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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复仇》


正文 第一章 第723号囚犯

<er top">一</h3>

刮了几次台风,梅雨期终于结束了。转而代之的火辣辣的太阳,又把在梅雨期中湿透了的大地中的水份蒸发出来了。

津釜监狱位于甲府的盆地之中。这里,冬天刺骨的寒冷,夏季又如同浴室的雾气一样“蒸热”。它就座位在这样一个自然气候恶劣、—条南北走向的釜川河河畔。整个监狱长四千米,宽三千米。

这座监狱的墙高达七米多,在高墙各处都设有了望台。在了望台上,安置着全日本只有这座津釜监狱才安置的轻机关枪,每座了望台都通过地道与监狱的主体建筑连接着。

这座监狱里,共关押着两千名四犯,最短的受刑年限为五年,还有百余名无期徒刑的囚犯。

在这座监狱里,有木工、印刷、西服裁剪、编织品、皮革和竹木制品、一般电器用料、食品加工和板金、汽车维修等车间。在通向正门和道路的方向,还有一座被铁丝网围成的面积有的农作物园。

囚犯的工作时间通常规定为每天八小时。但作业收入、也就是劳动报酬,根据作业内容,成绩及其态度表现有无累计行政奖惩而被分为若干“级”,平均每个囚犯的月收人也仅仅为九百日元而已。

“级”最低为“四级”,最高为“一级”。通常,“四级”和“三级”的囚犯睡大房间,几乎没有更多的自由行动,连上厕所的手纸都限量发放,有时还不允许使用肥皂和毛巾。

与此不同的“二级”或“一级”囚犯,虽然白天要求在大房间里活动,但夜间允许睡单间。不过虽说是单间,但这也与不适应共同生活比如有扰人的癖者、爱寻衅闹事者和重症的同性恋“患者”不同,在某种程度上自由活动多一些、个人物品允许范围、会见亲属时间、次数以及与外部通信限制也有所放松。星期日还可以看电视节目。

除此之外,“二级”和“一级”囚犯还允许做一些对下级囚犯作业的指导、辅助、也称之为自愿劳作的打工性质的工作。

所谓自愿劳作,即是指“一级”或“二级”囚犯中,在某项工作中有突出技能者,在规定的作业时间结束后,从事每天二个小时以内,收入完全归于本人的作业。但是,每个人每月的收入不得超过二千五百日元。所以这部份作业有相当一部份被监方所收取了。

鹫尾是累计惩罚二级囚犯,被判为无期徒刑。被关进这座津釜监狱已经三年了。他今年三十三岁。

这时,鹫尾正在设在监狱里边,用镀锌的薄铁板盖成的第一汽车修整车间,钻在一辆被千斤顶顶起的丰田牌汽车下边、装换汽车推进器的轴轮。

下午的烈日把薄铁板的车间房顶烤得火烫。车间的温度高达四十左右度。而且湿度还大,车身上还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水珠。

满头大汗的鹫尾,长着一副如同刀削斧凿面颊和一双深遂墨黑的眼睛。他身体强壮,双肩很宽,从被汗水最湿了的土黄色半截袖的衬衫中,裸露出一双健壮而发达的手臂来。

腰间挂着一只警棍、站在车旁的中年看守森田,用一剐鸡蛋里挑骨头的耳光死死地盯着干活的鹫尾,看到他稍有一点不合他的意思,就唠唠叨叨半天。

但鸳尾像没看到他一样,专心致志地干完了装换工作,然后乘着在车下工作用的滑车从车底下滑了出来。

鸷尾的脑袋不光头。他留了一副美军士兵样式的长发。五、六年前,根据日本监狱法的某些新规定,囚犯的头发可以不必统统剃成一式的光头了。

在鹫尾的头部的右侧部位,透过短的头发,可以看到一个斑痕。这是一个子弹的弹痕。

鹫尾从车下爬出来,慢慢地站了起来。比起普通身高的森田,他至少还高出十五英寸,他抬起手臂,用袖口擦了擦流进眼睛里的汗水,然后打开车门,用与他那魁梧的身材不相符的敏捷速度,钻进了驾驶室。<kbd>.99lib.</kbd>

他拧了一下钥匙,打着了发动机。后车轮因被千斤顶顶着而处于空转状态。然后他从车上下来,弯下腰,一边用手去推了推加速器的手挡,一边朝车下望去。他在观望后轮空转的情况。

“OK!”鹫尾关上了发动机,走对车后部把油压千斤顶的压力解除了,然后从车身下撤了出来,再拉上手闸,把修整车辆的作业检验单递给了森田。

皱着眉头的森田签完字后,抬起也是满脸汗水的头对鹫尾命令道:“竹田班在修发动机时遇到麻烦了,你去帮他们检查一下。”

“我先去洗洗脸和手行吗?”

车间里共有三十台车子,一百余名囚犯被编成小组,配备在每一台车上。聋尾环视了一下整个车间,便向森田提出了这个要求。“不行!不只是你一个人热!”森田不加思索地拒绝了。鹫尾耸了耸肩膀,只好朝右前方的第四辆小型Gt汽车走过去。森田也跟了过来。

这辆旧式的小型1600Gt型汽车的发动机盖打开了。具有二级整修技术水平的几名囚犯发愁地盯着发动机里的一个旧式而几乎是破烂不堪的SU两截汽化器。

应当使用平衡管进行输通。但这个旧式的SU型的汽化器管偏偏有好几个弯曲,所以平衡管不能起作用。修理这辆汽车的囚犯技师班的下放长叫竹田。“拜托了!”竹田朝鸷尾轻轻地头了一下头,以示敬意。鼙尾便弯下腰,把这只汽化器折下来,完全分解了,于是他发现了在汽化器的一根管子处,有一个十分微小的针眼。

鹫尾十分小心地用包封机将这一处针眼补牢,然后又将分解的汽化器重薪维装起来。

鹫尾掸了掸手,让一个囚犯试着打一下火。发动机多少有了点起色。

这时,鹫尾看到了竹田班的奥村,瞒着看守的眼睛,把一个中型活动板子藏进了他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er h3">二</h3>

这个小型车还需要装换前后车轮的推进器。鹫尾一边继续帮着竹田班装换,一边看着刚才奥村装进裤子口袋中的活板子从臀部突了出来。大概他的裤子口袋被撑破了吧?

囚犯的作息时间十分严格。强制要求必须早睡早起。因此在这个津釜监狱里,作业时间规定为从上午七点二十分开始,下午四点半结束。当装换完推进器之后,收工的预备铃响了。这时是差五分钟四点半。因为是夏季,太阳还老高。囚犯们开始收拾各自的工具。

因为工具可以成为囚犯之间打架斗欧的凶器和越狱的工具。所以,一旦出现工具丢失,看守们就紧张起来,直到找到为止。如果丢失了一件带有刃的利器,就更不得了。为了找到这种工具的下落。狱方甚至会动用私刑。

但是,今天看守们也许被这闷热的气候弄昏了头了吧,竟丝毫没有发现少了一只话扳手。

鹫尾所在的整修车间的囚犯在接受例行的点名之后,就全部回到了被监视中的第五狱舍。这是一幢用水泥浇涛的坚固建筑,他们站在这幢建筑的水泥地板上,脱光衣服,赤身裸体地依次接受检查。

莺尾也同其他囚犯一样,脱光了衣服准备接受检查。他那裸露着的双腿,像一头上等的纯种马一样健壮,皮肤油黑,肌肉隆起。上面还有伤疤。全身上下无一不显示着一个男子汉的雄风英姿。

在更衣室的正中央有一架五十英寸高的屏风。依次把自己脱下的衣服放进个人专有的抽屉之后,每个囚犯都必须平伸双手,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囚号,从屏风的一边走过另一边去。

奥村也接受了检查,但因他把板手的把儿部塞进了肛门里,没有掉出来,所以没有被发现。

检查完毕、囚犯们便重新穿上衣服,排着队在屏风对间的一排水龙下洗脸洗手。

轮到鹫尾,他刚把头伸到水龙头下想冲一下满头的油污,便走过来一个看守,照他的臀部踢了一脚:“快点洗!”

鹫尾连歪都没有歪一下,他直挺挺地站起来,用一股近乎残忍的凶光蔑视地扫了一下比他矮一大截的这个看守。

“你要反抗就送你去惩戒室!”

这个看守害怕了,他虽然大声喊着,但却把目光看向别处。

于是鹫尾又弯下腰,慢慢地洗了洗头,又擦了擦主身。

他在隔壁的房间里换上了衣服,然后走进了门窗安了好几层铁格子的大食堂。

屋子中央摆着几个用木板条搭成的饭桌。第五狱舍的三百名囚犯就在这儿吃饭。食堂的喇叭里播放着民谣曲。

在由模范囚犯把饭菜端上来之前,囚犯们都一边喝看茶一边聊着天儿。隔壁和二层楼上的走廊上,当然都有看守在监视着囚犯们会聚的这种存在某种危险的时刻。

鹫尾是个少言寡语的人。第五狱舍的头儿藤本,朝鹫尾走了过来,坐在他身旁的一个男人马上离开了板凳,让开了。

藤本坐在了鹫尾的旁边。

藤本入狱前,是被警方强制解散了的新宿暴力团三光组原组长。他因向与涉谷暴力团权堂组发生争执的三个男人开枪,其中两人死亡而被法院一审二审都判处了死刑,但在终审时被最高法院判处以无期徒刑。

满睑络腮胡的藤本长相凶丑,像一头黑熊一般。身材也矮胖。他只是嘴唇撇了撇算是笑了笑,像并不避人讳别人一样对骜尾搭上了话,突然又压低了声音问道:

“日子快要到了,你下定决心了吗?”

“……”

骜尾依旧沉然不语。

“干什么?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这几的所长剥削我们,从我们干活的收入中狠狠地捞了一把,在东高什么地方为自己盖了一处公寓呢!真的,这不是传说,是事实。来探视我的部下也这样对我说呢!”

藤本耳语般地说道。

<er h3">三</h3>

“这是真的吗?”

鹫尾终于打开了他那沉重难开的口。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就咱们一个劲地傻卖力气养活的可不是所长一个人呢?听说躲狱的部长们也都弄到了好几千万的回扣呢!连监狱的小头目们也都弄了不少实惠,香烟一条才一千元、火柴一盒五百、威士忌酒一万元一瓶,像他妈的贼一样偷走我们的血汗。啊,是烟哪,真他妈的香!”说着,藤本趁着鹫尾陷入沉思之中,从他的上衣口袋时悄悄掏出了一只“皮斯”牌香烟叼到了自己的嘴里。

社会上有许多中小企业主都利用监狱中的廉价劳动力进行产品生产,由于囚犯中有级之分——不完全依技术状况而分——因而所需提供的报酬十分便宜。这一点,从这些中小企业主看来,仅此一项就可以大发其财。当然了,这所监狱的所长等一些管理官员,也都程度不同地从这些企业主身上捞到了不少回扣。

“我就想越狱!不过,看着我这打坏了的脑袋。而且,我在这里也呆惯了,要真出去了,可能还不习惯了呢!”鹫尾无不遗憾地说道。“你说什么傻话,我要是你,早就这么干了!一旦出去,女人、酒、烟——我是说那种大烟,只又我喜欢,我就统统弄到手,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我就不会住在这个猪窝里似的地方,我就会住进有空调的豪华公寓里,一边喝着苏格兰威士忌或其他什么,一边搂着像电影明星一样的美人。妈的!这儿真叫人受不了。”藤本大声说道。“我的头被打坏了后,对狱外边的世界就像是一个遥远的梦……喂,告诉我,我倒底是怎么回事?我过去是干什么的?”鹫尾的口气变得异常可怜地求着藤本。

“你要是同意和我一起越狱就告诉你。虽然我的组织基本解散了。但我决心重新组建的信心很足。如果像你这样的人在我们组织里工作,肯定能一个顶十人,顶一百人!”

“所以说我对你的组织有用处吧?”“那是呀!怎么样?想不想越狱呀!”

“你再让我考虑考虑。”

“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们都把武器准备好了!”

“……”

“如果你要去告密。可决不会饶了你!”

“我难道是那种小巴狗吗?!”

“知道了!知道了!不管怎么说,监外的世界是个天堂呀!就是你这样的,不过也就是在星期日时让你看看电影和电视什么的吗?没有漂亮的姑娘陪着你,你那男人的东西不用就会烂掉的。把一生都关在这猪窝里,我都憋出病了!”说完,藤本轻轻地拍了拍鹫尾的肩膀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一会儿,十多个模范犯把晚饭端了上来。

囚犯的伙食,根据性别、年龄、作业强弱而有所不同。一共分为五等。主食在一日三千的为一等;一千八百“卡路里”的为最末一等、所谓主食都是一样的,即都是掺有一半面粉的份饭,不同热量的等级,不过是由分配量多少而定的。

副食规定是每天六百“卡路里”以上。但每天伙食费仅为四十几元,所以这是所谓副食加上主食也不过是保障监狱的囚犯不致饿死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营养了。

这一天的晚饭的茶是几片圆白菜的豆汁和煮成青花鱼干,另外还有油炸土豆丝。由于作业内容,鹫尾的等级是一等。其他囚犯们都狼吞虎咽一般地吃着,几乎连嚼都不嚼就送进胃里。但鹫尾则和他们不同,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品着。他一边认真地思考着刚才藤本对他所说的越狱的事。一连看着身旁早就吃完了但用贪婪的目光盯着自己饭碗的囚犯们。

但是,他们绝对不敢去伸手抢夺鹫尾的饭碗,因为他们知道,鹫尾这个人生性暴烈,对于不客气的举动,他会毫不忧豫地把胆大的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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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二章 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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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吃完饭,鹫尾他们便在看守的监视下,分别走进了二楼的几间大牢房去了。这种大牢房,一间住二十人。在这问铺着草席,不带厕所的大牢房里。鹫尾他们要渡过晚饭后到七点睡觉前的这段时间。房间里干什么的人都有:有不去车间而在这儿组装插花和折扇的打工囚犯;还有的蛮有兴趣的下着围棋和象棋;有看书报的;还有写家信的;听广播的;聊天的,应有尽有。

大牢房的铁格子门从外面被看守锁上了。有的胆大一点的囚犯便乘看守不在时,违反监狱规定,悄悄掏出了几根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儿弄到的香烟点了起来。

这个大牢房的囚犯头儿,是一个叫川岛的男人,他曾犯有流氓伤害罪和恐吓他人等前科。这次收监的原因。是因强奸致死,即他在强奸往后,为了达到最高的快高,而将被强奸女性的头拧断致死被逮捕起诉的。他是个典型的性虐待狂。被判为无期徒刑。他长着一副水桶般的粗壮的身材和浮肿的脸。他用火柴点着了叼在嘴上的一根香烟。无法弄到香烟而又无法抵御这种“饥饿”的其他囚犯,都把贪婪和羡慕眼光集中到川岛嘴上的那根香烟上,这些囚犯不由自主地靠拢到川岛吐出的烟迹周围,拼命地把它吸进自己的鼻子里。

鹫尾走到了川岛身边。川岛的脸上露曲了应酬般的笑容。他划着了一根火柴,给鹫尾叼着的一根香烟点着了火。

川岛是这间大牢房的头儿,但对鹫尾来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鹫尾毕竟是一次杀了十余名男人而被捕入狱的,所以,象他这样如此凶残的囚犯,按监狱里通常的“规矩”来说,牢房的头儿也得让他三分。

但是,生来内向孤独、性情凶狠如同恶狼一般的鹫尾,根本不喜欢管教和干涉其他囚犯,称王霸道;同时他也十分讨厌受到别人的管制,所以大家也没有把他看成是一牢房之主。

骜尾深深地吸了一口。一种欣快感顿时传遍了全身,当吸完了半只的时候,他才吐出了一点点烟雾来。他从嘴上取下这半根香烟,递给了一个靠着吸他吐出的烟雾的囚犯。这个囚犯如获至宝一般,犬口大口地贪婪地吸着,惹的其他囚犯一涌而上,为这半根香烟打成一团。

因为香烟不好弄,所以囚犯们都把每个烟蒂折开,把烟丝抖出来,重新卷成烟卷,物尽其用,决不浪费。

鹫尾躺到川岛身边,闭上了眼睛。

躺在一旁的川岛朝鹫尾凑了凑,问道:“藤本对你说什么了?”“不问你也知道吧!”鸳尾不耐烦地答道。“嗯……我干。我可不愿意一辈子被人关在这里面。人生太短暂了,幸亏没有判我死刑,那可太可怕了!”川岛自己嘟哝着。“武器都搜集到什么程度了?”鹫尾睁开眼睛问道。

“我们利用修事的机会,把报废了的汽车后轮上的弹簧拆下来制成了二百把短刀和五十把长刀。隐藏的地点只有牢房的头儿藤本一个人知道。”

“可是,狱方连轻机枪都有呀!而且,在四周的高墙上的机枪枪座,还通过地下通道和警备总部相连着,警备部队可以随时增援!”

“正好有一条地下通道从木工车间下边通过。我们也挖了地下通道和它相通。我们用车间里的木材把洞口堵上了。”

川岛得意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和藤本就看中了我,不过,我真能帮你们什么忙吗?”

“当然、当然了!”

“你的有什么根据?”

“你体力超群,非同一般人。所以,也就因为这一点,藤本先辈看上了你,并把夺取机枪的事情拜托给了你。”

川岛压低了声音对鹫尾说道:

“为什么要我去搞机关枪……”

鹫尾的脸一下子变了。

“这我不知道!反正藤本先辈是这样吩咐的。”

“你不会不知道!说!”

如同一只勇猛的黑豹一般身材的鹫尾顿时跳了起来,猛地拧住了川岛的衣领。

这是发狠一般的力量。被衣领勒住了脖子的川岛,憋得满脸通红,透不过气来,手脚“叭哒叭哒”地四下乱抖。不一会儿脸就变成了猪肝色。

“不得了了!看守快来呀!”

“快救救他吧!主任!”周围的囚犯见此情景,惊慌失措,但谁也不敢上前,骚乱中有人大声地喊来了看守。

<er h3">二</h3>

以为监狱中的囚犯发生了暴动,来不及去取枪的看守的手里拿着警棍和手铐一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边拉响了警报并马上通知了保安部。

就在警报发出刺耳的响声一刹那间,鹫尾立刻恢复了常态。他把用力勒着川岛脖子的衣领的手放了下来。

川岛像疯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脸都是冷汗,浑身上下还在紧张地抽搐着。

鹫尾马上伏到他的耳边小心说道:“没事了吧?我是一时激动。”

“知、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说。”

川岛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时,带着催泪弹和手枪、专用高压警棍的七、八员保安部人员闯了进来。他们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谁敢闹事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着。七、八只各式枪对准了牢房的囚犯们。他们像真的面对企图闹事的囚犯一样神情十分紧张。川岛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是在拼命地强作自然,但那个笑还是和哭一样似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鹫尾刚刚切磋了一下柔道技艺。怎么啦?各位?”他似乎是在询问,实际上是在争取同屋囚犯的一致口径。“是的,是那么回事。”“我看错了,以为他们俩从打起来了呢!”囚犯们都异口同声地作证。“真是这样吗?”保安部的部长,满脸怒气地问负责这间牢房的看守。“这、这个牢房的囚犯刚才大声喊,说是川岛被鹫尾杀、杀死了……”负责的主任有苦难言地说道。“要是真出了乱子。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算了。”保安部的部长扔下这句话,就气咻咻地带着部下走了。

这个主任恶狠狠地盯着鹫尾他们。“我说诸位,你们想干什么?!在这个监狱里闹事要是捅了出去。对所长的前途可不利呀!连保安部的人都撒手不管了。不许再开这种玩笑!要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就把你们这间牢房的人饿上三天!”主任也暴跳如雷,气得大声骂道。“这可不是开玩笑吧,连主任都吓成这个样子了呢!”川岛的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意。

“住口!做为惩罚,在灯熄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讲话!要是有一个人交头接耳、小声嘀咕,明天就不开饭!”“要是想去厕所怎么办?”一个因轮奸罪入狱的年轻囚犯一本正经地问道。“就是拉了裤子也不准出去!知道了吗?!”主任脸都气歪了,他咆哮道。虽然囚犯都表示出了不满,但他们知道这个主任就是喜怒无常,如果真的违背了他的命令,他真会那么干的。于是大家便都默默不语的呆坐着……

好容易挨到了七点钟。

鹫尾几个人走出了大牢房,回到了三楼的单人牢房。

川岛一边紧紧跟着鸳尾,一边说道:“如果从这逃出去之后,你就能够知道你一直想知道的自己的过去了!”

“这个我懂。我早就过腻了这儿的日子了!”

“那么,你下决心和我们一起干了?”

川岛抑制不住心头的兴奋问道。

“说什么话?!再不安静明天就让你们绝食了!”

一个看守挥动着警辊向他们嚷道。

鸳尾的单人牢房在第五狱舍的三楼正中央,仅有大小。在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床又小又薄还略有潮湿的被子,还有一个枕头和几条毛巾放在上边。在里边一点约有半坪镶着一块木板的地方,还有一个璧式马桶,放下马桶盖子,就可以当桌子用的洗脸池。

天花板很高,在那儿吊着一只昏暗的灯泡,即使鹫尾站在马桶盖上向上跳,也是够不到那只灯泡的。

<er h3">三</h3>

安着铁格子的窗户又小又高,从那儿可以看到釜川河的河水,也可以看见监狱高墙上了望台的机枪和探照灯。

这时,从鸳尾那遥远的记忆中,似乎模模糊糊地回忆起常常使用的这种机枪的事情来。

鹫尾走进了这间又潮湿又狭小还带有一股刺鼻的霉臭味的单人牢房。看守立即把铁格子门关了,加了锁。

房间里显得十分闷热,在这个季节里,就是到了夜里也是在摄氏三十度左右。因为仅有的那么一个小窗口还被牢牢地嵌上了硬度极高强化玻璃,风是根本吹不进来的。

鹫尾铺上了被子。虽然感到十分疲劳,但浑身汗水和着水泥墙壁蒸发出的湿气,使他无法能躺下去。

他脱光了衣服,拧开水龙头,用毛巾擦洗全身。然后坐在马桶上,用水冲着头。

九点了,安放在走廊上的喇叭里还播放着喜剧节目。中央了望所和各单人牢房为一个扇形结构,所以鹫尾想自己的样子一定会被看守们看到的。

但是,他们就是看到个别囚犯进行手淫也不过是当成笑料开心地耻笑一番而已,因此对鹫尾这样不过是赤身裸体也就不加过问了,所以一直也没有人来命令他穿上衣服。

鹫尾闭上了眼睛。他在努力地回忆自己的过去。尽管他知道这是徒劳的,但他还是不能抑制住这个念头。

在他的记忆中,只记得四年前自己躺在府中的警察医院时的情景。在这之前的记忆成了一片空白。当时,他在某种疼痛的感受下恢复来知觉,于是他才知道自己的头部被打中了一颗三十八口径的手枪子弹。

当时,他虽然恢复了知觉,但意识还是处于朦胧状态之中,他被牢牢地绑在了床上——他是过了好久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鹫尾的——但从那开始,他就被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察们团团围住,陷入了劈头盖脸的审问之中。

处于朦胧而混乱的鹫尾,并不明白他们问的得都是什么。

当他从警察的审问中终于弄清了自己所处的地位和遭遇时,已经是他躺在这个病床上一星期之后的事情了。当时他刚刚经过手术,取出了头颅里的那颗子弹头。

自己的全名叫鹫尾进,是总部驻在东京一家大企业的轻井泻宿舍管理人员夫妇的儿子……

双亲在自己的高学时代就因交通事故逝去了。自己则受到了国家的优抚照顾,直至上了国防大学。

他在国防大学的成绩优秀,毕业成绩为全校第一。毕业后,他进了陆上自卫队。但关于自己在自卫队的详细情况,连防卫厅也不对警视厅进行交待……

事发之后,对关于自己从自卫队军官时代的事情,警视厅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头三年他在商士学校担任过助教官和教官,但从那以后,他便以化名去专门从事特殊的任务了……

就在这次事发的三年前,他突然辞去了自卫队的工作,而从那以后,警视厅对他的调查也就再也了解不到了……

当自己被送到这所警察医院时,是因为当时自己被人用枪击中头部倒在了奥多摩的日原川河滩上。但就在自己倒地的周围,还有十来具关西暴力团山野组的战斗员死尸……

而且,当时自己的手里,还握着一只十四发装的大口径白朗宁手枪,上衣口袋里还装着四只预备弹夹。而这只白朗宁手枪的枪膛线,经检验又正好与被枪杀的这十具尸体的枪击伤痕完全一致。

自己大难不死。检回了一条命,但在治疗枪伤的同时,便以杀人嫌疑罪被捕……等等。

强韧的体力使鹫尾从死神的手边逃了回来。

但是,由于脑部受了重伤,使他丧失了一部份记忆力。

在摘取头部子弹头手术后一个月,鼙尾便被逮捕,尽管他全面否认,但仍以杀人嫌疑罪受到了起诉。地方检查院的判决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当然,这一年一直被进行身份调查。判决时,由山野组的干部做为证人出庭。但是,尽管他们与鸳尾素味平生,谁也没见谁,他们仍以“鹫尾与被害组员早有宿怨”而主张严惩。地方检查院判处鹫尾终身监禁。

当时自己的住所也想不起来了,口袋里仅剩的几万日元也因买个人的生活用品而被花掉了。

按法规被指定了一个律师,鹫尾也没有兴趣。他根本不想再上诉了。随后,他就被送进了这所津釜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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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三章 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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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又过了二个星期。天气越发酷热了。鹫尾他们干完活集合到大食堂吃饭时,囚犯的头儿藤本又坐到了鹫尾的身边。

“只要你答应,我们就有把握了!其它,全靠你了!”

藤本的脸和脖子都是汗水。

“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现在天长了,八点了天还大亮。而且,我们还要再准备的充分一些。”

“如果逃出去后。真的把我的过去全都告诉我吗?”

鸳尾的目光犀利,像鹫一样凶狠地看着藤本。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特别是对你!”

“知道了!”

“认识车工武山吗?就是那个家伙。”

一边说着。藤本用下巴指了一下离他们有七米远的一张餐桌上正在喝着茶的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人。那人就是武山。他的两手纤细而长。“啊,听说是个职业的金库盗窃专家?”鹫尾小声地念叨着。“对。是这么回事,是全日本著名的五指盗窃专家,他的手指如同探测雷达一样灵敏,可以摸出金库上的号码来。所以所长那个混蛋为了不让他出去后再干这一行,才让他干了车工。干这一行,就容易出事故,而且主要就是会伤害手指,这样一来,手指的灵敏度下降,再凭指尖的感觉来转动金库的号码就不灵了!”

“这家伙真够可怜的!”

鹫尾凝视着天花板说道。

“所以。武山也想尽快地从这里逃出去呢!幸运的是,一直到目前为止,他的手指还没有受到伤害,灵敏度也没有减退,如果能出去的话,他还可以凭这手混口饭吃呢!”

“我发现他还利用干车工的便利条件琢磨着配钥匙呢!”

“那么,今后再干盗窃金库可就方便多了!”

“是呀,我听说他是让在陶瓷车间干活的人拿来陶器用泥,然后把它插进锁的孔里,自然形成钥匙的模子,然后再经过几首工序的加工就作成了钥匙。”

“原来如此!”

“这家伙真行,他把这个监狱的各处,凡是有锁的地方都如法炮制。不过,通往武器库的几道门锁还没有办到,理由很简单,一般的囚犯是绝对不允许靠近武器库的。所以那儿的钥匙也就作不成了!”

藤本撇了撇嘴。

“有没有一处距离武器库很近,可以监视的地方?”

鹫尾很有兴趣的问道。

“有的。为了越狱,我们对这个监狱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怎么样可以靠近武器库?”

鹫尾一边表情讨厌地听着从高墙外边传来的烦人的蝉鸣声,一边问道。

“不是模范囚犯在保安总部干勤杂和扫除的工作吗?在他们当中。有一个在军队中因偷盗行为被捕入狱的人。叫吉村。”

“你是说让这家伙利用机会将武器库的钥匙偷来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监狱的规定,武器库和通往武器库的每道大门的钥匙都必须不许离身地带在保安总部的课长、副课长和股长三个人的手里。所以,他们都十分小心被别人偷去或丢失。如果抓住刚好他们疏忽的机会,偷来那么一会儿就可以了。”

“……”

“或者,我们还可以仿制一套在外观、重量上和真的钥匙十分相似的钥匙,来个偷梁换拄,叫武山逼真地仿制一套,然后再由我们的人设法挂到他们的腰上,把伪造的换回来。”

“这主意还真不坏!”

“这样虽然麻烦点,但也再没有别的办法了。武器库和通向武器库的大门共有五只锁,现在我们用这种办法已经仿制了两把了!”藤本得意地对鹫尾说道。

“吉村是个模范囚犯,他为什么还这样干?”鹫尾不解地问道。

“嗨,如果越狱一旦成功,他可以弄到一千万元哪!”

“这是真的?”

“当然,虽然我的组织散了,但我手里还藏着几亿日元,这是重现组织的资金!”

“……”

“我可是相信你是个讲信用的男子汉!你可一定要遵守诺言,怎么样?!”藤本一再叮嘱道。

<er h3">二</h3>

进入九月中旬了。虽然津釜监狱一带的气温还是严热,但白天显著缩短了。

在半个月以前,鹫尾就向狱方提出,希望能够准许他去监狱里的木工车间去打工。和川岛一起去。

藤本也申请去了离武器库很近的被服车间去干打工。除此之外,许多与这次越狱计划有关的囚犯也都选择了为越狱准备的相应车间而向狱方提出了打工申请。

夜间就寝的时间还是七点、挂在木工车间墙壁上的一架旧式钟表的指针在慢条斯理的转动着。鹫尾他们在看守的监视下干着活。他们个个汗如雨下。但这个季节的汗已经不那么粘腻了。

这汗水,与其说是干活流出来的,还不如说是由于越狱的日期越来越近,他们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而流出来的冷汗。

他们的视线,不时地看看这次越狱的信号发动人川岛。

木工车间有一百二十名囚犯,看守有七人。车间内的看守都不带枪。时间是六点半钟。这时,川岛拿起制作大衣橱用的铁凿子,冷不防朝离他最近的一个看守的脖子刺去。细长而尖锐的凿子一下子贯穿了这个看守的颈部。这是暴动开始的信号。顿时,囚犯们纷纷挥舞起手中的凿子,斧子朝这几名看守砍去。鹫尾则用他那练就的铁拳朝木工车间的看守主任小腹狠狠地一击。

看守主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倒在地,全身剧烈的抽搐着,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他连呼救的声音也来不及喊了。

其他看守在囚犯们的刀光斧影之下,顷刻之间便被剁成了肉泥。

鹫尾迅速把看守主任的双手反绑起来,然后又用一根早就准备好了的缆绳将其脖子勒起来,只留下一点点空隙。

“你要喊我就杀死你!”

鹫尾凶狠地低声威胁道。

“……”

看守主任叫佐佐木,他一边筛糠般地抽搐着,一边翻着充满了血丝的白眼珠朝上看着鹫尾。

“懂不懂?!”

鹫尾追问了一句,同时把手中的缆绳紧了一下。

这时,川岛走了过来,他用被杀死了的看守的鲜血染红的双手,一把抓起了佐佐木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刚才鸷尾那一拳几乎连脊柱骨都打断了的佐佐木,痛苦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还不停地从嘴里发出哀鸣声。

鹫尾又把那缆绳勒了一下,顿时,佐佐木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的哀鸣声发不出来了。

于是鹫尾又松了一下手,给佐佐木一个喘息的机会。

川岛便对他说道:“看见了吗?这四处躺着的,可都是你的部下!”

川岛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瘆人的杀气。

像是好容易才缓过来气似的佐佐木,看到血内模糊的尸体,平时凶神恶煞的气势早就吓飞了,他又看了一眼手中挥动着短刀、长刀、铁凿子和斧子的囚犯们,不禁又吓得拉了一裤子。

一股令人呕吐的恶臭味直扑骜尾他们的鼻子。

“你对我们常常是关怀备至,这也算是我们报恩吧!”

川岛到一个囚犯身边,从他手里接过一把用汽车弹簧板制成的六十英寸的长刀,把刀尖戳在了佐佐术的眉间。

“饶了我吧……求求……饶我的命……家里还有一个上中学的孩子……我……如果我死了……”

佐佐木喘着说道。

“那你知道钥匙在哪吧?!我们的,还有女牢房的!把钥匙拿来听我们的指挥!”

川岛向佐佐木吼道。

“如果你们饶我一条性命,干什么都行。求求你……我可不想死呀……”

佐佐木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道。

“那就快点按我说的去做!”

“我一定按你说的办!”

“那么,你立即去喊巡逻看守,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如果让他们察觉到这发生了意外。老子就杀死你!”

川岛厉声地命令道。

在监狱里,还有另—套由两名看守组成巡逻队组织,这些人都随身配带着武器。

<er h3">三</h3>

“等一会儿,让我先平静一下。”佐佐木一边向川岛乞求着,同时用囚犯们从死去的看守们身上夺来的钥匙。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呻吟着,打开了通向车间入口处的两个铁格子大门。车阀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鹫尾手持肇刀将身子臆藏在门旁边。佐佐木站在门前,他的全身不停地颤抖着。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巡逻看守的脚步声走近了。虽然天已黑了,但因是在夏季。所以他们也没有打开手电筒。

“是我,佐佐木。有人不会用电锯把手伤着了,要送刭医院去,快开开门吧。”佐佐木拼命地使自己用平静的口气说道。巡逻看守听到后便走了过来。

“知道了。”

这两个人没有任何防备地走进了木工车间里。

就在他们踏进来的一刹那间,鹫尾和川岛突然跳出来,手起刀落,一个杀死了一名看守。

被鹫尾砍掉的那个看守的脑袋,毫无生气地在地上滚动着,他似乎突然从中悟到自己曾忘却了的过去,不禁恐惧的呆立不动了。

被川岛砍倒的另一名看守,因为用力太小或是刀口不快,他的脑袋并投有掉下来,倒在了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川岛的长刀断了。其他囚犯见此情景,便一涌而上,用手中的各式武器,狠命地朝他的咽喉、脑腔刺去。另一个囚犯立刻关上了车间的大门。川岛一边骂着,一边从这个看守的身上掏下他的手枪和弹夹,手电筒。看到这情景,鹫尾也醒悟过来似地从砍掉了脑袋的看守身上取过来武器和手电筒。他们的这种手枪都是柯尔特式短枪身的左轮手枪。拿到手枪,鹫尾便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轮式弹夹,这是一种三十八口径的左轮手枪,轮式弹夹中可装有六发子弹。

他摁了一下弹射座,把轮式弹式卸下来看了看,当他确认这里面肯定装了五发之后,便又把它安了回去。

他又打开了弹夹,里面装有二十五发子弹。于是他又从中取出一颗,装在了只装了五发子弹的轮式弹夹中。

他打开了手枪保险。不知为什么,他一摸到手枪,心中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鹫尾把弹夹挂在了腰带上。

站在一旁的川岛挥舞着一只短枪身的S·奇夫斯手枪向囚犯们发出了命令:“只要有了这个,胜利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了。大家听好了,如果听到第七了望台上的机枪开火,就立即按预定的计划进行转移!”

囚犯们立刻安静下来了。一个个的眼睛里都闪烁着狼一般的兴奋凶光,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监狱外见!”川岛对囚犯们又喊道。

他们开始搬开堆在这个木工车间的一个旮旯的木材堆。木材一搬开,一个直径有一米半左右的洞穴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川岛用刚才夺来的手电筒朝洞里照了照。洞深有七米左右。

这时,有一个囚犯找来事先准备好的一根绳子,把一头栓在了车间的水泥柱子上,把另一头扔进了洞内。绳子上还被绑成一个个小的结头,以防绳子太滑控制不住下降的速度。

“那么,祝大家运气好,一路平安!”说完,川岛便把手枪叼在嘴上,顺着绳子滑到了洞底。洞下边还放着一鹤嘴镐头。川岛在洞底下用那把镐头拼命地刨着。很快,地下通道就露了出来。

“喂,鸳尾!”

川岛在下面喊道。

于是,鹫尾也顺着绳子从上面滑到了洞下边。他的手被划破了一层皮,但他根本没有感到疼痛。

鹫尾下到了地下通道。然后用右手把叼在嘴上的手枪紧紧地握在手里。他和川岛并排走着。因为地下通道各处都安着电灯。所以他们还不需要打开手电筒。前方约三十米处,有一个通向上方的阶梯。

他们俩人悄悄地向那摸过去。

阶梯上方,就是第七了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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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四章 机枪座

<er top">一</h3>

但是,当他们上到距离了望台还有五米左右的位置时,突然从阶梯止方传来一声严厉的问话:

“是谁!”

大概是刚才川岛用镐头砸开地下通道时,由于石块的脱落声,惊动了了望台上的保安人员吧。

川岛顿时吓白了脸,他们正好处在暴露的位置处,看不清前方,但前方的保安人员却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同时。他们又听到了轻机枪枪栓的搬弄声。

鹫尾迅速脱下鞋子,用手抠着手枪扳机,敏捷而又没有声音地快步向上方冲过去。很快,他就发现了卧在汤姆森式轻机枪旁边的保安人员。

说明迟那时快,鹫尾想也没有来得及想就朝对方开枪了。

只见手枪枪管的尖端火光一闪,手枪的反作用力传到了鹫尾的手腕。他顿时闻到了一股似乎是引起他遥远的记忆中的那种熟悉的香气。

一个保安人员的眉间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但只是一瞬问的事,第二发子弹一下子又把他刚刚倒下来的顶骨掀开了。血和脑浆顿时四处飞溅。

这具尸体向下滚了五、六个台阶就停了下来,鹫尾迅速跑上机枪座,扶正了这挺轻机关枪。

他把手枪插进了挂在腰带上的手枪套中,然后搬动机枪像示威似地打了几发子弹。还好,机枪立得很稳。他一口气把剩下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子弹打到最近一处了望台上,火花四溅。

于是,鹫尾重新安上弹夹,对着几个了望台不停地射击。对方的机枪座都被打坏了,机枪射手只能害怕地龟缩到掩体下边,用手枪盲目的还击。

鹫尾使用的这U·S式口径为三十的机枪,是一九一七年生产的样式。现在这种机枪已被MO式机枪所代替。过去曾在美军中广泛装备。

这种机枪分为水冷式和空气冷式,由于水冷式机枪自身很重,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不应称之为“轻”机枪。

现在鹫尾用的是空冷式。它与五十口径的重机枪的马蹄型枪托不同,枪托和扳机与普通步枪基本相同。

子弹打完了,鹫尾把弹夹盖打开,从放在地板上的一个金属弹药箱里,取出来装有三零一零六型号的子弹夹,插进了机枪左侧的给弹孔上。

这时,鹫尾似乎回忆起来,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是常常使用这种轻机枪的。“我来了!”随着川岛的喊声。他关掉了这座了望台上的灯,打开了全部窗户。指挥着鹫尾首先朝距离这作有三千米远的一个了望台开枪。

刚刚装上的新弹夹内,每隔三发就有一颗弹头上涂有红色涂料的。这次一射击,鹫尾才知道涂有红色涂料的是一颗电光弹。

这一颗闪着红色弹道的电光弹清楚地指示着弹着点。根据弹着点。鹫尾很快就纠正了射击偏差。

鹫尾一边不断地调整机枪的角度,一边不停地射击着。

对方也开始向他回射了。但弹着点都太低了,几乎都打到了监狱的庭院里去了。几秒钟之后,鹫尾就根据对方射击时所暴露的位置,在一分钟之内射去了五百发子弹。

对方的射击突然停止了。过了五秒钟,他又朝已经哑了了望台打了几枪之后,又把枪口对准了右前方约三千米处的了望台进行射击了。

鹜尾使用的这种机枪,有效杀伤射程在有效实际射程在四千米左右。鹫尾把握着机枪,从枪口中吐出的火舌像被对方吸过去似地,准确地命中着目标。

同时,在了望台下边的囚犯们,一边挥动着各式武器,边胡乱地开着枪。暴动开始了。

<er h3">二</h3>

在监狱四周的其他了望台上,还有几挺未被鹫尾收拾掉的机枪朝着鹫尾所在了望台和下面的庭院中的囚犯猛烈地开火。同时,几架强烈灯光的探照灯也朝这儿扫过来。四下里还响起了疹人的警报声。

鹫尾的机枪沉默了,子弹打光了。鹫尾摇了摇头,看了看堆在身边的十来个弹药箱。

这时,川岛对他说道:“太迟了。如果有人离我们太近,机枪也使不上了。”

鹫尾把一挺机枪递给川岛。

“知道。可是手里总要有件武器呀!”

于是,川岛从鹫尾手中接过机枪便朝下边跑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其他机枪座射来的三十口径的子弹,不断地落在鹫尾和机枪座的附近。

于是,鹫尾安上了最后一个弹夹,对准朝自己开枪的那个机枪座猛烈射击,再次让它沉默了下来。

鹫尾的这挺机关枪座彻底震坏了,他射出去了大约两千发子弹,枪管都被烧得通红。

现在,每个机枪座都哑了。在武器库的方向,又传来了嘈杂的喊声,手枪和短机关枪乱射的声音。

大概是刚才在木工车间的囚犯通过地下能道冲到了保安总部,用做好钥匙打开了大门,把武器库中的枪支弹药都弄出来了吧,看样子计划成功了!

残存的看守、保安部队和囚犯们交上火了。不久,院子里就乱成一团:囚犯们纷纷闯进整修车间和保安总部的车库内抢夺汽车,被服车间的衣服和制鞋车间鞋子也被扔到了庭院里,堆得和一座小山一样。地下通道内也不时地传来几声枪响。

由于寡不敌众,剩下的十来名看守和保安人员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地被囚犯押到了庭院里来,疯狂成性的囚犯们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统统杀死了。

第一步达到了,鹫尾点燃了一根香烟,现在他什么欲望都没有了。

囚犯们开始在庭院里脱下自己的囚农,换上了从被服车间里抢出来的衣服,并搜寻着自己合脚的鞋子。

鹫尾把剩下的几发子弹从弹夹上卸下来,取出其中一颗,反着从发红了的枪管里插进去,然后用死的机枪手的衣服做了一根绳子。

他将绳子的一端拴在机枪的板机上,然后拉着绳子朝下面走去。

下了半截,惊慌失措施的川岛把机枪对准了鹫尾。

“慌什么,是我!”

鹫尾不禁急了,朝着川岛喊了起来。

川岛尬尴地笑了笑,便把枪口挪开了。

“别的机枪呢?”

他朝鹫尾问道。

“统统哑吧了!这挺机枪也得炸掉!”

说着,鹫尾用力拽了一下手中的绳子。

机枪发出了一声异常的声音。因枪口被子弹堵住了,射出去的子弹的压力把枪管炸裂了。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是后边的警察赶来也用不上了。是这样的吧?”

川岛称赞地问道。

“把机枪还给我,现在就去保安总部。”

“这可不行。求求你。别从我这儿走开吧?如果我没了这东西,不就跟脱光了衣服走在大街上—样吗?”

说说着,川岛紧紧地把机枪搂抱住。

“知道了,既然这么想要就拿着吧。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知道我过去的事情吧?我倒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进的监狱?”鹫尾不禁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这是一双凄厉可怕的眼睛。

“不、不知道呀,真的。只有藤本先辈一个人知道。”

川岛害怕了,他慌忙辨解道。

“不应当是这样的。你当然从藤本那里听到过。”

鹫尾的语气咄咄逼人。

“你可以了解一下嘛,藤本先辈是不是从他嘴里告诉过我关于你的事情。要不,这就去,我们还要和藤本先辈合成一伙,赶快从这儿逃出去呢!”

“混蛋,如果你不说,就别想挪动一步!”

鹫尾口气强硬地说道。

“别磨蹭了,县里的增援部队马上就会赶到的!”

川岛急得汗都流下来了。

“那就赶快说吧!你如果拖下去,那我们也就来不及跑了。”

“你这个二百五!”

说着,川岛便把枪口对准了鹫尾。

鹫尾反射般的速度向旁边一闪,便拔出手枪,在川岛打算开枪之前首先击中了川岛。

三十八口径的子弹,一下子就把川岛的头打了个稀烂。

“糟了!”

鹫尾不禁哼了一声。这下再也不可能从川岛嘴里问出什么了。

他只好从川岛手中摘下机枪,同时把刚才这只S·的手枪又插进了自己的腰里。

鹫尾又跑到上边去,把死去的机枪手身上的腰带取了下来。扎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朝地下通道跑去。走了不多一会儿,他就听到了一阵杂乱的人声,不是看守而是囚犯的声音。

“我来了。鹫尾!”鹫尾很慎重地把手抠在板机上,猫着腰向人群喊去。

“是你吗?……快过来吧!”拐过一个角,鹫尾看到了前方有三个囚犯的影子。他们手里全都拿着枪。这三个人也发现了鹫尾。

“川岛被保安人员打死了。”

鹫尾对这三个人说道。

“那也没有办法,咱们快点逃出去吧?”

“机枪座全让我收拾掉了。不过,为了保险是不是再一个一个地看一下。”

“不要紧了,保安人员和看守都完了,你那个机枪座怎么样了?”

一个叫吉田的囚犯问道,他穿了一件西服。

“我那儿也不要紧,连机枪都弄炸了。”

“那就赶快走吧!藤本先辈说要你和他一个车走。”

“知道了!”

在地下通道,到处都躺着看守,保安员和囚犯的尸体。

他们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通向保安总部的阶梯。

他们推开了阶梯的大门,立刻被一束强烈的探照灯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混蛋!快关掉!别他妈的瞎照!”

吉田骂道。

探照灯一下子熄了,他们好半天也看不清四周的景物。

进了保安总部后,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从食品仓库里找来的威士忌酒喝了起来。

这时藤本看到鹫尾进来了,便扔掉了把三颗绑在一起抽的香烟,倒了一杯酒朝他走过来。

“总算回来了,来,痛瘾快快地喝吧!”

说完,他发疯狂地笑了起来。

“酒还可以,不过、最好还是来根烟吧!”

鹫尾也笑了起来。

“随便抽吧,让你抽得从屁眼里冒烟。”

藤本指了指堆在桌子上的香烟。

火柴和香烟多得如同小山一样。鸷尾从一只“和平鸽”牌香烟里抽出两根,同时点着了塞进嘴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简直都要醉了!藤本身穿了一件黑礼服,但是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汗和从嘴边流下的威士忌酒弄湿了。

“听说川岛在射击中被打死了。”吉田向藤本报告。

“太遗憾了,可也没有办法,干什么总要有牺牲和代价的。喂,鹫尾君,快换衣服,准备出发!”

藤本喝干了酒,顺手一扔,酒杯碰到墙上,“砰”的一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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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五章 十字路口

<er top">一</h3>

鸳尾脱去了囚服,换上了一个囚犯递过来的L号码的运动衫和短裤,还有一件女式短上衣。他把两只手枪分别插进了短裤的两侧口袋里。穿妇式短上农,在这个季节还是早了一点。但为了把手枪藏起来,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些钱是从经理室的金库中找出来的。我们分一下,鹫尾,因为你的功劳最大,所以给你十个人头份的。”

于是,一个叫三好的男囚犯,递给了鹫尾五十张一万元的钞票,以及三万元的零碎的钱币,硬币。鹫尾把这些钱装起来之后说道:“还有没有三八口径的子弹和四五口径的?”

“这儿有三十八口径的子弹,还有一只预备弹夹。”藤本对鹫尾说道。

“那么,我就都带上了。”

“那你最好再去拿一个手提包,所长的房间里有。”

“所长?”鹫尾问道。

“他还活着。被我捆得结结实实的。他是人质,为了让我们安全逃走,必需有这么一个人质。”

说着,藤本又得意地笑了起来。于是他命令部下去取来鹫尾要的这些东西。

这儿只有三八口径的子弹。架子上有两盒,鸳尾便把这两盒子弹分别装进了女式短大衣的两个口袋里了。每盒共五十发,两盒一共有一百发。

他又看了看桌子,顺手抄了四条香烟和两盒火柴,硬塞进了短大衣口袋里。

刚才鹫尾点着的香烟还未抽完,取东西的囚犯便拿过来了一个手提包和预备弹夹及四十五口径的子弹。

“好了,出发吧。把这儿点着了!”

藤本对几个部下大声喊道。

于是,几名囚犯迅速把早就摆在外边的汽油和柴油桶抬了进来。藤本和鹫尾便撤出了保安总部。

在诺大的监狱庭院里,堆成小山的桌子椅子已经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如在这漆黑的夜空中,像是一个盛大篝火晚会。

在火堆不远的一个水泥石柱上,捆着监狱所长江原。他被扒去了衣服。

五十二、三岁的江原,长着一张蛤蟆脸,肥胖的腹部也像一只蛤蟆的肚子一样。

大概是被囚犯们打的吧,他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一道道的用皮带抽过的痕迹。脸也肿胀的像个面包一样。而且身上还沾满了粘稠的痰液。

江原的面前,横七竖八地摆出了被虐杀的看守和保安人员的尸体。

藤本和鹫尾并排走到了江原身边。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只要不杀我……”

江原看见藤本,拼命地向他求饶。

“可以饶你一条性命,但要照我说的去做!”

藤本厉声地说道。

“我会的,我会的。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江原哭泣地回答。“就这么个脏样可不能上车。谁来给他洗一洗?”藤本向部下问道。这时,保安总部的大火已经烧起来了。浓烟和火舌,不时地从每个被烧坏的玻璃窗中喷发出来。

有几个囚犯拎来了几桶凉水,走到了江原身边,甩拖把蘸着水擦洗他的身上。

藤本朝一个囚犯使了一个跟色,那个人便上去用匕首割断了捆在江原手上的绳子。“要杀了我呀!”江原撕心裂肺地嚎叫着,疯颠一般地边跑边喊。一不留神,他被脚下一个看守的尸体绊倒了。于是,有几个囚犯上去,把他重新按倒在地,给他反铐上了手铐。

“妈的,你找死呀!想活命就去上前方的那辆车!”

藤本怒气冲冲地朝江原骂道。

江原战战兢兢地朝那辆从整修车间开出的“小公子”2600型号车走去。藤本和鹫尾也跟在后边朝那走去。整修车间里共有二百辆汽车,卡车都是轮型的四轮卡。因盗窃金库入狱的武山从其中开出了一辆“小公子”2600型号车。江原来到这辆车面前。

保安总部的火势更加猛烈了,藤本站在了车踏板上向囚犯们喊道:“我们就在这分手吧!大家都要活着出去,出去的人……”

剧烈的燃烧声音,淹没了他的喊声。

囚犯们乱哄哄地响应着藤本的喊话。

藤本迅速打开了后座车门。

他用力把赤身裸体的江原推了进去,自己也坐在了他的身边。他一边拔出三八口径的手枪顶住江原的腰部,一边威胁道:“如果我们逃不脱了。就把你的肠子、内脏扔在车里!”

鹫尾坐到了助手席上来。这个车是带自动变速装置的,所以座位很宽,前排可以坐三个人。

“说真的,要不川岛也可以和我们同坐这辆车呢!”

藤本无不惋惜地说道。

“这也是命该如此吧,我当时光顾开枪了。”

鹫尾按了下开关,一边发动了发动机一边说道。

“我不是责备你,好了,快走吧!”

开车的武山是个细高挑个,脸也是细长苍白的。他把汽车的选择器搬到了“D”的位置上后,便轻轻地踩了一下加速器。

汽车发生了巨大的排气声后,平稳地走了起来,鹫尾掀来了短外衣,从里边取出了装在口袋里的小型机关枪的弹夹。

这种弹夹装满了为五十发,因为刚才用过了。现在里面还剩下二十发左右。

于是,他又从手提包里装的四五口径的子弹盒里取出了三十发补充了进去。

他上上弹夹,又给连发装置上满了弦。大约上了十下吧,里面的子弹仓被紧紧地压缩了。

把枪收拾好,他回过头看了看,囚犯们也纷纷爬上了剩下的二百辆汽车。

那场面太混乱了,有的为了争座镶,争汽车大打出手,还有挥动着长短刀甚至手枪相威胁,但却没有一个人真的开枪。

监狱的正门打开了。把车子开上了大路的武山狠狠地踩了一下加速器。

电磁式操纵器起作用了。顿时,车上的人都不由得被这种加速度向后座猛地甩了去:

因为天气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武山打开了车前灯,他沿着大道继续向前开。

鹫尾对坐在后排座上的藤本说道:“我遵守诺言,这次该轮到你履行诺言了。对我说一说你所知道的我的过去一切。”

“我当然遵守诺言。但在这可不行。因为会让江原这个混蛋听到的……别着急,以后我会慢慢全都告诉你。”

藤本安慰地对鹫尾说道。

“可是……”

“还是想想江原活着的这个现实吧!”

藤本耸了耸肩。

“你们还是想要杀死我呀!”

江原哆哆嗦嗦地说着,从髓里吐了一大口泡沫来。

“我是人质,如果没用了,当然就杀死我!畜生……你们抢走了我的多少钱……想去过一过那穷奢极欲的日子了吧?”

“你是说我们拿了那些你们揩囚犯的油水弄的钱吗?现在可说是你的报应吧!你给我安静点儿!别喊了,要不我就给你那肮脏的嘴里送进一颗子弹!”藤本厉声喝道。“杀吧!杀死我吧!”江原干脆大声嚷嚷起来了,“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说着,藤本用左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江原的刺去。

江原突然发出了狼嚎般的喊叫,他一下子从座位上跳将起来,头一下了撞到了车顶棚上。

“饶了我吧……救护车……救护车……”

他气喘吁吁地不停她喊道。

藤本把匕首从江原的身上拔下来,又把沾满了鲜血的刀刃在江原的肚皮上擦了擦。

大概是头被车顶棚撞的太重了吧,江原肛门处随着大便发出了一股股刺鼻的恶臭味,他昏了过去。

“这家伙在监狱里就常常虐待我们呢!”

藤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嘲笑。

车子上了国家公路,前边是一个“t”字形的路口,向左拐就是长野方向,向左拐就是东京方向了。

这时,鹫尾发现在这个t字路口,停了好几辆巡逻车,他把那只小型机关枪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武山也发现了那几辆巡逻车,他一边骂着一边紧急刹住了车子,完全停下后才发现了前方的情况。

“干什么?干嘛停下来,就这么开,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一个人质吗?”

藤本愤怒地朝武山骂道。

<er h3">三</h3>

“可,可是……人质是谁,警察恐怕还不知道吧?”武山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哆哆嗦嗦地问道。

“就为这会儿用的,把这家伙拎过来!”

说着,藤本从车座下边的大提包里,取出一只干电池用的手提式扩音器来。

这时,从停在t字路口的几辆巡逻车中,走出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用扩音器对武山开的车喊道:“全都举着手走出来!服从命令我们就不开枪!”

“喂,让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

藤本对倒在后排座席的津釜监狱所长江原喊道,同时把手提式扩音器递了过去。

“喂,用这个把你自已的身份告诉那帮家伙!警告他们,如果开枪就连你一块打死了!”

“不!不!我要把你们送刭地狱去!”

江原坚决不从。

“什么?”

藤本擞了擞嘴,打开了扩音器的开关。

“那么,先把你那个脏玩意儿切下来吧!”

说着,他又掏出了匕首,放到了刚才挨了一刀而还在肿胀着的江原的阴茎上。

江原再次发出了凄历地喊叫声,这喊叫声通过扩音器而放大了,大概能够让巡逻车的警察们听清楚了吧?

坐在助手席上的鹫尾已经把保险打开了。随时可以连续射击。

“巡逻车上的警察老爷们,好好听一听——”藤本自己把嘴凑到了扩音器边上。

“我们的手中有监狱的所长做我们的人质。刚才你们听到的杀猪声就是所长阁下!”

“让我们看看所长的脸!”

“好啊,就让你们好好看看吧!可是如果你们开枪,所长也会一起死去的。他一死,问题就大了!”

于是,藤本把扩音器放在了车座上,把赤裸着的江原的上半身从车窗口塞了出去。附才江原因昏迷而从肛门排出的大便都掉在了藤本的裤子上,他不禁又骂了起来。

这时,这几辆巡逻车同时打开了车前灯,弦眼的灯光全都集中在了江原的头部。

“喂,告诉他们,让他们乖乖地给我们让开一条道!”

藤本又捡起扩音器,把它凑到江原的嘴边。

江原—勉继续呻吟着一边喊道:“别管我!快向这伙囚犯开枪!他们把看守和警卫部队全都杀死了!”

“妈的!你附才不是还哭着求饶吗?!现在怎么这么有志气!想弄一笔烈士抚恤金吧?!”

藤本愤怒地骂道。

从巡逻车发出的灯光,又开始依次朝他们照过来。于是鹫尾马上把头压了压。

“别管我!快开枪!”

江原再次喊了起来。

“畜生……”

藤本把匕首捅进江原的肛门里。

江原的嚎叫比嘲才更加剧烈了,藤本脸上露出了冷笑,汗水也流了下来。

“要想就这样死的话,我可以从这儿把你的五脏六腑掏出来!”他说着,又把扩音器捅到了江原的嘴边。“别,别捅了……饶了我吧!巡逻车上的各位弟兄,请别开枪!”这次江原终于不再反抗了。“听到了吗?!如果你们不想打死监狱所长,就乖乖地给我们让条生路!”藤本得意的嚷道。

“求求你们了,就按他说的办吧!”江原也喊了起来。“没有办法。可就这么让他们逃掉?”巡逻车的指挥官遗憾地唠叨着,让部下把巡逻车退移到了t字路口一边。

六辆巡逻车走到马路的另一边去了。

藤本从江原的肛门里拔出匕首,关上了扩音器。

“怎么样?还得按老子说的办吧!喂,别愣神了,没危险了,快开车!”他向武山命令道。

“真不愧是头儿呀!刚才我还直发愁怎么办呢!”武山擦了擦由于紧张的满头大汗,一边奉承着一边用力踩了一下加速器。而鹫尾更加谨慎地把头低的更深了。

<er h3">四</h3>

武山开的这辆“小公子”2600型汽车在靠近国家公路的t字路口向左拐去,但他们突然改变了方向,没有开向东京。而是朝长行县开去。巡逻车的指挥官和警察,万般无奈地给武山开的这辆车让开了道,但对从面前驶过的这辆车子,无不以憎恨的遗憾的目光盯着。

武山的车子就要通过了。这时——从打开的车窗探出去了上半个身子的江原,大发雷霆般地喊了起来:

“开枪!射击!朝这儿打,这帮混蛋!”而且他还不顾被车轮轧死的危险,冷不防从车窗口摔了出去。藤本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没有抓住。

江原从车上头朝下地撞到了路面。正好他的左脚被“小公子”车的后车轮轧过去。

车子只是被轻轻地咯了一下,但江原的左脚却被压了个稀烂,折断的踝骨也露了出来。

“糟了!快!加快速度!!”脸色变了的藤本真急了,他对着武山大声骂道。

武山也吓白了脸,狠命地踩着加速器。

这时,看到人质江原从车上摔了出来,立即向部下下达了命令。

“开枪!快射击!”警察们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摆好射击姿势,一起朝武山的车子开检射击。

摔倒在路面上的江原因骨折已失去知觉了。这时,武山的车已开出去一百五十米左右远了。

“射击!射击!!”

巡逻车的指挥官再次吼叫起来。

警察们再次开枪射击。他们只配带了短枪身的四十五口径的手枪,因口径大,所以枪声非常响。道道火舌划破了漆黑的夜空。这种手枪生产年代为一九一七年,是美国所制造,因其口径大所以才暂时未被淘汰。但由于这种手枪后座力大,不符合日本人的身材,不能忍受住这种激烈的反作用力,所以命中率极低。

此时这一伙警察的射击效果也是这样的。尽管枪声大得疹人,由于跪姿射击时对脚和腿的震动极大,反作用力也震得手掌发麻,所以打出去的子弹也不知飞到哪去了。

也就是沾了这个光,武山的车子才有如神助似地逃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当他们已经远离了警察的包围四百米远的时候,正好从开着的车窗子口射进了一颗子弹。

坐在后排座上的藤本发出了一声异样的呻吟,这颗流弹擦着鹫尾的脸部,贯穿了藤本的什么部位,又从另一个车窗窗口飞了出去。

鹫尾倒身向后看了一眼,一股鲜血从藤本的身上喷了出来,溅了鹫尾一脸。

这一段公路开始进入弯曲路段了,鹫尾紧紧地抓住扶手仔细检查,终于看到藤本的喉头处被一颗四十五口径的子弹击中了,从速个弹孔中不断地流出鲜血来。一直毫无表情的鹫尾也吓得变了脸色儿。他手拿着枪想翻到后排座位上去。

随着呼吸,藤本的出血口的血泡一起一伏。他的眼睛渐渐地失去了光泽。

大概是被警察们挡住了汽车,这条公路上除了鹫尾他们乘坐的这辆“小公子”车外,一辆车也看不到。

刚才和他们交火的警察的方向又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大概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囚犯们又和警察打起来了吧。

翻到了后排座位上,鹫尾顾不上擦一把脸上的血污,赶快用手按住了藤本颈部的动脉博动处。顿时,伤口出血量减少了。

“不能死!如果死了,有谁能告诉我的过去?!别死呀!!”鹫尾大声地在藤本的耳边喊道。藤本的嘴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说出声来。

鹫尾又喊道:“求求你!告诉我吧!我的过去……”

藤本的脸色急剧地发生了变化,鹫尾知道一切都晚了,他把手从藤本的枪伤口取了下来。

“你、你……”

鹫尾突然昕到了藤本发出的极其微小的声音。

“说吧!你别死了!”

“组织的……”

藤本的声音越来越小。鹫尾集中全部精力,仔细地辨听藤本的声音。

但是,藤本的力量全部耗尽了,他终于闭上了眼睛。出血是减少了,这大概是因为心跳停止,血压下降的原因吧。

“就听清了一句,这个‘组织’倒底是指什么?”

鹫尾摇晃了一下藤本。但他的确死了,在他最后一口气时,他的确是想说出什么来的。

正文 第六章 偶然的死

<er top">一</h3>

藤本闭着眼睛,再次微微动了动嘴唇。

鹫尾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扯着嗓子喊道:“求求你,快点告诉我吧!”并把自己的耳朵凑到了藤本的嘴唇上。

“把我知道的……组织的……事情……你是组织的死刑……”藤本说到这儿,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了。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阵“呼噜呼噜”的声音。被鲜血染红的嘴,紧紧地挨着鹫尾的脸颊。藤本的呼吸停止了,鹫尾把藤本平放在了后排座位上,把上衣的扣子解开,又不甘心地把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处听了听。

藤本的心跳了几下,鹫尾再听时就完全停止了。

鹫尾咋了一舌头,擦了一下被藤本的血弄脏了的脸。

把车开得疯快的武山,充满了恐怖和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

“死、死了吧?”

他赶紧把脸又盯着行驶的前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死了。这么一来,我只好向你打听你所知道的关于我过去的事了。”

死人已经没有用了。他把手伸向藤本的口袋里,取出了临越狱时分得到他自己的四十万现金,放到了助手席和驾驶席之间;连同他那只三十八口径的手枪,子弹夹和那只匕首,也都和钱放到了一起。

然后,他又翻座椅回到了助手席上,他把四十万现金分成了二份;一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把另一份塞进了武山的口袋中。

“喂,你告诉我,刚才藤本说我知道组织的事情的话,可这个组织和藤本的组织有什么关系?”

“你问我也没有用、真的。我什么组织都不在,我是靠盗窃金库为生的,在外边时也从未听说过这类事情。”

武山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回答道。

“不过,在监狱里大概听藤本说过吧?”

“哪里。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我对你以前在外边是干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不过,这次越狱成功全靠你在当中起了重要作用这件事,我也向藤本打听了一下,问他怎么这么相信你?”

“……”

“后来藤本对我说,你原来是在自卫队的游击训练所里当过教官,手枪、冲锋枪和机关机是拿手好戏。可别的我再没有问——”

“此话当真?!”

鹫尾无法掩饰住失望的神情,沮丧地问道。

他知道自己曾经是自卫队富士学校的教官。好像是在一次执行什么特别任务时头部受伤而失去了记忆,同时被送进了医院。当他在医院做完手术,从脑袋里取出子弹后,便受到了正式逮捕和法庭的传讯。从法庭上他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离开自卫队之后倒底是干什么的?

“组织”倒底是一个什么特殊的或地下的机构呢?肯定是一个规模不小的“组织”吧?

“我没有说谎。我知道什么就会告诉你的。可是,当务之急,藤本先生一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呢?”武山向鹫尾问道。

“你不是被人称为天下无双的金库盗窃专家吗?你当初是不是想洗手不干,在藤本手下干了?”

“藤本那行当,我还看不上呢。我出来后打算专门弄大银行,一次弄它几亿才过瘾!这样一来,至少需要花费两年的时间进行准备工作。因为这虽然要凭我的本事,但还要干些了解银行内部的各种情况。光我一个人干困难些,而且在这之前我也需要生活费呀!”

“……”

“你不是也要在藤本手下干吗?藤本还说过让你帮我干呢!”

“干什么他可没告诉我。反正我们都成了越狱潜逃犯了,又杀了好多看守,今后能活下来就很万幸了!”

“是啊……畜生、藤本先生一死……”武山沮丧地摇了摇头。

“藤本对你说过,咱们开车先上哪儿去吗?”

“怎么?这件事没对你说过?”武山愈发显得不安了。

<er h3">二</h3>

“喂,藤本只对我说,一旦跟着他干了,他自然就把我过去的事情对我说,所以我打算只好先跟着他了。可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偶尔中了一发流弹死了!嗨!还不如当初从巡逻车通过时,我开枪把他们统统扫死呢?”鹫尾无不遗憾地骂道。

“你真是个死脑袋,就为想知道自己的过去才答应越狱的?”

“是的。当然,我也不愿意像被猪一样地被关在里面活一辈子。”

“那么,藤本先生没对你说过他在入狱之前曾藏了一大笔钱的事吗?”

“听说过,说是有几亿呢。为了重建组织的资金。”

鹫尾回答道。

“没有告诉你藏在什么地方了等等线索吗?”

“当然不会告诉我了!”

“我也这样想,当然他也没有告诉我。妈的,要是弄到这笔钱,我就跑到国外去!”

“可话又说回来,藤本说咱们先去哪了吗?”

“嗯。他说先去蓼科。藤本的一个情妇住在蓼科的别墅。大约在七年前,藤本先生的这个情妇被人灌进了砒霜,脸和全身都出现了好多小小的黑色斑点。从那以后。她不愿在人群中露面,藤本就把她带到别墅里隐居起来。藤本把别墅记在了这个情妇的名下。还给银行预付了五千万日元。所以,这个情妇什么也不用干就可以养活自己一辈子。这笔钱好像也记在了她的名下。”

“藤本这家伙对她照顾的还真不赖呀!”

“所以,藤本先生说如果这次去的话,她也肯定对我们挺好的呢!特别是美树——好像这个女的名字叫鹿野美树——藤本也许会以这个名字来进行财产隐匿的呢!”

“按目前的情形来说,也只好暂时去这个女人那儿了。关于这次越狱,藤本和这个女人联系过吗?”

鹫尾问道。

“啊,在美树来监狱探监时,藤本先生就把这个意思告诉她了。说越狱后第一个落脚点就安排在她那儿。所以,藤本还让原先在三光组给他当秘书的一个男的,叫山口信夫的人和美树联系了呢?”

“这个叫山口的人,现在干什么?”

“他专门负责搜寻三光组的余党。他的公开职业是在涩谷经营一家叫‘洋光’的不动产公司。现在已经召集了不少人。而且好像在经商上也挺红火。因为他是这家‘佯光’不动产的别墅部副部长,所以要他充当津釜监狱和蓼科之间联系的角色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是这样!那个叫美树的女的,答应隐藏藤本和我们的事了吗?”

“听说是说好了。”

“那你知道去蓼科的路吗?”

“知道。我在监狱的印刷厂时,印刷过游览图和五万分之一的地形图,所以我对藤本先生说的那个地方印象特别深。连游览图中没有画出的近路我都能背出来……哎呀!还没有离开呀!在国道的前方,肯定有警察埋伏着!”

武山迅速踩了一下刹车,向右打了一下方向盘。把车子开进了一条修造在半山腰上的碎石小道。路面不平,把躺在后排座上的藤本尸体都颠起来了。

“藤本先生怎么办?美树不认识我。当然,也没有见过你,藤本先生一死,也许她就不会守信用了。”

离开国道,武山的心情多多少少平静了下来。

“也就是说,为了证实我们的身份和让她遵守约定,我们必须把藤本的尸体拉到那儿去?”鹫尾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我还想问你呢?”“依我说,干脆在半道上把死尸埋掉吧!运到别墅去也不好处理,万一在去之前被人发现就更糟了,有没有可以证明藤本的身份让那个女的承认的东西呢?”

“总不能把他的头割下来带去吧?”

“那倒是。有没有美树非常熟悉的部位?”

说到这儿,鹫尾有点不正经地笑了起来。

“对,就你说的那个东西。”

武山也放荡地笑了起来。

“对,就用那东西。对美树来说,藤本的那东西硬起来时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可我下不了手。你来干吧?”

“好,我来干。你这个车上有没有铁锹?”

“连镐头都有!”

“那最好把他埋在小河附近。我还可以洗洗脸、衣服还有这个车座。”

武山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沿着这条狭窄的路一直朝上坡开去。

在车前灯照射下,褐色的野兔惊慌失措,可以躲开小路向旁边逃去,但它们却笔直地顺着车灯向前拼命地奔跑,开始跑起来比车还要快,但渐渐地由于体力不支,和车子仅有五米远了。小路的左右都是一片杂木林。

<er h3">三</h3>

武山一直没有说话,他又开了一段。

在大约过了半小时之后。车子朝山下开去。但前方看起来除了山就是山;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山谷中的盆地了。

他们来到这里时,平原方向激烈的枪声已经变得十分微弱了。那还是囚犯和警察们交火的声音。

“前方没有村子了吧?”鹫尾首先打破这死一样的沉默,向武山问道。

“再向前也没有村子了。至少前边的盆地里是没有的。”武山回答道。然后又是沉默。在这崎岖不平、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武山娴熟地把握着方向盘。他完全淘醉在开车之中了。又过了二十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能够看得见一条小溪的地方,在这条贯穿一片树林的小溪上,架了一座木桥。武山把车子停在了桥的前边。然后对鹫尾说道:“拜托了,头儿的后事就……我去看看桥的载重量能不能过去。”说完,他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喂,你把车座座套折下来洗了吧!最好把这只手枪和子弹夹随身带上。”

说着,鹫尾用下巴指了提放在驾驶席和助手席之间的藤本留下的手枪和弹夹。他把那一把折叠式的十二英寸长的匕首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知道了。”

武山迅速地点了点头。

鹫尾也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环视四周,考虑把藤本埋在什么地方。由于汽车发动机停了。四下里静的好像能够听得到树梢的晃动。这儿已经根本听不到远处平原上的枪声了。

寂静而幽黑的群山使人感到一股阴冷,看着这周围的阴森景象,鹫尾不禁浑身一震。他决定在左手的半山腰一片杂木林中,找了一块盛开着蔷薇花的地方作为藤本的墓地。

他转到了车后,打开了后行车门和车厢内灯,看到里面放着有备用汽油罐、镐头、大型工具箱、床单和水桶等。

看样子藤本是打定主意远走高飞的,但却被那一发偶尔飞来的流弹断送掉了一切。

鹫尾把镐头和铁锨扛在了肩上。然后一手揪起藤本的衣襟,他拖着这具尸体,登上了左侧的山坡,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杂木林子,以防压倒过多会被人察觉。

他一踏进一片蔷薇丛中,他便开始动手挖坑了。

无论是谁死了,也不一定会被埋在这蔷薇盛开的丛中,所以这也是对藤本的一个安慰吧!在这大约有的花丛正当中,鹫尾把藤本的尸体仰面朝天地平放了卞桌。

他把藤本的裤子脱了下来。

尸体还没有放出尸臭味,这会儿正是死后的僵尸阶段,为了做为证据,鹫尾便按和武山说的那样,用匕首割下了藤本的阴茎。

已经不再喷血了,只是慢慢地往外渗血。

鹫尾合上了匕首。

二十分钟后,鹫尾掩埋完了藤本的尸体。

当他回到车旁时,武山扛着在小溪里洗好的后车座座套,一手拎着一桶水也回来了。

鹫尾把用过的铁锹和镐头放进了车后行车厢里,把包着藤本阴茎的手帕也放了进去。大概是被武山看到了吧,鹫尾听到武山的喉咙里发出阵阵作呕声。武山还是默不作声。把拎来的一桶承倒在了后排车座下边,然后用扫帚扫了起来。鹫尾也顺着山坡来到小溪旁边,脱下衣服,把带有血迹和污垢的地方沾湿了揉搓起来。这时,武山又下来拎了一桶水。过了半小时,两个人再次回到车里。

这次是鹫尾坐在了驾驶席了。他只是在监狱的整修车间里开过几次车,好多年不在公路上开了,但他也被自己能够在如此复杂地路面熟炼的驾驶汽车而感到惊讶,当然,在通过狭窄的木桥时,鹫尾也不是没有想过有可能会翻下桥面胆战心惊的。

<er h3">四</h3>

车子再次开上了公路。武山点着了两支香烟,自己叨了一只,把另一只塞进了正在开着车的鹫尾嘴里。

“藤本先生是死了!剩我一个人,我也不知以后该怎么办。能不能合伙儿?当然,你是大哥;我决不违背你的命令。行吗?”

武山问道,他那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急于表白自己诚意的样子来。

“说合伙儿,就是指合伙盗窃银行的事?”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慢慢地把烟吐出来的鹫尾漫不经心的地问道。

“是这样的吧!我们可以先从戒备比较松懈的的金库下手呀!……”

“说到农协、我在监狱的广播和报纸上也看到了。他们也是专门大规模地吸收社会上闲散资金的机构。尤其是靠买卖土地发了横财而又靠近大城市近郊的农协金库。”“是的,我也听说过。弄好了,我们半年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听说现在社会上通货膨胀特别严重呢!”

武山对鹫尾说道。

“我也这样想的。这次我只得到了三十万,加上刚才这二十万,才五十万呢!”

“是呀!我分到了五十万,加上刚才的二十万也就七十万。我们两人合起来才一百二、三十万呀!”

“是的。那么我们最好呆在蓼科,等事情平息了,再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吧?”

“我们两人合伙的事还不能定下来吗?”

“等平稳了再提吧!”

“太遗憾了。因为我藏在这个地方,是任何人也我不到的。”鹫尾咬了咬下嘴唇。

“是呀……不过,我想去一个便宜的公寓,肯定会被警察和邻居发现的;如果去大城市租一个高级公寓,往往不会引起警察注意的。而且这种公寓的邻里都是从不来往的。”

“这到是,可租金很贵吧?”

“是的。不过,要是两个人出钱就便宜多了。特别是能先交三个月的房租,还能更省一些。”

“三个月。能够完成袭击农协金库的准备吗?”

“你要帮忙绝对没问题呀!把这个车子扔掉,再从什么地方弄一辆车。我在监狱里干车工的,仿造车钥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一把锉打通天下!”

“你还真有两下子。听说打开通向武器库的每道门上的钥匙就是你干的。”

“制造车牌也是拿手好戏。”

“那好,我知道了。我们合作吧!谁是大哥,谁是老弟没什么关系,都平等嘛!”

说着,鹫尾把左手扶在方向盘上,向坐在左侧的武山递过去了右手。

两个人紧紧地握了握手。

松开手,武山的脸上便露出使人感到十分虚伪的笑容说道:“和你在一起,怎么说我都有了信心……不过,要想早点安下心来,就得快点下手,到了蓼科,是不是把美树也拉进来?虽说是她喝了砒霜,脸上和身上有不少黑斑,但你别看她不就行了?如果她确实挺诱人的,我们可以让她把什么都说出来的!”

“那她可算是有功之臣了。喂,见了美树之后,要听其自然,不可过份相信她。我说,像你这样的美男子,在监狱外边一定还有相好的等着你吧?”

“我从不相信女人,女人只是睡觉的伙伴。也就是‘睡伴’。所以,虽然十多个女人都对我非常倾心,我不过和她们玩玩而已,连我的真名都没有告诉过她们哪!”

武山无不得意的说道。

当车子来到一条极短的直行路线时,鹫尾踩了一下刹车,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武山不解地问道。脸上露出了害怕的样子来。

“你是盗窃金库的‘专家’。在入狱之前,一定攒下了不少钱了吧?”鸳尾平静地问道。

“啊,有一些。不过。全都花掉了。”武山的话里带着颤音。

“干什么花了?”

“干嘛问这个?嗬嗬嗬,还真像个警察。”武山不满地耸了耸鼻子。

“这么说,警察也和我一样这样问过你?”鹫尾把自动驾驶的选择器关掉,换上了手动驾驶。

“装的真像!也许。你就是一个真的警察!是装扮成囚犯混到监狱里来的吧?!”武山尖声地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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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七章 别墅

<er top">一</h3>

“你给我住嘴!”

鹫尾猛地抓住了坐助手席上的武山的衣襟。

“说我是警察?警察仅仅为了从你这弄点情报,就会杀死你吗?”

鹫尾恶狠狠地说道,他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带有杀气的寒光来。

武山的脖子被勒得透不过气来,顿时胀红了脸。

“快住手……对不起,我说得过火了。”

他不停地呻吟着。

“我确实打算从今以后我们合起伙来。不过,我决不会饶恕背着我下手的人。这种人一旦用不着我时,就会把我甩掉的!”

鹫尾警告地说道。

“快松手……说……气儿,喘不过来……”

武山的脸色都快变成猪肝色了,他费劲地才挤出几个字来。

鸳尾两道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了武山一会儿,然后对他说道:“好吧!你说吧!”

说着,他把手也松了下来。

武山费力地干咳了两下。深深地喘了一口气。顿了一下说道:“没办法,我全说了吧!进监狱之前,我藏起来了五千万元,全都是现金。”

“五千万,就是现在这个物价疯涨的年代,也是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好几年的呢?”

“那倒是。我藏现金的那个地方可没找好,弄不好就取不出来了。”

说潜,武山的脸色阴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恩?”鸳尾不解她问道。

“我藏钱的地方是南多摩的多摩街。那时在那儿还是一处多摩丘陵。我就在那儿找了一处被遗弃的古坟,把钱藏在那了。”

“要说起多摩街的话,是不是常常听广播和从报纸上提到的成子多摩新区的地方?”鸳尾歪着头想了想问道。

“是啊!后来我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一带成了多摩新区,计划挖去丘陵,修筑钢筋水泥的住宅楼群昵!”

“知道为什么还把钱藏在那儿?!”

“藏钱的地方是圣迹纪念馆下属的农林部的鸟兽试验场附近。因为考虑到那一带被确定为永久性的放养鸟兽的紧猎区,完全在新区开建的计划之外的。目前还是这样规定的。不过,我在一年前左右,在监狱里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说是在我藏钱的一带修造了一处农林部的研修所。”

武山沮丧地嘟哝道。

“这是真的?”

“真的。这个研修所,也就是像一个饭店那样的大型建筑。实际上就是为了给那些各县市的,以各种名目来东京出差的官员们提供休息的场所罢了。”

“那你后来又看到没看到关于修建这个建筑物时发现藏有现金一事的报导呢?”

“没有……所以,就有可能是这样:钱不是埋在了研修所下面,而是研修所没有盖在那个地方。”

“是这样呀!如果风声平息了。我们去那个研修所看一看去吧!就算是钱埋在了下边,也不能说没有办法弄出来”

鹫尾在驾驶席上把身子摆正,然后松舞手闸,把选择开关又搬到了“D”即自动驾驶的位置上,用力地踩了一下加速器。

在这狭窄而又昏暗的山间小道上,鹫尾一边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一边搜寻着、前进着。

他们沿着八岳山的半山腰,驶近了修建在蓼科湖与茅野地区之间的高原上的鹿野美树的别墅。走到这儿,他们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因为他们必须避开收费公路,甚至连国道和,所以他们比原来计划的多耗费了一些时间。

这个别墅,位于一片白桦树林之中,距离蓼科山山顶部大约三百米远的地方。是一处占地面积很大、带有阳台式的建筑。

鹫尾在离那建筑物还有二百米远的地方把车子停了下来。他关上发动机和车前灯。

建筑物的窗户全都黑着灯。因为车窗开着,一阵阵入秋才有的高原昆虫的虫鸣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进来。

鹫尾等了一会儿,便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打开了后行李车厢盖,把包着切下的藤本的那个染红了鲜血的手绢取了出来。他用左手托着又回到了驾驶室。看到这个,武山紧张地一边哆嗦着,一边也从车上走了下来。鹫尾的右手紧紧地握刚住刚才从驾驶席上拿到的藤本的手枪。

鹫尾从车子里的袋子里取出一只小型机关枪,并把还装着预备弹夹的子弹袋挎到了左肩上。他们悄悄地朝这座别墅的建筑靠过去。这一带的植物已经开始落叶了,所以他们必须格外小心,放轻脚步,因为踩在树叶上的“沙沙”脚步声也许会被别墅的人查觉到。

走近了别墅,他们便清晰地发现了一条电话线从里面伸向外边。他们又围绕着别墅转了一圈。他们发现在院子的右侧有一座大小可以停放两辆汽车的木制大门的车库。于是,他们两人又回到了别墅的正面,登上了用木头搭成的凉台上,这个凉台的尽头便与院子的大门相通着。鹫尾首先来到大门旁边,而武山则站到了大门的正中,央,他敲了敲大门。

里面没人回答。于是武山又用力敲了敲。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听到了一个似乎十分谨慎的女人问话声:“是哪位?”

大概这就是美树吧。

“我们是藤本先辈的部下,太晚了来打搅你,实在对不起,能不能打开大门?”武山尽可能地礼貌地说道。

“藤本?”

女人返问了一句。

“是的。可不能在这儿说。”

“你们真的和藤本是一块儿的?”

“决不撒谎。我们来这儿可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求求您了,快点让我们进去吧!”武山不停地请求道。

“有什么证据吗?”

“您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件了吗?”

“刚才的广播中说,津釜监狱发生了越狱事件。”美树在门里边答道。

“如果您知道,我就明说了吧!藤本被打伤了,伤势还挺重,现在躺在我们的车上。如果不快送进去,也许会有生命危险的呢!”武山装出十分急迫的口气来。大门终于从里边打开了。

一个头上藏着围巾,身上穿着宽松睡衣的高个子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由于天色昏暗,这个女人又裹得严严实实,所以无法评判她的脸上是不是有因砒霜中毒而造成的黑色斑点。所以,猛一看上去,这个女人长着一付清高、盛气凌人的“冷美色”的脸盘。

她一出来,便看到了武山手中的手枪和躲在大门一旁的鹫尾。于是,她立即停住了脚步,似乎上当了一般,一边惊慌地喊着,一边打算返回大门内。

但已经来不及了。鹫尾一闪身便钻了进去,武山则堵在前边,他们一前一后挡住了美树的逃路。

“你,你们是谁?!是警察?!”

美树紧张地喊道。

“不!我们是和藤本先辈一同越狱的人。不过,藤本先辈正好有事没能和我们一同来,喂、进去说吧,高原之夜可真够冷的呀,和猪窝一般的津釜太不一样了!”

说着,武山用左手用力地推了一下美树。

“别碰我!”

美树惊叫了起来,身子也顿时紧张起来。于是,武山索性伸开双手把美树搂抱起来。美树一边哭喊着一边用左手推武山的脸。

尽管美树哭闹着,但武山那纤细的身子却十分有力,牢牢地搂住了美树,他抱着身子比他高出不少的美树走进了别墅。

这时,鹫尾已经走进了正房,并伸手打开了室内的电灯。

他们进来的这间正房,大小约有二十张草席那么大。屋内还摆放着革面的沙发和椅子,墙壁上带嵌着一个用来取暖的壁炉。

壁炉的左右各有一道门。大概这座别墅的建筑里房间不少吧。

屋子的中央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个空了的橘子水瓶和一架半导体收音机。收音机上还插着一只耳机。桌子旁边的沙发上胡乱扔着几条毛巾被。

大概当时美树正在关了灯的房间里,躺在这个沙发上用耳机收听夜间新闻广播,从而知道了津釜监狱越狱的事情的吧。因此她半天才听到有人敲门的。

由于室内光线很亮,鹫尾和武山这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美树脸上黑色斑点。由于当时美树的挣扎扭动,围巾掉在了地上,她脸上的黑斑看得十分清晰。

等武山抱着美树一走进屋里,鹫尾就迅速关上了大门。

“你不要大声喊叫!我告诉你,藤本在越狱时被打死了。”他凑近美树低声耳语道。美树马上停止了挣扎,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鹫尾示意武山,把美树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武山把美树放到了沙发上。让她坐了下来。这时美树的表情比刚才放松了许多。鹫尾隔着桌子,拉过一把椅子,坐了美树的对面,他把包着藤本那个的手帕包放到了寨子上,一边说着,一边把它打开:“你应当认识这里面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帮你回忆。因为藤本被警察打死了,我们只好把这个带来作为我们和藤本的确是一块儿的证据。”美树一看到手帕中血肉模糊的玩意,不禁从嘴里发出一阵阵悲鸣声。

<er h3">三</h3>

武山猛地用手刀朝美树脖子砍去。于是美树一下子昏了过去,倒在了沙发上。睡衣和衬裙卷到了上面,两条大腿一直露到了根部,上面也布满了黑色的斑点。

“妈的,大哥……我实在忍不住了!”

“还是先把车子开进车库里吧。”

鹫尾看着美树那裸露着的丰腴的大腿,拼命地吸吮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女性气息,嘴里不住地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边对武山说道。

“以前我对女人可不那么着迷……不过,在监狱呆了几年,我才发觉……”武山一边嗜着粗气一边继续说道:“刚才你在车里说过咱们的关系是平等的,……那么,咱们来猜拳,看谁先来享受这个美人?好不好?”

“还是你先来吧!趁这个机会,我去把车子安顿好!”

鹫尾宽宏地说道。他的本能告诉他,在这个时候,这个问题上,千万不能发生引起同伙之间内讧的事情。

“真的吗?”

“真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再问一下,刚才你说的在多摩藏有现款是真的吗?”

“这我可不会说慌的。”

武由似乎无心再答理鹫尾,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还处昏迷中的美树仰面朝天地摆在沙发上。

“喂,车库的钥匙我找不到,这会儿还要借一借你那双贵手打开哪!不过,你要是再详细地告诉我在多摩藏钱的事情,我自己也会想办法把车库的锁打开的。”

“放心吧!大哥,我是不会骗你的!”

武山迫不急待地爬上了美树的裸体上。

“好吧,我知道了,不打搅了!”

鹫尾知道这会儿再问什么也白搭,便一个手拿着一小型机关枪朝门外走去。看到武山的举动,他感到自己也冲动起来。他走至大门外的凉台上,从那走了下来,朝建筑物旁边的车库走去。

这是一座大小可以容纳两辆汽车的车库。他用手推了推车库的木制大门。门上挂着锁。他朝车库上方看了看,只见车库的房顶上有一根生了锈的铁丝耷拉了下来。于是他把机关枪背在身上,用手来回撅了几下铁丝,铁丝断了。他用这截铁丝朝锁眼儿中插了进去。他撞了几次。想不到居然撞开了。他一边推开车库大门,一边被自己具有的从不知道的才能感到震惊,自己过去究竟是干什么的,他越发感到迷惑不解。车库里只有一辆小型国产汽车。丰田公司“皇冠”牌汽车。草绿色。

鸳尾进了车库,随手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于是他发现车库里还放着汽油桶和输油桶。还放着一台大型的台钳和一些修车工具等等。

他关上电灯,又回到了停在距离别墅二百米远的他和武山开来的日产公司的“小公子”2600牌汽车旁。

他首先慎重地观察了一下汽车情况,看上去没有任何人到过这辆车里,于是他坐了进去,从兜里掏出钥匙,发动了发动机,车子微微动了起来。

他把车子开进了车库。和原先车库里的“皇冠”车停在一起,然后走出率库,关上大门。

他又轻而易举地用刚才那根铁丝把打开的锁锁上了。他不禁更加惊奇不已:自己居然有这等本事,不但可能随心所欲地打开锁,还能重新锁上!

他回到了正房。

美树已经从昏迷中惊醒过来了,她和武山都从沙发上滚、落到了地板上。被压在下面的美树,横眉冷对,愤怒地盯着欲对自己强行奸污的武山,并拚命她反抗着。

但武山似乎占了上风,他把美树的双手死死地摁在地板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身子狠命地压住美树。

鹫尾似乎没有看见这两个人的厮杀,上房门,又锁上门锁,然后仔细巡视各个房间。

他看到一个房间里接着一台冷藏箱,于是从中取出五桶罐装啤酒和一根意大利式火腿香肠,然后又回到正房。

正好他看到由于武山身体太单薄了,又和美树博斗了一番,似乎精疲力竭了,于是美树就趁机翻过身来,从武山的压迫下爬起来向大门口跑去。武山也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美树追去,但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到了地上。

<er h3">四</h3>

美树拼命地朝大门撞去。

但是,鹫尾动作神速,他抢先一步挡住了美树的逃路,如同一截木桩一般站在了美树的面前。然后,鹫尾很随便地,对准冲过来的美树使了有关绊子。

美树一下子停不住,右肩朝下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由于剧痛而休克了,好半天喘不上气来。

这时,武山也赶到了。

“妈的……”

说着,他一把抓过美树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武山便用力把美树拉向沙发,然后把她重新按倒在地上,这次,美树再也没有反抗。

鸳尾拖过一把椅子,放在大门和沙发之间坐了下来。他悠闲地喝着罐装啤酒、嚼着香肠。

不一会儿,美树开始的憎恨和反抗情绪渐渐消失了。她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半张着嘴,不停地发出轻重呼吸音。

鹫尾的胸中也似乎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冲击着,一股股的强烈欲望不断地萌动出来。

但是,他决定压仰住这种感情,他要趁此机会从美树的嘴里打听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来。

“藤本把重建组织的资金藏在什么地方了?”

美树没有回答。

鸳尾坐到沙发和桌子之间的椅子上来,他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桶罐装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又追问了一句:“听到我的问话了没有?美树?”

于是,武山便抬起头来着了鹫尾一眼。

鹫尾用眼神暗示了他一下。

武山马上就明白了鸳尾的意思。

“那么,你就赶快回答鹫尾大哥的问话。”

“你从藤本先辈那里听说过我们的事吗?”

武山克制住自己的激情问道。

“你,你是武山吧?”

“是的。那么,这位就是鹫尾大哥了!”

这会儿武山便不紧不慢地说道。

“藤本对我们说过,他有一大笔重建组织的资金藏起来了,你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这我可不知道……”

“藤本死了,我们越狱时全靠了藤本的帮助,我们是杀死了全部看守而越狱的,我们无路可退了。因此,我们现在需要钱。”

鹫尾一字一顿地说道。他面无任何表情。在他那冷酷的目光中,闪烁着固执的凶光。

“究竟有多少亿,我可不知道……啊!”

<er h3">五</h3>

“藤本已经死了……”

鸷尾又重复了一遍。

“因此,这座别墅,另外还有五千万日元不只是在名义,而且是在实际上也完金属于你一个人所有了!我们并不想把这两份财产弄到手,所以你应当帮助我们!”

“是要帮助的!我帮你们去找那个地方……不过,藤本真的没有对我讲过重建组织的资金藏在行么地方呀!……真的……如果我知道,我们三个人还可以分一下呢?”

美树像是呻吟着说道。

“知道了……你这会儿好好想一想吧,也许藤本对你说过而你忘了呢?”

说着,鹫尾又喝完了两桶啤酒。

鹫尾还利用这段时间,用桌子上的半导体收音机收听了夜间广播。广播几乎在每一个节目完了都不停地播送着关于津釜越狱的囚犯们的结局。

“警察方面有许多人遇害。但也有近三十名囚犯被警方击毙。捕俘了四百余名未能来得及逃走的囚犯。”

“以关东地区为中心,在全国各交通要道布置了严密的封锁线。”

过了好一会,武山似乎刚刚意识到鹫尾的存在,便连忙问道:“刚才广播里说什么来着?”

于是鹫尾把刚才广播中说的情况告诉了武山。

“咱们可能会被包围了的……刚才美树还说要帮我们呢!”

现在,美树顺从地仰面躺在地上,并把双手伸到武山的背后,紧紧地搂着他。

“好了好了!你们两人去卧室里吧!不过,武山你要当心,不要让这个女人跑掉。”

鹫尾有点不耐烦媲对武山说道。

“没关系的。”

“保险起见,你还是把卧室门开着……不,等一下,在去卧室前,我还要问她几句话。”

“那个担任联络的三光组织的山口呢?那家伙说没说今天晚上要来什么的了吗?”

“他说如果要来的话,就会被警察跟上,所以他打算一个星期不刭这来。而是采取在东京或横浜打公共电话联系的方法进行联络。时间是每天下午一点钟。”

“知道了。”

“因我们是使用约定的暗号进行联络的,所以即使警察监听也听不懂我和山口讲的是什么意思。”

美树又补充说道。

这时,鹫尾再次把半导体收音机的耳机插进耳朵里。

这会儿的夜间新闻节目开始公布越狱囚犯的死亡名单了。

播完名单,大概是被抓住的囚犯坦白交待了吧,随后就宣布了这次越狱计划的主谋是藤本。似乎此时警方还不知道藤本已经死了的情况呢!

而鹫尾也被特别提出,并介绍说此人在囚犯中最为凶暴。擅长使用各种武器。是这次越狱的骨干分子。还推测说监狱中的几处机枪枪座就是他给打坏的。以至还详细地公布了鹫尾的长相和身材特征,提醒市民加以注意和防范,也许明天的电视节目中就会公布出他们照片了吧!

此时此刻,鹫尾正在沉思:警察方面究竟在什么时候会来包围这所别墅?

如果侥幸逃出了包围圈,就现在这副样子也不行;而且,要想突破封锁线;也许只能在山里绕来绕去,这就需要多准备点东西。

想到这儿,鹫尾的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好像特别遥远的年代里,他曾经背负着重负荷装备从日本内地出发。徒步翻越过日本阿尔卑斯山到达太平洋沿岸的事情来。

这个记忆渐渐地明朗起来。

是的,的确有这么回事,当时,自己曾率领一支自卫队的特种队员进行秘密训练。在整个行车途中。要求不能被任何人发现。而正好有个该着倒霉的深山老农偶然看到了鸳尾一行队伍,他便下令将其处死,挖了个深坑埋掉了。

由于慢慢复苏了以前的记忆而异常兴奋的鹫尾,愈发搅尽脑汁地打算更进一步地回忆自己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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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八章 准备

<er top">一</h3>

然而,尽管鹫尾拚命地努力回忆自己忘却的了记忆中的事情,但记忆的两面如同突然中断的电影胶片一样,完全成了一片空白。

当他急得汗流夹背,竭尽全力回忆时,突然从大脑深处产生了一阵阵如同被电钻钻了般地钻心剧痛。

自从他被子弹打中头部之詹。他就得了这么一个怪毛病:只要一认真努力地回忆过去的事,他的头就会产生一阵阵剧烈疼痛。

他强忍着头痛,把耳塞机从耳朵里拔了下来,紧紧地搂抱住头部。钻心刻骨的疼痛使他无法忍受得住。

由于无法忍受剧烈的头痛,鹫尾不由得从椅子上摔到了地面上。他一下子昏过去了。但他很快醒了过来。他感到头部的剧痛又传遍了全身。

当鹫尾感到稍稍有点好转了的时候,武山突然发觉了鹫尾的异常。

“怎么啦?老兄?”

他一边问着。一边靠过去。

“嚷,我头疼得像刀割一样,要是吃点药什么的就会好了。”

鹭尾几乎是呻呤着说道。

“不过……”

“缓过劲儿来就没事了。今天晚上我还要放哨,你和那个女的就算了,早点休息吧!白天你可要放哨呀!”

鹫尾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

“这怎么行?……真不要紧吗?”

“你问一下那个女的,这儿有没有去痛片一类的药?”

“知道了……”

于是,武山便向美树亲了一下。

“在浴室换衣服的药品架子上就有。要什么药自己随便取吧!”

美树疲倦地向鹫尾说道。

“知道了。”

鹫尾咬着牙硬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知道浴室位置,就在刚才他们在这幢别墅外边转了二圈进行观察时,鹫尾看到了浴室的屋顶上有一根粗大的烟囱。

于是,他便伸手推开了起居室右侧的门,看了一下走廊。

由于起居室的灯从打开的门中照到了走廊上,所以没有必要打开走廊的电灯。在这个走廊地右侧是餐厅厨房兼用的房间,左侧还有一个门,里面好像是厕所和浴室。

鹫尾打着了打火机,右手平端着手枪,用枪推开了这扇门。

果然和他想像的一样。正中间是带洗脸间的换衣处,左边是浴室。右边是厨房,在换衣间有一个很大的架子,其中一格里放的全都是各种药品。他从这些药中看到了一个装着镇痛剂的扁平药箱。

里面的药瓶上写着“一次两片”,但鹫尾一下子倒出四片。把头伸在洗脸池的水龙头下边喝了一大口水,一饮而尽。

然后他又去厕所解了下小便。因为这种止痛药不同于麻醉药,所以不能马上就显效。

鹫尾关上打火机,又回到了起居室。美树和武山已经进到起居室左侧里边的寝室去了。

武山按鹫尾的要求,把寝室的门开了一条缝。

他警觉地步履蹒跚地走进了武山他们的寝室相邻的、靠近庭院的房间里了。

他打开房间的电灯。这间屋子也是寝室,但好像一直没有人住过似地,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霉气味儿。床上也没有铺着被单,也没有毛巾被。

但是,打开壁橱一看,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毛巾被和睡袋等等,应有尽有。于是鹫尾便取出一只睡袋来。

这只睡袋的棉絮还挺丰厚。他习惯地看了一下睡袋上的标签,原来这是美国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地区的制品。

上面还注明了睡袋内害物的用材。即为100%的羽绒制品。

不知为什么,鹫尾对羽绒制品是由大雁的毛做成的这一点十分清楚。这种用大雁的毛做成的鸭绒服穿着上既暖和又好看还轻巧。

人类发明了各种各样的漂亮的合成纤维。在日本被称之为“提特纶”的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这种材料无论是从保温性、排水性及透气性和重量、压缩后的复原性等,均不及大雁原毛绒的优点。尤其以北极圈的国家的野生大雁为其上品。所以,美国的阿拉斯加州的真正的鸭绒服,是最上等的。

<er h3">二</h3>

鹫尾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铺好了床单,又抱来了被子,他把铺在沙发上的,美树用过的毛巾扯下来扔到了地上。

他在这个沙发上放上这个鸭绒睡袋。又把刚才抱来的一条毛巾被卷起来当枕头。他躺好后,便把手枪放在了桌子上,钻进了睡袋里,拉上了拉链。

他头朝上,闭上了眼睛。

头痛已经相当缓解了,但因为药的作用,他出了一头汗,于是他又拉开拉链,从里面钻了出来。

鹫尾睡不着,他看着寝室里这一对男女的销魂场面。

事完了,武山两个人疲倦地睡去了。鹫尾也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也就十分钟吧,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要随时注意外边的动静。

但是,快天亮了,他也没有什么睡意了。于是鹫尾一骨碌爬了起来,把收音机的耳塞机插进了耳朵里。

清晨的广播节目也是播送与昨夜越狱有关的消息。

在这组节目中,已经把鹫尾作为本次越狱事件的罪魁祸首反复而详细地公布了他的长相、年龄和体态等情况。

据广播说,目前警方已经捕获了近三分之二的越狱囚犯,并报道,在与警官队的对射中,被击毙的囚犯超过了一百名。

在公布的被击毙的囚犯当中,还有几个鹫尾认识的人。被逮捕的和因抵抗被警方击毙的囚犯数目是在不断地增加。

但从中鹫尾也意识到,目前为止,警方还肯定没有想到他在这个别墅中隐藏着。

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想突破警方的包围和封锁线,至少要在深山里隐藏—个月。只要有盐,躲进山里一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随身携带的东西,既要方便行走,又不能准备太少了。于是鹫尾索性坐了起来,从电话机旁拿过一张纸来,把打算过野营生活应准备的东西一一罗列一下。

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地一一浮现在他的脑中。

折叠式锯、斧头、匕首、组合式铁锹、指南针、五万分之一的长野县和歧阜县地图、防水火柴、打火机用的乙炔罐、打火石。固体燃料、双电筒、橡胶带、塑料布、太阳镜、尼龙绳、锃铂金属片,美军装备的净水药片或是具有净化水作用的碘酸液、氟酸液、急救包、棉制或绒线袜子两双、肥皂、大型烟斗、水壶、铝制有柄煎锅、饭盒、饭匙、餐叉;罐头起子、食用盐、胡椒粉和可可粉、罐装伏加特酒、各种维生素药片、常用药品、装有三角巾后背式急救箱以及5条干松鱼。

而且,还需要再找一个大型的防水的雨布或塑料布,把上述物品和睡袋、防寒衣装起来。

这时,别墅外边不时地传来了一阵阵野鸡的打鸣叫声。于是,鹫尾又在清单上加上型了一句:非常坚固的橡胶绳和一张革制皮垫。可以用橡胶绳工一个弹弓。

如果再有氰酸钾的话,就可以将其制成诱饵,让野鸡吃掉的话,就可以安静一会儿的。中毒的野鸡扔掉,被人捡起来吃了的话,也不会中毒,但必须将其内脏除去。因此,山里的猎人们为了省事,常常用掺了氰酸钾的大米大量捕捉飞禽做成各式菜肴,也从未发生过因此而中毒的事情。

<er h3">三</h3>

太阳升起来了。

鹫尾从浴室换衣处的药品架子中挑选了各种有用的药品组成了一个急救箱。他又是走进厨房,挑了两件轻便、坚实而耐火的食具和容器,还找到了一把罐头起子和匙子,一起搬到还未用过的那间寝室里。

他坐在寝室里,一边吃着面包奶酪,一边喝着用开水冲好的咖啡。

吃完了东西,他又朝武山和美树呆的寝室里张望了一下。他觉得他们两人都睡醒了,于是,他朝这个房间走了过去。

美树又再纠缠着武山,鹫尾对他们喊道:“好了吧?这会儿该轮到我休息了!”

“收拾好了?夜里没有什么异常的吧?”

武山向鹫尾问道。

“广播中说,越狱的同伴一个一个地都被抓住或在枪战中死亡了。我们要特别小心!”

“知道了,不过,这日子要过多少年……”

武山喃喃地说道。

美树朝仰面躺在床上的鹫尾皱了皱眉头。

从鹫尾一走进这间寝室,美树就有一种要被他殴打的直感,于是表情紧张地盯着武山。

鹫尾毫不理会美树,径直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从外边射进了寝室。鹫尾走到床边,一把抓起了美树的头发。

美树的脸从武山的胸前拉了起来,武山这时借着窗外明亮的阳光,清楚地看到了美树脸部、胸部的黑斑。武山不忍正视,急忙把脸扭到了一边。

鹫尾松开了手,哭喊着的美树一下子又倒在了武山的身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清单和五张一万元的钞票,平静地对美树说道:“喂,我想要的东西都写在这上边了,你出外把这些东西买来。记住,必须在下午一点前赶回来!”

“知道了!”

美树顺从地点了点头。

“都要两人份的,我,和这位可爱的武山!”

“要是去诹访市,还不如去松市隐蔽一点呢!我去哪儿的登山用具商店稠和药店去转转吧。”

美树一边看着清单一边说道。

“好吧,那就拜托了。”

说着,鹫尾把清单和五万元钱递了过去。又拎着睡袋和毛巾被回到自己的寝室去了。

他铺好床,一头栽倒便睡。

不一会儿,鹫尾就在朦胧中听到了美树好像在吃饭的声音。于是,鹫尾就这样,似睡非睡地,一直听着美树出了房门。

十二点钟,鹫尾起了床。他来到起居室。武山正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咖啡。

“怎么样?”

鹫尾问道。

“形势越来越不利了!警方从全国动手,正一处一处地严密搜查呢!”

武山嘟哝道。

“这儿不能长呆了!”

“让这个女人察觉到这点了吧!你还是要做出特别喜欢她的样子。要不,我们可能就得不到她的帮助!”

“知道了,老兄!”

武山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十二点半钟的时候,美树买东西回来了。鹫尾所要的东西基本上都凑齐了,但防水火柴却没有卖的。

正当鹫尾和武山把东西朝背包里收拾时,电话铃响了。

表情紧张的美树,战战兢兢地拿起了电话听筒:

电话是山口打来的,声音很客气,好像是说了两句暗号就挂了。

然后美树便对鹫尾和武山解释了山口的暗号的含意:“他要我告诉你们俩个人,绝对不要从这里离开。”

午夜两点钟了。

鹫尾把装好东西的背包放在了床旁边,打算钻进睡袋里打个盹。但他突然听到了似乎有两个人的十分轻浅的脚步声。渐渐地走近了,他迅速从床上翻了下来。他背上背包。从腰里抽出冲锋枪贴着窗边蹲了下来。

脚步声在离窗户大约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两支短机关枪的子弹像波浪一样,打破了玻璃。涌进了房间里。

正文 第九章 枪战

<er top">一</h3>

被子弹打得粉碎的窗玻璃碎片,正好被窗帘挡住了,一片也没有掉到蹲在窗根儿底下的鹫尾的脖子里。

他打开手枪的保险,静静地等着对方的机枪打光子弹换弹夹的时刻。

穿过窗玻璃、百叶窗和窗帘的子弹,把鹫尾铺在床上的睡袋都打裂了。

武山和美树睡觉寝室的墙壁上,也被打下来好多的水泥碎片。

这时,枪声停了,鹫尾听到对方在更换弹夹的声音。

他迅速站起身,隔着窗帘,平端着枪便朝刚才开枪的地方扫去,五十发子弹的弹夹他一口气打完了大约三十发的样子,然后又迅速地匍伏在地板上。

其实,当他朝外边扫射时,便同时听到了子弹击中在肉体上的痛苦的惨叫声。

但是,他仍然要格外小心,因为他要弄清对方是什么人,一共来了多少。

窗外继续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隔壁的寝室里,美树吓得尖声叫着,武山也在慌忙地大声喊道:“你在哪儿?大哥!快回答呀!”

鹫尾一边爬着,一边朝关了灯的寝室挪过去。他十分小心,尽量不发生一点声响来。因为这个房间的百叶窗还没有放下来,随时有可能受到外边的射击。

他打开了美树和武山的房间的电灯。似乎打开了床头灯,才能驱赶走美树心中的恐怖感。

“混蛋!”

武山举起手枪,一枪打碎了灯泡。顿时,屋内又是一片漆黑,美树又马上发出了一阵阵像杀鸡一样的喊叫声。

鹫尾不理睬他们,悄悄地掀开窗帘酌一角,向外边窥视着。

窗根处有两个男人,他们扔掉了手中的短机关枪,倒在了鹫尾的房间的窗根处,双手紧紧地按在胸口和腹部。

鹫尾迅速地用手枪敲碎了窗玻璃,为了防止碎玻璃碴飞进眼睛里,鹫尾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

就在他睁开眼睛再向窗外看时,躺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吃力地用血污的手拔出手枪,于是,鹫尾条件反射一般地端起枪朝这两个人扫去。

在漆黑的夜空中,鹫尾看到自己的枪口里闪出的一道道紫红色的火舌。

倒在敌上的两个男人身子周围被子弹打起了十几个烟尘。这两个男人开始抽搐着,痉挛着。他们每个人都被打中了几发子弹。

鹫尾看到这个情景,但借着从打碎的玻璃窗外边射进来微弱光亮,又打开了另一个子弹袋,取出了一个装满了五十发子弹的弹夹。

正在这时,从武山他们呆的寝室里又传来了一阵喊叫声:“你要干什么!”

这是武山在喊,声音像哭一样。

几乎是在同时,在他们那儿响了一声微弱而清脆的枪响。紧接着,鹫尾便听到了武山痛苦的呻吟声和美树挣扎的声音。

于是,鹫尾马上伏在地板上,贴着墙壁,迅速而又悄悄地向美树他们呆的房间里摸过去。

这时,他又听到了一声枪响,但这次的声音十分沉闷,像被什么物体包住了似地。鹫尾听到了美树喊了一声就倒在地上和她发出的剧烈的咳嗽声。

“大哥!大哥!”

武山呻吟着喊着鹫尾。

“怎么回事?”

鸳尾立刻冲了进去,急切地问武山。

“被……被美树打伤了……这个臭娘们儿,她……她要朝你开枪,我要阻挡她,她就朝我开了一枪……我被她打伤了……”

武山边说边呻吟着。

“伤在什么地方?”

“腿。看来我走不了了。”

“伤着动脉了?”

“好像没有……妈的……这个臭娘们儿……大哥,你那怎么样?”

“外边的两个人全让我干掉了!美树呢?”

鹫尾这时才发现美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个臭娘们儿朝我开第二枪时被一挡,走了火,打着了她自己……不过,好像还没有死吧?”

“我刚才也听到了,你先呆在这里,我要去看着外边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

说着,鹫尾站了起来。

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又轻轻地回到自己的寝室去。他卸下还剩几发子弹的弹夹,轻轻地放在地上,换上了刚才取出来的新弹夹。由于这间屋子的窗玻璃和窗框都被打碎了,所以鹫尾一纵身就跳了出来。他警觉地端着抢,慎重地向这两个躺在地上的男人靠过去。

<er h3">二</h3>

这两个男人还剩下几口气。

他们差不多每个人胸口都中了三、四发子弹,一边全身痉挛着,似乎还打算爬走。他们不时地从嘴里吐出一口口的血水,弄得满脸都是血污。

这两个人都是鹫尾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胸前都有被撕去了徽章的痕迹。

被扔在他们身边的是两只短机关枪。

其中一只是使口径为九毫米的子弹,这与鹫尾手里枪口径是不同的;但另一只短机关伦是一个满弹为三十发,但口径与鹫尾手中的这只枪是一样的。

鹫尾急促地朝四下看了看,发现了扔在这两个人身旁不远的树丛中的两个帆布袋子。

他走过去打开其中的一个一看,里面装了七个口径为九毫米子弹弹夹;另一个口袋里装的也是弹夹,也就是和自己手中的枪的口径一样的弹夹,共五个。

因为全都装满了子弹,所以口袋非常重。鹫尾得意地冷笑了一下,便将第二个帆布袋挎在了自己的肩上。

倒在地上的这两个人,因失血过多,从身上掏出的手枪也掉在了地上,这两支手枪都是二十二口径的。一支是枪身非常短的护身用手枪,另一支是美制的可调节准星式的手枪。

鹫尾走过去,把这两支手枪捡起来,关上保险,放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去。

他用力撕开了这两个快要咽气的男人的西服;但他们什么证明身份的证件都没有带着,甚至驾驶执照什么的也没有。

在他们身上只带着几个手枪的弹夹,于是鹫尾也将手枪弹夹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朝这两个人问了问。

但这两个人的抽搐也弱了下来,眼睛都无神而混浊了,呼吸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鹫尾知道,这个样子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于是他站起身来,对准这两个男人的头部狠狠踢了几脚。随着两响颈椎折断的声音,这两个人再也不动了。

“让他们永远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吧!”他恶狠狠地骂道。

鹫尾又回到了房间里。

在寝室里,他看到武山倒在床上,两手分别握着一支手枪和一只亮着的手电筒。在他那条被血染红了的左腿的西服裤子上,缠着—条细绑的尼龙绳。

听到有人进来,武山立即把手电筒的光亮朝门口照过去,当他着清是鹫尾挎着帆布包站在门口时,就立即把手电光又向倒在地上的美树身上照去。

美树躺在地上,像卷起来的一团睡裙一样。从她的右胸处不停地向外流着血。由于痛苦,她拚命地用手搔抓着地板。她的鼻子和嘴里也不时地流出血来。

“她到底是怎么向我开枪的?”

鹫尾朝武山问道。

“听说是这样的,山口告诉她,今天夜里派两名杀手来行刺。如果不成功,就让美树自己干掉咱们……”

“喂!山口为什么让人干掉我?”

鹫尾问美树。

美树也不回答鹫尾,只是紧紧地盯着武山。

“我……根本不想朝你开枪……可我太喜欢你了……山口……那家伙光说好听的……可从来没有和我亲热过……”

美树强忍着剧痛对武山说着,突然又剧烈咳嗽起来,并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er h3">三</h3>

鹫尾冷冷地站在一旁,等着美树咳血停止。她一停止了咳嗽,鹫尾便再次问道:

“回答我!山口为什么派人来杀我?”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这个样子,反正也活不了了……所以我不会撒……”

美树又呻吟起来。

“杀我的事情,是你一开始就决定的吗?”

“不……白天,见到山口和松本时,他们定下的。”

“这么说,那家伙一直和松本呆在一起?”

“是……下午的电话……也是从松本那儿打来……痛死了……痛死了……可,可我不想死呀……”

美树又痛苦地呻吟起来。

“山口这家伙没说为什么要杀死我们的理由?”

“说是如果你们投奔了三光组,三光组就会被警察盯上,那么,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这个地盘,就会垮了……”

“确实是这个原因吗?”

鹫尾又盯问了一句。

“这我就不知道了……山口说只留下武山,而且,如果我杀不死你,他们就要用燃烧炉毁掉我的面容……”

“藤本和山口联系中,露没露过要杀死我的意思?”

“没有说过。”

“那么就是说。他们知道了藤本死后的消息,就认为我是碍事的了?”

“……”

“这不太可笑了,这怎么解释的通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呀……求求你了……快点叫救护车吧……”

美树又一次剧烈咳嗽起来。

但是,好像是一个血块堵在了气管里,美树一下子停止了呼吸。她背部像弓弦反张一样地抽搐着,大小便也顿时流了出来。脸色马上变得青紫了。

鹫尾把手中的枪扔到床上。双手拽起美树的双脚,头朝下地把她拉起来,并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子,想让那块堵着她的血块咳出来。

虽然,从美树的嘴里一下子吐出了一大块黑紫色的血块,但是,紧接着又像泉涌一样从她的嘴里流出了许多鲜血。美树“呼噜呼噜”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不停地痉挛着,不一会儿,她就再也不动了。

“妈的!再也说不出话了!”

鹫尾吐了一口唾沫,把美树的尸体扔在了地上。用床单擦了擦手上和身上的血污。

“从这把我带走吧!刚才的枪声,肯定会把警察招来的。”

武山乞求地对鹫尾说道。

“你一点也动不了吗?”

“什么时候了,我还撒慌?!”

武山气得说道。

“发什么火!我不过是问一下你现在伤到什么程度!”

“没有我,这个娘们儿早就打死你了!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这个样子!”

武山不满地嘟哝着。

“知道啦!让我看看伤口,用不用处理一下?”

说着,鹫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畜生!你不用止痛药可不行!”

武山一边把左腿伸了过去一边呻吟着。

于是鹫尾走到床边的一个架子上,找到一瓶威士忌酒,往自己的手上和匕首上洒了一些,算是消了消毒吧!

他拿起匕首,对准他认为是伤口的部位,把西服裤子划开。由乎肿胀,裤子已经脱不下来了。然后他让武山平躺好,又用匕首把里边的衬裤划开了看了看。

这是一个贯通伤,由于出血较多,这两层裤子都被鲜血浸透了,子弹出口一侧的肌肉像石榴一样向外翻着。从这个角度来看,美树打的这一枪差点就伤着了武山的骨头。

由于还在出血,于是鹫尾便用刚才那根尼龙绳又绑在了武山的大腿根部,并用匕首的柄用力拧了拧。

捆好后,武山的伤口会暂时减轻痛苦。于是鹫尾便朝伤口上倒了一些威士忌酒。

“啊!——”武山一声惨叫,但这多半是由于紧张和害怕,还不致于这么痛。但是,当鹫尾再次用匕首解开捆绑在武山腿上的尼龙绳时,剧烈的疼痛又复苏了,疼得武山两眼泪汪汪的。

鹫尾扶着武山站了起来,让他把准备野营用的东西背着。

“还让我自己走吗?”

武山呻吟着问道。

“不。我背你去!”

鹫尾从武山背着的帆布袋子里又取出了一根尼龙绳,然后蹲在床边说道:“喂,爬到我的背上来吧!”

武山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爬到了鹫尾的背上,然后鹫尾用那根尼龙绳紧紧地把武山和自己捆牢,又警觉地端起了他那支枪,背着武山走出了这个别墅。

正文 第十章 肉干

<er top">一</h3>

虽然说武山长了一付清瘦的身子,但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所以鹫尾背着他也觉得轻不了多少。但他多少还知道点省力气的窍门。于是鹫尾便要武山尽可能地向上窜一点。由于武山把全身的大部份重量压在了鹫尾的身背上方,所以他还是可以稍微松驰一些地稳稳当当地朝前走。

鹫尾背着武山走出了别墅。他先十分警觉地朝四下里环视了一番,然后便朝八岳方向走去。和他们判断的一样,这时,已经可以听到从收费公路方向传来的巡逻车发出的警笛声了。

鹫尾继续默默地走着。背上的武山,不时地传来几声呻吟。当他们走了四、五百米的时候,便听到了有几辆响着警笛的巡逻车包围了美树的别墅。

“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如果不老实我们就开枪射击了!”

很快,他们就听到了巡逻车上扩音器里传来的严厉命令。

鹫尾撇了撇嘴,继续向山上的灌木丛中走去,他感到背部压得有些吃不住劲儿了,但他必须咬着牙坚持下去。

就这样,鹫尾几乎是没有休息一下地不停地走着,到了天朦朦亮的时候,他们便到达了八岳群山北侧的丸山和天狗山之间的一大片密林中。

在这片密林中有一条谷川流过。于是,鹫尾便找到了一大块靠近谷川的岩石,放下武山。

这会儿,武山好像快不行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鹫尾也浑身没有力气,他把身上还背着的一个大帆布包一扔,也一下子爬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喘着气。

但是,一会身上的汗水使他感到一阵阴冷。没有办法,他马上又站了起来。他感到全身到处都是酸痛感,这时,他把武山背的帆布包打了开来。

他从包里取出一个装着伏特加酒的水壶,又找出一个杯子,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他又倒了一杯,递到连头也抬不起来的武山嘴边,让他也喝一口。

武山被呛了一下。吐了三分之一,但他还是把剩下的酒全喝了。

也许是伏特加酒驱走了体内酸痛和疲劳了吧,鹫尾感觉全身的关节和肌肉不那么疼了。

武山似乎也恢复了点元气,脸色也多少有些红润了。四周还传来了几声野鸡的叫声。

“怎么样,精神好点吗?”

鹫尾点着了一颗香烟向武山问道。他用两只手掌遮住烟头,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武山像呻吟般地问道:

“咱们离开别墅很远了吧?”

“是啊,今天就在这休息。到了夜里,咱们再往远处走!”

鹫尾说道。然后将吸了几口的香烟朝武山递过去。

武山也学着鹫尾的样子,用双手掌遮住烟头的光亮,把剩下的全部吸完了,这时,鹫尾左手提着自己的帆布包,右手提着枪,背朝着武山走着。

“等一下!你去哪儿?”

武山以为鹫尾要扔下他,哭丧着问道。

“慌什么!我去搭着棚子!这会儿你放心地呆在这儿吧!”

“哎呀,我觉得有点冷。我再喝点酒吧?”

“可要节省点呀!你看看自己的包里有没有床单,因为我记得放了一床,你可以用它裹一下,要么就钻进睡袋里也行。”

鹫尾嘱咐完了,就又朝谷川走去。

他在灌木丛较密的一处,选择了一块地势平坦而干燥的地方。

他把枪放下,便麻利地从帆布包找出了一把砍柴用的斧刀和折叠式的锯子。

他先在两棵短树之间用斧刀斩除了灌木丛,然后又到附近的一处树林子里,用锯子锯下来几棵小树,扛回来后,又甩斧刀把上面的小树衩削了去。

他这削好的两根小树干搭在这两棵短树上,再用尼龙绳捆牢,又绑上床单,制成了一个简单的吊床。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林子里开始生雾了。做完了这些事,鹫尾又回到了武山身边。

武山又用两条床单裹在身上闭目养神,大概他听到了鹫尾回来了,于是无精打采地睁开了眼睛。

鹫尾把武山扶起来,并一手提着武山的帆布包。

他把武山扶到了简易吊床上,用另一条床单搓了搓,当枕头塞在了武山的头下。

<er h3">二</h3>

不大工夫,武山就深深地睡着了。

鹫尾也在他的身边打开了羽绒被。羽绒被子被压缩的很小了。鹫尾用力拍打和抖动着,不一会儿就变得膨松柔软了。

然后,他朝谷川小流的一侧走去,他紧紧地盯着水流,但水中连个鱼的影子都没有。

他咋了一下舌头,似乎很不情愿地爬在了地上。把头伸进谷川里喝了几口,然后又回到了武山睡觉的地方。在回来的路上,他折了一根树枝,并用锯子修成了一个“Y”字型的树叉。

他钻进帐蓬里,用修成“Y”字型的树叉和强度十分大的塑料绳和皮子拧成了一个弹弓。然后随手找来几块小石子,瞄准离帐蓬有二、三十米远的谷川上流的一块岩石,反复地进行弹射练习。

当他连续弹射了大约五十颗小石子后,他便感到自己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使用这只弹弓的准确性了。

于是,鹫尾就穿着长筒靴钻进了事先铺好了的羽绒被子里去了。为了慎重起见,尽管野外中潮湿而有些寒凉。所以不是外边光线明亮的情况下还是不能点燃篝火的。

不知什么时候,鹫尾也困着迷迷糊糊的了。但突然,他被一阵从谷川上流的大岩石处传来的一阵响动惊醒了,他一下翻过身来,警觉地爬在了地上。

他一边小心地从羽绒被中向外爬,一边抓住了一直放在身边的小型机关枪。

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头母鹿在距离帐蓬有三十米的谷川上游处饮水,由于帐蓬在谷川的下游,所以山林中的风便将它饮水的声音传到了下游来。而这头母鹿似乎根本没有发觉有人在监视着它。

这头母鹿有一只叉两个尖,因此大约年龄在四岁左右。体重大概也有六十公斤吧。

真是送上门的美餐。但这会儿鹫尾又不敢用手里的这只枪打,可如单用弹弓打,也未必能有多大效果。

因为他只是考虑到打上几只野鸡、顶多山鸡什么的,所以根本没有作好捕获一头鹿的准备。这会儿他可有点急了。

正当他十分发愁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身上还装着两只当时从两名杀手的尸体上找到的22口径的手枪来。

在这两只手枪中,有一支美制的长枪管手枪。

这种22口径的手枪,子弹的装药量比一般手枪子弹的装药量要少。加之枪管长,所以发射时声音较小。而且,这只手枪上还带着一只瞄准器。这样一来,在三十米远的距离上打这么一只母鹿,对曾经干过特种部队的鹫尾来说,简直不算什么问题。

不过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类手枪,不知道一枪是否可以打死这只鹿。他只知道,一般来说本川地区的鹿都属于小型鹿种,但22口径的子弹显得有些威力不够了。

如果使用大口径的来福枪,那么,一发子弹便可以打碎它的肩胛骨,穿过肺叶直中心脏,但这种22口径的子弹,如果打不中它的脊椎或颈椎等这些致命的地方,恐怕就要把它惊走的。

所以,鹫尾决定多打上几发子弹。于是,他从上衣口袋里便取出了那只美制的22口径的手枪,打开了保险。

鹫尾轻轻地打开保险装置,但这微弱的“咔嗒”一声,在寂静的山林还是地么清晰,于是这只母鹿不禁警觉地抬起了头。

说时迟,那时快,鹫尾抓住这个机会,突然地向母鹿向颈部一口气射出了五发子弹。

“叭、叭、叭……”五声清脆而微小的枪声回荡在山林之中。

这只母鹿带着溅起的水花跑了大约五米远的距离,便一头栽倒在齐肩的谷川中,头还在水中向上挣扎了几下,然后鼻子和嘴里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鹫尾迅速追上来又补射了五枪。

母鹿的头无力地垂进了水里,只是水里“呼噜、呼噜”的冒着水泡,鹿的肚子一浮一浮地,鹿角飘出了水面。

鹫尾卸下这只手枪的弹夹,又连忙换上了另一只装满子弹的弹夹。然后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把这只母鹿的肉制肉干,那么是够他和武山吃上十天的。他得意地把手枪又放回到上衣口袋中去。

<er h3">三</h3>

“出什么事了?”

从梦中惊醒的武山跑过来紧张地对鹫尾问道。

“我弄到了食物了!你就瞧好吧!”

鹫尾说着一边脱下袜子,一边把裤腿儿挽起来,朝鹿倒的小流处走去。

他走到水里。这条谷川刺骨一般的寒冷,但鹫尾也顾不上许多,伸手拉着鹿,用力拽上岸来。

他打开折叠式匕首,首先将鹿的臀部周围和下腹部的臭腺周围挖了去,扔到了地上,然后把匕首放进谷川里仔细洗了洗,大概是想洗去臭味,然后迅速地把鹿头和四肢卸了下来。

大卸八块后,他便用匕首的尖部顺着背部和腹部的正中切下去,用力将鹿皮剥下来。并从腹中取出鹿的内脏,胃肠等,用匕首划开后放在水里使劲地洗起来。

全洗好后,鹫尾把鹿的肠子切成几段,用树枝穿起来吊着,然后又好好地洗了洗匕首,把剥了皮的鹿体大分成了几块。就在他分解鹿体时,不时地发现了几颗被他打在鹿身上的子弹露了出来。分解完毕,鹫尾从鹿背上选了一条最好的肉,塞进了嘴里。

这会儿正是死后的“僵硬期”,鹿肉根本还没有像成熟一样的柔软性,但由于鹫尾太俄了,他感到鹿肉十分香甜。

他把剥下的鹿皮随手扔到了身边不远的灌木丛中,然后把切好的鹿肉搬到帐蓬中来。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于是鹫尾迅速抱起鹿肉,一头钻进了帐蓬中去。

这是一架大型的直升飞机。上边标有“自卫队”的字样。正在做超低空飞行,鹫尾躲在帐蓬里一直紧紧地盯着这架直升飞机。

这架直升飞机从帐蓬的斜方朝远处飞去了,鹫尾提着鹿肉从帐蓬中钻了出来。

他把一大块鹿肉用锯分锯成了四块,然后再用匕首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同时他还把残留在鹿肉上的散发着腥气味的脂肪割下来扔掉,上面撒上盐粉,一块一块的挂在附近的小树上。

这时,天色已经渐亮了。鹫尾用锯子和斧头将鹿的骨头砍断,然后再抱着扔到五百米远的下游击。

都准备完毕后,鹫尾将砍下的树木搭成一个烤肉的木架,在木柴下边堆放是许多小树枝子。

鹫尾从背包里取出防水火柴,将木架下的小树枝子点燃。

这些被用酒精浸过的树枝迅速地猛烈地燃烧起来。树枝发出了“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一股股呛人的浓烟也不时地涌起来。

鹫尾把鹿肠放到火焰上去烤。并把带着胁骨的肉搭在木架子让火慢慢地煨。

冲鼻的香气味不时地传到鹫尾的鼻子里来。他还不时地翻动着烤肉,既要烤熟,也不能烤糊。

由于这一带有不少,地上有不少不知是多少年了的宽大的朴树树叶,于是,鹫尾便用这种树叶将要烤的鹿肉包起来放在火中煨。而且,他还要用这种坚厚和宽大的树叶简单地编成一个水桶样的用具,从谷川里打上水,将烤完后的余灰浇灭。

鹫尾拿着烤好的鹿肉走进帐蓬中来。

“水,水……”

正好他听到武山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鹫尾放下鹿肉,连忙把水壶递了过去。

武山贪婪地大口大口地饮着水。

鹫尾一边把抗菌素药片递过去一边对武山说道:“看你这个样子,今天夜里恐怕走不动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武山呻吟着问道。

“是的。不过,我并不认为他们会发现我们的,等你退了烧再转移也不迟。”

鹫尾安慰地说道。

武山喝完了水和药片,再次陷入到昏睡之中去,于是,鹫尾便把他的裤腿卷上去,查看一下他的伤情。

伤口问题不太大,好像还没有化脓。于是他又朝伤口上涂抹了一些抗菌素药等。

太阳快要落山时,武山又一次醒了过来。于是鹫尾又给他喂了一些水和几片抗菌素药片。然后武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趁这个机会,鹫尾把烤干的鹿肉干一次次地运进帐蓬里来。天还没有亮,他要把鹿肉全部烤干完了。

这时,鹫尾又打开了收音机。但由于他们正好是在山谷之间,无法听清楚广播的信号。

天亮了,武山的烧也退了下来,同时他也感到了胃里饿得十分难受。这时,鹿肉干也全都烤好了。

第四天后,武山似乎觉得自己可以行走了。于是,鹫尾便把鹿肉干收拾好,取出指南针和地图,和武山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落脚点来。

突然,他们感到山里的风传来了一阵阵杂乱的笛声。鹫尾顿时警觉起来。

他仔细听了一下后,便从外边传来了一阵厉声的命令:

“快出来!如果不老实我们就开枪了!”

一支搜山的警察队伍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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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十一章 追捕

<er top">一</h3>

“妈的……我们被包围了……我们从哪突围都会受到射击的!”

武山绝望地喊道。

“别慌!还不能断言我们被他们发现了!把东西带好!真被他们发现了。碰上再还击也不晚!”

鹫尾制止住了武山鲁莽地出击的打算。他们连忙把指南针和地图等东西收拾好,便挎上了小型机关枪和各自的帆布包。

“如果越发现了可就完了,我们还能往哪儿逃?我腿上的伤也还没有好利落,可走不了远道儿呀!”

武山一边背上自己的帆布包和枪支弹药,一边紧张地说道。

“如果你真不行了,我来背你。所以,无论如何你要努力坚持下去!”

武山感激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队警察的搜索部队渐渐地接近了鹫尾他们的帐蓬。他们又通过扩音器喊道:“如果不交出武器我们就开枪了!”

几乎是同时,大概是发现了帐蓬吧,顿时响起了一阵激烈地枪声。

这也是威慑射击。子弹是朝天上放的。这不是来福枪,而是单用机枪和冲锋枪的声音。

“我看还是出去吧!看你还背着帆布包。如果晚了真让他们发现了,那可就真得完蛋了!”

鹫尾小声地问武山。

“不过,我们这么一动,会不会让他们查觉了?”

“我们设法绕到他们的背后去。我想他们只注意前面是否能发现我们,根本不会防备后边的!”

鹫尾胸有成竹地说道。

于是,他们悄悄地摸出了帐蓬。武山一边紧皱着眉头一边紧紧地跟在后边。

他们翻过了一个小山丘,从这个地方朝下边望去,果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队带着扩音器还正在讲话的警察搜索队。

他们又观察了一会儿,便从山丘上走了下来。他们又穿过了一条浅浅的小河,便迂回到了距离这支队伍大约五十来米远的背后。

武山累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并用双手紧紧地按着胸口。

这支搜索队中,共有三十多人。是由几组警察指挥的当地猎人所组成。同时还带着两、三只放牧用的“纪世犬”。不过,只对活鹿和山中的野猪感兴趣的纪世犬,似乎连叫也不叫一声,只是跟着这支队伍朝向走着。

武山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这时,搜索队又向前走了五十米,鹫尾和武山距离他们有一百米远了。

这时,好象纪世犬发现了帐蓬和鹿的残骸。鹫尾他们听到了一阵阵激烈的犬吠声,也许是几天前鹫尾他处理的鹿的残骸把纪世犬的嗅觉引去了。

“我们靠进他们了!”

“小心!沉住气。不要中计,自己打起来!”

这伙人们在紧张地互相交谈着。

鹫尾尽可能地把身体压低,隐藏在小树林和大树干、灌木丛中,紧紧地跟随着他们。他知道对方十分紧张,而且听得十分清楚。

“还是离开了这个帐蓬好一些!这些狗就是闻到了鹿肉才追到那儿的!”

鹫尾对武山庆幸地说道。

武山疲倦地点了点头。

于是,猎人和警察们继续跟着纪世犬追下去。

鹫尾便对武山说道:“你翟这儿等着,把身子藏好,千万别动!我要去观察一下!”

说罢,他便迅速地追警察搜索队的方向摸过去。

果然,那几只纪世犬仍然闻着鹫尾扔下的鹿的残骸朝下游走去。但由于鹫尾将鹿的残臂扔到了五百米远的下游河里。所以纪世犬失去方向,便东找西找起来。

看来,这伙人还没有发现安在谷川旁边的帐蓬呢!

但是,突然有一个人喊道:“他们肯定是去了沼泽地了!”

并好象是在让狗越过谷川继续寻找。而过河的那块大石头,就是他们的指挥点。

那几只纪世犬一只接一只地渡过了谷川,后边的人也依次过了河。

他们过了河后,一边寻找着,一边用刀锯打开着充满灌木丛的山林。

大概是为了防备鹫尾的突然反击吧,他们一半人一半人的过:第一部分过河,另一部分留在河岸这边;等第一部分人过去后,这部分人才过。过了河的人,便开始小心谨慎地向前搜索前进。

终于,在纪世犬的带领下,这伙人朝着烤鹿肉干的气味找到鹿的解体现场和帐蓬。

<er h3">二</h3>

“发现你们了!快出来吧!”

最先发现帐蓬的几个男人厉声喝道。其中一个带扩音器的警察喊道:

“老老实实地举着手出来!武器先扔出来!我们接到命令,如遇到你们的反抗就可以消灭你们!”

当然了,因为帐蓬里没有人,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了。

“这是最后警告!从现在开始,我数五下!如果还不出来我们就开枪了!”

这个警官说着用右手拔出了手枪,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而其他的猎人们似乎也是由于要对人开枪而多少有些胆怵。

于是,这个警官便谨慎地伏在一片草丛中,大声地喊了起来:“一,二、三……”共数完了五。

话音还未落,可能不能忍受这种沉默的一个猎人首先开了一枪。

顿时,似乎是一直被压抑着的警察和猎人们的紧张心情一下子得到了解放一样地,各种枪支同时激烈地扫射起来。

帐蓬在顷刻之间被打得百孔千疮,像个马蜂窝一般。他们还不停地装换弹夹,每个人至少开了十枪。

帐蓬无力地倒下去。枪声也停了下来。林子中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湍急的河水在响着。

“谁、谁去帐蓬里看一下?!”

一个上了年岁的猎人紧张地问道。

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这个年长的猎人便从身上掏出了一盒火柴,把它当成签子让身边的猎人们抽。

“喂,从最右边的一个人开始抽签吧!”

但右边的人不干。于是,最右边和最左边的一个便用划拳来决定从哪边开头。

右边的人胜了,于是便要从左边开始抽。

正在这时候,其他人便紧张地盯着帐蓬和划拳、抽签的人们。

有三个猎人抽到了签子。这三个人像是被阎王爷叫去似地哭丧着脸,和另外两名警察慢慢地朝着这个帐蓬摸过去。

他们几乎是让人感到十分滑稽可笑地朝帐蓬摸过去。枪都紧紧到贴在腰间。这五个人都是合着节拍,谁也不肯比别人多走前一步般地慢慢爬去。

一到帐蓬跟前,都不约而同地猛地卧倒,再次朝帐蓬开起枪来。

但是,似乎他们也马上明白了帐蓬里面并没有一个人,于是便站了起来,朝后边的人喊道:“快过来吧!帐蓬里的人都跑掉了!”

于是,剩下的猎人便毫无戒备地冲到了帐蓬跟前。在谷川对面的其他同伙也迅速渡过了河朝帐蓬处跑过来。

鹫尾也紧紧跟踪,来到了距离谷川河水有三十米远的一片茂密的灌丛中。他单腿跪地警惕地盯着他们的动作。

他们搜索了一阵,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于是三十几个人便朝谷川河对面的一片开阔地走去。

“照这个样子看来,他们不会走得太远的。马上和总部联络一下吧!”

人群中有一个警察说道。

于是,另一个警察便拉长了身上背的报话机的天线,打开了联络开关。

如果他们真的和总部联系一下,那就只好把这伙人全部干掉了,因为很快就会从总部的指挥下大队人马乘直升飞机向这里包围过来的。由于这一带的树林和灌木丛不像南洋一带那么茂盛,用不了一天鹫尾和武山就会被发现并包围在这儿的。

当然,鹫尾也知道,他一个人干掉这三十来个人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但眼下来说,每一分钟对他们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也不及想更多的事情了。鹫尾悄悄地从灌木丛中爬出来,绕到了一大块岩石的后边。

他将自己带来的小型轻机关枪装上了五十发的弹夹,另外取出了两只分别装满了五十发的弹夹放在了身旁。

<er h3">三</h3>

鹫尾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紧了枪,右手食指紧紧地扣住了机枪的扳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扣动扳机。

由于连续击发的后座力十分强烈,容易影响射击的精度,于是鹫尾不得不打上十发就作一个短暂的间隙,调整一下射击目标再次扣动扳机。

就这样,鹫尾平端着机关枪,像扫地一样来回朝着对面扫射着,这支搜索队的男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扫射打得惊慌失措,不断地有人被打倒在地。

对方也有人朝鹫尾打了十来发子弹,但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鹫尾倾刻之间就打光了三个弹夹。这一队搜索队基本上丧失了反击能力。

鹫尾将打光了的第三个弹夹卸下后,迅速安上了三十发的子弹夹。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被击中的搜索人员大约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没有死。

鹫尾使用的这种小型机关枪,口径为0.45英寸,但因为使用的是G·I式的自动手枪子弹,这种子弹的药量不多,所以和对方使用的大口径的猎枪相比,威力可就差多了。

但是,鹫尾随身还带了两只三八口径的手枪和两只二二口径的手枪。他便用这几只手枪继续对准被打倒在地但仍未咽气的男人开枪射击,并朝不知所措的而东跑西跑的纪世犬开枪射击。

现在,搜索队的人与鹫尾完全调换了一下位置,成了被攻击者。没被打倒的人没命地向四下逃去,但都成了鹫尾的射击目标,随着一声声惨叫,纷纷被击中在地。

鹫尾冲了上来,有意留下了两个还活着的人没有开枪打死。

其中一个好象是猎人中的头领模样的年长的男人,另一个是中年的警察。鹫尾把三个打空了的子弹夹装进子弹袋,淌着河走了过来。他十分小心谨慎地朝着这群死尸靠过去。

上了岁数的老猎人被击中了腹部。鹫尾走过去,用没有持枪的左手把他拉到这个中年警察身边。

这个警察的胸部和右手腕击中了几颗子弹。看到鹫尾走了过来,就拼命挣扎着去摸落在身边不太远的一只S·式四十五口径的手枪。

鹫尾轻蔑地看了一眼,一伸脚将手枪踢得远远的。

“畜生……你就是那个全国通辑的鹫尾吧?!你知道不知道已经被判了死刑?!”

这个警察一边呻吟着一边问道。

“所以让您费心了!如果刚才我还呆在帐蓬里;这会身上早就成了马蜂窝了!”鹫尾苦笑地答道,并向他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藏身的?”

“我能告诉你吗?……喂,快动手吧……杀死我……杀死我,我就可以连升两级,老婆孩子还可以得到一大笔抚恤金呢!”

“可活着就弄不到这么一笔钱吗?”

“我可不想听你这种杀人魔鬼的说教!”

警察仍然愤怒地瞪着鹫尾呻吟道。

“可真够顽固的!那么,我问问你吧——”

鹫尾把脸转向年老的猎人。

“我想你不想死吧?我可以根据你的态度来决定是否帮你一把!”

“别信这家伙的!”

警察在一旁愤怒地对猎人警告道。由于过于激动,说完,他就大口大口的吐起血来。

“我看你这个人好象日子过得不错。怎么样?还不想马上和这个世界告别吧?”

鹫尾对这个老猎人问道。

“我刚刚买掉了土地给了别墅公司,弄到了两亿日元钱。当然我还不想死……求求你,饶了我吧,只要你肯饶了我一条命,干什么都行!”

老猎人颤抖着回答道。

“好吧,那么我问你,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并不十分清楚,不,其实是我们瞎猜的。不过,我们还是有些根据,从上游漂到下游的鹿皮和残骸什么的。这会儿不是狩猎期,发现有鹿的尸骨就很令人怀疑了……所以,我们才决定进山进行一次讨伐……”

老猎人痛苦地呻吟道。

“不愧是有经验的猎人哪!”

鸳尾心里骂道,他十分后悔自己太不谨慎了。没有想到顺手扔到河里的鹿皮会招来这么一场横祸。

“饶了我吧……车子停在了离这十多公里远的地方,如果你把我带到那里去,我会报答你,给你五千万日元的!”

“等会儿!我还想问一下,你们刚才说要和总部联络一下,这个总部在什么地方?”

“……”

“快给我回答!”

“就是停车的村子。不把我带到村里也行,到了能看到村子的地方就行!”

这个老猎人眼泪汪汪地哭道。

正在这时,鹫尾突然觉察到有人朝着这儿靠了过来,他迅速地把手中的轻机枪指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正文 第十二章 突围

<er top">一</h3>

但是,来人竟是武山。

他一边咧着嘴大笑着一边发了疯般地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大哥呀!干得真漂亮!不过,这两个人就让我来收拾掉吧!”

“我还想再问他们点事儿呢!”

鹫尾不同意地摇了摇头。

“是嘛!那么问完了再让我来收拾他们!”

武山一边摆弄着手枪一边说道。

这时受了重伤的老猎人害怕地又呻吟起来。鹫尾立即制止了武山。

“说什么混帐话!”

说实在的,鹫尾也打算一会儿杀死这两个人,但如果现在他们知道了,恐怕这两个人什么都不会讲的了。

“我怎么了!这又有什么?!还不是这伙混蛋像打野兽似把我们赶来赶去?!他们要是抓住我们才不会轻饶了呢?!”

武山气愤地就要扳动板机。

“你快给我住手!”

这时,刚才还一直硬撑着的警察也不禁哭了起来,他朝着鹫尾求道:“这个人可能气疯了,快制止住他吧!我什么都说!”

“懂了吗——”

鹫尾使了个眼色,又火声冲武山喊道:“你要是杀死这两个人,我和你可没完!”

武山呆愣了一下,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似地也朝着鹫尾使了个眼色说道:“噢——好吧!我听你的。我什么时候也赢不了你呀!”

“饶了我吧……别让他发疯了!”

警察还是不放心般地求道。

“那么你快说,警方对我们的逃跑地点,掌握了多少?”

鹫尾立即抓住机会问这个警察。

“知道你们曾在蓼科的别墅隐藏着。因为你们在那儿留下了指纹。不过,你们离开别墅又去了哪儿就不知道了。我们认为,既便是你们逃进了山里,也肯定呆不长,很快从山里出来的。我们可没有料到你们还带着帐蓬住在山里呢……”

警察十分老实地回答道。

“在别墅你们发现了两具尸体吧?”

“我听说了。我不是那个管片的,所以详细情况不太清楚。”

“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了吗?”

“只知道不是我们掌握的黑社会成员。好象是叫寺冈和杉崎吧?大概是两年前散伙的名古屋的中村组余党分子。现在他们好象被人雇佣专门干些杀人的勾当维持生计的。”

“他们不是三光组的人吗?”

“三光组?不知道……求求你们了,把我送到村子里去吧,不然我就没救了!”

“你们发现我们隐藏在这儿的原因,是不是像刚才这个老猎人讲得一样?”

鹫尾继续问道。

“是的呀!所有越狱的人我们基本上都掌握了出逃的去向,但唯独你们两个人……唉,让我碰上了你们,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中年警察诅丧地说道。

“搜索队总部在什么地方?”

“在下游的村子里。”

警察和老人说得是一样的。

“是嘛。那儿有多少人在集结着?”

“就四个人。”

“是用那个报话机和他们联系吗?”

鹫尾指了措一个死去韵警察身上背着的报话机问道。

“……”

这个警察无言地点了点头。

“如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隔多长时间联络一次?”

“……”

这个警察有些犹豫。

“说不说?!”

鸳尾的声音变得严历起来。

“间隔三十分钟。所以,如果总也接不到我们的信号,他们就会判断我们出了事,或是受到了攻击,或是全歼。他们四个人就会马上和县警总部联系,请求支援。这样,县警的机动部队就会立即乘直升飞机向这儿包围过来的。”

鹫尾突然发觉这个警察一边说着,眼神不禁变得十分狡猾起来。

“那么,如果你们告诉他们这儿没有异常。搜索总部的四个人就不会和县警总部联络了?”

鹫尾有些担心。刚才枪声打得非常激烈。但他又想,自己使用的是威力较小的子弹,而搜索队使用的大口径枪没有打几枪,加上又有几座山粱相隔,但愿村子里的搜索总部的人没有听到。

<er h3">二</h3>

“是的。如果联络时他们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也不成。下游的搜索总部都是我的同事或部下,所以,如果是你和他们通话,他们就会怀疑的。”

“还这么多事!”

“所以,如果你们杀了我,你们就马上会处在重重包围之中,知道了吗?”

“你在故弄玄虚——”

武山话说了一半突然刹住。

“我们确实不想伤害你,你可不要想什么说什么,胡说八道的。你不会对着报话机向你的同伙求救的吧?”

“我发誓,我决不说起你们的事情!我就说这儿平安无事!”

警察对鹫尾说道。

正在这时,死尸身体上的无线电报话机的红色信号灯亮了起来。

“他们在呼叫。大概是在和县警总部联系之前,再确定下这儿的情况吧!”

这时,被痛苦折磨得变了脸型的警察,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来。

“知道了……那么,你说吧。可如果你不老实,我马上就杀了你!”

武山迅速从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察尸体上取下来报话机,放到了躺在地上的警察身旁。他把麦克风送到警察嘴边后就打开了对讲机关。

“这是警卫tD……听见了请回答……请回答。”

这个警察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武山等他说完,便迅速关上了对讲机开关。

“我这儿是警卫1。你那儿的情况如何?……请讲。”

从话筒中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于是武山又开了对讲开关,把麦克风话筒送到这个警察的嘴边。

“中了埋伏了!全体人员都……”

这个警察突然大声地喊道。

“混蛋!”

武山骂着迅速关上了开关。同时拿起枪向他一阵乱射。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武山的子弹一颗也没浪费,统统打在了这个警察的身上,他抽搐了一阵便死了。

鹫尾的脸上也被气得涨得通红。而老猎人却被吓得昏了过去。

“妈的……这个混蛋……”

武山气愤地把打完的弹夹子卸下扔掉,又重新装上了子弹,然后把枪口对着老猎人。

“等一下——”

鹫尾制止住了欲要开枪的武山。

“他们很快就要调动部队包围这儿的。我们不如趁这个机会去袭击下游的搜索总部。我再详细问一下具体位置。你去从我的帆布袋里把地图拿来。”

“好吧!”

武山关上了手枪保险,装进了口袋里,打开鹫尾身上的帆布包,从里面找出了一份地图来。

然后,他把目前他们所在位置叠出来递给了鹫尾。

鹫尾接过地图,便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火,放到老猎人的耳朵边。

一股剌臭的焦肉味,老猎人从剧痛中芳醒过来。

“别开枪……别朝我……”

老猎人哭着乞求道。

“放心!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没事!说!搜索总部在什么地方?走哪条路最近?!”

鹫尾递过地图让他看着,厉声问道。

<er h3">三</h3>

当这个老猎人回答完了问题之后,武山冷不防朝他的头部补了一枪。这个老猎人连哼都没再哼一声就咽了气。

然后,武山又把视线移到了感到十分突然的鹫尾脸上说道:“反正这家伙也没什么用了!死了也就不用活受罪了。而且这样一来,他也永远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来了!”

说着,他又重新换上了一只新的弹夹。

“这也没办法了。那么,我们快走吧!”

说着,鹫尾便将地图收好放进了上衣口袋里。武山则开始在这些死尸身上寻找现金和驾驶执照。

武山把找到的现金收好之后,两个人就动身了。他们几乎只顾着小溪走。

走了没多远,武山又哼哼唧唧地对鹫尾说他的伤疼得历害。但这会儿鹫尾可顾不上他了。

虽然说是沿着小溪走,但也没有象样的“路”,河边全都是岩石、灌木丛和倒在地上的大树,非常难走。

他们为了避开生长得十分茂密的竹林子,不得不绕过去而老是翻过一道道山粱。而每当要爬坡时,鹫尾便伸过手来拉武山一把,或是从后边把他向推。

当他们判断距离目的地的村子还有两公里的时候,他们便看到一条弯弯曲曲地穿行在农田中间的小路。

因为武山的伤腿走不快山路,鹫尾就打算利用这条小路加快行进速度。他把枪贴在腰际,做好随时开枪的准备。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扶着步履蹒跚的武山。

这条小道曲曲弯弯,又细又窄。他们刚才走过的小溪也变得宽大了一些,而且左右全都是小山坡。

他们向前走了一会儿,又绕过了几个土坡。当他们翻过最后一个山粱时,鹫尾首先看到了似乎有三十间房屋的村子。

他连忙把武山按到,向后退了几步。

这个村子位于一个小的盆地之中,在靠近村子中央的广场上,搭着几顶帐蓬,周围还可以看到有十来名男女的身影。

广场上除了搜索队中猎人们乘坐的汽车和客货两用车外,还可以看到有两辆警方的吉普车。

这时,鹫尾与他们的距离大约有五百米远。他把帆布包放到了山梁的一块大石头后边又跑回来小声地对武山说道:

“我去把警察的吉普车抢过来。我从旁边迂回过去,你登上这个山坡,朝那几顶帐蓬进行威胁性射击,就是好象你朝他们开枪,但不要打中他们。当他们向你回击时,我正好发现目标,将他们全部消灭掉。”

“知道了!”

“那么,等五分钟后你再开始射击。”

于是,鹫尾便把自己用的一只弹夹为五十发子弹的冲锋枪递给了武山一只。

当他绕到了村子里去时,武山开始射击了。

武山的第一枪使这些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又打了几发之后,广场上的人才意识到子弹是朝着他们打来的。于是纷纷争先恐后地逃向各自的家了。

正在这时,从帐蓬里跳出了四个警察,其中一个人身上还背着报话机。

这四个发现了武山开枪的目标后,便集中火力朝他反击。但好象他们几个人的子弹不多,一个指挥官的模样的人不停地叫喊着,好象是要他们注意节约一下子弹。

鹫尾看得非常清楚。

那个背报话机的警察已经迅速地钻进了一辆汽车,好象他要通过吉普车里的无线电报话机和县总部联系。

于是,鹫尾一边利用农田的农作物和周围的灌木丛隐藏自己,一边迅速地接近广场。广场周围的农家,个个都紧闭门窗。

当鹫尾冲进了广场时,这几个警察仍未查觉。于是,鹫尾便十分轻松地朝先钻进吉普车里的警察开了三枪,给车外的三个警察每个开了两枪就全部打死了。然后将剩下的子弹朝帐蓬一股脑地统统泄过去。

他换上了一支新的子弹夹后,就朝另一辆吉普车靠过去。

车上还插着钥匙。鹫尾钻进了汽车,发动了马达,便将车子朝武山呆的山梁开去。

当他来到距离武山还有二百米远的地方时,武山停止了射击。武山收拾了一下,便跌跌撞撞地从山梁上跑下来……

第二天,鹫尾和武山来到了伊那地区西部的驹岳山附近的原始森林中。

一路上,他们前后抢夺了十来辆汽车。他们将最后在驹根抢夺来的一辆旅游车,在使用完了之后,便推进了南驹岳山涧的悬崖下的瀑布深潭中。

来到了这片原始森林里,他们首先把装在帆布包中的床罩取出来,铺在地上,然后叠好后就摆在了用树枝搭成的“床”上。

他们打算在这里至少要隐藏一个月左右。

正文 第十三章 车钥匙

<er top">一</h3>

从突围后,过了一个半月了。

在这段时间里,鹫尾常常登上山顶,用那台功能十分强大的收音机收听新闻广播。有关越狱的事情几乎不再报道了。因为又不断地发生了几起新的事件,所以人们似乎对鹫尾他们的事情已经忘记了。

武山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而且,身体恢复得也非常强壮。

这会儿已经是十一月一日了,这一带开始进入了狩猎期。鹫尾他们常常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所以,鹫尾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用枪来射击和捕获野鸡、野鸟和野兽。而这个枪声,无论是谁听到了,都会认为这是猎人们为了狩猎开的枪呢!

一天夜里,鹫尾和武山钻在利用周围的树木盖成的窝棚里燃着篝火,他一边在火上翻烤着打来的山鸡,一边对武山说道:“天气渐渐地冷了。明天我们下山!”

一个半月了,无论是鹫尾还是武山,还从来没有刮过胡子,两个人都是满脸胡须,几乎把眼睛鼻子遮住了。当然,他们在帆布包里都带上了剃须刀,而且用匕首在小河边的石头磨一磨也可以用,但他们考虑一个是可以不被偶然碰上的人认出来,再就是多少能起到一点御寒的作用,所以他们自从进山以来从未剃过。

“真的?……这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日子我早过够了。一下山,我马上就要酒和女人!”

武山兴奋地说道。

“你要是太放纵了,小心被人发现!”

“不要紧,我适可而止。”

武山回答道。

第二天起床后,他们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胡子,把穿脏了的裤衩脱下来,在小河里洗了洗。然后晒在树枝上,还跳进了刺骨的河里把身子好好地洗了洗。

冰冷的河水把两个人的身体冻得通红。他们再爬上岸,在火堆旁边烤一烤,然后再跳进永里,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把这长时间山里生活的体臭味洗干净了。

但是,上衣和裤子无法洗,也再没有替换的,所以还是带着一股强烈的异样的臭味。

在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动身朝山下走去。他们走走停停,到达驹根市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他们两个人还背着帆布包。因为他们不知道在驹根市是否也布下了搜索网,所以必须做好随时逃跑、重新返回山里的打算。

但是,也许是这一带常常可以看到登山的人吧,反正他们总是碰上大街上的行人注意地看他们几眼,但从没有露出奇怪的样子来。

在靠近市内十分清静的欢乐街时。他们看到在那儿的停车场上停了十来辆汽车。他们决定先偷一辆最普通的兰鸟汽车。

他们发动了汽车,穿过三州街道朝浜松方向开去。这辆兰鸟牌汽车,是一辆具有1.6马力的汽车。从油量表上看,油箱内只有三分之一的燃料。

不巧的是,这会儿是深更半夜,没有一处加油站开张。为了加油燃料,鹫尾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关了门的加油站边,偷燃料对武山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他还是用铁丝打开大门的锁,拉出给油管,按动了输油电钮。

一旦操起了老本行,武山显得那么精神十足,得心应手。以至于兴奋地忘记了在输油后关上输油台的开关和将显示表复原。

加足了汽油,他们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推着汽车离开了加油站。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再发动了汽车。

“能换一下衣服就好了。这个样子回东京可就太引人注意了!”

莺尾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也这么想。要不要咱们到了下一个镇子,随便照顾一下服装店吧。”

握着方向盘的武山说道。

<er h3">二</h3>

在松川市,有一家专门出售服装和衣料的“斯巴”商场。有两层楼,面积不太大。

鹫尾和武山把车子停在附近,便围着这家商场转了几圈看了看。没有发现有警察的监视哨,好象连值班的人都没有。整个建筑漆黑一团。

鹫尾把轻型机关枪也随身带了来。他并不是打算用枪来解决万一有值班人员的反抗,而是耽心将枪留在车内反而招来什么麻烦。

武山先爬上电线杆子,切断了与这家商场相连的电源线。然后用铁丝拨开了窗户上的锁。

鹫尾把随身带来的手电递了过去。因为在山里时他们就尽量用野兽的脂肪作燃料和照明用,所以当时的电池几乎没有消耗什么。

看来里面确实没有值班的人员,如果万一有人进行偷盗,安装在各处的警报器就会报警。武山首先切断电源还是非常英明的。

一楼是专门出售内衣、工作服和鞋、袜,二楼则是出售比较高档的绅士和妇女用的服装。

“太好了。我们就拿几件合身的衣服吧!真是天意呀!别太明显了吧!”

“对!可别贪财露了马脚。”鹫尾也同意武山的意见。

在二楼上,找到了几套适合鹫尾身长的L型号西服。他们不但拿了内衣、鞋和西服,还各自拿了五件工作服、大衣和运动服上衣。

他们又随手拿走了百十个尼龙的服装口袋,分三次放进车里,车后的工具箱里放不下,他们就干脆扔到了车内的后排座位上。

他们从浜松将车子驶入了。他们俩人时常交换着开车。

当车子快到东京了的时候,正好也赶上了上下班的高峰。

他们两个人都穿上了西服,他们在浜松将车驶入东名国道之前,就把替换下来的脏衣服扔掉了。

他们的车子一进东京,就驶上环城8号公路,朝杉井方向开去。他们打算到世田谷-町田街道的町田去。

在町田一带也不断地兴建了许多住宅小区。乘着私人汽车跑通勤上班的上行车子,像蝗虫一样多,他们不时地超过一辆又一辆。

但下行的车子却很少。这会儿又换了武山开车,在柏江向右拐,奔向了甲州街道的国道。

他们从旧甲州街道驶向府中。

一穿过府中的大街,他们又向左拐,把车子开进了镰仓街道。

当他们来到了多摩川附近时,武山像呻吟般地说道:“变了呀……完全和我记忆中的情景变了呀!”

因多摩卫星镇的修造,附近的山都被削平了,公路也变得十分平展宽阔了。他的车子开进这宽阔的公路开了一会儿后,武山一脚踩了一下汽车制动说道:“糟了。应该从刚才有信号的地方向左拐!这条道变得太多了,我都分不清了!”

于是,武山又把车子开了个“U”字形向右拐去。在刚才通过了的交叉路口向右拐。这条公路便是川崎街道。

“嗬,这一带儿还没有多大变样呀!”

武山一边感慨地说着,一边又拨开了右拐弯的拐弯灯。

因为要穿过日生住宅区入口和广告牌旁边的人行横道,武山把车子停了下来。等到可以继续行驶时,武山便把车子驶入了一条右转弯的狭窄的小路上。在小路的右侧,还有一条通向农林省的鸟兽试验场的小道。但这条小道更细更窄了。四周的农田里,有许多辆推土机。

小道上坡了。车子也继续向上开。道路两旁,全都是修造的十分漂亮和豪华的建筑物。

到了路的尽头,武山就把车子朝右驶去。

“附近有藏钱的地方?”

鹫尾问道。因为他看到这一带只是一片又一片的树林子。

<er h3">三</h3>

“再等—会儿就到了。”

武山一边把车缓慢地向山坡上驶去一边答道。

道路更狭窄也更难走了。

当车子在这条小道上拐了个弯后,武山像肚子突然发生了绞痛一样,面色苍白地骂到:“畜生!”

“怎么回事?”

鹫尾问道。

“完了!……在那个建筑物下边了!我的钱……”

“……”

武山气哼哼地说道。

踩住了制动器的武山盯着前方。有一幢像是旅馆样的建筑物,那是农林省的研修所。

“先别慌。沉住气。你在那个建筑物下边埋了五千万日元吗?”

鹫尾不解地问道。

“不是!我在那儿埋了钱,后来又把那儿修整了盖座楼房。说不定谁正好发现了就揣进自己的腰包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坏事全让我碰上了。妈的……”

“那没办法了。只好去找农协的金库了。他们从山里的猎户手中征收的税金恐怕有百十来万呢!我们合伙可以弄到它一、二百万的。在哪儿找个公寓美美地住上半年不绰绰有余呢!”

鹫尾宽慰地对武山说道。

“虽然这样……妈的,可我那五千万……”

武山气恼地搔了搔自己的头。

“心情可以理解的。”

“……”

“别气坏了身子……钱没了,在这呆着也没有办法。我来开会儿。”

武山紧紧地咬着嘴唇。都快咬出血了,突然,他嚎啕大哭起来,他哭得很悲伤。看样子不是装的。

鹫尾等武山哭了一会儿,觉得他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之后,便把他扶到了助手席,自己开起车来。

在农林省研修所的紧前方,有一个圣迹纪念馆。据说是明治天皇一次在这里打猎时,在一天里一口气打到了百十只野鸡和野兔而修建的。

就是到了今天,虽然这一带新盖了不少建筑,增加了不少人,但还是有不少野兔和野竹鸡。这是因为国家把这一带划归永久禁猎区以后。农林省在这儿修了一处鸟兽试验场,专门进行放养鸟禽试验。

他们离开圣迹纪念馆后,鹫尾把车子开到通向川崎街道的道上停下来。

武山还在抽泣,他用手帕擦了擦哭脏了的脸。

“妈的,等我知道了是谁把这笔‘迷’了起来的,非杀了他不可!”

“我的心情你也懂了吧?我过去也是被人蒙了,掉进了他们设下的圈套里,到现在我对我过去的事也回忆不起来。如果和我过去的同事能见面的话,就可以重新恢复我原来的记忆了。”

鹫尾说着,武山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想一想下一步吧。这辆车子的车牌号码不行,而且颜色也不行。要不然,既使碰不上检查站,停在哪里也说不定会被人盯上呢!一眼就可以发现是辆报丢的车子。”

这时的武山也很快恢复了冷静。

“那么我们在什么地方的五金商店停一下,如果有一把锉刀什么的,重新作几个车钥匙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吧。弄几把钥匙,换几辆车开开也好。”

“就这样。换一辆车,然后把别的车号牌安在这个车上。妈的!五千万丢了,我再重新攒!今天,咱们再弄辆车后,再去农协四周转转去吧?”

“不睡一觉了?这件事可不能心急呀!弄好车了,先到一家旅馆。最好买一付胡套。我们昨天早上把胡子全剃了可是失算的。应当留着胡子。”

他们把车子开到的一家叫做生田的五金商店。进去买了几个钥匙坯料和几把不同规格型号的锉刀。

武山用锉刀很快就制成了好几把各种样式的车钥匙,然后把车子朝市中心开去。

在世田谷区,他们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从一辆小型矫车上卸下了一块车牌子,安到了自己开着的车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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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十四章 筑巢

<er top">一</h3>

他们把车子开到世田谷的一个背人的胡同里,把从别的车上偷下来的车牌号码的牌子换到了自己开着的车上。

武山不仅把号码牌子用螺丝固定好,而且伪造了一块印有陆运出的铅封封好,从外表看上去简直和真的一样完好。

在世田谷犬街上有一家门面很大的钥匙商店。武山对正开着车的鹫尾说道:“请在这停一下车。”

于是鹫尾便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武山从车上下来,他走进了那家商店,但很快就出来了。

“买什么了?”

鹫尾把车子发动起来之后便向武山问道。

“几把钥匙坯子!还有一把专用锉刀。我说我是在住宅区干这行打工的,所以就卖给了我。”

说着,武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铁丝栓着的近一百来个钥匙坯子。每把都比普通钥匙要大一些,都是没经过加工的材料。

“噢,你是想用这样多复制几把车钥匙?”

“是的。剩下的还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加工。”

武山得意地说道。车子开到了青山大道时,他又下去买了两个人的假胡子和着通的遮面用的墨镜。

他们把车子开进青山公墓的无人处,便装扮起来。

鹫尾在鼻子下边贴了一副宽一些的假胡须,武山贴了副细一些的。

然后,两人又戴上了墨镜。鹫尾戴的同样是一副粗框墨镜。而武山则戴上一副银边金属框要镜。

然后,武山又在车座椅下取出一架小型台钳,把车钥匙和钥匙坯夹住,便用锉刀开始仿造车钥匙来。

大约一个小时就做好了。

这简直和原来的钥匙一模一样,连上面应铸上的英文“tOYOtA”(丰田)字样都有,真是天衣无缝。

鹫尾把这把新做成的钥匙往钥匙孔里一插,很顺当地插了进去,他再轻轻一转,踩了一下发动机,车子立刻动了起来。

“不愧是行家,我算真服了!”

鹫尾赞许地说道。

“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不过,像有我这两下子的人并不少见呀!可是,如果一旦找好了住处,我们还得赶紧干几把。”

武山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再应买一台印刷机呀?因为车检证号码和驾驶执照都要更改呢!”

“还是应当买一架。”

武山同意鸳尾的意见。

下午三点多钟,他们选好了一家理想的公寓住了下来。

这家公寓位于靠近涩谷附近的青山学院和青山大街的对面。距离建在大街面上的日产公司涩谷营业所附近的大街只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名字叫“美松·支林大厦”,是一个掺杂着法语和英语的名字。

公寓有九层楼高。还带住宿人员停车的地下停车场。鹫尾和武山租借的是四楼的405号房间。

房间很小。有两个单独的寝室、一个起居室、一个餐厅和一个浴室。室内只有几件简单的家俱。

房租加上管理费,两个人每月是十五万日元,要提前三个月支付,另外还要交纳五十万保证金。停车费是每月三万。

尽管费用贵一些。但好在除此之外两个管理人员一概不问他事,甚至连身份证也不想看看。

他们两个人当然使用的是假名字。他们对管理人员说是商业公司的业务人员。所以,对房间里安设的电话机,管理员已交待说可以随便使用了。

办好手续后,他们便开始大量购置了寝具、电视机和炊事用具,以及大量的粮食、饮料等等,连夜往屋里搬运。

厨房兼餐厅的面积不小,还有一个较大型的冷柜。所以,如果他们不愿意出去,准备的这些吃得可以供一个月都不用出门的。

他们收拾完毕,便坐下来喘了一口气。在餐桌上摆了白酒、鱼罐头和中国制造的猪肉香肠罐头等等吃的东西。

武山摆上两个酒杯,分别放进了冰块,然后打开了一瓶据说是十七年的白兰地酒,两个人碰起杯来。

他们俩个人一口气干了一杯。

武山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鹫尾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从那大厦林立的楼凉之间。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涩谷的欢乐街上那川流不息的车灯,如洪水一样不停地涌来。

<er h3">二</h3>

鹫尾坐到了沙发上。

武山一边给鹫尾倒着第二杯酒一边说道:“妈的……我那五千万……”

“知道了!不过,还可以重新攒嘛!”

鹫尾劝慰地说道。然后用开罐器打开了摆在桌面上的几瓶罐头。

“照你这么说,我这样发发牢骚不好?大哥,你真的把过去的事全都忘了?”

武山端起了第二杯酒向鹫尾问道。

“没完全忘。我原打算找到三光组的头子让他们交待当时的情景,据说当时还有山野组的人参加了。”

“别费劲儿了!大哥!”

“为什么?”

“我知道大哥的心情。不过,这么一来,你不就会马上送命的吗?我可不想掺和进去。”

“如果碰上那帮家伙。他们就会把我杀掉?”

“不,大哥你有两下子。不过,你也不是个超人呀!”

“……”

“怎么样,求求你放弃这个念头吧!两拳难敌四手呀!”

“好吧,我们先捞足了资本再说。”

鹫尾认了似地说道。

“多谢了!来,再干一杯!”

说着,武山把杯子递了过去。

一会儿武山就有点醉了。他摆摆晃晃地站起来说道:“我觉得我浑身躁得不行,好象非去发泄一下。大哥,我可像憋不住了,我想出去找个妞儿解解闷儿去。”

“那我留在这儿。”

鹫尾不动声色地说道。

“大哥不去?别硬撑着了!”

“不是硬撑着,我也想去。不过,我想先适应一下再说。因为我的全国通辑照片,恐怕也都留在了饭馆和这种地方,如果我一去,可能立刻就有人向警方告发的。”

“……”

“你去吧!小心胡子不要掉下来。如果你被抓住了,可别把我说出去,因为我有前科,他们不会饶过我的。如果说了,无论你躲到哪儿,就是在监狱里我也会去杀掉你的!”

鹫尾冷酷地盯着武山说道。

武山听了这话,不由得浑身一颤。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那种混蛋,我会十分小心的。”

“好吧,你去吧!记住,叫出租车。”

“知道了……那么,我再设法带点消息回来吧!”

“手枪和子弹留下吧。要让女人看到了可不得了!”

“知道了!”

于是,武山便把裤腰带上的S·手枪和上衣口袋里的子弹放到了沙发旁边上桌子上,用一份周刊杂志盖上,又从自己的寝室里找出了一件羽绒服披在身上。

鹫尾等武山出去了一分钟之后,便悄悄地打开了面向走廊的大门,他把自己的枪也塞进帆布包,然后推到了自己寝室床下。

他走出房间,悄悄来到了电梯间,他突然看到了正在待电梯的武山,于是迅速把身子隐藏了起来。

<er h3">三</h3>

一会儿,电梯从上边下来了,传来了电梯开门的声音。鹫尾等电梯再次动起来之后,又回到了房间,把刚才放枪的帆布包又背在身上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他来到了电梯间旁,按一下电钮。电梯上来了。门开了,鹫尾进了电梯间。他坐电梯一直下到公寓的停车库。

他找到自己的汽车,打开车门,把帆布包放到了助手席上,迅速发动了汽车开出了车库。车子一开上公寓前的青山在街,他就远远地看到了武山的背影。

鹫尾不时地变换着方向和车速,尽量与武山保持着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武山上了青山大街后便站在那里等车,于是鹫尾只好把车慢慢地停在了便道旁。

武山一招手,上了一辆出租汽车,鹫尾立即跟踪上去。

武山的出租车从神宫前拐向了代代木,看样子是去了新宿。

鹫尾尽量使自己的车和武山的车之间让进几辆别的车子,那么,出租车司机根本不会注意到后面有车在跟踪。

武山的出租车渐渐地驶人比较热闹的新宿区政府机关的大街上了。但从歌午伎街的旁边穿过去,驶入西大久保,公路就不那么杂乱了。

武山在这一条大街上的一个门面很大的“土耳其浴室”前停了下来。这家浴室的名字叫“千鹤”。

鹜尾把车子超了过去。然后调转了车头,把车子停在了斜对着这家“千鹤”土耳其浴室的路边。

他在车里静静地等着。

当他等了四十分钟的时候,他忽然紧张起来。

他看到了几辆既不响警笛,又没有亮着红色警灯的巡逻车从新宿和早稻田方向驶来,渐渐地靠扰在了“千鹤”土耳其浴室。

这几辆巡逻车,摆开了包圈的势态从三个方向包围了“千鹤”浴室。

所谓三方,也就是因为“千鹤”浴室周围的胡同太窄,巡逻车开不进去,于是就在外围进行包抄。

于是鹫尾便发动了汽车,慢慢地开起来。

这几辆巡逻车的目标大概是“千鹤”浴室里的武山吧?鹫尾认为肯定是好久没摸女人的武山由于太兴奋而把假胡须掉了下来。以至被妓女认了出来,向警方告了密。

鹫尾把车子朝这条大道的左叉路口开去。然后他从车上下来,背着帆布包,向靠近一幢大楼的房子走去,按了一下门铃。

“是谁呀?”

好象一个喝醉了酒的大楼管理员的声音,通过电子通话器听到了门铃声。

“加急电报。”

鹫尾沉着地答道。

“送到收发室去吧!”

“不行……他们不收。”

“谁这么横!没办法。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开。”

管理员无可奈何地答道。

鹫尾摘下墨镜,放进了口袋里,把胡子也取了下来。

不一会儿,门开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由于喝酒而满脸通红的五十左右岁的、双手叉手着腰的男人。

“是谁?”

鹫尾一声不吭地用右手朝这个男人的上腹部狠狠地一击,然后一下子把他的手拧到背后来。

这个男人一下子失去了意识,头向前倒过去。于是鹫尾用手支住他要倒下去的身子,把他拖进了大门里面。

大门的左侧是管理员室。屋里开着电视,桌上摆着酒瓶和酒杯。墙上还挂着一串钥匙。

放下这个男人,鹫尾迅速上了楼梯。

在五层楼梯的尽端,他发现了一道铁门。

他取出刚才从墙上取下的一串钥匙,从中找出了一把打开了这座铁门上的锁。从这个门出去,就到了房顶。

这时,他便发现了从三辆巡逻车里跳了七、八名警察,一边从腰里拔出手枪,一边朝“千鹤”的大门口包抄过去。

鹫尾迅速放下背在身上的帆布包,从中取出了他那只轻型机关枪。立即把一只三十发的子弹夹安了上去。

他瞄准了正在向“千鹤”的大门冲进去的警察们开始了警告性射击。

这七,八名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射击打乱了阵脚。一边迅速向两旁的便道上散去,一边朝鹫尾射击的方向盲目地回击着。

巡逻车上警笛响了起来。

鸳尾继续压低了身子进行警告性射击。他估计这激烈的互相射击的枪声,会把正沉缅在与女人的交欢热烈中的武山惊醒过来,并会利用这机会脱身的。

正在向“千鹤”进行包围的巡逻车和一同赶到的警车也从胡同里钻了出来。这时,鹫尾刚好打完了一只弹夹。

<er h3">四</h3>

鹫尾随手扔掉了打完了的子弹夹,又取出来了另一只弹夹。这也是一只三十发子弹的弹夹。鹫尾把它安上了。

在“千鹤”土耳其浴室旁的便道上躲闪着警察们,这时便看清了向他们射击的人在距离他们有大约四十米左右的大楼上,并开始有目标地还击了。

但是,这些警察随身携带的子弹不多。每只手枪不过只能装五发,子弹盒中只有两个预备弹夹共十发而已。

因此,鹫尾的策略就是为了把他们的子弹消耗掉,尽可能地延长警告性射击的间隔。并在房顶来回地频繁地走动着。

这样一来果然有效。当鹫尾的第二只弹夹刚刚打了不过十发左右时,“千鹤”前的警察们就有人打光了子弹的。

这些警察统统隐藏在巡逻车和警车的背阴处。鹫尾用两、三发的点射朝这些巡逻车和警车的轮胎射击。

这些子弹打在了坚硬的沥清路和车轮的金属部位,不时地发出四射的火花。

当鹫尾把从自己所能看到的巡逻车和警车都打坏了轮胎时,他的第二只弹夹也打空了。

于是,这次鹫尾便安上了另外一只五十发子弹的弹夹。然后从房顶上退了下去,把枪紧贴在腰间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他下到了一楼,发现那个管理员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

他用右手扣住扳机,左手把大楼的大门轻轻地推开了一道细缝。然后,把身体扑倒,滚动着出了大门。

胡同上没有一个人影,他把枪的保险关上,放回了帆布包里,从腰间拔出了一只手枪。

他把手枪插在衣袋里,然后用左手把大衣的衣领立起来,遮住了自己的面部。

他从胡同里走了出来。还没有看到穿警服的警察。于是他钻进了停在胡同口边上的矫车里。

车子发动了。大概大街上的人都怕被刚才的流弹击中吧,所以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十分钟后,鹫尾便回到了旅馆的地下车库。

他打开了车里的收音机,收听到了一下广播。但是广播里还没有播送有关新宿发生的枪战的临时新闻。

他回到了房间。把椅子放到了门旁边坐了下来。他把半导体收音机打开,拨刭新闻的频道上,然后放在身边,再把轻型机关枪放在了膝盖上。

这时,广播里开始介绍刚刚在新宿发生的枪战消息。

从广播中得知,果然是武山,被和其作乐的妓女发现了是越狱犯。因为在“千鹤”的这些妓女们呆的接客准备室里,张贴着还没有逮捕归案的津釜监狱的越狱犯的所有被通辑的犯人的照片。

在鹫尾与这些警察们进行牵制性射击期间,武山果然脱身了。

到目前为止。逃跑了的武山尚未被警方所抓获。广播中还介绍说,武山是个天才的保险柜盗窃专家。

就这样,鹫尾一边听着广播一边等着武山。

当天色快要亮了的五点左右时,鹫尾听到了从门外走廊上传来的轻轻的脚步声和钥匙插进门上的钥匙孔的声音。

鹫尾悄悄地站了起来,把枪紧紧地贴在腰间,把食指放在了保险上,随时准备打开保险,开枪射击。

这时,门被打开了。

门是轻轻地被推开的。但鹫尾一动不动。从门外,一个人影悄悄地溜了进来。

鹫尾看清了来人即是武山时,便又用食指“咔嗒”一声打开了保险,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向武山喝道:“别动!”

“是我,大哥……”

武山反射般地僵直了身子,他胆怯地说道。

“好!把门关上!要轻点!”

鹫尾冷峻地命令道。

“怎、怎么啦?”

武山一边赶紧把门关上,一边颤颤巍巍地问道。

鹫尾又让武山把室内的灯打开。

“大哥,你生气了。”

这时武山才看见鸳尾手持机关抢,目光冷酷地盯着自己。他一身泥污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脸上露出了很不自然的苦笑。他的假胡子没有了,墨镜也丢了,样子十分狼狈。

鹫尾又重新关上了机枪的保险,放在了椅子上,朝武山走去。

“别、别……大哥……”

武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住自己那张充满了紧张、疲倦而又害怕的脸,不停地向后退去。

“你自己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了吗?!”

说着,鹫尾一把冲过来抓起了武山的衣领。

“我干砸了,太麻痹了!”

武山喘着气说道。

<er h3">五</h3>

“你不想想干这种蠢事,我们全得完?!如果我不在进行牵制性射击的话,你早被抓住了!难道你不知道,要是这次把你抓住了,还不判你死刑?!”

鹫尾气愤地从牙齿间吐出这些话来。

“果、果然是大哥呀?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

“混蛋!”

鹫尾轻轻一举就把武山的身子轻轻地提拎了起来。武山悬在半空中,双脚“叭哒叭哒”地乱抖。

“光把你抓住了也就罢了。但是你会把我给卖了出去!我可绝不希望被他们抓住!!”

鹫尾气得不知如何发落武山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由于衣领勒住了武山的脖子,他拼命地喘着气,但脸色渐渐地由红变紫了。于是,鹫尾就一下子把武山扔到了地板上。

摔倒在地上的武山,嗓子里不停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并张开大嘴贪婪地吸着气。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好一些了。

“懂了吗?”

鹫尾仍压低了声音厉声问道。

“懂了。我太笨了。原谅我这一次吧?”

“懂了就好!”

鹫尾走到门边,把门锁锁上,用右手从门旁边的椅子上把轻机关枪拿过来。用左手拎着椅子放到了桌子旁边。

“让我喝一杯吧。我的嗓子太难受了。”

武山一边用乎揉着脖子,一边站起来对鹫尾说道。

“后边有没有人跟踪?”

鹫尾问道。

“不要紧。”

“你怎么知道不要紧?”

“有跟踪也无妨,我先逃向了荒川方向,是躲在了一辆大卡车的车厢里。那辆车是从东京开往大阪方向的长途货车。开到这一带时我才从车上跳下来的。所以一路上不可能有人能发现的。”

“车开着,你怎么从车上下来的呢?”

“正好它碰上了红灯。当然,后边也没有车。因为正好是深夜,又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呗。”

“卡车司机没有注意到你吗?你下来的时候??”

鹫尾仍不放心地问道。

“不要紧。机会太好了,这个卡车的车厢里装满了货物。而且正好停在了刚过了人行横道的停驶线上。所以我从车上下来,就和过人行横道的行人们,故意慢慢悠悠地走的。”

武山十分得意地说道。

“好吧!喝吧!不过,如果你喝醉了,还要给我吵吵着要出去打野食的话……”

“这我懂,大哥,我还是惜命的呀!”

说完,武山便缠着脖子去了餐厅。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三瓶啤酒走了出来。

“大哥,请吧!”

他一边打开瓶盖,一边递了过去一瓶给鹫尾。

“我不喝。”

鹫尾说着,点着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一会儿,武山就喝光了一瓶。他把第二瓶酒倒进杯子里时,叹了一口气说道:“罢、罢!我忍了!我的那位百合小姐也不知还在不在了。我说,现在好象是有新闻节目的时间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踏实。当时,我的胡子也掉了,墨镜也摘了。我就那副样子要和那个妓女来第二次。正在这时,进来一个服务员来收延时费。因为来不及了,我只好就这样交了款。这时,这个女的便说要去买避孕工具,便离开了我的房间。她很快就回来了,但她肯定在这段时间里把我的事情对旅馆里的什么人说了。正当我和这个女人正纠合在一起时,大哥的枪声响了。”

“后来呢?”

鹫尾问道。

“管他呢,先逃命要紧。我一拳把她打昏了,抓起衣服就朝大门跑去,我太慌了,连胡子和眼镜也忘了拿上。我一出门,就碰上了两个手拿护心棒和高尔夫棒的男人。但他们一看我掏出的匕首,就吓得躲进了旁边的房间里。我一出门,就迅速爬上了胡同口对面的墙。从墙头又翻上了一家中国拉面馆和一家赌场的房顶,奔向了歌舞伎街。然后又连续换乘了好几辆出租汽车,去了荒川方向。以后的事情,就是我刚才说的了。”

武山耸了耸肩膀说道。

“当时你醉熏熏地说出去找个女人,我就一直跟在你的后边呢!当时我发现有好几辆巡逻车和警车包围了你进去的那家土耳其浴室时,就感到情况不妙,开始牵制性射击。”

“等我弄到一大批钱之后,就逃到国外去。不过,你可不要背叛我,想一人独吞呀!”

“真笨。还信不过我呀……不管怎么说,我们找到了门路,弄到了钱,到了国外后,就一定要在金发姑娘和蓝眼睛姑娘找几个解闷儿!反正我现在精神头儿不小!”

说着,武山又“咕咚咕咚”地大口大口地喝起啤酒来。

正文 第十五章 农协盗金

<er top">一</h3>

在上次武山差点在“千鹤”土耳其浴室被警方抓住已过了半个月了。

鹫尾和武山一直住在这家高级公寓里,好在警方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去了荒川的尾久旧货工具商店,买了一台旧式脚踏印刷机。打算利用这架机器伪造从猎人们那儿弄到的驾驶执照。照片是带着假胡子和墨镜在房间里自己照、自己冲洗出来的。同时他们还仿制了二十多把不同类型的国产汽车的车钥匙。

驾驶执照上还需要盖上公安委员会的印章,但这对武山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他连车检证都伪造好了。

同时,他又在这辆车上安装上了在秋原县买的超短波的信号接收机,还在车上拉出一根像是餐车专用的拉杆天线。他把中波和下M广播的转换装置插到FM一侧,然后把超短波的开关按下去。

“那么,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吧?大哥!”

一天,武山向鸳尾问道。

“我们来侦察一下。”

鹫尾答道。

“那当然。不过,不管怎么说,总要有先有后嘛。我们必须先了解哪个农协存有大笔现金、哪个农协最容易得手呀!”

武山说道。

大概是由于上次在“千鹤”土耳其浴室所受到了打击吧,在侦察和准备袭击农协金库的时间里,武山一直十分正经,口头上再也不提什么女人的事了。再去浴池就是去洗澡了。

“这个当然了,我明天开始去图书馆,先把东京周围的各种农协组织了解一下。”

鹫尾说道。

“那我就先去准备一些必要的电工和电器工具,再买一些专门用于破坏保险柜的专用工具吧!”

武山也说道。

第二天,鹫尾就乘坐着电车和出租汽车去了市中心最大的一家图书馆。他用了一种伪造的苯和立大学的助教授的身份证明书,于是他便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地去翻阅查找他所需要的各种书刊和资料了。

他把所需要的各个材料中的要点抄在了笔记本上。但是,其他来阅览书刊的人发现了他只是关心和查找几年前的报刊。

但是,鹫尾还是十分沉着,他打算明天还来查阅—下有关介绍自己过去的那段时间的报道。

于是,第二天一清早,鹫尾来到了图书馆,向管理员索取四年前自己被击中头部而失去了记忆的有关报道的报纸。

“这儿只保存三年以上的缩印版报纸。”

一个老姑娘模样的女管理员答道。

“当然可以了!”

鹫尾戴着胡子和墨镜说道。

“好吧!不过,周刊杂志没有了。三年以上的都处理掉了!”

“啊?为什么?”

“这是这里的规矩。”

“那可没办法了。那么我就只好借一下报纸的缩印版吧!”

于是,他便找到一个座位,把十来本缩印版的报纸仔细地翻阅了起来。

当他把有关的报道看完之后,已经很晚了。他便紧紧追寻着报纸中所提到的线索,拚命地回忆着。

但是,尽管他把所有有关的报道、消息都看完了,也还是没有多大新的突破。从他当自卫队教官开始,到受到伤击昏迷后被警察发现、逮捕这一段时间,还是白纸一张,无论如何他也回忆不起来。

但是,他从这些报道中,却清楚地了解翻了当时与政府相互勾结而得以大步发展的东京的关东会和高举反权力旗帜、以关东地区为目标进而企图牵扯全国的神户的山野组相互之间争吵的事情。

而且,被鹫尾开枪打死的人就是山野组的杀手。但从报道上来看,无论山野组的干部们进行了怎样的调查了解,还是弄不清鹫尾的真实身份。这样一来,骜尾就意识到自已有必要同关东会进行交涉,才能了解当时的真实内幕。

鹫尾只是断断续续地知道自己在警察医院里进行头部弹片手术,意识清醒之后,关东会和山野组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争斗。这是他在拘留所和监狱里时听其他犯人们说的。

后来,关东会成了江藤首相的私人打手,牢牢地控制了财政界,并掌握了名古屋以东地区的各个犬型企业。

但是,去年江藤首相开始失意了,进而产生了田口新首相。关东会便被与田口勾结起来的一派势力所反击,而进行着殊死的抵抗。

关东会是南朝鲜帮,而江藤首相便利用在位期间为南朝鲜的利益做过一些事情。

但是,这次江藤首相的下台使关东会运过时衰,而这位新上台的首相田口,则为了酬谢曾为其上台提供了巨额政治筹金的各大企业,强行推行通货膨胀政策,从而引起了国民的怨恨。借此机会,关东会便企图再次恢复江藤首相时代的势力。

如果发生通货膨胀,那么大企业就如同向国家和银行借贷一样,所用贷款买入的土地再高价卖出,既使归还贷款,也能从中牟取几倍于贷款的资金。

而且,如果因通货膨胀使货币贬值。他们也就不会受到贬值的打击,因为大型企业有相当多的买卖在国外,他们可以将产品销往海外而避免货币贬值带来的损失。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恶性循环:这些大企业用通过通货膨胀牟取的巨额资金在市场上大量购买国民的日用生活必需品。又进一步造成更大的通货膨胀。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直接影响到了田口内阁的命运,使他再次受到下台的威胁。

尽管如此,田口也从这段时闻攫取了数以百万亿的不义之财,并存入海外银行。而且,一旦掌握了政权的人,将会不余遗力地保住自己的地位的。

在田口下台之后,人们普遍认为,将是江藤前首相的直系,福山出任首相了。和田口水火不相容的福山,一旦夺取了田口的权力,也许会将田口的全部所作所为公布于众。

因此,田口将一定会对福山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具体的说,就是揭露和向社会公布福山的丑闻,用来结束福山的政治生命。

不过,为时太晚了。在保守党中,开始出现了打算遗弃田口、投靠福山,在检察厅中的江藤-福山派,仍旧保持着巨大势力。

这样,田口虽然一时失意,但仍企图和目前处在元老地位的江藤和一直虎视眈眈的福山进行交易。

也就是田口再当一届首相,然后再让位给福山。

田口对他们讲,最好还是不要流血,免得两派俱伤。而江藤-福山派则提出了交易的一个条件:田口从此与山野组断绝往来,在在位期间保护关东会的存在……

田口痛快地答应了这个条件。在发出命令山野组解散的同时,下达了不得对关东会采取任何非理的行动。

因此,做为江藤的打手武装关东会,便重新达到了当时江藤首相的庇护下的兴盛状态。

也许这个关东会也和自己有关系吧……这个疑点,紧紧地抓住了鹫尾的记忆,并越来越在他的脑子里扩大了。

这天夜里,他回到旅馆后,一点也没有食欲,他一躺在了床上就两眼死盯盯地看着天花板。

“发生什么事了。大哥?”

当他被武山的问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时,头也剧烈地又疼了起来。

<er h3">二</h3>

在那以后,又过了20天。

鹫尾和武山为了观察、监视南乡摩郡黑谷街的农业协会大楼,租用了一幢木制公寓建筑的一个房间。

黑谷街位于八王子和街田之间,是一个由低矮的丘陵和农田连绵不断的典型的多摩的丘陵地带。

这个镇子还没有通公共汽车,如果说这个镇子中的最大“建筑”,也就是他们住的那家旅馆、镇公所消防署、镇立医院和农协了。

这个农协大楼是钢筋水泥修建的,从建好还没有使用多少日子。据说不久就要通电车了,所以,镇子和公共住宅区都要在此修建,使得这二个月来土地价格上涨了20%。

卖了土地的农民们,看准了行情,纷纷修建了新家舍和供出租的公寓式建筑,还有不少人买了汽车。

由于这会儿还没有电车,所以先盖好的公寓对于在镇中心的公司和镇机关上下班的人们来说还为时过早了一点。

由于人们都看到了这块迟早要成为一块“风水宝地”,所以许多人都来竞相修建公寓,最严重时曾达到平均三天就建成一幢的速度。由于过渡刺激,使得这个镇子上五分之一都是用来租给以后来此旅游居住的公寓了。

现在,这些房间都租给了土地经纪人、不动产公司,证券公司的事务所,还有是一些从银行来的出差人员。

因此,修造了这些公寓的农民也终于知道了花这么多钱修建公寓为时过早,但不租用又白白空着,为了多少收一些投资,所以只好低价出租了。

于是,鹫尾和武山才得以很便宜地租用了距离农协只有50米远的一家公寓的两层楼,用来监视农协大楼。

鹫尾所租用的房间,与农协大楼之问是一条大街和长满了还未收割处理的杂草的农田。因此鹫尾他们便能够十分清楚地监视农协大楼了,不必耽心中间有什么物体遮盖。

他们俩人对房东伪称是找土地经纪人商量买地一事来的。

一到夜里,他们也就没事了,于是在小镇子上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的小酒馆和小餐馆里,向不动产经营者、土地经纪人和农民那里打头这个黑谷农协的事情,收集情报。

这会儿,鹜尾和武山正在他们租用的房间里,架上一只带三角架的望远镜。一边坐在椅子上观察着农协,一边吃着夹奶酪的面包。

“过了一个星期了。大体上都说共立不动产从五个农民手里买了的土地呢。”

鹫尾说道。

“不,我听说是2万坪。共立做为出售土地早就转手卖了10万坪呢!”

武山大口大口地嚼着面包。喝着黑啤酒说道。

“那么一坪2万元,3万坪就是6亿日元哪!卖方都是当地农民,全都是农协出面办的。”

“是啊,他们比起银行来,利息还会更高一些。听说银行也想插上一手……”

“这么说来,农协很可能就存有6亿元的现金哪!”

鹫尾兴奋地对武山说道。

“我还听说黑谷农协的夜时值班员就是那个常去喝酒的老头子。这一带的酒馆一到晚上早早就关了门,那老家伙喝刭半夜也喝不够。我们不是看到他好见次溜出来到那家‘一杯饮’酒馆喝个酩酊大醉的吗?”

武山像是很内行地说道。

“那倒是。你能不能按照那老家伙腰上挂的钥匙作他几把,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真正的钥匙送回去?”

“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今天夜里这老家伙还会出来喝酒的吧?这阵子天气冷得厉害,也许他会早早就来喝酒呢!”

“听说存放这巨额钞票的晚上都有两名农协职员值班,他每次对这两人交侍一下就溜出来喝酒。大概他们以为袭击银行、金库的事情,只是出现在电影和电视节目中吧!”

“我去用酒把那老家伙灌醉,然后打听一下农协金库的房守情况。”

“大型金库都装有时限装置。夜里就是你有钥匙也打不开的。我好像听那老家伙讲过。”

鹫尾有点耽心地说道。

“是吗?那种大型金库是拨号盘与钥匙共用式的,听说只有农协的副会长拿钥匙,会长知道拨盘号码呢!从我们这儿看不到放在农协会长宇城间屋的大型金库柜。我还听说前两天会长在招待证券公司和不动产公司时喝多了酒,一直躺了两天,结果回忆不起来那个拨号盘上的复杂号码了,没办法,他只好又给金库制造厂打电话询问了号码。把号码记在了纸上,记熟后再烧掉。三天前,我就看到他在唠叨着背什么东西,大概就是那个拨号盘的号码吧?”

“照你这么说,这个时限如果和这一套东西并用,光知道拨号号码和有了钥匙,也还是逃不脱这个时限的控制?”

“是的。可我听农协的人员讲,这个时限控制带有一个自动修正装置,不到第二天早上9点,这个时限装置是不会解除的。如果不是安装这个装置的人处理,接触的话,由于电流的改变就会发生警报的。”

武山提醒鹫尾说道。

“不过,这个时限装置不是一般都在大型金库的门内侧安放着吗?”

“是的。如果第二天是星期天或节假日,在下午5点关上金库之前,会长还要延长时限解除的时间呢!”

“所以农协的值班人员才会以为他们看着的这个金库是万元一失的呢!”

鹫尾得意地说道。

这时,武山突然用手势制止了鹫尾,把眼睛紧紧地贴在了望远镜上。他正把目标对在对面农协二楼的会长室。由于这个公寓是木质结构的,所以比农协的水泥建筑要高。

由于连日招待有关方面,胖胖的、还有点睡意的会长正和刚刚走进来的副会长说着什么。副会长很瘦。

这一切,鹫尾不用望远镜也可以看清楚。但不用望远镜,是无法通过他们的口型判断出谈话的内容的。而且鸷尾不懂口谈术,所以他只好让武山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他们谈话时的口型。武山的本事,几乎都是与偷窃有关。

副会长一边揉着手一边从会长室里走出来,武山放心地离开望远镜,掏出一颗烟来,点燃了火。

“那两个家伙说什么来着?”

鹫尾迫不急待地问道。

“说那6亿元现金一放进去,就要关闭三天这个金库,这个期间,他们要把这笔钱借给一家给回扣最高的证券公司……好像就是说这个意思。”

武山答道。

“原来如此。如果没有那个倒霉的时限装置,这6亿元不就归我们了吗?!”

“别耽心,大哥!我还有一只‘万能手’嘛,这是关键时刻了,我要给你露一手儿!我太想要弄到这笔钱了!”

“万能手!”

“就是用工具打开金库!”

武山自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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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十六章 袭击

<er top">一</h3>

从那以后过了一个星期,也就是正好是一个星期六的深夜……

由于这一带的修建工程而热阁起来的靠近南多摩郡黑谷街的中心的超级市场一带的小餐馆和小酒馆,营业的灯全都熄了。

在寒冷的风吹着的大街上,也看不到一个喝醉酒的人了,要么就是回了各自的家了,要么就是住在挂着餐馆招牌还干卖淫的铺子里去了。

超级市场和黑谷农协相距有400米的样子。因为这个“超级”还隐藏有今后做为大发展而开辟出一个大的停车场的意思,所以,鹫尾和武山他们住的旅馆都必须在黑谷的边缘上修建。

这个未来的停车场,对于那些卖掉山林地买了车,而又没有车走的公路不具备家庭车库的人来说是十分必要的。现在,这儿的人都是把车子存放在自己的店铺前面,权当是个免费停车场吧。

因此,在这块可以停放150辆左右的汽车的空地上,只停了40辆汽车。在这些车中,大概还混有来逛妓馆的嫖客们的车子吧。

现在,这一带的商店,餐馆和住户的灯也都全都熄了。

但是,只有一幢二层楼上的一间房屋还亮着灯。这儿就是黑谷农协大楼里的警卫人员的值班室。

在停车场的空地的一个角落里,停着一辆“丰田”牌子轿车。它没有亮着灯,从外进看不清内部,而从里面则能清楚地看到外边的一切。

车里边坐着两个男人。

他们就是鼙尾和武山。他们两个人都穿着羽绒服,帽子几乎遮严了大半部脸。他们还戴着黑色的面罩,戴着一副和平常不一样的粗框眼镜。

他们俩人在三天前就退掉了用来监税农协大楼的公寓房间。当然,这是为了日后警方的检查,同时他们还十分谨慎地擦去了有可能留下的任何指纹。

现在他们乘坐的这辆“丰田”牌的客货车。当然也是偷来的了。上边安的是从偷的一辆车的脾照。车厢里放着专门用来偷盗黑谷农协的金库的作案工具。

他们的心情十分紧张。鹫尾用藏着薄薄的橡皮手套的手擦了擦车前窗户,自言自语地说道:

“时间快要到啰。”

“虽然我干了好多次了。但每次等待着行动的时侯。心情总也安静不下来。求求你也把后边的车窗擦一擦吧。要不我们逃得时候……”

“OK,OK!”

鹫尾爽快地用英语答应着。

又过了三分钟。鹫尾打着了发动机。这辆“丰田”车只有130马力。车子发出了空转的声音。他们轻轻地驶出了停车场,把车开向了农协大楼。

在这个刚具规模的停车场办公处,只有一叠工灯亮着。其他的灯也都灭了。

他们把车子开到了农协大楼的后边。这是一条4米左右宽的小土路,旁边是一片桑树林子。

现在,这些桑树的叶子全都脱落了,地里长满了枯草。他们把车子向桑树林中开了进去。

他们开得很慢,为的是不让汽车冲断树枝的声音太响。车子一开到合适的她点,鹫尾就关上了发动机。

农协有一个水泥围墙,正面有一个可供汽车驶入的大门,大门上还带一个供单人出入的小门。

鹫尾和武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墨镜和面罩摘了下来,然后又从头套了一件长筒袜式的面罩。

武山也戴上了一副薄的橡胶手套。然后鹫尾第一个从车上走了下来,腰间仍然挎着那只小型机关枪,武山也挎着另一只小型机关枪紧跟着鹫尾从车上走了下来。

两个人压低脚步声,向农协的大门靠过去。武山随即掏出了一把万能钥匙,向门上的锁眼搪去。

如果不合适,他便决定使用用铁丝制成的“钥匙”,这是他的拿手好戏。然而,不必要了,因为他一下子就把锁捅开了。

<er h3">二</h3>

鹫尾走上前,轻轻地推了推小门。

这个门上没有安警报装置。看来选择这家农协还是碰对了……鹫尾一边悄悄摸进去,一边在心里暗喜道。

武山紧跟着鹫尾进了庭院,然后回手又轻轻把小门关上了。

这个庭院看来主要是用来停车。车场上停着会长专车和接送工作人员的几辆汽车。

因为司机是乘配发的小车每天从八王寺或街田等地来这上班的,所以平时并不住在这里,而且,鹫尾他们还打探好了,今天夜里值班的只有三个人,一个老得几乎动不了的和两个年轻人。

就是这三个人,鹫尾和武山还看到他们又到酒馆去喝酒了,这会儿大概已经回来了吧。他们从这幢建筑物大门的左右两侧的窗户里还亮着灯,他们知道:左边的房间里是那个老年人,右边的房间里是两个年轻人。

鹫尾和武山悄悄地靠到了这两个窗户下边。

这是一幢用钢筋水泥建造的建筑,地基高出地面不少,所以这两个窗户只到他们的脸部。

鹫尾把耳朵贴在了右侧值班室的玻璃窗上听了听,因为里边挂上了窗帘和百叶窗,所以无法看到里面。

从这里面可以听到响亮的鼾声。一个声音细高,另一个粗重、低沉。

鹫尾又换了另一个耳朵听了听,然后望了望左侧窗户下边的武山。

武山把一只听诊器收入人了身上背的包里,正好抬起头来看鹫尾,然后用食指和大拇指摆了一个“OK”的样子冲他笑了笑。

于是他们两人放心地走到了建筑物的门口。鹫尾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外边是橡皮,里面灌了铅的棒子,紧紧地握在手里。

武山则又取出了一把万能钥匙,他快步走上台阶,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

门轻易地被打开了。

鹫尾首先走了进去。走廊十分昏暗。他们悄悄来到了走廊上。

武山回手轻轻关上了门,又递给鹫尾一把钥匙,这是开值班室的。

于是,他们分头行动:鹫尾去值班室对付那两个年轻的,武山则去警卫室对付那个老头。

鹫尾把钥匙捅进钥匙孔里,为了保险,他同时又拧了一下门把手。这个门也被轻易地打开了。

鹫尾把门轻轻推开。一侧身溜了进去。同时他也听到了武山溜进警卫室发生的微弱声响。

这个值班室有12张草席大小,在窗户的对侧,摆着一张上中下三层的床。

这两个值班员睡在中下两层。大概是忘记关电视了。屏幕上还“喇喇啦啦”地不断作响。

屋里中央有一个煤油炉,放着一只像是用来烫酒用的水壶;桌子上还放着一只空酒瓶和几只不满了的酒瓶,几只盘子里还有些什么下酒菜似地。

鹫尾悄悄地来到这张床前。

躺在中铺上的是个年轻人,他的两手伸在裤衩里面睡着。

下铺的年纪稍大一些,枕边放着农协的工作人员从欧州出差回来带来的两、三本北欧建筑风格的杂志。

躺在中铺的年轻人叫木村,躺在下铺的的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叫小岛。这是他们进行了一番侦查知道的。

鹫尾冷冷地笑了笑,举起铅棒先朝木村的头上用力打去。

当然,他并不是要打死他,点到为止。但没想到这一下居然打扁了木村的头骨。

他顾不上许多了,随手又朝下铺的小岛头上打去。

小岛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昏了过去。

这时,他听到了从警卫室里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鹫尾不由得迅速朝警卫室跑过去。

他进去一看,只见那个老头已经倒在了地上,武山正抬脚朝他的档部猛踢。

“怎么了?”

鹫尾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个老帮子!脑袋还挺硬,我本不想打死他,可他竟然跳了起来抓我!”

武山还再喘着气。

“这下行了,快把他捆好!别忘了把嘴堵上!”

鹫尾指了指武山腰里扎着的绳子。

“知道了。”

于是,武山立即取出尼龙绳子和粘力很强的宽胶布,把老头捆好,用胶布糊住了嘴。

他向鹫尾示意,指了指墙壁。

随着武山所指的方向,鹫尾看到了一个大的配电盒。

<er h3">三</h3>

“如果把这里面的电源切断了,恐怕金库里的警报装置就不起作用了。”

鹫尾走过去,一边看着这个大配电盘一边说道。

“打开看看,也许上面有什么标记呢!”

收拾好老头的武山也走过来说道。

“知道了。”

鹫尾伸手打开了配电盒的门,用手电照了照。

里面共有50多个开关,形状各异,但上边并没有标明哪个开关是对什么有用的。

“糟糕,什么也没有写!”

“那就让这老家伙说说!”

“我先去捆上那两个值班员,你先等一会儿!”

鹫尾说完就回到值班室去了。

木村和小岛还没有醒过来。他从口袋里取出尼龙绳将他们俩人的手脚都牢牢地捆好,然后又把木村和床体捆在了一起,最后用强力胶布把他的腿和嘴粘了起来。

小岛也是如法炮制。然后他又关上了煤油炉。他打算留下一些煤油,万一不行就放火,使警方认为是他们睡熟后弄翻了煤油炉引直的火灾一样。

处理完毕,鹫尾又回到了警卫室。

武山把老头嘴上的胶布撕了下来,重新堵上了一条毛巾。然后用一盆热水,朝老头的裆部浇去。

由于开水很烫,这个老警卫很快地“哼”了一声。由于被捆住了,他只是扭动了一下身子。从堵着毛巾的嘴里漏出了几声哼哼声。

“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武山往自己嘴里放了几片橡皮,使自己的声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朝这个老头问道。

“……”

这个老头点了点头。

“咱们可先说好,你要放老实点!如果要捣乱的话……就是大声喊,我就马上杀死你!我看你不想死吧?你现在是关键时刻,懂吗?如果懂了,就别捣乱!”

鹫尾听来像另一个人似地,武山问道。

这个老头又点了点头,于是,武山便把毛巾从老头的嘴里抽了出来。

他马上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他的嗓子里还发出一阵阵痰鸣声。大概是鼻子堵了。

好容易他才平静了下来,这个老头呻吟着说道:“饶了我吧!……我全靠会长那几个钱活命的,千万不要杀死我。”

“我们不会让你和会长为难的,如果你肯帮忙,绝不会出事的。”

鹫尾冷冷地说道。

“你、你们是强盗?”

“别问这个!你不是想去报警吧?!”

“不,不!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好吧,那你说一下这个配电盒,哪个是关掉金库警报装置的开关的?”

武山问道。

“我不知道。”

“喂!老家伙!我们可没功夫和你开玩笑!别骗人了。你一天不知要开上多少次,我们能信你的鬼话?!”

鹫尾嘲笑般的说道。

“你,你们怎么会想到我每天都开?”

“别撒谎——”

武山说着把脚踩在了这个老头的肚子上。

“不是每天早上一上班就关掉警报开关吗?要不然,会长取钱时还不热闹?!”

他从牙齿缝中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来。

这个老头被武山踩得痛苦地扭动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你是怕被开除吧?”

鹫尾问道。

“是,是的。我唯一高兴的事就是喝酒。我年轻时由于不会经营,家业败了,老婆也死了,为了消愁,我每天晚上都去喝酒。所以,我这身子只能靠着会长了。”

这个老警卫说道。

<er h3">四</h3>

“知道。如果你耽心这一点的话,我们也不会做得太绝了。说得最坏,像你这把年纪,大概还能活上20年吧!这样,我们把弄出来的钱给你一千万元,我们可以将这笔钱藏在你指定的地方。一千万元哪!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更别说每天晚上喝那么点酒了!”

鹫尾对这个老头劝道。

“那可不行。就为这一千万元,我可不想这么缺德地活在这个世上。”

“那好,现在我就叫你‘光荣’地死去!”

武山恶狠狠地说道。

“说什么?!杀了我?!、哼!警报装置还安着呢,杀了我你看看!反正你们也不懂这个装置的开关在什么地方!”

这个老头居然冲他们了喊了起来。

“嗬,还挺凶呀!不就是这个装置的开关吗?这家伙已经告诉我们了。小心别把这根线弄断了!”

鹫尾对武山吩咐道。

“对,完全是这样的。”

武山在一旁搭腔说道。

“那、那样也是白搭,它的线路埋在地下。胡乱挖是找不到的!”

“在地下呀!怪不得我们没有发现呢!”

武山唠叨地说道。

“那么,三千万……分给我三千万,我就把这个装置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这个老头终于抵不住了。

“怎么样?给他吗?”

聋尾看了一眼武山,武山使了个眼色。他俩人非常清楚,就是口头上答应了,也决不在事后给这个人一分钱的。

“好吧,就给你三千万。那么,快点告诉我们吧!”

“真的能给我三千万元吗?”

“是呀!”

“说定了!把这三千万元放在我家一个亲戚的墓里。那个墓就在街田的新田附近的一个叫妙林寺。我的名字叫涩泽。那个妙林寺里的墓地最北边的那个墓就是涩泽家的。”

这个老头果然相信了鹫尾他们。

“知道了,就这么商定了。因为我们坚信决不会被警方抓住,但事情总要预防万一的。也就是说,万一我们被抓住了,也决不会把你说出来的,放心吧!”

“那就拜托了。”

“那就该你告诉我们那条线路是哪个了吧?”

鹫尾问道。

“你们看好,这间房子旁边有一间仓库,那有通地下室的阶梯。在地下室里有锅炉房、配电室和自动发电装置等设备,连接警报装置的线路就在那间配电室拉出去的。”

“知道了。我就去切断了它。”

说完了,武山就立即从警卫室走了出去。

武山走后,这个老头不断地反复哀求鹫尾,请他们不要过河折桥,抢走钱后再杀死他。

五分钟后,武山就回来了。他一进来就对鹫尾说道:“关不关开关都不要紧了,线路我已经掐断了!”

“那三千万元你就见鬼去吧!”

说着武山狠狠地朝这个老头的脑袋踢了一脚,这个警卫顿时又昏了过去。武山连忙又用强力胶布把他的嘴粘住了。

为了不致使这个老头醒来之后再从屋里爬出去报警,鹫尾又用一根尼龙绳把他牢牢地捆在了行军床的床腿上。

两个人上了二楼。他们用武山的万能钥匙打开了会长办公室。会长办公室里挂着合叶窗和厚厚的窗帘。打开灯也不会让外边看到。

在这间办公室的最里边有一个金库室。门是一扇钢门,但这也档不住武山的钥匙。

门很快就打开了。这个金库室的墙壁很厚,有20多厘米的样子,高有1米3到1米半,并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安着一个用来报警的红色灯泡。

但是,因为武山已经切断了电源线,所以这个红色灯泡已经不亮了。灯不亮,当然警报器也就不起作用了。

金库嵌在了这个金库室的左侧水泥墙上,大约有高1米半,宽3米的样子。金库室的四面没有一个窗户。

这个金库的门上有一个像是轮船上的轮舵样的把手,上面带着一个拨号盘式的保险锁。在这个保险锁的上下还可以看到有两个钥匙插孔。

武山不慌不忙地从钱包里取出一根铁丝,这是一根用特种钢的材料制成的铁丝。

他开始用这个工具捅这个金库的锁。金库的门上涂了一层金粉。任凭武山把门上的金粉划得伤痕累累,还是打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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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十七章 猎物

<er top">一</h3>

“妈的,还真够结实的。大概是用特种硬度的锰合金钢制的吧!”

武山急出了一头汗。

“那用别的办法试一试。”

鹫尾也不知怎么办。

“拜托了,到车上取来我们工具箱,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鸳尾便走到了一楼。他谨慎地抽出了手枪。这是一支带消音器的短枪身的手枪。

他走到了院子里,打开了大门,探出脑袋向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行人,然后他按动开关,这个大门慢慢地升了起来。

鹫尾迅速钻出大门,跑向停在桑树林子里的车旁。

车门没有人动过。鹫尾钻了进去。迅速打开了发动机,把车子开进了农协的大院。

他从车上下来后,又按动开关把大门放了下来。他走到车尾部,打开了后车盖。在后车厢里,放着几个帆布包。

鹫尾提出最大的一个,背在背上,另外两只手又分别提拎着四个,回到了农协二楼的金库室。

一进去,武山便笑着把手枪收了起来。他们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拨号盘打开了,下面的难题是限时装置。”

“全看你的了。”

鹫尾先从帆布包里了取出一个电动枪钻。外边用了好几层厚厚的棉布包裹着,为了不让它发出大的声响来。

武山安上钻头。便把手枪钻的插头插进了安在墙壁上的插座里!然后按动了开关。

高速旋转的手枪钻很快就打到了钥匙孔的边缘。

但钻头到了钥匙孔边上了,只是不停地发出一种难听的声音,却再也打不下去了。

突然,一声怪叫,钻头折断了。

武山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这个办法也不行呀!”

鹫尾把插头拨了下来。

于是,武山又从另外—个帆布包里取出两套防火服,两个人迅速穿好了。又戴了上防毒面具和避光墨镜。

武山打算用电切割的办法打开这个金库。

焊枪喷出了猛烈的火焰、武山不断地调整着火候,不一会儿,火苗就熊成了炽热的白颜色,顿时两个火都感到很高的温度。

武山把喷嘴对准了刚才用电钻也没有打开的钥匙孔处。不—会儿,金库的铁门就像一片木片一样被溶解了。

门终于打开了。

<er h3">二</h3>

当焊枪上的金属焊条燃尽时,金库的铁门已经留下了五个1公分见方的圆洞了。

鹫尾帮着武山关上了焊枪燃烧时所用的小型氧气瓶的旋扭开关。武山用钳子把焊枪上剩下的一小截焊条扳了下来,扔在了金库上。

这截焊条虽然不长,但温度极高,如果随便扔在地上,就有可能发生火灾呢,因为会长办公室的地上铺的全是高级羊绒地毯。

这时,从刚刚打好的5个金属孔里,不断地向外散发着热气。如果浇水的话,也许金库里边要生成许多水蒸汽呢!

所以,鹫尾和武山只好耐着性子等它冷却下来。

过了10分钟左右,武山从腰包里取出一只细长的皮革袋子,从里面抽出一根长约为7毫米的管子。

这根管子的前端有一个小小的对物镜。对物镜有9毫米大小,它与主体之间,有一个自由接手连接着,也就是可以使这个对物镜上下左右地自由旋转,调正方向。

武出开始旋转两个螺旋环中的一个。这样一来,对物镜也开始转动了。

这根管子内部还有一个体积极小的高能量钮扣电池,打开开关,在对物镜前端的灯泡就会发出很强的光亮来。

武山把对物镜调整直后,打开开关,插进刚刚打好的其中一个孔中。然后,他借助这个光亮,通过其他的孔来观察金库内部的情况。

他看了一会儿,便关上了对物镜的灯,放入皮革袋子中,掏出一个笔记本,一边记着一边说道:“对限装置弄明白了,最后再来一次就行了。”

并把他写得十分潦草的本子递给了鹫尾看。

“……”

鹫尾点了点头,“OK”,然后又从帆布包中取出了另一根含铝合金和镁的焊条来。

插在了焊枪上,他又帮助打开了小型氧气瓶的开关,点着了火。焊枪又喷出了烈焰。

武山把喷头对准金库门上锁的对侧烧起来。由于供氧充足,不一会儿就又烧穿了一个洞。

他还不断地烧着,力图把洞烧得更大一些。很快,这个金库的门上又新添了好几个洞。整个金属板到处都是烟,于是武山又从帆布包中取出一把塑料锤子,拚命地砸向金库的门。

这时,从金库里边传出一件重物落下来的声音,武山心头一喜,立即扔下锤子,用双手去扭动舵轮状的把手。

金库终于打开了。

当金库的“门”一拉开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但放在里边的金属框架上的钞票捆和文件却安然无恙。

鹫尾激动得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口干舌燥,似乎再按不住,心脏就要跳出来了。但他的手却无意识地伸进金库里,把大捆大捆的钞票塞进随身的帆布包里。

武山这时用戴着石棉手套的手拍了拍鹫尾的后背,鹫尾回头一看,武山的双眼在闪烁着自豪的目光。他俩用力地握了握手,便开始迅速地把工具都收拾了起来。

十分钟后,他们便带着全部现金和工具,离开了会长办公室。回到了停在庭院里的汽车上。

鹫尾和武山脱去了防毒面具和防火服,重新换生了作业服和墨镜。

鹫尾坐在驾驶席上,武山走到大门旁边,摁动了卷门的开关。武山等鹫尾把车子开出之后,又重新放下大门,然后通过小门,回到了汽车上。

“你可真是个天才,我算服了!”

鹫尾一边把握着方向盘,一边用左手拍了拍武山的肩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说到哪去了!监狱是我的大学嘛。我在监狱里时,还正经拚命学过冶金和热工学呢!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说完,武山也不禁得意大声笑了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他们继续向前开着。车子到达了多摩的丘陵地带。鹫尾把车子向多摩川的关户桥开去。在那儿的防护堤下,有他们经常使用的“卡列娜St”型的车子。

他们停了下来,把车上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卡列娜”车上。然后又换上了西服,一直朝市内开去。当然,这时他们已经把面具也解下来了。

<er h3">三</h3>

当鹫尾开着车,武山坐在助手席上把车子驶回到涩谷附近的青山的公寓时,天还没有亮呢。

当然,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也看不见一个人影。于是,他们俩人便大摇大摆地提着装满了纸币的帆布包,回到了四楼的房间里。

“我看着这家伙!大哥,我在这儿分这些钱,你去把别的东西搬上来吧!”

武山用贪婪的目光盯着放在地上的帆布包。

“……”

鹫尾没有吱声。

“大哥!你是不是怕我一个人拎着逃走呀?”

武山有点生气了。

“我倒不担心这个……”

“担心?我要是背叛大哥,我知道我决不会好死的……”

“这个我懂。”

鹫尾悻悻地答道。然后走出了房门。

他来到地下停车场,把装着破坏黑谷农协金库的工具袋等物品,分两次搬到四楼上来。

武山果然没有逃走。

武山看着鹫尾把工具都收拾到书架上去之后,便对他说道:“啊,咱们来慢慢地清点清点吧!大哥,来帮把手!”

说道,武山就迫不急待地拎起帆布包,一下子倒了个底朝天。

纸币堆在地上,像个小山一样,武山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他一下扑在了这堆纸币上,用两只手把四下的纸币往身子下边划拉,并疯了一般地亲吻着它们。他的嘴角都流下了口水。

鹫尾却十分冷静,也许是由于丧失了记忆对金钱的欲望远远不如武山那样疯热。

他默默地站了起来,随手打开了武山制作的警察使用的超超短波收音机,然后又去厨房的冰箱里取出几瓶罐装啤酒和一大盘切好的在商店里买的从阿拉斯加进口的熏鲑鱼。

这种熏鲑鱼几乎和生的一样。鹫尾再往上边浇着些柠檬汁,然后和啤酒一块摆到了起居室的桌子上。

武山还在拚命地点着钞票。他把点好的钞票整整齐齐地码好。

“先干一杯吧!”

鹫尾对武山说道。

“你不愿意我就一个人数!”

武山一边还再数着钞票一边不耐烦地答道。

鹫尾只好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还不时地夹起一块熏鲑鱼扔进嘴里。

这时,从收音机里,不过是报道一些什么交通事故、盗窃案件和酗酒发生了的斗殴之类的事件,还没有报道有关黑谷农协的事件。

肯定是那三个值班人员被绑得太结实了,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地是不能解脱出来报告警察的。

鹫尾以前是非常能喝酒的。只是入狱后没有机会喝酒了。自打越狱后。他又可以喝到酒,所以,他喝啤酒如同喝凉白开一样。就是喝上一小缸,只要一小便就根本不会醉的。

因此,当武山像银行的职员那样熟练地数完了并将这些纸币排成了10行之后,鸳尾已经喝完了10瓶罐装啤酒了,但他一点也没有醉意。

<er h3">四</h3>

武山疲倦地一屁股坐在了鹫尾对面的椅子上。一口气干了一罐啤酒。他一边用手背擦着嘴边的泡沫一边问鹫尾:“你猜猜今晚咱们弄来了多少钱?”

“比原来预计的要多?还要少?”

鹫尾反问了一句。

“嗬!整整6亿3千250万7千元!”

“真够狠的!”

鹫尾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咱们来个‘坐地分脏’,一个3亿1600万吧!”

武山得意地笑了笑。

“如果我们每个人有了3亿元,那么5年10年不干活也是够过个好日子了吧?你不是就想过花天酒地的日子吗!”

鹫尾对武山说道。

“嗯,那倒是实情。如果一年花一千万元,还可以花30年呢!如果用假名存到各个银行,光吃利息就够了。不过,我可讨厌过那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但要是在日本这块地界上放开了花,很快就会被人查觉到的!”

“……”

“我还想干!一年干他几次。如果攒够了10亿,我就逃到国外去。日元不好花,我还得换成美元,英镑也行,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在银行就可以随便兑换美元的。”

说着,武山的目光盯向窗外的远方,似乎在陷入了美好的遐想之中。

“那么,这个时间你就应当再伪造一个假护照吧!”

“那当然了!弄个假护照太容易了,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啊!我们手里不是还有几个家伙的户口本吗?我们就可以利用那个进行申请护照呀!还要记好户口本上所写全部情况,什么出生年月、原藉什么的呢!”

“这么复杂呀!”

“那当然了!”

“还有签证,欧洲那些国家几乎不要什么签证就可以马马虎虎地混过去。但要长期居留,手续可就复杂一些了,妈的,真想和欧州的金发美人和非洲姑娘玩一玩!”

说着,武山又把第二罐啤酒打开了。

“你可是开心了!但我可要去决战了!”

鹫尾冷冷地说道。

“怎么,你不这样想?你是不是疯了……干嘛这么说?我们已经有了这么一大笔钱了,为什么还总是对过去了的事纠缠不休呢?”

武山被鹫尾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对!就是这个意思!”

“真没办法!不过,我可不想和你再卷进那可怕的生死搏斗的麻烦里去!”

“放心吧,我要等这个事件平息来下才行动呢!所以,事件一过去,我们就分开。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自己一个人去调查我的过去,决不连累你!”

“可我如果还想再干一次盗金库的事情,还想求大哥帮我呀!可那时我们怎么联系呢?”

“这个——”

鹫尾稍稍考虑了一下说道:“这样吧,需要时,你在‘每朝新闻’上连续登一个星期这样的广告:‘河进回来吧,已经同意你们的事了。父’,然后我给你打电话。”

“知道了,你的代号就是‘河进’了。”

“如果过了一个星期我还没有回电话,你就再登一个星期的。如果这样我还没有和你联系,你就要考虑到也许我已不在人世了!”

“不仅仅是下次盗金库的事,说不定我有了什么困难就想找你呢!那时也照刚才说的登广告吗?”

“行啊!不过,你必须考虑到我虽然还活着,但已被捕的情况,还有可能你也被捕的呢!”

“而且,你被捕后,他们还会把你当成诱饵,将我也抓住的呢!如果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还要约定一个电话的暗号?你只要一说出这个暗号,我马上就会弄懂了你现在处于什么情况了。”

“好吗——”

武山一口气又喝完了第二罐啤酒,他舐了舐嘴唇说道:“如果那帮家伙把我抓住了,要是你正好打来电话,我就说‘太晚了,我都等得着急了’这样的暗号,但如果在抓住我之前先抓住了大哥你,电话中你就说,‘大哥,你的痔疮这阵子怎么样了?’的暗号吧!”

“记住了,是说‘太晚了,我都等得着急了’,对吧?”

“对!”

“你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下,为了救你,我都会竭尽全力的;而你如果也有机会的话,也尽量帮我打听一下我过去的情况。”

“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可你决不要忘记在土耳其浴室发生过的那件事!今后,把你作为捕捉目标的决不仅仅是因为是这次农协金库的事情了。我们都要记住:‘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能光想着花天酒地,把自己的前途断送了!”

“我懂了!大哥。我今后就是要玩,也要到了欧洲以后再说。在日本,我就是憋得浑身冒火,也决不干那种傻事了!”

武山信誓旦旦地对鹫尾说道。

这时,从鹫尾刚才打开的警察专用接收机里传出了这样的喊叫声:“这里是一齐指令室……一齐指令室……都下南多摩郡的黑谷农协发生强盗袭击事件……金库被破坏……全体巡逻队立即奔赴黑谷农协!……”

不一会儿,马上就听到了有十辆巡逻车和一齐指令室进行联络的声音。

“被绑住的三个人不都贴上胶布了吗?”

鹫尾看着武山问道。

“是啊……应当早上才有人发现呀!会不会是有谁往农协打电话,没人接,然后一去才发现的呢?”

武山耸了耸肩膀,似乎一无所知。

鹫尾把窗帘和百叶窗轻轻打开一条缝向外张望着,在浑浑浊浊的天空中,太阳已经露出了半张脸了。

“我说,咱们现在就把这些钱分掉吧!”

武山等得不耐烦了。

正文 第十八章 跟踪

<er top">一</h3>

大约过了一个半月之后,鹫尾和武山分手了。

从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月。

鹫尾从青山公寓搬出之后,就住进了由于立川基地的美军撤走后,移交给日本自卫队的昭岛市中神街的美式房子去了。

这个中神街的美式住宅群,是为了原先在美军基地外边居住的亲属,而由日本地建商修造的住宅区。由于完全美国化,所以许多尽管与美军有亲属关系的人,由于美军的撤出而已经搬迁了,但日本人来租用的人也特别少。所以,这儿的房价便宜,房主对租借者也不进行烦锁的身份调查。

这个中神街虽说是昭岛市的,但却与立川基地相连。鹫尾租借的这户人家,是带的草坪的平房,有五间房屋。

这套房子是带家俱的。还有两间带地下室。一间放着一座家用锅炉和冷藏库及洗衣机什么的;另一间是工作室。

因为这儿的工人少,而工钱要的又多,所以一些家庭的机械、水暖和建筑物的小小修理等事情就必须由房东自己干。在美国,一般的住宅都带工作室,但在日本就没有这么多的必要了,更何况日本人就讨厌什么都和美国的一模一样呢!

鹫尾的这个房东,共有50多套和租给鹫尾一样的房间,现在有三分之二都空着,剩下的那三分之一,都是搬到横田的空军基地的美国人的亲属,或一些日本人、欧洲的“嘻皮士”者。他们经常是几个人同居一室。

在这片美式建筑的附近,还有许多西立川车站的美军仓库和旧车买卖行。但因为美军已从这个美军基地搬走了,所以这一带就显得不那么热闹了。

鹫尾和房东进行了交涉,在屋子的一个角落盖起了一座简易的组合式车库。费用由鹫尾出,但当他要离开时不得将其拆除。于是,房东这才痛快地答应了。

鹫尾共分得了三亿元的现金,所以,租用这处房子和搭一个简易车库,无啻九牛一毛,他才不在乎呢!

他将这三亿日元分成好多份,用多层的防水布包好,分别埋藏在了多年不动的“多摩灵园”的几个大型墓石的下边。

新的大型墓地大概要建在新的市区规划的大城市外围处。而也许这新建的犬墓地里将要出现自己的尸体呢!

剩下一部份钱,他放在手头上。

车子就是武山给伪造的假牌号和假驾驶证的“卡琳娜St”车。鹫尾还在地下的工作室里用买来的各种工具和机械,伪造了好几块汽车牌号。当然,数字是与现在这辆车上的完全不同。

现在武山转移到了什么地方,鹫尾不知道。但他从分手时,武山说话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大概是到了横须贺或叶水一带的美军民间住宅区了吧。

分手时,武山还特意为他赶制了符合国产主要汽车的车门和发动机的钥匙,共有20多把。

在和武山分手后的一个半月,已经是初春了。

在一天的夜里,鹫尾步行离开了位于西立川车站附近的这所隐蔽场所。

在立川基地正面的大门,正前方是一处很大的免费停车场。

当时,市民不断举行集会,反对自卫队进驻美军撤走后的立川基地。为了减少示威的市民和警察机动队发生冲突,造成人、车的伤亡,当时有许多次大会都是在这个停车场举行的。

鹫尾从西立川乘电车去了立川车站。在那儿下车后,他就直奔那个免费停车场。在那里立着一块过去是写着欢迎美军字样。而现在写的是欢迎日本人字样的广告牌子。

鹫尾戴了一副墨镜和一小撮假胡子,穿着一身西服,衬衫上打着领带。

他溜溜达达地靠近了停车场,很快就盯上了一辆“尼桑1400”的轿车。

由于这种车型很小,所以必然动作敏捷,动作慢了十分引人注意。

他站在几辆车子中间,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选了两把“尼桑”车通用的钥匙,取了下来。他一走到车门,就把钥匙插了进去。

武山真不愧是个天才!“尼桑”的车门果然打开了。

鹫尾戴上了手套,迅速钻进了汽车里,又把另一把发动机的车钥匙插了进去。好,发动机也能打着了。他为了减低声响,踩上离合器后,便用手转了转启动装置。

很快就拉上了挡。他几乎没有一点声响地把这辆车开出了停车场。

他十分慎重地把车子开回到隐蔽的住宅去。

他把简易车库里的“卡琳娜”车推出来,放到院子里的草坪上,把偷来的这辆“尼桑”车推进车库内。

鹫尾从车库里出来,走到地下工作室,取出一个大型的帆布袋和工具箱,又回到了车库。

他把“尼桑”车上的号码金属牌卸下来,从帆布袋里取出武山伪造的一个号牌安了上去。车尾部的号牌上盖有陆运局的铅封,但这也难不倒鹫尾,因为这一切武山都准备好了。

<er h3">二</h3>

第二天夜里,鹫尾就驾驶着这辆偷来的“尼桑”车离开了稳蔽地点,奔向了新宿。车窗上的车检证也是伪造的。

今天夜里。他穿的不是鼠灰色的西服。他下身穿了一条毛料西服裤,上身穿了一件毛衣,外边还套了一件羽绒服。头部戴了一副茶色的头套,并戴了一副粗框架的眼镜。

在车内,放着他常用的短机关枪,还有五只子弹夹。随身还藏着一把手枪和猎刀。

他开着车,从中央高速公路上下来,驶向甲街道,随着车流驶向新宿。

曾由藤本当头的三光组,在一度解散后再次死灰复燃,东山再起,但尽管如此,势头再也不能与当初相比了。现在,鸳尾就是去他们在西新宿的事务所。

写着专门经营不动产业和出入口产品及其从事艺术产品加工、出版的广告牌的三光事务所,与新宿邮电局并排着,距离邮电局仅三、四十米,是一幢只有地下两层,地上四楼的小建筑物。

由于这一带准备建成新宿的副中心,所以不断有人在这里建造楼房。于是三光组的这幢小楼显得十分简陋和寒酸相了。

据藤本活着的时候的介绍,这个建筑原本是一个叫“三国”的阿飞团伙住着,但他们没有正当经济收入也无法维持下去,正好三光组的残余分子打算重整旗鼓,便找到他们,用十分便宜的价格就全部租了下来。

这幢楼房的占地大约。由于没有空场,所以还带一个地下停车场。

藤本入狱后,一直是一个副组长负责领导三光组进行活动,但在一次与一个在涩谷的叫“权堂组”的团伙发生了火并,不幸在械斗中被杀,于是现在是一个叫平林的代理组长,这也是藤本活着的时候对鹫尾说过的。

他把车子停在了斜对着三光组大楼的人行便道上,由于停在这一带的车很多,鹫尾只好把车子停在了两辆车的中间。

他坐的驾驶席上监视着三光组大楼。虽然这会儿已经过了6点了,但大楼的房间里仍然亮着灯,而且进出的车子和人也不少,似乎异常热闹。

在鹫尾监视的过程中,他看到一个年龄在35、6岁、身穿一件驼色羽绒大衣、戴着一副墨镜的瘦瘦的男子从大楼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鹫尾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个不一般的流氓团伙的头子。

这时,从地下停车场开出了一黑颜色的高级轿车,开车的男人也是一副流氓打扮。司机把车一开到这个戴墨镜的男人身边,就敏捷地打开了助手席车门。

这个男人一钻进车后,车子迅速开了起来。于是鹫尾也发动了汽车,紧紧地跟综着这辆黑色轿车。

由于公路上来往车辆很多,正好便于跟综。鹫尾认准刚才那个戴墨镜、坐在助手席上的一定是三光组的重要人物,决定一跟到底。他很谨慎,和那辆黑色轿车之间总隔着两、三辆车子紧紧跟综着。

这时,前边的交叉路口的黄灯亮了,但黑色轿车毫不在乎地闯了过去,而鹫尾则不敢大意,他只好把车子停了下来,等待着变换信号后再继续跟综。

还好等了一个信号后。鹫尾又追上了那辆黑色轿车。它在四谷荒木街的一处接待处前面停了下来。等他走进了这个接待处后,司机便又把车开走了。

鹫尾把车子靠在这个接待处的茶绿色围墙边上把车子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有几辆出租汽车也开到这里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了一伙和瑚才那个男人的打扮一样的流里流气的男人。

这伙男人也走进了接待处。一个出租汽车司机在他们后边喊刭:“那么,如果各位打来电话,我们很快就来接的!”

说完,这几辆车就向各个方向开去了。

鹫尾在车里等了三个小时。刚才开走的那几辆汽车又开到了这里来。

这时,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和另外五个刚才坐这几辆车来的男人,正好把几个像是旅馆的女经理模样的人和几个女招待送了出来。

他们分别坐上了三辆出租车。

鹫尾打算再次跟综。

他们坐车到了银座。在银座下了车,又转了五家俱乐部后,每个人分别带着一个女招待各自叫了出租车走开了。

而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则叫了两个女招待同他钻进了一辆车。

这伙人又一同驶向六本木的通宵中华菜馆,让可机在外边等着,他们自己却进去吃喝,过了两个小时的样子。

从那出来后,戴墨镜的男人的车驶向了鹫尾和武山原来住过的青山公寓。有一个女招待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个男人和另一个女招待生在车上,沿着青山大道开了下去。

鹫尾知道,这两个人将去一个供他们寻欢作乐的地方去。

<er h3">三</h3>

这辆出租车停的地点,是位于玉川赖田的高级住宅街的高级公寓。这儿有一处很大的停车场。

出租司机把车停下后赶忙下来,走到后旁门。弯下腰打开了车门,然后双手搀扶着喝得醉熏熏的三光组的干部从车上走下来。

“那就按说好的,你回事务所吧!”

这个男人挥了挥手对司机说道。

“遵命!”

司机向这个男人行了个札。

于是这个男人连头也不回,用手搂住这个穿女子礼服的招待的后腰。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走进了公寓大门,现在夜很深了,进了大门的大厅里空无一人。

公寓的值班人员大概是上楼巡视去了,也许在值班室睡着了吧,反正着不见第三个人的影子。

一直跟在后边的鹫尾,也把“尼桑”车开进了停车场。

他等那辆出租车一开走,就从车上走了下来,朝公寓走去,他要追上那个男人。他煞住脚步,朝他们两人靠过去。

这时,这两个人正在电梯间门口拼命地互相吻着。

这个男人一看到后边的鹫尾,不禁勃然犬怒、两眼凶光。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又气又恼:这个混蛋是从哪里跟来的?

对这个醉如烂泥一般的男人根本用不着什么武器。鹫尾不慌不忙地绕到他的背后,伸出右拳朝他的肋部猛地一击。

这个男的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鼻子上的墨镜也摔到了一边去。

这个女的还不明白男的为什么摔倒了,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鹫尾的手刀(用手掌做刀状用)已经狠狠地朝她的颈部砍了过来。她顿时昏了过去,也倒在了那个男的身上。鹫尾从地上捡起那只粗框墨镜,塞进倒在地上的男人的上衣口袋里,然后用手提拎着他的脖领向门外拉去。

这个男的体重很轻,鹫尾没费多大劲就把他拉出了公寓大门,然后把他扶进了“尼桑”车的助手席上。

他发动了汽车,开到公寓门口,从车上下来,把倒在地上的女人和她背着的手提包一起抱了起来,搬出大门,放到了“尼桑”车的后排座位上去。

他把车子再次发动起来。走了大约二分钟的路程,来到了一处相当大的空地上。

他把车停住,下来后打开了车尾的行李箱盖,取出了准备好的尼龙绳。

他又把那个女人抱出来,放在了地上,然后向上挽起了她穿的女式礼服裙。她有着一双纤细而秀美的裸腿。

鹫尾用尼龙绳将她的双腿紧紧地捆住,把两只手也扳到身后捆好,还用条准备好的毛巾把她的嘴堵了起来。

一切收拾好后,他把这个女的塞进了车尾的行李箱中去。手提包也放了进去,然后关上了行李箱盖。

现在,他要收拾一下这个男的了。他看了一眼这个男的,没有戴墨镜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过于放荡而近乎憔悴的表情。

鹫尾从他的口袋里找出一只钱包,里面有一份身份证明书。原来这个男的叫木村武夫,是三光不动产专务。

木村的身上还有一支日本制造、专供出口的小型“特琳加”式手枪。另一个口袋里还有十发22口径的专用子弹。

鹫尾把手枪里的子弹退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并把另外10发子弹也收了起来。

他用尼龙绳将木村的双足也捆了起来,然后再把他捆在了放倒了一半的可调节式的助手席座位上,看上去木村就像是喝醉了,躺倒在这儿似的。

为了不让木村很快醒过来,鹫尾又照他的颈部狠狠一击,便发动了汽车。

不一会儿,车子便过了二子桥,进入到了神奈川县境内。过桥时他也没有受到盘问和检查。

他沿着多摩川走了一会儿,便朝左一打轮,向厚木街道驶去。

开了一会儿,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这儿是一处被两侧的丘陵围绕着的盆地,长着许多已枯萎了的丛。这一带非常安静,很远都没有一处住家,大声喊叫也不能有人听得见。

好像是塞在行李箱里的那个女的醒过来了似地,鹫尾听到行李箱里有激烈地声音。但他顾不上管那个女的,把木村身上的绳子解开,拽下车来。

他把木村拉到一处看不到汽车的位置,解开了捆着他的手脚,扒光了他的衣服。

鹫尾用尼龙绳把他的双手捆好,拴在了一棵榧树上。

由于天气寒冷,木村的身上很快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鹫尾从车里取出一把匕首,走到了木村的身边。他照着木村的腹部下方就是一刀,鲜血顿时如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er h3">四</h3>

鹫尾等了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痛苦,或是寒冷吧,木村开始苏醒了。

鹫尾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打着火,凑到木村的鼻孔。

这时,木村可确实醒了。他被烧得喊了起来。

鹫尾关上打火机,站起身来。

由于这时云彩遮住了月亮,木村看不清鹫尾。他大声喊道:“你,你是什么人!?……”

鹫尾没有回答,而是把匕首的尖抵在了木村的喉咙处。

木村一边尽量压低了呻吟声,一连气喘吁吁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鹫尾冷静而严厉地呵道。

“如,如果你能告……”

木村一下子止住了话头。

“好吧,我告诉你:鹫尾,就是我!”

“怎,怎么?越狱潜逃犯?!我怎么和你在这儿?!留子?留子怎么样了?!”

木村尖叫起来。留子就是被他带来的女招待的名字吧。

“我把她杀了!如果你也跟我装糊涂,我让你也随她去?”

“说我装湖涂是什么意思?!”

“三光组要杀死我!就是在蓼科美树的别墅时!”

鹫尾说一句,用匕首在木村那赤裸的胸部轻轻划上一刀。

木村疼得喊了一声。他不由得强低下头朝胸部的伤口看去,但一下子又看到了放在腹部下方上的、闪着寒光的匕首,于是他惨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软骨头!”

鹫尾恼怒地用左手狠狠地打了木村一个耳光。

木村又醒了过来,他一边哭泣着,一边从嘴里流出了不少带血的口水。

“求求你,别打了。我什么都说,别打了。”

他不停地哀求着。

“你也是个暴力团员,知道要是骗我,会怎么样的!好吧,我先问你,今天你们在一起的都是什么人?”

鹫尾厉声问道。

“都是横浜的樱木组的大干部们。我们是商量三光组和樱木组合起伙来干的事情。”

“什么?樱木组?我听说你们现在的势力不是已经不行了吗?”

这个樱木组,是个曾经把持横滨的港口、伊势佐木街一带的欢乐一条街的绝大权力的战前派暴力团。但现在被山野组的下属组织、黄金会和与山野组勾结起来的热海的丝川组,把他们及与山野组对立的、受到财政界庇护的关东会一个一个收拾掉了的。残余分子,只好每天在樱木街车站到马车大道一带,靠偷临铁道运输物资为主的了。

“那到是,和过去简直没法比!不过,现在不同那时了。所以我们和樱木组联合起来,而且还要投靠到关东会的手下。如果我们三方联合起来,那么对抗山野组的力量就大大增加了!我们过去失去的地盘也会再夺回来。如果再能抢过一些山野组的地盘,那我们的势力就更大了!”

木村滔滔不绝地说着。

“想得可真不赖呀!可是,最后,你们都一个一个地落到关东会的手心里去的吧……不过,我对这事不感兴趣。咱们转到正题吧!为什么三光组要杀死我?!”

鹫尾的眼睛里闪动着凶光问道。

“不知道……不,我只知道派了两名杀手去到你隐藏的蓼科别墅,不但没杀死你,反而被你杀死了……”

“我没问你这个!快回答”

鹫尾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可我就知道这些呀……这件事是组里的山口具体干的……这都是从代理组长那儿听来的……妈的,痛死我了……快包上我的伤口吧?就这样流下去,我的血要流干的,我要是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木村再次痛苦地喊叫起来。

“你说不说实话?如果不说,我就延长你的痛苦,不!不但是延长你的痛苦,我还要一刀一刀地剐了你!所以,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些好!”

“我没说谎话,这件事真的是山口负责!”

“这我可不信,难道山口会从自己腰包里掏钱雇这两名杀手?”

鹫尾嘲笑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山口逃走了,你可就更问不清了!……求求你,把我送到医院去吧!”

“山口要逃?”

鹫尾一下子面色苍白,和由于大失血的木村脸色一样难看。

“是的。他知道这两名杀手被杀死就预料到事情不妙,好像要很快逃走的,现在不知藏在了什么地方,真的,我决不撒谎!”

木村痛哭着发誓。

“让我相信你?我看你这个人靠不住!……好吧。我把那个女人带来。我要在你面前收拾收拾这个婊子?像你这样的臭蛆,让你体验完了,再看看我如何干这个婊子。也许称会老实下来的。”

鹫尾狠狠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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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十九章 拷问

<er top">一</h3>

木村惊讶地把目光盯着鹫尾。

他见鹫尾把匕首收起来,向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走去。

在这个盆地里到处都是榧树丛,而且地上四下都积着水,走起来十分困难。但因鹫尾穿的是防水胶靴,所以不会弄湿双脚。

只是这是一双欧美式登山靴,走平路极容易向两旁打滑。尤其是走在这个关东地区的丘陵地带的猎场林间小道样的地方,被湿了的泥土一粘,走起来更加容易打滑了。

他好容易走到了车旁,用钥匙把李箱盖打开了。

这个被木村叫做“留子”的女人,确实已经醒过来了。她的双脚和双手还被捆着、嘴里的毛巾也没有掉出来。但她已经吓得尿湿了裤子了。鹫尾把她的礼服裙又向上推了推,然后把她的裤衩扒了下来。

留子脸上被眼泪、鼻涕,口水和化妆品搅和得不成人样。她不知为什么鹫尾要扒她的裤衩,所以激烈地扭动身子、反抗着。

“你是不是想找死?!”

鹫尾冷酷而毫无表情地喝道。

留子想大声地哭喊,但因嘴里堵着毛巾,她喊不出来。

鹫尾愤怒地再次拨出匕首,弹出刀刃,把捆着留子的双脚的尼龙绳切断了。

于是,留子便用自由了的双脚猛踢行李箱。但由于她的脚碰到了坚固的车体,疼得她安静了下来。

鹫尾用右手握着刀,另一只手提拎着留子的头发,把她从行李箱里拽了出来。

留子一放到草地上。就转过来想要踢鹫尾。

“气儿还不少呀!等会儿吧!”

鼙尾嘲笑道,又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条尼龙绳搭在左肩上。

这时,留子拨腿就要跑。鹫尾故意慢慢地回过头来。只见留子双手反捆在背后,一边跑,一边要拼命地挣扎出双手。

鹫尾几步就转到了留子的面前,于是留子又转身朝盆地深处跑去。

鹫尾如同一只牧羊狗一样,把留子朝木村躺的地方赶去。

赤着双脚的留子,一会儿就血流脚间,疼得她好几次摔倒在地上,速度也明显地放慢了。由于这一带长满了低矮的锋利如同被刀割过一般的香蒲杂木,所以这些尖锐的树丛不时地扫着留子那纤细如杆的裸腿。

留子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被捆在榧树上的木村身边,她没有看到木村,却被木村一下子绊倒了。由于她嘴里还堵着毛巾,她只是爬在地上从鼻子里发出像风箱一样的粗重喘息声。但她还没有看清把她绊倒的木村。

鹫尾冷笑着跑了过来,用匕首挑出了堵在留子嘴里的毛巾。

一下子解放了一样,留子拼命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同一个在海底停留了过度的采贝渔女一样,从喉咙里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痰鸣音。

鹫尾从左肩上放下尼龙绳,拉出约摸5米剪断了。将一端与捆着留子的双手的尼龙绳连起来。

另一端也拴在了捆木村的同一颗榧树上。这时,留子才突然发现了木村:“你!”

她不禁大声惊叫起来。

“……”

木村不知如何是好地把目光离开了留子。

“怎么搞的?你?怎么啦?!我怎么会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会说大话,说什么动起手来你根本不会输!现在呢?!”

留子咬牙切齿地冲木村大声喊道。

“胡说什么?!你这母驴!——”赤裸着全身的木村,憎恨地把脸扭向留子骂道。“都是因为你这个婊子粘粘糊糊,总缠着人撒娇!我这才疏忽了!你不是也被鹫尾弄来了吗?!”

木村不甘示弱地发火骂道。

“鹫尾?这个男的就是你们老挂在嘴边的鹫尾?你不是撒谎吧?是他把我弄到这儿的?!”

留子惊讶地喊道。

“这个流氓,你看到他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鹫尾对留子说完,又转向木村:“你对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为了这个女人,可不要说谎了,快点说实话吧?”

<er h3">二</h3>

“我根本没说过谎话,我什么也不知道了,真的!”

木村用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回答道。

“你说山口逃了,但他逃到什么地方,像你这个大干部说不知道,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鹫尾冷笑道。

“我真的不知道!”

木村坚持说道。

“我明白了。应当让这个女人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臭男人!”

说着,鹫尾用匕首把留子穿的礼服裙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留子惊叫着,但衣服已经完全被撕开了。

鹫尾把留子推倒在地上。

留子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就要逃跑。

但是,她的双手被反绑在了与榧树树干拴在一起了的尼龙绳上,她跑得太猛了,以致被这根尼龙绳的反弹力拉倒了。

鹫尾走到一棵有5公分直径的小树旁边。掏出匕首将树砍倒。他砍了将近30刀。然后将这棵小树拉起来。又用匕首将多余的树枝砍去,制成了一棵长约二米左右的木棒。

他又将一端削成刀把样,以便拿着方便;另一端连树皮都没除去,表面十分粗糙,连匕首砍时的刃痕还清楚地留在上面。

留子一边痛苦地喊叫着、一边在地上滚动着,力图躲开鹫尾的折磨。

“你快求求他!说别让他这样发疯了!”

留子一边哭泣着一边对木村喊道。

“让我怎么办?我都说了真话,可鹫尾就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木村无可奈何地答道。

“你这个畜生!”

留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和木村好了很长了吧?”

鹫尾停了下来问留子。

“有半年了……饶了我吧!……”

“要是跟他半年了,一定知道山口的事情?”

“我就见过他一次。”

留子拼命地并上两腿,一边呻吟哭泣着一边答道。

“虽然见到一次,可经常听木村提起过山口的事吧?”

“常常听说呀……我知道的全说出来,所以求求你别再弄我了。”

留子向鹫尾乞求道。

“混蛋——”

木村不由得勃然大怒:“留子你这个混蛋!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可你不许胡说八道!”

木村气愤地骂道。

“你她妈的闭上臭嘴好不好!”

鹫尾冷冷地厉声朝木村喝道,然后又转过脸对留子说:“我和武山,逃进三光组原来的组长藤本的情妇美树住的蓼科别墅时,有两个杀手袭击我,据说是山口具体策划的,但山口是代表三光组这样干的吧?”

“再说清楚点。”

“雇这两名杀手的。是山口交待的,但是不是三光组出的雇金?”

“是这样的,我听这个家伙说过这件事,三光组派去行刺的人失败后,就让山口逃走了。”

留子说着把脸指向木村。

“胡说!你是胡说八道!”

木村喊了起来。

鹫尾慢慢地走到木村身边。

“你究竟打什么主意?这样忠于三光组,能当副组长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用匕首的刀刃在木村的脸上轻轻划着。

木村似乎感到鸳尾将要对他下手了,他紧张地小声喊了起来:“我可不想死!我一定对你说实话。”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好歹!”

说着,鹫尾便把刀刃放在了木村的左耳上边,并慢慢地把匕首向下按去。

木村惨叫一声,哭着喊道:“住手吧,快住手……说,我说……雇佣那两个杀手的不是山口。是三光组出钱,代理组长让干的……我当时反对这样干,但代理组长不听,你可以去调查一下!”

“这么快就变了?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是想拖延时间,也许会有人来救我,不过,看样子没希望了……”

木村沮丧地说道。

“山口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这可是真的……他是拿了组里的300万日元逃走的。因为我们要抓你……因为他知道如果受到你的拷问,肯定会把他的住址说出来,所以,他只是常常从很远的地方打电话了解事情的进展情况,在什么地方他是不告诉我们的。真的,你可以去问组里的任何一个人。肯定和我说的一样。”

“是吗?那么,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三光组为什么要杀我?是不是藤本被杀以后决定的?或是在我们越狱之前就有这个打算?”

鹫尾不耐烦地问道。

<er h3">三</h3>

“当我们知道藤本组长越狱,在逃亡途中被警察打死之后,就决定收拾你的了。”

木村胆怯地说道。

“为什么决定除掉我?”

鹫尾紧紧问道。

“因为像你这样不安份的人进了三光组之后,我们就会引人注目,迟早会被别人或警察打垮的。”

“如果藤本活着又会怎么样?就算我和藤本一起进了三光组,难道就不会引人注目而带来危险了吗?呸!那就更大了!”

鹫尾根本不相信木村说的这一套。

“……”

“从藤本死后到你们派两名杀手来袭击我,根本没有多长时间,这么快你们就派人来的!”

“关于杀手的事,打—个电话就联系好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是吗?这样说来,三光组是不是打算连藤本一块收拾掉呢?但知道他被警察杀死后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鹫尾厉声问道。

“胡说……我们怎么对组长下毒手……”

“真的?”

鹫尾一边问着一边把匕首朝木村的左眼轻轻刺进去。

木村惨叫一声喊道:“杀死我吧!一刀杀死我吧!”

“不,我要让你慢慢地死去,决不让你这么痛痛快快地死去。”

顿时木村昏了过去。留子见状也一下子吓懵了。

鹫尾悠闲地叨起了一根香烟,用手掌挡住火焰抽了凡口。

木村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鹫尾又等了一会儿,见木村还不醒,便把香烟点燃的一头插进了木村右边的耳朵眼里,又捻了一下,像是捻灭烟头一样。

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传了出来。木村苏醒过来的同时,发出了一阵惊叫。

“住手……快住手……我什么都说呀!”

木村哭泣着喊道。

“如果你一开始就说实话多好!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鹫尾嘲笑般地说道。

“代理组长平林先生知道藤本组长越狱后。便决定在蓼科连他带你一块收拾掉的。因为这会儿毕竟不是藤本时代了。三光组已经和别的大组织联合起来了,如果再按藤本的想法干的话,三光组自身就难保了。”

木村疼得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原来如此……那么,藤本隐藏的重建三光组的资金的事呢?……现在,三光组有了希望了,但你们不想把那笔钱抢到手吗?”

鹫尾再次追问道。

“不是抢到手……那笔钱原来就是三光组的!”

“怎么说都行呀!可你们打算怎么把那笔钱弄到手呢?”

鹫尾问道。

“……”

木村沉默不语。

“快说!”

“藤本把存入款的银行的金库钥匙交给了律师,平林先生已经收买了律师,早就把那笔钱弄到手了。”

木村终于开口答道。

“金额是多少?”

“不多不少,正好五亿日元。我们已打算把这笔钱做为三光组的活动资金使用。”

“杀掉我的理由,就是因为怕我入组后被警察盯上而和三光组作战吗?”

“……”

“那么,我不过是一个完完全全把自己的过去忘掉了的男人。你告诉我,从我不干自卫队后,我一直是怎么活着的?”

鹫尾异乎平静地问道。

“这,这我可不知道了……这个连我也想知道呢。你倒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木树答道。

“真的。”

“好像平林先生知道一点。不过,谁也没有说过,绝对不让人们议论这件事。”

“不让人们议论?”

“是这样的。”

木村这样答道。

于是,鹫尾就不停地问了大约一个小时。虽然还没有弄清关于自己的过去的事情,却知道了三光组的许多内幕。

差不多了,于是鹫尾用匕首狠狠地朝木村的延髓部刺去。

木村当时就咽了气。他把留子也一刀刺死了,然后把这两具尸体扔进了附近的一个土坑里,又从“尼桑”车里找来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铁锹,挖了些土把坑埋上了。

<er h3">四</h3>

五天后的早晨——

在府中市四谷街的多摩川一带,充满着完全没有被现代化影响的一片郊外景色。

鹫尾驾驶着那辆“尼桑1400”轿车,在中央高速公路的“国立-府中”路口开了下来。从这个路口一直开下去,前方就是甲三十街道了。

他在这个“t”字形路口向右一拐,车子又驶向了新宿方向。这时,公路马上又出现“Y”字形,左侧是20号国家公路的甲三十街道,右侧则是旧甲三十街道。

鹫尾把车子向右一打,驶入了旧甲三十街道。他向前开了一会儿,便把车子再次右拐,开进了一条狭窄的公路,并放慢了车速。

又过了一会儿,他已经把车子开过了建有铁护拦的一座桥,桥这边正好是一条新修建的公路。公路两旁还可以看到有不少散在的新建住宅群。

他开着车在这条新的公路走了大约500米后向左拐去。车行的前方是一片杂木林子。

鹫尾把车开进了这片杂木林中的一块空地,然后关上了发动机。他坐在车里连着抽了两颗烟后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横穿过了杂木林。在这片林子的外边,有一块约摸50米长的农田。在这块农田的尽头,有一座被水泥花砖墙围起来的,占地有的钢筋水泥修建的十分豪华的别墅。

这就是三光组的代理组长,并实现了成为三光组新组长的平林的小老婆的“妾宅”。

平林的这个情妇叫星野,今年21岁。原来是薪宿的一家高级俱乐部里的女招待。因为她喜欢田园风光的郊外,不愿住在赤坂或青山的热闹的高级公寓里,所以平林在这买下了地皮,专门为她盖了这座豪华的别墅。

当平林不来的时候,也不只是星野一个人在这儿住,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50多岁的女佣人。

鹫尾在这片杂木林外围长得一片常绿树丛中坐了下来,用随身带的一架超小型的6倍双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

从现在鹫尾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座平林的妾宅的后门。但他都无法看到前边的大门有什么人出入,只能到大道上去观察,但那样不大安全。

当他观察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也就是上午10点钟左右,后门打开了。

一个头戴围巾,穿着一件宽大的裙裤的大个头老太婆,牵着一条走了出来。

土佐犬一边吠着,她一边锁上了后门。

然后这个老太婆牵着土佐犬向乡间小路走去。

鹫尾迅速站起身来,他穿过农田的小道向这座妾宅的后门走去。

锁在后门上的锁非常简单,就连鹭尾用武山给他用铁丝作的“钥匙”都能轻易地打开。

鹫尾打开锁后,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向里面观察着。

庭院里没有一个人影。于是他侧身溜进了大门里边。

进去后,他顺手把门带上,从里面把门锁上。后墙和建筑物相距有7米左右。在大门左侧不远处能看到一座狗窝。

院子的右侧,有一间组合式仓库。鹫尾走近那间仓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药液洒在了仓库的门外边,然后又把瓶子放回了口袋里。

这是他在犬商店里头的犬的“嫌忌药”,然后他轻轻打开了仓库的门,钻了进去。

围墙上还有一个供仓库内采光用的小窗户,所以不用打开电灯,就可以清楚地看清仓库内的景象。

因为星野喜欢郊外的田园生活,这里面放的都是农用耕具和花木修剪工具,以及好几袋化学肥料等等。

鹫尾登上了仓库一个角落高高堆放着的麦杆垛,他把身子沉在麦杆里。好舒服呀!他打算在这儿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

这时,从院子外边传来了女佣人和那只土佐犬回来的响动。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佣人好象进了建筑物里。

厨房与这间仓库相距不远。鹫尾断到了一个好像是星野那样年轻女人和这个女佣人的对话声。他不慌不忙地躺在麦杆垛上。他饿了便咬了几口肉干,感到口渴,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水壶喝了几口。如有小便,他就尿在带来的一个塑料袋子里。

大约在下午2点左右,星野开车出了门。

过了20多分钟,那个女佣人也出去了。

鹫尾慢慢从草垛上下来,打开了仓库的门。

<hr />

注释:

正文 第二十章 衣柜室

<er top">一</h3>

鹫尾从仓库里出来后,在犬窝里的那只土佐犬便猛烈地狂吠起来。一边暴跳着,一边用前爪去挠抓铁丝网。

他从口袋里又取出那瓶还剩下一些的“嫌忌药”的塞子,向犬窝都洒了许多,这条狗顿时卷起尾巴向后退去。

鹫尾又把这只瓶子里剩下的药液统统倒进了铁丝网里,这条狗便“喔——”地退进了犬窝里了。

于是他又把这只瓶子装进了口袋里,里面的药液的气味,就是人闻了也感到十分头疼。

鹫尾藏上薄薄的橡皮手套,用万能钥匙打开了厨房的门。进了屋后,他就脱去了脚上的防雪靴。

这间厨房的设备完全是现代化的。

关于这座妾宅的大体布局,他已经从木村的嘴里了解的差不多了,因此他从厨房离开也不会迷失方向的。

他找到了正门,从那儿的楼梯上了二楼。

这个三光组代理而实际上已经是事实的组长平林和情妇星野的寝室,是一间朝南的、带法国式落地窗和阳台的20个草席大小的西式房间。

一进寝室,左侧有一个简单的小酒吧间,右侧摆着一张硕大的双人床。床头还有一面巨幅的镜子,如果一按床头的一个开关,整个床就被从天花板上降下的单子盖住了。

在寝室的左侧。还有一个和门相连的车库。右侧则还有一个衣柜。于是鹫尾就钻进了这个衣柜里看了看。

他从衣柜里出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向外张望着,前院有一个专供植树用的园艺场,还有一块菜园子。

他放下窗帘,打开放在床边的床头柜的抽屉看了看。里面放着十几本瑞典的色情杂志和一些男女用的避孕和性戏工具。

鹫尾看到这些苦笑了一下,便钻进了右边的衣柜里。

外表看上去是个衣柜,但里边却同一个小房间一样。上方有一个小天窗,左右墙壁上安着挂衣服用的架子和抽屉。上面衣服很多,看样子有平林和星野的,如同百货商店一样。

鹫尾挨个把抽屉打开来看了看,大部分都是夏服,可能是这个季节不常穿而收在这儿的吧。

他把衣柜门关上,从口袋里取出了助听器。他摘下几件衣服,铺在屁股下边坐了下来。然后把助听器的耳塞插进耳朵里,打开了开关。

女佣人出去了2个小时后从外边回来了。一到下午,就常常有不少各种各样的推销员前来叫门,于是这个女佣人就不得不一次次地去到门口和这些按门铃的人费一番口舌。

这一次,好像是个年轻的推销员,他一口一个“老妈妈”、“老妈妈”,一副老于世故的口气。

“我现在还不老呢!”

女佣人的语气中说不出是讨厌他还是喜欢他。

“这阵子老不见你来了,是不是又和哪个漂亮姑娘勾搭上了?”

女佣人说道。好像还拧了一下这个年轻的推销员。

这个推销员故意大声藏叫起来:

“哎呀,好疼呀!你不知道我只喜欢上了岁数的女人吗?”

这个年轻人用一种装模作样的口气说着。

女佣人似乎被他的话讨逗起来了,连声音都有些发颤;“那你来二楼吧,我送你一件西服。”

“老爷知道了怎么办?”

年轻人胆怯地问道。

“不要紧……老爷什么衣服没有?他自己都数不清,他不会知道的。”

“可老爷的身材和我的身材一样吗?”

说着,年轻的推销员笑了起来。

这时便传来了两个人上楼的声音。

鹫尾有点发愁了。如果被这两个人发现了,只好把他们杀死。

这时,这两个人边说边打开了鹫尾藏身的这个衣柜门走了进来。鹫尾马上关于上了助听器的开关。

<er h3">二</h3>

“在这儿挂着的不好,放在抽屉里的好呢!无论哪件,你就拣好的挑吧!”

女佣人大方地说道。

于是他们拉开了离衣柜门最近的一个抽屉。这个推销员认真地挑选着。女佣人在一旁帮着挑,嘴里还不停地夸他长得可爱,真想一口吃掉等等的挑逗性的话。

接着,这个推销员又打开了离鹫尾很近的一个抽屉。鹫尾紧张地张开大嘴,他怕急促的鼻腔呼吸音过于粗重,惊动了这两个人。同时,他悄悄地抽出了手枪。

当鹫尾被紧张压抑得再也坚持不住,就要冲出来时,只听那个推销员说:“这套西服怎么样?”

“太漂亮了!像个王子!可老爷一穿上就显得那么俗气呀! ”

这时,这个女佣人又用一种哀求的语气激动地说道:

“如果定下了……就得像以前那样……啊!”

这时,鹫尾突然听到在衣柜门传来了一声沉重的什么重手压在了人身上的声音,于是他禁不住拔出了手枪。

但是,这并不是发现了他的声音。是那个女佣人被人推倒碰在了衣柜门上。接着又传来了一阵掀起女佣人裙裤的声音。

这个女佣人激动地语无论次,鹫尾知道这俩个人原来是在偷情,于是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老色婆子……我们可差着不少岁数哪!”

“让我和你这老太婆干这事,我可太亏了!光用一件西服就打发我了?不行!上个月的辛苦也得给我!”

这个推销员不甘示弱地说道。

“随后就给……如果你能让我满足了……”

女佣人气喘吁吁地说道。好像她的双手在抓着门柜,鹫尾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粗重的喘息声。

“你这个母驴……色婆子……你得感谢我!”

大概这时那个推销员站了起来,骑在了女佣人的背后。女佣人痛苦的呻吟声中掺杂着一种性满足时的兴奋语气。

在这20多分钟里,虽然鹫尾放下了心,但仍不敢动一动。好不容易他们的偷情才结束了,鹫尾由于过度紧张,此时也感到十分疲劳。

事情一完,年轻人又开始给女佣人献媚,好像女佣人交给了这个推销员一笔钱吧。

两人走后,鹫尾不禁恶心地吐了起来。

他还手扯星野的一件高级妇女礼服擦了擦嘴角。

下午四点以后,星野出去回来了。她在寝室里换好衣服后就去了厨房,和女佣人一起准备晚餐。从她俩的谈话中,骜尾听出好像平林今天要带什么客人来。

七点刚过,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妾宅院子里的夜灯已经亮了。

这时,鹫尾听到外边传来一阵激烈的汽车排气声,于是他悄悄从衣柜里走出来,到窗边向外看着。

一共来了三辆车。打头的是一辆“卡姆露SS”型车,中间的是一辆“鲍鲁911S”、后边是一辆“佳卡斌XK12”型号车。

这伙暴力团真是挥金如土呀。鹫尾知道。此时这三辆车的价格每辆都在1500万元以上呢!

三辆车依次从正门开了进来。停在了前院的草坪上。

从第一辆车上走下来了三个提着护身棒的男人。

这三个人还提着手枪,摆了架势,虎视眈眈地向下搜寻着,他们都戴着“三光组”字样的银色徽章。然后捏动开关,关上了大门。

从屋的大门走出来的星野和女佣人连忙来到这三辆车前,三个男人和她们交谈了两、三句话,便把手枪放到枪套里,然后点头哈腰的走向后边的车子。

这时,从第一辆车上走下来了鹫尾在报纸常常见到的平林。他的个子很高,身材也很魁梧。

虽然他的身材不错,可却偏长了一对土佐犬样的眼睛,看上去让你不舒服。

这时,从第二辆车上又下来一个头不高、但长的很帅的男人,有两个警卫似的男人也一同走了下来。第三辆车上走下来一个矮胖的男人和两个警卫人员。

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男人们,胸前戴着“横滨樱木组”的徽章;第三辆车上下来的男人们胸前戴的是“川崎六乡会”的徽章。

这伙人朝正屋的大门走过来。鹫尾急忙又回到了衣柜里,又把助听器的耳机塞进了耳朵里。因为在大厅一样大小的一楼会客厅,就在衣柜的正下方。所以他便把助听器的集音器放在了地板上。

楼下先传来了这伙人进了客厅的声音,然后是平林把樱木组和六乡会的男人们一一介绍给星野的声音。说明今晚的客人就是樱木组的组长和六乡会的会长。

<er h3">三</h3>

平林和樱木组的组长光本,六乡会的会长佐佐木,一边喝着酒、吃着菜,一边分析着目前关东地区暴力团的各派势力。

他们三个人的随身警卫们在别的屋里沉缅在下流和色情的故事、趣闻之中,同时还轮流出去瞭望院子的情况。

鹫尾躲在楼上的衣柜里,听着平林他们的会谈和警卫们荒诞淫乱的“故事”,但由于都混在了助听器里,所以非常不好辩听清楚。他只能大致听明白平林他们会谈的内容。

但是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平林他们议论的话题便转到了有关鹫尾的身上,于是他便拼命地集中精神收听着。

“这太可怕了!我一想到你总是在外边到处转悠……”

说话的是平林的情妇星野。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没有发现他的隐蔽地点,这样我们就无法阻止住他!”

平林说道。

“是呀!木村的情妇也不见了。反正总不至于两个人私奔了吧……会不会,是被鹫尾干掉了?然后把他们俩埋在了什么地方?我特别怀疑这一点!”

平林说道。

“这个鹫尾真是个穷追不舍的家伙呀……话说回来,这个家伙在入狱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来着? ”

佐佐木用他那常常是睡不醒的腔调问道。

听到这儿,鹫尾更加着急了,他拼命集中精力想听清楚平林的回答。

但是,平林突然压低了声音,鹫尾一下子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气得咬牙切齿在心里骂道。

过了一会儿,光本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才要除掉这个家伙呀!可是,你真的能把这家伙收拾掉吗?”

“这有什么难办的?你们那儿不是还有高手吗?”

平林满不在乎地说道。

“啊!我们可还要帮关东会的忙呢!如果他们肯能帮忙布下天罗地网,无论这个疯子在哪儿,都能很快捕捉到他的……哎!我说咱们别扯这扫兴的事好不好,快喝吧!”

佐佐木说道。

又过了两个小时,光本和佐佐木带着打手们告别了平林走了。这里只剩下了平林和三个警卫人员留在妾宅。

送走了光本和佐佐木,回到屋里的平林对三个警卫人员说道:“我太累了,要休息了。你们要愿喝,就喝它个一醉方休!可要是鹫尾那家伙来了,你们的小命可就全完了!”

“知道了!我们都吃好了,你放心休息去吧!”

其中一个警卫道。

“好!那就拜托了!”

说完,平林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慢慢地走上楼来了。

他走进了鸳尾藏的衣柜室旁边的寝室里来了。

于是,鹫尾在心里迅速地盘算着:是立即就袭击平林呢,还是等这帮警卫睡下之后再动手?

正在这时,他听到星野也上楼来了。

她一进寝室,就娇滴滴地问道:“怎么样,看我今儿晚漂亮不漂亮?”

“啊!光本那色鬼刚才在你面前那色迷迷的样子!你也和那混蛋眉来眼去的!”

平林气愤地说道。

“嗳唷,吃醋了?我不过是为了你们的合作着想嘛!我哪会看上那个笨蛋呢!不过,你们说的那个杀人魔鬼鹫尾太可怕了,他要是来了……”

好象星野被平林抱了起来。

“别怕,宝贝儿!有我呢!看我这一身健子肉!”

“好好乐它一晚上,别说这吓人的事了!”

“今晚上你可太迷人了!”

平林放荡地笑了起来。

然后,平林好像和星野一同进了浴室。

由于水声过大,鹫尾再也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了。于是,他悄悄地从衣柜室里走到门旁边来。

洗完澡,平林和星野便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紧接着,星野就不停地发出了尖声的浪叫,又过了20分钟,两个人便精疲力尽地瘫在床上了。

<er h3">四</h3>

在一楼的警卫们,一边还在喝着酒,一边倾听着从二楼传下来的星野的浪叫声。

过了一会儿,二楼上安静下来后,其中一个人说道:“喂,河健,我们俩人先去睡了,过3小时后把我喊起来换班吧!”

“行,大哥!”

那个被叫做河健的男人回答到。

30分钟之后,从打个盹中醒过来的平林,再次纠缠和蹂躏起星野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这两个人才完全睡去了。又等了10分钟后,鸳尾悄悄从衣柜室里走了出来。

他试着拧了一下寝室的门把手,里面划上了插销。于强他又拧了一下浴室的门把手,这也划上了插销,但门的空隙很大,鹫尾用匕首轻轻地就给拨开了。

在这间浴室的大盆里。还残留着肥皂沫,浴室和寝室之间的门没有锁着。

于是鹫尾就悄悄地溜了进去。他右手握着手枪,左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寝室中央有一张硕大的双人床。两个人瘫软地躺在床上。

平林和星野都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向左侧睡着的平林,把自己的腿搭在仰面朝天躺着的星野的裸腿上。

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只手枪,枪管上安着一只大口径的消音器。

鹫尾轻轻地走进床边。

他抬起右手,只见手枪把闪了两下,两个人全身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全都昏了过去。而平林还随着抽搐,从嘴里吐出了两口刚刚吃进去的酒菜,顿时一股酸臭味直扑鹫尾的鼻子。

鹫尾迅速用匕首将床罩撕开,做成了两条绳索,把平林和星野捆了起来,并牢牢地堵上了嘴。这样,尽管他们醒过来,动也不能动一下,喊也喊不出来。

然后,鹫尾把床头柜上的手枪拿了过来。这是一只大口径的手枪,枪管上是一只3英寸长的消音器。他打开弹夹,里面共有6粒子弹,用的是38口径的子弹。他又顺手把掉在地上的肩挎式手枪套拎了起来,脱去上衣,把手枪套挎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又穿好衣服,开始翻动平林上衣和裤子的口袋。

他先找到了平林的钱包,里边有30万日元。他把这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后,又在平林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只备用弹夹,里面有30发子弹。

平林和星野还处于昏迷之中。鹫尾觉得不保险,又撕了条被罩当绳子,把他们两个人的腿脚又捆了起来,然后悄悄地走出了寝室。

他轻轻地下了楼梯,因为他已经脱去了防雪靴,所以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招供

<er top">一</h3>

因为用助听器可以听到楼下的瞻动,因此鹫尾知道这三个打手呆在哪个房间里。

他轻轻地从二楼走了下来。

直对着楼梯的是一进门的大厅,鹫尾把助听器放到了大厅里面会客室前门上。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强弱不均的鼾声。

他把助听器收了起来,拨出了从平林那儿捡来的带消音器的手枪。会客厅里还留着刚才吃了半天没有收拾的碗筷杯碟。大概这些东西女佣人到天亮了才收拾吧。有一个警卫盖着毛毯躺在沙发上睡着,这是一个体格愧伟健壮的年轻人。鹫尾悄俏地靠了过去。他用关上了保险的手枪把狠狠地朝这个年轻人头上砸去。于是,他连醒都没醒就昏了过去。鹫尾又推开了屋里的又一个门,这是一间起居室,屋内有两个大沙发。另外两个警卫也裹着毛毯睡在上面。满屋里充满了酸臭的酒气。鹫尾同时用手枪向他们砸去,顿时都昏了过去。然后他又拔出匕首朝其中的一个警卫扑了过去,鹫尾这把锋利的匕首朝这个警卫的后枕部的延髓部刺去,这是生命中枢所在之处,于是这个人永远地睡去了。

几乎没有出血。他把这具尸体翻了过来,把他身上S·式手枪和一个50发子弹的弹夹盒装到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他又如法炮制,杀死了另一个警卫。这个男的身上带的是一只38口径的手枪,但因这只手枪的口径与自己使用的不同,所以他就没有收起来。

鹫尾又回到了会客厅,将那个年轻人一刀刺死,他把这个人身上带的另一支S·式手枪连同子弹一同插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他又悄悄地摸到那个女佣人住的房间去。

这是一间日本式的房间。女佣人被拉门的响动惊醒了,她一下子从地铺上跳了起来。

没有化装的女佣人,由于紧张脸色如同死人一样难看而又狰狞。这个女佣人,“嘿嘿”地笑了笑,没说一句话。

他迅速靠近了女佣人,挥起手枪把她打倒在地。女佣人在地铺上滚动了几下,便昏了过去。

鹫尾用匕首把床单撕开,将这个女佣人的嘴堵起来,又用床单拧成绳索。将她的双手和双脚牢牢地捆好。然后走到厨房,打开冷柜,把两听桶啤和两公斤左右的火腿肠装进了一个尼龙口袋里。

他拎着这个口袋又回到了二楼,进了平林和星野的寝室,关上了房门。

平林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鹫尾把椅子拉到平林的床边,把从冷柜里取出的东西放到了床头柜上。

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嚼着火腿肠和啤酒。他戴的那双尼龙手套已经到处都是窟窿了。

当他吃完了大约一半火腿肠或喝完这两桶碑酒时,平林已经完完全全地醒过来了。他睁开充血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鹫尾。但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目光中还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恐怖来。鹫尾叼起了一根香烟,用打火机打着了火,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把烟朝赤裸裸的平林吹去。好久没有吸烟了,鹫尾感到心中一阵舒心的欢快感。

好像平林要说什么,但嘴里堵着东西说不出来。鹫尾于是叼着烟,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匕首来。

他弹出刀刃,平林害怕地扭动着身子,企图躲开鹫尾的匕首,但由于捆得十分牢固,他一动也不能动。

鹫尾“嘿嘿”地冷笑了一下,用匕首把平林嘴里的床罩挑了出来,然后猛地把匕首插在了床头柜上。“你,你是鹫尾?!”平林紧张地问道。“对!”聋尾冷冷地回答道。“快来人!鹫尾来了!”平林大声地喊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喷出黄水来。“能用多大劲儿就使多大劲儿喊吧!”鹫尾把烟在烟灰缸里—拧,然后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er h3">二</h3>

“我,我的警卫们……”

刚说到这里,平林好像心脏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似地惊慌不已。正在这时,星野也苏醒了过来。

“对!你那些警卫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你无论怎么喊叫也是没有用的!”

鹫尾冷冷地说道。平林听罢,不禁像个女人似地哭了起来。星野也醒了过来,一看到鹫尾和自己这个样子,也不禁嚎淘大哭起来。星野的声音太大了,鹫尾只得把装有消音器的枪管猛地插进了星野的嘴里。由于消音器很粗,塞满了星野她小巧如樱的小嘴。于是只能听到从嘴边浅露出来的呜咽声了。

“和你叼着平林的那个脏玩意儿不一样吧?女人的嗓音细,传得远,这可不太好,不过,如果你要再哭,我可就扣扳机了!”说着,鹫尾狠狠地搅动了一下手枪。似乎被抢管撕裂了似地,但星野还是拼命地忍住、不发出声音来。

鹫尾看罢,便从她的嘴里拨出手枪。星野看到枪管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一下子又昏了过去。

鹫尾在自己的衫衣上擦擦沾在枪管上的唾沫和鲜血,对平林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知、知道……木村怎样?把木村杀死了?”

平林呻吟般地说道。

“如果你也不说实话,那么就请你也去地狱见木村!”

“你真的杀了他?!”

平林带着哭腔喊了起来。

“我可是把他折磨死的、是一刀一刀地零剐了的。所以,如果你不认真地回答,我也不会让你痛痛快快地去死,如果说了实话。我就可以饶你一条命!”鹫尾严历地警告道。“胡说,你肯定是从我这儿打听到了事情后就杀死我!”平林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别耽心,说了,我就会饶了你的。可是。你是想让我零剐了你吗?”

“好、好……你饶了我吧,我要是死了,我手下的人就得流落街头,无人相助了。”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好!无论是谁也怕死!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只要活着,就有享受不尽的金钱和漂亮姑娘。你能想死?!”

“……”

“好,说吧!我越狱后逃进蓼科的别墅时。是你决定派两名杀手袭击我的吗?!”

“是、是的……当我们知道你是个十分厉害的人后,就考虑要把你除掉,因为如果你一来到三光组,不光会因越狱事招来警察。而且我们都不如你了,也许你会把这个组变成你自己的……”平林哼哼叽叽地说道。“你给我好好说!那么,就为这个要杀我?你少胡弄我!”“是的,如果你逃进三光组,警察社会盯上我们。我们不就……”“开玩笑,还有别的理由吧?!”

说着。鹫尾手中的匕首一闪,刺进了平林的右耳,然后向旁边一拉,随着平林的一声惨叫,他拉了—裤子大便。平林大叫喊道:“快住手!说,我说……实话。”“好,快说!”

“这是关东会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关东会,因为我们投靠了他们。如果要是拒绝了这个命令,可就不得了了。所以,不是我对你有什么仇恨,我们不能没有关东会的保护。”平林喘着气说道。“什么关东会?……你们不是连自己的上司藤本也要一块除掉吗?那么这个也是关东会的命令?”鹫尾气得歪了歪嘴,“是的,这也是关东会的命令,你不信可以去调查!”“嗯!我让你再笑一笑!”说着,鹫尾又把匕首放到了平林的的右耳朵上。“别、别动手,求求你了。原来,藤本先生是有一个无论什么情况下也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重建三光组的计划。无论形势怎么变,这个计划也不能变更。可他一进监狱就很长时间了,所以我们就决定不按他的计划办了。”“那你们不是胆子也太大了吗!”“是呀,我也这么说,但为了能和关东会联合起来,也只好这么办了,这样,藤本就成了绊脚石了,他如果出来,肯定饶不了我们的。”

“和关东会联合?别开玩笑了!三光组不是关东会的下属组织吗?其实。你是借刀杀人。用藤本的脑袋向关东会请功。在他们的保护下,你用藤本的那笔资金过你的舒坦日子!”“……”

“啊!好吧!比起这事来,我的事更重要。我问你,关东会说是什么理由让三光组杀死我的?”

鹫尾的眼睛是不停地闪着凶光。“这、这个没有对我说。只说如果不杀死你,关东会就不和三光组合伙。”

平林浑身颤抖着答道。

“真的?我有什么值得他们感兴趣的事呢?告诉你,我可是带着强力助听器来的。我用这个已经听到了你和光本、佐佐本之间的谈话,怎么样,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待吧?”

“真、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哇!”

“那我让你知道知道!”

说罢,鹫尾用匕首狠狠地朝平林的小腹刺去。平林惨叫一声,头向枕头一歪,紧紧地咬住了枕头。

这时,刚刚醒过来的星野又被这场面吓得昏了过去。

“告诉你,我这把刀子一搅和,你的肠子可就断了,如果再感染,就会让你老小子难受几天。慢慢地死去!但现在不过是刚刚捌了一条缝,要活命还来得及!”鹫尾说着一把把平林嘴里的枕头扯了出来。“知道了。我再也不嘴硬了,大概关东会也不知道我会轻易地把真相说去的……我说,就这一次,你问什么我都说。”平林眼泪汪汪地说道。

<er h3">三</h3>

“好吧,说说看!”鹫尾依旧把匕首插在平林的肚子里厉声喝道。“详,详细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过去是关东会的杀手。”平林呻吟着说道。“我?我似乎有这么点印象,究竟怎么回事我不十分清楚……”鹫尾喃喃地说道。“你从自己队的特种部队下来之后。就成了关东会的杀手的。而且是专门从事特殊行动的杀手。”“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这个关东会没有对我说过。但我看得出,关东会对你还活着十分头痛,是不是你曾经受令关东会,杀死过政界或财界的大人物?当然,我不过是推测而已,”

“……”

鹫尾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曾经向关东会提过对此事保密的酬金?”

“怎么?你真得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平林吃惊地问道。

“是的,这太遗憾了!我如果一拼命她回忆过去,头就特别的疼,”

“啊,求求你,饶了我吧!如果你饶过我,我一定报恩……我会通过关东会的重要人物把你过去的事情打昕清楚的。所以,做为条件,你放过我吧!”

平林此时有些平静了,他向鹫尾哀求道。

“……”“而且我会下令,三光组的人不再追捕你了!一定的!”“那么关东组那边怎么办?”

“关东会嘛,我会把水搅得混一些,我向部下散布说要拼命追杀你,但实际是说给关东会听,我们为你大开方便之门,怎么样?我一定不会食言!”

“……”

鹫尾还是没有说话。

“说定了。所以,放过我吧!”

“你就知道我过去的那么一点事情?”

“是的。好像连关东会的首脑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你过去是杀手的,中层人物就更不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了,也许你是他们的秘密武器被使用的吧?”“就知道这些?”“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提过保密的酬金吗?那么,你不会是被山野组的人杀的,也许这是关东会的一个阴谋。”“我也这样想过,可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是呀。不过你不是想不起来了,而是头部中弹之后失去了记忆力。由于你的记忆力失去了,那么在监狱里和在外边就不一样了。你什么也不知道了,在监狱里是不会对关东会构成威胁的。”

“……”

“你看,我说了这么多,对你十分有用吧?我会对关东会的人说,你不可能完全恢复自己的记忆了,所以不让他们再感到耽心。怎么样,我能办到的。”

“当然可以,但遗憾的是,你还要打算杀死自己亲如手足的上司藤本!那么你也一定会杀死我的!这是藤本的报复!”说着,鹫尾把插在平林腹部的匕首向旁边狠狠一拉。白白的肚皮上一下子露出了浅黄色的脂肪,平林发出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不停地抽搐着。他的几根肠子被鸳尾用匕首划断了。然后,鹫尾把匕首猛地拔了出来,并连忙向一边躲去,防止平林腹腔喷出的鲜血溅到他的身上。“这次是为了报我的仇!”说着,他又把匕着朝平林的左胸心脏处刺了进去。平林死了。鹫尾用匕首又抹了星野的脖子。这倒不是他对星野有什么仇恨,而是为了灭口。

杀掉这两个人后,鹫尾来到了溶室,用水好好地冲洗了匕首。同时把沾在手上的血迹也彻底洗去了。一边洗,一边考虑到底杀还是不杀那个女佣人。

他原本不想伤害她,但已经被她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也是无奈的了。于是他下决心把这个女佣人也一同除掉。20分钟后,鹫尾离开了平林的这所妾宅,在把那个女佣人杀死之后,鹫尾就到厨房打开了煤气的开关。如果这个建筑物里充满了煤气的话。那么屋里的各个电器或电灯开关的打火就成了起爆装置了。

过了一会儿,鹫尾就找到了自己隐蔽在杂木林子中的“尼桑1400”轿车,他轻轻地把车子开了起来,自己的敌人越来越清楚了!他一想到这儿,眼睛里就不禁闪耀起兴奋的光芒了。

<er h3">四</h3>

鸳尾回到了立川基地附近的美国式建筑的隐蔽地点。他打开收音机的开关,就慢慢地睡着了。早晨7点钟的新闻广播声,把鹫尾从梦中吵醒了。在新闻节目中报道了平林妾宅发生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平林的妾宅发生了煤气爆炸事件。据报道,爆炸大约发生在早晨6点钟的样子。

爆炸后引起了火灾。虽然目前已经扑灭了大火,但在火中发现了六具尸体,恐怕尸体早巳成了焦炭了,鹫尾心中暗想。

听到这条消息之后,鹫尾又放心地沉睡过去。

两周之后,各新闻媒介陆续报道了平林妾宅的消息。经解剖,这六具烧焦的尸体,是在大火前被人杀死,因此警方便成立了搜查总部。

但鹫尾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从平林的口中知道了自己在很早以前与关东会有过关系,所以他就意识到自己迟早要死在关东会的手里了。而平林这件事,他似乎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说死也并非易事。不能就这样死去,至少要把关东会的大人物统统送到西天之后再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个与政治权力有着极其密切关系的关东会总部,位于赤坂二丁目,是外崛大街山王下和溜池之间修建的一座钢筋水泥的7层豪华建筑。

在它的前边,有一处相当宽大的停车场,里院也有一处宽阔的停车场,似乎还可以用来升降直升飞机。

鹫尾一直呆在家里,阅读着各种报刊,杂志中登载的有关关东会的资料。这个关东会大楼——正式名称是“关东总业大厦”——背后与众议院议员的住宅群相邻,在对面外崛大街再远一点儿还有首相官邸。当然,再近一点就是国会议事堂了。因此,这一带什么时候都有一大群包括。在内的警察在守护着,防止国内的激进分子冲击和闹事。

在这一个星期里。鹫尾曾几次乔装打扮,开着各种不同型号的车去打探情况,观察变化,知道了警官队不仅仅是在保护着首相和保守党议员们。在关东会的停车场上。也常常有七八辆巡逻车和警车、士兵运送卡车停在那里,里面也有全部武装的机动队员和刑事警察。

而且,遇有关东会“干部”以上级别模样的男人外出时,巡逻车常常随其车后护送。也就证明了,关东会处于警方权力的严密保护之下。

这样一来。要在这儿下手就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因此,鹫尾打算把进攻目标对准关东会的会长、权田的私邸。权田是个南朝鲜人,他的私邸位于涩谷南的半山坡上。但是,鹫尾仅仅就是想要侦察一下,却也无法靠近。权田的私邸与江藤前首相的私邸相邻,因此这一带常常有百十来人的武装警官队守卫着。

一个月后,鹫尾便下决心埋伏在权田的私邸和总中大楼之间,相机伏击权田,但一连过了两个星期,权田都没有露面。

当然,鹫尾早就忘了权田的模样了,但越狱后,他在图书馆的杂志上见到了权田的长相,却一直牢牢地记住了。

他知道自己对关东会的事情了解的太少了。所以,无论与关东会有多么小的消息和事情,他也必须千方百计地去打听。

在一天的傍晚,鹫尾盯上了一个刚从总部里出来的,像是个干部级模样的男人。

这个男的长了尖尖的脸庞,瘦瘦的体形。年龄有35、6岁的样子。他坐着着一辆“卡奔拉”轿车,从总部院里出来,鹫尾则开着一辆偷来的“萨翁纳tG”,在后边紧紧跟踪。虽然这是个“干部”级的,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级别,所以没有巡逻车在后边守卫着。这辆“卡鸯拉”从外堀大街向赤坂的见附驶去。鸳尾始终与其相隔二、三辆车子跟踪着。

“卡奔拉”在赤坂的见附向左拐去,朝管山大街开去。由于这会儿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时间,所以那个男人似乎没有发觉后边有一辆“萨翁纳”车在跟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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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绝叫

<er top">一</h3>

那个关东会的干部乘坐的“卡奔拉”车在池尻附近的高速公路驶了下来,向右拐去。

他穿过商业街,靠在了太子堂,在一家相当大的公寓旁的大街上把车停了下来。

一直跟在后边的鹫尾,见状后便把车子停在了附近一片停车场里的汽车当中,他通过几辆车子的车窗玻璃,看到那个男的从车上走了下来。于是鹫尾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现在不是吃晚饭的时间,所以这一带到处都是下班回家的公可职员和提着兜子来买东西的妇女。

这个男的并没有进公寓,而是进了公寓前边的一个胡同里去了。

在这个胡同口,可以看到几幢两层木质结构的水泥面建筑,是个宿舍建筑。鹫尾悄悄地尾随在他的后边。

这个男的一直走到第三幢宿舍楼,然后便上了修在外边的铁制露天楼梯。

由于不能让对方查觉有人在跟踪他,鹫尾便走到了第一幢宿舍楼下,在一家没有灯光的房门前摁门铃。

但他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盯着正在上楼的男人。当然,鹫尾按门铃的这家什么反应都没有,如果真有人可就麻烦了。

上了楼的这个男人,在第二间房子的门上摁了一下门铃。

“是我,伢子!”

鹫尾听到那个男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稍等一下!”

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姑娘的声音,门被打开了,那个男人闪身进了屋内。

鹫尾故意大声地自言自语道:“家里没人吗?”

然后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表,向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他在自己自己车里等下两个小时,然后又下了车,慢慢向那幢建筑走去。

一进胡同,鹫尾就闻到了各种各样的饭菜的香味。他来到了刚才那个男的上去的楼下,脱去了脚上的防滑靴,他把靴子拴在一起,搭在了左肩上。

他一直走到楼梯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出,他来到了刚才那个男的进去的房间门前,他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头向四下看了看,是否有人在监视着这儿。然后又回过头来。

二楼的房间都放下了窗帘。这是个寒冷的季节。

他掏出那个超小型强力助听器,插了上耳机,他打开开关,便把集音部贴在了门上,门上挂了一个写有“宫泽”字样的姓名牌。

突然,助听器里传来了一阵阵女性低沉的呻吟声和一个男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声,同时还传来了如同走在泥水当中的“咕哧咕哧”的声音。

鹫尾“嘿嘿”笑了一笑,两个人正在消魂的高潮之中。

他关上了助听器,拿在左手,然后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用铁丝制成的“钥匙”来。这个也是武山给你的。他把“钥匙”插了进去,轻轻一转,门锁就打开了。连一秒钟都没费。

他又把助听器放在门上听了听,里边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查觉门锁被打开的样子。这会儿就是不用助听器,鹫尾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从里边传出来的那个女人被激惹起来的激动的喘息声。

他轻轻地拧动了门把,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缝。果然不出所料,房门内侧安装着安全链。于是,他收起了助听器,右手拿着从平林那儿得到带消音器的手枪。

<er h3">二</h3>

他跟武山已经掌握了开这种简单安全链的技法。他用枪管伸进去,交换了几个方向,便把安全链挑了下来。

一进去,先是一间三张草席大小的厨房。左侧则像是一间寝室。

厨房和寝室之阀的墙安有一个隔扇门,而这个隔扉开了有5英寸的缝儿。

他把目光再次向里边望去时,不禁淫荡地笑了起来。

在屋内的火炉上,放着的烧肉已经冒出了一阵阵糊味,桌上放着的威士忌酒瓶已经空了一半。地铺上还滚着几只玻璃杯子。

一个脱得精光的男人和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在地铺上交合成一团,互相亲昵地揉搓着身体各处。鹫尾轻轻地走了进来,那个男的听到响动,抬起头来,他看到鹫尾后十分惊愕,想迅速从那个女人身上爬起来。但由于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发现鹫尾。仍用两只裸腿紧紧地夹着男人的身子,使他无法迅速爬起来。

“就这样继续吧,我是不会介意的。”

鹫尾这么一说,一直爬在女人身上的这个男人,一下子惊呆得如同化石一般,一动不动了。这时,一直紧闭着双眼,大概是在体味着交欢的快感的女人,也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由于太惊讶了,这个女人居然喊不出声来。这个女人肌肤雪白,身材丰满,光彩动人,长着一副南国姑娘的面容。

鹫尾把带消音器的手枪保险打开,把食指放在扳机上,对着地上的两个人威胁道:“如果你们大声喊叫,我就喂你们一颗子弹!”

这时,这个女的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满嘴白沫,她浑身在未停地抽搐着。

“畜、畜生……”

由于喝多了酒,这个男人的脸色通红,但是却迅速变得苍白下去。

鹫尾迅速把手伸进这个男人丢在地上的裤子和上衣的口袋里。

他的上衣口袋上方,绣着“汤川”的名字。口袋里有一只0.25口径的自动手枪、注射器和像是吗啡样的药瓶,鹫尾从他的裤子兜里找出的驾驶执照上,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叫汤川,因为上边的地址不是这个宿舍,而是涩谷。因此这个叫“伢子”的女人一定是他的情妇了。

“饶了我吧……”

汤川好容易耙这个女人推开,打算向门口逃去,由于伢子还死抓着不放,汤川的动作慢了点。

鹫尾放下衣服,迅速抓住了汤川的头发。大概是他的血压一下子升高了吧,顿时他从鼻子和嘴里喷出了许多血水,还喷了伢子一头和一脸,汤川看到自己流了许多鲜血,不知是什么原因,吓得一下子昏了过去。

于是鹫尾找来一根绳子,把他们俩人都捆在了一起,然后从门口跑到寝室中央来。

鹫尾不放心。又拿来一条毛巾把汤川的嘴堵上,然后他从火炉上抓起那只烧肉用的小锅,猛地放在了汤川的屁股上。

被烤焦了的汤川一下子醒了过来。他反射般地从地上跳动着。由于他和伢子捆在了一起,于是两个人都同时扭动着,并拚命地把嘴里堵的毛巾吐出来。

鹫尾慢慢地走过来,他拉起汤川的一只手猛的一拧,拧断了他的一根手指头,汤川又被剧疼惊醒了过来。但汤川马上又昏了过去。

鹫尾平静地坐了下来,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昏迷痛苦地扭动着的汤川。

抽完一只烟后,鹫尾便把烟头摁灭,从汤川的嘴里拔出那条毛巾来。

“住手吧……你,你是谁……谁?和我有、有什么……仇?”

汤川痛得语不成句。

“还不知道我是谁?我与你是无冤无仇。但却与关东会有仇!”

鹫尾冷冷地说道。

<er h3">三</h3>

“那、那、你……你是鹫尾?”汤川的鼻子里一边演着血,一边问道。

“对,是我!”鹫尾干脆地答道。

“为、为什么来找我?我又不是你找报仇的大人物!”

“我想要情报!我不想杀你,不过,你要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那可就不好说了。而且,我还要慢慢地折磨死你!”鹫尾严厉而平静地说道。

“什么我都回答。可是,我所说的,不能让关东会知道。”汤川哀求道。

“这个我明白,那么,你在关东会里,你是什么级别?”

“还不是‘干部’呢!也就算是个准‘干部’吧!”

“那么。因为你毕竟在总部堆儿里,关于关东会的情况知道得相当多吧?”

“……”

“会长权田,每天是通过什么道儿来往于自己的住宅的总部大楼的?我连这个都问你,太不知情了吧?”

“其实会长一直都没有在总部大楼,他就呆在自己的家里,每天通过电话给总部下达各种指令。”汤川回答道,他拚命地迎合鹫尾地说道。

“原来如此,都不去总部?”

“在他的住宅,住着200多名本会的战斗队员,而且,除了还有穿制服的警官外,另有30多名穿便衣的警官也住在他的住宅里。”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打会长住宅的主意。”“这是我决定的事情。那么,权田这个混蛋对关于我的事下达过什么指令吗?”

鹫尾问道。

“他说过要尽可能活捉。”

“活捉?”

“是的。是为了亲手杀死你。还有一个原因……”

汤川说到这儿,抬头看了看鹫尾的脸色。

“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在3个月前,在南多摩的黑谷,一个农协遭受到了袭击,有6亿日元的大巨额现金被盗。”

“这个事与我有什么关系?”鹫尾故意装出苦笑的样子说道。

“会里的人都认为这件事会不会就是你干的。武山是破坏金库的行家里手。他和你一同越狱,从那之后就在一起行动,所以应当是你们俩人所为。那个农协的破坏程度比以前武山干得可够粗的,所以认为其中可能有你插手干的……”

“我们只是从报纸上知道了农协的事件。准确地说,是看到了电视和周刊杂志的……可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呀!”原来,关东会已经查觉是我们抢走了农协的现金了——鹫尾听罢不禁感到两个腋下流下了紧张的冷汗,但他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因为我说得和会长他们不一样……”

“这个我懂,关于我的隐蔽地点,关东会的人有什么大致目标吗?”鹫尾继续问道。

“还没有,不过,他们已经动员了下属的所有和他们有关系的小流氓在四下打听,发现你的住处,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了……你别生气,我这是在说关东会的看法。”

“对你发火也没有用的。那么,现在关东会打算干什么,好像他们要马上除去山野组,但这会儿好像又和政府勾搭上了?”

“田口首相,江藤先生和福山先生之同有一个契约——”

汤川说道。

为了报答大企业对于田口新首相的政治酬金,他决定强行推行通货膨胀政策,而保守党剡企图借助国民的怒恨,来动摇田口独裁体制……

田口担任首相,表明了保守党的势力减退,因此在保守党内部出现了一股要求把前首相江藤的心腹福山推上新首相座位的强大势头……借此之机,当时由于一时不慎而失了首相位置的江藤前首相,目前也在拚命网罗亲信,企图东山再起……十分惊慌的田口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继续联任,便和江藤-福山派进行了种种交易。其中就有这么一条:搞垮山野组,确立江藤-福山的私人武装力量的关东会的“合法”地位……因而,关东会就有了今天这样如同江藤首相时代一样的……

汤川不停地把与关东会有关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对鹫尾说道。

<er h3">四</h3>

“你可别撒谎呀!”听完了汤川的话,鹫尾冷冷地吐出了这么一句,“我知道的全说了,饶了我吧!”汤川一再向鹫尾哀求道。

“关于我过去的事情,你从关东会那儿听到过些什么没有?”

“只听说你对他们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就这点儿?”

“是呀!他们说如果不抓住你,等于放虎归山,日后必对关东会形成大患。”

“据说我过去是为关东会效力的。我可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过去的事了。”

“他们说你的头部被子弹击中后丧失了记忆,这难道是真的?”

“啊!不过,关东会好像怕我一回到外界后,慢慢恢复记忆。弄清我自己的过去,如果我的记忆一旦恢复了,首先就会去找关东会算帐的!”

“那么复杂的事情我可就不知道了,真的。”

“你过去在关东会的事务所没有见过我吗?”

鹫尾继续问道。

“没见过,真的,这我没有必要说谎。”

汤川表白道。

“你的上级,大干部是谁?”

“远藤先生……”

“住在什么地方?”

“怎么抓他?万一……”

“我问你他住在什么地方?”

鹫尾的声音冷静得令人害怕。

“是……是练马……练马的北大泉。”

“把门牌号码说来!”

“忘……忘了,真的。”

“那我让你回忆起来!?”

说着,鸳尾一把抓过汤川的头发,向煤气炉那拽过去。

“等一下,住手吧,电话号码都记在了伢子的通讯录上了。”

汤川发出了悲哀而恐怖的叫喊声。

于是,鹫尾便顺手从茶室的角落里摆着的三角形电话台的架子格里,取出了一本通讯录本子。

因为只有一个叫远藤的人名。所以这个人大概就是那个大干部远藤了吧。他住在练马区北大泉的冰川神社附近,好像不是公寓,也不是普通宿舍,而是像一个宅院,于是鹫尾便把这个电话号码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这个通讯录上,还记着其他大干部的地址吧?”

鹫尾对汤川问道。

“没有了,这上面只记着远藤自己的人。”

“那么远藤有多少个准干部和干部?”

“五个人——”

汤川便一一把这5个人的名字告诉了鹫尾,鹫尾便对照着通讯录把这五个人的地址和电话号码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远藤派的人主要干什么?”

“来往于各公司之间活动。常常让大的公司出钱赞助或出广告费,然后他们从中捞钱。”

“这个买卖不坏呀!”

“所以,我从不敢胡来,要是被他手下的战斗队盯上可就麻烦了!”

“关东会的战斗队员有多大规模?”

“有三千人。其中有五百名特攻队员,久经锻炼的呢!”

“谁是战斗队的总指挥?”

“名义上是会长,但事实是春日。你……你没有听说过副会长春日的名字?”

当时鹫尾杀死了17人,就在监狱里呆了七年;而这个副会长春日直接杀死和按他的命令杀死的人何止百人?!……无论如何,江藤在当首相的时候,春日就为所欲为,杀戳无辜。在银座的酒吧里,听到春日的胡说八道,可谁也不敢笑他,而且他动不动就蹂躏女招待。

“原来是这样一个家伙!”

“是的。我还记得,除了战斗队员外,在关东会里还有死刑执行人。但究竟谁是死刑执行人,也就是职业杀手,有多少,除了少数几个大头头外,外人一概木知道。他们除了消灭关东会的叛徒外,还执行别的什么特别任务。”

说到这里,汤川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特别杀人?这是什么意思?”

鹫尾异常紧张起来。

“不那么清楚。真的,不过,我认为大概就是在保守党的派系之间需要平息而必须从肉体上消灭若干对手的情况下使用这种人的吧,反正风言风语的听人们这样说过。”

“说得再详细点!”

鹫尾感到自已就曾是关东会的死刑执行人这一可能性越发明显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口吻强硬地说道。

“我真的只是听说,我们基本上可以说还没有见到这种死刑执行人呢,如果见到他们之日,也就是我们被杀之时了!”

“……”

“而且不但是政治家,听说有时还让死刑执行人去专门收拾、处理国际间的大企业家呢!”

汤川补充说道。

又过了20多分钟,鹫尾就关于关东会的死刑执行人一事,又打听了一些,然后一转话题问道:

“远藤家的警卫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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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高压电流

<er top">一</h3>

“远藤先生最怕自己的孩子成为对头儿的人质。所以听说你越狱后,就让夫人带着妻子逃到很远的一处旅馆里了。不但远藤、关东会的其他干部、大干部也就如法炮制,把家眷送走了。当然,旅费和旅馆的费用却由会内负担,其实说是会内负担,还不都是各大企业的摊派而已……”

汤川说道。

“远藤的家族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鹫尾问道。

“这个可没有告诉我,我决不撒谎,如果要是各部门的执行经理。因为要负责搬运和处理,分发旅差费,住宿费,所以可能知道的吧!”

“这些经理的名字和住处是什么?!”

“什么?因为关东会规模太大了,所以我都认不过来这些经理,不过。因为我替他们转交过大企业送来的支票,所以……”

汤川一口气说了五、六个人名,但是他又说他们住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于是鹫尾又拿过来一本写着公司电话的公共电话号码本,让汤川指着上面记着的,他知道的公司经理的姓名和电话,并一一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了。

“好吧。我再回过来问你,那个远藤大干部家的警备情况怎么样?”

“远藤先生趁着把夫人和孩子疏散出去的时机,把他的情人带到家里了,是原来在赤坂的一家俱乐部‘陪伴女郎’,叫由美。不过,远藤不过是把由美当成供他玩弄和满足性欲的玩物,所以他并不担心由美被当成人质的。”

“……”

“远藤先生平时总带着四个警卫人员。司机也是兼警卫的人员,在他来往于总部或办事地点及北大泉的住宅时,老是让这四个警卫跟随着。就是回了家,远藤也十分小心,首先让两名警卫进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然后再和另外两个警卫进去呢!而且,进了家里,只能让其中两个警卫自由活动,还要保持两名警卫随他左右,不得离开一步。”

汤川答道。

“远藤的住宅大不大?”

“是啊,不小呢!四周都是种着卷心菜和大萝卜的农田。占地有,房间里用钢筋水泥修造的两层建筑,共有。”

“有没有警报装置?”

“有的。如果摁动一下总开关,那么无论打开哪扇窗户,都会响起尖锐凄厉的警报声。为这个远藤还十分得意呢!在院子前门和后门上也都安有警铃,但都各自独立,据说总开关对它们不起作用。倒不是说不重要,因为大门总是要常开关的,所以用起来太麻烦了。”

“院墙怎么样?”

“是很高的水泥墙,因为上边安着工业用的电压电网,所以先在地下室的变电室内又加压,变成超高压电流,墙上四周都是这种超高电压电网呢!如果一接触,就会发生电休克或严重的电灼伤呢!”

“大门呢?”

“当然,前后门上都安着警铃,是红外线警报装置。如果将其打开,那么无论谁从门经过,都会发出警报声的。”汤川一一认真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太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那你接下来再告诉我远藤这个人的长相吧!”鹫尾说道。汤川说出了远藤的长相后,便对鹫尾拚命地乞求道:“我都老老实实地说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那当然,不过,有关我的许多具体事情,你还没有把关东会内部的秘密告诉我呢……”

鹫尾冷冷地说道。

“这可太为难人了,我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我全都回答了你就放了我,而且,我也绝不提起见过你的事情,而且连伢子我也不会让她露出半点风声的!”

汤川绝望地说道。

“好吧。那你爬下,别耽心,我只稍微打一下你的头,让你昏迷一会儿,”

鹫尾对汤川说道。

“那可是脑袋呀!”

“不要紧的,我只不过打个疱而已,”

“那你可要尽可能地轻一点呀!”

说着,汤川顺从地把头俯在了地板上。

鹫尾冷笑着拔出匕首,朝汤川的延髓部狠狠一抹。

汤川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当时就毙命了。但他对刚刚提供了那么多有价值的情报,不免又在心里为他祈祷了几句。

接下来,鹫尾如法炮制,一刀解决了一直昏迷着的伢子的性命。

然后他把电话号码本和通讯录放回原处,就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er h3">二</h3>

从那之后过了一个星期。

这会儿,鹫尾正爬上一棵距离北大泉的远藤的家约200米远的距离处,一座寺院里的杂木林中的一棵高大的杉树上,用望远镜观察远藤的家有多日,打算结束了。

这架望远镜是小型的,倍率为8,对物镜片直径为20厘米。

绝对是架超小型的,这是当年为了适应上层贵妇人们看歌剧而制作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尽管在使用上还有观察面积狭窄、常需变动角度,但使用起来十分方便,与大型望远镜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便于携带。

在一个人们完完全全放松休息的星期六的傍晚,鹫尾再次来到这棵巨大的杉树上监视着远藤的家。

因为在这里观察了好多天了,因此鹫尾几乎都摸到了远藤家的规律:每个星期日下午2点钟,一个便来到这里,做完清扫和准备好晚饭用料后便离开。

大概星期六的傍晚对一般人来说是个休息的好日子,而对暴力团来说却是个紧张的日子吧。但对专门从事敲诈大企业的远藤来说,却过着和公司职工一样有规律的生活,准确地说,是过着和公司高级官员一样奢侈、舒适的生活的。

鹫尾还发现,到了下午4点,远藤的情妇由美便和家政妇乘着由美的车子进到院子的情景。

这辆车常常停在前院,虽然很远,但因鹫尾的位置高,所以也能看得很清楚。这会儿也是这样,但远藤却没有回来。

在这一个星期里,鹫尾好几次清楚地看刭,叫由美的这个姑娘和汤川介绍的正好相反,她的个头高挑,是个颇有魅力的女人。

大概有1米7的样子吧。那就比远藤还高上15厘米呢!从她那几乎裸露出臀部的超短裙下边,晃动着两条修长而秀美的大腿来。

据说小个子男人都喜欢高个子的女人,那么远藤和由美正好就是一对儿。

完全打扮得和欧洲人一样的由美,把握着方向盘,那个年近50岁的家政妇则坐在了助手席。

鹫尾觉得由美似乎还做过整容。

是出去买做晚饭的东西,汽车空转着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开到大门跟前便停了下来。

家政妇从车上下来,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藏在粗大的门框内侧面里的一个控制大门开动的马达的小金属箱子,把手伸进去。大概是先关上了报警装置。再摁动大门的开关吧。

不一会儿,铁制的大门使慢慢地离开了柱,转向厚厚的水泥围墙了。

由美把车子开到了外边。

家政妇又摁动了开关,从大门走了出去。

这样看来,这个红外线警报装置在大门开着的时候是不会起作用的。

等家政妇上了车后。由美从驾驶席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像是遥控装置的小铁盒子,对着大门摁动了一下开关。

沉重的铁门慢慢地关上了,由美的车子也渐渐地远去了。

鹫尾把小型望远镜收了起来,轻轻地从杉树上滑了下来他的手上戴着一双专门用于攀登的绝缘皮革手套。

在这片杂木林的对侧,停着一辆他偷来的“马自达”轿车,他钻进车里,便向通着远藤住宅的狭窄的农间小道驶过去。

他把车子停在了大门右侧的围墙边,然后换上了橡胶手套,又在西服裤的外边套了一条橡胶皮裤。他抛出车里边的橡胶铺毯,爬上了车顶。围墙很高,但上了车顶不过就到了鹫尾的胸口处了。的确,围墙的上方拉着3条裸露着铜丝的电线,在围墙方,还有几只被电流打焦了的麻雀等鸟类。鹫尾看到这些,当然不会怀疑是通着高压电流的了。因此,他全副武装地用橡胶把自己保护了起来。他先把的铺毯搭在了电线上面,然后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扶在上面,他用手用力拉了拉,试了一下,就猛地蹿上了围墙,又一翻身,跳进了院子里,并把铺毯也拽了下来。

他和铺毯轻轻地跳了进来。

但是,如果由美她们回来后发现了停在围墙外边的“马自达”车就一定会起疑心,所以鹫尾还必须打开大门,出去把车开走。好在他也会打开这么简单的锁,会使用大门的开关了。

<er h3">三</h3>

他带着铺毯,向大门走去。走到门柱旁,他便用从武山那里得到的万能钥匙打开了门柱内侧面的金属盒子。

盒子里面共有3个开关,他根据家政妇摁动时手的位置,先摁了一下最右边的那个。

这个应当是红外线警报装置的开关。然后他又摁动了一下中间的开关。

沉重的铁门慢慢地打开了。

鹫尾迫不及待地从门缝中钻了出去,果然,警报没有响起来。

他打开车门,把铺毯又重新铺好,又脱下橡皮裤子,把车子又开到了杂木林一带。

他走着回到了远藤的家,他进了大门,又摁动中间的那个开关。

大门关上了,鹫尾又摁动了左边的那个开关,这是再次接触红外线警报装置的开关。这样,即使有人回来,也不会发现有人侵入了的迹象了。

他朝正房的大门走去。

安在窗户上的警铃,可以通过安在房顶上的扩音器进行扩大,那时警铃发作起来方圆500米的距离都可以听到呢!

但正房的门和后门上的警铃却不同,是一种小型的装置,声音不会那么大。

因此,尽管鹫尾用工具打开房门时,警铃的响声也大不了。

鹫尾迅速走了进去,然后一侧身,找到并马上关上了警铃的开关。

房门关上了后,警铃也不会响了。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脱去了防滑的长筒靴。

他把这两只靴子塞进了肥大的作业裤的两个后臀兜,便向里边走去。

他先在一楼转了转,查看了一下情况。

尽管三光组代理组长平林的家就够豪华的了,但和关东会大干部的远藤的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儿更气派!

在一进门的大厅四周,也不知是真是假,挂了七、八幅当时的时价值几百万日元一幅的名人水墨画。

远藤还有一间书斋。里面放满了法律和经济学专家所著的专著。但与学者的书斋不同。在他的玻璃书柜里,还放了不少可以称之为国宝级的十来个沙壶。

在这问书斋的旁边,有一间供警卫们居住的屋子,这里与书斋不同,桌子上堆放了许多瑞典和丹麦的色情画报。

鹫尾看罢后就上了二楼。

上边共有三个房间,寝室和平林的寝室差不多大小,但所不同的是,墙上挂了一幅有整个墙面大小的西欧挂毯,给人一种极其沉闷的感觉。

鹫尾下到了一楼,抓住他的警卫不费什么力气,所以他径直推开了警卫活动的房间,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也是西式摆设,靠着门左右的墙边摆着两架上下铺的双人床。但是被子不放在床面上,而是收在壁柜里。

鹫尾走到壁柜边,用木锥在木制的门上打了一个小孔,然后又用锉刀在那周围磨了磨,磨起的毛刺遮住了小孔,不注意就不会发现的。

他走进壁柜里边,用眼睛向外看了看,虽然看不清屋里的情形,但大致可以看出模糊的人影来。

鹫尾一屁股坐在了被子上,从身上掏出从平林那弄到的带消音器的手枪坐了下来。

他又打开在平林家用过的小型强力窃听器的开关,把耳塞机塞进了左边的耳朵里。

二十多分钟后,由美和家政妇坐着小车回来了。又过一个半小时,帮助准备好饭菜的家政妇回家去了。

当大门对讲机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家攻妇走后大约半个小时,也就是7点钟的时候了。

鹫尾通过窃听器,清楚地听到了由美在厨房答应的声音。

门外一个警卫对由美说道,远藤回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由美就走到了前院,先是两名警卫走了进来,和由美说了一会几话,便和由美一起走了进来。

这两个警卫先看了看书斋,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料到鹫尾会躲在<dfn>?99lib?</dfn>这儿,很快他们就查看完了。

当然,他们也推开自己睡觉的房间朝里边看了看,但似乎就没打算进去。

五分钟之后,这两个警卫走出了大门。这时,远藤由另外两个警卫护着走了进来。

<er h3">四</h3>

他们5个人先奔了餐厅。大概远藤在外边已经略喝过一点了,所以他一边略带醉意地大声说着话,一边喝着餐前的开胃酒。

全部吃完晚饭后已经是9点左右了。

两个警卫搀扶着把远藤和由美送上楼去,下楼后,便来到了鹫尾隐蔽的房间里。

鹫尾关上了窃听器的开关,把耳塞机也拔了下来,握紧了手枪,把眼睛挨到门上的小孔。

进来的这两个警卫个子都很高,很瘦,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打着银色的领带。

其中一个人的脸上好像有条伤痕,另一左手的小指没有了。

有伤痕的男人打开了电视,两个人都脱去了西服上衣,挂在了衣架上。

这时,鹫尾看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上都挎着手枪带,枪套里露出了手枪把。

这两个人一边解着领带一边说道:

“太累了!肩膀都疼了!”

“可不!如果远藤先生再高升,我们还不都累爬下了!”

“嗯,看样子抓不到鹫尾咱们别想喘口气呀!”

“不过,我看只能让先生躺在咱们中间睡觉才是最安全的呢!”“那倒是。可那么一来,由美和先生滚在一起的样子可让咱们开了洋荤了!”

“妈的,今儿晚上只能再看那本杂志解闷了!在他妈的梦里和上面的小妞折腾折腾了!”

接下去他们又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故事。

电视里播放的是美国典型的惊险、凶惨的西部杀手片。

没有小指的男人来到了壁柜旁边,鹫尾紧张地紧紧握住了手枪。

这个人是来拿被子的。他若无其事地拉开了柜门,突然看到了鹫尾,不禁惊呆了。

鹫尾迅速扣动了板机。

手枪发出了十分小的一声,子弹正好打中了这个男人的眉间。

于是他立即从柜中跳了出来,朝正在看电视的那个脸上有伤痕的男人开了两枪,子弹打中了心脏。这两个人当即毙命。

鹫尾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三发子弹,补进了弹夹中。

死去的警卫身上都带着手枪。没有小指的男人是一支38口径的S·型手枪。两个人的上衣口袋里还分别装着汽车驾驶执照和15万日元的现钞,他统统收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鹫尾在这个房间尿了一泡小便后,掏出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吸完之后,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压低脚步声,悄悄地上了二楼。

他来到远藤住的寝室门前停了下来,掏出窃听器轻轻地按在门上,并把耳塞机塞进耳朵里,打开了开关。

从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畅快的嘻笑声和一个男人急不可待地粗重喘息声。不时地夹杂着远藤的咒骂声。

鹫尾试着拧了下门把手。

令他惊讶的是:门居然没有锁上。看来由于远藤以为有了警报装置和警卫人员麻痹大意了。

他立即关上窃听器的开关,拔下耳塞,收进了上衣口袋里。

他屏住呼吸,用左手拧门把手把门推开,右手持枪一下子冲进了寝室。

鹫尾回过手把大门关上。

鹫尾一边看着一下下抽搐着的远藤的臀部,一边平静地说道:“这么对待这个姑娘,她不疼吗?”

远藤不等射完,便要从由美的肚子上爬起来,大声喊道:“警卫、警……卫!”

“没用的东西,那两个人上西天了!这次就让我担任你的警卫吧!”

鹫尾冷冷地嘲笑道。

“是!好吧!我一个月给你100万服装费,1千万元怎么样?”

远藤喊了起来。

“开玩笑!知道老子是谁吗!”

鹫尾愤怒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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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死刑执行者

<er top">一</h3>

“知道。虽然头一次见面,但我马上就知道了你是谁。干这种事的除了鹫尾没有别人。”

远藤呻吟着说道。

“那么,打开窗户说亮话。如果你想活,不要我杀你,你就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我,我这么说,你懂不懂?!”

鹫尾厉声喝道。

“说了你也要杀死我的,这没有用。”

远藤眼泪汪汪地说道,见此情景,被施虐待狂而捆着的由美也禁不住痛哭了起来。

“对你来说死见过的多了,你这会儿是大企业的人物,你应当不怕死。而且,如果你不老实,我也不会让你痛快地去死,就像这女的似地,尽可能地延长你的痛苦,让你活活痛死,这个女的不就很高兴这样吗?”

说着,鹫尾举枪对着由美的背部就是一枪。

远藤以为这是朝自己开的一枪,全身不由的浑身一颤。

由美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求,求求你,别……别……”

远藤一下子流出了一大泡小便来。

“如果说了就放过你,但你认为说了我也会杀死你,那也没有办法。”鹫尾仍旧冷冷地说道。

“你胡说!”

“那你不相信我也行。不过。你会知道你如果说了就等于延长了你的寿命。”

“那,那你让我说什么?”远藤终于坚持不住,他呻吟地问道。“先说说我的过去!我曾是关东会的杀手,是真的吗?”“这是你的回忆?你的记忆丧失症好了?”“快回答!别废话!”

“你过去好像是死刑执行人。我是从会长那儿听到的。”

“……”

“你越狱后,我就从会长那里听说了。所以我加入关东会就一直没有见过你。对死刑执行人,就是会员也不让打听姓名和见个面的。只有会里的几个首脑人物知道。而且,你是死刑执行人时,我还不过是个‘准干部’呢……”

“关东会会长……阿权的那个混蛋,他知道我的过去?”

鹫尾咬牙切齿地问道。

“听说你曾是第1号死刑执行人……也就是直属杀手。直接接受会长的命令,专门从事暗杀政治界人士。”

“我杀的都是反对江藤派的人士?”

“是的。其中会长只告诉了我一个人的名字,那人就是江藤前首相的最大仇敌,保守党派的领导人河本国务大臣。”

“……”

鹫尾惊呆了,并为自己竟然不记得如此重大的事情而十分生气。

“如果河本活着,江藤政权就不能存在下去。而且日本政局就要发生巨大变化,关于这一点,你是做了日本转向昏暗的一个人!”“妈的!我不是被江藤利用的吗?”

鹫尾咆哮道。

“但听说你有杀他的动机呢!这可是会长说的。而且,你还打算洗手不干,用此事来威胁过会长,说做为把反江藤一派的人士斩尽杀绝,应当得到一亿日元的酬劳和永久的自由呢!”

“……”“你做为死刑执行人,不但杀政界人士,还杀了大企业家。当然,是反江藤的企业家,连背叛关东会的叛徒,也是你去收拾掉的呢!”

远藤说道。

“告诉我,开枪打伤我,逮捕我时,和10来个山野组的短枪杀手尸体在一起,是不是一个圈套?!”

鹫尾的眼睛里闪动着疹人的凶光。

“详情我不知道。不过,会长是让你把山野组的人引到河滩上然后杀死他们。结果你打死这些人后自己也被打倒了。当然,现场还有关东会以外的杀手在监视现场。如果你们都死了,那就死无对证了。所以,很可能是个圈套。”

“原来如此……那么,我却活了下来!”

<er h3">二</h3>

“是呀,当时听说后会长十分惊慌,但后来又听说你因此而得了记忆丧失症,他才放了心,所以他认为没有必要在警察医院或监狱里收拾掉你。你可算是万幸的!”

“对,是万幸的!可这次该轮到我收拾阿权这个老混蛋了!我非杀了他不可,一定要杀死他!!”鹫尾冷冷地笑道。

“饶、饶了我吧!我可是什么都说了!”远藤乞求道。

“还有事要问你呢!怎么样,阿权现在还怕我吗?”

这时,刚才被打中的由美,这会儿正从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来。

“由于他有战斗部队和警察机动队、便衣保护着……而且,他的私宅也有100来人保护着……所以,你如果要去,还不等于飞蛾投火吗?他嘴上是对我们这样说的,但他内心还是相当害怕的。与其说他怕你的功夫,不如说他更怕你的记忆力恢复呢!”

“这是什么意思?”

鹫尾不解地问道。

“你说你在干杀手的时候,一次和会长发生了争执,你顺口说出了一句‘手里掌握着证据’的话,并说如果把这个材料交到反江藤派的人士手中,无论江藤的权力有多大,对保守党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

“……”

“所以,你就中了会长给你设下的这个圈套,你在会长眼里,还是一个大傻瓜呀!如果你死了,或被关东会监视之下,那么这份要命的材料不就交不到反江藤派的人士手中了吗?”

“因此,在你落入这个圈套的同时,你的住处和你的未婚妻的家也受到了搜查,不过,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出来。而且,后来听说你受伤失去了记忆力,也就认为你不可能再把那份材料交出去了!因为会长认为肯定是你一个人藏在了什么地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当远藤刚说到这时,鹫尾的脸色顿时变了。远藤不知鹫尾想要干什么,心里十分紧张,好几次把目光从鹫尾的脸上挪开,不敢正视他。

“我有未婚妻?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鹫尾用激烈地语气喊道。

“是一个叫野泽江梨子的姑娘,也就是江藤的江,水果梨的梨,过去住在西落合的二丁目。”

“什么叫‘过去’?”

“……”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找到她,想从她那里找到有没有你存放的材料,可在拷问时,太过份了,就把她打死了。”

“什么?!”

听到这儿,鹫尾的毛发如同攻击猎物前的恶狼一样都耸立直来了,他的嘴里吐了许多泡沫。

“别、别打我——”

远藤一边哭喊着一边扭动着身子,打算躲开鹫尾的暴力。“这可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动的手,我根本没有去过她的家,请相信我!”远藤不停地大喊道。挥动起手枪的鹫尾,稍稍停了一下,突然又把手枪放了下来,向远藤吼道:“是叫野泽江梨子吗……和我有多长时间了?”

“好像三年多吧!听说江梨子是一个在一家小公司干公文处理的打字员,性格特别倔犟的姑娘。我还听说你是由于某个机会和她相识的,并以她的名义给她买了西落合的一处住宅,后来就以夫妻名义同居了下来。在会里没有事的时候,你就和江梨子一起去兜风,或去林间散步。”

远藤滔滔不绝地说道。

“我们是情人?”

“听说那一带的人都很嫉妒你们这一对呢!”

“……”

“相信我吧,我真的对她什么也没有干呀!”

“那个住宅还在吗?”

“……”

“快给我回答!!”

“是。关东会考虑到你和江梨子的这种关系,但决定去搜查。他们去了不少人,彻底搜查了所有的地方,连庭院都被挖地三尺找了,但什么都没有找出来。”

“你说的那个证据是什么?”

鹫尾声音嘶哑地问道。

“据你对会长说的,是关于会长每次给你下达的杀死某某人的命令的录音带。”

“录音带?”

“你真的再也回忆不起来你自己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

“饶了我吧……如果你放过我,我一定设法让你逃到国外去。这是武士之情,请你相信我。把我放了吧!”

“我和江梨子住的地方在哪儿?”

“可、可现在成了关东会打手们的集体宿舍了。”

“我问你地点在哪儿!!”

“准确地点我也不清楚。真的。不过,那个地方在哲学堂和马路之间,要从大道往里走一下,因为那儿全都是关东会的打手们住的,所以到那一带一打听就会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在别处还有住宅吗?”鹫尾进一步问道。

<er h3">三</h3>

“是的,你还有一处隐蔽地点样的住宅。是用化名租了20年的住宅。”

远藤答道。

“在什么地方?”

鹫尾又追问道。

“在杉井的上高井户。不过,那个住宅已经没有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被逮捕之后,关东会就把那处住宅买了下来,连庭院都翻了一个遍,最后连房子一块拆掉了,目地还是要找出被你掌握的材料。但仍然没有找到,于是,关东会在庭院的角落修建了一座预制结构的建筑。后来因政府要修建中央高速公路就作价征用了。关东会不但以原价的五倍卖给了道路修建机构,而且还以地下可能存有江户时代的古代文物的名义,要求道路修建机构的下属工程队,把那一片地又深深地重新挖了一遍,但除了挖出了大概是江户时代的人的白骨外,什么证据还是没有找到。”

“是吗?……那么,我还有没有亲戚朋友?”鹫尾又问道。

“如果死刑执行人有亲属就不会考虑的。关东会也大体上了解了下你的朋友,不过,自从你不干自卫队之后。你当时的同事对你的事情全然不知了。”

“是不是他们都回避我?”

鹫尾问道。

“那当然,就是偶然看到他们,他们也马上就躲开我们,就连到你们的同窗会去也说不知道你的住址呢……”“原来是这样……那么,咱们换个话题。权田,也就是那个会长,他家里警卫情况怎么样?”鹫尾继续问道。

“我的部下汤川,和他的情妇一块儿被杀死了,我猜杀他们的人就是你吧?”远藤呻吟地问道。“不知道。”“别装正经了,你在杀死汤川之前,一定问了他不少情况吧?”远藤一边浑身颤抖着一边问道。

“那就实话告诉你吧,杀死汤川的就是老子!因为他不老实,信口胡说,企图拖延时间,我才把他杀了,你不想学汤川的样子吧?”

鹫尾的脸上闪过一丝凶险的冷笑。“我可不想死!”

远藤说着。把头扭过去看了一眼胸部中了一枪后由于剧痛和恐怖还处于昏迷中的由美,紧张地喘着气。

“如果你不想死,就得对我说真话,我想看一下和我从汤川那里听到事情一样不一样?!”

“汤川说了一大堆假话?那么,要是和我说的真话一比,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好吧,说说看吧!那个起了一个日本名的会长权田,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家里,不去总部事务所。是真的吗?”

鹫尾问道。

“这个是真的。他在家里和总部联络,完全使用电话或专人进行的。”

远藤答道。

“那警卫他家的情况怎样?”

“刚才我说过的那样,警卫他的住宅是百人以上的关东会的战斗部队和警官呢。”

“你说百人以上,是不是上千人的百人以上?”

鹫尾目光迥迥,像要看透远藤一样死死地盯着他的两个眼睛。

“是一百多名特攻人员组成的战斗部队,此外还有30来人的便衣警察。在住宅外边,还有许多的警察机动队。”

“特攻队……是不是有很多的武器?”

“那当然了。为了防止直升飞机的空袭。他家里还安放了5挺对空高射机枪呢!不过,主要的武器还是大口径的滑膛枪。另外还配备有50支自动步枪。而且,他的住宅就临着涩谷的大街,和江藤先生的住宅很近。所以,这些武器极适应近战,一超过300米威力就小多了。因为大口径滑膛枪在远距离上准确度不够。”

“还准备有爆炸武器吗?”鹫尾问道。“好像一开始考虑准备了大量的手榴弹,但后来认为手榴弹一爆炸,弹片是飞向四方的,也很容易造成自己人的伤亡,特别是在200多人仅对付你一个的情况,同时还考虑你可能采取夜袭,特攻队和战斗部队表示,由于关东会有政府的出面保护,大可不必兴师动众……”远藤答道。

<er h3">四</h3>

“你刚才说他们曾考虑我有可能驾驶直升飞机进行袭击权田住宅,具体是怎么考虑的?”

鹫尾继续问道。

“据说你过去在是在自卫队的突击部队干过,常常执行特别任务,对于操纵飞机来说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

对此一无所知了的鹫尾默默的沉思着。他现在可以熟练地把杀手们的各种各样的武器拿来,随意折卸下来,就可以很快地组装上去。那么,也许一旦坐到了直升飞机的驾驶席上,就会突然回忆起它的操纵方法呢!

大概远藤为了进一步解释一下吧,就又继续对鹫尾说道:“你不但生擒过从苏联派过来的间谍,你还是潜入中国境内进行破坏活动达一年之久而唯一生还的日本人。而且,当时你已经不在自卫队,而是调到了国家保安局了呢……你当了关东会的杀手时,是因为中国方面查觉了你的真实身份,并向各共产党国家发出了你的通辑令,你不能呆下去,就逃回了日本国内的时候。那时你成了国际间谍,所以不能在国外活动了。”

就在这时,鹫尾突然回忆起了各种各样的情景。

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自己身穿橡胶潜水服,身背防水背包乘坐在一辆小型橡皮伐子上,从美军的水上飞机中放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情景……

……他在海浪中飘了三天三夜,登上了中国福建省的一处无人地带上了岸。他处理掉橡皮伐子后,换上了普通服装,然后潜入了福州市的大街……

……他混在当时“长征”去北京进行大串联的红卫兵人群中北上,在途中他用所学的知识,用偷来韵材料制造简易炸药,破坏城市建筑,并用以制造各派红卫兵之间的混乱……

……到了北京,他作了几个月的工作,准备等机暗杀中国领导人,但就在临近毛泽东接见红卫兵时,中国的国家保安机构发现他的行迹可疑……

……他通过美国CAI(美国中央情报局)和日本的安全机关通过“自由亚洲广播电台”向中国的广播中得知了“立即返回”的密令,于是就混在南下的广东省的红卫兵中到达了广州……

……当他在广东沿海向澳门游过去的时候,被中国的巡逻艇发现了,并受了重伤,当时他感觉到自己定死无疑了……

这时,回忆突然中断了。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不死心,他希望能抓住这一点点记忆向深处回忆,但是,当他拚命地回想时,剧烈的头疼又朝他的头脑袭来了。

鹫尾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用沉痛的目光盯着远藤问道:“那么江梨子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就是和我同居的那个野泽江梨子的尸体?被你们折磨致死的江梨子……”

“在关东会下属的一家工厂,用药水溶解了。不过。关东会中也不都是冷血动物,没有人性……我就是那样……所以,我偷偷地把一部分江梨子的遗骨埋到了野泽家的墓地里了。”远藤极力强作欢颜,企图用来讨好鹫尾。

“江梨子的娘家呢?”

“和你一样,都是长野县的。你是个孤儿,而江梨子也不是亲生父亲。她的家是一个沿着小诸的一条小路向山里走去的半山腰上的农家。主要从事苹果生产和种植高原蔬菜来谋生。江梨子的母亲是当地有名的美人。但江梨子的父亲在她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于是她就又有了一个义父。当她长成大姑娘的时候,她的义父便对她垂涎三尺,不怀好意,想奸污她,于是江梨子便离家出走,上了东京。”远藤详细地说道。

“难道关东会就没有想过我的证据的材料会存放在那个小诸的江梨子娘家?”

“当然这样想过。因此就派人去搜查了那里。而且还严刑拷问了她的母亲和义父,以及和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妹妹。后来听说江梨子和她的义父有这么个‘岔’之后。便打消了这个主意……不过,只是知道了在她出走之后,还是和家里一次都没有联系过。”

接下来,鸷尾又花了20多分钟打听了有关江梨子娘家的情况。然后他又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听说现在关东会的战斗部队总指挥是副会长春日?那个家伙常住在会长的家里吗?”

突然,从距离这儿有400米远的一幢楼房上朝这打来了一阵自动步枪的射击声。

鹫尾反射般地俯到了地上。有大约100来发子弹穿过窗玻璃,打进了寝室。从枪声判断,射手们使用的30口径的子弹,而且至少有十支步枪。

倒在床上的由美被子弹击中了,惨叫着的远藤也被子弹击中,翻滚到了地上。

鹫尾把身子向上抬了抬,朝子弹打不到的死角爬过去。他看到有几发子弹打中了远藤的胸部和腹部,鲜血不停地从他的鼻子和口腔里流出来。倾刻之间,由美的尸体就被打成了马蜂窝一般。室内的灯也被打灭了。关东会终于从等待到开始反击了,但鹫尾此时此刻还没有还击。

“畜生!……”

在激烈的枪声中,传来了远藤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朝你开枪的是关东会。他们要杀你灭口!”

鹫尾对远藤大声喊道。

“机关枪……有金库……给我报仇……什么时候都能取出来……不是号码锁……钥匙在塑料树的花盆里……拔出那棵塑料的假树……”远藤喘着说道。

“金库在哪?”

鹫尾爬在远藤的耳边喊道。

“西边的空屋子……踢开地板……打一下弹簧……一动就……”说到这儿远藤开始了一剧烈的抽搐。这时,自动步枪的射击停了下来,趁此机会,鹫尾便爬出了满目创伤和到处是水泥碎片的寝室。

狗急跳墙的关东会对鹫尾的反击,更加激起了鹫尾的报复斗志。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困境

<er top">一</h3>

鹫尾来到走廊时,从远处的那幢楼房里再次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大约还是有十只枪在朝这里射击。

但是,这些30口径的自动步枪只是能击穿建筑的水泥外层,对匍匐在走廊上的鹫尾毫无作用。

这个建筑的主人、关东会的大干部远藤在临死前曾告诉鹫尾,在西侧的一间空了的金库里存放着机关枪,并说打开金库的钥匙就藏在塑料树的花盆当中……

鹫尾匍匐着来到了这间屋子的门前。对方射来的子弹已经打破了这间屋的窗玻璃和坚固的橡树木制的大门。

他欠了欠身子。伸出手够到门把手推了推,但大门纹丝不动。这时,又有一阵子弹雨点般地打过来,几乎擦到了他的头部,几块打碎的门上的木块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慌忙把手放了下来,向一旁就地一滚。然后掏出了带消音器的那只手枪。

从对方射来的子弹并未能把这扇门的钥匙打坏。于是鹫尾便决定用手枪将其击坏,打开大门。他对着这扇门的锁部位连开了三枪。

尽管手枪上带有消音器,但因距离近,又在屋里。所以听上去声音也相当大。

锁被打碎了,紧接着,从对方射来的一阵子弹将这扇门冲开了。

屋子的窗户全都被打坏了,百叶窗和窗帘也都打了个零七八碎,所以外边的光亮照亮了这问屋子。

虽然说是间空屋子,但还是有好几棵松柏树,大概是为了隐蔽金库的钥匙吧。

由于对方的射击,有好几棵松柏树也被打翻在地上,其中那棵塑料树也打翻在了地上。

鹫尾拨下手枪的弹夹,补充上了三颗子弹,又重新安了上去。

大概是对方在换弹夹吧,射击中断了。鹫尾利用这个机会,迅速爬进这间房屋。

他用力拽了一下那棵塑料树,一下子连根带土都拽了出来。这时,他发现一个小塑料盒滚了出来。

鹫尾爬在地上,用手把它拉过来。打开看了看,里面有钥匙。这大概就是金库的钥匙吧。他用左手拿着这把钥匙,向明显的一块墙板盖处爬过去。正在这时,对方又开始了射击。

鹫尾仰面朝天,把双腿屈起来,然后用力猛蹬那块墙板。

这块墙板微微动了一下,他感到里面好像有一个锁或插销之类的机关锁着。于是鹫尾再次猛蹬了几下,墙板与墙板之间顿时出现了一个空隙。

在这个长宽2米左右的空间里,他看到了一个大型的金库。上面有2个拨号式锁。

可远藤说这上面并投有拨号锁呀!在这2个拨号锁中央,各有一个钥匙孔。

鹫尾爬了过去,伸出左手,把手里的钥匙朝这两个钥匙孔插了进去。

突然,他感到左小臂像被火烧了一样剧烈疼痛,他反射性地把手缩了回来。左小臂中了枪弹。但是擦伤,没有伤着骨头。血流不止,子弹把肌肉打得稀烂,疼得厉害。而且,左手再也用不上劲了似地。鹫尾气得骂了起来,因为右手还要持枪准备反击任何突然发生的情况,所以还必须用这只左手去打开锁。

好,钥匙插进去了,他转动了一下。在激烈的枪声中,鹫尾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打开金库锁时清脆的“咔嗒”一声。

于是,鹫尾兴奋地拉了下金库的把手。沉重和厚实的门被打开了,同时里面的一个照明用的小灯泡也亮了起来。远藤没有骗他,这个金库分上下两层。上层是步枪和机关枪、滑膛枪;下层放满了弹药箱。

机关枪是英国“露易斯”式的。鹫尾一看到枪口的口径和弹类马上就明白了。大概是他在特种部队当教官时使用过的吧。

<er h3">二</h3>

在下边的一层上,放着50个弹夹。他把手枪插进腰间的枪套里,腾出右手拉出了一挺“露易斯”式轻机关枪和弹夹。机关枪很重。他装上了弹夹。他回忆起,这种弹夹里装满了47发子弹。他仍旧匍匐前进,用受了伤的左手拖着这挺机关枪,右手拖着从金库柜中拿出来的30个弹夹口袋。

他左手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内衣的袖口。但他仍坚持着把机关枪拖到合适的位置。

他通过了弹雨封锁的走廊,来到了旁边的房间里,这是一间大约有30张草席大小的日本式房间,是用来室内健身运动的运动室。

里面放着体操蹦床,减肥自行车,乒乓球台和哑铃等运动器械。

这间屋子的窗户也被子弹打坏了。

鹫尾从刀鞘里取出匕首,把这间窗户上的窗帘和塑料遮席划开了一个1米见方的口子。

这会儿,还不时地有流弹打进来,他打算听天由命了。

他向窗外望去。对面全部熄灭了灯光的大楼里,对方向这儿开枪的火光不太清楚。这不仅是因为距离远。而且是由于他们的枪管上都安装了消焰器的缘故。

但是,由于鹫尾早就练就了一双善于在黑暗中辨人的锐利目光,所以他能清清楚楚地看清对方的情况。他拖过一把椅子,靠近这个窗口,把这挺机关枪架在上面。他打开保险装置,蹲在椅子后边,用肩膀抵住枪托,右手钩住了机枪的扳机。

由于机枪自身轻,所以后座力就小一些。他先打了一些曳光弹。根据子弹的发光,他清楚地看到了弹着点。

很快就打完了一个弹夹。鹫尾不断地调整着射击角度,子弹渐渐接近了对方射手的位置。

<er h3">三</h3>

由于曳光弹的照明作用,使鹫尾对打击对方极为有利。而且,在这些弹夹中,不光曳光弹,还有曳光燃烧弹。

击中在大楼的水泥墙壁上的燃烧弹发出耀眼的火光。因此,鹫尾更能看清楚对方射手们活动着的影子了。

他已经打倒两个射手了。当他打光第二个弹夹时,他已经打倒4个射手了。他迅速更换了弹夹。

鹫尾知道,其余的射手一定非常恐慌。现在他仍更加注意要隐蔽自己了。他继续朝对面的大楼射击着。这种“露易斯”式机枪的冷却装置独特,是一种强制性空气冷却装置。也就是说,射击时产生的气流,可以起到吸收空气冷动管后面的冷空气而达到冷却抢管的作用。到目前为止,鹫尾共朝大楼打了300多发子弹。由于曳光燃烧弹的作用,大楼内已有十来处发生了火灾。

跳窜于火灾中的射手们暴露在了鹫尾的枪口之下;他们连续被鹫尾打中。

这时,鹫尾还没有听到警车的警笛声,也还没有看到警车的红灯。按说关东会和保安党政府的关系十分密切,可为什么这会儿还……

大楼的火情更严重了。消防车赶来了。但畏于双方的枪战,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大楼在烈火中燃烧着。

鹫尾决定撤退。他把机关枪从椅子上搬下来,收起两个架子。由于连续的射击,枪管炽热。

口袋里,只剩下十来个弹夹了。鹫尾用受伤的左手拉着口袋,右手提着机关枪,朝刚才那间有金库柜的房间走去。那里还有20来个“露易斯”式机枪弹夹,他要全部带走。

他又发现,在金库柜的上层还有一支狙击步枪,上面还带着一个4~12倍的变焦瞄准镜。

这支枪用处太大了。鹫尾决定将这只步枪也一同带走。

他把20个“露易斯”式机枪弹夹和狙击步枪大约400发的子弹统统塞进了口袋里,捆在了自己的肩背上,重量已经超过了100公斤左右。他晃晃悠悠地朝楼梯走去。此时,他感到受伤的左手已经麻痹了。

他手端着机枪,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他一发现就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他一下了楼梯,就感到头晕目眩,身体失去了平衡,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他从一楼来到了院子里。用机枪打碎了后门上的锁。虽然警铃因此而大作,但这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他一直坚持走过了萝卜地,但未遇到任何人的射击。连个人影也没有。远藤的部下可能害怕连累上不幸,大概都躲了起来吧。

消防车的警笛声,似乎也在距离1公里以外的地方响着。

对面的大楼已处于大火的包围之中了。鹫尾借助这熊熊的火光,看到自己满身满脸血污和硝烟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咬着牙钻进了杂木林,来到了汽车旁。他感到紧张和极度的疲劳。

车里和四周没有人。他费力地把背上的子弹口袋扔在了车后边的行李箱里面。行李箱几乎被砸塌了。

他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把步枪放到了后排座上,把关上了保险的机关枪放在了旁边的助手席上。然后自己像塌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席上。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野营

<er top">一</h3>

第二天早上,鹫尾在立川基地的隐蔽家里,正在与由于枪伤而引起的高烧和剧痛搏斗着。

他一回到家里,就用了大量的抗菌素,所以,大概还不致于使伤口化脓吧。高烧的原因,那就是由于被子弹打坏的左臂上的肌肉组织和血管所产生的剧烈反应了。

昨天夜里,鹫尾连续偷盗了5辆汽车,变换了好几次路线。才逃进了这所隐蔽地点的。要是没有武山给做的各种型号的车钥匙。还不知道后果将会怎样呢!

由于高烧。平常总是带着刚毅神态的鹫尾,这会儿也是满脸愁容,有气无力地样子,那长时不剃的胡子显得更长了,两只眼睛也如同一个骷髅一样,咣了咣当的充满了血丝。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十分憔悴。

他感到喉咙剧疼,试着说一句话十分嘶哑。鹫尾打算努力地从床上起来下地,但一头栽到地上。

他好容易勉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荡荡地走到了厨房,把嘴直接对在水管上大口大口地喝起自来水来。又用水壶接了满满一壶水回到了寝室里。

他把水壶放在了一张小桌子上,伸手打开了那上边放的一架半导体收音机,打开了开关。然后再次翻身倒在了床上。

他不想吸烟,这是由于他的体力太疲劳了,什么欲望都没有了。他都怀疑自己,如果这会关东会的人杀进来,他还有力气把床下的机枪拖出来和他们决一死战吗?

想着想着,他便把手伸到了枕头下边那只带有消音器的手枪把上。他牢牢地握着手枪,才放心地注意倾听广播。

在定时的新闻节目中,广播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但却没有出现鹫尾和关东会的名字。只是说那场枪战是一个叫做“黑龙会”的暴力团之间由于内讧进行的火并事件。这显然是编造的。

为了尽快恢复体力,他听完这则消息后便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但由于太疲劳了。神经处于高度的紧张的状态,一时无法入睡。

这时,他又不停地打起了冷战。这说明体温更加高了。

鹫尾如同打摆子,发虐疾的病人一样,随时一阵阵高烧得呻吟起来。

但是,他却感到意识越来越发朦胧,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夜里了。

由于抗菌素和他平常健壮的体魄,高烧居然全退了。但因为发烧带走了大量水份,他感到嗓子干得要冒烟了,而一点小便也没有。

鹫尾勉勉强强地支起了身体,又喝了半壶水和一些抗菌一素药片。然后又躺在床上,再次闭上眼睛入睡了。

当第二天早上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高烧完完全全地退了。他感到了难以忍受的饥饿。

他从床上下来时,再不是摇摇晃晃地样子了,左手臂的枪伤也几乎不疼了。他从冰箱里取出了五大罐天然桔子汁。

鹫尾用左右手用力打开这桶饮料时,也几乎感不到疼痛了。

他一边“咕噜咕噜”地喝着桔子汁,一边把取出来的足有一公斤的咸肉放在长柄平锅上烤,咸肉不时地“咝咝”地冒出浓厚的猪油来。他又在这些猪油中打了五个鸡蛋。

他趁着鸡蛋和猪肉还冒着油花,一下子倒进了一个盘子里。

然后又在长把平锅里剩下的猪油中放了三个切好的土豆片,又拧大了煤气火。

一切完毕,他又从厨房的柜子里,取出了盐、味精等调味品洒在了上面。

吃完饭后,他把炸好的土豆片放在桌子上,又冲了一大杯咖啡,慢慢地品尝着。

过了一个钟头,他全部吃完了,来到厨房,甩洗涤剂把食具和自己的手认真地洗了洗,然后回刭了寝室。一口气吸了两只香烟后,便解开了左手臂上的绷带。

他在伤口上又涂了一些抗菌激素药膏后,又重新换了一块新的油纸和绷带,包好。

由于一开始便使用了抗菌素,所以伤口没有化脓,而且他看到了新生的肉芽组织已经开始生长了。

鹫尾的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然后他又走到厨房,把刚刚换药弄脏了的手洗了洗,吞了几片抗菌素药片。

就这样,鹫尾在这个隐蔽地闭而不出。过了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期间,枪伤完全痊愈了,被打坏的肌肉和血管,如同蚯蚓一样重新长好了。

由于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刮胡子,所以他的胡子十分长。于是,鹫尾便取出了电动剃须刀,把上下唇和两腮的胡子全部剃去了。由于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他的脸色都有点泛青发白。他剃好胡子,又戴上了一副粗框眼镜,感到自己如同一个艺术设计题师美术家一样的风度翩翩。

<er h3">二</h3>

鹫尾使用的一辆最后开进隐蔽场所的汽车,是一辆本田“N360”型的四轮轻型汽车。

他把这辆车放进了那个简易的拼装房子里,和另一辆车放在了一起。由于这辆本田车子很小,所以放着两辆车还有一定的富裕地方。

由于这间拼装式简易房子的大门没有窗口,所以鹫尾也不会耽心有人在他不在家时会向里面张望的。

这时,鹫尾觉得除了这处美式的建筑做为自己的隐蔽地外,还应当再找几外隐蔽地点做为地下活动处。

但是,当务之急还不是找这几个地方,而是尽快修正、熟悉从远藤那儿带来的狙击步枪。

现在已经快到2月15号了。每年的2月15号是规定的封山禁猎的日子,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再进山里开枪试验,就要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便决定尽快办完这件事。

这一天,鸳尾穿好了西服和一件风雨衣,钻进了另一辆“卡列娜St”型的车里。好久未开这辆车了,他感到这辆车的电力不足了。

他不停地打着火,过了大约五分钟后,机器的各部位才充好了电。他把车子驶向市内。由于没有充足电力,所以车还不能太快。

他今天只带了一把匕首、一支美式22口径的自动装填式手枪和一百发子弹。

他开着车,离开立川,驶入甲州街道,从那儿驶进了中央高速公路。他感到车速比刚才有所上升了。

在调布市离开中央高速公路时,车子已经完全充好电了。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鹫尾又把车子转回了甲州街道,驶向新宿方向。

车子开进了新宿,这一带是有名的红灯区。街头一个个坦胸露背钧女郎们,又勾起了鹫尾的一股不时涌上来的占有欲,大概是体内的男性激素又在发挥作用了吧。

他把车停在停车场后,便转了两家商店。鹫尾买了一件薪式的进口风雨衣,和与自己脸型,脸色十分相配的衬衣、皮鞋。然后他又把车子开向涩谷。在那儿的商店里买了一套监视用的弹着点瞄准器和地毯。

他又驶向神田,在弹药店里买了30张150米用的步枪靶图;又到一家专门登山用品的商店里买了各种准备用品。

好像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就是全国通辑的越狱要犯。

傍晚时分,鹫尾又回到了立川基地附近的隐蔽地点。

他把买来的瞄准器安在了狙击步枪的上面,然后开始着手准备出发的东西了。

他把作业服、5盒手枪子弹和30张靶图纸、锯子、铁钉、砍柴草的大刀、粮食和饮料等等,统统塞进了带背架的大型帆布包里。

在这个帆布包左侧的一个口袋里,他还装上了一支非常轻便的汽油炉和一个小型的酒杯;右侧的口袋里则装上了一个盛满了水的水壶。

<er h3">三</h3>

近黄昏时分,鸷尾驾驶着“卡列娜St”型号的车子,已经走完了原定计划的三分之一路程,来到了一个叫郡山的地方。

从这向西拐去,穿过49号国家公路,前方便是会津若松。他把车停了下来,用车上携带着的汽油桶给汽车加油。

在猪苗代湖一带已经开始下雪了。鹫尾为了防止车轮打滑,同时给前后轮都安上了防滑链。一切准备完毕,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

夏季时,前来观光游览的旅客们在猪苗代湖中游水嬉闹,而今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鹫尾开着车,离开积雪很深的会津若松的大街,向会津高田旗方向驶去。天上的鹅毛般的大雪迎着车面扑来,像是要把鹫尾和车子阻挡住一般。

他在到达会津高田镇之前向左拐。把车开向松和田山顶。这是一条上坡的道。车子一再向下打滑,行程非常困难。

到达山顶之前,鹫尾把车子开进了一处林间小道里。中途,他好几次下来,用铁锹把前面的积雪铲平,车子才能开了进去。然后又调转了一下车头,把车头对准来时的方向。

由于回去是下坡道,所以回去时一定比来时开起来更痛快的。鹫尾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为防止车子下滑,鹫尾又上车拉住了手闸,然后下来把带来的枕木横挡在了两个前轮的前边。

他穿了一双雪地靴,但上身是一件西服,所以他从车里一下来,就感到寒冷无比。大雪还再继续下着。

于是,他又回到车里,再次打开手闸。传动装置当然是处在空挡的位置上。如果不是这样处理,到第二天早上,水箱里的水一定会把水箱冻坏的。

他蜷缩在车里,立即穿上了羽绒服,外边还套上了美国军用作业服,头上也戴上了棉帽,并放下了两侧帽脸。除了眼睛之外,他尽可能地把自己围得严实一些。

就这样,他要坚持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天亮的行动时候。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试射

<er top">一</h3>

第二天大清早,当鹫尾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大雪连车子外边的车蓬布上也全盖上了雪花。虽然大雪还在下着,但比昨天晚上要小得多了。

由于大雪把整个车子都覆盖了起来,起到了隔绝空气的作用,整个晚上他几乎没有感到寒冷。

他从随身带来的鸭绒被里钻了出来。然后用带来的汽油罐打着了喷火。烤热昨天晚上喝剩下的、已经冻了的咖啡。

在距离停车有100来米的地方有条小溪。这是昨天晚上在他入睡前听到的潺潺的流水声知道的。

他又取出折叠式养料套桶和洗脸具踏着没膝的大雪向那儿走去。

这条有3米多宽的小溪水流面上,有一半的地方已经结上了冰。鹫尾踩在一连突出到河中间的岩石上,把塑料水桶沉到了河里,然后用这水刷了刷牙,洗了一把脸,河水冰冷刺骨,几乎使他的肌肉麻痹了。

他又提了满满一桶水,回到了车蓬里边,继续煮咖啡。

鹫尾把水壶里港满了水。等水开了之后、又朗里面加了一些咖啡粉,煮好了咖啡,他又在汽油喷火上放上长柄平锅,在上面放了几块厚厚的腊猪肉。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动着猪肉。然后,他又利用烤腊猪肉出的油,煎了几个鸡蛋。

吃过早饭,鹫尾便动手在雪里挖了一个蹲坑。在里边解了大便。然后他也又回到车里,头枕着大帆布包休息了一会儿。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使用步枪挑着帆布包上了路。为了避免雪在阳光下刺伤眼睛,他还戴上了射击专用眼镜。

在进山后大约2公里的地方,有一处进行射击练习的极好场所。

正前方有一处天然断壁,成了理想的防弹壁,而从那儿到鹫尾所站的地方,是300米宽阔的平川。

鹫尾把帆布边放到了雪地上,从包里取了锯子,锯倒几棵小树作为靶子的标靶杆。他把贴好了靶纸的标靶杆插在了距离断壁前约10米远的地方。

然后他把步枪从帆布包的带子里抽了出来,又取出一条地毯铺在了地上,这儿距离靶子仅有25米远的趴离。

由于距离非常近,肉眼就可以清楚地看清靶面上的弹着点,所以也就根本用不着瞄准器了。

鹫尾从帆布包中取出了子弹,装了20发在步枪中。

这是一种专门用于对抗性射击比赛的狙击步枪。由于这种步枪的子弹装药量大,所以它的子弹弹槽也非常宽,每次只能放很少的子弹。

他推上一颗子弹后,便关上了射击保险。

<er h3">二</h3>

由于毛毯下边的雪非常柔软,鹫尾把这一带压成了个大坑。

因此,他就无法取卧姿射击,只好跪起来用跪姿射击了。他平端着枪,用左手调节着射击标尺。

由于距离靶标太近了,通过准星看到了墨色的靶心充满了整个视野。与其他准星不同的是,这支步枪的准星是“x”型的。

鹫尾把右脚的脚跟垫在臀部下边,用以保持能够长时间的不动姿式,右膝盖着地,调整着全身的射击姿式。

他慎重地把枪口对准了靶子中心。

狙击步枪上的放大瞄准镜,把靶子中心清清楚楚地印在了眼前,而且这会一点风也没有。只有他自己的脉博跳动,在影响着枪的稳定性,因此,他清楚地看到了瞄准镜中的黑色靶中心在随着心率有节奏地微微颤动着。

但是,他非常清楚,此时的射击并不亚于在奥运会上夺取射击金牌的意义。

他曾经在电影上看到,射手们的瞄准镜中都是一动不动的,看来那不过是演戏罢了。

当肌肉酸痛,支撑不住的时候,有一秒钟左右的近乎于静止状态。在这个瞬间到来时,鹫尾轻轻扣动了板机,右手食指的动作几乎没有使整个右手感觉到。

几乎是在同时,子弹的激烈后作用力和清脆的枪声一下子打破了山窝里的沉静,并迅速传遍了鹫尾的全身。

他恭敬般地,并没有动一下,而且倾听着如同疾风扫过树梢一般的尖锐呼啸声。鹫尾没有立刻把弹壳退出来,他为了继续让枪管保持一定的温度,这样可以保证射击精度。他只平静地换了一下姿式。

尽管这是一只放大6倍的瞄准镜,但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靶子中的弹着点。

在距离中心点7厘米、左下7点半或8点的位置上,有一弹着点。

趴离25米就有7厘米的误差,如果是在300米距离上,恐怕连人影都打不着了吧。

于是,鹫尾拉开枪栓,弹出了子弹壳,又换上了第二发子弹。

由于枪管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这次弹着点又比第一发提高了5毫米。

第三发又提高了3毫米,但从第五发开始,弹着点就基本稳定住了,在距离弹着点5厘米的地方,连着3发子弹都击中了同一点处。

鹫尾根据弹点的情况,重新修定了标尺,再次进行试射。结果3发子弹全部命令靶子中心,随后他又知了5发,几乎与前3发从一个弹着点穿了过去。

跪姿射击已无问题了,鹫尾又取了卧姿进行射击,对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射击选手来说,这是最稳定、夺分最高的射击姿式了,当然命中率也就高得多了!

<er h3">三</h3>

鹫尾上去换了一张靶纸,然后又持枪退到了距靶目测约200米远的地方。

这次他是进行卧姿射击。他先把射击位置的积雪踏实,用带来的行军铁锹堆上一些积雪拍实,以使射击位量变高一些。

在他进行这个作业期间,他出了许多汗,几乎都热得能脱下外套了。但刚才打热了的步枪又冷了下来。

射击位置修整好后,鹫尾便铺上了地毯,坐了下来,然后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大苹果,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这个苹果一直冻到了心里。

吃完“冻”苹果,鹫尾又点燃了一颗烟,然后他把一个三脚架式的望远镜支好,对准靶子调整焦距。

他脱去了上衣。根据经验,衣服的厚度对于射击精度也有影响,尽管那样可以不使肘部受到过于严重的冲击,他卧好后,便以左肘为轴心,调整着身体的角度,把步枪对淮目标。

他将腹部轻轻离开地画。这样—来,就不会由于腹部呼吸和大血管的博动对射击产生—丝一毫的影响,这在试射验枪时是绝对要求的。

一切准备完毕,鹫尾开始了实弹射击。“啪——”的一枪,在枪口处溅起了一片雪花。

他把眼睛对准瞄准镜看了看,打中了距离靶子中心7点的位置。鹫尾又连续打了8发子弹,这时枪管的温度也升上来了,弹着点也基本固定,大体上处在距离中心1.5厘米的位置上。

于是,鹫尾又调整了一下标尺,然后又打了10发子射,均打在了距离中心约2厘米处。

他停止了射击,打算让枪管冷却下来,同时在右边的衣袖里放进去5发子弹,用体温将它们温暖。

当他认为枪管温度降至与天气相近的时候,鹫尾便从右袖口里取出了一发子弹,推上了枪膛,并稍稍等了一下之后打了一枪。

由于子弹的弹温不同,弹速也不同,弹着点也受到了影响。

在对人体进行瞄准射击时,从冷却的枪管里打出的第一枪是十分重要的。

当鹫尾再打了一发子弹时,枪管的温度和当时的气温几乎相同,与此同时,正好从右侧刮来的微风也停了。

鹫尾射击了。

再提高一点就正好了。仅由于从右侧来的风正好停了,所以这一点距离中心又差了2厘米。

于是,鹫尾又将左右调节的旋钮向左拧了2个档次。实际上,只是向左调了一个档次,因为刚才他已经向右调过3个档次。

微风又起了,这第3发子弹又没有命中中心,但打到了靶中间的“10”环的圈内了。如果在150米用靶纸就正好命中中心了。

于是,鹫尾又改变了一下射击姿式,用跪姿打了10发,9发都命中了靶子中心,只有1发打到了“10”环以外。

他放下枪,用枪通条沾上了清洁刑擦了擦了枪管内腔。

枪管的内腔如有细小的灰尘也会影响射击精度的。因为从刚才算起来,鹫尾已经打了不少了,枪腔内已经存留了不少火药的残渣或铁屑。

尽管鹫尾用的子弹都是非锈性雷管和火药,无论打多少枪也不会使枪膛内大量生锈的。但在决定生死的关键第一枪时,谁也不能马虎。就连猎人在与大型野兽交战时都十分谨慎,何况是鹫尾要去报复呢!

在清扫之前,鹫尾曾经还打了好几个“8环”;清扫枪膛后,射击精度不断提高,7、8、9环,一直到命中了“10环”。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涩柿

<er top">一</h3>

在试射后,第二天早晨鹫尾又回到了位于立川基地附近的隐蔽地点了。

当然,临回来时,他已经把在会津山试射时的一切痕迹都清扫干净了,一回到家里,他就立刻把试射时所用木靶架、靶纸等,扔进简易燃烧炉内烧掉了,他做事非常谨慎。

他悠闲地躺在床上休息着,在以后的三天里,他一直穿着一身欧洲大陆式服装,乘着电车和出租汽车,转了数十家不动产房屋。当时,他还化了装,扮成了一个连腮胡子模样的欧洲人,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不动产房屋所有者的怀疑。

于是,他终于在神奈川县的沟口、大田区的洗足、南多摩的日野市、足立区的西新井、荒川区的尾久以及涩谷区上原人选择了6处隐蔽地点。

因为上次偷袭农协弄到了一大笔钱,所以他就是租借些豪华、高级的公寓也付得起房租。

但是鹫尾这次选择的几乎都是些较小的、带二层楼的公寓。而且,都是有一个特点:从自己的房间另有一条直接通到庭院的楼梯。

而且,所有的房东都不是与他同住一楼,住在另一处的;建筑物的前后均带可通行汽车的道路及停车处的;庭院的大小可以修建一座停车库,并且,房间里还有一架独立的、没有分机的电话等等。

鹫尾之所以选择了沟口这个地方,是由于万一从横滨方面逃跑时,可以在多摩川大桥很近的检查站便于隐蔽自己。

洗足位于多摩川的内侧,通过中原街道时,从沟口到洗足不过5公里。

足立的西新并和荒川区的尾久被鹫尾所选中,也是因为把荒川作为多摩川的行动目标来加以考虑的。

而选择日野则是考虑到,在从山梨方面逃往立川的隐蔽地点时,可以在多摩川受到检查时,不必过川就有隐蔽的落脚点。

并且,涩谷的上原更为有利:这个地方正好位于关东会总头目权田所呆的总部和他的住宅之间的必由之路——涩谷南平台不远。

在办理这些住宅的户籍时,也要求核看了户口本和身份证,但都没有被发现什么破绽,顺利办成了。同时,房东还看了他的驾驶执照和银行存折,在交纳了3个月的房租后,事情就办完了。

鹫尾对这些房东们,说因为自己都是从事美术印刷艺术的,所以经常在外地或国外去进行摄影、取材等,常常不在家。

在那之后的3天里,鹫尾连着在这6处隐蔽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大量的简易家俱,冰箱、电视机和炊事用具等,忙得不亦乐乎。

在这段时间里,鹫尾还在神田的旧书店里买了许多本与低电压有关的专业书,一有空就静静地阅读。

由于新家有一个重新习惯的过程,所以他不得不轮流去到这些新地点住上一天。这样,他便有了时间认真看书了。另外他还买了好儿本与无线电有关的杂志来看。

十多天后,他穿着一件上面绣有某电器行标记符号的工作服,乘骑着一辆偷来的自行车,出现在秋叶原电器商品一条街。

他转了20多家商店,买了足足装满一个中型的粗厚起绒呢料的帆布包的东西。

鹫尾来到上野之后,便擦去了自行车上的指纹,然后把车扔掉,乘了一辆出租汽车来到青山墓地附近,背着帆布包下了汽车。

他乘上了事先停在基地内的“卡列娜St”汽车,开车回到了立川基地附近的隐蔽处。

回到家里,他先来到厨房,打开了煤气烤炉看了看。

早晨在他出门之前用小火煨着的一只羊羔腿已经被火烤得熟透了。于是,他关上炉门,把温度又调到了300℃以上。

这是一间摆着美式家俱的房间。当然,这架煤气炉和冰箱也包括在内了。

他打开了如同一只大衣柜大小的冰箱门。里面放满了粮食和各种饮料,其中有10罐美国啤酒。

这家房东从欠房租的美国兵手里得到了不少在美国随军商店里买到的美国烟。但因不合自己的口味,所以就又转手卖给了租房子的鹫尾。

另外,这家房东原本是一家小作坊的农民,现在专门从事加工金银首饰,并因此而发了家。

鹫尾取出了一瓶冰凉的美国啤酒,突然,在喝了一口时,在他的大脑记忆深处被这种口味的啤酒唤起了某种记忆。似乎过去他曾经在自卫队执行特别任务时,就喝过这种美国口味的啤酒。

<er h3">二</h3>

鹫尾把从冰箱里取出来的三瓶啤酒放到了桌子上,独自慢慢地品尝着。当一股清冰彻骨的液体从嗓子流到胃里时,他感到了—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当他喝完了这杯啤酒时,烤炉中的羊羔腿也已烤成了焦黄颜色了。他关上炉子,把这块烤好的肉放到一只瓷盘子里,放到了桌子上。

鹫尾又取来了大量的辛辣的调味品和一瓶葡萄糖,用来除去羊肉的腥气味。然后用波旁威士忌酒漱了漱口,摆好了要美美亨受一番的架式。

餐后,他又一口气喝了3杯咖啡,又抽了5只香烟,然后,天刚刚擦黑,鹫尾就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鹫尾睁开眼,简单吃了一点早餐,便进了地下工作室,着手制作极超短波接收机的工作。

他利用半导体收音机要做成一架大型的无线电收发两用机,变换一下其中的频道,就可以接收来自警视厅第1至第8方面本部、以及与东京相邻的4县机动部队的各种信号。

除了上一下厕所和吃一些简单的饭之外,一点也没有休息,连续干了20多个小时,终于完成了。

立川在第8方面本部的管辖范围内。鹫尾走到院子里,拉长了天线,然后回到地下室。打开开关,把旋扭调到了一定的位置,便清晰地收听到了第8方面本部与各警察机动队的联络信号。

另外,他在汽车里安装的信号接收装置与地下室的强力接收信号也成功了。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当汽车发动时干扰产生的杂音大大。不过,关于这一点,鹫尾已经估计到了,所以,他还在接受装置和外型天线之间,加上了防止杂音的特殊装置,而良好地解决了。

他在院子里发动了一下汽车并走了几步,确定没有特别的大问题了。

当然,像鹫尾这样盗听警方的联络信号,窃听别人的谈话内容,已经触犯了法律。不过,鹫尾早与法律成了冤家对头。

测试完毕,鹫尾又来到地面上的餐厅里,喝了些饮料就睡下了。

第二天起床后,鹫尾就开着“桑尼”汽车,朝西落合方向驶去。

据说这里曾是鹫尾和野泽江梨子共同住过的地方,这是关东会的大干部远藤说过的,还说今天这儿已经是关东会的打手们居住的集体宿舍了……

“江梨子……江梨子……”

鹫尾回忆般地喃喃私语道。

但是,失却了记忆的鹫尾,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江梨子的音容和笑貌了。

他只知道,与他相爱的江梨子,也因怀疑匿藏了鹫尾偷录的有关决定关东会和江藤前首相的秘密录音带而受到关东会的严刑拷打、轮奸,以至惨死在这伙禽兽的手下。

也就是为了增加对关东会和江藤的仇恨,鹫尾发誓一定要来曾和江梨子共同住过的地方来看看。

远藤说这个住宅在哲学堂附近。鹫尾开车,顺着6号环形公路驶向目白大街。进入目白大街后直接向中野大街驶去。这时街上人来人往,交通十分繁忙。

据远藤讲,那处住宅正好位于哲学堂和中野大街并行的“夹缝”之中。这条大街,也许就是所谓的中野大街了吧!

鹫尾把车子开到西落合,便向左朝这条大街驶去。右侧可以看到哲学堂了,而且他还看到在左侧一家酒店前边,停着一辆“马自达”汽车。

后排座的车门大开着,里面坐着一个傲气十足的、一看就像是个打手模样的年轻男人,在他的上衣胸前,还戴着一枚关东会的铜质徽章。

鹫尾把自己的车子停在了离那辆“马自达”车25米远的一条人行便道上,把一份交通图拿出来,像是在寻找什么地址似地把眼光放了下来。

这时,两个酒店的店员从酒从里走了出来,手里抬着6箱啤酒,后边跟出来了另—个打手模样的年轻男人。

鹫尾远远地看着他们的交谈,从他们的口型上,鹫尾知道这个打手在对这2个店员说:“记帐,月底一块算!”

<er h3">三</h3>

后来的这个打手钻进了助手席,刚关上车门,就从排气管里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金属撞击声—般的发动机声。“马自达”的两个后车轮激烈地扭动了一下,就像飞起来似地开走了。

这辆“马自达”向前开了有30米时,突然向左拐去,驶上了一条狭窄的住宅街。汽车轮胎在急速扭驶中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于是鹫尾也发动了汽车,紧紧地跟在了后边。

这时,由于那辆“马自达”车速很快,几乎看不到它的影子了,但它的排气管发出的声音从右前方50米远的地方传来了过来。

鹫尾顺着声音看去,在前方大约30米远的地方,有一条6米左右宽的叉路,于是他把车朝那条道驶去。

当他把车开进这条叉路时,发现在前方100米远的地方,停着5辆汽车,每辆车都涂着非常浓艳的颜色。在这5辆车的最前边,停着刚才那辆“马自达”汽车。它的发动机还未停下来,震耳的噪音似乎把那一带住户的窗玻璃都震得“嗡嗡”作响。

鹫尾立刻把车靠在路左边停了下来。

在这5辆车的左侧,有一处被高墙围成的住宅。庭院的树从里边—直伸延到了外边,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幢木制结构的二层建筑的二层楼。

这家住宅的铁栅栏门开着。这时有3个像是18、9岁的男少年的阿飞,从里面走了出来。从刚才那辆“马自达”车里搬出那6箱啤酒,送进大门里;坐在车里的打手,也一边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一边随着这三个人走了进去。

那么,这幢住宅肯定就是鹫尾和江梨子过去的住处,而今天成了关东会打手们的集体宿舍。

鹫尾慢慢把车子又发动了起来。

他一边慢慢地从曾经住过的这幢住宅前通过,一边用侧眼光向四下和院内观察着。

这处住宅大约有。现在,在院内的一片全然没有修理过的树木中,改建了一幢两层的建筑物。

这时,他发现了从这个院子中伸出了几枝柿树的树枝,上面挂着几个熟透了的柿子。

看到这情景,鹫尾突然回忆起和江梨子一起制作柿饼时的情景了。

江梨子是个娇小身材的姑娘。在干活时,把和服和长袖用背带系在肩上,而暴露出清晰的静脉的双手,把浸透了烧酒的柿子放在腌制大缸的身影,也十分清晰地浮现在了鹫尾的眼前。

于是,江梨子的模样也愈发明显了。她长着一对双眼皮的细长眼睛,娇美的脸庞如同宝石一般晶莹欲滴。

“江梨子……江梨子……”

鹫尾用嘶哑的声音呼唤着,他忍不住把车子停了下来。

他沉湎在幸福的回忆之中:穿着围裙在厨房中为了鹫尾而忙碌着的纤细娇美的背影、晚饭时两人相对而坐,共饮一杯酒时,她为自己扇着扇子消除暑热时的优雅风姿,还有两人同床共枕时,江梨子向自己奉献出肉体满足自己的欲望时那种动人绯红的激动脸庞……

正当他陷入在那遥远的遐想时,突然被粗暴地打开车声打断了。

刚才坐在“马自达”车上的那个关东会的打手,把身子伸了进来,用右手猛然抓住了鹫尾的衣领,恐狠狠地说道:

“你他妈的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跟踪我们?!现在还躲在这儿监视我们!!”

他的样子十分凶狠,头上还戴了一顶黑色的礼帽。

鹫尾十分镇静地把被他弄歪的汽车内后视镜和车外边的反视镜扶了扶。趁这个男人不注意,右手如闪电一般朝他的颈部猛劈过去。

就听“咔嚓”一声,这个打手的礼帽一下子飞出了老远,顿时失去了知觉。

于是,鹫尾趁势把这个家伙拽进了汽车,然后把他呆的助手席放倒,迅速关上了车门。

他拾起这个打手的礼帽,盖在他的脸上,便把“桑尼”车开了起来。

这个昏过去的打手呼吸极不规则。鹫尾车子开向中道大街,朝北开去。途中,当他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车子时,掀开盖在这个打手脸上的礼帽。

由于当时鹫尾在殴打时注意了轻重,所以这个打手只是昏了过去,鼻口和耳朵都没有出血。但由于手法还是重了一些,血液供应一时还未达到头部,所以他还和—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鹫尾放下了心,再次把礼帽盖在了他的脸上。他又把车朝荒川的尾久那儿的住处开去。此时,他再也没有心思回忆江梨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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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肢解

<er top">一</h3>

鹫尾一边开着车。一边从随身带京的帆布包里取出用汽车帆布包着的无线电接收机来。

它的外形与市售的收音机十分相似,但鹫尾已在上面安装上了窃收警方无线电联络的专用频道装置,并与汽车收音机联接在了一起。

鹫尾打开了开关,调正了一个旋钮,对上了管辖新宿地区的第四方面本部的无线电波长。

鹫尾听到了不少关于什么银行抢劫和重大交通事故时,各巡逻车与一部联络的消息,但还没有听到关于报告关东会的这个打手被人绑架的事情。

现在昏迷地躺在助手席上的这个打手,也许是因有什么别的事情出来时,偶然看到了鹫尾的车子,便想恫吓他捞点什么外快的吧?

所以,占居在鹫尾和江梨子过去的爱巢的这伙打手们,大概还想不到这个打手被自己劫持走了的事情。

鹫尾很快就来到了荒川尾久,也就是他的另一处隐蔽地点,他只用了30多分钟。

这是一幢三层建筑的公寓,它位于靠近隅田川附近的一条工具商店街上。

鹫尾把车子停在了公寓旁边的草地上,然后在车里等着大街上行人没有了。

当他确认一个行人都没有了的时候,他便抱看这个打手登上了公寓外侧的楼梯上。

他上了楼,把这个打手搬到了直接通着走廊的兼作阳台上。

鹫尾租用的房间在这个二层的尽头。虽然是一居室的,但也带浴室。

鹫尾把这个打手放进了没有水的浴池内,并戴上了像皮手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成人用的帐篷防水布。

同时他还抽出了一根绳子,剪成好几节,分别穿在了防水布的几个孔内,然后把这个帐蓬拉在了房间的柱子上。

这时,鹫尾就作成了一个简单的吊床样的东西,然后他又把这个打手从浴池内拉出来,扒光了他的衣服,赤身裸体地放在了上边。

这个打手非常瘦弱。

鹫尾在脱下的衣服中翻腾着。

他从这个打手的西服口袋里找出一具外国进口的剃须刀、香烟和打火机,还有一份驾驶执照和钱包。

在驾驶执照和关东会的身份证上,写着这个打手的名字叫西村睛夫,23岁,钱包里装了4万日元,于是鹫尾十分高兴,马上就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鹫尾又找来两打小毛巾,狠命地塞进西村的嘴里。

接下来,他又从煤气灶具的一端上取下一头像皮胶管,与一根较长的胶管联接起来。

然后,鹫尾在这个胶管的尖端,插进了一个拆掉了发火引信的子弹壳,又从洗碗架下边拿出了一把大型匕首来。

鹫尾怕血溅到自已身上,就脱去了衣服,身上只穿着一条裤衩。然后左手持刀,右手打开了煤气开关。

这时,煤气便从刚才插上的子弹壳的孔中喷了出来,鹫尾点燃了一根火柴,靠近了子弹。

顿时,从这个子弹壳的发火引信孔处,喷出了炽热的火焰。鹫尾手里拿着它,冷笑着慢慢放到西村的下腹。

如同喷灯一样的火焰烤在了西村的小腹上。随着一股焦臭味,西村的阴茎被烤焦了。

这时西村在昏迷中呻吟了起来,并像个蛆一样扭动了一下身子。

鹫尾把火拿开了,等着西村从昏迷中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西村果然睁开了眼睛。他两眼通红,定了定神后,两眼便露出了极度的恐怖,随后小便也从中流了出来。

大概是小便中的酸性物质刺激了被鹫尾用火烤坏的伤口,西村挣扎般地抽搐着,腹部一阵阵地向上翻动着,但由于嘴被堵得严严实实,他几乎要窒息过去。

于是鹫尾便把西村嘴里的毛巾松了一下,随着毛巾的松开,西村的嘴里一下子吐出了许多黄水。鹫尾立即把西村的头扳向一侧,黄水流了他的满嘴和鼻子上。

鹫尾找来另一条毛巾给西村擦了擦鼻子和嘴巴。这并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想在他招供之前不要使西村过于反抗而不合作。

“知道我是谁吗?”

鹫尾严厉地朝刚刚喘过气来的西村问道。

“饶了我吧……让我好好喘几口气……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

西村看到了那只煤气喷火,发疯了一般地乞求道。

“知道你为什么躺在这里吗?”

鹫尾冷笑着问道。

“……”

西村没有回答。

“我在这儿杀了你,血只会流在这块帐蓬中,而不会留在地上,然后用它一裹,把你弄到外边埋了,神不知,鬼不觉,怎么样?”

说着,鹫尾把那把大型匕首在西村的眼前晃了晃。

西村以为是要杀他,“啊!”的一声又昏了过去。

于是,鹫尾只好把刀子放在了地上,把西村嘴里的毛巾全都抽了出比来。然后用手狠狠地卡住西村的两颊,使他张开嘴,把煤气喷火朝他的舌头烤去。

西村被炽烧而再次清醒了过来,并痛苦地喊了起来。但由于火苗已经烧到了嗓子,他喊不出来。于是鹫尾便把喷火拿开,并松开了掐在西村两颊上的左手。

<er h3">二</h3>

“水……给我水……求、求求你了……”

西村的口唇和鼻都肿胀起来了。由于烫伤,他声音小的可怜,而且还十分嘶哑。

“如果你老老实实,什么都说,我就让你喝个饱!”

鹫尾对西村说道。

“什、什么、说?我只是个打手,什么也不知道呀!”

西村呻吟地答道。

“如果你真的毫无用处,现在就送你走吧!”

说着,鹫尾弯下身子拾起了那把匕首。

西村惊恐地又喊了起来,但由于声带和舌头、嗓子都肿胀着,声音太小了。

“问、问什么都行!”

他连忙点了点头。

“你大概还记得一个叫野泽江梨子的名字吗?”

鹫尾用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西村。

“……”

西村的眼睛显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她就是我老婆!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我和江梨子的……”

鹫尾说着,不由激愤地又挥动起了匕首。

“别!别!我知道。”

“你也参加拷打江梨子了吗?”

鹫尾紧接着问道。

“……是、是的。不过,那是命令,没有办法—…当时我才18、19岁……是个无名打手呢!”

西村呻吟着说道。

“是谁负责这次审问的?”

“是春日先生。后来他又当上了指挥。”

“春日?是不是那个关东会副会长,关东会战斗部队的总指挥春日?”

“是的。我当时只是个跑腿的。”

“跑腿的?别开玩笑!说一说你们当时是怎样拷问江梨子的?!”

“当时,我们认为那个女……那个夫人把秘密磁带藏了什么地方,而且,她或者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

“……”

“所以,就把这个女人带到了与外界隔绝的春日的别墅里去了。”

“别墅?在什么地方?哪个别墅?”

鹫尾紧问道。

“在大船。不是镰仓那个大船,而是八王寺的大船街。附近有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就是叫‘天鹅田园俱乐部’。这个俱乐部是他和会长权田共同经营的,由于这个关系,所以春日就在这家俱乐部的附近买了一片大约有的山林,修建了一座别墅。”

西村忍着疼痛从嗓子里挤出声音说道。

“好!你把那个别墅的详细情况说说看!”

“可从上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所以详细的情况记不清了。”

“那就给我好好想想!!”

“好,好吧,别,别发火,千万别打我!从八王寺到相模原的相模有一条公路,叫国家公路16号。是一条从片仓道往町田街道的狭窄的公路。如果从八王寺走的话,我记得在中央高速公路的八王寺出入口下来,然后一直朝前走,前方就是八王寺的小比企街了,正好这条小比企街靠汽车行驶一侧,立着好几块‘来天鹅田园俱乐部吧’的广告牌,所以不会走错的。在这时,就会看到一条山间公路。走进去如果再看到一个写着‘大船’的公共汽车停车站时,就仔细朝右侧看看,那就有一座高墙上架着铁丝网的别墅,那就是春日先生的别墅。从这再有2公里,就是‘天鹅田园俱乐部’的正门。如果从春日先生的别墅到高尔夫球场的话。距离很近,走着很快也能到。”

西村说着。但他说话时并不利落,因为口腔里的烫伤还是十分疼痛,常常说一会儿就得把舌头伸出来喘一喘气。

“铁丝网上通着电吗?”

鹫尾问道。

“现在不知道,反正那时还没有通。不过,院子里养着30来只性情凶狠的呢!”

“虽然它们的嘴上都戴上了口轮以防止咬伤我们,但它们的劲太大了,猛一撞都能把我们撞倒!当然,平常是不给它们带口轮的。”

“建筑物怎么样?”

“建在半山坡上。地下一层,地上两层,是钢筋水泥修建的。”

“春日有小老婆吗?”

“没有。因为那是周末别墅,所以一到周末,他就把全家带去。他的夫人和儿子也特别喜欢高尔夫球呢!”

“现在春日也是这样的规律吗?”

“不,听说最近他一直住在会长的住宅里,还把全家藏到了什么地方去了。说是怕你将她们诱拐、劫持做了人质……”

“那么,现在那里就没有人了?”

鹫尾继续问道。

“我曾听说会里有10个人出差了,说是给管理人员帮忙及担任警戒任务,是不是……”

西村回答道。

“那么,这也就是说,那几个人专门为隐蔽起来的春日一家进行联络的了吧?”

鹫尾自言自语地唠叨着。

“你问什么?”

“没什么。那么,春日的本宅是不是在目黑的中根街?”

这个地点是鹫尾从电话本中查到的。

“这个我可不知道。真的,我们这帮小人,知道这个没行用,所以根本也不让我们知道。”

西村把头摇得和个拨浪鼓似地,但由于当时鹫尾的手重了一些,疼得他不敢大摇晃。

“原来是这样,我暂且相信你吧……那么,咱们先把话扯回来,是你们把江梨子带到春日的别墅的吗?”

“是的。带到了地下室。有到和3个‘大干部’,加上我们几个打手,也就十来个人。可这是命令,实在没有办法。”

西村看到鹫尾双眼冒着复仇的火花,吓得拉了一裤子。

“你们是怎么样拷打江梨子的?”

鹫尾的声音令人毛骨耸然,似乎是从地狱发出的魔鬼的吼声。

<er h3">三</h3>

“你、你问那、那干、干什么?”

西村喘着气问道。

“别管!说!你们是怎样拷打江梨子的?”

鹫尾低沉的声音厉声问道。

“先、先扒光了她的衣服,我、我只帮了帮忙。请相信我只是按命令干的!”

西村不由得蜷起了身子。

“江梨子反抗了没有?”

“反抗得相当历害哪!她的喊叫声真瘆人!但因为那是个地下室,外边根本听不到。”

“……”

“然后,我把那个女……那个夫人……用绳子吊在天花板上,双手举着的样子,一边用鞭子抽,一边问她录音磁带藏到了什么地方。”

“畜生!”

“可不是我打的。我只是在一边看着来着。”

“江梨子呢?”

“她一个劲儿地说‘不知道’。后来因为疼痛昏了过去。打她的是山崎。”

“……”

“后来见昏了,就把她放了下来。让她躺在了简易床上,然后春日先生就扑上去把她的最后一条裤衩撕了下来。春日可是个有名的色鬼!”

“……”

鹫尾咬牙切齿地听着。

“春日也脱去了自己的裤衩,爬在了江梨子身上奸污她,但江梨子醒了。她拼命挣扎。她用牙咬春日,还用手推他、用脚蹬他,激烈地反抗着。于是我们就上去按住了江梨子的手脚。”

“春日很快就强奸完了,然后又把她吊了起来,接着就是远藤打她,审问她。”

“远藤?这个混蛋说他根本没有去拷打江梨子的现场?”

鹫尾听到西村的交待,浑身的毛发像一只受了伤的狼一样竖了起来。

“他胡说!远藤确实打她了,而且和春日一样,把江梨子放下来强奸了她。因为江梨子已经无力反抗了,所以远藤就把她按在水泥地上。”

鹫尾听着听着,不由得从嘴里发出了“咯咯”的咬牙声。

“我,我可不想死呀!我什么都交待,千万别杀我!”

西村泪水和鼻涕弄了一脸,他看着鸳用动了杀机就拼命的乞求道。

“远藤还说他收起了一部份江梨子的遗骨,埋在了江梨子信州的老家墓地里了,是有这么回事吗?”

“他撒谎!江梨子的尸体完全被溶解了,骨头什么的根本就没剩下……当时,在远藤强奸她后,又连续拷打了3个多小时,其中德山也强奸了她,不但用鞭子,而且还用电锯和煤气喷灯。因太残酷了,江梨子很快就死了。不过,她至死什么也没有说。”

西村说道。

“你也强奸了江梨子?!”

“那、那、这、这个……”

“说实话!!”

说着,鹫尾一下把匕首横在了被烫得肿胀起来的西村的阴茎(日语写作“男根”)上。

“哎呀!”西村尖叫一声喊道:“就一次呀!大头目干完了,说让我们尝尝……疼死我了!千万饶了我呀!”

西村痛哭了起来。

鹫尾真恨不得一刀划掉了西村的阴茎,但他把匕首放在西村的会阴部问道:“别喊了!再喊就拉掉你的鸡巴!说,江梨子什么都没有说就死了,所以据说他们又去搜查了我在杉井区上高井户的隐蔽地点,是不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找到,就拆掉了房子,连院墙也推倒了?”

鹫尾问道。

“是的。我也参加了拆了房子的事,可根本没有找到录音磁带。”

西村答道。

“我那处住宅成了中央高速公路的建设用地后,因为挖沟又深挖了一次。但远藤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真的吗?”

“真的。当时我是监工,所以非常了解情况。”

西村答道。

“你们在搜查江梨子的老家时,是不是也拷问了她的奶妈和义父?”

“我没有去信州,所以不知道,不过,我从去信州的同事那里知道,他们去了一趟信州,可什么也没有找到。”

“你们现在住的那个西洛合住宅,过去是我和江梨子的住处,那里你们是不是也进行了彻底搜查?”

鹫尾问道。

“哎呀!我们连院子都挖遍了,可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么从别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吗?”

“那个——我就——”

西村含含糊糊地答道。

“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我就不在关东会干了,离开他们!”

西村双手合十地求饶道。

鹫尾迅速地从地上拾起刚才扔掉的、沾满了唾液的毛巾,狠狠地塞进了西村的嘴里,然后他挥动匕首,将西村的左右手腕的肌腱切断了。

<er h3">四</h3>

西村的两只手再也动不了了。从他那堵着的嘴里发出了悲痛的喊叫声。

鹫尾又把毛巾朝西村的嘴里按了按。西村瞪着一双充满了恐怖神情的眼睛,他已经又开始大小便失禁,从他的臀部流出了粪便,他全身在抽搐。

“好哇、你个打手——”

鹫尾紧紧地盯着西村的眼睛狠狠地说道:“你奸侮了和我妻子一样的女人,还想让我饶了你?!”

西村已经惊恐地喊不出声了。

“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去。好吧,我就先把你这个奸侮过江梨子的脏东西割下来!”

说着,鹫尾就把匕首放到了西村的阴茎根部,一刀就划了下去,西村疼得全身激烈地痉挛着,像是要逃走地扭动着身子。但由于颈部受了伤而无法扭动了,他痛苦的喊叫声被毛巾堵住了,发不出声来了。

鹫尾知道,如果刚才稍稍用一下力气,就可以像切香肠一样把西村的阴茎切了下来。

但他并没有这样,而且把切进一半的匕首像拉锯—样在西村的阴茎上来回划动着。鲜血如泉水般地向外涌出。

从堵着毛巾的嘴里,不停地传出西村那几乎不是人类的惨叫声,他的两条腿拼命地蹬踢着。

看到西村那双瞪得如同鸡蛋一样大小的眼睛,鹫尾把匕首从他的伤口中拔了出来,并抽出了堵在西村嘴里的毛巾。

西村的全身和双腿仍然激烈地抽搐着。他已经没有力气喘气了。

鹫尾把耳朵放在西村的胸上听了听。

听不到心跳了,大概是由于极度恐怖,他的心脏麻痹了。这时,从伤口流出的鲜血也不那么猛了,这也许是与心脏麻痹了有关。

“妈的!真不经打!”

鹫尾骂着,把西村的身子翻成俯卧的样子,这时,从他那肛门泄露出的大便臭味一下子冲进了鹫尾的鼻子里。

鹫尾一把抓住了西村的头发,把他的头提了起来,将匕首一下子刺进了他的喉咙,然后又把匕首猛地拔了出来。

像拔去了拴子的水管一样,鲜血一下子从伤口处涌了出来,鹫尾一把松了西村的头发。

他又提拎起西村的双脚,由于重力的原因。鲜血从喉部更充分地流着,鲜血不—会儿就积满了西村躺的防雨帐蓬里。

等血不流了,鹫尾就开始将西村肢解了。

肢解完毕后,他来到浴室,把自己沾到血的地方用水彻底地洗了洗,然后从厨房取来一个装有一打大型尼龙口袋的箱子,把这些碎块乱七八糟地分别装了进去,拖到了浴室的瓷砖地上。

他把防雨帐蓬里的血尿粪便也倒进了一条尼龙口袋里,然后把帐蓬放进浴池内用水彻底冲洗。这样一来,房间的地面上就没有留下一滴血迹。

这时,鹫尾又从厨房新拿来了一个尼龙口袋的箱子,来到了浴室,把西村的头、手、脚和内脏器官装了进来,并放在水管下冲洗着沾在上面的血迹,洗完之后,在外边又套上了两个新的尼龙口袋。

一切处理完毕,鹫尾又找来几条廉价的浴巾,分别将这几个口袋再次包了起来。

他脱下像皮手套,重新站在淋浴下好好把全身进行了冲洗。然后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颗香烟。

他等到傍晚的下班高峰过去之后,便悄悄地把这些“包袱”一个一个地搬到了车上。然后他发动了汽车,朝4号国家公路驶去。

安装在车上的窃听警察通信联络装置,因此,他知道了在千住桥设立了检查站,所以无法通行。

虽然下班的高峰已经过去了,但这条4号国家公路上的交通量仍旧很多,鹫尾驾驶着车子不停强行超过其他汽车。

鹫尾稳稳地驾驶着汽车,他用违反车速管理和似乎要甩掉警方追赶的速度开着车。

草加……越谷……春日部……杉户……幸手,最后,他在栗桥驶过了利根川桥。他连一口气也没有喘一下。

过了利根川后,再走一点就是古河市。鹫尾在古河向左拐,向渡良濑游泳池驶去。

渡良濑游泳池,在从中禅寺潮流入利根川的渡良濑川形成的大片泽沼一带。自古以来的野鸭猎场在那一带也十分有名,但从数年前被宣布成为收费猎区之后,来此打猎的猎人显著减少了。

而且,现在也过了伐猎期,所以就是平常为了逃避收款而利用夜间悄悄潜入这一带打猎的人也非常少。

鹫尾把车子停在了藤冈—侧的大堤旁。下车后,他一边解小便一边向游泳池张望着。很快他的眼睛就习惯了黑夜。

他小心地走在长满了芦苇的水路当中,在他有效的视力范围内,几乎用不着手电,从这儿距离200米远的地方,有一处简易停船坞头,在那里,停泊着4只小的钓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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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三十章 群犬

<er top">一</h3>

在鹫尾下车之后,他就脱去了裤子和皮鞋,换上了一双到膝盖的长筒雨靴。手上还戴着像胶手套。

他来到车厢,打开了行李箱盖,从里面取出了用防水塑料布包裹着的西村的死尸块。鹫尾取出之后,就关上行李盖,把这个包裹放到了车后盖上。

鹫尾把包的带子挎在身上,朝斜方200米处的小船坞走去。

身上西村的尸体很轻。当他走到小船坞时,地面已经能够感受到湿润和柔软了。鹫尾上了其中一条小船。

在这条小船的船仓里有一点点水。上边还带着一条桨,他解开船缆,取下木桨,用力朝水下撑去。

小船轻轻地离开了船坞,向深水划去。小船不时地分开了池塘中的芦苇群。

开始鹫尾使不惯这船桨,但很快他就习惯了。

天上没有月亮,星星也非常昏暗,但是,鹫尾天生一副狼眼,所以,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他也能较一般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池塘中的鱼在跳跃。当鹫尾的小船来到了用草搭成的鸟巢时,白天休息而在夜间捕食的野鸭群,便“嘎、嘎……”地发出着警戒声音腾空而起。鸭群从鹫尾的船头前方掠过,近的几乎用木桨就可以打中。

这一带的鸟巢,大都建在水草和芦苇群中之上,实际上这儿的水连膝盖都没不了。

但鹫尾依然“划”着小船朝深处驶去,来到鸟巢的附近,要把装有西村尸体的塑料布倒在这里可不太理想。于是鸳尾仍继续向前“划”。

一小时之后,他便发现了一处足足有大小的茂密的芦苇塘。

鹫尾一阵高兴,拼命地把船向内驶去。小船撞在枯萎的芦苇上,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正在这儿休息的枭,被这巨大的声音惊醒,“扑扑扑”地像水耗子一样地逃走了。

由于这里水浅了,芦苇造成的阻力更大了。于是鹫尾便下了船,用手划着船向前走。

水不深,最深也就刚刚没膝,偶尔有时没到大腿根部。

这里从外界看来是一大片水塘,但里面却是一片一片的小池塘组成的。

水渐渐地深了。鹫尾又回到了船上用桨继续划船。

鹫尾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从包里首先取出了装着西村的脑袋的塑料口袋,他把口袋的一半搭在船帮上,然后用匕首划了一个很长的口子。

西村的脑袋随着血汁和碎肉一同掉进了水里,并很快沉到了水底,因为这一带的水十分浑浊,所以即使有船从这里通过,也不会发现水下尸骨的。

然后鹫尾把这条塑料口袋也扔了。

鹫尾又把船向别的水面划去,把西村的肢体扔到了水下。

就这样,大约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鹫尾总算把西村的尸骨全部处理完了。然后他就划着船又回到了船坞。他知道船上没有留下西村的污血,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在水里提了一些水上来,用毛巾沾湿了,要把船擦一擦。

他先擦了擦船桨上的泥,然后又放回原处。鹫尾从船上下来,回到了自己的汽车上。

换好衣服,鹫尾坐在驾驶席上点了一根香烟,悠闲地吸了起来。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发动了汽车……

第二天,鹫尾离开了荒川尾久的隐蔽处,回到了位于立川空军基地附近的本处去了。

回到家里,他就把所有接触了西村尸体的塑料袋、毛巾和防水雨靴、像胶手套统统扔进了简易燃烧炉,浇上汽油烧掉了。

然后,鹫尾走进浴室,悠闲地洗了一个澡。

洗完澡,他来到餐厅,又从冰箱里取出了几瓶冰镇的啤酒,先一口气喝了一杯,然后坐了下来,打开第二瓶,慢慢地喝了起来,并吃着在回来的途中买的一斤半牛肉制作的牛排。

他用一个大的长柄煎锅坐在火上,然后倒上少许色拉油。等油开始冒烟时,便把用鸡蛋、面粉和牛奶调成的糊状块放了进去。这些糊状块也冒起烟来。

鹫尾没有把火关小,趁势把浸过盐的牛肉放进了长柄煎锅中去了。

当牛肉刚刚看到有些微黄,鹫尾就赶快将它翻了个面。两面都有焦化的样子时,鹫尾便关小了火势,并盖上了长柄煎锅的盖子。

然后,他又赶快切了些葱末,放进了锅里。再把火势稍稍开大一些。

这时,牛肉周围的肉汁沸腾了起来,鹫尾赶快端起长柄煎锅,连汤带肉一块儿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盘子里去了。

这时的葱未也变成微黄色了。鹫尾又略微加了一些酱油和少量的砂糖,和盘子里的牛肉搅和了一番。

鹫尾从冰箱里取出了燕麦面包3大块,夹上一大块牛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是他逃出监狱之后,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甜的饭菜。

<er h3">二</h3>

从那之后的第8天的傍晚,鹫尾驾驶着一辆前一天在调布市的调布航空站偷窃的、并安上了伪造的车牌号码的“铃木90”矫车,沿着16号国家公路东京环城线路,向八王寺的街田方向驶去。

由于这种车型小巧、马力充分,所以鹫尾在车辆混乱的线路上也十分满意,并且比其他大型卡车显得更加灵活、轻巧,而且常常超过别的车子。

车子越过了御殿峰,左侧一大片的宽阔地区就是柚木的平水地区了。于是他便把车子开上了公路右侧的一条水泥路上去了。

在这条水泥路的两侧,有许多杂货店和商品住宅楼。在大片的农田中,还可以看到散在的几家农户的建筑。

鹫尾把车子驶入了一片任何人也不会发现的杂木林中,然后从那里朝山坡上驶去。这条小路似乎只给一个人走的,非常狭窄。充其量只能通过一辆双轮摩托车而已。

上了山坡顶上,跟前出现了一片被火烧过的开阔地,在那儿停着几辆4轮汽车。

在山坡上,不时出现被车灯所惊动奔跑的野兔。

不一会儿,鹫尾帘驶的车子便从“八王寺-横洪”的涵洞顶上通过去了。要是从这儿离开贯穿八王寺大船街的山路,就必须绕好几个没有山路的盆地。

由于鹫尾驾驶的这辆车使用灵巧,所以上山坡时并不太困难,但是车在驶下陡坡时要想控制好车速就十分困难了。

他不停地踩着刹车,以防车速太快而发生危险。

就是走在没有公路的土路上也不要紧。当鹫尾越过刚才那条涵洞又行走了10分钟之后,就可以看到“天鹅俱乐部”和关东会副会长、关东会战斗部队总指挥的春日的别墅了。鹫尾关上了车前灯。

鹫尾走下了汽车,朝距离这儿有7、800米远的春日别墅望去。

他曾经一连几天,白天黑夜地用高倍望远镜观察过了春日的这所别墅。

由于这所别墅位于山丘的半山坡上,所以鹫尾无法观察到别墅的全貌。

因为除了有山丘遮档外,整个别墅正好处在一大片十分茂盛的树林之中。

但是,鹫尾由于一连数日的观察,也对这所别墅有了比较把握的了解。

观察了一会儿,他便又调了一下车头,仍关着车前灯,驶回东京环状公路去了,他先低速行驶了一会儿,然后又大大地提高了车速。

鹫尾驾车来到靠近东京环线公路一边的一处放火烧荒后的宽阔开阔地。把这辆“铃木90”车藏在了这里。并把一只随身带来的头盔也藏了起来。把驾车时戴的手套也脱了下来,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他从这个山坡上走了下来,从山坡上向下看是很难发现车子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于是鹫尾就来到东京环线公路的汽车牌下,上了一辆开来的公共汽车,去了桥木站。在桥木站,鹫尾又换乘了电车,从那儿去了八王寺,中途又在中火线、青梅线反复换了几次车,最后回到了立川空军基地附近的隐蔽总处。

回到家里,鹫尾迅速脱去了衣服和衬衣,然后换回了西服衣裤和毛衣。

外边又套上了一件美国阿拉斯加州森林警备队的制服,是褐绿色的颜色,背部还有一个能装大物体的东西的口袋。

他又换上了一双皮鞋,颜色和样子与马球靴差不多,是淡绿色的。当然,皮子是最上等的。

由于靴底厚实,所以走起路来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鹫尾又将自己的两个衣服口袋里,装上了二十二口径和357式大型连发手枪的子弹弹夹。

同时,还有装着使狗嗅到而就会躲避开的化学药剂瓶子和匕首、绳索等等东西,统统塞进了其他的衣服口袋中。

手枪套则斜挎在左胸的腋下,消音器则放在了别的衣服口袋里了。

一切准备完毕后,鹫尾背上背包,最后从寝室里拿出那只装有“露易斯”式轻型机关枪的细长的帆布袋,然后向大门走去。

<er h3">三</h3>

鹫尾来到车库,把背包和轻机关枪的帆布袋放在了“桑尼”汽车的后行李箱里。

他打算:如果袭击了春日别墅,警察还未赶到,他就逃到随便哪个隐蔽地点,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带上这挺大威力的轻型机关枪并非多余。

鹫尾关上后行李箱盖,就钻进了驾驶室里,发动了汽车,他先预热了3分钟之后,才把车子开了起来。

因为他得知春日大多数的情况下躲在受到关东会特工队员和刑警及警方的机动队员的保护之下的关东会会长权田的私人住宅,所以就不大可能在袭击春日别墅时正好能抓住他以报血海深仇。

但是,袭击春日别墅还是非常必要的,可以从守卫别墅的打手们嘴中打探出春日的具体行踪来的。

他先开向甲州街道,从那作横穿过八王寺的大街,驶向了16号国家公路的东京环线,开向桥本方向。

他来到桥本后向右拐,到达了隐蔽“铃木90”车子的丘陵下方。

鹫尾把车子停在了这块空地上,戴着野山羊皮的手套从车上走了下来,从后行李箱里取出了背包和装轻型机关枪的帆布袋子。

他把这些东西挎在右肩上,便朝“铃木90”的隐蔽地点走去。

车子没有被人偷走,藏在附近的头盔也还在。鹫尾从树丛中把头盔取出来,弹了弹上面的灰尘回枯叶,就戴在了头上。

为了不让山下的农户听到汽车排气管的声音,所以鹫尾只好用力推车,大约推开了300米远的距离。

在那儿,鹫尾才钻进了汽车,把发动机发动了起来,车速很快就上去了。

由于鹫尾刚刚从这儿驶过,所以他几乎不用打开车灯就能很熟练地开了出去。

不—会儿,鹫尾就来到了可以观察到春日别墅的尾根大道。他把车子停在了右侧的路边。

朝别墅走约300米的样子,出现了一条通向前方的小路。这是一条相当长的坡道,但从这条道上走可以节省许多时间。

鹫尾沿着这条小路朝春日别墅走去。大约走了1公里的样子,出现了一条穿农田而过水泥面公路。

在这条路的一个土台上立了一块牌子,上面用醒目的字写着:“此为私人道路,闲人禁止入内”。

在这块农田的前方,就是一大片树木茂盛的春日别墅的占地。在半山腰上的别墅阴影中,露出了点点灯火。

在春日别墅的私人道路再向前走一点,就是他与权田共同经营的“天鹅俱乐部”了。

鹫尾开着车,从春日别墅走过,在“天鹅俱乐部”大门前绕了一个圈,又穿过了春日别墅的正门。

在这条道的一侧有一大片竹林。鹫尾关上了发动机,把车子推进了竹林中。

然后他又用匕首砍倒了一些青嫩的竹枝,铺在了地上,从中挑选了一枝较为坚硬、长度为2米左右的竹杆。

鹫尾在竹杆的尖端把匕首绑在上边,做成了一只枪的样子。

当等到月亮正好被一块乌云遮住的时候,鹫尾便悄悄地从竹林中向田地中走去。他迅速而不发出一丁点声响地朝春日别墅的关山坡上靠过去。

在田地和山坡之间,还有一条水深很浅的小河,大约有2米宽和2米深。

而小河通向别墅的那一端,被严密的铁丝网挡住了。

于是,鹫尾便蹲下来,仔细观察一下这个铁丝网上是否会有电流通过的。

上面没有被电死的鸟,四周的野草树也没有被烤过的样子。

这些铁丝网的水泥立柱,就埋在小河的对侧河边上。

于是,鹫尾便把刚才做好的带匕首的竹杆从小河上伸了进去。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铁丝网,没有打出火花。他放心了。

鹫尾悄悄越过小河,一只手抓住水泥柱子。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瓶强力硫酸,分别倒在了几根铁丝上。

铁丝发出了阵阵臭鸡蛋味和青烟,铁丝依次被烧断了。

就这样,鹫尾便轻易地穿过烧破了的铁丝网,侵入到了春日别墅中去了。他扔掉了硫酸瓶,但依然拿着那只竹“枪”。

当鹫尾在穿过一人多高的灌木丛时,从大约有500米开外的地方,他感到有至少10来只狗正朝这里奔过来。

他迅速退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了装有退掉狗的化学药水的瓶子,洒在了自己身上,并朝自己身边大约直径4米的范围内洒了去。

<er h3">四</h3>

洒完后,鹫尾便盖上了里面还剩一点的瓶子塞,又装回到上衣口袋里,这时,这群狗也纷纷赶到了。

和西村说的—样,这些都是土佐犬和德围杜伯曼短毛猎犬。

它们只是低沉地怒吼着,并不大声狂吠,看样子根本不怕任何入侵者。

但当它们来到鹫尾洒过药水的圆圈范围内时,便被药水呛得立足不前。一下子刹住了脚步。

它们把鹫尾困在了当中。

鹫尾手持竹“枪”,对准了一只最近的西德短毛猎犬。

这只猎犬用一双凶恶的目光瞪着鹫尾,但却不像要扑过来的样子。

鹫尾的“枪”一闪。

竹杆尖端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那只猎犬的咽喉。鹫尾又用力一拧,然后迅速地从那只猎犬的咽喉处拔出来。

鲜血如注地从那只猎犬的伤口喷射了出来。

鹫尾一边躲闪着鲜血,一边又朝另一只土佐犬刺去,这只犬正在看着快要死去的猎犬,不防自己也被刺中倒地,伤口也喷射出了泉水般的鲜血。

就这样,没过十分钟,鹫尾就连续杀死了不断赶来的30多只猎犬,匕首也被热血烫成了麻花一般。

于是,鹫尾把匕首从竹杆上卸了下来,把匕首在这些死犬的皮毛上擦了擦。叠上匕首,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他又把手套上的鲜血在死犬身上擦了擦,从裤兜里拔出美式22口径的自动手枪,安上了消音器。

鹫尾朝建筑物走去。

当他走了大约有100米左右的时候,从建筑物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声。这不是一两个人的,而是像五、六个人在吹口哨。

于是鹫尾迅速蹲在了一片繁茂的灌木丛中。

这时,只听一个男人在大声喊道:

“保尔——保尔——”

“找到了吗?”

他们一边互相问着一边朝这边走过来。大概是在找那些狗吧。

不一会儿,鹫尾就从灌木丛中看到了6个人的身影。

3个人手里拿着手枪,另外3个人挎着步枪。

鹫尾一看到3枝步枪,就感到交火是不可避免的了。手枪还不要紧,但如果对方用步枪开枪,这种散弹枪的覆盖面大,3个人对这儿开枪,很有可能把自己打中,于是,鹫尾决定要首先打死这3个带长枪的人。

鹫尾屏住呼吸,把手放在了扳机上,这时,月亮还被那块乌云遮住着。

关东会的这几个男人,一边乱哄哄地喊着猎犬的名字,一边从鹫尾面前大约10米左右远的地方走了过去。

鹫尾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然后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在打开手枪保险的同时,迅速对着这几个男人背后开枪射击。

5个人的颈部都受到了枪击,只有一个人只是被打中了腰和手腕。

击中颈部的5个人当场死去,没有击中颈部的那个男人扔掉手枪摔倒在地上,一边惨叫着,一边在地上滚动着。

于是鹫尾便朝这些男人们走过去。

这时,月亮也从乌云中钻了出来。本来鹫尾就善于在黑暗中进行观察。现在,月亮一出来,他看得更清楚了。

于是,鹫尾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这几个男人,几乎人人都在腰部带着匕首。

但是,鹫尾先来到那个还活着的男人身边,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头部。这个男人顿时昏了过去。这个男的穿了一件防水防风登山衣和滑雪裤。

鹫尾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和裤子的口袋里,从里边找出了一只38口径的子弹100发和香烟、打火机、还有一个钱包。

钱包里还装着一张汽车驾驶执照,上面写着这个男人叫平田完一。

平田完一30来岁,比死了的那几个人稍稍大—些。四方脸,体格魁梧。

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宽约5厘米,长约12厘米的匕首鞘。

鹫尾解开他的衣扣,从他的皮带上摘下那只匕首鞘,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折叠式匕首,并弹开刀刃。

这把匕首的刀刃无比锋利,如同剃须刀的刀刃一般,上面还刻有几行英语的商标。

鹫尾又把匕首折上了,把平田腰带上的刀鞘也一同卸了下来,把匕首插了进去,收进了自己的衣袋里。然后又把平田身上的子弹也装了起来。

躺在平田旁边的一个死尸腰间,也带着和平田带的一样的同种匕首。

于是,鹫尾又想了想,重新取出了刚才那把匕首,打开刀刃,在自己手臂上轻轻地刮了刮毫毛,轻而易举地就刮了下来,鹫尾大喜过望。于是,他便把那个男人身上带的匕首也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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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残雪

<er top">一</h3>

鹫尾把那个男人身上的匕首摘下来后、又开始仔细检查下—个死尸。

这个男的也有一把匕首,上面刻的钢硬度为“62”,于是,鹫尾把这把匕首也收到了自己的身上。

刚才还有2个带手枪的。鹫尾看了看,一个人带的是38口径,一个是22口径的手枪。于是他便连枪带子弹都装进了自已的口袋里。

剩下的那3个人,带的都是8发连发的FN-白朗宁自动填式散弹枪。

鹫尾把2只枪的子弹退了出来,这些子弹体积很大,每颗子弹的直径大约有7毫米左右。

然后,他只拿了一枝长枪。把手枪插进了腰间的手枪套中。

他转过身来,朝昏过去的平田的尾骨处狠狠地踢了一脚,平田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疼醒了,他痛苦地呻吟着。

鹫尾看平田张开了嘴,便用那只白朗宁长枪的枪管塞进了他的嘴里。

平田看到这些,惊恐地尿了一裤裆,全身也紧张地抽搐起来。

“如果要大声喊,我就扣动板机!”

鹫尾压低了声音厉声说道。

“……”

平田两眼上翻,从枪管的空隙中说道:“懂、懂了,千万别开……”

他满嘴还吐出了不少泡沫。

“春日呢?”

“不在。只是从会长的家里向这里打电话。”

平田呻吟般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这里还有什么人?!”

“什么人?”

“就是和你一块来的5个人,全被我打死了!留着你,为了让你交待一些问题,如果你不回答,连你一块杀死!”

鹫尾威胁地说道。

“等一下……别开枪……”

平田被枪管顶着,发音也发不清楚。“那你就回答,这里还有几个人?”“还有5个。在楼里。”“真的?”“我决不敢撒谎。”“谁是这个别墅的警卫负责人?”“是三崎先生,他就在小楼里。”“这个小楼有什么特殊装置吗?比方说,什么红外线警报器?”“什么都没有。”“你想怎么死?”“真的,因为春日和他的亲眷不在这里,他们认为光有猎犬就足够了,所以……”

“三崎一伙人在小楼的什么地方?”

“不……不知道,我们睡觉时分开,我们在一楼,他在二楼……我想,他们会不会还没有睡觉?”

“地下室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在餐厅旁边的地下室阶梯上。”

平田喘着气说道。

“春日的家眷藏在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常常打来电话,但都是三崎去接的。”

“真的不知道。那你可就没有用了!”

鹫尾说着,冷冷一笑。

“别、别!饶了我!你可以去问三崎呀!我可以给你带路。他们只有听到我的话才会开门呢!”

“……”

“求求你了!我对你还有用呀!就饶过我吧!”

平田乞求道。

“好!站起来!”

说着,鹫尾把FN的白朗宁枪从平田的嘴里拔了出来。

<er h3">二</h3>

平田痛苦地挣扎着要站起来。

“快,快搭把手!”

平田呻吟着。由于他的双手腕被子弹打中,腰椎也被子弹击伤,所以身子痛苦地蜷成一团,无法站起来。

“好吧!”

鹫尾说道,使用左手一把拽住了平田好歹站了起来,但由于痛苦,他一边呻吟着一边打了个趔趄。

“好吧!好好走!要是你耍什么滑头,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鹫尾一边说表一边把白朗宁步枪捅到了平田的后背。

平田一边流着汗,一边歪歪斜斜地走着。因为向上走都是坡路,平田总是要跪倒在地上,所以鹫尾不时地要伸出手去拽住他的衣领。

小楼的灯全关了。但距离小楼有50来米远的庭院里,大片的草坪上的50多盏路灯却还在亮着。

这么说,在小楼里的同伙,就可以通过这些路灯,有效地观察到任何靠近小楼的人。

—看到这情景,鹫尾不好气愤地骂了起来。

鹫尾正躲在靠近这片草坪的几棵树丛中张望着,突然平田由于体力不支,终于“扑通”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个样子,鹫尾决定杀死平田。他从刀鞘中拨出匕首,另一只手一把提起了精疲力竭、闭着双眼的平田的头。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也许是感到了刀刃的冰凉,平田突然惊醒了。

说时迟、那时快,鹫尾用力一划。

这把匕首无比锋利,一刀下去,就划断了气管、食管和几条动脉。刀刃—下子碰到了颈椎,鹫尾不顾血流如注,又把卡在了颈椎骨缝中的匕首狠狠地一拧,平田的头被切了下来。

匕首果然锋利。鹫尾把带血的匕首在平田的裤子上擦了擦,然后又收进了刀鞘里。

处理完毕,鹫尾又压低了脚步,从这片灌木林中向小楼的后边绕过去。

由于这座地下一层、地上两层的水泥建的建筑建在了半山腰,所以在小楼背后的一小片树林子中,比小楼高出一层的样子。

在这片小树林子中,有一块突出地面的大块岩石,于是鹫尾蹲在了这块岩石的背阴处,从口袋里掏出尼龙绳,把步枪捆上,做了一个背带,把它背了起来。然后,他又从背包中,取出那只轻机关枪和两个预备弹夹。

鹫尾把轮机关枪支在岩石上,采取跪姿,瞄准了小楼。

鹫尾定了定神,把枪口对准了小楼的窗口,一口气打了三发点射。

这三发是曳光弹,所以鹫尾清楚地看到了子弹打碎窗玻璃后射进了室内,碰到了室内物体时还发出了白炽的光亮。

这时,从小楼内也迅速还击了,是自动步枪和散弹枪的子弹。

这样一来,鹫尾就发现了对方的位置。曳光弹的线条,使他很容易修正自己的射击母标。

因为他不知道谁是山崎,所以凡是向自己开枪的男人他都一一还击。由于小楼内没有了灯光照射,所以鹫尾的隐蔽地点更加不容易被对方看清。

由于曳光弹的作用,小楼内开始着火了。

鹫尾一口气打空了47发的弹夹,又换上了其中的一个预备弹夹。

在火光中,他清楚地看到了已经有4个人中弹倒下了。当鹫尾再次向楼内射击时,便十分留意还有哪处再还击的了。

也许剩下的那一个逃跑了吧,鹫尾把打空的弹夹放回了背上的背包里。

他悄悄地离开这儿,向小楼对面的树林中走去。当然,手里还十分警惕地端着轻机关枪,做好了随时准备射击的准备。

从山坡上下来速度更快,当他来到了刚才呆过的草坪时,他发现了有两个男人的身影正在朝停在草坪外边的小道上的几辆汽车跑过去。

鹫尾迅速端起枪,朝这两个人的前方几米远处,打了7、8发点射。

这两个人大吃—惊,一下子站在了原地,然后又连忙把枪指向了鹫尾方向,准备射击。

鹫尾先下手了,他朝这两个人狠狠地扣动了板机,机枪喷射着长长的火舌,弹壳四下飞舞。

这两个男人的腿被子弹击中了,他们扔掉了枪,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并发出了瘆人的惨叫声。

鹫尾十分小心慎重地沿看树林边缘向这两个人倒下的方向摸过去。

一来到停有3辆汽车的汽车房,他就迅速向每辆车内看了看。

哪辆车里都没有人。

于是鹫尾便仔细地观察被刚才打倒的这两个男人。

一个人好像昏过去了。另一个男人像一条断了脊梁骨的狗一样爬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脸,他挤命地朝汽车方向爬过去,身后留下了一大滩血迹。

鹫尾同时发现了这个男的腰带上带着把匕首鞘和手枪。这时,这个男人也发现了鹫尾,他用一双充满了惊恐而混浊发红的眼睛瞪着鹫尾。他颤抖着要去摸腰里的手枪。鹫尾冲上去,轻轻—拧,就把这个男的胳膊拧脱了臼。“快……快给我一枪……别让我受罪……”这个男的喃喃地说道。

鹫尾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把他向一辆车的背隐处拖去。

“你叫什么?”

“快杀死我!”

这个男的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样子,像是自从鹫尾越狱后见到过的最棒的关东会的硬汉子。

鹫尾一拳把他打了个仰面朝天,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然后借着路灯,查看取出来的驾驶执照。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三崎。

于是鹫尾又把三崎腰上的手枪摘了下来。这是一只口径为30-06的手枪。刚才鹫尾就听出了有人就是用得这种手枪向他射击的。这种口径的子弹正好也可以用在自己带的“露易斯”式轻机关枪,所以他就把三崎带的30盒、每盒20发的弹夹也收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三崎斜着眼看了一下正在忙碌中的鹫尾,又挣扎着把左手摸向腰里,原来他的身上还带着一只手枪。

鹫尾冷冷一笑,狠狠地朝三崎的左臂踢去,他的左臂顿时麻痹了。

“春日的家眷藏在什么地方?!”

鹫尾厉声问道。

<er h3">三</h3>

“不知道。知道也不说!”

三崎固执地回答。

“我知道你是个硬汉子。我过去在关东会也是数—数二的硬汉!不过,对关东会没有什么忠义好讲!告诉我吧!春日的家眷藏在了什么地方?”

鹫尾口气稍稍软了一下问道。

“……”

三崎的表情中露出了苦闷和为难的样子。

“喂,说吧,拜托了!”

“我说了,你打算干什么?”

“你希望我怎么样?”

“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说的。但是,我也知道你的为人。我同情你。我有一个条件,我可以告诉你,然后你让我痛快地死去!”

三崎呻吟吟着说道。

“我们兄弟两个人都在关东会,虽然我们都是个一般的打手,但因为会长知道我们兄弟两人对组里忠心耿耿,所以,我们很快就会被提拔的!”

“这个我知道。”

“可我这个样子是不行了。你帮帮忙,别让我受罪了!”

“可以,我们说好了!我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去!我从那家伙那儿知道了春日的地址。”

鹫尾用下巴指了指三崎身边不远的那个男人。

“什么,佐佐木都说了?”

“是的。”

“佐佐木还活着?”

“刚刚昏了过去,如果死了,我也就不会知道了!”

“把佐佐木也杀死吧,不然我不会放心地死去的!”

“……”

“相信我,我很快就会死了的。”

“好吧!我权当是打赌。我相信你!”

于是,鹫尾端起枪,对被那个叫佐佐木的男人,开了5、6枪。

佐佐木中弹后身子弹了起来。

鹫尾停下射击对三崎说道:“不要紧了,佐佐木收拾掉了!”

“春日副会长的家眷,隐蔽在轻井泽的一处借来的别墅。春日本人,原有一处别墅,但为了防备,又特意在追分另租了一处。”三崎说道,但声音越来越小了。

“追分的什么地方?”

“沿着18号国道走,过了中轻井泽不远的地方就是追分。在追分的大街附近,有一家轻井泽加油站和餐馆,在它们的左侧,有一条连接18号国道的小路。过去一、两年还是一条坑洼不平的鹅卵石小路。叫旧中仙道。现在已经铺上柏油……”

“……”

“你进了那条道,过了一群住宅楼群之后,在第一个转弯处向左拐,又是一条鹅卵石路。沿着这条道一直朝前走走,可以碰到一条农口灌溉水渠,这时,你再向左拐,就发现前方有一片树林。林中的第一家,就是你要找的别墅。”

三崎痛苦地说道。

“有牌子吗?”

“附近的住家……因为现在没有人住,你问路边的商店打听死去的诗人三室达也的妻子的别墅在什么地方就会知道的了。”

“别墅是平房吗?”

“不,是木制的两层楼房,面积很大,在院子里有一片杂木林和网球场。另外还有一个25米长的游泳池。由于房间也宽敞,所以夏天还把这当作关东会的宿舍呢!……”

“一般平时的警卫情况怎么样?那里?”

鹫尾问道。

“6个人。不过,都是骨干分子,没有一般的打手。如果外出买东西,总要有2个人组成一个小组护送。春日有一个19岁的漂亮丫头,因为爱耍小性子,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干什么,所以春日要我们注意保护她。”

三崎说道。

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而且不止一、两辆。

“遵守诺言吧!”

说着,鹫尾就朝三崎的胸部开了3枪。

然后,他迅速钻进了一辆“欧奔”汽车里,把刚才从三崎口袋里找到的车钥匙插进了钥匙孔内。

汽车很快就发动了。鹫尾把轻机关枪放在了助手席上。他把车子朝隐蔽“铃木90”车的竹林中驶去。

<er h3">四</h3>

当数十辆警车赶到春日的别墅时,鹫尾已经驾驶着“铃木90”越过了第2座小山坡。当然,车灯一直没有打开。

警车停在了春日别墅的门前。鹫尾这时也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拔出手枪,小心谨慎地搜索着的警察的样子,然后放心地把车于开走了。

他越过了好几个山坡,来到了位于16号国道,隐藏“尼桑”汽车的杂木林中。鹫尾关上了发动机,把车子推进了杂木林中。

然后,他向杂木林的边缘走去,向外边的村子查看情况。

远处没有传来枪声,在盆地的农户房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于是,鹫尾便回到车上,打着了发动,把车朝丘陵下开去。

散弹枪,轻机关枪和弹药都放到后行李箱里了。这时,鹫尾才发觉当初没有把后座位箱改成一个隐藏这些武器的箱子十分后悔,万一发生情况是来不及停下车到后边取武器的。

但值得高兴的处,多亏了安装在车上的接收机,自已才能不时地躲开纠察线,没有冒然过多摩川,而来到了位于神奈川的沟口的一处隐蔽地点。

五天后,鹫尾认为风声已过,这才回到了位于立川基地附近的本处。

回到立川的隐蔽地点后,他便花费了一天的时间,看着改装了“桑尼”的后排座,把它改成代替后行李箱而成为一个隐蔽武器的地方。

第二天,他又开始着手修整、擦拭武器,以及补充预备弹夹的工作。

第三天,鹫尾一切准备完毕,就把散弹枪和“露易斯”式轻机关枪和各种所需的子弹弹夹,全部放入了改装过的后排座的隐蔽箱里。

他只留下了折叠式匕首,美式大口径手枪和357式大口径连发手枪,做为贴身武器,随时带在身上。

最后,鹫尾在后行李箱里放好了野营的必需品后,便向轻井泽方向出发了。

车子驶过了吹上的迂回小路,来到了熊谷。由于前方的筑路工程,车子显得越发拥挤了。过了这一段后,鹫尾顿时感到车速可以随心所欲地高速行驶了。

这是鹫尾第一次走吹上这条迂回小路去轻井泽,道路两旁还留着上次大雪的残雪。

他开着车,在标有18号国道的最高点——“陆桥”的地方开始小心谨慎地行驶了。

从高处向前望去,是一大片视野开阔的高原落叶的林海雪原,景象十分壮观。

正如三崎所说的那样,在通往轻井泽的前方,正好有一条“Y”型的旧中仙公路。

鹫尾把车子驶入旧中仙道后,使把车速降了下来。

公路的左侧有一条狭窄的小河,右边是一片片树林。正前方连接着住宅小区的公路。

鹫尾走了一会儿,左边就变成了一片草原,同时他果然发现了第二条道。

鹫尾开车,驶入了那条小道。这时,小道的右侧还是树林,左侧成了草原和农田,又驶了一会儿,左侧也逐渐出现了别墅和树林。

又向前开了一会儿,小道两旁的树林渐渐稀少了。

前方是一片杂木林。

如果按三崎说的话,那么在那儿向左拐,就是春日租借的、用来隐蔽他的亲眷的别墅了。

但是,鹫尾还不想冒然闯过去,现在天还有些发亮,这样会引起别墅的保卫人员发觉的。

于是,鹫尾便把车子驶入了在来时发现的一条向右拐的路。这条公路,从东京的一家什么机构的住宅区前通过,并一直沿着一条农口灌溉水渠向前延伸。

这条水渠里还残留一些薄冰。水渠很宽。但水很浅。可以清楚地看到水下边的水泥铺面。大概是为了使从山上流下的水有—个变暖的过程吧。

水渠有好几处桥。鹫尾把车开了过去,在一片树林中心空地上把车停了下来。

鹫尾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一身远足旅行者的引扮,戴着风镜,穿了一双旅游鞋。

他放下身上背的登山背囊,从里面取出了面包和香肠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装成一个浏览这一带风景地样子,不时地密切注视着春日别墅方向的动静。

有时,他还伪装随便漫步的样子,围着这片树林转一个圈子,走到别的道路上去。

一小时后,鹫尾终于发现了一棵队离春日别墅有300米左右的巨大的红松树,然后三步两脚地爬了上去。

这片树林中有红松还有其他松树,但落叶松的叶子已经全部脱落了。而红松还没有,因此可以借此隐蔽身体。

鹫尾扶着松杆站在了树杆上,另—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超小型望远镜。把两个镜头对淮了春日租借的那座别墅。

别墅的情景十分情晰地出现了,网球场、院子中的树木,还可以看到在网球场的一角架着球网,有一个女孩子在练习打网球。

这会儿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从她那身穿超短裙和无袖毛衣来看,样子一定十分俊俏。

她身材不瘦,但她的臀围和胸围也十分丰满、浑圆。大腿修长,个头在1米65左右。

在这个姑娘身前滚过着至少300个左右的网球,她身边的网袋里可以看到还有百十来个。

姑娘充分地活动着她腰肢挥拍击球,由于运动和寒冷,姑娘那裸露在外边的双膊和大腿呈现出妖艳诱人的粉红色,披肩发随着她的来回跑动摇曳着。

看着看着,鹫尾感到体内一股压仰了好久的男性占有欲的强烈冲动阵阵上涌。如果这个小娘们果然是春日女儿的话,老子就有强奸她、糟蹋她的权力……鹫尾在心里畅快地骂道。

当这个女孩子又打了几个球时,从小楼和杂林林中间走过来了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露出一副好色的样子有事没事地和这个姑娘套着近乎。一看就知道是为这个罪恶的家族服务的恶棍、流氓。在他们穿的羊毛衫下边,隐约地露出了手枪枪套。

由于这个姑娘回过头来和这两个男人答话,所以鹫尾清楚地看到了这个姑娘的长相。

她长着一副典型的欧亚混血儿的脸庞,这是鹫尾最喜欢的一种样子。

这时,这3个人便朝小楼里走去。大概是吃饭的时间到了吧。鹫尾又看到小楼的烟筒又冒起烟来。

建筑物内的情况鹫尾再也看不清了。

鹫尾在等待着。

但是,又过了一个小时,姑娘也再没有出来。却出来了两个人,在地上收拾着散在各处的网球。

他们把网球收进网袋里,就抬进了屋里,又出来了另外两个男人,上了停在院子里的车,大概是出去买东西吧。

这时,鹫尾突然发现了通向小楼的电话线,天黑之后,在进入这个别墅之前,就先切断了电话线,也可以利用春日的家眷把春日诱出来吧……鹫尾在考虑是否切断电话线。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肉体的美餐

<er top">一</h3>

天色暗了下来,这时又刮起了风,地上的残雪随风飘舞,漫天银白。

鹫尾把“尼桑”车的助手席放倒,躺在上面休息,由于发动机停了,所以汽车的暖气也没有了。

看了看漫天飞舞的残雪和天色,鹫尾把胳膊露出紧紧裹着的羽绒服袖子,把表凑到眼前看了看时间。

夜光表的时针和分针,正好指在10点稍稍过了一点儿。

这块“罗马”表,还是他在横田的空军基地附近的旧店摊上买的。

看完时间,鹫尾又把手缩了回来。伸手取过放在头边的英国制的威士忌酒喝了一大口。

半夜0点行动——鹫尾决定在这个时间袭击别墅。

但他呆不住了。他坐起来,打开改装的后排座上的盖子,用钢笔手电筒向里面照了照。

他首先看到了早就放好的轻机关枪和子弹预备弹夹,他共带来了6个弹夹、每个弹夹内可装30发子弹。

子弹带,是在保卫关东会副会长、关东会战斗部队总指挥春日的别墅的警卫们手中夺来的,连几把匕首也是在那儿缴获的。

鹫尾把机关枪和子弹弹夹取出来,放到了助手席上。

然后,他又盖上了盖子,又恢复了原状。

鹫尾从驾驶席上下来。还要再等一会儿。由于他的精种紧张和激动,他几乎一点也不感到寒冷。

等到时间刚过了0点,鹫尾就把准备带的武器背上,离开汽车,朝那个别墅走去。

他尽可能地避开大道和林间小道,穿行于树林之中。由于残雪的反光,加上鹫尾锻练有素的夜视能力,鹫尾可以清焚地辨认四周的情况。

在到达目标的别墅之前,鹫尾爬上了通向别墅的电线杆。尽管他体重超过了80公斤,但依然身手灵巧。

在切断电话线之前,鹫尾从背包中取出一截铁丝,与电话线相连,然后将另—端捆在了电线杆上。

由于有线丝的连结,所以在剪断电话线时也不致于脱落到地上,剪断电话线之后,鹫尾便灵巧地又从电线杆上滑了下来。

和白天他看到的一样,这座别墅很大。被铁丝网围成的院子至少有。里面有一片杂木林,网球场和25米长的游泳池。

鹫尾还清楚地看到了位于落叶松和红松之间的这座木制结构的小楼。一楼和两楼的灯都关了。火炉的火也全都熄了,从石砌的烟筒中看不到有火星和烟气出来。

<er h3">二</h3>

保护春日妻子的警卫人员应当有6个人。鹫尾一边想着一边打算用匕首划断铁丝网。但他考虑如果发出声响会打草惊蛇,于是又从一个口袋里取出了一苯乙稀发泡剂制成的小瓶。

在这个小瓶当中,盛着强力的酸化剂,因为他正好处在下风处,所以不必耽心有可能让小楼内的人嗅到。

当发出了强烈的刺激性臭味的酸化剂把铁丝网溶断时,仅仅发出了一小点的声音。这点声音根本传不到小楼中去。

鹫尾随手扔掉了空了的小瓶,然后抓了几把雪又把小瓶子盖了起来。

为了保护手,鹫尾的双手戴着山羊皮手套,依次把冒着热气的铁丝掰了开来。

很快就侵入到了别墅的杂木林中。他悄悄朝小楼靠过去。他拔出了安好消音器的手枪,紧紧地握在手里。

鹫尾来到了小楼跟前。

但是,他不敢贸然冲进楼内,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强力窃听器,安在了墙壁上的窗户上。

鹫尾把耳机插进耳朵里,打开了开关,屏住气,静静地听着。

里面没有说话声。

他又听了听下一个窗户。

等他转完了一楼的所有窗户后,也没有听到有人说话,只有磨牙声和说梦话的声音。

于是他又转到了后门。

这个门肯定安着警报装置,于是鹫尾拔出了匕首。

他先把匕首的尖端插进大门和门框之间的空隙里,向上挑上去。

果然,在与他的脸的高度的地方,刀尖触到了一个异物。大概这个就是一打开门就会报警的装置吧。

鹫尾把匕首拔了出来,用武山给他的特殊工具,轻轻地解开了大门的锁。

然后,鹫尾用左手持刀,再次插到门缝之中,在触到了警报装置的发条后,他果断地一切。

然后鹫尾就慎重地打开了大门。

鹫尾把头探进来,借着厨房的莹火虫般的灯光,他看到了在门上挂着一个小型的警报装置发条。

然后鹫尾又用匕首尖将发条轻轻一错,门就无声地大开了,他进到了厨房里,关上了控制警报装置的开关,又从里面把大门关上了,同时又锁上了门锁。

厨房里没有一个人。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

鹫尾脱去了鞋,这样一来走路就可以一点声响都不发出了。

他又来到与厨房相邻的一个房间门口,用手拧了一下门把手,里面上着锁。

于是他用同一个特殊工具,也轻而易举地把门锁打开了。

这是一间日本式房间。

在一盏反光式的汽灯的红光照射下,鹫尾看到了一片和满皱纹的脸,一个年约50开外的女人钻在被子里正在睡觉。大概是个女佣人吧。

虽然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恶感,但如果她发觉而闹起来也是挺麻烦的。于是鹫尾悄悄走了过去,把匕首换到了右手。

正在这时,这个女人动了一下。

鹫尾感到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但是,这个女人翻了个身,用爬的姿式继续睡去了。

正好,她的致命点——延髓部位对着鹫尾。

于是鹫尾右手持匕首,只见寒光一闪,这个女佣人的髓部被刺中,当即死亡。

然后,鹫尾又悄悄地从这个房间里出来。再次把手枪换到了右手,左手握着匕首。

他发现,一层楼的2个寝室里,共睡着4个警卫。他都用这只装着消音器的22口径的手枪击中他们的眉间而使其毙命。

然后,鹫尾又来到上二楼去的会客厅里,将两个躺在沙发上、盖着几床毛巾被的警卫,开枪打死了一个。

另一个似乎听到了什么,突然睁开了眼睛,但迷迷糊糊地就坐了起来。鹫尾立刻用枪抵住了他的眉间。

这是一个30左右岁的瘦脸长发男人,他惊讶地好像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地喊道:“鹫尾……”

但他只是摆成了这两个字的口形,却没有发出声音来。这是由于他过份紧张而喊不出来了。

鹫尾一把扯下了盖在他身上的几床毛巾被。

这个男的穿了一条宽松的长睡裤,上衣穿了一件对襟的羊毛衫,腰里还插着一只手枪。

于是鹫尾迅速从口袋里取出绳子来,用力捆住了这个男人的双脚,又从后边捆住了他的双手。

他又用带来的一根铁丝,以不勒死为限度,捆住了这个男人的脖子。然后把手伸进他的裤子和羊毛衫的口袋里。

从他身上的身份证上鹫尾知道了这个男的叫小宫,是关东会的一家公司营业部长,和他的另一张驾驶执照上的证明是一致的。

鹫尾收起了匕首,把小宫的手枪从腰里拔出来,塞进了沙发的坐垫下边。

他拉着小宫的腰带,把他拖向厨房,然后从后门走到外边的杂木林中。

这时,小宫已从惊吓中醒了过来,但由于脖子被勒上了铁丝,他只能“呼噜、呼噜”地喘气,说不出话来。

鹫尾把他又拖过了弄断了的铁丝网,又向外走了300米,便把他扔在了一堆积雪上边。

<er h3">三</h3>

躺在积雪上的小宫惊恐万状,充血的两眼可以看出他处于疯行的状态。鹫尾上去把手刚刚放在了小宫的脖子上的铁丝,他就以为鹫尾要处决他,浑身一阵痉挛,一股粪便臭味从他的裤子里传了出来。

鹫尾把铁丝扒了一下。

小宫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嘶哑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你随便怎么喊都行,因为只有咱们两人才能听得到。”

鹫尾冷笑着对他说道。

“你、你是……鹫尾……”

小宫喘着气说道。

“你认为还会是谁?!”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饶了我吧?”

小宫顿时眼泪汪汪地哭道。

“可以饶了你,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鹫尾笑了笑。

“如果我都说了,对你不就没有用了?你还是会杀死我的!”

“不!但我要把你捆在这儿,今晚我还要去别墅去干别的事情。如果天亮了,有人发现了你就可以把你救了!不过,也许你会病倒,得了肺炎,但是那也不要紧,住上一个月就会好的,我想你认为这样要好!”

鹫尾说道。

“懂了!我懂了!那说好了,你可别杀我!”

“好!我同意!”

“那么,我也一定遵守诺言。”

“那就拜托了!说吧!”

“这个别墅的一楼共有6个警卫,包括你在内。不过,你的运气不赖,其他5个人都进地狱了!”

“那么,是你杀死了山村他们?!”

“啊,这没什么。我问你,一楼还有没有别的警卫?”

鹫尾问道。

“没了!”

“真的?如果你不老实,我也只好……”

“别!别!你还落了一个女佣人,没有加上她,对不起!”

小宫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还有几个女佣人?”

“没了,就一个。我发誓!”

“二楼呢?”

“二楼有春日会长的夫人和儿子两个人。对了,还有他的女儿。”

“春日的老婆在哪个房间?”

“上了楼梯有一个小门厅,就在门厅的紧右边的寝室。旁边是一间厕所;再下一个就是她女儿京子的房间。”

“儿子呢?”

“在二楼门厅的左侧。旁边也是一间厕所。靠近楼梯一侧的是哥哥,里边一点是弟弟。”

小宫回答道。

“春日的儿子们是干什么的?经商吗?”

“两个人都是高校生。他们打算大学毕业后来经营‘天鹅俱乐部’呢!”

“好像春日老婆和女儿都喜欢高尔夫球?”

“不仅仅喜欢,而且得非常好。不是我们奉承,真打得不赖呢!”

“二楼的警卫呢?”

“没有,但这两个儿子争强好胜,都带着自己手枪呢!”

“你再把春日家的人名告诉我!”

鹫尾说道。

小宫一一作了回答。

然后,鹫尾就问了5、6分钟之后说道:“你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鹫尾站起来,朝小宫的耳朵上方,用右脚狠狠地踢了一脚。

小宫顿时昏了过去。然后,鹫尾掏出匕首向他的延髓处刺了两刀。

当鹫尾从杂林林中走近小楼时,他发现从一楼的客厅里露出了明亮的灯光。不知是谁,点亮了会客厅的灯。

如果这样一来,那就不可避免地要闹出事了。鹫尾立刻把手枪换到右手,左手又从腰里拔出了357式手枪,迅速朝小楼靠过去。

357式大型连发手枪上带着消音器,但因为即使这样,它的枪声也比一般的要大,因此鹫尾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使用它。

鹫尾紧握双枪,快步朝厨房的门走去。因为门没有上锁,所以他打开门就赶快钻进了厨房,并且立刻伏下了身子。

但是,没有子弹向他打来,厨房和走廊上也没有人影。

于是,他压低脚步声,但敏捷而迅速地向会客厅奔过去。

会客厅死去的警卫一动不动;但是,白天鹫尾用望远镜看到的春日的女儿京子,正如同一座塑像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

此时,她穿了一件女用睡衣,外边套了一件毛线编织的长外套。她的脸色苍白。右手还捏着一只似乎是用于护身的高尔夫球棍。

尽管京子的面部表情由于惊恐而在抽搐着,但确实绝艳无比。她一看到鹫尾冲了进来,便一边大声哭嚎着,一边挥舞着高尔夫球棍扑了过来。

<er h3">四</h3>

“我不想开枪打死你,所以把球棍扔掉!”

鹫尾厉声命令道。

京子一边痛哭着,一边把棍子扔在了自己的前边。然后转过身子便朝楼上跑去。

二楼传来了跑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于是鹫尾立刻扣动了357式手枪的扳机。

尽管带上了消音器,但枪声还是不小。子弹穿透了这座木制小楼的地板。

鹫尾冲了上去,看到京子吓倒在屋里的地毯上,屁股着地摔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头,拼命地摇晃着头。

由于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京子穿的女式睡衣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直露到大腿根部。一双修长健美的19岁姑娘的大腿霍然暴露在鹫尾的面前。

很快就追上来的鹫尾,立刻把左手的手枪关上保险,插进了腰带的手枪套中。

他转到还在大声哭嚎的京子旁边,用左手一把抓住了她的秀发,把她的头转了过来,然后朝楼梯拽去。

鹫尾的胸口紧紧地贴着京子的后背,从京子的秀发和身体中不时地飘过来一个成熟的姑娘的特殊诱人的芳香气息。

这时,楼梯口突然出现了两名体格健壮的青年男人,大概就是正在上高校的春日的两个儿子吧。

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却露出了十分老成的表情。从长相来看,似乎左边的是哥哥和夫,右边的是弟弟武夫。和夫的个头至少在1米8以上,而弟弟武夫也仅比哥矮5厘米的样子。

两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手枪,但鹫尾看得出,此时此刻,兄弟二人心里也不免十分紧张,他们不停地微微颤抖着。

“把手枪扔掉!不然我就杀死你们的姐姐!”

鹫尾对兄弟二人大声命令道。

“混蛋!”

“你是来杀我们的?!你叫鹫尾吧?!”

这兄弟二人也不甘示弱,大声返问道。

“按我说的,把手枪扔掉!”

鹫尾这次放低了声音,十分平静地命令。

“畜生!”

弟弟武夫马上就要开枪。

鹫尾迅速拔出357式手枪,躲在京子的背后,连开4枪。

兄弟二人分别被击中了右手和右膝,惨叫着扔掉了手枪,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京子顿时昏了过去。

鹫尾一边拖着昏过去了的京子从楼上下来,把她平放到一个空的沙发上,然后慢慢地走到刚从楼上摔下来的兄弟二人,他仔细看了看这两个人的脸。

他们的颈椎没有骨折。鹫尾开始怀疑小宫所说得春日一家子高尔夫球打得不错的事了。摔成这个样了,恐怕球打得也不怎么样。

他们只是手腿受了伤,出了不少血,但不会致命,于是鹫尾便拨出匕首,撕下了他们身上的一大块睡衣,把他们捆了起来。

这时,两个人也昏了过去,鹫尾把他俩捆好之后,又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他们的头,使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鹫尾急切地回到京子身边,手忙脚乱地把京了身上穿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

京子只剩下了一条裤衩。

京子仰面朝天,赤裸裸地躺在鹫尾面前。她那发育丰满的两个白如凝脂的乳房,像两个反扣着的小碗一样,充盈、饱满。两个粉红色的乳头,亭亭玉立地向上翘着。

京子胴体秀美,洁白光滑的腹部平缓而不臃肿。

鹫尾贪婪地盯着京子,嘴里不停地“啧啧”称道。

正在这时,京子醒过来了。她慢慢地睁开了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当她定了走神看清了鹫尾的时候,突然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并迅速跳了起来,一下子滚到了沙发下边。

鹫尾已经收起了匕首,他嘴里叼着手枪,猛地抓住了京子的左手。

京子一边哭嚎着,一边用右手朝鹫尾打过来。

鹫尾轻轻—闪,一下子就抓住了京子的右手,然后将她的左右手向后一背,用一只右手紧紧地抓在一起。

然只他用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把京子的两手捆了起来,但京子剧烈地反抗着。

但是,京子越反抗,越发刺激了鹫尾产生了占有京子的强烈冲动。

“怎么样,上二楼去吧?”

鹫尾左手牵着捆着京子双手的绳子,并用右手接过嘴里叼着的手枪,一边用干渴而嘶哑了的声音说道。

“快救我!妈妈!”

京子大声地喊着,并拼命地扭动着身子。

“妈妈还在二楼吧?那么上了二楼,也许她就会来救你的!”

鹫尾说道,他感到裤衩里胀得难忍。

“杀死我吧!我可不希望被人……”

“那太早了!如果你不走,我就把这漂亮的脸蛋撕碎!不光脸蛋,还有你的身子!非让你去整形医院不可!”

鹫尾把手枪一块放到了牵着绳子的右手,左手又掏出了匕首在京子的面前晃了晃。

京子一看到匕首上还带着干了的血迹,吓得差点儿又瘫了。

鹫尾一下子又把京子拽住。于是京子便歪歪斜斜地朝楼上走去。鹫尾拽着绳子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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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电话

<er top">一</h3>

上了二楼,鹫尾就听到从二楼会客厅右侧的春日老婆的房间里,传来了狂了一般的拨动电话盘的声音。

春日的老婆美矢,不知道电话线已被人切断,大概在拼命地要和关东会或警察联系吧!

鹫尾再次拔出匕首,把京子推到一边,用手试着拧了一下美矢房间的门把手。

门锁着。

一丝不挂的京子惨叫着:“妈妈,救救我!”

鹫尾再次躲在了京子的后边。

拨电话号码的声音停了下来,传来了一阵拖鞋走路的声音。大门一下子打开了。

一个40岁左右,一看就知道是欧亚泥血人种的女人,在打开房门的同时,急速向后撤了几步,在她的手里平端着一支散弹枪。

美矢虽然稍稍肥了一些,但身条还算匀称。她的头发是褐色的,一双茶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恐怖和愤怒的目光。

“你要开枪,我就先打死你的女儿!”

鹫尾先发制人地对美矢说道。

“快把京子放了!要不我就开枪!”

美矢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她穿了一件毛衣和滑雪裤。

“夫人,认输吧!你没有看见你的女儿在当我的挡箭牌吗?如果这么说你还不懂,那我就说,她现在是我的防弹木偶了!”

鹫尾幸灾乐祸地笑道。他又说道。

“你那是散弹枪,虽然可以打中我的头,可你女儿的脸也就全完了!”

实际上这么近的距离上,散弹枪几乎没有那么大面积的杀伤力了。

“你就是鹫尾?!你把我儿子们怎么样了?!”

美矢用颤抖着的声音问道。

“不要紧!还没有死呢!受了点伤,让我捆起来了!”

鹫尾答道。他仍把上身隐蔽在卷成一团的京子的身后。

“妈妈,扔掉枪吧!我求求你……”

京子哭泣说道。

“瞧,连女儿都这么说了,你愿意将女儿打死,自己一个人活着?”“畜生——”美矢一边抽搐着,一边用男人的话骂道。“你为什么伤害我们?!也许你与春日有什么仇,但你对我的女孩子使用暴力,你是个混蛋!”

美矢仍然大声怒吼着。

“你骂我是个混蛋,那么你的男人春日就是个正人君子?!好,就算我是个混蛋,因为我要找到春日,不得不采用这种方法!把枪扔了!如果不按我说的办,我就连你也一块收拾掉!”

鹫尾恶狠狠地说道。

“我们两个人都死了,你怎么找春日呢!?”

美矢的脸不停地抽搐着,她冷笑着问道。

“噢——你不是还有两个活着的儿子吗?”

鹫尾也冷笑着说道。

“你这个恶魔!”

美矢气愤地骂道,但无可奈何地扔掉了枪。

这是一只英国制造的小型散弹枪,所以扔在地上时声音非常小。

于是,鹫尾便把赤身裸体的京子推进了屋里,自己也走了进来。

鹫尾迅速捡起了那只散弹枪、拉开枪栓,把里面的子弹退了出来,又把没子弹了的枪扔在了地上。

子弹共有2发,是7号半的射击用散弹。

美矢紧紧地搂着京子,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这间寝室足有15张草席那么大,因为是暂时租借的,所以室内的摆设都很一般,但东西都是非常时髦的。室内一张床是小型的双人床。

在这张床的下边,还放着5只散弹枪子弹的纸盒子。上面标明,有2只是抛靴器用的,一个是猎动物用的。

鹫尾扔掉散弹枪,发现美矢正在解捆着京子的绳子,于是就走过去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嘴巴。由于用力过猛,她还没有来的及喊出声,就一下子摔到了床上。她仰面朝天倒在床上,浑身开始抽搐起来。

于是,鹫尾又从口袋里,取出了另两根绳子,把美矢的两只手背到后背捆了起来,两只腿也捆了起来。

他把手枪放回腰带上的枪套内,把关矢抱了起来。美矢的身体还保持着充分的弹性呢。

鹫尾把还在挣扎着的京子抱到了椅子上,然后用床单把她绑在了椅子上,然后一把抓住正要逃跑的京子的长发,把她按倒在床上。

鹫尾用另一条床单撕成两块。一块把京子的右脚腕捆在床脚,另一块从反绑着的双手穿过左腋下,捆在了床头的木格子上。“野兽!”京子一边哭泣着,一边用力地把左右腿紧紧地并在一起。

“干、干什么?!”

美欠一边从嘴里喷出连着血沫的唾液,一边大声地问鹫尾,她企图阻住鹫尾的兽行。

“老子要玩玩这个小妞!然后把春日这个混蛋再叫到这儿来!”

鹫尾一边把手枪套摘下来,一边狂妄地说道。

“你他妈的不是人!”

美矢粗鲁地尖声骂道。

“你那春日混蛋是怎么样对待我的未婚妻江梨子的?你知道吧?!”

鹫尾一边把手枪套和子弹盒扔在床上,一边说道,他的声音由于激动而变得嘶哑了,双眼中冒着魔鬼一般的淫火。

<er h3">二</h3>

“你说什么?!什么人对你这样说的?!”

美矢大声喊道。

“是你的男人!他把江梨子带到了‘天鹅俱乐部’寻欢作乐。在那个地下室,他先强奸了江梨子,然后又不停地拷打她,还用火烧她,江梨子很快就死了,所以我也有强奸你女儿的权利!”鹫尾脱下了裤子。“呸!胡说八道!你发疯了……”“你说什么也没用!”说着,鹫尾便朝躺在床上挣扎着的京子压了上去。“住手!停下——”美矢悲痛地大声喊道。“京子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要是恨春日,就对我吧!我情愿!”

“反正我饿了好几个月了!还有时间,她完了就找你!”

鹫尾冷冷地笑道。

鹫尾怀着对春日的巨大仇恨,强行掰开京子的双腿,并用手粗暴地向京子的阴部摸去,京子疼得痛哭起来。

鹫尾集中了全部仇恨,向京子的体内发泄着怒恨!

鹫尾从京子的身上爬了起来,用床单擦着自己那疲软的凶器,迅速穿上了衣服。还把放下的武器带到身上。

“太对不起了,全给了京子,没有给你留下一点!”

鹫尾嘲笑般地对美矢说道。

“真他妈的厚脸皮!……那个劣等的混蛋也比不过你……”

美矢浑身发抖地呻吟道。

“你说什么?!”

鹫尾穿戴完毕,拨出了匕首,朝美矢走过来。

美矢以为霸层要杀自己,顿时昏了过去。

“……”

美矢醒了过来,她吐了一口唾沫。

鹫尾迅速躲到了一边去。

“野兽……”

美矢咬牙切齿地骂道。

“怎么样,这会儿你和春日联系一下吧!因为我把电话线切断了,我还要去接一下,趁着这会儿,你先休息一下吧!”

鹫尾说道,便止到美矢的背后,对准她的后枕部狠狠一击。

美矢昏了过去。

鹫尾又来到京子身边,把她的右手和右腿也捆好了。她还在昏迷之中。

然后,他便离开了这里。到了二楼,把二楼的各个房间大致地看了一下。

京子的房间里挂着许多女孩子喜爱的装饰品。但由于这一家子都是“高尔夫球”狂热爱好者,所以在她的房间里也不例外,有许多挥动球拍打高尔夫球的彩色照片和油画、壁画等等。

京子的弟弟和夫、武夫的寝室里。除了也有许多高尔夫球的东西之外,天花板上还贴着许多彩色的女人裸体照片。而且,每个房间里都有一部交换式电话机。

鹫尾从二楼上去了下来。

和夫和武夫被捆着,仍然处于昏迷之中。在一楼的会客厅和厨房里也有电话。

接着,他又开始巡视一楼的各个房间。

然后,鹫尾又回到了一楼的会客厅,鹫尾把手伸进一个被打死的警卫的上衣口袋。

他拿出了一串钥匙。从中找到了一把“丰田”的钥匙。

鹫尾穿了一双登山鞋来到了庭院里,用车钥匙打开了几辆车中的一辆“丰田”牌汽车。

正好是这把钥匙。鹫尾钻进驾驶席,发动了汽车。

因为背上还背着帆布包,腰里别着几把手枪,所以鹫尾感到十分别扭,但为了防备万一,也只好暂时将就了。

别墅的大门,用铁丝网拦着,鹫尾把车开到门前,下了车,从这串钥匙里挑着打开了大门。

然后他再次钻进车里,朝他来时切断了电话线的电线杆驶去。

来到了目地的后,他从车上下来,便攀登这根电线杆。

由于断了的电线有一根铁丝连接着,所以很容易就接上了。

鹫尾从电线杆上下来后,立即回到车里,把车迅速开回到别墅。

进了大门,他把车停好,然后快步走进了小楼内。

在会客厅里,和夫刚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鹫尾的身影。

“快饶了我吧!”

他哭泣着喊道。

“你要安静的话我就不杀你!”

说着,鹫尾又狠狠地朝他的耳上方踢了一脚,于是和夫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鹫尾不敢迟疑,迅速把死在沙发的警卫们抱到了一楼的一间空屋子里。

然后,他又扛起了被打中手和膝部的和夫。

虽然说和夫刚刚是个高校生,和他的体重是足有80公斤,鹫尾吃力地扛着和夫,上了二楼,把他放到了美矢和京子房间之间的浴室里。

溶室里的浴槽很大。鹫尾先把和夫放在了马赛克瓷砖的地上,把当止血用的外衣做的绷带慢慢松了开来,以便不让他的肢体由于长时间的捆绑而发生坏死。

然后在把和夫放进浴槽内,槽内没有放水,鹫尾把他摆成一个坐着的姿式,这个浴槽不但大,而且还挺深。

和夫个子很高,坐在里面时,他的脸正好露出浴槽的边缘。

<er h3">三</h3>

于是,鹫尾只好又让和夫躺了下来,但不够长,鹫尾使把他的腿卷起来,并向两侧展开。这会儿虽然没有再给他的腿打上止血带,但出血已经不历害了。

接着,鹫尾又来到了一楼,把和夫的弟弟武夫也扛到了这间浴室,也解开了止血带,与和夫的头脚正好相反,放进了这个浴槽内。

放好之后,鹫尾找来几块塑料板,盖在了浴槽上面。又从别的房间里搬过几件笨重的家俱,一古脑儿地压在了上面。

只是鹫尾有意留下了条缝,为得是不让这兄弟俩人闷死,他们俩人都受了重伤,手脚又被结结实实地捆着,再这样一来,按说就逃不出来了。

鹫尾安排停当,走出了浴室,下到了一楼,从厨房里的冰箱中取出几个“桶啤”和4只烧鸡的大腿,又回到了二楼。

美矢在自己的房里还昏迷不醒,京子也没有醒过来。

鹫尾把啤酒和烧鸡放在桌子上,便取下了电话听筒。

他听了听里面的声音,接通了。鹫尾笑了笑,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贪婪地喝着啤酒、吃起了烧鸡来。

由于来时他担心万一被子弹击中腹部会引起腹膜炎,他只喝了5杯威士忌酒,所以这会儿他饥饿难忍。

鹫尾如狼吞虎咽一般地吃完了。他打了几个饱隔,然后掏出香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这时,捆在床上的京子首先醒了过来,虽然她还有些迷糊,但她却—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呻吟起来。她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把恐怖和憎恨的视线射向鹫尾。

后来,大概她知道喊也没有用处吧,不一会儿她就安静了下来。但美矢却因京子刚才的吵闹也醒了过来。

美矢痛苦地呻吟着。

吸完了一颗香烟的鹫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装有强力镇静剂药片的小瓶。

他从里面倒出了3粒,又端着一杯啤酒,走近了美矢。

“喝下去!心情会好一些的!”

他命令道。

“你要毒死我!”

美矢大声嚷嚷道。

“混蛋!要是让你死,我干嘛找这个麻烦?!”

鹫尾有些恼怒了。

“是麻醉药?你想把我麻醉了好随意奸污我?”

“不过是镇静药罢了。我不想让你那么烦燥,吃了后你的心情会好一些的。”

“谁吃那种东西!出去!魔鬼!”

美矢咬牙切齿地吼道。

鹫尾冲了上来,用左手狠狠地掐住美矢的两颊,美矢的嘴张开了。

于是鹫尾便将这3粒药片倒进了她的嘴里,然后又倒了口啤酒。

美矢反射性的咽了一口啤酒,药片也随即咽到了她的肚子里。

鹫尾用同样的办法,也给京子灌了几片药。

她们俩个人都想吐出来,但无奈手脚都被捆着,只好听天由命了。

鹫尾得意地回到沙发上,又吸起了香烟,喝着啤酒等着。

大约过了30多分钟,美矢和京子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你们两人都好好听我说!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

鹫尾厉声喝道。

“我们听着呢!”

美矢用愤愤不平的口气答道。

“我刚才说过了,想把春日叫到这里来!”

“把我丈夫骗来杀死他……谁不明白你的鬼主意。”

“误会了,夫人!我不过是想直接见到春日本人。如果他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决不会杀死他!”

鹫尾说道。

“这个鬼话能骗得了谁?!”

“我是个失去了过去的记忆的人。我自从越狱后,只记得一点过去的事情,但这些事都没有什么连贯,所以我只是想问一问春日,让他帮助我回忆一下。”

“按你这么说,要杀死我丈夫的是……”

“你放心,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把你们杀了,而且你的两个儿子还活着呢!否则的话,我就杀死他们两人,还有京子,如果你的儿子,女儿都死了,你难道想自己一个人活着吗?!”

鹫尾对美矢说道。

“别吓唬人!现在我还是春日的太太。过去在横滨我也是威震一方的团伙的首领,和你想像的平常女人不同!”

美矢吃了鹫尾强行塞进的镇静药,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好!太好了!我这就把和夫带过来。”说完,鹫尾从沙发站了起来。

“妈妈!”京子悲惨地叫了一声。

“别喊了,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美矢气恼地瞪了京子一眼。

鹫尾回到了浴室,把压在浴槽上塑料板正面的笨重家俱又搬到了瓷砖地上。

<er h3">四</h3>

鹫尾打开了塑料板,长男和夫和次男武夫已经从昏迷中醒了。他们一边呻吟着一边扭动着身躯。

两个人的手都被反捆在了背后,但没有出现坏死的样子。因为鹫尾把止血带拆了下来,所以他们两个人醒过来后扭动,伤口又流了许多鲜血,浴槽下边全都是。

和夫一看到鹫尾就大声地哭了起来。武夫和他的哥哥一样,当时拿着枪的凶恶样子荡然无存,只是一个劲地对鹫尾说:“饶了我吧!饶我吧!”

鹫尾不予理睬,用手拽着和夫双手的绳子,把他从浴槽里拖了出来。然后他掏出了匕首,划破了他身上穿的睡衣和裤衩,让他赤身裸体。

虽然说他还是个高校生,但他的身材十分发达健壮。

于是,鹫尾就让一丝不挂的和夫站了起来。

“别、别……疼死我了……你干嘛打我的膝盖……”和夫哭着反抗着。

“好了好了!用一只腿走吧!”

鹫尾一边说道,一边用一只手抓着和夫的头发,让他站好了。

由于出血量很多,和夫的体力十分虚弱,但一只腿跳着“走”到他母亲美矢的房间这么矩的距离还是完全可以的。

一见到浑身是血的和夫,美矢和京子不禁惊呼了起来。

“妈妈……快救救我……”

和夫刚一进来,便对美矢撒娇般地喊道,但他突然看到被绑在床上赤身裸体的京子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概和夫早不是个“童男”了吧!当他看到被鹫尾强奸过京子的会阴的迹象,不由得他的阴茎(男根)迅速充血勃起了。

“和夫!”美矢似乎在斥责般地叫道。

“和他老子一样,儿子也是个色鬼呀!怎么样,如果你不打电话的话,我就让他这玩艺废了,今后别再想和女人睡觉了!”

说着,鹫尾拔出了匕首,放到了还在一曲一曲地勃动着的和夫的阴茎根部。“妈妈……救救我!就按他说的办吧!”和夫大声地喊道。“……”美矢犹豫着。“怎么样?”

说着,鹫尾把匕首摁在了和夫的阴茎上。刀刃随着和夫阴茎的波动,已经划破了皮肤,有几根栈层的小血管当即破了。

顿时和夫的阴茎(男根)外表开始流出了鲜血,和夫恐惧地惨叫起来。鹫尾便把匕首拿开了。

“快住手!我给我丈夫打电话!”

美矢也惊恐时喊道。

可和夫已经昏迷了过去,倒在了地上。只是被划破了表皮的阴茎(男根)又缩回到和夫下腹的阴花丛中去了。

“这都怪你浪费时间!不过,我还得谢谢你。怎么样,你打算怎样把春日叫回来?”鹫尾问美矢。“说如果不回来,就把儿子和女儿都杀了……”“混蛋!这么一说,关东会就会兴师动众地赶来的!”“哪就说在电话中说不清楚,必须要他回来当面讲……”“这种含糊不清的说法也骗不了他!”“……”“你就这么说,今天傍晚,和夫在打高尔夫球时,球拍打中了京子的头。开始以为不要紧,但后来京子就出现了昏迷,现在不知后果怎样。来就诊的医生说京子十有八九非常危险,她现在正睡在自己的房子里,大夫说,如果一动,脑子的血块就会随血液流动,就会很快出现脑疝形成,造成死亡。和夫也吓坏了,发了高烧起不来床,所以,你必须马上赶回来……”

“知道了,那么,打电话之前,我想给我点时间。”

美矢说道。

“好吧,你先稳稳神儿,想一下措辞。”

说着,鹫尾便将毛巾被用匕首划破,撕了两块毛巾,一块塞进了和夫的嘴里,另一块塞进了躺在床上的京子口中。然后他坐在沙发上,点着了一颗香烟。

当鹫尾吸完了这颗烟时,美矢愤愤地说道:“我打吧。给我解开绳子。”

“可要好好打!不要让春日查觉出这里面有什么鬼!不但你的儿子和女儿,就连你的生命也和这个电话连系着呢!”

于是,鹫尾站了起来,用匕首划断了把美矢捆在椅背上的绳子。

双手自由了的美矢,双手握在一起相互揉了揉,让血液好好循环一下,然后鹫尾把身边的电话机,放到了美矢身边的桌子上。

美矢紧紧地盯着电话机,鹫尾站起来,手持匕首来到美矢的身边,“如果春日说让大夫听电话,我就来接。我会稍变一下口音,春日是听不出我是不是医生的。”

于是,美矢无可奈何地取下了电话听筒,拨动了东京的电话号码。这是东京的涩谷南平台,关东会会长权田的私人住宅的电话号码。

关东会的副会长、关东会战斗部队的实际总指挥春日就一直住在这里。

呼叫音响了半天,才传来了对方接电话的声音。

鹫尾把耳朵凑到了耳机旁边。

“我是春日妻子。请找一下我丈夫。”

美矢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大概这会儿正在休息吧!”

一个年轻的男人答道。

“我有急事,非常重要!让他起来!”

“很对不起,我不能确定您是不是副会长的夫人!”

这个年轻男人说道。

“那你先把浜崎喊来!就是我丈夫的秘书!”

美矢喊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绳梯

<er top">一</h3>

“那请你稍等一下。”

这个男人答道。

过了大约3分钟之后,听筒里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是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

“是我。浜崎。出了什么事,夫人?”

“快叫我丈夫。这儿发生大事了!”

美矢对着听筒喊道。

“出了什么事?先对我说一下吧!”

浜崎用一副被惊醒的语气说道。

“京子……京子出事了!”

“什么?!”

“和和夫打高尔夫球时她的头被打着了!快让我丈夫回来一下!”

美矢仍旧是喊叫着。

“我马上把电话转过去。”

浜崎用慌慌张张的语调答道。

这时传来了转接电话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个约摸40左右岁的男人的嘶哑,混浊的声音喊道:“美矢,刚才浜崎的话都是真的?!”

这是春日的声音。鹫尾一下子回忆起了当年和春日谈话的情景,尤其是春日和权田向自己下达暗杀与江藤前首相作对的保守党领导人的密令时的情景来。

“你没完了!快——”

美矢像个出色的演负一样:

“开始我以为没有什么问题呢!京子吃晚饭时还好好的呢,饭量也不少,也没有听她说想恶心呕吐什么的……可就在2个小时之前,她突然昏迷不醒……我急忙把大夫找了来,可大夫说这是闪为京子的脑袋里有了血块,压迫了大脑……”

美矢的声音有点哽咽了。

“大夫怎么说的?!”

春日在电话中喊了起来。

“很快就……”

“和夫这个混蛋呢!叫他来听电话!”

“他受了惊吓,也倒下了……”

“畜生!!大夫呢?”

“他就在这儿呢!”

“让他接电话!”

“好吧!你来吧,我说不清……”

美矢说道,把听筒递给了鹫尾。

鹫尾接过了听筒,干咳了一下:“我在听电话。我是佐久中央医院脑外伤部部长安井。”

鹫尾用变了的语调答道。

“怎么样?京子的病态,对我要说实话!”

春日依然大声喊道。

“如果吸氧送住医院,可能还有希望。不过不管怎么说,目前伤势很重,我想最好还是先生能来一下,守在她身边为好。”鹫尾说道。

“手术呢?”

“因为目前最好要绝对安静,所以暂时还不能送医院。”

“我是说就在京子的房间里进行手术,你别打岔!”

“您虽然这么说,可这毕竟不是一般的阑尾手术和小伤小病……除我之外,最好还应有2名医师、3名护士才有把握,所以,尽管您生这么大气……”

“好吧!那么你留在那里好好照顾着京子!”

“是。”

“好!你把电话还给我老婆!”

春日说道。

于是鹫尾又把电话递给了美矢。

美矢接过电话,向春日乞求道:“求求你了!快点来吧!你不在,我这心里……”

“好!我马上就去。我再带2名与关东会有来往的大夫。如果京子死了,我就要找那个混蛋安井算帐!”

说完,电话就挂上了。

“辛苦了,你的演技不错。多谢了!”鹫尾冷冷地笑道。

“如果我没有用了,你就会杀死我的!对不对!”说着,美矢朝鹫尾吐了口唾沫。

鹫尾跳着躲开了美矢的唾沫,说道:“谁说要杀你来着?如果春日半路又来电话,你不还得接电话吗?就是春日来了,你也得出去迎接,所以,你的用处还不小呢!”

鹫尾答道。

“你不是人……”

美矢无力地呻吟着。

“春日到这,恐怕得天亮了!我还有事要办,对不起,还要把你捆上。”

说着,鹫尾冷不不防用手刀朝美矢的颈部砍去。

他把再次昏迷了的美矢又捆在了椅背上,并且在嘴里堵上了一块毛巾。他又重新把和夫双手和双腿的绳子捆了捆。

然后,鹫尾下到了一楼,点着了煤气,烧了一盆热水,倒进了水桶里,把冻了的毛巾扔进桶里,又回到了会客厅。

他用毛巾蘸着热水,把流到地毯上的和沙发上的血迹擦洗干净。然后关上大灯。把警卫小宫的死尸塞进了壁柜里。

鹫尾耽心春日到后看见他们的车,便又上了二楼。

<er h3">二</h3>

回到了二楼,还没有人来过电话。

鹫尾解开了捆着美矢的双手的绳子,然后又解开了还在昏迷中的美矢的毛衣和乳罩,展出了依然尖挺的两个乳房。

鹫尾又从帆布包里取出了一个扁嘴钳子,用它夹住了美矢的一个乳头,轻轻地拧了一下。

由于疼痛,美矢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但由于嘴里被堵着毛巾,她发不出声来。

由于美矢的两只手自由了,所以她连忙用手去护住裸露着的乳房。另一只手去扯塞在嘴里的毛巾。

鹫尾呆在一边看着美矢把堵在嘴里的毛巾拽了出来。但似乎乳头的疼痛缓解了,她没有喊叫。

但美矢用一种憎恨的眼光看着鹫尾:

“好好记着:我是个决不会忘仇的女人。我早晚要报仇的!”

美矢像是吐出了下午的怒气一样冲着鹫尾说道。

“事情还没有完哪!别这么大的气!我不过觉得用这个办法是让你醒过来的最好办法嘛!”

鹫尾笑了笑说道。

“我要杀死你!”

美矢咬牙切齿地挥舞着双手要扑向鹫尾,但她的双腿还被绳子捆着,她无可来何地又倒了下来。

“急什么!关东会肯定要救你的!”

鹫尾幸灾乐祸地对倒在地上、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处境而表示了歇斯底里大发作般的美矢说道。

于是,鹫尾抱着挣扎着的美矢和椅子一起扶了起来。他又点着了一颗香烟,递给了美矢,但美矢恼怒地又扔回了鹫尾。

鹫尾玩了个花样,一把在半空中接住了这颗烟,自己悠闲地抽了起来。

美矢仍然不停地骂着鹫尾。但由于镇静剂的作用,她的两眼渐渐地有点睁不开了。

正在这时,鹫尾以他十分敏锐的听力中,似乎听到了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直升飞机的声音,于是他又集中精力仔细地辨听着。

好像有一架直升飞机在18号国道与旧中仙道的交叉处的树林和平原一带下降了,鹫尾果断地意识到。

于是,他马上站了起来,再次把美矢捆好,又重新堵住了她的嘴,把她抱到了京子的房间,然后把房间的灯打开,拉上了百叶窗和窗帘,拿着京子的衣服来到了美矢的房间。

用一种十分憎恨的目光瞪着走进床边的鹫尾的京子的眼睛,依然那么楚楚动人。

鹫尾拨出匕首。用更加凶残的目光返瞪着京子。

他用匕首切断了捆着京子的绳子,又把堵在她嘴里的毛巾拉了出来。

“喂!把它穿上!”

说着,鹫尾把京子的内衣和外套扔在了床上。

京子的身体还留着被鹫尾强奸后的疼痛,她动一下就皱一下眉头。依次把内衣,毛衣、裙子和大衣穿好。这时,电话铃又响了。鹫尾让它响了几声后,便把听筒取了下来。“是我!”里面传来了春日那蛮横的语调。“我是安井医师。”鹫尾答道。“美矢呢?”春日火了。“现在和病人呆在一起。”“那么京子怎么样了?!”“情况有所好转。血压、脉博恢复正常。估计这12小时内是关键时刻。”

鹫尾答道。

“我现在正在熊谷,我的车子正迅速向那儿急行。你告诉美矢,估计一小时后就会到的。”

“遵命!”

“好!那就拜托了!”

电话挂上了。鹫尾放下电话,然后他拉开窗帘和百叶窗的一条缝儿,向外边看着。

天还没有亮呢。他又朝旧中仙道的方向着了看,没有车子向这儿驶来的样子。

正在这时,鹫尾突然看到了在旧中仙道方向的空中,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光,并听到了十分微小的直升飞机的马达和螺旋桨的转动声音。

这盏灯正在慢慢下降,在旧中仙道方向的树林上方渐渐地消失了。

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危机感的鹫尾,一下子拉出了堵在京子嘴上的毛巾,问道:“从什么地方可以进天花板?”

“……”

京子紧紧地盯着鹫尾,并不回答。

“怎么,不说?”

鹫尾掏出匕首放在了京子的脸上。

“野蛮人……在这个房子的衣服架子旁边的天花板上。”

京子不情愿地呻吟道。

于是,鹫尾便迅速来到衣服架子旁边。上边挂着十来件美矢的高级女式服装。

鹫尾掏出了钢笔型手电,看清楚了。在这个衣架的上方有处天花板入口,于是鹫尾便把京子推进了壁柜里,自己拉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了这个入口处的下边,踩了上去。

他伸出一只手撞了撞这块天花板,但却一动不动。但他往旁边一推,就像有一个轴承一样,这块天花板便打开了。

这时,从里面掉下了一个绳梯,于是鹫尾伸手拉了拉。然后顺着它攀了上去。

<er h3">三</h3>

鹫尾来到了这个用水泥制成的大花板内部,里面已经积了相当多的尘土了。

里面还存放着30个大木箱子和一些行李卷。大概是原先这家别墅的主人存放的自己的东西吧。

鹫尾抬头看了看,从这个呈倒“V”字型的屋顶的上方,隐约地露出了外边的星光,借助这点光亮,有一双如狼一样的夜间目光的鹫尾,就把这里的一切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屋顶并不会是漏的,这透过星星的光亮的,是因为这座别墅的屋顶是用具有反光作用的合成树脂材料制造的,并用以代替了天窗。

由于这块“天窗”的颜色和屋顶是同一颜色,所以从外边是看不到在向外边进行观测的鹫尾的。

鹫尾走到一块“天窗”跟前,向外观察着。

虽然这种材料不像玻璃那样透明度好,但也足以看清是外界的情景的了。

鹫尾离开了窗户,把这里的几个木箱和行李卷变换了一下位置,摆成了街垒的样式。

然后鹫尾又下到了房间,把京子拖到天花板里面,他重新堵上了京子口中的毛巾,并把她的双手反捆到背后。

京子拼命地反抗着,但这又—次地激惹起了鹫尾那男性的占有欲。他疯了一般的把京子从地上拖了起来,撕下她的裤子,并把她按在木箱子上。从她的背后又一次强行奸污了她。

当京子精疲力尽的时候,鹫尾也感到混身无力,瘫在了京子的身边。

但是,刚刚过了3分钟鹫尾就迅速站了起来,跨过障碍物,拿过来一把旧椅子,放在了—扇可以清楚地看到大街的天窗旁。

他一坐到这把持子上,他的腰又马上恢复了精力。

不一会儿,鹫尾就看到了有10来辆关上车灯的黑色轿车,驶过积雪刚刚融化的大街,朝别墅的方向开过来。

鹫尾不禁咬紧了嘴唇,把短机关枪从地上拾起来放到了膝上,并打开了保险。

车群无声地低速行驶着,几乎连汽车排气管的声音都听不到。

当车群开到距离别墅还有400余米的地方时,它们便静静地停了下来。紧接着,从车上不断地跳下来手持武器的男人。鹫尾透过枯树枝,看得非常清楚。

最后边的一辆车又动了起来,它通过车群,朝别墅开了过来。

鹫尾这才看清楚,这不是汽车,而是一辆装甲车。外型大小如同一辆小型卡车,但不是使用柴油,而是使用汽油的那种,所以它的排气声也非常小。

因为这是一辆装甲车,所以车的正面只有非常小的射击孔和瞭望孔,在顶部也安装了一挺机枪,这是一只50口径的水冷式重机关枪。

看到这个阵势,鹫尾不由得直冒冷汗,腋窝的汗水顺着身子流了下来。看来春日已经查觉堑尾把他的家庭人员当成了人质,决心不惜用全家人的代价,也要除掉鹫尾。

装甲车进了林间小道。从鹫尾的视线中消失了。

于是鹫尾又来到可以看到大门的一块天窗旁。

他听到了轮胎碾碎积雪和排气管的声音。一会儿就出现了装甲车。

装甲车破门而入。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别墅的大门倒塌了下来。装甲车压过倒下的大门,一直开到离主楼3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夫人!”

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通过装甲车里边的扩音器喊道。这是春日的秘书浜崎的声音。

当他发现别墅内无人回答时,浜崎又喊道:“夫人!听到了请回答,不是夫人,别人回答也可以。和夫君、武夫君、无论谁都请回答!”

过了一分钟后,浜崎又喊道:“如果再没有人回答,就说明你们全都成了人质。我是浜崎。你们真得听不到我的声音吗?……小宫……吉田……西野……森田……安冈……大西……快出来!我们不是敌人!你们怎么了?!”

鹫尾意识到自己这次将要翻车,他已经看到从车里下来的许多关东会的男人们在杂木林中晃动的身影。

鹫尾十分悔恨自己,没有估计到春日竟然冷酷到不惜以自己全家的性命为代价,杀死自己。接受了春日命令的浜崎和关东会本部的精锐,乘直升飞机到这一带,然后转乘关东会长野分会准备的车子赶到了别墅。

“如果再不回答,就认为你们已经全部被杀!我们立即开始攻击!”

浜崎还在大声地喊道。

鹫尾伏下了身子,一边爬着,一边离开窗口,朝中央的障碍物爬过去。

这时,装甲车上的重机枪果然开始射击了。

一楼传来了墙皮脱落和打碎玻璃的声音。

不仅仅是重机枪,从杂木林中,也传来了自动步枪和卡宾枪的射击声。

这座天花板的里间也打进了20来发子弹。

但幸运的是,由于射击的角度,射向这里的子弹都穿过鹫尾的头部上方打到了对侧的天空上去了。

<er h3">四</h3>

尤其是装甲车的重机枪,由于太靠近了别墅,鹫尾呆的天花板里几乎成了射击死角,子弹大部份倾泄到了一楼。

于是,鹫尾便大胆地从障碍中跨了出来,在被吓瘫了的京子身边蹲了下来。

关东会的人又射击了5、6分钟,常常有几发子弹也打到天花板里,但都被中央的大木箱子挡住了。

这时,从装甲车里又传来了喊声:“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浜崎大声喊了二、三十遍,各处散乱的枪声才平息了下来,而这时京子则完全昏迷过去了。

浜崎接着喊道:“鹫尾,出来!虽然你把他们当成了人质,但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根本不在乎吗?春日光生不愧是一代英豪,关东会的命运重于家庭生命……鹫尾,你打错主意了!你的撒手锏的人质已经没有作用了!”

浜崎的喊声中,搀杂着阴险的笑声。

当然,鹫尾根本不予回答。

他承认失败了。向装甲车发射短机关枪的子弹无济于事。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认输!他要转败为胜,去偷袭他们!

“出来!鹫尾!不要开枪、快回答!我们虽然想要杀死你,但很遗憾,还不能杀你,但你要是碰上流弹可就没有办法了!……如果你还活着,就赶快回答,我们的头儿在找你,所以有言在先,不能伤害你!”

这时浜崎的喊声又传了过来。

鹫尾依然沉默不语。

“好好想一想吧!鸳剧!现在,你是希望在这儿被打成马蜂窝呢,还是被捕的好?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如果还活着,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浜崎再次阴险地笑了起来。

浜畸知道鹫尾不会回答了,过了一会儿,装甲车开始调转方向了。

鹫尾紧咬着的下唇已经渗出血了。他知道,如果装甲车调过车后部,就会用装甲车里的重机枪向屋顶射击了。

这时,装甲车好像停在了大门处了。

扩音器里,再次传来了浜畸的命令:“再次射击!”

重机枪又开始射击了,从杂木林中,也不停地喷射出自动步枪和卡宾枪的长窜的火舌。

这次,50口径的重机枪子弹全部集中打在了天花板的屋顶里,连二楼的水泥板都穿透了。

鹫尾恐惧地连睾丸都缩进了阴囊之中。腹部一阵阵抽搐,他控制不住小便了。

这时,装甲车上那挺50口径的重机枪已经把水泥的地板打了个大洞,子弹不停地从里间涌了上来。

鹫尾的身边也不时地溅来水泥碎片和子弹的碎片。

鹫尾立即撤到了障碍物的外边。

他一直滚到天花板的最里头。

从水泥板下的大窟窿里、不时地涌进机枪子弹。

这时,京子被机枪子弹的打击声惊醒了,她不知所措地从地上跪了起来。不幸,胸部顿时中了几发子弹,她向后一仰摔到在地上。头部磕在了障碍物上。

完了,鹫尾看到京子的死状,不知为什么恐惧心理一下子消失了,得意也没有了。

又过了3分钟,关东会的射击停止了。

被机枪枪声晨得耳朵嗡嗡作响的鹫尾,仍然清楚地听到了踏着积雪、朝别墅走来的脚步声。

这伙人从被子弹打坏的窗户上,闯进了一搂会客厅,并胡乱的打着枪。

由于二楼的房顶也被重机枪打穿了好几个窟窿,所以鸳尾知道一楼和二楼的灯全都被打碎了。

正在这时,从建筑物外侧的装甲车上向屋内照射着强烈灯光,在指示着他们射击目标。

在一楼扫荡了很长时间后,这伙人上了二楼。并边上边扫射着。

这时,鹫尾便从天花板的入口处滑了下来,衣架上也就打了许多窟窿,破烂不堪。

好像美矢、和夫和武夫都中弹身亡了。鹫尾在射击声中,似乎听到了几个男人的报告声。

鹫尾左手拿着机枪,右手拿着美式手枪。

枪声终于停了。

“小姐在哪儿,肯定和鹫尾这个混蛋在一起。”

“会不会逃了?”

“不!肯定藏在这个建筑物的什么地方,给我彻底搜!”

传来了一阵交头接耳的叫喊声。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男人朝衣架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个人打开了手电筒朝这照。

鹫尾慢慢抬起了右手,只听“扑、扑、扑”5声沉闷的枪响,这只带消务器的手枪射出了5发子弹。

进来的这5个男人,眉心部都准确地中了一颗子弹,倒在地上死了。

而其他的人却好像还没有发现这儿的情况,鹫尾迅速把手枪叨在了嘴里,赶快把这5个死尸拖进了壁柜里。

鹫尾又把手枪拿到了右手中,他这才发现,美矢的死尸被打成了肉泥,血和碎肉纷纷贴在了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上。

鹫尾悄悄离开衣架处,慌忙又换上了预备弹夹,然后推开弹痕累累的房门,向走廊爬过去。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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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电灯泡被打肿,所以走廊十分昏暗。但是,由于这伙人的手电筒相互乱照,鹫尾还是看清了敌人在走廊上的大致位置。

他没有爬到走廊上,而是躲在门边爬着。

出于对鹫尾来说对方都是敌人,所以无论打着谁都没有关系。但对方却害怕自己人互相打起来,所以总是犹豫再三才敢开枪的。这样一来,主动仅就在鹫尾手里了。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男人的脚步声渐渐地朝美矢的房间这儿走了过来。强烈的高性能聚光手电光,也向这儿照过来。

“怎么回事,他们去了哪儿?”

这是3个男人。正若无其事地边说道边朝这儿走过来。

这3个人腰里都别着手枪。

这时,鹫尾又端起了那只安着消音器的手枪,几乎是在一秒钟的时间,迅速射出了3发子弹,只听得“扑、扑、扑”3声沉闷的声音,这3个人的头部都中弹倒在了地上,于是,鹫尾迅速把左手的短机关枪放到地上,伸出左手拿过来一个男人手中的聚光手电筒。

这种高性能的聚光手电筒用的是6节干电池的特种手电筒,然后,鹫尾又迅速地把手枪的弹夹又补充上了子弹。

准备完毕后,他压低了身子,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持枪,走到了走廊上,并机智地朝四下巡视着。

在走廊的一头,还有5个男人。靠左边2个,靠右侧3个。

鹫尾把手电筒的光线朝右侧的男人照过去,随即扣动了板机,跳动着的枪口对着这3个男人一一点过。

这3个男人似乎要在这堵墙上找到一条缝钻进去一般。

鹫尾没等这3个人倒下,又把手电筒的光亮和枪口朝左边的2个男人扫过去。

这时,这2个男人也慌忙朝鹫尾开枪还击,但由于光线刺眼,他们也不知道子弹应朝什么地方打。

这2个男人的胸部立即中弹倒在了地上。在滚动中,鸳尾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后背也流出了如同泉涌般的鲜血。这时,鹫尾又端起短机关枪扫了起来。

上到了二楼的男人们已经全部收拾掉了。前后不过才3、5分钟。

鹫尾迅速把短机关枪的弹夹换了下来,匍匐着向楼梯口爬过去。这时,他已经把手枪收了起来。

当他发现一楼的舞厅里有5个男人正端着自动步枪、卡宾枪不知所措地指着二楼时,鹫尾把身体向后挪了挪,然后双手持枪,从上朝那5个人猛然地扫了过去。

这5个人也很快还击。有几发子弹擦过鹫尾很近的地方,但当他打完了30发左右的时候,对方的射击也被压住了。

鹫尾迅速抬了一下头,又很快沉了下去,在这一瞬间,他看清了在舞厅的这几个男人浑身是血,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时,楼外边装甲车的重机关枪再次咆哮起来。弹着点从一楼渐渐地移向二楼。

这样一来,鹫尾要再下到一楼,无疑被子弹打中身亡,然而又不能长时间地呆在二楼上,于是他向被子弹打破的后窗口爬过去。

大概是怕重机枪的子弹打穿建筑,伤及后边的人吧,小楼的后身没有关东会的人。鹫尾一纵身骑到了窗框上,朝下边的积雪中跳了下去。

他在空中几乎翻了好几个滚儿,然后弯曲双膝,缓冲了由于从高处跳下来对身体的震动。这是他在受训时最基本的训练要求。

因为太高了,跳下来时膝部和踝部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而感到了疼痛,但还不致于走不了路。

他跳下之后,专拣没有积雪的地方,穿行于杂木林中的小路,迅速离开小楼。这样,就不会给关东会的人留下脚印。来到围墙边,他用匕首切断铁丝网,钻了出去。

这会儿,不但重机枪,还有自动步枪和卡宾枪,手枪,一股脑地猛烈地向小楼扫射着。

鹫尾一钻出铁丝网,就加快了脚步,但踝关节越发疼痛起来。

为了搅乱关东会的视线,鹫尾绕了一个3公里的大弯子,最后来到了隐蔽“尼桑”车的地方。

这时已经是他逃出别墅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他打开车门,把机关枪和弹夹扔在了助手席的下边,从背包里取了手枪,放在助手席上,并用帆布盖了起来。

天还没有亮,鹫尾坐在驾驶席上喘了一口气。这时,两脚和两腿的肌肉开始抽搐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小腿肚子的抽搐越发疼痛了。他只好把两条腿蜷到胸前,一边忍着剧疼,一边不断地流下豆大的汗珠。

又过了一会儿,腿肚子的疼痛好了一些,但膝部的疼痛未减,但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了,鹫尾只好忍着疼痛发动了汽车。

3分钟后,发动机才热了起来,鹫尾不打开车灯就开了起来。他把车子从农田路开向御代田大街的方向。

当他的车子开过望月时,稍稍停下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方向,避开了收费公司,把车驶上了蓼科的别墅附近。

这时已经到了清晨。

这个蓼科别墅,过去曾是藤本和他的情妇美树的“爱窝”。从上次鹫尾和武山在此遭受暗算,已有半年多了。

所以,关东会和成为其下属组织的三光组织应该不在这儿,没有警戒了……鹫尾在心里暗暗想着。

<er h3">二</h3>

在离蓼科别墅还有半公里的样子,有一处杂木林,鹫尾便把车子停了进去,然后从车上下来。

膝部还阵阵作痛,鹫尾把子弹弹夹和机关枪横在腰上,朝围着木栅栏的别墅走去。

这个别墅似乎已经没有人住了,鹫尾走近别墅时意识到了这一点。被子弹打破了的窗户上用木板条钉着,钉子都生锈了。

残雪使道路十分松软,但却留不下任何脚印,上面只有野鸡和山鸡的脚印。

观察了一会儿,鹫尾又走了回去。把车子开到别墅附近,在木制大门的汽车库前边把车子停了下来。

鹫尾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用铁丝的“钥匙”打开了汽车库的门,把车子开进去,从里面把车库门关上。他感到几乎再也走不动了。

他把助手席的座位放倒,脱去鞋子,就钻进了睡袋里,但右手还紧紧地握着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除了睡觉没有别的解痛办法,他吃了2片镇静剂后,便闭上了眼睛。

他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

不知什么时候,他醒了过来,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3点了。车库内很黑,虽然手表是夜光的,也无济于事,正好车库的门有好几条缝,于是鹫尾借助外边的阳光看准了时间。

他在睡袋里动了动脚,虽然没有冷气而感到双脚僵直,但这样一来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

30分钟后,鹫尾感到可以下来走路了,就从车上走下来,然后用铁丝捅开了别墅主楼的大门上的锁,走了进去,并把随身带来的武器和弹夹也一块带了进来。

别墅内的血迹已经被人擦去了,到处都是警方在鉴别形迹时所使用的铝粉痕迹。

厨房里还留着大量的罐头食品,鹫尾用匕首打开了已经生了锈的罐头,将里面已经凝固了的牛肉在锅里煮了煮,又找出了几瓶啤酒,然后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5天时间,鹫尾的膝部和踝关节才算彻底养好了。但为了等袭击春日的那座别墅的事完全平息下来,鹫尾又在这儿等了10天。

别墅的粮食也吃完了,鹫尾驾车驶过甲府方向的道路,回到了位于立川空军基地的隐蔽地点。

一回到家里,鹫尾就把车内的东西迅速放到室内,然后把无用的东西扔到地下室的锅炉里烧掉了。

鹫尾洗了个热水澡,把这些天来的血迹和污垢洗干净,出了浴室,他便来到了有暖气设备的起居室里。

腰里裹着浴巾,鹫尾坐在了沙发上,一边喝着从冰箱里取出的啤酒,一边在思考着。虽然自己还活着,但他心里并不痛快,他对于京子还多少感到不能死,还应当再强奸她几次,而且她的死法比起自己衷爱的江梨子来说,还是便宜了她……

又过了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早上,他整理了一下头发,戴上了一副粗框架的眼镜,穿了一件运动衫,开着那辆后排座进行了伪装的车子上路了。

车牌号码也是伪造的。鹫尾从八王寺驶入了中央高速公路。由于这辆车的马力很大,所以鹫尾十分喜欢高速驾驶,这样会给他带来一种快感。

他行驶到大月时便从中央公路上开了下来。穿过了屉子隧道,隧道很长。开出隧道店,他来到甲府的汽油加油站给汽车加了汽油。

然后他又沿着釜无川北上,在他囚禁于监狱中时,他就知道这里的酷暑是出了名的,但这个季节却正好气温适宜。

鹫尾没有走18号国家公路,而是从山梨方向,朝位于小诸的踩山的江梨子娘家驶去。

这条路线,如果从茅野到蓼科收费公路,然后穿过白桦湖和过去称之为赤沼的女神湖,再从望月到佐久是最佳一条近路。而且,现在这条公路也修建的好走了。

但是鹫尾并没有走这条路线,因为这条路线距离到的几天走的藤本和美树的别墅太近了。他想,也许现在关东会已经查到了鹫尾曾经到过这个别墅的事情,并设立了检查站呢!

因此,鹫尾便把车驶向了穿过诹访湖的旁边公路,从下诹访驶向和田峰。这条路转弯多,坡也陡,鹫尾必须不停地急转弯和急刹车。幸好路面上没有积雪,否则走这种山路是十分危险的。

他好几次差点和对面的车撞上,但好几次都躲了过去,越过顶峰,下坡更是令人烦恼的危险路段。多亏了鹫尾那在特别部队时练就的高超驾驶本领。当他把车开下立科的平缓地带时,鹫尾也感到精疲力尽了。

他在立科再次加油,并换了一只备用轮胎,在一家小吃店里吃了点养麦面条,然后又驾驶汽车通过望月、御代田到达了小诸市。天色已经大亮了。鹫尾驾车驶入了一条小路,走了一会儿使朝右拐去。然后慢慢地行走在一条四周是苹果树的农田小路上,这条小路上还留着残雪。

再向前走,就是高峰高原的滑雪场了。

<er h3">三</h3>

走了一会儿,鹫尾驾着这辆“皇冠GSS”汽车,在靠近“国民宿舍”大楼的新建的“高峰国际饭店”门前停了下来。

只是这个名字够气派的,其实不过是个3层楼的小饭店,今天这个季节来滑雪的游客特别少,又加之附近有那家收费便宜,居于低档的“国民宿舍”,所以既使没有预约也有空房子……鹫尾看到“旅游周刊”杂志后知道了这一点的。

他在饭店前的停车场停下了车,提着放在助手席的小型游行包朝饭店的大门走去。这时,从大门口飞快地跑过一个小个子男侍,把鹫尾手里的旅游包抢了过来。

“请问您住宿吗?”

这个侍者微笑着问道。这个年轻人有20来岁,一看就是个本地人。

“啊,是的。不过就一晚上。”

鹫尾答道。

边说边进了狭小的大厅。侍者和鹫尾走近柜台,值班的人搓了搓双手问了一下鹫尾的情况,进行登记。

鹫尾化名为田泽诚二,职业是摄影师,住址在寺坂。

鹫尾被带到了二层的一间房屋。

里面有一张双人床、电视机,衣柜和桌椅等。

侍者把鹫尾的旅游包放在了双人床旁边,鹫尾便掏出了1千元的小费递了过去。

“这样经理会骂的。”

这个侍者有点为难的样子说道。

“不要紧,不要紧嘛……这一带有什么乐的地方吗?”

鹫尾用一种轻松的口气问道。

侍者“嘿嘿”地一笑,把钱收在上衣口袋里,然后热心地介绍说:“小诸也好、佐久也好,要说有趣的地方可还真不少,我可以带您去,因为我6点钟后就下班了,所以我非常乐意为您效劳。小诸,佐久坐车一走就到。”

“你是本地人吧?”

“是的。一天到晚光是摆弄苹果树圆白菜和放放牛什么的,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我才来这的。”

“那么今晚就有劳你了?”

“行,坐我的车去吧?那么今晚6点半,我来这儿接您,我叫三村。”

侍者对鹫尾说道。

“好吧,这阵子,一家杂志社要我拍点风景照,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正好在这游玩一番。”

鹫尾说着笑了起来。

等侍者一走,鹫尾便打开了旅游箱,里面装得都是替换的衣服和大照像机盒子。

在这个像机盒子里,除了一架“尼康F”照像机外,还有5架不同规格的镜头和一支坚固的三角架,在“柯达”彩卷的暗盒中,都放的是手枪子弹。

自从袭击农协而获得了大笔的资金后,鹫尾就不惜重金购买了高档的相机和各种镜头。

数年前,关东会的人就闯进距离这个旅馆不远的野泽江梨子的娘家,严刑拷打了江梨子的母亲和义父,及她的弟弟、妹妹,企图从他们的嘴里打听出存放密秘磁带的事情,但终于失败了。

但鹫尾还不甘心,他还想再试一试,看是否还有什么线索。

可如果就这样直闯过去,肯定会弄出大乱子来,也许会被关东会的嗅到他的踪迹的。所以,就有意和这个土生土长的、肯定熟悉江梨子的侍者三村套近乎,以便通过三村来了解一下江梨子娘家的情况。

鹫尾脱去了运动衫,仰面朝天地躺在铺着被子的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换上了一件草绿色的防寒作业服和西服裤,穿了一双长筒靴,便出了房间。

鹫尾在左肩上挎着像机空盒子,把像机吊在脖子上,下了楼。

他来到柜台,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了值班人员。

这个人用职业般的笑容问道:“这么快就去工作呀?”

鹫尾出了饭店大门。他不打算坐车,便走着去。

苹果园和红松树林,和至今还盖着积雪的农田,正在溶化冰层的潺潺小溪……鹫尾一边沿着蛇倔川向山坡走去,一边眺望着这块曾经养育了自己十分衷爱的江梨子的土地的风貌,一边打开像机的镜头盖,连同自己酸楚的感情,一同摄到了胶片之中。

他常常在路上碰上一些农民,但他终于忍住了,没有向他们打听江梨子的娘家的具体地点。他知道,此事决不能操之过急。

离开蛇倔川后,他向菱野温泉走去。在一块小的池塘旁边,有一个猎犬训练员在给5、6只短毛的向导猎犬和塞特种猎犬洗刷着身子。

因为狩猎期结束了,所以就要给这些疲惫和污脏了的狗恢复一下本来面目,这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鹫尾继续朝前走。他一直走到了高峰收费公路后便返了回来,他又选了另一条路线回到了旅馆。他也没有向行人打听道路,因为他带着一份小诸市二万分一的地图。

回到旅馆,鹫尾冲了一个澡,穿着运动衣,来到大厅旁边的餐厅里:要了一份牛排和佐久鲤鱼汤,草草吃了顿晚饭。因为可能还要和三村去喝点酒,所以这次鹫尾没有喝酒。

吃完饭后,鹫尾再次回到房间里,躺在了床上,静静地休息着,也让胃好好地消化一下刚才吃过的食物。

一小时之后,房间的门被人敲了敲。

“是谁?”

鹫尾问了一声,但为了防备万一。他的右手还是悄悄地握住了那只带消音器的357式大口径手枪,并用一份大张开的“俱乐部杂志”盖在自己的手上。

<er h3">四</h3>

“我是三村。我来接您来了。”

这是下午和鹫尾约好了的那个侍者的声音。

鹫尾走近房门,全神注意着门外走廊上的动静。

当他确认了大门外只有三村一个人的时候便答道:“太谢谢了。请稍稍等一下。”

这件运动衫是他自己缝制的。说来这还得归功监狱。在那儿时,他不但干修理汽车的工作,而且还常常被派去干木工和西服裁剪的下手,所以做一件运动衫对诺后来说易如反掌。

在这件运动衫的胸前,有—个暗兜,他便把刚才那支手枪插了进去,由于手枪体积大了—些,于是他锯断了手枪套的尖端,把消音器安了上去。

他又在左右两个上衣口袋里装了50万日元,裤兜里装了20万元,然后穿上运动衫,外边再套上了一件羽绒服。

“好了,让你久等了!”

鹫尾说着,猛然拉开房门。

三村换上了一个假的长发,还戴了一架蜻蜓式眼镜,穿了一件如同舞台的戏剧服装一样的漂亮衣服,里面还打了一条领带,脚上穿了—双3英寸高的高跟鞋。

三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怎么样,太傻气了吧?”

“可以,可以!这个样子,就是到了东京银座也不算什么!”

鹫尾纵容地说道。

“让您这么一说,我就更有信心了……别从柜台走,咱们从后门溜出去吧?”

三村对鹫尾说道。

于是,他们出来,鹫尾锁上房门,这个锁不是自动的,大概是为了防止住不惯饭店的旅客不带钥匙就出门而设计的。

三村领着鹫尾,从写着“工作人员专用”的楼梯下到了一楼。然后又带着他穿过餐厅的侧门来到院子当中,并用钥匙打开了停在停车场上几辆汽车中一辆漂亮的“华丽FtPGS”的车门。

“你这么年轻,可真有钱呀!”

鹫尾坐在了助手席上便对三村“啧啧”称道。

“因为我不能一辈子闷在农村的地里,说是去东京找个事儿干,老爷子这才舍得出血买了这辆车,可汽油费和修理也差不多花了这个车价了。”

“那么,坐你这个车去玩的车费呢?”

“您不一样,您是住在这几的客人,哪能那么抠呢?有时客人给点小费,和我家老爷子不一样,半年就吃空了。”

三村像熟头熟脑似地对鹫尾说道。

“今晚上我请客,就算是导游费吧!别害怕,只要玩得好,我这儿有的是钱!”

“那今天我可是碰上了财神爷!”

说着,三村一边吹着门哨,一边发动了汽车,车子好像是把消音器改造了似地,发出了“叭啦叭啦”地阵阵剧响。

由于这辆车的发动机是速温型的,所以车子很快就开了起来。车速如同赛车一般地行驶在大街上。

他们曾一度离开了小诸的小路,驶向轻井泽方向,然后在一个信号灯前门向驶去。

鹫尾知道三村在向佐久方问驶去。“吃过饭了吗?”三村问道。

“吃过了,你呢?”

“说实活,我还没有吃呢!”

“那么咱们去吃点河鱼菜吧!”

鹫尾说道。他想尽快把三村灌醉了。

“我就想吃点正宗的牛排,如果您要让我点的话。”

三村答道。

车子驶入了佐久大街,三村也就把车速降了下来。这条大街是佐久的主要干道,道路很宽,路两旁都是外表装饰考究的小商店,呈现出一种典型的小城市的特色。

在汽车开到主干道的十字路口时,三村把车子来了一个“U”字型的转弯,停在了靠近便道上的地方。

鹫尾知道,这条主干道和铁路小海线的相交处一带,是佐久有名的欢乐街。

三村下了车,但十分熟路地领着鹫尾朝一个胡同里走去。

在这个胡同的入口处,有一块写着“清流亭”的招牌,这是一家河鱼菜馆。门口有3个穿着碎白点花纹的服装的女侍者。

三村和鹫尾走进了菜馆,坐在了用竹子和藤木编织的椅子上。这时,马上走过来一个手里托着菜单的女侍者,她用眼睛盯着三村看了半天。

“哎呀,怎么这身打扮?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呢!”

女侍者说着大笑了起来。

“怎么样,不错吧?告诉你,这是东京时下最流行的打扮!”

三村向后一仰,摆出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来。

三村先要了一份威士忌酒,鹫尾也给自己要了一份。

“太麻烦了,拿个整瓶的吧,还要些冰块!”

三村大声吩咐道。

于是,女侍者很快把威士忌酒和冰块送来了,鹫尾给三村的酒里少放了两块冰,而自己则少倒了一点酒,并加上了许多冰块。

除了要了盐烧丁斑鱼和鲤鱼鱼片外,还要了油炸若鹭鱼。

鹫尾很巧妙的劝着三村大量喝酒,而三村则有意识地在这3个女侍者面前逞能,也半推半就地喝了起来。他很快就有些醉了,这会儿,他说起话来,舌头都有些硬了似地。

“在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姓野泽的人家??”

鹫尾看时机已到,便故意随便地问了起来。

“啊?住什么地方的,哪个野泽?”

三村用通红而略有混浊的双眼看着鹫尾问道,同时抓起酒杯“咕嘟”又咽了一大口。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联络

<er top">一</h3>

“要说是哪个野泽嘛……哎,你知道关东会吗?”

鹫尾小声问道。

“噢,小诸、佐久,和关东会有关系的店子多着哪!这个关东会怎么啦?”

已经醉了的三村,用含混的语气问着鹫尾。

“在几年前,关东会的人曾闯入这儿的一家叫野泽的人家,把这家人狠狠地欺负了一顿。我是从给我拍照片的这家杂志杜那里听说的。”

“噢,你说的是西边家姓野泽的。这我当然知道。那时我还是个高校生呢!……当时那家的老头被打成了残废,现在还下不了地哪!那家的老太婆背上的鞭痕,听说现在还有;他们的女儿幸子还被这伙家伙轮奸了,好多天走不了路;儿子的手腕被打得骨折,两年才治好,听说当时打得挺凶的呢!”三村滔滔不绝地说道。“你说的那家西边的野泽在什么地方?”鹫尾继续问道。三村回答了,然后鹫尾又问追:“你当时都亲眼看到这些了吧?”“没有,详细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那家还有一个在东京工作的女儿。嗯——叫江梨子。那可是个有名的美人呀!我上中学时,那个姑娘还在村里。我一想起那个姑娘的模样就睡不着觉呢!”

“……”

“就我说的这个江梨子呀,好像她和关东会的人成了家。不过后来听说那个男的背叛了关东会。在他叛逃时,还隐藏了有关关东会的什么材料。这个女的什么也没有说,于是关东会的人就闯到这个住在西边的野泽家去进行了搜查。”

“找到那个东西了吗?”

鹫尾问道。

“要是找到了,还能那么残酷地虐待野泽一家人吗?……听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那现在野泽一家怎么样了?”

“刚才说的那个江梨子不知和那个男人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一直没有音信。她家的老爷子成了残废,老太婆整日在苹果园里忙活儿着,她的那个弟弟因为也能工作了,现在也干着种莱和苹果园的一般人的话计。不过,只有那个幸子不在家里,现在在这个佐久的酒吧里干活儿。当了妓女,有钱就睡觉。一会儿咱们就去那儿吧?”

三村说着,脸上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时间还早嘛,转转别的店子再去幸子那里吧……幸子干活儿的那家店子,是不是与关东会有关系的?”

“不,没有关系。是当地天龙组的。和神户的山野组是拜把子的组织开的分号。所以,关东会管不了他们。可幸子也许卷到这个组里去了,尤其她这样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三村就带着鹫尾先去了一家酒吧。

里面有两个好像是白天在地里干活、夜里来这服务的女招待,坐在包间里被男人搂抱着。

因为三村年轻,所以尽管他有些醉得不成样子,还是上去和女招待打逗。从鹫尾看来,这里的女招待个个妖里妖气,所以他对这个店子一点也不感兴趣。

“这个男人怕是阳萎吧?”

屋里的女招待嘲弄着鹫尾。

出了这个店子后,三村就带着鹫尾来到了与江梨子同父异母的妹妹幸子干活的那家叫“塞西露”的酒吧馆。

照三村的话说,幸子今年刚19岁。可由于她整日荒淫无度,看上去有25、6岁的样子。鹫尾尽力回忆着和自己同居的江梨子的模样,怎么也与这个面前的幸子对不上号来,哪怕在某一点有点相似呢!

幸子的身材粗鲁生硬,不像江梨子那样娇媚多姿。颜面扁平,毫无诱人之处。不过,只是她那爽快的表情似乎与江梨子相像。

幸子的这个表情,也使刚才三村在上一家酒吧被女招待的抢白的怒气消了。

“你来这干嘛?又来给我找事不是?我可不和一个村的男人睡觉!”

幸子毫不客气地对三村喝道。

“瞧,生气了吧?告诉你,这次我是为一个客人带路来的。这位就是从东京来的大摄影师呢?”

说着,三村用手指了指跟在身后走进店里的鹫尾。

幸子顿时换了一副面孔,上前来用手挽住鹫尾的胳膊,小声问道:“去个包间坐坐吧?”

这是一个小店。但却有十来个女招待。于是,鹫尾便随着她在柜台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鹫尾看出来,有好几个女招待好像也是外出陪客睡觉,刚刚回到店里来。

鹫尾跟着幸子在柜台上拿了一个包间的钥匙,三村也要了另一把钥匙,找另一个女人走了。

“我叫河蓟……”

幸子把自己的妓名告诉了鹫尾。

“我只想来一杯鸡尾酒。”

说着,脸上就露出了妖媚的笑容来。

“好啊,我也来—杯白兰地酒!”

鹫尾说道。

幸子转身到床头柜中取出了—瓶鸡尾酒来,倒在一个小酒杯里,一连喝了10小杯。当然,费用全部由客人负担的。

“一张大票只陪您喝喝酒,二张大票可以到明天天亮……不过,房间费另算。”

幸子放荡地盯着鹫尾。

“知道了,连明天的早饭都一块吃!”

鹫尾爽快地答应了。

<er h3">二</h3>

“那么,咱们现在就先去算一下账。”

幸子站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穿着羽绒大衣的幸子走了进来,递给鹫尾一张2万元现金的账单。于是鹫尾也站了起来,来到柜台把现金交了。

这时三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也把我的账算了吧?”

他用乞求的眼光看着鹫尾。

“好吧!你就在这家店里等我。”

鹫尾说道。

“太谢谢您了!因为我身上没有带更多的钱。”

“那么,明天还回饭店见面吧?”

说完,鹫尾就替三村把账付了。

然后,鹫尾和幸子走出了酒吧。他们走了3分钟,进了一家旅馆。在旅馆的账房处,鹫尾又交了到明天上午的住宿费7000元。

这是一家西洋风格的三层钢筋水泥的建筑,并带有暖气设备。幸子拿着2楼的一个房间的钥匙,快步走在前边。大概这是她常带客人来的一间。

这是一间带浴室和洗漱间的房间,一张硕大的双人床就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不但在一面的墙壁上安上了大块镜子,在天花板上也有一块。这是一间典型的“情人旅馆”。

幸子坐在了床上,双手互相搓了搓。

“好吗?”

“很不错。”

鹫尾顺着回答。

幸子用电话喊来了侍者。不一会儿就送来了二杯热茶。然后从鹫尾手里要了2万日元及一百元左右的硬币小费。

她对鹫尾说道:“这两万元都是按规定预收的押金,先存在帐房,退房间时还退给您的。”

这大概是怕有的财迷的客人走时顺点东西或损坏了东西赖帐而采取的办法吧。

等侍者一走,幸子就立刻把门锁上了:“好了,这就不会有人来打搅了。怎么样,先一起洗洗澡吧?”

说完,幸子便麻利地脱去了外边的女式西服,只剩下一件长裙。

“对不起,请别见怪,我来这儿并不是为了些和你睡觉的。”

鹫尾一边望着幸子那粗隆的腿脚,但乳房和臀围浑圆而丰满的胴体,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那你来这儿干嘛?!你,是不是有毛病?!”

幸子恼怒地盯着鹫尾。

鹫尾没说话,从口袋里取出那50万日元,把两腿反骑在椅子上问道:“这个,你想不想要?”

“什,什么意思?”

幸子盯着这50万元,咽了一口唾液问道。

“想打听一件事,如果回答了,这钱就归你了。”

说着,鹫尾用一根皮筋把这些钱捆成一叠,扔在了床上。

“你想让我说什么?”

“问之前我有句话:我可不想对你使用暴力,尤其是对你。所以,你不要逼我使用暴力。”

“你,你是黑手党?”

幸子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不是。我是和你的姐姐江梨子如同丈夫一样的男人,叫鹫尾的一个最要好的朋友!”

鹫尾冷静地说道。

“什么?!鹫尾?!畜生!就因为他,我们一家子可吃尽了苦头了!!”

幸子愤怒地喊了起来。

“关东会残酷迫害你们一家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很对不起!十分过意不去!”

“如果他不和姐姐有那种关系,根本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幸子两眼冒着憎恶的目光恶恨恨地说道。

“那么,关东会分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吧?”

“那当然!可那帮家伙连坟墓都给刨了!”

“找到什么了吗?”

鹫尾连忙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说是有什么东西放在姐姐江梨子那儿了,那帮家伙就对我们下了毒手,要我们招出来。”

“……”

“可江梨子姐姐离家后。连一封信都没有写过,还能什在这儿什么东西,连她是活是死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在东京和一个叫鹫尾的男人在一块儿,像她那样,还能有东西存在这儿?!”

幸子满嘴唾沫气愤地说道。

“姐姐和衬里的亲友有什么联系吗?”

“这儿和东京不一样,如果她和过去的亲友联系,我们不会不知道的。”

“姐姐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

“是活是死你总应该知道吧?”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关东会把你家都搜遍了?”

“连房上的瓦都一片一片地揭开看了!地也翻了个底朝天,房子都快倒了。连北边的防风林都一棵一棵地查了,简直像篦头发似地篦了一遍。”

“树的窟窿里……”

“还有墓,我们本家和亲戚的,连相邻的别人家的墓都挖过看了呢!”

“……”

“如果像你说的还有什么指望、就是指望能把这钱给我了!”

幸子伏下身子从床上把那捆钞票捡了起来。

“不,这个钱就应当是你的。我相信你说的都是事实。”

鹫尾认真地说道。

“这笔钱真的给我了?”

幸子的脸上一下子显得兴奋起来。

“我决不撒谎!”

鹫尾坚定地说道。

幸子连忙拆下皮筋,数了数纸币,怕它跑了似地塞进了女用提包中。然后她靠进鹫尾,搂住了他,用舌头和嘴唇在鹫尾的耳朵和面颊上轻轻地亲吻着:“啊!你太可爱了……我想感谢你……我、我会满足你的……”

<er h3">三</h3>

“感谢你的好意,可我今晚上喝多了。”

鹫尾说道。

“不要紧……我能够掌握好的。”

幸子更加紧紧地搂住了鹫尾不松手。

突然,幸子的手碰到了鹫尾身上的枪套。

她顿时僵直了。

“你。你还带着枪?!”

她胆怯地说道。

“噢,这是一支假的手枪。你不会去报警吧?”

鹫尾苦笑着问道。

“真是假的吗?——”

幸子也露出了一副苦笑的模样。

“你是哪个组的人?”

幸子问道。

“我是一只狼,一只孤独的狼,现在不属于关东会,也不服从山野组。我不想在这个佐久惹事儿。所以请放心吧!”

“哪么,你和鹫尾是什么朋友关系?”

“我和那家伙在自卫队的特种部队时就是好朋友,随后,我们就都不在那儿干了,各自另谋了职业。”

“你真的不是鹫尾?”

“怎么啦?”

“前些时候我看到关东会拿过他的照片,和你还真有点像,不过,你的岁数要比他大一些……”

“我不是鹫尾。我听说他越狱了,可这一阵子一直没能找到他。”

鹫尾一口咬定的说道。

“好了,是不是鹫尾都没关系……快,抱抱我。你体会一下,和我姐姐有什么不同。”幸子再次搂紧了鹫尾。“怎么?……我不是鹫尾呀!”“比一比,和姐姐那样的美人,我可差多了。小的时候大家就这么说。不过,女人有用的不仅仅是脸蛋,其他的作用都是一样的,试一试吧?”

说着,幸子就慢慢地脱下了带印花的薄软稠的长衬裙和三角裤衩。幸子赤身裸体地靠近鹫尾,把他向床边拉过去。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推辞了。先洗洗澡吧!”

鹫尾笑着说道。

于是,鹫尾也脱光了衣服,并十分小心谨慎地把手枪套及带子挂在了浴室的门把手上。

幸子好色地迷起眼睛,大胆地盯着鹫尾那十分健壮的裸体。

浴池里已经放好了热水。和“土耳其浴室”一样,浴室内铺着厚厚的气垫子。

幸子慢慢帮着鹫尾寻找着自己的作爱之心,渐渐地,两个人痉挛着融合到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完完全全地疲软了,他们瘫在气垫上,浑身是汗水。

幸子先睁开了眼睛问道:“怎么样?我和姐姐一样吗?”

“我不知道你姐姐,但你可真够利害的!”

鹫尾答道。

从浴室出来后,鹫尾便又把手枪背上了。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幸子都在一直死乞百赖地纠缠着鸳尾,让他一次一次地和她云雨求欢。渐渐地,鹫尾有一种自己被幸子奸污了的厌恶的感觉。

天亮了,幸子也终于满足地睡去了。鹫尾没有惊醒她,便走出了旅馆,要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高峰国际饭店”。

在他知道了可以置关东会与江藤前首相的命运于死地的秘密磁带不在江梨子的娘家之后,鹫尾就决定离开这里了,因为不但继续呆在这里没有用处,而且很有可能会从幸子的口中露出一个长相同鹫尾的男人来过这里,天龙组的人知道后,也许还会传到关东会的耳目中。

所以,鹫尾便笑嘻地对迎过来的值班人说道:“因为我要走了,所以话马上给我结一下账吧!下次我还会来贵店的。”

但他还没有看到三村的影子。

“再多住两天嘛,多遗憾呀!”

值班人也似劝非功地说道。

算完账,鹫尾先出去把发动机打着预着热,然后又回到房间里,把照相机等装进了旅游箱里,就下了楼。

他一边接受着值班人给顾客的最高致礼,一边走出了饭店大门。虽然发动机还没有彻底热,但他把东西放在助手席上就把车开起来了。

这次他没有走小诸市的小道,而是走了—条三村告诉他的、通往江梨子娘家的大道。

这幢房子还不太旧,但却已经有些倾斜了,大概是关东会的人挖掘了地下而造成的吧。

四周除了苹果园子之外,北侧还有一处防风林,东侧是粟子树林。在房前还有一条留着残雪的小溪。小溪旁,鹫尾看到一个头上戴着围巾的40左右的女人,在洗着一大堆圆白菜。

鹫尾把车停了下来,这个女人抬了一下头。她那满脸深深的皱折和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还多少残留着江梨子那美丽的面容来。这个肯定是江梨子的母亲。

鹫尾从车上下来,打开旅游箱,取出了一个用细绳捆着的小包来。

这里面装的是一万元一张、共二千万日元的现金。这个女人马上站了起来。她的腰有些驼背了。

<er h3">四</h3>

鹫尾走过架在小溪上的石头“桥”,来到了这个女人身边。

“您有什么事?”

这个女人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看上去她的眼睛在年轻时一定非常美丽动人。

“您是野泽百合先生吗?”

鹫尾问道。

“是的,您……”

“这个东西是江梨子小姐托我带来的。她说这是交给她的母亲,随便怎么用都行。”

说着,鹫尾把这个装着二千万日元的纸包递了过去。

“是江梨子?”

江梨子的母亲几乎是喊着说道。

“她很好,只是因为有别的事情,一直不好和家里联系,让我特意转告您。”

“真的江梨子还活着?住在什么地方?”

“她只告诉我在关西一带。啊,请收下吧!”

“不了,要不又要受到关东会的折腾!”

“请别耽心,这是现金,不是别的材料。而且这钱与关东会无关。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鹫尾把纸包放在元白菜堆上,便跨过小溪,又回到了车里。

江梨子的母亲朝鹫尾追了过去,她围在汽车旁,急切地问道:“请您告诉我,江梨子现在什么地方?”

“再过去几天,江梨子小姐就会和您联系了吧!那么,告辞了!”

鹫尾立即发动了汽车。

“告诉我您的名字!”

鹫尾把大声喊着的江梨子的母亲抛在了车后,加速离去……

傍晚时分,鹫尾便回到了位于立川空军基地近的隐蔽地点。

进屋后,他先洗了一个热水澡,把粘在身上的幸子的粘液和气息全部洗去了。

他赤裸着身子,披上一件浴衣,提高了室内加热器的温度,然后一边吃着熏制的牛舌头,一边喝者苏格兰威士忌酒。

去江梨子娘家的事情,一无所获。不!这次去了一趟确认了江梨子的娘家确实没有放着秘密磁带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没有收获呢?

而且,既使江梨子还活着的话告诉了对此还抱有希望的她母亲和妹妹,这趟长野之行就有价值。最后永远不让她们知道江梨子已被关东会残酷地虐杀了的这件事吧……

但是,那些可以置关东会及江藤前首相于死地的秘密磁带倒底在什么地方呢?鹫尾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但渐浙渐地醉了过去。

从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

在三天前,鹫尾从“每朝新闻”的广告栏中,看到了武山和他分手时约好的那条“阿进回家来吧,已经同意了。父”的暗号。

也许是武山又做好了再次盗窃金库的准备而求助鹫尾的帮助,要不就是武山被关东会或别的大组织抓住了,受到威胁而要引诱他上钩……这两种可能到底是哪个呢?

于是鹫尾就等了4天。

这个联络暗号一连登了三天。

这天下午,用尼开着“尼桑”来到了位于大川区洗足的另一处隐蔽地点。

他化了装,鼻门子和下巴上安了假胡须,头上戴了一个长发发套,戴了一个粗框眼镜。

他把车子停住了院子里,自己径直走进了房间。他用吸尘器打扫了一下卫生便又走了出去。他没有乘车,步行着朝洗足池走去。

武山登的这条暗号下边的电话号码是大田区的。于是他便来到洗足池公园附近的一个兰色的电话亭。

他在手指上套上了一个像胶的阴茎套拉开了电话亭子的门,为的是不把手指指纹留下来。

他拨动了武山在广告中留下的电话号码。

等了10秒钟,对方有人来接了。但对方并没有开口。他们互相在沉默着。鹫尾想挂上电话,正在这时突然对方传来一句话:“是哪位?”这是武山的声音。

“是我,看到了报纸。”

鹫尾简练地答道。

“大哥……是大哥呀!您还真遵守约定。”

武山发自内心地高兴。

“你好吗?”

“不要紧。想见你,有事。”

武山也十分简练地说道。武山没有使用规定的处于危险情况时的暗号。

“什么事?”

鹫尾问道。

“我在鹈木。田园调布的附近。鹈木2丁目30号,多摩堤公寓217室。附近有一个高校和中学,所以很容易找。现在能来吗?我有好多少事呀!”

武山焦急地说道。

“马上去可不行,再打完电话就去。”

鹫尾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鹫尾从电话房里出来,就脱下手指上的阴茎套就放进了口袋里。然后他来到公园的一个长凳上坐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他抽了5颗香烟之后站了起来,然后朝东目蒲线的大冈山车站方向走去。

在车站,他买了一张到达鹈木车站的车票。上了电车,因为这会儿还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所以电车内很空。

电车经过了奥泽、田园调布、多摩川园前,沼部之后,来到了鹈木车站。鹫尾从车上走了下来,在车站附近的一家书店里买了一本东京区分区地图册,放入了上衣口袋。

他按着武山所说地点走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传唤

<er top">一</h3>

武山住的地方,就像那个名字一样,多摩堤公寓正好位于多摩川附近。

公寓的南侧就是多摩川。这一带的地价近年来猛增,当地农田主们大概觉得光靠种地不赚钱吧,这一带看上去大片大片的农田好像没人管理一样。

也许在这一带不允许修建高层建筑,这家多摩堤公寓也不过是一幢有了3层建筑的楼房。

但楼房的长度还可以,至少有200米长,在与北侧的公路之间,宽宽绰绰地修建着一座停车场、秋千和滑梯之类的儿童游戏的场所。

因为这栋建筑物属于横长,所以入口有15个之多。因为武山说他住的地方在217室,于是鹫尾便从停车场出来,信步顺着楼长走着,一边还向2层楼上张望着。

房顶上安着铁丝网,好像那儿也是游乐场所。从外边看不出哪间房屋是217室,好在每个门口都有指南牌,所以还是可以找到的。

鹫尾随便朝一个指南牌走过去,正好这个牌子上标明了217室位于二楼的东侧。当然,还要按单双号去数。

鹫尾能看出来走廊在自己这个方向,因为这边正好是北侧。因此从南侧去观察,在阳台上发现武山可能性要大的多。即使当时他不在阳台上,从打开的百叶窗和窗帘中也可以看到武山的。

于是,鹫尾便通过一条看来是歇种了的农田小道朝多摩川方向走去。正好在鹫尾要观察的地点,还有一小片杂木林子。

当鹫尾穿过农田时,一群在地上找食的雉鸡用忧郁的目光看着鹫尾。大概是它们知道不会有人朝他们开枪吧,所以灾民一直走到离它们很近的地方也不飞开。

鹫尾走进了杂木林中,在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祠堂。

在一群飞起来的松鸦和喜鹊的嘶哑叫声中,鹫尾在寻找着观察多摩提217室的最佳位置。

由于这片树林太小了,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处。由于有树林的掩护,从公寓里向这儿看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他从这儿观察公寓却不会有任何麻烦。

鹫尾从口袋用掏出了一架在立川的隐蔽地点准备好的8倍望远镜,仔细观察。

虽然目前好后所占的位置低于公寓的2层楼,但由于距离有300米远,所以鹫尾在对好焦距时并不感到仰视的样子。

武山所住的217室,有一个阳台。阳台上摆了几盆花。窗户上已经拉上了机织花边窗帘。

由于这会儿阳光正好直射进屋内,所以屋里还没有开灯。加上由于有这个窗帘的遮挡,所以无法看清楚屋内的情况。

于是鹫尾便把望远镜收了起来。又从裤兜里掏出个折叠气垫来。

他吹好气,就铺在了茂盛的灌木丛中,然后坐在上面等着。

当夕阳西下时,多摩堤公寓的各个窗户里都露出了灯光。这时,鹫尾又取出了那架望远镜,仔细观察着217室的窗户。

在217室正对着阳台的法国落地式窗户的里面,也点上了灯。

由于室内比外边明亮,所以透过花边窗帘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室内的大致样子。

有一个人影走近了窗户。

是个女的。看样子很年轻。鹫尾不禁精力十分集中了。

这是个个头很高的女人。长长的栗色头发。两侧乳房高耸,像是要顶破罩衫一样,牛仔裤裤紧紧地绷在腰间,将她的臀部及下肢曲线都显示了出来。

她走过来拉上了缎布的窗帘。这一下,鹫尾什么也看不见了。同时,这个女人又把旁边房间的百叶窗也关上了。

在等了一会儿之后,鹫尾从杂木林中走了出来。他来到与公寓相邻的高校旁边一间公共电话间,向武山房间里打了个电话。

在响了半天之后,才有人来接。

鹫尾说道:“是我。”

“是大哥?干嘛这么谨慎?我都对你放心呢!我没有被人监视呀!”

武山说道。

“就你一个人?”

“啊。怎么了?”

“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吧?”

鹫尾反问道。

“什么?是英子吧?别耽心,她和我老婆一样。”

武山的口气显得有点狼狈。

“把那个女的送走!否则我就不和你见面!”

鹫尾冷冷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让她走!那你快点来吧!”

武山着急地说道。

“大概30分钟后到你那里!”

鹫尾立刻挂上了电话。

他迅速朝公寓走去,来到能看见武山那个单元楼口的停车场上。

过了30分钟,但那个女的仍没有出来。

鹫尾气得吐了口唾沫,径直走进了公寓。他从楼梯上了二楼。在北侧的走廊上铺着绒毯。

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影。鹫尾从腋下的手枪套中抽出了那只安了消音器的手枪。

<er h3">二</h3>

他把手枪藏在西服衣襟里,然后悄悄来到217室,按了一下门铃。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安在门上的外窥孔里有人在观察着外边。

门打开了。

留着披到肩膀的波浪式新潮发型的武山,穿着一件t恤衫,打扮成十分年轻的样子站在门口,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大哥……你这个样子,差点儿让我认不出来了。”

鹫尾没说话,一进屋,就回手把门关上了,然后立刻抽出手枪,对准武山。

“别,别,开什么玩笑?大哥!”

武山紧张地喘着气。由于拉上了窗帘,进门处成了一个小会客厅。

“别慌,沉住气。那个女的藏在什么地方?!”

鹫尾把食指放在了扳机上。

“好说、好说,大哥……千万别动手!我不敢骗你,不过,英子对咱们兄弟正有用,我想让你也见见她……”

武山害怕鹫尾一时性起杀了她,恨不得给鹫尾磕头。

“我问你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

鹫尾那冷酷的表情丝毫没有变。

“我让她进了寝室……”

“你对那个女人说了些关于我的什么事?”

鹫尾撇了撇嘴。

“我什么都没有说呀!我只说你是我大学时代的上年级同学,毕业后常常见面,而且常常照顾我……”武山说着,然后压低声音:“我是毕业于庆应大学的。我的名字叫立原。大哥的名字叫鹰见进一郎。”

“和她在什么地方认出的?”鹫尾问道。

“是赤板的高级夜总会。英于是在那唱歌的。喜欢汽车比赛,还弄过好几次筑波和富士的赛车奖券呢!后来我和她在深夜的箱根小道上进行过赛车,我赢了她,后来就成了朋友了……”

“带我去寝室!”

鹫尾命令道。说完,他便慢慢地把扣在板机上的食指放了下来。

西式的接待室布置得潇洒、漂亮,里边,也就是南侧有阳台的那一间也是西式,摆着沙发和皮椅子,上面铺的都是英国式的皮革。

这间屋子的右边就是寝室。在这间放了一张硕大的双人床的寝室里,南侧和东侧都有窗户。

在双人床的紧边上,有一个镶在墙边上的大型衣柜。

“出来吧,英子……我给你介绍一位客人……我们在起居室里等着你。”

武山冲着衣柜,猛地拉开柜门。

里面有数不清的漂亮而高价的男女衣服。刚才鹫尾用望远镜看到的那个女人,正两手插在腰里站在衣柜里,她用一双涂得兰兰的眼圈的严厉目光瞪着联运。

“不懂得礼貌的野蛮人!”

英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是不是不让你偷听我们的谈话不懂礼貌?”

鹫尾用鼻子哼了一下冷笑道。

“啊,啊,大哥……英子性子很犟,原谅她吧!”

武山连忙向鹫尾陪不是。

“我们两个男人有事要谈,你完了事就回去吧!”

鹫尾冷冷地对英子说道。

“两个臭男人,真讨厌!”

英子气愤地从衣柜里出来。这是个大个子女人,个头与武山不相上下。

鹫尾冷不防朝英子那高大的乳房打去。

就像被风吹倒了一般,英子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两个膝盖还反射般地收到胸部,顿时昏了过去。

鹫尾怕英子过一会儿再醒过来,于是又朝她的颈部狠狠一击,然后问武山:“这个女人的身份背景弄清楚了吗?”

“调查过了……我和她相遇完全是偶然的……我发誓,英子与关东会没有有关系!”

武山面色苍白地说道。

“别对我来这一套!”

鹫尾厉声喝道。

武山气得浑身哆嗦:“畜生!我把你当成大哥才这样忍着……我可不允许你这样对待我的女人!”

他大喊着,把手伸到了床的褥子下边。

“混蛋!”

鹫尾冷笑着,一脚踢在了武山的尾骨处,鹫尾掌握好了力量才没有使武山尾骨骨折,但他已经疼得连声都没有喊出来,就一下子倒在地上,四肢抽搐着昏了过去。

鹫尾把手伸进刚才武山要伸进去的褥子层中,从里面抽出了一支38口径的手枪。他打开弹夹,倒出里面的5发子弹,然后又把手枪塞进了裤子当中。

鹫尾一边冷冷地笑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折叠式匕首。

他一刀撕下盖在床上的床罩,拧成了几根绳子和堵嘴用的布。

他先把英子的衣服扒光了。

呈现出金黄色的服体的英子,乳罩下—对高大的乳房,以及身上穿着比基尼泳装晒出的日晒痕迹。在她的小腹下,带着一个避孕纸膜,大概是怕武山的精液进入阴道而怀孕的缘故吧。

鹫尾把英子摆成一个大字,将她的四肢分别捆在了四个床角。然后去看看别的房间里是否还藏着别人。

<er h3">三</h3>

餐厅、厨房或浴室里都看过了,没有别人。于是鹫尾又回到寝室,在还昏迷中的武山背后狠狠拧了一把。

武山疼得向后一仰,睁开了眼睛,他痛苦地呻吟着。

“站起来!你这个蠢货!”

鹫尾命令道。

“混……畜生……疼得我动不了……”

武山哭着说道。

“谁让你要对我开枪的?!这次,我要向你开枪!可我不打死你,就把你的指头全打掉,让你再也别想干偷盗金库的事了!”

说着,鹫尾拔出了安上了消音器的357式手枪。

“饶、饶了我吧……大哥……求求你!说真的我并不是想向你开枪,你怎么也不想想!请相信我!”

武山一边哭泣着,一边把身子蜷成一团,爬到鹫尾身边,紧紧地抱住他的脚。

“输了就这个熊样子……我可受不了你这个无能的样子!”

鹫尾轻轻地踩住了武山的右手。

“……”

武山见此状,疯了一般流了一大堆口水。

“好,我饶了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鹫尾便把武山的右手从鞋底下踢了出去。

“谢谢……我决不敢再和大哥作对了。”武山不停地在绒毯上磕着头。

于是,鹫尾便一把拎着武山裤子后边的裤兜,扔到了扶手椅子上,让他坐好。

武山抬头,正好看到英子一丝不挂呈一个“大”字地被捆在了床上,他胆颤心惊地问道:“英子有什么疑点?我真的认为英子不是关东会的间谍呀……”

“你没有好好调查一下就下这个结论?!你对她都说过你自己什么事吧?!”

鹫尾厉声问道。

“我就对她说过我刚才讲的。我叫立原。立原光一,是街田一个土地暴发户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当地的一家信用银行工作。父亲死后。母亲、兄弟之间及老爷子的3个小老婆为遗产打了起来。而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以我在父亲活着的时候曾经虐待过他为理由,剥夺了我的财产继承权,但当时是为了让父亲戒酒而动了手的。

“但无论如何我不愿意卷入亲生骨肉的争夺财产之中去。在我好不容易夺得了3亿日元的财产之后,便离家出走。信用银行的工作也辞了。而且买了这幢公寓,再用剩下的钱存入了信托银行,现在只好吃利息……我就是这样对英子讲的。”

“你的钱藏在了什么地方?”

“连这个你也要知道……好吧……不过,也许这会儿英子要醒过来……”

“放心,她还昏迷着呢!不过,还是防备万一。我们到别的房间继续谈吧!”

鹫尾对武山说道。

“你要把我的钱弄走?”

武山紧张地问道。

“不,我是想,万一你死了,那笔钱也不应当一直埋在地里废了。怎么样,你现在就死了?”

“别、别……我懂了。我说。不过我动不了。”

“好吧!”

说着,鹫尾走出了寝室,从浴室里拿来一条浴巾,包起一个桌子上的铁制烟灰缸,朝英子的头部狠狠砸去。

“杀、杀死她?”

武山害怕了。

“不。不过,这样她2、3个小时醒不过来了。所以,你放心地讲吧!”鹫尾平静地说道。“大哥,你说我万一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武山发抖着问道。“如果你死了,我就使你的钱。反正总比埋在地里烂掉要好吧?”

“我只留了5千万元。其余的都存在瑞士银行了。而且是用了一个假名,按规定除我本人之外任何人都无法取走的。这家银行的日本分支机构就在日映饭店。”

“原来是这样,那剩下的5千万元呢?”

“就藏在这个公寓里了……就是说,都藏在这个挖空了的床腿里了。”

“知道了。知道你都存在了瑞士银行,我也就放心了。就是关东会也休想再弄走了!”

“是的!按他们的规定,去取钱时,如果发觉不是我一个人,而且有威胁的迹象时,就拒绝付款……怎么、大哥并不是想要弄走我的钱?真不愧是男子汉呀!”

“你少来奉承我!那么,话回到那个女人身上。和她认识,有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左右吧?”

“什么时候在这儿和她同居的?”

“半个多月前。英子的驾驶技术好呀!我想在下次劫金库时,让她负责开车吧?”

武山建议道。

“混蛋……不过刚刚和你睡了几次觉,就这么相信这个女人?!”

“不相信也行,可多少也有点用吧?”

武山不服气地反驳道。

<er h3">四</h3>

“那么你已经把计划对她说了?”

鹫尾问道。

“没有。我还没那么傻。不过,英子的劲头不小呀!”

“……?”

鹫尾不解地看着武山。

“是这样的,英子常常对我说,她在这么小的日本呆腻了,说我们两个人到哪去弄上他一大笔钱,然后跑到国外去过上舒舒服服的快乐日子。她的英语和法语也说得不错,而且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也行——”

武山兴奋地对鹫尾说道。

“反正我在外语方面是太笨了,所以,就算是逃到了国外,在语言上也是糊里糊涂的。”

武山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你见过这个女人说英语和法语那么好的证据吗?”

鹫尾不放心地问道。

“没……要说证明嘛,因为我也不懂外国语,就算是英子把联合国广播翻译成日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么回事。”

“那么,你可不可以去那家瑞士银行,把你的存款提出来?以为你并不懂英语呀?”

“这一点不要紧,取钱时用的几句英语,我可以拼命地记住!”

“是不是还要让那个女人教你?”

鹫尾撇了撇嘴。

“说实话……在那家分店,有会讲日语的营业员。”

“……”

“而且,英子早有了准备,办了5份护照。都是空白的,贴上照片,填上姓名和地址就可以使用了。打上钢印的样本也带来了。可以印上美国、葡萄牙、中南美或非洲的印,当然像皮印要多伪造了。”

武山说道。

“她说这些空白护照是从哪儿弄到的?”

鹫尾目光炯炯地问道。

“英子原来的那个男朋友,曾经在印刷局下属的护照用纸印刷公司干过。他当时偷出了好几本,按一本5万日元卖过,后来那个男人因车祸死了,所以英子手里有护照的事就无从查起了……”

“等一下!这个叫英子的女人,有什么必要在手里放着5个护照?在日本还有警察在追捕她吗?”

鹫尾皱起眉毛问道。

“那倒没有。不过英子就是要到国外去过舒坦日子吧,但要出去就得有钱。可要想弄到大笔的钱,就得干偷盗的事情,否则也就去不了国外了。但她想,一旦干成了,就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名去登记出国,所以那时她就作了这个准备,自已留下了5本护照,这样一来,就是到了国外,就是国际刑事警察追来也不要紧,因为她一出去就立即改换一个别的名下的护照……”

武山竭力为英子辩护道。

“你见过这5本护照吗?”

鹫尾紧问道。

“不但见过,我还有两本呢!因为我在关进津釜监狱之前,干过从台湾、南朝鲜和夏威夷之间贩卖妇女的事情,所以我一看就知道护照是真的。”

“在哪?护照。”

“如果大哥答应这次帮忙我就送你一本。当然,只能一本。”

“倒底在哪儿?!”

“因为……”

“让我看看!!”

鹫尾有点火了。于是武山连忙说道:

“好、好!这三面镜的中间那面,拆下来,就藏在那儿了。”

于是鹫尾掏出匕首,把这面镜子卸了下来。和武山说得一样,在这儿果然藏着2本护照。

这个紫红色封面上印着烫金的菊花印的的章徽的护照,注明了有效期是5年。

鹫尾打开—看,各个项目,诸如护照号码、签发年月日、姓名、本籍、出小年月日。身高、职业、旅行目的等等都没有填。照片也没有,但在这上面还用纤细的笔道印着暗的水印花纹,只有对着光亮才可以看出来。

在查汇页上,印着签发机关的圆形印戳,只是年月日还是空白的。

“原来如此,和真的一样,我收下了,多谢了!”

鹫尾高兴地说着便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大哥,这可太过份了,你还没有说答应不答应帮我的忙,怎么就这样呢?”

武山带着哭腔说道。

“不是还有那4本嘛?这个就无关紧要了。怎么样,你有没有把我过去的事情好好调查一下?”

鹫尾问道。

“这个……还没有头绪……我总耽心让关东会察觉到……”

“啊,好!只好慢慢来了。那么,你说说这次的事情吧!”

鹫尾点燃了一颗香烟。

“这次不是金库,是现金运输车。”

“这可太冒险了吧?”

鹫尾说道。

“不过,如果大哥帮忙,肯定能成功!”

“那你说说看。”

“我为了弄到妞儿常常去赤坂或六本木的俱乐部去喝酒、游逛。这你知道吧?但我的目的主要是去搜集各种各样的情报。”

“……”

“一天夜里,我遇上了东和银行北八王寺分行的分行长一伙人,在俱乐部招待北八王寺当地豪绅,当然,他们的身份及都不知道……反正因为我就在他们旁边的桌上,所以我便用心仔细听了听,终于听明白了。”

武山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鹫尾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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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疑惑

<er top">一</h3>

“这个被招待的大豪绅——”

武山继续说道:

“最近,他准备拿出一部分土地卖给一家住宅公司修建住宅,从而得到12亿日元。因为东和银行的人打算把这12亿日元弄到手,存在自己下属的北八王寺分行,提出了给予最惠利息3%,所以把这位土地所有权的大豪绅请来进行说合。因为这个家伙当时喝醉了酒,所以他们就必须大声对他讲。于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被我偷听到了。

“大豪绅见有利可图,加上因为住宅公司的预算结账必等到4月1日,所以便当场答应了下来。

“而这个土财主,虽然答应了这些条件,但还不放心,非要亲自过目这12亿日元才算放心,并要在这堆纸币前照个什么纪念像。而且还不能用支票。必须都是现金。大概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所以一定要举行个什么仪式,留下将来的纪念。”

一口气说完,武山才喘一口气。

“完全是这样的。”

鹫尾点了点头。

“后来,我就一直等他们吃完,坐上了汽车。然后我也就一直跟踪他们。”

“原来是这样……”

“他们到了向岛,就进了一家妓院。大豪绅被一群的姑娘簇拥着走了进去。因为我没有介绍者,又不是常客,所以不能进去。我就只好待在车里等着,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他们从妓院里出来之后,就将这个豪绅送到了他的住宅家中,然后他们又全回到了银行。这样一来,我才弄请了这个豪绅和这家银行的名字和背景。”

武山兴奋地说道。

“你说的这件事,是在认识英子之前,还是认识她之后?”

鹫尾谨慎地问道。

“在这事之前就认识英子了……我不是说过调查过她的背景吗?4月1日,2个星期。”

“好吧,英子的事儿,呆会儿再说,你接着说下去。”

“然后我就租了一间位于北八王寺的公寓收集和分析情报。一个星期内,我马不停蹄地来往于东京和这儿之间。总算弄清了,东和银行北八王寺分行的这笔现金运输,委托给‘全日本通输公司’进行。运送车一般都是有2名保安人员,车厢与驾驶席之间安有防弹玻璃,在车厢的防弹玻璃上,还安有铁丝网。不过,这些防弹玻璃只能防住小口径的手枪子弹,而对于高性能的自动步枪则一点用也没有。这个你也知道。”

“……”

“平常的日子,‘全日通’的现金运输车,每天一清早在开门之前,就要从丸内的东和银行总行把现金运送到北八王寺分行;然后下午下班时,分行清点完毕,再用车送回总行。反正因为总行与分行距离太远,现金运输车必须走中央高速公路。在中央公路和北八王寺分行之间有一条叉道,这条道除了有关人员外,别人一概不知。因此、尽管上下班的高峰时间国家公路和县级公路都非常拥挤、混乱,他们还是可以如期到达。他们就是走这条道。”

武山依然激动地说道。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在这条叉道的某一点进行伏击?”

鹫尾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个意思。从分行出发有个3公里的地方,还有一段弯弯曲曲的土路,大概有1公里长的样子,左右都是丘陵,树木也多,我看那儿是个好地方!”

“果真如此?那么在那儿客人的成功率很高的。不过、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么一大笔现金的号码!”

“你说的我明白。从总行运输分行的12亿现金的号码都是连着的,这个可能性极大。对不对?”

武山问道。

“是呀!如果号码全连着,这笔钱可能烫手了。银行方面再向外界和警方一公布号码,这笔钱用起来可就不安全了。”

鹫尾耸了耸肩。

“我又不是头一回干,还能不考虑到这一点。但是,像东和银行那样的市中心银行的总行为了整理、核查从各分行送交上来的伪钞或破损严重的钞票,又要做为流通使用的货币,是没有时间总是到‘日银’兑换成齐崭崭的一水新票子的。”

“所以,从东和总行送到分行的现金,就不可能全部都是新的连号纸币了。相反,极有可能大多数是旧的纸币。反正对使用者来说,崭新的钞票更不好用,所以倒不太受欢迎,所以我打赌,从东和银行送到分行的12亿日元大多数都是使用绝对安全的旧币!”

武山以不容怀疑的口吻说道。

“嗯。有道理。依你之见,好像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很高了?……不过,我不愿意帮你去干袭击现金运输车的事情,很对不起。”

说着,鹫尾点了一颗香烟。

“这是为什么?”

武山的语气中明显地流露出了不满。

“为什么,刚才说过了。我觉得你相信这个乘人之危而来的英子实在太蠢了!”

说着,鹫尾把这颗没抽完的烟狠狠地在烟灰缸里一拧,反叼在嘴上的那截过滤嘴朝远处吐去。

<er h3">二</h3>

武山紧紧地瞪着鹫尾:“怎么了……大哥嫉妒我和英子的关系?不知道你还是个醋坛子,看到我这个样子就讨厌了?”

说着武山便“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才能想一点?我告诫你要小心,谨慎,如果你把心思都放在了女人身上,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吗?!”

鹫尾用鼻子“哼”了一声。

“你这么一说,我倒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不喜欢女人?”

“我怎么不喜欢女人,我从内心里是喜欢女人的。不过,要干事业,就不能让她分心!”

“因为大哥太倔强了。你可以忍受住孤独。”

“可你过去不也是一只专门盗金库的狼吗?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对女人没有信用可言,女人不过是睡觉的陪伴而已’?”

鹫尾又点了一颗烟。

“可现在,我也并没有把心都交给英子呀!我只觉得有了英子各方面都比较方便嘛!”

武山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为了彻底弄清英子的真正身份,我还要多少严厉些,怎么样啊?”

“不过,你对英子可别太过份了,我求你悠着点使劲就行。”

“知道,不过我再问你一句,关于偷袭现金运输车的计划,是不是没有对她说?!”

鹫尾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问道。

“……”

“怎么啦,那我自己去问英子吧!”

“对不起——原谅我吧。可具体的我没有说,只是大致地对英子讲过。”

“讲到什么程度?!”

鹫尾的表情严峻起来。

“也就是……一次、干一次大事,然后我们两个人逃到国外,每天过着舒服的日子,就说了这些。这件大事就是偷袭现金运送车,可我并没有含诉她是哪家银行的运送车。不过,我让她在抢夺现金后开车。”

“……”

“而且,还自动控制她把车停在刚才说过的岔路口等着,并打扮一下,戴上一个金黄色的头发再戴上一件颜色重一点的太阳镜。首先让她开车和运送车轻轻刮一下,然后我们从杂木林里冲出来。但我考虑一个人要对付几个保安人员没有信心,所以才求大哥前来帮忙。平常是2名保安人员,但到运送12亿日元的那天,也许会增加几名保安人员呢!”

“这种现金运送车上当然会配备无线电通信装置的,总行和分行的联络不会中断的吧?”

鹫尾问道。

“那当然了。不过,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我们可以事先在袭击地点安置一台轻便的无线电波干扰器。这个我已经做好了。这还是我在监狱的图书馆里借出的无线电书中学会的。监狱是我的大学嘛!”

说着,武山也笑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还要再问英子点儿事儿,你呢,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听着……你不要乱插话,你们两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鹫尾说道。

“我可没精力了,刚才被你踢了那么一下,现在疼得我还动不了呢!”

“放心,骨头坏不了。我没有那么狠。”

鹫尾说完,便回到了寝室。

武山爬起来,一连用两只手捂着屁股,一连呻吟着跟在鹫尾的后边。

被扒得精光,摆成一个“大”字而捆在床上的英子,好像还没有恢复意识。

武山一进寝室,就像支撑不住似地,一屁股栽到了椅子上。一下子又碰到了伤口,他又小声地哼了起来,疼得满脸都是汗水。

鹫尾拔出匕首,把堵在英子嘴里的布挑了出来。

然后,鹫尾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火,淫笑着把火靠近英子下腹的阴毛丛中。

由于被武山的液体弄湿了,阴毛没有着,但眼见着烧焦的阴毛收缩起来。

这时,英子醒了过来。她睁开双眼,一边惨叫着一边扭动着。鹫尾关上了打火机,拽过一个枕头压在了英子的头上。

英子痛苦地咬着枕头。枕头破了,从里面涌出了许多雪白的羽绒。英子惊恐地尿了一床。

鹫尾把枕头拿开。由于憋气,英子的眼珠似乎要鼓出眼眶了。

“你叫什么?”

鹫尾冷冷地问道。

“英子!我不是说过了吗?正木英子!”

武山有点斗气地回答道。

“你给我住嘴!我问的是她!喂,小妞儿,说说你的真名!”

鹫尾仍旧冷冷地问道。

英子从嘴里吐出一根羽绒,把头扭向武山喊道:“你——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野兽,这样地凌辱我,你在干什么?!快开枪打死他!你的手枪呢!”

“对不起,英子。因为有点事儿,这个大哥还弄不明白。”

武山嗫嗫嚅嚅地说道。

“精神点儿!看着我,你那可爱劲儿哪儿去了!”

英子再次咆哮起来。

<er h3">三</h3>

“再喊,只能让你受罪,喂,还是说说你的真名吧!”

鹫尾把匕首的刀片放在英子的脸上轻轻敲了敲。

英子以为要杀她,“啊”地惨叫一声,两眼向上一翻,又昏了过去。

鹫尾苦笑了一下,使用手指狠狠地拧了下英子那由于惊恐而陷缩回去的乳头。当他把左右乳头都拧了一下之后,英子又醒了过来。

“这次想说了吧?”

鹫尾问道。

“正木英子……真名。本籍是静冈县静冈市西深草街16……现在住新宿区市谷药王寺街5号药王寺公寓32室……我有居民身份证。如果你认为我在撒谎,我的提包里有驾驶执照,你看一看。我是通过了JAF的国内A级赛车许可执照的!”

英子用愤愤不平的口气说道。

“因为你是个连空白护照都能弄到的人,所以一个小小的驾驶执照不能说明什么吧?好,我要看看!”

于是,鹫尾对武川命令道。

“把她的护照拿来!”

“畜生,我还疼着哪!”

武山一边呻吟着,一边走到厨房兼餐厅的屋里,把英子的手提包拿了过来。

鹫尾接过这个蛇皮手提包。

里面装着避孕药2瓶、化装用品、太阳镜,果然有一份驾驶执照。执照当中还夹着高尔夫球俱乐部会员证、汽车运动比赛许可证和信用卡等东西。

上面写的的确实是正木英子。驾驶执照上的照片上盖着钢印,但是真是假还不能辨别出来。上面还写着英子的年龄:23岁。

看完之后,鹫尾把提包又关上,扔到了英子那裸露的肚子上。说道:“嗯……我暂且相信你就是正木英子吧!”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你的真名呢?”

英子恶狠狠地问道。

“立原没有告诉你?”

鹫尾淡淡地笑了笑。立原是武山的假名。

“大哥叫鹰见,鹰见进一郎……我不是对你说过好几次了吗?!”武山慌慌张张地对英子说道。“我想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名!”英子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好大的口气!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识好歹!”

说着,鹫尾把匕首放到了英子的嘴边。

“我看你的嘴还能张多大!”

“知道了……对一个女人使用暴力、卑劣……”

“什么?”

鹫尾一气之下把匕首捅进了英子的嘴里。

英子发出了一声惨叫。

由于匕首如同剃须刀一样锋利,英子一动不敢动,只是一个劲地喘着气,两个眼珠像要瞪出眼眶一般。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的嘴大到耳根!怎么样?!”

鹫尾毫不客气地说道。

“大哥,她都说了还不行吗?放了她吧!”

武山哀求地说道。

于是,鹫尾怕伤了英子的舌头似地,慢慢地把匕首抽了出来。

过了好半天,英子的嗓子里还“呼噜、呼噜”地喘着。

“知道了,我决不再顶嘴了。再反抗你可以把我千刀万剐了。”

英子嘶哑的声音说道。

“好。早这么样不就不会受这份苦了吗?把你的简历说一说吧。”

鹫尾用平静的口气说道。

“同校毕业前我一直住在静冈。我家是开唱片商店的。因此,我特别喜欢听爵士音乐和摇摆舞音乐。所以我一毕业,就进了一家古典爵士乐队,当了歌手,并在那儿接受了正规训练。后来,我想到东京学习真正的音乐、就对爸爸妈妈说了,他们还真的向意了,我们共有姐妹2人,我是最小的,所以父母一般的比较娇惯一些。我在高校时代就考上了四轮汽车的执照了。

“到了东京后,我在青山、六本木和赤坂的俱乐部工作,白天去接受正规的音乐训练,同时还拼命学习了法语和英语。真正在俱乐部登台唱歌,是从去年的秋天。”

英子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如果到了本籍,就可以见到你的父母?”

鹫尾问道。

“不行。”

英子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

“3年前就去世了。父母和姐姐都……那时我正好不在家,后来听警察说,当时全家人去伊豆观光,回来的路上,大概父亲睡着了吧,汽车突破了山路的护栏,跌下了山崖。山崖有30多米高,车子全都烂了,4个人当时就死了。”

“……”

“后来把房产卖给了别人。土地也分给了亲戚,我带着这些钱回到了东京。坦率地说……也正是由于有了这些钱,我才能买下公寓,去学习唱歌的……我现在没有了父母,对日本已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就想弄一大笔钱早点离开这个土地。”

说完,英子又睁开了双眼。

<er h3">四</h3>

“你说你的英语和法语非常好,是真的?其实,我也能说一些外语呢。因我还在几个国家住过。”

鹫尾说道。在国家保密局担任秘密工作人员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会儿不过是虑张声势罢了。

“不要紧。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用英语和法语对你说说看。”

“我看你还挺自信的。是专人教授的吧?而且还是个关系密切的外籍教师,在床上学会的吧?”

“你别说这混账话!”

英子的脸一下子绯红了。

“你那时学得那么好,听说和立原睡了一个月觉,你们之间就那么熟了!”鹫尾“嘿嘿”地笑了起来。“让这个男的少说几句吧?”英子把头扭过去,对武山说道。“大哥……我知道英子早就不是处女了,她刚来东京时,常常受到别人的欺负呀!”

武山的脸面抽搐着,很不自然地对鹫尾笑着说。

“好,知道了。那么,我再问问现在的事情,你除了立原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男人?”

鹫尾继续问英子。

“谁也没有了……现在就是去俱乐部,也不过只是唱唱歌而已,唱完就马上回来。”

“你在哪家俱乐部唱歌?”

“赤坂的高级夜总会。”

“关于袭击现金运送车的计划,你从立原那儿了解到什么程度?”

“目前我还不知道是哪家银行的车,从哪条路线走。如不早点知道是哪条路线,不能尽早去熟悉一下的话,也许到时会不好办的。”

英子说道。

“我说,大哥——”武山忍不住开口了:“英子不是关东会的奸细,如果是,这会儿我们早就让人家给包围了。这还看不出来?”

“关东会的奸细是怎么回事?”

英子迷惑不解地问道。

“什么也不是。用不着的你就最好别问。”

鹫尾严厉地制止住了英子。

英子到底是不是关东会的奸细,目前还不能肯定,反正存在着这么一种危险,如果我们袭击了现金运送车,夺走了12亿日元,并运到了隐蔽地点,有可能把关东会的人招来,那时,也许不仅到手的钱会丢掉,以前袭击农协抢夺的那笔钱也许会落到那帮家伙手中呢。

尤其严重的是,如果被他们抓住了,还要追及秘密磁带存放的地点,随后就会被他们杀掉……

鹫尾越想越觉得太危险了。

“求求你了,大哥。帮帮忙吧,说完了,这次是我在日本干的最后一件事了。所以务必帮我这一次。”

武山连连向鹫尾行着礼。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有句话,只能咱们俩人说。你来一下。”

说着,鹫尾就朝厨房走去。

武山双手还捂在屁股上,哼哼叽叽地趴在鹫尾身后。

来到厨房后,鹫尾压低了声音对武山说道:“我还是不能相信英子。因为我还没有证据证明她与关东会无关。”

“……”

“不过,如果关东会打来,我们也已经完成了袭击运送车的事,并已回到了隐蔽地点了。这样的话,关东会就和东和银行这笔现金的袭击事件有关。”

“……”

“如果你我遇到逮捕,受到拷打,还可能会危及到上次农协的那笔钱。我们就会因此而完蛋,他们一定会杀死我们的。可我还没有杀死关东会会长权田这个混蛋呢!”

鹫尾说道。

“知道了,大哥的意思我懂。……可是,就这么算了?我们可以在袭击运送车之后就在半路上分手嘛。当然,东西分开,分手后,我们再不见面!”武山热心地说道。

“……”这次,轮到鹫尾沉默了。他在考虑武山的话。“喂,大哥,为了实现你的复仇,不但需要暴力,也需要钱嘛!”武山进一步劝道。“好!就这么办。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帮忙!”鹫尾斩钉截铁地说道。“太感谢了。不愧是我大哥,太感谢你了!”武山感动得眼泪汪汪,他紧紧地握住了鹫尾的手。“要当心英子,如觉得她有可能要背叛就杀死她!你下不了手,我杀死她!”鹫尾冷酷地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回到了寝室。

鹫尾走到床边,掏出匕首,一下子就切断了捆绑英子的床单。

英子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立刻来到大衣柜里,拽出一件罩衫和一条长裤子,穿在了身上。

“我已经不生气了,第一次见面,不相信我是应当的。”

英子妖媚地对鹫尾送着秋波。

“来,预祝袭击现金运送车的成功而干一杯!”

武山举起酒杯说道。

“算了吧!光知道喝,让关东会把你们包围了可就全完了!”

鹫尾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就大步朝门口走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运送车

<er top">一</h3>

从那之后,又过了2个星期。

在从中央高速公路的八王寺出入口,向五日市的行驶途中,有一个新兴的城市八王寺市。东和银行北八王寺分行即是从八王寺的高速公路出入口下去,沿着秋川大街向右便可以到达八王寺市。这个丘陵地带中间的公路,显然从距离上有些远,但由于这条道上车流少,所以时间反而更快一些。

尤其是在早晚上下班的高峰时间,从时间上来讲就显得走这条道要快一些了。

这条穿行于丘陵地带的北八王寺道路,由于从北八王寺市的东和银行分行到秋川大街相距5公里,所以中间有一条长约一公里左右的小道相联接。

因为这是条小道,所以,大概是由于很容易修建成一条直行的正规公路比较容易的考虑,或是出于工程预算的考虑,这条小道随形就势地修成了一个直角的“L”字形。

这条小道的左右都是杂木林,几乎没有一户人家。

这天早上,理后和武山身穿工程作业服,头戴工程用的安全帽,隐藏在了这条小道的拐弯处到靠近北八王寺丘陵的茂盛的灌木丛中。

两个人手上还都戴着薄薄的、极易破损的像胶制成的阴茎套,为的是在袭击过程中不在现场留下任何手迹。

武山的旁边,放着一台和桔子箱大小的无线电干扰机,这是使用电池作为动力的机器。

鹫尾和武山都带着手枪。

除此之外,鹫尾还带了一只308口径的标准自动狙击步枪,身边还放了一只短机关枪。

这会儿正是早上7点钟。

从东和银行的丸内总行开往北八王寺分行的运送现金的“全日通”公司的汽车,经鹫尾和武山的进—步核查,大体上是每天上午8点左右通过此地。

武山拧灭了吸完的—只香烟,对鹫尾说道:“英子这家伙说她完全能干好……可万一在关键时候发动机不着了、或是半途吓得不干了可就傻眼了!”

说着,他拿起望远镜向远处了望着。

“这是你挑的女人!要是这次失败了,我就杀死她!”

鹫尾厉声说道。

“大哥,先别上气……”

武山又有点不高兴了。

“别害怕,她既然上了船就不会再下去了。就算是她的第一步撞车计划失败了,我还要用枪阻止住运送车的!事完之后,再杀死她!”

7点半钟,鹫尾取出了3发粗大的子弹,填进了弹仓里。然后,把狙击步枪上安上了瞄准镜。

武山在一边,心情也十分焦急,他一会儿低头看看手表,一会儿又抬头用望远镜了望。

由于这条小路的那个直角的原因,从现在他们2个人所呆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小道与秋川大街衔接的地方。

又过了15分钟。

一直用望远镜紧紧地盯着距离衔接的入口处约有500米远的地方的武山,突然激动地喊道:“看,来了!英子的车也来了!”

于是,鹫尾立即摆好了跪姿射击的姿式,打开了步枪的保险。

武山则迅速戴好了尼龙黑罩,只露出了口和眼的位置。并按动了无线电干扰机的开关。

紧张而焦虑的时间过去了,“全日通”的现金运送车终于出现在小道的拐弯处了。

这是一辆类似装甲车样的“丰田”牌汽车。在前排,包括司机共有3个人。

在车厢的窗户上果然安着铁丝网。在助手席的门外边,伸着一根极超短波用的联系天线。

在这辆车的后边,就是戴着金发和综色的深色太阳镜的英子驾驶的“皇冠2600”型汽车。

当然,这辆车也是武山偷来后进行了伪装的。并强化了这辆车的汽车防撞杆。英子则用安全带紧紧地固定好了自己的身体,以防在撞车发生意外。

<er h3">二</h3>

这时,英子的汽车到达了约定的地段。她突然加速,加大油门,朝前猛开过去。

英子好像不知道撞车后可能发生的危险似地,朝这辆现金运送车车尾部撞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现金运送车像醉汉一样蛇形地向前开了几步,但它并没有刹车。坐在助手席上的—个保安人员,正冲着麦克风拼命地喊着什么,但由于那架无线电干扰机的作用,他们肯定和总行或分行的联系中断了。

这辆现金运送车的后防护杠大概也被强化过一样,所以尽管被英子的车猛撞了一下,但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英子又猛撞了一次。

在加强室里的男人们没料到又被撞了一下,头随着汽车的震动也狠狠地摇晃了起来,一下子倒在了坐椅上。但司机又马上恢复了对汽车的驾驶。

这时,英子驾驶的那辆车也破烂不堪了,车头的散热器盖也被掀开了。

鹫尾知道英子已经不能再对运送车发动袭击了。

于是,鹫尾立即瞄准了运送车的右前轮开了枪。

这只狙击步枪的声响极大,震得武山立刻捂住了耳朵。整个山谷都回响着这一巨大的枪声的回音。

子弹击中并打碎了这只轮胎的轴心。车轮也一下子飞到了远处。

由于汽车失去了右侧轮胎,它猛然向右歪去,一下子撞在了小道边上的石头上,车体一边与石块发生着摩擦,冒着火花,一边停了下来。

这时英子也立即踩住了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大哥这手真棒呀?”

武山一边兴奋地喊着一边站了起来。

鹫尾立即又推上了第二发子弹,然后也戴上了尼龙假面头罩。鹫尾端着枪,从杂木林的斜坡上冲了下来。

他先跳过了石块。

英子已精疲力尽地倒在距离运送车20米左右“皇冠”车里。

鹫尾顾不上英子,他先机警地观察运送车的驾驶室。

司机和两名保安人员满脸鲜血,倒在驾驶室里。在安着铁丝网的后车厢里,没有保安人员。只有6个大型的铝合金箱子,被固定在车厢地板上。

鹫尾连忙来到运送车的后边,用那种狙击步枪朝车门的钥匙孔处射击。

车锁一下子就被打坏了,车门被拉开了。由于狙击步枪的威力太大了,在打坏门锁的同时,子弹也穿过防弹玻璃,从驾驶室的3名司机和保安人员的头之间穿了过去。他们被这巨大的声响震昏过去了。

所以,这防弹玻璃只能防住小口径的手枪子弹,对如此威力的步枪就显得无能为力了。

而如果安装对这种武器有效的防弹玻璃,这样一来,车的自重就会妨碍自由行驶了。

运送车的马达还在转动着,但由于石块的尖部插进了汽车的散热器中,汽车的发动机不时地传出了异常的声音。

鹫尾又来到车旁,拉开助手席的车门,关上了发动机上的钥匙,否则就会引起大火。

正在这时,从杂木林中的一条弯曲的狭小道路上,开下来一辆“铃本”四轮驱动车。

开车的是武山。这辆车当时隐蔽在杂木林中的一块洼地里。武山先来到“皇冠”车旁边,把英子扶出来并放到助手席上让她坐好,然后马上来到了运送车旁。

鹫尾钻进了车厢里,他先用匕首切断了固定铝箱的皮革带子。

他提了提其中一个铝合金箱子,很重,看来里面不是空的。

“铃木”车已开到了运送车的后门。这时鹫尾也正好把这6个箱子的固定皮带全部割断了。

“您快去再给那3个人一下子,别让他们醒过来!”

鹫尾果断地命令武山道。

于是,武山便拨出早巳准备好的铁棍,朝这3个人的头部猛打起来。由于武山太兴奋了,没有掌握好力量,结果这3个人的头都被他打烂了。

鹫尾迅速把这6个铝箱子搬到“铃木”四轮驱动车的车厢上。

搬完之后,鹫尾又命令道:“好了!我开车,你坐驾驶席,让英子爬在车厢里。”

然后他收好狙击步枪,放在了驾驶席和助手席之间的地上,端坐在了驾驶席上。

于是英子只好顺从地爬在了车厢上的6个铝合金箱子上边。

“多谢大哥了!如果没有大哥帮助,这次说不定就得失败呢?”

武山说着摘下尼龙面罩扔到了杂木林中,对着鹫尾啰啰嗦嗦地说个不停。

鹫尾并不理睬,一边开着车一边也把尼龙面罩摘下扔到了车外。英子爬在车厢的铝箱子上,也把假头套和眼镜摘下来扔了。她也戴了像胶的阴茎套。

在到达靠近昭岛的龙山大街之前,鹫尾曾在这段丘陵地带中停了一下车。

武山下去,进到车厢里,用他的“钥匙”打开了一个铝合金箱子。

武山是开锁的老手。锁很快就打开了。果然,箱子中都是一万元一张的成捆钞票,而且连号的新票子的确很少。

“妈的!我说得一点不错!”

武山疯了一般地大笑道。他看见英子还趴在那里,便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猛地朝她压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拉开英子西式女裤的拉链,手伸了进去。

<er h3">三</h3>

过了一会儿,鹫尾驾驶的这辆“铃木”车便来到了龙山大街附近的丘陵中的一块狭窄的草地上。

这一带,由于前些年一场山火烧毁了山林,但草却繁茂地长了起来。在这片草地的四周树木还不少。

鹫尾在这里还事先停好了二辆汽车。

当然这都是偷来的,车牌号码和车检号都是伪造的。

鹫尾和武山从“铃木”车上下来,扔了一只硬币,结果武山猜对了图案的面。

于是他便先从这6个铝合金箱子里挑了3个,搬到了一辆汽车上。

而英子则还呆在车上,然后换上准备好的女式西服,这是一件十分考究样式和用料的衣服。

武山也脱去了作业服,换上了—套三件套的西服,戴上了一付粗框风镜,当然,连里面的衫衣靴袜也都一块换掉了。

然后他把英子和自己换下的衣服全部收拾了起来。

鹫尾把剩下的3个铝箱子搬到了剩下的一辆车的后排座上,然后打着了发动机对武山说道:“我先走了,也许咱们还能再能见面呢!”说完,他还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眼神瞟了英子一眼,把车开走了。

鹫尾把车开到龙山大街,然后把车头朝阳岛的方向开去。

在中途他又驶入了丘陵山路中,找到他事先藏好的那辆“尼桑”车,把铝箱搬进去后开车走了。

显然这辆“尼桑”车也是偷来的,但是,鹫尾已经换上了不是武山而是自己偷来的车号码牌和车检证明。

关于藏在这儿的这辆车,连武山都没有告诉。鹫尾认为无论如何也要小心跳慎。

在这辆本里,鹫尾事先存好了一只装满了子弹的“露易斯”机枪。万一在半途中被关东会或警察查觉和追捕时,他就要用这只枪杀出—条血路来。

鹫尾从丘陵中开下来,穿过东环形公路时,正好和十来辆响着警笛的巡逻车擦身而过,但是他们并没有拦截鹫尾的车子进行检查。

过了东京环行公路,鹫尾就专门拣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朝日野方向驶去。日野有—处隐蔽地点,这个地方他也没有让武山知道。

后面好像没有跟踪地的车子。

鹫尾在日野的隐蔽地点,是一处位于农田之中的十分便宜的公寓,在甲洲大街和多津动手园连接的一条公路交叉路口往东50多米处的地方。

在这里住的人,大多是在日野镜片工厂和照像机快门生产工厂的讨厌被家庭束缚住的独身技师们。

因此,由于平常他们都去工厂上班了,所以这些公寓中几乎没有人了。

这些便宜的公寓,是一幢钢筋水泥的二层建筑。因为住在这儿的“独身”人员常常带着自己的情人来这儿,又不愿意让管理人员看到,于是不但在建筑物的正面,而且各层各户的房间也都带一个后门,这原是做为紧急灾害发生的情况下使用的太平梯,但却都被这些人用来躲避管理人员的耳目用了。

不但在农田里修建了一幢公寓;而且还带一个大的停车场,因为凡是住在这的人几乎都没有没车的。

鹫尾把车开到了停车场之后,便从后排车座上搬下一个箱子。

鹫尾也从后边的太平梯上了2楼,自己的房间里。房间也带阳台的。

他打开厨房兼餐厅的大门,他依次把装满了现金的铝合金箱子搬进了自己的起居室里。

5分钟后,他便把这3个箱子和随身带去的武器全部搬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的这套套间里,由于和卫生间、寝室、起居室和厨房兼餐厅,挤在了一起,所以哪个房间都显得十分狭窄。

等他稍稍安静下来后,便决定暂时先呆在这里了。因为不但在冰箱里装满了吃的和喝的食品,在厨房里也存放了近一年的罐头食品和饮料罐头。足可以使他隐蔽多日的了。

起居室里有电视机和收音机,在寝家里放了一架窃听警察的无线电联络装置,而天线则利用了房间外面的接雨水用的铁管子作为掩护。

鹫尾坐定后,立刻打开了并调到了这架管辖多摩川地区的警视厅第八方面总部的电波周长。

来自第八方面总部的无线电指令室和管段内的各巡逻车的联络信号频繁地响着,分不清倒底有几辆巡逻车在和总部讲着话,指令室内一片嘈杂和混乱。

一直等到半夜,鹫尾也没有从这架窃听机和一般的电台、电视台的新闻节目,看到武山他们被捕的消息。

只是说警方在出事现场发现了残留下的那架无线电干扰器和308口径的自动狙击步枪的空弹壳,以及撞坏的“皇冠2600”车和“铃木”车等等,警方正依据这些证据拼命地进行调查。

鹫尾在这家公寓也订了几份报纸,所以他不必出门,就可以看到晚报和晨报中关于这次事件的报道了。

<er h3">四</h3>

事件发生后,又过了一周了。

为了了解事件发展动态,鹫尾每天都要浏览一下《每朝新闻》的通栏标题。但这天,他突然看到了在寻人栏中他和武山约好的那句暗语:

“河进,回家来吧。已经同意了。父”。

鹫尾的脸色不禁变得惨白。

因为武山知道鹫尾不会这么快又同意和他见面的,那么就是武山已被关东会抓住,强迫他这样干的。武山留下的这个电话,是横滨地区的局号。

肯定是他们袭击东和银行的现金运送车及分赃的事件,全部被关东会的人掌握了。

在这一个星期里,鹫尾仔细地数了一下分到手的6亿日元的纸币,其中连号的新票子共约3千万元,为了保险起见,他索性把这3千万元的纸币全部烧掉了。

那么说,武山手里的6亿日元,大体上也许和自己一样,有3千万元左右的连号新币。

如果他被又东会抓住了,那么他们就叮以得到并且随便使用其中的5亿7千万日元和上次袭击农协,武山手中还剩下的5千万元的。

也许武山存在那家瑞士银行分行中的2亿5千万日元,关东会就弄不到手了。

因为如果不是武山本人前去,或是他本人前去但银行方面发现他处受到了威胁前和提款的就会拒付。

这次如果关东会抓住了武山,就会把武山当做人质,以鹫尾的全部钱款、性命以从那些关系到关东会自身命运的磁带做为目标了。

但是,鹫尾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像一只狼一样地笑了起来。

关东会也好,武山也好,大概他们认为鹫尾接到武山的求救信号就会赶去,但他们错打了算盘,鹫尾可不是那么就容易上当的人。

鹫尾不知道,那个不听自己忠告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鬼混招致失败后,受到了关东会的怎样拷打,但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圈套就去伸上脖子让人索套。

又过了一个星期之后,鹫尾就带着自己那大约5亿7千万的现金,回到了立川附近的隐蔽地点的“总部”去了。

同时他也把武器和弹药及窃听警方的无线电装置也一并带回了这个“总部”。

又过了5天,武山在新闻广告栏上又连续刊登了那句联络暗号。

因为在这句暗号连续刊登了2周也没有和他联络,就说明鹫尾也被杀了,这是鹫尾和武山在约定时定下的。

这样一来,过了2个星期之后,武山又继续刊登这句暗号,就说明武山知道鹫尾并没有被杀死,当然,除了关东会,别人是无法知道,也不会告诉武山的。

虽然武山知道鹫尾从自己那里得到了一份空白护照并可以使用这份护照逃到国外去,但从鹫尾的性格上来说,武山深知在鹫尾还没有报完仇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这样干的。

鹫尾在考虑和武山进行联络对自已有利还是无利。

这并不是为了要搭救武山。

而是为了杀死抓住武山的关东会的这帮打手。

因为直接控制这一行动的,肯定是关东会中的最高级干部。如果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杀死这帮打手,而且还极有可能为打听并杀死关东会会长权田而获得某种办法。

又过了5天之后,鹫尾在郊外的—家建筑工地偷窃了炸药、雷管、导火索等爆炸器材。

在又休息了一天之后,鹫尾开车驶向气候已经渐暖的市内。这是一辆换上了一张偷来的车牌号码和车检证的绿色的“月桂”2600牌汽车。

鹫尾戴了一个长发发套和一副粗框太阳镜,穿着一件粗兰布衬衫和牛仔裤,打扮成一个“嬉皮士”人一样。

他把车开到了伊势丹百货商店的停车场,迈着一副时下年轻人那种不安分的快步朝“纪伊国大厦”走去。

这个“纪伊国大厦”的拱形屋顶建筑中,有许多供年青男女幽会的单间,成份十分复杂。

鹫尾在等着一个电话间空了之后,走了进去,塞了10枚10元的钱币后,便按武山的广告栏中的横滨的电话号码拨动了拨号盘。

响了一会儿,便传来一个声音:“哪位?”

这是武山那嘶哑的声音。

“我!”

鹫尾还是十分简洁地回答道。

“大哥吗?……”武山的嗓子像一下子被卡住了似的:“这么晚才来联系,真让人着急!”

武山说的这句,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暗号。鹫尾知道武山已被捕了。

“这阵子你怎么样?”

鹫尾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我非常想见你一面,因为事情非常重要。电话里说不清。”

武山说道。

“身体好吗?”

鹫尾又问钱的事儿。

“啊……就是、就是。大哥,你的痔疮怎么样了?”

这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商定的暗号。鹫尾知道,武山的钱全部被关东会弄去了。

“啊,还那样。你现在在哪儿?”

鹫尾问道。

“我?我在横滨的本牧码头B27仓库呢!和英子在一起。”

“什么?在那干什么?”

“我们带着现金准备去香港,在这等船呢。我在往那家瑞士分行打电话取款时,对方告诉我们的事己被关东会的人查觉了,所以我不能去取,只能先带这些现金去到国外。因为我有护照,所以带这些钱出去可以兑折……这条到香港的船是特殊的。每周就这一班。请大哥务必来一下商量商量……这儿是个空的仓库,我和英子在仓库的2楼一室藏着,求求你了,尽快赶来吧!”

武山几乎是带着哭腔说这几句话的。

正文 第四十章 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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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但找还不能马上说好就去。”

鹫尾说完就挂上了电话。他担心说话时间长了对方会探听出他是在哪儿打的电话。

鹫尾出了大厦,就去纪伊国书店买了一册横滨的街道区分地图和本牧码头所在的中区的详细地图。

在这家大书店的杂志专栏柜台上,鹫尾看到了几册叫《航空运动》的杂志和《航空情报》的杂志。

看到这几册有关飞机和直升飞机的杂志,不禁回忆起来关东会的那个大干部远藤在临死前对他讲过的,关于关东会出于对鹫尾可能驾驶直升飞机袭击会长权田的住宅的可能性,而在其住宅内布置了对空高射机枪的事情来……

鹫尾在自卫队当突击队员执行特殊任务时,就学过直升飞机的驾驶,所以,当然他也就会驾驶轻型飞机了。

也许看一些这方面的书和杂志,也许还会恢复他在以前掌握过的驾驶飞机的技术呢?

于是,他便又买了好几本有关航空知识的杂志,又请教了这个柜台的服务员,到了出售单行本的柜台,买了几本有关飞机驾驶的小册子。

鹫尾抱着这沉重的书袋,混在人群中,走到了停车的伊势丹停车场。

当他走近自己这辆绿色的“月桂”2600牌汽车时,十分戒备地把纸袋放到了左手上,腾空了右手。

鹫尾在衣襟下的腰带上,带着一把357式自动手枪,他腾出的右手,可以迅速地拨出枪来的。

但是,鹫尾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于是,他把书袋放到了车厢里,就钻进驾驶室里,发动了汽车。

因为他没有在伊势丹的百货商店买东西,所以必须支付这家商店的停车场的停车费,借收费时的机会,鹫尾又迅速扫来一眼刚刚买回来的这些杂志和书。

他本想在车上再看一会儿,但他觉得没有这个闲功夫,就立即把车子开了出去。

他没有立刻开向立川,而是一再挑着那些窄小的胡同走,并注意观察背后有无跟踪他的车子。

鹫尾在确认背后无人跟踪后,便驶上了青梅大街,回到了立川基地附近的隐蔽“总部”。

他把“月桂”车开进了那座预制的简易车库之后,便把从书店买的那些书部搬进了起居室里去。

他把书放在来桌子上,在煤气炉上坐了一壶美式咖啡,一边喝着,一边浏览着这些杂志和书。渐渐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忆起来了许多往事:

……行进于重山峻岭的日本阿尔卑斯山岳进行游击战的特种训练中的自卫队的特种队员们,为了向他们补充粮食和弹药,自己驾驶着直升飞机和轻型飞机多次向他们空投物质……有时还参加低空开伞的跳伞训练、面对脚下那山峦重叠的巨大岩石……

关于直升飞机和轻型飞机的驾驶、随着年代的远久已是完全忘记了。

鹫尾花了3整天的时间阅读了有关那些忘记了的驾驶细节和目前新型飞机的结构,新的驾驶技术。

第四天—早,鹫尾便离开了家,到调布飞机场去侦察情况。

他从立川出发,驾驶着那辆绿色的“月桂”2600型汽车沿着甲洲大街向新宿方向行驶。在左侧可以看到一个大面积的关东村。

在外东京奥运会时,曾因修建“华盛顿运动员村”而将这个村落铲平了。住在这个村里的驻日英军及其家眷也都迁移到了别的地方。

鹫尾在这个村子的前方向左拐去。

到了三鹰天文台的稍稍前边—点时再向左拐,就可以看到调布飞机场了。

这个调布飞机场被当地人们称为小型飞机的发源地、但管理上相当混乱,在飞机场入口处的停车处,已经停满了各种各样的汽车。

鹫尾好不容易找了一块可以停车的地方,下车后便朝不停地起飞和降落的小型飞机、直升飞机的机场中走去。

这个小型飞机场一部份已经归还给了日本,由日本方面管理,但在空军指挥塔的要害地区,还归美军管辖。

在一进机场的北侧归还区域内,除了3座大的飞机库外,几乎全都是预制的简易建筑的办公室,没有飞机库的一些公司或俱乐部,就只好把直升飞机或轻型飞机停在了库外的停机坪上,有百十来架之多。

这个飞机场出于条件所限,一般不允许夜间飞行和进行训练性飞行的着陆,听说白天高峰时平均是每分钟就有一架(次)起落。但现在基本上是2分钟一架(次)起落的样子。

一架飞机还没有完全着落,另一架就要开始起飞,然后下—架飞机就进入了预备起飞的航道内。所以等待接送人的出租车就显得更加拥挤了。

在飞机跑道的1千米尽头,可以清楚地看到比多摩川更远一些的佛舍利塔塔身。有时由于烟雾太大而看不清时,“限视界情”飞机就不能起飞,当然会被禁止离陆的。

鹫尾对照杂志中的介绍,不禁回忆起了在飞机中的这项规定。

由于机场内人多,管理混乱,所以鹫尾大摇大摆地查看了每个飞机库,并走进了各个公司、各个俱乐部的办公室,但也没有受到管理人员的训斥。

耸立在破烂不堪的飞机库上的管制塔,位于远离人群混乱,声音嘈杂的归还区的地方。因此,即使在刚才鹫尾侦察过的归还区打几枪安了消音器的子弹,这个管制塔上的夜间值班人员也听不到的。

在进了半天的侦察之后,鹫尾便驾车回到了立川总部,并终于弄清楚了,停在飞机库外边的轻型飞机,为了防止夜里的露水会被吸附进燃料箱内,所以夜间都是加满了燃料的。

<er h3">二</h3>

第二天深夜,鹫尾穿着一身在美军军服的处理店里买的美军战斗服,驾驶着一辆在八王寺附近偷来的不显眼的黑色“丰田”汽车,带着“露易斯”式轻机关枪、自动狙击步枪、子弹和大约100公斤的炸药。

在鹫尾的战斗服腰间,勒着装有他那只308式枪的子弹和357式手枪子弹的弹夹的腰带。

腰带上还插着匕首。

鹫尾把“露易斯”轻机关枪放在助手席上,把车子静静地开出了简易车库。

他把车朝调布飞机场驶入。

在机场前边的大停车场上,已经没有—辆车了。机场也十分安静,白天那空前的混乱如闹泡沫—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鹫尾持意把车停在了离开停车场一段距离的地方。

他把狙击步枪和轻机关枪放在车上,就悄悄地潜入在机场入口和飞机跑道之间的机场办公室,即写着“CAB”标志的牌子的建筑前,停着一辆标有“大东亚警备保障”徽记的警卫车。

大概这是夜间的机场警卫人员的吧。办公室只有一间屋子里明着灯。

关于机场警卫人员的事情,鹫尾已经进行了充分的打算,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来到办公室附近的大油罐的背阴处蹲了下来。

他等了20多分钟。

这时,办公室门外的灯亮了,从里面走出了2个腰里带着警棍,手里拿着电筒的保安人员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去进行例行巡逻。这两个人那是年轻人。

鹫尾悄悄地从战斗服的口袋里掏出2个投掷绳,在绳套上,还接着一根极细的带有韧性的铁丝。

这两个保安人员正好从大油罐的背阴处走过来。鹫尾首先朝右边的这个保安人员头上把绳套扔过去。正好套在了他的头上。鹫尾一使劲,把这个人拉倒在地上。他把手电筒扔在了地上,用双手拼命地去脖子处拉绳子的扣。他发不出声来。

另一名保安人员见状也吓得喊不出来了似地,只是提拎着着警棍朝同伙那奔过来。

于是鹫尾又把第2个绳套扔了过去。也套在了这名保安人员的脖子上。他没有防备,一下子被鹫尾拉了个嘴啃泥。

鹫尾迅速从大油罐的背阴处跑出来,抬起脚朝这两个人的头部狠踢过去。

两人顿时昏了过去。

鹫尾松了绳套,把他们扔在地上的手电筒关上。

他解下这两个人的腰带,把他们俩捆了起来,并用匕首撕下两大块衣服,堵在了嘴里。然后把绳套又收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中。

鹫尾把这两名保安人员拖到了大油罐的背阴处,然后悄悄朝办公室走去。

8分钟后他便查明,在办公室里没有残留下来的保安人员了。

他关上了办公室门外的灯,又回到了大油罐背阴处,为了让这两个人多昏迷几个小时,又朝他们的头部补踢了几脚,他听到头骨都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然后他又赶快走出飞机场,把那辆偷来的“丰田”车开进了机场内。

于是,鹫尾便迅速在这些直升飞机和轻型飞机中,寻找那架他在白天侦察好了的轻型飞机。

那是一架“塞斯耐”172型飞机,专门用作航空地测照相的。

它的机翼很高,安在机顶上方。这样,如果从空中向地面进行扫射时,机翼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鹫尾打开专门用于空中航测航拍的、后部坐位下边的地盖,从这里可以把炸弹扔下去的。

而且,这架“塞斯耐”172型飞机在下弹时时速只有49英里/小时,这对于低空飞行十分有利。

鹫尾很快就找到了这架飞机。大概是为了怕大风把它吹走的原因吧,有一条粗大的绳索穿过主翼的支撑体,连接在一颗坚固的木桩上。

鹫尾走了过去,打开飞机门。左右操纵杆上挂着锁。因为是轻质铅合金的,所以鹫尾用匕首就轻易地打断了。

他又从飞机上下来,回到了汽车里,把炸药和枪支弹药运到了机舱内。

鹫尾用匕首切断了连接主翼的绳索,推开了车轮拦木,坐进了飞机内。

这架飞机的自重只有600公斤,可载物重为300公斤。但鹫尾坐上去后机体还微微动了动。

鹫尾打着发动机,他借助月光,清楚地看到了燃料指针明确地指到“满”的位置上。

鹫尾果断地切断了与管制塔上的无线电联系。

<er h3">三</h3>

鹫尾轻轻地踩了一下发动器,飞机渐渐地开始滑向了飞机跑道。

发动机越发旋转的快了起来,机头也略有所上升。鹫尾慢慢地放开了手刹车闸。

于是,这架145马力的发动机吼了起来,疾驶在这宽30米的飞机跑道上。

这架“塞斯耐”172飞机,平常的时速为每小时60英里,也就是每小时100公里。这个速度可以安全的起飞和着陆。但由于今天装上许多武器和弹药,所以鹫尾不能让飞机的速度大到这个时速。

飞机快要滑到跑道尽头的时候、鹫尾突然轻轻一晃,机身开始上升了。

飞机一边上升,一边越过了多摩川的上方,一直朝横滨的本牧码头飞去。

鹫尾把飞机控制在500米的高度飞行,并不时地调整着燃料和空气的混合比例。

这时飞机的时速已达到200公里了,如果被雷达发现的话,就会立刻受到警告,所以必须再次降低飞行高度。以躲开雷达的跟踪。

当飞机越过川崎市郊外时,飞机上的无线电装置发出了“咔、咔”的蜂鸣音:

“这里是府中空军基地,目前飞行在东经132度20分、北纬23度40分的飞行体,请说明你的飞机登记号码。”

这是从空军基地的管制塔上发出的命令,讲的是十分蹩脚的英式日语。

“明白了。”

说完,鹫尾就撇了撇嘴,又进一步降低了飞行高度。

大概鹫尾的这架飞机一下子从雷达的屏幕上消失了吧,他听到府中空军基地的管制塔上传来了一阵阵骂人的声音。

不一会儿,飞机就飞到了横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空。并很快就来到了正在新修建中的本牧码头附近。

鹫尾再次把飞机提高到500米的上空,在本牧码头上方盘旋了几次。

这个码头很大,有3条大栈桥突进海里。各栈桥之间都通有宽大的公路,与码头上的各条大小公路联连起来,纵横交错,从空中看上去就如同围棋的棋盘一样。

下面有许多大型企业的专用仓库。许多运载集装箱的大型卡车也停在下边。码头上的路灯都亮着,把码头装点的十分漂亮。

鹫尾把记在头脑当中的地图与飞机下方的情景进行了一番比较,终于发现了囚禁武山的B27仓库的地点。

鹫尾立即把“塞斯耐”提高到了1000米高度,进行水平移动,并把时速下降到90公里,然后从口袋里取出煤气炸弹,并把它用铁丝捆在副驾驶杆上。

他站了起来,把那箱重达100公斤的炸药移到了副驾驶席上,由于重量的移动,“塞斯耐”开始右倾。

这颗炸弹已经用粗大的铁丝进行了几十道加固,鹫尾确信当他空投下去时不会由于与水泥地面的撞击而发生破裂。

同时,在炸弹还安上了干电池和限时装置的电路,可以根据炸药落到地面之中之后,灵活控制爆炸时间。

这时,鹫尾打开了后部坐席下方的摄影口,和他想像的一样,并没有多大风力。

于是,鹫尾再次回到驾驶席上,一边降低飞机高度,一边又回到了本牧码头的上方。

这时,从B27仓库的周围走出来几个手持卡宾枪和短机关枪的男人,他们茫然地看着飞临上空的这架“塞斯耐”轻型飞机。

当飞机降到了300米的高度时,他们才象醒悟过来似地把枪杠在了肩上。

于是鹫尾再次拉高高度。

鹫尾感到有几发子弹打中了飞机的主翼。于是鹫尾便把那个放在了副驾驶席上的炸药箱从拍摄口扔了下去。

飞机仍在500米的高度盘旋着。

这时,鹫尾看到下边有一个男的朝扔在地上的炸药箱奔去,看上去如同一个黄豆大小的身影。但炸药爆炸了,这个男人在火光中顿时消失了。

<er h3">四</h3>

其他几个男人也倒伏倒在地上了。

这时,又从仓库中奔出了20来个男人。

就在这时,鹫尾又扔下去的其他几支炸药管也发生了爆炸,又有5、6个男人炸飞了。

其余的人连忙伏在地上,朝飞机开起枪来,当时也偶尔有几颗子弹打中了机翼。

这时,从B26、B28以及和B27对面的B83号仓库里又涌出了百十来名手持武器的男人。

于是,鹫尾一边控制着飞机的高度,一边把带来的全部炸药管扔了下去。这些炸药的爆炸时限不同,有10秒、20秒,还有30秒的。

爆炸不停地闪动着火光和浓烟。

阵阵海风很快就吹散了浓烟。

鹫尾再次把飞机提高到千米的高度。然后地把刚才绑在副驾驶杆上的爆气炸弹的喷嘴处,安上了发火连接器。

鹫尾又朝下方看了看,以B27号仓库为中心,还在不停地发生着爆炸,从仓库中跑出来的这些男人们,似乎只有20来个人在四下跑动。他们由于惧怕,朝天上胡乱打着枪,但对“塞斯耐”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了。

不但是这些人,就连距离B27仓库相近的仓库,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因为这儿的仓库都不是尖顶式的,大概是为了存放东西方便吧,屋顶都是水泥平顶的,四周还有护墙,所以掉在上面炸药管滚不下来,统统在屋顶上爆炸了。

当然,这不是炸弹。而是炸药管,由于密闭不严密坚固,所以威力也不太大。除了能炸死炸伤人之外,炸到水泥平顶上,顶多也就炸个窟窿而巳。

鹫尾确实想带—些用铁器密闭的炸药管来,但由于飞机的载重量的限制,也就只好这样,还能多带一些。好在不是为了炸毁建筑物。

飞机再次下降。

地面上的爆炸仍在继续。平均有5、6只炸药管就有1只掉进了B27仓库的窗户内,而也有许多炸药在距离仓库很近的地方爆炸。

B27仓库的屋顶和窗户已经着了火。水泥墙壁也不断地向下脱落,连仓库的钢筋骨架也裸露了出来。

不时地还从仓库奔跑出来的打手们,也不断地被飞机上扔下来的限时炸药炸死炸伤。

5、6分钟之后,飞机上的炸药已都扔完了。

飞机在扔下了这些炸药之后,轻松了许多。鹫尾立即把飞机提高到了1200米的高度,然后慢慢地盘旋着,并仔细地观察下面的情况。

大概是田口内阁接受了江藤前首相的恳求吧,他装做不知道这是关东会所为而发出了指令,巡逻车和水上警署的警备艇并没有靠近本牧码头。

以B27仓库为中心,四周的仓库都发生了大火、但也许是仓库内没有存放可燃物质的原因,大火很快就自动熄了下来。

鹫尾一直观察了10分钟左右。

所扔下去的限时炸药基本上都爆炸完了。以B27仓库为中心的四周的路灯也被爆炸炸灭了。

于是鹫尾把飞机下降,向B栈桥的西侧的A栈桥的主要干道上着陆飞行。

这条干道长约1公里,因此不必耽心降落时的安全。

“塞斯耐”172飞机在距地面27、8米的高度时便停止了发动机,然后再进行400米的滑翔而进行软着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磔刑

<er top">一</h3>

在准备着陆时,鹫尾的手也伸到了后方,拽过来了“露易斯”轻机关枪和弹夹,并在腰间勒好了子弹带。

飞机着陆了。

鹫尾全副武装地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他端着轻机关枪,朝那些集装箱卡车摸过去。

在卡车上也藏有不少关东会的人员,刚才也被鹫尾从飞机扔下的炸药炸晕了过去。这时已经醒了过来,他们也拿着枪朝鹫尾胡乱开着枪。但由于他们过于恐惧,他们根本无法掌握目标,只是“哒哒哒”地尽可能打打枪以壮胆。

因此,他们的这些子弹几乎都打到了距离鹫尾有50米开外的地方了。

鹫尾立即开始还击。枪口从左到右地扫射着。

举枪乱打的男人们都被打倒了。

由于“露易斯”式轻机关枪没有预备弹夹,所以鹫尾只能进行点射,以节约弹药。

在收拾掉集等箱卡车上的打手们之后,鹫尾使朝卡车车厢靠过去。他一走近,便又朝车厢内猛扫起来。

当他把这47发子弹全部打光时,才发现这个车厢内好象装得都是生肉。

在车厢的漏水孔下方,不时地流出了肉浆和血水。他知道这是被打死的关东会的人。

鹫尾背上了打空了的“露易斯”轻机关枪,于是端起那只短机关枪。

鹫尾快步朝还在着火的仓库群跑去。借助火光,他清楚地看到了B栈桥的桥栏带东躲西藏的男人们的身影。

现在鹫尾所在的A栈桥桥栏和那个栈桥之间有300米左右远的距离。

他知道,在这种天色中,射击这样的人,作用不是特别理想的。他不禁露出狼一般的白齿笑了笑,走到了一处仓库的隐处,轻轻地放下了短机关枪,从背上又取下了那只狙击步枪。

他取出了弹夹,这是一只装有40发308自动狙击步枪的弹夹。他先将子弹推上膛后,使用瞄准镜对准了对面一个象是指挥人员的男人的头部。

瞄准镜中,鹫尾看到那个男人面部流露出憎恶和恐怖的表情,并呲牙咧嘴地大声喊着什么。

鹫尾轻轻地扣动了板机。然后稍稍加了一下力。

狙击步枪猛烈地反动了一下,在瞄准镜中的那个男人顿时消失了。

<er h3">二</h3>

别的男人们发现了鹫尾,使用卡宾枪和短机关枪朝这儿反击过来、但这些子弹盲无目标,因为他们没有发现鹫尾的准确位置,所以子弹不是打在了水里,溅起了阵阵水花、就是射向了夜空之中。

只有少数几发子弹打到了鹫尾所呆的仓库背阴处。这伙打手的射击水平不过如此。

于是,鹫尾趁他们混乱中来回跑动之机,十分沉着地,平均两秒钟打倒一个。这些男人们就像是皮影戏中的人影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因为这些人如果逃回去就会受到关东会的惩治,所以这些人一边恐怖的嚎叫着一边不停地反击。

但是,当鹫尾身边刚有30来只空弹壳时,对岸的男人们就死的死,重伤的重伤,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鹫尾迅速打完了剩下的几粒子弹,又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大。便关上了射击保险。

然后,他就平端着枪,朝B栈桥的方向走去。

再也没有一个还击的人了。

尽管这样,但鹫尾还是象一个随时准备跳出枪口的子弹一样,浑身绷紧了神经,机警地朗四下搜索着,向B27号仓库靠过去。

在这个仓库中还流出淡淡的青烟。在B27和B26、B28一带的仓库前面,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炸药坑。被炸死的尸体、躯干和四肢也到处都是。

在仓库的墙壁上,还贴着已经干了的内脏、肌肉块和鲜血,真令人惨不忍睹。

鹫尾悄悄朝B27号仓库前边的B26号仓库摸过去。

在这个仓库中,鹫尾看到了10来辆因爆炸而炸成破烂的汽车和大约10来个男人。

这10来个男人看上去也已经死了。

但鹫尾为了小心行事,又通过炸破了的窗口,朝里面猛扫了一阵,然后才朝关着武山的B27号仓库靠过去。

因为B27号仓库的墙壁也被打坏了,所以鹫尾就在远离B27号仓库的地方向内观测着。

在这个仓库的入口处也有十来辆汽车,但也全部被炸坏了。

鹫尾又向左侧的窗户走过去。

他看到了武山的身影。

武山赤身裸体。

他被捆在仓库深处的一个十字架上,双手被拉开,横绑在木架上,整个人也呈一个“十”字。

武山的全身布满了鞭痕,有的地方红肿,有的地方已经化脓了,在他的男根上也能看到有好几处刀痕。

在武山的脚边,躺着一丝不挂的英子。

在她的会阴部插着一只卡宾枪,从她身上流出的血已经在她的大脑和水泥地上干了。

看上去武山还有口气,英子死了似的。

但是,鹫尾突然看到了,在武山的旁边,站着春日。正是关东会的副会长,关东会战斗部队的指挥者春日。

春日身上的一套做工考究的西服,这时也破烂不堪。头发和眉毛也被火烧焦了,由于火伤,他的眼睛肿胀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春日此时正端着一只14连发的手枪,对着武山的头。他的面目狰狞可怕、如同魔鬼一样。

仓库里也有7、8具他的部下,但也都被火烧成了炭人一般,大概也都死了。

“春日,扔掉手枪!你的尽数已经到了!”

鹫尾把机关枪枪口对着春日,异乎寻常地平静地对春日说道。这声音不大,但却回响在这巨大的仓库之中,“你终于来了吗?鹫尾。”

春日从他那肿胀的张不开的嘴中,若无其事地嘶哑着说着。

这时,从那精疲力尽的武山的脸上,稍稍抽搐了一下。

“大哥,大哥,你倒底还是来了!”

武山呻吟般地说着,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从他嘴里,不停地咳出大口大口的血痰来。“过来,鹫尾——”春日嘶哑着说道。“你要敢过来,我就杀死武山!”他对警尾警告道。“哼!武山的生死与我无关!让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早点死了我正乐意!”

鹫尾说道。

“你说什么?!”

春日吃惊地把脸转向鹫尾,但由于眼睛肿胀,他不能正确地对着鹫尾。

“大哥,就原谅我这一次失败吧!求求你了!”

武山悲切地向鹫尾乞求道。

<er h3">三</h3>

“不行,武山——”

鹫尾答道。

“这话我都听腻了!”

他象吐了只苍蝇一样说道。

“求求你了,就再救我一次……英子还怀疑大哥是关东会的人……英子也不知道她自己受到了你的怀疑……她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东会跟上了……在她的披肩上别了一只方位发生器,即使英子暂时失踪了,也能很快就找到她。”

武山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身体痛苦地扭动了一下。

“英子好象死了。”

鹫尾把视线移到了赤身裸体地躺在武山脚边的、会阴部被插进了一只卡宾枪的英子。

“关东会为了防止从英子的嘴里泄漏出他们夺走了袭击农协和这次银行现金运送车的事情,把英子杀死了。在刚才用刺刀刺死之前,每天都被春日和关东会的人轮奸她。她死了也就好受了。”武山呻吟地说道。“你也快点死了,就没有痛苦了。”鹫尾讽刺地说道。“大哥!”“我不是你的大哥,随便喊我什么都行!”“还有件重要的事呢!我给大哥打电话时,用暗号告诉你我已被捕,和他们弄走了钱的事情,还告诉了你他们布下了陷井要谋害你!可我每天还在受着春日这个王八蛋的严刑拷打呢!”武山拼命地说道。“我哪知道你受了什么刑?”鹫尾仍然冷冷地说道。“畜生——”春日在一旁吼道:“所以,鹫尾,不管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说武山,我也不相信你会抛弃武山不管他的!现在,你不就是来救武山的吗?!救了武山,你再收拾我?好,我干脆就替你放了武山吧!”

鹫尾低沉的声音笑了笑,冲着惊恐不安的春日说道:“你也太嫩了,告诉你,我不是来救武山的,我是来找你的,特意来这儿的!!”

“畜生!”

春日不由自主地扣动了板机,开枪之后,手枪由于后座力而飞了出去。

被子弹穿过头颅的武山,头部不自然地一歪,当场死去。

春日狂叫着爬在水泥地上,去抓那只脱落的手枪。

鹫尾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手枪踢到了远远的地方。

接下来,鹫尾又狠狠地朝春日的股间踢去。

春日惨叫一声,用双手捂住被踢坏了的睾丸的股部,疼得满地翻滚、浑身抽搐。

鹫尾拔出匕首,把春日的衣服撕了下来。他踩着春日的双手手指,解开了捆着武山的双手的链子。

武山的尸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鹫尾把武山和英子的尸体踢到了一边。

这时,他便看到了在仓库的—个角落里,有几枚用来订装木箱的大铁钉子。

鹫尾走过去,捡回了4牧大铁钉。然后又从春日的一个部下尸体上摘下一只卡宾枪。他拔下弹夹、退出弹仓里的子弹。

鹫尾朝春日走过来。

“干、干,你想干什么?……别……别动手呀!”

春日哭喊着。由于恐怖,他的大小便不由得喷了出来,弄脏了他的下肢。

“站起来。”

鹫尾厉声命令道。

“不行……动不了呀!”

“我让你动!起来擦擦你那脏了的屁股!”

鹫尾象一只恶狼一般地吼道。

“等、等一下。”

春日一边悲痛地叫着,一边拼命地站起来。

鹫尾站在了十字架旁,拉过春日的手,让他靠在了十字架上。

和绑武山一样,鹫尾拉开春日的双手,分别捆在了横架上。并把双脚也捆在了十字架的立架下部。

然后,鹫尾取过一只钉子,用力钉在春日右手的手臂骨头之间。

铁钉子穿过了皮肉,又穿过了木架。春日顿时痛昏了过去。

鹫尾举起卡宾枪,又狠狠地砸向这颗钉子。

他又把春日的左手钉在了十字架上。

然后他又解开了捆着春日双脚的绳子,分别将他的两条腿用大钉子钉在了立架的左右两边。然后又用卡宾枪狠狠地钉了钉。

都钉好之后,鹫尾便扔下了这只当铁锤用的卡宾枪。

他要让春日受一下这残酷的磔刑。

鹫尾看到春日的一个部下尸体上带着一个长颈酒瓶,酒走了过去,把它摘了下来。

他拔去拴子,里面还有三分之二的白兰地酒。鹫尾冷冷一笑,来到十字架旁,他一手托起春日的头,一边把白兰地酒慢慢地倒进了仰向上方的春日的鼻子里。

<er h3">四</h3>

当这瓶酒都倒完了的时候,春日被酒的力量刺激醒了。他剧烈地呕吐起来。

为了躲开春日的呕吐物,经尾迅速向一旁跳过去。他等着春日完全清醒过来。

春日在挣扎过程中加重了钉在十字架上的皮肉之苦,他不禁失声惨叫起来。

“怎么样,醒过来了!”

鹫尾冷冷地说道。

“混……混蛋,你把我老婆、儿子,女儿都杀死了,还不行?!”

春日在呻吟中说道。

“笑话。可不是我杀死的!因为你们太残酷了,所以是你们自己杀死了他们!你的部下开枪打仗还差点水平……而且是谁杀死了我的老婆?!又是谁把武山当做圈套要收拾掉我?!这个最高责任者,就是你和会长权田!!”

鹫尾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你想杀死我?!”

“如果能杀死,我当然想这样干!我要为我老婆江梨子报仇!!”

“如果能?”

疯了一般的春日,脸上露出了一丝希望的表情。

“对!我的目标是权田!如果你能说一说权田的情况,我马上就离开这里,不过,你就得住上半年医院,否则是好不了的。”

鹫尾说道。

“此话当真?——”

春日一阵狂喜,但又马上呻吟道。

“胡说,我不信!等我一说完,你就会杀死我的!”

“这样下结论太早了,不过,如果你不想说,我也要杀死你!”

说着,鹫尾就用匕首一下子切断了春日还肿胀着的右手食指。

“别、住手……我说……你想问什么?”春日终于屈服了。“还没有发现那些关东会的秘密磁带吗?”鹫尾问道。“你……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太惊奇了。听武山讲,我们才知道,你还没有完全从丧失的记忆中回恢复过来,早知道这样……”“我问你磁带?”“还没有找到。会里还没有找到那些磁带。”“……”“我们认为,如果到了山野组可就不得了了。我们在山野组的眼线说,好象山野组也并没有弄到呢!”

春日答道。

“说起山野组,我倒回忆起来,关东会把山野组弄成了一个圈套,造成和我互相交火的场面,我用山野组的手枪把他们都干掉了,但我也让人打中了头部负了重伤。因此我才丧失了记忆。但又是谁认为我在当关东会的死刑执行人时),解和掌握了大量关东会的秘密,而要千方百计地置我于死地的呢?!”

鹫尾问道。“当然是会长。”“你是说这与你没有关系?!”“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制止会长而已。”“好!那么,被我用手枪打死的山野组,随后没有报复关东会吗?”

“这个山野组好象和关东会的人搀和在了一起,而且也没有抓住你是关东会成员的证据,因为死刑执行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你又是会里的第1号死刑执行人,所以你的身份除了我、会长和会里的最高级干部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

“……”

“尤其是山野组的人也没有抓住你是会里的死刑执行人的证据,但的确给会里施加了压力。当时的首相江藤先生便动用了警察,说要用武力摧毁山野组的势力,但关东会便借机收容了山野组总部在神户的组员、兼并了山野组。”

春日痛苦地呻吟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会长权田这个混蛋,还呆在他的窝里吗?”

鹫尾痛恨地问道。

“你死这条心吧!在抓住你,并弄到那些磁带之前,权田是不打算从那儿出来的……不过,你已经不是人了,你已经成了一只恶魔。……今天夜里的事件,无论谁都认为或是把你抓住了,或是被乱抢打死了……好了,我不再说这些活了。现在的事精已经结束了。咱们再回到关东会这个话题上来,如果象你这样的勇士回到了关东会,扫平山野组就不费吹灰之力了,我以副会长的名义发誓,你会得到每月500万日元,每次完成任务的奖金是1千万日元。请相信我!如果象你这种干法,关东会迟早会垮掉的。所以,会长会同意我的这个意见,当然,如果他反对的话,我会去说服他。我牺牲了全家性命为了保存这个会,而且我还掌握着关东会的大部份战斗力量。”

“一个月500万,太便宜了吧?”

“那、一个月一千万元也行!”

“你先说说我在担当死刑执行人时杀死的政治家和实业家的名字吧!就是与江藤和关东会过去的敌对关系的人!”

鹫尾冷冷地问道。

春日回答了。

以江藤内阁的员大反对派领导人,前国务大臣河本为首的共30个人左右,都是要求鹫尾暗杀的。除此之外,不但还暗杀了关东会的叛逆者,还有专门揭露江藤和关东会的丑闻,发表激烈的反对言论的10来名新闻记者。这些人,有的是直接枪杀,有的是制造某种事故而被杀害的。

“——求求你了!不管你说什么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我也不信。你把我和那些材料一块送回到关东会吗?如果我活着,我一定答应给你10亿酬金,如果带来磁带,就再加10亿,共20亿日元?”

春日呻吟着拼命说道。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腐朽的大厦

<er top">一</h3>

“你说让你活着回去,我就可以得到10亿酬金,带去磁带能得到20亿……这倒不坏呀!”

鹫尾“嘿嘿”地笑了起来。

“那、那,你答应了?”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春日心里一阵狂喜。

“啊,再等一下,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悄悄潜入像地沟的老鼠一样的那个权田的窝?”

鹫尾又问道。

“畜生!你还是要杀死我?!”

春日发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袭击了会长权田,不就等于要杀死我吗?!所以你早晚也要杀死我的……而且,如果我要把潜入人的路线给你讲了,你肯定会认为我把一条陷井的道儿告诉你的,如果稍有不同,你当然就会回来杀死我的。”

春日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突然,鹫尾感到背后传来一阵杀气。

鹫尾迅速地俯下身子,单腿跪地,同时身子向后一转,枪口也随即转到背后,枪到子弹也扫了过去。

有2个男人,正从仓库的入口处悄悄爬进来。

一个人被击中了头部,右眼珠从额头下边的窟窿里吊在脸上,另一个被打中了下颌,肉血满脸、满身。

鹫尾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朝春日冲过去。

“妈的!你想现在就死吗?!”

“畜生,你现在就杀死我吧!”

春日呻吟着。

“混蛋!我刚才说的,你想错了!”

“……”

“如果你说了,我就把你藏在我的隐蔽地点,然后我再去收拾权田!然后就放掉你。没有了权田,你就是会长。等你的地位稳固了的时候,我再把那些磁带交给你,从你那里得到酬金。当然,我还可以重新去当关东会的死刑执行人的!”

“……”

“那么,我让你当了新会长,你就应当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我可不愿意再这么偷偷摸摸地活着了!”

“等、等一下……你、你说得挺好,但如果你把我藏起来了,谁都会知道是你把我带走了的……而且在你的拷打下我都会招供了……我还能当上新会长?!”

春日想了想之后说道。

“别耽心嘛,这儿的尸体都烂了,谁也认不清楚。我在这些尸体中,找一个和你类似差不多的人,毁掉他的指纹和特征,旁边再放些你的东西,谁也会相信这是你的尸体的”

鹫尾说道。

“可、可是,等事件平息下来之后,我怎么再露面?那不就太令人奇怪了吗?”

春日说道。

“这我早想好了。你知道,在矶子滩5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第十海堡的地方吧?那儿是个无人岛,我把你放在那儿关上几天。”

鹫尾信口胡说道。

“我把你送到那儿,让你待在我住过的岩洞里,在那儿还有够一年吃的粮食和饮料,还有行军床、毛巾,被褥和药品,所以,你饿也俄不死,也不会冻着。等我杀了权田会长后,再把你接出来,你一回到关东会,就这样对他们说:‘你被我扒光了衣服,捆着送到了码头上,本来他要杀死我,但我瞅了个空子跳海逃走了,因我怕他开枪,好几次潜到水底,结果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已经浮到了海上,我看到了一个小岛,就拼命游了过去,原来这是第十海堡。过了好多天,我做了一个木筏子才在横滨上了陆’。不说横滨,说在横须贺或川崎都行。”

鹫尾喋喋不休地说道。

“……”

春日考虑了一会儿,便问道:“好吧,就这样把。不过,如果你不来接我呢?”

“你可以在岛上点上一堆篝火嘛!如果在无人岛上着了火,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艇认为怀疑,肯定要靠上去检查的!”

鹫尾说道。

“知道了……可是,我都负了这么重的伤呢!”

“所以我说那个海堡上存放了许多药品呢!注射用的抗菌素安瓶也很多嘛!直到弥的伤口恢复,我可以陪你住到痊愈为止。”

鹫尾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你快点带我走吧!到了那儿,有的是时间对你说权田那儿的事。求求你了……我全身都散得一点劲儿也没有了,疼死我了……早点吧!”

春日哭着说道。

“如果你不对我说清楚怎样能潜入权田的住宅,我就不带你走!”

鹫尾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样子,你还是等我说完了就杀死我呀!”

春日一边哭嚎着一边说道。

<er h3">二</h3>

“你要是那样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想死,那我倒可以帮你一把。不过,你可就当不成关东会的会长了。权田那个混蛋可以消遥自在地享尽荣华富贵、金钱美女,而你却为他搭上全家性命又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鹫尾冷笑道。“畜生……如果我被你杀死了,权田也不能活着,我死了,让他一个人活着,我他妈的可死也不瞑目!”

春日被鹫尾挑唆动了心,他停止了哭泣,咬牙切齿地说道。

“怎么样,想说了?如果你说了,我肯定带你去第十海堡。告诉你,我早就准备好了准备逃跑的高速快艇了。”

鹫尾更放心大胆地胡说八道了。

而春日也被鹫尾的话激火了,求生的欲望使他产生了幻觉。

“好吧,我相信你……要想潜入权田的住宅,只有一个办法。”春日喃喃地说道。“好,请告诉我吧。”鹫尾用干脆的口气说道。“为了防备万一,权田在5、6年前就修建了一条从住宅逃到外边去的秘密通道。修建这条秘密通道的技师和参与人员,都在后来用各种事故处死了。其中还有你干的,还记不记得?”

“……”

鹫尾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脑海中,似乎又浮现了什么印象。这些映象渐渐地从朦胧状态显得清晰了一些。

“那时,你……”

春日开始说起来,他暂时打断了鹫尾的回忆。

“等一下,稍等一下……”

鹫尾小声说了一句。

在他的脑海中,关于那条秘密通道的印象越来越清晰了,当时是由会长权田和副会长春日的带领下参观这条别人鲜知的秘密通道。

当时他的确接受到了这样的指令,如果权田的住宅受到山野组或左翼激进派的袭击时,将要由鹫尾借助这条秘密通道,把权田等关东会要人救出来,同时告诉他了设置在这条通道中的各种各样的防卫装置。

在他紧紧地盯着宇宙之中数分钟之后,鹫尾终于回忆起来了,通道将权田的寝室与距离寝室300米左右的一破旧的小楼的地下室相连。

但是,鹫尾又把视线转到了还在十字架上受着磔刑的春日的那张由于火伤还肿胀着的舱上,他还想再进一步证实一下春日的实话能说到什么程度。

“让你这么一说,我多少回忆起来了一点、有了一点印象,不过还不太清晰呀!我记得好像那条秘密通道的外边的入口处,是在靠近涩谷的一座大楼的地方……”

于是鹫尾试探地说道。

“对,叫‘光荣大厦’,在涩谷樱丘的东急总社附近……‘光荣大厦’,是我们关东会的‘关东总业’子公司的‘光荣产业’所有,借仕在那儿当办公室的,是‘光荣产业’的子公司‘艺能制片厂’和‘不动产公司’。也就是关东会的孙公司了。”

春日说道。

“这个‘光荣大厦’的警备情况怎样?”

“由于‘光荣警备机构’的保安公司也住在那个大厦里,所以这个大厦里每灭晚上由咳保安公司的2名保安人员值班,负责警卫工作。”

“是这样吗?我记得除此之外,权田的贴身警卫2人一组,每天住在地下室里。”

鹫尾撇了撇嘴。

“是、是吗……好像过去是那样的……现在不同了。因为山野组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所以不耽心山野组或左翼激进组织袭击他的住宅了……”

春日被问得狼狈不堪地答道。

“就没有想到我要去袭击吗?!”

鹫尾似乎看破了春日的诡辩一样,大声地笑了起来。

“你,因为你的记忆全都丧失了,记不得那条秘密通道了,权田会长是这样说的。而且在他的住宅中驻有许多的特工队员和警官队保护着他,所以认为你根本不可能靠近那儿吧……”

“我再问一句:‘光荣大厦’有没有权田的警卫?!你忘了吗?!”

“是、是的。忘了。我想起来了。是的。会长最近说过,那个大厦还没有驻有警卫呢!”春日紧张地答道。“那么你再讲讲设置在秘密通道上的防护装置吧!”鹫尾紧紧地追问道。“天花板上有枪口、地下陷井,而且好像还有毒气。但是你应当知道,有控制这些防护设施的开关。你的记忆也恢复了?”

“我是问和我知道的时侯有了什么变化?!”

鹫尾不耐烦地问道。

“没有变化。”

“可远藤不是这样说的!你的部下远藤……”

鹫尾故弄玄虚地说道。

“远藤根本不可能知道!”

“什么?”

说着,鹫尾把匕首尖刺进了春日的腹部皮肤内。

“住手!我想起来了。刚才我真的忘了。在秘密通道人除了有摄影机镜头外,还安有热波控测器。如果是人从那儿通过的话,这个探测器接收到人体的体温,就会自动射出子弹和发射出毒气的。”春日喊叫着说道。

“你说你刚刚回想起来?……那么,控触这些装置的开关,是不是只有权田的寝室里才有?!”

“……”

春日痛苦地呻吟着点了点头。

“当停电的时候,权田住宅中的自动发电机就会发电了吧?”

“是的,所以从外边切断电源是没有作用的。”

春日忍着疼痛说道。

“多谢你回忆起了这么多事情。已经没有时间了。”

鹫尾冷冷地说道。

“那么快带我走吧!”

春日的眼睛中露出了一线希望。

“啊,这就是你的天堂!”

“你说什么?!”

“让你一边痛苦着、一边慢慢死去!”

鹫尾把刚才插进春日腹部皮肤中的匕首又狠狠地向深处刺去。然后一口气划到了春日的小腹下部的耻骨上方。

<er h3">三</h3>

为了躲开爆裂出来的春日的腹中的内容物,鹫尾迅速地向一边躲去。

从肚脐下至耻骨上方,春日的腹部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噗”的一下,鲜血和鲜红的内脏一下子掉了下来。

从腹中溢出的大肠、小肠像蛇一样地脱落到了水泥地上,并盘成一团一团的。

由于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春日无法逃脱。他发出的毛骨悚然惨叫声,令鹫尾也打了个冷颤。

鹫尾把匕首在地上的死尸衣服上擦了擦,放回到刀鞘中。

“你、你把江梨子……我的老婆……吊在天花板上……强奸了她,还用电锯和煤气喷灯残害她,杀了她后,又把她扔进药水中,溶解了她的遗体……好呀!我再让你痛苦一点!春日!我要让你尝尝江梨子的痛苦!”

鹫尾恶狠狠地说道,他的双眼发出了疯狂的凶光,头发像狼一样的竖了起来。

这时,春日的惨叫突然变成了大笑,一会儿又变成了狂笑。

“你怎么了?!”

鹫尾面色苍白地问道。

“我……我是……是个笨蛋……直到现在……相信……关东会的援军……会来……所以才跟你撒了那么大的谎……你也要死了……看着吧……”

说到这,春日的头一下子垂了下去,在他那张被火烫过的脸上,逐渐地露出了死亡的模样来。

“再让你痛苦一点!!”

说着,鹫尾端起了轻机关枪,把春日的男根和睾丸都打飞了。他后边的立架也被打了许多洞,几乎要折断了。但春日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春日死了。

鹫尾又朝春日的身上扫去。终于,被打成了肉酱的春日和十字架一起倒在了地上。

“畜生!”

鹫尾朝春日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于是,他收拾好自己的武器。迅速离开了这座形如坟墓的仓库。

他向着停放飞机的A栈桥走去。

没有向他射击的人。鹫尾一到达“塞斯耐”172飞机,便检查飞机。

方向舵和机冀都没有损坏。螺旋桨也没有弯曲。

鹫尾打开机舱门钻了进去。

他发动了飞机。

飞机也没有异常状况。他把枪支放在副驾驶席上之后,使松开了手闸。

飞机起动了,它一直沿着A栈桥向前飞去。由于A栈桥有1千米长,所以“塞斯耐”在充分的滑行之后,便轻稳地升空了。

到达高度后,鹫尾把舵向左移,驶向海上。

离开横滨港后,他一直控制着飞机在寓海面50米的高度飞行,为的是要躲开雷达监视。当然,他也没有打开夜航灯。

很快,他就在飞机下方看到了一艘一艘的货轮。鹫尾驶出了东京湾,又向左纪,开向了相横湾的茅崎方向。

在茅崎飞进陆地的“塞斯耐”飞机,在相横平原作低空飞行,然后在八王寺郊外的飞机场着陆了。

因为这种飞机可以在崎岖不平的河滩着陆,所以在高尔夫球场的地面着陆更是十分容易的了。

鹫尾关上发动机,带着武器从飞机上下来,向高尔夫球场的栅栏走去。

在这个高尔夫球场外边的杂本林里,停着他的“尼桑”牌汽车。他乘着这辆车,迅速返回了位于立川基地附近的隐蔽总部……

一连几天,电台和电视台连篇整版地报道了发生在本牧码头的大肆虐杀事件。在社会舆论对这件事慢慢冷下来后,周刊杂志还报道了好些时候。

报纸和周刊杂志都刊载有入狱时候的鹫尾的照片,而且电视台每天也在报道这件事时配发了鹫尾的特写照片,所以,鹫尾就是在自己的隐蔽地点时也都一直保持着化装打扮。

之所以定下来这次残酷的虐杀事件是鹫尾所为,证据就是关东会调集和借助了警察和社会的舆论大规模地搜捕鹫尾。

关东会会长权田确定了计划,这次势必把鹫尾辑命归案。这次被鹫尾一举全歼的以春日副会长为首的百余名伏击鹫尾的武装人员的事实,不仅仅对自己是一次沉重打击,而且使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了露后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恐惧。

想像着权田将会想到下一个死亡者将是自己而浑身颤抖着时的情形和他的痛苦、恐惧表情,鹫尾不禁暗暗地笑了起来。

<er h3">四</h3>

从那儿又过了一个星期。

现在,仍在渲染本牧码头的虐杀事件的,主要就是一些月刊杂志。

在这天夜里,将近12点时分,驾驶着“尼桑”车的鹫尾又出现在了涩谷的大街上。

大街上的人还很多,但这会受到警察盘问、检查的机会少了,所以对鹫尾来说是个好机会。

鹫尾把车子停在了距离东急总社150米左右远的、位于胡同上的“光荣大厦”附近。这次他穿着一件美式XL尺寸的肥肥大大的旅行上衣。

他戴了一副长发假发和一副粗框眼镜,下巴和鼻子下边还戴上了假胡须。

在助手席的地上,用一块雨布盖着短机关枪和50连发的4个弹夹袋子和30连发的6个弹夹袋子。

因为袭击权田的住宅时主要是进行近战,所以比起又重又长的轻机关枪来,使用短机关枪更为行利。

当然,在这辆车的行李箱中,还放着防备万一使用的“露易斯”式机枪和狙击步枪及其弹药。

在雨布下边。还放着一套鹫尾买来的美军的军用品的防毒面具。

在车里,他打开了放在助手席上的帆布包,取出一件防弹背心。

这种背心是用十层涤纶缝制、中间夹有玻璃纤维和软性金属铬的材料的防护用品,就是使用大口径自动步枪也不容易打穿。但对短机关枪的连续射击是无效的。

当他在车上等到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影了的时候。鹫尾脱下了那件肥大的旅行上衣,套上了这件防弹背心,并穿上了同时带来的一条同样材料的防弹裤子。然后在腰间又插上了那只大口径的357式手枪。

收拾完毕,鹫尾又在外边套上了那件旅行上衣,肥大的衣服正好掩饰了里面的防弹背心,和魁悟的鹫尾的体格也正好相适。

凌晨零点半,鹫尾在腰带上挂上了两个子弹夹,左肩上扛着短机关枪,戴着防毒面具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悄悄地朝一楼漏出了灯光的“光荣大厦”走去。

这座大厦共有5层,在它的两侧胡同中,修建有从2楼以上、通向各个楼层纳急速出入口的楼梯。

鹫尾走进了大厦旁边的胡同里,由于他穿了一双氯丁像胶底的马球靴,所以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他十分小心谨慎地迈着步子,上了紧急出入口的楼梯。这座破旧的大厦因为年代久了,连楼梯都不是木制的而是铁制的,所以走起来没有那种“嘎吱嘎吱”的声音。

鹫尾一直走到第5层的楼梯口。

他知道,每个太平门的内侧都安有防备外人盗开的警铃。

但在这个5层楼的楼梯口处,有一扇用手可以够得到的窗户。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玻璃刀。

他用强力像胶吸盘附在玻璃上,然后用玻璃刀轻轻地划了一个圆圈。

鹫尾的耳朵里响起了一阵细小的声音。

于是他便停了下来,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在确认绝对没有人上了5楼之后,便用力拉动了强力像胶吸盘。

一块圆型的玻璃无声地带了下来。

鹫尾把手从这块玻璃的窟窿里伸了进去,打开了里面的插销。

然后他无声地跳了进去。又从里边关上了窗户,以防刮风时发出声响。

这是一间房间,门上和窗户上都挂着窗帘,谈谈的灯光从走廊上射进了屋内。

鹫尾从口袋里掏出钢笔手电筒叨在了嘴里。

好像是一间关东会的下属组织贷款公司使用的办公室,无论哪张桌子和书架上,都摆满了有关法律和判例集的厚书。

鹫尾悄悄地走到走廊上的这扇门边,用铁丝的“钥匙”打开了门锁。

走廊上的灯光十分昏暗。

他关上手电、拔出了安有消音器的手枪。

他来到楼梯口,小心谨慎地走了下去。

当他来到一楼时,鹫尾便回忆起了哪间是警卫室了。

是紧挨着后门的一间。从那个房间里射出了灯光,但听不到说话声。

鹫尾悄悄地朝那间屋子的大门走去,然后把眼睛放到钥匙孔上,向内看去。从这个旧的插孔钥匙孔中,他可以看清室内的一部份情景。

有一个警卫仰面躺在沙发上,似乎在十分感兴趣地看着一本“艺能周刊”杂志。

另一个人没有看到。

鹫尾又悄悄地走进了和这间警卫室相隔2间的厕所里,把身子紧紧地贴在门后等待着。

半个小时慢慢地过去了。

这时,传来了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接着大门打开了。

从走廊上传来了向厕所走来的声音。不是2个人,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鹫尾把手电放进了口袋里,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因为是在屋里,这个警卫没有戴着帽子。他推开厕所的门便一头钻了进来。

当他吃惊地呆呆地看着鹫尾和他的枪口时,鹫尾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

他顺势倒在了地上。鹫尾的力量过于大了一些,这个警卫的头骨几乎被打碎了。鹫尾伸过手来拉着这个警卫的衣领,把他手放在了水泥地板上。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中计

<er top">一</h3>

鹫尾仔细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警卫,不是刚才他从钥匙孔中看到的那个警卫。

他迅速地翻了一下他的口袋。从他的身份证和驾驶执照上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草野。

在草野的身上,除了一只38口径的S·式手枪外,还有一把法国制的飞刀和手铐。

在他的腰带左边挂着一串钥匙,无论哪把钥匙都挂着一个标明房间号码的小牌。

鹫尾夺取了草野的武器和钥匙串,让他爬在地上,把他的手用手铐反锁起来。

然后他从厕所里出来,模仿着草野刚才的脚步朝警卫室走去。他左手拿着钥匙串,找出其中的一把,打开了房门。

刚才鹫尾看到的那个警卫,此时还躺在沙发上看着那本“艺能周刊”杂志。

听到房门响,他把杂志放了下来,无聊地朝房门望去。

当他看到是鹫尾手握着一只357式大口径手枪向他走宋时,他的眼中露出了绝望和惊恐的目光。

这个警卫已化石一般僵直了身体,杂志也从手中掉了下来,他的脸色变得土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眼球要从两个眼窝中瞪出来一样看着鹫尾。

“好,就这样安静着,别出声,我就不杀你。老老实实地躺着别动。”

鹫尾小声说道,并迅速靠近了沙发。

鹫尾看清了,在这个警卫的瞳孔中,已经流露出了傻了一般的神情,由于过分紧张,他立刻又昏了过去。

鹫尾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从他的口袋里找出了身份证和驾驶执照,这个警卫名叫原田。于是鹫尾把他的双手背到身后,用手给铐了起来。

鹫尾又走到了厕所,把草野拖了过来,扔在了床上,并把这两个人的嘴都堵上了毛巾。

然后鹫尾又拿出打火机,打着了火放到了这两个人的耳边,让他们苏醒过来。

原田发出了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于是,鹫尾便把嘴对到了原田的耳边问道:“地下室有几个关东会的人?”

呆傻了一般的原田没有回答,鹫尾一边拔出了匕首,一边又问道:“不说就杀了你!你就是死了,我也可以从草野那里问出来!”

“4个……是从2个月前开始增加的……饶了我吧。我不是关东会的人,是保安公司的职员。”

原田从被堵着的嘴里发出了十分微弱的声音。

“知道他们在地下室都干什么吗?”

鹫尾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知道……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保安职员是不允许下到地下室的。”

原田呻吟着说道。

于是鹫尾又问了一下草野,他的回答和原田是一样的。

“你们再睡一会儿吧!”

说完,鹫尾使用手枪柄朝这两个人的头部狠狠地打了一下,至少可以让这两个人昏迷一天的了。

这时,鹫尾也完全回忆起了地下室的状况。因为这个地下室原先是一间仓库,所以房间很大。在这个房间的最里边还建有一间小房间,秘密通道便从那儿下去的。

鹫尾找到了地下楼梯,然后取出—把钥匙在打开门锁的同时,猛然推开房门。

他已将钥匙放回了口袋,并将手枪拿到了手中。房门一打开,他就一边伏下身子,一边朝室内的目标射击。

正围在一张桌子上打麻将的4名警卫人员,由于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已经全都站了起来。在鹫尾闯进来时,已经把手摸到了带在腰间和腋下的手枪。但鹫尾的手枪出手快、发射快,这4名警卫还来不及打出一枪就全被鹫尾打倒了。

虽然鹫尾的357式大口径手枪上安上了消音器,但因地下室十分严密,枪声在地下室中回响着。

这4名警卫已有3名被打中了眉间,头部形成了—个大窟窿。

只有一名警卫被中了右手手腕。

他已从惊恐中醒了过来,一边痛苦地大声叫着,一边站了起来,又用没有打伤的左手去拔腰里的手枪,鹫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冲到了他的身边,一拳朝他的下颌打去。

他像一个陀锣一样被打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儿。鹫尾又冲上去,把他的手枪从枪套里拔出来,扔得远远的。

然后鹫尾又抉步来到那3个头后部被打得如同一只大碗一样的窟窿,流出了一大堆脑浆和鲜血的尸体中,也拔了手枪扔到了远远的一边。

被打歪了嘴的那个男的在朦胧中拼命地要站来。

鹫尾来到他的身边,掏出了手帕给他包扎止血、并顺便从他的西服口袋里,找出了一把西式剃须刀和一条铁链的凶器。并从他的身份证和驾驶执照上知道了这个人叫野村。

鹫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等着这个男人完全清醒过来。

在等着的过程中,鹫尾迅速补充了子弹,又点着了一支香烟。

野村终于醒了过来,他用左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你、你是鹫尾?除了鹫尾,没有第二个男人有这样的本事!……好吧,杀吧!杀吧!”

野村张着满是鲜血的大嘴大声喊道。他的声音都变了调,不仅是下巴被打歪了,而且门牙全没有了,说起话来都露风了。

“安静点,野村!好好看看,你的同伙都死了,你也想学他们的样子?!”

鹫尾说完,扔掉了第二支香烟,用脚狠狠地一踩。

野村环视了一下这3个伙伴,不禁浑身一颤,“哇哇”地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er h3">二</h3>

鹫尾对着止住了呕吐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的野村说道:“要杀死你也不能像他们那样让你死得痛快,我要让你慢慢死去!”

“畜生……”

“不过,杀死你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必要,当然,如果你能帮我的忙的话。如果你帮忙,我就让你活下去。”

鹫尾说道。

“畜生,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至少我已经知道了关于这条秘密通道直通谁的寝室……”

“直说吧,想知道什么?!”

“关于这条秘密通道上安的防卫机关在我当关东会执行人时有了什么变化吗?!”

鹫尾问道。

“就是撕裂了我的嘴,恐怕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这个混蛋!”

“嘴还挺厉害呀!不过,你一定会说出来的。为什么这么说?我要让你走在我的前头,让你先钻进去。这样一来,即使有子弹打过来,对我也没有什么。毒气嘛,我带着防毒面具呢!而你呢?!”

鹫尾嘲笑般地笑了起来。

“杀死我吧,你这个混蛋!”

野村喊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鹫尾不慌不忙地拔出了匕首。

野村见状停下了脚步。

鹫尾对他说道:

“这把匕首相当快呢!要用它一块一块地切下肉来,一定很不好受吧?要是把你那个破烂玩意儿切下来,看你将来怎么玩女人?!你可就成了个废物了!”

说完,鹫尾又大声笑了起来。

“好吧!你别动手……就别动我这个东西。我说——”

野村坐了下来,一一对鹫尾介绍了关于安置在秘密通道中的电视摄象机镜头、人体体温的热波探测器以及能将人打成蜂窝的枪弹射孔和将人熏烂的毒气喷射口及全部的开关控制位置。

于是,鹫尾便收起了匕首和手枪,从背上取下了短机关枪。并安上了一只50只子弹的连发弹夹。他打开了保险,横在腰间,然后对野村喝道:“那好,走吧!如果你不想成一个废男人的话!”

野村无可奈何地一边骂着一边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那间小屋子走去。由于鹫尾用手帕给他包扎了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由于包扎得太紧,也许会发生缺血坏死,但鹫尾根本顾不上这些了。

野村走在通向秘密通道的楼梯前边,鹫尾在他身后用枪口顶着他的后背跟在后边。楼梯内十分明亮。当他们走到楼梯尽头时,出现了一座钢制的大门。

野村用左手按了一下安在门边的一个像是白瓷按钮的东西。打开大门的马达便无声地运转了起来,钢门慢慢地打开了。

通向会长寝室的这条300米长的通道出现了!

天花板上的灯光十分明亮,在那里耀眼的灯光旁边,隐藏着一只小小的电视摄影机镜头,由于灯光过于晃眼了,所以不知道者是不会发现到这个小小的镜头的。

在天花板和墙壁还安着镜子样的东西,大概这就是热波探测器吧。在通道的墙壁上还镶着马赛克的瓷砖,在这片瓷砖中,有10片的下边是控制射枪和毒气的喷射作用的开关。

在天花板上,可以看到到处都是一个极小极小的通气孔样的东西,大体上是一平方米有一个,这就是机枪和毒气的喷射孔。

鹫尾便迅速从背包中取出了防毒面具戴在了头上。并用枪口抵着野村的后背,让他一个一个地关闭上了控制开关,然后朝通道下方走去。

鹫尾十分谨慎地,跟在野村10米远的后边,他要防备还有任何特殊的装置突然开动,使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野村常常把身子靠在墙壁、六一边摸着一边慢慢地朝通道内走左。鹫尾也不慌不忙地合着野村的速度紧紧跟着。

当走到通道的转弯处时,他们花了20多分钟的时间。

在转弯处,有一个小泥台阶,因为要从地下上到三楼的权田寝室,必须登上这几蹬台阶。

走到这时,鹫尾便悄悄从口袋里拔出了匕首,迅速地跟上了野村。

野村并无查觉,他回过头来冲着鹫尾说道:“上台阶时不要用力……”

鹫尾没等他说完,刀光一闪。

正好野村回过头来,鹫尾的匕首从他的左耳一直划到右耳下,他的喉咙被切断了,鲜血“扑”的一下喷出来。野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爬在了台阶上。

<er h3">三</h3>

鹫尾又在他的延髓处刺了一刀,野村当即毙命。

鹫尾在野村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又装回了口袋里。

他越过野村的尸体,登上了狭小的台阶。因他穿上了那双氯丁像胶的马球靴,所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在上了好几个台阶之后,鹫尾来到了一个没有门的小屋子前边。

进了这个小屋子,鹫尾便看到在它的深处有一座金属门,这就是关东会会长权田的寝室。

这间小屋子的天花板很低,在一根电线上吊着一个电灯泡。

鹫尾悄悄地摘去防毒面具,戴上了一付变色镜。然后悄悄地挤进了还没有大开的门缝里,进了寝室。

这是一间有的豪华穷奢的寝室。在房间的一角的香炉里,冒着燃烧着沉香木的白檀木名贵木材的香气的青烟。

在用粉红色的灯光照射着的寝室中,鹫尾看到了一张用银着金丝银丝的床罩覆盖着的大床。

透过床四周的细纱屏障,鹫尾看到了一个60岁开外、土黄色、扁平脸、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的男人,盖着一床丝被睡着觉。

他微微张着一张紫色的嘴唇,从嘴里流出的口水把枕头都浸湿了。

权田的模样渐渐地在鹫尾的脑海里清晰起来了……鸳尾不禁流露出了狼一样的得意冷笑。

面前这个老人,与鹫尾的记忆中的权田相比、年龄老多了,模样也变得憔悴了许多。这是由于他常年处于荒淫无度和担心鹫尾的行刺的生活中必然结果……鹫尾想着想着,也许没有这种名贵的香气,权田就无法入睡吧。

他把短机关枪又握了握,悄悄地朝权田的床靠了过去,寝室的窗户上挂着绸缎的窗帘。

鹫尾把枪口伸进了盖着权田的丝被中去。

由于走近了权田,鹫尾闻到了一股从权田的口中喷发出来的恶臭味。

鹫尾不禁屏住了呼吸,这种恶臭,是机体发生坏疽和癌症病人晚期症状的典型气味。

鹫尾忍不住,轻轻地咳了一下。

这时,权田睁开了他那双混浊的眼睛,他慢慢地把丝被往上拽了拽。

于是鹫尾低头看了看权田伸出的手臂。这是一双瘦的手骨瘦如柴,毫无光泽,而且上边还有无数个针眼的黑迹。

权田开始发出了低沉地笑声。

一开始,鹫尾以为权田在哭,渐渐地,他听出来权田并没有任何恐惧感。

鹫尾的全身汗毛不禁耸然,连头发也惊恐地耸立了起来。

“终于追来了……我要杀死你!……我决不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去……你—定想到了吧?权田?!”

鹫尾一边忍受着权田身上散发出一忍臭,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知道了。”

权田嘶哑地说着,他回答得很慢。

“怎么了,得了癌症了?不过,那我也不能让你病痛快快地死去!你大概知道了我是怎么杀死春日的吧?要让你更加痛苦地死去!!我要为我老婆江梨子报仇雪恨!!”

鹫尾的低沉声音中流露出—股杀气。

“请吧!随便。”

权田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不求饶?这么坚定?你不是有巨大的组织和国家权力保护首你吗?怎么也和我一样这么坚定?那我从哪下刀呢?你得的是什么癌?我就先把那个东西给你剐出来吧!”

说着,鹫尾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匕首。

权田再次低沉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权田!就算是我死在你这儿,我也要先杀死你!”

鹫尾说着弹开了刀刃。

“我不是权田。”

“这可不好,你还是惜命呀!”

“我真的不是权田。你真的是鹫尾君吗”

“你说什么?难道你老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鹫尾冷冷地嘲笑道。但他内心也确实涌起了一种不祥的兆头。

“我是一个得了肺癌的权田的替身。所以是用来迷惑你的。”权田说道。“太可耻了!权田!你怎么说也是逃脱不了的了。我就是要杀死你!”说着,鹫尾把匕首朝权田的双眼捅去。权田只是皱了皱眉毛。鹫尾被激怒了,他用力剐出了权田的两个眼球。

权田满脸是血。权田没吭一声。鹫尾又把眼球按回了权田的眼窝。但他的咳嗽又把眼球咳了出来。

“我现在已经对疼痛不敏感了,因为癌症,我打了过量的止痛剂,每天都打好多麻醉药。我在30分钟之前刚刚打了一只强力麻醉剂呢!”

权田无力地说道。

鹫尾十分吃惊。

这个和权田一模一样的人进行说道:“告诉你吧,这件事只有关东会最高干部会的人知道。我已经当了差不多20年的权田替身了。”

<er h3">四</h3>

鹫尾不希望这是真事儿,他拼命地摇着头。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随你便——”

这个男的继续说下去。

“我是权田的堂兄弟。多亏了权田,我才从因朝鲜战争而家破人亡的南朝鲜老家里偷偷地来到了日本。我和他只有血缘上的联系,长相十分相似,只有密切接触过权田的人才能将我们俩人分别开来。

“后来权田让我做了整形手术,使我与他更加相似,除了声音外,几乎无人可以分辨出来。

“做为权田的替身,就像我刚才说的,从20年前我就开始了,凡是有可能袭击他本人的场合下,都是由我出面的。

“权田和我定了条约,如果我在担任他的替身而受到了攻击死亡的话,那么我在南朝鲜的家庭包括孙子辈的人,就可以得到相当于3亿南朝鲜圆的2亿2千万日元的抚恤金。关于这份文书也已经送到了我的老家了。”

“畜生……”

鹫尾痛恨地咬牙切齿。

“所以,我就在等着你前来杀死我,我都等得不耐烦了。我得了癌都2年了,如果我因癌症死亡,那么我的家才能得权田的3千万南朝鲜圆,啊,快杀了我吧!哈哈,我终于等到我希望的死了!”这个替身的脸上,由于兴奋竟露出了微微的红润。“权田在哪?他藏在哪儿?!”鹫尾把匕首又插进了这个替身的右眼眶中。

“不知道,真的。我都一个快死的人了,还能说假话吗?我说,快点动手吧!拜托了!”

“好的,混蛋!我可不能让你这么痛痛快快地死去!”

鹫尾沮丧地说道。

正在这时,这个权田的替身躺的床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为了保护眼睛,鹫尾马上闭上了眼睛,他感到一股冲击力冲到了他的防弹背心上,这是手榴弹的弹片。

鹫尾的视野突然一片惨白,渐渐地又暗了下来。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这时,他昏了过去。……

他感到在自己被铁丝捆绑的身上,压了一辆10吨卡车一般。

他痛苦地喊叫着、滚动着要逃出去,但喊不出来,身子也动不了。

这卡车的巨大轮胎开始在他的胸口上来回碾着。

肋骨发出了折断的声,五脏六腑似乎要从嘴里和肛门里挤出来一样,肺里一阵阵绞疼,后背的脊骨近乎被拧断了一般的痛苦……

这时,鹫尾才终于喊了出来,他这时清醒了过来。

他此时此刻只是感到一阵阵不堪忍受的痛苦向他袭来。呆了一会儿,他的意识完全清醒了,似乎刚才是一场恶梦,不,他知道刚才并不是恶梦。

他意识到,由于刚才那个替身的床的爆炸自己肯定负了重伤。鹫尾痛苦地喘息着,知道自己还没有死,便强迫自己恐惧地睁开了双服。一开始,眼前只是一片云彩,什么也看不见。失明了!一种恐怖感袭遍鹫尾的全身。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地看清楚了。

在他那逐渐对准了焦距的瞳孔中,他看到有4个男人正残暴地笑着,俯视着自已。

大概是爆炸的作用刺激了丧失的记忆功能,茁尽清楚地辨认出了这边4个人是谁。

这4个人都是关东会的最高干部。

最右边的圆脸、厚嘴唇、蒜头鼻子的叨着一支卷烟肥肥的男人是岩本。

岩本左边的那个瘦长、像个狐狸一样的男人是寺崎。他戴了一付无框眼镜。

再下一个,下巴的胡子剃得铁青的、长着一副健壮魁梧的身材和严峻的脸庞的是根上。

最左边的那个猛一看像个大学教授模样的瘦高个是高山,他戴了一付粗框架的眼镜。

鹫尾一看到这几个人,一边痛苦地冲吟着,一边就要站起来。

但他知道,自己受到了昏迷过去的重伤,是无法站起来并和他们拼命的了。

这4个人冲上来扒光了鹫尾的衣服,然后用一块包布卷了起来,让他身子躺在一块木板上,并将他露出的双手双腿用铁丝固定在了这块板子上。

包布上很快就染上了鲜血。鹫尾拼命地用头后部撞着木板,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幸亏你穿了这件防弹背心,要不你就完蛋了!不过这也好,你就成了送上门的贡品。告诉你,在身上防弹背心的前胸里,有20多块弹片,可你的双手双腿被7、8块弹片打穿了,你带的眼镜是强化玻璃的,虽然碎了,可也把弹片挡向了别的方向,你的眼睛没事儿!不过还不能说你是幸运的,因此马上就轮到好好折磨你的时候了!”

高山一边冷酰地笑着一边说道。

“权田的替身死了吗?”

鹫尾嘶哑着问道。

“啊,都炸成肉末了。由于他的出色作用,他的遗族们会因为偿给的酬金而大打出手的。”寺崎冷笑道。“是谁操纵的爆炸?”鹫尾问道。“是我。我们一直用电视摄影机监视着你从秘密通道进来的情景。这个寝室里也安放着好几架摄影机呢!还有窃听器。我一按动电钮,这种床就爆炸了。”

岩本得意地“嘿嘿”笑道。

“权田这个混蛋在哪儿?!”

鹫尾呻吟着问道。

“啊,着急了?等你好一些的时候,会把你拉到会长的隐藏地点见面的。真的,我们真想在这就杀死你,可会长好象还要问你—点事儿。”

根上说道。

“你可让我们费尽了心机呀——”

高山说到这儿,突然住了口:“我们护送你走,我们会找会长请功的!”

说罢,高山阴沉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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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秘密磁带

<er top">一</h3>

“你们能抓住我、但权田为什么还躲在别处、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鹫尾强忍着痛苦向这4个人问道。

“他没有什么可怕的。多亏了你,把我们的对手,神户的山野组赶到东京去了,所以会长说再也不必耽心全心全意袭击了,恐怕这会儿山野组的人也会被警方收拾掉了。”

高山答道。

“那么,权田这个混蛋藏在了什么地方?”

“喂,行了吧!我们可不想让你审问我们!我看你还是先交待一下那些秘密磁带在什么地方吧!”

说着,根上用手指捅了一下鹫尾胸部的伤口。

鹫尾由于剧痛喊了起来。

这时,他好象多少回忆起来隐藏磁带的地方了。好象是用刨子刨了一个什么坚固的东西,做成了一件什么模型。因为这完全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所以一时还不能十分准确地回忆起当时的具体情形来。

“喂,怎么啦?你要真是快死了,会长也交待过就不要活口,把你折磨死完事。”

根上在鹫尾身上踏上一只脚,用手指着鹫尾问道。

“不知道……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鹫尾喘着说道。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

根上放下脚,用手狠狠地朝鹫尾的胸部压去。

噗——一股看气进入伤口的声音,血从包布中流了出来。顿时鹫尾的眼冒金花,他再次昏了过去……

过了会儿。强烈的尿意使鹫尾再次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达几个男人都在嘲笑般地看着他。

“我要小便,给我拿个什么东西来。”

鹫尾忍着剧痛说道。

这伙男人们更加放声大笑起来。

“这就是鹫尾吗?大家看看他这副样子!”

“让这个家伙也尝尝咱们的厉害!”

“想干什么?别不好意思呀!啊,你也有这么窝囊的时候呀!”

这几个人嘲弄着鹫尾。

鹫尾感到膀胱就要憋得胀破了似的,万般无奈,只好就尿了。流出的尿液浸湿了包布,并浸到了伤口上,由于尿液的强烈刺激,鹫尾又昏迷了过去。

在后来的2个星期里,鹫尾就一直被捆在这块板子上度过的。

这里好象是权田的一间地下室似地。

鹫尾躺的这块板子,是一块板,带4个铁腿,而这4个铁腿被固定在了水泥地板上,在鹫尾的臀部,正好有一个窟窿,每天的大便就从那儿掉到一个便盆中。

在鹫尾的男根上被套上了一根像胶管,每次的小便也流到同一个便盆中。

鹫尾意识到,当他的身体恢复到一定的时候,他们就会把自己带到权田那儿。并会好好的收拾他的。在这儿的—个地下医师,给他注射了大量的药品,一直不敢疏忽地照料鸳尾。

鹫尾每天的食品,是用宇航飞行员使用的塑料软管专人送到他的嘴里。

而且,关东会的一些流氓、打手,每天都来关押鹫尾的房间里,愚弄、侮辱驾用。

最高干部的人也常来询问鹫尾一些事情,但他掌握了简单的昏迷的办法,使自己逃脱这些人的问话。

鹫尾的体力如同野兽一样,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恢复了起来,摘除了手榴弹弹片的伤口也已经长出了鲜嫩的肉芽,并很快就长上了新的皮肤。

鹫尾知道,这间房子里安着一架监视他的电视摄影机,在这在他认为监视人员正在打盹或已入睡的时间——凌晨5点左右,他便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了方手的手腕上。

伤口已经不疼了,而且他从声音中能感觉到捆他的这根铁丝只有5个毫米粗细。

鹫尾的脸上又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他慢慢地松了右手腕,自信地入睡了。

他等待的一个绝好机会来到了。

第二天白天,戴着粗框眼镜的高山一个人来到了地下室。

走近鹫尾的高山一边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边阴险地笑着问道:“好象全好了嘛!不愧是个硬汉子呀!在这儿你总算没白呆,捡了一条命呀!”

“啊,和你们这些臭娘儿们比,当然不能和我比了!”

鹫尾有意识挑起高山的火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才是个臭娘儿们!”

高山果然火冒三丈。

“那么,我就借借你那玩艺吧?”

鹫尾嘲弄地笑道。

“混蛋!”

在这个具有大学教授风度的高山脸上,也一反常态,充满了凶残的杀气。

他一巴掌朝鹫尾的嘴上打去。

这时,鹫尾便集中了全身力量,用力挣脱了铁丝的束缚,只听“咔”的一声,铁丝被鹫尾挣断了。

鹫尾立即用右手朝凑过来的高山耳朵上方猛地一击。

高山耳鼻流血,一下子倒在鹫尾的身上。

<er h3">二</h3>

紧接着,鹫尾用力掐住了高山的喉咙。

高山的脖子被鹫尾掐烂了,气管也发出了难听的“咔咔”声。

由于疼痛和憋气,高山醒了过来,他的喉咙被鹫尾紧紧地掐着,他喊不出来。由于痛苦和临死的恐惧,他的双眼像要跳出眼眶一样瞪着。

他拼命地去用双手掰鹫尾的右手,但由于不能喘气,他的手没有一点力量。“说!高山——”鹫尾厉声问道:“权田这个混蛋藏在什么地方?!”“……”

高山说不出话来,便用手势比划着。

“好!你说吧!如果不老实,我就拧断你的脖子!你快说,权田藏在什么地方?!这可是你想活的最后机会!我怎么样都能杀死你!如果不说,就和我一块进地狱!!”

鹫尾的声音里充满了一股恶狠狠的复仇者的声音。

于是,鹫尾慢慢地松开一直掐着高山脖子的右手。

高山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嗓子像笛子一样地发出了尖锐的呼吸音。

“知道了……我说……我不想死……会长……在离99海滩150公里的白金岛隐藏着……江藤前首相也……”

正当高山说到这时,一伙手持卡宾枪和手枪的人破门而入。

其中就有关东会的最高干部岩本。

“别过来!要过来我就杀死高山!!”

鹫尾疯狂地喊道。

“好样儿的!鹫尾。说出了秘密的高山就必死无疑了,这是纪律。尽管他是最高干部!你拿死人还能当人质吗?!”

岩本嘲笑道。

这时一个部下从肩上取下M1式卡宾枪,慢慢地瞄准了高山。

岩本作了个手势。

“哒哒哒……”被击中的高山浑身痉孪着倒在了地上。

“完了,我输了!”

鹫尾痛苦地说了一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高山。

“我们很快就会把你带去见会长的。只要你的体力恢复了,能受得了,会长一定会好好地款待你的。”

岩本对鹫尾说完,便向部下命令道:“不必用什么手段也可以,只是要绝对保证不能让鹫尾动一动,再找铁丝来,多捆上几道!”

这天夜里,鹫尾就被重新捆在了一张木板上,从地下室抬了出去。

打手们还给他戴上了眼罩。所以鹫尾也只知道自己被抬上了汽车。

他被固定在车厢的地板上。从呆在一起的大约7、8个打手的交谈中,他知道自己被抬进了一辆大卡车的车厢里。

鹫尾被扔进来之后10分钟,卡车便打着了发动机走了起来。

他只能感觉到汽车行驶在一条凹凸不平的马路上。

不久,他就感到汽车上了高速公路,因为连续拐了几个弯,鹫尾便知道这条是首都高速公路。

又行驶了一会儿,鹫尾知道汽车又从这条高速公路上走了下来,进了一条罕见的收费公路了。

这好象是一条修好没有几年的公路,鹫尾感到卡车行驶得十分平稳。

正在这时,鹫尾突然听到了一阵枪炮声,卡车好象也被击中了。

突然,鹫尾觉得这辆卡车随着一阵枪声翻倒了。车厢内充满了催泪瓦斯。由于他被固定在床板上,所以他的全身向右下倾斜着。

随车的打手们都爬出了卡车,而卡车好象是撞到了—个什么护栏上,停了下来。

还在车厢内的一些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并有人凄惨地喊了起来。鹫尾也剧烈地干咳着。虽然眼睛上蒙着眼罩,但他还是不住地流出了眼泪。

这时,好像在很近的地方又响起了一阵手枪声音,打手们大概都中弹身亡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然后枪声又响了2分钟。

这时,从撞坏的车厢门外,走进了几个人。

这些人无言地用钳子剪断了捆绑打手的铁丝。

鹫尾被抬了起来,一出车厢,他就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我们是你的朋友。好了!快走吧!别挣扎,跟我们走,要是反抗就来不及了。”

其中一个男人用袖珍话筒说道。

鹫尾又被人放到了一个担架上,并摘去了他的眼罩。

鹫尾睁开了双眼,但由于催泪瓦斯的作用,他模模糊糊地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他看清了4个抬担架的是男人。而且穿着消防署急救员的白色制服,随身还带着防毒面具。身上还挎着好象是“AK47式”冲锋枪。

他们迅速来到了一辆救护车旁,鹫尾似乎看清了,这条道是通向成田新飞机场的高速公路。

大概关东会要用车把鹫尾带到鹿岛海上直升飞机场,从那用直升飞机或船送到白金岛权田的地点吧。

鹫尾被放进了救护车的床上。呆了一会儿,这辆救护车便亮着红灯、响着警笛开了起来。

<er h3">三</h3>

救护车到达的地点,是面向土浦郊外的霞浦湖的一处别墅区。

救护车开进了一座十分气派的庄园内。这座庄园三面被高高的围墙围着,只是临湖的一面没有。

当然,当救护车驶入这座庄园之后,车顶的红灯和警笛也都消失了。

由于鹫尾在行驶的车内受到了治疗,所以这会儿他的眼睛也不疼了。

进了庄园的救护车,来到了一座钢筋水泥建的两层的主建筑门前停了下来。

“喂,下来吧。能走吗?”

一个高个长着白净面孔的男人向鹫尾问道。

“我被人捆着过了好几个礼拜,我也不知道还能……”

鹫尾喃喃地说着便从车上走了下来,在车上他已经被人穿上了大衣和一双鹿皮软鞋。

鹫尾刚下来时站不稳似地晃了两下,但他很快又站稳了。于是他从车上走了下来。这些男人们七手八脚地、有的扶着他的肩,有的扶着他的腰走着。

鹫尾这才看清了,他们身上带的不是“AK47”式冲锋枪,而是某国造的“56式”突击冲锋枪。

鹫尾被4个男人簇拥着走了进去,而其他男人们则又乘上车,驶向了车库去。

建筑物内的样式十分简朴。

鹫尾被带进了一个空旷的餐厅里来。这儿有一个穿着立领西服的身材魁格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的椅子上,看年龄似乎有45、6的样子。

在这个男人面前的桌上,放着几瓶茅台酒和几只玻璃杯子,见鹫尾进来,这个男的便站了起来,把手朝他伸了过去。

这是一双十分有力的手。这个男的然后又向自己对面的椅子打了个手式,意思让鹫尾坐下。

带鹫尾进来的4个男人,也就坐在了鹫尾左右的椅子上。

和鹫尾对面的这个男人,向桌上的6个大坡璃杯里倒了茅台酒,给每一个人面前放了一杯。

鹫尾的面前也被送来了一杯。

“干杯吧!我们把你做为同志迎来了……”

鹫尾对面的这个男人举起了酒杯。

鹫尾也举起了酒杯。

“干杯!”

他答了一句,便把杯子放到了嘴边,一股浓郁的醇香直扑鼻孔。

鹫尾对面的这个男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鹫尾也爽快地一饮而尽。久别了的酒精,一下子又充满了胃内,火烧火燎的。

鹫尾对面的这个男人,把打开了瓶塞的一瓶茅台推到了鹫尾的面前。鹫尾毫不客气地拿起来又倒满了自己的酒杯。

“我们是什么人,大概你已经注意到了吧?鹫尾君?”

对面的这个男的问道。

“大体上知道了。”

鹫尾干脆地答道。

“我嘛,叫李盛田……木子李、茂盛的盛、田野的田——”这个男的说着,把手向桌子最左的男的一指,“这位是王仲川……再那位是范西林……”

桌子最右侧的男的,靠近鹫尾的叫童思忠,远一些的那位叫朱丘清。

“关于我们几个人的名字是真名还是假的,我看你不必放在心上。反正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权田、江藤、台湾和南朝鲜,这点请你务必知道。”

李盛田说道。

“我过去在国家保安局的时候,是曾经参与过有损于国家利益的事情。你们是否忘了我曾经干掉了追踪我来到日本的5名中国国家安全保卫部门的暗杀人员的事了?”

李盛田说道:“当然知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为了维护你过去的荣誉,为了菲日友好、为了杀掉反对日菲友好的江藤一伙人及其台湾和南朝鲜的家伙们!”

“好!”

说着,鹫尾就又喝掉了这第二杯酒。

“大概我们来日本的情报从什么地方泄漏了,江藤从此消声匿迹,隐藏了起来。反正他好象是和权田隐藏在一起,他们共同给下属的人员下达各种指令。”李盛田继续说道。“我知道那俩个家伙藏在什么地方。”鹫尾冷冷地笑了一笑。“真的?”这几个男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他们在离99海滩150公里的白金岛。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知道的!”

鹫尾说道。

“小王,快把地图拿来。”

李盛田用兴奋的语调对王仲川说道。

“……”

王仲川迅速地站了起来,从餐厅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进来的另—个男人,这是刚才留在救护车上的一个男的。他的手里拿着一块布包着的东西。

“对不起,据一个活着的关东会的打手说,这里面是鹫尾先生的武器。”

说着,他把这个包放在了地上。

“这伙家伙就是要把我带到权田隐藏的岛子上去,好让权田直接拷打和审问我。大概他们是把我的武器当作战利品也拿去讨好权田的吧?”

鹫尾说道。

“是这样……可是,在我们袭击卡车时,还弄坏了你的一只武器的枪托。我们……实在对不起……”

一边说着,这个年青男人一边打开了这个包袱。

果然,在这个包袱皮里,放着卸了弹夹的“露易斯”式轻机关枪和短机关枪、狙击步枪、手枪及各种子弹弹夹等,在其中有被折断了的一个枪托。

<er h3">四</h3>

“不要道歉了,我不在乎,要不就换一个枪托,要不就用强力胶粘一下就行了。”鹫尾说道。“那么,就用我们这儿的一种美国制造的专用于机械加工的环氧树脂系列的复合胶吧!”

李盛田说道。

“是嘛,是那种茶色的粘合剂与黄色的硬化剂配成的干燥……”

突然,鹫尾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像触电一般地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是的,回忆起来了!

鹫尾似乎想起来了那些记录了权田和江藤一伙在鹫尾担任关东会死刑执行人时所干事情时指令的磁带,放在了什么地方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鹫尾所回忆起来的用刨子刨的一个什么模型,并用强力粘台剂钻的一件东西的事是肯定的了。

在李盛田让手下的人拿来的粘合剂和硬化剂后,鹫尾便开始着手粘接折断的枪托。

这时,他似乎又被粘接的过程诱发了他的回忆:

在什么时间记不清了,但当时自己的确是把用好几层的塑料布包好的一些磁带的小包,塞在了一个装烟丝的小罐里,然后盖好盖子,藏到了和江梨子共向居住在一起的住宅的一棵柿树的树洞里,在那树洞的外边附上了一块和树干、树皮相似的木头,再用了一种强力粘合剂与硬化剂粘牢、固定住。由于加工得十分逼真,所以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鹫尾的脑海里又回想起了江梨子的容貌。

他不禁哽咽了,低声地抽泣起来。

鹫尾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两肘支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他的全身在抽搐着。

当时要这么干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已经受到了关东会的辑拿,为了不把江梨子也卷进来这不幸的事件中,他便让江梨子到崎玉县的安行的植木市。在这段时间里,自己一个人干的。所以任何人都不知道了。

当然,江梨子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茁定当时是关东会的死刑执行人一事,江梨子都不知道。

然而,关东会的一伙野兽却抓住江梨子死死不放,拷打她,还轮奸了她,活活地折磨死了她,最后过用药水溶解了她的遗体!

对江梨子的无尽地思念、和对权田、江藤一伙人混蛋的怒火更强烈了,鹫尾不禁又流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双眼顿时露出了闪光。

“怎么样?行不行?”

李盛田耽心地问了一句。

“我回忆起来了。只是一闪念。但我知道了我藏的磁带在什么地方了!”

鹫尾又倒了一杯茅台酒,一饮而尽。

“就是那些关东会拼命要从你手中夺过来的磁带吗?”

李盛田高兴地问道。其他几个男人的情绪也高涨起来。

“对,就是它!就是它!有了它,就算是不能把江藤送上审判台,但只要把这些内幕向国民公布于众,就会清清楚楚地让世人知道,他竞选首相和反对日中友好的丑恶嘴脸了!”

鹫尾激动地说道。

“知道了!”

“我要把那些磁带送给你们。作为交换条件,在我袭击权田的时候,你们要全力帮助我!”

鹫尾说道。

“当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李盛田站里起来,走到鹫尾身边,再次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

第二天夜里,C国的特工人员,便和鹫尾一同袭击了现在成了关东会的打手住的集体宿舍的四落合的住宅,从伪装好了的柿树的树洞里,取出了那些磁带。

鹫尾怀着激动的心情,再次倾听了这些磁带中的录音。

这当中,除了权田对鹫尾下达的暗杀各个重要人物的指令时,他们两人的对话外,还有江藤和辩尾两个人在一起时,江藤对鹫尾提出的杀掉自己的政敌的要求。这是他不希望权田知道自己使用了关东会的杀手而暴露自己的行径,以免成为权田的把柄,和防备权田向他索要更高的代价,所以才亲自直接与鹫尾交待的。

C国的特工人员迅速将此复制了许多盘,准备用此对付台湾和南朝鲜的政客们。

在以后的这些天里,在C国特工人员的照料下,鹫尾每天都在锻炼身体,争取尽快恢复体力。

而C国的特工人员,在这些天里也加紧了对白金岛的侦察。他们使用捕鱼船只靠近白金岛进行侦察,并伪驶成旅游或民航小型飞机从白金岛上空飞过,进行空中照相侦察。

由于这些秘密磁带公布于众,舆论顿时为之哗然,权田和江藤就是想从白金岛撤回大陆的家小也不可能了。他们已成为国民和舆论界的众矢之的。

而田口新首相,屈服于在财政上对他竞选首相的许多财团的支持者。对于C国这个巨大的经济市场和资源宝库的开发欲望,正往C国去秘密商谈两国恢复邦交,签订两国友好条约了。在出发之前,为了防止国内出现变动、巩固自己刚刚到手的政权,便对警方下达了依据磁带所暴露出来的罪行对江藤前首相施加压力,共同消灭暴力团伙——关东会的命令。

在这一个星期之后,曾被舆论界称之为“密月关系”下变成了仇敌关系而被警方辑拿的关东会最高干部之一的岩本,被C国的特工人员捕获,并带到了位于土浦的这处秘密活动地点中来了。

戴着眼罩、双手被捆着的岩本,浑身不停地发抖,大小便都失禁了,脸上露出了似乎被人掏了五脏六腑一样的痛苦。

岩本被带到了地下室,扔在了水泥地板上,特工人员出去了。屋里只留下鹫尾。他拔出了匕首,一下子割断了岩本的眼罩,按动了桌子上的录音机。

岩本睁开眼一看到面前的鹫尾,不禁失声惨叫了起来。

“好哇,我也终于看到了关东会的最后—幕了!我要亲手杀死权田这个混蛋!不过,像你这样的小喽啰,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如果你能把权田藏的那个白金岛的防卫情况详细地对我说了,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命的!怎么样,岩本?!”

鹫尾平静地问道。

“说、我说,只要你给我留条活路。现在我绝不再忠于会长了!”

岩本一边痛哭着一边说道。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要塞岛

<er top">一</h3>

位于距99海滩150公里左右的海上的白金岛,是一个东西约长4公里、南北宽约5公里的椭圆形的小孤岛。

小岛的四周,都是数十米高的断崖,只有南侧有一海水的入口,尽深处是一可供停船的码头。

到明治时代,这个岛的一座叫银山的地方,一直是被判了徒刑而发配到这儿进行繁重的苦力劳役的,一直到这儿的含银的矿石挖光,这儿才成了荒凉的无人岛。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这个岛上修筑了高射炮阵地,与前来本土进行爆炸的美军机群进行了激烈的战斗。由于这个岛的高射炮群成了美军机群的眼中钉,后来被扔下了数十万吨的炸弹,把阵地炸成了一片焦土。

战败后,这个岛屿再次成为了无人岛。

而且,因为这个荒岛没有水,只是贫脊的岩石,除了杂草之外,只能种点十分有限的产量的小米和朵草。

又因为由于当时美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岛上的许多地下坑道塌落,形成许多洞穴,而没有塌落的地下坑道也不牢固了,几乎在上面一定就会塌落的。

在岛子的中央,有一座因过去的轰炸而变了形的小山。在这座小山的南侧半山腰上,有几个过去是旧日本守军司令部的洞穴,但里面也被后来登陆的美军海军陆战队用大炮和火焰喷射器摧残的不成样子了。

但是,关东会会长权田,在江藤担任大藏省大臣的时代,就仅以5万元的代价,将这座属于国有的岛屿买了过来。将岛上的大洞穴进行了彻底改造,修建了直升飞机场。并重新修建了一座海上码头。

岛上的饮水问题,是使用离子交换装置进行解决的,并从本土运去了500万吨粮食,储备在了岛上。

同时他还在岛上储存了300万吨石油和重油。安置了一台超大马力的发电机组。被美军的机群和舰炮轰塌的地下坑道,又重新进行了修补,形成了陷阱。所以,除了熟知地理环境的关东会的人员之外,外人一概不知道现在岛上的情况,如果冒然闯入,就会落入到他们的圈套之中。

权田在这海岛拳养了百余名精锐的私人武装打手,和30来名兼做杂务和为这些打手发泄兽欲的慰安妇,即“随军”妓女。

在小山顶上有一台强力无线电发报机,与南平台的住宅之间进行联络。

守护这个岛屿的百余名打手,配备有高射炮和火箭炮,在岛子的入口处,南端的港口,有一座可供停泊千吨左右货船的栈桥。

鹫尾从岩本的口中便详细地判听出了这些情况,然后用匕首杀死了他,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

三天后, 一个下弦月的乌朦朦的夜里,在靠近没有人烟的一个叫房总白子的海岸线的丘陵低洼处,停着两辆车厢上蒙着车蓬的大型载重卡车。

卡车坐的是中国的特工人员和鹫尾。

在其中一辆卡车上装的是卸掉了旋翼板的“波斯500”的直升飞机,另一辆卡车上则是这架四翼直升飞机的机翼和起重机,及各种各样的修配工具、燃料。

他们便操纵着吊车,使用各种工具,迅速地把飞机在现场组装了起来。

这架“波斯500”是在“川崎重工”制造公司制造的国产飞机,是从“山林开发总公司”长野分公司的作业现场偷来的。

机身全长7米、宽1.40米,因为总重时不足550公斤,所以用一架车载小型吊车就能吊装完成了。

1小时后,这架直径约8米的机翼就安装完毕了。然后他们立即向燃料箱里注入了燃料。

这种直升飞机使用的燃料不是汽油,而是种近乎于煤油的燃料,所以在加油现场吸烟是不必耽心燃烧的。

加完燃料后,“波斯500”就可以连续飞行650公里以上的航程,时间是4小时。

它的最大航速为240公里/小时,续航能力为500公里。

鹫尾此时身穿和白金岛上的岩本相近的颜色的战斗服,背上背着迟缓张伞降落伞,胸前吊着一支原造的苏制“AK47”式突击冲锋枪和子弹弹夹,他第一个钻进了直升飞机的后部坐席上。

在他的左侧是王仲川,他的背上背的也是一只降落伞,腰间带了一只20连发的7.6毫米口径的毛瑟手枪。

在这架外形如一只金鱼的直升飞机的下面的正驾驶席上,坐着一个姓丁的体格健壮的年轻人。右侧座位被折掉了,放着一个大木箱和带自动记时的降落伞相连的皮革大箱子,前座和后座之间的隔离层也全被卸掉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的降落伞全都是黑颜色的。

而且,鹫尾的面部也全都涂上了黑色。

姓丁的年轻人发动了飞机。

<er h3">二</h3>

飞机升空了,它保持着约100米的低空飞行,以时速220公里的速度,向白金岛开去。

大约30分钟就看到了白金岛。

丁驾驶员把飞机一下子升到3000米的高中,飞临白金岛的上空。高空的寒风不时地向摆用和王仲川刮过来。

在驾驶员旁边的一个信号接收显示器上,不时地闪动着从靠近白金岛的伪装渔船上将特工人员发来的岛上风速的数字暗号。

驾驶员驾驶的这架飞机已从岛子的西侧飞临到了上空。

鹫尾解开了安全带,戴上了钢盔,做好了随时从直升飞机上跳下去的准备姿式。

王仲川看着驾驶员,并随着他的示意,立即把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那只皮箱和系在上边的降落伞从机舱口扔了下去。

紧接着,王仲川也跳了下去。

鹫尾也随即跳了下去。在他当自卫队特种部队的教官时,和在国家保安局做特工人员的时候,这种经常的跳下情景,立即鲜明地在鹫尾的脑袋中复苏了。

此时正是西风。

他们没有打开降落伞,只是顺着风向飘向白金岛方向。

渐渐地临近岛上的岩石了。

他们首先打开了安放在皮箱上的瞬时开伞装置,弹出了降落伞,接着王仲川也打开了降落伞。

鹫尾也立即打开了伞。这三只降落伞都是黑色的。

随着降落伞打开时对身体的猛烈牵引,下降的速度顿时缓和多了。

鹫尾灵巧地牵引着吊索,以便和王仲川、皮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从空中望去,似乎岛上没有查觉鹫尾一行人的即将袭击。

王仲川在着陆的皮箱附近着了陆,紧接着鹫尾也随即着了陆。他立即拔出了匕首,割断了吊索。

王仲川也扔掉了降落伞,用匕首割断了皮箱上的降落伞。然后俩人齐心合力把这三只兜着风的降落伞收到一起,藏在了岩石的灌木丛中。

随后,鹫尾就立即从身上把捆着固定着的“AK47式”冲锋枪从头上摘了下来。

鹫尾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夜视红外线瞄准具,安在了这只被称之为杀伤力最大的世界上使用最多的“AK47”式冲锋枪上。

这只瞄准具上只有一点点的亮光,但这就足以清晰地发现并有效地瞄准狙击目标。而且几乎不会有视觉差。虽然还不能达到精密的瞄准程度,但这在战斗中就足够杀伤力了。

当然,在来之前鹫尾就曾使用这只瞄准具进行了反复试验。同时,在他身上还带了30发子弹的弹夹10支,以及破片型和燃烧型手榴弹共30颗。

“AK47式”冲锋枪的子弹为7.62毫米、即30口径。鹫尾取出一只弹夹安了上去,并将子弹推上了膛。

同时,他还带了一只安有消音装置的美式22口径的作战手枪。

王仲川则带着一只7.63毫米的大口径手枪。他的这只毛瑟枪比用卡宾枪出枪更快,更有效地进行近战。而且他背着一个大包,更不便带长枪了。

然后他们两个人便打开了皮箱。这里面装的是一只橡皮划艇和浆,还打一只快速打气筒。取出东西后,俩人把皮箱也塞进了岩石的缝中。

王仲川用手朝鹫尾打了个“OK”的手势之后,他们便小心翼翼地避开容易崩塌的废坑道,攀着岩石,并借用岩石的掩护,向岛子中央的小山爬去。

权田的居住地位于这座山的南侧的洞穴里。西侧也有一只硕大的洞穴,这儿储存着上千吨的弹药和大量的粮食。

从鹫尾他们现在的位置,到这个储藏洞穴,直线距离有1公里左右。要想走到那儿,必须经过2个利用天然岩石和石洞修建的暗堡。

据岩本交待,每个暗堡中都安有3挺重机枪。里面有几张简易行军床,每个暗堡中有6名男人轮流进行值班。

<er h3">三</h3>

当鹫尾他们走了大约500米的时候,就看到了第一个暗堡的黑影。

这是一个外表呈半圆形的地堡,上面全部都是天然的岩石。不是内行人根本看不出来,机枪枪口也进行了巧妙的伪装。

鹫尾和王仲川伏下了身子。

他们悄悄地向这个地堡匍匐摸过去。一边向前匍匐的前进。一边还经利用岩石做掩护,以防备随时可能射来的机枪子弹。

鹫尾是游击战的老手了,王仲川似乎也是。他和鹫尾一样,几乎一点声响都没有地向地堡靠了过去。

在距离地堡还有50米远的一个洼地里,鹫尾轻轻地拍了拍王仲川的肩膀,然后和他分开,朝山脚下的那个暗藏在洞前的地使爬过去。

这个暗堡,距离第一个暗堡有700米远,王仲川正好处在他的射击死角下。

鹫尾终于到达了这个暗堡前边,他尽可能地把身子伏在一个枪口的射击死角下方。这段路,鹫尾感到花费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样。他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了听:从暗堡里面传来了梦话声和打鼾的声音。

但这个暗堡里有个敌人,还是不可大意的。

鹫尾悄俏仰过身子,从战斗服的口袋里掏出了破片型手榴弹。

他拉出导火索,套在了手指上。如果一拉响导火索,那么5、6秒,手中的tNt手榴弹就会发生爆炸。

但他同时考虑到了万一暗堡中的人将还未爆炸的手榴弹反投回来的可能出现的危险。

于是,他便又把手榴弹放到了左手上,用右手轻轻按了一下安全键。

这个安全键的作用,是接通了无声型雷管。所以在拉响导火索时,不会产生“叭叭”和“嗤嗤”的燃烧声,同时也不会发生火花和青烟。因此不会被对方发现。

鹫尾把身子支起来,拉响了导火索,等了3秒钟,便把手榴弹扔进了枪眼内。然后一边用双手捂着耳朵,一边迅速滚到了安全地带。

“轰隆”一声巨响,大地如同摇晃了一般,从枪眼内喷发出的火光、手榴弹的碎片和血肉肢体,猛地从鸳尼的头上方飞过。

一大块暗堡的盖子随即也被掀开了一大块儿。贺用的耳朵几乎被震聋了。他又迅速地取出了一颗燃烧弹。

这次他拉响了导火索后等了2秒钟,就顺着炸飞了的机枪的枪眼儿内塞了进去。

正在这时,由王仲川看管的暗堡也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声音。这时他等着鹫尾以爆炸为信号,向那个暗堡中扔出了手榴弹。

紧接着,鹫尾的这个暗堡中喷发出了猛烈的火焰。

于是,鹫尾便紧紧地握着“AK47式”冲锋枪,迅速离开了这座已经崩塌的暗堡。

王仲川的那个暗堡也喷出了烈焰。

鹫尾回头看了一眼,便小心谨慎地避开废坑的陷阱,继续悄悄地朝岛中央的小山摸过去。

当鹫尾来到距离储存火药库的仓库还有300米远的距离时,那座巨大的大门被打开了。

从那里面射出了强烈光亮的探照灯灯光,慢慢地转动着,搜索着入侵者。

而鹫尾在那扇大门慢慢打开时,就早已隐藏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边。

他打算在这儿等一下王仲川。

很快,王仲川就无声地出现在了岩石的背阴处,但鹫尾却感觉到了。他来到鹫尾身边,开心地对鹫尾做了个鬼脸,笑了笑。

这时,从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因为没有开夜航灯,所以看不到飞机的影子,但从声音上鹫尾判断还是那架丁驾驶员开的“波斯500”飞机。

飞机在山顶上空盘旋着。由于超低空飞行,所以几乎都要碰上了架设在山顶上的天线。

几秒钟后。那架强力无线电发生了剧烈爆炸。

飞机开始在岛子的南侧、东侧和北侧扔下了延时式凝固汽油炸弹。每颗炸弹爆炸时,都形成了一个直径数十米左右的火圈,熊熊的烈火随着爆炸声肆意扩展着。权田的直升飞机场也开始燃烧了,停在机场上的直升飞机也很快被烈火所吞食。

这时,安置在岛子的南、北、东侧的探照灯,纷纷发出强烈的光柱,在寻找着夜空中的直升飞机。岛上的高射炮机枪和高射炮的火力,也像雨点般地向直升飞机射去。

与此同时,包围在白金岛周围的中国的特工人员,也从领海装成渔船的高速快艇上,不断地向岛上发射着火箭炮弹。目标主要是轰击东、南、北方向,尽量少向鹫尾和王仲川隐藏的西侧轰击。

凝固汽油弹的火焰和空中直升飞机的炮火与权田那架被打着了的直升飞机,把岛子映的通亮通亮的,以致岛上的对空射击的炮火阵地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了高速快艇上火箭炮炮口之下。

于是,这些阵地一个一个地被火箭炮击中、击毁。被击中的阵地上的弹药处也被引爆了,猛烈地爆炸几乎要掀翻了这个岛屿。

从山南侧的居住区里,有10来名男人冲了出来。他们有的人抱着机关枪,有的人扛着反坦克无后座力炮。他们快速向海岸的断崖跑去。大概是要反击中国的特工们的高速快艇。

从西侧的火药库的洞穴里,也跑出了数十名武装的男人。

在探照灯光的照射下,高速快艇清晰地暴露在海面上。

<er h3">四</h3>

“再引过来几个后就扫射!”

鹫尾一边打开“AK47”的保险,一边低声对王仲川说道。

“……”

王仲川点了点头,也拨出了他那只大口径手枪。

当朝他们这儿冲过来的打手们离他们还有150米左右的时候,鹫尾对王仲川喊道:“打!”

说着他立刻从岩石的背后站起来,手提着冲锋枪左右横扫起来。

王仲川也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因为鹫尾的这只“AK47式”冲锋枪使用了电发火,所以后座力较小,准确度就高了。

这些从弹药库中冲出来的男人们,象割倒的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倒在地上。虽然也有还击者,但由于惊慌之中,所以对鹫尾和王仲川根本够不成威胁。

王仲川的这只大口径毛瑟手枪,由于口径大,所以枪身震动也大,几乎每打一枪他就要调整一下射击方向。

在鹫尾和王仲川换了第3只弹夹的时候,对方除了死了的就是受到了重伤,全都丧失了战斗能力。

于是,鹫尾又重新瞄准了对面的5个探照灯,一一将它们击灭。

由于刚才被探照灯照得通明,所以一下子感到适应不了的黑暗,但是,从各个洞穴中泄露出来的灯光,以及岛子北侧和南侧的凝固汽油弹的燃烧,却把周围的情形照得十分清楚。

“我们向前走吧!”

王仲川对鹫尾说道。

于是,鹫尾和王仲川便迅速地匍匐前进,渐渐靠近了这些死伤的男人们。洞穴中己无向外射击了。

被打倒的还有3个活着的人。鹫尾朝这3个重伤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人靠过去。

“洞里还村几个人?门”

他严厉地问道。

鹫尾认出了这个男人是关东会的中坚骨干干部,叫安西。李盛田曾把关东会中的重要分子的照片让鹫尾看过。

“饶了我吧……把我从这个岛上带走吧……如果答应,我什么都交待……”

安西被击中了肺部。他一边咳着血一边呻吟道。

“你先交待!说了之后就救你出岛去!”

鹫尾冷酷地对安西说道。

“不行,我说完你就会杀死我!”

安西呻吟着说道。

“那好!可不光你一个还活着!”

说完,鹫尾就要从安西身边离开。

“等、等一下!还有5个……那个洞里…—”

“火药库的位置?”

“在进了洞后向右拐的坑道里。”

“权田和江藤还在岛上吗?”鹫尾继续问道。“好象是的……大概还没有从机场逃走……我只说这么一点,快抬我到栈桥去吧!”安西强打着精神说道。

正在这时,从岛子的南端海水入口处,关东会的千吨货运船上传来一阵阵的巨大爆炸声,通红的火柱直冲漆黑的夜空。

大概是中国的的特工人员趁混乱之际利用蛙人潜到货船身边安入了定时炸弹爆炸了。

“已经迟了,你想乘的船已经沉了!”

鹫尾冷笑着说道,一枪结束了安西的性命。

接下来他迅速收拾了另外还活着的2个男人。

然后,他挎上冲锋枪,又从岩石旁拾起了关东会的战斗员们扔下的陆上自卫队使用的3.5英寸的“M20”火箭筒,握在了手里。这种用高强度铝合金制的火箭,重量仅有7公斤。

随后,他又不知从哪里拖来了两箱30发的“M28A2”火箭弹。每只火箭弹重约1公斤。

王仲川也来到鹫尾身边,帮助他安上火箭弹。

2个人又回到了刚才的岩石的隐藏处。这时,他们看到了在断崖上向高速快艇射击的关东会战斗员们也连续不断地被打倒。

鹫尾迅速在岩石上支起了火箭筒。并立即立好了距离和标尺。

从到洞穴计有330码。鹫尾打起火箭筒后部的折叠式光学瞄准器,把标尺复原。

王仲川则担当了装填手,他熟练地安上了一颗火箭弹。

鹫尾从光学瞄准器中瞄准好后,对王仲川打了个“OK”的眼神。王仲川迅速卸下了火箭上的安全引信。

“准备完毕!”

他干脆地向驾后报告。

鹫尾把右眼对准了瞄准器,最后确定了一下目标——洞穴的入口处。然后轻轻扣动了板机。

由于这是使用推进瓦斯,所以几乎没有后座力。

火箭弹“哧——”一声喷了出去。打中了洞穴前的地方,把洞门炸了一个大窟窿。

王仲川迅速装上了第二发。鹫尾重新修正了一下目标,又射出了第二发。

他们配合默契,平均10秒钟打一发。全部打进了洞内。

洞穴被烈焰所包围了。

他们边打边向洞穴靠过去,当打完了第1箱,又安上了第31发火箭弹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距洞口仅150米远的地方。向洞的更深处继续射击。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同归于六尽

<er top">一</h3>

当他们打完了这60发火箭后,便立即逃向距离洞口约400米远的巨大的岩石下边。

这块岩石有一个向外突出的、如同房檐一样的遮挡处,所以躲在这儿是非常安全的。

他们在等待着射入的火箭弹引起的燃烧到火药库。

他们捂住耳朵,等了7、8分钟的样子。突然,从那个洞穴处猛地闪了一道白光,紧接着就是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大爆炸声和十几级台风刮起一样,整个岛屿似乎被炸了个底朝天。

火药库爆炸了。

鹫尾和王仲川立即伏下了身子。

整个岛屿都在不停地震颤之中,山脊迅速裂了一个大缝,大量的泥土砂石冲天而起,而后又降落在方圆几里的岛上。

大量的砂石也打在了鹫尾和王仲川隐藏的岩石上边。他们没有料到爆炸会有如此之巨,落下的砂石几乎都把这块岩石都埋住了。

过了半天,才停止了爆炸声和砂石的降落。

他们两个人迅速而吃力地从埋在沙土堆中爬了出来,并向岛子望去。

这座岛中央部的山形完全改变了原来的形态。

这时,被凝固汽油弹打中而燃烧的地区的烈火已经灭了,只剩下南侧的海港的船和栈桥还在燃烧。

“这下子谁也别想从岛子逃出去了。我们最好先埋伏到海港里,封锁海港。除了那儿,三面都是悬崖,我们要防备有人会乘像皮艇逃出去的。”

鹫尾对王仲川说道。

“已经逃到海上的敌人都会被我们的人抓住的。如果抓住了江藤和权田,就会给我们发信号的。”王仲川说道。于是两个人便慎重地跑了起来。他们通过断崖,朝岛的南端,迂回过去。

中途,他们又和被高速快艇上的菲律宾特工人员重创的关东会的残兵败将遭遇了。

王仲川出枪很快,立即就收拾掉了这伙败兵。

他们来了岛子的南侧,就清楚地看到了距离港湾一公里半左右处的山脚下的居住洞。

一个隐藏在巨大的岩石上的伪装门已经倒塌了,看到了里面漆黑的洞口。和火药库的洞穴相反,这个居住洞的洞口几乎没有受到一点破坏。

在洞口与港口之前,有因爆炸而散落的大量砂石岩块,以及20来具尸体,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港口上还在燃烧着的许多只货船。

有许多倒在地上的人,由于太远了,鹫尾他们看不清楚是死去的尸体还是受了重伤不能动的人。

他们决定把剩余活着的人通通干掉,便悄俏地朝港口摸了过去。

蛙人们好象连入海口的两侧岩壁上也安放了炸药。在入海口处裸露着巨大的塌落下来的岩石。因此货船根本无法从此通航了。

鹫尾和王仲川一边走着一边小心搜捕着在港口在还可能活着的关东会的战斗队员。但好象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于是,他们俩人又朝居住区的洞穴口摸了过去。他们把中途碰上的还有一口气的人统统杀了。

当他们来到距离洞口还有700米远的地方时,突然从黑暗的入口处里,喷射出了数十支枪的射击火舌。

他们反射般地滚到了附近的一块岩石后边。几乎只有一毫之差他们就被击中了。

洞内又朝岩石打来几枪、但不是打高了射向天空,就是击中了岩石子弹被弹射到了远处。

“活的还挺顽固!”

在激烈的枪声中,鹫尾对隐藏在距离自已有5米远的王仲川说道。

“是呀,虽说还有700米,可打得却挺近,看来这帮家伙中还真有神枪手呀!我们别太急于还击,我这只手枪可打不了700米远。”

王仲川对鹫尾说道。

在这期间,对方还是不停地朝这射击。子弹打在他们两个人隐藏的岩石上,不时地冒出火花。

鹫尾换上了一只新的弹夹,然后把枪挂在胸前,爬出了岩石的左侧,伸出了枪口。

在他这只“AK47”式突击冲锋枪上,安有一架光学瞄准器,尤其光线越差它的瞄准功能越能发挥出来。

因此,鹫尾便迅速地根据对方的射击亮头捕捉目标,猛烈还击了。他以每2秒一发的速度,一分钟之内便打完了一个弹夹30发子弹。

至少有10个人被击中了。鹫尾暗暗心喜,又迅速更换了一只新弹夹。这时他才感到左颊部一阵疼痛。“流血了!”大概是被对方的子弹击中的岩石擦伤了。

鹫尾再次还击,但洞内已经没有射击的了。大概他们发现自己的地势十分有利,枪法极好吧。

“在这帮家伙们用迫击炮之前,我们快点上山吧!这样我们就能弄清楚居住区的具体情况,然后用手榴弹,把这帮家伙炸出来!”

鹫尾对王仲川说道。

于是,他们迅速离开了岩石,一边小心判定着废旧坑道的陷阱,一边左右蛇形地前进着。庆幸的是,由于火药库的剧烈爆炸,巨大的岩石飞落下来已经把陷阱的坑道砸塌了,所以他们几乎根本无需注意有无陷阱的可能了。

<er h3">二</h3>

十分钟后,从山腰迂回过来的鹫尾和王仲川,便登上了这座岛子中央的沁山了。

由于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飞机的轰炸,小山的土质从表面到中层都十分疏松,加上刚才火药库的爆炸,他俩时时被飞落下来的岩石碰着。

他们来到山顶上一看、火药库的爆炸造成的裂缝,一直裂到居住区的山顶的三分之二的地方了。

于是,他们俩人不禁会意的笑了起来,鹫尾的背包里还有28个,王仲川的背包里还有8个手榴弹。

鹫尾取出燃烧式手榴弹,拔去了保险,朝这条裂缝的最深处里面扔去。

“轰——”很快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顿时,一股强烈的火焰从里面喷了出来。

这个烈焰,把洞穴的山顶全部烧塌了。

然后,鹫尾又朝里面扔破碎型手榴弹。他一口气扔进了25个,山顶上的裂缝更加大了。

鹫尾注意到,距离这个裂口前方约300米处,就是这个洞穴的出入口。如果权田和江藤活着的话,也许现在就在那里呢!

“我去到那个洞口用狙击步枪封锁住。我一向洞内开枪,你就不停地朝这个裂口处扔手榴弹。把他们朝洞口赶……如果我抓住了权田和江藤,我就向家中打三枪间隔很短的枪声,然后再打两发间隔一秒做为联络暗号。”

鹫尾小心地对王仲川说道。然后就背上自己的弹药背包,从山下走了下来,来到了一个洞口的死角的旁边。

鹫尾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了破碎型手榴弹,打开了手榴弹的保险,然后朝洞内扔了2个。

鹫尾堵住了耳朵,然后又朝远处稍稍躲开了。突然,“轰轰”的两声巨响,手榴弹的弹片和岩石从洞内飞了出来。

鹫尾不等硝烟散尽,端起“AK47”式冲锋枪朝洞内射击。由于手榴弹的爆炸引起了火焰,所以他凭借着火光可以清楚地看到洞内的几个晃动的人影。

这时,王仲川也从山上往洞内投拽着手榴弹。

鹫尾把所见到的人影一一击倒之后,就立即滚到离洞口下面有50米左右远的一块岩石后边。

洞内的火小了,但王仲川扔下的燃烧型手榴弹却把洞内烧得通红。

洞内的关东会战斗员们,好象在逃向与这个坑道相同的各个房间去。而洞内各个房间的门也都被炸坏了或烧坏了。

正当鹫尾考虑是不是去取来火箭炮的时候,从洞中传出来了一个通过袖珍麦克风话筒的嘶哑声音:“别开枪,我们放下武器就出去,受不了了!我投降!”

鹫尾听出来了,这是权田的声音。对!就是那个关东会会长权田!

“好吧,快出来!如果不投降,我就把你们全都烧死在里面!”

鹫尾紧张而兴奋地毛发倒立,如同一只恶狼将要捕住猎物一样激动不已,他凶狠地朝洞内喊道。

“我们出去,可千万不要开枪!我们有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

“是江藤的首级。那家伙吓疯了,想开枪打死我们!”

“他已经死了吗?好!我不开枪!你们快出来!”

鹫尾兴奋地大声喊道。

王仲川此时还在朝洞内扔着燃烧型手榴弹。权田似乎是被烈火驱赶着一般,跌跌撞撞地从洞内逃了出来。

权田的头发全被烈火烧焦了。在他那张扁平的脸上和被炸成碎条的衣服上,都沾满了鲜血。在他的右手上,果然提着一个梳着长发的前首相江藤的脑袋。

权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从洞里跑出来。他磕磕绊绊地跑着,不时绊倒在地上,但手中的江藤的头却牢牢抱着。这个脑袋上也全都是血。

这个权田终于来了——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解心头之恨的权田,来到了距离隐蔽的岩石有5米左右远的前面。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在找鹫尾。

“站住!就站在那儿!”

鹫尾从岩石后边站了起来,命令道。

“别这样!我可不想一个人去地狱呀!我要连你一块带去!”

权田若无其事地笑道。

他突然把江藤的脑袋扔了过来。

鹫尾反射般地扣动了扳机,朝权田的腹部打了几枪,就连忙伏在了地上。

江藤的脑袋撞在岩石上爆炸了,原来这个脑袋上栓着炸弹。

已经晚了。鹫尾感到全身像被刀割一样的剧痛,他在几秒钟内丧失了意识。

他很快恢复了意识,鹫尾一边忍着疼痛一边支起身子。头像炸开了似地疼痛难忍。

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右小臂和“AK47”式冲锋枪一起被炸弹炸掉了。鹫尾惊呆了。右腿上也是鲜血,动也不能动。右耳的鼓膜好象被震破了,耳朵里嗡嗡地什么也听不清楚。似乎胸部也炸进了弹片,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并大口地吐了血。

但是,愤怒使他坚强地站了起来。鹫尾挣扎着用左手从腰间掏出了那只大口径的美式手枪,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扶着岩石走了出来。他竟然用裸露着白骨的右上臂支在岩石上。

由于权田离爆炸点也很近,他的臀部也被炸掉了一大块血肉,他正像一条虫子一样拼命朝洞内爬去。

“怎么,你还没有死……”

鹫尾咬牙切齿地骂道。

“砰、砰、砰”鹫尾端着那只手枪,朝权田的背后连开三枪。

权田惨叫着把头转了问来,他那双幽灵般的眼睛看着鹫尾。他惊恐地加快了爬的速度,但已经动不了了。

“饶了我吧!该死的……饶我一条命吧……我可不想死呀!……鹫尾!”

权田嚎啕大哭起来。

鹫尾伏下身子,用牙咬着权田的衣服,硬把他翻了过来,然后自己强忍着巨痛,坐在了权田身旁。此时,他胳膊和腿上的出血更多了。

“不能不让你死!但不能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去!”

鹫尾把从胃里涌上的一大口血水吐在了权田的脸上。伸出左手,用匕首划开了权田那被失禁的小便和血液弄湿了的裤档。

权田更加惨痛地喊叫起来。

鹫尾一闪匕首,就切下了由于惊吓而已经缩回去了的权田的男根。

由于又被鹫尾击中了3枪而一点也动不了的权田,只是一声比一声高地惨叫着。他拼命地把身卷回来,还向鹫尾乞求留一条活命。

鹫尾把权田的男根向远处扔去。

权田昏了过去。

鹫尾又切下了权田的两个耳朵。

这时剧痛又使权田醒了过来。

这次鹫尾又用匕首朝权田的脸上划去。但自己也因出血过多而感到意识朦胧了。

当鹫尾感到已经把权田的脸划烂了的时候,便把匕首最后地插进了权田的胸膛。这时,权田只有出气而无进气了。

鹫尾把匕首狠狠地按下去,同时,自己的眼前也出现了一片黑暗。他突然垂下了头,伏在了权田的身上。

鹫尾也迅速地被死神拽向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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