居然出奇的不觉得反感。

只是觉得此时的她令人忍俊不禁。

他能看得出来,这小妖精故意献殷勤。

她就是这样,聪明但不精明。

时不时流露出小女人的蠢萌气质,令男人觉得接地气的同时,又很可爱。

“行了,你是想撑着爷不成?”

他将堆得跟山一样高的碗,往他这边挪了挪。

果然,女人那短胳膊就够不着了。

“爷,方才你不是帮我嘛,我就想着为你做些什么”她将夹好的菜,转而送入自个嘴里,细细咀嚼着。

男人见她红红的唇微微撅着,弯弯的柳眉失望地蹙着。

就算侧面看不到她的眼睛,也能从那不断扑闪着的长睫,看出她心里不好受。

四爷蹙了蹙眉,身躯微微靠近女人。

“福晋若实在闲得慌,也不是不可以”男人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低沉声音,道:“不过,爷要做的,你在这做不了,等回府再说。”

“唰”的一下,女人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立马就涨得通红。

她低垂着头,乖乖用膳,不敢去看旁人,更不敢献殷勤了。

否则这会子,四爷要是憋的难受。

回府后,最难受的该是她。

此时此刻,简直是臊得慌!

她恨不得找块便携式地毯钻进去。

虽然四爷的声音很小,很低沉。

语气也平静如水,画面的意思平平淡淡。

可她还是听出男人意有所指的暗示。

那种暗示,由那么一张烟嗓说出来。

简直令人脸红心跳,忍不住扯着嗓子尖叫。

分分钟将女人包裹在暗昧的气氛当中,吞噬着她的意志和思维

平时瞧着清冷禁欲的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暗戳戳地约她

四爷将女人害羞的样子,全然看在眼里。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坏的弧度。

主动夹起碗里的膳食,总算是吃了宴席上的第一口食物。

这让一旁伺候着的苏培盛,惊掉了大牙。

要知道这样的场合,四爷可是顾及形象,几乎不吃膳食的。

可他居然看到四爷吃了个大虾后,又咬了几口菜,吃了块点心。

苏培盛揉了揉眼睛,以为大白天的,自个出现了幻觉。

可他揉了揉三下眼睛,还是看到四爷在用膳。

再看一眼福晋,啧啧啧这位可是很会拿捏四爷的心思啊。

明明不怎么听话,可四爷就吃她那套。

只见四爷给面子地吃了几口膳食后,就用蓝色的手绢擦了擦嘴角。

当他抬头迎上对面太子的眼神时,不动声色的眼里,闪过一抹黑色的流影。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眼神。

用那种淡淡的眼神,欣赏着舞姬们的舞姿。

只是他的思绪,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早在几年前,太子妃就对他有意见。

可碍于太子与他之间,一直维持着利益的关系。

太子妃就是再怎么不喜,也从不发难,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当众挑衅。

方才,虽说太子妃挑衅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福晋。

但与挑衅他,本质上没有区别。

因为,于他而言,挑衅他的福晋,就是在挑衅他。

可就在刚刚,太子妃刁难他的小福晋时,太子看似没有发言,不插手此事。

但从始至终,都没帮忙说一句话。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

由此可见,太子默认了此事,支持太子妃的所作所为。

既然太子夫妻两个,主动针对他,这便是关系分裂的开始。

往后,恐怕还会有一系列的事情。

那这样的关系,也不必再维系下去,是时候决裂了!

接下来,当真如若音所说,康熙的寿辰宴,一直到下午才散。

两个时辰后,若音和四爷,才出了太和殿,乘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里,若音捶了捶发酸的肩膀。

在府里,她可以随意一些。

但在外头,她不能丢四爷和孩子们的脸面。

所以,在太和殿时,她需要时刻保持着端庄的坐姿。

就是想靠一下椅背,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会子,她的脖子和肩膀,以及颈椎,早就酸疼酸疼的。

就连脖子两旁的筋,都抽着疼。

四爷原本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听见捶打的声音后,便睁开了眼,随意扫了女人一眼。

若音正捶得起劲,就对上四爷那双神秘的墨瞳。

一下子有点心虚,她明明很小声了呀。

“呵呵”她牵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问道:“爷,你肩膀酸吗,要不我帮你捶捶?”

“爷是男人,哪能像你这般娇气。”四爷冷冷地道。

他常年习武,身躯比较强健。

就是一直保持着坐姿,肌肉和骨架,也能够很好地支撑着他的身躯。

若音抽了抽嘴角,只能继续捶着发酸的肩膀。

“那我自个继续了。”

于是,她继续扬起小拳拳,左捶捶,又捶捶。

有时候还把拳头够到后头的颈椎。

在四爷眼里,女人举着小胳膊的样子,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尤其是她想捶脊椎,又捶不到的样子,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

他蹙了蹙眉,冷冷道:“还有没有点女人的样子,你现在可是雍亲王妃。”

“可可我很久没规规矩矩坐那么久了,实在是疼的厉害嘛”若音嘴上不依,小拳拳到底是停下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664章 实在是疼的厉害嘛......

四爷一手磨挲着雕花扶手,一手把玩着蓝田墨玉扳指。

冷峻的眸子,斜斜睨了女人一眼。

就见她一副狗腿的样子,眉目之间,全是仰慕之色。

见状,男人凉薄的唇,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

淡淡道:“喜欢就多吃点,不必顾着爷。”

“可皇阿玛的寿辰,起码要下午才散席,爷要是不吃的话,会饿着的。”说着,她又给他夹了些炊太极虾。

刚刚要不是四爷,只怕她早就被那几个妯娌围剿了。

这会子,她得表现出感动的样子,不能当一个白眼狼。

不听话的女人,成功引起了四爷的注意。

他都说了不吃,她还一直往他碗里夹吃的。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面前的瓷碗里,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并且,她没有要停的意思。

右手还夹着筷子,狗腿地为他添菜。

向来最讨厌女人不听话的他,居然出奇的不觉得反感。

只是觉得此时的她令人忍俊不禁。

他能看得出来,这小妖精故意献殷勤。

她就是这样,聪明但不精明。

时不时流露出小女人的蠢萌气质,令男人觉得接地气的同时,又很可爱。

“行了,你是想撑着爷不成?”

他将堆得跟山一样高的碗,往他这边挪了挪。

果然,女人那短胳膊就够不着了。

“爷,方才你不是帮我嘛,我就想着为你做些什么”她将夹好的菜,转而送入自个嘴里,细细咀嚼着。

男人见她红红的唇微微撅着,弯弯的柳眉失望地蹙着。

就算侧面看不到她的眼睛,也能从那不断扑闪着的长睫,看出她心里不好受。

四爷蹙了蹙眉,身躯微微靠近女人。

“福晋若实在闲得慌,也不是不可以”男人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低沉声音,道:“不过,爷要做的,你在这做不了,等回府再说。”

“唰”的一下,女人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立马就涨得通红。

她低垂着头,乖乖用膳,不敢去看旁人,更不敢献殷勤了。

否则这会子,四爷要是憋的难受。

回府后,最难受的该是她。

此时此刻,简直是臊得慌!

她恨不得找块便携式地毯钻进去。

虽然四爷的声音很小,很低沉。

语气也平静如水,画面的意思平平淡淡。

可她还是听出男人意有所指的暗示。

那种暗示,由那么一张烟嗓说出来。

简直令人脸红心跳,忍不住扯着嗓子尖叫。

分分钟将女人包裹在暗昧的气氛当中,吞噬着她的意志和思维

平时瞧着清冷禁欲的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暗戳戳地约她

四爷将女人害羞的样子,全然看在眼里。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坏的弧度。

主动夹起碗里的膳食,总算是吃了宴席上的第一口食物。

这让一旁伺候着的苏培盛,惊掉了大牙。

要知道这样的场合,四爷可是顾及形象,几乎不吃膳食的。

可他居然看到四爷吃了个大虾后,又咬了几口菜,吃了块点心。

苏培盛揉了揉眼睛,以为大白天的,自个出现了幻觉。

可他揉了揉三下眼睛,还是看到四爷在用膳。

再看一眼福晋,啧啧啧这位可是很会拿捏四爷的心思啊。

明明不怎么听话,可四爷就吃她那套。

只见四爷给面子地吃了几口膳食后,就用蓝色的手绢擦了擦嘴角。

当他抬头迎上对面太子的眼神时,不动声色的眼里,闪过一抹黑色的流影。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眼神。

用那种淡淡的眼神,欣赏着舞姬们的舞姿。

只是他的思绪,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早在几年前,太子妃就对他有意见。

可碍于太子与他之间,一直维持着利益的关系。

太子妃就是再怎么不喜,也从不发难,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当众挑衅。

方才,虽说太子妃挑衅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福晋。

但与挑衅他,本质上没有区别。

因为,于他而言,挑衅他的福晋,就是在挑衅他。

可就在刚刚,太子妃刁难他的小福晋时,太子看似没有发言,不插手此事。

但从始至终,都没帮忙说一句话。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

由此可见,太子默认了此事,支持太子妃的所作所为。

既然太子夫妻两个,主动针对他,这便是关系分裂的开始。

往后,恐怕还会有一系列的事情。

那这样的关系,也不必再维系下去,是时候决裂了!

接下来,当真如若音所说,康熙的寿辰宴,一直到下午才散。

两个时辰后,若音和四爷,才出了太和殿,乘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里,若音捶了捶发酸的肩膀。

在府里,她可以随意一些。

但在外头,她不能丢四爷和孩子们的脸面。

所以,在太和殿时,她需要时刻保持着端庄的坐姿。

就是想靠一下椅背,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会子,她的脖子和肩膀,以及颈椎,早就酸疼酸疼的。

就连脖子两旁的筋,都抽着疼。

四爷原本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听见捶打的声音后,便睁开了眼,随意扫了女人一眼。

若音正捶得起劲,就对上四爷那双神秘的墨瞳。

一下子有点心虚,她明明很小声了呀。

“呵呵”她牵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问道:“爷,你肩膀酸吗,要不我帮你捶捶?”

“爷是男人,哪能像你这般娇气。”四爷冷冷地道。

他常年习武,身躯比较强健。

就是一直保持着坐姿,肌肉和骨架,也能够很好地支撑着他的身躯。

若音抽了抽嘴角,只能继续捶着发酸的肩膀。

“那我自个继续了。”

于是,她继续扬起小拳拳,左捶捶,又捶捶。

有时候还把拳头够到后头的颈椎。

在四爷眼里,女人举着小胳膊的样子,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尤其是她想捶脊椎,又捶不到的样子,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

他蹙了蹙眉,冷冷道:“还有没有点女人的样子,你现在可是雍亲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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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愿意倾尽所有,将一切都给她

“叫你老实坐着,就跟上刑一样。ranwen”四爷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很实诚。

长臂一拉,就将女人拉到怀里,趴在他的膝盖上。

修长的指腹,以及厚实的掌心,在女人的脊椎,还有肩上,生涩的按着。

四爷的掌心很暖和,力道又够劲。

一下子就按得若音“嗷嗷”叫。

“嘶爷,轻点成不,你这是要把我按散架呀”

“整天除了嗷嗷叫痛,你还会什么。”四爷向来是个口嫌体正直的。

嘴上满是嫌弃,大掌到底是轻了些。

虽说他的手法很笨拙,但他力气够沉,比若音自个瞎捶要好的多。

加上他力道减轻了些,竟有种刚中带柔的劲道。

“嗯对对对就是这里,好舒服要是再慢一点就好了”

她的声音娇而柔,透着若有似无的喘气声。

于四爷而言,这样的声音,不亚于她在他身下发出的声音。

令他听了后,不免引入遐思。

就像是一种暗昧的鼓励,令男人逐渐沉沦。

四爷的身躯微微一僵,藏蓝色衣领下,喉结不由得滚了滚。

偏偏若音还颇为享受地道:“哦脊梁骨那儿,还有肩胛骨缝那里啊疼啊”

不知情况的她,察觉到男人手上力道大了几倍,转头不解地看向他。

“不过是给你揉背,你倒是挺能叫唤的。”四爷收回了手,索性不给她按了。

否则让外头的车夫和奴才听了,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只见他掀开车帘,冷冷命令奴才:“苏培盛,马车怎的开这么慢。”

“听见没,爷让你开快点呢。”苏培盛扯着嗓子,吩咐车夫,随即转头看向四爷,“主子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取瓶舒筋活血的药膏,给你福晋主子。”说完,他就放下车帘。

继续靠在车垫上,闭目养神。

见状,若音识趣地离开他的膝盖,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坐着。

得了,看来这位有亲王包袱。

也是,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人前圣如佛,人后淫如魔。

片刻后,苏培盛轻轻敲了下车窗,“福晋,奴才找了两瓶舒筋活血的膏药,您让底下奴才仔细着涂便是。”

刚刚他差点惊掉大牙,以为向来谨慎苛责的四爷,居然在车里就要了福晋。

可当他看到穿着整齐的四爷时,才知道自个想多了。

看来是福晋身子不舒服,才发出的声音。

其实声音也不大,只不过他骑马贴身随行,这才能听见一二。

若音扫了眼窗口,淡淡的“嗯”了一声。

就接过了苏培盛递来的药膏,收好。

就在若音以为,接下来会安安静静,直到回府。

车里却响起四爷低沉的声音:“往后正院的月例,再往上调调,起码得翻几番,若还是不够,你自个看着花。”

在这里,别说皇子后院了,就是皇帝的后宫,女人们都是靠月例过日子的。

家室不好的,就只能靠月例。

家室好的,自然有嫁妆贴补。

不过,等用完了嫁妆钱,娘家不方便联系,还是得靠月例。

“啊?”若音对四爷这种操作,不太理解。

她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向来讲究规矩,严谨苛刻么

怎的说给她涨月例,就给她涨啊?

还说什么“你自个看着花”,这也太没规矩了吧?

“反正管家的财政权,一直在你那儿,就这么定了。”不等女人回答,四爷就定下了。

“哦其实我用不了什么银子,首饰和缎子,爷都有赏我,前些日子,我四哥还从南方,给我带了好些湘绣的缎子,够我今年做新衣裳了,平时吃也花不了多少,就爷之前给我的月俸,每月还能余钱。”若音如实说。

语音刚落,男人便睁开眼,用那种霸道而命令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外头的光线,透过纱幔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线条坚硬的半张脸。

一双长眉,正不耐烦地蹙起。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再墨迹一句试试。

于是,若音只好咽了咽口水,应道:“那好吧。”

就这样,四爷才收回眼神。

一开始,女人整顿酒庄时,他知道她是不想让娘家失望。

后来她又开了百货行和客栈,他便以为,她是对钱财有着绝对的渴望。

可渐渐的,他发现她并不是个爱财的人。

平时对奴才很大方,也不见得她爱慕虚荣,或者珠光宝气。

一般这样的人,没有那么俗。

追求的不是金钱上的满足,而是精神上的满足。

当一个有精神追求的人,有了钱财,需求也就会上升几个档次。

他不想给她的钱,不够她花。

就算她说了,每月都有余钱,但他还是坚持己见。

这会子,若音微微偏过头,不去看四爷。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加了她的月例。

估计,就是刚刚在太和殿,听了太子妃的话,觉得她有钱了。

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别的男人那儿,知道自家女人有银子花,就不会给了,或者减少家用。

可她面前的四爷,向来不走寻常路,是个不一样的男人。

想来就是知道她有大把银子花,才非得用大把银子养她。

在这个世上,虽说花钱养你的男人,不一定爱你。

但不舍得为你花钱的男人,他一定不爱你。

然而,若音也明白,被男人圈养着,是一把双刃剑。

如今他愿意养她,给她银子花。

倘若哪一天,她彻底失了宠,那她如何自处。

所以,她怎么着也得留一手,发展自个的买卖,有养自己的能力。

除非哪一天,有人愿意倾尽所有,将一切都给她。

那样的圈养,并不是给零用钱而已。

而是掏空所有的钱财交给她,那才是真正地养她。

就算对方的所有,只有几十两,或者几两,甚至一串铜钱。

但只要他掏空所有的钱财交给她,也比现在的安全感要多得多。

因为到了那个地步,就是信任,是爱

想到这,她自嘲地笑笑。

这辈子,这样的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了吧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雍亲王府门前停下。

四爷踩着小德子的背,从容地下了马车。

随即转身,难得朝马车上的女人,递上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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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比闺秀少女还要娇弱

若音弯着腰,正准备下车,就见一宽厚的掌心,递在她面前,不由得微微一愣。火然文www

往日都是柳嬷嬷和巧风,搀扶着她下马车的。

四爷向来都是走在最前头,甚至都不回头的那种。

这让她突然想起一句俗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或者,他心情好?

“谢谢爷。”她将手放在四爷的掌心。

由着他拉着她,踩着小德子的背,下了马车。

如今,小德子也从那个小太监,长大成大太监了。

背部比几年前,要宽阔。

刚到这里的时候,她踩小德子的背,还会有愧疚感。

后来,她逐渐容易这个朝代,也就习惯了那些规矩。

在这封建社会,奴性已经根深蒂固了。

满族的朝廷大臣,在皇帝和阿哥面前,都自称奴才。

她要是真不愿意踩小德子的背,那才会害得小德子没了差事。

当若音的双脚,完全脚落地时。

四爷抬起右手,不放心的在她腰上轻轻托了一下,又自然松开。

神秘深邃的墨瞳,在女人身上淡淡扫了眼。

“到爷的书房来。”说完,他抬脚就往前院走。

“哦。”若音红着脸,在柳嬷嬷和巧风鼓励的眼神下,跟上了四爷的步伐。

不过,四爷腿长,走起路来大步流星。

她踩着花盆底,走再快也与他有段距离。

等四爷都竟了书房,她才进书房小院。

当她进屋时,四爷已经在书案前坐下。

而他面前,放着堆积如山的公文。

苏培盛正一点点地帮他铺平。

“研磨吧。”见她来了,四爷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命令。

若音乖巧地点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就在他对面坐下。

看来是她想多了,四爷不是想约她,只是想她打下手,帮他研磨而已。

不多时,她从一旁的陶瓷壶里,倒了些干净的清水在砚台上。

手握长方形的墨锭,端坐在研墨。

别看研墨是个简单的活,其实也是有讲究的。

它不能垂直地打圈儿,也不能斜磨或者随意乱推。

必须要保持端坐的姿势,垂直平正地研墨。

力道的轻重、快慢,需要刚刚好。

不过一会子的时间,整个书房,便散发着雅香与书墨的气息。

可若音才能太和殿规规矩矩坐了那么久。

没想到回了府里,还是得端坐着,老老实实研墨。

在太和殿,起码可以看歌舞啊。

可四爷正严肃地批阅公文,她一声都不能吭,免得打搅到他。

说起来,还不如太和殿呢。

可怜了她的肩膀和背啊,又开始各种不舒服了。

倒是她对面的四爷,批阅公文比他坐得还笔挺,像是挺直着的松柏。

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提笔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整个人透着沉稳男人,特有的自信和从容感,令女人着迷。

一个人,如果忍着身子不适,帮忙做事,最后得到了表扬,或许还有点成就感。

偏偏四爷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但对自个有着严谨苛刻的要求。

对待旁人,也有着高要求。

于是,就在若音觉得自个研磨研得倍儿棒时。

男人头都没抬,就淡淡道:“你除了研磨的力气对,旁的一点用都没有。”

“啊?”若音气得嗓音有些颤抖,奶凶地反驳:“我的气力和速度,都是刚刚好的啊,浓度也刚刚好,怎么就不对了。”

这时,四爷抬起头来,用笔随意指了指砚台。

道:“你也不是头一回给爷研磨了,怎的进府头几年,还能好好研磨,如今性子越发急躁,连研磨都是急的,你看看你研的磨,根本就没有光泽感。”

若音抽了抽嘴角,她可以认为四爷是鸡蛋里头挑骨头么?

进府前几年,是原主那个真大家闺秀,能不好嘛。

而且,墨水写字,它不都是黑的嘛,要光泽度干嘛呀。

“是不是这清水的水质问题呀?”她小心翼翼地道。

反正她已经很认真了,这个锅她可不背。

“胡说,壶里的水,是奴才从院子里一滴一滴取来的晨露,怎就不好了。”

“哦”若音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听人说,研磨要叫闺秀少女来磨,才最为合适,可我都嫁给爷好些年了,估计我不适合研磨,我还是先回正院,不打搅爷办公。”

说完,她就盈盈福身行礼,转身欲走。

“慢着。”四爷不是没听出来,女人话里的怨气。

就她刚刚的话,颇有种“本姑娘不干了,你另请高明”的意思。

若音才迈出的小步伐,就又转过了身子,讪讪看向四爷:“爷,你可有别的吩咐?”

“没有吩咐,但爷觉得你越发会瞎扯,人说研磨要闺秀少女,跟年龄无关,只是因为她们身子娇弱,力道很柔。爷就是看你娇娇弱弱,所以才让你研磨,却不曾想,你居然比闺秀少女还要娇弱。”

若音低垂着头,眸光微转。

所以这话到底是损她还是夸她?

眼瞧着女人杵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

四爷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不耐烦地道:“行了,一边儿歇息去。”

“啊?一边儿?”若音诧异地问。

这真不怪她,只怪大清文字博大精深。

这一边儿,有种嫌弃的字面意思,翻译一下,那就是委婉地让她“滚”。

还有一种意思,就是真的让她歇息。

她的正院,离前院不远,也可以称为一边儿。

然而,四爷的书房,最为接近“一边儿”的意思。

果不其然,只见四爷随意地指了指一旁的榻。

若音顺着四爷所指的方向,才因不用研磨,如释重负的心情,一下子又紧绷起来。

明明没她什么事儿了,还留她在这儿歇下。

这是要搞事情啊。

她偷偷地咽了咽口水,似乎能想到,等四爷批阅完公文,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是脊梁骨疼吗,叫你歇息,你脸红个什么劲。”男人明知故问。

虽说他低头写字,嘴角却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上扬。

若音:“”

她听出他话里的涌动的邪意,索性也不叫奴才进来。

自个随意褪掉外衣,就跟个猫咪似得,躲进了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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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吃饱了没力气干活......

这个男人太坏了,故意揶揄她呢!

若音在被窝里挪动了一下,把脖子以下都严严实实地盖着,只脑袋露在外面。火然文www

四爷的锦被和床单,都是藏蓝色的。

盖上后,有股子淡淡的薄荷清香,窜入她的鼻尖。

这种清香,跟四爷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亦如他这个人,凉薄而清冷。

却又因为有俊朗脸庞的加持,令女人心旷神怡。

若音是个实在的,累一天了,躺下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睡着了。

一时间,书房安静下来,只有四爷的笔,落在宣纸上的细小声音。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黄昏时分。

四爷忙起来的时候,别说察觉不到旁人,甚至到了忘我的境界。

直到苏培盛进来,帮他将书案上的两盏灯点亮。

他才知道,原来天暗了。

四爷抬头望了望外边的天,就见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远处的地平线,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接着,他转头扫了眼还在睡的女人。

只见榻上拱起一个人形,由于锦被单薄,随着她的身姿显现曼妙的曲线。

当真是个小懒猫,这么些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能睡。

男人低头,提笔将面前的公文批阅完。

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就将狼毫笔搁下,抬脚至床边。

黄昏照在女人面上,红扑扑的。

凝脂般的肌肤,被光照得透亮洁白。

她斜斜地躺在被窝里,正用屁股对着他。

一头秀发铺散在帛枕上,熟睡时,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像个睡美人。

整个画面唯美到动人心魄,令人沉醉其中。

就是再焦虑的心情,见到此情此景,心灵也会安静下来。

下一刻,四爷扫兴地抬头,在女人身上打了一下大的。

顿时,原本还睡得安稳的人儿,如同惊弓之鸟,在被窝里猛然惊醒。

若音睁开眼,就见四爷背对着她,坐在床边。

仿佛刚刚打她的,根本就不是他。

“爷,我是不是睡晚了,现在什么时间。”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看向床边的光线。

正好扫到外头红红的落霞,但光线也渐渐暗沉下来。

四爷扫了眼睡懵的人,淡淡道:“起来用晚膳。”

虽说他没直接回答,但若音也足够明白。

得了,她这一觉,睡到了天黑啊。

都是今儿起早了,所以才睡得格外香。

不多时,四爷抬脚出了书房,去了堂间。

柳嬷嬷和巧风,则进屋伺候若音洗漱装扮。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暖了。

若音又睡了一下午,浑身暖洋洋的,索性在前院沐浴一番。

想来没有哪个女人,敢不洗澡,就伺候四爷的。

一炷香后,她便换了身干净的襦裙,到了堂间,坐在四爷身旁。

可她屁股才入座,一旁就传来四爷的声音,“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奴才去做,在爷的前院,不必拘谨。”

“无妨,爷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前院的奴才,不比正院的牛厨子。

那牛厨子,以前可是走南闯北,到处办红白喜事的。

人家见多识广,厨艺不会局限,一点就通。

可前院的厨子,或者厨房的厨子,一没阅历,二没经验,还是算了吧。

就算再好吃的菜,估计也做不好。

片刻后,奴才们就将膳食端上来。

两人在奴才的伺候下,大快朵颐地用了晚膳。

若音正准备提出下棋,或者在院子遛弯,消消食。

结果,就听四爷淡淡道:“爷还有些公文没批,你继续研磨。”

说完,他就很自然地往书房走。

若音吃得饱饱的,扶着柳嬷嬷的手,不紧不慢地到了书房。

这一回,她不是在四爷对面坐下。

而是在四爷旁边坐下,“爷,我刚吃完饭,容易犯困,没力气研磨。而且我又研不好,还是就在一旁看书,陪你吧。”

这位爷也真是的,嫌弃她研的不好,还叫她研磨。

他那么勤快,还要她作陪,要不要这么霸道哦。

她从一旁的书柜,随意挑了本书,就装模作样地翻看起来。

只是低头的瞬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生怕四爷又拉她起来研磨。

好在四爷并没有计较,就低头批阅公文了。

只是浓眉微微挑了挑,他只听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没听说吃饱了没力气干活的。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体力活,研磨而已。

罢了,随她去吧。

且让她养精蓄锐,待会再让她做补偿。

若音是个没耐心的。

要说看些话本子,她还能坚持一会儿。

可四爷这儿的书,都是些枯燥乏味的。

加之吃饱喝足,真真是容易犯困。

不过半个时辰,她的头就往下坠,又要睡觉了。

“咚”的一声,手里的书就掉在地上,脑袋也靠在四爷肩膀上。

正在写字的四爷,低头斜斜扫了女人一眼。

再看看掉落在地上的书本。

不由得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真不知道她是属什么的,怎么这么能睡。

他数了数面前的公文,还有八封。

有强迫症的他,向来喜欢今天的事情,今天做完。

但她靠在他肩头,也不是个事。

于是,他用掌心托着女人的下巴,把她摁在腿上枕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四爷已经批阅到最后一封公文了。

突然间,女人似乎睡得不舒服,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挪动了姿势,蹭得邪火一阵上升。

弄得他写字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当他大气将最后一个字写好后,直接把狼毫笔扔在了书案上。

再把怀里的人儿打横抱起,往外头走去。

一路上,奴才们都低垂着头,装没看见。

只是在四爷进了堂间,往里间走时,他们醒目地将门带上。

睡梦中的若音,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

接着“嘭”的一声,她的身子落在了什么东西上,还滚了一下。

头晕目眩的她,睁开眼就对上四爷那张绝世俊颜。

尤其是那双神秘的墨瞳,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泛着野兽般的精光。

“爷你不是在批阅公文吗?”

“公事都办好了,也是时候,解决一下家事。”男人站在床边,从容地解着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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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彩色的衣料碎块散落一片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669章彩色的衣料碎块散落一片他更衣的时候,眼睛将女人打量了个遍。

磨人的小妖精,今儿勾了他一天。

也是时候,教训教训她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若音悄么么咽了咽口水。

不过是随意又简单的动作,被四爷这么一做。

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野性,透着阳刚的男性魅力。

光是解个扣子,还要用狼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坏气十足。

令女人忍不住扯开嗓子尖叫

“四爷是什么家事?”

男人每解开一颗扣子,她的紧张感就会多几分。

仿佛对方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吞噬殆尽。

“你把爷的书摔到了地下,那可是韩非子的孤本,你说该如何罚你才好。”

四爷将衣料,随意往木施上一扔。

连蜡烛都没吹熄,就将床帐一把放下,欺身而上。

“我愿意找人把书好好保养一下。”她弱弱地道。

“不必了。”男人沙哑地道。

接着,床帐内响起“呲啦啦”的声音。

一时间,藏蓝色的锦被上,彩色的衣料碎块散落一片。

女人曼妙的身子,曝光在空气当中。

一头的秀发,早在挣扎当中微微凌乱,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这一夜,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

次日早上,若音托着疲惫的身子,送走了去上朝的四爷。

就又回到正院躺下,补了个回笼觉。

昨天夜里,那个男人也太狠了点。

足足到了后半夜,才肯放过她。

而且,越到后头,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可算是把她折腾的够呛。

她低头看了看身前的痕迹,就跟饿狼啃下的印子似得。

没有三天,只怕是一点都消不了。

这一天,若音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可紫禁城的太子妃,在太子的前殿等了一上午。

确切地说,她从昨天,康熙的生辰宴散了后,就一直在前殿,求见太子。

可太子恼她没办好事情,一连宠幸了三个宫女,都不愿意见她。

直到太子下朝时,她才见到了太子。

“太子爷,我错了,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太子妃跪下道。

太子穿着一身明黄的蟒袍,居高临下地扫了太子妃一眼。

淡淡道:“有事进来说,你不嫌丢人,孤还要脸!”

说完,他就快步进了大殿。

太子妃事情没办好是真,但他也不能一辈子不搭理,多少要给点面的。

稍微冷一冷,就算过去了。

“是。”太子妃在奴才的搀扶下,跟着进了前殿。

进殿后,她才在殿里坐下。

对面的太子就问起了正事。

“你适才说,还有什么机会?”

“回太子爷,那乌拉那拉氏,到底是四爷的女人,加之在太和殿,有四爷帮忙,所以,自然是难搞了些。可就算一次不成,咱还有下次啊,总归还有别的法子嘛。”

太子妃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回。

太子蹙了蹙眉,不耐烦地道:“说重点。”

闻言,太子妃适当的尴尬一笑。

道:“乌拉那拉氏不是吹得厉害么,这一次,咱们大意了,下一回,咱花点心思,动点手脚,让她身败名裂。昨日四爷将她捧得有多高,届时她就会摔得多惨,成为众人眼里的笑话。”

“此话当真?”经过这次的失败,太子有些不可置信。

“千真万确,外头我已经在打点了,保证让乌拉那拉氏倒霉,到那个时候,就是四爷再能说,也救不了她了。”太子妃声音低沉而狠毒,仿佛蕴含了无比的憎恨。

太子瞧着太子妃信心十足的样子,朝她招了招手。

“你走近,说给孤听听。”

“是。”太子妃轻轻抹泪,走到太子身旁耳语。

待她说完后,就见太子爽朗一笑,“好,你这个主意好,也该让乌拉那拉氏,去宗人府走一趟,让她尝尝苦头。”

“呵呵”太子妃眼里,闪过一抹阴鸷的光芒。

要说她一开始,是因为想讨好太子,才对付乌拉那拉氏。

可现在,她完全是出于嫉妒心理,非要乌拉那拉氏比她过得惨!

同样是女人,都是嫁给皇家。

她还是嫁给的太子,乌拉那拉氏不过是嫁给一个亲王。

凭什么处处都比她过得好,凭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淡。

太阳几乎天天恣意横行,每天都是艳阳高照。

尤其是中午的太阳,格外的毒热。

就像是燃烧的火焰,能灼烧人的灵魂,直至殆尽

这个时候的天气,也是最多变的。

明明上午还是晴空万里。

中午就乌云密布,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主子,过几日就是您的生辰了,您想怎么过呀。”巧风一面笑问,一面给若音捶腿。

若音斜斜靠在贵妃榻上,看着外头的漂泊大雨,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心口就闷得慌。

奇怪,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甚至有时候,电闪雷鸣外加磅礴大雨。

可她的心口,从未像现在这般闷。

她牵了牵唇,随意地道:“还能怎么过,一切从简吧,让牛厨子做一桌子好菜,把四爷和大阿哥,还有二阿哥一起叫到正院来,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吃个团圆饭。”

“好,奴才待会就去通知牛厨子,让他到了那一天,提前把食材都准备好。”巧风道。

“得了吧你,牛厨子比咱还能献殷勤,不用你说,他一准能准备好。”巧兰笑着插话。

就在主仆们谈话间,李福康突然冲了进来。

“好你个李福康,进来也不打声招呼,这般莽撞。”巧风呵斥道。

好在这是堂间,主子衣衫都整整齐齐,否则影响不好。

李福康到底是跟了若音好几年的人了。

一般情况下,李福康不会如此没规矩的。

若音的右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

随即淡淡问道:“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回主子,前院的小德子来报了,说是大阿哥在皇子们读书的懋勤殿里,突然晕倒了,宫里头的太医给瞧过了,现在还没能醒过来。”李福康颤抖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669章 精神上的孤独者

“什么!”若音坐起身子,由着奴才给她穿鞋,焦急地问道:“那他人呢,可有回府?”

“还没呢,晕倒后,大阿哥就一直在德妃娘娘的永和宫歇着,加之外头下着大雨,路上滑着呢,也不好送回来。ranwen”

若音的身子微微一晃,严肃地下令:“叫人备马车,进宫一趟!”

“主子,外头下着大雨哩,不如咱等雨小点吧,兴许雨停了,大阿哥就回来了,或者咱再进宫也不迟。”李福康也是出于好心。

下雨天,马作为牲畜,视线会模糊一些。

加之一路上,并不完全是平坦的路,也有山路和泥巴路。

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雪上添霜。

“不等了,我要进宫,立刻,马上!”

就算若音心乱如麻,可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

不一会儿,她都来不及换衣裳,或者重新梳头。

就穿着身上的杏色旗装,头上梳着简简单单的架子头,乘上了马车。

明明从府上到宫里,只需要半个时辰。

可这期间,对于若音来说,简直是无比的漫长。

一个母亲,在孩子昏迷不醒时,已经够担惊受怕了。

更何况,她还是知道历史的情况下,就更加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在历史上,四爷的大阿哥弘晖。

乌拉那拉氏的嫡长子,就是在这一年的六月份没了的。

年仅八岁,这个孩子就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而且,这里的医疗条件,又非常的落后。

想到这些,若音的心里,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巨石压住。

往日嫣红的唇,没有了血色,只是不停地颤抖。

就连大脑,也一片空白。

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

心里想着的,就是希望大阿哥不要出事。

这时,坐在一旁的柳嬷嬷,小声地安慰道:“主子,大阿哥是早产儿,这些年身子是比寻常人要弱些,大大小小病了不少次,可哪次不是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是啊,主子还请放宽心,大阿哥一定会像往常一样,好好的”巧风也跟着安慰。

可若音听了这些后,心情并没有好转。

反而鼻子一酸,眼眶就有些暖。

她紧了紧眼睛,耸了下鼻子,长吁一口气。

心中那些担忧,她根本无处诉说。

此时此刻,她是一个精神上的孤独者,没人能懂她的。

由于下雨,路上不好走,为了安全起见,在前头赶马车的陈彪,开的稍微有些慢。

将近一个时辰后,才赶到紫禁城。

这个时候,雨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下越大。

空气中透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全是雨水的冷冽气息。

然而,若音到了德妃的永和宫时,整个腿都是软的。

但她还是扶着柳嬷嬷的手,踩着台阶,加快了步伐。

人越心急的时候,就越容易出事。

好几次,若音的花盆底都踏了空。

得亏柳嬷嬷力气大,加之巧风和巧兰也帮忙搀扶。

她才安稳地踩上台阶,到了永和宫前殿大门。

“哟,四福晋当真是心疼大阿哥,这么大的雨,都急急忙忙赶过来了。”翠姑姑朝若音意思意思地行礼。

若音不是没听出来,翠姑姑话里阴阳怪气的。

但她这会子,没有功夫扯那些。

只是随意摆摆手,道:“大阿哥现在在哪?”

“回四福晋,大阿哥晕倒后,德妃娘娘就让人抬到了永和宫的前殿,娘娘亲自在床前照料呢。”翠姑姑回。

“那就请翠姑姑,带我家主子进殿吧。”柳嬷嬷说完,不等翠姑姑回话。

就扶着若音,几个人主动往殿里走了。

翠姑姑尴尬地笑了笑,就在前头带路。

不多时,几个人就到了前殿的里间。

若音一进屋,就闻到了一丝中药味儿。

只见屋里的奴才不多,但有几个穿着官服的老头,还有中年男人。

一看就知道,是宫里头的太医。

德妃当真坐在床头,面上看起来和蔼又慈善。

在外人面前,比在若音和四爷面前,看起来好相处多了。

只是,唯独没有孙子病倒时,身为长辈该有的担心。

而那张床上,也拱起一个人形。

一看到被锦被盖着的人儿,若音快步走到德妃跟前行礼:“儿媳见过额娘,额娘吉祥!”

“起吧。”德妃随意地摆手,不咸不淡地道:“你也是的,外头下那么大的雨,非得进宫跑一趟,本宫是大阿哥的玛嬷,还会亏待他不成,竟让你如此担心。”

如果说,身为长辈体恤晚辈,担心下雨路滑。

第一件事,肯定是嘘寒问暖,看路上有没有事。

可德妃却是劈头盖脸,先责怪一番。

“额娘,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闻弘毅病了,心中忧虑担心,这才匆匆赶来,还请额娘见谅。”

德妃这么说,她哪里还能起来。

只能继续跪着,微微抬起头来,偷偷往被窝里瞧。

俨然一副母亲担心儿子的模样。

她已经够糟心了,不想再和德妃起冲突。

加之在外人面前,她得做一个好媳妇的样子。

“罢了罢了,你先起来,且听听太医是怎么说的吧。”

大概是若音态度诚恳,德妃没有多做为难。

“是。”若音起身,站在德妃身边,望着跪在屋里的太医。

紧接着,就有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摸了把胡子。

叩首道:“德妃娘娘,四福晋,刚才我等替大阿哥诊了脉,查看了伤口,发现大阿哥的伤口微微渗血,红肿发热,里头还起了黄脓。如今又昏迷不醒,大汗淋漓,气粗痰鸣,呼吸急迫,脉象滑数,舌质干红,苔根黄腻,腹满按之坚实。此系痰浊积滞,清阳被蒙,邪毒充斥上下,腑结化生燥热。”

闻言,若音只觉得双腿发软,身子微微晃动。

她原本以为,只是感冒,或者受了风寒。

不曾想,居然有伤口,还感染到了肺部!

那么,她几乎可以猜到,大阿哥得的是什么病了。

以她前世的经验,还有孙大夫留给她的那些书。

除了“破伤风”,没有别的病情,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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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临时抱佛脚

她紧紧扶着柳嬷嬷的手,问道:“可知大阿哥得的是什么病?”

“回四福晋,经过奴才们推断,大阿哥得的是七日风。ranwen”太医道。

“七日风”若音重复呢喃了一遍。

光听名字,她就知道,这应该和破伤风是一个意思。

只不过在清朝,名字不一样罢了。

有个太医以为若音不懂,就解释了一遍。

“七日风,因其在伤口感染后七日左右发病,故取此名。而伤口潜伏感染的时间,也大致是七天左右,短的一天内发病,时间长点的,潜伏数月、数年的也有。”

“这种病,在民间也有人称为急惊风,一经感染,八成是治不好,尤其是感染到肺部,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所以,能准备就尽早准备吧。”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大阿哥是没什么可救的,要准备后事了。

毕竟,已经感染到了肺部。

若音不管,她在床边坐下,掀开被子,检查弘毅的伤口。

“伤口呢,在哪。”

就算弘毅的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豆大的虚汗。

她也强忍着心疼,握着弘毅的手腕,偷偷诊脉。

不过几秒时间,她就发现弘毅的脉象,果然如太医们所说,脉象圆滑,如珠走盘。

而且,她在弘毅的手背上,看到高高肿起的伤口。

那是一个圆形的伤口,就像个腐烂的血窟窿。

边缘处结了血痂,中间却有脓汁和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当下,她的心就揪在了一块儿,难受死了。

一旁的德妃早就见过了伤口,但她一开始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如今经过太医的解说后,面上总算是露出了担忧。

“怎么可能,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她指着一旁跪下的奴才,质问道:“你们这些奴才,怎么照看大阿哥的,好端端怎会受伤?”

“回回娘娘,七天前,大阿哥在懋勤殿上武学课,和往日一样练习骑马和射箭,太子爷家的大阿哥弘,因新得了一条铁质硬鞭,还声称是个古董,那鞭把五寸,鞭身长三尺,有十三个铁疙瘩,鞭头为锥形,上面还锈迹斑斑。”

“弘阿哥平日里就不太喜欢大阿哥,当日他见大阿哥在射箭,非要和大阿哥切磋武艺,大阿哥一开始没同意,但他趁着大阿哥站在那儿练靶子时,主动挑衅,在大阿哥手上抽了一鞭子。”

“后来,大阿哥恼了,一把扯过鞭子,将弘阿哥拽在一旁摔倒,当时,弘阿哥还哭了。”

德妃听了后,似乎想起来了。

那日有奴才来报,说是四爷家的大阿哥,跟太子家的大阿哥,两兄弟打起来了。

最后,四爷家的虽然受了点伤,但还是把太子家的打哭了。

她听了后,想着无非是小孩子打架,也就没有在意。

并且,还有点恼弘毅不懂事,太子家的也敢动手。

那太子妃不中用,嫁给太子好些年,只生了个格格,就再没怀上了。

太子膝下,便没有嫡长子,只有长子弘阿哥,比弘毅大三岁。

但怎么说也是万岁爷的皇长孙。

又因为养在宫中,近水楼才先得月,自幼深受万岁爷喜爱。

从小就养尊处优,受尽宠爱。

性子便完全随他爹,是紫禁城里的小霸王。

所以,碍于是太子家的。

德妃便没有多过问,就抛之脑后了。

如今,她自然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人到永和宫吱一声,当时你们可有替大阿哥处理伤口啊。”她装模作样地问。

一旁的若音听了后,在心中苦笑了一声。

弘毅在宫中读书,时常要去给德妃请安的。

除去这些,德妃住在宫中,按理对宫中消息知晓一二。

加之弘毅是她的长孙,德妃若是稍微关心一点点。

叫个太医瞧瞧,兴许就没今天的事情了。

十四阿哥现在是没子嗣,但凡是有了,她敢相信,德妃一定嘘寒问暖,整天无微不至的关怀。

哪里会像现在,对待弘毅不冷不热的。

“大阿哥向来爱学习,当日课程又紧,他不想耽误课程,一直到下课回府,才让府医清理的伤口。”说这话的,是弘毅身边陪读的哈哈珠子,小井子。

当天,弘阿哥还恶人先告状。

而且,紫禁城里都是势利眼。

就算是弘阿哥有错在先,也没人给大阿哥作证。

众人只管着讨好弘阿哥,哪里还顾得上大阿哥。

“混账奴才,你家主子好学习,你不会想办法吗,竟是拖到了夜里才处理伤口!”

德妃骂完奴才后,转头问向太医们:“本宫问你们,大阿哥的病,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回娘娘,当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您是不知道,大阿哥感染的伤口,毒性很强,很容易引发抽搐,导致窒息而亡。”

“如果真是这样,本宫只好上报万岁爷了。”德妃平时,是不怎么与四爷家亲。

但这一刻,她也不想大阿哥死,到底也是她的长孙。

加之十四阿哥膝下还没有孩子,她一直也觉得弘毅这个孩子挺好。

所以这会子,她才会把康熙搬出来,给太医们施压。

大概是德妃的话,起了作用。

太医们面面相觑,看起来在想法子。

毕竟,众人都晓得,四爷家的大阿哥,自打去年巡行塞外,就独得万岁爷的疼爱。

这万一闹到了万岁爷那儿,他们指不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只听一个中年太医道:“德妃娘娘,大阿哥的病实在是难治啊,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奴才老家有一种土方子,说是用黑槐树皮熬汤喝,能治这个七日风。”

“娘娘,奴才也听说过一个土方子,是用河水煮鸡蛋吃。”另一个太医也临时抱佛脚。

“既然有法子,为何刚刚不说出来。”德妃昂着下巴问。

“因为这些法子,奴才也只是道听途说,从未实践过,不知道真假,大阿哥贵为皇嗣,奴才们不敢试啊。”

听到这些,若音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虽说,她不知道破伤风,在清朝是个什么样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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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妇人之见

但她知道,在二十一世纪,被尖锐的东西刺伤后。ranwen

需要用干净的水,将伤口清洗干净。

趁早在伤口涂上碘酒,或者消毒的药水。

并且,不要包扎,不要贴止血贴。

要让伤口曝光在空气当中,但又不能吹风。

然后,再去医院。

因为充分接触空气后,破伤风菌不能存活,就不易感染。

就算感染了,可以注射破伤风抗毒素进行治疗。

但很明显的,弘毅伤口处理的不够及时。

又过了这么多天,已经感染得很严重了。

而且,清朝也没有所谓的破伤风抗毒素。

然而那些大夫,为了拖延时间,故意拿些土方子来忽悠人。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道:“既然没有把握,那就不必试了。”

没有科学依据的土方子,想来疗效也不确切,不试也罢。

本来时间拖的长了,容易高烧不退、吸入性肺炎、肺不张、肺栓塞、心力衰竭、胃肠道出血、脊椎压缩骨折等各种继发性感染。

要是还用不靠谱的土方子试来试去。

届时起了反作用,反而害了弘毅。

“四福晋,不管如何,没有什么结果,比不治疗更差了,不是吗?”一个老头子道。

若音扫了太医们一眼,淡淡回:“我没说不治,只是打算将大阿哥接回去,让府医和娘家的大夫,一同医治大阿哥。”

此话一出,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面露羞愤。

其中一个老头,颇有气节地道:“您居然拿那些乡野粗医,赤脚大夫,与我等太医院的太医做比较,不仅如此,还暗指我等医术不精您可知道,老夫十几岁就入太医院,从医数十载,您简直是侮辱我等的医术。”

若音对于太医的激烈反应,感到很讶异。

如果说,他们有好的法子,她不认可还差不多。

偏偏是些没有依据的土方子,谁知道会不会加重情况。

“我先声明一下,我府上的府医,是太医院出来的冯太医。娘家的府医,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夫。”

说着,她微微一顿,道:“行医治病,讲究的是医德,你们连个药方子都没有,就拿些土方子来搪塞我,恐怕不合理吧。要说那些土方子,如果有用,还说得过去,你们连自个都说服不了,怎么给大阿哥治病。”

“要是说服不了自个,奴才又怎会提出来。”

“好啊,既然你说服了你自己,那就用铁钉,在你自个身上,扎一个伤口,或者在你们的儿孙身上,扎一个伤口,倘若中了七日风,便用你们的土方子试一试,如果有用,再用来给大阿哥治病。”

若音的目光,锋芒地扫向那些太医。

吓得那些太医都低垂着头,个个都不敢再说话了。

尤其是刚刚叫嚣得最厉害的老头,把头埋得更低。

生怕若音拉他出来,真的要做试验。

关于七日风,他们也有所耳闻,那可是要命的病,比瘟疫还要可怕。

曾经在战场上,戚家军就用生了锈的箭羽,对付敌人。

或者将箭羽插在泥土当中,再朝敌人射箭。

但凡受了伤的人,十有**难活命。

就算用各种金疮药,拿烙铁烧灼止血,都无济于事。

所以,做做试验可以。

却没有人,敢拿自己和子孙的性命开玩笑。

见状,若音淡淡道:“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都不敢尝试的,居然想给大阿哥尝试,未免说不过去了吧。”

她早就听闻,太医院的不少太医,在给皇室治病时,对待没有什么把握的方子。

都是让药童,或者自个亲身试药的。

就像是皇家的人用膳,会有奴才试毒。

所以,她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她对这些太医,并不抱什么期望。

只是想借此,消消他们的气焰罢了。

这会子,其中一个太医,恼怒成羞地朝德妃道:“德妃娘娘,既然四福晋不信任我等,奴才还是先行退下了。”

德妃没回太医的话,只是转头看向若音,道:“老四福晋,七日风拖不得,不管怎样,总归是要试一试的,况且太医院的人,会比你府上的太医要差吗,你就不要再有妇人之见了。”

“额娘,儿媳只是担心土方子不好,反而害了大阿哥。”

德妃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听太医的片面之词,到底谁才是妇人之见?

“行了,这事本宫做主,你就不要插手了,就按太医说的去办,先试那个用河水煮鸡蛋,试个一试,毕竟这个简单些。至于那个黑槐树皮,暂时难取,要是河水煮鸡蛋没有用,届时再试吧。”

德妃不管若音的想法,直接下了决定。

若音只觉得心口有怒火在燃烧,弘毅是条人命,是德妃的长孙。

可德妃说出来的话,居然如此草率。

仿佛医治的,不过是些阿猫阿狗。

“额娘,事关人命,儿媳希望您能三思。”

“就是因为事关人命,本宫才急着让太医医治。”德妃的声音有些大,透着长辈的威严。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火药味。

刚好这个时候,一宫女惊讶地道:“大大阿哥动了。”

闻言,若音懒得跟德妃争执,将视线落在了弘毅身上。

然而,她看的不是弘毅醒来,或者是手指头动了。

而是弘毅闭着眼睛,嘴角牵出一抹苦笑。

俊秀的脸颊无意识地抽搐着。

见状,坐在床边的德妃,吓得立马站起了身子。

她扶着奴才的手,捂着心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仿佛大阿哥在她眼里,就跟得了什么瘟疫似得。

这一刻,若音也受到了惊吓,但她的惊吓不是害怕。

而是见弘毅开始口眼歪斜,浑身抽搐。

担心他呼吸肌的痉挛,导致窒息

情况紧急,她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把弘毅带回府上医治。

因为她记得,孙大夫有个药方,那才是医治七日风的。

只不过有概率留下后遗症。

可如果不试一试的话,弘毅便只能等死了。

于是,她跪在德妃面前,请求道:“额娘,儿媳恳请你,让我把大阿哥带回府好不好,否则再这么拖下去,恐生病变。”

第672章 她跟你灌了什么迷汤

说这些话时,她早已心如刀割。火然文www

明明是自个的孩子,却需要德妃同意才行。

偏偏德妃又是个糊涂的,当真是急死她了。

德妃先是扫了眼还在抽搐的大阿哥,随即低头看向若音。

然后,她抬起头来,威严的下令:“来人,把乌拉那拉氏带到偏殿去,太医则赶紧给大阿哥医治,别再耽搁了。”

语音刚落,就有几个宫女和嬷子,上前搀扶着若音。

说的好听是搀扶,其实就是担心她在这捣乱,架着她出去的。

若音岂会留弘毅一个人在这里,任由那些太医做试验。

她也不顾及什么形象,又是挣扎,又是拳脚相踢。

柳嬷嬷和巧风,也不顾一切也阻拦着。

奈何永和宫是德妃的地盘,若音带过来的人,终究是谁抵不过德妃的人手。

眼瞧着就要被“搀扶”出去,若音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弘毅。

不由得咬紧了后牙槽,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弘毅,满是不舍。

那么个小男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好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陪了她八个年头。

她好害怕,害怕这么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四爷到!”好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下一刻,若音刚被人搀扶到殿外。

就见四爷从左侧的长廊,走到了她的面前。

男人穿着一袭藏蓝色的锦袍,站定在若音跟前。

虽然身旁有一群奴才簇拥着,但他大概赶着来的。

袖子上的衣料,还是都被雨水溅湿了。

他的视线在若音身上扫了一下,随即落在宫女死死搀扶着的手上。

当下,浓眉不由得蹙了蹙。

见状,苏培盛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尖着嗓子道:“大胆,见了四爷还不下跪。”

闻言,奴才们偷偷扫了四爷一眼。

就见四爷面色阴沉,冰冷可怖。

但她们又碍于德妃的命令,左右为难。

只是匆匆跪下,一双手却还是控制着若音。

“还愣着作甚,爪子都放哪儿呢!”苏培盛又道。

这时,众人能感受到,寒气自四爷身上满眼开来,引燃着周围的空气。

仿佛那些寒气,终会变成无数冰凌,刺中在场人的心脏。

好几个奴才,实在受不住这样的威压,逐渐松开了“搀扶”着若音的手。

解放了的若音,敏捷地躲在四爷身后,拽着他的衣袖,可怜楚楚地道:“爷,快进殿阻止额娘和太医,他们要给弘毅施乱七八糟的土方子,会害了弘毅的!”

听了这话,四爷二话不说,抬脚就往殿里走。

再绕过大殿,进了里间。

若音也带着奴才,紧随其后。

不多时,当她们进屋时,就见弘毅被宫女扶着,斜斜靠在床沿,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一个太医,端着装有浑浊河水的瓷碗,递给了德妃。

那雪白的瓷碗,早就被河水染得土黄土黄的。

里头还躺着两颗土鸡蛋。

“额娘,且慢。”四爷进屋,朝德妃打了个千儿。

“老四,你来了正好,本宫正准备亲自喂大阿哥喝下这土方子。”德妃朝四爷抬了抬手,四爷就起来了。

他抬脚至床边,看到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弘毅时,手中的拳头攒得紧紧的。

“额娘,这土方子不管用,还是得靠药方才行。”

闻言,德妃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立马就拉得长长的。

她将碗往桌几上重重一放,视线落在四爷身后的若音身上。

语气不悦地道:“怎么,她不让太医医治大阿哥,现在连你也不让,是不是她跟你灌了什么迷汤。”

“额娘,此事与福晋无关。咱遇事不能乱求医,得根据实际情况,对症下药才是,切莫听信所谓的土方子。”

“对症下药?”德妃冷哼一声,道:“太医都开不出药方子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大阿哥只能躺着等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四爷刚到,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如今听了德妃的话,才发现事情很严重。

他便扫了眼小井子。

于是,小井子又把事情,跟四爷学了一遍。

若音也跟着道:“四爷,太子家的弘阿哥,定是故意的。”

这时,德妃继续唱反调:“孩子才多大,哪能是故意的。”

一听德妃的话,明显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十一岁也不小了。”若音道。

“儿子记得,十四弟小的时候性子直率,无论与谁起了冲突,额娘总是第一个替他撑腰,到皇阿玛跟前告状。”

四爷的声音很淡淡的,透着凉薄的疏离感。

令德妃听了后,哪里不懂四爷的意思。

心虚的同时,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她皱了皱眉,不悦地道:“既然你们两口子都不信土方子,就当本宫多管闲事,赶紧把大阿哥抬回你的雍亲王府,省得本宫瞧了心烦。”

德妃转过了身子,明显的心气不顺。

四爷扫了眼带来的奴才,冷冷下令:“来人,把大阿哥抬回马车,送回府!”

说完,他朝德妃意思意思地拱手,就转身离开了。

若音也紧跟着四爷,带着奴才离开。

当她们走到门口时,身后竟传来德妃充满怒意的声音。

“本宫可是先把话撂在这儿,是你们不愿意尝试土方子的,届时大阿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跟本宫没有半点关系。”

她的声音无情而冷漠,似乎在这一刻,特别想要撇清关系。

并且,隐隐有一丝丝赌气的意思。

仿佛她老人家,巴不得弘毅没了。

“不劳额娘操心。”四爷冷冷甩下一句话,就负手离开了永和宫。

此时此刻,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奴才们用软架,小心翼翼地抬着弘毅。

一个个的,举着油伞,将那个小小的身体,簇拥在雨伞之下。

所以,等弘毅在马车的软榻躺下时,身上竟没有沾上一滴雨水。

若音不放心弘毅一个人在马车里,便和弘毅同乘一辆。

紧接着,四爷也上了同一辆马车。

伴随着苏培盛一声“动身回府”,马车就缓缓行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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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你说磨人不磨人

这个时候,若音没有了身份的拘束。

也不必顶着雍亲王妃的光环,整个人便放松下来。

她轻轻握着弘毅的手,一双眸子,噙满了雾气。

宽大的旗装下,肩膀微微耸动。

良久后,一滴晶莹的泪水,终于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无声地落下。

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是望着一动不动的弘毅,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这般可怜模样,简直比大哭还要惹人怜。

四爷之前在京城办差,听说弘毅出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紫禁城。

如今见她哭得这般可怜,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冷冷地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让若音措手不及。

女人整个娇躯,不由得微微一抖。

她咬咬唇,抬手将眼泪抹掉。

一副想哭,却又委屈隐忍的样子。

四爷见她眼里噙着的泪花在打转,小可怜劲的,你说磨人不磨人。

其实,他心里也未必好受。

到底是他嫡亲的长子,加之又寄予了厚望,打小花了心思栽培的。

在他知道弘毅得了七日风时,表面上面色如常,心里却很复杂。

只是他向来认为,男人流血不流泪。

他又是府里的顶梁柱,岂能慌张。

毕竟,偌大的王府需要他支撑着。

他必须得从容面对一切棘手的事情。

否则府里人心惶惶,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而且,还有一些门下奴才,支持他的官员。

他要是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又何来忠心的支持者。

身为一个皇室的亲王,有时候是不能有太多情绪的。

他随意磨挲着蓝田墨玉扳指,薄唇轻启,道:“只要弘毅还有气,他就永远是爷的大阿哥,是雍亲王府的嫡长子,爷已经跟皇阿玛打过招呼,会暂时抛开公务,无论花多少代价,都会救他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不知怎的,原本心慌的若音,在听见四爷的话后,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些。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可以带给她精神上的安全感。

让她觉得,只要有他在,就一定没事儿。

尤其像四爷这么不轻易承诺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格外的令人信服。

“谢谢爷。”她耸了耸鼻子,小声道:“爷,我娘家的府医,医术也很好的,而且他以前在乡野免费给人看病,知道不少别人治不了的病,兴许他能有法子。”

四爷听了后,掀开车帘,吩咐道:“苏培盛,去一趟提督府,叫五格把府医带来,另外,在京城贴榜,悬赏十万两白银,为大阿哥广招良医。”

“。”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回到了雍亲王府。

下车的那一刻,若音几斤哀求地道:“爷,可不可以让大阿哥在正院住着,一面治病”

这样的话,她才方便寻找方子,给弘毅医治。

若音的声音很柔,也很小。

如果不注意听,随时都会被雨声吞噬。

四爷本来抬脚往府里走的,在听见女人的话后,脚步一顿,转身面对她。

于是,两人就这么站在雨中,由着奴才撑着油伞。

这会子,明明是白天,可周围却乌压压一片,天色暗得如同黑夜。

乌云压得整座京城都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若音低垂着头,紧张地攒着手绢,生怕四爷不同意。

加之阴郁绵绵,总会影响人的心情。

仿佛所有的悲剧,都喜欢发声在雨天。

所以注定人们总是会在阴雨天感到心闷、失落。

“那就依你的。”头顶上,响起男人磁性的声音。

等到若音抬起头,面露欣慰时,四爷已经转身,进了王府,并往她的正院走。

而四爷前头,正是被奴才们抬着的弘毅。

见状,若音踩着花盆底,扶着柳嬷嬷的手,也跟在他的身后。

她的步伐比平时要快,地面上的雨水,随着她的鞋底,溅在后腿裤脚上,她都不曾发觉。

片刻后,弘毅就被安顿在厢房的架子床。

若音和四爷,就坐在屋里的圈椅上。

他们在等府医,还有接悬赏的大夫,前来治病。

可若音却有自个的小算盘,她得先抑制住弘毅的病情。

再找到合适的法子,医治好弘毅。

还得不动声色的,将孙大夫留下的药方子,推荐出来,不让四爷猜疑。

毕竟,孙大夫的事情,她就是说上三天三夜,都扯不清楚。

她也不想和四爷说那些玄乎其玄的穿越故事。

起码这个时候,太不合适,还是弘毅的病情要紧。

一盏茶后,冯太医就进屋,给弘毅诊脉。

并翻开弘毅的眼皮,确诊了一下。

只见冯太医的神色,从进门那一刻起,就越来越凝重。

良久后,他摇摇头,拱手道:“四爷,福晋,大阿哥这病,奴才没有法子完全医治,只能先开个方子,帮大阿哥稳定病情,不让他太早病发。”

说这话时,冯太医就已经在药箱取上纸张,快速写着方子。

待他写好后,正准备递给四爷,若音便道:“拿来我瞧瞧,看看有没有稀贵的药材,也好叫底下的人去找,找找百货行有没有货。”

冯太医微微一怔后,就把药方递给了若音。

“也不是多贵的药材,市面上的药馆,应该都有。”

若音取过药方,大致看了一遍。

发现冯太医的药,都是针对生津滋阴、清热润肺、解毒的中药。

所谓滋阴,是中医的专业术语,讲的是滋养阴液的中医治法。

适用于阴虚潮热,盗汗,或热盛伤津而见舌红、口燥等症。

因为凡事讲究阴阳平衡,并不是只有女人才有这个需求。

有时候男人滋阴,比补阳壮肾更重要。

就好比一个男人,天天吃补品,不一定能健康。

反而因为补得太过,体内堆积浊气,演变成内热,内热化为邪火。

整个人会感到头晕脑胀,脸色铁青,身体虚弱。

弘毅的情况,正是因为中了七日风,导致舌质干红,苔根黄腻、口唇燥裂,刚好需要生津滋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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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2000字,上午10点左右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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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福晋有喜:四爷,宠上天!正文卷第675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冯太医算是跟若音想到一块儿去了,说明这个药方子是可取的。

若音一开始,也是想先抑制住,再找别的法子。

既然冯太医的方子可行,倒也省得她想法子了。

此时此刻,她对冯太医,不免刮目相看了几分。

虽说他没有完全医治好弘毅的方子,但怎么说,也比太医院那些人要好。

起码知道开方子抑制病情,而不是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土方子。

若音将药方子递给四爷,淡淡道:“似乎都是些普通的药材。”

四爷接过后,随意扫了眼,就递给了苏培盛,让苏培盛去安排抓药。

结果苏培盛才带着冯太医出去,何忠康就进屋道:“主子爷,太子爷带了一群侍卫来,说是听闻大阿哥得了七日风,特意来赔礼道歉的。”

若音一听,柳眉微微蹙了蹙。

问道:“弘晳阿哥可有来?”

“回福晋,奴才没瞧见弘晳阿哥,许是太子爷没带来。”

闻言,若音的眼里,闪过一丝锋芒。

按理说,小孩子之间的冲突,太子若真心想道歉,又何必带那么多侍卫,也无需带礼物。

只叫弘晳阿哥过来,诚恳地说一声抱歉,那才是对的。

然而,太子带着侍卫来,说得好听是赔礼道歉。

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没有一丝诚意。

无非就是康熙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太子迫不得已,才上门做做样子。

又心疼弘晳阿哥,不想小孩子受委屈,这才亲自登门拜访。

可他是太子爷,四爷是雍亲王,自然是不能将他如何,还得以礼相待。

加之太子爷又是四爷的二哥,有了这些关系,太子就是摸准了这些,才到府上来的。

说得夸张点,太子的行为,是登门挑衅都不为过。

可就算是这样,若音也未必能原谅他们一家子。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弘毅要紧。

否则的话,她非要闹得太子一家鸡飞狗跳才是。

四爷转头,看了女人一眼。

抬手放在小桌几上,握住女人的小手,紧了紧,道:“你在这守着大阿哥,有事就叫奴才到前院来,爷见完太子再过来。”

说完,他松开女人的手,抬脚就负手往外走。

既然太子都亲自登门拜访了,他于情于理都得接见。

否则要是传到外头,人还以为他给未来的储君甩脸子。

至于见了面后,他会不会以礼相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盏茶后,四爷就带着奴才,大步流星地到了前院的堂间。

四爷打了个千儿,同样是行礼,却比以往,多了份桀骜与敷衍。

“老四,起吧。”太子爷靠在堂间的太师椅上,一脸的不可一世。

这要放在以前,他早就亲自来扶了。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咯。

四爷起身后,在太子爷对面坐下。

他接过苏培盛递来的茶水,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随即放下杯盏,淡淡道:“不知太子爷今日来府上,所为何事。”

什么“蓬荜生辉”的场面话,他也不说了,直接切入主题。

“是这样的,孤家里的弘晳不懂事,加之他学武较精,伤到四弟家的弘毅,但不管怎样,都是不对的。孤今日来,便是亲自替弘晳赔礼道歉来了。”

说完,太子爷打了个响指。

明明是帅气的手势,被太子这么一做,竟让他做出下流的味道来。

这时,外头有宫女和小太监,端着银质托盘。

那些托盘都盖着红布,拱得高高的,也不知里头是什么。

想来就是太子口中“道歉的赔礼”了。

苏培盛站在四爷身后,他看到这个场景,气就不打一处来。

太子爷可真行,瞧着是来赔礼道歉的,可态度却一点都不诚恳。

语气也不可一世,还说什么弘晳阿哥“学武较精”,听起来就跟大阿哥武学不精,活该挨打似得。

打从进门起,就端着太子爷的架子,这是逼迫四爷原谅弘晳阿哥呗。

拿这么些破玩意来,就能换回健康的大阿哥吗,当人没见过东西似得!

他微微歪了歪头,偷偷看了四爷一眼。

就见四爷的面上,透着不寒而栗的阴冷,吓得他立马就收回了眼神。

随即,四爷微微颌首,赞同地道:“太子爷所言极是,弘晳趁着弘毅在练靶子,故意用硬鞭,偷偷抽了他一鞭子,后又被弘毅弄得“嗷嗷”大哭,确实是学武较精。”

明明他的语气很淡,淡到不带有一丝情绪。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暗讽弘晳偷袭不成,反被揍哭,在打太子爷的脸呢。

至于弘毅受伤,那是中了七日风,就另当别论了。

“兵不厌诈嘛。”太子不以为然地道:“上回皇阿玛晋封四弟为雍亲王时,还说四弟度量过人,深明大义,依孤看,也不过如此。”

四爷的嘴角,勾勒出冷酷的弧线,眼里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意,扫了太子一眼。

一副爷就这样了,你怎么滴的傲慢。

只一眼,太子就觉得心虚而心慌。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低调的四爷。

而是以大阿哥父亲的身份,在与太子对话。

愣哪个父亲,在自个儿子病危时,也无法跟仇人心平气和的说话。

担心四爷用那些对付别人的法子,来对付他。

但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

而且,身为太子的倨傲,不允许他害怕自己的弟弟。

他还是昂着头,看起来嚣张跋扈地道:“弘晳这几日已经心怀愧疚,知道错了,状况也不太好,四弟又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过意不去。”

“在战场上,偷袭是一种谋略,但在兄弟间,尤其是小孩子之间,偷袭未免显得太过残暴。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我觉得太子爷一定没把弘晳教好。”

“你”太子爷站起身子,指着四爷。

四爷却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道:“还是说,弘晳就是跟太爷学的,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太子听出四爷话里的暗讽,不就是说弘晳没教养,跟他这个老子学坏了。

一气之下,他冲上前,拽着四爷的藏蓝色衣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675章 四爷的手心很暖

若音睁开眼,看着红木雕云纹拔步床,还有彩绘方格天花板,一脸懵哔。

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太好了,福晋,您可算醒了!”一个中年老妇来到床前,还吩咐屋里的奴才,“快,快去通报四爷,就说福晋醒来了,顺便把府医叫过来。”

若音听到声音,转头看着面前的中年老妇,头上梳着标准的“粑-粑”髻。

还有,她刚刚说什么四爷?

正琢磨着呢,若音的脑壳子传来一阵剧痛。

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一股脑儿往她脑袋里钻。

原来她是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清朝。

成为了爱新觉罗·胤禛的嫡福晋,乌拉那拉·若音。

等等这个节奏有点不对啊,怎么原主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了,也叫若音?

她印象中的四爷福晋,是乌拉那拉氏没错,但没叫若音啊。

纳尼?她该不会是穿越到了假清朝吧?

苍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一个人睡遍全世界的梦想还没完成呢!

若音前世是个酒店试睡员,偶然间在一个五星级复古酒店试睡了一晚,睁开眼就到了这。

她的测试报告还没交呢!

“福晋?您怎么打起滚子来,哪里不得劲?肚子还是胃啊?”中年妇女一脸焦急地问。

这会子,若音的脑袋已经不疼了,她停止打滚,歪着脑袋看着中年老妇。

从记忆中得知,这个中年老妇是原主的随嫁嬷嬷,姓柳,从小服侍着原主的。

若音“嘶”了一口气,“没多大的事,胃绞着痛,可能是饿着了。”

“那老奴给福晋喂些好消化的粥吧。”柳嬷嬷忙从屋里的红木半圆桌上盛了一碗燕窝粥,坐在床边贴心地喂若音。

等她吃完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太监唱报:“四爷到!”

四爷不喜欢贝勒爷这个称呼,大概宫里头的贝勒爷太多了,容易傻傻分不清楚,便让人称他为四爷。

紧接着,四爷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胡子白花花,背着药箱的老头。

屋里的奴才立马跪了一大片,若音来不及看一眼四爷的模样,也作势要意思一下。

好在四爷大步流星的上前摁了摁她的肩膀,“你身子弱,就别行礼了。”

“谢谢爷。”若音继续靠在床头,抬头就映入一张俊朗无比的脸。

浓密的剑眉微微上挑,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英挺的鼻子,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让人琢磨不透。

若音怔愣了一会后,用手捂着唇轻轻咳嗽了一下,好掩盖她刚才看呆的一幕。

原来四爷长得这般好看!妥妥的男神!

“府医,赶紧给福晋瞧瞧。”见她咳嗽,四爷瞥了一眼府医后,就坐在床头的圈椅上。

修长的指腹,把玩着硕大的翡翠扳指。

那扳指色浓重,偏蓝黑色但不失绿调、质地纯净,一看就是佳品。

“是。”府医垫了块白色丝绸,给若音把脉。

这时,若音鼻尖传来不对头的味道。

刚才她没缓过神来,就没留意。

现在呼吸着屋里的空气,她转头看向床边的莲花香炉,里面有毒!

她前世并不是一开始就当试睡员的,大学期间学的护理,本来要当白衣天使的哦。

但她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抵不住内心对自由,还有诗和远方的向往。

实习的时候跑偏了,便有了一个人睡遍全世界,这个伟大的梦想。

可现在呢,老天爷居然把她发配到清朝。

穿越到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是清朝啊。

不知道清穿大多命苦,最是不自由吗?

咳咳,言归正传,既然她发现了问题,干嘛不趁着四爷在这儿,把这层纸捅破?

另外,这后院就宋氏和李氏,是谁要害她?

为了真相大白,若音捂着鼻子,微微蹙眉,对正在给她把脉的府医说:“府医,我闻着香炉里的味道好奇怪,想呕。”

“福晋不用担心,大概是您昏迷太久,体力不支而引起的眩晕呕吐。”府医说话时,眼神稍微闪躲。

就连原本把脉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瞧着府医做亏心事的模样,若音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看来这个府医不是个好的。

这香薰里,明明就有几味不好的香料。

连她这个略懂皮毛的人都闻得出来,他堂堂四爷府里的府医,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若音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不行,这香薰味道太呛了,闻得我都要窒息了,柳嬷嬷,你快将那香炉给府医好生瞧瞧。”

“哎,好。”柳嬷嬷虽然不明白,但听主子的准没错。

她从床边取了莲花香炉,递给了府医。

府医接的时候,整个手都是抖的。

就连一直默不吭声的四爷,也注意到了。

府医像模像样地捣鼓香炉里的香料和灰,还闻了闻气味。

最后,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四爷,福晋,老夫已经检查过了,这香炉没有问题。”

“是吗?那我怎么闻着有麝香和夹竹桃的味道?”若音漫不经心地说,这两样香料可都不是什么好的!完了她还看向四爷,“爷,我看这个府医恐怕不行,非但没治好我,还让我差点晕死过去。”

“胡说,往后不许说死!”四爷冷声训斥了若音一句。

若音小声应了声“是”,这刚穿越过来不懂规矩,貌似宫里头最忌讳的就是死字?

四爷从侧边看了若音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府医。

话还没说,府医对上四爷那双探究的凌厉眸子,瞬间额头冒汗,身子僵硬。

当下手中的香炉“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接着就“噗通”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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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就加倍地打你

若音睁开眼,看着红木雕云纹拔步床,还有彩绘方格天花板,一脸懵哔。

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太好了,福晋,您可算醒了!”一个中年老妇来到床前,还吩咐屋里的奴才,“快,快去通报四爷,就说福晋醒来了,顺便把府医叫过来。”

若音听到声音,转头看着面前的中年老妇,头上梳着标准的“粑-粑”髻。

还有,她刚刚说什么四爷?

正琢磨着呢,若音的脑壳子传来一阵剧痛。

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一股脑儿往她脑袋里钻。

原来她是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清朝。

成为了爱新觉罗·胤禛的嫡福晋,乌拉那拉·若音。

等等这个节奏有点不对啊,怎么原主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了,也叫若音?

她印象中的四爷福晋,是乌拉那拉氏没错,但没叫若音啊。

纳尼?她该不会是穿越到了假清朝吧?

苍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一个人睡遍全世界的梦想还没完成呢!

若音前世是个酒店试睡员,偶然间在一个五星级复古酒店试睡了一晚,睁开眼就到了这。

她的测试报告还没交呢!

“福晋?您怎么打起滚子来,哪里不得劲?肚子还是胃啊?”中年妇女一脸焦急地问。

这会子,若音的脑袋已经不疼了,她停止打滚,歪着脑袋看着中年老妇。

从记忆中得知,这个中年老妇是原主的随嫁嬷嬷,姓柳,从小服侍着原主的。

若音“嘶”了一口气,“没多大的事,胃绞着痛,可能是饿着了。”

“那老奴给福晋喂些好消化的粥吧。”柳嬷嬷忙从屋里的红木半圆桌上盛了一碗燕窝粥,坐在床边贴心地喂若音。

等她吃完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太监唱报:“四爷到!”

四爷不喜欢贝勒爷这个称呼,大概宫里头的贝勒爷太多了,容易傻傻分不清楚,便让人称他为四爷。

紧接着,四爷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胡子白花花,背着药箱的老头。

屋里的奴才立马跪了一大片,若音来不及看一眼四爷的模样,也作势要意思一下。

好在四爷大步流星的上前摁了摁她的肩膀,“你身子弱,就别行礼了。”

“谢谢爷。”若音继续靠在床头,抬头就映入一张俊朗无比的脸。

浓密的剑眉微微上挑,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英挺的鼻子,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让人琢磨不透。

若音怔愣了一会后,用手捂着唇轻轻咳嗽了一下,好掩盖她刚才看呆的一幕。

原来四爷长得这般好看!妥妥的男神!

“府医,赶紧给福晋瞧瞧。”见她咳嗽,四爷瞥了一眼府医后,就坐在床头的圈椅上。

修长的指腹,把玩着硕大的翡翠扳指。

那扳指色浓重,偏蓝黑色但不失绿调、质地纯净,一看就是佳品。

“是。”府医垫了块白色丝绸,给若音把脉。

这时,若音鼻尖传来不对头的味道。

刚才她没缓过神来,就没留意。

现在呼吸着屋里的空气,她转头看向床边的莲花香炉,里面有毒!

她前世并不是一开始就当试睡员的,大学期间学的护理,本来要当白衣天使的哦。

但她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抵不住内心对自由,还有诗和远方的向往。

实习的时候跑偏了,便有了一个人睡遍全世界,这个伟大的梦想。

可现在呢,老天爷居然把她发配到清朝。

穿越到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是清朝啊。

不知道清穿大多命苦,最是不自由吗?

咳咳,言归正传,既然她发现了问题,干嘛不趁着四爷在这儿,把这层纸捅破?

另外,这后院就宋氏和李氏,是谁要害她?

为了真相大白,若音捂着鼻子,微微蹙眉,对正在给她把脉的府医说:“府医,我闻着香炉里的味道好奇怪,想呕。”

“福晋不用担心,大概是您昏迷太久,体力不支而引起的眩晕呕吐。”府医说话时,眼神稍微闪躲。

就连原本把脉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瞧着府医做亏心事的模样,若音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看来这个府医不是个好的。

这香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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