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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招募》 001【疯狂招募】 陈有信，22岁，相貌平平无奇。 职业，学生，就读于国立新屋熊大学（暨红枫市关山口男子职业技术学院），今年大四，还差一个学期毕业。 陈有信刚入学时，报考的机械制造和自动化专业。 劝人读机，天打雷劈。 忘记是哪个憨坨建议他读这个专业了，他进校半个月才知道，垃圾专业，毁他青春。 机械专业本科毕业后很难找工作，而且就算是研究生学历，月薪也就5000块，干十年才有可能过万。 红枫房价两三万，不吃不喝辛苦干一年，还买不起一个卫生间？ 这也太惨了吧？ 陈有信当机立断，大二转宇宙第一的计算机专业，成功从机械狗进化成程序猿。 直立行走让他重获信心，释放双手让他更加快乐。 3月，某个星期六的早上，陈有信在宿舍编程序，准备用unity3d引擎设计一款卡牌游戏，这是他的毕业作品。 unity3d引擎很强大，《王者荣耀》，《择天记》，《凡人修仙传》，《崩坏3》还有《炉石传说》，都是用这个引擎制作的。 咖啡，云音乐，头戴式耳机。 程序猿标配三件套。 陈有信敲击着键盘，看着无穷无尽的代码，快乐得无法自拔。 啪。 一条软绵绵，长长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在陈有信的手腕上。 蛇！ 陈有信吓得猛地抖手，站起来。 他小时候被蛇咬过，这辈子最怕蛇了！ 哐当。 耳机线将笔记本扯歪，手臂撞翻旁边的咖啡杯，半杯液体全泼在笔记本的键盘上，热气腾腾。 滋滋。 一道电光闪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以及接在usb上充电的手机，两者同时闪了一下。 手机上出现一个进度条，从0%瞬间变成100%，屏幕又迅速暗下去。 “哈哈哈哈~~~” 室友赵权从后面的上铺探出头来，发出破锣般的大笑声：“一个大男人竟然怕蛇？” 陈有信恼怒回头：“我电脑被你毁了！” 赵权摇晃着大脑袋，嘿嘿笑着说：“没事的，有哥在，电脑我帮你处理好。” 笔记本电脑没有蓝屏黑屏，只需要倒立起来让水流出，再拆键盘烘干就行了，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嗡嗡！ 桌上的蛇竟然扭动起来，还带震动的，陈有信看得头皮发麻。 赵权手里拿着遥控器，贼兮兮地问：“这条机械仿真蛇是我昨天才做出来的，准备当毕业设计的作品，你觉得怎么样？” 陈有信一眼就能透过现象看出本质，这条仿真蛇的体内肯定装着机械骨架和传动装置，外表用人造皮包裹，中间用硅胶填充，仿真蛇可以扭曲身体，机械蠕动，模拟真蛇向前游走。 这是机械系学生的基本功。 但在陈有信看来，赵权的毕业设计作品也太丑了吧？ 蛇头大大的，没有精细化建模，上下颚没有安装机械组件作为活动支撑，只能闭着嘴，连模拟真蛇吐信都做不到。 前端十几厘米长的蛇皮上，全是癞蛤蟆皮肤一样的粗糙疙瘩，还是大大的颗粒，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觉得特别难受。 蛇尾断了一截，断截面直径三四公分，只剩下一个黑黑的小洞，从完整性上看，这个毕业作品大打折扣。 “尾巴在这里，自我感觉这才是点睛之笔。” 赵权从床上找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献宝一样递过来，嘿嘿嘿笑着。 尾巴前面还是金属圆锥形卡口，对准机械蛇尾部的小洞，轻轻一推塞进去，赵权露出满意的表情。 对此，陈有信不屑轻嗤。 所以这是蛇和水貂的结合怪物？ 真是丑到天际了！ 这要是投放市场，谁会买这玩意儿？ 赵权按下遥控按钮，蛇扭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震得桌子微微抖动。 他再按，仿真蛇停下震动。 赵权介绍道：“我从电磁力实验室里弄来一台报废的西门子静音马达，捣鼓了一个寒假终于修好了，三元锂电池带动，噪音低，马力强大，震动特别有劲，遥控接收范围10米，无线信号贼特么好……” 陈有信用晾衣杆将蛇挑起来，扔到他怀里，满脸嫌弃：“太丑了，看着让人起鸡皮疙瘩。” 赵权双手摩挲着机械假蛇，嬉笑道：“长得丑不要紧，好玩就行。” “这有什么好玩的？” “很好玩的！它还是ipx6级防水……” “一条破蛇而已，我完全无法get你的快乐点在哪里。你给我把笔记本弄干净啊，我还要编程呢，学习才能使我快乐。” “ok，ok，我去实验室给你拆了清灰，清洗咖啡水渍。” “拿走拿走。” 陈有信把毕业设计的源代码备份好，传进手机，再把笔记本电脑交给赵权。 这家伙拿着蛇，夹着笔记本电脑，乐呵呵地离开宿舍，说是去实验室升级功能。 实际上，他绝对要找个地方认真学习“d:\programfiles\学习资料\考研冲刺36招”里面的机械介绍视频。 陈有信太了解赵权这家伙了。 红男职技院的宿舍都是四人间，另外两个室友一大早就出去浪了。 等赵权离开宿舍，陈有信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他是红枫本地人，周末双休时一般都会回家吃饭。 陈有信扫了一眼手机，早上9点半不到。 等会儿？ 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作为一名精致，严谨，略有些强迫症的理工男，陈有信在自己的手机桌面上设置了七个文件夹，按照app的颜色分类，红橙黄绿青蓝紫，桌面非常清爽整洁。 但现在，整洁被打破了。 一个陌生的红色app出现在七个文件夹之外，名字叫《疯狂招募》。 “这不是我设计的游戏么？” 陈有信疑惑，他编程时，只在电脑上运行和调试过，并没有发布app版本，更不可能传到手机上。 这是从哪里来的？ 陈有信随手点开，界面很简陋，没有一把刀，一只狗，也没有一刀999，就是一张背景图，光秃秃的绿草营地。 左下角一个背包，点开空空如也。 右上角显示α101，应该是版本号。 屏幕右侧中间有一个按钮，上面写着“招募”。 陈有信点一下，一张卡牌旋转着出现，动画效果还不错。 卡牌封面画着一个身穿机甲的人类，旁边写着“免费试玩”四个字。 app提示：“欢迎来到《疯狂招募》卡牌游戏，这是你从未玩过的全新版本，只要体验三分钟，你就会跟我一样，爱上这款游戏。” 陈有信是专业人士，一款游戏好不好玩，他根本不用三分钟就能知道。 多数情况下，他一分钟就行了。 点击“免费试玩”按钮，app弹出：“立即招募【人族工程师】？是/否。” 陈有信选择是。 “倒计时15秒。” 15…… 14…… 13…… 陈有信看到倒计时，归零后，他眼前两米开外突然出现一个黑洞，越来越大。 一台全副武装，身高接近2米5左右，几乎顶到天花板吊扇的黑色机甲从黑洞中走出来，嘎吱嘎吱的机械关节传动声，充满金属质感的机械铠甲外壳，复杂到让人瞠目结舌的零件组群，比变形金刚还要真实。 “卧槽！” 陈有信惊恐地瞪大眼睛，吓得直接倒在床上。 目瞪狗呆！ 发现机甲没有攻击他的意图，陈有信深呼吸，紧张问道：“你是谁？” 机甲居高临下面对着他，头部窗口打开，露出一张普通的地球人脸，用标准普通话回答：“主人，我是人族机械工程师。” 战锤40k，人族的机械工程师，就是刚才那张卡牌！ 陈有信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他在编程《疯狂招募》这款卡牌游戏时，就有想过做出一个混搭风格，将克苏鲁，战锤中古，战锤40k，龙与地下城，远古神话，现实神话之类的，全都往里面塞。 面前这个机械工程师，坐在高度一体化的驾驶舱中。 机甲有一套功能极强的人机交互系统辅助工作，能让工程师在太空的极端环境中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事务。 机甲的四肢被强化加固过，粗壮的合金钢铁支架，超强减震，腰间和后背的工具包下装有四个活动式喷气推进器，能让他行动自如。 陈有信最感兴趣的，还是硕大的工具包。 不出意外，里面应该整合了战锤宇宙中的各种机械设备，材料，以及各种黑科技。 陈有信硬着头皮问道：“你这样子……是不是太吓人了点？” 机甲回答：“主人可以捏脸，换成你喜欢的样子。” 捏脸可还行。 陈有信举起手机，摄像头对准机甲，画面上卡牌变成悬浮状态。 旁边有一行小字提示：“【人族工程师】第一次可以免费修改形象，以后修改需要100金币一次，90天内仅能修改一次。” 右侧出现app推荐的形象，第一个头像竟然是小琨！ 陈有信试着点一下，小琨的脑袋立刻出现机甲中。 黄毛中分，飘逸轻柔，美目妖娆，冰清玉骨，妩媚多姿，脑袋以下的机甲设备威武雄壮，整体看上去毫无ps痕迹，浑然天成，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陈有信看到床边的篮球，脑海中迅速浮现机甲巨人运球的场景。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陈有信赶紧点“下一张”，工程师的脑袋瞬间换成小矾。 继续下一张，换成小含…… 这些推荐模板，是app按照目前网络上的明星风云排行榜列出来的，有特殊喜好的主人完全可以偷懒，套用现成的模版捏一个漂亮男孩子出来，再为所欲为。 这些脸都不符合陈有信的审美，他选择自定义。 陈有信玩任何游戏，只要是捏脸，他都秉承着一个原则，那就是作为随从，长得绝对不能比主人帅。 五分钟后，陈有信捏出一个和李毅峰差不多帅的小伙子。 最后隐藏工程师身上夸张的机甲，换上普通的羽绒服，牛仔裤，终于完美本地化。 下面，可以深入了解他了。 ……………… ……………… ps：新书终于和大家见面了。欢迎新老读者捧场，加入书架，投推荐票，新书投资，加入书单。 002【黑科技】 陈有信看着app，手指滑动，试着将卡牌拖入包裹，工程师立刻消失不见。 再从包裹里取出卡牌，工程师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哟，这个功能不错啊。 侍从，来我身边。 好大，主人。 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只要有需要，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召唤随从出来，非常隐蔽。 陈有信示意工程师坐下，问道：“先说说你会的技能吧。” 工程师双手放在腿上坐好，腰杆笔直，一看就是纪律严格的正规战斗兵种。 “我来自塔玛星系人类帝国，隶属【星际争霸远征军】部队，机械工程师，任何人类机械的设计，建造，维修，升级，我都可以完成。” “这么厉害？核前艇翻新去锈，抛光喷漆，战斗鸡保养换三滤，打蜡镀晶，坦客换链条上油，清洗炮管膛线，这些你都行？” “可以。” “建造兵营，重工厂，星港，这些呢？” “可以。” “建造机械科技厅，量子研究所呢？” “可以。” “那个……主基地旁边的核蛋发射井呢？” “只要级别足够高，搜集到足够的特殊材料和资源，我也可以制造出来。” 哇哦！ 牛皮牛皮。 陈有信竖起大拇指，佩服地五体投地，感觉他比托尼史大可还要厉害。 陈有信想起一事：“你的工具在哪里？” 工程师右手喷射出一段青红色的高温焰火，熄灭后，五根手指分别射出五道颜色不同的切割气焰，颜色代表不同的温度。 陈有信隔得远远的，也能感受到这股高温热浪。 桌上有两块赵权从实验室里顺手牵羊的废品钢板，工程师拿起钢板条，左手射出一道红色激光，将钢板融出一个小洞。 再合起两块钢板，右手凭空变出一根不知名金属焊条，用极快的速度将钢片焊接成90度，严丝缝合，完美到几乎看不出来焊点。 在陈有信的惊奇目光中，工程师收起气焰和激光，双手中又出现两个奇怪的桶状金属构件。 哒哒哒哒。 金属构件由成千上万个细小零件组成，如同乐高最小的积木拼块一样，迅速组装成各种形状的工具。 各种规格的套筒，螺丝刀，扳手，管钳，不规则异形工具等等，这应该是超高效率的万用工具，能节约大量换工具的时间。 切割，焊接，维修，几乎无所不能的黑科技！ 碉堡了！ 陈有信明白了：“虽然我对你进行了外形改变，隐藏了机甲，但实际上你仍然是个穿着机甲，背着工具包的单兵作战单位，对不对？” “是的。” “如果我给你准备一块地，你现在就能建造兵营吗？” “因为主人现在是一级状态，我只能维修机械，其余能力都被封印，需要升级解锁。” “包括发射井？” “是的，发射井需要将人族科技树升级到最高级。” 陈有信明白了，这一切都建立在app上，他需要升级才能变得更强。 但此时，app的其他功能都是灰色的。 好吧，以后有空再研究怎么升级。 “差点忘记了，我要给你取个名字。” “好的主人。” 取名是个技术活，要朗朗上口，好记，接地气，还要符合人族工程师叼炸天的逼格，以及凸显战锤40k宇宙强者的高贵气质。 有了。 为了纪念死去的钢铁侠，陈有信打了个响指：“你以后就叫石大可，英文名tony，集技术，才华，帅气容貌于一身的男子。” 石大可非常听话：“好的，主人。” 陈有信将石大可收入包裹，收拾收拾，锁门离开宿舍，回家。 新得金手指，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 ……………… ……………… 陈有信来到地铁站，刚走进车厢就接到妈妈的电话。 陈妈声音很急迫，说道：“你表哥早上出车祸了，你这时候赶紧来钢花医院看看。” 车祸！ 陈有信一惊，声音都提高几分：“伤的重不重？” 陈妈说：“暂时没生命危险，但外伤比较严重，这时候在做手术。” 表哥叫万伯虎，今年才27岁，老陈开了一家四档门面的修车店，万伯虎跟着老陈修了几年车。 昨天晚上关门之前，有个客户开着一台老款福特翼虎过来，说车子只要速度上了80就全车抖动，担心与翼虎的断轴门事件有关。 老陈检查后，初步排除是断轴问题，但抖动有很多原因，需要试车排查，客户干脆就将车子留下来。 昨天白天，正好万伯虎有个关系很好的同学路过红枫出差，晚上和大家聚着吃宵夜，今天早上要赶7点半的飞机。 于是万伯虎就把翼虎开回家，今天早上5点起来送同学去机场，顺便拉高速，找全车抖动的原因。 哪知道悲剧发生了，万伯虎送完同学，从机场返程的途中，被一辆超速的车撞上尾部，失控翻车，但肇事车没事，还逃逸了。 陈妈发愁地说：“肇事司机没找到，福特的车子没买商业保险，而且伯虎不是在上班途中出事，要想评工伤估计很难。” 陈有信一听，就知道这事麻烦。 车子的修理费，万伯虎的医药费，以及伤残赔偿金，加起来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谁来赔？ 总要有人买单的。 “我还有几站就到医院，见面再说吧。” “唉，真是造业哦！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开车太危险了。” “放心吧妈，我会牢记在心的。” 有些人开车，开着开着就没了，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陈有信挂断电话，长叹一口气。 真的造业哦。 万伯虎前年结婚，去年生了个女儿，老婆在家全职带孩子，原本是个幸福和谐美满的家庭，现在出了车祸，以后孩子怎么办，老婆怎么办？ 来到医院，陈有信看到很多亲戚，大家都来了。 万伯虎的胸口肋骨断裂两根，肺挫裂伤，脑门撞出血，被门挤压的左胳膊伤势最严重，骨科主任亲自过来做手术，已经做了1个小时。 姨妈和姨夫长吁短叹，表嫂双眼通红，一直在哭泣，大家都在安慰他们。 老陈是老板，自己的员工受伤，在没有找到肇事者之前，他肯定要负责到底。 没等姨妈一家人开口，老陈就主动让老婆存了10万块钱在医院账上，他先垫付医药费。 陈家也尽力了。 毕竟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又过一个小时，表哥手术结束，被推到重症监护室里继续观察。 主刀医生说其他还好，就是左臂问题严重，血管和神经都受到极大伤害，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胳膊。 陈有信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回到修车店。 哗啦啦。 他打开卷闸门。 店里弥漫着机油，橡胶轮胎，油漆的混合味道。 陈有信随手捡起地上的轮胎撬棍，收好千斤顶，将几个散落的扳手捡起来，放在工具架的盒子里。 维修工位上，停着一台被撞得七零八落的翼虎。 陈有信很想帮上忙，医院的事情他没办法，那就争取修好这台车，减少大家的经济损失吧。 陈有信打开app，拖动卡牌，将石大可召唤出来。 他指着翼虎问道：“你能不能把它修好？” 石大可双眼射出微弱的蓝光，将车子从上到下扫描一遍，说道：“可以。” “100%完美修复吗？” “是的，可以整备如新，修理费需要1金币。” 突然冒出来的金币，让陈有信一愣。 唉唉，随从都是我的人了，难道我还不能免费使用？ 那种感觉就好像，老实人辛辛苦苦，努力搬砖攒钱，最后掏空家底花几十万好不容易娶个老婆，谁知每次想和老婆玩游戏，她都熟练地说500块钱一次。 膈不膈应人啊？ 陈有信打开app，注意到包裹页面中确实有一个0，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0级，原来是金币的意思。 陈有信揉揉鼻子：“金币怎么得到？是连续签到，还是分享给好友拉人头？” 石大可说：“你可以用现实货币在app商城兑换，比例10000:1。” 他奶奶的，原来这游戏还要氪金的啊？ 陈有信找到充值商城，差点泪流满面。 坑，巨坑！ 1万块钱才兑换1金币，太贵了。 qq超级会员还不打折，也没有plus会员之类的优惠，真抠！ 怎么办？ “垃圾游戏！” 陈有信嘴里暗暗骂着，手指却不听使唤，点开兑换页面。 他这几年省吃俭用，加上奖学金，压岁钱，打工挣的小费，刚好攒了1万多一点。 原本计划是大学毕业之前找到女朋友，用在毕业旅行上，同吃同游顺便同住一间房，既然没女朋友，那就先修车吧，以后再找老爸报销。 “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充值！” 氪金1金币，陈有信的微信账户瞬间消失1万元，余额还剩几百块。 心疼得一揪。 充完值，石大可开始工作了。 他伸出双手，迅速将扭曲变形的车门拆卸掉，将变形的大梁扯直，钢板顶平，比任何钣金工人都要熟练。 最让人吃惊的就是他的双手万能工具，不仅仅拆卸螺丝速度极快，还能随时变成千斤顶，或者液压助力杆，而且力大无穷。 塑料件破碎，他用热熔材料重新连接，严丝缝合，如同新的。 金属断裂，他用特殊液体焊接，加固，比原厂件还要牢固。 发动机舱打开，万能工具如同章鱼触手一样，灵巧钻入每个角落，做到了真正的免拆修复，不仅将受损的变速箱修复好，甚至给发动机做了一次深度大宝剑。 最后，石大可用手指对准车身，喷出乳白色的雾液，做全车油漆，不用打磨旧车漆，就这么直接喷，亮光闪闪如同新车一样。 总耗时，5分钟。 全程高能！ 陈有信看傻眼。 这就是战锤40k里的黑科技吗？ 太……太厉害了！ 003【捡到宝了】 “我的天！” 陈有信瞪大眼睛，仔细检查。 变形的三大件修好了。 abc柱车架还原如新，用特殊合金加固。 玻璃在车祸中被撞成碎片，石大可抬手对着空窗喷了几秒，整片新玻璃就这么凭空凝结起来，而且感觉质量比原厂玻璃好很多。 轮胎橡胶被修补完好。 破损的塑料件恢复如新。 各种漏掉的液油补充满。 石大可该不会装着一个机器猫的兜兜吧，怎么什么材料都有？ 陈有信围着翼虎绕一圈，赞不绝口，猜测问道：“这些修补耗材都是从你的机甲后备箱里取出来的？” 石大可点头：“是的，那是一个非常大的次元存储空间，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材料，随用随取。” 果然有个机器猫的兜！ “时间长了材料会用完吗？” “不会，塔玛星系人族帝国有专人管理次元空间，每一种材料的储备下降30%之后就会同步补充，但是需要消耗金币。” 啧啧，有钱就是大爷，连次元空间都能操控，隔了不知道多少个位面都可以随时补充。 陈有信上车点火。 非常悦耳的启动声音，低沉，雄浑。 16t涡轮增压的老发动机，完全听不出来这是一台超过6年的老车，感觉比新车还要稳。 倒车，挂d档，踩油门，陈有信一气呵成，开着翼虎上路。 自动换挡没有丝毫顿挫感，过减速带没有任何异响，减震极为舒服，有一种坐大奔的感觉。 “天哪，这真是一台事故车吗？” 陈有信沿着附近街道饶了一圈，直呼不可思议。 石大可只用了五分钟，就将一台事故车还原成比新车还顺滑的状态。 他捡到宝了！ 陈有信太满意，打开app仔细研究，经验值变成5/1000，升级略微有些缓慢。 陈有信问：“经验值有什么用？” 石大可回答：“升级后可以获得升级点数，能解锁高级技能，增加同时持有卡牌的数量，还能招募更多不同类型的随从，获得强大的卡牌术法等等。” “卡牌术法是什么？” “可以作用于整个科技系，或者魔法系，以及不知名领域的，具有强大的能量。” “举个栗子。” “我知道人族有一个术法叫【机械亲和】，能降低机械系科技的研发，维修，升级费用10%，效率提高10%，持续时间100天。” 陈有信懂了，如果他以后还能召唤出虫族或者巨龙之类的随从，卡牌术法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魔法系。 他想起一件事，问道：“万一我表哥的胳膊被截肢，你升级后能帮到他吗？” 石大可回答：“在解锁二级技能后，我可以制造出机械手臂，尽可能让他的日常生活不受影响。” 太好了，有盼头就行。 陈有信很激动。 至少他不会束手无策！ ……………… ……………… 星期六的下午3点，钢城三路的十字路口，一台福克斯st慢慢停下来等红灯。 亮闪闪的贴花车衣，夸张霸气的运动大包围，带尖刺螺帽的轮毂，顶级的避震套件，抖音段友n多贴纸，外人一看就知道车主是个玩车高手。 司机叫胡睿，30岁出头，胖胖的怕是有200斤，蓄着小胡子，戴着茶色墨镜，胳膊搁在车窗上，单手开车，动作超酷，特别帅。 副驾驶是早上出车祸的福特翼虎车主，叫曾强，一副苦大仇深，被生活压迫的面容，看起来四十多岁。 实际上，两人在读向日葵幼儿园时就是同学，初中以后断档失联十几年，今天才把关系重新捡起来。 胡睿说：“我在2009年考上了汽车高级维修技师，2014年又通过福特华夏的qc技术认证考试，去福特总部进修了两年，发现镁国好山好水好无聊，待得没意思我就回来了。” 曾强问：“有机会就移民呀，为什么不留在在镁国赚大钱？” 胡睿摆摆手：“钱就是一个数字而已，赚那么多却不消费，有什么用？外面再好都不如家乡好，我在镁国每天都想吃热干面绿豆汤，糊汤粉炸面窝，烤全羊辣的跳，巴厘龙虾和亮亮，这才叫生活，镁国那叫行尸走肉，莫得灵魂！” 是呀，人家财务自由，说什么都对。 在镁国玩腻了，回来轻轻松松在福特4s店当维修部的副主管，活少还钱多，长得跟胖虎一样挫，却还有女孩子主动围着。 哪像我们普通小老百姓，每天都要操心工作，房贷，孩子，身心疲惫，连例行的公粮都无心上缴，毫无兴趣，一个月都没有一次。 还说“钱就是一个数字”，呵呵，真装哔。 曾强闭嘴，这话题聊不下去，他没法接。 胡睿说：“你要是早上第一时间在群里告诉我，我就叫拖车拖到我那里，也没现在这么多事。” 曾强盯着红灯，心中默念读秒。 胡睿又说：“你呀，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那个陈师傅是通过了福特qc认证的技师啊，还是福特总部的亲儿子，可以随便拿到原厂配件？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路边修车摊，他说能给你修好车，你就信了？” 曾强吭吭几声，帮着解释：“陈师傅不是路边摊，他的门面还挺大，很正规，而且他在我们钢城片区修了几十年的车，口碑不错，他是我隔壁邻居介绍的熟人……” 胡睿打断他：“熟人更会宰人！” 曾强心想，你也是我熟人啊，同学不是更宰同学？ 我初中外号叫傻强不假，但这都快20年过去了，你当我一直傻呀。 胡睿仿佛听见了他的内心话，说道：“我不一样，福特4s店开票多少，我直接内部价给你打五折，绝对不坑你，我们可是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曾强心软了，叹气无奈道：“我真不知道你在福特4s店上班，早知道的话这几年我保养和维修都找你了，现在搞成这样，唉，你叫我怎么和陈师傅说？” “你的车子你做主，当然是你说怎么修，就怎么修啊！”胡睿都惊了，觉得不可思议：“这起事故，是不是他们的责任？是不是该他赔钱？既然与你无关，你管他死活干什么，你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 曾强摇头，不想争辩：“你这样不好，我有我的考虑。” “面子抹不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老掉牙的思想，你太迂腐了。” 两人意见不合，一路争执，福克斯再走一条街区，拐弯来到钢城一路。 看到路边一家叫【有信汽修】的四档门面，曾强指挥胡睿，跟着一台老皇冠慢慢开过去。 老皇冠停在门口，老陈下车，他刚从医院回来，面色满是愁容。 曾强和胡睿也从福克斯上走出来。 曾强腆着脸过去递烟：“陈师傅，我带了一个福特4s店的朋友过来看看，你这边要是修不好车子，我就拖到4s店去修。” 老陈接过烟，嘴角微微抽搐，脸色有些不好。 这起交通事故从法律上来看，车主曾强是没有责任的。 但是，曾强不买商业险，而且没和汽修店签署维修期间的免责合同，导致损失巨大，如果碰到那种特别难缠的汽修店，肯定会扯皮拉筋，把责任往车主身上推卸。 老陈承诺修好车，是因为他讲诚信，他的店铺叫【有信汽修】，儿子叫陈有信，三十年来他没坑过任何一个顾客。 讲道理，老陈都亏成这样了，将心比心，你现在总不能再去找个4s店，报个超高的定损价，趁机小捞一笔吧？ 这不就成了趁火打劫吗？ 做人不能这样。 老陈心里不高兴，但没表露出来。 胡睿锁好车，叉着他的小肥腰，抬头打量四周环境。 他对这种街边小店很是不屑，对这种野路子出身的同行没有任何好感。 大马路，环境差，尘土飞扬，店门口各种油腻杂乱。 为了做更多生意，门脸招牌上特别强调三十年老店，啥车都能专修，恨不得挂着100个不同的车标。 “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万能修车王呢？” 胡睿暗暗腹恻一句，注意到老陈的双手。 厚厚的茧子，因为常年浸泡在油污中洗不掉的黑色，一看就知道是修出租车出身的野路子，怎么和他这种福特总部认可的高大上专业人士相比？ 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胡睿说道：“陈老板，我是开发区福特4s店的维修主管，曾强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本来我说我来修的，不过既然你们都谈好了，我也不勉强，但如果你这里的技术达不到福特标准，我建议还是交给我们4s店来修，主要是为了以后的用车安全着想，对吧？” 老陈白了对方一眼，有点冲啊小伙子，4s店的维修主管就很叼？ 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拽什么拽？ 还福特标准，什么狗屁规矩，在我这儿就不好使，当年老子操扳手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吃奶呢！ 老陈憋着气，面色寒峻，冷冷说：“我修了30年的车，什么车没修过？你们放心，这车我保证修好。” 胡睿乐起来，哟，还有脾气？我专治各种不服，至少在福特车上，我就是权威！ 胡睿跟在身后，走进店里，呵呵笑：“老板，我在镁国福特总部待了三年，别的不敢说，就福特车这一块，我还是颇有些心得的。曾强，你的翼虎在哪……” 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看到旁边工位停着的全新翼虎，全部傻眼了。 阳光从天窗照射进来，洒落在车头上，福特车标和镀铬装饰条闪闪发光，如同一个含羞待放，等待迎娶的新嫁美女。 白色的油漆光洁如新，看不出任何瑕疵，车体干净整洁，玻璃完好，哪里看得出它是一台事故车？ 简直比摆在4s店大厅里的展车还要新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 004【我胖胡想打人！】 曾强快步走过去，惊疑不定地仔细观察：“这……这真是我的车？” 车牌号，对的。 车钥匙扣，对的。 眼镜夹，cd包，中控台装饰条，烟头烫坏的座椅布，车内各种熟悉的细节让曾强很确定这就是他的车。 但昨天被撞的七零八落，今天怎么就变成新车了？曾强想不明白。 嘶…… 胡睿倒吸一口凉气，瞳孔收缩，这是事故车？ 你不是在逗我吧！ 胡睿立刻从包里拿出专用仪器，准备用最严苛的标准来测试，心里隐隐约约产生不好的感觉。 老陈也以为自己见鬼了。 车子早上拖回来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啊，事故车变新车，八十岁的老妪突然变成十八岁的美胶娘？ 这个时候，陈有信哼着小曲儿，拿着一瓶快乐水从外面走来。 老陈赶紧拉着他来到旁边，低声问道：“翼虎怎么回事？” 陈有信喝了一口快乐水，嘿嘿狡黠笑着：“我修好了呀。” 老陈吹胡子瞪眼，一巴掌轻轻拍过去：“你当老子是三岁的小孩？我以前叫你报汽车工程专业你不报，教你修车你也不学，你不是很讨厌干这个吗？” “男人的心，说变就变……别揪，别揪！我说实话，我和一个修车高手一起完成的，我给人家打下手。” 躲过俩指甲盖的一掐一扭，陈有信避开老爸看似惩罚，实则爱怜的小动作，还挺得意，努努嘴：“你觉得修的怎么样？” 老陈并非真生气，只是担心这是个样子货，不太放心地过去，看到胡睿用升降机把翼虎抬起来，检查底盘。 老陈不动声色站在旁边看，如鹰般尖利的老眼关注着每一处细节，越看越惊讶。 嘿，还真不是样子货，看来全都是真材实料，修的真好！ 只是，这怎么可能？ 老陈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全是疑惑。 嗝儿…… 陈有信放下快乐水，舒爽地打了个嗝气，露出无比满意的笑容，站在旁边看着众人的反应。 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嘛！ 站在车底的胡睿脸都黑了。 车漆，重做的，很厚，但整体看不出瑕疵！ a柱和b柱，修复过，近似原厂般完美！ 底大梁根本看不出来是否变形，脆弱的几个点都重新加固，连可能的断轴风险都排除了。 车祸现场照片上，车体变形程度那么大。 而这时候，所有部件精确地严丝缝合，换的虽然都是没有原厂编号的副厂配件，却感觉比原厂质量还要好！ 见了鬼…… 【叮！】 胡睿听到身后传来金属打火机的声音，回头一看，陈有信拿起一个zippo，在身上蹭了几下，甩出来一个漂亮的火焰花，慢慢送到老陈脸前。 老陈嘴里叼着烟，深吸一口，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那张帅气的老脸若隐若现。 曲高和寡，寂寞如雪。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老陈露出和善的微笑，如同一只慈祥的灰太狼：“小胡，我这修车技术怎么样？还入得了你的法眼吧？达到福特标准了吗？” 和老陈长得9分相似，但帅气更胜一筹的陈有信，眨着大眼睛，露出小灰灰般的纯洁眼神问道：“胡师傅，你看车子有问题吗？” “这个……” 胡睿尴尬极了，支支吾吾道：“外观暂时看起来没问题，我想试车。” “当然可以，随便试。” 陈有信把翼虎降下来，让他们开出去试车。 一刻钟后，三人试车回来。 车主曾强满脸兴奋，一个劲夸车况好，比新车还好开。 老陈叼着烟，一副我就是这么牛逼，无敌是多么寂寞的高冷样子，什么也不解释。 落在最后的胡睿真服了，连走路都有些踌躇。 大事故车并非不能修。 但福特的装配品控口碑一直不太好，连新车都容易出现异响，异味，变速箱顿挫，油耗高等问题，更何况大事故车翻修？ 可是这一台不一样，完全颠覆了胡睿的认知，相当完美，没有任何异响，没有任何缺陷。 “现在街边小店的修车技术都这么牛逼了吗？半天时间就能把事故车修的比新车还好开，就这车况，再开10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胡睿差点泪流满面，路边店的技术都这么强，让他们那些福特认证的高级技师怎么活啊？ 【叮！】 胡睿又听见熟悉的声音。 回头只见陈有信拿出zippo，手指灵活，打火机像蝴蝶一样在指尖翻飞，点支烟的几秒钟愣是被他玩成了艺术电影。 老陈单手插兜，另一手夹着烟，抬头45°看向远方，眼神深邃。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那种遇事不惊的淡定，那种中老年人特有的沉稳，那种“我说到就能做到，交给我你绝对放心”的稳重表情，彻底哲服众人。 “特么的，这对父子太能装哔了。” 技不如人，再不爽也只能憋着。 胡睿硬着头皮，问了几个技术方面的问题。 老陈斜着眼撇过去，夹着烟，轻描淡写说着：“这些是学徒工都知道的简单问题，你还问我？我很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福特4s店的高级技师，你该不会在福特的野鸡路边修车摊上班吧？” 陈有信也在旁边添油加醋，摇头晃脑：“胡师傅，镁国福特总部没教你这些基础吗？这些应该是常识吧。” 放你们爷俩的360°托马斯回旋狗臭屁！ 行星齿轮组件怎么和离合器，制动器配比，学徒工懂这个？ 导轮为什么会单向超越离合器，你他吗告诉我这是常识？ 当年福特总工七八个设计师开会，都没发现更好的解决方法，研究这个的都是工程博士以上水平，怎么到你们爷俩嘴里，就是基础常识了？ 胡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对父子的嘴真毒啊。 唬…… 他胖胡此时此刻，特别想打人！ 陈有信随意指着车：“胡师傅，什么都别问，问就是拆。车在这里，你自己看呀，哪里不懂拆哪里嘛。” 拆拆拆，就知道拆，怎么跟我们4s店同一个套路？ 真的……好气哦。 胡睿都快被气哭了。 在福特旗下的众多车型里，变速箱问题最严重的要数福克斯，然后就是蒙迪欧，翼博，翼虎这些，开几年之后，抖动和异响那叫一个烦。 这台翼虎也一样，曾强说以前抖的厉害，顿挫像便秘，难受得要命。 可今天试车，换挡如同德芙般丝滑柔顺，简直和采埃孚的8at，爱信6at一样，舒服得像是换了一台车，多年的老便秘完全通畅了！ 胡睿好想知道原因，可这两个坏人就是不告诉他，站在旁边说相声，他心里痒得如同被猫尾扫过。 最毒莫过于诛心，胡睿觉得这对父子肯定是在针对自己。 他突然后悔了，刚才他就不该表现出敌意的。 这是他自找的。 005【真香啊】 看到自己的车完全被修好，曾强心情高兴，乐呵着问道：“胡睿，我坐你福克斯的时候感觉抖动好大，你修没修过？” 我顶你个肺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胡睿丢过去一个幽怨的眼神。 一旁陈有信差点笑出声，眼神从小灰灰的纯净，变成了巧虎般的天真与可爱：“胡师傅，原来你自己的车也有毛病啊？你这个是进口的福克斯st吧？” 胡睿郁闷无比，硬着头皮回答：“是进口st，但变速箱是福特通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半年前修过，小问题。” “变速箱抖动还是小问题？” “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我没时间弄。” “你没时间，可以让我们来呀。” 陈有信大包大揽说道：“我爸会修这个，很简单的，半个小时就给你修好。” 老陈听了愕然，心里喊着儿子坑爹，他会修个鬼的福特进口变速箱啊。 但老陈的表面稳如一只巧虎的爸爸，重如泰山。 他满脸微笑，慈祥地看着胡睿，等着胡睿开口求他。 不主动。 不拒绝。 至于修不修的好，老陈也不负责。 曾强还处于兴奋状态中，热情劝说道：“胡睿，来都来了，你就让陈师傅看看吧？说不定你多年的老便秘，不是，多年的变速箱抖动，三两下就被陈师傅修好了呢？” 啊啊啊啊。 胡睿的拳头悄悄捏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 轮番打击，屡次受辱，太丢脸了！ 他堂堂福特4s店的维修主管，在镁国福特总部深造过的高级技师，不仅修不好自己福特车子的变速箱，还要求着人家街边小店来帮忙修？ 颜面何在？ 尊严何存？ 可是一想到刚才翼虎的柔顺换挡，胡睿就觉得…… 真香啊。 好吧好吧。 盛情难却，大家都太热情了，胡睿实在推辞不掉，飞快地把车钥匙递给老陈，红着脸说：“那就麻烦陈师傅看看了。” 陈有信笑嘻嘻接过钥匙，说道：“都不用我爸爸动手，我们小徒弟就能修好。你们等一下，我去把小石叫来，顺便上路检查一下变速箱。” 看见陈有信要走，老陈傻眼，连忙把他拉到旁边，低声急促说：“唉唉唉，你吹了那么大个牛就跑了，我怎么办？你不能丢下爸爸不管呀。” “没事，我真能修好。这俩二傻子，您接着忽悠，实在没聊的，你们三人玩玩斗地主也可以。” 陈有信对他眨眨眼，笑嘻嘻地开着福克斯离开，说是试车。 老陈无可奈何，儿子吹牛不打草稿，太不靠谱，太坑爹，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给儿子擦屁股，继续忽悠了。 陈有信开着福克斯在街上转了一圈，将石大可召唤出来，坐在后排。 陈有信说：“待会儿修变速箱，胡师傅肯定要在旁边看着的，你别把万能工具那些黑科技泄漏出来，你就用店里的设备，我给你打下手。如果店里没有，需要从次元空间拿什么材料的，这时候就准备好，或者等一下去后院房间，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再拿出来。” 石大可低头向下看，双眼扫描全车，缺陷瞬间了然于胸，说道：“修理这台车很容易，我这时候就可以准备好材料。” “修理费多少？” “1金币。” “能不能先赊账？” “不能。” “行吧，等一下回店里再充值。” 科技碾压就是这样，福特高级技师搞不定的难题，在星际争霸部队的最强scv工程师眼里，和11=2一样简单。 万事准备好，回店。 陈有信把车开到工位处，慢慢升起来。 “我朋友小石，修车技术很厉害的，翼虎就是他修的，你就说是你徒弟。” 陈有信小声对老陈介绍，老陈心领神会，手一挥，大大咧咧吩咐起来：“小石，你去检查一下车子。” “还有，赶紧给我转1万块钱来。” 陈有信扯了扯爸爸的袖口，老陈一听还要钱，顿时触发警觉：“什么钱？” 陈有信低声说道：“修车不要钱的啊？先给钱，再修车。我争取多忽悠几句，让这家伙多出点修理费，保证不会让你亏本。” 老陈用手机给儿子转账1万块，揪心地疼，这是他的棺材本，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啊啊啊啊。 老陈感觉自己血压都快上升了。 不行不行，必须再装个逼，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平复一下心情。 老陈背着手走过来，一脸轻松地说道：“小胡啊，你这车虽然是原装进口的，但福特变速箱真没什么技术含量，特别简单，我小徒弟就能修好。我看你虽然是4s店的维修主管，还去镁国进修过，但见识还是太少了点，你就在旁边看，哪里不懂就问他们，真的，一点都不丢人，不懂好学是好习惯，正常，正常。” “卧……好的陈师傅……” 胡睿抓着扳手打下手，听到这话，自尊心受到10000吨伤害，恨不得转身一扳手拍死这个老东西。 但为了偷学技术，他还能忍！ 不气不气，和气生财，胖胡暗暗告诫自己，顺便抬手，偷偷擦了一下眼角流出的屈辱泪水，再牛逼的贝door芬，也弹不出此时他内心的委屈。 石大可撸起袖子，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很快就把油底壳拆除。 胡睿很认真看着，石大可指出几处缺陷，简单讲述了几个热力学公式和结论，他完全听不懂，感觉智商遭到碾压！ 石大可再用特殊工具镀上一层金属，还换了一根轴杆给他看，手艺精美得感觉像是原厂产品。 可为什么要换连轴杆？ 这就是密封齿吗？ 谁人喷的防锈漆？ 看不懂啊，看不懂！ 胡睿感觉脑子真不够用了，他明明全都看在眼里，可为什么这样换，他还是没搞懂！ 他觉得这两个小徒弟好厉害！ 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变速箱修复完成，堪称神速。 陈有信提起一个三无标签的桶子，准备灌入全新的变速箱油。 胡睿迟疑了一下，拦住他：“等一下，这是哪家的油？” 当然是星际争霸人族部队的战争特种机油啊，给巨型大脚机器人，布雷车，以及坦克润滑用的，这可是代表着塔玛星系人类帝国的最高科技水平，地球上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陈有信笑嘻嘻，章口就莱：“采埃孚最好的变速箱油，原油进口，国内分装。你放心，变速箱出问题我包赔。” 你这小子看似忠厚善良，其实最蔫坏，人话鬼话都是你说的，胡睿咬咬牙，不再阻拦，心道今儿个我让你折腾，看你能开出几朵花来！ 006【惹不起】 变速箱修好还原后，总感觉发动机有点问题，匹配不对。 陈有信问：“胡师傅，要不顺便把发动机整一整？” 他点出发动机的缺陷，给出修改方案。 深思熟虑后，胡睿同意修复发动机。 得嘞，又一笔进账。 汽车最重要的三大件，发动机，变速箱，底盘，前两者都修过了，底盘是不是也要重新调试？ 动力都那么强了，安全也要重视。 万一速度太快停不下来，不说撞到小朋友了，撞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呀，刹车是不是要翻新一下？ 过弯速度太快，离心力太大容易拖底盘，擦轮子，减震是不是也要换一个更牛哔的，这才配得上你的高贵身份？ “行行行，换换换，小陈师傅你说的对。” 今天胡睿像是被陈有信喷了仓蝇水一样，脑子都是晕晕乎乎的，被陈有信一通忽悠，一直在点头。 他最开始预算买辆自行车，最后提了一台劳斯莱斯回来，等到自己在修理单上签了字，这才突然醒悟过来。 “卧槽，这不是我修车时对客户玩的套路吗？终日打雁，今天被雀儿啄！” 胡睿肉疼的很，估计这一套下来肯定很贵，他赶紧拦住从后面库房走出来的陈有信：“小陈师傅，我减震是半年前才换的宝岛货，还是别换了……” “我激光防伪的包装都拆了，没法卖给其他人了呀。” 陈有信手里拿着一套三无减震套件，章口就莱，胡睿到处找所谓的防伪标签，脑袋转的像拨浪鼓，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陈有信哪能让他看出破绽，安慰道：“胡大哥你放心，这套减震比你的宝岛货强100倍，装上你就知道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话术真的好熟悉，胡睿自己对客户说过无数回，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今天终于轮到他自己了。 所以，修车很简单。 别跟陈有信说什么动力理论，三大件调校方案。 也别跟他谈什么内饰漂亮，更别提舒适度。 陈有信修车没有别的诀窍，操起扳手就一个字，换！ 维修费用1万8，几乎将与车辆操控性能有关的所有配件换了个遍。 等车子全部还原，油水打通，电路通畅，终于到了试车环节。 陈有信取下油乎乎的手套，自信满满地说道：“恭喜胡师傅，喜提超豪华版福克斯一辆！” 内心早就跃跃欲试的胡睿嗖一下爬上床，右手握档，左脚刚踩离合器，瞬间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一个词：“卧槽！” 挂档，前进，急刹车停住。 这操作，指哪打哪，太灵敏了！ “卧槽！卧槽！” 胡睿都惊了，咬咬牙，3500转猛抬离合，原地烧胎起步。 原版福克斯st是二十来万的小钢炮，与高尔夫gti是竞争对手，经过石大可的重新调教，刷新了隐藏动力，重新匹配变速箱电脑，性能至少提升50%，有了四十万福克斯rs的感觉，比高尔夫r更加狂暴！ 强化过的发动机轰鸣起来，疯狂输出着动力。 胡睿感受到强大的推背力，大声怒吼着。 啊啊啊啊！ 就这个feel倍儿爽！ 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手动挡小钢炮啊！ 太顺滑了！ 档把稍稍往前一推，里面就带着一股吸力，如同一张小嘴微微张开，像真空泵一样用力吸取，强助力换挡！ 吸入之后，差速器齿轮组完全吻合卡住，精密度刚好，尺寸严丝缝合！ 液力变矩器被油液充分覆裹，两者中间润滑无比，紧密无间！ 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车合二为一的机械操控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与握档人的灵魂共鸣震颤。 那种将发动机力量完美传递到驱动轮的顺畅感觉，简直要了胡睿这种资深老司机的老命。 福克斯如同正在放暑假的孩子，精力无限充沛，嗷嗷叫着冲出去，汇入车流。 爽爆啦！ 这是胡睿从未感受过的快乐！ 看到福克斯上街撒欢，店内父子俩迅速低声交谈。 “小石的修车技术可以呀。” “必须可以。” “他修这个要多少钱？工时费怎么算？” “他要多少不重要，报给客户的维修费多少钱才重要，赚的越多，咱们分的也越多。” “说的也是，既然小石有这么好的技术，要不咱们跟胡师傅合作，叫他以后把福特4s店修不好的变速箱都送到我这里来，咱们三边分成。” “完全可以。” 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父子，找到一条财路，兴奋地双眼放光。 表哥万伯虎的医药费和工伤补偿债务，搞不好要赔上百万，只能靠这个挣回来了。 但只要父子俩齐心协力，并肩作战，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解决的。 很快，胡睿试车回来。 不用说，满意度100%。 刚刚跑到三环线上试车，从0加速到100只用了5秒多，最关键的是车子还非常稳，底盘调校太舒服。 以前他太骄傲了，很藐视国内的同行，可今天亲眼看见这一切，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民间的高手太多太多。 胡睿红着脸下车，羞愧地低头认输：“抱歉陈师傅，我之前还怀疑你的技术，真不好意思，我太羞愧了我……” 老陈爽朗地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小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呢，只不过是多修了几年车而已，只要我还没死，你是永远超越不了我的。嗯，还有我的几个徒弟，你也超不过，不懂的你就向他们请教，拜他们为师。” 额…… 胡睿哭笑不得，惹不起，惹不起，虽然这老头嘴巴太毒，但技术是真的好，他服气的很。 再谈起合作的事，胡睿满口答应。 4s店修变速箱，拆发动机，最便宜的报价5000起，大修可能要几万块，还不一定能彻底修好。 很多脱保的车主一听报价就放弃了，如果胡睿能帮忙介绍到这里来，不仅能降低维修成本，老陈再给他提成，三方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支付宝到账20000元。” 胡睿转账两万块的维修费，手机提示如同之音，陈有信的小心肝扑腾扑腾跳动，喜上眉梢。 这一笔净赚1万块！ 老陈连忙客套地说：“小胡，客气啥呢，说好了1万8就1万8，你给多了……” 胡睿爽朗大笑着：“千金难买心头好，我觉得非常值，陈师傅您别客气，拿着就是。多的这2000块就给小陈师傅，还有这个长得像李毅峰的小师傅发奖金嘛。” 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陈有信花2万块，将一台25万的福克斯st改得比40万的rs还要猛，还一劳永逸治好了他多年的老……老抖动，他才是赚大了。 “我也给点，陈师傅你别嫌钱少。” 曾强凑热闹，也主动转了1万块，说是当成翼虎修车的钱。 讲道理，在这起车祸中，曾强也是受害者，完全可以撒手不管。 但一码归一码，人情和道德有时候比冷冰冰的保险文字条款更有约束力，这也是华夏几千年传下来的民族性格魅力。 大家都相互理解，相互帮助，心平气和共同渡过难关，和谐社会才是最重要的。 几人聊着这起车祸，感慨万千。 007【车险应该怎么买】 这起事故责任划分很清楚，各方都无异议。 曾强感慨说：“我以后再不节约这两千块钱的保费了，否则出个车祸就赔惨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是的，好多司机以为自己技术牛逼，只买个交强险就上路，真出事就傻眼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后悔都来不及。” “商业险必须买，而且三责和不计免赔一定要买200万档的。” “200万太多了吧？我觉得100万三责足够。” “100万不够！如果撞死了人，或者对方变成植物人，20年就赔100多万。如果对方上有70岁的老父母，下有不满周岁的孩子，自己是独生子，万一又离婚，各种抚养费加一起再多30万，所以三责100万完全不够赔。” “要是连撞几十个，一脚油门闯两个红绿灯，100万更不够赔。” “没这么夸张吧？” “现在撞死人的行情就是这样，红枫二线城市还是便宜的，一线城市赔的更多。” “万一我赔不起100万怎么办？” “就算你蹲三年牢房，出来还得接着赔钱。” “保险只是最后的保障，不喝酒，不超速，不斗气，开车时不玩手机，不摸副驾驶，规规矩矩上路，基本很安全。” “没错，安全驾驶最重要，开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众人仔细分析利弊，聊到最后，都心有戚戚。 司机真不是个好职业，尤其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仗着自己技术好就随便开车，太容易翻车，这些都是血泪教训啊，不说了，不说了[大哭]。 曾强承诺：“胡师傅，如果交警来调查，或者工伤判定需要我帮忙的，你就跟我说，我一定配合。” “行，咱们电话联系。” 等胡睿他们开车走后，老陈长吁一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下休息，之前强撑起的精气神瞬间消失，如同被刺破的气球，连肚子都垂下来，变成一大坨肉肉。 陈有信连忙给爸爸泡了一杯热茶，问道：“爸，抓到肇事司机没有？” 老陈按着太阳穴，闭上眼疲倦说道：“车子找到了，被抛弃在机场郊区的农田，但车子是套牌，两年没年检，那地方太偏僻，又没监控，肇事司机往庄稼地里一钻人就不见了，暂时找不到。” 陈有信也没太好的办法，安慰道：“至少现在不用担心修车了，您要好好想想，怎么把万伯虎的工伤办下来。” “是啊，工伤才是大头。” 老陈狠狠抽了口烟，按着太阳穴，头都是疼的。 医生说万伯虎的左胳膊90%保不住，但还有10%呀，姨夫家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胳膊，哪怕只有1%的希望，都不要放弃。 这意味着什么？ 钱啊！ 治疗费用还算便宜的，医保可以报销大半。 万一真截肢，万伯虎今年才27岁，律师初步算过，全部费用可能要上百万。 这笔钱谁出？ 工伤赔偿有非常严格的审核，万伯虎不是在上班时间出车祸，也不是在日常上下班的路径出事，律师说这种情况下工伤很难申请下来。 可万伯虎去高速试车是事实，老陈是老板，他能不负责？他要是耍赖，不管侄儿的死活，他还是人吗？ 老陈戴上老花镜，拿出手机找了好半天：“这是以前我们老司机群里发的一篇文章，我保存下来了，你看看。” 陈有信接过手机，文章标题是【一位退休老交警的忠告，有车的朋友一定要存】，典型的朋友圈文章类型。 前面写，万一撞人出事后，车主不要离开现场，不要挪车，要立刻报警，打保险公司电话，打120救人，这一套流程没问题。 可是后面写了“三不一没有”原则，建议车主“不垫付，不探望，不调解，没有钱”，让保险公司的专业讼棍去处理。 陈有信是第一次看这篇文章，觉得这个“三不一没有”原则太冷血了点，问道：“这篇文章是站在车主角度写的吧？” 老陈说：“对，写给车主看的，初衷是防止一些无良的伤者讹诈医药费和索赔。你读高中时，有个开出租车的老赵经常来店里吹牛，他身高1米85，快200斤，大块头，嗓门也很大，说话像吵架，你还记得吧？” “嗯，我记得他。” “前年他把一个农村进城看病的孕妇撞了，害得人家当场小产，老赵觉得农村人好欺负，丢下1000块钱给120救护车，潇洒走了，坚决执行这篇文章说的‘三不一没有’，不露面，不出门，让保险公司去和孕妇家属打交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陈有信当然听说过，这事最终酿成一个多方都无法承受，极其惨烈的结局，《红枫都市报》还首页报道过，引起全城热议。 陈有信懂了，老陈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法律归法律，大家都知道正规流程怎么走。 可现实是现实，万伯虎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身体和精神受伤的是他，而不是老陈，陈家最多也就是赔钱，万伯虎则是没了手臂，谁受到的伤害大，显而易见。 所以走正规流程，让老陈也搞“三不一没有”，这条路在现实中是行不通的。 取下老花眼镜，丢掉烟蒂，老陈喝了口热茶，又伸手去兜里拿烟。 摸索时，他的手都在发抖，眉头紧锁，脸上是说不出的疲倦，一根接着一根地抽。 陈有信很心疼老爸，都快60岁的人了，临近退休竟然碰到这种事。 但既然发生了，就要积极面对。 陈有信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以前觉得机械制造与自动化专业浪费青春，但现在既然有了【疯狂招募】app，他准备重操旧业，就从修车店开始经营，他要接替爸爸的重担，扛起这个家。 只要多赚钱，一切都不是问题。 陈有信指着石大可说：“大可刚从国外回来，他是个单纯的技术宅，想留在我们店里帮忙，以后那些难搞定的毛病都交给他，每个月不用开工资，按提成算。” 老陈随便问了问就同意了，他确实需要一个帮手，修车店是陈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绝对不能断人。 石大可就这样名正言顺住下来。 汽修店后门有个小院子，老陈十年前搭了两间平房和一个小阁楼，陈有信读初中和高中时为了上学近点，就住在阁楼，现在正好给石大可住。 陈有信打开app，看到经验值变成了30/1000，有点惊喜：“为什么修翼虎的经验值5点，修福克斯st就是25点？” 石大可解释：“经验值是浮动变化的，与维修难度，还有你的参与度有关。” “参与度？” “翼虎主要是我一个人在修，你站在旁边看着没动手，所以经验值只有5点，而修福克斯时你全程动手，参与维修，所以经验值就高。” “你先等一下。” 陈有信抓到关键点，严肃问道：“如果以后我开一家修车厂，我在学校上课，你在厂里修车，这样虽然能赚到钱，但app的经验值不会增加，是不是这样？” 石大可点头：“是的。” 这可怎么办？ 这竟然还是款学习型app，逼着他亲力亲为！ 陈有信有点发愁。 算了，先住下来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会被尿憋死不成？ 大不了，每天带着随从到处搞事情嘛。 ……………… ……………… 星期天下午，医院很遗憾地宣布，万伯虎必须截肢，否则伤口感染，很有可能危及生命。 表哥一家被愁云笼罩，最终只能含泪签下同意书。 陈有信暗下决心，必须尽快升级app，让石大可弄出一个机械手臂。 星期一的早上，陈有信正在宿舍收拾行李。 这两天没回宿舍，赵权已经帮他把笔记本电脑清洗干净了，他要把电脑带回家，反正大四下学期没课，他干脆搬回店里，和石大可一起住。 这时候胡睿打来电话：“老弟，我想带个朋友到你店里改车，中午去你那里。” “可以。” “那不打扰了，12点见。” 胡睿迅速挂断，是什么车，打算怎么修都没有说。 但根据男人的直觉，应该是个肥羊。 中午，陈有信一家四口刚刚吃完饭，胡睿那台造型夸张的福克斯嘎吱停在门口，还故意空挡大脚踩两脚油门，发出的轰鸣声实在是太动听了。 “烧包。” 陈有信和老陈齐齐笑骂一句。 福克斯后面跟着一台无牌照的飞度，紧贴着福克斯停下。 两人下车后，胡睿赶紧热情打招呼，又介绍飞度车主：“老弟，这是我朋友李康，想把他的飞度改一改。” 008【改飞度】 陈有信看了看飞度，2018年的老款，应该是738万的手动挡最低配，落地价可能还不到8万块。 飞度因为装配本田的15l地球梦发动机，动力强劲，短小好开，保值率高得变态，市场上的改装件极多，许多年轻人都喜欢买回去折腾。 但就是因为市场保有量大，改装件价格透明，对商家来说利润并不高。 改飞度不赚钱呀。 陈有信有些失望：“李哥，你想怎么改？” 李康看起来不到30岁，个子不高，身体壮实，嗓门很大，挥手说道：“换个好一点的发动机，重新调校变速箱和底盘，保留飞度原来的壳子，别搞些花里胡哨的贴纸，假排气和运动外观件这些，没什么用。” 明白了，这位哥们儿肯定想扮猪吃虎，开个换芯的飞度上路，谁敢欺负他，他就刚谁，让别人吃车屁股灰。 陈有信提醒：“李哥，私自改汽车三大件是违法的，必须把车子开到车管所做发动机变更备案。” 李康再次用力挥手：“没问题，你负责改，手续我来办。” “那行，我没话说了。” 这都能办到，肯定是个狼人，陈有信不再多废话。 陈有信拿着计算器，拉着老陈到一旁计算成本：“爸，改装市场上，什么大马力的二手发动机比较容易搞到？” “飞度改装最多的还是本田红头机，我认识人专门搞这个。” “那弄一台回来。” “发动机好搞，下午就能送来，但你确定换得好三大件？” “绝对没问题，小石在国外都是自己买拆车件组装的，这车改起来小意思，保证修得好。” “那行，这个单咱们接了。” “怎么跟他报价？” “这家伙看起来好像很有钱，先试试往高里喊，报12万吧，等他还价到10万，争取11万成交，8万是咱们的底价。” 老陈还是厚道，一台成色不错的本田二手红头机成本就要四五万，调校底盘需要找专业技师和工厂，工时费极高，即便父子俩现在缺钱缺的嗷嗷叫，也没有报个超高价，往死里宰。 本以为对方会还价，没想到李康眉头都不皱一下，爽快转账。 【叮！】 12万到账。 李康留下车钥匙，潇洒地挥手，大着嗓门说道：“陈师傅，别让我失望。” “保证让你满意。” “慢走啊两位。” 等两人离开，陈家父子这才兴奋地击掌。 哈哈哈哈！ 这一单至少可以赚四五万！ 陈有信对老陈说：“您现在就去找一台二手红头机回来，最好是坏的，越便宜越好。” 老陈吃惊：“坏发动机你也能修？” 陈有信笑嘻嘻道：“您放心，别说本田20t的红头机，就算是奔驰s600的v12发动机，我们也保证能修好，甚至还能改进。” 老陈不信：“吹牛。” 陈有信嘿嘿笑，没个正形样子：“那您就是吹牛老爹。” 老陈将信将疑，开着流动补胎面包车出去。 下午，他还真找了一台彻底撞坏的发动机回来。 “变速箱，曲轴连杆，底盘桥梁这些我没拿，你先试试能不能用飞度原厂的改，咱们能省一点是一点，不行我再去弄配套件。” “没关系，没关系，别的都好说。” 陈有信就没打算用其他车的旧底盘桥梁，他准备全部让石大可自己换。 发动机就搁在后备箱里，陈有信拿着强光手电，照来照去，皱眉道：“这也坏的太彻底了吧？” 这台发动机外观满是黑灰色的污垢，缸体外壳爆了两个洞，整体变形很厉害，传动连接杆断的断，扭曲的扭曲，基本上没得救了。 老陈赞叹不已：“这是第四代思域type-r的fk2发动机，2015年才推出来，2017年就停产了，你看这个红色壳子。” 他用起子敲了敲破烂不堪的外壳，破碎的零件簌簌往下掉，再用抹布擦去厚厚的污泥，发动机的红色外壳终于露出来。 本田的红头发动机举世闻名，这台fk2更是让思域type-r获得过纽北赛道最快前驱量产车的称号，名声大噪，成为业内神器。 无数个本田车主都对这款发动机垂涎三尺，奈何本田不对外出售，市场上流通的都是拆车件。 陈有信伸出手指，搓开缸体边的一块油泥，发现里面金属部位其实挺新的。 他疑惑问：“刚过4年就坏成这个程度，是发生过车祸吗？” 老陈说：“2015年思域type-r刚出新款的时候，我们红枫市上牌的第一辆就是这个，买家是红枫地产集团老总的儿子，去年圣诞节的晚上，他正常等红灯，被一辆酒驾超速的玛莎拉蒂从后面撞上，当场起火，这新闻你知道吧？” 陈有信很惊讶：“原来是这台车呀，听说撞上隔离带，还烧死了两个人？” 老陈感叹道：“是啊，隔离带是尖头，正好把思域一分为二，车头发动机撞毁了，地产老总的儿子是司机位，恰好逃过一劫，重伤没死，但后排他两个朋友没来得及跑出来，被当场烧死。” “唉，天降横祸，无妄之灾。” “谁说不是？儿子，你以后开车千万别超速，很危险的。” “爸，我知道的，开车有风险，超速更是死路一条，绝对翻车，我是铁骨铮铮的守法公民。” 老规矩，陈有信开车把坏发动机拖走，借口说带到专业厂里修复。 等转悠到天黑，老陈关店回家了，陈有信再把发动机拖回来。 思域type-r的发动机在原始状态下，排量20t，最高310匹马力，2档就能速度过百，0-100只需要57秒。 石大可修好破裂的缸体，采用更加坚固的耐高温合金，重新调整压缩比。 排量仍然是20t，但最高可以达到380匹马力的可怕力量，相当于性能提升了25%。 这是在不改变发动机结构的前提下实现的，已经相当厉害了。 变速箱和底盘调校，更是石大可的强项。 不到半个小时，石大可就将这台飞度改装成了比原版进口思域type-r更可怕的陆地怪兽。 为了不引起怀疑，过了五天，陈有信才联系李康，说车子改好了。 周五的下午，阳光和熏温暖。 李康坐着出租车，一个人过来验车。 被胡睿吹得神乎其神的陈师傅，不知道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呢？ 希望不会是惊吓吧。 009【逮虾户】 飞度停在【有信汽修】门口的大树下，落了厚厚一层灰，几片树叶插在雨刮器上，前挡风玻璃上还有两滩发白的鸟屎，外观件没改，看起来确实低调，来来往往的人都没人多看它一眼。 李康看到自己爱车的第一眼，不是失望，而是更加兴奋。 大道至简。 外观越是低调，越能说明这是真正的高手！ 陈有信走出来迎接，抱歉说道：“李哥不好意思，没时间给你把车洗干净，店太小，顾客太多，洗车位都被占用了。” “没事没事，洗不洗都无所谓的，先看车。” 李康非常大气，先看发动机舱，红头发动机，水箱，涡轮，冷凝，每个重要零部件都摆放合理，固定牢实，线束整齐有序，简直就是完美移植。 四个轮子的避震器是新换的，全车高度下调了几厘米，充满战斗气息，风阻更小，这也是整车外观的唯一调整。 接下来坐进车里。 哐。 关门声音浑重雄厚，外面的嘈杂全都消失不见，很显然做过全车隔音，将飞度最大的噪音问题解决了。 李康非常满意，因为做隔音额外增加的重量能让飞度更加稳重，开快了不会飘。 方向盘改成运动型，手感一级棒。 座椅换成全包裹的运动竞技型，贴合密切，柔软舒适，腰感支撑特别好。 轰！ 轰！ 李康点火后轻踩油门，红头机咆哮的声浪轰鸣起来，吓了店里其他顾客一跳，谁想到，停在门口的飞度怎么和大排量跑车一样浪！ “系好安全带。” “好的。” 坐在副驾驶的陈有信系着安全带，看到李康如此熟练的动作，突然心跳加速，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康忙北鼻，奈子沟！” 李康迅速挂档，大脚踩着油门，在兴奋的喊叫中快速汇入车流，冲向三环线，在高架上走起s形来，没有任何一台车是他的对手。 这车自带bgm，超嗨无比。 …… 行就86，一直的猛男子，印度秘方，快去感受。 我的名车子，一直都蛮快，是翻新又买哎。 蹲车吸霾。 …… 坐在副驾驶的陈有信吓得全程大声尖叫着，生怕撞上其他车，心跳早已超过150，抓住护手不肯放，心惊胆颤。 “太爽了！比宝马的操控还要爽！” 李康的肾上腺激素已经到达最高，一边扭转方向盘，快速在车流中穿梭，一边大声喊着：“你别叫了，没事的，我有赛车驾照，开车特别稳！” “没事个屁！” “赛车驾照有个毛用！” “别开那么快啊！” “小心那台车！卧槽！”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我要下去！！！” 陈有信吓得差点崩溃，双手死死抓住扶手，胳膊上青筋暴露，又不敢去抢李康的方向盘，劝阻只能靠吼，声音都喊嘶哑了。 他完全没想到，看起来低调平凡，像个普通工薪上班族的李康，竟然是个专业赛车手。 果然能和胡睿做朋友的，没有一个是正常人，介绍来的都是坑！ 高架桥上，车流如梭。 熟悉的bgm在按下f后，又响起来。 …… 逮虾户！ 带你老妈飞，走上弯道快速拼命，哇~~~~！ 逮虾户！ 带你老妈飞，从老远能穿梭规避，爷~~~~！ …… 一台白色的无牌小车像拍好莱坞电影大片一样，展示出无与伦比的车技，如同游蛇一样在车流中穿梭。 幸亏石大可采用星际争霸部队布雷车的底盘操控技术，这台飞度灵活快速，转向稳定，如果换成普通车，这么高的速度猛打方向盘，只有翻车失控一个结局！ 半个小时后，李康将车开回店里。 车嘎吱停下，陈有信推开车门，踉踉跄跄走到路边，扶着大树干呕几声，差点吐出来。 李康下车扶着他，帮他递来一瓶水。 逮虾户，在下服。 陈有信扶着旁边花坛大树，喘着粗气，心有余悸：“李哥……飙车是违法的……” 李康说：“放心吧，我控制着速度，没超过20%。老弟你真是太厉害了，不得不说，你改车的水平超一流，我当了十年赛车手，从没开过这么爽的车子。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请你吃饭。” 还去个地方，这车坐起来要命啊……陈有信脸色苍白，连连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有点累，我想在家休息。” “真不去？” “吃不消，吃不消，这饭吃了会要命的。” “我和朋友聚会，他们都是有钱的富二代，喜欢改车，你确定不来？” “什么时候走？” 李康拍着陈有信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有钱赚，陈有信还是愿意去的，纵使他刚刚下车时发誓，以后打死都不坐李康的车。 因为他知道，鲁迅说过一句话，人只要有钱，烦恼就会减掉90%以上，情商和智商都会提高，更不会乱发火。 但鲁迅就是不肯说钱从哪里来，还得陈有信自己去找。 ……………… ……………… 下午6点，金旺海鲜城。 一台红色本田车标的轿车缓缓开进停车场，霸气的空气动力学大包围，炫酷的低矮战斗姿势，非常吸引目光。 保安挺识货，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原装进口的思域type-r，被圈内人士爱称为“思域王”，差不多要七八十万落地，一台抵得上五台国产思域，赶紧走上去指挥停车，停在最好的位置。 司机走下来，是个矮矮胖胖的年轻小伙子，身高不到1米7，80多公斤重，长相有点磕碜，放在人群中，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的那种。 小伙子在服务员带领下，来到一间包房，里面正说得开心，哄笑连连。 李康看到，站起来招手：“来来来，张凯，坐这里。” 张凯和其他认识的朋友打招呼，李康给他介绍身边的陈有信：“陈老弟家是开汽修店的，技术非常厉害，以后你们要修车，改装，都可以找他。” 陈有信与张凯握手：“凯哥好，回头加个微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好说，好说。” 张凯看起来挺和气，接过李康递来的黄鹤楼1916香烟，笑着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值得李哥你这么破费？” 李康有些得意，开启群嘲光环：“陈老弟帮我改了一台车，我敢保证，只要上了赛道，你们在座每个人的车子都开不过我，全都要吃我的车屁股灰。” 四周发出哄笑和嘘声，不少人鼓掌。 张凯惊讶：“不可能吧？强子开的高尔夫r，大军开的宝马m140i，还有德德……德德你的奥迪s3提车没？” “上个星期刚提！”旁边叫德德的小帅哥笑着说：“但我刚才看到李哥的车了，我奥迪s3认输。” 强子在一旁笑：“我高尔夫r也认怂。” 大军也双手合掌求饶：“宝马也不行，速度太慢，我自愧不如。” 张凯更加惊讶，这些50万左右的小钢炮怎么一个个全认怂？ 张凯疑惑的表情让所有人哄笑，他推一把李康，问道：“别卖关子了，你什么车呀？兰博基尼大牛，还是特斯拉魔豆x？” 李康不回答，反而吭哧笑着问：“我听德德他们说你刚刚提了一台思域type-r，今天开来没有？” “开来了。” “感觉怎么样？这车好开不？” “是不是很拉风？” “哇，凯子你真买思域王了？我以为你以前在开玩笑呢。” “车钥匙呢？听说思域王的车钥匙都是红标？来来来，拿出来让咱们见识见识。” 朋友们起哄，坚持要看张凯的车钥匙，他内心还是略微窃喜的，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掏出红色车钥匙，引起所有人的哄笑和鼓掌，都说逼格真高。 这么一打岔，张凯也忘记问李康什么车了。 旁边人都在凑热闹，要他说开思域王是一种什么体验。 陈有信本以为，张凯肯定会说一大堆装哔的话，谁知道他竟然满脸愁容。 010【做局】 张凯的烦心事有些特别。 他昨天晚上微信约刚认识的妹子吃饭，顺便兜风，当然有显摆自己type-r的小心思在那里。 妹子欣然答应，还说想带闺蜜一起去，他同意了。 结果吃完饭，妹子改变主意不想兜风了，早早回去，态度相当冷淡，他在微信上关心问一句是不是不舒服，妹子就发起脾气来。 张凯模仿妹子，尖着嗓子叫骂：“我闺蜜的男朋友刚刚买了辆宝马3系，他都没有你那么得瑟！你以为我不懂车是吧？那么大的本田车标我认不出来？我认识好多女孩子都开思域，外面都说思域是贰奶车！” 哈哈哈哈！ 众人捶着桌子爆笑。 “哈哈哈，贰奶车，可还行！” “我快要不行了！” “说的有道理啊！迷你，思域，tt，甲壳虫，网上公认的四大贰奶车。” “哎哟，笑死我了张凯，你这type-r明明是二爷车！” 陈有信笑得肚子疼，整个过程太清晰了，人家妹子一听张凯提新车，肯定想要他带着装逼带着飞啊，结果他开个本田思域过去，让她在闺蜜面前丢脸丢大了，不发脾气才怪！ 张凯继续模仿妹子，一手叉着胖腰，一手翘着兰花指：“我本来以为你很好，谁知道你竟然这么虚荣，就是一个穷迪奥斯的心态嘴脸，开个十几万的思域就想泡老娘？恶心！然后她把我微信拉黑了。” 哈哈哈哈！ 这动作表情和声调，绝了！ 四周疯狂鼓掌，纷纷起哄：“反转，快点来反转！” 真有反转，张凯说道：“今天白天，她拼命加我为好友，说百渡了一下type-r，发现误会我了，还说昨天是因为一些烦心事，情绪太激动……” “加她！重新加她！” “这么极品的妹子，当然要好好珍惜呀！” “把你的红标h扔过去，吓死她。” “还不如把你在光谷广场的5档门面房产证砸过去。” 朋友们都在出馊主意，要张凯再加妹子，继续逗她。 “别闹，别闹，说正事呢。” 谁知道，张凯却收起笑容，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我还没通过她的好友申请，有些犹豫，要不你们帮我给点建议？” 看到张凯不像是在开玩笑，朋友们的笑声也渐渐变小。 李康是在座年龄最大的，很懂人情世故，问道：“你这次是认真的？” 张凯犹豫着说：“家里一直催，我爸下了死命令，说不结婚就不准去公司上班，零花钱一个月才给2万块，完全不够花呀。” “嗯，你今年也二十七八了，可以结婚。” “是的，要是碰到合适的就先定下来，再玩两年，30岁之前生个孩子，完成任务就行了。” “她人怎么样？” “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红枫美术音乐学院的，听说以前没有谈过男朋友。” “这话你也信？” “现在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手机膜可以随时贴，紫葡萄也能随便洗成粉红色，鬼才信这些。” “凯哥，我听说这个学校有点问题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都能理解张凯的难处，但艺术类大学是重灾区，女生思想特别开放，而且关键是，老外留学生特别多。 像这一桌富二代们，单身时随便玩玩无所谓，可一旦涉及到婚姻家庭，都怕遇到渣女。 陈有信听着听着，有点不理解了。 这种女人就是典型的无脑，拜金，虚荣，不是应该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吗？ 你在烦恼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嘿，我一个穷人，还是单身狗，替他们有钱人操什么心？ 我还是继续吃鲍鱼吧。 陈有信伸出筷子，夹起一个黄油烤鲍鱼，丰腴肥美的鲍鱼表面烤至焦黄，最外侧的边缘被烤得稍稍发黑，因为厨师抹上了喜马拉雅矿物盐，淋过一点清酒，让鲍鱼别有一番风味，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陈有信伸出舌头，轻嗦鲍汁，慢吮鲍肉，再张大嘴巴，一口连根咬下，汁水在口腔中四溅，浓郁的鲍鱼美味让他差点忘记人生，只觉得有钱真特么好。 吃着60块钱一个的烤鲍鱼，陈有信心满意足，顺便看戏，有钱人的烦恼他想象不到，他也懒得想。 李康吭哧笑道：“张凯，你这时候把她带来，我们再试探一下，你再做决定。” 张凯疑惑：“怎么试探？” 李康说：“刚刚你不是问我什么车吗？我买了一台普通飞度，让陈老弟帮我改成红头机。待会儿咱俩去赛车中心比一比，如果你输了，是不是正好证明你的车只是普通思域，你是在吹牛哔？到时候看妹子的反应，你不就测试出来她是不是真心了吗？” 陈有信一听，大为感慨。 这帮富二代好聪明啊，这么聪明的局都做得出来？ 不对啊，好多小说里的富二代全都是二傻子呀，一个个脑殘的不行，怎么智商变那么高了？ 其他人也琢磨出味道来，全都兴奋了：“这个有意思。” “康哥你好阴险。” “今天咱们都当群众演员，配合着演戏。” “凯哥，真的可以这么干，你快去接人吧。” “好戏就要上演了！” 张凯觉得此计可行，离开房间给妹子打电话，准备接她过来。 走的时候，他特意在停车场找了一圈，看到无牌照的飞度，但一点都看不出来改装过的痕迹，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台8万块钱不到的买菜车。 “那个叫陈有信的家伙，改车真这么厉害？” 张凯拍了拍飞度的引擎盖，啧啧摇头离开：“我也是红头机，还是最新款的type-r，比你的老款红头机动力更强。别以为改个发动机就完了，变速箱和底盘调校才是大头，待会儿上赛道我虐死你。”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张凯电话打来说马上就到。 包房里的群众演员们都等不及了，这群富二代们好久都没碰到这么好玩的事情，全都跃跃欲试。 陈有信也有自己的人设，还有台词，他整了整衣服和发型，准备开始即兴表演。 “这是康哥，我大哥。” “小军，铁哥们儿。” “德德，和我住一个小区的，狗大户，别笑，他真养了狗，还是藏獒呢。” 张凯挨个介绍自己的好友，这个叫小雅的女孩子一个个乖巧问好，笑容很甜。 陈有信在一旁悄悄观察，小雅长得有点像迪美火巴，很有混血儿的味道，面部可能做过微整形，卧蚕眼是真漂亮，精心化过妆，衣服也很讲究，外形可以打9分，高挑纤瘦，个子比张凯还高一点。 大家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张凯人丑身矮，要不是家里有钱，正常情况下能打5分的女孩子都看不上他，难怪他放不下这个9分姑娘。 陈有信终于懂了。 如果这姑娘只是傻一点，张凯可以hold住，那么美貌和财富，双方各取所需就完了。 如果这姑娘是个心机绿茶，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所以，必须办这么一场绿茶鉴定会！ 非常重要！ 小雅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康叫服务员重新上菜，这家店的特色生蚝和烤鲍鱼又端上来几盘。 李康故意问：“妹子，听说你昨天和小凯有点误会？” 来了来了，好戏上演了。 011【绿茶鉴定会】 小雅看了看张凯，低着头难为情说道：“我有个闺蜜不懂车，半年前有个渣男开众泰，骗她说是保时捷，最后交往了半个月才知道真相，人财两失，信用卡都被渣男刷爆了……” 其他朋友都低下头偷笑，深表同情。 众泰确实有一款车和保时捷90%相似，被人戏称为保时泰，某些连车标都认不全的妹子绝对会上当。 小雅看着张凯，深情款款地说：“我现在才知道思域还有进口版本，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你了。我妈妈一直对我说，这个社会很复杂，女孩子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我就是有点太敏感了，抱歉。” emmm…… 张凯抬手摸着额头，在手掌的遮挡下，眼珠子滴溜溜瞧着朋友们，捕捉到大家的狡黠神情，嘴里装作不在意：“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小雅继续温柔说着：“我并不是一个肤浅的人，哪怕你开的只是几万块的普通国产车，只要你性格沉稳，为人踏实，也挺好。我最怕的是那些稍稍有点成绩，尾巴就翘到天上去，打肿脸充胖子，借钱都要满足虚荣心的男人。” 说的挺好呀！ 陈有信对这个姑娘大为改观，觉得没毛病啊。 其他朋友也觉得，妹子三观很正啊，积极上进，懂分寸，最宝贵的是还知道社会复杂险恶，时刻保护自己，这年头纹身，抽烟，喝酒，还懂得自尊自爱的好姑娘实在是不多了。 难道大家真的误会她了？ 只有总导演李康在轻笑，他知道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有些人天生就是奥斯卡级别的演员，张凯真要是开一辆几万块的国产车约你吃饭，你能看得上他？ 李康打断两人的甜蜜对视，故意泼冷水：“妹子，你知不知道，有一门生意叫车辆改装？” 小雅愣住，迟疑着点点头：“听说过一点。” 李康继续说：“万一张凯买的就是普通思域，再花个两万块钱改成进口思域的外形，你还认为他很沉稳吗？” 四周安静下来，大家都等着，看这妹子会怎么回答。 小雅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个问题，顿时卡壳，左顾右盼，不知道怎么回答，笑得有点尴尬：“应该不会吧……” 李康指着陈有信，介绍说：“小陈就是改装店老板，手艺非常精湛，是我们红枫改装界的高手，同时他还是新屋熊大学的高材生，机械自动化专业，改装技术非常厉害。” “我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以及机械与自动化专业的双学位，我比较擅长改装机械零部件，以及对汽车行车电脑的编程，这些都是我的强项。” 陈有信脸不红心不跳，先给自己脸上贴金再说，反正吹牛不用交税，小雅也不可能去学校查他的底细。 他再举起手机，给小雅翻看刚刚在网上找的照片：“这是我以前给一个外地客户改的思域，你看这些外观件，还有方向盘，绞牙避震，排气管也是我自己开模，亲手焊接的。对了，你和你朋友要是有修车改装的需求，可以随时来找我，这是我的微信，咱们互加一个……” 咳咳！ 李康及时轻咳一声。 入戏太深，把自己都骗了的陈有信醒悟过来，红着脸收回手机，职业病不小心又犯了，差点露馅。 小雅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她求助看着张凯，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雅很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张凯，你真的没骗我？” 张凯说：“真没骗你。” 李康在一旁冷嘲热讽：“男人一张嘴，哄遍天下鬼，妹子你又不懂车，他骗你也看不出来。” 张凯不悦道：“康哥，你什么意思？今天尽拆我的台，能不能好好吃顿饭？” 李康轻松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抖啊抖，轻描淡写说道：“没什么意思，我不忍心看到这么好的姑娘被你花言巧语骗尚床，玩弄一番再抛弃而已。” 嘭！ 张凯拍着桌子，旁边的餐具都蹦起来，筷子和杯碗叮当作响，掉了几个：“你这么说过份了啊，我花言巧语骗谁了？这事你必须说清楚！” 小雅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劝他不要生气。 其他朋友也站起来，劝两人不要冲动。 李康露出不屑的神情：“很简单，你不是说没改车吗？妹子，我有一台飞度停在外面，新车才8万块钱落地。今天，我就拿这车和你男朋友所谓的进口思域比一比，看谁开得快，他是不是骗子一比就知道。” 张凯愤怒叫到：“来呀，孙子才不敢应战，现在就比！卧槽！” 包房里分成两派，一部分人拉着李康，另一部分拉着张凯，都在劝两人消气，都是兄弟别吵架。 陈有信在一旁看得大呼过瘾，真得劲呀！ 主角给力，吵得像真的一样，群演更是入戏，相当投入，代入感极强，这帮人该不会都是表演系毕业的吧？ 他悄悄打量妹子，注意到她犹豫，踟躇，彷徨无助的表情，心道这妹子被这群富二代掐着玩，完全是智商上的碾压，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说嘛，女人还是聪明点比较好，自尊自爱不是嘴里光说说的，是做出来的，否则空有容貌却没有大脑，只会沦为玩物。 他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找聪明，贤惠，漂亮，个儿高，懂事理，不矫情，不绿茶，孝顺长辈，乖巧可爱，会照顾人，以及凶大的。 结账后，几台车呼啸着开到郊区的一个极限汽车俱乐部，那里有专业的环形赛道，正好适合竞速。 李康招招手，将陈有信喊过来：“老弟，等一下你坐在我旁边，帮我指点一下，我亲自上场。” 陈有信说道：“李哥，别玩脱了。” 李康轻松笑着：“玩脱什么呀，好久没碰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我跟你赌100块，这女的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我也不看好她。” “是吧，咱们一起羞辱她。顺便正好测试飞度跑起来的极限，待会儿我要火力全开！” 李康笑嘻嘻地换上防护服，陈有信也戴上头盔，绑好安全带，突然醒悟过来，妈蛋，他不是发誓以后再也不坐李康的车吗？ 来不及了，上了贼车，再也下不来。 但陈有信也隐隐有些期盼，石大可的改装车极限在哪里？ 真的能比最新款的正版type-r更快？ 每个年轻人的心中，都住着一只虾。 012【嫂子别走啊】 另一边，张凯开车，小雅坐在副驾驶，表情非常担忧。 张凯还沉浸在戏中无法自拔，骂骂咧咧道：“你放心，飞度就是个垃圾，我绝对让他吃我车屁股灰！” 小雅伸出手，按在张凯的胳膊上：“凯哥哥，你没必要这么拼……” 张凯挥手挣脱，用力捶着方向盘，义愤填膺道：“男人最看重什么？名声和荣誉！这事关我的尊严，那家伙在污蔑我的名声，我必须反击！你什么都别说了，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把它远远甩在身后的！垃圾飞度！” “唉……那你一定要小心开车。” 小雅劝说失败，乖乖系好安全带。 张凯伸出手，第一次近距离抚摸着小雅的脸，严肃说道：“作为男人，绝不让步的只有胜利，还有你。” 小雅愕然，继而羞涩微躲，这句土味情话真烂。 其实她心中一点都不慌。 思域type-r有多么强，她已经提前在网上了解过。 虽然她不懂参数，马力，扭矩，这些名词如同天书。 她也不懂机械，不知道啥叫涡轮，啥叫泄压阀，转数有什么意义，如同云里雾里。 但结论她是清楚的，思域type-r在赛道上还能吊打保时捷，法拉利这些超跑，怎么可能输给一台普通飞度？ 今天，只要她陪着张凯一起获胜，就能顺理成章走入他的世界，说不定晚上还能趁着兴奋一起扯床单。 除非这真是一台15万的普通思域，花2万块钱改装外观的银枪蜡头。 所以就算张凯输了，她也能借此看穿渣男的真面孔，早点止损。 小雅侧脸看着窗外的飞度，嘴角露出不为人知的微笑。 今天肯定有人会输，但输家绝不是她！ 赛道大灯全部打开，竞技场内亮如白昼，一些在这里跑夜间赛道的其他车都停下来看热闹。 漂亮的妹子引导员扭动腰肢，来到两车之间，娇媚笑着，再用力向上扔出一个粉红色的麻麻罩。 go！ 两台车的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产生大量烟雾，轰鸣着向前冲出。 李康猛踩地板油，飞度1档爆发最大动力，发动机转数迅速飙升到7000多转，提速比思域type-r还要快速。 张凯心疼自己的爱车，磨合期舍不得这么暴力给油，而且他也不是职业赛车手，等到发动机飙升到6000转的红线区域时才匆匆换2档。 不愧是正版type-r，高转速爆发出的能量，推动这台1吨多的小车几乎飞起来，后轮甚至有点打滑，车身发飘。 小雅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强大推力，吓得本能地尖叫。 但在换2档的零点几秒过程中，type-r动力略减，她亲眼看到旁边的飞度迅速超过她，甩了一个车身的距离。 起步竟然输了！ 输给了8万块的飞度！ 她无比恼怒，心中惊呼起来：“混蛋，果然是个假思域，连买菜车都干不过！” 被死死压在座椅上的陈有信，此刻心也跳到嗓子眼，仿佛有个人拿着大锤子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一样，同时有人在前面使用如来神掌，将他死死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这辆车毫无保留释放出来的力量，强大到让他心惊胆颤！ 太可怕了！ 石大可特意改装的传动系统，压榨了这台发动机的极限！ 仅仅只用了4秒多，飞度就达到100公里/小时的速度，将思域type-r甩在后面，轻松获胜！ 看热闹的观众全都沸腾了！ 识货的人都知道这是正版思域王，也能听出飞度不同寻常的发动机声，两台车的操作都没有太大的失误，思域王竟然输了？ “太牛哔了！” “飞度竟然赢了？我是不是眼花了啊？” “我擦，这台飞度要是没改动力总成，我特么直播倒立吃史！” “太变态了！两台车都太变态了！” “录下来了没有？发抖音！发b站！” “有生之年要是能拥有这两个中的任何一台，我都死而无憾啊。” 看着两台车呼啸离去，围观群众们兴奋地冲上赛道，跳起来，对着两车尾灯挥舞拳头，用力叫喊着。 只跑了一圈，胜负已分，李康是职业赛车手，张凯是业余玩家，操控和马力都不是对手，改装飞度甩了思域type-r几十米远的距离。 在终点停车后，李康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沓钱，故意刺激对方：“张凯，你输了，你就承认改车吧！” “我……” 张凯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改个鸡儿呀，明明是飞度改的太强了。 他看着跟在李康身边的陈有信，心中无比佩服。 这个家伙绝对是改装界的妖孽大神，他可是正版思域type-r，纽北赛道最快的前驱车，竟然输得这么难看？ 太不可思议…… 啪！ 震惊中的张凯被小雅打了一耳光，思绪从赛车的幻想世界回到赛场的残酷现实。 这个漂亮妹子瞪圆杏眼，涨红了脸娇斥着：“张凯！老娘看穿你了！你就是个极度虚荣，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死鸭子嘴硬的臭迪奥斯！滚一边去，闪开！” 哒哒哒。 看着女神踩着高跟鞋愤怒离去，旁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笑起来：“美女，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美女你误会了，这真的是思域王呀！” “是真的，这绝对是没改过的原厂素车，外观件都是空气动力学套件……” “嫂子别走啊，再玩会儿，宵夜我请你吃饺子，喝大酒，再送你回旅社。” “再给个机会嘛~~” 小雅越走越远，冷若冰霜，无比嫌弃这帮臭男人，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哄笑。 yeah！ 这个朋友小圈子的诸人击掌相庆，这场大戏真的好看，大家都是演员，参与其中，比看电影要爽得多！ 李康揽着张凯的肩膀，笑呵呵说道：“行了行了，输给我这个职业赛车手，你有什么难过的？你应该开心才对，看穿一个女人比什么都重要，这个女人不值得你付出。” 旁边的人也在说：“凯哥，不识货的女人真要不得，她走了更好。” “就是，这娘们儿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看她才是最虚荣的人。” “要是以后你们在一起，那你就惨了，她绝对是个败家娘们儿。” “这种绿茶让她去死好了。” 张凯的心态很快转变过来，他想通了：“兄弟们说得对，这种女人不能要，车手是不需要女人的。鲁迅也说过，最好的剑永远是下一把，最好的女朋友永远是下一位，听鲁迅的话绝对没错。” 哈哈哈！ 四周哄笑起来。 女人很快就被众人抛诸脑后，大家全都兴奋地围过来，打开两台车的引擎盖，看着烧红的涡轮狂热点评。 尤其是改装过的飞度，精致的组装手艺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 这时候，陈有信被李康推出来，郑重介绍：“我的车就是陈师傅改的，你们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找他帮忙。” 李康是红枫赛车圈的知名人士，有他作保，当然可信。 一瞬间，大家全都围上来，兴奋地问：“陈师傅，我也有一台飞度，你能帮忙改成这样吗？” “改红头机多少钱呀？” “陈师傅加个微信好友呗！” “我这时候就给定金，你说个数，我绝不还价！” “我很有钱！” 生意上门！ 陈有信喜出望外，忙得团团转，现场加了三十多个好友，连定金都收了8万块，这帮富二代小土豪们打钱眼睛都不眨的。 这一夜，陈有信绝对是赛车场上最耀眼的明星！ 013【狗策划】 星期六，陈有信一大早就接待了十几台车，都是昨天晚上在赛车场上刚交的朋友。 老陈趁着陈有信休息的空档，喜滋滋对他说：“儿子，要不要再招几个学徒工，租个大场地，我们搞大事！” 陈有信脱下沾满油污的手套，龇牙咧嘴喝着快乐水：“招人先不急，现在忙得过来。我昨天看了一眼，隔壁那个新小区有车库出租，我想租两个，堆一些常备配件，节约修车时间。” 堆配件是借口，店里人多眼杂，石大可没法使用黑科技，维修效率极低，只能晚上偷偷摸摸地干。 只要把两个车库打通，关上卷闸门，他和石大可想怎么修就怎么修，神不知鬼不觉，周转快，赚钱才快。 “好，我这就去看看，要并排挨着的两个是吧？” “是的，而且越大越好，再和小区物业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便宜停车，咱们店门口都停不下了。” “我去问。” 老陈是个行动派，赶紧出门。 陈有信舒适地往藤椅上一躺，喝着快乐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亮。 早上10点。 算下来，石大可来到这个世界正好一周，修了70多台车，消耗35金币，净利润大概50万。 “应该快升级了吧？最近忙得都没时间玩手机了。” 陈有信打开【疯狂招募】app，突然看到弹窗提示：“【人族工程师（试玩）】卡牌有效期还剩2天22小时53分钟。” “什么鬼！” 陈有信猛地坐直身体，惊呆了。 “有没有搞错，只能持续十天？” 陈有信这才想起来，一开始确实是人族工程师（试玩卡），但因为试玩时间远超3分钟，他早就忘记这茬了。 他赶紧把石大可叫来问：“你还有不到3天就回去了？” “是的。”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你没问啊。” “……” 陈有信郁闷了，他还真怪不到石大可的头上。 这个app在石大可的卡牌上，用很小的字体写着【试玩卡】三个字，而且颜色与卡牌的背景同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另外，只有在刚才弹出倒计时的提示之后，app商城才能看到兑换，之前啥都没有！ 只能说这个app太贱，策划太特么狗了！ 陈有信进入商城，看到新刷出来一张【人族工程师（永久）】，随从卡，售价100金币。 噗…… 陈有信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欺人太甚！ 他只想举起拳头，伸出最中间的一只手指对着手机，再用愤怒的破音喊出三个字：“狗策划！” 还有3天时间，陈有信还差50万才能把石大可永久留下来。 在确定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后，陈有信要抓紧每分每秒挣钱。 小区的车库很快就被老陈租下来，石大可去那边修车，效率极高。 陈有信忙着给胡睿，李康，张凯他们打电话，动员所有的资源，还上网发软文帖打广告，接下来的三天无限接单，给钱就修。 集中修理有个好处，就是维修金的下降。 app的计价一台车的维修金其实用不到1金币，有时候三四台车加起来才需要1金币，这样大大节约成本。 每天，老陈在店里接待客户，车辆初检，登记，报价，收钱。 陈有信与石大可修车，增加app经验。 一家人忙得团团转。 周一，倒计时只剩下24个小时了。 陈有信对照几本厚厚的收据，噼里啪啦按着计算器。 钱不够100万，差的有点多。 陈有信实在没辙，问道：“爸，您能不能借40万给我周转一下？” 老陈惊讶问：“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明天石大可要回镁国探亲，咱们应该跟他结账了。” 陈有信随口找个理由，他手里其实偷偷积攒了60万，都是借口买配件，润滑油，请外援帮忙，一笔一笔克扣下来的。 另外还有差不多20多万在老陈这里，父子俩当初说好了，这一半是修车店的利润，一半是石大可的提成，还有少量给胡睿的介绍费。 “小石要回镁国探亲？行，这钱必须给，这些天他帮了大忙，咱们不能亏待他。” 老陈从兜里掏出一个记账本，翻开对账。 “前年我们买房，打算留给你将来结婚用的，掏空家底了你是知道的，我跟你妈这两年辛辛苦苦挣了20万，这是我们家的全部存款。” “小石过来后帮了大忙，我这边大概陆陆续续进账25万。” “万伯虎的医药费，我垫付了25万，医保要等到出院以后才可以结算，我跟你妈钱不够，所以就从店里的流动资金里转了5万过去。” “所以现在，我最多只能给你20万，我卡里是真没钱了。” 老陈算的很清楚，小账不用说，大钱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 6020，还差20万。 卖房也不至于，而且就算卖房，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拿到钱。 差的20万，要么找亲戚朋友借，要么另想办法。 陈有信问：“表哥什么时候出院？” “医生没说具体时间，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截肢恢复？现在肇事司机没抓到人，你姨夫也不愿意快点出院。” “要是一直不出院，我们就要一直垫付医药费？” “还能怎么办？这么多年来，我小心翼翼，辛辛苦苦攒下名声和口碑，确实给我带来很多便利，咱家有房有车有门面，都是好名声和好口碑带来的良性结果。” 老陈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可名声也是把双刃剑，在我如今最困难的时候，却像个沉重的枷锁，绑得我动弹不得，只能一直死撑，如果不是你和小石雪中送炭，爸爸肯定要去借外债了。儿子你要记住，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爸爸在这上面吃过大亏，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老陈摇着头，长叹一声：“这人啊，太难当了。” 这是父亲一辈子的生活经验，有很多心酸的旧往，陈有信听得似懂非懂。 但他毕竟是年轻人，脑子转得快。 人情债为什么难还？ 人为什么难当？ 因为穷啊。 要是有上亿的资产，谁还会犯愁？ 要是都能像林月如那样，每回合都用“乾坤一掷”，拿钱砸死小怪，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星期一是工作日，送车过来维修的人不多。 眼看着就要天黑，一整天收的钱不到5万块。 陈有信快要绝望了。 晚上8点，陈有信坐在店里，昏暗的灯光照射着他，留下长长的影子。 石大可站在旁边不说话，店里能修的机械已经全部修过，他还帮陈有信改造了许多常用零部件和工具，堆在后面的库房里，再修个二三十台车都没问题。 经验值只有910/1000，就差最后90点，级别也没升。 钱也没赚够，100万还有15万的缺口，除非来个超级大单。 会功亏一篑吗？ 陈有信不知道，听天由命吧，他已经尽力了。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苗条纤瘦，长发披肩，背着淑女挎包。 女孩的声音很小，怯怯地问：“请问，陈有信师傅在这里上班吗？” 014【霸气老爷车】 “我就是陈有信！” 陈有信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迎接上去：“你是有什么车要我修吗？” 女孩子看起来20来岁，打扮新潮，长得还挺漂亮。 可能是被陈有信的热情吓到了，她稍稍后退半步说道：“我一个朋友说你的修车技术很好，请问你会不会修1993年生产的奔驰s600？” 1993年的奔驰？ 这车比陈有信的年龄都大。 “当然能修，就是车龄太老，配件难找，修起来可能有点贵。” “价格待会儿再说，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带你看看车。” “我有时间。” 来生意啦！ 陈有信立刻收拾钥匙，叫上石大可，关上卷闸门，跟着女孩坐进她的奔驰大g。 这台大g是白色外观，红色内饰，驾驶室里立着，挂着，塞着很多萌萌的，很可爱的玩偶摆设。 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一个肌肉壮汉对着镜头喊“老公老公抱抱”，粗旷的外表下有一颗粉红少女的心。 一路简单聊了几句，女孩子只说自己叫柳盈盈，并没太多介绍。 她开着车七转八绕，来到郊区的红枫富盈纺织厂。 陈有信看着窗外，盯着厂房标牌，有些惊讶道：“富盈纺织厂？哇，老字号呀！我家用了几十年的富盈床单和被套，特别舒服，怎么洗都洗不坏，我怀疑咱们红枫老百姓大部分的家里都买过富盈牌。” 柳盈盈微笑：“富盈是我爷爷创下的品牌，现在是我爸爸在管，我爸叫柳承业。” 原来是红枫本地的纺织大佬，陈有信恍然大悟，难怪开的车都是百万奔驰，真有钱。 柳盈盈开车进厂，停到一个仓库门口，保安过来打开卷闸门。 几人走进去，陈有信看到角落被布蒙着的一台车，征得柳盈盈的同意后，掀开帘布。 哇哦！ 霸气的黑色虎头奔！ 上世纪90年代，能够开奔驰的绝对是巨富。 这台虎头奔，排量60l，v12发动机，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它的盾牌形状进气栅，配合立式三叉戟奔驰车标，尽显奢华。 看到这个立标，陈有信想起那个时代特有的一个坊间谣言，传说奔驰的立标都是用白金做的，非常贵，导致很多车标都被偷了。 没办法，谁叫当时的老百姓都穷呢，一根冰棒1毛钱，剪个头2毛，猪肉才2块多一斤。 而这辆虎头奔只能从港澳那边进口，90年代桑塔纳卖20万，这台奔驰s600的裸车价高达140万，再加上牌，纳税，落地价接近300万。 90年代中期的300万是什么概念？ 按照普通物价购买力计算（不算房价），大概是现在的3000万到1亿之间。 陈有信暗自咂舌，柳家真的有钱。 石大可找机会扫描全车，悄悄对陈有信做出ok的手势。 陈有信放心了，初步检查后说道：“这车至少有10年没开了吧？” 柳盈盈点头：“是的，它太老了，零几年的时候还总是坏，我记得去一次修车厂就要上万。在2008年经济危机的时候，厂里效益不好，我爸换了一台皇冠，以后就再也没开过它。” “2008年的时候它都已经开了15年，快报废了，现在又停了10年没开，估计全车90%零部件都腐朽烂掉了。你想修到哪种程度？是只需要外观样子，还是彻底翻新，达到能上路的标准？” “能修好，像当年一样流畅地开起来吗？” “我可以修好发动机，重整油路，甚至排放达标，全部翻新至少要20万，修一个星期。” 陈有信报价20万，留下5万块钱的砍价空间。 没想到柳盈盈说：“我手里暂时没有这么多钱，能不能先修好车，交付的时候再结账？” 柳盈盈声音细细的，外表看起来柔弱无助，一双美目看着陈有信，楚楚可怜。 美女撒娇本来就很难让人拒绝，但陈有信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要是怜香惜玉了，谁来怜惜他这朵娇花？ 陈有信咬咬牙，摇头说道：“柳小姐，这车配件真的很难买，好多都停产，供应商不可能赊账给我，我还要花大量时间和精力满世界的淘配件，真不好意思，必须先付钱。” “能不能先付5万块定金，给我几天时间筹钱好吗？” 柳盈盈脸上的焦虑看起来不像是假的，虽然她开大g，不一定代表着她就能立刻拿出二十万，这几年经济大环境不好，很多有钱人都只是账面财富，实际上负债累累。 “这个……你先等一下。” 陈有信担心煮熟的鸭子飞了，假装走到一旁，和石大可低声商量：“你能不能把这台奔驰容易坏的配件多准备一些？万一你被回收，我和我爸也能修。” 石大可点头：“可以，很容易办到。” “算金币吗？” “我尽量在维修限额之内，给你预处理一些零部件，这样可以节约很多成本。” 陈有信这就放心了，走过去对柳盈盈说：“可以分期，首付5万，等一下把车拖到我那里，一个星期后交车，结清尾款。” 柳盈盈松了口气，没有还价，欣然同意。 这种私人订制的翻新，有很多细节上的要求。 柳盈盈打开车门，一条条对陈有信提出来，写在合同的备注条款里。 “你看这里。” 柳盈盈指着中控台的桃木装饰板，有两行歪歪斜斜，淡淡的刻刀印记。 上面是“盈盈永远爱爸爸”，歪歪扭扭，还刻呲了，两条长长的印记一直延伸到下面，刀痕发黄发黑，缝隙里是岁月留下的泥垢污渍。 下面是“爸爸永远爱盈盈”，与上面对称，刀法明显好得多，略带书法体，刀痕又深又稳，仿佛一点都心疼这是几百万的大奔。 柳盈盈不好意思笑着说：“上面那句是我用小刀刻上去的，那时候我才8岁，我妈发现后暴打了我一顿，我当时哭得别提多伤心了。但我爸看到后特别高兴，他在下面跟着刻了一行，还故意叫我妈看，于是我又破涕为笑了。” 好温馨。 陈有信竖起大拇指赞道：“你爸对你真好。” “是啊，我爸最疼我了……” 柳盈盈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伤感，伸出纤细的手，在桃木面板的两行刻痕上摸着，双眼中全是不舍。 她问道：“这块能不能别翻新？我想保留下来。” 陈有信点头：“当然可以，我尽可能保持中控和内饰的原汁原味，毕竟这种虎头奔的存世量相当稀少了，我也喜欢这种老旧的味道。” “谢谢你。” 柳盈盈很感谢，她对这台车非常熟悉，以至于里面很多伤痕，她都说的出来龙去脉。 这台车伴随着她成长，承载着她幼年时最美好的记忆。 这台车也亲眼见证了柳总在事业上的成功，父女俩的感情非常好。 可惜柳总现在得了癌症，还是晚期，柳盈盈希望翻新这辆车送给爸爸，这是他奋斗一生，辉煌一生的回忆。 这姑娘是个孝女。 陈有信心中称赞着，在合同附加条款处记录下所有要求，每个细节都没放过。 最后，陈有信说道：“柳小姐，别的我不敢说，但我可以保证，柳总会拥有一台状态极佳的虎头奔，开起来和27年前一模一样，另外价格我可以再给你少2万块。” “不不不，你不用省，尽量用最好的配件维修，我只希望……我只希望爸爸看到车后……他会很高兴……不好意思……” 柳盈盈的眼眶突然红起来，掩嘴扭头离开，确实有点失态。 陈有信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扭头问石大可：“你能理解客户为什么这么要求吗？” 石大可说道：“当然理解，塔玛星系人类帝国和蓝星差不多，人类的感情都是相通的。” “哟，原来你也有七情六欲呀。我看你平常酷得不行，修车时那些客户和你说话，你都不理的。” “作为星际争霸部队的一员，战场上我们不会被任何命令以外的无关事情干扰。” “我还看到有几个漂亮的客户妹子骚扰你，和你聊天，你都冷冰冰板着一张脸，都不笑一下。” “我经历过严格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一脸严肃）。” “好啦，知道你是叼炸天的星际战士，不用一直强调。这里是蓝星，而且是和平年代，你以普通平民的身份生活会更快乐一些。” “好的主人，我知道了。” 晚上10点，陈有信叫来一辆拖车，将奔驰s600拖回店里。 石大可用了半个小时才修好，他对细节格外重视。 尤其是修复柳盈盈特别备注的那些地方，他使用的修补材料非常小心，车内的老物件全都维持原样。 陈有信检查这两行字的时候，伸手触摸，皱眉问：“你处理过刻印？” 石大可点头：“是的，我用高密碳粉高温覆盖过，基本上不会被普通外力破坏，这块中控台能保持1亿年时间不腐朽。” “1亿年，海枯石烂也不过如此，我替她谢谢你了……” 陈有信咂舌，很可惜没法告诉柳盈盈实情，无法加钱。 星期二的早上，黑洞准时出现，石大可被吸进去，消失不见，app包裹里的卡牌没了，留下一个空随从格子。 陈有信有些惆怅。 从星期二开始，陈有信就和老陈亲自动手修车。 效率一下子暴跌90%以上，不得不被迫推掉很多单子。 以前石大可3分钟就全面修好一台车，现在陈家父子30分钟连发动机都拆不下来。 陈有信感觉由奢入俭好难啊。 石大可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015【欢迎回家】 星期六的晚上，奔驰s600约定交车。 柳盈盈带人来店里验车，白色大g停在门口，除了她，还下来四个中年男人，里面肯定有懂车的高手。 没关系，随便验车，石大可的技术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挑刺。 刚一看到虎头奔的外观，这几个中年人的眼珠子都瞪直了。 “哇塞！成色这么新？” “喷漆手艺不错呀，感觉像是新车一样，你说它是刚刚出厂，绝对有人信。” “这么复古，我怎么感觉像是回到了90年代！” “呵呵，我想起25年前第一次见到老柳开这车向我显摆的场景了。” “不错不错，陈师傅修的好啊！” 几人摸着车漆，把玩着金属奔驰立标，最后打开车门，看到焕然一新的内饰，里面还有陈有信特意在网上淘的一些90年代车主最爱的老装饰物品，保温杯，枸杞茶，说着说着大家就变成集体怀旧了。 老陈擅长与人打交道，很快就融入对方团体，交际舞，养生课，属于他们50岁中年人的笑话和过气梗一个接一个。 修车店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柳盈盈走到陈有信身边，主动问：“小陈师傅，我想明天早上给我爸爸一个惊喜，你能不能也跟着来？万一车子又不能启动了，你可以临时抢修。” “没问题，但你今天就要结清尾款。” “好……吧……” 柳盈盈哭笑不得，悄悄丢出一个可爱的白眼，但陈有信目不斜视，盯着奔驰与她说话，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柳盈盈第一次见到把钱看得这么重的男孩子，她好歹也是很受男生欢迎的白富美，可陈有信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说主动搭讪聊点修车以外别的话题了，真是个怪人。 27年车龄的老古董，被陈有信和石大可翻新成新车一样的状态，这个技术让跟来的那位验车老师傅自愧不如。 试车之后，结尾款，交钥匙。 双方愉快握手，柳盈盈加了陈有信的微信，叮嘱再三不要迟到，这才离开。 哈哈哈哈！ 100万够了！ 陈有信心里美得冒泡，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老陈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故意问：“儿子，明天早上你要去见小柳啊？” “是啊，她喊我去帮忙，说是给她爸爸一个惊喜，应该是交车仪式吧。” “你们俩交换电话，加微信好友啦？” “嗯。” “儿子加油，我看小柳人挺不错。” “您从哪儿看出来她人不错的？为什么我只看出来她有钱？” 老陈笑眯眯地拍着陈有信的肩膀，挤挤眼：“有钱难道不是优点吗？她还是个孝顺姑娘，就凭这一点就知道人品和家教不差，长得也挺漂亮，我鼓励你去追求她，就算失败你也不会掉一块肉，万一成功了呢？” “您是不是喝多了？我才22岁，急什么呢！您早点回家休息吧。” 陈有信觉得好笑，等老陈开车回家，他把卷闸门一拉，回到阁楼。 追求柳盈盈？ 算了吧。 自从亲眼看到张凯和小雅在赛车场撕逼之后，陈有信对女人更加充满警惕，他亲眼所见，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那些刚入口时超级甜，到后面越来越渣的甘蔗女，还有又甜又容易上瘾，到了最后变淡还有毒的槟榔女，数量越来越多。 这年头，世道都变了，男强女弱的格局早就不复存在。 男性成为受害者的案例越来越多，动不动就被女人绑架，取经蹂躏一个月，或者被富婆保养，当一个使用“快乐系列”的工具人。 尤其是当陈有信看到网上那些让人颠覆三观，甚至怀疑人生的女拳言论和学伴新闻，更加不敢轻易找女朋友。 在没碰到让他动心的女孩之前，他绝不将就。 还是石大可忠心耿耿。 侍从，来我神鞭。 好大，主人。 只有石大可永远不会背叛他。 账上总共有102万，陈有信打开app，氪金充值100金币，将石大可永久买下来。 黑洞凭空出现，帅气的石大可走出来。 “太好了，欢迎回家！” 陈有信主动拥抱石大可，感慨道：“没有你的日子太乏味了。” 一直都面无表情的石大可，头一次露出笑容：“谢谢主人的永久召唤，以后我就一直跟着你了。” “别跟我客气，咱们是一家人。行了，反正这时候没事干，外面还有几台车，抓紧时间修车刷经验，快点升级。” 虽然一回来就工作，但石大可没有任何抱怨。 在各个位面中漂泊多年的他终于落地生根，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陈有信的命令高于一切，但他也有一部分独立思考和自主抉择的权力，他越来越喜欢这个湛蓝色的星球。 还有陈有信一家人，陈爸陈妈给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那是家庭的温暖。 他会像真正的普通平民一样生活。 笑容，就是他找回来的第一项缺失的技能。 ……………… ……………… 第二天一大早，陈有信起床洗漱，去隔壁早餐店买了一碗热干面和豆浆，呼哧呼哧几口下去，开着店里的流动补胎面包车离开，路上把石大可召唤出来。 柳盈盈让他去的地方在红沙驾校的门口。 陈有信赶到时，看到一辆伸长吊臂的拖车停在路边，几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举着红色拦车灯对他招手，示意他靠边停车。 一个制服年轻人走到驾驶室旁边说：“陈师傅是吧？你就把车停在路边，人下来吧。” 这地方没划停车位，一排小车都是违停。 陈有信没有迟疑，违停就违停，如果贴了罚单，柳盈盈肯定会帮他出这个钱。 又等了一会儿，喔嚯，来的车更多了。 一台电视台采访车，一台城管电动巡逻车，几个穿着反光背心的人下来，还在这条路边拉起警戒线，搞的架势还挺大。 奔驰s600停在这一溜违停小车的最前面，造型复古，相当少见，好多路人看稀奇，有识货的车迷拿起手机对着拍照，发朋友圈。 有人指挥吊臂拖车慢慢停在奔驰前，巨大的拖车吊臂垂着几条软性捆绑带，几个工作人员牵引着，吊钩放在s600的四个轮子旁边，看样子准备起吊。 “这是在干嘛呢？怎么像是拍电影一样。” 陈有信看得乐呵，走到车边听大家吹牛，石大可一言不发，站在路边看热闹。 这时候，几公里外的柳家别墅，柳承业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 老婆帮他整理身上的西服，拿老年帽遮住他因为化疗而掉光头发的脑袋，笑着夸奖：“真精神！盈盈，你觉得爸爸帅不帅？” 柳盈盈从身后跳出来，扶着爸爸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老爸真帅，而且这身衣服太合身了，感觉您像是年轻了二十岁，回到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年龄！” “丫头就你嘴甜。” 大家都笑起来，柳承业沙哑着声音，咧开嘴笑道：“我和你方伯伯有十多年没见面，今天他回国看我，必须穿正式点。” 手机响了。 妈妈接着电话嗯嗯啊啊两句，将手机递给柳承业，有点紧张：“好像是交警找你。” 柳承业疑惑接过来：“喂，哪位？” “请问是柳承业吗？” “是我。” “我这里是三大队综合处，你是不是有一辆车架号为xxxx的老款奔驰s600黑色轿车？” “怎么了？” “这台车违法停在红沙车管所麒麟驾校的门口，我们查到它已经超过报废年限，我们已经叫来拖车，准备把它拖到信达机动车回收中心强制报废，请你带上身份证……” “等一下！等一下！” 柳承业显然急了，呼吸突然加速，剧烈咳嗽起来。 柳盈盈连忙让妈妈照顾爸爸，接过手机说道：“您能不能等一下再拖走？我们马上赶过来……这是我爸的财产，就算报废也是他亲手报废，你们无权处置！” 016【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挂断电话，柳盈盈连忙带着爸妈出门，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柳承业坐在后排。 柳承业很奇怪：“我的奔驰不是停在厂子的仓库里吗？咳咳……为什么在外面？” 柳盈盈解释：“厂里这几天在整理仓库，我昨天叫人把车拖到修车厂了，可能是被小工开出去乱停车吧。您别着急，那些人无权处理您的财产，他们要是敢拖车，我肯定投诉到底。” 妈妈一直在安抚柳承业，让他不要急。 老柳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如果车子一定要被强制拖走报废，他也拦不住。 只不过，他是真舍不得这台老车，虽然老旧破，但他jio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哟，柳盈盈来了。” 陈有信看到柳盈盈的大g开过来，赶紧找个好位置看热闹。 路边，电视台的拍摄车正在工作，主持人对着镜头说个没完，弄的煞有其事。 几个反光背心的工作人员刚刚在这儿无所事事，吹了半个小时的牛皮，这时候得到总导演的通知，立刻站起来，装模作样抄路边违停车辆的车牌。 一切搞的像真的似的。 坐在大g上的柳承业心中焦急，下车后，一眼就认出自己的车。 但大型拖车伸出吊臂，正准备捆那台奔驰s600。 柳承业拖着羸弱的身躯快步走过去，用力推着绑轮胎的工作人员：“走开……这是我的车……” 蹲着的工作人员连忙让开，给他留出位置。 柳承业突然发现不对劲，这车怎么那么新？ 早已褪去容光多年的油漆重新恢复光泽，生锈的轮毂和车皮全部焕然一新，被时间腐蚀僵硬的胶条变得再次富有弹性，这台垂暮老旧的奔驰s600如同20来岁的青年人，充满阳光朝气。 这真是他的老奔驰吗？ 为什么它像1993年刚刚出厂，他第一眼见到时一样美丽？ 27年前的往事，瞬间充斥在柳承业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他青年得意，家财万贯，在红枫的商界呼风唤雨，就如同这台虎头奔一样，嚣张，霸气，强势，整个红枫市只有三个人买了这台车，另外两个都是亿万富翁，他是第三个商界巨头，那也是他这辈子获得的最高成就。 “爸，给您。” 柳盈盈递过来一把钥匙。 柳承业的眼眶红红的，他大概明白了点什么，抚摸着铮亮光洁的引擎盖，围着车走了一圈，还特意多抚摸了一会儿奔驰立起来的车标。 他的嘴唇颤抖着，心中无限感慨。 陪着我征战多年的老朋友啊，是谁给予你新的生命？ 我也好想战胜病魔，重回年轻，这个世界还有太多东西割舍不下，我真不想太早离开，我还不到60岁，老朋友，我也想像你一样，还能再战二十年…… “柳总，别来无恙，您还是那么精干矍铄。”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柳承业回头，方竞成！ 他在红枫商界最好的朋友，多年的合作伙伴，10多年前移民国外，一直在联系，可从未见过面。 直到今天，他病入膏肓，时日不多，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终于回国看他，这是不想让他遗憾吧。 “老方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我请你喝早酒，吃宵夜……” 柳承业此时情绪已经非常激动了，嘴唇哆嗦，双目红润，纵使他是成功企业家，这辈子做过无数次汇报演讲，可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老方也一样，看到老友被病魔缠身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可还是要伪装成久别重逢的快乐，笑容与泪水共存，高兴和悲伤混杂，心情复杂到极致。 两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握着对方的双手，拍着对方的肩膀，哽咽着几乎不能说话，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旁边的群众演员很多都是朋友，看到这一幕，都不忍心地扭过头，唏嘘感慨着。 陈有信也一样，即使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但他同样被感动着。 他突然觉得，修车这份工作好有意义。 修好一台普通车，解决各种令人厌烦的毛病，能给车主带来快乐。 修好一台有意义的老爷车，能给车主带来的不止是快乐，还有珍贵的回忆，以及深深的感动。 这些是再多钱都无法带来的。 陈有信懂了很多，人活在世上并非只有金钱这一个追逐目标，爱情，朋友，家人，这些都是人世间的美好，值得他珍惜回味。 ………… 能与老朋友重逢，真好。 还能和老朋友一起坐上当年陪伴自己的老车，更好。 柳承业打开车门，邀请老方坐进去。 但老方摆摆手，笑着示意柳盈盈。 柳盈盈匆匆忙忙擦掉眼泪，努力微笑着，像小孩子一样天真说着：“爸，您有时间带我兜风吗？” 柳承业哑然失笑，拍拍奔驰的车顶：“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不，是我们这两把老骨头，现在还开不开的动啊。” 旁边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柳盈盈指着陈有信的方向：“小陈师傅已经修好了，可以开，车况非常好。” 柳承业很侠气地冲着那边拱拱手，表示感谢。 陈有信受宠若惊，连忙笑着挥手，微微弯身，鞠躬示意。 陈有信对这位老人很尊敬，因为即使他身患绝症，可是走路，站立，身子都特别挺拔，一看就是真正打过仗的老战士，即使被病魔摧毁了身体，可意志永远不可能被打倒。 父女俩坐上车，系安全带，点火。 熟悉的发动机轰鸣声，熟悉的方向盘触感，熟悉的仪表台刀痕印刻，熟悉的27年记忆。 “老家伙，我又和你见面了。” 柳承业忘记不了这台奔驰，如果车也有灵魂，说不定此时看到主人，能与他共振起来。 老柳熟练地开着车离开，拐进驾校，就像二十年前一样，他在工作之余，开着心爱的车子，带着心爱的女儿出去兜风，满足宝贝提出的一切要求。 对柳盈盈来说，今天是十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她眼中的父亲还是那么高大，帅气，硬朗，顶天立地，是她永远的保护神。 在快速的飞驰中，她欢笑，她尖叫，还会撒娇让爸爸开慢一点，小心路上的那些障碍物。 柳承业感受到这台奔驰的卓越性能，身心仿佛回到20多年前，那是他最风光的年岁，如同奔驰s600的性能一样，强悍到无人能敌。 在驾校操场酣畅淋漓转了几个圈之后，柳承业激动的情绪导致他又开始咳嗽起来，不得不将车子停在路边。 柳盈盈很紧张父亲的病情，但柳承业示意自己没事。 喘息休息了好久，柳承业说道：“盈盈，谢谢你为爸爸做的这一切，爸爸很高兴。” “爸，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柳盈盈扑过来，好想躲在爸爸怀里，对他撒娇。 柳承业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咳嗽一直没停。 稍稍稳定一点，他的目光落在桃木中控台的两排字迹上，伸手抚摸着，轻声问道：“还记得这个吧？” “当然记得，这是我和您共同的杰作~~” “爸爸老啦，久病缠身，时日不多，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实在道歉，我不能永远陪着你，永远保护你了。” “爸，您别说了……” 一句话让柳盈盈泪如雨下，她咬着下唇，哽咽到无法说话，死死抓着爸爸的衣服，指甲都差点掐断。 柳承业也是老泪横秋，艰难地说着：“你一定要找个对你好的男朋友，代替爸爸永远疼爱你。” “爸……” “还有这台车，别卖了，也别报废，能开你就继续开，不能开就留着当个念想，看到它就是看到我，爸爸真舍不得离开你……” 柳盈盈嚎啕大哭起来，她是有多么舍不得这个男人离开，她愿意下辈子继续当他的乖女儿。 两人的泪水低落在三叉戟的标志上，沁入到机械组件的内部，银色铱金似乎散发着光芒，与浓郁的父女之情共鸣起来。 老车，可能也有灵魂。 或许它也会像大黄蜂一样进化，成为柳盈盈的保护神？ 谁知道陈有信和石大可对这台车动了什么手脚呢！ 爱，让一切皆有可能。 017【第二个随从】 星期六的下午两点，老陈在老婆的再三催促下，端起电饭煲里几乎凉了的饭菜大口吃着。 陈妈叮嘱道：“别吃那么快，你胃消化不好，吃快了胃疼，还老放屁。” 老陈嘴里塞满了，捏着筷子的右手摆出一个唱戏的武生手势，嘟囔着唱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老夫还能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陈妈老脸一红，啐了老公一口，客户正坐在门口玩手机，老不修的大白天说这些，也不怕被别人听到？ 老陈吃完，又匆匆忙忙去修车，人家客户晚上等着用车，现在店里就他一个人，连个帮手都没有，石大可不在的第六天，老陈太太太想他了。 门外，家里的移动补胎面包车回来，跳下来两个人。 老陈眼光一瞥，惊喜喊道：“小石你回来啦？” 石大可笑着说：“陈叔叔您好，我中午刚下飞机。” “吃了没？没吃的话我叫你阿姨下面给你吃。” “我已经吃过了。” “你在叔叔这里千万别客气。” “当然不会，我把这里当自己家呢，谢谢您。” 石大可探亲归来，立刻给陈家注入一剂强心剂。 连陈妈也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喜爱有加，嘘寒问暖，端茶倒水，问他回镁国探亲之行顺不顺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以后是不是不走了。 陈有信嫉妒了，象只小狗一样围着两老转悠，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唉唉，爸，爸，我呢？您都不问我吃没吃饭？妈！妈耶~~我才是您亲儿子啊妈，我感冒了您都不问一句，阿秋~~” 小店里充满快乐的欢笑声。 生活又回到正轨，老陈取下站满油污的手套，美滋滋地躺在藤椅上，点燃一支烟，看着陈有信和石大可钻入车底，十几分钟就把他搞了一上午没能解决的难题给修好了。 他笑着吐出一口烟圈，这样的小日子过得才叫爽啊，又哼哼唧唧起来：“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石大可回归，老子爽，儿子也爽。 陈有信跟着修了几台车，1000/1000，顺利升级。 他强压住立刻招募第二个随从的冲动，继续修车到晚上。 果然，额外多修车的经验值并不会溢出，他就知道这个老抠app没有漏洞可以钻。 等老陈两口子离开，陈有信关上店门，把app打开。 版本变成了α102，小数字1，微微调整。 主页原来是空荡荡的营地，现在多出来一个非常小的机械金属建筑，这个代表着石大可的人族基地。 营地剩下的其他地方面积很大，说明以后能够容纳的随从会有很多。 打开左下角的包裹，发现额外增加了一个随从格子。 陈有信点击后，app提示：“是否立刻招募【未知】随从？是/否” “唉唉，未知随从？这个不能自己选啊？” 陈有信无语了，这是最让玩家厌恶的抽卡机制，盲抽。 “肯定又是试玩卡，过几天再让我花几百万永久买下来。狗策划，我这辈子估计都给你打工了。” 陈有信没敢随便招募，最近运气不太好，他又不是神抽狗，万一手黑，后悔就来不及了。 看看其他，经验值变成0/2000，升级难度并不夸张。 另外在个人信息面板，多出来一个可分配的自由点，在营地点开人族基地，能给它加点。 陈有信问石大可：“如果我把自由点数加到你这里，你就会升级，解除一部分封印，拥有更强大的能力，对不对？” “是这样的。” “如果我不加给你，你还是只能基础维修？” “是的。” “那我能不能把自由点留着，加到我招募的第二个随从身上？” “你想加给谁都行。” 陈有信沉思起来，准备点号的手悬空停下。 很显然，自由点只有升级才能获得，非常宝贵，不能随便乱用。 “先招募，看看是什么随从再说。” 陈有信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搜索《好日子》，用66%的音量播放：“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好日子放完，再换《好运来》，与《好日子》两首歌循环播放。 听说《欧皇》和《非酋》这两首歌不起作用，那就算了。 可能腾阁尔的《传说》有点用，加入歌单，三首歌循环播放吧。 陈有信虔诚地沐浴更衣，全身上下包括指甲缝，消音器缝，牙齿缝都洗得干干净净，还掏干净了耳朵。 再偷了一张妈妈的面膜贴上，让皮肤尽量显得白一点。 最后把老陈放在门口的香炉搬到阁楼上，想想不对，又重新搬回去。 因为光搬香炉没用，关二爷的雕像固定在一楼的墙上，搬不动，还是就在下面拜拜吧。 石大可全程看着他跑来跑去，好奇问一句：“你这是什么特殊仪式？” “都说玄不救非氪不改命，但我氪金后确实改变了命运，所以我又开始相信玄学了。” 陈有信顶着面膜，绷着嘴解释，不想破坏他完美的小白脸状态。 接着给关二爷恭恭敬敬上了66柱香，把老陈的一大包存货都用完了，光是点香，就用了6分6秒，掐着点干这事。 反正西方神灵祈福，东方仪式献祭，他都来一套，鬼知道开包的负责人是谁，有什么特殊爱好啊。 据说老外那边最近流行研究华夏烧冥纸的文化，许多老外通灵者和占卜法师对冥纸上的符文图案非常感兴趣，“中钱”成为与“非酋”“欧皇”并列的玄学三元素。 但为了抽卡，特意烧几张天地银行的符箓，陈有信总感觉慎得慌，思考再三，放弃了，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看看时间，晚上9点过5分。 那就9点6分6秒的时候招募吧，966还比较吉利。 静等时间到，陈有信深吸一口气，点开app。 “是否立刻招募随从【未知】？是/否” 等。 等。 陈有信掐着时间，默默倒数读秒。 来了！ 他双膝一软，噗通跪下，大叫一声：“爸爸！” 紧接着秒点“是”，结果app继续提示：“倒计时15秒。” 15…… 14…… 13…… 啊啊啊！ 完蛋了！ 陈有信忘了这茬，还有额外的15秒！ 最佳吉时一旦错过，他信仰的神秘学就不灵了，他心里想着要如烟，可能来的是如花！ 随着倒计时结束，两人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 一个身高接近2米的绿皮肤怪物走出来，獠牙冲天，赤目血红，脖子上挂着不知名的骨链，下面穿着亚麻短裤，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矿镐，落地瞬间震得阁楼抖三抖，怕是有300斤！ 兽族苦工！ 陈有信一眼就认出来，差点晕过去。 果然是如花！ 好消息就是既然兽族苦工都能招募，那些传说中的魔法生物，巨龙，精灵，将来都有可能成为陈有信的随从。 坏消息就是，在他的事业刚开始起步阶段，兽族苦工能干嘛？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咳咳。 陈有信开口问道：“你会说话人话吗？” 兽族苦工当然能说人话，虽然是个300斤重，全身绿皮的肌肉大胖子，面容凶煞，可点头的样子还挺萌萌哒：“主人，我会说人话。” 好吧，还是京城房山附近口音，声音充满磁性。 这个app真的很先进，很体贴客户。 陈有信不是第一次招募随从了，他拿起手机，熟门熟路的捏脸。 他玩任何游戏，都秉承着一个观点，创建的角色绝对不能比他这个主人还要帅。 几分钟后，一个酷似吴言祖的小伙子被捏出来，强壮的肌肉，富有棱角的五官，穿着一套劳保工作服，低调中散发着帅气，普通劳保服完全遮不住他耀眼的光芒。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陈有信这样的男人，才能镇得住房山吴言祖。 陈有信指着石大可介绍：“认识一下，石大可，是你的大师兄，人族工程师。” “你好。” 兽族苦工单手捶着胸口，向石大可点头示意，这是兽族见面的礼仪。 石大可收起伸出去的手，点头说了句你好。 陈有信指着座椅示意：“坐，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再说说你擅长的东西。” 兽族苦工说道：“我是兽族基建工人，擅长搬运，伐木，挖矿，锻造等体力劳动，我能完美修复任何石木结构的建筑，以及常规石木制机械的维护保养。” 这些技能让陈有信无语，什么投石车，机械弩车，石头战争地堡，都没用啊。 蓝星现在是和平年代，不需要战斗，科技才是王道。 所以，这是抽到无用卡了？ 陈有信看着自己的手，恨不得剁下来，叹气道：“我果然是黑手，比雷德大酋长还要黑。” 兽族苦工有些惊讶：“黑手？主人您认识酋长大人吗？” “我……” 陈有信无力吐槽，解释无能。 好吧，雷德黑手是兽族部落黑石氏族的首领，这个氏族精通锻造和熔炼术，制造出许多强大的铠甲与武器。 “你是黑石氏族的苦工？” “是的，主人。” 那还有点用，至少在机械锻造与金属熔炼上，应该帮的上一点忙。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抽到你就是命。老规矩，先给你取个拉风的名字，呃，你是石大可的二弟，就叫石泰龙，英文名托马斯，霸气威武有内涵。” “好的主人。” 操着一口房山口音的托马斯石泰龙挺好说话的，对这个像恶霸一样的名字比较满意。 真得劲啊！ 018【全庄最靓的仔】 星期天早上，老陈两口子去医院看了看万伯虎，又顺道买了菜，10点才来店里。 陈妈从后备箱提出菜篮子走进来，注意到陈有信闷闷不乐地坐在门口喝着快乐水，疑惑问道：“儿子怎么啦，好像不高兴啊？” 陈有信不高兴，是因为他早上修车时发现，维修车辆获得的经验值减少了90%。 这其实很好理解，老在一只羊身上薅羊毛，肯定越来越少，人物等级提高之后再回过头去新手村里杀鸡，当然不涨经验。 可关键是，石泰龙是个兽族苦工，没有什么涨经验的好机会。 等老陈停好车过来，陈有信叫来石泰龙，给两老介绍：“这是石大可老家的亲戚，叫石泰龙，你们喊他大龙就行了。他今天早上刚到，没什么文化，也不会修车，就是力气大，以后有什么粗活杂活，都可以交给他干。” “石泰龙……这名字挺霸气的。” “也姓石啊，不错不错，是一个庄子的亲戚？” “是的，他们都是石家庄的。” “哟，石家庄的人都长这么帅吗？” “当然，那地方的都是帅哥美女，但我还是觉得石大可最帅，肯定是他们庄子里最靓的仔。” “哎哟，这肌肉，硬得像块老腊肉，真有劲儿！” 陈家三人说着说着开起玩笑来，石大可也从网上学到不少知识，配合非常默契，真的像一家人一样熟悉。 两老对新来的石泰龙非常包容，不会修车没关系，年轻人可以学嘛。 石泰龙顺利加入大家庭，陈妈将库房打扫干净，把原来堆货的高低铁床清理出来，铺上厚厚的垫絮，尽量打造出舒适的环境。 陈妈一边铺床，一边问陈有信：“他们姓石的老家还有这种亲戚吗？以后还会不会有人来？” 肯定有啊，就是不知道万一随从太多，石某某的名字够不够用，到时候上网搞个有奖征集。 陈有信章口就莱，胡扯道：“石大可是第一个走出村庄，留学海外的知识分子，现在回国创业，顺利立足大城市，一些老家的穷亲戚来投奔他，这不是很正常吗？” 陈妈竟然信了，一脸郑重地说：“那你要早做准备，再找地方安置他们，店里太小，住不下。或者你跟你爸干脆一步到位，租个大一点的厂房，我们修车的位置也不够啊。” “好的，给我一点时间，我去外面找找。” 陈有信被这番话点醒，喜上眉梢。 对呀，他可以找块地，让石泰龙搞建筑工厂，建厂房，那样经验值不就噌噌往上涨了吗？ 赚钱赚钱！ 买地！ 盖楼！ 搞事情！ 陈有信顿时来精神了，元气满满！ 中午吃饭，一家五口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畅想美好的未来。 最高兴的是陈妈，看着三个壮小伙，感觉像是有三个儿子一样，都那么优秀，都那么……能吃。 尤其是石泰龙，一个人能顶另外四个人的饭量，狼吞虎咽，绝不挑食，看他吃饭那叫一个香。 陈妈特别心疼他：“孩子，多吃点，这些年在农村受了不少苦吧？” 嗯嗯嗯。 石泰龙不知道怎么回答，继续埋头大吃，不敢说话。 陈有信和石大可低下头偷笑，兽族本来饭量就大，而且黑石氏族年年打仗，物质匮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吃不饱很正常，吃得快更正常，谁知道战争什么时候打起来呢。 吃完饭，陈有信说道：“爸，您跟上周推掉的那些车主打电话，叫他们把车送来，来多少都修的完，咱们现在可以火力全开大干一场了。妈，您带大龙去超市买几套衣服，顺便帮我和大可也买几套，下午我和大可出去一趟，有点事。” 安排妥当，陈有信开着移动补胎的面包车，带着石大可离开了。 因为暂时看不出兽族苦工的潜力，陈有信将升级得到的宝贵自由点加到了人族机械堡垒里。 石大可解除一部分封印，他现在掌握了初级电子信息，初级人工智能，以及初级机械制造技术。 看样子，表哥的机械手臂可以研发了。 但按照app的一贯尿性，陈有信如果将机械手臂全部丢给石大可做设计，经验值绝对为0。 所以陈有信决定去学校找赵权，他大一读的机械设计与自动化，认识不少机械系的朋友，他要亲自设计机械手臂。 陈有信将石大可收进包裹，先回宿舍，发现没人。 打过电话才知道，赵权这小子在机械学院大楼的实习车间，说是在完善毕业设计，陈有信立刻赶过去。 “哟哟哟，看看这是谁呀？” “谁呀谁呀？一个搞电脑的咋混进来啦，这里是机院的地盘，计院的滚滚滚。” “这里只欢迎搞机的，不欢迎敲代码的！” “陈有信你这个没良心的叛徒，抛妻弃子两三年，现在还回来干嘛？” 实习车间里，几个机械学院的老同学全都嘻嘻哈哈推攮着陈有信，摸他的dog头，戳他的胸肌，挠他的咯吱窝。 “爆了，爆了，自爆身份，我生是机械人，死是机械鬼！” 陈有信躲闪着诸多咸猪手，拍着胸脯大声说：“我在计算机学院卧薪尝胆，卧底三年，现在带着珍贵的情报回来了！我发现，程序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喵的人才市场上遍地都是程序猿，一块砖丢出去能砸死五个！”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在咱们国家，哪哪儿都是人，谁哪个专业都不好干。” “就是，不会编程，走出去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回来了好，别当猿了，继续当一条机械狗吧！” 众同学哄笑，欢迎陈有信回娘家。 赵权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小号手提箱，里面全是零件，少部分是他自费购买的新配件，绝大部分是他从别的实验室顺出来的废品，再自己维修或翻新。 看到陈有信，赵权招呼着一起走向操作台，问他：“你最近不住宿舍，是不是在偷偷摸摸准备考研啊？” 陈有信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否认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考研了？我以前确实准备考研，但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赵权把头伸过来，靠近陈有信，深深嗅了嗅，露出意味深长的坏笑表情。 019【两个机械计划】 陈有信对这种亲密的靠近极不适应，躲躲闪闪道：“干什么？干什么？你是狗吧？” “对，我是狗，机械单身狗，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荷尔蒙的气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嗯，喔，哇哦，这是经典的missdior。” 赵权说着说着，突然画风一变，哼哼唧唧唱起歌来：“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水……” “滚滚滚！” “你小子搬离宿舍肯定是去谈恋爱了，而且绝对是个漂亮而且有气场的女人，别否认，否认就是说谎，就是欺骗兄弟，就是侮辱我的种族天赋！” “……” 赵权的鼻子真灵，还真猜对了！ 陈有信惊了，柳盈盈昨天中午吃饭时和他聊了一会儿，两人确实靠的比较近，可是这都一整天了，他还经历过店里油漆和机油气味的洗礼，赵权竟然还能闻出来？ 真的狗啊！ 陈有信摆手否决：“我没谈恋爱，就我这种穷逼，哪有资格谈恋爱呀？” “中二病都能谈恋爱呢，你怎么就没资格？” “你想多了，你说的这个女的是我家店里的一个客户，开奥迪tt，用密斯雕香水，人家白富美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我就一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似乎触及到伤心事，赵权的脸色也变得黯淡，摸着自己毛发越来越少的头盖骨，叹气道：“连你都平平无奇，更别说我了，白富美怎么会喜欢我们这种搞机的秃头狗？” 这个问题，一屋子的人都无法理解。 为什么别人谈个恋爱就那么容易，他们就不行？ 别人学个车，轻轻松松和萌妹子恋爱了，天天在朋友圈里秀恩爱，练车手挽手，倒影心连心，随便一句话都是虐狗。 他们也跑去学车，结果不是被教练打，就是被教官骂，科目二考了九次，死活过不去，比《的士速递》里的艾米里安还要惨，顶着寒暑冬夏学车，免费帮教练修车，屁恋爱都没碰到，最后还得了痔疮。 别人去图书馆复个习，看几本书，然后脱单了！ 他们也想在图书馆邂逅女神，结果往图书馆一坐，方圆十米连个丑女都没有，倒是天天有丑男腆着个哔脸凑过来，勾引着说：“老弟儿，回宿舍一起撸啊撸不？” 最可恨的是，某些师兄上个班，考个研，直接结婚了，毕业还有了爱情的结晶。 他们也考研，屁婚没有，手都没牵着，还因为看书太多把头看秃了！ 这世道，凭什么对it男和机械男这么不公平？ 沃特法啊啊啊克！ 太扎心，两人都没有聊下去的兴趣，狗互跪，互相汪，四目相对泪几行。 还是现实点，搞搞机械吧。 现在是大四下学期，同学们考研，出国，实习，大家各找出路。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来车间借用机器，做毕业设计。 陈有信问：“我不考研是有特殊原因的，难道你也不考研啦？机械本科生不好找工作呀。” “今年我只是暂时先不考研，我有两个实用性的机械计划，准备毕业前博一把，干成了就会所嫰模，失败了就租房子干活，复习一年专心考研。” 赵权将书包和零件箱放下，拿出他的那条遥控仿真蛇，缠绕在手臂上。 是它，又是它！ 陈有信像见了鬼一样，倒退一步，浑身起鸡皮疙瘩。 赵权曾经有很多梦想。 他小时候喜欢玩枪，长大了喜欢玩娃娃…… 抱歉走错片场了。 赵权小时候是变形金刚的粉丝，长大后想着亲手制造出这种机械巨物，于是报考了新屋熊大学的机械设计与自动化专业。 新屋熊大学是国内老牌的985工科院校，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是热门科学，赵权的动手能力极强，大二时顺利加入机器人社团，混的还不错。 赵权说：“我的第一个机械计划是参加5月份的全国机器人擂台赛，腾讯牵头拍摄的综艺节目，叫《铁甲狂战》，在腾讯视频网播放，网址是，好记吧？” “好记。” “我所在的机器人团队已经报名参加比赛了，看能不能搞点事情出来。” “哦，祝你成功。” 陈有信敷衍回答着，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赵权手里的蛇上，这家伙爱怜地摩挲着机械蛇，感受着它的大颗粒皮肤，像是摩挲自己心爱的宠物一样。 别人玩宠物，喜欢鲁猫鲁狗。 这家伙喜欢鲁蛇！ 变态！ 陈有信厌恶地问道：“你的第二个机械计划就是这条蛇？” 赵权玩着蛇皮，充满感情地回答：“是啊，这是我的创业想法，我想找天使投资人，如果毕业答辩时被学校的科创孵化园哪位大佬看中，我就成立公司研发生产……” “放弃吧，没救了，傻瓜才会投资这个！” “别那么绝对嘛，万一有人能理解我的风搔，看中它了呢？” “想得美，这东西绝对没人要，收起来收起来。” 看到赵权把蛇收起来，陈有信心中的阴影总算消失，他松了口气：“说说机器人擂台赛吧，《铁甲狂战》，节目名字就起的这么狂霸叼酷拽吗？” “是啊超叼的，腾讯投资了两个亿，请了很多大牌明星，号称是全亚洲最高规格，史上最激烈的机器人格斗比赛。” “呵呵，投资两个亿，大牌明星的出场费就有1亿9000万，剩下的1000万再分给剧组。” “你管他明星出场费多少钱呢？如果能让我上电视，还能给我一个3分钟长的露脸镜头，不给钱我都愿意去，然后把视频录下来，五十年后放给我的孙子看，这是你爷爷当年的牛哔，电视台都请我上节目。孙子，你说爷爷帅不帅？酷不酷？想不想学？” 赵权只是口嗨，还想趁机占陈有信的便宜，引诱他回答。 说归说，但没钱绝对玩不转机器人。 像这种级别的机器人格斗比赛，通常都以打击，破坏，摧毁对手为目的，组装一台机器人，便宜的几万，贵的几十万，维修费用肯定不菲。 没钱？没钱拿头玩！ 没钱只能玩蛇皮！ 赵权拿出手机，把《铁甲狂战》大赛招募的海报图片发给陈有信。 陈有信仔细看规则，他今天来找赵权，最初的想法是找机会研究机械手臂，从广义上来说，机械手臂也是机器人里面的一个分支。 另外，初级智能机械也是石大可擅长的东西，所以陈有信不管是制造机器人，还是维修，应用，升级，其实都能慢慢增加app的经验值。 想瞌睡，有人送枕头，机器人比赛可以玩。 陈有信问：“能不能带我一个？我也想参加机器人擂台赛，学点编程经验。” 赵权嘎嘎低笑：“你想学习机械编程？行啊，先帮我看看机械蛇的控制代码，我正好碰到瓶颈了……” “滚！” 陈有信坚决拒绝，他就算死在这儿，从二楼的实习车间里跳下去，都不可能帮赵权看看机械蛇的控制代码！ 但他不看，多得是人想看。 刚刚把蛇收回去的赵权，又把它拿出来了，再次引起众人围观。 020【玩蛇呢】 几个同学注意到赵权把蛇拿出来准备调试代码，连忙过来看热闹，嬉笑着说：“赵蛇蛇，你又在玩蛇呢？” “我都说了，你这蛇不行，张不开嘴，顾客人数立刻少一半呀。” “小气鬼，小型真空泵也不配一个，这才几个钱？没真空泵，体验感大打折扣我跟你港。” “附议1” 赵权不理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蛇皮给褪下来，扯掉硅胶填充套，取出里面的机械传动组件，摆在桌上。 赵权低头检查机械零件，头也不抬喷这帮同学：“你们懂个毛线锤子哦！机械蛇最大的卖点就是它的柔韧性和灵活性，张什么嘴啊？张嘴容易沾灰，进水，时间长了内部机械不就腐蚀生锈了吗？” 同学们齐齐笑出声来，哎哟哟叫着：“还怕什么沾灰进水，在外面套个最大号的高分子橡胶保护膜不就行了？” “功能越齐全越好，顾客恨不得一条蛇有一百零八招用法。” “分段式震动，伸缩缠绕，高频吐信，强力吸真空，加热，制冷，你要开动脑洞，扩大你的想象力！” “看好你哟~~” “发财了别忘记我们这些老朋友哦~~” 哒哒哒哒。 有人偷偷按下遥控器，金属骨架在金属工作台上震动起来，扭曲着黑色的金属组件群，吓了众人一跳，继而爆发哄笑，实习车间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只是几秒过后，前面一半还在扭，后半截不震动了。 “哟~~看来聚能环没电了，还得用金霸王。” “爱老婆的力量最大，最持久。” “可是爱老婆的电池太贵啊。” “贵点没事，好用就行。” “好火费柴，好女费汉，好蛇……” “费电！” “哈哈哈哈~~~” 众同学放肆大笑，赵权抢过遥控器，关掉遥控马达，将中间不工作的那一块取下来，替换上新的配件。 又可以动了！ 赵权有些得意地介绍说道：“你们这帮外行，说什么108种功能，让蛇开口，冰与火之歌的，都是些没用的建议。这种微型机械系统，最大的亮点就是通用性，经济性，以及鲁棒性。” 陈有信以为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问：“你说什么？鲁棒性是啥玩意儿，小心我举报你哦。” “别举报，我这是正经科学。” 赵权连忙严肃解释道：“鲁棒性，英文名叫robust，指的是系统在危险和复杂的环境下，机器的自我修复以及存活能力，我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提高它的鲁棒性。” 他指着中间坏掉的微型脊椎关节，说道：“你看这一段机械件坏掉，导致后面不能动，我只能取下来换掉。如果你帮我的忙，通过硬件编程，即使这段坏了也不影响后面的关节蠕动，那么这条机械蛇的鲁棒性就提高了。” 吓死我了，原来是真正的科学，陈有信感觉自己懵懵哒，又学到一个知识盲点。 赵权撞了撞他的胳膊，挤眉弄眼道：“怎么样，你来帮我看看代码？我给你股份，要是有天使基金愿意投资，我当董事长，你当总经理，咱们一起把公司做到上市，世界500强！” “要不要给你个世界首富当当？你一个卖蛇的，在想屁吃！” 陈有信啐一口，本来有些意动，但内心还是畏惧那条蛇皮，怕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最终在赵蛇蛇契而不舍的劝说下，陈有信咬牙切齿，硬着头皮道：“我试一试，但我不保证能帮上忙。” 赵权大喜，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想实现一个闭合循环控制系统，你帮我处理遥控器的芯片，咱们先把这个鲁棒控制器做出来。” 行行行，先做个鲁棒控制器。 陈有信就这样莫名其妙上了贼船，等赵权调出硬件编码，发现还是挺有趣的，竟然不知不觉着迷了。 “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套数控芯片的底层代码和原理……” “不要跟我说什么底层原理，框架内核，你让我写代码就是一把梭哈，复制，粘贴，拿起键盘就是干，相信我！” “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一个搞硬机的，竟然敢怀疑我专业人士的编程能力？哼哼，怀疑就是你水平太差，唉，你这种本科生队友，带不动啊，带不动。” “……陈有信，你变了，你不再是我最爱的狗子了。” “我已经从狗子进化成为程序猿。” 不知不觉，陈有信调试了三个小时代码，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才醒悟过来。 “哎哟我去，我不是来咨询机械手臂的吗？怎么也跟着玩起蛇了？” 陈有信觉得这机械蛇有毒啊…… 真好玩！ 实习车间都没人了，就剩他们俩。 两人收好设备，先吃饭吧。 来到食堂，陈有信爽快地掏出饭卡，上二楼小炒区点了几道最贵的硬菜。 赵权热情地帮陈有信擦板凳，伺候着他坐下：“哟，铁公鸡也肯拔毛了，这么大方！” 陈有信笑道：“不够你再点。” 老陈经常教育陈有信，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穷一生，他现在修车赚了大钱，请客吃饭当然不会小气，这一桌还不到300块，这是以前没钱时，他自己在食堂里都舍不得吃的大餐。 赵权凑过来，讨好说道：“老板有什么发财的路子，能不能介绍介绍？” 陈有信用筷子顶开他，说道：“没路子，吃完饭你帮我引荐一下机器人社团的负责人，我有急事找他。” “唉唉，你不是答应和我一起玩蛇吗？” “蛇也一起玩，但这个不急，机械手臂我有点急。” 陈有信把万伯虎的伤情简单说了说，赵权一脸遗憾：“你表哥真倒霉，你家也挺倒霉的，天降横祸。” “可不是，表哥从肘关节开始截肢，以后生活质量肯定大受影响。我打听过，国内传统的假肢都只是个样子货，国外有3d打印的假肢，每个手指头都可以移动，还能握拳，拿着刀叉吃饭，打字，玩鼠标。” “左手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啊。”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国内没有这方面的信息渠道，不知道问谁。你帮我引荐就可以了，后面的我自己想办法。” 服务员陆续端上来四菜一汤，回锅牛肉，大盘鸡，酱香蹄花，爆炒八爪鱼，再加一个蛤蜊海鲜汤。 两人大快朵颐，赵权吃得满嘴流油。 陈有信端起饮料，和赵权碰了一杯，说道：“我都三年没在机械学院上课了，不知道现在学校的机器人ai技术有哪些团队，你给介绍介绍。” 021【这么叼的吗】 “简单点说，分两大块。” 赵权敲敲左边的回锅牛肉盘子，说道：“一个是学校官方机器人社团，偏娱乐向，里面有很多业余的小团队，三五个一组，技术厉害点的一般会参加《钢铁雄心》《这就是铁甲》《机器人争霸》这些，我所在的组就是这个。” 陈有信明白了，腾讯的《铁甲狂战》就是这种模式。 赵权再敲敲右边的爆炒八爪鱼盘子：“第二大块，专业向，比如张院士创立的数字制造装备与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他们的团队叫cncrobots，直接给工厂开发智能机器人。” 工厂机器人，陈有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钢铁侠的机械手臂dutw机器人团队，门槛低一点。” 赵权敲敲中间的海鲜汤碗，说道：“这个cctw，他们既精通机器人格斗，也在各种传统机器人比赛获得过好成绩，问他们绝对没错。” “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儿就去找他们问问。” 吃完饭后，陈有信开车带着赵权离开食堂，前往贤德楼。 十年前，本地企业家朱贤德投资赞助，新屋熊大学成立了试点性质的贤德学院，是各个学院的卓越实验班，创新团队，以及特优生的集合体。 像机械学院的cctw机器人团队，控制系的智能车和无人机团队，计算机学院的actw机器人团队的集训中心就在这里。 赵权敲响601房间的门，没人应答。 再敲。 还是没人开门，但里面明显有人声。 赵权坚持不懈，一直敲。 终于，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蓬松，有些不修边幅的男生走出来：“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们是本校大四的学生，请问你们机器人团队还招人吗？” “进来说吧。” 小眼镜让出路，陈有信走进去，看到里面有六七个人正围在一起激烈争论，有人手里拿着修理工具，有人抱着电脑连接数据线，正在调试一台机器人，似乎意见不统一，争吵的声音很大。 “章明师兄，来了两个大四的学弟，问招不招人。” 小眼镜叫来一个男生，这个叫章明的师兄面容老成，看起来应该是研究生或者以上学历。 章明上下打量着陈有信和赵权，问道：“你们哪个学院的？” 赵权有些讨好地回答：“我叫赵权，机械学院的，我是机器人社团陈飞团队的成员。” 陈飞那个业余机器人班子？ 章明有点不屑，再看另一个人，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墨镜戴上。 陈有信说：“我叫陈有信，计算机学院的。” 赵权在一旁补充：“陈有信想加入你们团队，学习机械手臂的技术，我带他来看看。” cctw不是公共厕所，也不是公共图书馆，不是随便进随便走的地方，这种热血上头的小师弟，章明见多了。 章明问陈有信：“你是计院卓越实验班的吗？” “不是。” “那不好意思，我们不收，这是团队规定。” 哇哦，陈有信都惊了，非卓越实验班的就不要啊？ 这么叼的吗？ 难道只有实验班才有资格加入，普通学生连继续聊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就这一条，就让陈有信对这个团队的好感瞬间下降到冰点。 人群中一个大嗓门嚷嚷道：“章明你搞完没有？” “搞完了！” 章明扭头应答一声，连忙低声对两人说：“你们快走吧，阎组长生气了。” 说完不再理两人，匆匆忙忙回去，继续修理机器人。 “卧……槽！” 赵权目瞪口呆，低声骂了一句，他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看到赵权气得捏着拳头，青筋暴露，陈有信反而笑起来，用力拉着他往外走：“走吧，人家看不起咱们，就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了。” 赵权走出房间，越想越郁闷，实在气不过，在走廊里冲着601的墙壁怒踢一脚，留下一个大大的脚印。 他怒骂道：“苟日的，也不撒泡尿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日尼滴仙人版板，看老子今天啷个收拾你龟儿子……” 这时候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女孩子：“同学，你们先等一下！” 赵权立刻闭嘴，像被掐住喉咙的小叫鸡一样，扶着墙壁，抬头看着走廊路灯，轻轻吹着口哨，还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女孩子关好门后，走来对两人说抱歉：“对不起，我们的机器人明天就要验收了，这时候正好出现一个严重bug，阎组长心情焦躁，脾气火爆，说话是有点难听，但不是故意针对你们，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学姐都这么说了，还主动道歉，两人也不好再发火，但兴匆匆赶来加入社团的好心情全部没了。 学姐撩着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姣好的相貌，微笑问道：“你们是大四毕业生吧，保研了吗？” “没有保研。” “我们甚至都没打算考研！” 说到这里，赵权像是在赌气，咄咄逼人反问：“学姐，我们不是研究生，也不是实验班的，所以就没资格加入？” 学姐摆手道：“同学你误会了，我们团队是师兄责任制，成员都是加入几年的老队员，一届一届帮带的，原则上我们只招收机械学院，计算机学院，还有材料学院实验班的同学，因为实验班保送本校研究生的特别多，这样六七年都在做机器人，持续性比较好，并不是非实验班的就一定不招收，还是看实力的。” 说到这里，学姐莞尔一笑：“而且你们马上面临找工作，现在就算加入了，也没时间和精力留在这里长时间研究机器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学姐态度好，也很会说话，赵权的气消了一半，即使心里再不爽，他也不方便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发泄。 陈有信说道：“学姐，我们确实是突然头脑发热才过来，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走。” 学姐连忙拉住他的胳膊，红着脸说：“加个微信好友吧，以后你要是在机器人方面有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见这个学姐长得还行，赵权喜滋滋地拿出手机，却发现学姐加了陈有信之后，迅速回房间，一点机会都没给他。 赵权泄气了，摸着凉爽的天灵盖，悻悻说道：“卖麻批，还是瞧不起老子，白高兴一场。” 陈有信哈哈笑着，搂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别老为这几根头发心烦，很多人变秃就更强了。” “谁啊。” “老白，郭达斯坦森，埼玉老师，灭霸这些。” “谢谢你的安慰，但这些都是假的人物。” “真人也有啊，在咱们科学界，物理学家玻尔，量子力学普朗克，年轻时帅气逼人，但中年变秃之后实力暴增，都名留青史了，说不定你以后也一样，历史上会留下你赵蛇蛇的美名。” 诶，好像是这个道理。 这么一说，赵权的心里好受很多，果然有好机友陪在身边，什么烦恼都可以抛诸脑后。 下电梯之前，赵权厌恶地看着601的房门：“不好意思啊，今天没能帮上你的忙。” “谁说的，你帮上我了。” 陈有信翻着学姐的朋友圈，她叫宋玉，三天前发了一条消息，上面写着“我们cctw又要征战《铁甲狂战》了！” 陈有信把手机递给赵权看，嘿嘿笑着：“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我叫你高攀不起。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你的组长陈飞，我要报名参加腾讯的机器人争霸比赛！” 赵权的眼睛都红了，握紧拳头，狠狠地说：“原来他们也报名了，好哇，咱们战场上见，看我不把他们的机器人撕成碎片！” 陈有信故意问：“也包括我的？” “你不加我的队？” “算了，我自己组队吧。” 赵权噎住，嘿嘿笑，搂着陈有信的肩膀走出电梯：“也没事，我们是兄弟，不分你我，谁赢都可以，就是不能让cctw的赢，等干掉他们之后，你就故意输给我，咱们平分奖金。” “为什么不是你故意输给我，再平分奖金？” “都一样，都一样。”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那这样，谁头发少，让谁赢，这总可以吧？” “我要剃光头！” “来呀，龟儿子才不剃。” 机友是干嘛的？ 机友就是，在困难，无助，悲伤，郁闷，烦恼，忧愁时，那个心甘情愿陪在身边，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即使相互怼着，也不会生气，只会嘻嘻哈哈开心大笑的人，一起逗比，一起吃亏，一起努力，一起收获。 人生难得一只机。 022【装哔速成手册】 让赵权陪着报完名，回家。 陈有信将石大可召唤出来：“新任务，教我设计初级智能机器人。” 他将报名表a4纸递过去，石大可浏览完资料，提醒一句：“这种比赛是初级遥控机器人，与机械手臂并没有太大关联。” “我知道，我想先把智能芯片的底层知识稳固好，再做复杂的机械手臂。我算是明白了，要想经验涨得快，凡事必须亲力亲为。不就是学习嘛，我行的，学习使我快乐。” “好的。” 这场比赛陈有信准备单人出战。 他没选择与赵权组队，一是因为赵权自己有队伍，二是星际争霸部队的黑科技很难解释，他不想找麻烦。 这时候，老妈带着石泰龙从超市回来，大包小包的全挂在石泰龙手上，七八袋米，四五桶食用油，一大堆油盐酱醋生活用品，还有两只活鸡！ 今晚吃鸡吗？ 陈有信和石大可连忙帮忙卸货，陈有信问道：“买那么多干嘛？” 老妈笑着说：“超市打折，叫什么五折天，你们一个个都那么能吃，我还觉得买少了呢！不过大龙真有劲儿，他还能再提几包米，晚上要是有空，我们再去扫荡一趟。儿子你还想吃什么？我可以把超市搬空！” 石泰龙在旁边憨憨地笑，陈有信丝毫不怀疑他的实力，但兽族苦工的专长并非打架和搬东西，陈有信另有他用。 卸了货之后，陈有信把石泰龙也叫上，加入他的机器人团队里。 陈有信说：“这次腾讯搞这个《铁甲狂战》节目应该是下足了血本的，狂战两个字就足以证明，机器人的破坏力是最看重的点，我想做一个破坏力惊人的机器人出来。” 石大可点头：“好的，你需要装配哪种武器系统？我可以制造不同口径的高焦耳器械，高温镭射激光发射器，定向高能量爆破……” “不行，这些都是禁止的，容易被查水电表。我们只能从传统机械方面想办法，比如切割锯齿，液压钳，重锤等等。” 陈有信先确定机器人的进攻与防御模式，再确定材料，尽可能用蓝星科技能够实现的技术来完成。 防御力也不容忽视。 石泰龙拥有黑石氏族大师级的锻造和熔炼术，他对金属护甲非常有经验。 晚上等老陈两口子回家，陈有信就在店里摆起工作台。 石泰龙也有一个机器猫的兜兜，随身带着黑铁熔炉，完全不讲道理，呼啦一声，一个大大的熔炉就出现在面前。 红色熔炉，烧得红彤彤，热浪袭人。 蓝色压力鼓风机，原本是手动的，石大可将它改装，接上电源，可以产生更强大的风力，让火焰温度更高。 再摆上一个打铁铺。 叮！ 叮！ 叮！ 石泰龙脱掉上衣，抡起锤子，发达的肌肉呈现出诱人的古铜色，打铁的动作像极了蔡虚琨。 接下来的几天，陈有信亲自去红枫特种金属研究所找金属材料，又在石大可的指导下，亲自设计图纸。 有石大可在旁边指点图纸，石泰龙教他熔炼打铁，他连每一颗电阻，每一个开关元器件，每一个控制模块，都是亲自焊接组装。 控制程序的底层编码，全部是星际争霸部队的技术，陈有信从零开始学习，光是研究原理就用了四天时间。 《星际争霸底层程序猿装逼速成手册》。 《大师级锻造，从入门到放弃》。 《在残酷的世界里，修得一颗硬核打铁的心》。 《谁动了我的熔炉》。 这些教程看得陈有信头晕目眩，但总算入门了。 星期五，初审的前一天，一个很有意思的遥控机器人被陈有信制造出来，app的经验变成100/2000。 他发现做机器人，比一直修车要有意思的多。 ……………… ……………… 星期六早上8点，新屋熊大学体育馆相当热闹，人来人往。 除了新屋熊大学的12支报名团队之外，红枫大学，红枫理工大学，红枫电子科技大学等八所高校的20多个机器人团队，都在这里初审。 陈有信早早就开着流动补胎车过来，车门上的【有信汽修】和【有信补胎】几个大字特别醒目。 在同学们诧异的注视中，面包车停在体育馆的侧门。 石泰龙从副驾驶跳下来，打开后门，伸手一抓，100多公斤重的钢铁架子就被他单手提起来，转身就走。 “拖车，用拖车……” 陈有信赶紧拉着他，小声提示，有点恨铁不成钢：“说了多少遍了，素质，注意你的素质，别一上来就用蛮力。” 我是兽族哎，不用蛮力用什么？ 石泰龙不太懂主人的意思，咧开嘴，憨憨说着：“不需要拖车，一点都不重。” 为了证明不重，他还单手向上掂了掂，一不小心没拿稳，铁架子的一角歪着砸在地面，把坚硬的花岗岩砸出一个小坑，碎石飞溅。 机器人110公斤，铁架子20公斤，这一套比两个身高1米75，身材妖娆的女模特加起来还要重，石泰龙单手抓起来，这还是小意思？ 要知道，现在的某些男孩纸连5升的桶装水都提不起来，一个引体向上都做不了，更别说好多高难度姿势都无法解锁了，整个社会严重缺乏阳刚之气。 “你不是普通人，所以一定要低调，隐藏在普通老百姓中间，这样才不会被阿瑟敬礼查身份证，记住我的话。好了，装车吧。” 陈有信将小拖车搬下来，让石泰龙把机器人搁在上面拖着走。 石泰龙唯唯诺诺，主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吧，蓝星的规矩很繁琐，他在慢慢学习。 看着石泰龙的背影，陈有信长叹一声，要想言传身教，他还要更努力。 这么多年，陈有信就一直很低调。 因为真正的男神从来不炫耀他拥有的一切，他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平常读什么书，听什么音乐会，吃什么大餐，去过什么地方，开什么豪车，一个月挣多少钱，有多少女孩子给他写情书，争着抢着哭着要当他的女朋友，不说这些是因为他没有自卑感，他觉得低调平淡的生活非常适合他。 陈有信在入口登记之后，领到9号牌，志愿者引导他前往等候区。 等候区已经有不少团队了，一些相熟的同学相互打招呼，交流机器人经验。 赵权早就到了，看到陈有信进来，连忙走过去帮忙把钢铁架抬下来：“保密那么久，这就是你的机器人？关在铁笼子里的野兽呀。” 几个人围过来，看到陈有信的机器人，都在惊讶地议论纷纷。 “大哥，你这是非主流呀，重锤击打？多少年都没见过这种了，真少见。” “造型还不错，就怕是个花架子。” “哥们儿，你的移动速度是多少？锤击蓄力cd要几秒？” “兄弟，说句不中听的，你这个机器人怕是连初审都过不了，比你强的太多了，你这个很容易扑街。” 也不怪他们这么说，因为陈有信的机器人确实古怪。 底座是厚实宽大的稳定性圆盘，中间突出来一根手臂粗的巨锤。 锤头是一个竖起大拇指的巨型拳头，纹理精细，连掌纹，关节折缝，甚至指甲盖的半月板这种小细节都没放过。 整个拳头喷漆涂成肉红色，看起来很有喜感。 赵权看得一头雾水：“这……这是个锤子啊？” 023【一锤下去你会没命】 赵权皱眉，非常不满：“你搞什么啊，你说找高手帮忙，五天时间你就弄出来这个？” “怎么，这个不行吗？” “全世界的机器人格斗比赛里，最强的三种分别是横转，竖转，以及滚筒。这三种机器人都拥有低矮的身姿，它们的武器是超高速的刀刃，可以给对手带来极大的撕裂破坏，比如说我们团队的【烈焰疾风】。” 赵权指着自己的团队方向，那是一台火焰纹身喷漆的竖转机器人，机头是一个巨大的加强合金垂直旋转头，看上去就很有攻击性。 赵权说：“任何异形另类的机器人基本上没有好结果，以前有个富有华夏文化气息的机器人，叫‘金箍棒’，就是那种长长的一根棍子造型，噱头很足，很吸睛，但第一场比赛时就被人给秒了，金箍棒变成双截棍，直接坏到不能修复。” 陈有信反问：“你还没见过我的机器人呢，就这么确定我不行？要不，咱们找机会单挑一次？” 赵权摇头：“算了吧，我不想伤害你脆弱的心灵，一腔热血被我一击秒杀。” “谁秒杀谁都不一定呢，我这一锤下去，你可能会没命。” “又吹牛批，你以为你是托尼史大颗，在山洞里五天打造出一个钢铁侠？” “其实tony石大可是我的小弟。” “你就继续吹吧，再问个问题，为什么选这个造型？” “你不觉得和华夏好声音的v字雕塑很像吗？” “像个锤子！” “它是真锤子，不是像锤子。” “是啊，光是竖起的大拇指就有18厘米长，你真是优秀啊。” 两人笑呵呵地瞎聊，随着不断有新团队赶到，后台聊的热火聊天，人越来越多。 而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cctw机器人团队的阎良等人一直拖延到快9点才从贤德楼出来，用平板推车拖着一个“乌龟壳”机器人，压轴到场。 高手嘛，都是这种脾性。 体育馆中间安装了一个金属防弹隔离罩，叫到号的队伍将机器人送上去，通过破坏木箱来展示攻击力。 前面7个队伍出场，阎良都在三秒内给出结论：“垃圾。” 轮到第8个队伍，陈飞和赵权的【烈焰疾风】出场，阎良收起脸上的轻视，认真看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不屑评价：“垃圾。” 【烈焰疾风】高举的金属叉中间是合金转刀，将一个木箱切割成木头碎片，防弹密封玻璃箱里飞起漫天的白色细碎片，效果惊人！ 全场观看的同学自发地鼓掌。 这就是电锯狂魔啊！ 接着是9号，陈有信推着机器人上场。 宋玉激动地说：“快看，那天的学弟！” 阎良定睛一看，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锤击类的？我的天，他是来搞笑的吧？选锤击，不选凿击！” 现场观众也都发出意味深长的嘘声。 同样的击打力量，锤子和凿子谁更容易破防，学过物理的都知道，大家都是玩机器人的，觉得只有傻瓜才犯这种低级错误。 陈有信将机器人推到防弹玻璃罩里，打开保险开关，离开场地。 工作人员站在旁边提醒：“你可以开始了。” 陈有信很随意地动了动遥控器，机器人安静地移动起来，卡在2米/秒的最低要求线，不疾不徐地向木箱子走过去。 靠近木箱，陈有信拨动锤击开关，准确捶在木箱上。 嘭！ 边长为50公分的木箱瞬间被砸成碎片！ 哇哦！ 很恐怖的攻击力。 导演组的几人窃窃私语，低声讨论，在评分表上给出自己的记录。 王副导演的目光在破碎的木头渣子上扫过一眼，又抬起头，盯着陈有信的脸，久久无法将目光移开。 他在心中狂呼，这张脸至少能吸引500万女性观众的心，收视率啊！ 王副导演在9号的后面画了一个爱心，重点观察。 机器人一组一组上台，有的很一般，有的很强，有的临时出故障，连最重要的稳定性都达不到，只能含泪离开。 最后一组，压轴的cctw机器人团队上台。 “这是我们新屋熊大学名气最大的机器人团队，每年都会参加cctw电视大学生机器人比赛，从2015年开始，连拿4年冠军，实力非常强！” 辅导老师大声给领导们介绍，特意说给王副导演听，言语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以及强烈的推荐倾向。 嗯嗯嗯，王副导演微笑着点头，内心却毫无波动。 【虎式重炮】。 这个名字有点霸气。 虎式坦克的特点就是装甲厚，防御力高，这个机器人长得像个乌龟，外面是特殊结构的超强合金防御外壳，叫虎式，勉强也说得过去。 重炮是它的进攻方式，乌龟的头部区域是前置高速横转武器，能将任何来犯的敌人击飞。 啪啪啪！ 【虎式重炮】将一排三个木箱子给来回破坏，打烂一个又一个，连地上的残骸尸体都不放过，视觉效果比【烈焰疾风】更好看。 全场掌声不断，拿着遥控器的阎良昂起骄傲的脑袋，身边的章明和宋玉等人都笑着向四周观众挥手。 “请各位选手稍等片刻，五分钟后公开宣布入选队伍。” 陈有信听到主持人这么说，心里略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会不会落选。 他问赵权：“你们以前参加比赛，让谁上，不让谁上，都是导演决定的吗？” 赵权点头，在他耳边小声说：“根据我们以前的经验，机器人强不强并不重要，导演看中的是具不具备炒作点。你看有些女主播再漂亮再萌，也不一定有58岁的老阿姨假扮萝莉更吸金，现代人的爽点古怪着呢。” 要能炒作啊…… 陈有信想了想，一拍额头，懊恼后悔起来：“完了，我在简历里忘记写我的机器人会唱歌rap打篮球。” 赵权嘿嘿偷笑：“我们简历里写了，四个队员都是秃头，我们是秃头四贱客。” “哇！你狠起来，连自己都黑？” “哈哈，为了上电视，我们也是不择手段，反正是大四最后一搏，豁出去了！” 两人说笑的同时，主席台也发起激烈的争执。 25支队伍，公认的特别出色的有6支，但节目组只给了红枫地区1个出线名额，非常残酷。 几所学校的负责人争着争着就吵起来了，都想让自己学校的队伍出线，腾讯派来的裁判和评审员也意见不统一。 其实很简单。 谁出钱，听谁的。 王副导演的铅笔在纸上移动，圈起4支他认为有看点的队伍。 他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一锤定音说道：“各位别争了，下面，让新屋熊大学的【虎式重炮】，【烈火疾风】，【一锤超人】，还有红枫大学的【雷霆战车】，四台机器人参加混战，评分最高的直接入围，第二名当替补。” 导演发话，大家即使不爽，也没办法。 工作人员立刻通知下去，混战即将开始。 024【雷霆之锤】 四机混战？ 赵权立刻看向陈有信，发现陈有信早已看着他。 这还用商量？ 必须结盟啊！ 陈有信和赵权是天生的盟友，肯定先一致对外。 cctw的阎良眉头紧皱，知道自己之前轻视怠慢了陈有信和赵权，现在必然孤立无援。 而红枫大学的【雷霆战车】团队更是愁容满面，特别担心对面三支队伍集火，一起针对他这个外校的。 混战开始了。 东方向，【烈焰疾风】启动武器切割刀，声势逼人。 南方向，阎良按下遥控器，乌龟的头部横转刀刃急速转动，谁碰到【虎式重炮】都得死。 西方向，红枫大学的【雷霆战车】最紧张，如同惊弓之鸟，随时准备逃跑。 北方向就是陈有信的【一锤超人】，名字最有个性，呆呆傻傻蹲在角落，一动不动，观众怀疑它是不是坏了。 前5秒，几方都僵持着，猜测对手的实力，推测可能的战术。 终于，红枫大学的【雷霆战车】决定主动出击，去打看起来实力最弱的陈有信，让实力最强的赵权和阎良互殴。 “聪明的选择！” 红枫大学的指导老师们全都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是红枫大学唯一的出线机会，被聪明的小伙子们抓住了！ 全场几百个观众亲眼见到，【雷霆战车】将前铲对准【一锤超人】，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准备铲翻对方！ 而陈有信的【一锤超人】仅仅简单转了一个方向，面对急速冲过来的【雷霆战车】，轻松扬起它的拳头。 轰！ 低矮扁平的【雷霆战车】被砸得零件四溅，前铲都没能碰到对方，中前部机体被大拳头打成了铁饼饼，当场死亡！ “卧槽！” 全场几百人几乎异口同声，吃惊地合不拢嘴，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锤击机器人？ 威力这么大，这是雷霆之锤吧！ “我去年买了个表！” 雷霆战车团队直接愤怒地骂出声来。 不管他们怎么拨杆，【雷霆战车】一点反应都没有，内部电路板肯定被锤子砸毁了，每个人都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无比揪心。 秒杀！ 陈有信轻松写意地拨动操控杆，拳头迅速收回。 【一锤超人】几乎没有怎么移动位置，仿佛刚才的暴力攻击不是他干的一样，继续蹲在北边，一动不动。 王副导演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嘴巴不停催问着：“看清楚没有？那个力量有多强？” “很强！绝对很强！” “我觉得这么强大的力量，全国锤击类机器人能排前三！” “王导，这是个狠角色啊，咱们收了他吧？” “绝对有看头！” 身边几个节目组的人都兴奋起来，立刻将【一锤超人】的评分等级提升几个档次。 漫天崩飞的钢铁残片打断了场上的对峙，【雷霆战车】的尸体残骸静静躺在场地中间，流了一地的油液，偶尔还能看到电池火花。 阎良吓了一跳：“什么鬼！” 赵权也惊呼起来：“卧槽，这么强？” 两边的注意力全都盯着陈有信的【一锤超人】，他们全都小看了它！ 陈飞喜出望外：“快叫陈有信一起夹击cctw！” 赵权连忙劝阻陈飞：“别动，先别动，看看情况再说。” 【烈焰疾风】不仅没有发起进攻，反而稍稍后退，贴着东边的玻璃罩，高高举着切割刀刃警告着，谁也别惹它。 cctw的阎良很犹豫，对他来说，陈飞和赵权的竖转机器人不太好对付，还是陈有信的锤子机器人好打一点。 阎良和几个队员迅速商量。 “要不我们先打锤子机器人？” “是的，不用怕它的锤子。” “红枫大学的那个【雷霆战车】是因为防御力太差才被一击秒杀，但我们是特殊结构的合金龟壳，防御绝对没问题。” “行，我们先解决大锤子。” cctw团队成员的意见迅速达成一致，准备向陈有信发起进攻。 陈有信还是那么轻松，都不用拨杆调解方向，就这么耐心等着，如同树桩等待头铁的傻兔子撞上来一样。 【虎式重炮】来了。 嗡鸣的横转切割刀转速高达8000转/分钟，就是移动速度太慢，这是因为切割刀的离心力不稳，导致机器人不可能太快。 既然慢，陈有信更不慌了，他对这个名字很不屑，什么重炮嘛，不就是一个乌龟壳吗，和龟仙人脚下踩着的那玩意儿一模一样。 看看距离够了，他轻松拨杆。 轰！ 拳头直接砸在【虎式重炮】横转切割刀的中心处，高速旋转的切割刀刃发生变形，不断与地面金属摩擦，爆出一长串连续的闪耀火花，直到横转停止，线路断裂，武器遥控器失灵，强行重启都无效！ 全场哗然！ 又是一锤致命？ cctw团队的五人目瞪口呆，阎良大骂一声，差点砸了遥控器！ 哪有这种打法？ 他们特意加固了横转切割刀的硬度，那是新屋熊大学材料系最新的研究成果，三镍钛合金一体成型。 这个对手也太变态了吧…… 这怎么可能！ 章明的嘴巴变成o型，想起一周前陈有信来求加入的场景，历历在目，如同就在昨天。 这家伙，真的是计算机学院的大四本科生？ 章明欲哭无泪：“他明明都有这么强的实力了，还用得着申请加入我们团队？这不是玩我们嘛！” 阎良虎目眦裂，嘴里骂声不停，双手差点把摇杆拨坏，只想让【虎式重炮】脱离战斗，重振旗鼓，继续转动横置切割刀。 可是，机器不能动了。 应该是转向轮被变形的金属卡住，只能一个轮子动，但110公斤的重躯很难挪动，功率开到最大也只会原地打转。 此时此刻，【虎式重炮】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老乌龟，扒拉一下，再抽搐一下，挪个半米，就这么悲凉凄惨。 他们不能动，但陈有信可以呀。 【一锤超人】慢悠悠移动起来，饶了小半个圈，躲开地上的金属残骸，来到【虎式重炮】的后面。 王副导演第一个大声喊着：“打他！” 不少学生也被刺激地热血沸腾，挥舞着拳头喊道：“打他吗的！” “打他呀！” “打他吗的！” 阎良团队紧张得屏住呼吸。 他们全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新型合金铠甲乌龟盾结构上。 不知道号称全场最强的防御盾，能不能挡住破坏力惊人的【一锤超人】呢？ 025【打得不错】 到底是打它，还是打它妈呀？ 陈有信的思绪被搞得好乱，观众意见不统一，太难伺候了，眼一闭，从心吧。 拨杆。 咚！ 巨大的锤子准确敲击在【虎式重炮】的乌龟壳最高处，整个体育馆似乎都听见了一声低沉的重击声，天花板簌簌掉下来一层细粉灰，主持人桌上摆着的一排农妇三拳饮用水产生一圈圈涟漪。 阎良猛夹屁股，心里跟着一抽搐，仿佛自己被人重重打在心脏外面一样，感到一股莫名的疼。 【虎式重炮】整体高度下降了几厘米，完全贴在地面上。 虽然金属乌龟壳没有当场破裂，但不管阎良怎么操作左手的方向杆，机器人都纹丝不动。 很显然，这是极重的内伤，比七伤拳还要伤，彻底没救了。 队员们目瞪口呆，比赛之前他们夸下的海口，吹过的牛哔，号称史上最强防御的【虎式重炮】，竟然被一锤击毁，如同肥皂泡炸裂一样。 心中的坚强信念都被一锤击碎了。 “打得好！” “奈斯~~” “不愧是一锤超人啊！牛批！” “这个锤子的攻击力量太可怕了！” “一锤一个小朋友！” 四周观众们全都沸腾起来，自发地鼓掌叫好，之前轻视【一锤超人】的人全都改变预期，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暴力攻击，真正的节目效果应该贼好看！ 王副导演也激动了，他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强力的机器人，国内机器人圈子里更是闻所未闻！ 特殊！ 角度刁钻！ 噱头十足，这可是罕见的锤子类机器人啊，足以引起人们极大的好奇心。 就好像起点中文网的小说一样，千篇一律的兵王，校花，总裁爱上我，灵气复苏，娱乐文泛滥，突然有人写了一篇以“维多利亚的秘密”女模特为看点的小众文，甭管它成绩好不好，会不会翻车，至少充满噱头，满足了读者的猎奇心，不火爆才怪。 王副导演非常清楚，陈有信和【一锤超人】能给节目组带来巨大的话题和流量，女粉丝再加1000万人！ 王副导演拍着桌子，兴奋说道：“就它了！我要那个男生！” 旁边工作人员连忙问：“王导，现在只剩两台机器人了，叫停比赛吗？” 王副导演迟疑起来，他很想看看陈有信的极限攻击力在那里，可又担心打不过对方的竖转机器人，或者受到很大伤害。 就这几秒，陈飞和赵权的团队也傻眼了。 怎么办？ 又是一锤秒杀，动弹不得？ 这攻击力量也太恐怖了吧！ 赵权看了看陈有信，发现陈有信也在看他。 陈有信冲他笑，还空出右手，大拇指朝下戳了戳。 “特么的，还主动挑衅，贱人！” 赵权笑骂一句，回送给陈有信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飞一直在调整攻击角度，他唯一获胜的方法就是绕到【一锤超人】的侧面，躲在它打不到的地方发起攻击。 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赢了会所弄模，输了回去干活！ “杀鸭~~~” 陈飞和赵权一起喊出来，却发现陈有信的“要你命3000之爱的小拳拳”已经准备好了，高高举起来！ 哔哔！ 裁判员吹哨，腾讯的一群评委和工作人员全都站起来，王副导演带头鼓掌，满脸微笑：“你们可以不用比赛了，恭喜二位一起晋级！” yes！ 陈飞心中大松一口气，满手心全是汗水，赶紧在裤子上擦了擦。 逃过一劫，留下一条狗命…… 赵权也如释重负，擦擦额头上的细毛汗，走过去和陈有信击掌庆祝。 陈有信放下遥控器，和赵权说笑几句，看到红枫大学，还有cctw的几个人来场上收拾残骸。 场上太惨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红枫大学的【雷霆战车】损坏了60%，钢铁护板残破炸裂，电路板和线束全都暴露出来，维修起来相当麻烦，很可能需要重建整个电路板系统。 红枫大学的几人一言不发，几个男孩子抬起残骸就走，听到陈有信的客气话“你打的不错”，所有人都不吭声，连友谊的小手都懒得和他握。 cctw的阎良团队更叫一个尴尬，路过陈有信面前时，按道理应该是双方握手，互相夸对方打的好，说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的客套话。 但阎良恨不得吃陈有信的肉，喝陈有信的血，他恨死陈有信了！ 可你不握手？ 学校的领导们都在旁边看着呢，学校新闻社的采访员在旁边录视频，你cctw是王牌，是明星队伍，输了就不握手，难道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两人最终还是别扭地握上了，陈有信中气十足，气纳丹田，大声夸奖道：“学长！你的机器人好厉害！” 阎良难受的一批，违心夸奖：“你很厉害。” 赵权站在旁边，故意刺激着说：“学长，你的机器人也太不经打了吧，还好当初没加入你们。” 陈有信连忙说：“唉，赵权，你别瞎说，学长他们还是挺不错的！你看我，一锤就没有把它砸扁，不得不捶两下。唉，我都没脸叫一锤超人了，不如改名叫【打的不错】。” 赵权差点笑出内伤：“是啊，学长，你们打的真不错。” 陈有信说：“比赛第二，友谊第一，以后你们要是想找个对手切磋一下，看看能多撑几秒，可以找我，我随叫随到。” 切磋你老木！ 阎良气得差点吐血，用力抽回手，拂袖而走，如果不是镜头一直对着他，他好想一遥控器砸在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脸上。 宋玉跟在后面过来，靠近后小声说：“恭喜你们晋级，你们真棒~~” 赵权看到学姐就脸红，再也骂不出来。 陈有信落落大方呵呵笑：“谢谢学姐，你也棒棒哒。” 宋玉抿嘴笑，很好奇：“【一锤超人】是你这几天临时突击做出来的吗？” 陈有信点头，感慨道：“是啊，没有团队要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这人啊，都是逼出来的，你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赵权低声补充：“学姐，咱们还要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这个阎组长的刺激，陈有信还不会想到参赛，获得这么大的关注。”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算了算了，不说了，再次祝贺你们。” 宋玉无可奈何，她在cctw机器人团队待了四年，太了解另外几个骄傲自负的队员了，他们团队确实有深厚的底蕴，有最强的技术，在各种比赛中所向披靡，国内能打的对手没几个。 于是每个人都飘了，都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直到今天碰到陈有信，他残暴地将他们的面子狠狠撕下来，把他们按在地上胖揍一顿，狠狠摩擦，一点面子都不给，让他们幻想的肥皂泡无情炸裂，还将他们的遮羞布彻底扒拉干净。 可以说，今天是cctw自建队开始遭到的最大重挫，连预赛资格都没拿到，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应该很多年都洗脱不了。 “哎呀！” 抬尸体的队员突然惨叫起来，龇牙咧嘴，脸上表情极为痛苦。 宋玉回头，赶紧跑过去帮忙。 陈有信和赵权也赶紧跑过去，只见巨大的乌龟外壳竟然被砸出多条裂缝，这个队员的手指头不小心被一条缝隙夹住，当场流血。 赶紧将这个队员救出来，所有人仔细检查，全都惊呆了，那么完整的一体化合金盔甲，竟然被砸出多道裂缝？ 最吃惊的就是小队成员，阎良是材料学博士，经过他的建模计算，【虎式重炮】的乌龟外壳结构格外复杂，理论上能抗住4吨的重击。 一锤超人只打了一下，竟然裂开了！ 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阎良被这一锤秀的头皮发麻，最开始是对陈有信不屑，现在变成了恐惧，这个陈有信实在是太强了！ “小心点啊，一起抬起来，一二三，起！” 阎良指挥大家抬起乌龟壳。 哗啦。 “哎呀！” 又是一声惨叫，这次是阎良自己惨叫，脸都疼得扭曲起来。 【虎式重炮】的底部移动完全装置掉下来，砸在他的脚尖，虽然只有十几公斤重，但也是非常疼的。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虎式重炮】内部竟然被打得完全肢解散架了。 这个…… 很恐怖啊！ 一阵狼狈之后，cctw团队拖着残骸，灰头土脸地回去。 四周看热闹的搞机爱好者们，目光落在角落里孤独的【一锤超人】，以及拿着遥控器一脸笑容的陈有信身上，全都沉思起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妖孽存在？ 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神？ 难道锤击机器人会在世界机器人格斗争霸领域，再次大放异彩吗？ 格局要变天了啊！ 026【天使基金】 马春华，新屋熊大学科技企业孵化公司的总经理，是个对流行时尚元素，热点前沿科技都非常敏感的大佬。 学校在星期六搞的这个机器人选拔，马春华受邀参观。 本来他当嘉宾，看热闹去的，谁知道竟然有惊喜，他看到了一个天才小伙子陈有信，机器人玩的那叫一个溜啊。 cctw也是孵化公司投资管理的团队，马春华很容易就拿到【虎式重炮】的全部资料，包括新材料应用，龟式物理结构。 经过材料实验室的专业测试，数据显示，其机体的最大抗压能力为4吨。 “4吨抗压，这都能被一锤打裂？” 马春华惊讶无比，这说明【一锤超人】的破坏力高得惊人啊！ 搞技术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称。 110公斤重的机器人，还是锤击结构，它怎么可能打出超越4吨力量的重击？ 说明【一锤超人】在设计上必然有独到之处！ 马春华大感兴趣，他叫来失败的阎良等人，很快问清楚双方的恩怨。 “记住，人不可貌相，骄傲自大是你们输掉比赛的唯一原因，回去后认真做总结，每人写3000字的检讨交给导师，我要抽查！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马春华虎着脸教训，将满脸羞愧的阎良等人打发走，暗地里骂了一句蠢货。 cctw团队技不如人，还那么自负，他很看不起。 “现在的好多大学生啊，都太狂了，浮躁的很，真是不省心。” 马春华摇头抱怨，拿到陈有信的电话号码，委婉拒绝了中午和腾讯节目组的饭局，给陈有信打过去。 “请问是陈有信同学吗？” “是我，哪位？” 陈有信正准备和赵权一行人庆功，刚刚把面包车开到食堂。 “我是本校科技企业孵化公司的总经理马春华，祝贺小陈同学获得机器人比赛的晋级资格，你们是在吃饭吗？” “是的，马总您好，我们刚到食堂。” 陈有信赶紧捂住话筒，让这一桌乐疯了的同学们小声点，可食堂非常热闹，吵杂的声音实在遮蔽不住。 “你们哪些人？” “就我和一些玩机器人的同学，【烈焰疾风】的团队。” “我请你们吃饭吧，你说个地址，我这就过来，咱们正好聊一聊。” “我们在西二食堂，二楼小炒区的包房。” 学校大佬要见他们，陈有信和朋友们一说，大家既兴奋，又紧张，不知道大佬要干什么。 赵权拍着桌子大笑：“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招贤纳士，看中你了！陈有信，你一飞冲天啦！” 陈有信摆手说：“我冲不冲不知道，但赵蛇蛇你要是敢把遥控蛇拿出来，说不定马总一眼就看上了，给你投资个百八十万的，你肯定当场就冲了。” 众人哄笑，纷纷起哄，赵权一拍额头，焦急道：“我特么忘记带来了！我这就回去拿！” 赵权一阵风冲出去，骑着自行车往宿舍狂奔，去拿他的机械梦想，赶回来时，累的像条狗，大口喘着气，万幸没有迟到。 几分钟后，马春华开车过来，还有陈有信的辅导员刘建树，这位的身份应该是说客，万一谈崩了，还能居中缓和气氛。 “大家都别拘束，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买单。” 胖乎乎的马春华和蔼可亲，一开口就让大家喜笑颜开。 辅导员刘建树主动活跃气氛，问同学们喜欢吃什么，说说笑笑之间就点好了一桌菜。 等菜的过程中，马春华进入正题，关切问道：“小陈，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吧？你是准备考研，还是找工作？” 陈有信谨慎回答：“我还没考虑好，但今年考研来不及了，要考也是明年再考。” 辅导员刘建树问：“今年为什么不考呢？是没复习好，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导师？” 陈有信含糊道：“两者都有吧，今年我都没提前准备，肯定考不上。” 马春华热情说道：“考研没你想的那么难，我们学校保研的也不少，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导师。” 说完眨眨眼，丢出一个“你懂的”眼神，大家心照不宣微笑起来。 辅导员刘建树赶紧对陈有信挤眉弄眼：“小陈你还不赶快感谢马总，待会儿你必须敬马总几杯！” 哇…… 旁边几个同学都轻叹起来，连导师都帮忙找好，保研就太容易了，这妥妥的vip待遇啊。 赵权羡慕得一塌糊涂，他怎么就碰不到这么好的事情，他也想保研啊。 天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陈有信又不是傻瓜，他微笑着婉拒：“谢谢马总的好意，不过我这边情况有点特殊，还是先不提研究生了吧？” 马春华立刻换话题：“好好，这个随你，如果不方便考研，你也可以来我们孵化公司做项目，我给你提供最好的创业平台。” “什么项目？” “当然是你擅长的机器人，我可以介绍你去cncrobots，先做个评估，具体做哪方面再说。” “您是说张院士的团队吗？” “是的，你技术那么好，他们肯定求贤若渴。” 又一个惊喜！ 陈有信这次是真的动心了，他煞费苦心，拐弯抹角的打听消息，不就是想接触机械手臂相关的知识吗？ 如果能加入cncrobots，接受院士的亲自指点，对任何立志于搞科研的年轻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好机会！ 赵权几人羡慕的要命，这是学校官方支持啊，陈有信这小子要是点点头，岂不是立刻飞黄腾达？ 答应他。 答应他。 还犹豫什么呢。 赵权在心里暗暗催促着，可是陈有信思索了接近半分钟，最后说道：“谢谢马总，我能不能先回去商量一下，再给您答复？” 马春华微笑点头：“当然可以，想好了就联系我，如果打不通我的电话，你就来孵化公司的大楼找我的秘书。” “好的，谢谢马总。” “别老说谢谢，太生分了，年轻人潇洒点，不要拘泥小节。来来来，恭喜你们成功晋级，倒酒倒酒，今天高兴，大家都喝点！” 马春华掌控着大局，让一群还未出校园的小毛孩子们受宠若惊，诚惶诚恐，每个男生都喝了不少酒，庆祝大家晋级。 吃完饭，签单结账。 一直到结束，赵权都没有机会拿出机械蛇。 他急啊。 天使基金的大佬就在面前，他好想掏出来给对方看。 但赵权并非不懂事的人，明明今天的主角是马春华和陈有信，他不敢不分场合，随意捣乱。 陈有信心系机友，看马春华心情不错，把赵权拉来介绍说：“马总，我同学设计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机械小产品，能不能给您看看？” 好机友，一被子！ 兄弟时刻想着自己，赵权感动地眼泪哗哗。 “看看。” 马春华抬抬下巴，赵权连忙献宝一样，从包里拿出机械蛇。 一屋子的人都翘首以盼，赵权的哥们儿全都等着看好戏，嘴角已经微微咧开，随时准备大笑。 马春华看到蛇的第一眼，还没什么感觉。 直到赵权按下遥控器。 噗！ 正在喝水漱口的马春华直接喷出来，呛得难受，看到嗡嗡震动的机械蛇，不知是笑，还是惊诧：“这是啥呀？” 赵权一脸严肃，介绍道：“这是抗震救灾，防身示警，居家旅行，排忧解慰的多功能机械宠物蛇。” 一屋子同学差点晕倒！ 赵蛇蛇你特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027【我的特长】 马春华一脸懵逼：“你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赵权瞬间卡壳，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胸腹中准备的那么多说辞，全都被堵在嘴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最懂赵权想法的，还是陈有信。 看到赵权这个样子，陈有信连忙解释道：“抗震救灾指的是它的灵活性，能够在地震废墟的缝隙之间蠕动前行，给压在废墟下的幸存者运送高能量的流质食物，葡萄糖，液体口服消炎药剂等救命物资。” 马春华听的都快愣住了：“哦，抗震救灾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陈有信继续解释：“防身示警这一块，我们预留了接口，可以给蛇增加高压电击的功能。另外蛇头能喷辣椒水，遇到坏人时可以发出高频警报，安装电话卡的话，能自动拨打电话报警，免提外放，震慑坏人，防身自卫。” 马春华一脸懵逼，这不就是个震动玩具蛇嘛，还能这么玩？ 陈有信赶紧拉拉赵权，他终于回过神来。 赵权说道：“马总，抗震救灾和防身示警只是附带功能，宠物功能才是它的最大卖点。现在许多人下班后都不出去社交，一个个都宅在家里玩，朋友也不多，深夜时往往感到空虚和寂寞。有人养猫养狗陪伴，但是成本很高，也很麻烦，天天还要铲屎遛狗之类的。” “你说的很对，这种现象确实很多。” “但机械蛇不用那么麻烦，它能完全代替宠物蛇，不会生病，不用吃蛇粮，只需要充电就行了。另外，它的手感也非常好，抚摸起来非常舒服，不仅可以帮人们排除寂寞的空虚，还没有任何危险。您要不要感受一下？” 感……感受？ 好吧。 马春华有些迟疑地接过机械蛇，说实话，第一次上手这种东西，即使明知道这玩意儿是假的，但他打心底有点发怵。 二指粗的黄鳝他都敢杀，可蛇就是不敢，马春华心里吐槽，原来他自己是个双标。 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这条蛇啊！ 马春华抚摸了一会儿蛇，还别说，摸起来触感挺不错的。 赵权将遥控器递过来：“给您这个，这是遥控器，我们暂时只做了【前进蠕动】和【震动警报】两个功能。” 马春华接过赵权递来的遥控器，试着按了按。 嗡嗡嗡！ 机械蛇慢慢向前蠕动起来，一直在拱啊拱，利用蛇皮与周边的摩擦，慢慢前进，确实有一点仿生学的味道。 再换“震动警报”模式，震动也挺强的，捏在手上，时间长了感觉有些酥麻。 有点东西啊。 不知怎么搞的，马春华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些其他领域的科学知识，鬼知道那根笑神经被拨动，差点失态。 他借着抬手抹脸的机会，拼命屏住笑容，努力紧绷着脸部肌肉，来回看着两人问：“这是你们俩一起研发的产品？” 陈有信指着赵权：“是他一个人研发的。” 赵权连忙拉着陈有信，纠正道：“不，是我们一起做的，陈有信负责无线信号和软件编程部分，我负责硬件设计，以及机械传动。” ？？？ 说啥呢？ 陈有信一头雾水，明明他啥也没干呀，连底层代码都是赵权自己写的。 赵权聪明的很，他知道，机械蛇能不能入马总的法眼，被天使大佬认可，关键点就在于陈有信在不在组里。 咳咳。 马春华清清嗓子，他把遥控器还给赵权，轻轻鼓掌，笑着说道：“挺有意思的发明。” 赵权激动坏了，声音都颤抖起来：“谢谢马总的认可。” 马春华指点道：“这样，你们准备一份科技小发明的招募书，再把这条蛇的功能加强点，做的再完美一点，把招募书的数据弄漂亮，然后走正式渠道，向我们孵化公司提交申请，我再安排专家组过来考核评审。” “好的！好的！谢谢马总！” 赵权高兴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一个劲感谢。 太棒了，他终于有机会向投资人展示自己的机械梦想了！ 陈有信拍着赵权的肩膀，为自己的好机友感到由衷的高兴。 而陈飞他们那帮孙子，全都侧过身，将头埋在桌下，差点笑成了傻瓜。 饭局结束，双方开心地告辞。 陈有信几人喝得有点多，车没法开，互相搀扶回宿舍，歪趴在床上继续吹牛。 “陈有信，我觉得你肯定能进张院士的团队。” “我也觉得能进，等你发达了，别忘记我们这帮兄弟就行。” “我不要你们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还是觉得张院士的团队不好进啊。” 陈有信虽然醉意浓，但头脑异常清晰。 马春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非要招揽我？ 我有什么能力是他渴求的？ 我又有什么特长是他重视的？ 陈有信仔细思索，扪心自问着。 特长他还是有的，那是名副其实的特长，哪怕不算消嘤器，也足以超过绝大多数人，傲视群雄。 就是能力稍微差一点，从智商，谈吐，外表，气质这几方面来看，综合能力勉强只能打99分，还达不到100满分的完美程度，毕竟他是个有强迫症的處女座。 虽然石大可和石泰龙能弥补这1分，但陈有信绝对不会透露app的秘密给任何外人，更不可能共享技术，这是他的底线。 那边，赵权也被众人醉醺醺地恭维，几个人嘿嘿傻笑。 “赵蛇蛇，你小子也要飞黄腾达了！” “祝你发财，发大财，一年卖爆款，三年做上市，五年成为亿万富翁！” “以后你就是全职卖蛇的，我们哥几个都去投奔你，给你打工。” 只有陈飞还算清醒，在一旁泼冷水，提醒说：“赵权，哥哥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介意啊，我认为你能不能被马总投资，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还得看陈有信是否被张院士录取。” 赵权很豁达：“我早已看穿这一切，信哥，你什么时候去问？” 陈有信想了想说：“就这几天吧，我抽空去孵化公司走一趟，如果他们要我带着【一锤超人】加入，或者要我公布代码和材料技术，那他们就是在想屁吃，我转身就走。” 赵权问：“如果他们给你500万的研究经费，你会卖掉吗？” 陈有信坚定拒绝：“给5000万我都不卖。” 大家都觉得陈有信在吹牛皮，就好像那个著名的灵魂拷问，给你10万离开你深爱的女朋友，你愿意吗？ 100万离开她，愿意吗？ 1000万呢？ 1亿呢？ ……………… 另一边，马春华与众人告别后，坐到自己的车里，带着微醺的酒意给张院士打电话。 “老张，是我。” “马总，有事吗？” “我看到一个不错的苗子，在机器人领域有很深的造诣，潜力无限，我想招他进团队。我让秘书把他的机器人视频发邮件给你，可能过几天我会带他去你的实验室，到时候你配合一下我，最好能亲自出面接待，做个评估。” “让我亲自评估？老马，这个面子可不小啊，他什么人，值得你如此重视？” “你看到东西就知道了。” 马春华在电话里不方便多说，一番操作，将陈有信比赛时的视频剪辑，还有聊天时打听到的某些数据，全部发到张院士的邮箱里。 科技企业孵化公司就是天使融资，潜力巨大的好东西当然要自己最先投资。 马春华决定了，接下来他要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陈有信，从学校，家庭，同学，朋友，多方面入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定要全权买断陈有信所有的产品和潜在专利。 比如说，刚才那个推销机械蛇，叫赵权的男生就和陈有信的关系不一般，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嘛。 马春华嘴角露出笑容，陈有信这座巨大的金矿，他志在必得！ 但事情并不是一帆风顺。 张院士看过视频资料，给马春华回了一句话：“有点意思。” 张院士的这个评价已经很高了，马春华非常高兴。 但星期一，张院士去京城开会，不知道哪天回来，评估只能搁浅。 陈有信这两天回家，也冷静思考，决定先观望观望再说。 “马总，我想先参加腾讯的《铁甲狂战》录制，回来再去您那边，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回来了再到公司找我，祝你在节目上取得好成绩。” “谢谢马总。” 马春华听见电话忙音，无可奈何放下，长叹一口气。 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欲速则不达。 但只要陈有信还没毕业，他还有机会。 028【乐呵乐呵】 4月下旬，陈有信收到腾讯寄来的参赛证，按照上面的时间，带着机器人前往上沪录制节目。 腾讯报销选手们来往的差旅费，托运费，还给每个人一定数额的误工费补偿。 赵权给陈有信打电话：“你准备怎么去？” 陈有信说：“开车啊。” “车上几个人？” “就我一个。” “大佬，真有钱！能不能带我们团队一起去？” “你们来嘛，有驾照的都带着，正好可以换着开车，我中途可以休息。” 赵权战队4个人，高铁票就是350块一个人，再节约一个物流托运费，等拿到腾讯的补贴后，分担一点油钱，请陈有信吃顿大餐也不错。 走的时候是星期五。 陈有信一大早就将面包车开到机械学院的教学楼下。 赵权他们把机器人从电梯里搬下来，看到车的一瞬间，四个人脱口而出：“卧槽！” 这什么鬼啊？ 司机和副驾驶的门把手下面贴着车标——红枫有信汽修店（自家用）。 面包车的外车体印着整面的《铁甲狂战》宣传画，【一锤超人】的巨大拳头霸占了将近一个中车门的面积。 最关键的是，“有信汽修”和“有信补胎”两行字没有抹去，就在大拇指的左边，而右边多出三个字“棒棒哒”，带图刚好连成一句话。 赵权一头黑线，问陈有信：“好歹请传媒系的同学帮忙设计一个嘛，这么土味，你这是干嘛呢？” 陈有信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顺便给我家店打广告啊，万一我红了呢。” “给你家店……” 陈飞他们全都无语了：“人家是全亚洲几亿人观看的《铁甲狂战》节目，你一个小到蚂蚁大的修车店，蹭人家热度。” 陈有信说：“我就在外面蹭蹭，不会太过份的。” “好吧，随便你了。” 四人上车，后备箱里并排放着两个110公斤的机器人，再加几十公斤重的配件，几个人的行李箱，车里堆得满满当当。 问题来了，赵权很怀疑，总负重超过1吨，十几年车龄的老破面包车，跑800多公里的长途能行吗？ 噗噗噗。 面包车连黑烟都没有，排气管的声音像v6发动机，陈有信是个熟练的老司机，压着学校里的限速上限走，连减速带都视而不见。 “卧槽卧槽！” “刹车啊，前面减速带！” “小心翻车！” 出校门前，眼看着前方有个15厘米高的减速带，陈飞和赵权全都惊叫起来，死死抓住扶手，以为自己会颠飞起来。 谁知道面包车稳的一批，减震别提多舒适，感觉和豪华奔驰suv有得一拼。 赵权兴奋地拍打陈有信的肩膀：“可以呀，这面包车你改过了吧？” “我说没改过，你们信吗？” “不信！” 一车子人都摇头，更加专注起这台车。 噪音，异响，全都ok。 而且不管是红灯起步，还是超车，他们全都能感受到巨大的推背感，说明动力十足，1吨载重都不在话下。 赵权就问了：“你自己私改车，万一路上被抓到了怎么办？” 陈有信说：“我认识一个朋友，帮他把飞度改成思域type-r了，他有路子做登记变更，我就顺便把这台面包车也给改了一下，现在是合法手续。” “你帮他把7万块的飞度，改成了70万的思域type-r？” “是啊。” “这些有钱人是不是闲得蛋疼，直接买type-r不就行了？我估计人情都不止几十万。” “用飞度改type-r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为了装哔。” 几人看着开车的陈有信，听到面包车加速时沉稳的发动机吼声，四人交换眼神，全都嘿嘿嘿笑起来。 赵权满脸谄媚，撺掇起来：“信哥，信哥，装个逼给咱们乐呵乐呵。” 陈有信一口否决：“别闹，这里人流量大，车也多，开车需谨慎，装逼有风险。” 嗷呜~~ 赵权委屈，嘟着嘴巴，眨着大眼睛，可惜卖萌没用。 终于在上高速之前，赵权找到机会，他又推推陈有信的胳膊：“前面那台宝马z4在等红灯，你去和他比弹射起步，弄死他！” 陈有信也看到那台蓝色宝马z4，慢慢踩着刹车，停在旁边的车道。 五人通过窗户看过去，宝马司机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挑染着黄头发，长得有点挫。 但副驾驶的妹子是真漂亮，跟网红一样，脸小，头发黑长直，五官精致，脖子以下的不可描述部位有一道深邃的阴影，呈现出巨大的高等几何学双曲线，而且没有太多纺织工业产品遮蔽，容易让人们产生各种语文美好形容词的联想。 人家长那么挫都能把到马子，他们五个长得帅，智商高，才华横溢，知识渊博，口吐芬芳，而且名牌大学出身的人只能天天搞机娱乐，天理何在？ 这能忍的啊？ 赵权握着拳头，咬牙切齿说：“在现实中，我忍气吞声，不敢侮辱别人，怂的像只鸵鸟。在网络上，我重拳出击，辱骂网友，意气风发，别人都称呼我键盘侠，但我很不喜欢这个外号！信哥，今天你能不能让我脱掉键盘侠的帽子，在现实中狠狠侮辱别人一次？” 陈飞在后面悄悄拿出一顶绿色的帽子，从座椅后面绕过去，戴在赵权的脑袋上，遮住他不多的几根头发：“这个帽子给你当道具。” 赵权不知道帽子是绿色的，戴好后还整了整，严肃地看着陈有信：“你愿意帮我脱掉这顶键盘侠大帽子吗？” 这傻帽儿…… 陈飞三人在后面差点笑岔气，死死咬着衣服，不敢笑出声。 陈有信看了一眼，赵蛇蛇啊，你都快蠢得没底线了。 作为好朋友，这个忙说什么也得帮啊。 旁边，宝马小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撩妹，伸手抚摸着妹子的秀发，妹子撒娇不让，小哥的手顺着肩膀往下移，最后落在档把右侧的裙子布料上，妹子再次娇羞打掉他的手，还红着脸看了看停在旁边的面包车。 这一幕，再次狠狠虐了他们五只单身狗。 必须烧死！ 陈有信刚才注意到，这里路宽车少，限速90，有发挥的空间。 呃，应该可以侮辱一下。 陈有信点点头：“来，我和他比起步加速，哪个去吸引仇恨？” “我来我来，我魔兽世界怀旧服玩战士的，我会嘲讽！” 赵权自告奋勇，把车窗降下来，冲着宝马吹口哨。 宝马小哥侧过头，看到一个硕大的机器人图案，还是一台满载的面包车，他将墨镜推到脑袋上，皱眉问：“你瞅啥？” 赵权伸手拍拍车门，挤眉弄眼说道：“帅哥，要不要比一比起步加速？追上我就让你，嘿，嘿，嘿。” 嗯？ 长那么丑还想要我嘿嘿嘿你？ 还特么戴着顶绿帽子？ 吗的，这是在嘲笑老子吧？ 宝马z4好歹也是六七十万的跑车，司机小哥哪里受得了这种双重挑衅？ 眼看着红灯就要变绿，宝马小哥一言不发，将墨镜放下来，改成手动sports模式，开始大脚轰油门。 只是倒数三秒时，宝马小哥寻思，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再回头多看一眼面包车，“红枫有信汽修店（自家用）”一行字进入眼帘，他心中一惊，不知不觉松开油门上的脚。 轰！ 陈有信踩着绿灯节奏，猛轰油门冲出去。 v6发动机爆发出强大的力量，1档直接转速上7000转再换挡，赵权几人全被死死地压在座椅上，一个呼吸之间，车速就飙升到80以上，四人吓得尖叫连连，都知道陈有信改过这辆面包车，可谁都没料到改成这种狂暴程度！ 而宝马z4，慢悠悠地起步，乖乖吃面包车屁股后的灰尘，毫无争斗之意，小哥还故意冲着跑不见影子的面包车吹口哨，喊着奶斯。 “你干嘛呀，我安全带都系好了，等着看好戏呢！” 副驾驶的小脸美女怒了，指着消失的面包车，埋怨道：“你开宝马跑车的还怕面包车？你怂个鸡儿，上去干它呀！” 司机小哥嘴角露出微笑：“你懂个屁！” 美女更生气，抱着膀子，嘟起嘴啐骂着：“没胆子的软蛋！” “哥是不是软蛋，待会儿到酒店你就知道了。” “滚滚！没心情！送我回去！” “别呀，五星级总统套房呢。” “再加一个lv的包包。” “某门忒啦~~” 打情骂俏可以，但为什么不飙车，司机小哥嘿嘿笑，就是不多解释。 最近一个月，红枫玩车的圈子里谁不知道【有信汽修】的大名？ 他还打算叫朋友带着，去那儿升级改装呢，让自己的z4能和别人的宝马m3干起来。 所以这时候和人家汽修店里的自用车比起步，不是和藤原豆腐店自家用车比秋名山下坡一样，自取其辱吗？ 身后好几台准备看热闹的车也都失望极了，司机们纷纷收回准备录像的手机，摇头无奈，宝马z4竟然不敢和面包车比加速，实在是太怂了。 不过也是，那台面包车跑的真快，一转眼就转弯不见了，不愧为五菱神车的称号，傲人的战绩下多一台宝马z4的冤魂，也没什么奇怪的，对吧？ 029【狠狠的打】 装哔5分钟，快乐9小时。 众人一路欢声笑语，800公里，陈有信和几人换着休息，开了9个小时来到上沪虹口的影视基地，天还没有黑。 陈有信跟随《铁甲狂战》节目组的广告牌指示，来到旁边的商务酒店门口。 “你好，我们是参赛选手，这是证件。” 陈有信给保安递过去证件，保安严格对照人脸，一个一个看，还要求把后备箱打开检查，忙了接近五分钟才放行。 “安检这么严格？” “有明星参加嘛。” “明星的身体就金贵一些？我们参加那么多次机器人线下比赛，也没这么严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难道是因为这次外国选手比较多？” “哦哦哦，这就说得通了，外国人金贵嘛，大家都懂的。” “懂个锤子，我希望这次外国选手来的越多越好，最好全世界机器人格斗界最顶级的那几个都来，最后被陈有信一锤一个小朋友！” “别，赵蛇蛇你可行行好，千万别奶我！” 车里欢乐聊着天，刚停好没多久，陈有信几人正在卸货，一台黑色奔驰商务房车贴着面包车停下。 几个小伙子下车来，看到他们。 “哟哟哟，这不是新屋熊大学的高手们嘛。” 一个身高不到1米7的年轻人，动作像东星乌鸦一样，夸张地喊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 这人哈哈大笑：“哟~~~陈总，赵总，今年你们还找了个赞助商？有信汽修，移动补胎，哈哈！怎么不找个医院赞助商，改成移动打胎呢？” 陈有信不认识这些人，但看到陈飞和赵权的脸色不好，不用猜就知道他们以前肯定有矛盾。 这几个人是上沪电子科技大学的老对手，这几年，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的机器人比赛，基本上都能碰到，双方是宿敌。 陈飞没有理对方，先指挥大家小心点把陈有信的【一锤超人】搬下来。 上沪电子科技大的几个年轻人踮着脚，东瞅西看，最后一起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连类型都换了，竖转变锤击，越玩越回去了！” “哇！喵喵锤！” “这是你的金锤子，还是你的银锤子？” “笑死我了，陈飞，你的锤子还是个拳头，真有创意。” “有没有人和我打赌的，我赌100块他们过不了第一轮！” 见他们笑得夸张，陈飞很尴尬，发现陈有信面无表情，连忙呵斥对方：“赵静，你哔哔个什么？你那个滚筒机器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静竖起食指摇了摇，得意说：“没什么了不起，就是每次都能赢你，我们交手过几次了，四次还是五次？好像都是我们赢了吧？” 旁边一人纠正：“是六次，有一次线下比赛他们主动投降了。” 赵静疑惑：“是主动投降吗？” 那人说：“他们对裁判说动力故障，不能上场和咱们打，但傻子都知道那是借口，知道打不过咱们，怂了！” 赵静笑得更加开心，指着【一锤超人】说：“哎呀陈飞，就算这次你换成锤击机器人，也改变不了你失败的结局，记住，这是第七次。” “卧槽！” 陈飞听不下去，伸手推攮，对方迅速还击，打偏他的胳膊，双方即将从争吵升级成动手。 这时候正好酒店门口走出来几个老外，赵静看见，立刻喊道：“停！君子洞口不动手，不服气是吧？我们赛场上见。” 只见他一路小跑，拦住那几个老外，用磕磕绊绊的英文谄媚说着：“大神，高手，我很崇拜你们，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那几个老外还挺热情，一个老头给赵静唰唰唰签名，另外几个人问他是不是也参赛。 赵静身边几个同学点头哈腰，邀请这些老外去他们的奔驰商务车旁边参观，指点指点。 陈有信看到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这都哪一年了呀，竟然还有人如此跪舔老外！” 赵权呸一口：“这姓赵的非常恶心，就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 陈飞也不满哼道：“他们碰到老外高手就巴结，给人家端茶送水，鞍前马后服侍着，只求别人在场上碰到了手下留情，可要是碰到我们国内的对手，就是挖苦讽刺，多方打压。” “还给裁判送礼。” “对，行贿裁判，场上如果打不赢就逃跑，绕圈圈拖时间，让裁判算分的时候照顾他。” “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这帮人很贱。” 大家对这种对手的评价只有一个词，臭狗shi。 陈有信点点头：“我明白了，管他吧，让人恶心，不管吧，他又天天散发着恶臭。刚才他是不是赌100块我过不了第一轮？呵呵，希望我第一轮就碰到他，这100块，我赢定了！” 哇，信哥发怒了！ 四人挤眉弄眼，咂咂轻笑，特别期盼陈有信挥舞大锤，把这家伙砸成铁饼饼。 这帮老外走过来，路过面包车时，好奇多看了一眼。 一个老外问：“这是锤击机器人？” 陈有信不说话，冷漠站在旁边。 赵权本来想帮着回答，但陈飞拉了拉他的衣服，于是他也闭嘴了。 又一个老外蹲下，近距离观察几秒：“哇哦，看起来很厉害。” 陈有信还是不说话，跟在老外身边的赵静喝斥陈飞：“皮特问你话呢，你哑巴啦？” 赵静的行为让陈有信五人非常厌恶，这种人真的太讨厌，谁都不想和他多废话。 陈有信摆摆手：“抬上车吧。” 等赵权四人把【一锤超人】搬上去，陈有信把面包车开到稍远的地方，都懒得和这种人挨在一起停，扔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老外。 上沪电子科技大学的几人都在摇头叹气：“真小气，一点礼貌都没有。” “咱们华夏几千年的礼仪之邦，脸面全都被他们丢尽了。” “就是，皮特他们是世界排名前三的机器人团队，问你一句怎么了，你们有什么秘密是人家不知道的？” “唉，让人家老外看笑话！” “小人之心，心胸太狭隘！” 指责完陈有信这些人，赵静换上一口蹩脚的英语，连说带比划，要请几个老外去吃晚餐，顺便马杀鸡，搞点特殊的活动。 几个老外露出我懂的表情，哈哈笑着拍他的肩膀，一群人大笑着离去。 在一旁重新卸货的时候，陈有信摇头叹气：“刚来就碰到这种蠢货，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陈飞说：“社会上这种人太多了，骨子里充满了崇洋媚外的血液，说句不好听的，奴性！” 赵权叹气说：“这还是初级的讨好跪舔而已，我还能忍住不吐，你是没看到我老家的龟儿子们是什么嘴脸，更加恶心，我只要想起来就有作呕的冲动。” “怎么说？” “那帮龟儿子们在市中心cbd搞了一个国际社区，建豪华花园，双语幼儿园，西式医院，教堂。为了保持所谓的‘纯正血统’，社区只准老外住，我们连在里面租房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进都不能进去。” 这种事情，听得众人火冒三丈。 百年以前，华人与狗不能入内，经过这么多年几代人的努力，终于有了巨大的进步，狗可以入内了。 陈有信严肃说道：“今天咱们在这里说好，不管怎么样，这次比赛我们一定要狠狠打击这些人的嚣张气焰，尤其是名气大的外国战队，来头越大，我们越要狠狠的打，绝不留情！” 赵权热血冲头：“绝不留情！” 陈飞也跟着喊了一声，但忧心忡忡：“你的【一锤超人】很强，说这话没问题，但我们【烈焰疾风】的实力还是有点不够，这一届的几个老外机器人确实很厉害……” “我帮你们看看程序和备用配件，看能不能帮上忙，能提升一点是一点。” 陈有信这么说，陈飞的团队终于兴奋起来。 “干死他们！” “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五个热血的小伙子齐齐搭手，互相鼓励。 办理酒店入住，剧组登记后，众人将机器人推到自己的房间里，赶紧拿出手机连wifi，信号贼好。 正好凑齐五人，赶紧开黑打一盘王者荣耀再说。 030【霸气出场】 星期六的一大早，酒店走廊不到七点就热闹起来。 陈有信住在419房间，因为认床，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睡着。 砰砰砰！ 听见门被急促敲响，陈有信艰难起床，踩着拖鞋去开门。 赵权兴奋地说道：“工作人员通知我们，有两个队伍临时不来，我们顺位替补进去！” “太好了，恭喜恭喜！” 陈有信真心替兄弟感到高兴，节目组从海内外找来64只顶级队伍录节目，他们新屋熊大学就占了两只，非常了不起。 7点半，五人吃过早餐，把两台机器人带到演播大厅边。 先登记参赛证件，领到维修车间属于自己的号牌，陈有信是16号桌，赵权在64号。 维修车间充满了电焊融合剂特有的味道，到处都能听见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音，各国语言都有，大嗓门的华夏方言和笑声也不绝于耳。 每个维修台下面都有一个常用工具箱，电弧焊机和切割机这些都要向安全领班打报告，不过随时可以申请到。 8点40分，所有人都来到演播厅的观众看台，等着明星们入场。 陈有信第一次参加这种节目，看什么都好奇。 巨大的演播厅，随处可见扛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的场务跑来跑去，通讯基本靠吼，忙得不可开交。 有些坐在前排的观众也需要打理一下，陈有信就被两个女化妆师拉住，非要给他脸上打点粉，红着脸低声求他加微信好友。 还有vj专门录制花絮，拍摄观众的表情。 有可能是陈有信的错觉，总感觉镜头对着他的vj是不是太多了点，没事总拍他干嘛呀？弄得他想偷偷扣个鼻屎都没机会，是不是都以为男神都不用上厕所的啊？ 一个场务来到观众看台前，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分钟后主持人入场，大家看我手势，一起以最大的音量欢呼！” 现场慢慢安静下来，陈有信非常期待。 “《铁甲狂战》第一次正式录制，倒计时10秒。” 3…… 2…… 1…… 突然，录影棚里响起热情激昂，爆燃的音乐《thephoenix》，七彩灯光疯狂闪耀，全场几百人齐齐发出欢呼声，瞬间跟着音乐嗨起来。 只见充满重金属科技感的大门缓缓开启，灯光照射在一个人身上。 “哈哈，主持人是沙贝！” “这个逗比~~我最喜欢他了！” 看到沙贝穿着休闲小西服出现，摆着超酷的造型，几个场务连连挥手示意，就是现在！ 躁起来！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选手和观众们全都兴奋起来，竟然真请到这位著名不正经的主持人了，可见腾讯的能量有多大。 …… 披上你的战衣吧。 你虽如巨石加身，将我拽入深渊， 但我会点燃火把，将你烧至乌有！ 如今潮涨来袭，危机四起， 吾辈尽将奔赴战场，英勇杀敌！ …… 小沙跟着战歌跳起舞，早已陷入音乐狂热的观众全都跟着摇晃身体，会唱的人都跟着一起高唱。 最后随着“让你如凤凰般涅槃翻飞”的音乐，沙贝高举着双手，向观众们挥手致意：“欢迎来到《铁甲狂战》，我是首席狂战士，沙！贝！吼~~~” 他这仰天长吼，双臂猛然张开，紧绷绷的休闲西服被他崩飞了正面扣子，后期制作绝对会把他ps成一个强力的机甲狂战士。 嗷~~~ 陈有信跟着四周一起兴奋嚎叫起来，果然有意思啊，这节目太特别，绝对不走寻常路。 沙贝很快就掌握了局面，因为是录制节目，并非直播，所以开开玩笑，逗逗乐子，节奏不需要弄的特别紧凑，场内欢声笑语，一点都不紧张。 接下来是四位明星出场。 第一位是搞笑艺人，时而诙谐，时而催泪，时而正经，但绝大部分时间都不正经的岳山鵬。 他是随着音乐出场的，节奏感超强，但歌曲特搞笑，皇后乐队的《anotheronebitesthedust》，翻译过来是“又一个人扑街了”，全是低音贝斯，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有点胖乎乎的岳山鵬踩着鼓点，一直跳，一直跳，可惜一直没人唱歌，bgm是伴奏版本，低音贝斯骚的不像话，但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起来。 全场看到他这模样，爆发出惨烈的欢笑，以及整齐的“吁”。 岳山鵬停下来，叉着腰，翘着兰花指，佯怒抗议：“我的天，有这样欢迎人的吗？我的专属bgm呢？怎么没人唱歌！再不唱歌我生气了啊！” 这时候bgm瞬间换掉，一首《凉凉》唱起，岳山鵬如同被冰冻了一样，那个惊愕的招牌表情实在是笑死个人。 但又是一瞬间，《五环之歌》响起。 岳山鵬欲哭无泪的表情瞬间又变得精彩起来，挑眉弄眼，手舞足蹈，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可《五环之歌》瞬间无痕切歌到《anotheronebitesthedust》的低音骚贝斯节奏，又是什么鬼？ 岳山鵬被bgm玩坏了。 现场人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陈有信在台上笑得肚子疼，这节目组也是有意思，把岳山鵬给请来，这家伙肯定会插科打诨，再配上沙贝，《铁甲狂战》会不会变成搞笑节目？ 第二位上场的明星，音乐风格大变。 这位大叔40多岁，戴着眼镜，衣着讲究，西装皮鞋，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一看就是成功企业家的风范。 bgm也很应景，同样是皇后乐队的《我们是昌平人》，引起了全场大合唱。 …… 我们是昌平人，我的朋友们。 我们会一直战斗到最后。 我们是昌平人。 我们是昌平人。 这世界不属于失败者， 因为我们是昌平人。 …… “熊军！我的天哪，真是他吗？” “没错，上个月刚刚登上《时代》杂志封面，特别帅！” “他不是上市公司小军科技的ceo嘛，好像有500亿市值，还用得着参加综艺节目，秀存在感？” “他的公司是国内ai行业领头羊，主业是人工智能翻译，机器人，以及飞形器，参加这个节目当然没问题。” “是啊，他是真正的昌平人，bgm没毛病。” 看台上热议不断，每个人都认可这位年轻有为的企业老总，希望得到他的青睐。 陈有信迅速和赵权交流：“赵蛇蛇，待会儿你一定要表现好点，万一你的机器人被熊军看中了，说不定会把你招到他的公司，比马总投资你的机会更好。” 赵权激动，心跳加速，他说：“你比我有机会的多吧，他要看中某个选手，肯定也是你。” 陈有信摆手说道：“不可能，任何公司我都不会加入。” 赵权才不信：“呵呵，我等着听你说真香。” 第三位出场的大佬也是40来岁的中年人，bgm竟然是很少见的《男儿当自强》，几乎全场人人会唱。 他一露面，全场95%以上的观众都认识他，立刻大声喊起来：“李丹京！” “爷们儿！” “斩狼英雄！” 李丹京，国内著名的武打明星，年轻时跑龙套当武替，后来演过李小龙，陈真，当过不少战争片的英雄主角，近几年主演了《斩狼》系列电影，票房几十亿，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著名硬汉。 陈有信看到李丹京，握紧拳头低喝一声：“yes！李丹京是我特别佩服的纯爷们儿！” 赵权也很激动，咬牙切齿道：“我要是能加入他的战队，这一趟就没白来！” 李丹京最让陈有信佩服的一点，就是血性和硬气。 不仅仅是他主演的电影电视剧票房爆红，名声大噪，还有他的为人处事，非常对陈有信的胃口。 在如今美男当道，妖男盛行的年代，硬汉李丹京经常在节目里，在微博上强势怒怼那些小鲜肉组合，像一面旗帜一样，展示着华夏男儿最刚烈，最勇猛的一面，即使被一些小鲜肉粉丝们围攻，他都硬得不行，格外头铁！ 《铁甲狂战》能请到李丹京，非常符合节目需求。 战士必须狂，必须暴躁，必须血性，花拳绣腿只有死亡一条路。 这个世道，谁狠谁才能活下去！ 热烈的欢迎之后，李丹京也坐上宝座。 第四位明星出场时故弄玄虚，背景强灯光照射，陈有信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影子，轮廓非常好看，窈窕妖娆，个子不高，应该是个女明星。 bgm同样超级嗨，大众耳熟能详的《roar》。 …… 我拥有如老虎般锐利着双眼， 如同斗士， 踩着如烈火般的优雅舞步。 我是天生的王者， 而你只能听见我霸气的虎啸声。 …… 灯光熄灭，看到真容时，全场所有的男人全都疯狂叫嚣起来，口哨漫天，一片鬼哭狼嚎的欢迎声。 乔雪！ 集美貌智慧于一身的女人，不到30岁就出演过n部大片，发过两张专辑，影视歌三栖大丰收，娱乐圈罕见的没有黑历史的女明星，拥有无数男粉丝的女神！ 乔雪的出现，给充满荷尔蒙的《铁甲狂战》增加了一点婉约，作为唯一的女嘉宾，她也会让节目更加好看，收视率更高。 四位嘉宾入席，互相热情打招呼，沙贝重新掌握大局。 竞技比赛，正式开始！ 031【强大的对手】 游戏规则并不复杂。 总共64支入选队伍，第一轮1v1，共打32场。 每个明星只有8个组队名额，看选手的表现决定是否招募。 和《好声音》的规则一样，某个优秀的选手可能被多位明星争抢，这时候明星们就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选手选择自己了。 观众席附近，一个场务走来，看到陈有信身上的号牌，指着他说：“16号赶紧回维修间，准备上场。” 陈有信站起来，非常惊讶：“这么快就轮到我了？不是按号上场啊。” “不按号，你赶紧回去准备。” “呃……好吧。” 赵权连忙凑过来问：“导演，我是他朋友，能一起去吗？他小队就他一个人，抬不动机器人。” 场务迟疑一下，摆摆手同意了：“去吧，注意不要抢镜头。” “谢谢导演！” 赵权赶紧跟在后面，两人来到维修间，看到有几组人都在准备。 有几个老外，一对父子，四个穿着古代侠客风格服装的年轻人，还有五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 陈有信问工作人员：“请问我的对手是谁？我16号。” 工作人员看了看记录本：“你对战8号，第三组上场。” 陈有信巡视一圈，8号团队竟然是那五个老爷子！ “啊，这怎么打？” 赵权傻眼了。 五个大爷的身体都很硬朗，腰杆笔直，看上起精神矍铄，别的老头在这个年龄基本上都在公园里打牌，玩门球，老头乐，混时间，他们却还在坚持搞机器人。 机器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要懂集成电路知识，坏了电阻要会焊接，断了针脚要懂重跳，另外还有复杂的传动装置，武器装置，各个机械模块组件的维修和保养，计算机编程，无线电技术，还有战斗负伤之后的维修。 必须全能！ 赵权郁闷道：“对面五个老头开黑，你怎么打？” “五个老头开黑怎么了？和五个小学生一样，正常打呀。” 陈有信笑道：“你担心他们输不起，最后跑到我身边往地上一躺，再抱着我的腿，说教教我在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 赵权摇头：“这倒不至于，就是赢了没意思，观众们说你欺负老人，不尊老爱幼，没有风度。输了更不爽，说你连老家伙都打不过。” “网上不一直是这样吗，反正输赢都是我的错，他们喷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陈有信哈哈笑：“我要是在意这些风言风语，我就不来参加节目了。” 赵权竖起大拇指：“我就做不到你这样豁达。” 每一场pk战，限时3分钟。 有时候碰到特别强力的选手，30秒不到就能ko。 不到十分钟，前两组就结束了，场务通知陈有信准备上场。 外面大厅，沙贝在热情介绍：“第三组比赛马上开始了，首先是来自新屋熊大学的大四学生，陈有信，他的机器人叫作【一锤超人】！” 全场许多都是大学生团队，一听来自老牌工科强校，顿生亲切感。 “gogogo！” 场务在通道旁边赶紧打手势，陈有信推着平板车，走进灯光闪烁的通道。 四周是略带魔幻色彩的红蓝白三色闪灯，耳边响起慷慨激昂的出场战斗音乐，通道两边全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加油声。 陈有信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拳王出场一样，不由自主地热血起来，举起拳头挥了挥。 “啊~~” 不少女观众看到陈有信的脸，全都小小地惊呼一声。 vj的镜头也适时拉大，集中拍摄着陈有信的上半身，尤其是脸。 沙贝与陈有信握手：“小陈欢迎你，你团队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 “连个帮手都不需要？这么自信啊。” “不就是打架pk嘛，从小到大我就没怂过。” 哈哈哈。 全场笑出声来，陈有信之前得到导演嘱咐，尽可能表现得充满个性。 沙贝故意问：“这四位明星嘉宾，你最想加入谁的战队？” 岳山鵬，熊军，李丹京，乔雪，都是陈有信喜欢的人，加入谁都可以。 陈有信腼腆笑着：“等我打赢了再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吗？” 聪明的小伙几，谁都不得罪，四周掌声响起。 沙贝连忙指着他：“看看，小伙子害羞脸红了，现在这样的男孩子真少见啊。小雪，你喜欢他吗？” 嗷嗷嗷~~ 现场大部分男观众立刻起哄，乔雪掩嘴偷笑：“小哥哥真的好帅~” 连乔雪都娇羞躲避着镜头，现场几乎笑惨，但这个镜头并不会让观众认为乔雪很花痴，毕竟这是一档综艺节目，要的就是热闹气氛。 陈有信最后竖起大拇指，摆出和自己机器人锤子拳头相同的造型，将机器人推送到格斗竞技笼里。 笼子面积巨大，面积有88平米，按照传统的八角笼制作，意味着进去pk的机器人绝对是不死不休，只能活着出来一个。 八面全是强化防弹玻璃，高10米，天花板除了用防弹玻璃保护，还增加了密集的钢筋铁丝网，防止飞溅的金属残片击出场外，误伤到观众。 陈有信站在红方位置，等待对手出场。 “下一组选手是五个来自东海船厂的退休工人，平均年龄70岁的老爷子们，他们的机器人叫做【海龙兽】！” 沙贝召唤选手，观众们全都惊讶地不行。 平均70岁的老爷子？ 要不要这么拼！ 这么大把年纪不在家带孙子，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啊？ 这下就连四个明星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探望，特别好奇。 五位大爷推着机器人走进通道，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沙贝亲自走过去迎接，本来想搀扶，但老爷子们的硬朗表现让他收回手，特意恭维一句：“您几位哪像70岁的人啊？明明连60都不到。” 为首的大爷笑道：“小沙你太会说话了，我们最小的68，最大的都72了。” “您几位之前都是东海船厂的同事？” “是的，我们五个人有的从事造船舶设计，有的干机修，有的研究材料，都是高级工程师以上的职称，退休了没事干就倒腾起这个机器人，主要是爱好。” “您这【海龙兽】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沙贝蹲下看机器人，vj也将镜头推近，对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怪兽。 【海龙兽】是前铲型机器人，非常低矮，钢铁铠甲紧密无缝，看起来像个艺术品。 它的边缘是一圈斜坡，360°都可以发起攻击，依靠冲锋撞击把敌人铲翻，它的正面头顶上还有一个弹射装置，只要插入到敌人的肚皮底下，很轻松将敌人弹开。 面对沙贝的提问，老爷子拍了拍爱机的外壳：“请允许我先卖个关子，我只能透露一点小秘密，设计这台【海龙兽】时，我们采用了【海龙号】的部分结构性技术，增强了外壳防御强度。” 沙贝大为惊讶：“【海龙号】？您是指我国自主研发，能够抵御7000米海洋深度压力的【海龙号】深潜器？” 老爷子爽朗地笑着，自豪说道：“是的，没错，我们五个人都参与设计了国产第一代【海龙号】深潜器！” 哗！ 这帮大爷们也太强了吧！ 全场观众们沸腾！ 陈有信心中也是一咯噔，眉头紧皱。 032【不打不相识】 深海潜水器在十几年前就是重点科研，被列入国家科技部的863重大专项计划。 【海龙号】是我国深海潜水器的骄傲，也是世界级的佼佼者，最新一代的【海龙号】最高记录是7000多米，即便是十几年前的初代，也成功潜到4000米的深海。 这是什么概念？ 蓝星人类制造的核潜艇，都潜不到1500米深。 传说熊国的“洛哈理克号”核潜艇能下到6000米，但这未经熊国证实，如果严格较真，“洛哈理克号”多半还是要分类到深潜器里，而不能算潜艇。 话说回来，虽然【海龙兽】这种110公斤级小机器人肯定没有【海龙号】深潜器那么精密，但毕竟是东海船厂的老工人们制造，材料，结构，技术，很多东西都可以借鉴。 这个对手真的很强。 “东海船厂是军工品质吧？” “半军工，国企，还是上市公司。” “完了完了，大拳头肯定失败。” “我也这么认为，造型再好看也没用啊，人家用了深海抗压技术，绝对抗打击，正好克锤子！” 观众们都不看好陈有信，因为机器人相克，没法打，再牛逼的瑞文，碰到盖伦也一样歇菜。 现场唯一高兴的，就是赵静团队。 “哈哈哈！让你小子装逼，碰到狠茬子了吧！” 赵静拍着大腿，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他的队友举着手机，将镜头拉扯最远，笑着说道：“我要把战斗场景录下来。” “对对对，必须录下来，这可是珍贵的打脸场景！” 赵静舒服地靠在座椅上，翘起二郎腿看热闹。 嘟嘟嘟。 嗡。 红灯变绿，生死搏斗开始。 八角笼的地面装有不同的机关，边缘还有不停歇的伤害类锯齿和滚筒，可以被场内机器人利用。 老爷子年龄虽大，但心不老，进攻欲十足，不到半分钟，【海龙兽】就主动向【一锤超人】发起冲锋。 但在【海龙兽】冲过来的一瞬间，刚好液压金属杆机关升起，老爷子们眼神不太好，没注意到地面的变化。 轰！ 陈有信躲在机关后面，准确击中【海龙兽】。 等液压杆下降后，大家发现【海龙兽】只能勉强移动，完全没有灵活性。 滋滋滋。 【海龙兽】的机体突然冒出几道火花，看得很清晰。 现场镜头给了张东海老爷子，不管他怎么拨杆，顶部的弹射器都没办法弹起来。 裁判席上的沙贝惋惜道：“看来【海龙兽】的弹射装备发生故障，失去了最大的进攻手段，而且动力系统被损坏。现在换成【一锤超人】进攻了！” 瑞文要反杀盖伦！ 此时此刻，五个老人看着场上，【海龙兽】拖着残破的身躯，慢慢挪动，心里满不是滋味。 就好像看到了风烛残年的自己，老到快不能动了，只能苟延残喘，凄惨存活在世上，等待死神的降临，等待冷冰冰的判决。 他们不甘心啊。 导演们将镜头对准白发苍苍的老人们，他们的无奈，唏嘘与感慨，观众们全都看在眼里，于心不忍。 但陈有信能忍！ 他面无表情，操纵着【一锤超人】再次逼近。 “不要！” 乔雪双手捂脸尖叫出来，眼睛只敢在指缝中观看。 轰！ 一锤猛击！ 【海龙兽】被砸出更大的火花，低矮的铲车边缘崩飞，金属零部件散落一地，一缕黑烟冒出，彻底死亡！ 现场几百个人，瞬间喧哗起来。 明明陈有信只用拖延时间就可以赢，有必要再补一下刀吗？ 补刀又没有金币和经验值，这是直接摧毁了几位老人的希望啊！ 沙贝有点艰难地宣布陈有信获胜。 但现场一点掌声都没有，全是嘘声，场上一度有些尴尬。 在等现场工作人员清理残骸时，沙贝采访两组选手。 沙贝问：“小陈，刚刚我听见很多人在议论，说明明你都赢了，为什么还要打最后一锤？” 陈有信反问：“为什么不打？我认为在战场上，亲手处决对方其实是一种尊重。” 这个回答出乎好多人的意料，真正的原因是石大可提醒过他，机器人对战也能增加经验值，还是战术指挥官方面。 但“处决等于尊重”，这个观点也没错。 李丹京赞许道：“我非常认同这个观点，对真正的战士而言，荣誉比生命更重要。” 熊军在一旁补充：“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战死沙场确实是一个战士最高的荣耀。小陈刚刚没做错任何事，希望观众朋友们嘴下留情，毕竟这是竞技场，是一场游戏。” 李丹京率先鼓起掌来，说道：“我挺欣赏小陈的，另外，我也对五位老爷子感到由衷的佩服，老将廉颇，宝刀未老，你们打的非常精彩！” 接下来到了选秀环节。 不出意外，四个明星全都拍下。 陈有信说道：“我想和【海龙兽】进入同一个队伍里，虽然它是败者，但它的实力真的很强，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份？” 就在沙贝和导演商议时，李丹京迅速拍板：“你们两支队伍我都要了，我要动用嘉宾特权。” 啪。 李丹京拍下红色按钮。 嘉宾特权可以强行选择自己最看好的队伍，其他嘉宾就不能争抢。 “【海龙兽】的五位老爷子就是我的五虎将，【一锤超人】的小陈同学就是我的吕奉先！” 李丹京抓着陈有信和张东海的手，冲着镜头喊道：“我只要血性男儿，我只做最狂的战士，谁都无法从我手里抢走你们，让我们一起征战，踏平天下！” 现场顿时欢呼起来。 bgm响起，热闹极了。 前台继续录制节目。 下场后，陈有信和五虎老将有说有笑，来到维修室。 张东海老爷子说道：“感谢小陈拉我们一把，如果不是你，我们今天就要打道回府了。” 陈有信最感兴趣的是【海龙兽】的结构，特别好奇。 “我这里有一些备用材料可以给你们用，您能不能让我检查检查【海龙兽】的损坏程度，看看怎么修补。” “我想先看看你的备用材料。” 在陈有信来录节目之前，石大可和石泰龙两人联手制作了一些备用配件，将少量的秘银配方融合到钛合金护甲上，增加强度。 既然张东海老爷子想看材料，陈有信就给他看，没关系，蓝星科技想要理解艾泽拉斯世界的秘银配方，几乎不可能。 他递给对方一块手机大小的秘银钛合金板。 张东海转手递给另一个老头：“老谢，你来看看，咱们的机器人能不能用上。” 72岁的谢光华作为资深材料工程师，见多识广，各种金属一上手，他就能猜个八酒不离十。 “钛合金？” “是的。” “添加了一些少见金属吧？”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朋友从国外给我寄过来的。” 陈有信装傻充愣，就是不说实话。 钛合金的优点是硬度高，抗弹性变形和对抗外力破坏的能力非常优秀，不同配方的钛合金硬度都不同。 谢光华只凭肉眼看，肯定看不出个结果，于是不再说什么。 张东海老爷子问：“你的锤子重击力量有多少吨？” 陈有信又不傻，他反问：“你们【海龙兽】的最大抗压是多少吨？” “小狐狸。” 张东海笑呵呵说一句，陈有信可不好意思喊对方老狐狸，但他嘿嘿笑的表情出卖了内心。 两边情况特殊，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张东海决定还是透露一点：“我们的最大抗压是6吨。” 陈有信估算的也是这样，说道：“那我的锤击力度肯定超过6吨，具体多少我真不能说。哎呀张大爷，您就让我保留一点秘密好不好？我后面还有比赛呢，大家都是搞技术的，能不能别打听这个？” 张东海笑道：“好好，不打听。行啊小陈，110公斤级别的机器人，你竟然能做到锤击超过6吨，这说出去也太恐怖了吧？” “那您老就别对外说呀。” “给封口费。” “封口……大爷，您也好意思欺负我一个小学生？我帮您修【海龙兽】怎么样？” “臭小子，说是帮我修，实际上就是想看【海龙兽】的防御结构，你占大爷的便宜。” “嘿嘿嘿，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两边说说笑笑，互相都着乐子，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 陈有信从来没有想象过，一场比赛之后，他和平均年龄70岁的五个老头儿竟然成了忘年交！ 033【打架不如跳舞啊】 中午，第一轮录制结束。 维修车间里人声鼎沸，忙碌的很，大部分机器人都被打的伤痕累累，下午还有第二轮比赛，必须抓紧时间抢修。 赵权的【烈焰疾风】也侥幸过关，被岳山鵬收入战队。 赵权走过来问：“信哥，中午你吃什么？需要我给你带吗？” 陈有信戴着三级头，看老爷子们玩电弧焊。 这活儿他帮不上忙，干脆说：“我跟你一起去餐厅吃吧。各位爷爷们，你们要去餐厅吃饭吗？要不要我给你们抢个好位置。” “不去。” “小陈你帮我带点水果回来就行了。” “胡萝卜汁和南瓜汁给我拿两杯回来，其他不要。” 众位爷爷点完餐，继续围着维修台干活，废寝忘食。 搞技术的都这样，碰到有意思的东西都会心痒难耐，根本停不下来，能打断思路，让他们回归现实的恐怕只有前咧腺。 餐厅是自助餐形式，陈有信不怎么饿，随便取了点吃的，水果居多。 他看到赵权盘子里堆成小山高，全是基围虾，羊肉串，肥牛，烤肉，烤螃蟹之类的荤菜，他真佩服赵蛇蛇的好胃口。 赵权并不在乎四周异样的眼光，穷学生油水不足，就没吃过好的，既然这里敞开供应，就别怪他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 “啧啧，几天没吃饭了？非洲难民营里出来的吗？” 一人阴阳怪气在身后说着，言语中是说不出的奚落，仿佛高人一等，贵气铺天盖地。 陈有信回头，又是赵静那个混球，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呀，长得又丑，嘴巴又臭，真是让人反胃。 赵权拉下脸来，冷冷说：“姓赵的你说什么屁话，信不信我一盘子全扣在你脸上？” 赵静嗤笑说：“你不怕丢掉参赛资格，那你就扣啊。哟哟哟，这位英雄又是谁呀，马中出赤兔，人中出吕布，牛哔啊吕奉先……” 人中出你大爷！ 陈有信毫无征兆地抬手一扒拉，赵权满盘子的荤菜全飞向赵静头上。 这家伙根本没想到陈有信敢动手，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他上半身全是油乎乎的汁液，头顶还挂着两颗基围虾，胸口挂着一只烤螃蟹，油污满面，迷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赵静怒了，将手里盛着水果和面包的餐盘劈头砸过来，但被陈有信和赵权轻松躲过，有所准备还能让他打中？ 这一下，直接炸开锅。 陈飞几人赶了过来护住，赵静那边的兄弟也猛冲过来，双方推攮着叫骂，引来全场围观。 “真好笑，这年头竟然有人如此抖m，求着我扣盘子，当然是满足你了，让你爽个够。” 陈有信嗤着拍拍手，他可不怕事，赵静这家伙阴阳怪气说话，他早就看不顺眼了，这一盘子只是昨天的利息！ “不要打架！” “别打啦，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打架不如跳舞啊！” 旁边其他吃饭的人站起来，劝架的劝架，起哄的起哄，夏尼玛掺合，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节目组的不少工作人员也在这里吃饭，地位最高的是一个制片副主任，立刻带人分开双方。 制片副主任阴沉着脸问：“你们都是哪个队伍的？谁来解释一下，这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架？” 没法解释，压根就说不出口，都是些摆不上台面的私怨。 赵静压住火气，恶狠狠说了一句误会，陈有信也很淡然地说自己手滑了，口头向赵静道歉。 都是成年人了，两边都不想把事闹大，打架就打架，别告老师，等老师走了，再拼个你死我活。 “我警告你们，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你们两支队伍都取消参赛资格！” 制片副主任口头警告之后，这事表面上就这么算了。 餐厅里恢复正常。 赵权重新端来一盘吃的，坐在陈有信身边，低声嘿嘿笑：“刚才你那一盘子拍得真过瘾啊！我早就想对着他脸上来一下了，但一直忍着。” 陈有信说：“科学研究证明，忍着，其实也不能增加持久，反而容易把火憋在经络里燃烧，对身体不好。身体就像个水库，每天都会蓄水，不如顺其自然，到了那个点就放开阀门泄洪，那才是符合自然规律的。” “有点道理啊，这就是你忍不了的理由？” “人生苦短，要做个性情中人，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我问你，你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愿意当英雄，哪怕只有5秒钟？” “这个……” 赵权不知道怎么选。 陈有信叉起一个圣女果，放到嘴里说道：“对我来说，3秒就够了。所以我从来不哔哔，操家伙就是干，而你赵蛇蛇就只知道忍着，只能当打打嘴炮的键盘侠，还永远脱不了那个绿帽子。” “绿帽子？我擦，你们玩我！” 赵权终于反应过来，怒视旁边的陈飞等人，只看到众人笑得呛气。 和赵静这伙人迟早要起冲突，这是早晚的事，大家其实心里都有数。 既然躲不开，那就刚呗。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年头谁怕谁。 满身油污的赵静回到房间，愤怒脱掉衣服，冲进浴室，将里面的洗浴用品砸的砰砰响，小东西散落一地。 赵静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见到什么又砸又扔，最后被水冲身，总算慢慢冷静下来。 没关系。 一时的受辱算不了什么。 他还有办法对付这帮人。 你们自以为很叼是吗？ 好啊，看看谁更叼，谁更强！ 在最引以为自豪，自认为最强的地方，狠狠打击对方的信心，再踩在脚下蹂躏，这才是最完美的复仇，杀人诛心。 赵静咬牙切齿，这个仇，他下午就报，绝对不隔夜！ 哼！ 打不赢陈有信，还不准他回去叫爸爸？ ………… 下午2点，准时录制节目。 第二轮的打法是2v2，胜者出线，败者淘汰，32进16。 陈有信的队友是个高中生队伍，叫【舒克贝塔】，类型是子母机，地面是主力铲车贝塔，天空是喷火骚扰的无人机舒克，这玩意儿噱头大于实战，综合实力很弱。 弱不要紧。 陈有信强就可以了，他对这个分组没意见。 【舒克贝塔】的俩小伙走过来，特意与陈有信打招呼：“大哥，接下来看你的了，我们抱你大腿。” “大家一起努力。” 四个明星从分队，到应战次序，理论上都是保密的。 可当陈有信看到四个明星公布的最终排兵布阵，以及对战结果时，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全场观众同样哗然！ 【一锤超人】和【舒克贝塔】，面对的是乔雪队里的双王牌，来自巴西的竖转机器人【黑暗之狼】，以及英国的液压穿刺机器人【暗影猎手】。 “这也太惨了吧！” “不好，吕奉先带俩国产老鼠，大战老外黑白双煞，恐怕药丸！” “乔雪这个女人的心好狠呐，竟然将最强的双王牌一起派出来，完全不给活路啊！” “完了完了完了，我最喜欢的大拇哥啊，难道要止步于第二轮？” 稍稍懂点行的观众，全都不看好陈有信。 巴西【黑暗之狼】的操控手是个有9年机器人大赛经验的老炮儿，几年前拿过镁国《机器人格斗大赛》的冠军，它的竖转刀刃更是高达每分钟12000转，是全场最快的，基本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多数情况下对手都是一招致命。 英国的【暗影猎手】是液压穿刺类机器人，毒牙攻击的咬合力高达14吨，全身钛合金盔甲，移动速度极快，基本上被它咬到的机器人都会被刺破防御，里面的电路板被摧毁，彻底瘫痪。 陈有信觉得，自己是不是运气太背了点？ 对面实力可以说是王炸呀。 看看四周，陈有信突然与赵静对上眼神。 那孙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还远远地对他比划，在脖子下抹一刀，对他竖起两根中指，再拍拍自己的脸。 这个肢体语言一看就明白，赵静是在说：“去死吧你，有本事再来打我的脸呀。” 陈有信突然明白了。 “呵呵呵呵，可以呀赵静，有点能耐，这都还有剧本。” 陈有信笑笑。 行，没关系，来谁都不怕。 来一个，他干掉一个。 来两个，他锤扁一双。 比赛很快开始。 一个小时后，李丹京战绩1胜2负，【海龙号】幸运晋级。 接下来是最后一场，陈有信出场。 99%的观众都认为他们输定了。 李丹京走过来，拍着陈有信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问：“有没有信心？” “不管是赢是输，我都会血战到底。” “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种汉子！” 李丹京非常欣慰，他握起拳头，对着镜头严肃说道：“最后一场，即使对手是强力王牌，我们也不会怂！在我李丹京的队伍里，没有跪地求饶四个字，只有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陈有信跟着挥舞拳头。 可是同伴【舒克贝塔】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一脸死鱼模样，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 看台上的赵静在冷笑：“血战到底？你拿什么跟世界级的强者血战？笑话！” 他身边的队友举起手机，拉大镜头，兴奋地说道：“我要把战斗场景录下来。” “对对对，必须录下来，这可是珍贵的打脸场景！” 赵静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这一幕似曾相识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第六预感？ 记不起来了，但也没关系。 赵静昂起头，他绝对有这个自信，他的老外爸爸赢定了！ 034【欧吃矛！】 场上，双方将机器人放进八角笼。 对面两组老外一直在交流战术，而【舒克贝塔】两人连和陈有信说话的**都没有。 他们的双脚在发抖，手心狂出汗，口干舌燥，惴惴不安。 陈有信一看，这不行啊，皱着眉问他们：“你们搞什么呀？有那么紧张吗？” 两人被骂，连忙解释：“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第一次参加比赛，对方是世界级强者，我们确实有点紧张。” 马上开打了，还紧张，难道刚才一个小时都没缓冲过来？ 陈有信生气了，声音都大了几分：“世界级强者就这么可怕？拿过一个世界冠军就永远无敌了吗？瞧瞧你们这个样子，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高中生也有自尊心的，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阳气旺，火力壮，迎风可以尿三丈，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吓得尿裤子。 舒克反驳顶嘴：“大哥，世界冠军不是我说的，他们真拿过奖，是公认的实力派。” 贝塔有些讥讽地说：“你看过外国高水平的机器人格斗比赛没有啊？他们拿过好多次第一名，全世界都承认他们……” 陈有信打断两人：“可是我不承认，那他们就不算！” 你不承认？你算老几啊兄弟，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俩高中生无话可说，内心深处相当不屑，干脆给陈有信标记上“杠精”的标签。 一看两人的表情，陈有信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厌恶说道：“唉唉，我说你们是被洋大人欺负惯了还是怎么着？就觉得外国人一定强，我们华夏人一定不能强？我特烦你们这种心态，如果你们不敢打外国选手，那还参加这个节目干什么？跪久了，不敢还手了是吧！我鄙视你们！” 舒克和贝塔两人低下头，脸涨的通红。 陈有信是真烦这种人，崇洋媚外，一点自信心都没有，看到外国人就腿哆嗦，没骨气！ 陈有信恶狠狠吓唬着说：“待会儿你们俩谁都不准怂，直接给我上去干，不死不休，血战到底，你们听到没有？” 俩高中生都懒得理陈有信，直接走到一旁，显然关闭交流窗口。 谢特！ 陈有信正在气头上，骂的特别重，相当刺耳，根本就没考虑说的是否恰当，更不知道这些话都被随行的vj录了下来。 但是，即使都这样了，他还是没办法骂醒两个装睡的人。 看样子，他只能放弃机械强国的梦想，改写小说了。 没想到的是，高中生没被说服，vj和导演组却被陈有信煽动力极强的发言给感动了。 躲在后台的导演组目睹整个过程，人人喜上眉梢，暗叫yes，突然觉得陈有信真的好爷们啊，沉着稳重，顶天立地，勇猛果敢，乐观自信，英俊帅气，霸气外露，慷慨激昂…… 总导演握着拳头，低声吩咐：“3号机拍他的脸，对，给他大特写，抓住他的表情。4号机对着高中生，我一定要看到他们自暴自弃，自怨自艾的样子，对，再把音轨同步导进来，漂亮！” 这一下，导演组获得了截然不同的对比素材。 都是年轻人，一边反抗强者，布局权威，另一边崇洋媚外，自暴自弃，这是绝佳的节目看点呀，必将引起全社会的热烈争论！ 导演夸赞不停，越看陈有信越有趣：“这个小伙子可以呀，血气方刚的，说话真带劲！” 旁边王副导演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小声讨好：“我第一眼看到小陈时，就知道他是个带把的真爷们儿，必须让他加入。刚才这段效果真好，播出去绝对爆炸。” “各单位注意。” 主导演看着其他监控镜头，掐着时间吩咐：“比赛倒计时15秒，让他们一鼓作气，趁热打铁！所有人都动起来，我要看到华夏年轻人的血性，全场给我燥起来！” 剧组全部动起来，沙贝煽动全场情绪，场务拼命带节奏，录影棚燃起今天最高的欢呼浪潮。 嘟嘟嘟。 嗡。 《铁甲狂战》注定最惨烈的一场2v2比赛，正式开始！ 绿色灯光刚刚照亮，开飞机的舒克就起飞了，开坦克的贝塔在地面飞快游走，生怕被抓，如同惊弓之鸟。 而对面的老外双王牌，很显然轻松许多。 【黑暗之狼】的12000转利刃嗡鸣起来，看起来格外恐怖。 【暗影猎手】也一样，它的冲锋速度极快，达到4米/秒，因为它不需要考虑竖转利刃高速旋转后的离心力，在操控性上更胜一筹。 唬…… 舒克试探进攻，在天空中对着敌人喷出一道毫无杀伤力的火焰，持续了3秒，当然，纯粹只有视觉效果，以骚扰为主。 然后，它在盘旋飞行的过程中，身体一歪，坠落了…… 卧槽！ 观众们惊呼。 沙贝更是大声喊道：“发生了什么事？无人机怎么自己飞着飞着，掉下来了？是谁放了暗器吗？” 镜头对准操作者舒克，小伙子满头大汗，尴尬得不行：“对不起对不起，操作失误了。” 只是螺旋杆和机翼摔坏后，无人机再想重新飞起来，已经不可能了。 战机，往往就出现在这一瞬间！ ohno！ 所有观众都看见，【暗影猎手】如同疾风一样冲了过去，直接咬住飞机，液压钳穿刺。 轰！ 飞形器的油箱被刺破引爆，无人机的火焰喷射装置直接爆炸，整个毁的不能再毁！ 就在大家注意力被转移的一瞬间，【黑暗之狼】也向贝塔发起偷袭，急速旋转的刀刃击中贝塔，漫天全是飞舞的残破零件，贝塔也被一击斩杀！ 15秒不到，【舒克贝塔】子母机直接被淘汰出局，两个高中生下巴都快惊掉下来，束手无策！ 全场喧哗不断，惊呼不停。 速度好快！ 老外的双王炸实在是太强了吧！ 乔雪兴奋地尖叫：“太棒了！【黑暗之狼】加油！【暗影猎手】加油！” 乔雪所在团队的选手也全都热烈鼓掌，吹口哨，尖啸，送给自己表现出色的两个王炸队友。 李丹京的脸色越来越，他几乎看不下去了。 【舒克贝塔】战死沙场，那么【一锤超人】应该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不对！ 出状况了！ 无人机在燃烧时，【暗影猎手】的液压钳还没来得及脱离残尸，导致它增加了一个累赘负担，移动性能大打折扣。 而【一锤超人】抓住机会，冲向【暗影猎手】的背后，重重撞在一起，并且抡起了它的重拳。 “欧洲人就很叼吗？” 陈有信哼道：“吃我一击大锤！” 035【给我死】 轰！ 大拳头正中【暗影猎手】的机体，正要脱离残尸的液压钳被直接打得变形，钳子重新卡死在舒克无人机的尸体上，想拔出来都不行了。 “奈斯！” “漂亮！” “【一锤超人】反杀【暗影猎手】！漂亮的重击！正中靶心！” 沙贝瞬间提高分贝，激动地喊起来：“【暗影猎手】遭到重创！它的液压钳好像被打坏了！它脱离不了无人机了！又是一下！【一锤超人】的大拳头第二次砸中了它，我的天哪！【暗影猎手】被打爆了！是真的爆炸了！” 陈有信的第二击重重锤下。 无人机本身油箱里的残余油液被重击逼出来，正好顺着【暗影猎手】顶部被击碎的机甲缝隙里流进去，继而引燃更多的润滑油液，【暗影猎手】也燃烧起来，甚至产生了小范围的爆炸。 轰！ 【暗影猎手】彻底被火焰包围，烧成了巨大的火球！ 这是从未有过的惨烈战斗！ 死亡八角笼里，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大量油液燃烧，升腾起浓浓的黑烟，场面极为恐怖！ 导演组自己也被吓坏了。 怎么办？ 是立刻叫停比赛，赶紧灭火吗？ 不不不，这么精彩的比赛，拍出来的视觉效果太好，为什么要叫停？ “快看！” 现场导演女助理尖叫起来。 只见【一锤超人】如同死神一样，从黑色的浓雾和红色的巨大火焰中间冲出来。 陈有信的目标是【黑暗之狼】，虽然它的竖转武器转速很快，但因为离心力不稳，导致移动速度极慢，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追上。 【黑暗之狼】刚刚干掉贝塔，它的脚下就是贝塔的残尸。 巴西人连忙操控转身，将12000转/分钟的强力武器对准【一锤超人】，凶悍毕露。 狭路相逢，勇者胜！ 谁都不是吃素的，最强的铁血战士从来不会退让，只会硬碰硬，强碰强！ 可是，巴西人碰到的是陈有信！ 陈有信的武器非常长，比南美人都长！ “鞭长莫及”这个成语就是为他创造的！ 在【黑暗之狼】竖转切割刀刃的攻击范围之外，【一锤超人】猛地挥舞拳头。 拳对刀！ 陈有信就是愤怒的小马，他挥拳相向，带着战友被斩杀的巨大愤怒，以无畏的气势猛击出去。 轰！ 拳头和急速旋转的刀刃撞在一起，双方都被巨大的冲击撞翻开来。 【黑暗之狼】原地旋转了1080°，转了好几个圈，而【一锤超人】只是被反弹到八角笼的边缘，又被边缘武器弹到场地中间。 陈有信还能动！ 【一锤超人】的锤子虽然被打得偏移方向，但【黑暗之狼】的旋转刀刃同样受伤不轻，已经转不动了，速度迅速减慢。 “给我死！！！！” 陈有信咬牙切齿，死死将遥控器的摇杆拨到最顶端。 【一锤超人】马力发动到最大，迅速狠狠撞在【黑暗之狼】的侧面，将它推到八角笼边缘不断旋转的滚筒下。 哒哒哒哒！ 滋滋滋滋！ 火花四溅，向下翻滚的固定滚筒压制着【黑暗之狼】，剧烈的摩擦导致金属产生刺耳的尖啸声。 【一锤超人】的力量非常大，利用歪斜的锤子卡住【黑暗之狼】的脖子，拼了命的往滚筒底下按。 被弹开，继续撞。 再被弹，再来一次。 边缘滚筒切割掉一块【黑暗之狼】的底部护板。 紧接着，断落的金属旋转刀刃被崩飞，彻底毁灭。 啪啪啪啪！ 【黑暗之狼】的小半个躯体被滚筒碾碎，大量极硬的钛合金被卷入滚筒缝隙，导致这边的滚筒被卡住，无法旋转。 可哪怕这样，陈有信还是不肯放过。 【一锤超人】将【黑暗之狼】的残尸拉出来，换到另外一侧可以旋转的边缘锯齿区域，再次狠狠撞击上去。 滋滋滋！ 啪啪啪啪！ 边缘锯齿毫不留情地切割在【黑暗之狼】的半具残尸上，撕破外壳，切断内部电路板。 大量的火花迅速爆发，锂电池和双燃油箱被引爆。 轰！ 【黑暗之狼】也死于熊熊燃烧的火焰，产生剧烈爆炸，彻底肢解炸飞！ 全场胆小的观众全都捂住眼睛。 李丹京，沙贝，赵权，总导演，所有心系陈有信的观众，看到烟雾迷绕的八角笼火焰中间，拖着残破身躯，带着惨痛伤痕的【一锤超人】走出来！ 它就是一个坚韧不屈的战士，虽然身受重伤，但它完成了血战到底的任务，干掉了强大的敌人，获得最终胜利！ 两个拿过世界冠军的外国强者，让华夏选手人人害怕的双王炸，被寄予厚望的种子选手，逐一被陈有信用最惨烈的方式，斩杀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什么狗屁世界冠军！ 陈有信不承认！ 他看着身边呆若木鸡的高中生，讥讽地反问：“这就是你们跪久了的外国强者？这就是所有人公认的世界冠军？” “大……大……大哥……” “好吧，你牛哔。” 两个高中生脸红臊地无话可说，他们以为陈有信只是个青铜，谁知道竟然是个王者，真是丢人丢大了！ “赢了！” 李丹京激动地第一个吼出声来！ 他不顾形象，冲出嘉宾区，跑到陈有信的身边，大笑着用力拥抱他，感谢陈有信力挽狂澜，拯救了他全败的命运！ “牛逼！” 几乎所有的观众全都爆发出猛烈的欢呼声，破音无数，人人血脉偾张，激动地浑身发抖。 太强了！ 太牛了！ 这是从未见过的机器人搏斗，真的是在搏命啊！ 两组老外面面相觑，他们用15秒时间强杀了【舒克贝塔】，可却在45秒内被另一人反杀，还是最惨烈的ko撕裂和爆炸！ 不可能…… 华夏人不可能做出这么强大的机器人…… 他们都是拿过各种世界机器人格斗冠军的高手，怎么可能输给一个闻所未闻，初出茅庐的华夏新人？ 老外们失魂落魄，拿着遥控器傻站在场边，看着浓浓烟雾中自己的机器人变成火球燃烧，心痛无比。 “请大家有序退场，不要拥挤！” 导演组拍摄到足够多的精彩劲爆画面之后，赶紧组织观众退场。 没办法，录影棚内浓烟滚滚，火焰熊熊，谁也不知道燃烧的气体是否有毒，还是赶紧疏散最为稳妥。 只有陈有信，还坚持不肯离开：“不行，我要和我的机器人一起走！机在人在，机死人亡……” “走你吧！” 李丹京一把搂住陈有信的脖子，乐呵呵地将他拖走，这小子不去演电影才是屈才了。 李丹京越看陈有信，越喜欢他。 他甚至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他的下一部科幻电影，要不要弄一个机器人配角出来，让陈有信来客串？ 036【就问你怕不怕】 演播厅里，明火已经扑灭，抽风机开到最大，试图把粉尘和浓烟排走。 八角笼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骸碎片。 巴西人看着炸毁成零件的残尸欲哭无泪。 【暗影猎手】造价18万，光是一个毒牙液压装置就值10万块，被陈有信砸成铁饼饼，完全失去修复价值。 英国人目瞪口呆，他们的【黑暗之狼】更惨。 高速切割刀刃武器是钨钛合金钢，硬度仅次于钻石，变形摧毁之后无法修复，只能重换，整机包括电路板和底座的摧毁部分超过60%，塑料件和油压组件燃烧爆炸，最后估算，至少需要15万的修理费。 当然，《铁甲狂战》节目组在请来这些知名的老外战队之前，承诺过100%报销维修费用，不需要他们掏一分钱。 可这两队都是世界机器人格斗界的知名人士，今天受到如此重创，栽在无名小卒陈有信的手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干掉老外双王炸，大涨国人信心。 原来国内战队也这么强啊！ 陈有信如同英雄一样，被众人簇拥着。 【一锤超人】也被工作人员搬回维修车间，其他战队的人员都围上来看热闹，打听消息，顺便偷学经验。 表面上看来，只有锤子和连接杆被撞歪了。 陈有信很清楚，星际争霸的科技虽然是黑科技，但脱离不了物理学定律，他对敌人造成巨大伤害，敌人对他的反伤力度也不会小。 修复是没法现场修复的。 石大可有超高温气焰切割枪和弧焊真空保护罩，石泰龙掌握秘银钛合金熔炼技术，这些都是独门绝技，而他们俩此时都在红枫。 谢老戴上老花镜，仔细观察伤情，摇着头说：“情况不妙啊，你这个金属太不稳定。” 在材料加工学里面，不稳定的金属是很难进行二次加工的。 钛是过渡金属，常温下很稳定，但在高温下化学活泼性极高，很容易与气体杂质化。 当温度超过600c时，钛与氧气氧化形成脆化层，与氢气产生氢脆性，与氮气形成氮化钛，脆得一批，根本没法当防御铠甲。 所以，钛合金加工必须在专业工厂里生产，这里不具备维修条件。 李丹京听不懂这些技术术语，皱眉问道：“怎么样？还能不能修？” 陈有信摇头：“能修，但在这里修不好。” 唉！ 可惜了！ 四周看热闹的人全都叹气，表面惋惜，其实心里都在偷着乐，修不好就不能上场呀，如此恐怖的【一锤超人】不能战斗，那他们的胜率将会高很多啊。 张东海老爷子说：“小陈，我们东海船厂有高规格的材料车间，我跟徒弟打个电话，可以借给你。” 东海船厂在哪里？ 周山！ 与上沪隔了一个杭洲湾，别看距离只有100多公里，好像很近，其实大部分都是海，过去没那么容易。 陈有信迟疑：“时间来不及吧？” 老爷子笑眯眯说：“没事，咱们现在就开车去小洋山码头，我打电话叫他们快艇接送，小事一桩。” 其实东海船厂还能用更快的直升飞机接送，但只是为了维修机器人就大动干戈，张东海老爷子即使面子再大，也怕落人口实，传出去不好听。 陈有信感谢老爷子的好意，不想给人添麻烦，摆手拒绝。 但是李丹京不理解技术人员的小心思，他以为陈有信嫌东海船厂太远，于是问：“可以找上沪本地的金属材料研究所吗？我这边朋友也很多。” 陈有信说：“不必这么麻烦，我刚刚问过导演，今天下午第二轮我已经打完了，没我的戏份不用再上场。我叫朋友从老家带材料来，今天晚上就能赶到，明天我应该能修好。” “真能修好？” “嗯，我保证。” 李丹京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表情，拍了拍陈有信的肩膀：“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爷们儿，加油！” “加油！” 四周都在起哄，散开之后不少人愁眉苦脸，完蛋了，他们要是明天碰到修复好的陈有信，还能怎么打？ 赵静一直在旁边冷眼观察，心里实在是不爽。 “他吗的，狗shi运气！” 他只能将陈有信的成功归结为玄学，这是不自信的表现，其实明知道陈有信很厉害，可他心里就是不肯承认。 还有那两个老外王炸，徒有虚名，本以为是王者，谁知道是两个青铜！ 赵静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关系消耗一空，苦心积虑让他们去狙击陈有信，结果没能成为终结者，反而变成了垫脚石，他亲手送陈有信走上神坛！ 啊啊啊啊！ 人世间还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情吗？ 赵静胸口堵的慌。 这时候，陈有信刚好看过去，远远地又和赵静对上眼。 陈有信笑了，抬手抹了一下脖子，这是对之前赵静挑衅的回击，接着又伸出手，大拇指朝下，嘴角变成戏谑的笑容。 “垃圾，等着受死吧。” 陈有信的无声抵万句。 赵静气得头皮几乎爆炸，拳头握得更紧，内心的憋屈与愤怒始终得不到发泄，都快崩溃了。 “赵，你过来。” 一个老外在身后小声说着，躲在柱子后，为了不被陈有信看到。 赵静回头，是凯文，他最崇拜的那只老外大神战队【急速代码】的成员。 赵静钻进人群，跟着凯文离开，来到他们的维修台，【急速代码】的成员都集合过来。 凯文一脸严肃说道：“赵，我想现在应该考虑考虑第三轮怎么办了，那个陈，强的有点过份。” 赵静点头，他从凯文脸上看到了不寻常的表情。 大家都对异军突起的【一锤超人】感到害怕，完全摸不准底细。 作为东道主，地头蛇，赵静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他说道：“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去拜访几个导演组的人。” 凯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很好，我也带你去拜访几个战队的老朋友。” 双方对视，心照不宣地一起笑起来。 你不是很强吗？ 你还能强过所有人不成？ 黑导演，针对战，伏击战，围攻战，车轮战，总有一款适合你。 就问你怕不怕！ 037【累了一天腿好痛】 晚上无事，陈有信自己一个人待在酒店房间里。 《疯狂招募》这款app的功能非常强大，陈有信将石大可和石泰龙拖进包裹，再召唤出来，两人走位面通道，一瞬间就从红枫来到上沪，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长话短说，陈有信将白天的战况简单汇报一遍。 “交给我了。” 石大可二话不说，立刻拿着秘银钛合金材料进行修复，左手制造出一个保护结界，右手的高温切割焰喷射到【一锤超人】的锤子连杆上。 石泰龙把黑铁熔炉拿出来后，双手拄着一把双手锤，在旁边坐着，等着熔炼金属。 陈有信仔细观察，双手锤的表面印着各种看不懂的符文，造型很夸张。 陈有信问：“我一直很好奇，这锤子是你们兽族苦工标配的吗？” 石泰龙回过神来，竟然难得的赧然起来：“这是雷德酋长的武器，毁灭之手的高仿品，还没安装铆钉，我拿着它是为了向酋长大人致敬。” 陈有信恍然大悟，难怪看起来那么眼熟，黑手大酋长的武器毁灭之手相当炫酷，但取下16个尖刺铆钉后，没有灌输燃烧烈焰的魔法能量，可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锻造锤子吗？ “嗯，不错，一个不想当酋长的苦工，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分别？” 陈有信拍拍石泰龙的肩膀，鼓励道：“人，一定要有梦想，我看好你，终有一天，你将加冕为王，加油。” 石泰龙感动得热泪盈眶，兽族都是单纯的孩子，随口一忽悠就兽血沸腾了，要是再说几句，恐怕得找个敌人嗷嗷打一架才能发泄。 五分钟后，石大可修复完成。 陈有信试了试，【一锤超人】各个功能完好，一切ok。 他满意说道：“你们先留下来，等明天录制结束我们就一起回去。” “好的，主人。” 将两人收进包裹，陈有信想了想，给老陈打了个电话，就说石大可和石泰龙刚刚坐火车来上沪帮他，星期一回去，让他们别担心。 晚上，酒店几层楼非常繁忙。 这是国内机器人游戏圈里难得的盛会，一些选手呼朋唤友，到处串门子，侃大山，打听情报，交流感情和经验。 笃笃笃。 陈有信的房门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赵权，结果是两个陌生女孩子，也是参加节目的选手。 大半夜的不在房间好好休息，大家又不熟，她们想干嘛？ 陈有信站在门后，皱眉问道：“有事吗？” 个子稍矮的小女生红着脸，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可爱又怯怯问道：“那个，我们住在416，我们的机器人好像出了点问题，明天就要比赛了，你能不能帮我们看看？” 416就在走廊斜对面，并不远。 陈有信是个绅士，答应下来，回头拿手机，抽房卡，跟着两女来到她们的房间。 在416房间闲聊时，陈有信得知对方一个叫傅芸，一个叫胡蓉蓉，京城某理工科大学毕业，在京城的科研所工作，看起来有7分以上。 机器人圈子里很少见到女孩子，即便有，大多也是陪男朋友一起玩，搞搞后勤之类的，名花有主了，像傅芸和胡蓉蓉这种自称单身的漂亮女孩子非常少见。 她们的机器人在今天下午的战斗中坏了一部分，此时拆的七零八落，还没组装起来。 陈有信抠抠后脑勺，有点为难啊。 他也才刚刚接触这一行，没什么经验可以交流，只能干干苦力活，拆卸安装，搬来搬去，累的气喘吁吁。 修机半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聊天来着。 qq加了，微信好友也加了，陈有信还吃了妹子端来的紫色葡萄，还被妹子叉着小块哈密瓜喂了半盒子。 所以即使是修机，陈有信也不觉得枯燥。 最后，傅芸想加他支付宝好友，说是转他红包，感谢他提供的修理配件。 “不要不要。” “要的要的。” “真不要，这是举手之劳。” “还是要的。” 两个女生强行加陈有信为好友，转了20块钱的修理费。 盛情难却，陈有信只好勉为其难收下。 修完机器人，水果也吃饱了，陈有信真没什么可以和她们再交流的了，他悄悄给赵权发了一条求助微信。 很快，赵权打来电话，陈有信故意打开外放。 赵权大声喊道：“陈有信！不好啦！你女朋友登你的号，把符文全部融了！” “我的符文！” 陈有信惨叫一声，吓了两女一跳，他悲愤地说：“符文是我的命根子！我先回去抢救一下，告辞！” 咻。 陈有信不等她们挽留，迅速溜走，去赵权房间里转了一圈。 他哪有什么女朋友啊，这是两人约定的救命暗号。 赵蛇蛇那几个家伙正开黑打的欢呢，大呼小叫着，陈有信等到这一局结束，愉快的加入进去，一起哈皮。 快乐玩游戏到11点，陈有信回到自己房间，洗澡之后躺在床上。 按照惯例，睡前刷刷朋友圈。 傅芸十分钟前发了一条状态：“累了一天，腿好疼。” 配图是她坐在地毯上，歪腿靠着床，白皙修长还挺好看。 陈有信是个有强迫症的處女座男生，他每次只要看朋友圈，都会给每一条点赞，漏掉一条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随手帮傅芸点了个赞，接着刷别人。 十秒钟后，傅芸发来一条语音：“小哥哥你会按摩吗？我累的都快抽筋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按按腿。” “神经病！你还不是还有个室友帮你按吗？我都累得想让人按按呢！” 陈有信不屑嗤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种女人啊，矫情的很，屁大点事都懒得动手，都想利用自己的女性优势，找免费的男苦力给她干，只知道自己享受！ 讲道理啊，谁不是累了一天？ 他昨晚就没睡好，认床，失眠了大半夜，今天一大早就被人吵醒，把【一锤超人】搬来搬去，还心力憔悴地和老外缠斗，和赵静掀盘子吵架，还帮老爷子们维修了【海龙兽】，刚刚还拖着疲倦的身躯，修了她们俩的机器人，他累得呵欠连天，要不是刚刚玩了几把游戏，他早就过劳猝死了！ 关机。 睡觉。 陈有信双眼一闭，坚决不惯着这帮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当舔狗。 星期天的早上，不到七点钟，陈有信又被工作人员敲门叫醒，发给他一张今天的节目录制通知单。 今天录制第三轮，也是最后的决赛。 昨天出线16组机器人，因为部分彻底毁坏，无法修复，比如【舒克贝塔】，所以最终只有12个机器人能录制今天最后的决赛。 陈有信来到赵权的房间，随便闲聊了一会儿，陈飞急匆匆从外面跑来：“我拿到比赛规则了，感觉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今天我们要打现实版的英雄联盟！” “what？” 众人大眼瞪小眼，机器人版本的英雄联盟，腾讯这是要闹哪样？ 038【达瓦里希，进攻】 陈有信跟随大部队，来到新的录影棚。 腾讯真下血本，煞费苦心。 节目组搭起一个20米*20米的超大正方形空间，模仿召唤师峡谷，中间种着大量金属树，隔出上中下三条路，以及野区里的各种羊肠小道。 这个400平米的平台空间，集合了矩阵激光，传感定位，投影智能算法等诸多科技，2个亿的投资预算，没少花钱在这里。 主持人沙贝教大家怎么使用：“每个人的座位下面都有一个ai眼镜，请大家拿出来戴上，看大屏幕。” 陈有信戴好眼镜，和四周观众一样，情不自禁喊出来：“哇哦！” 戴上眼镜，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召唤师峡谷有无数个细小的微光点，四周是漆黑的战争迷雾，野区与河道的轮廓隐隐若现，仔细观察，能分辨出上中下三条大路以及野区小路。 陈有信取下眼镜，召唤师峡谷消失了！ 四周全是惊讶的赞叹声，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技术。 工作人员从两头的泉水位置，各自放出五个小型遥控车，以红蓝颜色区分。 遥控车沿着上中下三条路前进，它们身上装着信号定位器，所到之处，附近的黑色地方就会产生淡淡的光芒，视线非常清楚，但离开之后又会变成黑色。 “哇！” “战争迷雾！” “效果可以呀，技术真牛。” 观众们一眼就猜到它的用途，定位器解码器，解决了战争迷雾这个最大的麻烦。 沙贝提高声贝说：“眼镜左腿有个按钮，按下去可以看到红队，右腿按钮看到蓝队，大家体验一下。” 陈有信左右切换，果然是这样。 他猜测，这应该是硬解码软件算法结合的效果。 沙贝说道：“考虑到机器人的实际情况，小兵和野怪这些设定都取消了，我们采用夺宝制度，峡谷内随机刷新绿色光点，拿到光点加一分，击毁对方拿到光点的机器人，能抢夺对方的光点数量，20分钟最终结算，分数多的一方获胜。” 有采集，有抢夺，有团战，这种玩法其实也挺有趣。 主要是现实中不可能刷大龙，放英雄技能，腾讯重点推出的其实还是这款ai眼镜，能做到这个效果已经不错了。 休息十分钟，给选手熟悉场地和操作，接下来正式录制节目。 先组队。 熊军带着乔雪一组，岳山鵬和李丹京抱团。 接下来ban选手，12选10，ban两个走。 陈有信以为自己绝对会被ban，没想到他活了下来，第一顺位被李丹京选上。 最终【一锤超人】，【海龙兽】，【烈焰疾风】，还有两个路人组成红队。 而蓝队那边，赵静团队的【狼牙棒】，416房间的那俩妹子，还有三个是外国战队，而且都是在世界上夺过荣誉，拿过奖牌的强者。 红队安排陈有信打中单，哪边需要支援他就去哪里。 接下来就看运气，还有临场发挥了。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选手戴上眼镜，倒计时开始。 嘟嘟嘟。 嗡。 陈有信所在的红队都动起来，他控制着【一锤超人】小心翼翼去中路。 很快，一个蓝色的影子出现在中路视线中，陈有信一看，是416房间的俩妹子！ 他顿时火冒三丈。 刚才他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这俩女人偷他的能量不说，竟然还打他的鸡，给胖揍了一顿赶回来。 这还能忍啊？ “哼！矫情的女人！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陈有信操控机器人追上去，欺负女人，他最拿手了。 妹子们果然吓得花容失色，说好了小帅哥绅士风度呢，怎么和计划的不一样啊。 下路的【烈焰疾风】和【海龙兽】，还在慢悠悠行动着。 谁知，上路队友惨叫：“我们被包围了！” 上路蓝队有4个机器人，将俩路人给包围住。 陈有信立刻丢掉小美女，从河道跑上去支援。 赵权也很想去帮忙，张东海老爷子劝说他：“我们就在下面找绿光点，你别去凑热闹，小陈搞的定。” 赵权问：“万一他们5个集火打陈有信呢？他们主力全在上面，我必须帮忙，人可以死，团战不能怂。” 年轻人，游戏打的多，老爷子说不过他，再加上陈飞和赵权一条心，立刻从下路往上赶。 这时候，上路两个队友喊道：“中路小心，他们miss了，好像在钓鱼！” 陈有信立刻停下来，靠在一个狭窄的位置，举起锤子等待敌人。 钓鱼是吧？ 他是条鲨鱼，看谁敢钓他！ 谁知道，过了十几秒，没人来骚扰陈有信，反倒是陈飞一声惨叫：“救我！” 三台蓝色机器人前后夹击，将陈飞控制的【烈焰疾风】堵在中路附近，锯齿和横转刀刃直接招呼上去，现场响起刺耳的金属切割和撞击声。 5秒。 【烈焰疾风】被强打爆，但在临死之前重创了416房间的小美女，打了个1换1，两台机器人全都瘫痪下来，失去战斗力。 可他是主力adc呀，跟对方最弱的女生队1换1，亏死了！ “兄弟们，为我报仇！” 赵权和陈飞追悔莫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蠢货！ 太冲动了！ 李丹京和岳山鵬看着现场，差点脱口而出，对【烈焰疾风】的阵亡大感恼怒，恨铁不成钢。 这就是不按照战术计划，乱打一气的下场。 都说了不要落单，不要落单，这么铁憨憨的冲上去，被人绕路包夹了吧！ 红队这边才意识到，对方钓鱼战术的目标并非陈有信，而是其他落单的人。 “保护老爷子！” 陈有信醒悟过来，立刻向下路救援。 果然，蓝方刚刚屠杀掉【烈焰疾风】，立刻赶来包夹【海龙兽】。 赵静的【狼牙棒】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是镁国队的强者【急速代码】。 【狼牙棒】是滚筒机器人，高速旋转的滚筒上是密密麻麻的合金尖突，撞上去就是一个暴击，火花四溅，机体上全是尖突撕裂的痕迹，如同狼爪印一样。 【急速代码】更可怕，它是全身旋转机器人，机体由大量强硬的钨钛合金制作，转速极高，谁撞上都会被击飞，攻击全靠蛮力。 张东海老爷子的【海龙兽】被逼在角落，无法躲避，它就是个挨打的沙包。 轰！ 嘭！ 滋滋滋！ 【海龙兽】被两个高手按在角落，疯狂揍起来，火花四溅，金属摩擦的尖啸不断，金属碎片漫天飞舞。 陈有信心急如焚，想赶过来救，可是路上又有个俄罗斯的机器人牵扯骚扰，让他烦不胜烦。 这个俄罗斯团队叫【空间站】，操控者都是俄罗斯空间站的退役宇航员。 【空间站】是拿航天材料制作的机器人，一台机器人成本就是30万，而且比赛经验极其丰富，操控者不求一下子干掉陈有信，只想拖延。 “达瓦里希，进攻！” “乌拉！” “乌拉！” 陈有信被这帮毛子骚扰得烦不胜烦，恨不得扔过去一瓶伏特加。 【海龙兽】被蓝队打了整整半分钟，直到陈有信赶过来，蓝队才一哄而散。 出乎意料的是，挨了顿毒打，【海龙兽】竟然还能移动，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足以证明它的防御力有多强，确实是个硬骨头。 “抱团！” 陈有信有点恼怒，可刚说出来，那两个路人被蓝队四人围歼掉。 红队只剩陈有信和老爷子，蓝队四个强者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在迷雾中。 2打4，这还怎么打？ “不对劲，我觉得有问题，究竟是哪里呢？” 李丹京琢磨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自打参加这个节目，他就觉得有人在针对他，抽签，分组，找对手，好像都在刻意打压他的人。 陈有信也觉得不对劲，问道：“为什么我们的行踪他们都一清二楚？” 都在摇头，没人能回答。 蓝队每次都能避开最强的陈有信，痛击他的队友，次次都能成功，还能在陈有信赶来支援之前准确逃脱。 这还不够奇怪吗？ “我去看看！” 赵权自告奋勇，悄悄溜出操作间。 场面大劣势，陈有信也不敢莽撞，只能和张老爷子闲逛，看能不能抓到落单的蓝队成员，报仇雪恨。 很可惜，两人像没头苍蝇一样满地图乱撞，10分钟竟然没有碰到敌人！ 这谁敢信？ 观众们感觉很无趣，仿佛在看一场吃豆人单机游戏，双方到处采集，就是不打架。 李丹京郁闷地不行，岳山鵬问：“哥，还有5分钟咱们就输了吧？” “没错，蓝队吃了32个绿光点，我们才吃了8个，输定了！” 李丹京握着拳头，满腔热血发挥不出来。 他演过《斩狼2》，开局他被村霸流邙无赖拆迁人员欺负，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份，暴打对方，一脚踢出至少10个亿的票房。 电影里的爽快和酣畅淋漓，也是他现实生活中性格的写照，他嫉恶如仇，遇事不爽就是干，从来不墨迹。 “他吗的要打就打，正面刚呀，偷偷摸摸在背后捣鬼是几个意思？” 李丹京呸了一口，口吐芬芳，他才不顾vj是否对着他拍摄呢，反正有他的经纪人在，这一段芬芳不可能播出，100%肯定会剪。 红队人人感到憋屈啊。 如果这么输，谁都接受不了。 嘭！ 战术室的门被推开，赵权踉踉跄跄跑过来，凑在李丹京耳边迅速说着。 “混蛋！” 李丹京将手里的水砸在地上，冲着vj愤怒吼道：“你们导演组什么意思？对方作弊你们都不管？” 039【Carry全场】 vj被骂懵了：“谁作弊？” “蓝队作弊！他们和观众串通！” “不会啊，那边有人看着，不可能作弊的。” 负责这边的副导演闻讯，连忙在耳机里否认三连。 赵权愤怒地说：“我看到了，赵静一直在看观众席，有个观众跟他照镜子，摸右边耳朵是上路，鼻子是河道，左边耳朵是下路，还有其他动作，很有规律，我眼睛视力20，两边都看得贼清楚！” “还能这样？” “无耻啊！” 红队这边愤怒了，找场外帮手作弊，这是最恶心的一种行为。 “我亲手把他们揪出来！” 李丹京推开门，闯去蓝队那边的指挥中心。 导演组没来得及叫暂停，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蓝队四人正好将陈有信包围起来，想要在时间截止之前干掉他。 “不要怕，就是干！” 陈有信豪气冲天：“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地图中心点最宽阔的地方，双方遭遇了。 【海龙兽】想吸引火力，主动冲在前面。 可是蓝队的目标是陈有信，【一锤超人】被【急速代码】狠狠撞飞，紧接着被【屠龙者】的双叉刺中，狠狠抵在铁树上。 谁敢近身，陈有信就打谁。 轰！ 【屠龙者】的双叉升举开关直接被打坏，双叉只能当成固定长矛使用，第一个敌人战斗力减半。 与此同时，俄罗斯的【空间站】抓住机会，将【海龙兽】弹到钢铁树上，掉到了河道的另一边，张东海老爷子想要绕过来帮陈有信，至少需要1分钟。 现在，【一锤超人】完全被蓝方四个机器人包夹住了！ 但陈有信绝对不会怂！ 第二个敌人冲过来，钨钛合金加身的【急速代码】疯狂旋转，撞向陈有信。 “找死！” 在【一锤超人】重锤之下，【急速代码】被打偏，撞到铁树，导致自己被弹飞出去。 打退第二个，又上第三个。 车轮战！ 追随过来的是【空间站】。 轰！ 【空间站】想近战贴脸，和陈有信同归于尽，可还没等他们放出大伊万，陈有信第一锤就把他们引以为傲的航空钛合金给打变形了，后轮卡住无法动弹，导致只能贴着【一锤超人】，被迫挨打。 轰！ 轰！ 第二锤，第三锤。 陈有信毫不留情，【空间站】彻底瘫痪，半个躯体被打成铁饼，当场被击杀。 嘭！ 半残的【屠龙者】再次冲过来，借着【一锤超人】被【空间站】的尸体拖累，它趁机将双叉插在【一锤超人】的侧面。 三机卡死，动弹不得。 “好机会！” “干掉他！” “撞死他！” 镁国佬疯狂叫嚣起来，【急速代码】全速旋转，蓄力之后撞向【一锤超人】。 啊！ 观众们尖叫起来。 这种状态就好像陈有信胳膊被人夹住，而第三个人恶狠狠举着匕首冲过来，捅出个三刀六洞一样。 “来的好！” 陈有信怒喝一声，猛地发力挣脱，转动方向。 【急速代码】冲过来，正好在锤击范围内。 轰！ 一锤砸在【急速代码】的正中心，但【一锤超人】也被【急速代码】高速旋转的刀刃切割到了机体上。 锵锵锵！ 高频的金属摩擦噪音响起。 但二石兄弟联手制造的秘银钛合金岂是那么容易破防的？ 【急速代码】尖利的边缘根本没有破掉防御，只是顺着机体撞在大锤子武器上，如同高速切割机处理钢管一样，密集的火花像流星火雨一样，漫天飞舞。 呲———— 四台机器人撞在一起，锯齿胡乱切割，谁也看不见究竟是哪个机器人的零件在天上飞，哪个机器人受到重创，是哪个机器人燃烧起火。 外面，还有一个可以活动的赵静。 他双眼发红，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到了150。 “姓陈的，你完蛋了，受死吧！” 赵静咬牙切齿，怒吼道：“虽然你锤子厉害，但我不信你能秒我！你身上挂着三个尸体，这要是还能把我秒了，我当场就把这个遥控器吃下去！” 【狼牙棒】的滚轮疯狂转动，向这一群不能动的伤员冲过来。 轰！ 猛烈的撞击将残尸团撞散。 【屠龙者】重新启动，像狗屁膏药一样贴脸，双叉正好将【一锤超人】的巨大锤子卡住，双方僵持不能动。 轰！ 【狼牙棒】第二次撞上来，【一锤超人】被撞退半米，锤子武器被巨力击中，受伤不轻。 陈有信猛地拨动摇杆，锤子带着110公斤重的【屠龙者】起飞，硬生生地摔出去十米外，终于摆脱这个狗皮膏药。 超越6吨的锤击力量，甩飞一个机器人简直是小意思。 可是拳头也跟着一起飞出去，武器只剩下连杆。 “不要！” “完了，要输！” “超人的武器没了！” “它从巨锤变成了细针！” 所有观众都惊呼起来，【一锤超人】被围攻，伤痕累累，如果再丢失锤子武器，岂不是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赵静疯狂大笑起来：“没有锤子，你他吗就是个太监！给老子死！” 【狼牙棒】第三次撞击过来。 陈有信哼一声。 只见细长的金属杆如同蝎子的毒针，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猛地刺向【狼牙棒】，锋利的尖头瞬间刺破【狼牙棒】的钛合金防御，刺穿到了内部电路板上。 呜…… 高速滚轮立刻失去动力，【狼牙棒】内部火花闪动，慢慢停下来。 一击！ 秒杀！ “不可能！” “我的天哪！” “发生了什么事？” “卧槽，翻盘了！” “这么大优势的顺风局，竟然被一个人给团灭了？” 所有观众以为自己看错了，全都相互询问着。 赵静整个人都傻了，拼命拨着遥控器，急的满头大汗：“吗的动啊！你他吗动起来呀！遥控器是不是坏了啊！” 他的队员哭丧着脸，就算备用b遥控器，也同样没有反应：“赵静，我们也动不了。” 赵静不知道怎么，脑子突然瓦特，大声喊道：“导演，我要举报他们用干扰器！我遥控器失灵！他肯定干扰了我的信号！” vj用关爱傻子的眼光看着他，耳机里传来总导演懒洋洋的声音：“不要理这个蠢货，镜头别给他哪怕一秒。” “来人呐，喂赵公子吃遥控器。” 李丹京站在门口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无比，这对蓝队来说如同梦魇里的恐怖声音。 就在他们高兴的时候，三个队伍的老外们全都吓得合不拢嘴。 “他在干什么？” “ohmygod！” “上帝呀！” 场上，陈有信完全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一锤超人】的金属连接杆变成了刺矛，矛尖是石大可从星际争霸部队里兑换出来的残破灵能石，是一次性的道具，能激发星灵的曲光刀。 曲光刀是黑暗圣堂武士（隐刀）的标配，虽然很微弱，但切割钛合金如同切豆腐一样简单。 这是陈有信隐藏在最后的杀招。 噗！ 长矛刺穿【急速代码】的扁平躯体，长杆上又增加了一个燃烧的亡魂。 噗！ 长矛刺穿【空间站】被锤扁的躯体，烧烤铁钎上有了三只烤大虾。 啪啪啪啪！ 那边【海龙兽】还能活动，将动弹不得的【屠龙者】打得青烟直冒，五个老爷子也打嗨了，像小学生一样激动叫嚣着：“打死它！” “必须打死！” “它还敢叫屠龙者？我是龙，你来屠我呀！” 老爷子们鞭尸玩的嗨，直到【一锤超人】推着三具无法动弹的敌人尸体过来。 噗！ 又是一击刺穿，【屠龙者】也成为利刺下的冤魂。 【一锤超人】的连接杆是分段伸缩式，长度可以延展，将四个机器人尸体串起来，像糖葫芦一样。 穿刺杆击毁了所有机器人的动力油液和电池组，第一个燃烧的【急速代码】变成巨大火球，火焰将另外三具尸体一起引燃。 现场又变成昨天一样的惨烈画面，轰炸声不绝，火焰奔腾，爆炸连连，烟雾迷绕，感觉像拍电影大片。 导演组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摄像机都在抢拍精彩画面，他们都想拍到更多陈有信的画面。 “太强了，太强了！” “为了提高收视率，我们花了500万请来全世界都叫的出名字的一流外国选手，拿过冠军的老外就有6个，竟然全部被我们华夏机器人淘汰！” “还死的这么惨烈！” “这是鞭尸啊！” “等他鞭，随便他鞭！我就是要观众们看到，华夏机器人有多么强！任何外国高手，所谓的世界冠军，在小陈面前都是一具机械残骸！” “谁要是还敢说外国人强的，我就把这一集甩给他看！” “我敢保证，这档节目一定会火遍全国，收视率爆棚！” 导演组的高层全都在激动地擦眼泪，他们终于找到一个强大的本土悍将，将外国强者一一干掉。 只要后期剪辑稍稍给力点，他们绝对能打造出一个英雄出来，引发观众们的爱国热血！ 现场是雷鸣般的掌声，一直持续了几分钟之久。 所有人都取下ai眼镜，为陈有信欢呼。 陈有信将半吨重的机器人残骸推动着，故意靠近蓝队方向，用鞭尸的形式羞辱着对方。 犯我者，诛！ 辱我者，杀！ 而且还要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头上，震慑天下！ 今天这一战，全世界的机器人格斗界就会出现一个传说，华夏有个不按套路出牌，拥有变态攻击和防御的机器人操控者。 谁碰到陈有信的【一锤超人】，下场只有一个。 燃烧，爆炸，毁灭，死亡！ 040【庆功】 “来来来，大家一起合个影。” 节目组的场务人员指挥着，明星和优秀选手站在八角笼前合影留念，《铁甲狂战》这档节目就算是录制结束了。 陈有信当上“全场最佳mvp”，获得奖金50万，以及一个金灿灿的大奖杯，成为最大赢家。 四个明星都向他示好，乔雪私下里向他道歉，赵静他们作弊确实很可恶，但她也被蒙在鼓里。 “幸亏你赢了，要不然我可背不起这个锅。” 乔雪笑得很甜，动作也很妩媚，她是个非常擅长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魅力的女人。 但她的笑容对陈有信无效。 “哦。” 陈有信尽显霸道总裁的冷酷本色，一个字就打发走了神情黯淡的乔雪，她差点哇一声当场哭出来。 岳山鵬拍一下陈有信的肩膀，用岳式撒娇法夸奖着：“还是你厉害呀！我上过那么多综艺节目，赢一场游戏真不容易！” 陈有信是岳山鵬的粉丝，每次看到极限挑战都想笑，岳山鵬非常没有游戏天赋，长期被其他几个老狐狸耍的团团转，有时候一期节目都结束了，岳山鵬才弄清楚游戏规则怎样。 所以今天能赢，全靠陈有信超神发挥，岳山鵬躺着吃鸡！ 陈有信笑嘻嘻道：“岳老师，以后你来红枫表演节目，能让我免费进去看不？” 岳山鵬嘎嘎笑：“必须能呀！而且你要是肯帮我站在门口卖票，多吸引一些女粉丝掏钱之类的，我还给你提成！” 陈有信乐了：“没问题，我帮你卖吊票！” 熊军主动递过来一张私人名片，说：“小陈，你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吧？欢迎来我公司参观和实习，我们有全国最顶尖的机器人研发团队，并且在智能ai这一块也是领先的，我相信我们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陈有信将名片郑重收好，客气说道：“谢谢熊总，等我学校这边事情办完，我肯定会去您的公司参观。” 李丹京不是搞技术的，但他像大哥一样热情。 他让自己的经纪人加了陈有信的微信，说好了有机会一定合作。 陈有信问：“京哥，咱俩跨着界呢，能怎么合作啊？” 李丹京说：“你看过我演的《地球流浪老司机》没有？现在技术发达，科幻片的门槛越来越低，说不定到哪天要拍摄个未来机器人什么的，到时候我来找你来帮忙。” “这个好，科幻片我也喜欢。” “保持联系。” “嗯，我会在朋友圈给你点赞的。” 陈有信在明星圈子里如鱼得水，可在选手圈子里，他格外不受人欢迎。 除了好机友赵权，以及老爷子的团队，其他的都或多或少远离着他。 果然，能站在紫禁城之巅的，都是寂寞的男人，帅到没朋友。 赵权嘿嘿笑着说：“道理很简单，只要你以后继续参加机器人格斗节目，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你的对手，只要碰到你就会被打成铁饼，或者死无全尸，谁还对你喜欢的起来？” 陈飞也说：“那些老外应该把你当成机械公敌了，号召全球的同行围剿你。” 好啊，操控机器人也能增加app的经验值，陈有信求之不得！ 陈有信嗤笑：“来嘛，我正愁对手实力不强呢，来多少我杀多少，一锤一个小朋友，我什么时候怂过来着？唉唉，赵权你干嘛呢！” 赵权站在旁边，手一直在轻柔摸着陈有信的大奖杯，被发现后讪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你的奖杯不就是我的奖杯吗？摸一下怎么了。” “你再摸一下试试看？” “我摸了咋滴？” “小心我给你一锤子！” 陈飞和腾讯的工作人员接洽，拿到节目组批复下来的领账报销单。 【烈焰疾风】被毁了，维修费39万批复下来。 团队来去的差旅补贴费用一起是4500块，也全部发下来了。 另外还有作为胜利队的奖金5万块，平均分下来一人小两万，几个穷学生笑得合不拢嘴。 陈有信没有申请维修费，主要是他的【一锤超人】不方便报价，材料比现实报价贵多了，再加上他有50万奖金，干脆就放弃申报。 至于晚上庆功谁请客，双方划拳定输赢。 陈飞赵权输了，拿起手机团购，找了家口碑不错的ktv，大家叫上认识的几个朋友，一起去唱歌喝酒哈皮。 “陈有信，我们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玩？” 傅芸和胡蓉蓉联袂走过来，表情怯怯的，脸上充满期待，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爱。 陈有信一看到两女就生气：“嘿，我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吧？不仅偷我能量，打我的鸡，还想免费喝我的红酒兑雪碧？” 傅芸掩嘴笑弯了腰，胡蓉蓉笑得东倒西歪，两女花枝招展的妩媚样子，看得赵权和陈飞几个大男生直咽口水，眼睛都直了。 “难怪比赛时，你一看到我们就追着打呢！” “原来生气在这儿呀，还挺押韵的~~” “哎哟，你一个大男人，打一下你的鸡都不行吗？怎么那么小气。” “陈有信你好可耐~~” 可耐个屁！ 陈有信是有强迫症的處女座男生，护犊子的很，他家的鸡，好友圈里的人从来都不敢打的，而且抢着帮他喂食。 谁不给信哥儿一个面子？ 陈飞几人都在旁边劝道：“信哥，能量和鸡那都是些小事儿，别生气了。” “让小姐姐去玩嘛，别扫兴啊。” “呐，我待会儿再劝劝她们，以后看到你的鸡到她们家吃食也别打了，改成摸你的鸡，这总可以了吧？” 陈有信瞪着他们：“你们几个是鱼的记忆吧？比赛时她们那么疯狂打你，跟你们打了个1换1，害你们被肢解损坏，你们竟然还帮她们说好话？” 赵权摸着鼻子，有点脸红：“场上场下是两码事，你和五个老爷子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不也放下了吗？” 说的也是哦。 陈有信慢慢冷静下来，他确实有点陷入魔怔了，每当他看到矫情的女人，就特别容易失去理智。 算了算了，看着兄弟们的面子上，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俩姑娘的朋友真多，随便一喊她们在上沪的闺蜜姐妹同学们，答应来的就有七八个，让赵权这群机械单身狗们喜出望外。 041【灾星】 “张老爷子，晚上去ktv一起哈皮呀！” 陈有信绕开人群，来到五虎老将们的身边，发出邀请。 张东海说：“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好了，我们老年人晚上9点就要睡觉。” 谢光华老爷子非常诚恳地问：“小陈，能不能到我们周山玩几天了再回去？” 陈有信笑嘻嘻道：“无事献殷，您肯定在打我的主意。” “臭小子找打，调侃我！” 谢光华佯怒，其他几个老爷子围过来，像几堵墙一样拦着陈有信：“怎么，喊你去周山玩几天，你还不愿意？” “又不要你的钱。” “拿了个第一就开始耍大牌呢？” “在咱们周山，海鲜敞开肚皮免费吃，海景免费看，再喊几个漂亮的采珠姑娘陪你坐游船，你来不来？” “还不肯来是吧？你瞧不起我们五个老头儿呀！” 陈有信差点落荒而逃，双拳难敌十只手，笑着连连道歉：“爷爷们，爷爷们，我是真没时间，我明天回学校了还有一大堆事，等我把所有事情都办稳妥了，我一定来周山旅游，最迟半个月，这样可以了吧？” “就这么说定了！” “不行，最迟一个星期，要是下个星期我没看到你的人，我就叫周山舰队顺着长江逆流而上，杀到你们红枫！” “你走！赶紧走！看到你就心烦。” 老爷子们笑着把陈有信撵走，他也嘻嘻哈哈挥手告别，这几个老头太可爱了，陈有信是真希望能和几位多打几年交道。 自古有云，从来只闻新人笑，有谁记得旧人哭？ 陈有信带着一群漂亮妹子们去ktv了，那些看着爱机残尸流泪，怎么修都修不好的老外强者，全都憋屈得快要发疯。 赵静的心中更是只有复仇的怒火。 【狼牙棒】被彻底毁掉，还被陈有信像戳虾子一样，举起来吊城门，鞭尸示众，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他对不起自己的队友。 对不起那些帮他的老外爸爸们。 他都不敢去看那些愤怒老外爸爸们的眼睛，他怕挨揍。 一个跟班凑过来，打小报告：“陈有信他们去ktv了，不如我们也跟着去吧？” 赵静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好，你问清楚是哪个ktv了吗？” “我刚刚打听清楚了。” “我们也去ktv，你去把那群老外都叫上，请他们喝酒。不怕花钱，什么酒度数高就喝什么，多灌猫尿，到时候找找机会在旁边煽风点火，把火引到姓陈的身上，让他们闹起来！” “好的，我知道。” 擂台是擂台，输赢只是游戏。 现实拼的是另外一套东西，看人脉和实力，这一点赵静充满自信。 “老外我治不了，你们几个外地大学生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赵静心中阴冷，输阵不输人，陈有信别想轻轻松松带着钱和荣耀离开！ ……………… ……………… 晚上9点，米乐歌王ktv，六楼最大的贵宾包房里。 “下面一首《hope》送给大家，祝贺陈有信获得mvp，希望小陈同学再接再厉，继续搞机，成绩更上一层楼。其他没有取得名次的同行们也不要灰心丧气，希望就在前方，终有一天，你们都会被有钱的大公司收购，发大财。” 赵权站在大屏幕前喊着话筒，不知情的男男女女们全都鼓掌吹口哨，这个hope的寓意还不错。 大屏幕载入歌曲画面，音乐响起。 赵权气纳丹田，用保加利亚语大声唱道：“辣妹儿~~法科儿~~” 噗！ 一屋子的人全都笑喷，看到屏幕上的精彩画面，全都笑得东倒西歪。 陈有信本来坐得好好的，旁边几个女孩子一下子全都笑歪倒在他怀里，趁机按着他的肩膀，牵着他的手，甚至抱住他的腰。 这是《hope》？ 这明明是《hop》好吧！ 哦欧不分的吗，赵蛇蛇你这个变态！ 陈有信差点笑哭了。 赵权是调皮捣蛋的类型，唱完一首“比利♂妈妈录保单”之后，被赶下台，其他女孩子开始唱情歌，霸着麦。 陈有信的乐感挺好，推迟不掉身边女孩子们的热情，唱了一首《告白气球》，引起一屋子女生的欢呼尖叫，好多人都恨不得当这首歌里面的女主角。 将话筒交给一个女孩子后，陈有信站起来离开包房，刚才喝的有点多，他要放放水。 回来的时候，走廊边一间超大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陈，陈，过来过来。” 几个喝醉的老外拉着陈有信，强行夹着他的脖子，将他带进包房，粗壮胳膊的腋下传来浓郁的体味，熏得陈有信差点吐出来。 这边全都是“表面熟人”，老外特别多，陪唱的妹子更是不少，平均每个老外有三个女孩陪同，还都是质量不错的那种。 陈有信在闪耀的灯光下，注意到满桌子的芝华士，伏特加，1982年的拉菲，还有大量雪碧。 人群中隐藏着几个华夏人，不是赵静那家伙又是谁？ 几个老外叽里呱啦，一大段鸟语又快又难懂，再加上满嘴的酒气，咄咄逼人的气势，陈有信不得不抬起手挡在自己脸前。 “ok，ok！我听懂了。” 好不容易轮到陈有信说话，他讥讽反问：“战场上输不起，机器人被打坏了，不服气，然后打算来现实中找回场子，找我理论理论，是不是这个意思？” 赵静冷笑：“外国朋友想认识认识你……” “滚蛋！给我闭嘴！” 陈有信啐一口，他最看不起这家伙，天天抱着老外的腿叫爹，长得就是一副当汉奸的外貌，看得让人恶心。 “你说什么？” “小瘪三，侬行西是伐？” 几个跟班站起来，指着陈有信怒斥。 陈有信骂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抱你们的外国爹发财去吧！不就是干架吗？来呀，我从小到大就没怂过！” 说完趁对方不注意，陈有信猛地挣脱几个老外的胳膊，扭头就往门方向跑，没回自己包房，而是直接去卫生间。 包房里爆发出哄堂大笑，就连赵静自己都没忍住，初看陈有信很叼很刚，还不是说跑就跑。 “卧槽跑了？” “唉唉，前一秒还说不就是干架，没怂过吗，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看看这个脸打的，精不精彩？” 赵静几人指着门口，和陪酒的姑娘们哈哈大笑起来。 这帮老外哪里还能让陈有信跑了，好几个酒精上头的大汉冲出来，要抓陈有信回去继续聊聊人生。 可是半分钟后，卫生间里噗通噗通几声，延绵不断的哀嚎呻音传出，追来的三个老外全都倒地，痛苦地蜷缩起来。 两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从卫生间走出来，沿着走廊快速移动，推开赵静包房里的门。 突然进来的陌生人把赵静吓了一跳，他刚刚厉喝一声：“干什么的？” 呼！ 一个话筒飞过来，赵静的额头瞬间砸出一个大包，双眼翻白，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嗷~~~” “乌拉！” 这群被酒精刺激红眼的老外嗷嗷叫着，挥拳冲上去。 石大可和石泰龙丝毫不惧，一个是星际争霸最强scv，一个是力大无穷的兽人苦工，职业打业余，那叫一个轻松。 啊~~~ 包房里尖叫连连，女孩子们疯狂逃窜。 嘭！ 拉菲瓶子砸在一个老外的脑袋上，大高个儿摇晃着脑袋，身体一软噗通倒地。 另一个毛子举起伏特加，给自己猛灌几口，瞬间获得暴击50%的属性，顺手就是一击。 啪！ 伏特加瓶子砸在石泰龙的后脑勺上，石泰龙根本就不疼不痒，反手又抓起桌上一瓶伏特加，把瓶口塞到毛子嘴里，按着他的脑袋。 吨吨吨吨。 场面太不和谐，尖叫的姑娘们什么画面都没看见，只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包房里打了个稀巴烂。 ktv的保安和领班迅速冲进这个包房里时，惊疑地发现，现场全都是哀嚎不断，惨叫不停，躺在地上哼哼的男人。 而且大电视机，水晶灯，玻璃茶几，能打碎的全都碎了，现场几乎就没有完整的东西。 陈有信双手插兜，逆着保安队的方向慢慢走，回到自己包房。 几个同学都好奇问他：“外面那么热闹，在干啥呢？” 陈有信将手机装进裤兜，笑眯眯说道：“不知道，好像是有人打架吧。这里怕是不安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散了吧？” 9点半，说散也可以，想玩的还可以继续换场子，去酒吧，或者直接去酒店。 赵权就和一个小姐姐看对眼了，搂着她的肩膀，大声说道：“来来来，大家合唱一首《鸡你太美》吧！” 走出ktv后，傅芸想约陈有信去酒吧，但被他严词拒绝了，委屈地只想嘤嘤嘤，眼眶都红了。 神女有意，襄王无心。 陈有信的心根本就不在傅芸身上，前脚刚从ktv离开，后脚绕个圈子，戴上帽子换了身衣服，又回到ktv内看热闹。 保安队长调出监控，可什么都没发现。 包房内和卫生间里肯定是没监控的，走廊监控刚好坏了，所以石大可和石泰龙怎么冒出来的，谁都不知道。 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 消失也是，都没人看到他们跑哪里去，反正突然就不见了。 陈有信看到躺在担架上惨哼的赵静，差点笑出声来。 赵静额头上鼓起一个极大的包，跟南极寿星一样大。 石大可和石泰龙第一次打架，刚出手控制不住力度，对赵静确实大力了点，细皮嫩肉的赵静经不起鞭挞，变成这个惨样。 老外就不一样，皮厚肉糙很经揍，后来二石就放开手脚打嗨了。 本来ktv想报警，但这群人拒绝了，还主动拿出一笔外钞，赔偿ktv的损失，最后坐上几台商务车离开。 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陈有信动的手，现场甚至没看到陈有信的人。 他们被两个陌生人揍了，还抓不到人，就算报警，他们也没法收场，传出去还丢人。 但这口郁气不放出来，会憋死人的。 老外们只能拿赵静出气。 治不了陈有信，你这个奴才我们还治不了？ 当天晚上，赵静被弄的很惨。 具体细节就不说了，反正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每个当事人都会舔舔嘴唇，露出意犹未尽的笑容。 很长一段时间，国内机器人界都没有再出现过赵静的团队，此人彻底从这个圈子消失，杳无音讯。 后来有人去泰国旅游时好像见过赵静，但也不太肯定是不是他，毕竟泰国的酒吧都有太多人，酒吧舞台的灯光很暧昧，疑似赵静的那个人围着钢管跳舞，隔得远不太好确认。 至于陈有信？ 灾星。 这是所有人对陈有信的统一称谓。 谁碰到他，谁倒霉！ 042【卖机器人项目】 周一的晚上，英雄凯旋而归。 陈有信先把赵权陈飞他们送回学校宿舍，转身开往自家店，路上顺便把石大可和石泰龙召唤出来。 陈有信问：“大可，你有没有办法给自己弄个合法身份？老这么躲躲藏藏，担心阿瑟敬礼，也不是办法。以后升级了还有更多随从要来，总不能你们全都是黑户吧？” 石大可回答：“我需要升级到中级电子信息才可以黑入全国信息网。” “要当黑客啊。” 陈有信迟疑了，再厉害的黑客也会露出马脚，而且还要再对石大可用一次升级属性点，感觉有点划不来。 思考了一会儿，陈有信说道：“那就找个边境偏远地区，编个村落被山洪摧毁，你们一群孩子被海外uncle带走，集体在某个已经拆迁，而且老人们都已经离世的孤儿院长大的故事，具体细节咱们慢慢填充，争取万无一失。” 石大可点头：“好的。” “主人，这个给你。” 石泰龙突然递过来一沓钱，花花绿绿的外币，红色百元钞也有。 接着再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三个手机，一瓶伏特加，一块欧米茄的机械手表，一条四角花裤叉。 陈有信疑惑：“这都什么呀？” 石泰龙说：“战利品。” 战利品是什么鬼？ “等会儿，你是说，你们兽族的种族天赋，掠夺？” “是的。” “我的天……” 陈有信都惊了，他差点忘记兽族还有这么一个技能。 掠夺。 兽族苦工，步兵，狼骑士等近战单位，在攻击时有一定的几率掠夺敌人的资源。 所以昨天在ktv干了一架，额外获得了这些？ 手机手表伏特加这些也就算了，大号花裤叉也能算成战利品啊？ 有毒吧。 “赶紧毁掉，免得被人家定位跟踪。” 陈有信让石大可高温切割，把这些东西全给融化销毁了，还好这时候在车里，哪怕有几秒钟的gps信号发出去，也无法证明和他有关。 这趟出行，收获还挺大。 app经验涨到415/2000，升级看起来不是那么难。 这段时间，主仆三人闷声挣大钱，玩玩闹闹，轻松凑齐100万。 晚上，陈有信锁好店门，来到阁楼。 二石兄弟坐在面前，等着结果。 “【兽族苦工（试玩）】卡牌有效期还剩2天23小时59分钟。” 陈有信卡着时间点，盯着手机看，果然等到这一条弹窗。 “呵呵，小子诶，我就知道你又要玩这一招，骗我给你打工。” 陈有信点开app商城，准备氪金充值，永久买下石泰龙。 他的笑容瞬间凝固，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兽族苦工】永久随从，售价200金币！ 唉唉，物价还会上涨的啊？ 第一个100万，第二个200万，这是随着经验值一起水涨船高吗？ 陈有信心中百味杂陈，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狗策划，认命了。 “那个，我们还差100万。” 陈有信艰难抹了一把脸，说道：“但3天时间我没办法再赚100万，大龙肯定会被回收，你们有什么好想法吗？” 石大可说道：“100万也不太难，再修一个月的车就能赚到，但是修车给的经验太少。” “所以这是逼着我升级，尽快把大龙永久买下来，做他能做的工作，这样经验涨的才快。” 陈有信想了想问：“你们说，卖机器人项目可行吗？现在对我感兴趣的有五六家，一个是我们本校的科技创业孵化公司，一个是熊军的小军科技，还有东海船厂，腾讯那边也有几家，业务经理的名片我都有。” 卖机器人项目，陈有信是认真考虑过。 【一锤超人】的核心有两部分，电路板和控制程序，秘银钛合金外壳，这两个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是黑科技。 陈有信说：“把电路板和控制程序换成蓝星的普通技术，一样能操作机器人，我有【烈焰疾风】的核心源代码，改起来应该不难。” 石大可同意：“没问题，我可以协助你修改成低效普通版。” ok，解决一个。 秘银钛合金外壳的主材料是从石大可的位面空间拿出来的，产自塔玛星系人类帝国的金属，石泰龙也贡献了一部分秘银，协助熔炼，最终成型。 从材料学的角度看，就算谢光华老爷子拿走一块秘银钛合金，回去用光谱分析金属成分，做金相分析，猜测合金配比，也无法完全复制出来。 因为微妙的金属成分能让成品呈现截然不同的状态，性能会截然不同。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造飞机。 都是特种航空钢材，国产的没有镁国的特种钢好，硬度不够，容易变形，于是国产飞机就只能增加一些钢筋钢带加固，从设计结构上想办法。 这也导致飞机的重量增加，留给续航燃油和挂蛋的容量就会变小，别看外形和镁国的飞机差不多，但性能上会打折扣，有些超压强的极限动作还不能做，否则有可能出现飞着飞着掉翅膀的现象…… 还有造航母。 航母需要大量特种钢，尤其是飞行甲板用钢，这个是与核潜艇（深海探测器）差不多的级别，要求极高。 30吨重的舰载飞机起降时，冲击力和摩擦力都极高，喷气式飞机灼烧的火焰高达几千度，飞行甲板钢必须能承受住这些，而且是多次。 另外还要轻型，降低航母重量，提高机动性，还要防弹，容易焊接，平整等等。 高端的国产钢材与进口钢材相比，别看都是钢材，可里面的化学成分，硫磷杂质含量，冶炼工艺不一样，加工性能就是不一样。 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差距。 不服不行。 陈有信说：“我是很想与东海船厂合作的，毕竟你们俩搞的这个秘银钛合金强度确实高得变态，我看谢老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东海船厂非常需要这些，不管是对深海潜水器，还是船舶来说，钢铁材料都是最重要的。” 他叹了口气：“所以我有点怕，我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平头小老百姓，没背景，没关系，没钱，没靠山。说真的，我怕他们船厂一口把我吃掉，连骨头都不用吐出来。” 不仅仅是船厂。 哪怕是熊军的小军科技，甚至是马春华的科技孵化公司，要想吃掉陈有信这个小家伙，都太容易不过了。 陈有信突然想起来：“唉对了，尖矛头部的星灵曲光刀激发器呢？” 石大可说：“已经销毁了。” 陈有信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反正是不承认的，那玩意儿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别看【一锤超人】只是个小小的遥控机器人，可里面包含有大量科技，好多都是外界梦寐以求的尖端技术。 陈有信还没考虑好究竟卖不卖，怎么卖，马春华在得知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心急火燎地主动找过来。 043【抢人大战】 马春华一大早就开着新买的奥迪a6l出来，停在【有信汽修】的门口，降下车窗，一根接一根抽烟。 “小陈！小陈！” 马春华看到【有信汽修】的卷闸门打开，连忙下车，摇晃着胖胖的身材走过来，热情打着招呼。 还没完全睡醒的陈有信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马总，您怎么在这里？” 马春华随便扯了个由头说：“附近有个卖热干面的老店，我经常开车来这里吃，这不刚好路过你这里嘛，我的车好像又坏了。” “那您进来坐会儿吧，我等一下帮您检查一下。您过早了没？已经吃过了呀，那我就不跟您带了。” 陈有信让马春华进来坐，他骑上电动车买回来热干面和豆浆，还帮二石兄弟准备了五人份，三人端着小板凳围着马春华坐一圈，就这么呼哧呼哧大口吃起来，不停地说好吃。 马春华闻着热干面的浓郁香气，听到大口嗦面的声音，实在忍不住，侧过头不去看，但喉结咕嘟往下滚，口干舌燥心里烦，可又不能说。 自己装的逼，含着泪也要坚持到结束，他干脆拿起杯子喝水，四处张望，正好看到陈有信的大奖杯。 马春华走过去近距离观察，乐呵呵道：“哟，mvp，最有价值成员，恭喜你呀，一战成名！” 陈有信心里好笑，故意不接话，端起蛋酒美滋滋地喝起来。 果然马春华尴尬了，没法聊啊，这孩子怎么就不识趣呢，没有捧哏的，让他一个人说单口相声吗？ 老马只能硬着头皮问：“上次说的去cncrobots评估，张院士已经回来了，你今天有时间去吗？” 陈有信拿出手机看行程表：“今天我要和红枫特种材料研究所的宋主任见面……” 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马春华瞬间警觉起来，头发根根炸起，像一头老雄狮看到自己地盘上的小肥羊被其他雄狮叼走了一样。 “你找老宋干嘛？” “订购一些特种金属材料，委托加工，修复我的机器人。” “别找老宋，他那里有的东西，我全都有。” “他们有材料加工室……” “我也有！我们是全市材科学科研实力最强的科研单位，材料加工实验室的级别也是最高的！” “这样不好吧，我已经约了……” “没关系，你别管这事，我来给老宋打电话解释。” 马春华连哄带骗，试图打消陈有信去找宋主任的想法，最后好说好歹，让陈有信点头了。 咚！ 石泰龙手一松，100多公斤的【一锤超人】落在奥迪的后备箱，车子一沉，尖利的铁笼边缘不小心刮伤了后备箱边皮，黑色的包纹直接破了相。 我滴新车啊~~~ 马春华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到石泰龙坚硬如铁臂的胳膊，以及无辜的眼神，最后咬牙切齿忍下来。 这时候，一辆浙a牌照的奔驰商务车慢慢停靠在路边。 副驾驶降下车窗，四处张望，看到【有信汽修】的招牌后面色大喜，接下来又看到陈有信，更是喜笑颜开。 “陈有信同学！你好呀！” 奔驰商务车副驾驶挥手打招呼，推门下来，笑得别提多热情。 陈有信定睛一看，哟，这位是星期天下午给他塞名片的一个企业家，浙东博纳新材料科技公司的黄经理。 “走走！” 一股大力从背后推来，马春华将陈有信塞进车内，自己连忙跑到驾驶室，点燃车子轰鸣着就要走。 马春华可是看清楚了，奔驰车体上印着“浙东博纳新材料”几个字，这可是创业板的上市公司，国内材料行业的佼佼者，国内金属技术第一梯队，竟然也是竞争者，他能给对方机会吗？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唉唉！你们要去哪里？” 黄经理叫喊着，差点被奥迪撞到，连忙躲一边，正好看到后备箱的钢铁架子，因为架子太大，没法关后盖。 【一锤超人】！ 黄经理目瞪口呆，死死盯着，感觉像是被抢走了一座移动金山一样！ “给我追！” 黄经理连忙回车，让奔驰商务车紧追其后。 傻子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黄经理拿出手机，赶紧的家里拨回去：“快点给我联系董事长，就说有人要跟我们抢，我要更多的授权，资金上限再提高1000万，有备无患。” 前面马春华一边开车，一边心中冷哼，后视镜看到奔驰商务车追过来，更是不屑。 跟我斗？ 瞧瞧我地头狮的厉害！ 马春华对着空气说着：“呼叫赵权。” ？？？ 陈有信愣住，以为在和他说话。 只听见车内喇叭嘟嘟嘟，原来是车载智能电话。 赵权那家伙谄媚的声音传来：“马总您好。” 马春华面露得色，微笑道：“小赵啊，你这时候忙不忙？不忙的话，你到数字制造装备与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的门口等着我，我把陈有信同学带来了，他的机器人太重，你过来帮忙搬一下。” “好好！我这就过来！” 赵权的声音包含着丰富的情绪，陈有信即使没看到他的真人，也能猜到这家伙肯定兴奋地蹦跳起来。 马春华断掉电话，不停夸奖赵权：“小赵也是个天才发明家，我很欣赏他，昨天晚上我碰到他，坐下来深入聊了一个多小时。小赵补充了很多细节，具有非常高的市场价值，我对你们俩设计的那款机械蛇非常看好，准备对你们投资。” 陈有信明白了，马春华这是要用友情绑架他，给他施加压力。 在前往学校的路上，马春华展现出一个本地科技大佬的强大实力，以及深不可测的人脉关系。 先给红枫特种材料研究院的宋主任打电话，帮陈有信推掉见面，还和宋主任怼了几句，把宋主任吓得无话可说。 又给张院士打电话，让他做好准备，张院士一口答应下来。 陈有信暗暗咂舌，院士是国之栋梁，放在过去是翰林大学士，能直接和皇帝讨论国事的，这也是一个电话就能招呼的吗？ 最后进了新屋熊大学正大门，奥迪长驱直入，门卫把后面的奔驰商务车拦下来。 “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 保安满脸严肃，黄经理傻眼了，国内除了那些军事院校，没听说哪所公共大学是不准开车进去的，他又是登记，又是递烟说好话，可什么用都没有。 都到这种程度了，黄经理再也顾不上隐晦，扯破脸皮和对方干呗。 他立刻给陈有信拨打过去：“陈先生，是我，博纳新材料公司的黄文义，您那边方便说话吗？” “呃，可以，黄经理您说吧。” 陈有信都快到实验室了，校园限速20，一路车子很慢，车内也很安静。 马春华耳朵像个小雷达一样，瞬间竖起来，放大10倍听力。 黄经理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情，我们博纳非常看好你的机器人项目，愿意提供至少1500万元的研发资金，同时解决浙杭户口，分一套120平米的房子，配一台50万的车子，请你慎重考虑一下，在到我们公司参观之前，不要轻率做出决定。” 这价码不低呢。 为什么不干脆连老婆也一起配齐了呢？ 陈有信笑呵呵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先保持联系吧。” “行，我这几天就在红枫，你随时都可以打我的电话，24小时为你开通，请你一定要综合考虑，慎重做决定。” “嗯，知道了，谢谢黄经理。” 陈有信挂断电话，眼神的余光里发现马春华的耳朵缩回去不少，看样子，有价值的东西都听进去了。 “马总，不好意思，这个，他们太热情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 马春华心里大吐苦水，竞争对手太强，难办了。 车子在校园里慢悠悠地转圈，还没开到实验室，陈有信又接到两个电话。 一个是小军科技那边的联络人，一个是谢光华老爷子，全都在嘘寒问暖，隐晦打探情报。 陈有信游刃有余处理这些，口风紧实，一点都不透露他的真实想法。 马春华感觉浑身不自在，小军科技市值500亿，东海船厂更是知名的老牌国企，哪一个都比他的科技孵化公司有钱太多。 实验室到了。 马春华的脸色相当难看，连看到赵权时的笑容也是硬挤出来的，招呼着实验室的两个研究生，让大家把【一锤超人】抬下来。 进实验室的路上，马春华脚步沉重。 他知道，接下来是一场硬仗要打。 陈有信绝对不是好忽悠的，他很有可能大出血，血流成河，说不定还拿不到！ 044【让人头疼的甲方】 数字制造装备与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math数字，industry制造工业，technology科学技术，简称其为mit。 新屋熊的mit有2名科学院院士，2名工程院院士，长江学者4人，国家杰青4人，副教授和教授40人，勤勤恳恳，不求回报的硕博科研狗更是无数只。 这种配置堪称豪华，国内真没有几家单位的实力能超过它，它是陈有信，以及赵权这些机械专业学生心目中的科技神殿。 陈有信曾经三过其门，但也只敢在门口蹭蹭，从未进去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进来。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全都挂着mit这些年获得的荣誉。 到处都可以看到领导们的照片，领导视察，领导开会，领导植树，领导颁奖，领导指挥工作，领导参加团建活动，领导和员工们一起吃饭。 这些足以证明实验室有多么辉煌，多么受上级重视。 一个戴着眼镜，扎着马尾的女孩子走过来：“我是张院士的助理，不好意思，张院士的会议还没开完，大家先跟我到会客室休息一下吧。” 陈有信不想干坐着等人，四周看了看，随意问道：“方不方便带我们简单参观一下？” “当然可以，我找个博士生来。” 很快，一个博士生被拉壮丁，带着陈有信和赵权随便参观。 马春华没跟过去，接过女助理给他泡的茶，皱眉问：“我不是跟老张打电话说了吗，我人都带来了，他还在开什么会呢？” 女助理叹气：“还是那个神马项目，甲方找来几个日苯横野精工的专家过来挑刺，张院士烦死这帮人了，可又不得不应付。” 马春华一听，头也开始疼起来。 这个项目，去年初就立项了。 甲方是神马新能源汽车公司，委托实验室在生产线上增加机械手臂，最大程度自动化，减少工人数量。 谁知道这几年环保要求越来越严格，尾气排放门槛提高，整体经济又在下滑，所有车企的销量都在暴跌，大量裁员，一些国产车企甚至都停产半年了，行业一片哀嚎。 整体经济大环境不好，神马汽车的利润也在降低，二期三期的研发投资越来越少，要求却越提越多，逼得张院士的团队苦不堪言。 马春华郁闷道：“当时我就说不能接这个合同，纯属浪费时间。好多新能源都是骗补的，你叫他们正儿八经生产电动车，干得过特斯拉吗？干得过丰田和宝马吗？他们的技术连比外迪都不如！” 神马汽车心比天高，要实力没实力，要钱没钱，只有一张嘴，牛皮吹破之后，谁在不穿衣服游泳一看便知。 马春华喝了一口浓茶，努力让自己消消气，平复一下心情之后问道：“日苯横野精工的专家又是怎么回事？” 横野精工是国际上做智能化机械手臂比较强的企业，尤其是机械手臂焊装总成这一块是国际一流，他们最知名的客户就是马自达汽车。 女助理解释：“横野精工是神马公司找来的技术第三方，几个专家各种挑刺，对咱们不满，我刚才听见里面在吵架。” “我去看看。” 马春华抬脚就走，可走了两步又停下。 科技孵化公司和实验室是平级关系，算了算了，他还是别管这事，免得帮不上忙，还惹一身臊。 横野精工这种日苯企业，技术当然强得没话说，马春华估计张院士的团队肯定会受委屈。 他猜对了。 张院士的团队此时恨不得掀桌子，被咄咄逼人的横野精工专家团气得面红耳赤。 太讨厌了！ 这帮日苯人实在是太狂妄，仗着自己的技术好，把张院士的团队鄙视得狗屁不是，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是，横野精工确实很强，但张院士的团队也不差呀！ 五年前，张院士的cncrobots团队，打破汽车制造中激光焊接和切割的高端设备被外国企业垄断的局面，并且通过竞标，拿到了300多家国内企业的订单。 至少国货里，cncrobots是最强的！ 双方争吵的分歧点，正好是张院士引以为傲的机械臂自动焊接技术。 因为有一部分国产车的焊点非常差，漏焊，错焊的现象很普遍，甚至能用肉眼看出来，有的则是虚焊，假焊，空焊，表面上看起来没事，开两三年之后，车子就锈迹斑斑了，出一大堆问题。 神马汽车上个月刚刚换了个新技术总监，担心cncrobots技术达不到要求，把未来神马新能源汽车的口碑做烂，于是请来横野精工的专家来施压，顺便让张院士帮他们反压横野精工生产线总装的报价，做两手打算。 横野精工的代表梅川信已经失去耐心，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说道：“我们不用再争执下去，只要贵方能用机械手臂自动化激光焊接完成这件作品，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梅川信从脚下的盒子里拿出两个金属构件，一左一右，摆在桌上。 张院士戴起挂在胸口的老花镜，仔细观看。 左边的构件简单一点的，是xyz三轴，总共六根钢管，通过焊接技术结合在一起，米字形的3d立体版钢管树。 右边的构件就复杂多了，在xyz三轴之外，又增加了许多根斜着的钢管，用同样的方法焊接在主管上，密密麻麻，长得像个刺猬球。 旁边技术部那些年轻的同事都看清楚了。 鱼鳞焊！ 而且异常漂亮，近似完美的鱼鳞焊！ 梅川信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将左边简单的六根钢管递过去：“只要你们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这个，就合格。” 这几个日苯人开始收拾面前的文件，集体站起来，梅川信主动弯腰：“多谢各位的招待，告辞。” 日苯专家昂着头，骄傲地离开办公室。 看到甲方神马公司的叶总跟着日苯人离开，其他人呼啦一下涌过来，围着张院士，看着他手上的这个金属管异构件，齐齐发愣。 “这怎么用机械手臂实现？” “横野精工真的能用机械手臂全自动异形焊接？我不信！” “他们的水平这么高？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假的，拿个手工焊的作品来骗我们。” 鱼鳞焊虽然不是难到登天的技术，但一层层鱼鳞形状的焊接平面漂亮到难以置信的完美，通常是极为熟练的电焊工手工完成的。 机械手臂也可以做到完美鱼鳞焊，但绝大多数是两块平整的钢板固定起来，手臂一条路这么直线焊上去。 没有哪个是全自动机械化，360°各个角度，机械手臂能立体变形焊接这种异形件的。 日苯人出了一道难题啊。 张院士摆摆手：“李教授，你带着大家讨论讨论。” 李教授拿起简单的xyz钢管树，带着众人离开，看到马春华在外面等着，打了声招呼就走。 “老张，怎么回事？” 马春华走进来，打乱了闭目养神的张院士的思路。 张院士睁开眼，摆摆手：“别提了，日苯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对了，你是带那个小陈过来的吗？” “对对，你这时候方便见见他吗？” “让他进来吧。” 马春华出去叫上陈有信几人，又重新坐在会议室。 互相打过招呼后，陈有信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桌上的那个复杂金属树球上，特别好奇。 张院士勉强笑了笑：“小陈，咱们随便聊聊吧。” 045【很简单嘛】 即使面对一个科学院的院士，陈有信也没觉得有多紧张。 他反正光棍一个，不矫情，不做作，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老实承认不懂，非常洒脱，佛系玩家。 没聊多久就结束了。 张院士认为，综合评价下来，陈有信也就比普通大学生稍稍强一点，没有马春华夸的那么神，远远没有达到“惊艳”，“天才”，“必须拿下”的级别。 至于【一锤超人】，机体已经被修复，看不出伤痕累累，只看表面不做金相分析是看不出它有多牛哔的，至于力量极大的液压锤子，见多识广的张院士更没放在眼里，液压系统是他玩得不要的东西。 好吧，其实主要是因为，张院士有些心不在焉，还没从横野精工的阴影中走出来。 但看在马春华的面子上，张院士说道：“这样吧小陈，既然你对工业机械手臂非常感兴趣，那你来cncrobots实习几天，看看适不适应这里浓郁的科研氛围，过一周了我们再谈专业细分方向，你觉得怎么样？” 陈有信觉得可以，实习不算编制，更不用让他带项目加入，这种单纯的相互考察最符合他的需求。 “谢谢张院士，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实习？” “随时都行，我给李教授打个电话，让他安排。” 张院士根本就没把陈有信当回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这件事。 马春华带着两人离开会议室，在走廊上，陈有信看到赵权有些紧张，心里知道机友在想什么，于是问道：“马总，我在这里实习，赵权能不能跟我一起？” 马春华迟疑几秒，大手一挥：“没关系，我来和李教授说，小赵也跟着一起在这里实习好了。” “谢谢马总！” 赵权心里乐开了花，感激地撞了撞陈有信的肩膀，不愧是好兄弟，讲义气，他又沾了陈有信的光。 陈有信和赵权换上防静电服，女助理在前面带路，帮忙刷卡进入到cn1号实验室。 团队这时候因为横野精工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管实习生？ 李教授随便安排一个博士生过来，简单把实习协议签了。 博士生师兄说：“这几天我们每个人都很忙，没时间带你们，实验室的规章制度你们先背熟了，其他不懂的就问，多看少做，有些东西不能碰的不要碰，很多都很危险，搞坏了你们付不起责任，更赔不起。” “知道了师兄。” 陈有信和赵权老老实实答应，跟着博士生来到讨论组。 大家都在围着一个激光焊接机械手臂，激烈讨论技术问题。 陈有信注意到，旁边还放着那个只有6根管刺的金属管刺，同样也是漂亮的鱼鳞焊，是张院士会议室桌子上哪个金属管刺的低级版。 接下来的两天，陈有信每天过来实习，不懂就问，差不多拿到了所有想知道的东西。 另外，他听到横野精工专家的要求，非常感兴趣。 晚上回到店里，陈有信问石大可：“你会鱼鳞焊吗？” 石大可说：“当然会，但那是比较低级的技术，我一般不用。” “机械手臂怎么全自动实现完美的鱼鳞焊？” “关键技巧是均匀摇摆，必须稳定，只要机械手臂的寻路轨迹做好，非常容易做到这两点。” “做一个看看。” “好大，主人。” 石大可将店里的焊机改装成半自动化，只用了几根废钢管，几块破橡胶，就做出来一个固定架子。 自动寻路的程序也一样，直接调用机械维修通用包，对他来说太简单不过了。 陈有信拿来几根管材，卡在架子上，摆出6面管刺的形状。 滋滋滋。 半自动焊机灵活地动起来，围绕着架子跳舞。 店内闪光不断，光芒节奏非常有规律，加上手臂的自动寻路舞蹈，如同美丽动听的机械乐章。 焊机先引电弧，焊接处出现熔池，电弧立刻抬高，熔池冷却，电弧下降，熔滴下落，与之前冷却的熔池重叠2/3，出现新熔池，电弧再抬高，如此往复，一层一层的鱼鳞形状就出现了。 很快，一个漂亮的xyz多轴金属树完工。 陈有信想起之前面试时看到的那个复杂金属树，说道：“能不能再做更复杂一点的？多增加几条金属管。” “没问题。” 石大可选择口径1cm的细钢管，很快又做出一个32根金属树的刺球，密密麻麻，如果不是店里的焊机尺寸有点大，不太方便自动寻路，他恨不得将64根金属管全都用上去。 陈有信拿着刺球仔细看，暗叹真是一个艺术品。 不同管子的每处接口，都是完美的鱼鳞焊。 而且管子数量多，但又不显得杂乱，每一根都能找到与之对称的点。 陈有信满意说：“这个东西我当成离别的礼物送给赵权好了，我觉得他还是比较适合待在cncrobots学东西的。” 石大可问：“你不去实验室做研究了？” 陈有信摇头：“不去了，那个地方不适合我，各种条条款款很束缚人，而且办事效率很低，这是国内很多实验室的通病。” 他是阿刁，他是自由的鸟，没有人能捕获他。 陈有信问：“对了，既然鱼鳞焊对你来说是低级技术，你一般用什么更高级的焊接方法？” “真空超导精准点焊。” “是什么样子的？” “你等一下。” 石大可在店里找了找，没找到合适的废材料。 石泰龙出手了，熔炉拿出来，钢材迅速融化，随便浇出两个半圆球，迅速冷却成型。 这是两个空心半球，一只手就能拿起来，球壁厚度大约1cm，不平整的地方都被石大可打磨光滑了，呈现出漂亮的金属反光。 石大可左手的机械臂夹住两个半球，在四周形成一个真空结界。 右手的焊枪对准接缝处进行焊接，出现耀眼的白光，陈有信即使戴着特种三级头，都看得有些吃力，干脆闭眼。 只用了十几秒，焊接结束。 石大可将圆球递过来。 陈有信大感惊讶。 球体中间的缝隙看起来严丝缝合，但很明显有一条焊缝，特别细，大约不到05mm。 “我滴个乖乖，这也能行？” 陈有信简直不敢相信：“别人搞这种直线焊接都能焊成鸡屎，黑不溜秋一坨接一坨，哪像你这样完美！我把这个球拿出去给别人看，说这是焊接成的，谁会信呐？” 石大可不说话，脸上无动于衷，这只是基操，没什么好骄傲的，打仗的时候，他能在战斗中迅速修复机械，一个圆球焊接根本不值一提。 第二天的早上，陈有信第四次来到实验室。 他带了两个粘好胶带的快递包裹箱，一个大，一个小。 “早啊师兄，我是来告辞的，我以后就不来这里实习了。” 陈有信碰到博士生师兄，打了个招呼，将两个箱子递给他：“大箱子是给赵权的礼物，小的送给张院士，你帮我转交一下，谢谢了。我就不进去了，这时候还要赶飞机。” 博士生师兄没多问，嘴上连挽留的客套话都没说，接过箱子就去忙了。 师兄抱着箱子刷卡签到，路上和几个同事打招呼，来到李教授的办公室，说道：“李教授，那个实习生陈有信说以后不来了。” 李教授这几天组织技术攻关，熬夜伤身，嘴巴里的火气都上来了，疼得厉害。 他随口道：“不来就不来，一看他就知道是个坐不住的人。” 博士生将大箱子放在桌上，只是他脑子有点糊，搞混了，指着大箱子：“这是陈有信送给张院士的礼物。” 李教授端着清火的莲子心菊花茶，吹了吹水面，随口说道：“打开看看是什么，如果没什么意义，你就直接扔了。” 博士生拆开大箱子，看到32根精美的管刺树，瞬间愣住，将它当成神迹一样，颤抖着手捧出来。 噫？ 李教授一口茶水差点呛到，猛咳了好几声。 他看到了一棵完美的金属管刺树，美得让人瞠目结舌！ 046【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李教授迅速放下茶杯，拿起老花镜，近距离仔细观察。 32根金属管刺，根根对称，鱼鳞焊层层铺垫，一气呵成，没有中途断掉的迹象，所有的细节都无可挑剔，简直堪称完美。 博士生在箱子里找到一张便签纸，上面是陈有信的留言：“赵蛇蛇，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哥的电焊技术还不错吧？祝你早日超越哥的成就。” 读完后，博士生恍然大悟，拍着额头说道：“哎呀我记错了，陈有信说大的箱子送给赵权，小的送给张院士。” 李教授伸手就是一捞，将小快递盒抢过来，亲手拆除。 小盒子里放着两块泡沫板，夹着一个金属圆球。 李教授上手掂了掂重量，立刻明白里面是空心的。 空心铁球有很多方法，比如用芯子做内核，外面全封闭浇筑铁水，留一个开孔出砂，最后把孔洞焊接封闭，打磨焊接痕迹。 很显然，他手里的这个铁球是另一种方法，用两个半球拼接，中间焊接一圈而成。 可是05mm的焊迹，还是从内部精准点焊，连他都没弄懂窍门在哪里。 “有没有写给张院士的卡片？” “有一封信。” “别打开，给我。” 李教授拿着信，抱着金属球，抓着金属刺树，急匆匆来到张院士的办公室。 “什么事？” “您看看这个。” 李教授先把32根刺树放在桌上，张院士看到完美的鱼鳞焊，满脸的不可思议，惊愕道：“这是你们做出来的？” “不是我们，是那个陈有信拿来的。” “小陈他懂焊接？他怎么做到的？” 李教授摇头，不知道，然后将金属球拿出来，因为球体实在太光滑，一放上桌子就骨碌碌滚动。 张院士赶紧双手接住，一眼就认出这是半球焊接的空心球。 可这种焊接技术他也闻所未闻，只能猜测，这应该是以极细的焊针进行焊接，否则不可能焊迹这么小。 李教授说：“这是陈有信送给您的礼物，这是他的信。” 张院士连忙拆开，拿出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张院士，谢谢您，这几天我在实验室里学习了很多知识，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您，就焊一个球吧，我听说了日苯人的要求，您可以让他们试试这个。陈有信。” 李教授说：“这个金属树是送给他的朋友赵权的，我不小心误开了箱子才看到。” 还真是陈有信焊出来的！ 这下两人都纳闷了，碰到这种不懂的技术问题，两人心里痒的厉害，好想知道答案。 可陈有信告辞不来了，张院士想打电话去问，又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否则一个院士特意打电话向大四学生请教技术方面的问题，这事传出去太丢人啊。 张院士看着手里的空心球，再看32根管刺树，感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个天才。 但是不应该啊，陈有信真的不比普通大学生强多少，之前聊天根本没打听到他有焊接这种天赋。 这时候，女助理的外线电话切进来，说神马汽车和横野精工的人又来了，很快就要到。 这种甲方真是让人头疼，天天催催催，真要命，他们恨不得在桌子下放一把刀，再催就把刀拍在桌上！ 张院士咬咬牙，指着32根金属刺树说道：“你把这东西包好，等一下看情况，见机行事。” “好的。” 李教授赶紧办，张院士趁机将圆球拿去实验室，叫人赶快做金属检测。 金属检测有很多方法，比如超声波探伤，能够看到金属内部的缺陷。 让人震惊的是，测试结果表明，这个金属球的内部非常光滑，只有中间一圈的缝隙有异样，这恰好证明了它是一条非常均匀完整的焊条，而且是从内部开始高温融化的。 这技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啊！ 等神马汽车和横野精工的专家们赶到，张院士的团队核心正坐在办公室里严阵以待。 双方坐下后，神马汽车的叶总说道：“抱歉，这些日苯专家明天就要回国了，所以今天过来做最后一次技术讨论。” 梅川信脸上带着一丝傲色，说道：“不知道贵方对于那两个小作品有没有新的想法和问题？” 张院士下巴微抬，李教授将日苯人做的两个金属树管轻轻推过去，什么话都没说。 几个日苯人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梅川信又将金属树管退回去，说道：“这两个小东西就留下来做纪念吧，反正我们日苯国内随时都能生产，想要多少都有。” 张院士笑着点点头：“行，留下来吧，现在废铁还能卖1块钱一斤呢。” 团队成员哄笑，早就等老大说这句话了，真解气！ “废铁？” 叶总愕然，这话他该不该翻译给日苯朋友听呢？ 张院士说道：“我们这两天做出来一个样品，你们看看，如果哪里不足的，麻烦你们指出来。” 李教授将32根金属树拿出来。 那么大的一个刺球，看起来确实惊人。 嘶…… 梅川信等人看到这个，全都傻眼。 这个比他们的12根金属管的刺还要多三倍！ 而且这东西同样也是鱼鳞焊，管子更多，更完美！ “这……” 几人迅速交换眼神，低声商量，最后一起点头。 梅川信满脸严肃地说：“我想亲眼看一看贵方是怎么用机械手臂焊接的。” 张院士笑着摇头：“抱歉，不行。” 梅川信急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张院士心里回答，但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高深莫测。 横野精工的专家们郁闷了，叶总追问了几次，李教授都拦住他：“叶总，别问具体细节，问了我们也不会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横野精工的技术并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你不要把日苯技术神话了。” 看到日苯人吃瘪，cncrobots团队的人别提心里多爽，都在看笑话。 张院士又使了个眼色，李教授将陈有信送给他的球拿出来，手指头点在球体上，向对面滚过去。 咕嘟嘟。 梅川信接住这个球，定睛一看，顿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两个半球焊在一起，不仅仅焊接完美，还能保持绝对的圆弧球形，这个就很困难了。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金属都有延展性，空心的金属半球稍稍捏一下就会弧度变形，如果在变形之后再焊死，就不是完美的圆球了。 可这个球体，绝对圆弧，绝对球形。 真正完美的艺术品。 横野精工的技术专家们连忙讨论起来，拿着放大镜观看，迎着光，背着光，仔细研究了好久，每个人的心都沉下来，脸色阴郁，一副被气成内伤的模样。 一屋子人就喜欢看到他们生气，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气氛变得格外舒畅。 李教授笑呵呵地开口问道：“各位横野精工的专家，你们的机械手臂能做出来这个球吗？” 梅川信老脸一红：“我想对它做金属分析，我觉得这是里面用了特殊的粘黏剂，或者其他卡扣机关。” 李教授生气了：“粘黏剂，卡扣？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还是说，你们日苯专家的眼力也就这么点，连它是怎么焊出来的都看不出来？” 梅川信赶紧道歉：“抱歉，我只是想做进一步的检查。” “检测也不行。” 张院士笑眯眯地一口否决，接着看看手表：“我看没有讨论下去的意义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叶总，你也看到了吧，这是横野精工也做不到的技术，麻烦你转告他们，就他们那点技术，别满世界的到处得瑟了，丢人现眼。” 梅川信连忙说：“我能再看看这个球吗？” “随便看，但不准带出实验室。” 这次轮到张院士他们昂首挺胸，先离开，留下几个日苯专家在那里争吵不休，就差哀求拜托了。 没办法，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被人秀一脸，真正搞技术的人都不会甘心的，梅川信要是不研究出来，这几天绝对睡不着觉。 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院士就立刻给马春华打电话：“老马，你知道陈有信去了哪里吗？我要和他重新谈谈。” 马春华还不知道陈有信告辞的事，听到来龙去脉，反而有点幸灾乐祸：“老张，我都说了小陈是个高手，说过无数遍，强调又强调，可你非不把他当一回事，这下好了，人跑了……” “哎呀老马，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张院士后悔不迭，一个劲道歉：“你赶紧想办法，让他和我们实验室联系上，我们有好多问题要咨询他。” 很可惜，马春华也联系不上陈有信了。 陈有信此时此刻，正坐在飞往周山的飞机上，手机关机。 张院士和李教授得知后，面面相觑，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重重叹气，摇头惋惜。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如果他们能更加重视一点…… 可惜没有如果啊！ 047【面子，架子】 周山，普陀山机场。 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等在出口接机处，举着一块写着“陈有信”的接机牌，有点不耐烦地眺望拥挤的人流。 “高高瘦瘦，五官端正，我也是醉了，是个男人就这两种特征，这让我怎么分辨出来？爷爷也太不靠谱了！” 小姑娘心头埋怨，又补充一句，陈有信也不靠谱。 一分钟前她和陈有信通了电话，说马上就出来，可他又不说穿什么衣服，有什么特殊外在标志，就匆匆挂了。 “谢雨菲？” 突然一个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到一个背着包的男生，正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这么一瞬间，谢雨菲感觉自己被极大的幸福冲击着，被爷爷丢到机场接人的不满全部不翼而飞，让她再等一个小时都愿意！ 谢雨菲红着脸问道：“你就是陈有信？” “是我。你是谢老的孙女吧？” “嗯，你好你好，咱们走吧。” 谢雨菲连忙小碎步逃离尴尬场景，在前面带路，悄悄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告诉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两人在等待出租车的地方排队，谢雨菲这时候才鼓起勇气和陈有信聊起来。 都是年轻人，话题很容易打开，而且谢雨菲是浙大周山校区的大三学生，陈有信是新屋熊大学，都是名校，两人聊起通用的学校梗，很快就拉近距离，减少陌生隔阂感。 “我爷爷说，要我休息的时候陪着你逛一逛周山，介绍周山美食和风情，今天星期五，下午我没课，所以，你就跟着我好了，我们这时候先去吃饭！” 谢雨菲笑眯眯地大包大揽下来，看到陈有信没有反对，心里偷着乐，鼓起勇气说道：“咱们自拍一张照片吧，我要发给爷爷，证明我没有偷懒。” “行。” 陈有信是个多么单纯的孩子呀，说拍照就拍照，谢雨菲举着手机给两人拍一张合影，直到上了出租车，她还在那里莫名其妙的笑。 陈有信没管她，手机里有好几条马春华发来的短信，他在飞机上没开机，这时候回了一条：“我刚下飞机，什么事？” 没想到，赵权立刻打过来电话，问道：“信哥，你这时候在哪里？” 陈有信一听就明白了，赵权肯定在马春华旁边。 事实上，赵权在餐厅吃饭，实验室中午聚餐，庆祝成功羞辱了横野精工的专家，逼得甲方哑口无言。 一桌子全是机械学院的师兄师姐们，还有像李教授这样的学术领头人，一大群人汇集泱泱，全都没说话，十几双眼睛都盯着赵权，他紧张的要命。 “我刚刚到周山。” “你去周山干什么？” “我和几个老爷子约好了来旅游的呀。” “哦，周山天气怎么样？” “还不错啊，海边城市都一样，空气特别好，就是有点腥气。” 赵权手机打开外放，马春华站在他身后，李教授坐在他旁边，几人都听见了，立刻在心里大喊坏了坏了。 很显然，陈有信从实验室告辞，最终选择了与东海船厂合作！ 李教授轻咳一声，示意他要讲电话：“小陈，我是李教授。” “啊，李教授您好。” “谢谢你送给我们的礼物，非常精美，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那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当然，我好像说过吧，我家是修车的，这种360°全自动立体电焊机我家就有，没事就修个事故车，老车翻新，改装车焊接大梁什么的，挺好用的。” 一桌子人差点晕过去。 什么呀。 修车店？ 他们那么强的研发团队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陈有信家的修车店就自己解决啦？ 而且还是为了修事故车！ 同学，你知道这种自动寻路机械臂焊接技术有多么重要，能在实际生产中创造多少个亿的价值吗？ 李教授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不要在这么多同事面前失态，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看到你的作品后受到一些启发，有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想和你当面探讨一下，可以吗？” “可以啊，但我在外地。”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看事办的怎么样吧。” “好吧，你要是回来了，找个时间来一下实验室，打个电话也行，我们安排车去接你。” “嗯。” 又说了几句闲话，电话挂了。 李教授短吁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最后一句他说派车去接你，这是他能说出来的最卑微的话了，放在过去十几二十年前，都是人家工厂和企业来派车接他这个技术专家，好吃好喝供着，恳求他去企业解决技术难题，而现在，竟然是他派车去请陈有信！ 一屋子的硕士生，博士生，副教授，教授，学科带头人，心里都产生哇凉哇凉的悲哀，刚刚屋子里还挺喜庆的，硬怼了日苯专家，折服了挑剔的甲方，这时候却全都尴尬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有赵权差点笑破肚皮，哎呀这些人，“不懂就问”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学生都明白，可他们就是要端着架子，死活不肯开口请陈有信过来指导工作，教他们全自动焊接技术。 非要捏着鼻子，扭扭捏捏说“当面探讨”，明明心里都冒焦火辣了，还要假装说等你回来，这一等，那得看陈有信的心情怎么样。 赵权突然明白陈有信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了，就这种科研机构，技术确实不错，但有太多弊端，真没什么意思。 陈有信打完电话，谢雨菲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但听不懂。 她只知道爷爷去参加一个什么机器人节目，和陈有信是队友，她还以为陈有信真是来特意旅游的呢。 这时候，她的电话也响起，是谢光华打来的。 一听接到陈有信了，老谢立刻说道：“你叫师傅直接开到船厂的老年人活动中心，你跟门卫打个招呼，让车子进来。” 谢雨菲差点晕过去：“有没有搞错啊爷爷！” “没有搞错，你快点啊，我们都等着他呢！” “好吧好吧。” 谢雨菲无语挂断电话，看着身边的陈有信，无奈道：“我爷爷说，让我们去船厂的老年人活动中心，我还打算直接带你去我们学校旁边的堕落街，先吃点周山特有的美食呢。” 陈有信哈哈大笑：“没关系，堕落街随时都可以去，先去老年人活动中心吧，我的好朋友都在那里，我还带了礼物给他们。” 你的好朋友都是些老头老太？ 谢雨菲觉得莫名其妙，可进了船厂大门，到了老年活动中心的门口，她一下子就惊呆了。 只见巨大的红色横幅上写着“欢迎著名机器人专家陈有信莅临指导”，二十几人的老年人迎宾团站得整整齐齐。 等出租车一开门，为首的张东海老爷子一声令喝，十几人的大妈腰鼓队立刻敲锣打鼓，载歌载舞，轰鸣震天。 再看陈有信，站在出租车旁边乐呵个没完，笑得不知道有多开心。 一个四五岁的瓷娃娃小姑娘走过来，给陈有信戴上鲜花项圈，还主动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搞什么呀这是！ 谢雨菲觉得三观都快崩裂了。 048【抱歉，我不会加入】 锣鼓喧天中，陈有信抱着瓷娃娃般的小姑娘，笑呵呵地走到张东海几位老爷子面前打招呼问好。 一群人走进老年人活动中心，坐在一张大大的四方桌前。 谢光华老爷子说：“我们都是些退休多年的工人，没权没势的，派不了专车去机场接你，租不起五星级酒店请你吃饭，只能用这种朴素的方式欢迎了，没吓到你吧？” 陈有信说：“没有没有，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奶奶以前也是腰鼓队的，有时候附近的店铺开业，邻居家的孩子结婚，都请她们去跳舞热闹，有时候我还帮她背腰鼓。” “没吓到就好，下面还有更热情的环节。” 谢光华老爷子哈哈大笑，高举双手，啪啪两声。 只见后厅走出来一排大妈大婶，每个人都端着一份菜肴，眨眼的功夫，桌上就摆满了二十多道菜，不仅仅视觉上相当刺激，而且香味扑鼻，让饿了半天的陈有信忍不住喉结滚动，食欲大开！ 脸盆大的螃蟹！ 澡盆大的龙虾！ 桌面大的石斑鱼！ 还有可以把陈有信脑袋吞进去的鲍鱼！ “来来来，坐坐坐！” “小陈来坐这边！” “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海货，但都是各位妈妈主厨的拿手好菜，用心做的家常菜，味道一绝！” 陈有信被老爷子们强行按在尊贵的主客席位上，面前立刻被送上最美味的海鲜，连螃蟹都不用他动手分解，自然有人剥好了蟹肉，送到碗里来。 只是陈有信刚刚夹起一块蟹肉，蘸料吃下，眼眶突然有点变红了。 好多人都看到，谢光华老爷子赶紧问：“怎么了小陈，呛到了吗？” 谢雨菲连忙问：“你吃不惯海鲜酱？” 陈有信拿起纸巾蘸了蘸眼角，假装说道：“芥末有点呛。” 大家这才放心，又开始说说笑笑起来。 其实哪里是芥末，陈有信是真被感动了。 这几天他接触了不少人，浙东博纳新材料公司财大气粗，直接谈的是钱，冷冰冰的数字看起来很多，却丝毫不能打动他。 张院士的团队高高在上，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是涉及到焊接技术相关利益，才赶紧打电话补救。 熊军的小军科技有开头，没下文，后来连个回访电话都没有，一副爱来不来的样子。 只有东海船厂的这些可爱老爷子们一天几个电话，嘘寒问暖，热情邀请他来作客，见面了还这么大的礼节，将他当成贵宾，把他当成自己家里人，是晚辈，是朋友，也是亲人。 人活着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追求存在感，满足感，幸福感吗？ 陈有信是真被这些老人感动了，所以他才有点动容，海鲜芥末算什么？他是能干吃一管芥末酱都不哭的钢铁直男！ 桌上欢声笑语，全都在说陈有信在比赛时的雄伟壮举，说他是吕奉先，夸得陈有信自己都害臊脸红。 一些八卦的大妈见他好说话，又问了很多私人方面的东西，家里做什么生意的，父母身体是否健康，一听他家有房有车，正经生意人，大妈们相当满意，这样的小伙子是优质男生，肯定抢手。 最后说这几天住哪里。 张东海说让陈有信住在他家里，但谢光华说：“老张你家四代同堂，根本挤不下，还是住我家好，我家就我和老伴两个人，房子空着。” 张东海急了：“谁说只有你们两个人，谢雨菲不也和你们一起住吗？小陈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再住你家合适吗？” 旁边一大妈起哄说：“怎么不合适？太合适不过了。” 一桌人哄笑！ 谢雨菲瞬间变成大红脸，偷偷瞄了一眼陈有信，发现他仿佛在看其他人的热闹一样，乐呵呵地什么话都不说。 谢光华急了：“雨菲住学校的，你们别瞎起哄啊！我不管，今天小陈必须跟我走，谁也不能把我和他分开！” 看到谢老抓住陈有信的手腕不放，桌上笑声更大了，都在打趣这个孙女婿被套牢，怎么也逃不脱。 说说笑笑，这一餐吃喝到1点多钟才结束，换场地休息喝茶。 来办正事要紧。 张东海给三人泡茶，谢光华拉着陈有信的手说道：“小陈啊，有件事我必须向你老实承认，我回来以后，测试了一下你的那块钛合金。” 陈有信不感到意外，换做他拿到一块牛逼金属，他也会自己测试。 陈有信问：“您测试出什么结果了？” 谢光华从旁边包里拿出一份检测报告，几页纸上标注了各种数据，说道：“你的合金真的非常强，这些数据只有我和老张看过，连我徒弟都不知道是什么。我知道这是你的东西，你的技术，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老头子的好奇心。” 老爷子说的很诚恳，张东海也在旁边道歉。 陈有信连忙说：“您二位别这么说，我愿意把合金给您，肯定也想过这些。但合金配方没那么容易复制出来，我有这个自信。” 谢光华说：“好，既然你有这么好的技术，肯定也想做一番事业对不对？” 陈有信说：“是的，但我要求很高的，我拒绝了我们学校的院士团队，拒绝了新材料公司的高薪聘请，如果您二位不能给我满意的合作方式，我也会拒绝。” 二老之前就讨论过，张东海严肃说道：“我们希望你能加入到【海龙号】的项目，参与研发世界上最先进的深海潜水器。” 陈有信一口拒绝：“抱歉，我不会加入这种国家级科研组，我宁可自己做商业深潜器。” 二老沉默，无言相对。 陈有信喝着茶，也不说话。 谢光华搞了一辈子材料，非常明白陈有信的钛合金材料对深潜器有多大的提升，从数据上看，至少还能增加1000米深海记录。 也就是说，假如最新一代的【海龙号】载人深潜器如果改成这种材料，肯定能下潜到1万米深，达到世界最顶尖的水平，甚至有可能冲击11034米的世界最深马里亚纳海沟。 另外，我国的核潜艇最大下潜深度是600米左右，如果陈有信愿意将技术普及，说不定能让新型核潜艇的下潜深度达到800-1000米，超越镁国和熊国，让国内的造船工业整体得到飞速提升。 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但这些事情对陈有信来说都太虚幻，缥缈，甚至可以说危险。 让他参与国家级项目？别做梦了，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虾米，进去了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张东海无奈问道：“那你想怎么合作？” 陈有信说：“从简单做起，要不咱们合作开发一个简单的深海潜水器项目，我出材料，您的团队出技术，咱们自己就当做一个机器人玩。” 张东海觉得好笑：“好玩？你知道一个深海潜水器造价多高吗？最便宜的也要两百万。” “那咱们就做个两百万的潜水器，再挂靠到别的科考船上，平常做做商业开发，不就行了？” 张东海一想，也行。 远洋科考船的关系他有很多，挂靠也是一句话的事情，甚至连补给和维护的费用都可以省掉。 两老交换眼神，只要第一个产品做出来，看到实物，并且深潜试验成功了，以后再找更大的投资就容易多了。 重要的是，速度一定要快，不能像船厂国企那么拖延。 三人端起茶杯，笑眯眯地碰几下。 合作愉快！ 张东海在桌上摊开一张大大的深海潜水器设计图纸，满脸自信地介绍：“新项目就叫【海龙兽】，采用上一代【海龙号】深潜器的技术，这个我和老谢都很熟，因为我们几年前就是以顾问专家身份加入进去的。” 陈有信问：“用上一代【海龙号】的技术，这个涉及到商业机密吗？” 张东海摇头：“我们肯定要重新调整，不会完全模仿【海龙号】，再说了，我用了又怎么样，谁敢管我们这些老头子？” 也是，张东海，谢光华等人都是东海船厂的大前辈，只要不是卖技术给同行，只是自己造着好玩儿，船厂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光华说：“技术方面我们来负责，你只需要提供符合要求的材料就行。” 陈有信同意：“那最好，我们双方互不影响，相对独立，共同分享最终成品的效益。” 张东海脸上的老褶子都笑出来：“你也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深潜器的所有权我们按照50%的比例划分，以后的海洋探测权益我们按照二八比例分成，你坐在家里就能享受20%的分成。” 这也太舒服了吧。 陈有信满意地不要不要，他就提供材料，啥都不用操心，坐等分红。 海洋探测是一片巨大的蓝海，海洋里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天然气，可燃冰等等，这里面的经济价值通常以万亿为单位，都需要大量的商业级深海潜水器去探测。 最后是初期资金。 陈有信急需100万永久买下石泰龙，而且秘银钛合金的原材料都是石大可和石泰龙兑换出来的，材料成本非常高，这个钱绝对不能少。 张东海说：“没问题，我十天内把100万给你汇过去。” “可以，那我就先回红枫做准备，我也快要毕业答辩了。等你们把材料要求发过来，资金到位，我就开始加工定制，再发物流到周山。” “就这么说定了。” 双方合作愉快，签了一份详细合约，公司名称就叫【海龙兽有限责任公司】。 049【筹集资金】 回到红枫的第二天，陈有信主动联系马春华，说自己回来了，于是实验室立刻派车过来接他过去，讨论机械手臂全自动焊接的技术。 很遗憾的是，陈有信拒绝透露更多信息。 李教授都快要憋疯了，马春华也在旁边敲边鼓，劝着说：“小陈，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是一家人，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无事随便你，有事一家人，这么现实的吗？ 陈有信说：“马总，李教授，我已经和东海船厂签合同了，所以有些技术我也不能讲太多。” 李教授急了：“船厂要这种全自动寻路焊接技术干什么？他们最多也就是钢板平焊呀！” 陈有信指着面前的球：“我们打算做深海潜水器，您说要不要这个技术？” 李教授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深海潜水器是比全自动机械手臂科技含量更高的产品，对所有需要焊接的地方要求更高。 技术是人家的，他又不能强迫陈有信分享，只能眼睁睁看着好东西从手里溜走，去了其他企业。 后悔啊。 追悔莫及啊。 cncrobots团队的每个人心里都涌起深深的无奈感，失落无比。 马春华更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谁都看得出来，陈有信最开始确实倾向与本校合作，马春华也努力往实验室里带了，可机会摆在眼前都抓不住，这怪谁？ “来人呐，给公子喂饭！” 非得做到这种程度才吃的下去吗？ 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以及真诚的人。 实验室确实需要好好反省一下了。 ……………… ……………… 《铁甲狂战》播出了！ 腾讯视频首页放出大大的宣传广告页，四大明星站在中间，密密麻麻的参赛选手围在四周，再配上金属工业风，妥妥的钢铁直男综艺节目。 为了收视率，腾讯也是拼了。 在讨论区开马甲发了很多花絮照片，还故意引战，炒作一波国产机器人和外国高手谁更厉害的话题。 很快，《铁甲狂战》登上了微博热搜第一名，不仅年轻的钢铁直男们观看，好多冲着明星来的女观众也会好奇点开。 甚至包括一部分老年人观众。 远在周山的东海船厂，退休老干部活动中心里，48寸的电视机上正在播放《铁甲狂战》第一集。 一屋子全是老头老太，低于55岁的几乎没有，平常也就爱好看个抗日神剧和婆媳剧，但好歹都是船厂上班，对机械并不陌生，这种网络综艺还能看下去。 “快看，小陈出来了！” “很上镜啊，长得比明星还好看！” “这就是天天挂在你们嘴里，说了八百遍的【一锤超人】？” “挺有个性的，小陈也很有个性！” 老头们指着屏幕哈哈笑，老太太们都在聊八卦，说这么帅的小伙子很有可能成为周山女婿，老谢已经预定了。 谢光华笑呵呵地被人追问，但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故意含含糊糊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不插手，让他们自己发展。” 这话说出来，谁还怀疑陈有信和谢雨菲的关系？ 既然都这层关系了，那就是一家人了嘛。 张东海和谢光华得意地悄悄对视一眼，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第一集最大的亮点就是陈有信和张东海团队的pk，这也是腾讯炒作的爆点之一。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网友观众们全都是哇，呀，噫，牛批，各种赞叹夸奖，而退休老干部中心的这些老人们则是惊讶。 【海龙兽】有多么强他们也了解过，竟然输的这么惨？ 那陈有信岂不是强得逆天？ 节目播完后，张东海让大家先别走，说道：“让大家看这个节目，不仅仅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和谢老准女婿对战的节目……别笑，大家都别笑……” 房间里一通哄笑，谢光华满是褶子的老脸上堆满笑容，都快说不上话了。 好不容易安静一点，张东海说道：“我和老谢成立了一家公司，继续咱们的老本行，做商业载人深海潜水器。另一个大股东就是陈有信，他提供比我们【海龙兽】更强的金属材料，就是电视上，他用的那种。” 房间里顿时议论纷纷，张东海是老组长，退休之前就是前几代【海龙号】的指挥二把手，一把手前几年因病去世，张东海就成了东海船厂资历最老的前辈。 谢光华的资历也很吓人，现如今船厂里搞材料研究的，全是他的徒子徒孙，就连现任材料科的科长见到他，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师爷。 有他们技术坐镇，这个商业载人深海潜水器肯定不会出问题。 张东海说：“但我们现在遇到一点小麻烦，我们打算凑200万的启动资金，但我和老谢手里没这么多钱，所以想向大家集资100万，出钱的都是股东，第一批加入的全都是元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继续发挥你们的余热嘛。” 哦，原来要集资啊。 一屋子老头老太都迟疑了，他们虽然有社保，有养老金，但谁家都不富裕，钱还要留着吃饭，补贴子孙，给自己看病，或者送终。 有人问：“你们怎么不挂靠在船厂做呢？” 张东海无奈：“船厂这几年效益不行，你们也都看到了，最大的还是效率问题，从立项到研发，光是开会就要半年，我们还能活几年呀？” 大家一想也是，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我出5万块！” “我有8万。” “这种事怎么可能没有我？我出10万。” 【海龙兽】团队的另外三个老爷子立刻站出来，他们其实早就出资了，故意这时候说，是想起个带头作用。 果然，几个平常关系好的老人也决定投资，这个三五万，那个两三万，投资1万就能当股东，死了还能把股份留给儿子，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呀。 很快，100万就被认购空了。 另外一些老头老太得到消息赶过来，发现名额已满，气得拉着张东海不放手，不给认股出资就躺地上。 谁也没想到，《铁甲狂战》这节目才刚播出第一集，张东海最愁的资金就解决了！ 050【网红啊】 娱乐圈如果想红，最快捷的途径就是炒作。 《铁甲狂战》的运营团队是腾讯，深谙此道，宣传手段玩得极溜，把陈有信打造成《铁甲狂战》最具有代表性的选手。 狂傲，冷酷，说话热血，脸长得好看，这妥妥的磁力风暴漩涡呀。 《铁甲狂战》播出到第二集时，2v2血战环节。 陈有信和【舒克贝塔】面对乔雪的最强王炸，这一幕让全国观众全都揪起一颗心，同时陈有信的一番话，直接引爆观众的热情。 李丹京在微博上说：“这才是我堂堂中华爷们儿的气势，陈有信是个纯爷们儿！” 他在娱乐圈里本来就贴着“硬汉”标签，长期在网上硬怼老外和软骨头的，粉丝们立刻蜂拥而上，跟在旁边点赞叫好。 乔雪也发了一条：“第一轮没有尽全力争取陈有信，还是我太矜持了[害羞]，小哥哥好帅~~~” 岳山鵬发了微博声援，故意留了个破绽。 他在晚上8点20分的时候发一条：“《铁甲狂战》超好看！不看遗憾终身！大约8点20分发，把最后一句删了。” 紧接着在8点21分，他再发一条：“上一条微博，最后一句请自行脑补删掉。” 网友们哈哈大笑，纷纷在下面喊着666，赞无数。 一档小众的综艺节目，因为选手的某些言论，迅速演变成巨大的社会话题。 外国技术是不是比国内技术好。 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到底在哪里，差多少，是不是应该老老实实承认。 像这种盲目自信的年轻大学生究竟是无可救药的愤青，还是三观崩塌的神经病疯子。 能说出这种话，究竟是教育的缺失，还是人性的堕落。 太多类似的争议，一瞬间就跳出来大批的卫道士，还有愤青，双方在网络上吵得不可开交，打得天昏地暗。 一周时间不到，《铁甲狂战》第一集的点击播出超过2亿次！ 这档节目以让人想象不到的方式爆红！ 话题数量，搜索关键字数量，腾讯视频点击量，所有的关键数据全都在暴涨，导演组心里美滋滋，小马哥高兴，特意在公司会议上点名表扬，豪爽发奖金。 而陈有信的名字，一夜之间被全国人民知晓。 他也成了带着极大争议的网络红人！ 等几集《铁甲狂战》全部播放完，看到国产机器人在场上的精彩表现，之前对陈有信表示质疑，说陈有信是愤青，太狂妄的人全都闭嘴。 人家能1挑4，确实有狂妄的资本，有这个实力，怎么不能说？ 尤其是【一锤超人】每一场比赛，都伴随着爆炸，燃烧，对手全都是毁灭性破坏的下场，无不挑战着观众的心跳，让人觉得刺激无比。 过去国内也有很多机器人格斗节目，全都是国产机器人挨打，老外强者过来打人，美滋滋捞金的格局。 许多国内选手在接受采访时，都非常无奈地说老外实力很强，担心自己打不过，观众们还以为会出现反转，结果比赛时一看，确实打不过，输得很惨，这谁不失望？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国内高手，专门收割老外强者的人头，一扫过去机器人格斗界的颓废，这还不准观众们吹捧了？ 《新屋熊大学》官网首页：“热烈庆祝我校大四学生陈有信在机器人格斗大赛中成为世界冠军。” 新浪财经首页头条：“国产机器人行业迎来颠覆性的变革，多家公司受益。” 熊军在一次采访节目上说起这件事：“我还是很看好小陈的，未来掌握在年轻人手里，如果年轻人的心中只有负面情绪，自怨自艾，看到差距却不想追赶，不想超越，那么这个民族也就没有了生气。年轻人们，趁着你们的体内还有热血，心中还有梦想时，咆哮吧，奋斗吧，努力吧！” 支持陈有信的舆论越来越多，陈有信的资料也被网上人肉出来，【有信汽修】成为热搜重点。 大家一看，原来这家伙还是有底蕴的，家里有机械加工厂。 听说还是红枫市改装车的扛把子，每天等着修车的人都排队，钢城一路的【有信汽修】店很快变成了网红打卡处！ 呜~~~ 一辆摩托车开过来，骑士停好车，后面的窈窕妹子下来，两人取下头盔，隔得远远地，背景是人山人海的【有信汽修】，咔嚓合影一张，又骑上车离开。 滴滴~~~ 行车道被堵着的小汽车不耐烦了，按着喇叭，可前面好几辆小车都打着右转灯试图靠边，没看到【有信汽修】门口停满了车吗？ 就连交警也赶过来疏通，维持秩序，心道这些人都疯了吧，搞什么都是一窝蜂，瞎起哄，上次有个老头说不准在他们家门口调头，破坏风水，结果在网上红了，成百上千的外卖小哥和私家车都故意在他家门口调头，把交通堵的一塌糊涂。 老陈站在前台，和外界周旋。 陈有信却躲起来，不想出现在公众前，拒绝了好多采访的要求。 谢光华的电话打过来：“钱已经汇过去了，我叫雨菲在银行弄的，账号对了三遍，确定是你。” 陈有信大喜：“好好，我马上查一下。” 谢光华说：“银行工作人员还拉着我再三劝说，汇款要慎重，行长也出来了解情况，担心你是骗子。” 陈有信笑嘻嘻说道：“我怎么可能是骗子，您赶紧把参数规格发过来，咱们好开工。” 收到钱，陈有信立刻氪金，再加他自己挣的100多万，一下子存款就有220金币了。 买买买。 赶紧把石泰龙永久买下来，看到大龙出现在面前，陈有信张开双臂，热情和对方拥抱，石大可也很高兴地与石泰龙握手，一家人终于整整齐齐了。 刚刚把石泰龙弄好，谢雨菲的电话打过来。 小姑娘收起嘻嘻哈哈和没心没肺，认真严肃地说道：“陈有信，我想和你认真谈谈。” 陈有信听出她的严肃，也不和她说笑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不知道你和我爷爷，还有张爷爷他们是怎么谈的，你们准备搞多大的事业，但我希望你一定要认真，严肃，并且全力以赴对待你们正在做的事。 你知道吗，我爷爷他们筹了200万资金，都是从船厂的退休老工人手里集资的，这些都是他们的养老钱，看病钱，棺材本，张爷爷家刚刚添了个重孙子二胎，老伴有病，他把自己当海员时攒的钱全部拿出来，我爷爷则是……” “谢老怎么了？” “他不听我奶奶的劝，不仅拿光了他的养老金，还把我爸爸的赔偿抚恤金全都拿出来了！” 谢雨菲的声音中带着悲伤，似说似泣，陈有信内心受到极大的震动！ 难怪他住在谢光华家里，只有二老，没看到谢雨菲的父母，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都说海员工资高，可【海龙号】是做远洋科考的船只，并非商业捕捞船，真正出海的只有张东海是指挥官，谢光华等人都是待在岸上的后勤技术支持，不可能一个个都家财巨富。 几十个退休老工人的救命钱，棺材本，全都投入到这个项目里，那是对张东海和谢光华的信任，更是对陈有信的信任。 陈有信感觉身上的重担极大！ 他严肃说道：“谢雨菲，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做这件事。” “行，我记住你的承诺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谢雨菲没有再多言，挂断电话。 陈有信唏嘘了好久，猛地一拍大腿，咬牙切齿说：“干他良的，要么不做，要么就做最好！” 热血燃烧，斗志昂扬，陈有信变得格外认真。 051【成功下海】 6月1日，快乐的儿童节。 对于陈有信来说，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早上10点，他站在周山东海船厂的深潜渠厂房，亲眼看见【海龙兽】的第一次下海实测。 这艘深潜器，设计标准是4000米，这还是保守数据。 船体采用海豚水滴形，最重要的秘银钛合金抗压仓位于海豚头部，在上面有三个小的加厚玻璃观察窗，虽然不好看，但很安全。 双方第一次合作，还是磨合期，没敢大言不惭放卫星说能潜6000米，8000米，否则万一出了大篓子，大家一起丢人。 “各单位注意，【海龙兽】深潜器第一次室内下水试机，测试编号hsq001……” 张东海拿着对讲机，在临时指挥中心台上发布命令。 机械组，检查完毕。 传吊组，准备完毕。 动力组，自检完毕。 应急维修组待命。 陈有信和谢光华站在岸边，老谢一直在介绍各种细节。 龙门吊臂将深潜器吊起，移动到仓库的人工海渠上方，再慢慢降下去。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喧哗声。 一个声音喊道：“停停，都住手！全都给我停下来！” 陈有信回头，只见几个穿着黄色工作服，戴着红色安全帽的人走进来，为首的看起来是个小领导，指着这个不准动，要那个不准操作。 嗡…… 开龙门吊臂的工人认怂了，被这些黄衣服的船厂领导逼着，又将【海龙兽】从海渠上方拉扯回来，降落在水泥渠的岸边。 “怎么回事？” 陈有信有点懵，突然觉得身边不对劲，连忙把谢光华扶住：“谢老！您还好吧？” 谢光华的脸色苍白，抓着心脏部位，表情非常难受，但还在努力撑着。 “有药吗？您别激动！” 陈有信连忙问，赶紧在他口袋里找速效救心丸。 谢光华吃下药，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我……没……事……” 张东海铁青着脸从指挥台走下去，厉声问道：“肖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肖科长40多岁，虽然比张东海矮一个头，但他昂首挺胸，气势上没被张东海压下去。 肖科长回头，大声叫着谁都不许操作，再对张东海说：“张指导，您这么做让我们很为难呀，我叫停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张东海气坏了：“这是我自己的项目，需要你操哪门子的心？” 肖科长满脸堆笑：“确实是您的项目，但仓库是我们船厂的嘛，您借用我们的机器设备和测试场地，就得遵守我们的安全管理条例，咱们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这话可是您以前的口头禅呀。” 周边好几个老爷子听到这话，差点被当场气出病来。 如果非要按照船厂的安全管理条例，下海测试之前必须填写申请表，向上层层报备，经过领导研究，批复签字，才能再做下去，而肖科长就是最重要的审批负责人之一，大权在握，今天故意来恶心人，这是在强调他的权力吗？ 关键是，张东海才是负责人，【海龙兽】又不是船厂的项目，需要船厂领导审批什么？ 这是故意刁难，绝对不是为他们着想！ 肖科长走到【海龙兽】的旁边，伸手在机壳上抚摸，戏谑说道：“做的不错，蛮像【海龙号】的，可以呀，厂里现成的技术拿出来自己用，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话特别刺耳，阴阳怪气的，四周一干老人都皱起眉来。 “听说你们安全舱的抗压材料比我们船厂的更先进，老张，这么好的材料怎么不优先提供给厂里呢？哦，是这个年轻人提供的吗？” 肖科长又走到陈有信这边，热情伸出手：“你好小伙子，我是东海船厂安全生产科的科长，我……” 啪！ 谢光华直接一巴掌打掉肖科长伸出来的手，不准他的肮脏爪子玷污陈有信。 陈有信也吓了一跳，谢老这么刚的吗？ 肖科长惊愕，立刻拉下脸来，指着谢光华呵斥：“老谢，你这就过份了啊，我敬你是长辈，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三番五次不给我面子，那就不怪我认真办事了。” 谢光华用力啐了一口，唾沫直接喷了肖科长一脸，厉声骂道：“谁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没给你好处费吗！” 肖科长恼羞成怒，指着谢光华大骂：“你这个老东西，成天只知道倚老卖老，以为厂里没人治得了你是吧！六年前你儿子害死我大哥，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我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你又当众污蔑我的清白，毁我名声！你算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我呸！” 四周一片哗然，怎么又在翻旧账，提起厂里的禁忌呢？ 六年前，谢光华的儿子是【潜龙号】深潜器的主驾驶员，肖科长的哥哥是副手，不幸的是，在一次远洋科考活动中，【潜龙号】失踪了，沉入超过7000米的海底，尸骨无存，想找都找不到。 事后，上级专家团调查后，猜测有可能是抗压件超压损毁导致压力失衡，而谢光华正好是抗压件材料的总指导。 当然，这些都不是确凿的证据，毕竟深潜器失踪找不到了，抗压件材料是其中一种可能，肖科长故意把它说成板上钉钉，就是在杀人诛心，往谢老身上泼脏水，还是洗不掉的那种。 谢光华怒视肖科长，悲愤地喊着：“你大哥死了，难道我儿子就没有死？我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这一个儿子，现在连个给我送终的人都没有！” “老谢！不要说了！” 张东海打断他们的争吵：“【潜龙号】的事故谁都没有责任，不是你的，也不是小肖的，谁都不准拿那件事来攻击其他人！谁再敢提一个字，别怪我翻脸骂人！” 谢光华走向【海龙兽】，对站在旁边的王老喊道：“拿梯子来！开仓！我要进去！” “老谢你疯了！” “这是第一次下海，还没测试密封性，不能进人。” “老谢，别激动，冷静一点！” 老头们都拦住谢光华，但他坚持要开仓进去，还冲着陈有信喊：“小陈你去开龙门吊机，把我放下海！” “我去开……哎哟……” 陈有信傻眼了，他会开个鬼的龙门吊机啊，而且他也认为第一次深潜测试不应该进人，万一密封不好，进水了真会死人的。 谢光华挣脱大家的拉扯，搬梯子搭在【海龙兽】上。 他爬到入口处，回头恶狠狠冲着肖科长说：“今天我非要下去测试，谁也拦不住我！万一我死在里头，我和我儿子一起赔你大哥的命，这就是我的铁棺材！” 谢光华72岁，按理说随便拉扯就能把他控制住。 但其他人仿佛都没吃饭一样，没力气，只能看着谢光华钻进深潜器。 主要是这个肖科长的做法太恶心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潜龙号】事故产生的私人恩怨矛盾，实际上真正的原因还是老谢说的，没给他个人好处费。 但【海龙兽】是退休老工人们众筹的产品，是他们的心血，怎么能允许肖科长这种小人染指？ 嗡…… 龙门吊臂又动了起来。 陈有信有操作工在身后悄悄指点，临时抱佛脚学了几招，他不是船厂工人，领导对他的命令不起作用。 “给我停下！谁再动就扣工资，停工停薪！” 肖科长在下面气急败坏地叫嚣骂着，又冲到龙门吊操作台，指着陈有信厉声呵斥：“你给我住手！哎呀！” 去你大爷的。 滚！ 陈有信对这家伙格外厌恶，伸手就是一掀，把肖科长推了个仰面朝天，几个老头赶紧挡在他们中间，表面上在关心肖科长摔疼没有，实际上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不准他起来捣乱。 张东海阴沉着脸，拿着对讲机下命令指挥，顺便还和里面的谢光华通话。 确认里面的设备运转正常，张东海就下令入海了。 张东海看着观察窗后的谢光华，眼角逐渐湿润起来，拿着步话机的手都有些颤抖，本能地安慰道：“老谢，不要怕，绝对没事的。” 谢光华的声音很平静，他说：“我既希望它没事，证明我们是对的，又希望它有事，能立刻带我走……” 听者全都动容，全都感受到了老谢的悲伤。 【潜龙号】事故让老谢失去了最亲的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让老谢害怕的事情。 心痛悲哀莫大于死，可死又不能死，老伴身体不好，孙女还在读书，老谢六十多岁还要继续扛起这个家。 可活着还被恶人戳脊梁骨，天天背负着沉重的枷锁，这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老谢如果不找【海龙兽】当成精神寄托，他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四周好多人都心疼这个72岁的倔强老者。 张东海的眼泪都快掉下来，长吁一口气：“老哥，不说这些了，我懂，我全都懂……小陈，放下龙门吊，下潜吧。” 陈有信立刻推杆。 哗啦。 【海龙兽】深海潜水器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成功下海。 052【遗书写了吗】 肖科长骂骂咧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骂了几句手下废物，连几个老头都拦不住，把他们赶出去后，坐在沙发上抽烟，生闷气。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群老东西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了，还想赚钱，你们有命花吗？” 肖科长掐灭烟头，恶狠狠地瞪着烟灰缸。 虽然厂子知道这件事，连仓库都是厂长批复，借给张东海他们用的。 但厂里多得是人眼红这个项目，他是急先锋而已。 “哼！我不信，你们就做一个深潜器摆着好看，不下海做商业，我看你们在哪里找船挂靠！” 肖科长打定主意，必须阻挠这帮老头，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现在已经不是你张东海的时代了。 不交保护费？ 那就别想下海！ 我让你们的投资全部打水漂！ ……………… 【海龙兽】第一次潜水测试成功后，事情发展格外迅速。 室内海渠下潜20米成功，调整配置，弥补缺陷，接下来的几天，又进行了两次浅海下潜。 船是借用的私人小型起重船，将【海龙兽】带到周山附近的海域，大约100米深的海床。 站在起重船甲板的指挥台前，陈有信跃跃欲试：“张老爷子，我能不能下去玩玩？” “玩？” 张东海回头一瞪眼，吓得陈有信立刻改口：“不不，我能不能下去科考科考？” “你有下潜幽闭症吗？” “没有。” “体检情况呢？” “壮得像头牛！” “海员证……你的海员证还没考是吧？” “嗯，马上就考试了，理论知识我全都懂。张老爷子，求求您啦，就让我下去一次吧，我特别好奇海底两万里的世界。” 看到陈有信期盼热情的样子，张东海摆摆手，让他去做准备，年轻人啊，一旦金蟲上脑，被**支配，劝说再多都没用，还是要他亲自下一次海，一切都明白了。 “好嘞！” 陈有信开心极了，特意跑到谢光华和谢雨菲身边，兴奋地说自己要下潜。 谢老爷子自从与肖科长发生冲突之后，回家后身体就不太舒服了，应该是伤了心神。 但今天是【海龙兽】第一次进行100米深潜，他挣扎着也要上船观看现场。 谢光华和谢雨菲对海洋的感情格外复杂，他们爱海，也恨海，爱它的瑰丽多姿，宽广富饶，恨它的冷血无情，夺走了他们最亲的人。 谢光华招招手，示意陈有信靠近点，在大大的海风声说道：“小陈，你要对海洋充满敬畏之心，千万别把它当成一个游戏。” “我明白的，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下去后如果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不要激动，也不要紧张，一定要保持平常心。” “您放心，我就看看，不说话。” 【海龙兽】的操作室有3个标准位，陈有信坐在主副驾驶员的后面，当观光客就行。 得知好机友要下海，赵权忧心忡忡。 他来到船沿，看着陈有信的背影犹豫再三，最终凑到陈有信耳边，小声隐晦问道：“那个，你写信了吗？” “滚！！！！！” 陈有信一听就懂，好想一锤子打死这个乌鸦嘴，赵权吓得落荒而逃。 但实话实说，在执行潜艇，深潜器等危险任务之前，海员们基本上会默契地留下“生死照”，以防万一，在失败后还能留下一点念想，遗书更不消说，绝大多数人都会偷偷写下来。 陈有信本来很兴奋的，被赵权这么一说，突然有些心慌。 他还年轻，连女朋友都没有，还有一个逆天的app，美好的人生还等着他去享受。 万一他死了，他的qq号谁来继承？ 他农场里的鸡谁来喂？ 他爸妈…… 啪。 陈有信给自己脸上轻轻来一下，试图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赶出去。 噗嗤。 身后传来谢雨菲的笑声，陈有信转过去，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谢雨菲掩嘴笑着说：“干嘛打自己脸呀，自己吓自己吧？放心好了，100米也就是10个大气压，密封舱里有稳压系统，不会那么快泄压的，一旦发现感应器有问题，缆绳就能迅速把你们吊起来，死不了的。” 陈有信嘴上可不承认，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谁说我害怕了？海风太大，我脸被吹得有些肌肉僵硬，我这是在唤醒肌肤。” 啪啪啪。 他左右轻拍，像极了做完面膜后的拍水敲击，他是爷们儿，绝对不会在女人面前丢脸。 谢雨菲笑得花枝招展，抓着船沿栏杆，海风吹得她长发飘飘，裙摆飞扬，衣服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轮廓，勾勒出美好的线条，如同海边的阿狄丽娜。 下海啦！ 赵权拿着手机，将陈有信的一举一动全部拍下来。 陈有信站在入仓口，回头向大家招手。 赵权大声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有信大声回应：“同志们辛苦了！” 好几个起重船上的水手哈哈大笑，异口同声喊着：“为人民服务！” 陈有信是在模仿熊国大帝老普，老普开过飞机，坐过深海潜水器，他亲自下潜到50米深的大海里，考察二战时期沉没的熊国潜艇残骸。 老普都敢坐深潜器，他为什么不敢？ 坐进潜水器后，两个优秀的操控员一直让他保持放松和冷静，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只要感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通报，情况不对就立刻上浮。 陈有信第一次下海，感到非常神奇。 下潜很顺利，10米，20米，周山边的这片海域比较清澈，可见光不错，大大减少了深海幽闭感。 下潜到50米之后，陈有信还没有不适感，密封仓里是恒压系统，空气循环正常，不会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只是海底气温会降低，舱内慢慢变冷。 张东海很担心他，不断在问：“你还好吧？” “感觉和岸上没差别，可以的，继续下潜。” “行，继续下潜到60米。” 水下已经很幽暗了，四面的探照灯光打开，陈有信看不到太多漂亮的鱼类，潜水员在前面解释：“要想看鱼群美景，还是要在珊瑚礁一带观察。” 80米。 90米。 100米。 潜水器来到海底，灯光全开，潜水员不断汇报各种数据，测试机械情况。 张东海说道：“小陈，你可以测试章鱼机械手臂了。” “终于轮到我了！” 陈有信活动活动手指，开始操控起来。 【海龙兽】装有四条加强版的机械手臂，最大长度可以延伸到10米，这是他借用赵权机械蛇的思路，和石大可一起实现的模块工具，连操作系统都是独立的，【海龙兽】的计算机系统都无法读取代码和信号。 在章鱼机械臂的身上，鲁棒性做到了极致。 首先手臂骨架全是由独立机械关节组成，配有多个可被中心系统远程控制的小型涡轮，灵活多变，比傻大粗的固定式手臂要灵活的多，如同触手怪。 其次，它是挂接在深潜器上，随时可以脱离母船，钻入更深的石头缝隙里，或者环境复杂的沉船残骸中，独立完成勘探作业。 陈有信利用摇杆，一点一点控制章鱼手臂，很顺利地将海底的一块石头夹起来，准确放入样品框里。 四条机械手臂都能工作，测试成功。 “有鱼！” 陈有信注意到，海床上有一条不知名的大鱼在游走，逐渐向灯光附近靠近。 他操控着一只章鱼手臂悄悄伸过来，对准正前方，以极快的速度，刺进大鱼的身体。 “命中了！” 两个潜水员兴奋地喊出来，陈有信也是兴奋不已，外面张东海疑惑极了：“命中什么？你们还在下面捕鱼？测完了就快点给我上来！” 潜水器很快被拉上去，大家发现章鱼机械臂的尖刺上带着一条鱼，先是无语，但后又惊讶。 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刺死一条活鱼，足以证明章鱼机械臂的灵活和速度，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确实可能发生类似电影《深海狂鲨》里鲨鱼攻击潜水器的事情，必要的自保措施还是要有的。 第一次100米深潜顺利结束。 接下来就是越来越深的测试和整修。 五月和六月，陈有信和赵权回学校做了毕业答辩，其余的时间都留在东海船厂学习制造潜水器，插队考海洋四小证，海员证，办理船员服务簿。 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7月初的一天，张东海兴奋宣布：“你们的海员证终于办下来了，7月中旬就可以去远洋！” 053【我试试看】 最近一段时间，国内没有太好的科考项目，都是些近海勘测活动，海洋观光，水文监控之类，没什么意思。 6月上旬，张东海听说【科学号】要出远洋科考，连忙打电话过去询问细节。 【科学号】是华海船舶研究所的远洋科考船，造价5个亿，科技含量非常高，配备有完善的医疗和救援设备，可以同时挂靠多个深潜器，配备直升飞机平台，能长时间在远洋航行，执行科考任务。 最近，【科学号】承接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的一个项目，叫“南太平洋开放共享航次”，主要目的是监控海洋中的微型塑料怎么在食物链中流转，怎么进入海洋生物体内，最终怎么对人类健康产生影响。 张东海召集大家开会，介绍完大概项目，说道：“最关键的一点，他们要研究深层洋流的温度和盐度，观测洋流走向，正好给我们行个方便。” 这个行方便，说的是【海龙兽】也准备进行1000米深潜测试，反正顺路，谁干都是干，那船长大哥就带一脚，是这个意思。 但陈有信想的是其他东西，连忙问：“行个方便，是不收我们的船票钱吗？” 张东海乐了：“对，他们看到你海员证上的照片，听说你要跟着一起远洋出海，立刻说不收钱，还愿意倒贴你，每天100美金。不收钱？你想得美吧！”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别以为长得帅就不打你，小陈刷脸就行了。 唉，原来说的是反话。 陈有信无可奈何，他修车的收入虽然还行，但随便搞点黑科技材料，钱就哗啦啦撒出去了，赚的没有用的快。 张东海看他这个表情，更乐了：“好啦不逗你，华海船舶研究所也是老朋友了，他们的船长我认识，登船的大头费用不收，但餐饮，住宿，计算机服务费这些，我们还是要按标准上交，人家【科学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活动用的是国家资金，我们是蹭船的，还是商业公司，占便宜别太过份，免得有人说闲话。” “和正常出一次海相比，能节省多少？” “节省80%。” 真好！ 众人都面露喜色，纷纷恭喜，陈有信也松了一大口气，笑容又回到脸上。 张东海是真的很得意，过去几十年在圈子里积攒起来的人脉关系，现在还能起一点作用，老将还能发挥余热。 7月5日，陈有信开始打包行李，第一次远洋出海很兴奋，什么都想带，准备了两个28寸的行李箱，而有经验的海员一个箱子就够了。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惊天噩耗，张东海突发脑淤血，住院抢救！ 陈有信有点慌，赶紧往医院赶。 张东海的两个儿子都在医院，船厂的一些老朋友也在。 还好送院及时，张东海已经脱离危险了，人没事就好，陈有信就怕人出事。 陈有信再问事情起因，大家都在大吐苦水。 【科学号】那边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卦，说【海龙兽】搭便车这个事情先搁置一下，这次不能让他们跟着出海。 张东海当时就急了，和对方在电话里争吵起来，吵着吵着气急攻心，脑淤血发作，直接摔倒在地，几个老伙计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抢救。 为什么呀？ 陈有信都惊了：“【海龙兽】都装车了，明天就要运去港口，这时候突然说一句不让上船？” “我听老张在电话里说，好像是有人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举报，基金委立刻否决，说不准带。” “我去……” 陈有信无语了，自然科学基金委是出资方，【科学号】是申请方，甲方爸爸不同意，乙方还真没办法。 张东海的儿子拿着电话走过来，解释说：“我问华海船舶研究所了，举报人通过内部关系找到基金委的负责人，说【海龙兽】的所有权不是东海船厂，而是一个纯商业的公司，所以基金委就不同意了，还把华海研究所的领导批评一通。” 陈有信特别不理解：“纯商业公司为什么就不能跟船啦？【科学号】这艘船的所有人是华海船舶研究所，不是基金委吧，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 有人解释：“自然科学基金委是科技部的单位，国家财政拨款的，再加上这又是个基础科研项目，商业公司掺合进去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陈有信没在事业单位上过班，还是以市场经济的想法思考问题。 他就问：“船上有空位，我们出伙食费和舱位费，挂靠在船上，等他们停下来科考的时候，我们也跟着下潜测试，不影响他们的科研，也不打听机密，这也不行？” “小陈，事情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 “公是公，私是私，国企和事业单位里凡事都要讲规矩，公私分明。” “越是大的单位，越看重这一套。” “你说不打听机密，说不影响他们科考，谁信呢？而且怎么证明你不是商业间谍公司？” “所以为了不增添麻烦，直接回绝你是最好的。” “之前老张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他就是怕有人说闲话，搞得他和研究所都被动。谁知道现在不仅有人说闲话，还直接上升成了举报！”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可惜了，这么好的出海机会，硬是被人举报，生生给破坏了！ 陈有信头都是疼的：“谁这么无聊举报啊？” “肯定是我们船厂内部的人。” “这还用问？” “如果不是姓肖的小东西在作梗，我把王字倒过来写！” “王八蛋，忘恩负义的家伙，他搞黄了我们，现在肯定得意的不行！” 众人义愤填膺，唾骂不停。 这个肖科长真是阴毒透顶，两三个月没动静，以为他偃旗息鼓了，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观察寻找机会，像一条毒蛇一样躲在旁边，准确一击！ 他究竟心里是有多么变态，才干的出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啊？ 陈有信恨透了这个人！ 这时候，谢光华和谢雨菲赶到医院。 就这两个月，【海龙兽】命运坎坷，多次受阻，谢光华精力憔悴，伤心疲惫，身体每况愈下，现在都需要用轮椅推着才能在外面走。 人群分开，谢雨菲推着谢光华过来。 谢光华左手抓着张东海大儿子的手，右手抓着陈有信，嘴巴哆嗦着，老泪横秋，抬起头，用绝望的声音说出一句话：“小张，小陈，我对不起你们……我们真没办法了……” 话音未落，四周已经泣声一片，唏嘘万千。 太难了。 而且是让人感到绝望的难。 就凭他们几个朽木将死的老头，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根本没办法去独立操作这件事。 各种反对，各种阻挠，各种强大的怪兽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虎视眈眈，他们每向前走出一步，都要洒满一地的鲜血。 最开始筹备，张东海和谢光华就知道很难，建议陈有信加入到国家深海潜水器计划里，和东海船厂一起干，这是最简单的模式，要人有人，要船有船，要钱有钱，哪里还有那么多幺蛾子啊？ 可陈有信有自己的苦衷，还不能说，死活不同意加入，选择了最困难的地狱模式，他们也是犹豫再三，想着做做商业，给子孙后代赚点小钱，这应该没问题吧，这才陪着陈有信拼一把。 结果还是被人惦记上了，变成现在这个场面，别提多难看。 此时此刻，压力全落在陈有信的肩膀上。 钱花光了。 人也快全没了。 张东海倒下，谢光华瘫痪，主心骨都说尽力了，其他老爷子们心力憔悴，全都打起退堂鼓。 大家都看着陈有信。 怎么办？ 是不是散伙？ 陈有信沉默了很久，问道：“是不是只要说服基金委同意，就能让【科学号】带我们出海了？” “是的，但这怎么可能啊，难如登天。” “你斗不过他们的，光是那个肖科长你就斗不过，我估计国内没有任何远洋科考船肯带我们出去，除非你出一大笔钱找外国商船。” “真的，小陈，算啦，别坚持了。不如趁【海龙兽】还值几个钱，把公司卖了吧，能回一点本是一点。” 好几个老头都在劝陈有信放弃，卖掉【海龙兽】项目。 谢光华心如死灰，老泪横秋。 五虎老将的另外几个老爷子沉默无语，仰天长叹。 谢雨菲听得泪眼朦胧，有些人临阵倒戈，她不怪人家。 但爷爷他们付出那么多，身心受了那么多的伤，就因为一个小人作梗作祟，一干心血就这么通通化为乌有，她感觉太不甘心。 她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陈有信，你答应过我，你要全力以赴的……” 陈有信看着这个可怜的小泪人儿，坚定地点头：“当然，我肯定会尽全力，绝不轻易说放弃。你们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人帮忙。” 说完，他开始翻手机。 旁边不少人都觉得陈有信在吹牛，你还能有这本事，不早点拿出来？ 陈有信拨通一个电话，不卑不亢地说着：“喂，张院士您好，我是陈有信，我有个事情想咨询一下您，方便说话吗？” 张院士？ 所有人都感觉有点懵。 只有谢光华的双眼在泪蒙中亮起来，他想起来，这位张院士应该就是那个和陈有信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本校导师！ 说不定，事情真的有转机！ 054【火箭残骸打捞】 两个月前，张院士的办公室里多出来一个艺术品，一个绝对圆球，焊接艺术品。 每次张院士来回进出，看到它时都会提醒自己，虽然自己是院士，但也一定要谦虚谨慎。 他欠陈有信一个人情，一直想找机会还上。 直到现在，张院士接到陈有信的求助电话。 “哦，这是你自己的项目……小陈啊，你说你何必舍近求远，你找我合作不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好好好，过去的事都不提了，我帮你问问基金委那边，就说你是我的学生，看能不能通融通融……不用谢，别客气，虽然你已经毕业了，但也要记得常回家看看，我们实验室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张院士笑着挂断电话，这个臭小子，满腔热血在外面闯荡，碰壁吃苦头之后还是想起母校了吧。 突然他又想起来，刚刚忘记加一句，要陈有信明年报考他实验室的硕博连读的，他到时候亲自带。 唉，老啦老啦，都想着传衣钵了，我还能再奋斗十年。 张院士笑着摇头，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通讯簿，找到一个电话打过去，变成沉稳，冷峻，以及严肃的声音：“赵主任，我是科学院的张德骏院士，有个事情我想问一下……” 那边陈有信挂断电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他真有办法。 谁知道，几分钟后，张东海的电话响起来，是华海船舶研究所！ 老人机不用外放，音量就大的可怕，所有人都听见爽朗的笑声：“张老，实在不好意思，基金委那边又打电话过来，说可以让你们上船，之前都是误会。你们团队准备好没有？喂？喂？” 这就行了？ 一圈人全都惊呆了。 他们所有人都搞不定的事情，陈有信真的只打了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疑问，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好！太好了！” 绝处逢生，从绝望的地狱中回归光明的天堂，谢光华从大悲变成大喜，又哭又笑：“小陈，我没看错你！” 谢雨菲连忙蹲下，柔声劝着：“爷爷，您千万别太激动。” 四周像炸开锅一样，大家连忙追问细节，直到小护士赶过来，让这帮人别吵，把人全部赶走。 陈有信让项目组其他人回去准备，留在医院看能不能帮忙。 看着轮椅上的谢光华，还有病床上的张东海，他心中有愧欠，毕竟是他把大家拖下水。 那么只有把【海龙兽】做大做强，实现两位老人的梦想，这样才能弥补一下吧。 至于从中作梗的肖科长，陈有信在心中打上标签，一定要找个机会，打蛇打七寸，他记仇着呢。 ……………… ……………… 7月10日，【科学号】远洋科考船从洋山港出发，前往南太平洋。 随船的【海龙兽】团队有6个人，4个是测试工程师和潜水员，再就是陈有信和赵权。 远洋航行最大的难点就是环境恶劣。 刚出海第一天，赵权就开始晕船，胆汁都快吐干了，一听到“吃饭了”三个字就想吐，只有用拼命工作来麻痹自己，一天忙碌16个小时，把自己弄到精疲力竭才好一点。 住宿条件很差，【科学号】不是万吨巨轮，船上空间有限，虽然都是单间，但房间特别小，只有几平米。 洗浴更不用说了，淡水是船上最宝贵的资源，大家能节约就节约，尿尿可以站在船尾甲板上，对着海洋放飞自我，上大号就没办法，要是碰到大风浪，船体摇晃不稳定，蹲都没法蹲，好不容易蹲完了，还得用自己提来的海水冲厕所。 娱乐方面，每个月每人200m流量的2g信号，能登上qq和微信就是烧高香了，打游戏那是在做梦，卫星电话收费高昂，最贵的铱星电话是15美元/分钟，想和家里通话先摸摸钱包鼓不鼓，关键是，没事你还不能打卫星电话。 海上航行的时间一长，就感到空虚寂寞了。 每天工作之余就是喝酒聊天，三句话离不开女人，昏段子满天飞，聚餐时，粗旷的水手们肆无忌惮开着车，共享着好车的联系方式，约好上岸之后一起开。 海员的生活，就是这么狂野，就是这么无奈。 经过长达半个月的颠簸奔袭，【科学号】中途靠岸补给一次，总共驶过5000海里，终于到达南太平洋海域。 陈有信每天都在甲板上观察，公海里有很多船只，隔一两个小时就能碰到一艘，挂着不同国家的国旗。 可能也有海盗。 【科学号】因为仪器设备非常贵重，船上都是宝贵的高级知识份子，安全性不能忽视，船上配备有冲风枪，舰载鸡枪等自卫装备，常备弹药有1万发左右，受过特训的船员有15人，一般的海盗不敢骚扰。 哇，有武器！ 陈有信特别好奇，叫上赵权一起，找机会来到船长室，和李船长聊天。 陈有信问道：“李船长，像我们远洋科考船，一般就只做做科学考察，测量水文，勘测海底矿产之类的事吗？” 李船长笑着说：“科考船，科考船，我们干的就是字面意思。” 赵权壮着胆子问：“可是我听水手们说，船上还有武器呀？” 李船长更笑个不停，果然男人都爱玩枪，对枪充满好奇。 李船长说道：“其实我们科考船的工作范围非常大，不仅仅是你们说的水文测量和环境勘测工作，你们听说过火箭残骸回收打捞吗？” 自从接触深海潜水器这一行后，陈有信也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他点点头：“听说过一点，好像是一些重型的运载火箭，飞船，洲际导弹，还有卫星之类的，发射后的火箭残骸碎片会落在公海，再安排我们国家的护航舰队去打捞回收。” 李船长说道：“是的，但公海有很多国家的舰队徘徊，而且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谁打捞到的就是谁的，可如果有国家能证明是他们的，打国际官司之后还是得归还。” 陈有信大感兴趣：“【科学号】也做过火箭残骸的打捞工作？” “当然。” “那些武器就是和外国船只争抢时候用的？” “你猜？” “您不能多透露一点细节吗？” “呵呵。” 李船长逗着陈有信，大副和轮机等船员都在微笑，故意吊他们的胃口。 离开船长室，陈有信心痒难耐，到处找水手问。 可是水手最擅长吹牛哔，完全不靠谱，说几年前【科学号】像赵云一样，在敌人的航母编队中间杀了个七进七出，从无数艘潜艇，反潜机的包围中抢到宝贵的火箭残骸。 最后看到陈有信目瞪口呆，水手笑嘻嘻地说一句：“这些都是我瞎编的。” 我去，浪费感情！ 陈有信无语了：“大哥，瞎编都能讲半个小时的精彩故事不停歇，你这么有才，怎么不去写小说？” 40来岁的老水手哈哈大笑：“当个普通水手至少月薪1万，船上没地方消费，还能攒得下钱，写小说才是死路一条。” 呜呜呜，被人给涮了。 看样子，武器这个话题在船上是禁忌，不是他们内部船员，肯定不会说实话。 055【突发紧急事件】 回到房间，陈有信琢磨刚才听到的刺激故事。 但他仍旧认为，水手讲的不一定全是编造，艺术来源生活，水手们肯定是有亲身经历才对。 在公海，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陈有信把石大可召唤出来，悄悄来到船舱。 先将【海龙兽】的电池换成星际争霸军队品质的高性能电池，大大提升续航能力，旧电池被暂时存放在次元空间，随时可以再换回来。 同时加大四条机械章鱼手臂的威力，每根机械爪的中间都藏着一根高强度锋刃，非常坚硬。 最后进行全面检测。 做完这些，陈有信才睡了个安稳觉。 当天深夜，【科学号】到达预定海域，节数降下来。 第二天天亮后，全船人声鼎沸。 科考组开始工作，进行海水中的元素采样，了解不同深度海水中的钛和铅浓度，以及海洋污染情况。 船上带着两个深潜器，【雷霆号】和【海马号】，都是能下潜2000米的成熟产品，两个团队都在甲板上做准备，工程师做最后检查，潜水员入舱。 陈有信带上两件防寒服，坐进【海龙兽】，等待下海。 8点10分，甲板上的【雷霆号】和【海马号】被依次吊起，放入大海中，等水上保障快艇做完最后的安全检查后，利用重力磁铁下沉。 二十分钟后，【海龙兽】也被放下去，潜入茫茫的南太平洋中。 这片海域的海底是一大片起伏的山脉，最高处的水深2000米，最低处的超过3000米，这里是南太平洋的一处深海冷流和上层暖流旋转交汇处，有很高的科考价值。 直到中午12点，【雷霆号】和【海马号】完成1000米和2000米的深层采样和监控，浮上来轮班休息，吃完饭再下去。 但陈有信的【海龙兽】始终没有上浮。 第一天的深海科研有太多事情要忙，李船长都顾不上【海龙兽】。 下午1点左右，李船长好不容易喘口气，休息十分钟，注意到监控室里角落里坐着发呆的赵权。 李船长走过来，问道：“小赵，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赵权连忙站起来，有些紧张，但没说话。 【科学号】白天忙的要死，船上所有的资源全都给了【雷霆号】和【海马号】，根本就没有技术人员盯着【海龙兽】，只有计算机声呐监控系统自动记录【海龙兽】的轨迹。 李船长觉得不对劲。 他连忙叫来一个技术人员：“现在【海龙兽】在哪里？” 技术员告诉他，【海龙兽】此时距离母船的位置在10海里外，即使【科学号】全速开过去，也要半个多小时，他们是18节的船速。 什么！ 这个消息差点让李船长的脑子炸了！ 他指着屏幕，厉声问赵权：“10海里外？他们在干什么？” “那边有个2000米的海底高山，他们可能在山顶勘探矿物质吧。” “疯了吧，胡闹！” 李船长心中暗道不好，眼皮子狂跳。 李船长恼怒地问：“能联系上他们吗？” 技术人员摇头：“他们没有安装大功率船载声呐和解码器，海水下超过1海里就联系不上了。” 什么？ 李船长觉得不可思议，再次质问赵权：“难道大功率船载换能器不是深潜器的标配？你们【海龙兽】竟然没有？” 赵权脸红，摸摸鼻子：“我们没钱装这么高级的东西，只有最基础款……” 李船长也傻眼了，这怎么办？ 一般的深潜器下海作业，1000米以内都会携带一根缆绳保护，利用光缆和母船实时通讯。 可只要超过1000米，缆绳就特别容易断，母船要想和深潜器联系，只能利用声波。 无线电通讯肯定不行，无线电在水中衰减非常厉害，这也是为什么雷达无法扫描水下潜艇的原因，深海探测只能用声呐，声波在水中不怎么衰减。 所以如果要想联系上【海龙兽】，必须安排一艘快艇开到【海龙兽】的上面。 真是让人不省心！ 李船长非常不满。 这个时候，突发紧急事件。 从特殊频段里传来一阵指示，我国远洋混编护航舰队正在50海里外的地方执行特殊任务，要求附近所有的我国国籍船只必须无条件接受指挥舰的统一调度。 李船长瞬间变得格外严肃，顾不上【海龙兽】，连忙赶回去和指挥舰联系。 赵权立刻想起昨天李船长说的事，护航舰队打捞火箭残骸！ 果然，李船长在回复指挥舰之后，立刻全船下令。 【雷霆号】和【海马号】立刻中止科考任务，紧急上浮，等待上级指示，第一时间赶往火箭残骸坠落区域，配合打捞。 所有人都迅速行动起来。 声呐员利用编码调制机，将命令以声波的形式发送给2000米下的两艘深潜器。 同时快艇携带声呐发射仪，在【雷霆号】和【海马号】头顶的海平面重复命令，为两个深潜器保驾护航。 “李船长！李船长！” 赵权急了，顾不得身份，冲过去问：“我们的【海龙兽】呢？他们还在10海里外，您能不能派一艘快艇去通知他们？” 不提【海龙兽】还好，一提起来李船长就生气：“快艇数量不够，【海龙号】先等着吧！” 火箭什么时候发射，升空后的坠落轨迹是什么，这是高度机密，除了最高指挥官，谁都没权知道，所以一旦被远洋混编护航舰队统一接管，每艘船必须时刻待命。 李船长打算先把【雷霆号】和【海马号】捞起来再说，至于【海龙兽】暂时管不着，实在不行派个快艇过去，用绳子拖回来算了。 这个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硒昌卫星发射中心，长征三号戊火箭点火升空，带着一颗北斗卫星飞向太空。 大约40分钟以后，火箭残片将会坠落在南太平洋海域，被虎视眈眈的各国舰队争抢着捕捞。 围绕蓝星旋转的多国监视卫星都拍摄到火箭升空的画面，各国的监视机构立刻预警，迅速超算，推测火箭坠落的区域，该片区域附近的本国舰船全都收到指示，奔赴坠落区，抢夺火箭残片。 这一瞬间，南太平洋的这块海域像下饺子一样，无数船只快艇全都动了起来。 现在就拼各国的运算能力，以及打捞速度了。 谁最快，谁就能大口吃肉。 056【空投砸脸，舔不舔？】 长征三号戊火箭运载的是北斗kms-3s卫星，用于军事遥感探测。 虽然现在的长征系列火箭在坠海时，残骸一般都会触发自毁装置，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没触发自毁，还被外国船只打捞走，那就完蛋了。 这时候，我国远洋混编护卫舰队的六艘导弹驱逐舰，四艘远洋拖船，两艘综合补给船，两艘国防科工委测量船，两艘打捞救生船，全都以最快速度赶往该海域。 搜寻主力是船载直升机，机动性强，速度最快，能第一时间赶往坠落现场，立刻放蛙人下去打捞。 如果直升机受到外界拦截，或者说蛙人第一时间没有抢到，残骸沉入海底的话，那就由深潜器下去打捞。 所以，深海潜水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科学号】是距离坠海点最近的船只，被护卫舰队寄予厚望。 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科学号】掉链子了。 回收两个深潜器时，【海马号】迅速上浮，可【雷霆号】动力系统突然出现故障，排水能力下降，只能漂浮在1500米的水里，缓慢上升。 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立刻又将刚刚上来的【海马号】放下去，帮忙拉扯【雷霆号】，否则动力系统一旦彻底故障，【雷霆号】很有可能沉入大海。 这一耽搁，就是十分钟。 在宝贵的十分钟里，护卫舰队的远洋测量船与陆地勘测站进行联动监控，拿到陆地监控数据后，最先计算出准确的坠落地点。 就在【科学号】以东11海里处！ 指挥舰立刻联系李船长，命令他往东航行。 怎么办？ 李船长只能派出一艘快艇，一架科考直升机前往坠落海域，自己留在原地赶紧打捞，他只有10分钟的打捞时间，时间一到，必须开往坠落海域。 远洋混编护卫舰队的指挥中心，此时异常繁忙。 各个单位全都高速运转着，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 指挥官身边不断有人汇报。 情况非常不乐观。 速度最快的1号导弹驱逐护卫舰紧急汇报，他们派出的舰载飞机受到干扰，附近盘旋着多架外国预警机，干扰信号不说，还有几架战斗机在旁边来回高速掠过，不怀好意，非常危险。 另外，有一艘镁国民用商船刚好在坠落区域的附近，他们应该被镁方临时征用，正在紧急派遣快艇参与打捞。 而且镁国的舰载战斗机速度非常快，几分钟就赶到战场，而我们这边只有几架科考直升机和反潜直升机，和人家战斗机根本比不了。 指挥官沉着冷静下达着命令，导弹护卫舰不断警告附近空域的外国飞形设备，警告附近海域的外国船只，一边严正声明，一边加快赶往。 这是图穷匕见，拼刺刀的最后时刻了。 ……………… 相比舰队的火急火燎，手忙脚乱，【海龙兽】正在慢悠悠地海底漫步。 他们下潜到2000米的深度，竟然发现裸在外面的矿脉，【海龙兽】采集了非常多的矿石样本，一直在附近绘制矿脉走势，初步计算矿藏含量。 陈有信很开心，问两个潜水员：“你们说，公海上发现的矿藏和石油，是不是谁先发现算谁的？” 潜水员笑了：“按照海洋公约，公海是属于全世界的，任何人都无权占有，但公海的矿藏开发权是可以向联合国购买的，你懂这个意思了吧？” 哦~~~ 陈有信脑子一转就明白，想在公海挖矿，必须给其他强势大国一些好处费，小国就算了，弱者被代表的还少吗？ 陈有信说道：“我们多带点样本回去，把勘测资料卖个好价钱，也不枉耗费我们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出来一趟太不容易了。” “是啊，真是坎坷万千。” “还是实力太弱小了，这一行都是大鲨鱼，咱们小虾米在夹缝中生存不容易。” “你们放心，跟着我干，咱们迟早要变成座头鲸。” 三人正开心工作，聊着天，船上的声呐解码器传来指令，身份标识是【科学号】，他们的快艇就在头上，命令他们快点上浮，参与火箭残骸打捞。 “火箭残骸？” “真掉了吗？” “和咱们只隔500米。” “我还，空投砸脸，不舔不是人啊。” 三人都乐了，陈有信更是开心，矿也不采了，赶紧收拾收拾，【海龙兽】四个矢量布置的推进器调整方向，螺旋桨迅速转动起来，最大马力赶往坠落点。 海面上，【科学号】的直升机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 但是直升机在高空发现，镁国民用商船的快艇马上就要赶来。 【科学号】快艇在后面，通知完【海龙兽】之后，咬牙紧追过来汇合。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一群明亮的火球迅速飞过来，最大的那颗火球用肉眼都能看到。 火箭残骸掉下来了！ “避让！小心避让！” 指挥中心拿到最准确的gps地点，正好和快艇吻合，临时通知也来不及了。 只能说【科学号】的快艇点太背，最大的那块火箭残骸正巧砸在他们旁边。 看到天空中的火球越来越近，快艇上的4人立刻跳船，往深海里游，希望海水能挡住几吨重的火箭残骸冲击。 轰！ 最大的火箭残骸撞在海平面上，掀起巨大的海浪，大量水蒸气迅速浮起，直升机赶紧飞开躲避，而倒霉的快艇被巨浪打翻。 可是，【科学号】的直升机上并没有配备蛙人，他们只是插在现场的一颗眼，将现场情况全部汇报给指挥舰。 【科学号】的快艇沉下去，4个海员落水，需要救援。 镁国那边的两艘民用船快艇是第三批，我方1号导弹护卫舰的直升机是第四批，双方僵持住了。 人家镁方快艇上坐的都是平民，这里又是公海，人家爱停哪里就停在哪里。 而且他们既不救人，也不派人下海打捞，就在残骸附近撒渔网，不停地往下丢，开着快艇围绕残骸区环绕，就是不离开。 我方护卫舰直升机舱里的几个蛙人已经穿戴好了设备，可是刚刚垂下绳索，人家快艇上的水手举着渔网冲他们笑呢，这么下去不是找不自在？ “报告！镁国的民用快艇已经在残骸水域撒网了，我方蛙人不能下水！可视范围内没有发现坠落残骸，应该已经沉入水底！” 直升机上郁闷啊，他们虽然用直升机吹得下面浪花滔天，可对方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这点海浪根本不算什么。 人家就这么耗着，运气好，渔网拖走残骸，没捞着也不要紧，反正也拖延了你蛙人下水。 直升机上的蛙人部队非常焦急，主动请战：“让我们下去吧！我们没问题的。” 可是上面否决了。 首先火箭主体残骸肯定沉下去，蛙人不见得找得到，找到了也捞不起来，只能用大型浮空设备固定住，不让几吨重的残骸继续下沉，等待护卫舰队的大型打捞船过来作业。 万一背着潜水器的蛙人被渔网勾住，可以用潜水刀割断，但时间也耽搁了，而且蛙人携带的那些大型浮空设备被渔网缠住，难道你每一个都要去割？ 不割？ 人家快艇就拿网拖着浮空设备走了，干扰你的工作，让你没法去固定残骸，到时候把浮空设备还回来，说一句骚瑞，你能拿对方怎么办？ 割？ 这可是渔网啊，谁陷进去，连动都不能动，只能等死！ 渔网是海洋最恶心的东西。 即使是万吨货轮，看到渔船也要远远地躲开。 军舰也一样，再牛逼的军舰，也不敢靠近渔船的撒网区域。 直升飞机上的蛙人部队全都骂起来，这两艘镁国民用快艇上的老水手们经验太丰富了，绝壁是老混子，臭流邙！ “下面还有一艘【海龙兽】！” 这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舰队指挥官一方面要求蛙人在渔网之外下水，救人，另一方面希望能尽快联系上【海龙兽】，至少要把命令传过去吧。 对陈有信来说，空投砸脸爽是爽。 但能不能舔到，还是要看钢枪技术的。 【海龙兽】一路斜着上浮，在20米深的地方就看到残骸了。 这是个火箭助推器，目测有10米长，非常重，大约有几吨，正慢悠悠地往下沉，随着洋流波动，确实不太好定位。 陈有信为难问：“这怎么打捞？我们带的动吗？” 潜水员副驾驶看仪表盘时突然惊呼一声：“有情况！声呐显示有一艘潜艇在我们附近！” 潜艇？ 陈有信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出现潜艇的，谁都不知道，这是个老阴逼啊！ 057【老硬币必须死】求推荐票 【海龙兽】四周装有高清摄像头，驾驶员利用计算机辅助，总算看清楚了对方。 这艘潜艇的样子很奇怪，长度不超过7米，黑不溜秋肯定做过伪装，外面蒙上一层仿真鲨鱼皮的消音层。 “微型潜艇？” 三个人都被这玩意儿惊到了。 谁见过这种东西？ 太罕见了！ 微型潜艇是最小的潜艇，在二战时就发挥过巨大作用，还能偷偷溜进港口炸毁军舰，二战结束后，这个潜艇分类就蓬勃发展起来。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这玩意儿的技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动力加强，能长时间在水下作业，监听敌方潜艇，反水雷，侦测。 而且体积小，噪音极低，不工作时被动声呐听不到，只要做好潜艇外壳消声瓦，它甚至连主动声呐都可以躲开。 这么小的体积和一条鲨鱼差不多，很难被发现，难怪陈有信他们之前没有注意到，肯定是被某些国家的舰队提前埋伏在这片海域。 真是个老硬币。 此时，这艘微型潜艇视他们为无物，直接冲着残骸加速开过去，并且从前方伸出两个长长的机械臂，像一只大龙虾，卡住残骸全速往前方推进。 “卧槽！它要干嘛？” “它要抢残骸！” “王八蛋！这是我们的火箭！” 三人都愤怒了，陈有信立刻说：“我们也上去，拖着它！” 【海龙兽】迅速追上去，陈有信操作章鱼机械臂，抓住残骸的另一边，双方开始角力。 微型潜艇想把残骸推着走，他们动力强，完全可以把残骸拉着往远处走，开到他们所属国的舰队下方，那就逃之夭夭了。 【海龙兽】当然不准他们走，同样马力全开，反方向拉。 陈有信暗道侥幸，如果不是昨天石大可更换过动力系统，今天说不定要被这艘潜艇拖过去。 双方拔河，卡在100米深的位置，僵持着了，原地打转转，像跳一曲海中芭蕾一样。 陈有信此时有点激动：“我们能下潜2000多米，潜艇不行吧？你们再加大动力，垂直往下拉，我看他们松不松手！” 驾驶员提醒道：“老板，咱们这样不好吧，如果我们把他们拖下水弄沉了，这是谋杀，虽然是公海，但仍然触犯了法律的。” 陈有信愣住，他只是想着把东西抢过来，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 他反问一句：“那如果他们把咱们弄沉，算不算谋杀？” “当然算。” “但他们还活着，我们却死了，是不是？如果到了你死我亡的阶段，杀和被杀，你选择哪种结局？” “呃，老板你这是假设，我哪种都不想选。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些事情把命丢掉，就算我们捞到残骸了，上面最多只给咱们发个奖状，奖励几万块，可万一对方潜艇有武器，给我们来一发鱼雷，那咱们就全完了。老板，收益和风险不成正比啊！” 驾驶员的逻辑思维，陈有信能理解。 但有些事情不能单纯追求收益比，否则就变成了金钱的奴隶。 荣耀，尊严，勇气，自信，这些都不能用利益来衡量的，就是要头铁，哪怕头破血流，也要硬着上去干，只有大无畏，才能获得这些优秀品质。 而且，两船距离这么近，对方怎么可能发射鱼雷？难不怕炸毁自己？ 要知道，陈有信手握四条近战神鞭，根本就不怵对方，他有刚对方的资本！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决不放弃。你们放心，就算动起手来，【海龙兽】的壳子没那么容易被打坏，我还有秘密武器。” 陈有信跟对方耗定了：“向他靠近吧，我们不抓残骸了，直接抓他，或者把他吓唬走，如果他们还不走，我就把他们的螺旋桨弄坏！” 【海龙兽】慢慢向上浮去，矢量推进器配合机械手臂的方向，十几秒就靠近了微型潜艇。 章鱼机械手臂最大可以延伸8米长，通过小型摄像头，陈有信清晰地看到微型潜艇的螺旋桨。 “还不放弃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有信此时变成为触手怪，迅速将一条手臂刺入对方的菊花。 同时，这条章鱼手臂脱离母船，变成一根10米长的金属绳，还是带遥控的，如同扭曲的海蛇。 尖利的合金刀头被微型潜艇的螺旋桨缠绕住，瞬间搅合在一起，整条机械臂都缠绕上去，螺旋桨慢慢停止下来，潜艇失去动力！ 陈有信立刻操控另外三支手臂缠绕着潜艇，将潜艇裹得严严实实。 “抓到了！闪人！” 陈有信大喜，驾驶员迅速上浮，俘获着失去动力的微型潜艇，向【科学号】的方向开过去。 “老板……你的胆子真大！” 驾驶员全程目睹，生怕过程中出现问题，波及自身。 老板真的是艺高人胆大，还好没出问题。 但最不能让他们理解的是，捕获一个微型潜艇有毛用啊？ 对方的驾驶员又不能悄悄杀掉，这时候说不定人家的sos已经发出去了，甚至连视频录像都传输出去了，捕获了也是要还的。 陈有信想的却是，微型潜艇这玩意儿科技含量应该也挺高的，残骸反正就在海里，也不怕丢了，但潜艇跑了那就真没了，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对他来说，空投可以不舔，但老硬币一定要杀，这是原则问题。 ……………… “我看到一艘深潜器！” 一个戴着全面罩的蛙人在20米深的水里看到这个奇怪东西，连忙在公屏里汇报。 【海龙兽】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可捆着的大家伙是什么？ 蛙人看到海龙兽的前眼打着闪光，那是海语“安全”和“需要紧急帮助”的意思，他看到越来越近的黑影，不像是火箭残骸，而是一个完整的水下推进器，立刻联想到微型潜艇。 果然是这样的！ 蛙人迅速用密语通知自己在海面上的同事。 另外几艘快艇赶紧靠近，几个蛙人全都倒栽下海，游到海龙兽的前方，打着闪光灯指引方向。 捕获某国微型潜艇一艘！ 这个消息被指挥部严密封锁起来，等到1号导弹护卫舰赶到现场，一直潜在水下的【海龙兽】立刻将微型潜艇移交。 同时，根据【海龙兽】提供的坐标线索，其他深潜器也找到了火箭助推器的残骸，搜寻工作还要持续两三天，他们要搜遍整个海床，确保发动机等一些重要零部件全都被回收。 陈有信出仓后，严格的审问开始了。 三人早就想好了说辞，轻松过关。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们确实是运气好，在执行测试时碰巧靠近坠落区，接到命令立刻赶过去，碰巧看到微型潜艇，碰巧又不小心把潜艇的螺旋桨给搞坏了，担心对方沉海遇难，于是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把对方捞了起来。 将微型潜艇上的船员赶下去后，专家团队迅速研究起来，同时上面也顶着巨大的压力，面对潜艇所有国发出的抗议，拖延时间，打太极拳。 陈有信很快就回【科学号】。 “英雄！” 陈有信刚刚踏上甲板，赵权第一个欢呼着伸出双臂，身后几十个船员水手全都在鼓掌欢呼。 “好样的！” “干得漂亮！” “小陈，我这辈子没服过谁，我就服你！” 不仅仅是李船长，还有【雷霆号】和【海马号】的指挥官，全都向陈有信表达敬佩之情，连潜艇都能抓活的，厉害厉害。 李船长感叹问道：“你们之前申报的是1000米深潜测试，可现在成功下潜到2000米……” “目前的最高记录是2105米。” “真厉害，你们第一次制作深潜器就超过2000米大关，后生可畏啊，恭喜你们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深潜器公司之一了，在我们国家，你们可以排名前六！” 李船长并非拍马屁，而是实话实说。 全世界掌握超过1000米以上载人深潜技术的国家只有十几个，全球加起来总共也才100多台能载人潜入1000米深，这绝对是小众而且超高端的行业，能站立脚跟的都是狠人。 大家都在鼓掌，华海科研所的几位领导也过来，向陈有信释放善意，希望以后多多加强深潜器技术的交流与合作。 负责人笑着说：“我们华海船舶科研所经常接到深度超过1000米的商业技术请求支援，回去后如果再有类似的合同，我们可以一起做。” yes！ 陈有信和赵权开心地撞拳庆祝，【海龙兽】终于在深潜器行业站稳脚跟，得到了顶级同行的认可。 今天，他们一战成名！ 058【不能惯着你们】 当天晚上，这片海域热闹非凡。 我国远洋混编护卫舰队的十几艘船全部聚集在这里，综合补给船上召开了一场特殊的庆功宴，陈有信的团队被指挥官特意点名，一定要来参加。 吃饭是次要的，商量事情才是目的。 对方舰队严正抗议，派来大量的战斗机在附近海域飞行，施加压力，舰队也开过来，就停在旁边不远处。 我们的远洋混编护卫舰队战斗力并不强，只有6艘导弹护卫舰，二十几架直升机，其他的全是非战斗船只，实力远不如人家。 当然，公然开战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我们做了初一，对方也能做十五，我们不小心“拯救”了对方潜艇，对方也能不小心“救起”几个我方蛙人。 在摆渡艇上，李船长说：“对方给的压力太大，我们最多拖延12个小时。” “12个小时够不够你们研究？” “当然不够，再给12小时都不够，那些工程师看到仿鲨鱼皮的消音瓦，一个个激动地恨不得把潜艇拆了，还有声呐监控系统，通讯密码，太多值得研究的技术了，你这次真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回去后，一个个人一等功绝对跑不掉。” 李船长提前给陈有信打预防针：“接下来上面可能把压力转移到你身上，但你可以趁机捞到大量好处。” 陈有信懂了。 他辛辛苦苦出海为了什么啊，当然是名气和利润呀！ 名气现在已经打出来了，陈有信要是不顺便狠狠宰一笔，真对不起他这么拼命。 上舰之后，指挥官带着副官和参谋等人接待。 房间里摆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从螺旋桨里取出来的章鱼机械臂残骸，先还给陈有信。 陈有信最关心的是藏着的锋刃，很多非重要零部件被螺旋桨搅碎，散落海洋找不回来，但刀头还在。 指挥官说道：“小陈，客套话先不说了，对方向我们发出严正抗议，并且武力威胁，要求我们立刻归还微型潜艇和被俘船员，我们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要我怎么做？” “我们调看了潜艇的录像，没有录到你们主动进攻的动作，你可以一口咬定你是在正常水下作业时被对方侵犯，一条机械臂受损，发现对方失去动力即将下沉时，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考虑，你又把他们救上来，他们理亏，只能咬牙接受你提出的任何要求，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房间里都心照不宣笑起来，编故事大家都是一把好手，而且不用在意合理性，因为大家都只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而已。 参谋拿出一个记录本，上面写了一些注意事项。 陈有信逐条观看，不懂就问。 谈判的核心思想就是要陈有信耍赖皮，拖延时间。 比如章鱼机械臂被螺旋桨缠绕，导致母船受损，要等保险公司的定损员过来查看，从大陆飞到南太平洋要转机吧，要坐船吧，保险公司要走流程吧，七七八八加起来就超过5天时间了。 另外【海龙兽】科研测试要改成商业打捞，科研不值钱，商业损失无上限，是你潜艇害我不能赚钱了，误工费是不是必须赔偿？ 参谋他们都是老油子，现在抓到对方把柄，当然要掐着对方玩。 陈有信看完后说道：“我还有一条补充。” “请说。” “如果最后谈判成功，在交还截止时间之前，我要单独参观一下潜艇，5分钟就够了。” 这个要求有点古怪，陈有信故意耸耸肩，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哎呀，好歹也是我的战利品，我想与它合个影，刻一行字留个念之类的，让我可以吹一辈子。” “哈哈哈，没问题！” 众人都笑起来，指挥官说：“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一个小时后和对方的谈判官见面。” 谈判地点在第三方船只上，位于两国舰队中间，是一艘绿色环保组织的海洋科考船。 中间人是联合国的某个官员，正在南太平洋的海岛上度假，被直升飞机接来。 双方都是副官带队，翻译随同，上船之前检查是否携带武器，非常严肃。 陈有信之前猜测，一见面后，对面肯定点头哈腰，再三抱歉，请求他们归还，然后他拿到一笔赔款后，潇洒离去。 结果根本就不是！ 对方强势得不像话，指责我方违反海洋公约法，公然挑衅，听那个语气，好像就是在说：“吗的你要是不立刻还我潜艇，小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现在就弄死你信不信？” 陈有信都惊了。 一个理亏的国家，还能如此霸气地威胁别人，真是让他大开眼界，果然是长期横行霸道惯了，厚颜无耻啊。 副官这边习以为常，时而打着太极，时而强势硬怼，双方一见面，先打10分钟嘴仗再说。 陈有信突然明悟了一些。 原来这就是崴脚的艺术。 都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都在用夸张的手段为自己争取利益，在长时间的拉锯战中，看谁先熬不住，谁割肉退步，就这么简单。 半个小时之后，已经吵到第三轮了。 我方奉陪到底，吵三天三夜都可以，副官他们乐得开心。 对方终于失去耐心，问道：“不知道我们要赔偿多少钱给陈先生？” 大家都看着陈有信，他慢悠悠地竖起一只手指：“机械维修费，船只受损费，新船折旧费，商业误工费等等，加起来要1000万。” 一千万？ 对方觉得不可思议，不就是只搅毁了一条机械手臂吗，这也要1000万？你是用黄金制作的吗？ 对方吐出一个单词：“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就对了。 陈有信嘴角露出微笑：“欧元。” 嘭！ 对方气得捶桌子了。 1000万欧元？ 你怎么不用英镑来当单位？ 陈有信就这么报价，要是最开始对方态度好一点，客客气气，他就要1000万软妹币，可对方从头到尾都在甩脸子，和他硬刚，他为什么要客气？ 臭不要脸的，就不惯着你。 我是商业公司，要钱不要命。 不给钱就别想得到我的谅解签字，我就是海洋钉子户，有国家为我撑腰，我怕谁！ 副官这边也有点惊讶，没想到陈有信也太能吹了，磨刀霍霍，出手那叫一个利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报1000万欧元。 他们当然为陈有信撑腰，又开开心心和对方吵了10分钟的架。 对方并非给不起1000万欧元，但这是原则问题，赔偿标准太高了，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怎么关上？ 最关键的是，微型潜艇给他们发回去的信息里提到这个深海潜水器，马力大，下潜深，竟然还能灵活地捕捉潜艇，这个技术实在是太让他们吃惊了。 对方应该早有准备，假装商议，实则给陈有信挖坑，说道：“1000万欧元不可能，我们愿意赔偿一条同样规格的机械臂，另外再加100万欧元的误工费和维修费。” 陈有信乐了：“我的机械臂，与众不同最时尚，你们赔得了吗？” 对方自信满满地说：“我们会委托徳国最好的库卡机器人公司为你制造，绝对能满足你的要求。” 陈有信没笑了，德国的kuka机器人实力世界排名前三，他们的产品质量肯定不容怀疑。 在全球工业机器人领域，瑞士abb，徳国库卡这些公司领头，紧接着是yaskawa，川崎重工，爱普生，横野精工等日苯企业追随其后，世界排名前十的全是欧洲和日苯企业。 陈有信本来想喷一句，库卡算老几，石大可吊打你们一切。 但他转念一想，这正好是个摸清对手实力的好机会。 陈有信问道：“具体怎么操作？” “我们可以签署一份正式商业合同，你是甲方，委托乙方库卡公司订制，最快在今年11月的瑞士工业机器人万国博览会上交付。” “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呢？” “如果库卡公司制造的机械手臂不如你原来的手臂，1000万欧元我们照付，由库卡公司违约赔付。” 这个条件有点怪异，钱好说，对方为什么坚持选择在万国博览会上交付？ 副官这边对陈有信使眼色，不要答应，这有可能是圈套，小心没占到对方的便宜，反而被对方套走大量技术数据，得不偿失。 陈有信收到眼神，迟疑了半分钟。 他决定，哪怕这是个坑，也可以跳一跳。 有二石兄弟照顾，小心谨慎点没关系，富贵险中求。 陈有信说：“这个瑞士工业机器人万国博览会我也想参加，希望你们能帮我安排一个展位。届时我会带着我制作的机械手臂前去展览，和库卡公司的现场比较，到时候见分晓！” “小陈！” 参谋实在忍不住，连忙提醒，很显然对方这是在钓鱼啊！ 可是陈有信不为所动，他是鱼，但他是条鲨鱼，还是能吃人的那种。 对方听完翻译，连忙答应下来。 陈有信说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但请你们再给我一些处理时间，机械臂缠绕的太严实，取下来很难，我的母船受损也很严重，既然你们坚持不要保险公司来定损，我只能自己评估，这些都需要时间。” 副官立刻接手，和对方据理力争起来，能拖延一个小时也好，这是他们谈判团的长项。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12个小时以后签署赔偿合约，移交潜艇。 陈有信回去后立刻伪造假现场，先拿到100万欧元的误工费和修理费再说，老外的钱不赚白不赚。 到了第二天早上8点，交付的时间到了。 陈有信获得单独参观潜艇的时间，时长5分钟。 关上舱门后，陈有信立刻将石大可召唤出来。 “快快！你把这艘潜艇全部扫描下来，回头咱们就仿造出来，我膈应死他们！” 陈有信心里美滋滋，等石大可将所有潜艇技术弄到手，他特意站在舰头，用锋刃在上面刻了一行字：“陈有信到此一游。” 059【你病退吧】 8月中旬，周山天气炎热，虽然是海边城市，但只有早晚凉爽，白天平均温度33c，不开空调仍然燥得慌。 东海船厂材料科，肖科长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抽着烟，喝着茶。 这么热的天，他哪里都不想去，工作交给下面人做，几个刚进厂的博士生还满有干劲，充满科研激清，那就让他们折腾，随便打几个电话勉励一下就可以了。 电话响起，肖科长一看，嘴角露出笑容，打着官腔接电话：“老刘啊，有事吗？” “肖科长，刚得到消息，【海龙兽】回来了，都快到东海了。” “回来了？不对啊，他们怎么现在回来了？” 肖科长立刻坐直身体，掐指一算，7月上旬出发，走半个月到南太平洋，回来也至少要半个月，这不是刚去就回来？ 【科学号】的那个项目就是他举报的，但没有阻拦成功，不过他非常清楚，出去一趟不容易，不到元旦肯定不会回来。 莫非，【科学号】中途出事了？ 不管怎么样，反正【海龙兽】黄了，他就高兴！ 电话里，老刘低声说：“自从他们出海后，就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连个卫星电话都没打。刚刚突然打电话回来说进东海了，大家都很惊讶。” 肖科长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港？” “可能明天上午吧。” “他们的1000米测试成功没有？” “不清楚，电话里没说……”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肖科长有些生气：“就你说的这些东西，不出一个小时，随便问一个退休老头都知道！你可是自愿说随时通风报信的，但你却尽汇报些垃圾消息给我？” 老刘紧张起来，声音都变了：“好好好，对不起肖科长，我再多打听一下内情。那个，肖科长，我孙子的工作你看怎么样？这都8月份了，他……” “行了行了，你努力打听消息，我就努力安排工作，但你要是敷衍了事，这事就办不成！” 肖科长不客气地挂断电话，冷哼一声，不靠谱的老头，一点用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肖科长就被船厂领导叫过去开会，说是迎接【海龙兽】回厂，中层干部全都要去，无故不得缺席。 肖科长觉得莫名其妙，找个机会问：“厂长，【海龙兽】又不是我们的项目，回什么厂，为什么要迎接它？” 厂长呵呵笑：“不仅咱们要隆重迎接，还要组织一场热闹的欢迎仪式。” 会议室其他人也都乐了，说厂里的腰鼓队又要出马了，给上级领导留一个好印象。 上级领导！ 肖科长觉得不对劲，腿脚有些发软，连忙追问。 可厂长就是故意卖关子不说，只透露了一点，说【海龙兽】这次好像得到上级的重大嘉奖，特意专程送回来。 “我……我……厂长，我人不舒服，能不能请半天假？” “不行！” “……” 尴尬了，肖科长实在是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厂部领导，来到船厂码头等待着。 码头上铺着大片红毯，老年腰鼓队，小号乐队全都等在旁边的遮阳棚下。 他们这些中层干部们聊的欢天喜地，热火朝天。 唯独只有肖科长的心，如同冬日酷寒，冷如冰窖。 答案刚刚揭晓。 【海龙兽】是坐军舰回来的！ 所以他们要迎接！ 肖科长差点绝望了，他感觉双膝发软，呼吸困难，将衬衣的扣子再解开两颗，还是胸闷难受。 为什么呀？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陈有信出去时候坐科考船，走的商业港口，挂靠的小三身份，还差点不能上船，坎坷曲折，千辛万苦。 回来时坐军舰，直接送到家门口，专船专送，尊贵无比。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啊？ 看着【周山号】导弹护卫舰停靠在码头，东海船厂的领导们全都紧张起来，一群人站在烈日阳光下等待，大气都不敢说一句。 而肖科长如果不是扶着旁边的鲜花铁框架子，他绝对会腿软摔倒在地！ 一群人走下舷梯，和陈有信关系不错的副官亲自送他上岸，两人有说有笑。 看到护卫舰的船沿跳板出现陈有信的身影，现场顿时锣鼓喧天，音乐奏响，又来漂亮的小姑娘送上鲜花，场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见面后，副官把陈有信交给东海船厂的领导们，当着大家的面狠狠夸着他。 国家栋梁。 个人英雄。 难得的人才。 国防科工委的科考船都准备向小陈下订单了。 这些语焉不详的赞美，让东海船厂的领导们更加好奇，但又不敢追问细节。 噗通！ 一个人扛不住，摔倒在地，引起大家议论。 厂长回头一看，连忙解释：“肖科长可能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中暑了。” 副官皱眉说：“这么热的天气，谁叫你们搞这些虚名堂？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要不您去我们厂部坐坐？” “不用了，等【海龙兽】运下船，我们就要回舰队报道了。” 【周山号】来得快，去的也快。 陈有信和自己熟悉的退休老工人们一一问好，感谢大家迎接，又让团队把【海龙兽】拖回仓库，先忙完场面上的事情，再回头和大家分享喜悦。 肖科长被掐人中，酒精擦脸，悠悠地醒过来。 他注意到，所有人都围着陈有信说笑，陈有信身上放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他心神忐忑，甚至有些恐惧。 “老肖醒了。” 有人说着，大家都看过来，厂长打趣问：“老肖，是不是看到小陈回来，激动地昏过去了？” 四周都在哄笑。 那些老头们一个个腰杆挺直，中气十足，说起话来别提多有底气，全都在旁边数落肖科长。 肖科长刁难【海龙兽】的事实，厂部几个领导其实心里都清楚。 他是探路的前锋，碰到一块大铁板了，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丢车保帅，这颗弃子可以甩了。 35c的室外温度，晒死人的码头广场，一群人就是不回凉爽的办公室，在这里公开批斗。 厂长皱眉问：“老肖，你身体究竟行不行啊？那么多七八十岁的老爷子都还站着，就你晕过去，实在不行，办个病退吧。” 哈哈！ 不少人都偷笑起来，肖科长才50岁，让他办病退，还不如杀了他呢。 肖科长直接傻眼，什么？ 叫他病退？ 他就是一时气急攻心，没缓过来，不至于病退吧，去年厂部举办的1000米游泳比赛他还拿了亚军，身体棒棒哒！ 但另外几个大领导立刻跟着附和：“我觉得可以，老肖这几年为厂子做出太多贡献，可以退休享福了，国家会养着你的。” “我没有做贡献……我……” “老肖你就别谦虚了，你做的真不错，我们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不……你们误会了……我还能站起来……我还能继续工作……” 肖科长的求生欲极强，他要是再不站起来，这帮领导估计会在现场开常委会，举手投票把他赶走。 附近老头们全都在看笑话，陈有信和赵权也叉着腰站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大家的表演，真是有趣啊。 厂长眼光扫过几人，不行，小陈还不满意。 有了。 厂长关切地问：“老肖，你身体真能扛得住？” 肖科长脸涨得通红，用力拍着胸膛，提高音量：“扛得住，我壮得像头牛！我还可以再为祖国的造船事业添砖加瓦，再拼十年！” “好！” 旁边副书记鼓掌赞道：“我就喜欢老肖这种不服老的性情，那个，保卫科的陈科长上个星期辞职，我觉得调老肖过去干保卫科，挺适合的。” “这个提议不错，老肖身体壮得像头牛，肯定能挑起厂里的保卫工作。” “都是干革命，不存在岗位差别嘛，不准挑肥拣瘦。” “没错，老肖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就去我们东海船厂保卫科，继续为造船事业添砖加瓦十年吧！” 厂长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在说笑一样，判决了肖科长的命运。 四周老头们一个个憋得受不了，偷偷咳嗽，转过身捂着肚子，笑起来假牙都快掉出来，全都乐得不可开交。 陈有信和赵权努力憋着笑，全身都闷笑抖动起来，看到肖科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拳头捏了又捏。 肖科长真愤怒了：“你们什么意思？不用这么调侃吧？” “调侃？你以为我们一群人站在太阳底下逗你玩儿呢？” 厂长瞬间翻脸，厉声呵斥着：“你干的那些龌蹉事情以为没人知道是不是？你把张东海和谢光华气的住院的住院，瘫痪的瘫痪，还想谋害我们的国家英雄小陈，老肖，我没把你从船厂党组赶出去，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要么去保卫科，要么滚，你自己选！” “我……” 肖科长终于醒悟过来。 今天的欢迎会，不仅仅是为了向上级展示船厂对陈有信的重视，更是故意当着陈有信的面羞辱他，讨好陈有信！ 再看关系好的那几个领导，一个个眼神全都在躲闪，嘴上也在落井下石，很显然把他当成弃子了。 肖科长终于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而这个时候，这群领导又开始讨好陈有信：“小陈，你要不入个职，来我们材料科当科长？” 你们这帮混蛋，这是老子的位置…… 肖科长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捂着胸口，身子又慢慢歪下去。 “肖科长他又不行了！” “要不要叫救护车？” “来个人，给他泼海水！” “让我来，我有糖尿病……” “老肖身体这么差，我看他保卫科也呆不了，直接办病退吧！” 肖科长耳朵里全是这些落井下石的补刀追杀，怒火攻心，白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060【这么大的鲍鱼】 让赵权去应付其他人，陈有信先溜了。 他借了一辆电动车，在船厂家属区穿行。 出海在外，陈有信除了想自己爸妈之外，最放不下的还有张东海和谢光华，回来的途中打过好几次卫星电话。 张东海上周就出院了，但70岁的老人急性中风，基本上可以划为老年痴呆一类，可能几十年前的事情还能想得起来，但时间跨度越近，记忆力越模糊。 谢光华虽然没痴呆，但病如山倒，身体机能越来越差，现在连下床都有些困难了。 老年人都比较迷信，有句话说的是，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接自己去。 孔子73岁走了，孟子只活到84岁，连圣人和亚圣都度不过这一坎，何况普通凡人？ 谢光华今年底就73岁，他如果不是心中还有太多东西割舍不下，说不定真就这么走了。 陈有信站在谢家门口，手举起来，却不敢敲。 他这个人不会说话，就怕自己说错什么，万一引起老谢的情绪波动，发生让他后悔一辈子的错误。 门开了。 谢雨菲提着一袋垃圾出来，看到是陈有信，掩嘴惊讶了一下，悄悄关上门，这才小声说话：“刚到吗？” “嗯，半个小时前才下船，我帮你丢垃圾吧。” “不用不用，我去丢，再去买点水果。” “别买了，我带了水果来的，你把垃圾袋子给我。” “真不用~~” 两人拉拉扯扯时，水果袋子掉在地上，苹果和水蜜桃滚了一地，两人同时蹲下去捡，没想到脑袋撞在一起，都疼得哎哟一声，蹲在地上，捂着脑门傻笑起来。 等陈有信一溜烟跑出去丢掉垃圾，谢雨菲还站在门口等他。 陈有信问：“你爷爷情况怎么样？” 谢雨菲叹着气：“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每天懒得下床，主要是精神不好，有时候半夜里还会惊醒，说胡话，哭着说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 陈有信知道，【潜龙号】事故应该是谢光华人生中最大的污点，最大的遗憾，不可能解开的心结，即使不是他的错，可他非要认为是自己的错，一直到今天都放不下。 谢雨菲说：“张爷爷也来了，是他的二儿媳妇推他来的，但他好像不记得你了，我爷爷一直在和他聊天，说你的事，还给他放《铁甲狂战》的视频。” “哎，张老爷子啊……” 陈有信靠在栏杆上，真是觉得太遗憾了，张东海是国内海洋领域不可多得的一块宝，经验丰富，万事通，可惜竟然变成老年痴呆，纯粹是被肖科长那个小人给气成这样的。 现在肖科长也被送去医院，总算是替老张小小报了一个仇，但报仇也没有意义，受伤的还是自己啊。 讲了几分钟，陈有信跟着谢雨菲进屋子，听见房间里谢光华还在笑，瞬间心情好很多，赶紧过去巴结起来。 谢光华靠在床上，指着陈有信高兴说：“老张，这就是小陈，还记得吗？” 张东海坐在床边轮椅上，表情复杂地看着陈有信，努力在脑海中回忆，可是头越来越疼，思维越来越模糊，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陈有信赶紧说道：“您想不起来就别用力想，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恢复。” 张东海皱起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枯木一样的手抓住陈有信，含含糊糊，不太利索地说出三个字：“海龙兽。” 陈有信鼻子一酸，也不看看你们俩老头都什么状态了，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想着【海龙兽】呢，你们就不能放空自己，好好养病，让身体恢复过来之后再想这些吗？ 傻不傻呀你们…… 陈有信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竖起大拇指夸奖：“您还是想起来了吧？我就说嘛，我们最开始一起玩机器人，后来一起开发深潜器……” 接着，他开始讲自己出海的故事，绘声绘色，专门挑一些细节讲。 海员的生活细节，获得了张东海的认同，勾起了他过去出海时的美好回忆，还能纠正陈有信说错的一些词语。 【海龙兽】的测试细节，让谢光华喜出望外，当他得知轻松下潜到2000米，他的情绪立刻变得高昂起来。 千万不要是回光返照，陈有信担心这一点，立刻泼冷水：“谢老，可是我在水下发现，您设计的结构是不是欠妥。” 老谢果然被技术问题分散心思，被陈有信牵着鼻子走，开始思考这个莫须有的“欠妥”在哪里。 陈有信成功给两位老人画了一块大饼，他说道：“国防科工委的测量船向我们订购一艘深潜器，我没有立刻答应，说回来同你们商量商量。他们的要求更高，至少是5000米的深度，而且还具备独立打捞能力。” “5000米？” 谢光华惊讶了，沉思起来。 “嗯啊，就是这个深度。” 5000米其实是陈有信瞎编的，国防科工委的测量船只说了3000米以内就行。 在国际上，超过3000米的沉船，宝藏，矿产这些，基本上都不具备打捞价值，因为技术太难。 像泰坦尼克号就沉在4000多米，它的位置大家都知道，可就是没人打捞。 陈有信故意说5000米，因为这是一个希望。 【潜龙号】说不定就沉在5000米的海底，如果陈有信真能开发出5000米深度打捞的深潜器，说不定谢光华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儿子的遗体。 当然了，看到后肯定会伤心，说不定当场一命呜呼。 但这也是支撑一个老人继续活下去的希望，还有追求。 果然，谢光华的精神逐渐好起来，他有想法了。 能下5000米的载人深潜器，全世界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海龙号】是国家的，他用不了，但【海龙兽】是他们私人开发的，他当然想创造更深的下潜打捞记录。 时间差不多了，陈有信不想再消耗两老的精力，提出送张东海回家，再来谢光华家吃饭。 陈有信推着轮椅，送张东海回家，不到5分钟就到。 虽然张家是200平米的大房子，但四世同堂还是有点挤。 正好两个儿子都在，陈有信说道：“这次出海赚了点钱，分给张老的有100万，这钱是转到你们哪张卡上？” “就转到爸爸的卡上吧。” 虽然张东海遭遇不幸，但万幸的是，两个儿子非常团结，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蛮横人，陈有信把钱交给他们，放心。 100万欧元接近800万软妹币，给张东海100万，给谢光华100万，留300万作科研经费，其他的就发奖金，剩下的留给自己小用。 第二天，陈有信和赵权各自飞回家。 出海最强烈的感受，就是极为浓郁的思念之情。 陈有信特别想爸妈，想念热干面，小龙虾，周黑鸭。 大包小包带回家，好多都是珍贵的海鲜和干货。 石大可两条胳膊上都挂满了大包小包，陈有信放下海鲜箱子装着的鲜活扇贝和鲍鱼，这是今天早上周山最新鲜的渔获。 修车店里很快就散发着浓郁的海味，客人们看了全都赞不绝口。 “嚯，这么大的鲍鱼，1头鲍！” “真新鲜，比顺风空运还要快。” “果然，有钱还是好啊。” “确实如此，没钱只能欣赏甘蔗的甜，有钱可以品尝海水的咸，穷能观其肤白貌美，富能观看扇贝吐水，一个道理。” 去去去，都是些什么人呢，在我家店里瞎开车，小心你们开翻的车我都不给修。 陈有信拿出手机一番操作，对两老说：“我给你们一人转了50万，这是孝敬你们的零花钱，随便买，随便花。” 老陈乐得烟都夹不住，掉地上去捡，嘴里说着：“出息了啊陈有信，50万还是零花钱？” 陈有信笑眯眯道：“是滴，儿子赚大钱了，当然要孝敬你们。您以后不要抽10块钱的红金龙了，对身体不好，要么戒烟，要么换成好烟。” 陈妈埋怨说：“你爸这辈子烟肯定戒不下来的，戒了无数次，说话像放屁。” 老陈在这方面很有一套自己的歪道理，争辩道：“张学良又抽烟，又喝酒，五毒俱全活了101岁。” 陈妈大怒，伸手就揪过来：“你算哪根葱，跟张学良比？你去五毒俱全试试看，看老娘不把你赶出去！” “开玩笑，开玩笑，都是段子，段子。” 老陈一边躲一边求饶，还好陈有信帮忙劝，陈妈才放过他。 说笑归说笑，陈妈看着进账的钱，还有面前一堆海产品，严肃说道：“儿子，你这几个月都很少在家，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伯虎吧。” 陈有信点头：“我也一直想看看表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 061【桃谷的人造手臂】 万伯虎的案子已经了结，虽然肇事司机被抓到，赔偿金都拿到手，可还是那句话，钱没了还能赚，身体受损回不去了。 截肢让万伯虎消沉了好久，虽然医生，家庭朋友，老婆孩子，全都在开导他，努力让他早日回归社会，但心坎哪有那么容易迈过啊，谁说容易的，自己断一个试试？ 陈有信一家人带着各种珍贵的海鲜礼物上门，虽然姨夫家有点冷淡，但面子上还过得去。 “萌萌，你看这是什么？” 陈有信蹲在1岁多的侄女儿面前，递给她一个巨大的海螺，能吹响的那种。 嫂子伸手接过来，柔声说道：“这是小螺号，妈妈给你放过那首歌你还记得吗？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嘀嘀嘀吹，浪花听了笑微微~” 萌萌有点印象了，立刻笑起来，跟着哼哼，抱着海螺不放手，奶声奶气学着说了一声谢谢。 交流感情让爸妈去做，陈有信敲敲书房的门，听到里面说进来，才推门而入。 哟嚯，万伯虎在玩魔兽世界怀旧服，正练级呢。 陈有信端着一个凳子坐在旁边，看看屏幕：“可以呀，精灵猎人，都40级了，骑老虎了没有？” “精灵族的坐骑是豹子，不是老虎，你个文盲，多读点书好吗。现在1块钱5g，20块钱就能买豹子，太便宜了，赔了我100多万呢，比拆迁还多。” 万伯虎的右手离开鼠标，拿起旁边搁在烟灰缸边缘的烟，齿牙咧嘴抽一口，又放回去，鼠标点了点技能栏，放出一个毒蛇钉刺，顺便拿起旁边的可乐喝一口。 陈有信默默观察，总体来说，普通生活还是能自理的，就是不太方便，有些特殊姿势不能用。 可能更多的还是心理创伤，比如我不是个正常人啊，别人总会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的残肢看等等自卑感。 陈有信看看队伍成员，乐了起来：“这个战士又死了？” 万伯虎说：“是啊，战士打怪各种秀操作，左手键盘都要按烂，技能放完，还总是死。我本来也想玩战士的，可我没了左手玩不了，只能玩个猎人，鼠标点点点，还能抽根烟，美滋滋。” 表面上是在说玩游戏美滋滋，可言语中的不甘心，陈有信能清晰感受到。 万伯虎对表弟还算是客气的，要是其他的人想跟他说话，劝他从良，自信，回归社会，他才懒得理。 聊了一会儿游戏，陈有信问：“你现在就天天玩游戏啊？” “不然呢？我一个废物，能干什么？” “你别这么说，我正好有个事要找你，11月底在瑞士有一个工业机器人万国博览会，我在那边弄了一个展台，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玩玩？” “啥呀？瑞士？你有什么展台？” 万伯虎侧过头，疑惑看着小老弟，仿佛不认识一样。 陈有信也不解释太多：“我认识了很多行业大佬，都是做人工智能机器人的，我在想要不要给你安装一个机械手臂，日常生活没有问题。” “能鲁吗？” “啊？平常你都是用左手的？不是，你都结婚了，用得着这么干吗？” “祖传的手艺不能丢啊，老婆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我就问你，能不能鲁？能我就装一条，不能就算了。” “肯定能，我还可以帮你套一个人造硅胶皮肤和肌肉，你可以选择施瓦新格的粗糙肌肉，增加掌纹的颗粒感，或者选择桃谷会里香的细皮嫩肉，增加美感，随便你。” 万伯虎本来只是调侃，可越听越不对劲，游戏也不玩了，盯着陈有信严肃问：“你真不是在骗我？桃谷的手也能做出来？” 陈有信说：“真没骗你，但是脸不行。” 万伯虎想了想，比划了一下，说道：“脸不要紧，我可以看视频。” 陈有信说：“那就说好了啊，11月我们一起去瑞士，我过几天发个商函给你，你拿去办护照，行不行我们去了瑞士再说。你放心，那是世界上最高水平的机器人工业博览会，我保证你能大开眼界。卧槽！部落偷袭！” 游戏画面上，一个牛头人战士冲锋过来，举着大锤子猛砸万伯虎的猎人。 “不慌不慌！你按键盘！我搞鼠标！搞死他！！！！” 万伯虎大喊着，抓起鼠标就跑。 陈有信赶紧按着asdw，听万伯虎的命令，猎人宝宝先是晕眩敌人，人物再往后退，一边放毒蛇钉刺，震荡射击，一边打绷带补血，喝药。 两人在房间里大呼小叫，不断风筝，加上宝宝攻击，愣是把这个牛头人战士给磨死了，自己50点残血活下来！ 呼！ 两人头上都是一层细汗，相视而笑，击掌庆祝。 这都能翻盘，实在是太幸运了，幸亏对方是个战吊，也不看看你猎爹是谁，打得你叫爸爸！ 万伯虎咬牙说道：“吗的，确实要弄一条机械手臂，否则pvp都打不爽，我还想冲r14军衔呢。” 大元帅都敢想，不知道那些都是工作室包了的吗，陈有信感叹不已：“你可真的肝啊。” 晚上一起吃饭，几天都不出房门的万伯虎竟然走出来，上桌吃饭，还和陈有信有说有笑，单手抱着女儿用胡茬逗她，那叫一个心情舒畅愉悦。 看到儿子心情好，姨夫姨母高兴地快要掉眼泪，也不知道陈有信说了些什么，那么大的魔力。 吃饭时，万伯虎主动说起来：“陈有信约我11月去瑞士参加万国博览会，我答应了。小贤，陈有信说要你也去办个旅游签证，到时候可以一起在欧洲玩一圈。” “我也去吗？” “嗯，一起去，萌萌就放在家里，就我们出去玩。” 表嫂惊喜交加，老公愿意出去走走这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竟然还要欧洲游？她度蜜月也只是新江口，马山公园，泰山路家乐福这几个地方逛了逛，这辈子都没出过国！ 姨妈几乎是本能地反对说道：“欧洲旅游不要钱的啊？还一次去几个人。” 陈有信说：“姨妈，欧洲游也不贵，都是些小钱，这些费用我都可以报销，但嫂子的商务签证我真不好处理，只能她自己搞。不如这样，干脆大家都去，爸妈你们也去欧洲看看，购物除外，其他所有费用我买单！” 这下大家全都乐了。 就连老陈都跃跃欲试，想把店门关了就走，被陈妈一顿捶，必须在家守店挣钱。 要想给万伯虎重铸信心，一个瑞士行是不够的。 第二天，陈有信又开车过来，带万伯虎去中心医院做复查，顺便和医生聊聊。 万伯虎的主治医生检查之后，又嘱咐了很多，最后建议说道：“我们医院今天正好有一家专业义肢器械公司举办讲座，你们如果有时间就去听一听，多了解情况。” “好的，我们这就去，谢谢张医生。” 两人离开医生办公室，陈有信小声在万伯虎的耳边说道：“我说帮你整一个桃谷的手臂出来，你还怀疑我的实力，今天的讲座会，正好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我要装哔了。” 万伯虎大乐：“你就吹吧，我还真等着看你被打脸。” 062【被男科医院害惨了】 中心医院，医技楼，陈有信和万伯虎站在电梯里。 看着手里的入场登记表，万伯虎小声嘀咕着：“博爱产品报告会……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个公司名字，就不太想去呢？浓浓的圃田味道。” 陈有信乐了：“名字好听你怕上当受骗，名字普通点你又觉得很low没实力，别看外表，要看内容，看疗效，我反正是没听说圃田系做医疗器械的。” “行吧，只要不是博爱整形，或者博爱男科就行，我以前就被博爱男科害惨了。” “哥，说出你的故事……是环切乱收费吗？” “嗯，消炎，加速愈合，拆线，反正各种套路骗了老子6800块。你做没有？” “还没啊……我是小萌新，什么都不懂，消嘤器切了到底有没有效果？” “你看看你嫂子多么爱我就知道答案了，你也可以切，早切早享受，但一定要找正规的三甲医院做手术。” “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两人瞎扯了一路，电梯门开了，迅速闭嘴。 三米外站着一个漂亮妹子，一眼迅速扫到万伯虎缺了一条的胳膊，目光却始终盯着陈有信，仿佛一块磁铁一样，吸引着她无法转动眼睛。 妹子热情说道：“您好，请问您二位是来参加博爱报告会的吗？” “是的。” “请跟我来，登记表给我一下。您可以留一下您的微信，加个好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咨询我哟~~” “等一下再说吧。” “……好吧，陈先生，这是小礼品，您二位进去后随便坐，马上就要开始了。” 妹子将两人引导进去，颇有些念念不舍地退出房间，没加到微信太可惜了。 两人找位置坐下，看到房间里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 万伯虎一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和他一样倒霉的人，沉重的心总算是好受很多，这就是抱团取暖的力量。 很快，讲师登台亮相了，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多人都没法鼓掌。 讲师微笑着，抬起手示意：“大家好，我是博爱医疗器械公司的汪博，大家叫我小汪就行了，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产品发布会，我们博爱公司会用最真诚的产品和服务来回馈大家。” ppt打开，小汪开始了他的表演。 第一张图是一只小象，两条后腿是很明显的人造金属支撑杆，正在悠闲地喝水。 “这张图是去年我们公司拍摄的，一群偷猎者重伤了这只才9个月的小象，亚洲象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将它救下来，全亚洲只有我们公司的产品才能帮助它，最终我们成功了。” 小汪点了点遥控器，下一张图，粗壮的金属支撑杆细节，能撑起大象这种生物的，不是一般的有力量。 万伯虎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嘀咕一声：“不就是想说明博爱公司的产品质量好嘛。” 陈有信笑道：“卖东西谁不吆喝几声，夸自己的产品好？” 接下来是另外几组图，兔子装上义肢，乌龟爪子换成轮子，车祸压断前腿的小狗，各种动物在人造腿的帮助下重新站立起来。 这个世界相当有爱啊，看得大家心里都暖暖的。 万伯虎小小地轻呲一声：“嘁……不就是想说你们公司社会责任心强嘛。” 陈有信觉得好笑，低声问：“它招你惹你了，你怎么这么愤青？” “都是套路。” “……表哥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你等着瞧。” 陈有信将信将疑。 小汪继续讲解：“除了这些可爱的动物们，电影里也经常出现一些主角，也因为意外失去了部分身躯，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一直在努力，自强自立，最终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投影上出现了一只可爱的夜煞，它是没牙仔，电影《驯龙高手》系列的绝对主角。 没牙仔的尾巴残缺了一块，导致它无法飞行，男主角希卡普帮它制作了一个人造尾巴，也就是机械义肢，于是没牙仔重新飞上天空，义肢使用越来越熟练，最终成为龙族当之无愧的王者。 “除了动物界，电影小说之外，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人装上义肢后，比健全人还要出色。” 小汪的下一张照片，是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外。 “他叫奥斯卡皮斯托瑞斯，南非残疾人运动员，是100米，200米和400米短跑的世界纪录保持者，并且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成为史上第一个双腿截肢的运动员，和全世界速度最快的那些健全人运动员一起同台竞技！” 这个例子是真实可信的，原来残疾人竟然也跑的比职业运动员还要快，听众们全都非常认真听着，幻想自己装上义肢后的美妙场景。 小汪的口才非常好，不断熬着鸡汤，一口接一口地喂大家喝，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例子，全世界的都有，小伙安装假肢后成功找到女朋友，中年男安装假肢后子女更加自信，老年人装上假肢后，还能享受天伦之乐。 下面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 陈有信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这不是和那些社区里请老头老太听健康讲座，是同样的套路吗？ 讲师们熬着香浓鸡汤，芬香扑鼻，不断给你洗脑，告诉你产品有多好，描绘出使用产品后，各种美好的场景和画面，但是绝对不会诱惑你掏钱购买，每天你只要来听讲座，就有鸡蛋送。 那些天天打卡签到，只领蛋不买产品的老头老太也不会被驱赶和嫌弃，因为天天薅羊毛，迟早有一天你会过意不去，自己掏钱或者让朋友掏钱，被商家反薅一把，鸡蛋钱全部赚回来了。 万伯虎注意到陈有信脸上的表情，得意地小声说：“想通了吧？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陈有信恍然大悟：“果然是套路，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万伯虎叹气：“我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听哥一句劝，农村道路滑，人心更复杂。” 那怎么办？ 两人吭哧偷笑起来，还是城乡结合部最好，能歌又善舞，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鸡汤熬完，展示产品的时间到了。 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走出来，他的左腿膝关节以下就是机械装置。 虽然他走得比较慢，但动作和姿势与正常人差不多，没有出现一跛一瘸，身体大幅摇晃的情况。 好多人都站起来看热闹，小汪让大家坐下，示意这位模特走上讲台边的木质台阶。 模特没有扶任何东西，自己独立走上8级木制台阶。 每次义肢抬脚向上，落地支撑，正常脚跨台阶向上，机械腿独自支撑，全套动作一气呵成，完全看不出和正常脚哪里不同。 “厉害啊！” “这腿，真是绝了。” “再走两步看看？走下来！” 在下面起哄声中，模特转过身，稍作调整，又顺利走下8级台阶，同样不需要搀扶，动作有点摇晃，但平衡感很强。 嘶。 下面一群观众都被惊到了，这个牛批啊！ 上下台阶对义肢残疾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如果连这都可以做到，那么日常走路之类的绝对没有问题，超市购物，遛狗，甚至还能爬山，上下车。 “安静，请大家安静一下。” 小汪很满意这个效果，说的再天花乱坠，不如叫个模特亲自走一遍给大家看。 他开始解答观众的提问。 至少现场一半的人，高高举起手臂。 太热情了啊！ 063【抽奖】 万伯虎嗓门大，第一个问道：“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 “这位先生提出的问题很有水平！” 小汪随口送出不要钱的赞，摸着模特的腿介绍道：“大家看，它的踝关节部位是电力驱动的马达，里面有一个高科技的芯片处理器，能够根据你当前的状态，自动估算出你下一步要干什么，然后对脚踝，脚掌，脚趾做出对应的整体调整。” 走平路，上下楼梯，跑步，脚部骨骼的运动模式都不同，全靠脚踝位置的马达自动调整，想一想就知道算法有多复杂。 假腿因为带“智能”两个字，是高科技产品，博爱公司定价1998万，比普通几万块的机械假腿贵几倍。 “好是好，可是买不起啊。” “怎么那么贵？” “唉，这家公司想钱想疯了吧。” 好多观众看到如此漂亮的好腿，心中垂涎，可惜价格太不美丽，只能望而生畏，还是买那种万把块钱的国产单轴踝关节合金假腿，凑合凑合算了。 但有些人还是很感兴趣的。 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小姑娘，用稚嫩的声音提问：“我两条大腿都是中段截肢，可不可以使用这种假肢？” 这个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长发飘飘，瓜子小脸，双眼中充满渴望和期盼。 小汪看见是个小美女，和颜善目地对她解释：“当然可以，具体方案你可以咨询我们的医生，我们肯定会为你量身定做一套完善的方案。” 大腿中段截肢的话，安装的假肢还要包括膝盖部位，这比单独的膝盖以下截肢要复杂不止一倍，安装一对假腿，价格肯定上天。 坐在后面的陈有信看到小姑娘的背影，听声音，觉得她应该也才十多岁，这么年轻就被截肢，真是可怜。 别看小汪夸得天花乱坠，仿佛装上这条假腿后就能行走自如了，实际上它的缺陷也非常明显。 陈有信好歹也是研究过机械臂的，见主持人避重就轻，尽扯些没用的花头，关键问题一个字不提，实在忍不住，很想说点什么。 他举了几次手才被点名，严肃问道：“如果在复杂的环境下，芯片无法像人脑一样智能分析当前情况，给出错误的算法，会不会导致使用者摔倒？” 这个问题，一听就是专（百）业（渡）人（党）士问出来的。 “这位先生的问题也很有水平，问得非常好！” 小汪胸有成竹地回答：“这种情况，慢点走就解决了，机器毕竟没有人脑聪明，你要给它计算的时间。我们的培训手册上有明确要求，在没有熟练掌握操控技术之前，不要走太快，我们要求稳，不要求快。” “好吧，万一不小心摔倒，导致机器故障，或者感应芯片紊乱了，完全无法智能计算，走不好路了，你们会怎么办？” “我们有一键重置，手机app就能操作，重新学习即可。实在不行可以请求我们的工程师远程协助刷机，或者拨打售后服务电话，工程师2小时内上门解决。” “以后有没有步态算法升级？后期使用是免费的吗？” “有的，但如果必须连硬件一起跟着升级，免费，或者交少量的芯片硬件费用就行了，后期使用费用不高，如果爱惜使用，按时保养，并不会很贵。” “好吧，我没问题了。” 陈有信闭上嘴，无话可说。 他认为这种产品不值得购买，性价比很低先不说，完全将人的决断交给一块程序芯片，让一套不太稳定的机械自己决定下一步怎么走，太危险了。 就好像开车不看路牌，只知道看导航一样，软件计算也会错，gps信号也不一定很准，app不会像人一样灵活处理突发事件，如果司机傻乎乎跟着导航提示走，最终被导航到山沟沟里去的例子还少吗？ 另外，安全性强调了又强调，非常重要。 大公司被普通消费者控告，导致赔偿巨额费用的事情屡见不鲜，最著名的应该就是“1994年麦当劳咖啡烫伤”事件，镁国老太被咖啡烫伤，法院一审判决麦当劳赔偿286万美元，二审改成赔偿64万美元，最后庭外和解用了70万才摆平。 这也是世界上所有生产智能假腿的公司最担忧的点，就怕顾客摔伤，如果不想惹上麻烦，先将产品的风险降到最低，再推向市场。 对于胳膊截断的顾客，博爱公司还有另外一套产品。 又出来一个模特，当着所有人的面穿上一条机械胳膊。 因为关系自身利益，万伯虎看得非常认真。 这条胳膊喷涂着黑色的哑光漆，不太复杂的手臂骨架，前端是五根灵活的手指，模特举起胳膊，按照顺序一个个手指蜷缩弯曲，再轮流展开。 模特尝试着抓住矿泉水瓶子，两个手指头伸进茶杯耳朵，和小汪握手，拿着电吹风吹头发，抓着吊环，模拟坐地铁和公交车等动作。 现场的称赞声不断，议论纷纷。 机械手臂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如果藏在长袖下面，再戴上黑色手套，谁能看得出来这是只假手？ 但好东西，价格都不会便宜，就这条胳膊，售价8万块，维护和后期保养还要另算。 万伯虎听见报价后，皱眉说道：“这家公司的产品是真的贵。” 陈有信摇头说：“而且造型实在是太丑了，功能又少，我给你做一个更好的，和冬兵的振金手臂一样炫酷。” 哇，振金手臂，带肌肉条纹，还会发光的那种吗？ 一想到那个画面，万伯虎实在是想笑：“那真成了麒麟臂，都不用练的！陈有信，你也吹得太离谱了吧，我都有点不信你了……” 产品宣传会即将结束，现场还要搞一个抽奖活动，喜庆喜庆，热闹热闹，按照登记表的编号，放在一个黑布蒙着的大盒子里不断搅合，最后小汪抽一张。 “恭喜登记表尾号是5103的万伯虎先生中奖，您将获得博爱医疗器械的智能手臂1整年的免费体验权，恭喜您！” 小汪在台上念完，一边鼓掌一边到处找：“万先生在哪里？” 台下大家都在四周观察，万伯虎举起右手说道：“我在这里，这个体验权我不需要，让给别人吧。” 啊？ 大家都很奇怪，免费使用1年呢，白来的为什么不要？ 小汪也讪讪笑着：“万先生，抽奖抽到您了，您不要，不太好啊。” “没什么不好的，就当刚才不算，重新抽一次。” “这个……” 小汪有点犹豫，见万伯虎坚持，只好同意再抽奖，但还是好奇问一句：“万先生为什么不要？” 万伯虎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有信，笑呵呵地说：“我表弟说你的产品不行，他能做个更好的机械手臂出来。” 哎哟我去！ 陈有信抬起双手，直接把脸捂住。 我的天呐，哪有这种专坑弟弟的哥啊？ 还直接把他给卖了！ 旁边人全都哈哈大笑，这小伙子真有趣，不会说话，那就多说点吧，真好听！ 果然，台上的小汪直接变成黑脸。 这是砸场子来了啊，找死吧你们！ “快快，马上散场了，赶紧装个逼给我看看，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万伯虎用手遮住嘴，快速在陈有信耳边说着，又故意拉扯他，让他站起来迎战。 陈有信终于明白，万伯虎是故意这么说的。 可是让他说什么呀？ 难道让他说，散场了，你们到底打不打我啊，不打我走了？ 摊上这么个表哥，陈有信脑壳都是疼的。 果然，不会说话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话多。 064【总有刁民想害朕】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四周有不少博爱公司的员工，看到这一幕，鼻子都快气歪了。 他们花大价钱做通医院关系，聚集了一批潜在患者，好不容易酝酿起不错的气氛，马上就可以收割韭菜了，咋蹦出来这两个二愣子？ 你不要就老老实实说不需要，或者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屁话真多！ 好几个性急的员工都开始鲁袖子，呵斥起来。 “你把我害惨了，我的哥。” 陈有信抱怨一句，硬着头皮站起来：“抱歉啊各位，对不起，我哥他不会说话，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 你们是不懂事的小学生吗，这种玩笑能随便开？ 小汪非常生气：“我记得你，刚才你追问我技术细节，这么说，你也是研究义肢的同行？你是哪家公司的，谁派你来捣乱的？” “不是同行，我只是略懂一二，真的是误会。不好意思啊汪老师，不好意思各位，实在抱歉，打扰大家了，我们这就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有信赶紧拉着万伯虎走，万一对方真动起手来，去派出所调解也是他们理亏。 见他道歉，认怂，小汪也不好口吐芬芳，但心中还是有些恼怒。 为了打消其他潜在顾客对公司产品的顾忌，他故意抱怨道：“经常有你们这种同行过来打探消息，我都懒得说。但你也要有点素质好吧？竞争就光明正大地竞争，别在背后搞小动作，就你们这种低级水平，你们的公司也做不长！” 四周果然被带起节奏来，有不少人跟着起哄：“年轻人，不要走歪门邪道，要走正路，公平竞争。” “好多华国人的素质真低，都喜欢诋毁同行，抬高自己，为了赚钱一个个心都黑透了！” “小伙子，做人要厚道。” “以后学着点，不会说话就多说点，挨几次打就会了。” 谁知道，在一屋子的冷嘲热讽中，那个声音稚嫩的小女孩一声尖叫：“你是不是陈有信？” “啊？” 走到一半的陈有信愣住，他又不是什么名人，还有人认识他？ 只见那个双腿截肢的小姑娘向他兴奋挥手，高兴极了：“真的是你呀！陈大哥，我好崇拜你的~~~” 小迷妹你谁呀，我认识你吗？陈有信懵懵的。 台上小汪也愣住：“你认识他？” 小姑娘有点生气了，侧过头说道：“当然认识！汪老师，请你说话客气点，陈有信设计的机器人拿过世界冠军，灵活性和操控性比你们的智能义肢要复杂得多！而且他的导师是华国科学院的张德骏院士，张院士是国家级机器人重点实验室的负责人，我国机械手臂行业学术界的领军人物，学术权威，所以陈大哥说他能做出比你们更好的机械手臂，真不是在吹牛，他绝对有这个实力！” 啥呀？ 一屋子人全都懵了。 机器人世界冠军，导师是院士，国家级实验室，学术领军，这孩子的来头那么大，这么厉害？ 不是…… 你他吗在玩我吗？ 小汪都傻了，话不过脑，脱口而出：“你是他的托儿吧？” 小姑娘非常生气：“我是托？方主任，你来评评理。” 坐在旁边的骨科专家方主任本来是在津津有味看戏，立刻拉下脸来：“小汪，这是我们医院的vip，你说话注意点。” “唉唉，我知道了。” 小汪吓了一跳，赶紧道歉。 再看陈有信，小汪心情极为复杂，你特么一个满级人物，脱了装备，跑到我们新手村里装哔来了，我……我……刚刚我该不会说错话了吧？ 一屋子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包括那些袖子鲁高高，准备撵人的员工，全都面面相觑。 房间里安静地不像话，男默女泪。 半分钟前他们刚把陈有信好一通教训，这个那个的，这时候难道再让他们立刻拍马屁吹捧？做不到啊做不到，脸红红的，会害臊的。 只有小姑娘一个人说话：“陈大哥，你真的好腻害~~~” 陈有信被夸地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谦虚地说道：“那些都只是虚名而已，就好像浮云一样。” 小姑娘立刻掩嘴咯咯笑起来，一屋子，大几十个人，全都听到了她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像是被传染了一样，跟着一起哈哈哈哈，傻笑起来。 就连台上的小汪也咧开嘴，心里喊着mmp，嘴里尴尬地发出嚯嚯嚯的笑声。 讲师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不是被同行窃密，就是被大佬戏耍。 他快要被玩坏了。 ……………… ……………… 小姑娘叫景流苏，家里应该很有钱，骨科方主任亲自推着她的轮椅离开医技楼，女保姆开着牌照888结尾的丰田阿尔法离开，约好了在新屋熊大学的mit实验室见面详谈。 这才对了，肯定是自己人才知道陈有信过去的成绩。 来到实验室，张院士特意放下手中的事，和几人见面。 “好久不见啊小陈，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院士您好，我昨天刚回来。” “小流苏你好。” “张爷爷您好，我给您带茶叶来了~~” “小姑娘真懂事。” 张院士收下景流苏的茶叶，无意中看到陈有信一脸尴尬，立刻乐了：“你空手来不要紧，实验室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这是公然暗示礼物吗？ 看到万伯虎也是残肢，张院士大概懂了，听到小流苏叽叽喳喳说起刚才的趣事，他也乐得笑起来。 “你们呀，没挨一顿打真是幸运。” 张院士笑呵呵对陈有信说道：“小流苏几天来找我，问我能不能给她订制两条义肢，虽然我有这方面的资源，但我知道你在人工智能上有特殊见解，就说等你回来了让你帮忙看看。还没来得及和你联系，真巧，你们自己先遇上了。” 陈有信明白了，张院士虽然是做工业机械臂的权威，但医疗器材这一块他并不特别擅长，义肢做肯定做得出来，但也不敢说一定最好，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你表哥也是出了事故？” “嗯，我打算帮他做一条机械手臂。” “那你也帮小流苏做两条腿啊。” “这个……” “犹豫什么呢，你连茶叶都没给我带一盒。” “好吧好吧。” 张院士面子大，景流苏也是崇拜他的小迷妹，陈有信答应下来，双方皆大欢喜。 见自己的双腿有着落了，景流苏非常高兴，问道：“陈大哥，你之前说博爱公司的义肢不好，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陈有信点头：“他们的产品真的有安全隐患，对了，我也要强调一句，任何机械义肢都不可能完全取代真人，正常人走路都会摔跤，如果你穿着我做的义肢摔跤了，还请你多多担待一下。” 景流苏笑眯眯地说：“我当然不会怪你的。陈大哥，你是担心这个，所以不打算工业化生产，对普通人销售吗？” 陈有信点头，没想到张院士奇怪看着他：“小陈，我就特别不能理解这一点。你的全自动寻路焊接机器人，机械义肢，还有深潜器，为什么都不打算对外销售？你明明有能力给大家带来便利和幸福生活，为什么不做呢？” 因为有些技术不能透露出去，但我不能说。 陈有信也很头疼这一点。 再加上这个app是学习型的，要想经验升级，他必须亲自动手研究新科技，那些更加赚钱的重复性工作完全无法涨经验，所以他对金钱的**并不高。 陈有信只能无奈说道：“服务行业不好做啊，总有刁民想害朕。” 景流苏说：“陈大哥，你这种想法不对，我看那些英雄电影都在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陈有信摇头：“可是当英雄要承担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压力，痛苦，误解，背叛，甚至还有绿帽子……” “你理解狭隘了，你说的那些都是艺术加工，制造戏剧冲突的设定，真正的英雄不是这样。” 张院士打断他：“吉辽有个70岁的普通农民叫孙吉发，被尊称为‘铁手超人’，1980年他因为事故失去双臂，接下来的40年时间他研发了5代铁手义肢，帮助上千个无臂人重获信心，还登上了央视采访。他说自己虽然身体残疾，但还是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而不是当一个累赘。 孙老的铁手肯定不如你的产品高大上，但他都能做，怎么没有担心有刁民害他？我这不是道德绑架你，而是真心希望你能放下顾虑，尽可能多帮助一些人，将爱传递给全社会。” 陈有信动容了，张院士这番话确实打动了他，他决定回去和石大可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绕过技术壁垒。 张院士说：“你要是还担心，这样，你可以与我们实验室合作，谁要是找麻烦，打官司，我们实验室出面解决。” 这怎么好意思？ 陈有信连忙拒绝，张院士坚持合作，陈有信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不对劲：“您不会是在套路我吧？我一个人就能做的事，您非要合作……” 早就想与陈有信合作的张院士老脸一红，佯怒道：“我与你合作是看得起你……” 咯咯咯咯~~~ 景流苏在旁边差点笑岔气，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有信和他哥哥一样，都不会说话，还有张爷爷也是的，前几天就隐晦提过特别想和陈有信一起合作，明明是强强联手，皆大欢喜的方式，搞得现在互相拆台，逗死人了。 男人从18岁到80岁，都一个德性。 景流苏想起网上的这句话，以前她不懂，现在她终于懂了，笑得特别开心。 065【小陈，你怎么看】 生产专业假肢需要医疗行业的特殊许可证，以后发售时也少不了和残联打交道，走民政和医保系统。 而且对外销售，还真有可能出现刁民客户，陈有信选择与实验室合作，也是考虑了很多之后的决定，他出技术，实验室派一个人负责运营，这是最好的合作方案。 过了两天，陈有信去实验室谈合作具体事项，顺便选妃，翻牌子。 原则上，谁长得丑，勤勤恳恳工作，任劳任怨，老实听话的，他就选谁，他要给老实人一次翻身的机会。 隔着实验室半里路，陈有信就注意到巨大的红色横幅。 “怎么老家伙们都喜欢搞这一套啊？” 陈有信笑着嘀咕一句，但走近一看，慢慢皱起眉。 横幅上不是写的欢迎他，而是“热烈欢迎日苯横野精工专家团来华交流”。 横野精工？ 不是被他用一个真空内点焊圆球给气坏了，几天几夜睡不着觉，最后灰溜溜逃回日苯的那个吗？ 陈有信带着疑惑走进去，发现一些人在公共区域忙碌布置着，走廊里摆着高大的绿树盆景，到处可见精心布置的鲜花和植物，地面铺上一层红毯，部分敏感试验区也有人提着垃圾走出来。 “小陈，快来快来！” 李教授刚从一间房里走出来，看到陈有信，赶紧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陈有信跟进去，笑着问道：“李教授，怎么回事啊，这日苯人一来，你们搞这么大的欢迎阵势？” “他们也配让我欢迎？” 李教授啐一口，忿忿说：“就他们那种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作态，我看着都恶心。” “您都觉得恶心了，可外面又是挂横幅，又是铺红毯的。” “是上面的领导牵红线，亲自做媒撮合，我们也没办法呀，所以哪怕做做样子，也要捏着鼻子热情迎接。” 李教授也是无奈，他们是科技部直属的国家重点实验室，平时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申请科技部的研发经费，或者对外装哔，都打着科技部的牌子，确实占了不少好处。 就像结婚的两口子，不能只想着单方面自己享受，不尽义务吧？ 那不是和谐社会。 专家团队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陈有信混在一群硕士博士科研狗中看热闹。 领导是高科技司的一个副司长，姓李，40来岁正值壮年，很想干出点成绩的样子，极力撮合两边联姻合作。 横野精工的亚太地区社长一行人，包括上次的专家梅川信，大家到了后，先是一起简单参观了实验室的非敏感项目，再坐进会议室里聊天。 理性看待这件事，李副司长还是做了件好事的。 不得不承认，日苯人在精密工业上有不俗的成绩，世界顶尖，能让横野精工愿意放下身段，与国内研究所展开合作，确实是一件好事。 不过张院士表现得兴趣乏乏，一点都不主动，不热情。 李副司长急了：“张院士，您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们请过来，你们还犹豫什么呢，多好的机会啊！” 张院士想笑，几个月前横野精工才刚刚在他们这里吃瘪，那一幕真的是记忆犹新，说明日苯人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无敌存在嘛，何必吹的那么神？ 张院士摸着鼻子，婉拒说道：“关键是实验室最近太忙了，人手严重不足，实验室的五个团队都有重要任务，我实在是抽调不出人来再开新项目合作。” 李副司长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你拒绝的理由？人手不足就招人啊，我们国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了，只要你开口，别说10个人，100个都能立刻找出来。还有，我听说你们准备上一个机械义肢的新项目，怎么这就能抽调出来人了？” 张院士听后瞬间明白，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与陈有信的合作还在筹划中，谁嘴巴不牢，传的满天飞？回头必须整顿实验室秩序了！ 李副司长苦口婆心劝道：“横野精工的长项不仅仅是工业生产流水线上的机械臂，他们在家用机械臂上也有不俗的表现。当然，机械义肢不是我带他们来的主要目的，我是想撮合你们在工业机械臂上的深度合作。” 讲情怀，李副司长非常拿手。 我国工业机械臂发展水平确实不高，如果能借此机会提升实力，拿市场换技术，是不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 横野精工的工藤社长是个华国通，不用翻译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工藤社长微笑问道：“如果贵方对机械义肢这方面感兴趣，也可以考虑一下我们，我们横野精工拥有全世界最大的机械义肢开源平台，非常欢迎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共同开发和完善。” 张院士已经答应了陈有信，实在不好再和横野精工的人谈下去，见领导又要生气，咬咬牙，让下面的人出去把陈有信喊进来。 陈有信正在外面和大家吹牛呢，被叫过去莫名其妙。 进了会议室，梅川信双眼瞳孔收缩，认出来陈有信，立刻悄悄向其他人使眼色，微微点头。 大鱼终于出现了，就是这个小子。 他们费尽心思，创造各种机会，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张院士的团队，而是陈有信。 自从梅川信回去后，横野精工经过多方渠道的打听，终于找到关键人物陈有信，还派人悄悄去了一趟【有信汽修】，送修了一台重大事故车。 他们拿到车后仔细检查，发现【有信汽修】的修补技术非常强，而且修补材料比原厂的还要好，维修速度极快，焊接技术极高，如果不是全自动机械化操作，根本不可能做到。 顺藤摸瓜，他们又打听到陈有信与东海船厂合作，制造深潜器，还带章鱼机械手臂，非常灵活。 再过一个多月，南太平洋打捞火箭残片的事情也在圈子里小范围传播着，听说陈有信的深潜器好像也是主角。 这些都让横野精工极为吃惊，因为全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技术！ 必须锁定陈有信！ 陈有信懵懂无知，看到全是大佬，乖乖坐在最下首。 张院士介绍李副司长和横野精工的专家，含糊说道：“小陈，横野精工也是世界一流的机械义肢生产企业，要不，你和他们交流一下？” 陈有信觉得莫名其妙：“横野精工做机械义肢？我怎么不知道。” 工藤社长微笑着，用不太正宗的普通话说道：“陈先生听说过hackberry仿生肌电假肢没有？它是我们横野精工子公司的产品。” 我去…… 陈有信无语了，原来是这货。 在机械义肢领域，全球三强鼎立。 镁国是硅谷大学硅谷企业的模式，技术最成熟，属于老派的机械系，拼材料和软件，一条机械义肢2000美元起步，上不封顶。 欧洲是英国带头，瑞士丹麦都有民间牛人，将医用电极与手臂肌肉相连，通过肌肉收缩来感知，做出判断和反应，3d打印手臂价格1000美元左右。 而日苯的hackberry仿生肌电假肢，内置肌电传感器，同样也是3d打印技术，日苯人将成本控制在400美元一条手臂。 这绝对是价格屠夫。 好吧好吧，对方确实是行业大佬。 陈有信主动避其锋芒，承认道：“我听说过hackberry智能手臂，但我想做无智能的机械腿。” 工藤社长微笑道：“无智能的机械腿，横野精工也有，而且是全世界最好的产品。” 吹牛哔。 陈有信不屑反问：“谁说的？” 工藤社长微笑：“我说两个人你就知道了，南非的残疾人短跑运动员奥斯卡皮斯托瑞斯，还有你们国家的夏百渝，他们都在使用我们的产品。” 卧槽！ 陈有信彻底无语，张院士也吃惊地有些失态。 横野精工强的有些变态吧？ 皮斯托瑞斯就不说了，残疾人短跑世界冠军，最具代表性，最鼓舞人心，被无数假肢企业举例的鸡汤主角。 夏百渝是华国残疾人运动圈子里非常知名的人士，他是华国第一个穿着两条假腿登上珠峰的残疾人，而且登顶时，他70岁。 攀登珠峰有多难？ 正常人都登不上去，老夏绑着两条无智能的机械腿登顶了。 这些竟然都是横野精工集团的某个子公司的产品，绝对是不惜成本，烧钱堆料做成的顶级产品…… 谁敢说这个义肢质量不好？ 见了鬼还！ 陈有信和张院士对视着，全都无可奈何。 李副司长看到两人郁闷的表情，哈哈大笑，心情极为舒畅。 看到没？ 这就是我帮你们请来的超级大牛，你们竟然还拒绝合作！ 别瞎折腾了，你们那是小打小闹，行业大佬就坐在你们面前，你们还不赶紧巴结讨好？ 李副司长笑呵呵地问：“张院士，你就是打算和这个小伙子合作开发义肢啊？真不考虑一下工藤社长？” 张院士开不开发义肢都无所谓，他只是想和陈有信合作。 他轻咳一声，看着陈有信：“小陈，你怎么看？”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有信身上，看他怎么应对。 066【莽就完事了】 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面对全世界最顶尖的行业大佬，他能怎么办？ 当然是刚啊！ 陈有信反正是光棍一条，混不吝一个，莽就完事了。 他靠在椅子上，轻松说道：“我想说的是，在无智能的义肢上，我还真不觉得你们公司的产品有多么好。不如咱们来比一比，看看你们会不会第二次输给我，敢不敢？” 工藤社长笑容逐渐凝固，听到翻译后的其他日苯人更是脸色大变，想起之前的吃瘪就郁闷。 李副司长听得一愣，第二次输给他？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鱼儿上钩了，工藤社长沉着冷静地问道：“你想怎么比？” 陈有信手指头在桌上轻松弹着，问道：“就说奥斯卡皮斯托瑞斯的机械腿，j型猎豹吧，你们对这件产品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是什么？弹力？韧度？强度？稳定性？” 工藤社长很有些得意：“你说的这几点都对，这是奥斯卡打破世界纪录的关键，他的奖牌有我们的一份功劳，以至于国际田联还特意找专家测试j型猎豹，最后得出结论，j型猎豹比人类正常的小腿更加省力，国际田联还对他禁赛，不准他参加正常健全人的比赛。” 陈有信借来一个小记事本，唰唰唰几笔，简单画出奥斯卡机械腿的样子。 这条腿有点特殊，它是一个j形状，没有传统的脚掌，也没有脚踝，就是一根由高强度合金钢一体成型的钢条，确实不太像假肢，有点像钢板弹簧腿了。 奥斯卡穿着它可以正常走路，奔跑起来时，弯曲的j形钢板会给他非常大的反弹力，帮助他加速。 但金属是会疲劳的，钢铁在反复弯折之后，很容易断掉，失去韧性和强度，性能大减。 而且金属疲劳是不可逆转的。 奥斯卡穿着j型猎豹假腿，每天不断走路，奔跑，对金属的压迫力量非常大，怎样保持钢板长时间不变形，不损坏，这是最大的难题。 冶金水平，和钢铁质量划等号。 横野精工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们日苯人在高端钢铁冶金上的技术优势，他们不怵任何同行，尤其是华国人！ 陈有信画完j型猎豹假腿，举起记事本展示给对方看：“这样好了，我们按照完全相同的规格，各自做出一个j形猎豹假腿的主体，然后在同样的环境下，同时做压力和疲劳测试，谁的产品先崩溃，就算谁输。” 对方立刻答应下来，工藤社长说：“但是测试方案由我们来定。” 张院士在一旁说道：“不行，测试必须交给我们实验室来做，方案我会当场提出来公示，你们双方可以当场讨论补充。最终整个测试过程由我们独立第三方监督，你们双方可见。” 陈有信耸耸肩：“我没问题，我相信实验室的结论。” 工藤社长和几个日苯专家快速交流，也点头：“我们也同意，我会立刻让公司总部生产，用最快的速度空运过来。” 陈有信说道：“我随时奉陪，你现在就可以把数据规格发给我。” 工藤社长冷冷说：“第一步，做出的产品要严格测量，不合格的产品直接算输。” “行啊，误差超过千分之一就是不合格，没资格进行第二步的压力测试。” “千分之一的误差对于我们日苯人来说是完全不能容忍的，我认为，主要核心数据的误差不超过万分之一！” “可以，误差低于万分之一，我同意。继续，不要停，你敢报多高的精度，我都接下！” 双方你来我往，要求越来越严格，针锋相对，咄咄逼人。 四周的技术人员看得心惊胆战，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双方全都在打嘴炮，而且是高级炮。 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陈有信，独自挑战世界工业大鳄横野精工，真的太有种了，实验室的那些华国科研人员们感到热血沸腾！ 张院士同样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热了起来，他从陈有信身上仿佛看到了30年前的自己，梗着脖子和学术权威争辩的样子。 太自信，太霸气了。 奥斯卡的j型猎豹假腿，那是经过实践考验的成熟产品。 陈有信现在连一条假腿都没做出来，真这么自信可以超越对方？ 最不可思议的是，此刻张院士的内心深处，竟然选择无条件相信陈有信！ “三天后我们见分晓！” “告辞！” 会议室里，敌意十足，双方不欢而散。 ……………… ……………… 材料是工业的基石，冶金是材料的基础。 实验室发生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新屋熊大学的科研圈子里都在议论纷纷。 材料学院的郝院长大为惊讶，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老李，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让一个本科生挑战横野精工，你们做第三方监督？你知道日苯人的冶金水平吗？” 李教授笑呵呵：“我当然知道，你是日吹嘛，日苯冶金世界第一，数据想填多高就填多高，这样可以了吧？” 电话那头的郝院长老脸一红，这是在讽刺神户制钢所的数据造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神户制钢所造假多年，但不可否认的是，日苯的冶金工业水平仍然是世界一流的，与他是不是日吹无关，这是事实。 郝院长说道：“别老拿日吹说事啊，再说我跟你急。” 李教授打趣道：“郝日吹，死劲吹。” “老李，你严肃点！” 郝院长大叫一声，但也没真发脾气：“说句公道话，虽然横野精工不是以冶金著名，但他们多年的技术储备，绝对不是一个本科生能超越的，更何况这个陈有信还不是读材料学的，也不是你们机械学院的，他凭什么？” 李教授说：“英雄不问出处，他有多厉害，与他学的什么专业无关。你不相信没关系，过几天我通知你来实验室看测试，欢迎你来打他的脸。” “如果他输了，我能当场嘲笑他，指责他吗？” “当然可以，但如果他赢了，你必须当场大声嘲笑横野精工，你要是这么做，我就敬你是条汉子，以后再也不喊你郝日吹。” “好！” 挂断电话，没一会儿又有人打来，是红枫特种材料研究所的宋所长。 宋所长很激动：“李教授，听说小陈又放卫星了？” “宋所长消息灵通呀。” “我特别欣赏小陈，一直在关注他，他和横野精工什么时候比试？能不能让我也现场观摩观摩？” “行，我会提前打电话通知你。” “谢谢李教授。” 打发走宋所长，几个电话一个接一个。 有兄弟院校红枫大学材料学院的，武钢新材料研究所的，甚至还有外地的科研单位，也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好像是有人在中华钢铁论坛上发帖，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打听这件事的人越多，李教授脸上的笑容就越少。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信，大家都在说，他一个本科生何德何能，还想挑战日苯人，这不是和唐吉可德一样吗？ 李教授很心痛。 冶金是华国的一大痛处，华国是世界钢材产量大国，却不是强国，绝大部分的高端钢材都被外国企业控制着。 华国的钢铁和冶金行业备受诟病，钢企年年亏损，工资低，冶金技术落后世界先进水平一大截，看不到康庄大道的前途，整个行业死气沉沉，如同落下的夕阳。 年轻人都不愿意读这个专业了，各大院校的冶金和材料学多数都是调剂生，毕业就失业，有些人宁可端盘子也不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这也导致冶金工程师的极度缺失，国内断代严重，越发恶性循环。 李教授看着记录下的电话名单，这些都是想到现场观摩的同行。 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着：“陈有信啊，真希望你能将横野精工压下去，给华国年轻人一点鼓励和希望，告诉大家日苯人不是不可战胜的。一个民族，如果年轻人都没有希望，那么这个民族就已经死了。” 带着无数人希望的陈有信，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 关上门，二话不说，他把石大可和石泰龙叫出来，扔下一叠技术文件：“想办法把这条机械腿做出来，我要让那帮骄傲的日苯人闭上他们的臭嘴！” 067【没有道理会输啊】 陈有信脱掉上衣，与石泰龙一起抡锤。 黑石氏族锻造技巧极高，最强大的传说武器就是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另外还有无坚不摧之力，这是他们给霜狼氏族，让普通战士都可以持有的强力武器。 陈有信和石泰龙打出三条j型猎豹假肢主体，在做第四条时，石泰龙正捶着，突然一声咆哮“我有感觉了我要爆了” 哐当 陈有信笑得差点连锤子都握不住，砸在地面。 打铁也能给你带来快乐的感觉吗 赤着上身的石泰龙身上的肌肉非常吸睛，古铜色的皮肤，充满爆炸力的肌肉块群，充满了阳刚美。 他啊啊大叫了几声，突然抓起旁边的一把精钢刀，刺入自己的掌心，一小串鲜血滴落在火红的j型猎豹钢板上，变成一股热浪瞬间蒸腾不见。 半个小时后，石泰龙拿着第四条j型猎豹钢板过来，递给陈有信看。 优秀的j型假腿动力鞋绿色 1力量 1敏捷 装备后能略微提升移动速度。 制作者石泰龙。 陈有信脑海里突然出现这几条信息，觉得不可思议，再抓住前面三条钢板，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这三条都是平庸的白板产品。 这是陈有信第一次看到绿色装备，连忙追问“装备带属性，是因为你滴过鲜血的原因” 石泰龙回答“是的，兽族精血能起到微妙的调和作用，画龙点睛。” 古代有很多铸剑师，为了打造出天地神兵，有时候也会用各种东西做引子，血液里有大量的铁元素，说不定真能产生这种作用。 陈有信又问石大可“为什么你不能对装备附魔” 石大可摊手道“位面不同，科技不同。” 原来如此，陈有信明白了。 经过严格测试，四条j型猎豹钢板全部合格，陈有信隐隐有些期待与横野精工的会面。 8月25日，测试开始。 陈有信带着四条j型钢板来到实验室，用激光烙印出c1234编号，绿色假腿动力鞋是c4号。 横野精工的则是h1234，所有步骤全都视频录像，以保证不会弄错。 接着双方共同商议测试方案。 压力，拉力，扭力弯曲，冲击，动力强度等单项基础都要测，拉压疲劳测试机必须上，高频振动，超声法，红外热成像可选，双方不断争论，最终得出一个都认可的方案。 另外，横野精工带来了一名残疾人运动员，也是参加田径比赛的专业选手，虽然没有奥斯卡那么出名，但也不错。 工藤社长说“我希望能让小田先生感受一下产品的舒适度，毕竟产品是拿出去给消费者使用的，不是放在实验室里刷记录的。” “我同意。” 既然对方主动求虐，陈有信当然喜闻乐见。 双方都没异议后，实验室开始组织测试。 第三方独立监督团队的人有点多，十好几个，陈有信只认识两三个。 但大部分人见到他，都悄悄对他鼓劲，要他加油。 半个小时后，基础测量报告出来，送检的测试品全部符合规格。 横野精工的专家团队心里有些震惊。 说真的，为了刁难陈有信，他们之前提出的万分之一误差确实过份了，连他们自己安排生产时，合格率还不到10，做了几十条才精挑细选四条出来。 接下来是暴力测试金属疲劳。 拉力疲劳机将两个产品同时固定住，外界控制台不断升压。 j逐渐被拉成，弧度越来越小，再同时泄压，看回弹程度，与初始状态的变形程度。 往复几次之后，随着拉伸的力量越来越大，嘭 一条j型假腿崩断，试验停止。 “yesc1安全，是h1崩断” “陈有信小胜一局” “横野精工的拉伸力量竟然不如小陈” 监督团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陈有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工藤社长等人倒吸一口凉气，拉伸力竟然输了，说明他们的钢板比陈有信的更脆 这怎么可能 他们自己花了大量金钱堆料，质量超过市面上所有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比华国钢材还要脆 第二项，捶打力量。 电控重锤不断敲击，高速摄像机用慢镜头播放金属回弹速度，观察压力深度。 1吨。 3吨。 5吨。 这样的暴力锤击，每一下大家都能感受到地面一震，非常担心金属变形。 横野精工的专家们一直在看慢镜头画面。 最后到达自己的极限数据到达之后，他们又咬牙提出增加500公斤的压力。 嘭 随着重锤落下，一块金属终于承受不住极限重压，被瞬间崩飞，以极高的速度撞击在防弹玻璃箱的窗口，崩出一个蜘蛛网雪花裂纹。 “崩飞的是h2横野精工又输了” 监督团成员们惊呼，脸上喜形于色。 “测试第三个” 工藤社长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第三组立刻换疲劳机，在不断暴力折叠的机械操控下，大屏幕中看到，有一块金属很快出现裂纹。 “h3又是h3先出现裂纹” “横野精工连输最关键的三项” 实验室里不少人都兴奋地叫起来，这可是了不起的成绩，说明陈有信的j型猎豹钢板，在抗压，抗疲劳，回弹力等多个关键性能上，都超过了横野精工 工藤社长脸涨的通红，用日语和自己的专家团队低声争吵着。 “不可能” “这是我们第七代j型猎豹，刚刚上市的最新产品，怎么可能会输” “我认为测试有问题。” “我也这么觉得” 工藤社长立刻向李教授抗议，认为暴力测试结果不准，他们不认可这个结论。 “输了不承认，耍赖皮是吧” “这也太不要脸了，输不起就别比呀” 四周材料学专家们议论纷纷，陈有信无可奈何说道“测试方案是他们定的，现在又说测得不准，自己的脸疼不疼他们还想怎么比” 李教授说“他们想让那个残疾人运动员试穿实战。” 陈有信同意“没问题，今天满足他们的任何要求。” 陈有信还有c4号绿色j猎豹动力鞋，因为基础规格是横野精工定下的，能当成通用配件，随时让这位运动员换上。 实验室里的测试停止，大家换到新屋熊大学的操场上，运动员围着400米标准跑道进行实战测试。 小田是专业运动员，能跑多快他自己心知肚明。 穿上c4款，无缝衔接各种配件后，小田走上操场，稍稍热身后飞速跑出去。 男子400米的世界纪录是43秒03，刀锋战士奥斯卡皮斯托瑞斯穿着j型猎豹假腿，跑出46秒56的优秀成绩。 小田平时成绩是47秒50左右，但今天他在跑动时，感觉特别不一样，脚下的回弹反馈更好，弹力更强一点，像有一阵风在身后助推。 “46秒59” 新屋熊体育系的一个志愿者老师掐着秒表，大声宣布， 只见小田兴奋地直接跳起来，挥舞着拳头，兴奋地像一头野兽，他竟然快要追平奥斯卡了，这条假腿太神奇 横野精工的一群人低头看资料，竟然提高了1秒 顶级运动员提高01秒都相当困难，这是常识，1秒的提升只能是新材料假腿带来的。 不，不，这不可能 一定是顺风，今天风很大 对，也有可能是空气好，环境好，吃的好 最大的可能是，这条号称400米的跑道实际上只有390米，因为华国人最喜欢偷工减料了。 没错，就是这样。 因为不管怎么看，我们横野精工都没有理由输啊 工藤社长等人在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看到陈有信不断向四周说着感谢，华国人脸上都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们的内心难受得要命。 第二次输给陈有信吗 而且是在自己引以为傲的领域，他们认为稳赢的地方，又输给了同一个人 横野精工的人全都不甘心。 068【打架输了回家叫爸爸】 陈有信身边围着好多人，红枫特殊金属材料所的宋所长，武钢冶金科研所的朱主任，红枫大学材料学院的赵院长。 每个人都在恭喜他，套近乎，希望他能去自己单位走一趟，坐一坐，喝喝茶，聊聊技术，加深加深感情，谈谈冶金人的情怀，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当然如果能合作当然是最好了。 还有一些不熟的人，特别好奇陈有信是怎么做到的，不断追问。 这种行为很遭人反感。 就好像跑到大街上，随便找到一个开法拉利跑车的年轻人，问你年纪轻轻，怎么赚了这么多钱买豪车一样。 问也白问，再问就是牛哔，或者我爹牛哔。 陈有信不方便解释，这里人多眼杂，横野精工的几个家伙就站在旁边呢，一张张老脸皱成一朵朵老菊花，非常难看，像谁欠了他们几百万一样。 他被人围着走不开，只能含糊其词地说道：“我是请东海船厂帮的忙，他们用的【海龙号】深潜器的抗压金属，具体我真不方便说，你们也别问了好不好？” 哦~~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做深潜器的材料，听说【海龙号】现在能抗10000米的海洋深压，强度和硬度当然高。 “横野精工输的不冤。” “我国尖端冶金技术还是很厉害的。” “老夫非常欣慰。” “赶英超美指日可待。” 众人笑容满面，七嘴八舌议论着。 李教授站在人群外，对郝院长挤眉弄眼：“郝日吹，现在轮到你了吧？那些日苯人全都不说话了，你赶紧落井下石，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喊你日吹了。” 郝院长几十年前在日苯留学，亲眼见到强大的日苯冶金实力，被深深地折服，这些年确实一直在吹日苯技术。 郝院长艰难地用日语问对方：“你们搞什么，输给一个普通的华国大学生？” “我们没有输！” 这帮日苯人梗着脖子争辩道：“这不是我们最先进的技术，我们实验室里还有第八代试验品没有拿出来！” 翻译过来，华国这边专家们全都笑了。 真有新技术，你不早点做出来？ 非要都黑屏了，再说我还有大招没有放？ 陈有信问：“那你们想怎么弄？再等一个星期，你们把第八代拿来再比一次？” “不用一个星期，五天就好！” “……” 对方借坡下驴，这个滚打的真是666啊。 其他人也是无语：“哪有什么第八代技术，肯定回去搬救兵。” “说句公道话，横野精工擅长的不是冶金，输了也正常，日苯顶级冶金技术还是控制在三大钢厂手里，搬救兵肯定是找三大。” “但这不是他们输了不承认，回去喊人帮忙的理由啊。” “没事，让他们回去叫人。小孩子在外面打架输了，还不准他回家喊爸爸？” “爸爸来了一起揍！” 众人聚在一起偷笑，免得被横野精工的人听到。 陈有信突然觉得，这几个日苯人挺可爱的，他见过很多搞技术的人都像小孩一样，明明塞了满嘴的糖，被当场抓住，却死活不承认自己偷吃。 工藤社长是真的郁闷。 他们的计划可以说是完美无缺，先拿j型猎豹假腿出来，让陈有信输的心服口服，再以胜利者的身份与对方合作，让陈有信和实验室对他们感恩涕零，最后通过各种小项目合作，一点一点从陈有信那里把核心技术弄到手。 谁知道，第一步就失败了。 不是黄军不给力，而是华匪太狡猾啊…… 李教授笑眯眯地向他们挥手：“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 等横野精工的人愤而离开，李教授牵头开了一个简短的茶话会。 李教授详细介绍了陈有信过去的一些成绩，其他人知道他特别有主见，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招揽他的心全都淡了。 陈有信今天就敲定了合作事宜，他只需要听话的人，教授副教授太奢侈，硕士生还有些稚嫩，最终选了一个博士生跑腿前期筹备工作，只要等医疗器械生产许可证办下来，就可以正规生产义肢了。 万伯虎和景流苏要分两种情况对待。 万伯虎是成年人，身体基本上不会变化，石大可在他的断臂内植入微小的感应电极，同时在断臂外层贴上一圈感应圈，准确捕捉他的肌体电流信号，模拟脑神经信号，对机械臂发出指令，随想随动。 嗯，其实横野精工的子公司也是这么干的，3d打印，一条胳膊成本400美元。 但陈有信不打算用3d打印，他用轻便的合金材料，更加坚固稳定，在外部填充人造肌肉之后和真人一样，振金手臂完全可以做出来。 景流苏今年才14岁，身体还处于发育期，不能体内植入电极，只能使用外套的机械腿，每三个月调整一次接触面。 j型就不用了，还是用传统爪型，穿运动鞋，也能跑步。 万伯虎的手臂先不忙，11月去瑞士参加展览之前做出来就行了。 陈有信打电话约了景流苏，先去帮她测量体型，顺便和她的家人商量义肢佩戴方案。 ……………… 景家很有钱，住在江滩边的豪华住宅区。 陈有信的流动补胎面包车被保安拦在小区门口，盘问了半天才放行，最后按照门牌号寻找，来到一栋三层楼的独栋别墅前，昨天见过的女保姆帮忙开门。 别墅院子很大，有专职园丁花艺师打理，走廊种植着各种鲜花，连角落里也不放过，在炎炎夏日里显得绿意盎然，一片清凉静谧之气。 景流苏坐在门口，热情洋溢地挥手：“嗨~~~早上好！” 陈有信打过招呼，进屋后问：“你爸妈呢？” 景流苏滚动着轮椅跟在后面，说道：“我爸妈到遥远的天国旅行去了。” “这……” 陈有信都傻了，不是，这事儿怎么谁都没跟他提起啊？张院士也不说，李教授也不提，搞得他突然这么一问，尴不尴尬呀。 所有的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的故事各不相同。 半年前景流苏和姐姐，爸爸妈妈，一家四个人开开心心去参加朋友的婚宴，结果车祸降临，姐姐轻伤，她双腿截肢，父母撒手归去。 现在，景流苏唯一的监护人就是22岁的姐姐景灵曦。 姐姐不仅仅要处理爸妈身故之后的繁琐事情，还要赶鸭子上架，被迫接管庞大的企业，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景流苏不想给相依为命的姐姐再添其他麻烦，所以她能做的事情都自己做，医院复诊，配合康复，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让自己开开心心，元气满满，从来不让姐姐替她担忧。 好坚强，好懂事的孩子。 陈有信对景流苏的爱怜更多几分。 没过几分钟，姐姐景灵曦出来了，走到客厅。 陈有信注意到，这对姐妹长得挺像。 景流苏是小巧可爱，而景灵曦的眉眼已经完全长开，容貌身材都是上上之选，穿着一身职业裙装，英气大过于婉约，脸上有着和同龄女孩子截然不同的气质。 景灵曦的表情冰冷，直截了当说道：“介绍一下你的方案。” 陈有信认真解释。 对于景家来说，市场上有那么多专业公司，这一行的专家多如牛毛，如果陈有信没有特别突出的技术，为什么选择他？ 听完方案，景灵曦挑眉，语气有些不高兴：“你现在要量我妹妹的腿？你想怎么量？她还是个孩子。” 陈有信突然醒悟过来，对啊，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又不是专业医护人员，看她中段截肢的大腿，总有些不方便。 再看景流苏，果然她的表情也变得扭捏起来。 陈有信拿出不同的测量工具，在自己腿上比划了一会儿，让女保姆将景流苏推进房间，私下测量。 景灵曦等妹妹的房门关上后，认真说道：“陈先生，张院士和我爸爸是好友，但你并非医疗器械设计师，以前也没有从事过类似的工作，虽然有张院士的推荐，但我希望你要认真对待，别拿我妹妹当试验品。” 这是一个负责任的姐姐，陈有信爽快答应下来：“你放心，我还要为我表哥做一个义肢，不会随便开玩笑的。” 拿到准确数据后，陈有信就回去了。 他从实验室里拿到张院士留给他的一些义肢资料，回头与石大可研究了一下，一天时间不到，就做出来三对假腿，可供选择。 景流苏接到电话时不敢相信，这个效率也太高了吧？ 她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想去萬达广场试穿，顺便逛一逛。” 没问题，陈有信答应下来。 069【我能走了！】 景流苏坐在床上，看着保姆从衣柜里一件一件选衣服，让她看。 14岁的小女孩正是最爱美的年龄，可爱的公主裙，凸显身材的短袖t恤，还有夏天女孩子们最喜欢的热裤，景流苏将喜欢的几套全都带上，至于穿哪个，到时候看心情。 在萬达广场下面的停车场，两人碰面了。 陈有信换了一台高顶全顺货车，车尾还装有斜坡，将景流苏推到车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对她微笑。 “这位是我们学校医学院的学姐，你可以叫她图图姐，她来帮你专业安装。” 陈有信介绍，图图和他住一个小区，顺便叫来帮个忙。 三对假腿，主要是材质和尺寸略微不同，四分看材质，六分看安装。 断肢与假肢套筒的结合非常重要，如果不舒适，不贴合，很容易磨破皮肤，还会让断肢尖端的敏感神经再次紊乱。 陈有信摸了摸鼻子，说道：“这次我不能避嫌了，我必须知道尺寸是否适合，所以，你最好还是和你姐姐商量一下。” 景流苏红着脸看看他，再看看女保姆，最后说：“不用麻烦我姐姐了，没什么的，我同意了！” 图图笑着说：“确实没什么的，我们都是医护人员，眼中没有性别。” 等陈有信背过身，景流苏在两女的帮助下换掉短裙，穿上宽松的短裤，将下摆拉扯上去，再坐在台子的边边处，尽量让大腿肌肉全部露出来。 陈有信转过来后，看到了中段截肢的腿部。 说实话，他非常震撼，看到这对不健全的双腿时，心中一点杂念都没有，只有怜惜和同情。 但残疾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他们需要正常对待。 “下面，我要贴几个薄薄的电极来记录你的动作习惯，再给你裹上一层保护膜，别怕哦，很清凉的，这些就像你做面膜一样，果冻状，qq哒~~” 图图轻声解释，戴上手套，给景流苏的腿上抹了很多啫喱状的润滑剂，贴上极细的电极片，又用超薄大号橡胶套将腿保护起来，一层加一层，不断增加厚度，最大限度地保护景流苏的腿。 陈有信蹲下来，仔细观察贴合部位，用签字笔画出保护套的轮廓，并且在车子前面用切割机微调打磨。 半个小时以后，保护套成型，完美贴合。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陈有信说：“先别急着站起来，试一试能不能甩动小腿。” 景流苏非常紧张，试着用正常思维控制着腿部肌肉收缩，发现机械腿真的能动！ “我的天呐！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它有反应！” 景流苏兴奋地双手捂脸，又试了几次收缩，两条腿果然都向后移动起来。 但是回弹的力量非常轻微，她要等待两秒，机械腿才会自动慢慢归位。 陈有信解释：“这是因为你的肌肉缺失，感应力量不足，所以回弹速度才会慢，电极已经记录下来，我将来会为你改进。” 景流苏期盼地问：“我能站起来吗？” “当然可以。” 景流苏坚持不要人搀扶，努力踩在地上，张开双臂，摇摇晃晃站起来。 她迅速适应了新的双腿。 甚至还扶着旁边的柜子，来回走动几步，越来越熟练。 “我能走了！我能走了！” 景流苏声音尖利，谁都能听出她言语中的狂喜，还有她的哭泣。 陈有信看到，图图眼中全是欣慰，女保姆脸上的表情格外高兴，还在偷偷抹眼泪，说着恭喜。 这一刻，陈有信感觉到极大的满足，十分欣慰。 哎呀。 景流苏不小心踩到刚刚掉在地上的塑料盖，身子一歪，正好扑到陈有信的怀里，被他抱住，羞了个大红脸。 陈有信将她扶着站好，景流苏撒娇说：“我要上去逛街。” “好呀，我们都陪着你，我帮你拎包。” 景流苏换了一条宽松的运动长裤，穿上运动鞋，从外观上看，谁知道她双腿截肢？ 景流苏的身体平衡感实在是太好了，在停车场走了两分钟，她就能轻松驾驭双腿。 她坚持走楼梯，不坐电梯，甚至还跑到超市的自动扶梯处，站在斜坡上下来回几次。 机械腿的踝关节，膝关节，表现都很优异。 逛街，吃饭，除了站起和坐下时需要用手扶着东西之外，其他的场景几乎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景流苏心情好，胃口就好。 四人吃西餐，她一个人就要了两块牛排。 下午她还不肯回家，更不肯脱掉假腿，这家萬达有真冰溜冰场，她要去溜冰。 ？？？ 陈有信奇怪看着她：“今天第一天测试，你就要溜冰？飘了啊小姑娘。” 景流苏嗯嗯点头，撒娇说道：“你就让我去嘛，我以前最喜欢溜冰了，这家溜冰场我是vip客户，大家都认识我，真没问题的。” 女保姆也证实这一点：“是的，二小姐去年还参加过溜冰比赛，拿过省级奖。” 陈有信恍然大悟：“我说呢，哪里测试都可以，你非要选择这里，原来你都计划好啦？” 景流苏吐吐小舌头，眯着眼调皮笑道：“我连冰上舞蹈服都带来了呢~~” 陈有信思考了一会儿说：“可以溜，但严禁做出跳起来360°旋转之类的危险动作，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yeah~~我保证不做危险动作！” 景流苏兴奋极了，她失去双腿后，特别渴望重返溜冰场，她小时候练过芭蕾，在溜冰场上她翩翩起舞，是最美丽的白天鹅，她最享受在风中飞舞的感觉。 下午2点，等冰场维护好之后，景流苏带着三人入场。 冰场老板见到景流苏还特别高兴，问怎么半年没来，景流苏淡然笑笑，随口一句出国了就解释一切。 陈有信来到等候区，帮景流苏的机械脚趾套上袜子，调整好角度，固定在溜冰鞋里：“千万要小心，这里太滑，万一摔倒了，不容易爬起来的。” “知道啦，陈婆婆~~” 景流苏咯咯笑着，悄悄伸手假装揪陈有信的头发，被他发现后瞪一眼，立刻像被老师抓住的小学生一样，乖乖背手坐好，假装看着天花板。 女保姆就坐在冰场旁边，看护急救工具包，图图第一次溜冰，自己扶着栏杆玩儿去了。 陈有信会滑一点点，他主要盯着景流苏。 小姑娘果然放飞了自我，经过简单的直线滑行，找回感觉之后，她开始试着蹲下加速，重心立刻不稳。 不小心摔倒一次，陈有信赶紧滑过去扶她，景流苏呵呵傻笑，说自己一点都不疼。 “废话，膝盖是钢铁，你肯定不疼了，可万一零部件摔坏了怎么办？” 陈有信将她拉起来，拍拍她后背的冰渣，警告说道：“你再这样乱来，我就不准你玩了。” 景流苏吐吐舌头，突然伸手一推，自己向后滑开。 我去！ 陈有信手忙脚乱，差点没站稳，惊出一身冷汗，却看到景流苏咯咯笑着，倒退着滑远，向他招手：“你来追我呀~~” 快乐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当几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有说有笑走进冰场后，景流苏的速度慢下来。 这几个女生大概也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青春洋溢，穿着打扮时尚，为首的那个甚至浓妆艳抹，穿着造型夸张的闪亮礼裙。 “哟，快看这是谁呀，失踪了几个月的流苏妹妹又回来了？” 这个浓妆姑娘掩嘴轻笑，主动滑到景流苏的面前。 另外几个女孩也围上去，看似热情，却没有半点欢迎的意思在里面。 070【最美丽的少女】 景流苏看到这几人，心情很复杂。 她们都是以前一起学习溜冰的伙伴，但景流苏太聪明，不仅技术最好，家境更不用说，于是小伙伴们逐渐排挤她，冷落她。 14岁的小姑娘，从小到大都在父母的护翼下长大，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哪里懂得那么多人情世故？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穿名牌衣服，用最好的手机，不可以吗？ 办最高档次的vip卡也不行吗？ 家里百万豪车接送也不可以吗？ 可是她家最便宜的车都是100万的奔驰，总不能为了不让同龄人心生想法，再买一台10来万的车吧？ 但别人不这么想。 浓妆女孩叫蓉蓉，最看不惯那些富家女，她就喜欢踩在这些天之骄女的脑袋上，这样能给她带来巨大的快乐和满足感。 蓉蓉说道：“你半年没来，动作都不那么利索了，是忘记滑冰了吗？啊对了，待会儿我要拍一个宣传片，就是以前老板找你拍的那个，不过现在女主角换成我了哟，你出局了~~” 旁边几个女孩都在笑，看到景流苏脸上的惊愕，越发开心起来。 景流苏一听就明白，半年前老板希望她能帮忙拍摄一段溜冰场的宣传广告，后来她出车祸，老板联系不上，不能一直等下去，最后选择蓉蓉。 这半年来，景流苏已经成熟了很多，她不争，不抢，没生气，甚至觉得蓉蓉她们好幼稚，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蓉蓉她们在得意地笑，还在她面前炫技式地冰上飞舞。 而她笨拙的动作，不听使唤的双腿，都让她的内心有些难受。 是嫉妒吗？ 不，她不嫉妒。 她还能呼吸冰场上方冷冷的空气，还能看到灿烂的阳光，品尝到让人叫绝的美食，还能活在这个世上，她已经很满足了。 人生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她，何必为那些无聊的小事烦心。 但是，她当初为了这段广告精心准备了一个星期的冰上舞蹈，这是她未完成的一个遗憾。 “流苏，不要被其他人说的话影响到心情。” 陈有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流苏转过来，看着这个她崇拜的大哥哥，昂着头问他：“是不是经常有人也这样对你？” 陈有信微笑道：“当然，我都习惯了。优秀的人总是被平庸的人各种针对，我只会用更优秀的成绩让他们一个个都闭嘴。” 景流苏眼睛笑得像一轮弯月，喜滋滋地说：“我也要像你一样优秀！所以，等一下我也要跳一支冰上舞蹈。” “不行！” “当我被针对时，我只会用更优秀的成绩，让她们一个个都闭嘴。呐，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我……” 陈有信发现自己被一个小姑娘套路了，果然是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瞪她，无效。 假装生气，没用。 陈有信无奈，只好同意：“千万千万不要做危险动作，否则我真生气了，我就……” “你怎么样？” “我就三天不跟你讲话！” “真幼稚~~” 景流苏整整衣服，翻了个可爱的白眼，从陈有信身边滑走，去找老板商量了。 被个小丫头片子涮了？ 陈有信哭笑不得。 半个小时以后，溜冰场临时清场。 几个摄影师在不同的角度架好设备，对准场中的蓉蓉，她展示了一段精彩的冰上舞蹈。 就连陈有信都不得不承认，为什么花样滑冰会成为奥运会收视率较高的几个单项之一？ 当然是因为美啊。 蓉蓉的身材那是极好的，还穿着连体的礼服，视觉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但不可描述。 动作更不用说，弯腰，俯身，单腿滑行，柔软的身体能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高难度动作，与音乐一起，给观众们带来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几个摄影师都拍到大量精彩的镜头，宣传片没问题了。 老板说：“不好意思，耽搁大家几分钟，我这里有个vip客户也想跳一段冰舞，大家帮帮忙，配合一下，vip有特权嘛。” 摄影师们都懂，无所谓，几分钟就完事了。 蓉蓉坐在场边休息时，几个好友赶紧围过来：“蓉蓉，我刚刚听老板说了，景流苏那个小丫头也要拍！” “啊？怎么回事？明明都说好了是我拍的，怎么能临时变卦！” 蓉蓉急了。 好友说：“老板的意思好像是不变，景流苏是自己拍着玩。” “就是，你看景流苏那个技术，退步太多，哪有资格和你比？” “合同都签了，不会变卦的，你就放心好了。” 蓉蓉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抢她的位置就好，女人天生就擅长斗争，她好不容易才把景流苏斗下去，怎么可能轻易让小丫头再夺回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景流苏。 而她真正出现时，每个人都惊呆了！ 景流苏换了一套漂亮的白色礼服，上身勾勒出她稚嫩的线条，短短的裙摆之下是让所有人震惊的两条机械假腿，丝毫没有遮掩！ 紧张的蓉蓉等女孩看到，目瞪口呆。 原来景流苏消失半年，是因为她失去了双腿！ 一时间，各种对她的嫉妒，忿恨，埋怨，都从这些女孩的内心里飞了出去，产生了极为复杂的心情。 景流苏昂首挺胸，不顾任何人的目光，大步走到服务台前，看着老板笑嘻嘻道：“我准备好啦~~” “流苏原来你……” 老板震惊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一个聪明的摄影师悄悄打开镜头，将整个过程全都录了下来。 更衣休息区，陈有信蹲在景流苏面前，亲手帮她换上冰刀鞋，抬头认真地说：“别忘记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景流苏伸出小指头，笑得格外灿烂：“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了勾，大拇指盖了章，陈有信就放心了。 等景流苏走上冰场，萬达广场闻讯赶来看热闹的至少有500人，还在不断往这边涌，好奇的人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围在一二层的护栏边，全都举起手机，拉近焦距，对准了漂亮如同一朵洁白小花的景流苏，她脸上的自信光彩照人，让人看到都会不自觉地跟着她一起微笑。 音乐响起。 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钢琴曲，《水中的阿狄丽娜》。 世界上最美丽的少女景流苏，在上千人的目光中，冰上翩翩起舞。 残缺的身体并不能阻挡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她用心向这个世界展示着什么是美，什么是爱，什么叫做珍惜拥有。 虽然两条功能还不够强大，远远不如人腿灵活的机械假肢，无法让她做出复杂的动作，整体下来不如蓉蓉炫技那么好看。 但景流苏的强大自信，美丽坚强的个人魅力，给观众们心灵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这是蓉蓉不可能相比的。 或许是因为不甘心。 也可能是为了让自己不留遗憾。 景流苏在音乐的最后，还是不顾陈有信的警告，选择了一个复杂的360°旋转跳跃。 半年前的景流苏能轻松做到，但现在十分勉强。 加速之后的腰部扭动，带动大腿肌肉的急速扭曲，小腿迅速弯曲，脚掌起跳，在空中旋转之后单脚落地，一条腿支撑，另一条腿必须弧线摆动保持身体平衡，所有的动作必须一气呵成，才能完成旋转跳跃。 太难了。 景流苏落地后，没能保持住平衡，小小的身躯摔倒在地。 哗！ 全场惊呼！ 上千人全都揪起一颗心，担心景流苏出现问题。 蓉蓉等人全都掩面不敢看，老板更是大叫不好，赶紧让人上去帮忙。 最先冲上去的是陈有信。 他只穿了一双袜子，踩在冰上快速奔跑，单膝跪地，蹲在景流苏的面前。 “对不起，我错了……” 景流苏泪流满面，可怜兮兮地请求陈有信的原谅。 陈有信来不及纠结这个，赶紧看她的腿，果然支撑腿的固定拖被摔掉了，残肢从套筒里露出来，不过另一条腿还好。 “傻丫头，还拉勾呢，再不信你了，我要三天不跟你说话！” 陈有信小小地抱怨一句，干脆将脱落的义肢全部取下来，放在地上。 接着一个公主抱，陈有信将景流苏抱着站起来，向场外走去，同时让跟过来的女保姆把机械腿带走。 此时音乐刚刚结束，现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掌声如雷。 大屏幕上，是拉近了镜头的陈有信和景流苏。 坚强美丽的少女，绅士有型的哥哥，这些掌声是他们应得的尊敬。 071【我穷我有理】 第二天早上，不少上班族在公交车，地铁站无聊刷手机时，都看到头条推送的新闻。 “震惊！史上最漂亮的花样滑冰少女竟然是她。” “身残志不残，让人感动的兄妹。” 一不小心，与陈有信有关的两条新闻又冲上微博热搜前十。 视觉工作室的摄影师拍下完整过程，营销v号迅速发布视频，从上场之前，到最后离开，采访景流苏以前的朋友，以及刨根究底找出来的陈有信相关资料。 一下子，转载数量超过100万次，点赞更是超过800万，评论无数。 华国残联，华国爱心助残基金会，相关领域的著名评论员和专家，都被逐个@，纷纷表示这是一件让人感到震撼的事情。 一些慈善爱心大使，热衷公益的明星，医疗界的大v，也都加入讨论。 “我国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义肢？” “走路这么灵活，感觉和真正的人腿有的一拼。” “这是广大腿部截肢患者的福音啊！” “万人血书求公布厂家联系方式，我要买两条腿。” “同求购买渠道，我不需要像小姑娘那样冰上舞蹈，我只需要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就行了。” “强烈呼吁这个年轻人尽快成立公司，大规模生产，为我们残疾人带来便利！” 网友们顶得最高的几条，全都是寻求购买方式，每个受到腿部残疾困扰的人都极为渴望拥有这条灵活的义肢。 而陈有信的私人微博早就被人肉出来，又一次炸了，以前玩机器人时的粉丝，修车的粉丝，再加上现在多出来的几十万新关注，全是密密麻麻的消息。 一大早，陈有信坐在马桶上刷微博，无可奈何关掉app。 微博崩了不说，微信也被朋友们炮轰。 万伯虎说：“我相当期待11月去瑞士，你会给我什么惊喜，我也要一个公主抱。” 陈有信哈哈笑，回了一个小拳拳捶你胸口的表情。 赵权也发来消息，连着十几条：“卧槽，好漂亮的小萝莉！” “哇，你竟然真把机械义肢做出来了，厉害厉害。” “视频让我感动得想哭怎么办？我也好想有个妹妹，小埋或者海老名都可以。” “信哥，我妈也看到视频了，说她有个同学的孩子也是残疾，能不能委托你生产一套？我还没答应，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陈有信看完他的留言，回复道：“等着吧，最近可能会批量生产，到时候通知你。” 之前加的学姐宋玉，谢雨菲，傅芸那些朋友们都发来贺电，恭喜他又做了一件好事，傅芸还说：“你的鸡特别爱来我家，每次我都把它喂饱了再放走。” 还没解决完卫生问题，电话又打过来。 老陈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起床没有？快点来店里，这里人山人海，全都是找你的！” “找我干嘛？” “好多记者，还有坐着轮椅的残疾人。” “……” 陈有信真没想到，消息会传的那么快，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吧？ 他匆匆忙忙赶到店里，发现自己的车都停不进去，必须停在100米外的酒店门口，再走回去。 这短短的100米，陈有信至少见到8个坐轮椅，或者拄拐杖的残疾人，大部分是独自过来，少数有家人朋友相陪。 有眼尖的注意到陈有信，兴奋喊着：“小陈！真的是你呀！” 陈有信被拦着，好说好歹来到店里，又被热情的顾客围住不让走。 这么搞不是办法。 石泰龙一个顶十个，将人群强行分开，搬来一个大台子，让陈有信坐上去，石大可递给他一个扩音器。 “把电话线拔了，老爸你手机也关了。” 陈有信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关电话，店里的固定电话从他进来就没停过，都是咨询义肢的，铃声格外刺耳，有点强迫症的陈有信绝对不能忍。 站在台阶上，陈有信面前站着一排记者，旁边是坐轮椅的残疾人代表。 大家有很多问题想问，最重要的就是哪里可以买得到。 陈有信举着扩音器说：“生产假肢的公司刚刚组建，医疗器械生产经营许可证正在办理，同时产品也在研发当中，它不是最完美的，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调整，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家就能在市场上看到我们的成熟产品。” 有人高声问：“要等多久啊？” 旁边有人笑着打趣：“你拐杖拄了10年，不多这几天。” 四周一阵小哄笑，又有人大声问：“老板，这一支大概需要多少钱？” “我只需要脚踝部分的，有货吗？” “我左右两条腿是畸形的，能订制不同的方案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需求，有的人很穷，买不起，但又想用好产品。 有的人需求高，要求不影响他们跑步，甚至还想踢足球。 有个畸形的残疾人脱下裤子给陈有信看腿，可能是被庸医误治，一个高，一个低，一个正常粗细，一个肌肉萎缩变得特别细。 陈有信今天总算是理解了。 为什么像“铁手超人”孙老那样的人，做出成绩也不那么容易，因为这种事情又不挣钱，又麻烦，风险还大，企业没利润，谈什么做大做强？ 还有，为什么张院士建议打着实验室的旗号来操作这件事，出事了由官方兜着，因为社会太复杂了，人都不是那么单纯，一样米养百样人。 现场就有几个残疾人，我穷我有理，我残我强势，不仅要求减免各种费用，甚至还提出更过份的要求。 不想理他们？ 嘿，他们就在旁边拉着记者说风凉话，说陈有信没爱心，钻到钱眼里出不来，连残疾人的钱都想赚。 陈有信找谁申冤去？ 有个40多岁的中年人高声问道：“小老板我问你，视频里的那对假腿是你设计的吧？” 陈有信趁机喘口气，点头承认。 没想到这人又说：“你家是修车的，你也是计算机系毕业的本科生，你有什么资格生产医疗器械？你就不怕害死人了，你这辈子良心都过不去？” 卧槽！ 你他吗说的是人话吗？ 陈有信是真生气了，差点口吐芬芳骂回去，但他还是努力忍住。 他只要产品质量合格，通过国家质检验收，符合相关要求，生产手续齐全，你管我出身是什么，刘备还是编草鞋出身的呢，怎么当了国君？ 旁边不少人也觉得恼火，立刻帮着开骂：“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这都能挑刺？” “信不信我削你？” “老家伙，你这嘴也太毒了吧，什么居心？” 不由得他们不急，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好产品，大家都等着上市，突然莫名其妙跑过来一个人大泼凉水，什么意思啊？ 这个中年人舌战群儒，吵得不亦乐乎，不断带节奏。 这时候，突然有人喊道：“我认识他！这人也是做假肢的，还来我们康复医院的病房里推销过，他们公司叫……叫……对，叫博爱医疗器械公司！” 陈有信顿时火冒三丈，这是来报复他了？ 还没等他说什么，石泰龙就分开人群，单手把这个中年油腻男提起来，毫不客气地扔到人群外，引起四周轰然叫好，掌声不断。 中年油腻男躺在地上哎哟叫着，假装爬不起来，大声喊着：“小心我告你故意伤人！” “你再叫一句试试！” “赶紧滚蛋！” 好几个残疾人转着滚轮过来，这家伙要是再敢叫，他们就敢推掉轮椅赖在他身上，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这个中年人仓皇离开，之前那几个故意刁难的坏分子悄悄溜走，现场一片欢呼。 陈有信说道：“关于资质问题，请大家放心，我这次要和新屋熊大学的数字制造装备与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合作，共同研发，这是国企单位，科技部直属，首席技术官是我国科学院的院士，将来要走民政和残联的补助路线，可能还会和残联基金会合作，给予补贴，所以大家不要被一些故意抹黑的小人带了节奏……” 原来这么强啊！ 现场欢呼不断，好多人都激动地热泪盈眶，他们看到了希望，记者们闪光灯就没有停过。 这绝对是重大新闻！ 天时，地利，人和，这个三者全占的小伙子，想不火都难！ 072【我吃定你了！】 华国每天发生的重要事，都会被一些有心的外国人看到。 更何况是强烈关注陈有信的那些人？ 三天前，工藤社长回到日苯，向公司总部详细汇报。 刀锋战士的j型猎豹假腿竟然在整体性能上输给华国人，证明了陈有信身后肯定站着一个新材料团队，技术很强大。 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否则以后横野精工就没法玩了。 但他们哪有什么实验室第八代j型猎豹假腿，纯粹是缓兵之计。 拿到从华国红枫得到的全部信息资料，经过仔细分析，横野精工的常务执行董事竹内浩树特意来到神户制钢所，寻求帮助。 负责接待的是执行董事山口裕，同时他也是神户制钢所钢铁事业部的铁粉本部部长。 神户制钢所是日苯第三大钢铁集团，这是一家百年老店，出过不少名人，安贝就在这家公司工作过三年。 “神钢”品牌世界知名，全球一半的汽车弹簧出自他们公司，最近五年在工业机械臂领域的技术突飞猛进，成为新的利益增长点，也得益于与横野精工的长期合作。 所以，山口裕部长，和竹内浩树董事，两人的关系非常不错。 两人先在办公室里见面，山口裕刚刚从基层一线的铁粉实验室回来，还戴着安全帽。 “竹内君，有什么事情这么急？” “山口部长，我是求你帮忙来了。” 竹内浩树将诉求说出来，希望神户制钢所为横野精工打造一款性能更加出色的j型猎豹假腿钢板，采用更好的材料，达到某些苛刻的要求。 山口裕是铁粉本部的负责人，神户制钢所的高端冶金实验室有很多顶尖技术，他们是第一个应用部门。 但关系好归关系好，合作是严肃的事情，你提出技术求助，必须有理由，否则我没必要把最先进的技术拿出来给外单位用。 山口裕就问：“难道你们的产品还不够好吗？世界第一的残疾人短跑运动员都在用你们的j型猎豹假腿，是有竞争对手出现了吗？” 竹内浩树有些迟疑，决定能隐瞒就隐瞒，说道：“不是，我们只是在新产品上市后收到市场的反馈，顾客对我们的要求更高了。” 山口裕又不是容易糊弄的小孩子，这种理由当然一口拒绝。 竹内浩树磨了半天，没效果，只好先离开。 到了下班之后，山口裕接到电话，竹内浩树请他吃饭。 去哪里吃呢？ 东京银座的【数寄屋桥次郎】寿司店。 这家店是米其林三星级美食店，老板叫小野二郎，今年94岁高龄，全世界年龄最大的三星主厨，日苯美食界的国宝，纪录片《寿司之神》的主角。 这家店面积很小，总共就10个座位，想吃饭要提前一个月预约，人均消费大概2000软妹币，最让它名声大震的是安贝请奥巴在这里吃饭，按照华国规矩来说，这就是国宴水平。 当山口裕来到店里，看到墙上挂着自己公司曾经的员工安贝和奥巴的合影，自己的位置正好是安贝坐过的，会心一笑，对这场安排非常满意，大概明白竹内浩树的意思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快速品尝寿司美食之后，两人的感情更近一些，换场地，来到更受平常人喜欢的摸摸酒馆，再喝一轮。 这次，竹内浩树终于肯说实话了：“我们在华国发现了一个劲敌，他们在冶金材料，焊接，工业机械臂等领域，拥有惊人的成就，但他们还很弱小，刚刚成长起来。” 山口裕也严肃起来，这几个领域也是神户制钢所的拳头技术，能让横野精工都感到害怕的劲敌，神户制钢所也必须重视。 竹内浩树拿出手机，将他们收集整理的资料展示给山口裕看。 尤其是他们拍下的完美金属圆球焊接，以及花大价钱拿到的【海龙兽】近景外观图，陈有信的j型猎豹假腿测评数据，这些都让山口裕慎重起来，放下酒杯，仔细观察，好久都没喝一口。 等山口裕看完，竹内浩树又放给他看景流苏冰上舞蹈的视频。 “不可能！” “他们不可能做到这么精细。” “肌电信号竟然能处理地这么准确？” “竟然跳起来了……” “幸好没成功。” 看到景流苏摔倒，山口裕忍不住回放几次看细节，最后沉默无语，将平板递给竹内浩树。 竹内浩树问他：“这是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竞争对手？” 山口裕保持着神户制钢所的惯有骄傲，不承认陈有信的实力，反问道：“所以你们认为，他们的冶金技术已经完全超过横野精工，你才过来求我帮助？” “横野精工的冶金并非强项。” 竹内浩树老脸一红，点头承认，给两人倒酒，碰杯喝下。 老狐狸山口裕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问道：“你们有什么计划？” 竹内浩树和盘托出，他再不说就没机会了，等陈有信的团队发展起来，壮大起来，万一再被华国某个有钱的超级企业收购，他们拿什么和陈有信全球竞争？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在神户制钢所身上。 冶金是神户制钢所的核心，铁粉本部是重中之重，他们的材料要是输给华国人，还有什么资格叫“神钢”？ 当然，2017年爆出的数据造假案子，神户制钢所早已成为众矢之的，长期篡改铝铜等制品的出场数据，不合格改成合格品，一下子就把这个招牌给抹黑了。 为什么日苯企业也会造假？ 没办法，竞争压力太大，后面的追兵太强，原来华国人技术落后，只能考30分，日苯人是优秀学生，可以考80分。 现在华国人通过几十年的努力，终于考85分了，日苯人为了不被追上，只能通过作弊，考取90分。 当然了，越高的分数，上涨一分都特别难。 从数据上看，陈有信就是一个能考90分的好学生，山口裕终于放下轻视，决定将他当成敌人看待。 竹内浩树抓着山口裕的手腕，恳请道：“拜托了，我们非常需要赢得这场战争！” 山口裕说道：“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请你先将参数报给我们，我来安排技术部生产。另外，如果真能如你的计划发展下去，我希望神户制钢所也能参与进去，与这个华国团队一起合作。” 竹内浩树笑起来：“当然，一起合作，共同发展。” 一起合作，一起坑华国队友。 共同发展，偷完技术再把队友搞残。 外国企业最擅长做这些，曾经的国产品牌，民族骄傲，不知道有多少被外国企业合资并购后消失匿迹。 美加净，中华牙膏，北冰洋，活力28，小护士，丁家宜，太多民族品牌之殇，都毁在那些外国同行的手里。 神户制钢所在华国最大的合作伙伴就是位于红枫市的武钢，在武钢与宝钢合并之后，神户制钢所相当于与华国最大的钢铁集团成为合作伙伴。 所以区区一个小民营企业，还想拒绝神户制钢所伸出的橄榄枝？ 不可能！ 他们吃定了陈有信的团队！ 三天后，神户制钢所的铁粉冶金实验室，用次新技术做出五条j型猎豹钢板，交给横野精工。 工藤社长立刻联系李教授，说他们的第八代试验品终于下线了，可以再次比试。 李教授觉得好笑。 有完没完，你们是不是和陈有信卯上了？ 一群老头，专门欺负一个年轻人，百亿大企业去刁难一个本科毕业生，跌不跌分啊？ 考虑到立场问题，李教授只能敷衍说：“陈先生不是我们实验室的人，我也联系不上。” 工藤社长急了：“拜托李教授，请你想办法联系上陈君，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将他的电话告诉我，我亲自向他说。” 李教授当然不肯给电话，有点警觉地说：“还是我转达吧，工藤社长，请你等我的回复，只是这个时间说不准。” 挂断后，李教授思前想后，还是给陈有信发去一条短信，简单概括此事。 陈有信正在京城办事，看到这条消息，噗嗤一声笑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那位中年人，身穿制式服装，肩膀上还有闪亮而且威仪的星星，好奇问道：“小陈，你笑什么？” 073【老狐狸】 陈有信接到短信时，正在京城科工局下属的9031研究所，和坐在对面的贺所长聊天谈事。 9031是专门从事航海方面研究的科研机构，远洋混编护卫舰队里的两艘科工委测量船就是他们设计生产的，之前在南太平洋上，双方就说好了帮科工委定制一两个3000米深潜器，陈有信这几天有空，飞过来走一趟。 两人聊的很愉快。 3000米深的商业级深潜器需求量很大，我国沿海的大陆架，东海和南海的大部分岛屿海域，都是3000米级深潜器大展拳脚的好地方。 比如说在南海，如果深潜器勘测出哪里有大气矿和大油田，华国安排一个海上开采平台去那边工作，再派几艘护卫舰在附近游弋，在附近的岛屿开发码头，建设工人宿舍，输送补给，顺便在岛上插一面旗。 好处实在是太多了，不用解释，大家都懂的。 贺所长看到陈有信噗嗤发笑，好奇问道：“小陈，你笑什么？” 陈有信说：“有一家日苯企业非要缠着我比技术，输给我几次之后，还像狗皮膏药一样紧贴不放，烦不胜烦。” 贺所长笑道：“还有这种事？能不能说说细节。” 陈有信简单介绍一下，最后说他想拒绝再比。 没想到贺所长非常感兴趣，反问道：“为什么不和他们再比一比，你是担心输给他们吗？”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没意思，这次要是再赢了，他们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养好伤了再来，总是这样没完没了的骚扰，很烦啊。” “他们说，这次用的他们实验室最新的材料？” “嗯，所谓的第八代产品，应该是冶金技术和材料上的提升，但我很怀疑是否真的存在。” “我告诉你，不仅仅只有你们东海船厂拥有能下10000米深海的【海龙号】，日苯也是拥有世界顶级深潜器技术的国家，他们的深海地震测量仪能下潜到10000米的地方采集数据，我非常好奇他们的材料究竟能做到哪种程度。” 好奇？ 好奇有什么用，你又没那种技术，还不是只能看着羡慕…… 等等。 想到这里，陈有信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位老贺同志，不会那么阴险吧？ 他求证看着贺所长，贺所长笑眯眯看着他，两人会心一笑。 贺所长挑挑眉说：“怎么样小陈，答应他们，然后让他们带着东西来华夏，我安排一家看起来和我们科工局没关系，但非常配合的第三方检测机构，咱们好好盘盘他们。” 哎哟喂。 陈有信呵呵笑起来。 果然没错，这是只千年老狐狸啊，想挖个坑，让日苯人傻乎乎的往里跳呢。 一般企业搞生产，最好的技术都在实验室里不拿出来，公开市场售卖的产品都是用的次代技术，一方面是为了防止顶级技术被同行盗学，另一方面可以保证自己始终拥有领先几年，或者几代的技术储备，英特尔就是典型例子，一代一代挤牙膏，每一代只提升那么一丢丢，为的就是赚钱。 陈有信也一样，最好的技术自己用，他准备帮科工局订制的3000米深潜器，也不会用石大可最好的秘银钛合金。 再说j型猎豹假腿这件事，如果陈有信拿个普通金属板去比试，输给日苯人就输了，无所谓的事，一点虚名而已，但日苯人的高端实验室数据不知不觉被9031研究所拿到，多多少少会泄漏一些机密，这才是重点。 哎哟，华国人搞这个，还真是厉害啊，真有趣。 陈有信笑得停不下来。 你小子终于懂了，贺所长也跟着笑，还说：“咱们视情况给你追加奖金，情报价值越高，奖励就越高。” “我算是服了您，万一被他们发现，我在前面背黑锅，您在背后偷着笑。” “怎么能说背黑锅呢，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日苯人的冶金技术世界一流，咱们要是偷过来，你这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贺所长，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工程师的事情能算偷吗？” “哈哈哈哈，说得对，咱们这是技术讨论，互相学习，请看到技术后，自觉在24小时内忘掉。”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坑日苯人的事情，陈有信还是挺愿意做的。 两人商量了几条对策，然后陈有信从李教授那里要到工藤社长的电话，用9031科研所无法追踪的加密电话给对方拨打过去。 陈有信的声音非常冷淡，对方再热情，他也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工藤社长，你们老这么干，和卖保险，办贷款的骚扰电话有什么差别？难道我没有工作，我不用做事的吗？你以为我是失足工作者，随叫随到？” 他的声音很严厉，对方立刻就怂了，有些讨好地说：“不不不，陈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一群对技术非常痴迷的人，我知道华国有一句话是以技会友，陈先生肯定也不会拒绝技术交流对吧？” 陈有信说：“你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就你们那种落后的技术，有什么值得交流的？你见过狮子和兔子坐在一起讨论技术？别不高兴，现在是你求着我，我心情好会同意，我心情不好立刻挂电话！” 贺所长不断在他面前竖着大拇指，或是双手虚空按压，示意不要太刻意，也别太过火，就这个程度刚刚好，再过火估计对方心态会彻底崩了。 果然，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很显然被陈有信气的不轻，想骂人又不敢，憋屈得想跳脚骂娘。 差不多了。 贺所长做出无声的口型提醒。 陈有信点点头，等了三秒，说道：“我刚下飞机，人在京城，泻药……不是，我在京城办点事，最多给你两天时间，你们带着东西过来，找个京城第三方专业机构测试，叫华大金属检测中心。” “好的，我现在就带人过来。” 挂断电话，陈有信长吁一口气，对贺所长笑着说：“鱼儿已经上钩了，钓不钓得上来，下面看您的本事。” 贺所长大喜：“我这就安排经验最丰富的钓鱼大师，小陈谢谢你，如果真成功，你绝对又立一件大功！” “尽说些虚的，在海上就说好了的，给我颁发的个人一等功呢，怎么没下文了？” “哈哈！我帮你向上面催催，你放心，每年的五一和十一都是颁奖的高峰，这回你的一等功绝对跑不了。” 陈有信回到酒店，拿出石泰龙做的商业民用版本j型猎豹钢板，准备将这个送检。 华大金属检测中心在京城非常出名，因为有欧洲技术背景，是一家合资单位，所以横野精工不担心他们的第三方立场。 至于保密性，他们只能说，任何想通过金属检测就能得知具体配方和冶金技术的想法，都是很幼稚的。 冶金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学科，和医药行业一样，就算告诉你材料配比，如果生产工艺达不到要求，最终产品的效果就是不好。 但是，猎物有时候会暴起，猎人也会变成猎物。 横野精工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以为吃定了的猎物陈有信，反过来给他们这个猎人挖了个巨坑！ 第二天，双方在华大金属检测中心坑的门口见面，非常客气。 见面笑嘻嘻，心里马卖啤。 两边其实都拿着刀呢，都觉得对方是砧板上的肉。 074【元气满满的一天】 陈有信身边陪同着9031研究所的一个普通工程师，横野精工来了5个人，但气势上陈有信一点都输给对方。 检测方案比上次更加细化，而且因为是中欧技术，检测费用不菲，横野精工的华国分公司全部承担。 测试不顺，用了整整两天时间。 最开始检测中心在重要的环节意外断电一次，被迫重做部分测试，加上等待电力恢复，浪费了3个小时。 第二次是工业园修路，挖断主光缆，无法连接欧洲服务器，部分必须联网的重要软件无法运行，又被耽误了4个小时，市长投诉热线打了不下30次，市政人员才慢吞吞赶来抢修。 第三次出问题的竟然是疲劳测试机，横野精工的产品太好，导致疲劳测试机烧机了，还毁掉了两块金属板，这谁敢信？ 两天时间，折磨得横野精工几人痛不欲生，心急如焚。 而陈有信只在第一天露面，以后都是那个工程师值班，他们想找陈有信套近乎都没机会。 终于，测试结果出来。 横野精工的产品综合性能胜出！ 爽！ 扬眉吐气了！ 让你们看看日苯技术的厉害！ 横野精工的这些人全都高兴极了，工藤社长更是满脸笑容，非常得意，一扫过去几个月的郁闷之气，他们总算掰回一局。 他问9031研究所的工程师：“陈先生呢？” 工程师拿出手机拨打出去，很快电话接通，他先说了几句测试结果，再把手机递给工藤社长。 “你好陈先生。” “你好工藤社长，恭喜你们赢了。” “谢谢，我们什么时候能见……” “好了就这样吧，挂了。” “等！等一下！” 工藤社长急促喊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赢了，我输了啊，多大点事呀，你还想怎么样？” “你……” 工藤社长有一肚子的话，被这几个字堵的说不出。 他们横野精工如此重视比试，还回国搬救兵，用最好的技术搞生产，现在赢了，对方输了，可为什么他感到格外空虚？ 他们来回奔波，劳累一场，究竟为了什么呀？ 工藤社长硬着头皮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与实验室合作的事情？” 陈有信觉得好笑：“工藤社长，你是不是问错对象了，我又不是实验室的人，你要谈合作去和他们谈呀。好了，我很忙，就这样吧。” 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工藤社长愣在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横野精工的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心力憔悴。 作为一家著名企业，在得知陈有信的技术有可能威胁到他们未来生存时，最初选择招揽，陈有信拒绝，第二选择合作，陈有信再拒绝，还反过来羞辱他们，说他们不配，而他们费尽心力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陈有信还是不合作。 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吗？ 工藤社长头都是疼的，他作为华国分公司的经理，动用了那么多资源，却拿陈有信无可奈何。 他都不知道回去怎么向总部交代，总不可能使用不入流的烂招阴招吧。 此时此刻，从京城前往上沪的动车商务包厢里，陈有信挂断电话后，和几个人面对面大笑。 包厢里是贺所长带着的一群技术专家，他们脚下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公文包，里面放着那块在实验室里“毁掉”的横野精工金属残片。 他们一行人正准备去华国最强大，科技含量最高的物理实验室，借用他们的设备，一窥日苯高端冶金技术的核心机密。 谁说金属无法仿造？ 只要有陈有信帮忙，破解日苯高端冶金技术，并不难！ ……………… ……………… 上沪光源，华国高科技的杰作和骄傲，是世界排名第四的中能第三代同步辐射光源，最大能量仅次于日苯，镁国，欧洲。 在这里，电子以接近光的速度环绕光束线站奔跑。 因为物理性质，它们会在电子流的边缘发光，亮度是普通日光强度的10亿倍，这样就能让科学家们看到超多的微观世界，达到细胞级别，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举几个例子。 pm25的结构，以前人们根本看不清这么小的微粒是怎么结合的，在这里，最小的微粒都能被分析清楚，科学家可以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污染了大气，各地不同的颗粒种类，从而决定减少哪些主要排放。 埃博拉病毒，禽流感病毒的分层，普通电子显微镜看不出它们的结构，但在这里，病毒一览无遗，为医药研发带来新的思路。 金属材料的结合方式，普通的金相分析最多只能猜到你是由哪些金属元素组成，而在这里，不同金属化合物的原子如何结合在一起，甚至包括电磁结构，都是可以通过电子轰炸推算出来的。 另外还有半导体，陶瓷，超导材料，纳米材料，生物科技，生命科学等领域的应用，影响了几乎全部行业。 这是神器。 绝对的华国重器。 这个国家级的基础大科学装置，多学科平台的高端实验室，与工业里面的机床母鸡一样，牛哔到爆炸。 贺所长说道：“有个事情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筹备建设时，上沪光源从镁国订购了两台真空波荡器，整机进口，这玩意儿全世界只有镁国产品质量最好，是实验室的主要设备，结果被对方故意刁难了。” “怎么刁难？” “这还用问，当然是拖延发货，贸易战，对华限制技术输出呗。” “以前有巴统，现在有瓦森纳协定，中心和华围被西方国家针对的还少吗？” “华国制造2025出来后，西方国家吵得那么凶，恨不得所有技术都限制。” “反正任何高精尖，都没有我们国家的份。” 说到这个，大家都是义愤填膺。 “当时上沪光源发现主要的机器不能进口，镁国人各种理由推脱，就是不肯交货，上级领导一怒之下说，去他良的镁国佬，咱们自己搞！” 贺所长激动地说：“于是科学院牵头，聚集全国各行各界的顶级专家，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技术攻坚大会战，我有个朋友就被招揽进去，他们只用了11个月时间就研发出来国产的真空波荡器，并且验收合格。” “了不起！” 大家都在纷纷夸耀。 “厉害啊！” 陈有信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每次听到这种事情，他都会觉得自豪。 受限于人的感觉特别难受，尤其是你想干一件好事，其他人偏不准你干，还不断阻挠，下绊子，甚至威胁恐吓，那种憋屈和难受，愤怒和不甘，都是逼迫他时刻告诫自己必须强大起来的动力。 贺所长感叹道：“我那个朋友60多岁，天天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们吃住睡在实验室里，和二三十岁年轻时一样拼命，而且是每个人都这么拼命。他感慨说，华国真的不缺高手和人才，缺的是动力和热血，说到底还是懒，混子太多。” 哈哈哈，包房里全都哄笑起来。 这话一针见血，大家都是科研人员，说起这个话题时槽点实在是太多，他们可以喷一整天。 一路说笑，到达上沪后，所有人统一住在上沪光源的招待宾馆，晚上大家还和接待处的一个副处长吃饭，说起排队预约的事。 因为上沪光源每天都有几百个科研人员在做项目，时间排满了，如果要想插队，必须与人协调。 对此，贺所长又亲自拜访那些项目的负责人，与对方沟通，希望能行个方便。 陈有信觉得，在国内正规搞科研还是要像贺所长，张院士那样，人脉关系广才行，像他这样单打独斗的个体户，只能靠靠外挂和黑科技了。 当天晚上，喜讯传来。 一个科研小组在瓶颈上卡了五六天，终于肯让出位置。 贺所长的时间只有24小时。 这还包括前置准备和试机调试，外加正式测试时间。 所以当天晚上，他带来的专家组就连夜赶工准备了，甭管三十来岁，还是五十多岁，包括贺所长自己都亲自动手，准备熬通宵。 陈有信帮不上忙，只能回到宾馆休息。 他翻来覆侧，颇为感慨地发了一条朋友圈，配上面包泡面的配图：“为辛苦奋战在一线的科研人员感到骄傲和自豪。” 发完之后，陈有信就先睡了。 第二天醒来，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075【实验爆炸】 早上7点半，陈有信来到上沪光源综合实验室，登记检查之后，工作人员交给他一个辐射剂量计，要求佩戴在身上。 这里的辐射强度确实比较高，但实验室在建造之初就考虑到这一点，1米厚的钢筋水泥屏蔽墙，用铅板制造的集装箱实验室，到处都是辐射监控，整个实验室里有几百个紧急按钮，随时都可以切断机器电源，停止产生x射线。 大多数科研人员不仅睡的迟，起的还早，这才7点多，实验室里就有很多人进出，像小蜜蜂一样，辛勤劳作着。 工资不重要，房子车子不重要，睡眠更不重要，肝就完事了，科研人员都靠信仰生存，学习知识才能使他们快乐。 陈有信注意到，排在他前面还有四个人，应该也是今天第一次获得做实验的资格，早早就在办理手续。 陈有信的眼睛落在对方身上，不认识他们，但总感觉怪怪的，对方的目光躲躲闪闪，与他碰到后都是迅速扭头。 可能科研人员都很害羞吧。 陈有信这么想，没往心里去。 他沿着环形通道走着，这里有16个光束线站，每个实验室都像一个集装箱，贺所长团队的实验室编号是4号。 里面打开门，陈有信看到红着眼，满脸疲倦的贺所长，有些心疼：“你们一晚上没睡？” “没睡，时间紧张，我们都开始测试了。” 贺所长指着桌上一些临时打印出来的资料说道：“这是我们得到的部分金属结构图。” 金属化合物由各种原子组成，铁，镍，钛，碳，还有含量极小的钨，铅，钴等等。 一大块金属就在这里，强射线电子束不知道要打上去多少次，才能算到完整的准确成分结构，进度条非常慢。 耐心等着吧。 测试了几个小碎片的原子项目，到了8点半左右，几人要么在打起精神监控数据，要么在闭目养神打盹。 突然，从左边方向传来一身闷响，还有轻微震感。 众人全都惊醒了，疑惑问道：“发生爆炸了吗？” “不知道啊。” 陈有信也不知道怎样了，屋内广播警报突然响起，呜哇呜哇的高频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接着实验瞬间中断，信号全部丢失，屏幕上显示停机警告！ “请大家注意，所有人员立刻撤离实验室，走紧急通道前往地下安全屋，重复一遍，立刻撤离实验室，走紧急通道前往地下安全屋！” 广播里传来急切的命令，贺所长和陈有信全都惊愕愣住。 安全最重要。 “赶紧走！” 贺所长顾不上试验，立刻命令，让大家先走，自己留在最后关门，拿着卡一路小跑，跟在有些惊慌的人群后面。 地下安全屋主要是防辐射用，毕竟这里不是化工厂，像反应釜之类的爆炸起来可能把化工厂夷为平地，但这里没有，这里只有辐射。 很快，下来了一个实验室的小领导林科长，几十个研究人员立刻围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林科长微笑着，安抚大家：“有一个项目组违规操作，导致设备故障，发生了一点小事故，没事的，我们也只是按照流程处理，大家很快就能回去了。” “什么时候复机？” “我们正在关键节点，耽误不起时间，还要等多久啊？” “快了，快了，等我们上面处理完就行了，请大家稍安勿躁，聊聊天，交流交流经验，不是挺好吗？” 上面一层，几个工作人员拿着设备，在实验室的管道附近到处巡检，查找哪有辐射泄漏源。 医护人员匆匆赶来，等3号实验室的大门打开后，这群人手中拿着的辐射探测器顿时发出尖利的叫声，很显然，爆炸破坏了一些隔离层，有瞬时辐射泄漏。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没有持久的辐射源，瞬时辐射是会散逸的。 就是在里面做实验的几个人惨了，他们身上携带的个人辐射测量计全部爆表，需要紧急送往特种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 另一边，一个全身穿着防辐射服的抢修人员从总机房里走出来，拿着对讲机说道：“1号波荡器彻底坏了！” 监控中心的众人脸色大变。 “我去看看！” 总工程师立刻穿上厚重的铅防辐射服，戴上头盔，进入实验室，与抢修人员一起重新推开总机房检查。 再出来时，总工程师也郁闷说道：“1号没救了。” 众人哗然，几个领导心中沉重，大感棘手。 真空波荡器是上沪光源实验室的核心，实验室有四台。 1号和2号是十年前的最初版本，每台造价超过4000万，3号和4号是新款，前年设计出来，技术含量更高，价格更加不菲。 突然坏一台，给国家造成巨大的损失，必须有人负责啊！ 很快，涉嫌肇事的违规项目组，几个人的资料送到领导们手里，正是陈有信早上见到，不敢和他对视，目光躲躲闪闪的那几个。 按照记录方案，他们的测试计划是查看一块钛合金材料的成分和结构。 谁知道刚刚放置好材料，从线束站导入超能电子束，不到十秒钟就爆炸了。 视频监控显示，线束站完全被破坏，波及到主管道，1号真空波荡器瞬间崩掉，真空器壁被击穿，主感应器上的一些电磁元器件遭到超越峰值的输入，导致相当一部分超负荷毁掉，主机同样燃起一缕青烟。 总工程师回到指挥中心，看到视频后很疑惑：“用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爆炸了呢？” 院长也奇怪，拿着资料反问：“确定他们是测试钛合金？这不是在测试诈药吧？” 谁都不知道啊。 那几个人被送去医院检查，瞬时超剂量的辐射很有可能夺人性命，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就算活下来，身体猛地被超剂量辐射照过，下半辈子会不会生病，谁也不知道。 而且这事儿不会轻易结束，4000万的机器就算用了十年折旧，至少还能值个三五百万吧，必须找到人来负责。 另外还要找到原因，避免以后再发生同样的事故。 “先停机吧。” 院长严肃说道：“等辐射源清理干净，专家组再仔细调查1号击毁的原因。” 停机了！ 安全屋的科研人员全都等得不耐烦，有几个生物和医疗项目组的在分析病毒和细胞，有的病毒和菌苗特别娇嫩，环境稍微变化就死了。 突然噩耗传来，停机检修，这几个生化医疗组的全急疯了。 “林科长，不能这样吧？我这刚做了一半，你要我休息，我……我正做在兴头上，怎么可能停下来啊？” “给我们换一个新实验室可以吗？我们这是从镁国进口的病毒，要是全死了，几十万美元就打水漂。” “林科长，你安排一下，安排一下。” “小林……” 大家围着林科长不肯放他走，他有什么办法？ 能不能做实验，不是他说的算。 陈有信和贺所长无奈相对，没法做实验了，他俩干脆走外部通道，来到指挥中心看热闹。 9031研究所也是大所，总工程师也想让贺所长帮忙分析原因，同意让他们俩进来。 实验室正在清理，大家只能看之前的监控录像。 大家最有争议的是，他们放进线束室里让超能电子束撞击的东西，究竟是钛合金，还是不稳定的诈药。 钠钾锂铷铯这些活泼金属遇水会爆炸，可金属钛稳定的一批，这怎么可能？ 谁听说过？ 贺所长也参与到热烈讨论中。 只有陈有信，内心翻起滔天巨浪。 他悄悄对工作人员要求，重放一遍录像，把那块金属的画面放大。 拉近距离，模糊的镜头实在看不太清。 陈有信的心沉下来。 这东西有点像【海龙兽】的秘银钛合金材料！ 陈有信张张嘴，强忍着说话的冲动，悄悄退出去。 他必须问问石大可，这是怎么一回事。 076【偷东西付出的代价】 陈有信慢慢退出去，来到实验室外，给石大可打电话。 石大可还在红枫店里修车，老老实实给主人赚钱呢，接到电话后，对帮老陈换轮胎的石泰龙招招手，两人一起上阁楼，关上门，还反锁上。 陈妈看到俩孩子鬼鬼祟祟上楼，赶紧把老陈叫到旁边，紧张问：“唉唉，你说大可和大龙，白天上楼还关着门，他们俩……没问题吧？” “我去叫他们下来！” 老陈皱起眉：“有什么事不能敞开大门说，光明正大地干，非要关上门？” 可是刚走几步，老陈又停下来。 石大可长得眉清目秀，还是海外留过学的，思想开放。 石泰龙长得那么man，肌肉那么发达，强壮有力，还是一个庄子的老乡。 难道…… 不行不行，不可以这样。 老陈赶紧将脑海中的乱思想甩出去，摆摆手手：“不可能，老婆你绝对想多了。” “我也希望自己想多了。” 陈妈叹气，忧虑地看着楼上，但二石兄弟总是莫名其妙玩消失，显得神秘莫测，有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消失就好几天，好多秘密都不跟他们说。 她可是把俩孩子当自己儿子看待的，不希望他们走上一条歧路。 小阁楼里，重新接通电话。 陈有信简单介绍刚才发生的事，问道：“你见过钛合金爆炸吗？” 石大可说：“见过啊，星际战争里面就有超能电子炮，能击爆很多机械单位，绝大多数合金外壳都是纸糊的。” “别说星际战争那么远，就咱们的【海龙兽】秘银钛合金外壳，用蓝星科技，这也能爆炸？” “普通钛合金不可以，但大龙增加的艾泽拉斯秘银比较特殊，如果被超能射线电子撞击，结构被破坏，会发生类似‘湮灭’的效应，瞬间释放大量高能粒子，分子产生极高的动能，这个用你们蓝星的科学术语，叫库伦爆炸。” 陈有信都惊了。 还真有这种事情？ 库伦爆炸简单点说，就是用高能电子束或者强场激光去轰击某些敏感的原子，破碎的原子内部因为失去电子，会产生强烈的库伦斥力，导致原子爆炸，现在的核科学里就有用库伦爆炸来驱动氚氘核聚变的方案。 陈有信背心里产生一层细毛汗，后怕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海龙兽】的整个外壳都是这样，用电子束一击就湮灭爆炸？那多危险，不就成了个移动炸药包嘛！” “不不不，自然界中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出现，哪怕是纯天然的铀矿也达不到辐射强度，所以【海龙兽】就算在海底发现巨大的露天铀矿，也是安全的。” “也就是说，秘银钛合金可以正常使用，但不能在实验室里用电子束强撞击，测试它的金属成分？” “没错，谁暴力破坏秘银结合体，谁就会引发爆炸，这是大龙说的原话。” “我明白了。” 陈有信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能用，不能反向研究，谁研究谁死，这是自带自毁程序啊，app的黑科技果然厉害。 问题来了。 这块秘银钛合金，是怎么到那几个陌生人的手里了？ 【海龙兽】是陈有信按照图纸要求，一块一块制造，发的板车运往周山组装，他亲自押车，绝对不可能被人窃取，源头肯定没问题。 只有一种情况，他们从南太平洋回来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就这段时间，放在东海船厂的【海龙兽】被人动了手脚。 有人偷东西！ 这个陈有信肯定零容忍啊。 他立刻给赵权打电话。 赵权还在川府老家，家里给他安排相亲，这时候他正和妹子逛街呢，看到是陈有信的名字，得意扬了扬手机：“我兄弟打来的，最铁的哥们。” 没想到陈有信把他一通臭骂：“家里养了鬼你知不知道？” 赵权懵了：“谁是鬼啊？” “我怎么知道是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陈有信愤怒说：“我看到【海龙兽】的钛合金材料被人偷出来了，还试图拿到实验室里破解合金配方！你的休假到此结束，现在赶紧买机票飞去周山调查，给我揪出那帮人！” “龟儿子的，啷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碰我们的东西！” 赵权不管旁边吃惊的妹子，一瞬间就从温文儒雅的知识分子，变成可以提刀拿棍的社会人，咬牙切齿道：“老子这就回来，要是被老子抓到，老子亲手弄死他个龟儿子！” 陈有信也想回周山抓鬼，两个小时车程就到，但这四个研究人员太重要，他必须盯死在这里。 当天中午，医院传来噩耗。 送诊的四个研究员受到短时间内的大剂量辐射影响，确诊为重度骨髓性急性放射病，最严重的一位从送到医院开始就不停呕吐，腹泻，抽搐，休克，验血发现白细胞急剧下降。 上沪光源的领导紧急赶过去，和医生讨论病情，商议治疗方案。 陈有信跟了过去，看到送到icu抢救的那个中年研究员。 主要辐射分为两部分，真空波荡器和库伦爆炸，大量超强的x射线和中子穿透这些人的身体，对细胞造成巨大影响，淋巴组织，胸腺，骨髓，肠胃上皮等部位，将来很有可能发生异变，导致白血病。 这就是偷陈有信东西付出的代价！ 这怪谁？ 怪陈有信的秘银钛合金有毒吗？ 谁叫你去舔…… 不是，谁叫你去偷啊？ 陈有信想起一条新闻，电动车被偷走后，失主报警无果，后来小偷给充电时发生爆炸，受伤严重，小偷又主动找到失主，恳请拿到购车发票，好去向电动车厂家索赔，请问失主的立场是什么？ 在这起事故中，最冤的还是上沪光源。 调查组发现，现场有大量的合金碎片和粉末，如此坚固的钛合金，究竟是被什么力量破坏成粉末状，谁都说不清。 即便他们是物理研究所，也没人说的清所以然来，各种猜测和假说都有，但全都不在点上，因为秘银全部湮灭掉，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最后的结论应该就是上沪光源背锅，仪器设备太老旧产生意外。 这还不够冤？ 都冤到姥姥家了，还没处申诉去。 贺所长来到走廊，坐在陈有信旁边说：“上沪光源的上级领导决定暂停一切科研活动，淘汰掉原来老旧的1号和2号真空波荡器，换成新一代产品，并且全院深度全面检修，十一之后才重新开启，不给国庆添乱。” 陈有信无语：“也对，都差点炸死人了。” 贺所长说：“上沪光源突击审问过，那几个研究员也说不清楚成分，在关键问题上含糊其词，我们都怀疑他们是从某个外资实验室里偷出来的产品。这种人不好好搞科研，天天惦记着去偷人家的东西，想办法窃为己有，我们都看不起这类人。” 陈有信心跳突突加快，故作镇静：“他们有没有说是偷谁的？” “没有说，但偷谁都不能偷啊！” 刚说完，贺所长突然醒悟过来，尴尬说：“不过日苯人不算啊，日苯人的技术还是可以借鉴学习的。” 好家伙，双标玩得真溜，老狐狸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陈有信好喜欢老贺。 三天后，回到9031研究所的贺所长收到一个邮政信封。 里面是几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横野精工新款j型猎豹钢板的详细数据，以及合金配方成份，应用范围等等，落款人是陈有信。 贺所长找了一圈，每个字都不放过，就是没看到冶金工艺。 但这份资料的价值仍然非常巨大，交给国内靠谱的顶级冶金所，比如宝钢冶金，他们能设计出一套最先进的方案来，不说100%达到日苯工艺，达到一个80%还是没问题的。 至少从数据上看，这份合金的性能达到世界一流！ “宝藏，这是一份巨大的宝藏！” 贺所长的手都激动地颤抖起来，赶紧给陈有信打电话。 陈有信爽朗的笑声传来：“贺所长，您心动了吗？” “心动！当然心动，你这是投名状呀？” “是呀，一点小小的馈礼。” “这哪是小小的，明明是重礼！我欠你一份大人情！” “别客气，咱们要保持联系哦。如果将来需要我在冶金方案上给出建议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太感谢你了小陈！咱们保持联系！” 贺所长像是喝了最醇香的美酒一样，高兴地大腿都快要拍肿，他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077【呵，女人】 接到贺所长电话时，陈有信正在三层高的游艇上吹海风，看美景。 穿着长裙的谢雨菲从身后走来，给他递过来一个保温杯，乖巧地说：“刚刚在庙里泡的佛茶已经凉了，可以喝了。” 陈有信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喝了一小口，确实清香醇和，提神解乏。 他们刚刚去了一趟普陀山，给谢光华和张东海烧香请愿，祈求观音赐福，让两老身体恢复健康，多活几年。 谢雨菲听到一点电话内容，好奇问道：“你是把什么重要配方告诉别人了吗？” 陈有信道：“也不算重要，一家日苯钢铁公司的某种小众的高端钢材配方。” “这你都舍得给别人啊，为什么不自己做？” 谢雨菲越发看不透他，换成正常人的思维，配方这东西多值钱啊，怎么能说给就给？ 陈有信哈哈大笑：“小姑娘，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钢厂的产品有几百种，投资大得吓死人，没有上亿的资金你根本玩不转。更别说销售渠道了，人家几十年的积累，让我白手起家不得累死？还不如当成示好的礼物，让对方试错，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才是正确的投资哲学。” 谢雨菲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笑了：“不好意思，我真不懂这些。还有，你只比我大一岁，不准喊我小姑娘！” 陈有信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挺起胸膛的动作，心里嗤笑一声。 呵，女人。 幼稚！ 公司运营哪有这么简单啊？ 设计，生产，运营，销售，哪个环节都重要，陈有信分身乏术，不可能全部面面俱到。 昨天，海龙兽有限责任公司的人事发生了重大变动。 大股东变成陈有信一个人，占有95%，剩下的5%属于所有之前集资的退休老工人们，留这么一点分红，未来能给他们带来收入就行了。 而张东海和谢光华自己的股份全部撤出来，态度很坚决，死活不肯要。 陈有信懂他们的想法。 对两老来说，陈有信在南太平洋干的事太漂亮，他们这么大把年龄还能风光一把，为国争光，已经心满意足了，何必再占着茅坑不拉shi呢。 如果临死之前还能再扶陈有信上马，他们甘愿将枯朽的身躯当成燃烧的火把，照亮陈有信前进的道路，死而无憾。 陈有信非常感谢这两个引路人，什么都不用说，他一定会尽最大能力善待两家的后人，还给两老送终。 这两天，内鬼也找到了。 是那个老刘，帮【海龙兽】看仓库门的，以前在单位干了30年保卫科，但他脑子好像缺一根筋。 之前给肖科长当内线，肖科长进医院，被赶出船厂，老刘孙子的工作还是没解决，看到孙子天天在家游手好闲，老刘又开始病急乱投医。 前些日子有个记者找到他，说特别好奇【海龙兽】长什么样，愿意给他5000块钱，去仓库拍拍照片，他像鬼迷心窍一样同意了。 结果人家是带着目的而来，从断掉的章鱼臂那里撬走一块活动钛合金板，老刘老眼昏花没发现，这种人还干保卫科？ 对于这种把工作当儿戏的人，陈有信亲自驱逐出公司，一点情面都没留。 哭哭啼啼哀求有什么用？ 更不要在他面前倚老卖老，他身边有一堆老头老太打手。 幸好没造成巨大损失，陈有信没有追究老刘的责任，已经是非常大度了。 处理完这些，陈有信准备从9月1日起正式工作，一方面继续做【海龙兽】的深潜测试，另一方面给9031研究所生产3000米的深潜器。 所以今天才有时间过来拜佛，烧香许愿。 谢雨菲抓着栏杆，看着海洋说：“大四了，但我觉得好迷茫。” 陈有信反问：“有什么迷茫的？” “我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趁年轻还能挥霍，多试几条路，找到正确的。” “你的建议呢？” “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听其他人的，从心就好，做自己开心的事情才能长久，不怕犯错，更不怕失败，有我给你撑腰没事的。” 陈有信是真心实意帮谢雨菲出主意，但谢雨菲却哭笑不得。 难道和这家伙聊天，不能委婉一点，必须直来直去吗？ 她都将主动权递给陈有信了，可他还在“你喜欢就行”，“你开心就好”，就是不说一句“你来帮我吧”。 笨蛋。 谢雨菲小声对着大海抱怨着。 陈有信没听到，自从他决定给谢光华送终之后，他就自动当成了谢光华的干孙子，谢雨菲就成了他的干妹妹。 等谢光华百年之后，谢雨菲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怎么闯荡社会啊？ 他这个干哥哥，当然要好好照顾干妹妹啊。 至于能不能进一步，陈有信一直都是随缘，感觉来了就上，没感觉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他更喜欢能内心共鸣的女孩子。 游轮在海上慢悠悠晃动着，路过一座座小岛，海洋是那么美丽。 周山的特点就是岛多，全市范围内有1400个，90%以上是无居民的岛屿，没有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岛上物种都是经过长期自然选择，逐渐演变过来的，非常原始化，风景格外漂亮。 陈有信指着这些漂亮的海岛问谢雨菲：“政府为什么不开发这些岛屿？” “没有钱啊，开发海岛的成本非常高，有些岛屿周边是东海鱼仓，很多依赖海岛生存的珊瑚群，浮游动物之类的，政府不准破坏生态环境，禁止开发。” “说的也是，为了点蝇头小利破坏环境，后代子孙要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的。” 陈有信还是很能理解的，环境非常重要，人类对大自然的索取太疯狂了，导致蓝星环境越来越差。 之前的亚马逊森林大火烧了那么久，绿色心脏被损坏，短时间看不出来，可未来全球气候变暖，海平米升高，许多物种灭亡，各种负面结局都来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在离开普陀山风景区之后没多远，陈有信看到一座似乎被荒废了的海岛，上面的建筑停工，没有人活动的迹象，简陋的码头荒于打理，已经残破了。 陈有信问：“这是什么岛？” 谢雨菲解释：“这个是【美人岛】，十年前被一个浙东老板承包下来搞开发，听说几年前老板破产了，这个海岛就没有再开发下去。” “这么荒废也不是个事呀，多可惜。” 陈有信大感兴趣：“如果有人愿意接手，应该可以接着做咯？” 旁边有个中年游客听到，笑着说：“现在的环境法越来越严格，普陀山，桃花岛景区的餐饮和民居一律拆除不准做，这片海域只准保留自然风光，不允许任何形式的经营。难道让【美人岛】开发成景区，赚上岛的门票钱？周山最不缺的就是海岛景区，这种亏钱的买卖谁做呀，没人愿意接手的。” 有啊，我就愿意接手。 陈有信觉得这是石泰龙大展身手的绝佳场地，可是他没钱承包岛屿。 游客轮船经过【美人岛】转了半圈，面积不大不小，石山多，丛林多，地势险峻，但也有平整腹地可利用。 陈有信心里就惦记上了。 9月开学，陈有信和赵权大干特干，做出两台深潜器。 经验值终于够了，升级。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抽卡环节。 078【老家又来亲戚了！】 鉴于上次抽卡，做了一堆自己骗自己的事情，最终结果特别的好，陈有信决定继续踏入同一条河流，而且还要变本加厉。 这次抽卡前，他又增加了去普陀山许愿的环节，请主持开光自己的手机，玄学不够佛学凑。 主持有点懵，但还是按照顾客的要求，给手机开光。 回到东海船厂的仓库里，陈有信确保所有的门窗和监控关闭后，开始抽卡。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欧洲爸爸来我身边，非洲弟弟走开走开。 确定抽取！ 随着倒计时结束，陈有信眼前出现一个黑洞。 一个绿色人影走出来，秀丽的相貌，精美的服饰，金色秀发，尖尖的耳朵，以及整体看上去格外凸显美好的身材。 终于抽出一个雌性随从了！ 陈有信喜出望外，按捺激动的心情，小声问道：“你是精灵吗？” “是的主人，我来自魔戒世界，诺多族精灵。” yes！ 陈有信握拳，兴奋不已。 精灵是他非常喜欢的种族，但也有很多分类，如果这次招募的是光团一样的小精灵，他反而不会觉得太高兴，因为不好看。 诺多族精灵具有超高的智慧，几乎每个精灵都擅长与大自然交流和沟通，按照app的尿性，这位随从大概也比较擅长基础建设。 陈有信赶紧查阅资料，发现金发还是王族象征，这位精灵妹子的来头不小啊。 “老规矩，先捏脸，再取名。” 陈有信呵呵笑着，在app上选择女性外貌。 怎样捏女人，陈有信有自己的独特见解。 外貌方面，诺多族就已经够漂亮了，稍稍减少异域风情，缩小耳朵，基本不需要怎么修改。 身高体重那必须是黄金数据，不需要像模特那样高挑，也不要娇小到像侏儒那么可爱，1米68就挺好了，体重96斤，有点肉肉才更好看。 不求巨无霸的篮球，也不要旺仔小馒头，能够做到双手无法掌握就合格，陈有信为了捏出最完美的尺寸，在这上面就用了半个多小时，不断修改微调，精益求精。 还有，双马尾是必须的，时尚又可爱，懂的人自然懂。 至于服装，为了不引起太多人注意，陈有信只好忍痛放弃洛丽塔风格，按照景流苏平常的穿衣习惯搭配了一套少女装，呈现出低调的美丽。 “完美！” 这个女精灵几乎满足了陈有信的所有美好幻想，他甚至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随从不是听他的任何差遣吗？ 咳咳。 算了，危险。 陈有信说道：“接下来是取名，你以后就叫……石蜜思。” 这么洋气的名字都想的出来，陈有信真佩服自己的才华。 他在家族微信群里发了一段话，说道：“大可，大龙，你们石家庄老家的思思妹妹要来，你们俩来上沪接机吧。” 石大可中规中矩，回复道：“好的，我把修车排班表处理一下。” 石泰龙学会玩微信之后，变成了表情包狂魔，先发了一个“你特么不是在逗我”的图像，再发一张“我想有个弟弟”的卡梅利多沉思表情。 “你个兽人想造反啊？” 陈有信哭笑不得，决定给石泰龙多找点事情干，让他分分心，免得一个天真善良的兽人被邪恶的蓝星人类感染同化，背叛了他们的信仰。 为了部落！ 陈妈才是最高兴的，连发多条语音：“老家又来亲戚了？” “思思是小姑娘吗？” “她多大了？” “什么时候到呀？” “我最喜欢女孩了，你们接到人了赶紧送回来，听到没有陈有信？” “对了我还要收拾房子，整个公主屋出来，思思她喜欢什么颜色？” 陈有信被轮番轰炸，实在受不了，只能退出微信。 其实好理解陈妈的喜悦，陈家全都是男人，天天都是粗胳膊，壮大腿，俊男壮汉让人审美疲劳。 平常陈妈最喜欢的就是万伯虎的女儿，不知道暗示过陈有信多少次赶紧结婚，自己生个小孙女儿给她玩玩。 石蜜思顺利加入团队。 在合法身份上，谢光华出了一份力，他年轻时下乡插队，就在胡建的一个穷山村，那地方有很多人偷渡去海外打黑工，整村整村的往外跑，资料缺失的情况很常见。 所以，海外uncle的身份就说得通了，山村孤儿院的故事也没什么破绽，至于国内身份，找村委会的老头们开证明，出海转一圈回来再补办档案，只要有钱，村里很多事情都办得到，谁还会去深究呢？ 谢光华愿意担保，出面找人，还帮陈有信守口如瓶，纯粹是出于他对陈有信的信任。 陈有信每天不管再忙，也会去谢光华家里看一看。 他带着石蜜思过去，谢光华表情复杂地盯着小姑娘看了很久，有些紧张，还悄悄问：“思思也是海外技术专家？” “不不，思思没学过什么技术，但她手脚利索勤快，还擅长园艺，我让她白天过来照顾您。” “她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长辈吗？有男朋友吗？” “大爷，您操那么多心干嘛？” 陈有信觉得奇怪，谢光华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跟退休工人协会的老太太一样八卦？ 石蜜思在周山待了10天，等系统回收之后，陈有信再把她永久买下来，带回红枫给老娘看了看，一家人皆大欢喜。 到了9月底，陈有信将三个随从放入包裹，和赵权一起押车去京城，交付9031的深潜器核心组件。 10吨的箱式货车装着深潜器的核心抗压仓，这些都是在东海船厂组装好了，预留模块接口，9031研究所自己安装常用的功能模块。 赵权特别羡慕陈有信：“还是你厉害，十一要去人呡大会堂接受颁奖，个人一等功，说不定还能受到首长的接待，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陈有信笑着摆手：“都是些虚名，浮云一样，我宁可要点好处。” “你这人怎么钻进钱眼里了？钱赚不完的，你还是要多刷声望。” “呃，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陈有信想到贺所长，其实9031也没有特别牛哔的技术，可他们在科研圈子里非常吃得开，这就是声望带来的好处。 路上走了一天一夜，重载货车趁着天黑进京，直接开进9031研究所。 晚上11点了，卸货还是受到特别重视。 贺所长将事情安排给总工他们，拉着陈有信到一旁，神秘笑着说：“等颁完奖之后，我带你见几个人，保证对你的事业有莫大好处！” 079【技术才能强国】 在大会堂的颁奖细节就不多说了。 捕获潜艇的陈有信是最年轻的个人一等功获奖者，上面对他刮目相看，夸他是未来的国之栋梁。 舰队指挥官带着他走一圈，非常自豪地介绍他，帮他混脸熟，刷声望。 有个东海某舰队的厉害人士，特别欣赏陈有信，和颜善目地说：“我们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提出来，我们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你。” 陈有信还真有一个想法。 他将手机照片打开，将周山那个【美人岛】的远景展示给该人士看，不好意思笑道：“我想承包这个岛，但手续和政策方面可能有点问题，毕竟那里是周山景区附近，审批太严。” 该人士点点头，让身边的副官记下来，说道：“具体要求你和我的副官继续沟通，不就是承包一个小岛嘛，应该不是太大问题。” 陈有信大喜，连忙感谢。 朝中有人好办事，古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十一阅兵，陈有信被邀请到现场观看。 歼20战斗机群，空警2000编队，陆航直20编队，轻坦阵列，东风快递车队，还有大屏幕直播的远洋航母舰队，无不让观众看得热血沸腾。 看到国家强大，陈有信感到非常骄傲自豪。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普通老百姓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先进设备的背后洒下多少科研人员的汗水，发生过哪些刀光剑影。 ……………… 长假最后几天，贺所长带陈有信去一趟石景山，首钢技术研究院的钢铁研究所就在这里。 陈有信交给贺所长的j型猎豹钢材配方，特点是轻便，强度高，韧性好，使用范围非常广，比市场上国内同类钢材的性能提高30%。 如果能将成本控制好，具有非常高的经济效益。 但问题的关键是，你得先说服首钢立项，测试，市场调研，领导批复，最后才是规模化生产。 首钢是有10万员工的超大国企，规矩多，流程讲究，可能一套办下来，一年半载就过去了。 因为涉及到一些敏感技术，贺所长亲自开车过来，陈有信坐在副驾驶。 石大可和石泰龙坐在后面，两人稍稍收敛打扮，戴着眼镜，立刻就变成科研人员的样子，一点都不突兀。 贺所长一直在瞄后视镜，好几次对陈有信暗示。 陈有信懂了：“没事，他们是我的小跟班，不用避嫌。我特别好奇，您怎么想到与首钢合作？您的系统里不是也有冶金公司吗？” 贺所长说道：“我们的规模小啊，规模小就很难降低成本批量生产，这么好的产品，你总不能只做几架直升机吧？民用才是最赚钱的，谈钱虽然庸俗，但企业要想发展壮大，必须得有利润。” 接着，他长叹一声，摇头说道：“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不如首钢有实力，虽然是系统内的，但也拿不到大量精钛，做不出提纯。这是最大的掣肘，也是行业悲哀。” 陈有信无语了。 技术啊…… 掌握核心高端科技，这才是国家强大的唯一出路。 现在情况就是，明明我国的钛资源储备相当大，但高纯度的钛精矿严重依赖进口，像民航客机的钛材料几乎全部来源于进口，关键是每年这些钛精矿还有配额，外国就是不给你，怎么着？ 但是国内低端钛产品的产量又是世界第一，供给量远远大于需求，生产那么多低端产品有个毛用啊，毛衣战给钛产品出口提高关税十几个点，低端产品又卖不出去，全砸在手里。 最可恨的是，国内钛企想的不是技术升级，几乎全选择相互压价，死道友不死贫道，看谁坚挺到最后。 陈有信也是醉了。 总而言之，这一行谁能拿到大量的精钛，谁就是爸爸。 四人来到首钢钢铁研究所，郑所长放弃休息，亲自接待，非常热情。 郑所长握着陈有信的手，热情地说：“欢迎欢迎，久闻不如见面，老贺天天陈总陈总的挂在嘴上，我好奇了好久，原来陈总这么年轻帅气，不去娱乐圈发展实在可惜了。” 陈有信呵呵笑：“戏子不能救国，实业才是我的最爱。” 郑所长顿时竖然起敬，他就喜欢踏实肯干的年轻人，觉得陈有信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太难得了。 双方落座，对方也有一个总工程师，说起j型钛合金配方，大家都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 陈有信听明白了，首钢对j型钛合金很有兴趣，但限于精钛材料不好搞，项目很难通过立项，只能说继续研究，做技术储备。 郑所长说：“不止我们首钢，全国各大钢企都一样，除非用低端钛产品替代才能解决原料问题，可杂质就多了达不到要求。” “是啊，国内钛材加工厂主要集中在宝鸡，以前都是粗放型生产，对渭水流域的污染非常严重，去年两断三清，95%的宝鸡钛企都停产了。” “高端精钛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到，低端海绵钛价格每吨7万块，几乎上涨50%。” “这种大环境下，根本没法做。” 陈有信听到后，大为皱眉，找个谈话间隙说道：“我想借用一下卫生间。” “我带你去。” “不不，告诉我位置就行了，我自己去。” 陈有信站起来，对石大可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房间。 在卫生间里，陈有信小声问石大可：“原料用我国产能过剩的低端钛矿，必须通过环保检测，而且要上产量的钛合金提纯，你们能做吗？” “可以呀，但要升级大龙的冶金车间，否则他一个人要24小时熔炼，累死过去。” “给兽族工业加1个自由点？” “是的，我之前问过，他现在1级，只能用我提供的纯钛做锻造，要到2级才能自由精炼不纯的钛矿。” “好吧，我考虑一下。如果兽族工业升2级，一年产量大概多少？” “初期可能小一点，预计年产500吨左右，等以后你再给人族加1个自由点，我就可以制造机器人，实现全自动生产，不需要人值守了，产量可以翻10倍。” 陈有信算了算，500吨钛锭听起来好像很多，但一架空客a380的钛材用量就要245吨，他一年的产量才做20架a380。 还别说华国的商用大飞机，先进战斗机，以及航天科工呢，哪个不是缺钛缺的嗷嗷叫，这500吨精钛锭只要流入市场，绝对被秒吞，连个水花都不会冒。 “这不是逼着我继续在人族科技增加自由点嘛，石大可该不会在套路我吧？” 陈有信有点头疼。 不管了，先做吧，把精钛锭做出来再说。 至于500吨怎么分配，让首钢去头疼，他不用想都知道，唐僧肉真好吃。 回到办公室，大家还在讨论这个话题。 陈有信问：“如果我找朋友帮忙，生产高纯度的精钛锭，年产几百吨，够不够咱们自己用？” 郑所长惊讶：“年产几百吨产量的小钛企不是都快死绝了吗？等会儿，你说精钛锭？不是低端的海绵钛？” “嗯，几百吨精钛锭，剩下的j型钛合金部分由首钢来做，不知道这事能不能立项？” “能啊，当然能！” 郑所长有些兴奋，但疑惑问：“国内哪家小企业能做精钛锭？可信吗？” 陈有信呵呵笑：“您信任我不就行了？” 大家还真不太相信，主要是他太年轻了。 但陈有信创造的奇迹还少吗？ 三方开开心心谈起一揽子合作计划的事，回去后，贺所长还殷勤说道：“你要是真能年产几百吨，那必须给我留100吨配额，我们系统好多单位要用，舰载战斗机就指望这个呢。” 陈有信笑眯眯回答：“我不管怎么分配，您去和首钢谈，我只想现在就回去让朋友的钛企早点生产，我再快乐地当一个岛主。” 080【开业大吉】 经过半年的修车，陈有信的人脉逐渐有了起色。 老陈结识了一大群各行各业的朋友，一呼百应。 在柳盈盈的帮助下，陈有信拿到郊区一块不错的地，就在富盈纺织厂的隔壁，是柳家十年前炒房地产时囤积的，成本非常低，算是半卖半送给了陈有信。 陈有信特意为生产精钛锭成立【红枫市信钛责任有限公司】，手续也是委托朋友迅速办理，在环保方面很下了一番功夫才通过。 虽然兜里好不容易攒的几百万又被掏空了，但办实业嘛，这些都属于固定资产，容易向银行贷款，陈有信不在乎。 有石大可和石泰龙的黑科技，工厂迅速盖起来，设备安装到位，速度奇快，所有的事情不到一个月就全部办好了。 10月下旬，9031的贺所长匆匆来到红枫市，参加陈有信的工厂奠基仪式。 他是盛装出席，相当重视。 他可是听说了，不仅仅首钢派人来庆祝，地头蛇武钢，邻省的河钢，好多消息灵通的同行都赶了过来。 不为别的，国内能做精钛锭的只有东方钛业一家龙头企业，蝎子的粑粑，独一份。 因为太稀有，这家公司叼的一批，好多用钛大户都憋着一肚子的气，可没有进口配额，不得不低头捏着鼻子忍受东方钛业的各种霸道条款。 突然又出现一个精钛锭企业，谁不想一探究竟，打好关系？ 出租车开到城关郊区，沿着省道飞速行驶，渐渐地，单向两车道变成一车道，越来越多的私家车停在路边，豪车比例相当高。 “先生，富盈纺织厂到了。” “再往前走500米，停在前面挂红气球那个地方。” “好的，噫，这里什么时候成立这么一家新公司了，好奇怪。” 出租车司机嘀咕着，慢慢开过去，听从穿着制服的保安引导指挥。 贺所长给钱下车，看看四周，感觉格外诧异。 或许每个到这里的人，都会被看到的东西震撼到。 厂区用高高的围墙和尖刺防攀网隔离起来，一排巨大的古树矗立在围墙里面，看繁茂的枝叶情况，至少有百年以上的树龄。 “乖乖，这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好看的百年香樟树？一，二，三，四……这一排至少有十棵吧？” 贺所长特别喜欢这种树木，香樟树终日芳香，夏天驱赶蚊虫，遮阳蔽日，绝对是大自然馈赠的宝物。 但百年树木都受到林业部门的保护，不能私人买卖，不准随意挖掘移植，谁说这些古树天生长在这里100多年了，贺所长是绝对不信的，由此可见，陈有信的能力可见一般。 “恭喜恭喜！祝开业大吉！” “欢迎欢迎！” 贺所长反正谁也不认识，在门口将贺礼红包送给登记的人，戴上一块嘉宾胸牌，走进厂区大门。 一进来，贺所长瞬间感到通体舒泰，整个人精神轻松了好多，仿佛整个人心灵被洗涤，灵魂共鸣。 这哪里像是一个钛生产加工厂啊？ 明明就是个绿色生态公园好不好！ 贺所长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想把一切都拍下来，看到几乎每个人都和他同样动作，忍不住哑然失笑。 这家工厂只有十几亩地，差不多是100米*100米，除了入口的主要通道，其他地方都被绿植覆盖，到处都是奇怪的石头建筑。 香樟树的下面全部被绿色植被覆盖，留下狭窄的鹅卵石行人通道。 各种少见的附生植物，低矮的花朵，与假山石头和水池融合的藤蔓植物，悬挂在空中的长藤，将这里打造得如同人间仙境。 空气中富含大量的氧离子，微风拂面，带来各种混合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闭眼享受。 林中不时有鸟儿飞过，叽喳吵闹。 城市里多少年见不到的蝴蝶在这里翩翩起舞，丝毫不怕人，围着人打转，其中不乏妖艳鲜艳的花福蝶。 好多蜜蜂嗡嗡蜂鸣，来回奔波，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插入漂亮的花朵深处，采完一朵再换一朵，丝毫不顾及给花朵不断输送养分的绿叶是怎么想的，明媚的阳光下，一点都不好看的叶子似乎又绿了几分。 “哈哈！打吊瓶！” 有人在旁边大声说着，指着那些香樟树上的营养袋。 “那肯定要打的，新移植过来的植物都要打吊瓶，这样才能让它们快速生根，活下来。” “弄这么大个花园工厂，陈总花了不少钱吧？” “嘿！照我看，1万平米的厂房这么设计，低于1个亿恐怕是拿不下来。” “谈钱没意义，就这些参天古树，就不是有钱能买下来的。” “陈总是这个，男波弯！” 大家都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贺所长非常同意这个观点。 1万平米，除开石头和钢铁建筑，绿化覆盖面积至少有50%。 这么大的手笔，有钱啊小陈。 看看这鸟语花香，充满艺术风情的石头建筑，贺所长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工厂，完全可以当成度假村，在这里休息个把月，放空心灵，享受难得的宁静。 “各位嘉宾，我们10点准时开放厂房参观试运营，请大家在前门的红色石头大厅集合。” 厂区广播通知，不少来宾都念念不舍地离开绿植景区，往石头大厅走。 到处可见的石头建筑也是厂区一大特色。 从来没有人见过，工厂的主要建筑用石头制造。 这些巨石都是大块的花岗岩，青冈岩，建造成本比砖瓦结构，或者钢构厂房，至少高出5-10倍。 有什么用？ 除了冬暖夏凉，石头大厅真没什么用。 好看，勉强算第二个优点。 真应了那一句话，要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没别的诀窍，什么都不要最好的，直接选最贵的就完事儿了。 在最好的黄金地段买地，请最好的法国设计师，建最高档的厂房，钢铁砖瓦哪有石头高档，随处可见珍贵树木和珍惜动物，没有保安，直接找几十个戴假发的英国管家看大门，见说都用地道的伦敦腔说没爱哈普有蛇，倍儿有面子。 怎么做到的啊？ 与贺所长一样，所有人都好奇，陈有信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 石头大厅，陈有信正在接待宾客。 面对大家的问题，他故作高深，笑而不语，更让人对他心生敬畏。 他的身边，石大可，石泰龙，石蜜思三人正在热情接待客人。 这座工厂，是他和三个随从的第一个杰作。 陈有信不仅要给全世界带来最先进的商品，还要打造成无人能超越的艺术品。 081【戏精啊】 嗡嗡…… 一阵细细的闷响传来，试生产开始。 工厂中间最大的黑色石头建筑是主熔炉，全封闭式，外人不能进去参观细节。 精钛工厂是半自动化操作，普通工人只需要在外面通道投放生料，接下来就等着钛水流出来成锭，最后再将杂质分类，记录产量，操作非常简单。 现场，所有懂技术的冶金专家全都特别惊叹。 钛金属加工还能这么玩？ 国内哪个不是和石化产业配套生产，不仅粉尘污染极多，废水排放还不能达标，95%的钛企全都死在环保门槛之后。 可是这里，完全看不到任何废水排放，也没有向大气喷吐粉尘的烟囱，空气中没有异味，没有异味，没有异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里只能闻到大自然的清香！ 第一批冷却成型的精炼钛锭被机械臂抓起来，放在传送带上，慢慢来到嘉宾们的面前。 纯净的精炼钛非常美丽，有着特有的金属光芒，标准模块大小，表面看不出任何斑点或是气泡瑕疵，如同精美的艺术品。 “这技术是真的好。” “纯度多高？可以达到几个9？” “甭管几个9，我觉得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就是，国内除了东方钛业，西南超导等几家龙头能做到这么精美的精炼钛锭，还真没听说有哪家企业有这种技术。” 大家议论纷纷，都是冶金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来这里除了观摩行业新人的出道表演之外，还想打听消息，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本地巨鳄，武钢的一个来宾就问道：“陈总，你们这个残留物，排放物是走特殊渠道吗？能不能稍稍透露一下，环保是怎么通过审核的。” 陈有信笑眯眯反问：“您又不是不认识环保科的赵科长，问我干嘛？是想交换套路，取长补短吗？” 哈哈哈哈！ 四周同行们大笑，这话里面包含的信息相当丰富，具体就不详细展开了。 提问的来宾也跟着笑，很佩服陈有信打太极拳的手段。 环保关键技术肯定是不可能透露给你的，这是企业生存的核心，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外人？ 陈有信招招手，石泰龙从旁边搬来一个精美的橡木桶，放在摆着精钛锭的桌子边。 他拧开下面的龙头，给自己倒了半杯透明的液体，还没开始品尝，隔得近的人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陈有信举起杯子，介绍道：“这是百花酒，原料用了100种鲜花，水是从车间导流池里过滤后的纯净水，现在我喝给大家看。” 疯了吧！ 好几个人差点叫出声来，工业废水就算过滤了，也是能喝的吗？ 你怕不是个铁憨憨吧！ 大家瞠目结舌，看到陈有信将半杯酒一饮而尽，还咂咂舌头，意犹未尽地又倒半杯喝下，舒服地一个劲感慨好喝。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跟着喝。 工业废水最担心的就是无法除去水中的重金属，铅，汞，镉等等，人体无法吸收或者排除，留在人体里会产生很多负面影响，威胁到健康。 新闻上那么多报道，某个村子全村得癌症，就是因为几年前附近建设了工厂，污染到地下水和空气。 这时候，老陈等几个自己人都喝了一杯，全都露出满意的神色。 陈有信换了个新杯子倒满，示意宾客们：“谁想要尝尝？” 咕嘟。 好几个老酒鬼被酒香刺激，喉结滚动，但没人敢当出头鸟。 “我来！” 贺所长第一个说出来，他走出人群，双手捧着水杯，先是尝一口。 清冽，甘甜，入口的瞬间，他仿佛听见了四面八方传来不可描述的古怪低语，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百倍起来。 贺所长没有犹豫，一杯全部喝下。 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仿佛全都绽开，大口呼吸着空气中的氧分子，头脑一下子清明无比，各种感知力度大增。 陈有信笑眯眯问：“怎么样贺所长，好喝吗？” 贺所长刚准备赞美，突然产生一个蔫坏的念头，故意皱眉道：“不好喝，一点味道都没有，带着浓浓的重金属味道。” “真这么差？” “嗯，我今天就是被干死，跳到熔炉里，也不会再喝你们的一口酒。” “呃，续杯您真不要？” “给我。” 第二杯拿到手，贺所长按捺住内心激动，像在喝黄莲水一样，脸上的五官都扭曲起来，那个苦不堪言的夸张演技，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旁边人没头没脑，不高兴了。 “老贺，你说实话，有崂山白花蛇草水难喝吗？” “特别难喝，喝多了想吐，你们都不用试了，我已经帮你们试过毒，陈总，能不能再给一杯？” “哇老贺，你这个老滑头！陈总，给我来一杯试试。” “我也要一杯。” “给我尝一点。” 四周都是人精，好奇害死猫，全都围过来品尝。 果然。 喝过的人表情都是皱眉，嫌弃，还有人频繁干呕，然后再找陈有信要。 这个橡木桶容量不多，十几个人喝完就没了，这时候大家才嘻嘻哈哈公布真相，这个百花酒，实在是琼汁甘液，口感无敌不说，还能让人精神百倍。 不少犹豫的人都后悔不迭。 陈有信看着大家微笑，那是当然啊，这些都是被精灵族的魔法改善过，喝一口能延缓衰老半个月，喝一杯能延寿小半年。 整座工厂从地面到地下，总共种植了32棵高大的精灵古树，并且在石蜜思的引导下，组建起一个巨大的精神网络。 随处可见的各种花朵，珍稀绿植，这些都被石蜜思用自然亲和力影响过，产生光合作用的能力更强。 普通人走进工厂，全都会感觉到通体舒泰。 如果再喝下百花酒，与精灵古树的精神网络共鸣会更大，相当于是干涸的人类精神被大自然源源不断地补充，不舒服才怪。 至于过滤的工业废水，一方面是钛矿炼制方式很特别，废水用量很小，另一方面必须感谢精灵族的馈赠，矿石里有害的重金属全部被树木吸收，以瘤根的形式累积下来，聚集多之后再交给石大可回收到次元口袋里，或是排放到茫茫太空中。 所以，跟陈有信谈环保？ 这不是笑话嘛。 他根本就没有污染！ 看过钛锭，喝过美酒，商业吹捧够了之后，开始谈利益。 陈有信以为，大家肯定会争着抢着求他供货，可是竟然没人提出要求。 终于有个中年人说：“看你们这个产量，大概也就是每天一两吨，这点量放在全国一年几万吨的市场里，真不够看啊。另外陈总，我说句公道话，你这个不准参观的车间有太多疑点，我甚至有点怀疑刚才机械臂抓来的精钛锭不是刚刚做出来的，而是你提前放进去的。” 说完这句，这人又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有点直，但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这还不叫冒犯啊？ 疑车无据那就别说话了，非要说出来，还用肯定语气，而不是请教的疑问语气，这种人就是非蠢即坏的节奏党！ 有人开头，另外又有几个人在问类似的问题。 这几人他不认识，可能是哪个同行带来的。 陈有信先问对方：“您是哪家钛企的同行？” 对方避而不谈，摆手打太极：“我就是好奇……” “那您是记者？” “不是。” “连单位都不敢说？” 陈有信饶有兴趣盯着对方，发现这人表情古怪，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说话有点直，但我也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反正是不跟无名小卒聊天的。” “……” 中年人差点吐血，旁边好多人吭哧笑着，觉得陈有信是真的嘴毒，年轻人嚣张的很，但人家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啊。 首钢的朋友笑眯眯地介绍道：“他是宝鸡民钛公司的严总，陈总你不认识他，我认识。” 陈有信依稀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之前提问的武钢那位也凑热闹，补一刀：“严总的公司最高市值2个亿，不过去年环评没过，倒闭了。” 陈有信很想哈哈一声，送对方两个字活该。 但今天他是主角，形象一定要光辉，正面，高大上。 他笑眯眯地说道：“自己做不到的别人也做不到，亲眼看到了也不相信别人能做到，反正就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戏精呀。” 严总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气得七窍生烟。 而旁边几乎所有的同行，全都背过身去，差点笑岔气，笑看长江后浪拍前浪。 082【谁赞成，谁反对】 陈有信并非咄咄逼人的性格，但被人欺负到脸上来了，他是绝对不能忍的。 年轻，资历浅，公司小，资产少，这些都不是必须谦虚的理由。 实力才是唯一标准，有实力哪里都受人尊敬，没实力就像这位严总一样，等着公司破产，被市场淘汰吧。 严总虽然没有当场发飙，但气得不轻。 旁边一人打着圆场说道：“说句公道话啊，严总好歹也是宝鸡钛行业的知名人士，公司破产也是被环评拖累，他为了自救想尽办法，头发都急白了，还有心脏病……” 合稀泥的和事佬来了？ 心脏病都来了，这是我弱我有理咯？ 陈有信看过去，还是不认识。 对方连忙自报家门：“我是东方钛业的，我是同行，但不是来捣乱的。” 陈有信最讨厌蔫坏的人，他宁可得罪一群真小人，也不愿意结交一个伪君子朋友，那些将“说句公道话”当成口头禅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混子，或者心思不纯，更何况是行业口碑不好的东方钛业？ 平常就叼的不行，各种店大欺客的恶行被诟病无数，这时候装什么好人！ 陈有信厌恶说道：“你要是同情心泛滥，怎么不帮严总的公司技术升级？你们东方钛业天天吹嘘自己行业第一，为什么不分享技术，帮其他同行跨过环评门槛？在我这儿装可怜，倚老卖老，有意思吗？一切都是市场说的算，谁干不下去就回家带孩子！” 好家伙，东方钛业的这位也炸了，呼吸急促，怒目瞪着：“你说什么？” 陈有信回瞪对方，大声重复：“我说，你们谁干不下去的就回家带孩子，跑我这里找不自在来了，是我求你们来的吗？你们的邀请函呢，谁给你们发的请帖？” 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口如毒蛇的陈有信，终于激怒不少羡慕嫉妒恨的同行。 有人嘀咕暗骂几句，摇头就走。 有人风言风语，阴阳怪气：“看样子，陈总打算统一全国钛行业，当武林盟主啊。” “今天钛金行业协会的几个重要理事都在，要不当场开个会，把行业主席的位置让出来好了。” “算啦，我们都回家带孙子吧，市场还是他们年轻人说的算，陈总的锋芒太耀眼，刺的我眼睛疼。” “张总，刘总，你们首钢宝钢也别生产钛了，回头把项目砍了，全国的精钛细分类啊，只有陈总他一个人能吃。” “哦嚯，一年才几百吨的产量，也不怕你吃撑了？” 见陈有信发火，成为众矢之的，首钢那边的负责人赶紧过来低声解释：“他们的邀请函都是发给钛金行业协会的，实在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审核不严。算啦，你今天开业图个吉利喜庆，消消气，不和这帮人一般见识。” 陈有信冷笑：“原来是行业协会啊，难怪这么拽，以为抱团就可以欺负新人？他们想全行业封杀我吗？” 不可能封杀，高纯度精钛锭的市场太大，这是一个供不应求的巨大市场，再加上钛金行业协会诸多理事和会员企业今年刚刚破产，都快名存实亡了，怎么可能封杀得了陈有信？ 新人入会必须发个大红包，夹着尾巴做人，到处拜山头，给谁谁谁哪位大佬上供，这些旧社会丑陋的恶习让陈有信非常反感，他今天才发飙硬怼这些人。 果然，现场只有这帮行业协会的人在带节奏，给自己加戏。 可首钢，武钢，河钢等几个综合大钢企的代表都没有跟风，显然默认站在陈有信的这一边。 闹着闹着没意思了，声音变小很多，陈有信知道他掌握了局势。 “都说完了吧？没人想说，我就说了。” 陈有信竖起三根手指头：“第一，你们诟病的产量，今年我刚起步，精钛锭只能生产500吨，明年我扩大规模，可以做到至少1万吨，这个规模我能在行业里说得起话吗？” 众人哑口无言，这已经不是说的起话了，完全达到行业大佬的门槛，和东方钛业一样可以横着走。 陈有信说：“第二，我要重新制定钛金行业的标准和规矩，适当时机放出一些技术，帮助同行减少环境污染，让整个行业欣欣向荣。”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东方钛业的那位终于忍不住，讥笑道：“你一个新入行的，第一天就敢说定标准，立规矩，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腰！标准是欧镁人定的，规矩是日苯人立的，排在后面的还有英俄奥德，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外国人就很厉害是吗？别以为你们东方钛业是华国驰名商标，给神州和嫦娥提供钛产品，是华国钛金行业协会的主席，就能章口就莱说我不行！” 陈有信毫不退让，盯着对方厉声说：“就冲你这恶劣态度，我第三点就拿你们东方钛业开刀！你们航天精纯钛48万一吨，我卖24万！你们工业钛锭10万一吨，我卖5万！打价格战你们不是最拿手吗？谁怕谁呀，我跟你们耗到底！” 全场全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东方钛业的那位更是直接被吓傻了！ 砍价50%是什么概念？ 像钛合金这种小众行业，许多公司的毛利率大概是3%-5%左右，也就东方钛业等几个龙头企业好点，也不超过7%。 产品降价一半，这让其他竞争对手怎么活？ 最为关键的是，作为最上游的高端供应商，陈有信降价50%，那么留给中下游配套商的利润空间就大多了。 大家都在苦苦煎熬，突然天降甘露，一层一层大家都有钱赚，这是整个产业链都受益的天大好事，请问还有谁不支持陈有信？ 而东方钛业这种高高在上的超叼企业，还想保持“爱买买，不买滚”的态度，那是在做梦，砍价20%都让他们吐血了，更何况砍价50%，这是一击毙命啊。 满场安静，陈有信俾睨四方，冷冷问到：“我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 东方钛业那位梗着脖子，彻底撕破脸，他再不反对就完了！ 可是，一群人当场打脸。 只见所有人都蜂拥冲向陈有信，围着他大声喊着：“陈总我支持你！你随时可以当行业主席！” “配额啊，只要多给点配额给我们就行！” “我要啊！我们武钢全要了！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什么？首钢包销？怎么能让他们包销？” “谁都不能包销，雨露均沾，雨露均沾啊陈总~~” “陈总！陈总！考虑一下现在就开分厂呀，来我们河兰开厂，一分钱都不用你出！” “我们广钢倒贴你1000万！” 人群外，钛金行业协会的那些人面面相觑。 严总哭丧着脸，东方钛业的那位面如死灰，他们这群卢瑟看样子是真被遗忘了。 去年环评督查，两断三清。 断水，断电，清原料，清设备，清场地，将他们这个团体清理地支离破碎，名存实亡。 在元气大伤的阶段，冒出来一个搅局者，还重新竖起一面大旗，一呼百应。 只能说明他们真的不行了，要被行业淘汰，回家抱孙子去了。 果然，信钛公司试运营，现场争论的内容被传播出去，立刻引起全行业的轩然大波。 敏感的资本市场，终于释放出巨大的怒火。 083【死死跌停】 东方钛业董事长的黄晓军，不仅仅是有色金属实业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还在资本市场有不小的成就。 众所周知，a股是一个被庄家控制的堵博游戏场，而有色金属作为小众细分，在前年开始的严苛环保测评之后，大部分散户离场，大庄家更容易控制。 现在黄晓军都不怎么关心企业生产了，反正行业龙头，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就是那么叼。 有时候他连去公司打卡都懒得做，每天就和一群机构投资，大户朋友喝喝茶，聊聊天，打打牌。 专业一点的说法，他们这是老鼠仓，还是不太好取证的那种。 他们刚刚利用国庆机会，狠狠炒作了一次东方钛业与国防航天的关系，将股价炒了4个涨停，边拉高股价边出货，再用一个月慢慢卖，最终利润高达27个点，赚的盆满钵溢。 钱来的太快，赚得太轻松了，跟捡钱一样。 今天中午，黄晓军又在和几个狗大户吃饭，吹牛，说皇朝ktv又来了一批素质很高的新人，晚上正好去验验货，大家都乐呵呵地笑起来。 谁知道一个电话打过来，顿时让黄晓军的心情跌入谷底。 “那小子真这么说” “是的，他的原话就是拿我们东方钛业开刀” “我千叮嘱，万嘱咐，你怎么办事的他们年轻人火气大，你不要当面顶撞他，回头我们有的是手段打压，慢慢跟他耗，掐着他玩，整个行业的绝大部分资源都在我们手里，你还怕弄不死他看你办的这个破事，真他吗废物” 黄晓军骂了一顿，忿忿挂断电话。 几个大户朋友都好奇问发生了什么事，黄晓军深呼吸几次，把情况说了。 大户朋友们都笑起来“怕什么呀，一个无名小卒也敢和黄总叫板” “你可是行业协会的主席，害怕一个刚入行的新人黄总，晚上给你叫三个妹妹陪着，给你补补精血。”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眼高手低，老天爷第一，老子第二，刚出道就狂得很，全都特么一个吊样。” “没事没事，就让他们狂几天，市场会教他怎么做人。” “现在的小鬼啊，不栽个大跟头，他都不知道疼，都是从小被爸妈惯坏了的。” 大户朋友们都是玩金融的，不懂这一行，黄晓军实在是太懂了，从他得知的多方汇总信息，陈有信的精钛工厂真不是在开玩笑。 “不行，下午开盘，你们还是盯紧点，我再打听打听。” 黄晓军说着，他的眼皮子不知道为什么狂跳不停，没有心思再吃喝，一边打听消息，一边忐忑地等着开盘。 今天a股波澜不惊，上午整体上涨044，有色金属板块持平。 下午准时开盘，前三秒里，东方钛业这只股票率先剧烈波动起来，全是500手，1000手的砸盘。 “稳住，稳住” “这是技术调整，市场反应没那么快。” “就是一些听风就是雨的小散户在闹腾，他们知道个屁。” 大户朋友下达命令，还和大家说笑，操盘员紧张盯着交易栏，几个专业软件已经疯狂报警了，东方钛业股价异常波动，请投资人注意。 1分钟，东方钛业股价从142的涨幅，变得跌579，终于稳定下来。 黄晓军拿着电话从外面进来，看到大屏幕上的跌幅，面色铁青。 “黄总，打听到什么了” “网上全都写了，说那个姓陈的小子是史上最狂的霸道总裁，价格屠夫，我呸” 黄晓军骂骂咧咧，旁边人调出网上新闻到大屏幕上，果然，新浪财经，和讯金融，有色金属论坛，腾讯财经推送，全都在报道这件事。 陈有信的各种言论都成为关注的焦点，尤其是故意针对东方钛业降价50，这种充满敌意的话，让无数金融评论家和网友们颇为吐槽。 “你谁呀，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大话” “新人挑战行业大佬，也不怕被大佬一招反杀” “降价50不得亏得裤子都不剩啊，小兄弟，你怕是在想屁吃。” “如果真有能力降低成本，为什么不追求50的更大利润有钱不自己赚，却偏偏把利润让出去给别人赚，真是个愣头青” 大户朋友们本来都在当成笑话看新闻，可第二波下砸又出现了。 1000手，2000手往下砸盘，很快砸到8的重要关口。 “托住赶紧撑住把股价抬起来” 黄晓军有点急，越俎代庖吩咐着。 操作员犹豫几秒，他必须听老板的命令才行，可就是在犹豫的这一会儿，大户朋友没来得及吩咐，股价唰地跌到94的危险地位。 “吃下去，在10块整数位挂5000手，挡住这一波。” 大户朋友吩咐，5000手就是500万，这个钱砸下去确实有点作用，价格稳住了。 “再拉起来。” “把10块1，10块2以内的散户全吃了。” “低于500手的也全吃了。” “不急，慢点跟他们耗。” 紧接着，他们慢慢拉升，用了大约5000万，把股价拉到2左右。 黄晓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幸亏是小众行业，几个大庄家就能控制股价，如果是两桶油，四大银行那种超大蓝筹股，没有几百亿的资产你连玩的资格都没有。 一下午，股价都在大幅度波动。 黄晓军的团队整整投了2个亿的资金进去，才战胜对方，而且把股价拉升到了上涨45。 “我就说吧，这帮散户孙子们，太会见风使舵，只要我们这边气势不输，胜利就一定属于我们” 大户朋友们哈哈大笑，看看时间，2点50分，还有10分钟收工，大家可以准备晚上的hay去了。 谁知道，就在这十分钟内，天量的巨额卖单疯狂砸盘，并且二级市场挂出大卖单，持股5以上的机构股东退出了 1005。 东方钛业的股价最终被8万手卖单死死压在跌停板上，绝对不可能翻身。 黄晓军和大户朋友们目瞪口呆，看着千只股票自己的跌幅速度排名第一，在大盘微涨的情况下，甚至连累了整个有色金属板块下跌251，市值蒸发了200多亿 而东方钛业这家钛行业龙头企业，市值就减少了114亿 电话，一直没停过。 无数人打电话过来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集资炒股的朋友们也心惊肉跳，担心自己的投资打了水漂。 散户们涌到东方钛业的贴吧，官网论坛，纷纷叫骂蠢货。 究竟是哪些人在砸盘 几千手，几万手，那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钱往赌桌上扔，黄晓军和自己的朋友可是最大的庄家，怎么可能连庄家都控制不住局面呢 只有一个答案，另外的小庄家在拆台，带动散户疯狂出逃。 当天下午，黄晓军就找到答案了。 首钢投资是砸盘的主力军，宝钢与河钢等同行跟着起哄，国泰，太保，诸多机构投资者跟风，持股310以内的三个股东也有抛售股票的想法 “黄总，别问了，我今天亲眼看到陈总的工厂，非常厉害，你应该不是对手，所以我选择站在他那边。” “黄总啊，实在不好意思，真不是我的命令。其实我叫那些人不要卖你们公司股票，可他们非要卖，还说为投资人着想，实在对不住了。” “黄晓军，我他吗忍你很久了以后老子再也不用你的产品，爽” “对不起黄总，家中有急事，需要大量用钱，我也是不得不抛售套现，以后咱们再合作吧。” 这些昔日盟友，称兄道弟的哥们儿，见面就点头哈腰的投资人，一个个谎话连篇，全都跑的飞快，见风使舵的本领堪称一流。 东方钛业毕竟是行业龙头，没那么快倒下。 当天晚上，黄晓军召开新闻发布会，解释了股价波动异常的原因，还强烈谴责陈有信故意散发不负责的言论。 黄晓军也对着镜头，霸气十足地说道“信钛这家企业完全没听说过啊，但我倒是听说老板是个秀气的小白脸，难道是从娱乐圈转行的吗那就有意思了，以后要是公司干不下去了，别哭鼻子哦。” 现场的财经媒体兴奋极了，当天晚上就炮制出多篇稿子，实在是有太多可以书写的内容。 新人和老前辈的对抗。 如何在环保下做到大幅降低成本。 对我国的高端航空航天产业的影响。 小白脸和老戏骨的对决。 一时间，陈有信再次成为华国实体经济行业里的耀眼人物，又上了热搜。 084【搞什么杂交水稻】 晚上10点，陈有信没有回家，和柳盈盈在外面吃宵夜。 两人没去高档餐馆，而选择了红枫钢花三中旁边小巷子里的路边烧烤摊，因为陈有信在上高中时特别喜欢在这里花二十块钱买10烤羊肉串，带到教室里吃。 小桌上摆着爆炒鸡爪，酸辣毛豆，凉菜拼盘，一堆烤肉串和生蚝扇贝，空啤酒瓶有六个。 柳盈盈霞飞双颊，美目流转，陈有信也捋起衣袖，吃喝吹牛，与读大学时和哥们儿一起喝酒撸串没什么两样。 “哟，你又上热搜了，还被qq新闻弹窗推荐呢。” 柳盈盈看到手机屏幕自动推送的新闻，眉开眼笑，咯咯笑个不停。 陈有信正在啃鸡爪，牙齿和舌头滤着骨头，含糊不清地说：“说我什么呢？” 柳盈盈念道：“新老两代霸道总裁的强强对抗，新总裁故意针对老总裁打价格战，老总裁笑称新总裁是娱乐圈出身……华国人不联手对外打毛衣战，最擅长窝里斗……现在的新闻怎么都这样啊？” 陈有信不以为然：“正常，媒体为了吸引眼球，震惊怎么怎么滴，男默女泪怎么怎么滴，新闻标题越夸张越好。你听说过八杯水吗？” “什么八杯水？” “有个年轻人去新闻社面试，主编指着一次性水杯让他即兴发挥，写一篇能吸引观众眼球的新闻稿子，年轻人敏思苦想，最后一拍大腿，才思如尿崩，想出来不止一条新闻。第一条叫，《每天八杯水，原来这样喝才健康》。” “原来是这个意思。” “第二条，《每天八杯水？这样喝水，迟早要摊上大事儿》。” “我的天，这不就是我妈朋友圈里的类型吗？” “第三条，《每天八杯水？错了！其实白粥才养人》。” “……” “第四条，《天天喝粥？喝出心梗！主食究竟该怎么吃》，然后主编双眼放光，当场拍板大声夸奖，好，你这种人才我们新闻社要定了！” 柳盈盈掩嘴笑的不行，胳膊撑在桌面上，托着自己的小脸问陈有信：“你真不怕和东方钛业他们竞争？” “怕能解决问题吗？既然不能，那何必怕这怕那，不如给自己一点压力，主动和对方硬刚，反正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嗯，我支持你。” 柳盈盈就特别喜欢看到陈有信充满自信的样子，自从爸爸去世后，她基本上没怎么笑过，也就是陈有信来找她帮忙的这段时间，她才逐渐恢复正常。 看到陈有信喝完一杯，柳盈盈主动帮他倒满啤酒，问道：“你什么时候帮我们纺织厂也改造一下绿化？” 陈有信摇头：“你那个厂面积比我大两倍，全厂绿化很贵的，你有钱吗？就你那点可怜的嫁妆钱，说不定连几棵香樟树都买不到。” “打喜你！” 柳盈盈扬着小拳头，傲娇哼一声：“我嫁妆多得你这辈子都花不完！呀……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哼，我为什么要解释给你听？哎呀你这人好烦呐~~~” 陈有信哈哈笑，逗逗小姑娘还真有趣。 “好啦好啦，你便宜卖给我地，我帮你改造绿化，不收钱，但肯定不会搞得像我的园区那么好。” 陈有信笑呵呵地喝酒，然后拿出一个新款手机，打开相册递过去：“这是初步效果图，我ps技术不太好，你凑合着看看。” 柳盈盈接过去，一眼就看出，这是富盈纺织厂的航拍照片。 而隔壁的信钛加工厂也出现在画面中，全都被绿色覆盖，美得像一幅图画，对比之下，她家的工厂就是一个乡下土妞。 陈有信ps的几处地方，都是富盈纺织厂里的几处空地，种几棵百年香樟树，再搞点绿植，差不多也能看过眼了。 石蜜思弄的这一套大自然系统靠的就是这些百年树木，陈有信买了很多十几年树龄的小香樟树，等移植到厂里之后，她连夜给每棵树都激活，一夜之间变成百年古树，并且深根发芽，组成精神网。 但是给柳盈盈不能这么干，必须找个荒郊野外把树激活，增粗增长，再挖出来，搬运到富盈纺织厂里种下。 问题就来了，百年古树都是受到国家保护的，民不举官不究，就怕有些小人来捣乱。 现在就是这样，网上东方钛业也反击了，第一个攻击点就在这上面。 许多人都拍到信钛加工厂的外景，安排遥控无人小飞机进行航拍，立刻向红枫市，省里，甚至国家林业局举报，说陈有信非法砍伐百年古树，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 柳盈盈刷微博的时候，越看越气愤，“这些人真的好无聊啊！天天在这里举报！” “这都是袁老的锅，搞什么杂交水稻，让人们吃饱了没事做。” 陈有信安慰她：“你放心，没事的，林业局让他们随便来，只要查到我偷偷挖树，我认罚。” 这事情很简单，百年以上的古树都是林业局登记入册保护起来的，你举报说陈有信偷偷移植，可以，请问是哪些古树被偷偷移植了？如果找到来源，并且是在林业局登记过的，陈有信当场把树还回去，同时认罚款。 除非勾结林业人员，一起伪造古树登记入册的记录。 可假的就是假的，你说隔壁老王的村子里有一颗120年的香樟树被陈有信挖了，结果村子里没人知道有这棵树的存在，一个伪造的大坑再加上一条伪造的记录，总有露馅的可能吧？ 柳盈盈设身处地替陈有信着想：“如果林业局问你，这些树是从哪里买回来的，你怎么回答？” 陈有信笑着反问：“如果我问你，你有多久没有谈恋爱了，你怎么回答？” 柳盈盈的脸唰地变通红，瞪着他，迟疑了几秒说道：“你休想打听我的年龄！” 陈有信乐呵呵道：“所以，你林业局管我在哪里买的树，休想打听我的采购渠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说完，他将最后一杯酒喝下，抽出卫生纸擦擦嘴，掏钱买单，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柳盈盈看着在老板面前刷手机的陈有信背影，抿嘴笑个不停，真是脑子一根筋，单纯可爱的傻瓜。 两人都喝了酒，不方便开车。 陈有信又拿出手机：“叫个代驾吧。” 柳盈盈连忙否决：“别叫，反正这里离你家不远，咱们溜达过去也行。” 陈有信不听，继续埋头操作手机，说道：“到我家了你最后还是要走，不如直接代驾走起，免得麻烦。我几天前在群里领了一张代驾代金券，蛮便宜的，20块钱跑10公里。” 柳盈盈的拳头都捏起来了，恨不得冲他后脑勺来一下。 “噫，券呢？我去，有效期3天。” 陈有信无语，柳盈盈赶紧说：“别叫了！我不喜欢别人开我的车。” 也是哦，陈有信能理解这种心理。 他退后两步，盯着虎头奔欣赏起来。 这辆车虽然年龄有20多岁，但绝对可以说是全新车，颜值那不必说，奔驰系列里的巅峰水平，超耐看，经典中的经典。 漆面格外光滑漂亮，归功于石大可的黑科技全车喷漆技术。 车身线条优美，凸显奔驰魅力。 车灯又大又白，堪称全车最美的地方。 奔驰立标独树一帜，凸显高贵身份，操控更不必说，那是奔驰最顶级的技术，做起来绝对舒适享受。 车子内饰特别豪华，精致，各个部位摸起来的手感相当好。 发动机是v12的顶配，动力澎湃，声音有力，而且关键是缸内直喷技术，油门反应相当敏感，稍稍碰一下就加速抖起来，再用点力就会大声咆哮。 说真的，如果不是喝了酒，陈有信非常想开这台车。 车子先丢在这里吧，两人散步，向陈有信的家走去。 10月入秋，凉风习习，吹在人身上有点冷，柳盈盈忍不住向陈有信身边靠近一点。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主动找话题聊着。 陈有信接下来要去瑞士参加万国博览会了，假肢医疗器械公司也办下牌照来，都等着他去主持工作。 柳盈盈相当佩服，她是亲眼看到陈有信从修车厂开始，一步步走到今天，获得这样的成绩，在她眼中，这样的男人真的好man。 就是又有点傻憨憨，傻的可爱。 085【支持国货】 11月中旬，陈有信在国内组了一个20人的团队，浩浩荡荡飞往瑞士日内瓦，参加万国机器人博览会。 在飞往迪拜转机的波音777公务舱里，不少人昏昏欲睡，毕竟8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确实太累人了。 陈有信倒是精神抖擞，刷了一会儿手机，听听杰仑的新歌，给朋友圈里每一条都点赞，喂喂自己庄园里的小鸡，顺便把傅芸家的鸡给胖揍一顿赶回去，还是蛮惬意的。 9031的贺所长走过来，示意他旁边的石大可换座位，再一屁股坐下，拉着陈有信低声聊天。 777大飞机的客舱大，座椅宽，公务舱的椅子可以180°放平，前后1米5，轻松舒适地躺下休息，比前后80cm的经济舱不知道舒服哪里去了。 贺所长想要聊的正和飞机有关，他低声说：“你生产的精钛锭，我们拿去和神户制钢所，新日铁，卢森堡钢铁集团，还有徳国钢铁的一些高纯度钛进行测评，发现你的质量相当好，和他们持平。” 陈有信笑而不语，那是当然，如果不是担心骇人听闻，他连9个9的高纯钛都弄的出来，只是没这个必要，保持世界一流水平就行了。 他故意问：“国内的龙头老大东方钛业有什么意见？是不是全行业封杀，没人敢买我的锭？” 贺所长哭笑不得：“你呀你，非要把黄晓军气死你才收手是吧？” 陈有信也笑了：“您是亲眼看见他的人怎么对我，还有在网上污蔑我，背地里找人举报我的，我没怎么他吧？” 你还没怎么他，你直接降价50%，拖累整个华国有色金属股市累积跌了15%，东方钛业两周跌了50%，市值缩水接近60亿，黄晓军没找你拼命已经是万幸了，也就因为你长得帅，他才不敢动手。 当然这话贺所长绝对不会说，回到刚才的话题：“这种纯度的钛不可能没人买，航空产业最抢手了，咱们屁股下坐的这架波音777大概就需要15吨的纯钛，你要是给他们供货，绝对有多少要多少。” 陈有信摸着下巴，喃喃道：“给波音供货啊，我得考虑考虑，我不太喜欢这家公司，不喜欢他们国家的人。” 贺所长心中暗喜，连忙说：“我也不喜欢镁国佬，那个，我们国家的大飞机项目组这段时间天天找我，希望请我帮忙，找你匀一点精钛锭给他们，要求不多，100吨就可以了。” “100吨还不多？我一年的产量也才500吨的样子，飞机要用钛合金，航天和卫星就不用了？咱们的深潜器就不用了？” “他们主要是想降低成本，你的不是便宜又好用嘛。” “做大飞机，不光是钛合金外壳就行了的，几百万个零件怎么组装？最核心的涡轮发动机技术他们有吗？还不是要进口，成本永远都降不下来。” 贺所长听罢沉默无语，侧侧身子，无奈轻叹道：“唉，我们国家的重工业基础整体水平还是落后啊。” 陈有信不是在故意抱怨，他主要是有点恨铁不成钢。 问题是，那些学材料，冶金，发动机技术的年轻人，重工业企业的技术骨干，面临的最大问题是高房价买不起房，低收入结不起婚，看不起病，养不起孩子，对未来充满恐惧。 很多技术人员都表态，如果企业或国家能给他们一个稳定的生活和未来保障，他们愿意为工业奉献一辈子。 可是没人给他们这些，于是他们基本上都转行了，还谈什么理想，谈什么工业梦呀，那都是骗骗热血小萌新的，务实的人多赚钱才是首要任务。 这就是现实的悲哀。 冷静下来后，陈有信叹气：“算啦算啦，我给他们拨20吨，先弄一架大飞机的外壳出来，也算是我支持国货了，等我明年产量增大，再给100吨吧。” “不为难你吧？” “我一年500吨已经全部交给首钢包销，不过抠抠索索，应该还是能挤出20吨的。” “好好，我替他们谢谢你了。” 贺所长松了口气，求人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开口，就是因为500吨都被首钢包销，各行各业都紧缺高端精钛锭，配额都很紧张，他搞不定强势的首钢，只能以私人关系向陈有信求援，感觉挺过意不去的。 他欠大飞机的一点人情，现在他还了人情，变成欠陈有信的人情了。 这时候，新屋熊大学智能机器人实验室的李教授也走过来，将坐在两人后排的石大可赶走，自己靠前，趴在陈有信的脑袋上打趣问：“在聊什么呢？” 贺所长侧过头，笑了：“瞎聊呗，老李你也睡不着？” 李教授抱怨：“嗯，飞机上怎么可能睡得舒服？我这人睡眠不好，特别认床，最讨厌出差了。” “那您还非要跟着去瑞士？” “与世界一流技术接轨的好机会，我怎么能放过？你那些设备和产品，都提前运过去了吧？” “还没有，就在我们脚下的货仓里呢。” “没大型设备？” “没有，我们走小而精路线，没资本搞大型重工，现在只能小打小闹。” 三人说笑，都是心中搁着事情，睡不着觉的人，聊的都是行业技术，国家工业发展方向。 他们算得上是老中青三代里面最忧国忧民的代表人物了，虽然都不是最杰出的那些，但却是民族工业崛起的希望，如同平原上的星星之火，还是有那么一些人愿意为事业和梦想奉献一生的，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迪拜转机，再飞日内瓦，又是6小时。 到了瑞士，团队几乎每个人的精神都不好，除了石家三兄妹。 陈有信强打起精神，看到货车将设备拖进临时仓库里，再让石大可将车子锁死，安排石泰龙在旁边值班，这才一起回到酒店休息。 这次参加瑞士万国机器人博览会，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某国还欠陈有信900万欧元，由全球机器人领军企业库卡公司支付，合同签了，白纸黑字抵赖不了。 陈有信要么带着钱和名气得意离开，要么输给库卡公司，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打道回府，一分钱拿不到，还丢人现眼。 休整一夜之后，陈有信带着团队去日内瓦国际会展中心，提前进行现场布置，调试设备。 万伯虎的老婆原来就是学法语的，这次临时担当翻译，与请来的留学生翻译一起，奔波办理各种手续。 陈有信还以为会被刁难什么的，谁知道一切顺利。 只不过展位的位置不好，在最偏僻的侧道，面积也只有20平米。 李教授很疑惑：“你这个展位也太偏僻了吧，能不能向举办方申请换个好一点，大一点的地方？” 这个展位陈有信没出一分钱，免费的东西还想用最好的？能有就不错了。 陈有信摆摆手：“算了，先这样吧，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大展，能有位置就不错了，我们国家只有两家企业参展，一个是我，另一个是熊军的小军科技。” 大家都挺感兴趣，原来小军科技也来了，作为国内智能机器人行业的龙头企业，能靠着自己的实力杀入强手如云的世界级产品里，而不是像陈有信这样骗吃骗喝，真的不容易。 万伯虎和老婆找了一圈，终于在会场的另一侧偏僻角落，看到小军科技的人。 吸引他们的并不是中文招牌，而是激烈的争吵，隐约听到带着哭腔的普通话。 两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好，连忙走过去看。 果然，小军科技的几个人正在和穿着制服的主办方争论，好几个华国女孩子都被气哭了，而对方说着一口又快又难懂的德语，口吻严厉，态度非常不好，让翻译急的满头大汉。 看到同胞被欺负，当然要帮忙啊。 万伯虎赶紧回去把陈有信喊来。 086【人争一口气】 陈有信闻讯赶过来，先让大家都别激动，慢慢说。 几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看到来了个帅哥，顿时更加委屈，恨不得扑到他怀里求安慰，求抱抱。 原来小军科技这次参展，签署的是c类参展商，弹性最大的那种合同。 a类是世界十大智能机器人企业，主办方特邀，给的都是最大的展台，最好的位置，最多的宣传资源，是四大美人的级别。 陈有信签署的是b类，重要合作伙伴级别，能拿到固定面积的展位，享受一定宣传资源，地方偏是偏了点，但和小军科技的一比起来，立刻就像如烟和如花的差别。 小军科技虽然市值500亿，但大部分产品都是在华国销售，拳头产品有智能翻译设备，无人机，智能早教机器人，仿乐高的编程机器人这些，所以虽然有钱，但从逼格上来说，还是不如国外的这些高端工业智能机器人企业。 他们签署的c类，只有15平米的展位区域，而且不保证一定是好位置，乙方必须接受甲方安排调整，且不能有异议。 这种愿意就来，不同意就滚的霸道做法，其实在很多地方都能见到。 比如世界杯足球赛就不是每个国家都能参加的，不看你国家的人口基数，只看你的踢球水平，顶级球队谁都不愿意和小学生一起踢球，赢了没意思，有些小学生还会躺地上又哭又闹。 越是高端，门槛越高。 小军科技想走出国门，所以即使是不平等的c类合同，他们也签了，就想在高端展会上露个面。 现场负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姓王，长得还挺精炼能干。 陈有信皱眉问：“主办方怎么说？” 王经理义愤填膺说道：“他们将我们的场地从15平米缩小到8平米了，地方小，位置又偏，摆两个机器人就没地方了，我刚和他们提出抗议，他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吵，态度非常恶劣，还说不听指挥就把我们赶出去。” “旁边还有印度和韩国的公司，他们也是c类参展商，怎么就没有被缩小面积？这不是故意欺负我们华国人吗？” “没错，他们欧洲和镁国的c类参展商比我们的位置好多了。” “陈总，你能不能帮帮忙？” 陈有信能帮上什么忙啊，这里是瑞士日内瓦，举办方这么强势，而且合同都签了，对方咬文嚼字的话，他能有什么办法？ 想尽一切办法，找大使馆，找日内瓦华人工会，找当地合作伙伴，各种方法都想完了，实在没辙，王经理只能硬着头皮给家里打电话。 熊军正在开会，一听这个事，当场就拉下脸来。 他今年四十多岁，得过国家级创新大奖，华国著名企业家，受过央视采访，海外上过《时代》周刊，在国内是呼风唤雨的知名人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熊军将本子啪嗒扔到桌上，冷哼一声：“什么东西，一个破展会，拽什么拽？让他们撤了就是，我们不上了！” 属下心里着急，连忙劝道：“熊总，咱们请来的瑞士专家，记者，国内的媒体社全都等着明天开展呢，风声早早放出去了，如果现在撤掉，说不定明天又会有对我们不利的风言风语……” 熊军瞪着这位属下，大声呵斥道：“这是你干的事？你就这点水平？角落里，巴掌大点地方，你是出不起钱还是怎么着，我熊军丢不起这个人！” 属下差点哭出来，这还真不是钱的事，人家组织方就说了，小军科技只能报名c类，而且爱报不报。 好不容易其他几个人把熊总劝慰下来，让熊总消消火。 熊军心烦，让属下接通欧洲的电话，质问对方：“陈有信在不在你们旁边？” 王经理听到老总的声音，差点吓坏了：“陈总在他们的展位，我这就去叫他。” “不用，我来给他打电话。” 熊军又直接给陈有信打过去：“陈总，忙不忙啊？” “哎哟，您太客气了，我这时候不太忙，不太忙。” 陈有信拿着电话走到旁边，小声说着，眼光中是库卡公司的一行人，他们正找上门来，谈论赌约的事。 熊军听出来，耐心等着，等陈有信说可以了之后，说道：“我那个展位的事你知道吧？” “嗯，知道，主办方做的确实有点过份。” “这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帮我出口气，想办法把这件事搞定，我欠你一个人情。” “没必要这样吧。”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太欺负人了，我忍不了！” 能让熊军欠一个人情，这可不得了。 陈有信本来想说自己也没办法，余光中看到那几个库卡公司的人，给了他一点灵感。 陈有信说：“行，我试试，但不保证成功。” 熊军非常高兴：“你尽管试，用力试，要人要钱，你跟我的现场经理谈，我们全力支持你！” 挂断电话，陈有信对石大可招招手，叫到一边低声说：“能不能给库卡公司挖个坑？让他们输惨一点？” “当然可以。” “行，我们随机应变，我负责嘲讽，你负责技术，后面有休息区和库房，你要是调用东西随时可以去，消耗金币不要紧，这次有人买单。” “好的。” 两人谈好后，回到展台中间。 库卡公司来了五个人，为首的叫马库斯，是库卡公司徳国总部的一名高级副总裁，另一个叫莱恩斯的是技术副总监。 这件事因为涉及到某国的军事方面，所以合同签署的条件很特别，很多事情比如说帮陈有信要一个展台名额，都是库卡公司私下解决的，知道这份赌约细节内容的人就那么几个。 陈有信将手机装好，笑眯眯地走过去，像看着五只肥羊一样，问道：“咱们刚才谈到哪里了？” “我们按照你提出的要求，将章鱼式机械臂制作出来，请你们也拿出来，在同样条件下进行对比。” “行，大龙，把家伙抬进来。” 陈有信对石泰龙招手，对方也不客气，将随身带来的拖车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条如同长蛇一样盘着的机械手臂和支撑架，摆在地上。 石泰龙伸手就是一扯，红黑的章鱼机械臂挂在他胳膊上。 巧的是，库卡那边涂成了黑色，陈有信涂成红色，一黑一红两条机械长臂摆在一起，看起来狰狞无比。 章鱼机械臂的规格和要求，之前在舰上就确定好了。 陈有信提出相当苛刻的条件，没想到库卡公司竟然真做出来了，看上去同样是粗大的关节试机械臂，至少5米长，臂头有丰富的刀具，钻头，机械爪，很先进的样子。 马库斯指着展会最中心的方向，面无表情说道：“我们的展台上有各种测试器材，已经安装好了。” 陈有信随口一问：“现在就去？” 马库斯也是随口一答：“浪费不了你多长时间，几分钟就够了。” 陈有信听到翻译，差点气笑了。 呵呵，这是小瞧人呀。 之前他还没打算用尽全力呢，现在就不怪他痛下杀手了，打得对方越疼，到时候回报也就越高，他还指望顺便帮小军科技一把呢。 陈有信挥手：“大龙，咱们走！” 一行人气势汹汹走向库卡的主展台，而贺所长，李教授等人全都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看热闹，小陈又开始怼同行了，真有意思。 087【初生牛犊不怕虎】 库卡公司的展台至少有120平米，一进入口的大门就能看见，装着硕大的显示屏，巨幅广告非常显眼，还分了好几个不同的区域，摆着不同的生产线，能展示他们全部引以为傲的智能机械产品。 陈有信身后跟着一群华国人，看到后全都咂舌。 “这个地方好啊，博览会的门脸。” “你也不看看是谁，世界排名第三的专业智能机器人公司，当然要占好地方。” “你们说，陈总和对方要比什么？” “不太清楚，看样子好像是那个像蛇一样的机械臂。” “陈总的公司还会做这个？能赢吗？” “谁知道呢，但他经常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还特别厉害，咱们看热闹就行。” 众人津津乐道，连小军科技的人也闻讯过来，王经理带着几个妹子一边打听，一边紧急和国内汇报。 这时候是京城时间下午4点，熊军本来是在开工作会议的，干脆说：“咱们这边先放放，王经理你把现场情况直播发回来。” 王经理说好，用手机直播传回国内。 熊军将公司几个技术部的高层都叫来，指着画面说道：“这个年轻人非常厉害，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未来的成就非同小可，你们都看看，找一找灵感。” 大家初看还有些轻视，但见到陈有信走上库卡公司的展台，拿出和库卡一模一样的机械手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要同类产品现场pk？” “我滴个乖乖，他直接找库卡当对手，这么自信的吗？”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大家都是识货的人，库卡的智能机器人技术强大到连他们小军科技都感到自愧不如，这小伙子怕不是鸡蛋碰石头吧？ 熊军抱着双臂躺在椅子上，呵呵笑：“你们小瞧他了，他在钛合金行业刚刚把行业领头羊东方钛业给干翻了，现在又去干外国人，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众人恍然大悟，收起轻视之心：“原来是他呀！” 展台中间摆着一个比较奇怪的金属圆柱，类似咏春拳用的木桩，但复杂得多，突出来的横杠至少有二十个，并且一人粗的柱体上有多个拳头大小的中空孔洞。 有个老外手持遥控器，按动电源做测试。 金属圆柱分成三段，上下两段逆时针旋转，中段顺时针旋转，180度之后，再次反方向旋转180度，重新归位。 接着，这人拿来一筐苹果，将每一个横杠尖端都刺上一颗。 对方的总监莱恩斯站在陈有信面前，解释说道：“双方起始点就在圆柱两侧3米之外，可以通过遥控，或是利用本身自带的智能算法，让机械手臂尽可能抓住苹果，带回来，放在篮子里算1分，如果钻洞吃掉苹果，顺利带回，算5分，” 在翻译帮助下，看热闹的华国人都听明白规则了，这个有点意思哦，但洞不是那么好钻的，黄鳝还可以，章鱼机械手臂就很困难了。 陈有信仔细观察，旋转竟然不是匀速的，快慢交替的时长随机，给钻洞的预判时间带来非常多的麻烦。 就在两边安装机械臂时，展览会不少同行都围过来看热闹。 没人知道库卡为什么和一家华夏无名企业比这个，而且不在正式开馆后公开比试，顺便吸引一波热度，反而现在私下比。 难道库卡也没有自信赢过对方，万一输了也不会太难看？ 观众里有很多日苯人，世界排名前十的机器人公司，日苯占了5家。 其中也有横野精工的代表，看到陈有信又开始祸害欧洲人，心中真的是五味杂陈，别提多郁闷。 日苯人抱团站在东边，西边站着华夏看热闹的，南边全是说英语或德语的欧洲人，再加上一群万里之外看直播的家伙，全都在耐心等待。 “ok，调试好了。” “一分钟后开始吧。” 两边都不废话，各自准备。 陈有信坐在凳子上，双手握着操控器，盯着平板电脑，如同他在深海潜水器里操控一样。 比试开始。 圆柱子旋转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声音。 两条长臂都从3米外出发，就像眼镜蛇一样，机械臂上半身直接立起来，后部分通过不断闭合鳞片，在地面游走。 “ohmygod！这是仿真蛇？” “不，这些鳞片下面藏着微型推进器，通过程序控制鳞片转向，这是海蛇！” “眼镜蛇出击了！宾果！” 在四周观众的欢呼声中，陈有信的机械爪快速准确地抓准一颗上段的苹果，迅速拉扯下来。 陈有信做的很好，一击命中，立刻退回。 库卡公司那边也不逊色，一秒钟后，他们也取走了下段的一颗苹果。 大家都在看热闹，但有几个内行始终在瞧门道。 世界排名第一的机器人公司是瑞士abb，这家公司不仅仅是东道主，而且每年的营业额加起来，大概是2-10名的总和。 “库卡输了。” 一个金发蓝眼的中年老外冷冷说道：“不用比了，两边的智能算法不是同一个级别。” 旁边跟班还不懂，这个老外多说几句：“库卡只能从下段取走，华国人能轻松控制上段，你们自己想，让眼镜蛇立起来有多么难控制。” 众人恍然大悟，陈有信的手臂竖立起来超过1米高，库卡的不到半米，这意味着在重心，平衡，准确度的控制上，陈有信全面占据上风。 “快看！” “他要钻洞！” 随着四周的惊呼，陈有信控制着章鱼机械臂，准确钻入孔洞里，身体被拉扯改变方向，但仍然灵活无比，前端工具准确夹住一颗苹果，如同真正的游蛇一样呲溜一下缩回去。 现场惊呆了。 这么复杂的动作都能迅速完成，灵活性也太强了吧？ 就连库卡公司自己的员工也傻眼，他们当初设计这个机关，试过好多次才能慢慢钻洞完成，难点就在于一方面要控制整条机械关节的平衡，另一方面要适应旋转的柱子，不能硬抗柱子带来的强大扭曲力。 高级副总马库斯愣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好。 技术总监莱恩斯念叨着不可能，嘴唇哆嗦，可又无能为力。 旁边看热闹的华国人全都疯狂叫好，给陈有信打气。 “奈斯！” “干得漂亮啊！” “陈总你是真的强！” 李教授和贺所长他们都特别识货，如果机械手臂能强大到这种程度，绝对能让深潜器，海下作业设备，打捞艇等海洋作业变得更加高效。 贺所长的职业敏感性让他想的更多，在防爆机器人领域，如果有这么灵活的机械臂，那么会让防爆变得更加快速，安全。 万里之外的熊军，和办公室里的人全都呵呵笑起来，颇感欣慰。 就连abb这种行业老大，金发蓝眼的老外也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中。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差点让所有人惊呼。 只见库卡公司也咬牙尝试钻洞，可陈有信的更加灵活，率先钻过最上面的洞，这次没有去抓苹果，而是直接攻击库卡公司的章鱼机械臂。 咔咔！ 钨钛合金制造的超硬度工具钳抓住库卡的章鱼臂，用力猛拉，将对方从洞里拉出来，又顺着它之前钻过的洞迅速倒退，将对方卡在洞里。 “我的天哪！” “乖乖，这股蛮力也太大了吧？” “还能这样玩？” 观众们惊讶地嘴都合不拢，心里全都泛起一个念头，这玩意儿真是传统意义上的机械臂？怎么和人的手臂一样灵活，随心所欲啊？ 库卡公司的人都快疯了。 哪有这种缠斗的，他们根本没有预料过。 最可怕的是，陈有信将他们拖过去，和金属杆缠绕起来，并且利用三段圆柱不同方向的旋转，用强大的扭力直接对机械臂的本体发起进攻。 嘎嘎嘎！ 金属圆柱被卡住，有点旋转不了。 而库卡公司的章鱼机械臂像一条蛇一样，缠绕地乱七八糟，多段本体都被拉扯绷直，眼看着要脱节损坏。 “stop！” 莱恩斯再也等不了，赶紧叫停比试。 工作人员赶紧停机，几人上前检查损失，眉头紧皱，估计得拆掉一些零部件维修。 胜利者陈有信这才放开机械臂，像一条充满强烈进攻**的眼镜蛇，游走回到自己面前。 “厉害啊！” “陈总牛批！” “实在是太强了，让人大开眼界！” 所有的华国人全都涌过来，大声称赞，喜出望外，脸上全都洋溢着骄傲和自豪。 “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机器人格斗的世界冠军，跟我斗？我咬死你们！” 陈有信呵呵笑着说，引起四周一片哄笑。 拿着手机直播的王经理更是大声说：“熊总想要祝贺您！” 陈有信注意到小屏幕，接过来和熊军对话。 熊军在办公室里高兴地合不拢嘴：“陈总你真牛，我仿佛又看见了那次让人热血沸腾的机器人格斗比赛！” 陈有信嘿嘿笑着：“熊总您等着瞧，打完boss该摸尸体了，我要去看一看手红不红，能爆出什么极品来。” 输了就要认，这可是1000万欧元的赌约呢，白纸黑字写着，陈有信合同都准备好了，必须马上兑现！ 088【吃我一记擒抱攻击】 现场有点混乱。 几个日苯人想趁乱过来观看细节，但被警惕的石泰龙伸手一掀，没人能靠近2米以内，想偷技术？没门！ 其他同行看这样子，也就不来凑热闹了。 本来库卡公司还有其他对比的内容，比如材料硬度，鲁棒性，可在最重要的灵活性上都输成这种叼样，后面都没有必要了，肯定也是丢人现眼。 陈有信找到马库斯，考虑到翻译在场，他也没说太明显：“告诉对方，有些东西要兑现了。” 翻译说出来，马库斯皱眉好久。 除了支付900万欧元的尾款之外，库卡公司还要当众夸奖陈有信的产品，这一点非常重要。 今天同行都看着呢，让他们夸奖陈有信，就是承认自己不如，这怎么行？当时签合同时打的一手如意好算盘，他们有强大的自信不会输，所以才敢开出那么高的重注，现在真的后悔不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马库斯问：“告诉他，钱可以付，但另外的不行。” 陈有信当然不同意：“告诉他，白纸黑字就在我包里，不行我就拿出来给所有人看。” 马库斯郁闷：“问他能不能换其他的条件，只要不过份，我们都同意。” 陈有信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告诉他不行，男人说话像吐唾沫，一口一个钉。” 翻译夹在中间莫名其妙，两人话又不说清楚，她怎么翻译啊。 这事比较敏感，老拖下去也不好。 见火候差不多了，陈有信同意替换其他条件，指着库卡公司的展区说：“我要你们一半的地方。” 马库斯差点疯了。 一半就是60平米，他们这次带来8种产品，如果只剩60平米，连正常展览都做不到。 但他要是不愿意，陈有信转身就去拿包取合同。 马库斯连忙拦住他：“最多给你40平米。” 40平米不够啊，陈有信想，自己至少要25，再给小军科技留15？ 唉，有了。 陈有信又提出附加条件：“我原来保底20平米，再加上你给的40平米，我总共要拿到60平米。你可以施加影响力，让你旁边的公司依次向后挪动，或者找一家好欺负的c类展商，比如印度公司，韩国公司，让他们滚去角落。” 马库斯超级郁闷。 怎么华国商人这么会精打细算，斤斤计较？ 也是幸好库卡是徳国企业，在欧洲影响力很大，展会主办方听到这种过份要求，竟然真开始研究可行方案。 陈有信回到自己的b类展区，笑眯眯地说道：“大家别组装了，把东西都装好重新打包，咱们等着搬到大门口的新场地吧！” “这也能行？” “是库卡让出位置来吗？” “库卡割地求饶，给咱们腾出一块地，哈哈！” 割地求饶这个词被陈有信说出来，引起大家一阵哄笑，非常不恰当，但又特别符合实际，格外解气。 王经理等人羡慕地站在旁边，陈有信对她说：“王姐，你们也收拾收拾，跟着搬过去，咱们一起在大门口展览。” “啊？这样不好吧。” “我要到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挤一挤还是没问题的，总比你那个无人问津的刁角要好吧？咱们华国人在外面闯荡，就是要齐心协力抱团，这个展会就我们两家华国企业，我和熊总又是朋友，你们真不用客气。” 小军科技的几个女孩子差点感动得哭出来，就好像独自在外乡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突然有个热心肠的同伴和她们一起打拼，顿时感受到温暖和关怀。 “说的真好，外国人都说一个华国人是一条龙，一群华国人是一群虫，我不信！” “咱们两家华国公司坐在大门口，到时候国内宣传也可以一起做嘛。” “走走，别客套了，赶紧回去收拾，待会儿就搬家！” 陈有信和贺所长几人笑呵呵指挥，王经理唏嘘感慨，赶紧让自己的员工回去打包，她给熊军汇报。 熊军都准备下班了，听到汇报，乐呵呵地说：“行，你们一切听陈总的安排，其他的不用你操心，我欠他的人情以后再还。” 王经理咂舌，原来老总和陈有信的关系这么好。 她刚走到自己的c类刁角展台，突然看到一群展会的管理人员走来，还是当初与她们吵架的那批人。 只见那些人匆匆忙忙路过小军科技的展区，走到对面稍微好一点的b区，指着刚才对她幸灾乐祸的印度公司说道：“你们，搬走！” 再一指，是小军科技的刁角！ 这家印度公司全都傻眼了，一群人用难懂的咖喱英语拼命解释，哀求，恳请，可全都无效。 接着管理人员又点了几家公司的名，尽可能不大动干戈地挪动。 最大的牺牲品还是一家a区韩国公司，灰溜溜地搬到b区吊车尾的偏僻地，之前和世界十强作伴，现在和不入流的小公司为邻，欲哭无泪。 库卡公司展台也赶紧划分出来，原本打算展示的章鱼机械臂被撤柜，实在是没脸摆出来，其他几个产品腾挪位置，留出60平米的空间。 这时候，小军科技，海龙兽科技，两家华国公司的员工们推着大大小小的拖车，带着各种智能机器人产品，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占据了大门入口处的风水宝地，在一群世界级的工业巨头包围中，插下一面红色国旗！ 最好的位置，世界第一的abb机器人公司，对他们冷眼相看。 次好的位置，排名第二的日苯安川机器人，面容不善，警惕望过来。 附近还有好多知名企业，川崎重工，爱普生机器人，艾默生电气，施耐德，三菱电机，松下，日立，西门子，通用，这些传统的世界工业智能自动化企业，全都聚集在实力强大的a区。 仿佛在一群巨鲨中间，混进了两只小海豚。 要想在万国博览会上大放异彩，留给陈有信的时间不多了。 小军科技的综合实力非常强，不仅立刻重新设计展台和广告方案，甚至帮陈有信也准备了一份，连夜加班发过来，一定要让明天开展后，游客们进来的第一时间被吸引。 布置展台交给其他人，陈有信把万伯虎两口子叫回宾馆，陪着一起回去的还有石大可和石蜜思。 陈有信住的商务套房，石大可和石蜜思在里面准备，他在外面对万伯虎说：“我想了个办法，明天你要cosplay一个人，只要你干好这个活儿，咱俩绝对全世界出名。” 万伯虎哟嚯一声，不敢相信：“咱们当世界名人？” 表嫂有点担忧：“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吧？” 陈有信说道：“难，当然难，要是太简单，谁会感兴趣？但我们不是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练习吗，没关系的。大可，你们搞好没有？” “好了！” 石大可和石蜜思走出来，两人拉着酒店挂衣服的移动架子，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章鱼机械臂，不知道有多少根。 陈有信带着两人走过去，笑眯眯地说：“表哥，我要你cos一下漫威下的超级大反派，章鱼博士，他只有4只手臂，你有8只，你是蜘蛛侠永远都战胜不了的最强敌人！” 万伯虎怪叫一声：“你要我cos触手怪？我信了你的邪啊陈有信，吃我一击擒抱攻击！” 每当触手怪出现，必然会使用擒抱攻击，用触手将在场所有对手擒抱，而且一定命中，无法躲闪或者挣脱。 接下来，呵呵呵呵呵。 表嫂在旁边一脸茫然，石大可和石蜜思觉得莫名其妙，只有陈有信差点笑岔气，万伯虎更是笑成猪叫。 089【你好啊章鱼哥】 “来，喝下这碗孟婆汤，你将忘掉尘世间的所有烦恼。” 陈有信从石蜜思手里接过一碗加精神力的草药汤，递给万伯虎，开玩笑说着。 万伯虎右手端起，一饮而尽，身子忍不住一哆嗦，最后砸吧着嘴：“味道不错，仿佛全身毛孔都张开了，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啊，脑子都清晰许多。” 那是当然，这汤能加大神经信号的感应力，是精灵族维持自己精神力的日常饮品，陈有信再从石大可手里接过一个超轻量级的金属假肢，帮万伯虎戴在左手上。 断臂比断腿要容易安装一些，至少不需要脱裤子。 陈有信在涂抹硅脂油时，万伯虎还有点不适应，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怎么，总感觉痒痒的，笑着躲闪。 陈有信捧着表哥的断臂，心里还是感慨，这种躯体的创伤对人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他真希望能通过科技，让表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安装好之后，陈有信解释假肢的使用方法。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抬起手臂，虚空握拳，胳膊上的肌肉会动起来，这个动作由脑部神经控制，从肩膀到手掌，一系列的肌肉联动完成。 虽然没有手，但肩膀的肌肉还在，整条神经功能也是完好的。 万伯虎此时只需要脑子里想着握拳，肩膀上该动的肌肉一样会抽动，感受到神经信号的机械手臂就会对应变化，实现握拳功能。 在出国之前，石大可就提前帮万伯虎移植了一块神经芯片到残肢尖端，此时装上假肢，几乎和真手没什么差别，五根手指随心所欲地弯曲，灵巧无比。 表嫂在旁边看着，非常激动，只要老公能找回信心，像正常人一样融入生活，她就非常满足了。 “下面是章鱼机械臂。” 陈有信和石大可把八根章鱼机械臂装在他的背后控制器上，说道：“但这些动作并不是你脑神经控制的，因为根本不属于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懂意思吧？” 万伯虎点头：“我懂，章鱼博士是大脑异变，神经重组才能控制章鱼臂。” 陈有信笑道：“富人靠科技，穷人才靠变异嘛。咱们其实是富人，你可以像钢铁侠一样，用你的左手机械臂和背后控制器来掌控八根章鱼手臂，熟练使用后也能随心所欲。” “说起钢铁侠，我觉得大可的名字就挺像托尼史大颗的，大可，你在国外留学时英文名叫什么？” “tony。” “看吧，我没猜错。” 万伯虎是无心聊天，但吓了陈有信一跳，赶紧让石大可闭嘴，千万别和这家伙对话。 石大可在左臂设置了隐藏的机械开关，可以由万伯虎自己操控，通过智能算法来半自动化控制机械手臂。 下半部分的四条章鱼机械臂起到腿部支撑作用，托起万伯虎的身躯，让他悬空。 上半部分的四条能被他灵活操控，打招呼，握手，拿东西，挥舞摆动，都可以完成。 看到万伯虎艰难地控制四条下部长腿，慢慢弯曲，将自己升起来，大家都一起鼓掌，祝贺他走出第一步。 陈有信抬起头，看着两米多高的万伯虎打趣：“你好啊章鱼哥。” 漂浮在空中的万伯虎哭笑不得：“你好啊海绵宝宝，我该怎么走路？” “不断切换，配合蠕动。” 四足动物移动时，是一套非常复杂的交替前进算法，左前右后，右前左后，轮番前进。 但章鱼不同，是前后同步，波浪式一段一段前行。 万伯虎试了十分钟，终于完美解决行走难题。 而且他还能即兴发挥，控制四条腿的弯曲弧度，一会儿升高，一会儿降低，练了半个小时后，他竟然还能进退自如，倒着走！ 陈有信只能唏嘘感慨，万伯虎果然是个玩游戏的高手，接受能力真强，他当初自己实验时还摔倒过两次。 将自己降下来后，万伯虎双脚踩在地上，控制一条章鱼手臂，伸向自己的老婆，从她的肩膀位置伸过去，环绕老婆的脖子，用冷冰冰的工具爪抚摸她的秀发。 表嫂一直在笑，走过来靠近，笑着问他：“好玩吗？” 万伯虎伸出左手，用假肢在老婆脸上轻抚，嘿嘿回答：“还有更好玩的，只是你不知道。” 咳咳。 陈有信提醒，他们几个外人在场呢。 他说道：“我要再严肃提醒你一次，穿上机械臂之后，你再也不是个凡人，人世间的**不能再沾半点。” 万伯虎呵呵笑：“多谢提醒，你们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行，你们早点睡，但是明天开展之前你一定要熟练掌握。” 陈有信带着石大可和石蜜思往外走，刚走两步醒悟过来：“唉，这是我的房间，凭什么要我走？” 回头一看，我去！ 万伯虎自己升起来飞天不说，还用四条手臂将老婆抱着，一起慢慢升起来，两人开心大笑着。 这么浪漫的吗？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 11月18日，瑞士智能机器人万国博览会终于开始了。 来自全世界30多个国家的100多家企业，带着上千件产品，凝聚了全人类最强的民用智能ai系统，是智能机器人行业的最大盛会。 华国在智能机器人领域还是刚刚入行的新手，小军科技算得上是最出名的，他们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许多国内媒体，竞争同行，it生活家，都派人来参观。 苏c刘是龙牙直播网的一名户外超级大主播，粉丝上千万，每天只要他开播，房间人气值能稳定超过200万，有时候碰到精心策划的大活动，龙牙直播首页推荐，妥妥超过500万。 这么高的人气，在龙牙直播网也是数一数二的，主要得益于苏c刘的身份。 第一他是个富二代，据传老爸是资产几十亿的地产公司投资商，家里上千万的豪车都有好几辆，但他直播内容很接地气，经常带着公会的星秀主播漂亮妹子一起去户外，妹子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一起玩的都是游艇，潜水，游泳，豪车俱乐部活动等等，让人大饱眼福，颇受观众们欢迎。 其次，苏c刘非常善于炒作，曾经有一次去买笔记本电脑，夏天很热不想穿的太正式，于是拖鞋短裤，拿着直播杆就去了电脑城，谁知道被某品牌的导购给鄙视了，嘲笑说搞直播的就这刁样，还买电脑？ 苏c刘立刻刷卡全款买下几万块的最顶配，拿到发票后，再三确定是不是手续办完了，电脑属于他了，在导购确定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笔记本电脑给砸了，最后在电脑城经理和该品牌经理的不断道歉下，开着法拉利扬长而去，全程不说一个字的脏话，装逼打脸到了极限，观众们舒爽无比，从此变成铁粉一名。 苏c刘今天也来到瑞士日内瓦，陪同他的还有一个叫小梦的漂亮妹子，人美声音甜，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让人遐想连篇。 两人站在万国博览会的门口，苏c刘举着自拍杆环视一圈，再将两张门票展示给大家看：“这里就是瑞士日内瓦智能机器人万国博览会，我们马上进去，带大家看看全世界最牛哔的智能ai技术，小梦，乃子狗。” 090【松下的机械狗？垃圾】 龙牙直播网今天首页推荐苏c刘，到了瑞士时间早上10点30，华国时间下午4点半的时候，他的直播间人气已经上升到300万。 苏c刘和妹子过安检，一直在和观众们打趣，说不愧是世界级的展览会，连安检设备都是全自动的机器人。 “快看那边，松下的产品！” 小梦指着a区左侧的3米高的巨大机器人，兴奋地说着。 panasonic的商标几乎人人知晓，特别醒目，小梦家里有全套的松下电器，对这个品牌的好感度直接爆棚，当然会第一时间注意到那边。 苏c刘是个绅士，他逛哪里都是逛，一开始看松下也没关系，于是两人带着直播间的观众直接左转，完美错过陈有信和小军科技在入口右边的展台。 苏c刘对直播间里的观众说着：“我们顺时针绕一圈，估计得看两三个小时。” 华国观众们大开眼界。 有些机械手臂的功能非常强大，几乎完全取代了人力劳动，像不同大小的电池颗粒，机械臂能自动区分出来，在流水线上完成自动封装，速度飞快。 一堆大小不同的快递包裹有几百个，机械臂能准确拾取，并且摞起来摆好，完全不浪费空间，简直堪称物流行业的神器。 还有，《谍中谍》里面的全自动人皮面具制造套装变成了现实。 英国一家机器人公司的展台上，苏c刘排了10分钟的队，才帮小梦拿到体验权。 小梦坐在全封闭的大头照打印间里拍下头型照，用软件ps后提交，展台上的工业机器人开始工作，10组细小的喷嘴眼花缭乱地一层层喷涂，如同穿花引线，连最细节的黑痣和胎记都没落下，头发是最后一道工序，贴在头皮上，整出来和小梦的脸一模一样。 “我的天哪，感觉和照镜子一样！” 小梦看着戴上头皮的外国模特，小小惊呼一下，对方嫣然一笑，和小梦合影如同双胞胎姐妹，之后把人皮面具送给她。 小梦小心把面具收起来，装进袋子里，赞不绝口：“英国人技术真的厉害。” 苏c刘说道：“英国好歹也是传统的工业强国嘛，而且老外和我们的教育不一样，老外小时候都是搞体育，玩音乐，做手工，到了大学开始学习技能，准备参加工作。而我们刚好相反，最需要培养创造力和想象力的时候天天补课，到了最需要培养技术的大学又天天玩，所以光是创造力这一块，咱们必须承认确实差一点。” “你说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啊？假如人皮面具被坏人拿到手，那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好人也可以用啊，比如你的这个面具拿回去拍卖，估计不少于100万。” “要我的面具干什么，我又不是大明星。” “嘿嘿嘿。” 苏c刘就是这么接地气，他这么一嘿嘿嘿，直播间的粉丝全都懂了，都不用提醒，像是有一百万个费玉青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密密麻麻的刷屏遮住了全部画面。 小梦这种女主播精灵剔透，一点就通，娇嗔着和粉丝们互动，害羞的表情吸粉无数，让观众们大呼过瘾。 这两个小时，苏c刘和小梦一边参观，一边感叹科技发展的强大，国内百万粉丝集体刷着6666，打赏的土豪更不在少数。 “怎么没看到华国企业参展？” 有个网友发出疑问，一开始没人回答，可越来越多的人刷屏，管理员也注意到这一点。 苏c刘找了当地华人志愿者询问，对方很自豪地说：“有啊，就在进门入口最豪华的展台，我们华国有两家企业呢！” “我怎么没看到？” 两人傻眼，作为华国人，不去第一时间支持华国企业，很有可能在粉丝们心中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志愿者笑着说：“反正你们也看了一圈，我敢保证，你们看到的全都是垃圾，我们华国企业，尤其是海龙兽公司的产品，绝对让你们大开眼界！” “真的吗？这些都是最新科技产品……” 小梦举起人皮面具的袋子，还有几家智能机器人公司的机械鸟，松下公司的机械狗玩具样品，不太确定地问。 志愿者瞥了一眼panasonic，不屑地说：“松下的机械狗？呵呵，垃圾。” 他越是这么说，众人越好奇。 观众们全都按耐不住，强烈要求苏c刘别看c区的垃圾货了，赶紧去看国货。 什么韩国的自动美容仪，印度的飞饼机器人，尼玛还不如长湘新华楼里面的削面机器人呢，新华楼的机器人可以做刀削面，宽的窄的，长的短的，薄的厚的，成本才几千块，这个飞饼机器人只会做一种饼还卖1万多，鬼才买这个。 苏c刘也待不下去了，赶紧绕圈子前往大门。 果然，越靠近大门，人越多，越挤。 前面的欢呼声，叫好声，口哨声一直没断过。 两人与几百万国内观众一样，心痒难耐，终于靠近入口时，他们看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场景。 在一个高达5米的三层楼高的狭窄平台上，站着两个孤立无助的小孩儿。 只见一个如同章鱼一样的人从地面升起来，用机械长臂缠绕着两个小孩儿，在大家的惊呼中，将小孩子快速安全地送到地面。 另外两条章鱼臂还顺便送过来两个章鱼小玩偶，感谢他们的配合。 现场掌声不断，消防安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抗震救灾，火场抢险，另外帮老人家抓住爬到树上的小猫，躲在空调外机上的情人等等，有很多用途。 “章鱼博士，再来一个！” 有人大喊，苏c刘听懂了英文，笑着对直播间里介绍：“原来这是在模仿漫威里的章鱼博士，等一下，他是华国人？” 看到万伯虎的脸，苏c刘先是惊讶，紧接着是兴奋：“原来真是华国人！章鱼博士是我们华国企业的产品！” 小梦眼尖，一声惊呼：“他好像还是个残疾人！你看他的手。” 所有人都注意到，万伯虎的左臂假肢是金属做成的，但他非常像使用正常手臂一样轻松。 万伯虎左手抓住铁架子，脚下的四条手臂立刻抬起来，将他推举到2米高空。 上面的手臂再抓住5米高的铁架，他松开手，如同一个巨大的人形章鱼一样，灵巧地爬上5米高的展厅钢架上。 “哇哦！” “玩的佛！” “吉瑟斯！” “太厉害了，这种攀爬技术让人惊叹！” 万伯虎在钢架上迅速走动，别看很复杂，其实大部分功能都由自动算法完成，下肢四条机械臂的核心是保持平衡，如果不能平衡，就是抓紧固定，万伯虎只要上肢和手臂固定住自己，解除下面的固定，下肢就能再次寻找平衡。 苏c刘和小梦都看傻眼了，几百万的直播间里更是被铺天盖地的6666刷屏三分钟不停歇，果然那个志愿者说的没错，和华国企业一对比，刚刚看到的好多智能机器人都是垃圾。 “我今天必须要见一见这家公司的老总，帮你们采访他。” 苏c刘对直播间说着，等了好久，在许多人都去吃饭的时候，终于有空来到展台，看到一个帅气精干的年轻人，问道：“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年轻人指着手机问：“你是在直播吗？” “嗯，我是龙牙直播的户外主播，我叫苏c刘。” “你好，我叫陈有信，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陈有信和苏c刘握手，再看旁边的女孩。 小姑娘双手放在嘴前，吭哧笑着，最后突然扑过去，给陈有信一个大大的拥抱，尖叫着兴奋说道：“陈有信，我是你的粉丝呀~~~” 几百万粉丝差点笑翻，女主播碰到自己的偶像粉丝，原来这么狂野！ 091【与女明星合作】 等坐到海龙兽公司的休息区，陈有信才有机会与直播观众们打招呼。 石蜜思给几人端来宁神茶，苏c刘喝了一口，这两天在酒店里的疲倦一扫而空，几乎耗尽的体力仿佛也回来了一些，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 一番客气寒暄之后，陈有信带着两人参观介绍。 他们先去小军科技的展台。 看到熟悉的logo，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国内最大的智能机器人公司小军科技也参展了，大家之前还感到遗憾为什么没有看到华国企业，原来小军科技在最好的展台，果然实力强劲。 陈有信蹲下，抚摸一条躺着的哈士奇：“这是集教育，迎宾，娱乐于一体的仿生机器狗，你们瞧得出来它是假的吗？” 哈士奇在抚摸下慢慢坐起来，轻轻叫了两声，如果不是脑袋摇晃太慢，蹭人的动作有些僵硬，小梦还真没看出它是假的。 苏c刘惊讶极了：“你们连肌肉和狗毛也能做？” “人家连人皮面具的头皮都能做，我们做点人造肌肉算什么？唉你们看到那家做人皮面具的公司了吗？” “看到过，还帮我做了一张。” 小梦拿出来，陈有信瞅了瞅：“你有双胞胎姐妹吗？你男朋友会不会感到困惑？” “我哪有男朋友，别瞎说啊~~” 小梦掩嘴大笑，直播间里的老司机们都在嘎嘎笑着，齐齐刷着：“花式撩妹！” “陈总真会玩！” “还是双胞胎有意思啊。” “姐姐都可以，妹妹也行啊。” 玩笑归玩笑，说起正事，陈有信问道：“你们知道视觉障碍患者吗？” 苏c刘点头，陈有信说：“盲人需要一条真正的导盲犬，但弱视患者更多的还是需要精神上的陪伴，一条仿真智能犬能给他们带来相当大的心灵慰藉，还不用他们操心喂养，省心省力。” 小梦在旁边插嘴：“对对，还有独居的孤寡老人。” “没错，孤寡老人也需要它的陪伴，90后空巢老人也可以来一条。” “哈哈哈！” 苏c刘和小梦笑惨了，直播间里也全都是弹幕热议：“太他吗真实了，引起不适。” “90后空巢老人，说的不就是我吗？” “每天下班后一个人宅在出租屋里发呆，我就是空巢老人。” “真哈士奇养不起，吃得比我都好，还会发清，还会拆家。” “我觉得这机械狗挺有市场的。” 这时候，小军科技的王经理过来蹭热度，给观众介绍机械狗的用法。 说实话，她挺感激陈有信的。 今天早上开展之前，陈有信主动提出来更新几个关节，经过他们的修理，半个小时不到，这条哈士奇的灵活性比之前至少提高一倍。 另外还有教育机器人，小军科技的主打产品，虽然还是摆脱不了低端人工智能的魔咒，但好歹成本低廉，还是很有市场的，第一天他们就卖出几千台。 参观完小军科技，重头戏还是在海龙兽这边的展区。 章鱼博士万伯虎过来，在苏c刘的面前大大方方完整展示了一次，顺便给了小梦一个擒抱攻击，讲述了一个女主播和章鱼手臂不得不说的故事。 接下来是另一个有趣的小东西，一个大约50公斤重的全地形遥控车，宽大的四驱轮胎，攀爬助力伸缩杆，360°天眼摄像头，两条缩小版的黄鳝机械臂，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这个是……防爆排雷车？” 苏c刘还是挺识货的，陈有信点头：“没错，有效距离1000米，足够防爆排雷了，当然，你还可以扩大想象力，扩展它的使用范围。” 陈有信说的其实是功能应用，这是陆地上的海龙兽，因为它的全地形四驱系统，再加上两条机械臂，它能去到很多废墟，残骸，爆炸现场，比如切诺贝尔利核电站。 苏c刘想的却是另一种扩展，对小梦挤眉弄眼，得到她的一个白眼，幸好直播镜头没对准他们。 女主播嘛。 多数情况下都是被戏弄的，不仅仅是观众，还有男主播，都好这一口。 另外一个重头戏是工业机械臂，因为参展原因没有使用焊枪头，取而代之的是粘胶喷头，可以将任何人放上去的任何样子的塑料管材，粘黏成一个个树状艺术品。 这一套功能就是最早調戏横野精工的产品，自动寻路焊接机器人，别看它不起眼，实际上它是全场最先进的设备之一，三菱重工，日立，abb等公司都派人过来观察过，全都黑着脸回去。 中午吃饭，苏c刘和小梦受到热情款待，陈有信让员工带来丰盛的盒饭，大家就在休息区分批吃。 平易近人的陈有信成为两人的好友，直播间里的观众也原来越熟悉他，龙牙直播网更是在首页滚动直播间里留出最长时间段的广告，吸引晚上8点开始的一波直播热潮。 正吃着，突然走过来几个日苯人，说着叽里呱啦的日语。 接待人员和翻译的表情有些为难，万伯虎放下筷子说道：“我吃完了，我出去看看。” 他出去看，几分钟后回来，表情古怪地看着陈有信，又看了看仍在直播的苏c刘，有些迟疑地说道：“陈总，你过来说吧。” 陈有信奇怪：“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的吗？大方一点，观众们都在看呢。” 万伯虎脸上努力憋着笑：“有个日苯女明星想见你，和你谈谈……商务合作的事情。” 日苯女明星？ “谁呀？” “葵司。” “没听说过，不认识。” 陈有信瘪瘪嘴，他是真不认识，日苯女明星他就知道新垣结衣，石原里美，福原爱，花泽香菜这几个，都是正能量的代表人物。 像什么苍苍，麻升，大乔，桃谷，萝拉，明日花，小泽，波多，天海，松岛，这些明星陈有信一个都不认识，只有符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日苯电影，陈有信才会看。 至于葵司？ 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鬼知道是谁。 苏c刘和小梦也不太懂，但是他的直播间里瞬间爆炸，好多观众一听这个名字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疯狂刷弹幕。 陈有信问：“她们想怎么合作？” 万伯虎憋着笑，说道：“葵司特别喜欢华国产品，她去年拍的电影就给哗为的梅特20手机做过广告植入，效果非常好，她的团队想在今年的新片里给你的章鱼机械臂植入广告，或者说，借用当成道具。” “梅特20可还行。” “能拿下哗为广告的女明星不多啊，她实力挺强的。” “她去年拍的片子叫什么？” “叫《上司出差不在家，我趁机疯玩三天三夜》。” “……” 陈有信和苏c刘面面相觑，一听这个片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梦惊愕到双手捂脸，又是憋着笑，又是脸红，她也听懂了。 而几百万的直播间观众和万伯虎一起，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陈有信惊了，原来是这个…… 想给他的章鱼机械手臂做植入广告，那是要玩触手怪啊！ 他同不同意呢？ 陈有信头都是疼的。 而苏c刘的直播间里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弹幕：“万人血书同意合作！” 092【不正经的人】 葵司本人也来到现场，身高1米65，长得非常清纯可爱，见到陈有信后，一个劲弯腰打招呼，将垂落的短发捋开，用崇拜又羞涩的目光看着陈有信。 女明星在戏中戏外的表现常常判若两人。 葵司在戏内的表演热情奔放，声音动听，表情到位，让观众的代入感强烈。 但在戏外，她是一个格外害羞内向的小姐姐，虽然年龄有些大，但什么年龄拍什么样的戏，她这种各方面都特别成熟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精致的脸庞，火爆的身材，颇受此类爱好者的欢迎。 尤其是万伯虎，作为已婚男人，真是大爱葵司，如果不是老婆在场，他说不定还会找葵司要签名与合影。 万伯虎在前面应付，给这几个日苯人展示了很多章鱼机械臂的功能，以及高难度动作，让这些日苯人惊诧不已，一个劲惊呼着，欣喜若狂，葵司也在一旁赧然羞笑，客气的不行。 坐在后面的陈有信沉默思考，没有被日苯人的糖衣炮弹轻易打倒。 他是个正经人，葵司对他的影响不大，所以他从内心觉得有可能是个美人计，是日苯搞机械的同行们试图偷取秘密的手段。 章鱼机械臂他没打算出售，因为石大可做出来的平衡系统太重要了，展示实力可以，卖出去绝对不行。 陈有信决定吊吊对方的胃口，说道：“等我回去后，与我的合作伙伴商量，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开发一款新产品，更符合你们电影的需求。” 对方立刻说好，客客气气留下联系方式，葵司一步一鞠躬，和大家告辞。 苏c刘走到陈有信旁边，笑呵呵地说：“就这半个小时，我的直播间里都炸了，好多人在评论，说你的展台上都是些不正经的设备。” “设备都是正经的，机器人，机械臂，这些都是机械工业领域的优秀作品，是科技实力的巅峰体现。” 陈有信摆摆手说：“黄瓜招谁惹谁了，莲藕天生就长着孔洞，茄子还觉得自己委屈呢，黄鳝是用来吃不是用来干别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没有不正经的东西，只有不正经的人。你听说过鲁迅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 “一见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膀，立刻想到全果体，立刻想到xxx，立刻想到xxx，华国人的想象唯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这真是鲁迅说的？不是你安排给他背锅？” “当然，回去多读读书，买一套鲁迅全集放床头看看，你也能出口成章。” “好吧，你懂得真多。” 两人打趣笑着，气氛格外轻松。 对于葵司寻求合作这件事，陈有信并不是敷衍，他知道赵权是什么想法，从机械蛇开始，赵权就特别想成立一家公司干这种事。 仅从商业角度来说，葵司这件事是个非常好的机遇。 好多微信和qq群里，葵司拿着梅特20自拍的动图被广为传播，哗为没出一分钱，广告效果非常好，而且对梅特20的名声没有一点损伤。 回去问问赵权再说，万一他喜欢呢。 等苏c刘和小梦走后，陈有信独自坐着休息，喝着咖啡，随意翻看着面前的一堆合作意向书。 员工又走过来：“陈总，有个阿拉伯慈善基金会想购买我们的义肢和防爆排雷机器人产品，量还比较大。” 章鱼机械臂，防爆排雷机器人，全自动寻路焊接机器人，义肢，陈有信参展的四大拳头产品前三者根本就没打算卖。 阿拉伯慈善基金会？ 那个地区总是打仗，而且城市巷战居多，老百姓人人都是武器专家，连10岁小孩子都能熟练掌握各种武器，维和队最头疼的就是这个，每年被炸死炸伤的士兵和无辜老百姓数不胜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陈有信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去联系贺所长，让他们回来把把关。” 员工去打电话，陈有信出去和阿拉伯慈善基金会的人聊天，对方口音特别重，连说带比划半天，陈有信算是明白了。 爱与家园基金会由一群热爱和平的海外阿拉伯人赞助，他们不希望家乡被战火摧残，愿意出钱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人。 机械手臂和机械假腿，爱与家园基金会想各自订购1000套，这个不涉密，陈有信当场同意，还给他们打了9折。 防爆排雷机器人他们想买50台，赠送给当地的民兵机构，配合维和队伍进行城市清理，这个就有点敏感了。 贺所长回来了，认真考虑后说道：“我之前就对你说了，我们系统也要这个，但只有轻坦队伍需要配备一点。另外我们队伍里的防爆犬数量很多，现有的配置已经足够执行任务了。你可以卖给阿拉伯人，但我建议你最好改一改性能和参数，保留最先进的技术，免得被有心人偷学过去。” “我知道的，这个我有分寸。” “一方面是人道主义精神，拒绝对方我们大家良心都不安，另一方面，出口创汇的事情当然能干就干，国家会大力支持你的，你用美元结算，尽量争取其他好处。” “赚钱我当然愿意，但那地方有什么好处可捞？” 常年打仗，石油也不值钱，采矿权别想，你人都不敢去，说不定一去就被索马里海盗，或者战乱的半岛国家给抓起来了，上演真正的红海行动。 贺所长看他迷惑的样子，好笑说道：“笨啊，当然是你的老本行，深海打捞啊！他们不是全球性的慈善基金会嘛，让他们提供合作科考的机会，在波斯湾和阿曼湾进行海洋考察，我们正好展示自己的实力，万一捞回来一点好东西呢？” 对啊！ 陈有信眼前一亮，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在系统里摸爬滚打的老革命，一眼就看出了最有价值的点。 他拿出手机，打开地图。 波斯湾和阿曼湾地处要势，外面就是阿拉伯海，堪称是世界上局势最复杂的地区之一，旁边就是通往苏伊士运河的红海和亚丁湾，也就是《红海行动》故事发生的地方，让无数航海人心惊胆颤的索马里海盗就在附近。 所以，安排一个强大的远洋护航船队在那片海域附近，为本国的船只保驾护航，是非常有必要的。 咱们国家不就有强大的远洋护航舰队嘛，刚过完国庆，航母舰队还露脸了…… 陈有信嘿嘿笑着，他懂了。 与爱与家园基金会谈时，陈有信特意说道：“海龙兽就是一家纯粹的商业深潜器公司，我们与华国科学院，联合国环境保护处，国际绿色环保组织都有合作，我们愿意在阿曼湾，波斯湾，亚丁湾以及红海进行科学考察，希望贵方能够提供后勤帮助。” 爱与家园基金会也不是傻瓜，对这种打着科考名义，实际上干着间谍勾当的公司，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但双方还是一拍即合。 爱与家园在阿拉伯半岛的多个国家都有一定的影响力，愿意给海龙兽公司提供远洋补给，船舶停靠，空中和陆地运输等一系列的帮助，但该出的费用海龙兽公司一分钱都不能少。 双方秘密签下合同，50台防爆排雷车以200万美元的低价卖给对方，一年非人为原因质保。 加上2000条的义肢，合同价630万美元，还有从库卡公司拿到的900万欧元，另外大约500万美元的订单，这一次陈有信赚的盆满钵溢。 最后一天，小军科技终于发力了。 熊军欠陈有信一个人情，这次在国内大出风头不说，还动用媒体界的关系，请来央视记者来现场采访。 陪同而来的还有一位特殊嘉宾，铁手超人孙吉发。 093【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今年70岁的孙吉发是第一次出国，还是随着央视记者团，由小军科技全程出钱，坐的大飞机头等舱，豪华车接送，对他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待遇。 孙老穿着一套儿子结婚时特意买的最贵的西装，皮鞋擦得铮亮，头戴老头乐的瓜皮帽，看起来还挺时尚，就是一对简陋的铁手太显眼，在博览会的安检处，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研究了半天才放行，担心这是可以伤人的武器。 王经理带着人过来，一见面就对陈有信道歉：“不好意思，刚刚在门口被拦住检查半天。这位是央视的马记者，乔摄影师，这位是孙老……” 陈有信和央视记者微笑示意后，热情握着孙吉发的手：“您好您好，久仰铁手超人的大名，早就想去东北拜访您了，没想到咱们还是在外国见面。” 孙吉发的手没有知觉，但仍然能感受到陈有信的热情。 大家入座后，聊起此次专访的目的。 “关上门来咱们都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说了。” 马记者说道：“这次小军科技动用了不少资源，我们至少可以在央视财经频道黄金档拿到一个5-8分钟的专访。陈总那边也是在国内媒体界挂了号的，张院士和你是搭档，对吧？” “对，我的义肢公司就是和张院士的实验室合作的。” “那样最好，科学院那边也打了招呼，所以上面打算再增加一次对你的专访，看看最终效果，如果节目效果好，我们两者合并，争取在央视一套焦点访谈播出。” 上焦点访谈？ 这是极高的荣誉啊，众人全都面露喜色。 但陈有信没有盲目高兴，谨慎问道：“请孙老过来，是什么意思？” 马记者说道：“12月3日是国际残疾人日，我们本来想对孙老再做一次专访，但孙老说他太累了，想和你做一个类似传承的交接仪式，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看点。” 传承交接？ 陈有信突然有点害怕这个词，就好像深潜器一样，张东海和谢光华也把传承交给他，他肩膀上的压力已经够重了。 孙吉发诚恳地说道：“陈总，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目前的状况。” “叫我小陈就行，您请说。” 果然，孙吉发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研究假手40年，帮助上千个残疾人制造过钢铁义肢，为产品申请过专利，上过综艺节目和央视，办公司，收徒弟，折腾了一辈子，却只赚到了名声，赚不到钱，又没有热心企业赞助，慈善基金会拨款，导致一直无法发展壮大。 陈有信惊讶，他以为孙吉发已经做得很好了，谁知道竟然如此窘迫，现在连唯一的徒弟都不想干了，就是因为长时间开不起一个月4000块的工资，人的热情被逐渐磨灭，崇高的理想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如同枷锁一样捆在他们身上。 马记者沉默，大口喝着茶。 王经理无语，满脸的惋惜。 万伯虎愤慨，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贺所长和李教授唏嘘感慨，眼中都是同情和不甘。 孙老比划着双手，激动地说道：“我自己就是残疾人，太知道失去双臂的痛苦，所以那些人只要说自己没钱，希望便宜一点，甚至送给他们的要求，我往往狠不下心拒绝，每次看到他们恳请的可怜样子，我也会心软。” “他们去一趟东北，来回的路费都不止几千块了吧。” “好多人在电话里求情，希望我发物流寄给他们，我说做这个要成本的，他们就恳请我成本价卖给他们，。” “唉唉，怎么能这样啊？这些人都以为技术不值钱，钢铁不值钱，人工不值钱的吗？” “可是当名声打出去之后，我有时候不得不做出让步啊。” 孙老无可奈何地说出这句话，陈有信突然想起自己的老爸，老陈也是一点一滴积累起几十年的口碑和名气，因为太珍惜，很多时候都被束缚着双手双脚，到头来为难的是自己。 社会上这种人很多，特别好面子，大部分都是年纪很大的人，对拐弯抹角的亲戚和老家族人好的不得了，有求必应，手脚大方，对自己却尖刻地不行，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对自己的子女和老伴格外小气。 难怪老陈一直强调让他不要太出名，越简单越好，像孙吉发这种情况，社会责任感不能全部交给企业去做，一旦做了就被道德绑架，再也解除不了。 在座的大家都是聪明人，不需要点太深。 马记者率先说道：“过去孙老的那个年代还是讲理想的，但现在时代变迁，以前的那一套做不下去了，我们考虑这次利用专访，把规矩重新定一下，让你来牵头，不管是融资，募捐，还是别的手段，开拓一个新局面出来。” 李教授在旁边补充：“有些你不方便说出来的话，我们实验室来出面，我们事业单位不怕别人说风凉话，那样你好办多了。” 马记者大为高兴，连连点头，说这个方法好，单位比孙老一个人的承受力强得多，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让个人承担。 王经理在一旁出主意：“融资和募捐，我们小军科技可以帮忙，专门补贴那些出不起钱的残疾人，这样名声也有了。” 大家都在群策群力，兴致高昂，陈有信百感交集，握着孙吉发的铁手，唏嘘感慨着：“孙老，这么多年辛苦您了。” 孙吉发的双眼红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个劲说着不辛苦，不辛苦，他很高兴能帮助那么多人，很高兴陈有信能接他的班。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得到陈有信同意后，马记者就开始策划起来，拍摄了大量素材。 最后初步整理出来，众人都乐了。 这不就是海龙兽科技和小军科技两家公司的产品宣传片嘛，这个广告做得，实在是太值了。 展览会结束后，陈有信随着大部队一起回国。 回来后，陈有信又是拿地，又是盖厂房的，将防爆排雷机器人组装，以及义肢生产的摊子给撑起来。 柳盈盈一路陪伴，她家纺织厂的空闲地没有了，那她就找爸爸的朋友方伯伯帮忙，帮陈有信拿到两块面积大，而且便宜的工业用地。 说实话，陈有信没有想到柳盈盈帮了他那么多忙，而且把他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在做，尽心尽力。 12月3日，国际残疾人日。 红枫市政府和残联牵头，举办了一次盛大的慈善晚会，请来很多知名的残疾人士，热心企业家，欢聚一堂，爱心拍卖。 陈有信作为重要嘉宾受到邀请，他非常重视，穿着一身正装出席。 只是红枫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小了，陈有信见到很多熟人，除了柳盈盈和几个卖地给他的地产商，还有景流苏姐妹，两姐妹盛装出席，美得不可方物。 094【女人之间的战争】 这次参加慈善晚会，陈有信身边陪着万伯虎和赵权。 万伯虎是智能义肢的代言人，今天负责向公众展示，他现在成为红枫市残联的形象代表之一，社会责任感大增，整个人热情开朗很多。 赵权从周山匆匆赶回来，准备和陈有信深入详谈与日苯女明星合作的细节，正好碰到慈善晚会，也跟过来凑热闹。 三人正在闲聊，一身盛装晚礼服的柳盈盈走过来。 身材高挑的她露出香肩，修长白皙的脖子完美无瑕，无可挑剔的五官，精心设计的发髻和配饰，修身合体的裙子，让陈有信产生惊艳的感觉。 不对啊，他觉得柳盈盈之前陪他去房管局办手续，去银行转账，都没有这么漂亮啊？ “嗨，三位帅哥，你们好呀！” 柳盈盈微笑，优雅地摆手打招呼，在听到三个男生的回答后，故意专门逗着陈有信：“你别叫我美女，叫姐姐~~” 姐……姐姐？ 陈有信瞠目结舌，第一次见到柳盈盈这么说话，以前不是这样的。 万伯虎和赵权在一旁偷笑，自觉地扯个理由溜走。 旁边没苍蝇后，柳盈盈落落大方，从头到脚欣赏着陈有信，觉得这人啊，天生丽质都不用打扮，穿一套3万块的衣服，再戴一块10万块的瑞士手表，就能帅的一塌糊涂。 她逗着陈有信：“小弟弟，今天你要上台发言吗？” 陈有信耳朵立刻竖起来，面带愠色：“小弟弟？你凭什么污人清白！” 柳盈盈愣了一下，感觉这话接的没头没脑，正准备询问，眼角余光中出现两个年轻女孩子。 年轻的那个还是花季少女，长相清秀可爱，身边应该是姐姐，外貌六七分相识，更显优雅和成熟的美丽。 凭着女人的直觉，柳盈盈瞬间揪心，进入战斗状态，警惕看着这两人。 “陈有信哥哥！” 少女笑嘻嘻地打招呼，声音中透露出亲近。 陈有信回头，笑道：“小流苏你来了，你今天像个小公主，真漂亮！景小姐，你好。” 景流苏就不用说了，小姑娘天真可爱，自来熟，还挺缠人。 姐姐景灵曦还是那副不变的冷酷表情，仿佛都不会笑一样，一个20多岁的姑娘非要把自己装扮成30岁以上的女强人，陈有信心中只有感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像这种家产几十亿的大小姐，恐怕每天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操心啊。 所以，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过得不快乐，再多钱也没有用。 陈有信给双方介绍，三个女人表面上相处愉快，可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弥漫在空气中。 尤其是景流苏，小小的人儿内心超级敏感，找了个机会偷偷私下问陈有信：“盈盈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陈有信奇怪：“不是啊，就是一般的好朋友，你问这个干嘛？” 景流苏昂着小脸，眼睛不眨地观察陈有信的表情，疑惑道：“可是我为什么感觉你们俩有问题？对了，你为什么不找女朋友啊，以你的条件，应该很容易找到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陈有信说：“找女朋友很累的，时刻要想着她，有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她就会惹她生气，又要花时间去哄，我平常工作已经够忙了，下班不准时，回家不确定，隔三差五要飞来飞去，没有时间去经营感情，所以我宁愿不找，一个人挺好的。” 这是成年男人的成熟心态，陈有信正出于创业阶段，万一真找了个黏人的女朋友，说拖后腿可能很太难听，但这就是事实啊，对男人而言感情并不是全部。 但景流苏是女人，理解不了这种心态，对她来说，浪漫的爱情可能就是生命的全部了。 景流苏问：“如果有个女孩子不需要你哄，不需要你照顾，你不准时下班回家，她也不介意，她工作也很忙，有时候也会隔三差五飞来飞去，你愿不愿意和她谈恋爱？” 陈有信更奇怪：“你是不是傻呀，两边都不能付出感情的话，谈了也要分，既然都知道没结果，为什么要谈？这不是耽误时间嘛。” 景流苏差点疯了，这个男人奇怪的三观，究竟想找什么样的人？非要找个黏人的，主动付出的，还不嫌弃他太忙的，每天围着他转悠的？ 可女拳思想的传播，社会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女人，陈有信这么优秀的男生很可能一直单下去。 景流苏很想撮合姐姐和陈有信，她每天没事就在琢磨这件事，推算可行性。 今天机会来了。 8点左右，慈善晚会大屏幕上播放着刚刚结束的焦点访谈，就是央视做的一期关爱残疾人专题。 现场大家都看得很仔细，专题的主角陈有信站在一边微笑，非常谦虚。 新老交替，大爱传承。 孙吉发老人的窘境原因没有透露出来，记者进行了艺术加工，只是展示了一个年迈老人步履阑珊走不动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陈有信这个年轻人则主动上前搀扶，并且承接下来对社会的责任，对残疾人的关爱。 经过煽情的旁白，精彩的加工，马记者的专题非常感人，非常符合主旋律。 尤其是在今天，国际残疾人纪念日，陈有信和新屋熊大学机器人实验室的高大光辉形象，一下子就打动了所有观众。 现场长时间的掌声，陈有信在大家的欢呼中走上主席台，好半天才让大家安静下来。 看着台下几百双眼睛，陈有信感到非常大的压力。 “大家好，其实我没有电视上说的那么好，我还只是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如果我有什么说错做错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现场哄笑，大家都觉得他谦虚，实际上陈有信打算通过这种方式耍赖，给自己贴上“不懂事”的标签。 陈有信说：“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大道理和理想也在焦点访谈里说起过，我是90后，90后最优秀的地方就是从不说教，只会埋头办事。所以请大家放心，义肢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产品，未来我们还会加大视力，听力，神经障碍等各个方面的科研。我的话说完了。” 全场再度热烈鼓掌，景流苏的小手都拍红了，觉得陈有信真的好对她的胃口，自信，潇洒，干脆，长得还帅，绝对是个当姐夫的最佳人选。 台上又说一套官话后，第一个**来了。 陈有信将他做出来的第一套j型猎豹刀锋战士义肢拿出来拍卖，拍得的资金全部捐献给红枫市残联慈善基金会。 拍卖人非常激动，指着展台说：“世界上最著名的刀锋战士，第一个参加奥运会短跑的残疾人奥斯卡皮斯托瑞斯，他用的就是这一款。而且请大家注意，台上这个是陈总亲手制作的同款，而且经过新屋熊大学机器人实验室的证实，以及我们华大金属检测中心开据的证明，这一款比奥斯卡脚上的那款更优秀！” 哗！ 全场沸腾！ 这是什么意思？ 台上这款比世界最快残疾人穿的那款还要好？ 话筒递给陈有信，他简单解释了一下与横野精工的关系，现场好几个亲眼看到比试的人都纷纷证明，陈有信把横野精工也干翻了！ 台下的热心企业家一下子就来兴趣了。 世界最好的产品。 专业级残疾人跑步义肢。 不仅有极高的收藏价值，而且有超强的实用价值。 景流苏握着姐姐的胳膊，激动地说道：“姐姐，姐姐，拍，一定要拍下来，我要这个！” 景灵曦看了她一眼：“陈总给你做的不好吗？” “好是好，但我想要这个j型的，我也想穿着它跑步。” “跑什么步，别闹了。” “不嘛，姐姐，你一定要拍下，就算我不跑步，你也要拍。因为它是陈有信哥哥亲手做出来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景流苏使出撒娇**，死缠硬磨，景灵曦最疼爱亲妹妹，当然有求必应了。 “起拍价1万元。” 拍卖师笑眯眯地开始竞拍：“请各位爱心人士出价。” “我出100万！” 景流苏第一个尖叫起来，高举小手，兴奋地不行。 稚嫩的女孩声音引起全场注意，好多人认识景灵曦，也清楚景流苏的情况，恍然大悟，倒没有往别处想。 景灵曦没说话，妹妹叫了100万，这点小钱不值一提，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是，另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柳盈盈不动声色地报价：“200万。” 拍卖师高兴极了，指着说道：“柳小姐出价20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景流苏一下子就生气了。 这个女人想干嘛？ 她刚刚拉下脸来，还没说话，景灵曦冷冷地说道：“500万。” 哗！ 现场轰动，每个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全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靓丽女人飙价，再看着台上表情尴尬的陈有信。 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吗？ 095【九阴白骨爪】 相比男人而言，大多数女人都比较感性，有时候小性子上来，会容易失去理智，变得疯狂。 陈有信很担心柳盈盈出现这种情况，他是真没料到，这双j型猎豹假腿能拍卖到500万的高价，他一开始以为50万顶天了。 鬼知道景灵曦会直接从200万跳到500万？ 真的不值啊。 这是在斗气吗？ 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好斗气的，景流苏如果想要，他再做一对就是，没必要拿钱出气啊。 陈有信不是当事人，他可能永远猜不到双方的想法。 景灵曦的想法很简单，一个原因是妹妹想要，她就买。 另一个原因，景家原来在红枫也算有名有姓的富人家族，景灵曦父母离开后，她被迫立刻接手企业，用了半年时间才勉强接班，可仍然有很多人轻视她，怀疑她，她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景家还在，实力仍然很强。 500万真不算什么，景灵曦开发的小区里卖两套房子就赚回来了，玩慈善嘛，不就是比谁的钱多吗？她在游戏规则之下一掷千金，洒脱自如，那是她的自由。 但是柳盈盈难受啊。 她爸爸癌症去世，但妈妈还在，她又不是一掷千金的林月如。 而且柳家过去搞纺织企业很火，但十年前就不行了，老柳去世后，她还把白色的奔驰大g给卖了，补贴家用，她家和景家完全不能比，她自己可以支配的零花钱都没有500万，怎么和景灵曦飙价硬拼？ 所有人都看着柳盈盈，她一个小女孩顿时手足无措慌了，不知道该不该喊。 “景小姐出价500万，还有没有更高出价？” 拍卖师兴趣勃勃盯着柳盈盈，大声喊着：“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j型猎豹假腿，收藏和实用价值兼顾，是陈总战胜日苯人的一件骄傲杰作！500万真的不贵，还有没有人出价的？500万第一次……” 开始倒数了。 柳盈盈委屈不行，抬头看着台上的陈有信，发现他正盯着她，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加价。 “500万第二次。” “500万……” “600万！” 柳盈盈咬牙切齿，喊出600万的天价，她是真不希望景灵曦在中间捣乱。 “柳小姐出600万！” 拍卖师激动了，和所有人又看向景灵曦，还没等他开口，景灵曦就说了：“800万。” “800万了！” 现场一阵低低的喧哗，再下去很可能拍出1000万的天价，大家认为拍的不是j型猎豹假腿，而是陈有信这个人。 真是有意思啊今天，好多认识景灵曦，或者熟悉柳盈盈的企业家长辈们全都笑起来，甚至还有人偷偷起哄，让她们再喊高一点，钱不够可以借。 柳盈盈真的承受不了，她委屈地不要不要的，感到身边全是看笑话的眼神，扭头就走，直到走出会场，在没有人看到她的地方，她的眼泪才喷涌而出，哭得稀里哗啦。 景灵曦以800万拿下，获得全场的祝贺掌声。 她终于笑了，笑得还是那么优雅，但坐在一旁景流苏却高兴不起来，她看到陈有信也离开会场，应该是追着柳盈盈过去。 16岁的景流苏咬着下唇，心乱如麻，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陈有信确实去追柳盈盈了，问了几个路过的服务员，找到卫生间，在门口大声问：“柳盈盈，你在里面吗？” 柳盈盈还在委屈哽咽呢，听到陈有信的声音，心里更加难受，回答都有气无力。 过了几分钟，她才洗过脸，红着眼眶慢慢走出来，不敢看陈有信，站在她面前时还抽搐哽咽了几下。 卫生间门口人来人往，陈有信示意换个地方说话，两人来到走廊尽头，那里安静没人，还有两个大大的花瓶绿树遮挡视线。 陈有信安慰道：“哭什么呀，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差点被套住，花600万买了一对没用的东西，幸好有个冤大头用800万接盘了，你这么想就对了。” 对什么呀，柳盈盈在心里暗恨，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这是有用没用的区别吗？这是你的东西，是你的，意义不一样！ 她气鼓鼓说道：“对我没用，对她有什么用？你给她妹妹做的那对假腿难道还不够好吗？总不能小姑娘还打算穿着这个去参加残奥会吧！” 陈有信说：“你甭管她们买回去干嘛，反正你不需要就行了。这是慈善竞拍，要做力所能及的善事，不要超出能力范围。600万对你来说是很一大笔负担，慈善不限于出钱多少，只要你用心就行。” 还是钱少了。 柳盈盈恨恨想着，输给一个让她警惕的女人，她真的不甘心。 再看陈有信，还是那么木讷，安慰她都没安慰在点子上，只晓得解释这个，说那个，完全就是个蠢货嘛，你不知道抱一下，亲一下效果会更好？ 柳盈盈想想两人相处的这几个月，还真是像哥们儿一样，连吃个饭都是烧烤啤酒的，她小嘴一瘪，哇得一声又哭出来。 陈有信慌了，他说的都是些正确的道理，这女人怎么说哭就哭？ 他什么都没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劝说，憋了半天说出来：“要不要我去帮你拿纸巾？” 要你个大头鬼！ 柳盈盈恨得牙痒痒，心一横，主动扑到他身上，用力抱着他的腰，把眼泪拼命往他的阿玛尼西服上蹭。 陈有信吓了一跳，心软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如果这样你觉得好受一点，那你就哭吧，我车上还有一套衣服，等一下我去换。” 碰到这种不懂风情的男人，柳盈盈真的无语，哭得更厉害，抱得更紧，还故意蹭着陈有信的下巴，用脑袋去撞他的头。 missdior是一种甜美的花果香调，能够展示女人妩媚的一面，让闻到她的男人无限留恋，是容易让人一见钟情的芳香。 陈有信闻到柳盈盈身上熟悉的味道，心情也是很愉悦的，突然觉得抱着一个女孩子的柔软身体，那种感觉挺不错啊。 想想柳盈盈帮了他那么多忙，自己却没怎么回报，还害人家姑娘委屈成这样，陈有信说道：“我过几天要去周山，那边海岛准备开发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好。” 柳盈盈停下哭声，偶尔还在哽咽，唯独双手就是不肯放。 她是个恋父的孩子，老柳还在的时候简直宠她上了天，要什么给什么，任何要求都满足，她对异性的全部幻想和要求都是像她爸爸那样的。 家里给她介绍过几个，不是长相阴柔，去韩国整过容的妖艳男生，就是狂拽叼霸的富二代公子，或是一些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的霸道总裁。 她只需要一个关心她，帮助她，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她，有一块糖自己舍不得吃，一定要先给她吃的男生。 只要找到这样的mrright，她会加倍对他好。 如果陈有信能再主动一点…… 柳盈盈的幻想被打断，只听这个恶魔说道：“哭两声意思意思算了，赶紧擦擦回去吧，里面还等着咱们呢。” 柳盈盈的纤纤玉手当场变成九阴白骨爪，抓住陈有信的腰就是一掐一扭，顺便用高跟鞋踩了他的脚，扭头就走。 去什么周山！ 她柳盈盈就算是饿死，从飞机上跳下去，也不会陪着陈有信去周山，绝不！ 096【焕然一新的美人岛】 “尊敬的各位旅客，飞往周山的cz301航班开始检票了……” 红枫天河机场的候机厅贵宾室，广播传来提示，陈有信和柳盈盈站起来，带着行李箱准备进去。 赵权走过来送别，陈有信说：“我最后叮嘱一次，你去日苯一定要小心，他们在我们的主场是怎么被我们刁难的，你去他们的主场也会遭到同样的待遇。” 赵权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严肃说道：“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行，我们走了。” 陈有信拍拍赵权的肩膀，和柳盈盈转身进去。 柳盈盈特别好奇，一路上问：“赵权去日苯干嘛？” 当然是和葵司合作了，赵权以私人身份成立一家玩具公司，陈有信和石大可秘密低调地制作出一套章鱼玩具，赵权亲自去拍摄现场操控章鱼玩具。 顺便做做市场调查，毕竟众所周知，日苯对这方面的需求量可能有点大。 这些东西陈有信不方便和柳盈盈细说，只能含糊敷衍：“他去考察日苯市场，我们的产品要走出国门。” 柳盈盈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很容易就被忽悠过去。 说是打死不和陈有信去周山，可回家睡了一觉，她又美滋滋地收拾行李，让陈有信帮她买票，毕竟出去玩真香，说不定还能海岛度假呢，她连泳衣都带好了，但也不想想12月的周山有多冷，平均10c左右。 在周山接机的是石泰龙。 他从日内瓦回来后，就和石蜜思一起来到周山美人岛，等上面把手续弄到，立刻着手修整小岛。 这两个月，来往普陀山风景区的游客都会惊奇发现，半路上有个荒废的岛屿似乎又开始修建起来。 岩石码头一夜之间就被抢修好了，运石船一艘接着一艘开过来，各种高大的树木不知道从哪里运过来的，那些长年累月跑这条航线的船长与水手们惊疑发现，荒芜不堪的【美人岛】竟然迅速变成参天树木，绿意盎然的漂亮海岛！ 在东海船厂的码头换快艇，带着墨镜的石泰龙超酷无比，操控着快艇在海上狂奔，粗壮的胳膊，飘飞的衣摆，黝黑的皮肤，简直不能再帅了。 海风吹得人头发狂飘，柳盈盈把嘴巴贴在陈有信的耳朵边，大声问着：“大可和大龙真是你弟弟？” “是啊！” “还有一个叫思思对吧？” “思思是我妹妹。”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多得是呢！” 柳盈盈哭笑不得，快艇颠簸太厉害，刚刚和一艘普陀山的摆渡轮错身而过，浪花将快艇打得差点崩飞。 她尖叫一声，伸手去抓陈有信的胳膊，正打算顺势倒在他怀里，结果陈有信身体前倾飞出去，她正好完美错过。 duang一下，柳盈盈摔了个空，脑袋撞出一个大包，疼得哇哇叫，眼泪又快流出来。 “我的个天！” 陈有信回头看见，都惊了：“小时候没坐过摇摇车的吗？这么平稳你都会摔倒？” 柳盈盈气得用拳头锤他：“你才没坐过摇摇车！你把快艇当成飞机在开，这还叫平稳？” 几分钟后到达美人岛码头，水域渐渐平静下来。 石泰龙是石木建筑的高手，他白天将船运石料用在岛屿表面建设，晚上围着海岛一圈，安装锋利的防盗礁石。 所以岛上没有太多工人，只有两个东海船厂的保安守着，不准非施工单位的船只和好奇的渔民靠近，码头是唯一能上岛的通道。 柳盈盈本来有点晕船，脑袋又被撞出一个大包，头晕目眩的。 但刚刚踩上码头的地面，整个人精神变好很多，与在富盈纺织厂和信钛有色金属加工厂的感觉一样。 “来来来，小思，有没有跌打草的膏药，给她擦一点。” 陈有信招呼石蜜思过来，看着柳盈盈叹气：“本来人就不怎么聪明，再这么撞一下，没傻就算幸运了。” 石蜜思抿嘴笑，从包里拿出一盒跌打草制成的药膏，帮柳盈盈擦在头皮处，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了。 参观海岛，柳盈盈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这是有多么漂亮啊！ 奇山奇石随处可见，仿佛是天然生成的一样，可大自然怎么可能如此鬼斧神工，将世界上最好看的石头都聚集在一起了？ 珍稀树木一棵接一棵，仿佛是珍惜品种的大聚会，可荒岛就是荒岛，连土地都不够肥沃，尽是贫瘠的石碱地，怎么全都存活下来？ “哇！这是人间仙境吧？” 柳盈盈看着入口一棵几十米高的猴子树，如同张开双臂迎接客人的门神，双臂分叉又与婆罗树的下垂长肢结合起来，几个小猴子上蹿下跳，小松鼠呲溜飞窜，还有一只可爱之极的小家伙蹲在最近的枝条上，好奇看着她。 柳盈盈伸出手，散发出浓浓的善意。 小松鼠似乎感受到她的喜爱，轻轻一跃，准确跳到她的手臂上，一开始吓了她一跳，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惊喜地与小松鼠对视，伸手抚摸在它柔软的小身子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它好乖啊~~” “是啊，岛上的小动物都不怕人，而且只要你有爱心，每个小动物都愿意和你亲近。” “真好~~这才是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 柳盈盈是无心在说，陈有信和石蜜思倒是真这么想。 美人岛上的精神网络覆盖面积更大，整座岛由最中间的一棵生命大树作为枢纽，不仅覆盖全岛，还包括1000米以内的珊瑚礁和海床，滋养着整个生态系统。 大量的游鱼围绕在海岛附近，感受着生命的力量，如果是阳光灿烂的白天，能看到成群的彩色鱼群在珊瑚间游弋，特别美。 柳盈盈一路欢笑，恨不得逛完每一个地方。 但美人岛美如其名，实在是太漂亮了，她可能三天三夜都欣赏不完，她有住在这座岛上的冲动。 “房子有，我们申请修建了10套山洞房，10套树屋，1间餐厅，尽可能保持这里的淳朴和自然。我自己拥有各自两套，其他16套都是公开的疗养院。” 陈有信指着一前一后两套树屋，说道：“你帮我那么多，又不求回报，我也不好意思。这样，树屋你选一套，留一套给我就行了。” 柳盈盈哭笑不得，心想何必那么麻烦，咱们一起住一套不就行了？ 她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严肃说道：“是免费送给我吗？” 陈有信摇头：“怎么可能，这东西造价很高的，我成本价给你，一套树屋500万，终身免物业费，另外赠送一个游艇位。” 啊啊啊啊~~~ 柳盈盈快要抓狂了，这家伙究竟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 她逐步逼近，瞪着陈有信说：“如果我没有钱，不想买，但是又想住，怎么办？” “到时候出租金就行了，一天房价大概要两千块吧。” “两千块我也出不起，没钱！” “大姐，你别骗我了，600万都出的起……” 眼看着柳盈盈把陈有信逼在角落，没法后退，要被壁咚了，身后突然传来焦急的声音。 “老板，老板，外面出事了！” 是码头保安，从东海船厂请来的老徐，即使打扰了老板的私人事情，他也顾不上，那是真的急。 陈有信赶紧推开柳盈盈，严肃问道：“怎么了？不急不慌，慢点说。” 老徐指着码头方向说道：“那群杀千刀的地痞流邙又来了，石先生可能要和他们打起来，要吃亏！” 不好！ 万一石泰龙出手太重，把人打伤了怎么办？ 陈有信赶紧向外走，顺便问这些地痞流邙是怎么回事。 097【必须严惩】 建筑行业里，经常会碰到砖沙石霸，这些人横行霸市，强买强卖，工地不买他们的东西就不能正常开工，装修公司不用他们的材料就不能入场。 华国在这一块是绝不姑息，重拳打击，效果显著，内地的很多“霸”都被抓进监狱，还给了人民一片蓝蓝的天。 但在海洋上，尤其是这种天高皇帝远的边缘海岛区域，执行起来特别困难。 美人岛建设用的石头是从内地石场开采，走船运过来，成本很低。 今天来搞事的就是一伙渔民，他们在东海沿岸有不少采石场，不买他们的石头就不行。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美人岛之前的老板就和某个石场签了合同，并且预付了定金，可是后来破产倒闭，把石场也给害惨了，投资几百万出去没人要货，进入市场大军里又竞争不过其他石场，亏得一塌糊涂，当然心怀恨意。 可这和陈有信无关啊，他接手的是个清白手续，前任老板的亏损不该让他来承担吧？ 保安老徐焦急说：“这几个月他们来了几次，石先生说不理他们。今天又来了，而且强行登岛，我们放狗都拦不住。” 这事石泰龙根本没对陈有信说，陈有信猜测，应该是石泰龙认为不值一提，兽族的思维直来直往，有分歧就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没关系，陈有信当然要偏向自己的随从，怎么可能向外人让步？ 柳盈盈跟在后面，紧张问道：“要打电话报警吗？” 陈有信安慰：“不用，我们能搞定。” 老徐连忙提醒：“他们这次来了二十几个人！” “二十几个怕什么？老徐，别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 陈有信带人来到码头，果然看到一群人围住石泰龙争吵，石泰龙不擅长说话，如果不是另一个保安老王在旁边周旋，主人陈有信也在岛上，石泰龙都恨不得动手了。 嗡。 刚走进码头，陈有信就感觉到精神网的变化。 之前的宁静，轻松，静谧感觉，在这里变得狂暴起来。 石蜜思站在旁边冷眼相看，很显然，她能控制整座海岛的精神网，只要陈有信下令，这群人就会被海岛排斥，思维混乱，精神受损。 大自然的威力是可怕的，一定要充满敬畏之心。 精神上的攻击比肉骵伤害更加可怕，而且不可逆转，不到万不得已陈有信不会使用这招。 有人看到陈有信，大叫一声：“你是不是老板？” 一群人立刻围过来，老徐和老王赶紧拦住，可他们怎么拦得住？ 但没有人能轻易靠近陈有信，石泰龙出手了，从后面一手抓住一个小朋友，随手向后一扔，冲过来的几个人全都摔得人仰马翻，再也没人敢冒然靠近陈有信。 陈有信冷冷问道：“谁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别怪我不客气。你们有事就说，没事就立刻从我的岛上离开！” “哟，小子，口气很大啊！” 为首的一个中年人终于站出来，身边这些年轻壮汉全都捋袖子，悄悄从背后裤子里拿出工具，随时准备动手。 柳盈盈看到一根铁器，吓得心揪，忍不住靠在陈有信身边。 陈有信一点都不怕，呵呵笑道：“大叔，你这套早就没戏了，你知不知道黑涩会是没有前途的？你带人搞事，非法闯入，随时可以把你抓进去，关个三年五载还不准保释，顺便把你的公司抄了，存款没收，老婆改嫁，孩子也不判给你。” 他越说，对方越是愤怒，可只要幸存理智的，都知道陈有信说的是真话，这年头连举报电话都贴在每个小区的楼道上了，谁还敢嚣张？过去那些混社会的全都夹起尾巴做人了。 见硬的不行，对方只能来软的了。 为首中年人连忙让大家把家伙收起来，恳请说道：“老板，我们都是讨生活的渔民，我们之前和黄老板签了合同……” 陈有信更不想听这些屁话，挥手打断他：“黄老板和我没关系，我也不认识他，你们和他的纠葛去找他，别来找我。” “合同都在……” “这是黄老板和你们签署的合同，跟我无关。” “老板……” 对方怎么哀求，陈有信都不同意。 老徐见老板掌握了大局，大声呵斥道：“我警告过多次不准上岛，看到那几个摄像头没有？你们非法闯入，屡教不改，我已经报警了，限你们5分钟内离开！” 汪汪！ 两条凶猛的猎犬同时吠叫着，这边六个人加两条猛犬，对方二十多个手持家伙的滋事者，双方就这么僵持住。 硬的不行，软的不吃，很好。 有种！ 中年人收起合同，笑着说：“行啊老板，我马老三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硬汉，很少看到像你这么有种的年轻人了。行，我们走，以后我天天派人过来撒网，在这里炸鱼，倒垃圾，我看你们怎么收场！兄弟们，撤！” 一群人呼啸而走，全都面带讥讽，嘻嘻哈哈。 这边六人面面相觑。 撒网是最恶心的行为，那么细的网，快艇或者游船的螺旋桨只要被缠绕上，绝对转不起来，严重者会烧毁马达。 炸鱼，下毒，倒工业垃圾和污水，这是对海洋生态最大的伤害，明明是个风景如画的美丽海岛，周边要是漂浮着大量死鱼，海水发臭，垃圾成堆，谁还有心思来这里玩？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只有杀千刀的臭流邙才做得出来。 可陈有信没办法，人家船在公共海洋上行走，你总不能划分一个禁行区吧，也不可能天天派遣巡逻船在附近游弋吧，就算抓到对方了，他又没有执法权，怎么阻拦别人倾倒垃圾？ 陈有信心中升起恶气，他是出奇地愤怒。 太可恨了这群人，必须严惩他们！ “慢着！” 陈有信叫住对方，问道：“马三爷，要不要做得这么绝？” 中年人马老三面露得色，旁边小年轻们也全都喜上眉梢，但转过来时，一群人又恢复成臭流邙的表情。 马老三得意地走过来，一摇三摆，笑嘻嘻地说：“兄弟们只求吃口饭，现在饭没得吃，总不能让人饿死吧，一些手段也就不得不出了。” 陈有信说：“那就这样，咱们进去说话，你把所有的诉求都说出来，我能帮就帮。” 这下开心了。 双方走到迎宾大厅，这里连个办公室都没有，石泰龙搬来几个木头给大家坐，至于喝水，这群混混臭流邙没资格喝石蜜思酿的宁神茶。 讨论了个把小时，陈有信明白了。 对方只有一个诉求可以考虑，就是那位被前任黄老板坑了的石场，反正陈有信大量需要石料，只要价格不过份，他可以就近采购。 但其他的诉求就不行，都是宰人的东西，傻子才向这些人买。 海沙，陈有信不要，他要这个干嘛。 淡水，有东海船厂每天运，还承包了垃圾带回。 树木，石蜜思自己就能催生。 将来的船运线路和景区门票，更不可能给这群臭流邙承包。 谈了半天，马老三把烟头一扔，忿忿说道：“他吗的，你是在玩老子啊？” “岛上禁烟，乱扔烟头罚款10元。” 陈有信说着，石泰龙冲过去，对马老三伸手。 马老三气得身体发颤，罚他马勒戈壁，他绝对不可能罚款！ “好，你给老子等着！兄弟们，走！” 马老三丢下一句狠话，带着人离开。 老徐和老王两个保安生怕对方当场翻脸，看到人走后，还是吓得不轻，连忙小声劝慰：“老板，你要小心这群乌龟王八蛋打黑枪报复。” “别担心，还打黑枪？我看谁敢！” 陈有信看了一眼手机，笑眯眯地站起来说：“走，大家去码头看热闹。” 众人又来到码头，果然，马老三的渔船刚走出不到50米，就被三艘全副武装的华国水警包围住了。 “周山4090号渔船立刻停船，接受调查！” 马老三一群人慌乱，水警怎么来了？ “不要慌！不要慌！我们没做犯法的事，他们上船也不用怕！” 马老三安抚自己的小弟，可大副带着哭腔说出一个更可怕的消息：“老……老……老大，来了两艘炮艇……我看到船头鸡枪对准我们了……” 所有人傻眼。 马老三靠近船窗，举着望远镜一看。 果然两艘炮艇正在远远处虎视眈眈，天上飞来两架武装反潜机，在渔船前方盘旋，黑黝黝的炮管对着这艘可怜的小渔船，随时可以开炮。 双腿好热…… 马老三突然感觉到巨大的恐惧，仿佛精神受到攻击一样，直接被吓尿了。 其他的小弟们也全都吓得尿裤子，恐惧来自身后的美人岛，仿佛不是美如仙境的岛屿，而是一座吃人的恶魔岛！ 他们再也不敢打这座岛的主意！ 十分钟后，水警登船，查到大量违禁和受管制的物品。 再加上陈有信提供的视频和音频证据，以及某舰长给予的强大压力，常年在周山一代横行霸道的马老三团队被全部捉拿归案。 等待他们的，将是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并且不能保释！ 098【我把你当兄弟，可你却……】 周山的生活节奏真的好慢好慢，柳盈盈每天在树屋或者石屋里醒过来，睁眼就能看到大海，听到海浪拍岸，闻到鸟语花香，一切都是那么惬意，就差身边躺着一个人了。 起床后，喝一杯宁神茶，与石蜜思一起打理各种花卉，照顾珍贵药材，没事逗逗松鼠和各种海鸟，这种生活实在是太舒适，让她忘记生意上的勾心斗角，生活中的疲惫不堪。 岛上就他们几个人，偶尔会来大人物小住一晚，都是陈有信的朋友，他亲自接待，期间还开了一个小party，分享石蜜思酿制的百花酒和猴儿茶，所有人都赞不绝口，连喝带拿。 一天中午，柳盈盈说：“陈有信，我建议你在三亚那边承包一个岛，也改造成这个样子，然后我们就可以冬天去三亚避寒，夏天来周山避暑，多好啊。” “好主意，朋友也建议我去南海走一趟，说那边机会多。” 陈有信很认可这个想法，但去南海承包岛屿很麻烦，远离大陆会显得很荒凉，没人愿意去，靠近大陆的海岛又没机会拿到。 比如说三亚的蜈支洲岛，这种私人承包的岛屿早就被瓜分殆尽，就算接二手的，必然是个天价，哪里还有美人岛这样的漏可以捡？ 柳盈盈问：“美人岛什么时候开业？” “下个星期验收通过后，下个月就开始卖票了。” “你们都不做宣传的吗？” “用得着宣传吗？我们走精品路线，每天接待的上岛游客数量限制在200人以内，住宿就20套家庭房，只提供品茶，钓鱼，与小动物亲近的活动，不提供潜水，冲浪这些娱乐项目，就没指望人很多。” 柳盈盈一想也是，岛比较小，奇山异树花花草草看半天就够了，这里最好的就是石蜜思的茶和酒，确实适合商业精英来此放松，老人在这里休息。 王实说的对啊，华国人很勤劳，但不会休息，华国人太累了。 陈有信想起一件事：“对了，明天央视马记者要带人过来，给美人岛拍宣传片，模特也选好了，请的亚洲小姐和亚洲时尚先生。” “你怎么都没问我？” 柳盈盈有些懊恼，有她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为什么舍近求远，还要白白花冤枉钱去找模特？ 看过陈有信手机里的模特照片，柳盈盈更加自信，左右挑剔：“这女模除了个子比我高一点，形象和气质真不如我，不如这个宣传片我来拍！” “人家专业模特，特别上镜。” “我大学还是话剧社的骨干呢，也不差。” “与专业男模配合呢，你行吗？” “你当男模不就行了？” 陈有信觉得好笑，他当什么男模，他明明有实力，为什么要靠脸吃饭？ 可是看看钱包，从博览会上拿到的几千万订单全部投产，买地，买岛，花钱如流水，还欠了银行一屁股债。 好吧好吧，自己当模特，能省一点是一点。 先给马记者打电话，推掉那两个模特，柳盈盈再喜滋滋地拉着陈有信进城买衣服，按照自己的喜好将陈有信打扮一新，一起做头发，逛街，吃饭，还看了一场电影。 第二天，马记者带着摄影师飞过来。 今天纯粹是来干私活儿，几人纯当休闲度假来了，刚下飞机，众人就有点诧异，抽抽鼻子，皱眉问道：“怎么周山一个海边城市，也有大气污染？” 陈有信说：“今天周山pm25有300多，不过上沪今天超过500呢。” “我还以为就咱们北方喂人呡服雾呢，哈哈，你们南方也不能幸免。” “同一个星球，同一片蓝天，谁都不能幸免。” 几人打趣，开着车来到东海船厂码头换快艇，等海风一吹，雾霾的效果就减轻了很多。 马记者在央视是搞专访的，眼光非常独到。 他之前做过功课，像周山附近的海域，海水污染是比较严重的。 因为很多杭洲湾沿岸的工业废水都排到大海里，附近轮船过多，海水经常赤潮，再加上三江汇流的地理原因，带来大量泥沙，这里海水的清澈度很差。 另外，旅游海岛的发展也会污染环境，轮船排污，航线繁忙，游人大量生产垃圾和废水，马记者就很担心陈有信这种新手乱搞一气，把好端端的海岛景区给弄得脏乱差。 谁知道，越靠近美人岛，水质越清澈，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稍稍浅一点的珊瑚礁群都能用肉眼看见！ 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清澈的海水了！ 马尔代夫，普吉岛这种景区，也不过如此吧！ 马记者赞不绝口：“陈总，你这个岛真是一块宝啊，附近竟然没有污染！” 陈有信没解释太多，呵呵笑着：“我运气一向很好。” 其实几个月前不是这样，荒芜的美人岛附近垃圾不少，海水脏乱，浑浊与其他海域没什么不同。 但经过石蜜思和石泰龙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石蜜思以美人岛为中心，利用生命之树的影响力，逐渐顺着四周海床向外延伸，生长出大量的有益海草，吸引了不少鱼虾小型生物入住，同时抑制住有害的赤潮藻类繁殖，慢慢地水质竟然逐渐变好了。 赤潮藻类简单理解，就是一群繁殖飞快的小型浮游植物，拼命吸收海水中的富营养有机物，加快消耗海水溶解的氧气，同时粘在鱼虾贝壳珊瑚礁上，或者带着藻类毒素，导致大量海洋生物死亡。 生命之树能够针对这些藻类，但只能抑制，不能清除。 将附近海域形容成一片沙漠的话，美人岛就是一小块绿洲，是生命的天堂，沙漠里的其他鱼虾贝类纷纷向绿洲靠拢逃难，外面滚动的沙尘暴不断侵袭绿洲，生命之树在自己的范围之内勉强维持着绿洲的面积。 这也显得美人岛的难得可贵，光是这份清澈，就值得来游玩一趟。 登上码头，马记者立刻闭上眼，感受着清新的海风，那是不带雾霾，富含氧气，略带海水腥味的味道，让人迷醉。 摄影师也赞叹不停：“这里和机场的空气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我整个人都精神了。” 马记者听见远处传来一点轰鸣声，好奇问道：“工地还在修建吗？” 陈有信说：“那是沙场，也是我们治理海岛的一部分，每个星期就运行一次，不会影响游客的感受。” 因为生命之树的影响，附近海域的泥沙逐渐沉积下来，慢慢让海床增高，石大可改装了几台潜水器，跟玩儿似的，一个劲在周边海床吸收过多的泥沙，喷到岛上过滤沉淀，连建筑用沙都省略掉，变成良性循环。 马记者一路上特别关注这些细节，对巨大树木，盆景假山，树屋石屋，都特别感兴趣。 转了一圈海岛，马记者心中有数了。 他对陈有信说：“宣传片我肯定拍得好，另外，我想把美人岛的建设发展拍成专题片，拿给上面的林业局，旅游局等部门看看，我觉得你这个模式可以推广。” 陈有信连忙摆手：“要是将海岛复制成千篇一律，我这里就不稀罕了。” 马记者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你傻呀，谁说要做成旅游景区？你想一想，我们在南海找个几百平米的小岛，种树盖房子插国旗，再用你抽海沙的技术去扩展海岛面积，整一千平米，我们再建直升机平台，修机场跑道……” 陈有信眼前亮起来，这个主意是真的好，插旗的意义非常重大，那片海域的荒岛又多，确实可以搞事啊！ 具体内容以后再详谈，马记者也是个血性汉子，与陈有信意气相投，都想搞出一点大事。 拍摄宣传片，马记者的方案不复杂，近景拍模特和建筑细节，中远景用无人机拉长，将最美的一面展示给观众。 马记者看着柳盈盈，笑着说：“有个问题，柳小姐当模特可以，我建议比基尼和裙纱都要准备几套，但现在气温有点低，你可能要吃点苦头哟。” 柳盈盈当然有心理准备，虽然今天阳光明媚，但气温不超过15c，为了美美的画面，她肯定要忍受寒冷的海风吹袭。 “我没问题。” “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我准备了几套泳衣。” 柳盈盈没问题了，马记者又饶有兴趣地看着陈有信：“陈总当男模对吧？你也要脱掉上衣，只穿沙滩裤，和柳小姐扮演在这里度假的情侣。” “呃……” 陈有信尴尬了。 看到柳盈盈小脸微红，在旁边不说话，马记者故意逗他：“你一个大男人，还没女人爽快，扭扭捏捏！” “好吧，我配合就是。” 陈有信求饶，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被柳盈盈小瞧？ 话不多说，马记者和摄影师开始准备拍摄。 第一套，春秋服装，沙滩照。 带来的化妆组很敬业，将柳盈盈打扮得像小仙女，也像即将结婚的新娘，美得不可方物。 当看到头戴花环，面色酡红，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裙，露出完美香肩和白皙小腿的柳盈盈出现在面前，羞涩地低头不敢看他，陈有信呆了几秒。 不对劲啊，柳盈盈不是他哥们儿吗，怎么他的心跳都加速了一些呢？ 陈有信差点说出来，不是，我把你当兄弟，你却穿成这样挑豆我，不带这么玩的！ 099【新随从，塞伯坦】 柳盈盈一身飘逸长裙，身材高挑，曲线优雅，举手投足间彰显十足的女性魅力。 陈有信穿着敞胸的海盗水手亚麻衫，时尚又休闲，体型非常好看。 两人站在一起，特别上镜。 马记者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远处举着扩音器指挥：“先来一组沙滩漫步的中长景镜头，你们两人牵着手在沙滩上说笑散步，一定要展现出情侣间的默契出来，准备好了就开始。” 柳盈盈红着脸，她反正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行，就看陈有信的态度。 “咱们走吧。” 陈有信伸出手，牵住笑颜如花的柳盈盈，踩着白白的细沙漫步向前。 这是两人第一次牵手，慌乱中带着一丝熟悉，生疏中又带着一丝默契。 一个羞涩，一个懵懂，两人都没想到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时间才能让他们慢慢磨合。 “柳盈盈，这是在拍宣传片，你别想太多。” “以后能不能别叫我的姓，直接喊我盈盈？” “呃……” “或者叫盈盈姐。” “不行，坚决不叫。” 这是原则问题，陈有信看过柳盈盈的驾照信息，她只比他大两岁，他才不乐意叫呢，一叫她姐姐，她肯定笑嘻嘻喊他小弟弟。 哼，他怎么可能是小弟弟？ 柳盈盈感受到被陈有信手心的温暖，那种被他握住的满足和安全感，她心中充满无尽的喜悦。 但为了将喜悦落实，变成永远的幸福，她还是想趁热打铁确认一下，虽然让她一个女孩子先开口会觉得很难为情，但谁叫这个木头愣子就是不主动呢。 柳盈盈贝齿咬着下唇，深呼吸几次，艰难鼓起勇气，小声问道：“陈有信，你是有女朋友了吗？还是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都没有。”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你介意我比你大两岁吗？” “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怎么说呢，我的事业和生活都不太稳定，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满世界到处跑，女朋友又不可能陪着我到处瞎折腾，总觉得挺亏欠她，还不如不找。” “如果我不介意，愿意在家等你呢？” “这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独守空房不是什么好事，再说我也不放心隔壁老王啊。” “哈哈~~” 柳盈盈掩嘴笑起来，又亲昵地捶了捶陈有信的肩膀：“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以为随便哪个女孩都会跟老王发生点什么？” 陈有信严肃说道：“只要套路深，铁棒磨成针，只要老王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我觉得咱们保持朋友关系挺好的，而且我年龄还小，先干几年事业再说吧，如果你急着谈恋爱结婚，可以去追求你的幸福，不用考虑我。” “哼，吊着我，把我当备胎？反正你的妹妹多，不差我一个，是吧？” “不是这样的，没有把你当备胎的意思，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陈有信最害怕的就是发生这种事情，他从幼儿园开始就频繁被小女孩表白，说让他当爸爸，她们当妈妈，好嘛，幼儿园全班的女生都当过他的老婆。 上小学后，他还是个懵懂傻小子，就算被评为班草也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些四年级就开始体智发育的小女生频繁给他写小纸条，他都不知道怎么回。 初中高中被班上女生拦着，被隔壁学姐叫住，他都害怕怎么拒绝，谁叫他善良呢，拒绝的话说出来总是很残忍的。 陈有信只好一直装傻，希望这些飞蛾一样扑过来的女生都聪明点，如果连这点智商都没有，还是别和他当朋友了。 柳盈盈就是聪明的女人。 她心里有些失落，如果陈有信不肯打开心门，任何女人都无法走进去，就像玩游戏一样，可能需要很多人一起打boss，但只有最幸运的那个才能一击必杀，或是等服务器更新下一个版本，这个boss被官方neff，才有可能down掉他。 慢慢磨吧。 就算排队，她也要排第一个，柳盈盈对自己很有自信，她从小到大也是一个魅力四射的女孩，很受欢迎。 马记者和摄影师一直看着镜头，很满意。 很多模特在镜头前都是毫无感情的表演，无法展示地那么自然，如果没有代入感，观众看了也不会觉得身临其境。 果然还是有感情基础的人，拍出来的效果才好，美人岛适不适合情侣来度蜜月，看看这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 沙滩漫步之后，接着是美轮美奂的树屋展示，或许这里有大自然的魔力，那些鸟儿，小鹿，松鼠，小猴，都在树屋附近主动露脸。 柳盈盈作为宣传片女主角，获得了极多的镜头，与这些动物们亲昵玩耍互动，坐在树屋窗前品茶享受阳光。 陈有信住着靠海的石屋别墅，换上渔夫套装在海边检查渔获，换上水手服跳入大海潜泳。 美丽的珊瑚礁，成群的彩色小鱼，到处可见漂亮的海草与大贝壳，清澈见底的岛边海域，镜头无法记录下所有的美，必须亲自来美人岛看一看，瞧一瞧。 “这才是生活啊……” 马记者在沙滩前拍下两人携手观看夕阳的镜头，忙完一天的拍摄，对陈有信感叹他今天说了不下20遍的话。 陈有信帮柳盈盈披好外衣，笑着对马记者说：“喜欢就经常来玩，在这里住几天，我给你房间打8折，上岛门票和船票免费。” 马记者哈哈大笑：“你可真抠门，也不说免费请我住几天。” “要恰饭的嘛。” “行，家里老婆管得严，等我赚点外快钱，再来你这里消费。” 马记者其实在开玩笑，真看过美人岛的全貌，傻子都知道陈有信投资巨大，这座岛要靠游客回本，估计这辈子都别想了，所以只有一个答案，这是富人和陈有信关系户们的后花园，是绝佳的朋友圈平台。 等陈有信和柳盈盈回到红枫，宣传片也做好了。 陈有信真的没有出钱打广告，他只在自己朋友圈里发了一条消息：“本人设计的度假休闲海岛【美人岛】已经通过验收，下个月可以营业，欢迎大家莅临品鉴，顺便帮我转发一下朋友圈，谢谢大家。” 于是，红枫市内的高端商业圈里，许多资产过亿的大老板都看到这条消息，纷纷询问价格和预定方法。 马记者在单位圈子里发了一遍，并且私下通知自己的好友，这些年认识的京城大老板们，果然大家也很有兴趣。 柳盈盈和景流苏等人更不用说，像傅芸这种天天关注陈有信的女粉丝，全都主动地转发。 等美人岛官网挂上宣传片后，全国各大旅行社都对这个新开的景区感到特别好奇。 不是星级景区，连1个a都没有。 但看上去，环境比5a景区还要美丽。 没有知名的大厨和高档的酒店，1星级都算不上。 但原滋原味的大自然美食，好多试住过的名人和大v实名认可，这就是最好的口碑。 华国人太累了。 房子，车子，票子，孩子，那是无穷无尽的追求，没有止境。 可是得到的越来越多，内心却越来越空虚，生命的意义在哪里，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给自己放个假，去美人岛住几天，你将会得到心灵的洗涤。” 美人岛的宣传词简单，朴实，又真诚。 票价非常良心，上岛来回的船票和门票598元/人，豪华快艇接送，住宿费3998元一天，比五星级别墅还要舒适。 这个价格真的超值。 但问题来了，抢不到票！ 每天限量200张上岛游客票，18个家庭房间住宿，这怎么够？ 新屋熊大学高科技孵化公司的总经理马春华就很纳闷，他第一时间看到陈有信的朋友圈，第一时间登录的官网，注册了账号，可还是没能抢到一张票！ 马春华给陈有信打电话问这件事：“你那个美人岛，怎么票被秒抢？” 陈有信说道：“您稍微等一等，我这边遇到一点技术问题，有一批黄牛把票抢完了，我正在处理。” 不仅仅马春华打来电话询问，京城那边首钢的朋友，贺所长，小军科技的熊军，还有明星李丹京，岳岳，乔雪他们，都在问怎么买票，想支持他都不行。 黄牛党让他很头疼。 陈有信发了狠话，对石大可说：“想办法把那群黄牛揪出来，赶走他们。” 石大可耸肩：“能力不够，我需要人族升级点数才能掌握中级信息技术。” 这小子又在套路我的自由点啊？ 陈有信认真思考。 在信钛有色金属加工厂和美人岛开发之后，石蜜思带来的大量经验让app达到升级条件，可以招募第四个随从了。 宝贵的自由点加在哪个种族好呢？ 陈有信准备按照老规矩，先抽随从，再决定自由点加给谁。 抽卡了！ “是否立刻招募随从【未知】？是/否” “是是是是是是！” 这次不搞虚的，别跟暴躁老哥陈有信说什么沐浴更衣，良辰吉时，欧皇非酋，他拿起app就是干，疯狂点屏幕，点到它怀疑机生。 一个黑洞出现在面前。 可是陈有信什么都没看见，第一想法是，莫非是个隐形种族？ 突然，他脚下一阵触碰。 一个小型双履带智能机器人正抱着他的小腿，昂着头，用沙哑的声音激动说道：“主人，我等了500年，你终于出现了！” 陈有信脑子有点迟缓，这是个啥呀？ 看它那个猥琐表情，不断耸动的金属腰肢，莫非…… 这是个塞伯坦机器人？ 100【石乐志】 带着深深的怀疑，陈有信抬腿将这个猥琐机器人给推开，严肃问道：“你是塞伯坦人吗？” “是是是，主人，我是原生体培养工程师，我负责分类培养各种类型的塞伯坦机器人，天哪，你永远想象不到我连续几百年照顾密密麻麻的原生体和生命液卵泡的枯燥工作，那种空虚和寂寞几乎扼杀了我的想象力和全部热情……” 这个机器人太能说话了，一开口就滔滔不绝，叽里呱啦。 陈有信大概听懂，这家伙当了几百年的育婴师，平常都没人和他说话，只能机械地完成培育工作，对着那些幼体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确实够折磨的。 陈有信抓住他休息的间隙，打断说道：“好了，既然已经摆脱了那个鬼工作，来到自由的蓝星，你就要听我的命令，按照我的规矩来。首先给你取名，看你这个性，呵呵，你就叫石乐志好了。” “好的主人，我叫石乐志。” 塞伯坦机器人连连点头，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 接着，捏外表。 陈有信同时将石大可三人叫来认亲戚，四个随从，四个种族，看着自己的随从队伍越来越庞大，他颇感欣慰。 最终，陈有信捏出一个帅气的光头，有点像杰仑的样子，看起来酷酷的，身体肌肉线条有型，作为硅基生命体，对知识的掌握速度极快，迅速掌握了主要几种语言，日语说的格外流利。 石乐志的身份也做好了，来自石家庄，和另外几人一样，小时候命运多舛，在海外颠簸流离，档案丢失，长大后不忘初心，海外归来，强力支援国家建设。 塞伯坦人分很多种类，石乐志不是【迷乱】【激光鸟】那种具有特殊技能的间谍型，不是【红蜘蛛】【路障】那种战斗型，也不是【小脑瓜】和【医生】那种经验丰富的维修机器人。 他的一级能力很简单，还是老本行，育婴。 石乐志能调制硅基生命原生体需要的营养液，按照领导模块，预先设置各种原生体的电路程序，让他长大成型，变成不同的硅基生命。 陈有信就很好奇：“你有领导模块吗？你又不是领袖擎天柱，也没有火种，怎么培养这些硅基生命？” 石乐志竖起四根手指，得意说道：“除了领导模块和火种，塞伯坦人还有其他四种培养方式。我在育婴室研究了500多年，终于找到成本最低，成功率最高的方法，只要将辐射能量波调到某个特定频率，伪装成领导模块，再用超高能量脉冲器来轰击，模拟火种，我就能激活各种硅基生命。” 陈有信连忙摇头摆手：“千万别，狂派就是这么干的，做出来的狂派机器人很容易出现暴动，我可不想让蓝星上出现一群不受控制的机器人。” 石乐志更得意：“没关系，我能让你的思维波成为控制这些机器人的钥匙阀门，你拥有控制一切的能力，还能限制他们的功能，成为不会反抗人类的工具人。” 工具人？ 这个词有点奇怪啊。 感觉石乐志像是一个种族内奸一样，把自己的族人当成工具贩卖。 陈有信刚想到这一点，石乐志就体会到了，他反问道：“你觉得牛马大象这些常见的人类工具生物和我们有什么差别？” “这个嘛……你们是高度智慧的生命，牛马大象不是？” “都有脑容量，都有独立思想，都具有个体生命体征，难道要按照智慧程度的高低给予生命不同的定位？” “……” 陈有信被问的哑口无言，这是哲学方面的辩论，他不擅长。 “在塞伯坦星球，95%以上的原生体在领导设置时，定位就是服从类型的机械体，比如矿工，锻造工，搬运工，战争机器，除了关键核心大脑需要一点能量维持机体正常运转，其他的能量全都分配在工作上，不允许有任何独立思考的行为。” 石乐志意味深长地说：“这样的机器人，他们永远不知疲惫，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一出生就是为塞伯坦铁堡高层创造财富，提供服务的。他们全部经过我的手创建，我最熟悉他们的模块，闭上眼都能做出来。” 陈有信很惊诧，还有这种事？ 同族的人还能这样对待？ 再想深一点，比如说…… 不能再想深一点，会出事的，石大可在旁边咳嗽一声，提醒道：“我们塔玛星系人类帝国也有很多人被虫族和星灵俘虏，被奴役，被异族转化，你不需考虑太多道德上的问题。” 炸弹人就是典型的例子。 虫族皇后入侵人族堡垒后，奴役了里面的大量人族，为了生存，这些人类被迫替虫族繁衍，然后源源不断产生虫族炸弹人出来，命运极其悲惨。 真到了星际战争时代，生存才是第一要务，石乐志这么做也是为了增加塞伯坦种族的个体数量，一点错都没有。 石泰龙在旁边说：“精钛锭工厂急需扩大规模，我们需要更多的工人，另外我还想买下一座采石场，需要更多的挖掘和运载机器人。” 石蜜思也跟着凑热闹：“我需要森林守卫，战争古树，山岭巨人，或者给我一个【大力神】也行。” 陈有信惊讶：“哇！你们所有人都在逼宫是吗？还有思思，【大力神】有七个霸天虎组成，比七层楼还要高，你要这个干嘛，蓝星哪里需要和巨兽战斗了？” 石蜜思吐吐舌头，掩嘴笑，这个小女孩的动作像极了柳盈盈，肯定是跟柳盈盈学的。 有点意思啊，四个随从都非常赞同这个想法，不约而同的默契。 陈有信只感慨了几秒钟，就迅速想通道理，说道：“行，我来掌握阀门，但生产多少，生产什么类型，由我说的算。” 石乐志恭恭敬敬回答：“当然，我听主人的。” “大概要怎么做？” “模拟领导模块的高频辐射可以用真空波荡器实现，模拟火种的能量脉冲需要极强的电站。” 真空波荡器？ 不是上沪光源的那一套设备吗？ 石大可和石乐志快速交流了几分钟技术，对陈有信说：“我可以和大志一起设计真空波荡器，但需要你的自由点升级人族科技。” “上沪光源实验室的那台不行？我找点关系，借用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的功率远远不够，如果我们做出来，你就拥有了蓝星上最好的真空波荡器。” 陈有信默默盘算，十年前，上沪光源的老真空波荡器都是几千万的研发经费，现在物价翻倍暴涨，他再搞一套自己的出来，估计也是八位数以上的投资。 陈有信问：“真空波荡器好说，激活原生体的强大能量脉冲呢，难道你们想做核电站吗？” 石大可还真这么想，点头说：“三级人族科技可以做小型核电站，或者中大型火电站。” “建造成本呢？” “暂时不知道，等级封印限制了我的功能，但我猜测应该在5000金币以上。” 乖乖，5000金币以上？ 好，很好，这一**下来，再加上土地开发，手续批复，没有1个亿的投资估计办不下来。 陈有信有点头疼，这笔钱也太多了。 看样子，自由点还是应该加在人族科技上，先赚钱，至于石乐志的塞伯坦智能机器人生产计划，慢慢来吧。 确定之后，陈有信把自由点加给人族科技。 现在app的界面上，主页出现四个营地。 人族科技最为强大，三级基地使得整个建筑都充满气势，石大可开启了高级信息技术，高级维修制造，高级武器和战争单位研发。 兽族二级，石泰龙具有中级熔炼与锻造，中级石木建造，中级战争壁垒，战争磨坊，以及兽族信仰图腾的修建，就是材料难搞，价格极为昂贵。 精灵和塞伯坦都是一级，石蜜思和石乐志都不具备战争能力，还是以生活系的基础技能为主。 事情一件一件解决。 说好了先把黄牛党搞定，石大可拿到高级信息技术后，没用什么力气就找到十几个疯狂囤票的黄牛党资料。 美人岛门票的漏洞是携带规则。 一张门票可以携带一人陪同，在线只需要购买人实名登记，另一人在登岛后现场登记。 比如某个老总想带老婆，或者带女秘书，或者带生意伙伴，带不能说的朋友，这样就给该老总留下很灵活的操作空间，私密性大大加强。 一人一票，景区不会逃税，网上又查不到另一人的实名登记信息，也不违反安全条例检查，因为现场都有实名登记。 这个模式对正常消费者来说非常友好，但给黄牛党提供了非常大的操作空间，另一个名额被高价出售。 组织抢购美人岛门票的，主要是一个来自上沪的黄牛团队，叫樂天票务。 陈有信对黄牛从无好感，尤其看到他们干的这些缺德事，厌恶说道：“黑入他们的账户，全部申请退票，顺便把他们干的倒卖事情全部申请退单，再注销账号。” “好的。” 石大可顺藤摸瓜找到这些黄牛在各大演唱会门票网站上的订单，医院挂号单，热门火车票，驾照消分，游戏装备，各种展会证件等等，全都给对方取消，挂失作废，撤回订单了。 就算是那些需要验证码的，石大可也能想办法绕过，拿到真正的验证码。 于是，一夜之间，樂天票务组织的人全都傻了眼。 好不容易挂的专家号，全部取消，而且是全国各地的各大热门医院，一张都不剩，谁他吗这么缺德啊？ 刚刚卖出去了加价2万一张的演唱会门票，收了几个脑殘追星粉丝的钱，却拿不出票来，不得被粉丝砍死？ 还有驾照分，分已经消了，钱也收了，谁那么无聊给交管局和市长信箱写了一封诚恳的悔过信，主动自首说自己是收钱消分的黄牛党？ “老子的账户！” 樂天票务的老板狂怒惊呼，看到自己账户上180多万的余额全部归零，所有的钱全部捐献给了国家残联基金会，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当场心脏病犯了。 “老板！老板！你没事吧？” “快来人啊，喂老板吃药！” “我们究竟得罪了哪位黑客大神啊？” “是不是我们团队中出了一个叛徒，内外勾结？” 樂天票务这个组织，从上到下，人人惊慌失措，疑神疑鬼。 损失巨大不说，公司还被警方和工商部门联合执法。 按照自首信的线索，这些人过去扰乱市场秩序，非法侵占公共资源，违反治安管理条例，足够拘留15天，并且高额罚款。 打击的事情交给警方就行了。 美人岛的购票恢复正常，腾出来大量名额，但申请时需要填写更严格的问卷。 要是还有黄牛党敢囤票？ 石大可就让这些人输的连裤衩都当掉，这么多年赚的钱全部吐出来不说，还要进局子里喝茶！ 一时间，华国黄牛圈子里流传一个消息，谁也别碰美人岛，谁碰谁倒霉。 清理完敢骚扰美人岛门票的黄牛，陈有信重新发布消息，这次虽然还是一抢而空，但全都是正常用户。 熊军是一直关注陈有信的，他之前就猜到黄牛党肯定会出没，没想到陈有信竟然搞定了黄牛圈子。 他无比好奇，特意打电话给陈有信请教：“陈总，你那个门票系统是怎么搞的，听说国内倒票的黄牛组织对你充满敬畏，不敢碰？” “大数据啊，我拿到几千个真实用户的信息，通过大数据对比排除黄牛党。” “这么厉害吗？我有个事想问你，普通人的大数据你能对比吗？我马上要发布一款新手机，不想被黄牛吸血。” “这样，咱们见面再谈，我正好有事想找你。” 陈有信是真有事找熊军，两人约好在圣诞节前见一面，陈有信去熊军的公司详谈。 搞定这边，美人岛迎来第一批上岛游客，全是陈有信的亲友，朋友的家人，关系户等人。 101【选美大赛】 老陈两口子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获得这么高的成就。 个人一等功这种光宗耀祖的事情就不细说了，四周亲戚邻居家的孩子连本省都没出过，儿子还能在大会堂受到嘉奖，这让他们成为周边众人格外羡慕嫉妒的对象，一见面就夸个不停，说他们有福气。 别的同龄孩子还在当实习生，为找工作而头疼，陈有信刚出校门半年，就开了几家公司，买了几块地办厂，如今还租了一座岛，美得不像话，让他们两老过了一回当岛主的瘾。 最让陈妈开心的是，儿子身边围绕着好多能干的朋友，尤其是石家庄的那四个孩子，要才华有才华，要颜值有颜值，还特别听儿子的话，说一不二而且执行力极高。 今天来美人岛庆贺的宾客中，来自各行各业朋友们的身份更是让陈妈感到震撼。 熊军来了，这位百亿身价的富翁应该是现场最有钱的人，竟然与陈有信有说有笑，像朋友一样。 搞科研的一群老头在那儿扎堆讨论技术，听陈有信介绍，不是央企的总工，就是某个大研究所的所长，或者干脆就直接是院士。 还有什么大厂长，大老板，系统里的舰长什么的，一个个级别大得吓人，陈妈两口子这辈子接触最大的官儿是社区居委会主任，可这些人全都热情和两老打招呼，称赞陈有信，夸他们培养的好，让两人受宠若惊，几乎都不会说话了。 好，好，好。 儿子有出息了，还有贵人朋友相助，真好。 唯独不让她放心的，可能就是儿媳妇的问题了。 今天作为主人，陈妈和老陈站在码头迎接一批又一批的游客，见到不少年轻漂亮的姑娘。 景家姐妹是认识的，景流苏这个小丫头经常到店里和信钛加工厂里玩，两老都认识，景灵曦是红枫商界新崛起的女强人，她们姐妹俩的遭遇更是让陈妈唏嘘不已，倍感同情。 看着景家姐妹进入游客接待处，陈妈悄悄感慨：“要是小景能当儿子女朋友就好了。” 老陈低头整理着西服和领带，随口问：“哪个小景，你说姐姐还是妹妹？” 陈妈瞪他一眼：“这还用问？” 不过两人突然沉默，再看穿着牛仔裤遮住双腿的景流苏，小姑娘走路虽然看起来和常人一样，但豆蔻年华的她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两老对视，齐齐轻叹一声。 “爸，妈，这是谢光华老爷子和他的夫人，以及孙女谢雨菲，这位是张东海老爷子，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一大家人。” 陈有信又引来一群人，东海船厂的这几个老爷子只要是能动的，全都全家出门，来为他祝贺。 “欢迎欢迎，我听有信说过你们两老无数次了，感谢您几位当他的引路人！” 老陈两口子赶紧热情打招呼，看到两个坐在轮椅上，但精神抖擞的老人，表达了热烈的欢迎。 “思思！过来照顾两位老爷子！” 陈有信把石蜜思叫过来，交给她一个艰巨的任务，眨眨眼，石蜜思就知道什么意思，笑着在前面引路，让两位老人去休息，顺便品尝她做的特殊茶水。 看到谢雨菲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的依赖，陈妈忍不住拿她和景灵曦相对比，总有一种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奇怪感觉。 寻常百姓家的小家碧玉，和巨富有钱家的优生娇养，带来的感觉确实不同。 但有的王子喜欢白雪公主，有的独爱灰姑娘，陈妈也拿不准儿子是什么心思。 直到柳盈盈带着妈妈过来，陈妈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柳盈盈介于灰姑娘和白雪公主之间，而且平易近人，热情活泼，非常接地气，为陈有信奔前跑后，大家都看在眼里。 另外美人岛的宣传片拍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完全可以当成柳盈盈和陈有信的蜜月纪念册，陈妈的内心实际上已经接受了柳盈盈，而且认为儿子肯定选择了她，在宣传片里都那么亲昵了，不可能两人还没感觉，不动心吧？ “欢迎亲……” 陈妈刚说三个字，差点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吐露出来，赶紧转口：“欢迎小柳和韩姐光临美人岛，一路上飞机汽车轮船的，辛苦二位了。” “不辛苦，看到眼前这一切，再辛苦也都值得了！” 柳盈盈的妈妈握着陈妈的手，笑着说：“祝贺你们培养了一个好儿子，看到小陈这么能干，还这么孝顺有心，我们大家都非常欣慰。” 柳盈盈以前在汽修店里还有说有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羞涩得像个小媳妇，很有可能是看到不远处的大屏幕上，她和陈有信在沙滩上牵手漫步的镜头吧。 等陈有信出来迎接，柳盈盈的妈妈更是欣赏得停不下来，两边家长完全不顾两个年轻人的抗议，聊的别提多高兴，就差当场定亲了。 今天岛上的客人来自天南海北，有近有远，一批接着一批。 东海船厂内部码头处，陈有信专门安排了一艘东海游艇会的豪华游轮承担客运重任，将乘车过来的尊贵客人们分批送上美人岛。 谁都没想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这里，将来往的人拍下来，通过手机发送出去。 ……………… 周山市区内，万豪ktv的经理办公室，一个戴着眼睛，长相很斯文的消瘦男子，正慢慢滑动平板，看到偷拍的几十张照片。 旁边，一个方脸浓眉，脸上条条横肉的光头壮汉站在身后，恶狠狠瞪着照片。 “这小子请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斯文男子摸着下巴，沉思起来，如同秃鹫一样的倒三角眉眼总给人一种阴郁，桀骜的不舒服感觉，不太像好人。 光头壮汉更是猛拍一下椅背，骂骂咧咧道：“他吗的，什么狗屁大人物，老子带人上去弄死他们！” 斯文男子叫殷老二，光头叫贺老四，和上个月被抓住的马老三，还有另一个还在坐牢的张老大，四个人是结拜兄弟，周山f4。 殷老二是军师，智商很高，劝说脾气暴躁的贺老四不要冲动：“他们岛上有监控，和水警关系好，你带人上去不是自投罗网？大哥还没出来，老三又被抓进去，我们本来就被上面盯着，你再乱来，我们大家全都没好下场！要智取，不要武斗，动动脑子想办法！” 贺老四非常不屑，啐一口：“艹！你只会说，没见你动，你想出什么好注意了？” 殷老二哑口无言，他确实没想到。 主要是，他觉得和有钱人斗，几乎是没有胜算的，人家出钱分分钟找到更厉害的人来反杀，他们是以卵击石。 更别说现在严厉的法制了，谁敢冒头谁就死路一条。 想了几个方法，殷老二都否决了，担心这个，害怕哪个。 怂货一个，贺老四心里烦，走出房间，不知道去哪里，本能地向妈妈休息室方向走去。 一路上，员工只要看到他，全都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低头叫贺总。 走廊上不少高挑漂亮，浓妆艳抹的公主也向他问好，讨好地露出笑容。 贺老四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不是不能来硬的，也不能做违法事情吗？ 那好，我们来个曲线救国，保证不犯法。 贺老四找到万豪ktv最有名的两个妈妈，问她们：“我听说，蔓蔓和丽丽她们去参加什么周山小姐选美，怎么回事？” 一个妈妈娇笑着纠正：“哎呀贺总，不是什么周山小姐选美啦，是周山小姐选美啦！” 贺老四愣住：“有什么差别？” 另一个妈妈掩嘴咯咯笑：“重音不同嘛~~” 贺老四回过味来，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摸过去，嘎嘎笑道：“还是你们两个老货懂情调啊，真有味道。” 一番操作，休息室里的气温都上升了几度，变得热火起来。 谈到正事，这次周山小姐选美，是一个经常在周山各大ktv酒吧消费的矿老板土豪赞助，聚集了周山十几个场子，大概二三十个漂亮的女孩子，集体去普陀山烧香。 别小看公主这个职业，其实ktv的门槛很高的，很多女孩子都多才多艺，业余时间报考了大专夜校，一部分还是本科硕士学历。 因为知识渊博，能言善道，思维敏捷，口舌灵活，她们能和客人们聊禅，聊哲学，共同深入探讨人性的本质，尝试各种刁钻的角度，用各种高难度的手段，来让探讨的双方共同达到灵魂和谐的大圆满。 所以，没有谁规定她们不能祈福烧香吧？ 贺老四确定之后，悄悄叫来自己的心腹：“你去码头，找伯爵之星豪华游轮，你再找个潜水蛙人，带着全套装备跟你一起上去，然后你这样……” 心腹听了几分钟计划，皱眉半天，欲言又止。 贺老四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心腹咬咬牙，硬着头皮问：“要不要……跟殷总说一下？” “滚你吗的蛋！老子才是你大哥！” 贺老四一巴掌扇过去，骂骂咧咧起来，心腹早知这种结果，赶紧应诺去操办。 102【特别深入的合作】 赵权本来应该还在日苯没回来，但今天他还是登岛了。 “信哥，快扶我一把……” 赵权踏上码头，踉踉跄跄走到陈有信面前，双腿差点发软。 一旁保安老赵赶紧扶住，陈有信觉得奇怪，赵权第一次远洋去南太平洋也没有晕船这么厉害吧。 他皱眉打量赵权，发现这小子双眼发红，印堂发黑，眼角的鱼尾纹深厚，怎么感觉像是枯槁了好多。 陈有信奇怪的很：“你怎么搞的？去了一趟日苯，至少老了十年。” “唉，说来话长，一把辛酸泪啊兄弟。” 赵权是真的有苦难说，等陈有信欢迎了其他宾客之后，拉着他来到没人的地方，神情复杂地说道：“日苯真是一个天堂，拥有巨大的市场，但同时也是地狱，差点没把我榨成人干。” “等会儿……” 陈有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疑惑问道：“你去日苯，不是和葵司的剧组合作吗？” “是啊，我们深入合作，特别深入的那种。” “什么意思？我去，你该不会和葵司……” “不仅仅和葵司，我还去了桃谷的店，还和明日花见过面，我特么几乎是夜夜笙歌，差点死在日苯回不来了。” “我的天！” 陈有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再看面容颇有些憔悴，头发越来越少的赵权，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葵司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本来演电影就很奔放，赵权空有理论知识，毫无实际操作的经验，怎么可能是葵司的对手？ 还有桃谷，明日花，全都是阅尽千帆的超级高手，是赵权这种小雏鸟能对付的吗？不是分分钟就缴械投降，哆嗦认输吧。 赵权摆摆手，叹气道：“算了，就当成一段青春不堪回首的往事吧，我爱过，痛过，快乐过，难受过，这就够了。” 陈有信差点笑出声来：“滚蛋，你还诗意起来。唉，我让你去日苯公干，你跑去光顾人家生意，你对得起我吗？” “怎么对不起？我用的是我自己的钱，而且是下班之后再去的酒吧。你是不知道，这帮人见到章鱼机械臂有多么疯狂，一传十，十传百，圈子里都传遍了。桃谷主动邀请我和她一起试，我们一起探讨了一个小时。明日花那么大牌，就因为我章鱼臂用得好，她还不收我的钱。” 说起这两个女明星，赵权仿佛回了点血，变得滔滔不绝起来，不知道是吹牛还是真事，列举了七八个有名有姓的明星。 最后，赵权陷入到后悔中：“还有湘泽南，她是我最喜欢的女明星啊，在我离开日苯之前，她的经纪人打我电话，问我能不能见面详谈，可我当时人都在机场了，只能忍痛说，下次回去日苯再聊。” 我的个天呐，陈有信真的没想到，赵权竟然有如此奇遇。 还能说什么呢？陈有信只好摸摸鼻子，说道：“你把湘泽南经纪人的电话发给我一下。” 赵权嘿嘿笑：“你也想去日苯？” 陈有信一本正经说着：“这是人脉，人脉网就是这么构建的，懂吗？” 赵权这一趟日苯行，还是做了很多事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赵权开玩具公司的梦想，那是从一条机械蛇开始的少年的梦。 他在日苯频繁会见同行，在技术交流的同时，还获得了一些最时尚，最科技的产品，当成礼物带回来给陈有信。 这些东西暂时放在公司仓库里，回周山后，陈有信得空再去看看。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保安调度中心那边提醒，快艇要到码头了，这批装载着周山本地企业家，还有环保处的领导，今天不是工作日，该领导以私人朋友的身份过来捧场。 陈有信和赵权两人走出来迎接，突然，石大可在步话机里说：“老板，海事处协调中心通知我们，附近一艘名叫‘伯爵之星’的豪华游轮出现机械故障，船底在渗水，中心要求我们协助他们登岛，疏散撤离客人。” “可以，你叫老郑，还有东海船厂的几个去帮忙抢修，等海上救援船过来。” “明白，但是老板，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石大可说的有些含糊，陈有信让赵权在码头负责，自己去了监控室，看到一个巨大的雷达扫描屏幕。 信号显示，码头周边有两艘船，一艘是接送客人的己方游艇，另一艘就是出事的伯爵之星，我方游艇已经停下来，让出航道，优先让伯爵之星靠岸救援，这套救援策略没错。 石大可指着一个方向：“看到这个红点了吗？伯爵之星南边30米远，在我们岛边的那个。” “嗯，看到了，什么意思？” “十分钟前，伯爵之星在这里减速，这个红点就出来了，具体是个什么玩意，你看这个。” 石大可放大一段从海底拍摄的视频，一个携带深潜设备的蛙人从伯爵之星下来，朝着美人岛游过来，停留在岸边不远处。 陈有信皱眉：“重潜蛙人？他想干什么？” 石大可调试几个键，变成码头瞭望台云台拍摄，更加清晰的俯视画面，这个潜水员半潜在水底，将一个潜望管伸出水面，对准码头方向。 石大可解释说：“这是一个相机，他正在拍摄码头下船人员，这么做的具体用意不明。” 陈有信也不明白，这个蛙人要拍摄他们救援伯爵之星的画面吗？但要拍就光明正大在岸上拍，躲在水底偷拍是什么意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说道：“继续监控，派几条海蛇过去，顺便把信号屏蔽，不准他发送任何视频和照片回去。” “明白。” 石大可没多废话，将几条海蛇机器人，以及两台海床潜水器派到蛙人附近，随时可以抓住这个人。 赵权这时候在组织人救援，给伯爵之星搭上跳板后，没想到下来的全都是穿着打扮时尚，长相精致，香风扑鼻的美女们。 “姑娘们，这里就是美人岛~~” “这里的风景真的好美啊！我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多。” “天哪，我来周山四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美的海岛！” “蔓蔓，我们来合张影吧。” “小帅哥，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一下？求你了嘛~~” 听着这群女孩子们莺莺燕燕，撒娇卖萌，赵权的心情变得格外好，伸手去搀扶这个，欢迎那个，还总拿她们和rb的女明星比较，最终得出结论，还是华国女人长得好看，符合他的审美观。 海岸边，蛙人举着的潜望镜一直在悄悄照相。 几十个小姐登岛，好多都拍到了脸部特写。 过了一会儿，美人岛自己的客运游轮也靠到码头，几个大腹便便的企业家，成功男士，以私人身份度假的领导，也被潜望镜拍下来。 石大可带着东海船厂的几个人登上伯爵之星，他来到轮机间看了一趟，一眼就看出来原因。 他上岸后对陈有信说：“有人故意破坏了一个测量器和密封阀，导致游艇底部进水，系统报警，其实根本没事。” 陈有信越想越不对劲，这群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身上的风尘之气特别浓郁。 他眼皮子狂跳：“赶紧把潜水员抓起来，顺便把伯爵之星的船员也审问一遍，我怀疑他们想泼我脏水！” 石大可照办，两个遥控潜水器迅速靠近毫无觉察的潜水员，八条章鱼机械臂将他捆住，他才惊慌挣扎起来。 可惜为迟已晚，潜水员连带偷拍设备，全都被卷走，带到岸上。 审讯室已经安排好了。 来度假的某舰长亲自主持审问，再加上美人岛生命之树的精神网络控制，潜水员和伯爵之星的一个知情船员毫无抵抗，全都老实交代。 “是我大哥让我这么做的，假报警是为了登岛，再拍下这群小姐上岸的照片，拍到你们几个客人的脸，回头在网上发出去，说你们集体招*，聚众**。” 卧槽！ 参与审讯的几人全都愤慨起来。 陈有信更是愤怒，好端端的庆贺试营日，竟然还有人如此心思恶毒！ 陈有信说：“在座的各位都看到了，这帮人栽赃污蔑的手段太肮脏，希望大家联手将这群混蛋绳之以法，不要再祸害普通老百姓了。” 大家纷纷表态：“没问题，我现在就叫人查那个ktv的老板。” “陈总放心，他们完了这次。”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听到陈有信说，信号被屏蔽，照片没有泄漏出去，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等救援船和水警赶来，经过一番交涉，连水警领导都乐了：“我记得上个月这帮混混也是上岛骚扰，被我抓走。残党余孽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还在骚扰你？” 陈有信耸耸肩：“说明上次打得他们还不够疼，这次必须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行。” “陈总你放心，打击犯罪这件事，我们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对犯罪分子绝不心慈手软！” 反攻这件事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好久没有打架的石泰龙主动请战，跟着游艇回到市区，去万豪ktv里找事。 对于这几十个小姐怎么处置，有点麻烦。 她们并不知情，绝大多数人还哀求，能不能在岛上多玩一会儿，在这方面她们的想法很单纯。 赵权自告奋勇，经过一番劝说，他带着几十个小姐一起登船前往市区。 与女人打交道，赵蛇蛇还是自有一套的，他现在成了女性专家，女人最好的朋友。 103【兴致来了随时跑步】 岛上消停后，大家都对美人岛附近的安防监控设备特别感兴趣，参观了保安监控中心。 小小的一个岛上安装了108个海床探测器，能同时测量水温，水质，浪涌，油污，监控鱼群数量，拍摄海底景象。 十几条灵活游走的机械海蛇，能捕捉海中垃圾，拯救落海游客，或是寻找最佳的海钓鱼点。 四个多功能水下机器人，能搬运海底重物，运载管道，高频声波驱赶鲨鱼，兼顾防御守卫。 另外，全岛安装有10个云台联动监控，除了住宅区以外，岛上公共区域全方位无死角覆盖，高清摄像头能看清楚码头上游客的脸。 这一整套系统可以说完全没有破绽，得到全部人员的赞赏。 某舰长羡慕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他问陈有信：“你这个安防系统比我们在远洋海岛基地做的还要好，成本大概多少？” “很多都是自己做的，按照我这个岛的面积，大约一百多万一套吧。” “也不算太贵。” 众人都觉得还行。 这位舰长悄悄将陈有信拉到旁边问：“能不能再降低一些成本，质量再做稳定一点，用个三五年还能免费升级的，卖给我们几套，安装在南海一些海岛基地附近。” 又是南海啊。 陈有信觉得，南海那边是不是太多事情了，上次马记者也说可以去南海改造海岛，这次某舰长还想打包购买安防监控。 看起来，确实有必要去一趟，找个最优的解决方案出来。 南海的事急不来，不是说承包改造某个海岛，在旁边安防建设就行了的，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考虑。 陈有信和这位舰长约好，只要时机成熟，他一定支持南海建设。 熊军欠陈有信一个大人情，是最舍得花钱的，连价格都没仔细问，直接拍板让陈有信给他的机器人工厂重新设计一套安防。 “老弟，上次我们说的黄牛党，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下周就要开放预约了，元旦正式发售。” 两人相差十多岁，熊军从陈总改成老弟称呼，更显得亲昵。 陈有信说：“黄牛党好解决，但你要把网上商城的数据库开放给我，我外接一套大数据筛选程序，具体怎么操作的不能告诉你，你能接受这些，我就能做。” 熊军有点迟疑，用户数据是一家企业最宝贵的财富，而且陈有信也是做智能机器人的准同行，开放数据总归是不太好的。 陈有信知道他的难处，补充道：“我只要预约购买你新手机的用户名，id，手机号这几个基础资料。” 熊军松了一口气：“这个可以给你。” 陈有信指着石大可说：“那好，我让大可跟你走一趟，针对黄牛党的软件升级，还有安防系统的硬件升级，他都能搞定。” “行行行。” 熊军对石大可早就佩服不已，简直就是个软硬通吃的天才。 熊军突然想起一件事，露出神秘微笑：“在博览会上，不是有个日苯女明星找你吗？后来你们有没有合作过，或者有什么新想法？” 陈有信耳朵竖起来，眼神在熊军脸上转了转，心想这位老哥难道也是同道中人？ 他突然想起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一个调查，说20-30岁的男人，购买最多的是延时和橡胶雨衣，30-40的男人喜欢尝试各种新奇玩具，40岁以上对润滑油和蓝色小丸子情有独钟。 熊军差不多40岁，难道他…… 确认过眼神，这是对的人。 两人心照不宣地呵呵笑起来，懂了懂了。 陈有信说道：“我让赵权去日苯打探过市场，我们觉得可以做。但玩具行业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听，我打算当个隐形股东，找个信得过的人出面。” 熊军大感兴趣，诚恳地说：“带上我吧，我也想加入这个蓝海市场，我擅长生产和营销，海内外都行。” 陈有信负责出技术，熊军负责生产和出人，赵权管理熊军的营销团队，这样的配合是很合理的。 两人一拍即合，再给赵权打电话，这小子竟然在喘气。 “干什么呢？喘这么厉害！” “在跑步……” 陈有信看看表，对赵权无语了，刚回市区就跑步，也不怕累死，肯定和今天刚认识的几个小姐姐约着在跑。 他友情提醒一句：“下午5点你跑什么步？” “兴致来了……随时跑……” “我通知你一声，钱已经到账，你忙完了再回我电话。” “好的……我跑完就打……” 挂断电话，陈有信无奈笑着，熊军哈哈大笑，说年轻人精力真旺盛。 到了晚上，城市里最热闹的夜生活开始。 一群人堵在万豪ktv的门口，谁都不准出去，因为万豪的小姐姐被赵权感化，她们中出了一个叛徒，帮忙指出万豪暗门的位置，这里也被堵死，变成了瓮中捉鳖。 首先掐电，整个ktv全部断电，连备用发电机的线路也被破坏掉，监控全部失效，wifi信号中断，步话机频率被干扰。 接着，大部队往里面冲，见人就抓。 出来查看情况的殷老二举着手机照明，赶到总台怒斥道：“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能让机房停电？隔壁怎么都有电？” 总台那边也是懵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电工一去不复返，连个回信都没有。 殷老二连续喊了好久的步话机，全都是吱吱的杂音。 在一片黑暗和惊慌的议论中，殷老二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惨叫，还有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迅速奔跑。 殷老二立刻感觉不好，大声招呼：“老四！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只是贺老四想把全部保安召集起来需要时间，一群黑影从走廊重来，殷老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在地上。 匆匆赶来的贺老四带着剩余的保安队叫骂着反抗，被蒙着面的石泰龙一抓一个小朋友，不是扔飞，就是被揍。 啊！ 总台附近全都是尖叫的女服务员，躲在柜子后避免战火，有人想报警，可信号全都掐断，连手机都不在服务区，什么都干不了。 石泰龙一个人就收拾对方，他当猴儿一样戏耍，一个打十个，拖延了十几分钟，保安队每个人的拳头和胳膊打得酸疼，石泰龙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和他们缠斗，顺便把万豪ktv的设备砸了个稀巴烂。 兽族掠夺，打的时间越长，掠夺到的物资越多。 石泰龙刷够钱后，轻松将对方击倒在地，身后的人一哄而散，把所有人都拷起来。 “全都拍下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聚众**，贩卖**！” “查到地下堵场！” “搜出大量**违禁物！” 各处捷报频传，被捆住的殷老二和贺老四这两个头目如丧考妣，面色死灰。 殷老二痛哭流涕地哀求，问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求放过，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对方。 “放你们一马？你们自己干过什么事情心里清楚！报假警，泼脏水，呵呵，殷总，贺总，你们以为派几十个小姐就想掀起风浪？等着和你们另外两兄弟在里面见面吧！” 听到这番话，殷老二立刻知道惹了谁，他瘫倒在墙角，哭着骂：“叫你不要招惹他，你他吗的非要去，你把我们害惨了！” 再看贺老四，这个满脸横肉的悍匪见识到铁拳的威力，终于知道什么叫害怕，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两腿间一热，温暖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来。 完了，全完了。 周山f4的几家产业全军覆没。 这次毫无征兆的突击检查将万豪所有藏污纳垢的细节点全部找出来，今天不把万豪ktv掀个底朝天，不把这个f4团队斩草除根，众人决不罢休！ ……………… 晚上，美人岛的篝火晚会是重头戏。 艾泽拉斯的热情战鼓是伴奏音乐，陈有信亲自上场搞气氛，带着几个年轻人跟着跳唱rap，痛饮美酒，引来现场的热烈欢呼。 年纪大的人更喜欢安静，异域风情的精灵之歌在整座岛屿上空悠扬传播，生命之树灵魂上的和谐共鸣，让每个人都沉醉于其中，不愿意醒过来。 有人愿意住在树屋和石屋，有人还想在篝火边和知己朋友继续夜谈，遥看星空，思考人生。 试营业非常成功，接下来的一周，正常的游客开始陆续登岛游玩。 当无数美美的照片传出，苏c刘几个大主播，几百万粉丝的大v和旅游达人的高度评价之后，美人岛景区一下子就火了。 “我说美人岛是华国最美丽的海岛，谁赞成，谁反对？” “不愧是东海最漂亮的人间天堂啊，这个评价一点都不错，上过岛的都说好。” “天哪，我们国家竟然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太心动了！我的蜜月旅行一定要去那里！” 网友们纷纷点赞，看着那些漂亮的树景，海床漫游，鱼群围绕，动物互动的照片，全都心生向往，赞不绝口。 没有俗不可耐的各种游戏项目，各种消费圈套，没有强买强卖的套路，只有美丽大自然的分享，以及心灵的洗脱。 只不过门票太紧俏了，很难抢到。 每天整点限量发售，而且实名制，禁止任何形式的倒卖，保证上岛的游客都不是黄牛，最大程度保证公平。 但是物以稀为贵，美人岛的门票是今年最好的礼物，半个月不到，就成为有口皆碑的超五a景区！ 104【治愈孤独】 元旦节的0点，小军科技的智能手机新产品正式开售，邀请函上提前告知，熊军在早上10点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销量数据，与宾客共同见证奇迹，分享喜悦。 很多接到请帖的人都乐了，熊军还挺自信的，第一次进军手机市场，就一定保证大卖，不怕在新闻发布会上出丑？ 认识熊军半年多了，陈有信还是第一次来到他的公司参观，一进入公司大门就感受到浓浓的科技风。 走廊两侧的智能广告投影屏，请帖和签到的智能打卡系统，一个造型可爱的大眼睛无人机在空中悬浮，通过人像识别技术准确叫出陈有信的名字，准确率非常高。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性看到他们一行人，用机器人特有的慢动作走过来，说道：“欢迎陈总光临！” “这也是机器人？” 陈有信有点惊讶，从肌肤层面来看几乎和真人没什么差别，以假乱真，就是脸部的微表情比较僵硬，多看几眼就能识别出来。 “你们小军科技的仿真机器人技术不错啊！” “它叫蒹葭，是小军科技最新研发出来的迎宾机器人。” 旁边的真人接待员恭恭敬敬介绍着，赵权围着蒹葭走了一圈，好奇问道：“我能不能捏一捏它？” 接待人员笑呵呵说道：“请您稍稍温柔一点，像对待真正的女孩子一样。” 赵权捏了捏蒹葭的手和胳膊，柔软，舒适，石乐志也自告奋勇走上前检查，感受真人和仿真肌体的差别。 两人回来，心中有数了。 陈有信先去和熊军打招呼，回来之后，赵权在他耳边说道：“我问了大志，他说可以将那个叫蒹葭的机器人进行技术升级。” 技术升级？ 陈有信疑惑看着石乐志，塞伯坦育婴师怎么技术升级？难道给蒹葭身体里增加一个独立的硅基生命灵魂吗？ 赵权摸摸鼻子说：“你还记得3d打印人皮面具吗？大可说他可以微调面部机械，做好硅胶面膜后，让蒹葭的脸动起来更像真人。” 陈有信看看自己最信任的随从，再看着赵权，严肃问：“又是换脸，又是升级智能系统的，你们到底想干嘛？” 咳咳。 赵权低声说道：“我觉得吧，我们玩具公司非常需要这种智能女明星，这可以当成我们的拳头主打产品，智能大蜜蜜20万包邮，志铃15万，北鼻15万，或者接受外貌订制，我想应该有很多人买吧……” 陈有信好气又好笑，赵权这家伙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东西，看什么都往玩具上面靠拢。 见陈有信没有立刻反对，赵权趁热打铁说道：“咱们华国14亿人口，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性比女性多3000多万，很多年轻人连女朋友都找不到，我们正好迎合这部分市场。” 陈有信很想反驳，男女比例失调，难道买个娃娃就解决问题了？ 可石乐志能给娃娃注入灵魂啊，一个拥有低阶独立思想的仿真娃娃，不仅能和人互动对话，还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永远不会背叛，永远不会变心，这应该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完美女友吧。 “治愈孤独。” 陈有信鬼使神差冒出这个词。 赵权立刻热烈响应，欣慰说道：“信哥，你说的太对了！现代人的社交越来越困难，寂寞的人越来越多，感情又不是那么可靠，不仅是年轻人需要，空巢中老年人也一样，只有机器人玩具能他们陪伴一生。” “行行行，你还没和熊总打招呼呢，他刚才还问起你怎么没来，快去吧。” 陈有信推着赵权，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撇开。 接着，他再严肃问石乐志：“你不是说培养一个机器人，需要领导模块和火种激活吗，我们哪里有这些设备？” 石乐志回答：“领导模块的复杂命令我做不到，但三大通用基础还是能实现的。” “哪三大？” “生存自适应，身体协调，命令执行。” 不管是碳基生命，还是硅基生命，都遵循着最基础的生命法则。 碳基生命的dna可以遗传，细胞可以分裂，分化，即使是最微小的虫子，也会根据生命本能去进食，繁衍，生存下去。 硅基生命也一样，基础电路单元就是他们的dna和细胞元，即使没有领导模块激活，长大后还是能够知道如何吸收能量，站立，行走，奔跑，爬行，并且坚定不移地执行育婴师写入的简单命令。 石乐志说：“你可以把蒹葭借过来，我几分钟就能改造好，你看看效果就知道。” 陈有信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同意：“好，我去和熊总提一提。” 熊军在准备发布会，时间紧迫很忙，听陈有信这么一说，挥挥手：“你要就拿去。” 蒹葭就这样被陈有信团队借到手，众人来到旁边一个休息室里，锁好门，连赵权都不准进来。 石乐志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块，直接连在墙壁插座上，房间的灯光瞬间黯淡不少，但很快恢复正常。 “放心吧，熊总这点电费还是出得起的。” 陈有信笑着说，看着石大可拧下蒹葭的脑袋，剥掉面部皮肤和普通硅胶，用细小的组合工具重新设计面部结构。 石大可头也不回：“小思，我要蜂王凝胶。” 石蜜思从兜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珍贵的凝胶，这是最高等级的蜂王凝制，非常难得。 石大可又说：“大龙，我要超细二氧化硅粉，珍珠粉，三氧化二铁，硅晶，你们都戴上口罩。” 石泰龙在清理海岛，做精钛锭的过程中得到少量精炼材料，这时候也拿出来。 陈有信戴上口罩，这些超细硅胶粉如果被吸入肺部，会和最小的肺泡粘黏在一起，很难被清理出来，变成矽肺。 石大可很快调好人造肌肤的原材料，问陈有信：“你想打印成谁的相貌？” “柳诗诗！” 陈有信脱口而出，柳诗诗是娱乐圈公认的气质美女，尤其是旗袍加身，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婉约动人，将女人最美最优雅的一面展示在众人面前。 一边等待人皮面具的打印，一边调整各个关节部位，让机器人的动作更加灵活。 “准备激活吧。” 石乐志让陈有信给出基础命令，陈有信随便念了一段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大原则，补充了自毁命令。 蒹葭经过高强度的充能，遍布全身的芯片神经元全部被激活，她现在是一个塞伯坦星球最低级智能的胚胎级硅基生命。 蒹葭的名字取自《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换上高仿柳诗诗的脸，保持着一身素雅旗袍的蒹葭就像一个真正的淑女，站在众人面前。 陈有信深吸一口气，问她：“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听得懂。”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有什么想主动说的吗？”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你们是谁？” 换了一个女性的声音库后，蒹葭的声音更加柔美，甚至还懂语气强弱和声调起伏，与情绪配合。 陈有信抬抬手，示意石大可继续更新资料库，将一些常识，和简单的学习能力增加进去。 经过半个小时的调试和学习，蒹葭就能行走自如了，并且接受了陈有信这个主人。 这时候，工作人员敲门通知，说会议快开始了，请陈有信入座贵宾席。 陈有信一行人出去，蒹葭跟在他身边，走路与常人无异，就连工作人员都没认出来。 倒是熊军看到，很绅士地迎接过来，主动伸手：“请问是柳诗诗小姐吗？你好，我是熊军。” 陈有信笑着说：“什么柳诗诗，你看不出来她是你的迎宾机器人蒹葭？我换了一张人皮面具。” 熊军对这身旗袍他有印象，再仔细看，顿时表情严肃起来。 人皮面具天衣无缝，肌肤颜色相当拟真，行走看不出来破绽，甚至连旗袍礼仪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陈有信在熊军耳边低声说：“我刚刚换了一套智能系统。” 熊军郁闷极了：“你把你的系统用在我的机器人上，仿真度就高达99%，我自己的一套东西只有80%？要不要这么打击人啊！” 陈有信笑嘻嘻说：“我这个是试验技术，不成熟，而且成本很高，放心，我不会和你争抢机器人市场的。” 熊军抱怨也没有用，技不如人那没办法，他之前还引以为傲的智能机器人，在陈有信的面前竟然一无是处。 面对现实吧。 算了算了，熊军长叹一声：“我不管，蒹葭等一下要配合我上台展示，这是我的机器人，帮我抬一抬股价也是好的。” “行，你不怕中途出bug，你就带上去。” 熊军胆子大，还真带上去了。 10点准时开始新闻发布会，熊军学着乔布斯的做法，一个人站在舞台上，身后一个巨大的投影，就这么滔滔不绝讲解起来。 蒹葭站在后台，总裁助理紧张得将手机，报表交给她，不断重复提醒千万别犯错。 终于，等到销量公开的时刻。 蒹葭双手端着小军j1智能手机走上台，几乎所有的宾客都误以为她是柳诗诗，发出小小的惊呼，暗道熊军真的大牌，连柳诗诗这样的大明星都甘愿当一个礼仪小姐，只不过很多人都疑惑，这身旗袍在哪里见过？ 105【是细节是魔鬼】 看着与真人无异的蒹葭走到身边，熊军非常满意，接过手机说道：“谢谢。” 蒹葭正准备回去，被熊军叫住。 熊军对台下介绍说道：“大家别误会，这位美丽的女士并不是我的真人朋友柳诗诗小姐，她叫蒹葭，就是你们刚才见过的迎宾机器人。” “不可能！” “开玩笑吧？” “她竟然是个机器人？” “怎么感觉走路，动作，仪态和真人一样！” 台下很多人全都惊讶起来，转过来一想，小军科技不就是研发这个的吗，难道技术都强大到这种程度了？ 真是厉害啊！ 熊军深谙炒作之道，卖了个关子，并没有过多介绍蒹葭，而是让她阅读手机里显示的一段文字，代为宣布。 蒹葭与普通机器人的差别很大，她左手接过手机，右手拿起话筒，动作速度比普通人慢一点，但娴熟自然。 “截止到10点32分，j1智能手机销量已经超过15万台，祝贺小军科技取得开门红。” 蒹葭用好听的声音宣布成绩，带着人类擅长的感情，一点都不像机械化的女声，现场响起阵阵掌声。 在全球经济下滑，手机产业极度饱和，各大品牌销量都在下降的情况下，这才开始销售10个小时，j1就能卖出15万台，足以称为成功。 但重点不在这里，大家全都目不转睛盯着蒹葭，摄影师把镜头对准她，看到她把手机和话筒还给熊军，再端庄从容地离开舞台。 “小军公司的机器人技术太强了。” “是啊，光是这套语音互动系统，就可以把siri甩几条街。” “这样的机器人如果上市销售，多少钱我都愿意买！” “明明是手机新闻发布会，却故意透露一点点高端机器人的技术出来，熊总的套路真是深啊！” 一些好友，同行，媒体朋友们，全都在肚子里偷笑，猜到熊军做法的用意。 不出十分钟，发布会上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果然蒹葭机器人成为热门重点，高科技智能技术是最好的炒作点，小军科技的股价一路上扬，全天暴涨8%左右，金融市场的回答非常给力。 柳诗诗的官方微博也被频繁@私聊，正在某剧组拍戏的柳诗诗连带着被记者们追堵，采访她的心态。 柳诗诗笑着说：“熊总是个很绅士的人，他提前询问过我，我对这种高度模仿人类的机器人也非常好奇，特别想看看她站在我面前，会不会像双胞胎姐妹。” 记者犀利地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有人利用它来冒犯你的利益，做一些不法事情，或者很猥琐的事情？” 柳诗诗听懂了，微笑说道：“世界上有太多长相相似的人，线下各种明星模仿秀节目层出不穷，网上ps技术以假乱真，3d打印能模仿任何人的脸，作为公众人物，我们难道不是应该早就放平心态了吗？” 记者无话可说，对啊，这种事确实防不住的，明星如果天天担心这个，还不得累死，他们早有觉悟。 蒹葭上热搜，带动j1手机销量猛增，石大可升级防炒作，黄牛党来一个坑一个，这波操作堪称完美。 熊军赚得盆满钵溢，心情大好，非要陈有信和赵权留下来玩几天。 等他忙完场面上的事，他请两人去宫廷御膳房大厨开设的山庄，感受帝王般的享受。 这次，蒹葭被陈有信带过来赴宴，不过换了一张脸，穿着一身女仆装，有种邻家小姐姐，良家碧玉的感觉。 看到蒹葭主动帮几人送热毛巾，倒酒，熊军欣赏着她的动作姿态，赞不绝口：“我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有信笑嘻嘻回答：“一套先进的，带进化算法的智能软件，再加上精密材料制作的硬件躯体，这些都是我的强项。蒹葭，给熊总揉揉肩，捶捶背。” “好的。” 蒹葭回答，来到熊军的身后，纤手按住熊军的肩膀上，用不同轻重的力度感受熊军的骨头轮廓，一边试探揉捏力度，一边询问熊军的感受。 “重一点，重一点，没事，我骨头硬，要大力。” “嗯，舒服，很舒服，颈椎这里多按一按。” “你等一下，我脱件衣服。” 熊军为了体验更好，脱得只剩最里面一件，他还特意看了看蒹葭的手，绝对是机械骨骼外面套用人造肌肉，这也是陈有信公司的强项，他在日内瓦博览会上亲眼看到万伯虎的义肢，早就羡慕不已了。 “蒹葭的按摩捏骨技术是从京城按摩大师‘鬼手’黄老三那里学到的，包括颈椎和脊椎全套，为此我支付了8万块的学费，你觉得技术怎么样？” “太舒服了，8万块钱简直超值！她还会做什么？” “打扫卫生，使用洗衣机和洗碗机，唠嗑陪聊，唱歌解闷，散步谈心，按摩放松，提醒吃药，我还增加了人体自加热功能，冬天让她暖床，晚上抱着一起睡也可以。” “老弟，你这是全方位的贴心服务啊。” 熊军实在是太佩服了，如果家用保姆机器人都能做到蒹葭这种程度，他敢肯定，100万一个都有人抢着买。 生一个孩子有多累，只有生过的人才知道。 带大一个孩子有多贵，那些钱包瘪瘪的家长们纷纷举手有话说。 关键在这个年代，连很多年轻人都过得无比艰难，许多老年人为了不给子孙增添麻烦，本来不多的退休金还要拿出来补贴子孙，帮忙还房贷车贷，恨不得连生死都自理，大家都很辛苦。 100万买一台体贴，无怨言，长得好看，还很好用，甚至还能照顾自己的家庭保姆机器人，多的是有钱的空巢老人愿意买。 赵权在旁边轻咳一声，提醒道：“熊总，陈总，咱们还是谈谈另一种功能吧，咱们不能只顾着服务老人啊，那么多年轻人还等着被咱们服务呢，我觉得年轻人在这方面更舍得掏钱！” 熊军哈哈大笑，指着赵权说：“我就欣赏你这种眼光毒辣的年轻人，一切以市场为导向，很好！不过这事儿得让陈总拍板，两种机器人的侧重点完全不同。” 都说细节是魔鬼。 硅胶人偶市场上有很多，手感和视觉感官都相当好，价格也不贵，都能哼唧，都很漂亮，凭什么你一个带智能的就贵十倍？ 怎么样在玩具市场上取胜，赵权有非常多的想法，他列举出来一大张纸，密密麻麻写了各种要求，都是他从日苯获得的灵感。 陈有信看了，第三条就差点让他笑喷：“毛发的多少也要顾客自由订制？” 赵权严肃回答：“你这个问题充分透露出你没有调查过这个市场的本质，并不是人人都喜欢黑色的森林，很多人就特别喜欢白色的老虎，还有人喜欢精心修剪过的各种造型，你必须满足客户的不同需求。” “还有这个，声音库至少有50种，还要带各国本地方言，你疯了吧？” “亏你还是个男人，难道你不知道声音助兴这个说法吗？你用方言问她开不开心，用普通话，用英文，用阿拉伯语问，她要能立刻用相同的语言配合着回答，迎合你的感受，在不同的场景下，主动用不同的对话助兴，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我还……真不懂……” 陈有信在这方面有点匮乏，看到下面几条，竟然还有倒模技术，而且至少有20种模具，其中不乏名气大的明星真人。 陈有信头都是疼的：“我问你，这么折腾有区别吗？” “有啊~~” 让他意外的是，熊军和赵权几乎异口同声，似笑非笑说着，然后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呃，陈有信是真不懂，他是个单纯的孩纸，纯洁地像一张白纸。 赵权干脆大包大揽下来：“你听我的，把这些功能增加进去，我保证一定大卖。” 陈有信无奈，再看熊军，熊军也是呵呵笑：“别看我，你们年轻人想怎么折腾都行，我只负责掏钱投资，看看这个，支票本我都带来了。” 再看赵权，一脸期盼，可怜兮兮的哀求表情。 陈有信叹气：“行，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定下来。但是先说好了，蒹葭这种家用保姆机器人交给义肢器械厂，这是我自己的产品。赵权你要弄的那种必须单独办厂生产，我提供机器人芯片组和全身骨架拼装，你的工厂做其他非重要的组装，至于你说的那些模具，你自己想办法，我不管！” “ok，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咱们把合同理一理。” 三人趁热打铁，就在这里把玩具公司的成立事宜给定下来。 陈有信占股51%，赵权20%，两人一分钱都不用出，连场地都不用发愁，一切由熊军出面搞定，熊军私人投资1个亿，占剩下的30%。 有钱大家一起赚，一起吃肉一起喝汤，感情才会越来越牢固。 一块巨石终于落地，梦想成真的赵权激动地热泪盈眶。 从今以后，全球高端玩具市场上，必定会有他赵权的一席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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