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安妮 - xp1024.com
《放开我的安妮》




“其实给自己太监的书写后记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我还是做了,因为这本书毕竟耗费了我整整一个月的心血,我曾经对它抱有很多的期望,我曾经想要坐在神位啊。

这本该是一本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书,但是高三最后的那些天里的一些无聊时写得人物简介让我决定重新写完这本书,我注入自己的热血和青春妄图让它复活,可惜失败了。它很多年前就死了,死于无名。

在很多年以后它也还是没有震惊天下,它将永远躺在我的脑海里直到我死去。

抱歉了,阿尔萨斯,你永远无法和你的妖女走向海文。抱歉,枫,我永远看不到你握有天下的那天了,等到那些格瑞塔尔的枫叶都腐烂成泥的时候,我或许会为你浮一大白。

抱歉呢,那些想要震惊天下的人们。

抱歉。

这本我曾想要借之向人们吼叫的书,我没说出:我可以。

这本书,就像一个无名的人,死了许多年,骨头都烂成了灰,也不会有人想起,从前有那么一个少年曾想要君临天下。

因为,他死了。

再见。

曾经看过这个本书的人。”

就在刚刚,我把qq的标签从想要向全世≮∷长≮∷风≮∷文≮∷学,★↑¤et界喊叫,写书写到疯魔改成了平安喜乐,冷暖自知。

而写下上述那段话的时候,我恰巧正处于前一个阶段。

那个时候的我,幼稚而倔强。

觉得全世界都无法理解我,虽然,我现在还是有些这样。

以及,固执地坚信只要拼命地写书就一定可以名震天下。

就像是固执地坚信好孩子一定会有糖吃。

大声喊叫,整个世界就会对你有所回应。

但好孩子,不一定会有糖吃。

大声喊叫,世界也只会将你的声音撕扯成碎片。

你往往那么努力地写了那么多那么多暗藏深意的对白和玄机,也不会有人真的看得懂多少。

所以说,世间之事,真的是如人饮水。

有人告诉我说,你只要写完了一本书。

你的人生,就会完全不一样。

我开始将信将疑,后来坚信不疑。

可能,也只是为了找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写安妮这本书的过程并不快乐,或者说,快乐的时光总是比痛苦的时光少很多。

卡文,无人问津,没有任何的网站推荐,毕业,失业,父母的压力,身体上的伤痛。

无数的可以斩杀这个故事的尖刀随时悬浮在我的头顶,但我还是坚持住了。

可能,是我真的很期待,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吧。

就像是我有次跟我朋友躺在床上夜谈时说的,你会觉得有光照进了你的生命里。

光。

会有光吗?

我想会有的吧。

就如同有次群里的书友问我,想要给我刻个章,刻什么字好。

我说平安喜乐吧。

平安喜乐挺好的。

就像是光。

大家晚安。(未完待续……)

ps:新书预告会在下一章,还不确定写什么。

但大家一定要看啊啊啊啊啊啊!!!!

...

关于审核。。

连接在此。。

http://www./book/30214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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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输了

一个月前我说过一句话叫做所谓生活所迫。

现在终于报应在我身上了。

好吧,我输了,所以决定写这本书了。

仅仅为了生活,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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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中的世界地图

[[[CP|W:28|H:30|A:L|U:]]]有些地方有出入,不要介yì

。大致有个概念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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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更新

今天杂事很多,所以七点前应该不会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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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推迟。。。

今天更新会很晚。。。。

因为要出去看个电影。。。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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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二十万字的时候

这本书终于二十万字了。我第一本写到二十万字的小说。

收藏未突pò

300,没签约。这本我寄予厚望,想要借之一骑绝尘的小说最终还是落败了。

有点难过吧。

不过还是感谢所有人的支持。纯粹只是发个牢骚。

我将会继xù

写下去,三十万,四十万,直到这个故事结束。

《放开我的安妮》写在二十万字的时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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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三百铁甲

写完第一更,打开首页,看到了新人写作季第三季。

即将,开始。

我的手指跳了一下,我知dào

,我动心了。

我想要一骑绝尘,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现在,我再说一次,我想要借着这次机会一骑绝尘啊。

尽管这句话现在听来如此廉价,就如同我无数次奋起又落下。可是人生就是这样,谁也不知dào

,一生要奋起多少次才能天下无双。

也许,这一次我就能够天下无双。

所以,各位,各位看过我这个故事的朋友们,借我一点力量吧,也许只是你的一个点击一个收藏一个推荐,就能够让我这一生里第一次真zhèng

地奋起。

彼时烽火说过一句话,叫做借我八百白袍,定鼎江山,他有无数粉丝。

现在,我的收藏三百未到,可是我还是想说,借我三百铁甲,助我天下无双。

拜托了。各位。

新书名,永夜游。

————————想要天下无双的陈森然于2012年12月21日夜

末日将过,愿每个人都有个新的开始。

请假一天

抱歉各位,因为镇上突然停电,所以无法更新,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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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事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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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四天

接下去四天是期末考试……为了明年还能上学……我还是决定看一看书……所以……抱歉了,希望各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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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封面了。。

感谢美院的大神,风格虽然略学院派了些,不过还是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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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得请假了

祖父入葬,守夜,不归。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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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很棒的诗

夜如果有千万个回头的理由

请原谅所有失忆的影子

原谅他们不只一次的将思念撒向

无边无际的漆黑

长而且直的影子那么孤单

在长街上不断延长

八月的花蕾上有席卷荒野的风暴

相信一个属于抗争的季节

紧握着太阳骄傲的碎片

此刻

你慢慢把手心摊开一片月光

打落露水的声音

在那里凝结成坚固歌唱

我不会坚持用火焰说话

悲伤使我看到希望

你要听一听地底的呼叫

那个用紫色记忆的年代

就要回来了

我不知dào

他曾经坍塌了多少回

我又曾经抱头痛哭

在旷野中狂奔了多少回

那个怒吼着的年代

就要回来了

在我的心灵里永远有一座煤矿

有挖掘不尽的火种

风雨中我在呼唤

你听见了吗?

——————一首诗,来自来自当年很有名的一篇讲吸血鬼的网络小说,Annid的《洗罗的使命》。

推荐的朋友说它很棒,的确,它真的很棒。

我闻到了心口的煤炭味。

以上。努力码字去了。

抱歉。又来请假了

搬家,网络没弄好,无法更新,连新年一起,请三天。感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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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再请一天假……

你们会不会杀了我。。。

好吧,再请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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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过三

最后一次。明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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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借口。

在做细纲,为了接下来的整个剧情节奏的把握。

暂缓一天更新。

好吧,其实是情人节没妹子没动力。

不找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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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好吧,其实是玩游戏玩的太晚了……

发xiàn

的时候完全写不动东西了……

你们喷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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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本兄弟的书。

书名:双龙契约

书号:2622202

历时四年的精心筹划造就的良心之作。

龙神陨落,新人崛起。龙族再次的复苏,黑暗一次次的降临到人类世界,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无论人神,都难逃命运的抉择!

这是一场逆天改命,是与魔,与人心决斗!

喜欢玄幻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放开我的安妮》推荐一本兄弟的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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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状况欠佳

感冒了,写不动。

好吧,其实是被他们拉着打排位……

总之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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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要跪了。

我食言了……

今天打了太多排位了……写不动了……

明天再写吧……总之是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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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瓶颈

好吧,我又请假了。

我知dào

我最近请假次数有点多了。

却是有些消极怠工吧。不过,这次是真的卡到了,小瓶颈,差不多想通了,让我再理一理,明天争取把这场战役一口气写完。

就这样,睡了,就当缓解一下我的神经衰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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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

我可以说我到现在才想起来没写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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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

接下去四天是期末考试。。为了明年还能上学。。。我还是决定看一看书。

。所以。。抱歉了,希望各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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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人祸

word竟然抽风地坏掉了……

尼玛……明天再弄了,先睡了。

明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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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3天

鏀惧亣鍥炲锛屽彂鐜板閲屾病缃戯紝涓嶈兘鏇存柊浜嗭紝杩樿瑙佽皡銆備笁澶╁悗鏇翠笂路路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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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惰性。

卡文了。

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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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天

我知dào

,凭着最近的更新量再来说这句话实在是有些无耻。

但是因为最近几天实在是太累了,身体有点小跨。

所以,容许我休息一天吧。

就这样,各位不用等更新了。

明天一定两更。

《放开我的安妮》休息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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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请假

今晚跟室友讨论一本小说的构思讨论的太晚了。

本来是想写完新的一章的,但是写到一半实在太困了,怕影响质量。

明天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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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

开始休假。。

5月1号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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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一天

状态就没好过,休息。

这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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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

我知道,凭着最近的更新量再来说这句话实在是有些无耻。

但是因为最近几天实在是太累了,身体有点小跨。

所以,容许我休息一天吧。

就这样,各位不用等更新了。

明天一定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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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卡文。

最近是又懒惰了起来,刚刚看了一场we的比赛看到深夜。

再度卡文。

其实我敷衍着随随便便也能写出个四五千字,但是我知dào

那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抱歉,又断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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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个很长很长的睡眠

长期深夜码字导致身体再次崩溃了。

我也不想隔三差五地断更,但是真的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很抱歉。

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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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

今天面试,各种累。

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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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全世界还在。

其实我也想偷偷地断更不让你们知dào



但是难免会有负罪感。所以还是让你们知dào

了。

看蔡骏的《地狱变》直到夜凉若水,不得不说真是个残忍到骨子里的好故事。

残忍的让我害pà



那时我的姑娘忽然给我发短信说,我于她的生命,不可失去。

在我的每一寸血脉都已经冷却的时候,暖的像是拥bào

到了太阳。

晚安。

幸好,今夜,全世界还在。

休息

休息。

明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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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请假

怎么说……

开始习惯性请假了……

主要是真的写的有点没激情了……

等我找找状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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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各位。

十二点开始码字,然后卡到现在。

其实这本该是一段我自己非常期待的剧情,但是却写的这样糟糕。

为此,我是该深刻检讨一下自己这半年来的写作状态了。

今夜再次无更,各位抱歉。

《放开我的安妮》对不起,各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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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回家

所以这几天都不会有更新。

也许会在家里努力写几章。

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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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休息

忽然看到了sky的自传。。

决定看完它。。所以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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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考试

今晚状态奇差,写了很久又全部删了。

明天要考试,不能再晚。

容我缓上一晚,明天会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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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写了

今晚不想写了。

就这样。

《放开我的安妮》不想写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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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

今晚状态奇差,写了很久又全部删了。

明天要考试,不能再晚。

容我缓上一晚,明天会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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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人渣

鉴于身体不太好,还有最近备考最后的几门考试。

所以,这几天不写了,调整一下心情,29号之后恢复更新。

如果你们真的很想看的话……就在评论区里喷我把……

恩,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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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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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之前我文艺狗了。

这本书没有太监,我还在继xù

写,只是后面部分不在起点更新了。

如果你们还想继xù

看弗雷尔卓德战争之后的故事,请来chuangshi找我的新书《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剧情就是接下去的故事,额……可能跳了五万字的剧情,但是我会马上补的,所以,快马不停蹄地赶来助我吧。

————需yào

你的推荐和收藏的陈森然

2013.7.16凌晨拼死码字中

《放开我的安妮》好吧,之前我文艺狗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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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好吧,你随便骂我两面三刀,墙头草两边倒,好马不吃回头草之类的我都认了。

我败退了,被创世的那群战斗力爆表的刷子彻底击败了。

我得承认好故事这一次没有战胜人民币。

所以我回来了,像条丧家之犬一般的回来了。

这一次我输得很惨,非常惨,我无比的犯贱地想念那些你们投给我推荐票的日子。

所以请继xù

支持我吧,因为我不信我会一直输到底。

因为我仅仅只是想写一个好故事,仅此而已。

今晚我问我自己,一生要奋起多少次才能天下无双。

我希望是,下一次。

——————第不知dào

多少次落败的文艺狗陈森然于二零一三年七月二十四日深夜敬上

让幻想照进现实

忽然想到一个很好玩的点子,于是迫不及待地写了出来。

所以导致了这本书好几天没有更新,现在说一下吧,这本书以后大概都不会正常更新了,我会写几万字攒一下不定时发一下。

请大家支持我的新书吧,虽然这样说巨无耻。

那么,新书名字是《万能电梯先生》,不多说,上简介:

在你小的时候,有没有幻想过,在你身边的某些不起眼的东西在某天忽然发生了变异,变得强dà

无比,拥有绝对能让你变成一个狂霸酷叼拽的大英雄的超级力量?

它或许是一个戒指,你只要戴在手上大喊一声北斗南希子,就能立马变成奥特曼去打小怪兽。

又或许是一辆摩托车,你骑上去以后就能够像尼古拉斯凯奇那样在纽约无边的夜色里拉出一条拉风的火线,然后像是恶灵骑士一样绝尘而去,皮衣如火。

又或许,它,是一部电梯。

一部在你遇到心爱的女孩时,可以问她:嘿,小姐,想去哪兜风,纽约,巴黎,还是1914年的泰坦尼克号的可以穿越一切的电梯。

一部在你想要惩奸除恶的时候,可以在电梯里从容地换上长风衣,然后倒数五秒,开门按住手里的加特林机枪哒哒哒干掉所有人的可以给你一切的电梯。

一部,万能电梯。

如果你还记得那些幻想。

那么,让幻想照进现实。

这个夏天,

我们英雄重临。

传送门http://www.qidian.com/Book/2917837.aspx

求各位兄弟不要再给这本书投票了,给我的新书投票吧,我想要冲个榜看看。

算我求你们。

我不知dào

有多少人还会看到这段文字。

也许很多人因为这本书的断更而对我彻底失望,我也知dào

自己是个人渣,言而无信,明明说好会写完的。

可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是你拼命地想做就一定能做到的,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能得完满的少之又少,在这狗娘养的生活里,我们总要失去很多很多的东西,小一点的譬如说一个没讲完的好故事,大一点又譬如说一个你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

而我,真的不想失去继xù

讲故事的机会。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死皮赖脸的,明知dào

没多少人理我,还在这里声泪俱下。

可是,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很想靠着写故事,来告sù

那些一直冷眼看我的,嘲笑我的人们,告sù

他们,我可以,我陈森然,真的可以。

所以,算我求你们,我知dào

一个大男人说求字真的很丢脸,可是,我真的求你们,如果你们看见了这段文字,如果你们觉得我陈森然写故事还行,希望我可以继xù

讲故事。

请你们来支持我的新书吧,《万能电梯先生》,把你们所有的推荐票都给我,就这一个月,有多少给我多少,让我能够冲上所有人看的见的地方,让所有人认识我,知dào

我陈森然,可以向世界喊叫。

——————陈森然于2013.8.3夜心有利剑,欲杀入人心。

如果。。。

我是说如果……

这本书上架的话……会有多少人看呢……

我弄了个调查……

看到这条消息的诸位……去做一下吧……

《放开我的安妮》如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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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做个决定

书的第二卷会在近期补完的。

注定是个死人的活。

其实原本以为这本书不会有人再喜欢了。

不过结果还是有点让我惊讶。

因为要写另外一本书的原因,所以这本书的第三卷更新应该不会很快。

除非成绩不错。

成绩不错,听起来是很庸俗吧。

不过我最近是蛮庸俗的,所以也不再说什么热血沸腾的话。

大家,多投票吧,订阅。

毕竟我真的是个需yào

鼓励的选手。

所谓上架

最终我还是屈服于某些东西,选择了潜力签约。

但是所有人大概都,绝对,不会满足于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的吧。

所以,请大家,各位,将你们可能的月票,订阅都给我吧。

我需yào

,让这本书成为真zhèng

的,名正言顺的a签作品。

所以,拜托了。

《放开我的安妮》所谓上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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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页 【火焰汹涌之夜】及第一页

陈森然觉得周围的温度刚刚好,有点像是在桑拿房,他甚至还有兴致从目标的酒柜里取一瓶红酒出来尝一尝。

“嘀。”电话响了。陈森然打开免提,顺手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有什么遗言吗,森导演?”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流出,陈森然甚至能想象电话那边那个男人极力克制却又止不住的得yì

的脸孔。

“你很得yì

。”陈森然其实并没有兴致在死前和这样的人浪费时间,这个男人做了五年自己的副手,陈森然很清楚他对于自己这个小他十岁的首领的不满和畏惧。

“知dào

你最大的弱点在哪里吗?”他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像是积郁几十年的老处女一朝被破身般畅快淋漓,可能还带点泪水。

“说说看。”陈森然饶有兴致地晃动着手里的高脚杯,82年的拉斐尔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他清楚地知dào

电话里这个男人的弱点,好大喜功、欺软怕硬。

“自负、骄傲、冷血,我知dào

你一直看不起我,可是如今还不是被我杀死了?哈哈哈哈哈。”其实还有一点,他的公鸭嗓很讨人厌。

陈森然抿了口酒,任由那舒滑的液体在味蕾间游荡,“笑完了吗?”

“你知dào

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种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你都快要死了,你不能表现的害pà

一点吗?你不能哭喊一下吗?你真是个令人恶心的家伙。”陈森然能想象他的脸孔现在已经涨红,甚至还隐隐透出点狰狞。

“嘟~”陈森然已经失去了和这个家伙交谈的兴趣,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的温度还在升高,凶猛的火焰从巴洛克风格的窗隙间窜进来,上好的土耳其地毯已经发出了焦臭味。

陈森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事实上没有人不怕死,只是陈森然这二十年已经习惯了这种非人的冷静,他知dào

自己会死,只是为什么要害pà

呢?

据说人死前会不断回忆起自己的一生的剪影,只是陈森然却发xiàn

自己的一生实在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十五岁以前一直居住在中亚的长老会秘密基地训liàn

,之后的五年除了布局杀人还是布局杀人,唯一的爱好似乎……是没有爱好。

这一次对这个意大利黑手党家族大佬的暗杀原本没有任何破绽,只是长时间没有进行枪械练习的陈森然忽然想要温习一下枪法,于是自己扮演了那个狙杀者,却没料到在结束目标生命之后被自己的副手阴了。

或许是长老会的意思?其实陈森然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察觉到了长老会对自己的不满,只是他不在乎。作为一件人形兵器,陈森然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这一天似乎来得正是时候?”陈森然自嘲地笑笑,喝干了高脚杯中最后一丝酒。

火蛇舔舐着天鹅绒的窗帘,满月的光华倾泻进来,带着一丝猩红。

陈森然打开桌边的留声机,意大利女士的高音倾泻出来,世界昏暗。他缓缓张开双臂,迎向了汹涌的火焰,像是一次伟大的献祭。

“再见了,无聊的世界。”

高脚杯在极烈的高温中爆裂,整个房间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高音沸腾,像是圣歌般忽断忽续,隐约间一道光芒闪过,似乎,天国近了。

——————————————

符文大陆,巫毒之地。月光满地。

贫瘠的荒野上开始吹风,火焰随着风势蔓延开来,杂草燃烧着发出“吱吱”声,不知名的地行动物在杂草间攒动,在月色里忽隐忽现。

这个平时安静到死寂的烂地方,今夜出奇地不安。

一只手撑在了干燥的土地上,这个人缓缓坐了起来,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的一切,意识还停留在上一刻,意大利女高音,82年的拉菲,以及烈火熊熊的整个巴洛克别墅。

“这是哪?”陈森然皱了皱眉,随后冷静地观察着周围。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没有死,而是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方式移动到了这个陌生的荒野,从周围的大火来看,似乎火是媒介。

目前只能得到这些信息,陈森然站起身,却尴尬地发xiàn

自己全身的衣服已经随着这种移动消失了。

借着月色,陈森然发xiàn

了位于他不远处有一个人躺在那里,似乎是晕了过去。他走到了这个人的身旁,习惯性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

陈森然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死去的男人的装束,发xiàn

是某种西方的古代服饰,似乎是祭司或者说法师的长袍,这个男人抓在手中的破裂法杖也印证了这一点。

陈森然没有急着脱下这个男人的衣服换上,反而坐了下来,开始思考这一切之间的联系。这个男人的服饰并不在自己认知中,再假设这个男人真的会法术,那么可能这里就不是自己生存的世界,那么自己忽然移动到这的如此灵异的事件也就可以解释为——穿越。

进一步推断的话,从这个男人干瘪的脸庞以及周围汹涌的大火、破裂的魔杖,似乎是他以火焰为媒介进行了某种召唤,但他由于承shòu不住力量而死去了,而自己则恰好因为火焰触发了某个条件穿越了过来。虽然这么解释很奇怪,但这是现在他唯一能推断出来的。

正当陈森然准bèi

扒下这个男人的长袍自己穿上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很轻、很柔,是个女孩。他下意识判断。

陈森然慢慢转过身看向了来人,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眼睛,明亮、纯澈,像是很久前在沙漠里看到一眼清泉。

那双眼睛眨了眨,似是闪过一丝狡黠,但女孩没有开口,而是好奇地看着这个在大火中赤身裸体的男人。

饶是陈森然之冷静,在这个粉色长发女孩的好奇眼光下,也觉得了一丝不妥,他迅速蹲了下去,借助面前的尸体遮住了自己,尝试用英语道:“请问这是哪?”

那个女孩茫然地看着他,陈森然正准bèi

用别的语言问,却听那个女孩问道:“那个,你看见我的小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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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页小森森,你要和我回家吗?

很多年以后陈森然搂着安妮坐在迷失的召唤师酒馆里喝着烈火之心的时候,他还会偶尔想起那个火焰汹涌的夜晚。

“那个,你看到我的小熊了吗?”纯澈的嗓音,清亮稚嫩,陈森然听得懂。

这不是任何一种他所知的语言,但是他听得懂,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陈森然迅捷地扒下了面前法师的衣服,就在这个粉衣女孩的面前穿了上去。

“抱歉,我并没有看到,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sù

我,这是哪里吗?”陈森然试了试,发xiàn

衣服很宽大,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女孩扁了扁精致的小嘴,“这里是巫毒之地。”

巫毒之地,陈森然默念了一句,其实他现在对于这个女孩的兴趣远在这里是哪里。

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一片贫瘠的荒原,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女孩穿着类似西方古代的贵族服饰在找自己的小熊,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而且,自己面前的可是一具尸体,这个女孩竟然不怕?

夜风微凉,火焰缓缓熄灭,满月的光华从天空挥洒下来,映得女孩的长发似是镀了一层银。

“那个,你可以帮我找我的小熊吗?”女孩双手捏着裙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双纯澈的眼眸像是要滴出水来。

“愿意为你效劳。”陈森然欠了欠身,尽管觉得一切说不出的吊诡,但是此刻这个女孩是他唯一的线索来源,跟下去说不定会有意wài

收获。

烧焦的荒草发出浓烈的异味,女孩踩着轻快的步子在前面领路,如果忽视环境和时间的话,会给人一种在自家后花园散步的荒谬感。

“你的小熊,是什么样子的?”陈森然觉得应该了解一下目标,这种漫无目的地浪费时间不是他所喜欢的。

“恩,那个,就是小熊。”女孩想了很久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陈森然在这一刻甚至觉得之前的吊诡都得到了解释,这也许就是一个神经粗到了极限的小迷糊。

而这个猜测在女孩找到了所谓的小熊的时候得到了更加有力的证据。

陈森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巨大的小熊,如果说身高三米浑身冒着火焰眼露凶光的巨熊算得上是小熊的话。

陈森然沉默着看着女孩亲昵地伸出手去抚摸巨熊的爪子,暗地里已经开始准bèi

退去,他无法确定其实这个女孩是一个危险人物,因为在原来的世界他手下有很多精神异常的杀手,比这更古怪的他不是没有见过。

“提伯斯,来和新朋友打个招呼。”女孩甜腻腻地招呼着巨熊向陈森然打招呼。

巨熊不安的呼出一口热气,有些焦躁地向陈森然吼了一声,似乎是不满于这个陌生的男人接近自己的主人。

“咯咯咯,提伯斯,不要胡闹,要对新朋友友善。”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对了,我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呢?”

“陈森然。”

“陈森然,好奇怪的名字呢,人家叫做安妮呢。”女孩一边用手指敲打着娇俏的小嘴,一边说道。

“你好,安妮。”陈森然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叫做安妮的女孩在刚刚不自觉地在手上玩了一个火花。这个女孩会魔法。

“好了,提伯斯,我们回家。”安妮拍了拍巨熊的爪子,然后……

那只夸张的巨熊在一阵光华中变成了一只——玩具小熊。

“我的小熊可爱吗?”小丫头没心没肺地朝陈森然摇了摇手里的小熊。

饶是以陈森然的心性在这一刻都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真是个……有趣的小女孩。

“对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刚刚走出了没几步的安妮转过头来对陈森然道,“陈……恩,那个,小森森,你要和我一起回家么?”

小森森……在原本的世界,陈森然被别人叫过森导演,也被无数人称作恶魔,但是小森森……

陈森然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他这二十年来第一次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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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森,一会见到我的爸爸,你一定要称赞他的魔法哟,只有这样他才会让你住在我家里。恩,还有,你一定要称赞我妈妈漂亮,这样她才会给你做好吃的,还有还有……”安妮就像是一个小管家婆般教导着陈森然到了她家里应该怎么做。

陈森然看了一眼即将到达的地方,这些掩映在月色下的灰白色建筑散发着一股严谨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光华在屋檐间跳动,是个秩序而神mì

的地方。

“咳咳。”有人咳嗽了一下,借着月色,陈森然看见了这个站立在灰白色建筑下的身影。

灰白色的长袍毫无褶皱,棕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从他看向安妮时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大抵是他的父亲。

“安妮,带了新朋友回来吗?”男人似乎笑了一下,沉稳地看着陈森然。

“是呢,他叫小森森,现在没地方住,好可怜呢。”安妮扯了扯怀里的小熊,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带他去第三间吧,前些日子安格雷去了德玛西亚,屋子正好空出来。”男人似乎没有和陈森然谈谈的意思,竟然径自让他这个陌生人住进了自己家。

“谢谢您的款待,伟大的神mì

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先生。”陈森然已经从安妮那里知dào

了他父亲的称号和名字。

看着自己的女儿带着这个陌生的青年走进了屋子,伟大的哈斯塔先生却没有进去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他对着阴影里说道:“亲爱的,你认为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年轻人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阴影在月色下抖动了一会儿,一个披着长袍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脸遮在长袍的帽兜下面,但哈斯塔感受得到自己妻子的笑意。

“其实,只要安妮开心就好。”女人笑得很温暖,似乎连阴影都遮不住,“至于惊喜,或许我们先该想想怎么应付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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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质之旅,开始了。

第二页 【故事与沙漠谣】

房间的色调是与外部建筑一致的灰白色,简洁与秩序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窗户的线条硬朗而直白,陈森然坐在椅背挺直的灰白色椅子上,橡木制的书柜上堆满了名目繁多的各类书籍。

面对那张铺的一丝不苟的床,陈森然没有任何睡意,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看了起来,很意wài

也很幸运他竟然看的懂这些从未见过的文字,《瓦罗兰通史》。他翻开第一页,斐木叶制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符文之地有数块大陆,不过所有的生命都集中在最大的一块魔法大陆——瓦罗然,瓦罗然大陆居于符文之地心脏中心,是符文之地面积最大的大陆。事实上在很多种文化里,瓦罗然和符文之地这两个术语可以互换……”

陈森然轻轻点着书页,长久的步行让他觉得有些口渴,如果有一杯红酒或许更加有助于思考。事实上,他毫不怀疑神mì

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对他抱有某种目的,对于这个慷慨的将自己这个陌生人请进家里的神mì

法师,陈森然不会认为仅仅是看在安妮那个迷糊的小丫头的面子上。

在路上时,陈森然还在思考自己该怎么交待自己的来路,但是从哈斯塔的态度来看,似乎对方已经知dào

了自己的来历,那么自己这样的被召唤而来的穿越者在这个世界或许不在少数,进一步说,自己这样的穿越者身上可能有某些对他们这些原住民有利的东西。

有利的东西吗?陈森然轻轻摩挲着书页,手指在桌上弹动,眼睛扫过书上的一行字:

“被祝福的符文之地上有大量源生态魔法能量,而此地居民可以触及其中的能量。”

魔法能量?陈森然搓了搓手指,过少的资料导致他无法推测出太多的东西,再次翻过书页,他抬头看了看满柜子的书籍。

或许等到读完这些书,自己就知dào

了。

“吱呀~”背后的房门开了。

“那个,小森森你还没睡吗?”安妮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陈森然无奈地转过头看向这个神经大条至极的小丫头,只见她躲在半掩的房门后,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双手不安地捏着自己的粉色的睡衣。

“有事吗?”对于这个三更半夜敢闯进第一天才认识的陌生人房间的女孩,陈森然毫无办法。

“我睡不着。”看到陈森然有些无奈的笑脸,安妮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推开了房门,一蹦一跳地拖着那只恐怖的小熊坐到了床上。

“好吧,亲爱的安妮小姐,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给我讲故事吧,妈妈好久没有给我讲睡前故事了。”安妮扯了扯小熊,向陈森然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

“讲故事……”陈森然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杀人他会,讲故事这种技术活他长这么大都没做过啊。

“你不愿意吗?”安妮瞬间眼泪汪汪。

好吧,陈森然必须承认他招架不住这个小丫头的眼泪。

“呃,怎么会呢?我是在想该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陈森然抓了抓头皮,天可怜见,就算当初他出道第一战布局杀死英吉利第一顺位继承人都没有让他抓过头皮。

故事,故事,故事……

“这个故事讲得是一个少年经lì

无数磨难最终成为一个顶级杀手的有趣过程。”陈森然想了很久忽然笑着讲出了故事的开头。

“杀手……”安妮听多了魔法怪物报恩的故事,对于杀手这种故事……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安妮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然很有趣了,很久以前,在一个沙漠……”陈森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教坏小女孩的嫌疑。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穿过,陈森然悄悄熄掉了神奇的魔法灯,将安妮的背角掖好。不自觉的哼起了一首歌,那是很久以前,沙漠上的一首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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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从窗隙间漏进来,陈森然睁开眼,发xiàn

安妮正盯着自己看。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啦。”安妮忽然扭捏起来,“那个,你昨晚有没有占人家便宜?”说完还害羞地躲到了被子里。

占便宜……异界的孩子也这么早熟吗?

迟迟没有得到陈森然的回答,安妮偷偷露出了一双眼睛,发xiàn

陈森然已经坐到了一旁看书。

安妮悻悻地从床上起来,撅着小嘴拖着自己的小熊向门外走去。

陈森然长出一口气,将手里的书合拢起来,却没料到刚要走出门的安妮忽然道:“那个,妈妈说女孩子被男人沾了便宜,就要嫁给他呦,一想到要嫁给你,人家好害羞呢。”

陈森然一个腿软,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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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争学院。某个房间,漆黑的房间亮着唯一的魔法灯,一张议事长桌坐着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

“似乎格雷克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惊喜。”上首的黑袍人咳嗽了一声开始了话题。

“消息是,他似乎利用猩红烈焰在巫毒之地弯成了召唤仪式。”右旁的黑旁人接过了话题。

“瓦罗兰因为这次召唤再次下降了五十年的使用年限。”左旁的黑袍人给出了另一个数据。

“我们需yào

这个新朋友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论他是第二个齐天大圣,还是第三个虚空恐惧。”上首的黑袍人顿了一下,“特使出发了吗?”

“已经上路了,但是灰色秩序……您知dào

这群诺克萨斯的放逐者不是太好打交道。”右旁的黑袍人迟疑了一下。

“我了解哈斯塔,或许他是个贪婪的家伙,可是他知dào

萤火和日月的差别,议会的决定,他不敢违抗。”左旁的黑袍人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但愿如此。”上首的黑袍人做出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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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但是由于是游戏之作,没有大纲……更新会很慢,见谅

第三页 【下午茶】

杯里的红茶已经见半,陈森然漫不经心地晃动着勺子,“感谢您的下午茶,尊敬的哈斯塔先生。”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七天,神mì

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终于准bèi

和他摊牌。

抿了口杯里的红茶,棕色长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放下了茶杯,“陈森然先生,相信这几天你已经了解到了足够的信息。”哈斯塔并没有再继xù

整整一个魔法时的沉默,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

“很感谢您为我准bèi

的资料。”格雷戈里·哈斯塔绝对是个睿智的中年人,他借用整整一书柜的书来试探和逼迫陈森然了解自己的状况,并作出判断。

“事实上我很满yì

你的表现,如果说你没有注意到那些书,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午茶,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交给议会而获得一些微末的利益。”哈斯塔毫不忌讳地将自己原本的打算说了出来。

“价值决定待遇。”陈森然并不在乎哈斯塔咄咄逼人的口气,“现在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之后的合zuò

了。”

七天的时间,浩瀚的书籍,已经足够陈森然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

“不出意wài

,议会的特使将在最近几天到达这里。”哈斯塔吹了吹有些凉的红茶,“你准bèi

怎么办?”

事实上,在历史上的那些异世界的来客中,没有一个是能逃过被议会圈养的下场的。

“瞧瞧,哈斯塔先生,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一丝超常的力量,或许比德玛西亚的一个普通士兵都不如。”陈森然一边笑着指了指自己看起来略显瘦弱的躯体,一边熟练地使用着这个世界的比喻。

“那么议会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先生们为什么会关注我这样一个小不点?”

整整七天的阅读已经让他看起来完全像是这个世界的土生土长的人,至少在说话风格方面是这样。

“你来自异世界。”哈斯塔喝了一口红茶,敲了敲桌子加重了语气,“陈森然先生,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议会绝对不会允许出现破坏平衡的家伙的,尽管你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

“好吧好吧,哈斯塔先生,原谅我的表达不善,我是说,为什么我要看起来会破坏平衡呢?”陈森然扯出一个绝对无dí

的自信笑容,“尊敬的哈斯塔先生,既然您决定和我合zuò

,相信绝不会在些细节方面为难我,毕竟,我可是个外来客。”

事实上在原来的世界,陈森然接受过绝对完整的谈判技巧训liàn

,对于这位高贵的法师所玩弄的小手段,他并不陌生。

哈斯塔眯起了眼睛,眼前这个家伙比自己预计地还要狡猾,看起来原本估测的价值低了点。

“好吧,陈森然先生,你足够的冷静与睿智,我为我的失礼道歉。”高贵的法师放低了一些姿态,“但是你需yào

记住的一点是,你在这里的居住权是暂时的,你的智慧赢得了我的尊重,但那还远远不够。”

紧随其后的是威胁,哈斯塔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一眼陈森然,径自走了。

陈森然一口喝尽冷掉的红茶,胡萝卜加大棒?只对孩子有用吧。他对着窗外给他做鬼脸的安妮咧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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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的马车比想象中来的更迟一些,事实上在那辆纹着魔法书、天枰与水晶塔的马车穿过宏伟屏障进入巫毒之地的时候,哈斯塔就已经知dào

了。

车由两匹洁白的骏马拉着从贫瘠的大道上缓缓地驶向灰色的建筑群,作为一个高贵的法师,哈斯塔礼节性地带着所有人等待着战争学院的特使,以示对那无上权威的尊敬与臣服。

马车在严整而规则的广场上停下,马蹄踏着灰色岩石发出了清脆的“耷拉”声。从车上下来的一共有三个人,都穿着紫色的长袍,金丝镶边,领口有战争学院的标志,耀眼的水晶塔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

“很高兴见到你,哈斯塔先生。”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男人,续着山羊胡,语气有着德玛西亚人典型的优雅,结尾甚至还带有一丝回转。

“很荣幸见到您,特使大人。”神mì

术士先生毫不吝啬地使用了敬语。

“不用客气,叫我杰森好了。”特使大人的表情一下子舒缓起来,点了点头表达了他的友善。

“是的,杰森大人,这边请。”哈斯塔优雅地欠了欠身,将战争学院的三个特使引向了高大的灰白色建筑。

杰森对于哈斯塔的态度显然很满yì

,甚至还打趣了一句:“从前一直听说灰色秩序是荒漠里的玫瑰,如今看来,简直是艺术。”

“您过奖了。”哈斯塔谦逊地笑笑。

哈斯塔将会谈安排在了一间整洁的会客室,一张简洁的橡木制议事长桌横在中央。

“不错的地方。”杰森开始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他撩起白色的窗帘看向了外面的小花园,有白色的玫瑰开的正艳。

“那么,将那位新朋友带过来吧。”杰森放下了窗帘,坐在了首位上。

“这恐怕,不是很方便。”哈斯塔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

“哦,有什么问题吗?”杰森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尽量保持了微笑。

“他的身体……出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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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但是不小。

他全身的皮肤呈现出暗红的颜色,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烧焦的痕迹,有一丝丝的灼热气息从他的身体上传出。

杰森皱着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轻人,有些不满道:“他怎么了?”

“我想这是某种魔法物质爆fā

的现象。”哈斯塔用一种极其专业的口吻说道。

“猩红烈焰?”杰森刚说出口,就闭上了嘴。毕竟对于这件学院丢失的传奇物品,有着不太光彩的记录,它是被学院百年来第一个背叛者偷走的,这无疑算是学院的隐秘,尽管从面前这个神mì

术士毫无意wài

的表情来看,这个隐秘似乎已经传遍大陆。

“他的体质很差,完全是一个普通人。”哈斯塔聪明地岔开了话题。

“那倒是一件奇怪的事,从之前的那些被召唤者来看,这些异世界的家伙应该都有一副铜皮铁骨。”杰森接下了这个台阶,“能上路吗?”

“如果尽快启程,应该能撑到战争学院。”哈斯塔极其热心地道,“我或许能够提供一些帮zhù

,我有一些新研发的魔法药物可以暂时压制魔法力量。”

“多谢您,哈斯塔先生,学院会记住您的功绩的。”杰森正色地道。

随后,他又看向陈森然道:“年轻人,能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陈森然勉强抬起眼皮,一张口却是吐出了一口火焰,差点烧到了杰森。

“哦,真该死,看来情况很糟糕,我们得尽早起程。”杰森退后了一步,对着其他两个随行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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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灰白色广场驶出的时候,两匹白色的骏马看起来有些疲软,似乎是被这个鬼地方的天气弄得有些不适。

我们优雅而高贵的哈斯塔先生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马车离去,而后对着站在一旁的妻子笑了。

“你确定这样能成功吗?”始终没有露出面容的女人声音低而温和。

哈斯塔拍了拍还眺望着马车的安妮道:“谁知dào

呢?”

“提伯斯……”小姑娘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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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点票子和收藏吧……

第四页 【博弈与交易】

马车奔驰在贫瘠而宽广的大道上,有灼热的风吹过,压低了道边的野草。

马车里的温度显得有点高,陈森然的身体持续不断地冒着白烟,皮肤又变得焦黑了一些。

“尊敬的杰森大人,看起来情况不妙啊。”一个尖脸的随行者想要探一探陈森然的体温,却被他的身体烫得赶紧缩回了手。

“是不是该给他喂点药,他看样子像是……快要爆zhà

了。”另一个随行者颇有些担忧地道。

杰森点了点头,示意那个随行者给陈森然喂药。

那随行者拿出了一个水晶瓶,有蓝色的药物在里面滚动,还剩下四颗,效果还不错,正如哈斯塔所说可以暂时压制那魔法力量,但每次压制之后情况似乎变得更加严重。

当喂下那药物以后,陈森然的身体终于不再冒白烟了,皮肤都重新变得有些正常,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有八天就回到学院了,但愿平安无事吧。”杰森撩起窗帘看着前方即将穿过的宏伟屏障,巨大的山体阴影笼罩了马车。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整个车厢的温度瞬间灼热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烈燃烧一般。

“杰森大人……”杰森听到了那个尖脸随行者的尖叫,他转过头只见陈森然的身体冒出的白烟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身体。

“我们,逃吧……”另一个随行者吞了一口唾沫。

杰森刚想训斥那个胆小的家伙,以证明自己是一个伟大而正直的德玛西亚人不会被这小小的威胁吓到时。

陈森然猛然睁开了眼,这个一直沉睡的年轻人醒了过来。

“天啊……”那个尖脸的低呼起来,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啊?

猩红中带着无尽的暴虐。他似乎还扯起嘴角笑了笑。

“提伯斯……”他低语了一句。

“我们……”杰森的额头流下了冷汗。

那个逃字还没得及说出口,车厢已经笼罩在了蒸腾的白烟之中。

下一刻,在烈日之下,宏伟屏障的无尽阴影之中,那辆装饰华美,有着两匹纯白骏马拉着的车,发生了猛烈的爆zhà

,暴虐的火焰从车厢奔涌出来,瞬间撕裂了两匹茫然不知的骏马。

整辆马车化作了一地焦炭,只有一个硕大的背影在黑暗的阴影里缓缓移动,最终消失不见。

隐约还可以听到它的咆哮:“提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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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的调查官这次来的无比迅捷,几乎在那辆马车出事的第三天,那个调查官就应经骑着骏马奔驰过了宏伟屏障。

哈斯塔照例带着所有人在灰白色的广场上等待着,他棕色的头发都梳得比平时更加严整。

调查官骑得是一匹黑色的骏马,他骑着马在广场上绕了一圈,但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

“哈斯塔先生,我希望你可以说实话,否则我们的刀剑是无情的。”调查官的表情阴冷,说话的口气咄咄逼人,言必提刀剑的风格,将诺克萨斯人的讨厌表现的淋漓尽致。

哈斯塔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昔日驱逐自己城邦的子民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尽量表现出了一个高贵法师的优雅,他欠了欠身微笑道:“是的,调查官先生,还请您先下马,我们到里面坐下谈怎么样?”

“不必了,你只需yào

把这里所有的钥匙交给我就可以了。”调查官的口气还是硬邦邦的,眼里还流露出一丝不屑,不知是对于这些弃民的鄙视,还是别的什么。

“调查官先生,尽管您是为学院办事,但是这样的态度似乎有些不礼貌吧?”哈斯塔终于收起了他的笑脸,这个讨厌的诺克萨斯人让他往日的好脾气消失殆尽。

“给我。”调查官的手握住了剑柄,意思很明显,是要刀剑还是和平?

哈斯塔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将钥匙交了出去,脸色却是已经冷得发青了。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这个从始至终以为哈斯塔私藏了陈森然,甚至策划了这次爆zhà

的野蛮调查官带着无尽的失望离开了灰色秩序,哈斯塔当然没有好心地留他喝下午茶。

“该死的野蛮人……”尽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哈斯塔仍然感到不舒服,那种不舒服就像是当年被诺克萨斯的那些高层混蛋赶出来一样。

所有都离去的时候,只有哈斯塔和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年轻人还站立在广场上。

“哈斯塔先生,感谢的您的帮zhù

。”那年轻人笑了起来,一双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可是谁又会去在意这个不起眼的小不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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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学院。还是那个阴暗的房间,魔法灯亮着,有些昏暗。

坐在上首的黑袍人不停地敲打着桌子。

“您相信这个结果吗?”右首的黑袍人的口气充满了质疑。

“因为魔法物质的不稳定发生了爆zhà

,所有人都被炸死了,这个解释似乎很合理。”左首的黑袍人说出了调查结果。

“是很合理不是吗?”上首的黑袍人似乎笑了一下。

“您相信?”右首的黑袍人继xù

发问。

“不信。”

“哈斯塔的野心超过了他的能力,或许我们该教教他认清楚规则。”左首的黑袍人提议。

“不不不,这或许是一个新的开端,至少现在表面上都过得去。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其实我已经被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搞的有些烦了,是时候给他们一点压力了。”上首的黑袍人拒绝了提议,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可是这样我们似乎亏了。”右首的黑袍人斤斤计较。

“恩,也是……”上首的黑袍人敲了敲桌子,笑了起来,“听说哈斯塔的女儿天赋不错。”

“是的,据说四岁的时候就收服了一只暗影巨熊。”左首的黑袍人给出资料。

“好吧,就是她了……恩,叫做安妮是嘛?”

三个人谈天般决定了一个女孩今后的几年的命运。

“这是代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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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写出来的一章……感谢收藏……

求推荐……

第五页 【这一年七月】

当哈斯塔收到来自议会的关于让安妮进战争学院进修的消息时,他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群老狐狸。”哈斯塔的眼皮跳了跳,不过还是在瞬间判断出了议会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快就要付出代价的意思,只是表示安妮还太小了,等到再大一些再送到学院学习。

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楚陈森然的价值。

尽管这个年轻人的头脑确实很好,但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时候,力量和刀剑才是一切,对于这句出自诺克萨斯的谚语,哈斯塔并不否认,虽然它充满了野蛮的味道。

“那么,陈森然先生,该是你展示价值的时候了。”哈斯塔坐直了身子,双手十指交叉地放在桌子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人。

换上了一身灰色长袍的陈森然耸了耸肩膀,他当然知dào

所谓的展示价值是什么意思,从书上他了解到,异世界的来客,因为穿越空间位面的原因,本身会带有一种未知的因素,那种因素让他们可以更好地契合瓦罗兰大陆的符文之力。

这也是议会要圈养异世界来客的另一个原因。

“按照您所说,尊敬的哈斯塔先生,我的身体里有猩红烈焰,也就是传说中最强的火系传奇物品的力量,所以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符文之力同化为火焰的力量?”陈森然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符文,一边看向哈斯塔。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哈斯塔没有透露再多的信息。

“好吧。”陈森然当然不知dào

该怎么做,在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前,他只是个普通人,最多精通枪械和格斗技,可是那些东西,该死,比得上一个魔法吗?

他只能试着握紧手里的符文,恩,好吧好吧,给我点感觉。

一刻魔法时过去,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瞧,哈斯塔先生,你的理论出现了失误。”陈森然没有任何不安,甚至还有工夫调侃一下哈斯塔。

哈斯塔沉默了片刻,道:“看来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你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天才,恩,先学习魔法知识吧。”他并没有太过失望,事实上这只是一次试探,看起来这个年轻人的价值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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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觉得从前在中亚秘密基地训liàn

的时光简直是享shòu

,如果是相比较让一个还不满十二岁的小姑娘来教导自己魔法知识的话。

其实说起来,安妮的魔法天份是极高的,这点从她四岁就能够收服可怕的暗影巨熊就能看出来,但是她传授魔法知识的本领绝对是糟糕透顶的。

撇去时不时的撒娇,和有时候迷糊的连自己都说不清要点是什么,陈森然最害pà

的就是如果自己一旦表现出了无聊,发呆的状态,小妮子就会哭起来。

好吧,好吧,这算是折磨吗?

陈森然有些头大地看着面前双眼盈盈,又有哭泣趋势的小姑娘,抓了抓头道:“这个……我其实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骗人,你昨天晚上不等人家来听故事就睡了,还说没睡好,你这个大骗子,以后都不要理你了。”安妮气哼哼地用小熊砸了陈森然一下,头也不回地奔走了。

难缠的小丫头……陈森然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候哈斯塔正好走进房间,皱着眉看了一眼陈森然,没有说话。

“您知dào

的,您的女儿她……真的不适合……”

“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陈森然先生,不是我想要故yì

刁难你,我原本可以让别的资深法师来教导你,甚至我自己亲自教导你,但是却在最后选了我的女儿,你知dào

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你们的体质是极其类似的,我的女儿对于火焰的敏感或许还在你之上,这对于帮zhù

你尽快展现价值是很有必要的。”哈斯塔认真地看着陈森然,绝对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陈森然只得点头,哈斯塔一言不发地离去。

终于只剩下陈森然一个人的时候,他默默地拿出了那块符文,慢慢握紧,闭上眼,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有一股灼热的东西从心脏连接到了手中的符文,有一丝丝的细流从手中的符文中流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不停地循环,最后流到了心脏的位置。

陈森然打了个冷战,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手中变小了许多的符文,低头思考了起来。

这种所谓的符文,就是魔法的固态形状,而所谓的同化,即是用自己身体里的那股源自猩红烈焰的力量,通过身体里的魔法回路熔化固态魔法符文。

陈森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丝变化,精神上似乎有些疲倦,但是却感觉有力量在身体里流淌。

“神奇的世界。”陈森然感觉到了有趣,这大概是上天的恩赐吧,让他浴火重生,体验另一种生活。

尽管这个世界没有太过好喝的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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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七月,巫毒之地的太阳还是那样浓烈。陈森然勉强能够掌握转化的方法,并且跟随小姑娘导师学会了一个火焰球的魔法。

哈斯塔显得并不是太过高兴,这与他的预期不符,他甚至在犹豫是否将这个家伙抛弃,他并不想因为这样的筹码,而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到联盟受苦。

这一年的七月,德玛西亚再度与诺克萨斯开战,原因无非是领地之间的一点小摩擦,祖安继xù

做着它的军火生意,艾欧尼亚在旁助拳,比尔吉沃特的船长先生声明中立,科斯佳说要找点乐子,议会忙的一塌糊涂,甚至没有时间去密室开个会。

总之,历史的车轮缓缓向前,而陈森然无暇去管,因为安妮小姐此刻又抱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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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游戏之作……又卡住了……事实上,我没有大纲,想到什么写什么,所以很痛苦啊。

好吧……希望我能快点想出新的情节。

就这样吧。求点票子和收藏……

第六页 【无极之道】

这世上比陪一个女人逛街更恐怖的事情就是陪两个女人逛街。

这是在上一个世界里某个苦逼男人的无力吐槽。但是他错了,因为陈森然发xiàn

了比陪两个女人逛街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陪一只小萝莉打怪兽。

而且那只小萝莉还带了一只体型超过他三倍的,全身冒着火焰的巨熊。

“快点来呀,小森森,你看前面又有一只荒地蜥蜴。”小萝莉咯咯笑着朝前冲去。

而可怜的荒地蜥蜴还没有发觉这个恐怖的小魔头,正在太阳底下悠闲地晒着太阳。

提博斯赶在安妮之前将荒地蜥蜴踩在了脚下,那只可怜的成年荒地蜥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被干掉了。不过它要庆幸的是,它还没有配偶,否则它的一家子都会遭殃。

小安妮边跑边笑着给提博斯鼓掌,结果跑的太快,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陈森然无奈地跑过去把她扶起来,拍了拍小萝莉身上的尘土,问:“摔痛了没?”

却没料到安妮扭扭捏捏地捏着裙角不说话,陈森然顿时感到一股寒意冲上心头,果然下一刻安妮就说:“讨厌啦,又占人家便宜。”

这个……早熟的……小鬼……

远处的提博斯甩掉了熊掌上已经变成了灰烬的荒地蜥蜴的尸骨,不满地哼出两道白气,显然是对于陈森然敢对它的小主人动手动脚十分不爽。

陈森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退后了一步,试图远离这对奇怪的主仆。

“不要逃跑呦,小森森,爸爸说了,要定期带你出来见识见识,提高你的实力,如果你敢跑,我就……哭给你看。”小安妮发xiàn

了陈森然的意图,立马抓住了他的胳膊,发动了哭泣威胁大法。

这一招百试百灵。陈森然立kè

投降,心里却把哈斯塔骂了个半死,这什么荒野生存训liàn

绝对是让这个小姑娘来折磨自己的。

这是陈森然他们出来打怪……额,生存训liàn

的第三天了,从巫毒之地灰色秩序的领地一路深入,几乎已经快要到达石爪山脉的边缘地带了。

虽说安妮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但是惊人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所到之处,只要是长了点个头的怪物都被轰杀成了渣渣,以至于到后来,很多有了灵性的怪物闻到他们的气息就自动躲了起来,搞得安妮一直撅着个小嘴低估:“跑什么嘛……”

按照哈斯塔的要求,来到了这里,他们就要沿原路返回了,再深入石爪山脉的话,有些危险绝对不是他们所能够承shòu的。

“好吧,尊敬的安妮小姐,我想我们该回家了。”陈森然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种折磨人的旅程总算要结束了。

但是尊敬的安妮小姐显然是不会听从可恶的陈森然先生的话的,任何想要阻止小萝莉找乐子的人,都是……坏人。

所以安妮小萝莉说:“我才不听你这个坏人的话,提博斯我们走,咯咯咯……”

然后陈森然就眼睁睁地看着安妮一骑绝尘而去,她是骑着她可爱的小熊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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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石爪山脉的夜晚开始起风了,风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显然这是一片不安的山脉,陈森然皱了皱眉头,他终于在安妮成功蹂躏了第五只山地野狼后追上了她。

此刻小萝莉也没了白天的精神,被山风一吹,有些发冷的缩了缩脖子,一下子跳到了陈森然的怀里,羞涩道:“抱紧我。”

陈森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她放到了地上,把自己的长袍裹在了她身上,从前良好的训liàn

使他的身体还足以承shòu这点寒冷。

安妮撅了撅嘴,哼哼了几声,踢着提博斯的熊掌后跟走在了前面。

陈森然有些警觉地看向四周沉寂的山林,黑暗的远山中有夜枭发出古怪的鸣叫,分外渗人。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安妮似乎是又看到了什么,兴奋地想要往前跑。这时陈森然却连忙拉住了他,因为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进化了的感知力告sù

他,前面很危险。

安妮看着陈森然一脸严肃的表情,也顿时不敢耍小性子了,只是紧了紧身上肥大的长袍,低声说:“前面有好有趣的东西呢,我们快去看。”说道后来又是一副要马上冲过去的样子。

陈森然示意她跟着自己,显然在关键时候,陈森然还是下意识忽略了小安妮的实力。

提博斯的体型过于庞大,而且身上的火焰太过显眼,如果前面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很容易被发xiàn

,所以陈森然让安妮收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剩下半阙残月在天上孤零零地挂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陈森然小心翼翼地拉着安妮向着她所说的那个很有趣的地方前进,绕过一棵树龄颇高的大树后,他看见了所谓的有趣的东西。

那是一具年代久远的高大石像,在漆黑的夜里却散发着浓密的蓝光,透光蓝光可以看到这具石像身上有着繁杂的符号,密密麻麻布满了它的整个身躯。

“那是上古的魔法符咒,正在吸取着空气里的符文之力。”小安妮此时却安静了下来,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那尊石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爸爸说过的远古魔像,据说杀死他们以后可以得到神奇的符文,可以快速地恢复精神力。”

陈森然仔细地观察着四周,透过那浓密的蓝光,他发xiàn

石像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神庙的遗迹,已不知在这里存zài

了多少年,在断垣残壁之后,有着数量颇多的身形小一号的同等的石像。

不安感越来越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安妮已经走到了远古魔像下面,她跳着脚想要去摸石像精致的手指,跳了半天终于被她摸到了一个手指关节,那个被碰到的手指关节发出了卡擦一声轻响。

那尊远古魔像瞬间放出炽烈的蓝色光芒,小安妮还在那边傻傻地没有回过神来,陈森然却看到了那尊石像的左手已经高高抬起,下一刻就要把小安妮砸成肉酱了。

陈森然双腿猛一发力,将小安妮整个扑到在了地上,向旁边滚了一圈,却还是被那巨大石拳砸中地面溅起的石子溅了一身。

直到这时安妮才发出一声尖叫。陈森然刚想说不要怕,但却被小萝莉的下一句话彻底打败了“你……你非礼我,大坏蛋,羞羞脸。”

陈森然强忍着揍她小屁股的冲动,将安妮抱在怀里,便向神庙外面发足狂奔,幸好有当年负重越野跑打底子,一口气跑了许久还是没有感觉太累。

只是陈森然显然低估了那尊石像的速度,只听那狂猛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陈森然呼出一口气,不敢停留,继xù

向前面狂奔,边跑他边仔细听后面的声响,听了一会他的脸色变更加差了,因为那脚步声很密很杂。

那是很多东西一起跑动的声音,显然陈森然之前看到的那些小一号的石像也加入了追逐的队伍。

陈森然又跑了有一刻魔法时左右,看到前方的一块碎石之后竟然有火光汹涌。

有人。陈森然心底一松,却又提了起来,此时能够在这片山林里露宿的显然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想到这里,陈森然的脚步便缓了下来,若是现在直接过去,对方不一定会帮zhù

自己,但是等到那远古魔像来了,那对方便是骑虎难下了。

想到了这里,陈森然眼神一闪停了下来。

直到那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轰然作响的时候,陈森然才缓缓走到了那块碎石的后面。

有篝火烧得正旺,一个带着奇形头盔的短须男子盘坐在一块石头上,在他的身旁插着一把翠绿色的奇形大剑。

他似乎是闭着眼睛,听到了陈森然的脚步声头一侧,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年轻人,你,给我,找来了,一个,小,麻烦。”

这个古怪剑士说话也是一字一顿的古怪,却没有发怒的迹象。

远古魔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陈森然甚至能看清楚石像身上的线条了。

那个剑士还是安坐着不动,陈森然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也坐在了一旁。

安妮的呼吸骤然加快了许多,却不知dào

为什么没有叫喊。

“别害pà

。”陈森然此时也想不出太多的话来安慰她。

安妮摇了摇头说:“小森森你一定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吗?”

陈森然滞了一下,这句话像是一根刺,刺破了他尘封多年的心。

“是啊。”陈森然笑。

那一刻,远古魔像的脚已经高举在他们头顶,陈森然捂住了安妮的眼睛,他的脸色冷的似铁,纵然是被大火焚烧至死也没有一丝惧怕的心,此刻有了一丝动摇。

千万不要……

然后他看到那个剑士长身而起,他拔起那把翠绿色的奇形长剑,纵身一跃,瞬间化作了一道绿芒。

在陈森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剑客已经坐回了原位上。

那尊远古魔像的脚还高高举着,过得片刻,随着夜风化作了尘埃四散飞去。

那个剑客弹了弹自己的长剑,低吟了一句:“无极之道。”

夜风吹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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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生存才重yào

。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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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页 【眼睛多看东西才会更加清楚。】

篝火还在烧。

带着奇形头盔的剑客头抬了一下,他的那顶有着许多翠绿色似乎是眼睛一样的小珠子的头盔闪过一道光芒。

他似乎是睁开了眼睛在打量着陈森然,陈森然也眯着眼打量他。

“年轻人,我,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火焰,在,你的,体内,燃烧。”剑客依旧说着他古怪的分段式话语。

陈森然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没有说话,眼前这个男人显然具有很大的本事,一眼就看穿了陈森然的本质,陈森然在等他的后话。

“索拉卡,告sù

,我,我,将在,大陆的,东南,找到,希望的,火焰,和,远古的,传承。”古怪的剑客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奇怪的类似预言的话。

此时小安妮已经被疲倦和惊吓送入了梦乡,小姑娘可爱的嘟了嘟嘴,抱紧了陈森然的胳膊。

夜风微凉,陈森然一边掖了掖长袍的口子,不让小姑娘着凉,一边压低声音道:“阁下以为那个人是我?”

剑客的头盔又闪过一丝光芒,点了点头道:“我,相信,命运。”

陈森然不语,命运吗?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做,易。”剑客将那把翠绿色的奇形长剑横在了胸口,做了一个古怪的礼节。

“很荣幸认识您,伟大的无极剑圣,我是陈森然。”竟然是号称剑道最强的易大师,另一个异世界来客孙悟空的师傅。陈森然心里已经是惊讶非常,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他不知dào

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我,想要,传授你,无极之道。”剑客没有再废话,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所谓命运的内容。

“可是据我所知,你有一个强dà

的徒弟孙悟空。”陈森然皱了皱眉,天上掉馅饼的事,他很难相信。

“悟空,不行。你,是,命运。”易大师看出了陈森然的顾虑,将长剑递给了陈森然,“我,是,一个,纯粹的,武者,你,不信,可以,看看,我的,道。”

陈森然将信将疑地把手伸了过去,按在了那把翠绿色的长剑上,下一刻,他的意识进入了一片空旷的天空,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再次穿越。

过了很久,陈森然才回过神来,易大师看着他说:“很好,很强dà

的,精神力。”

陈森然点了点头,换了个坐姿,以让怀里的小萝莉睡的更舒服一些。

“好吧,我相信你,可是我为什么要向你学艺。”陈森然眯起了眼睛,在谈判中注意每一个细节的最大利益化是很有必要的。

“你,需yào

,力量。”易大师说出了简单,却是致命的真理。

两个人争锋相对的看着,在篝火的掩映下,似乎有火焰流动。

“再烦,我就打你哦。”这时熟睡的小安妮忽然说了一句梦话,显然两个男人的争锋相对的话不知不觉吵到了小萝莉。

一时间气势全消,两个人不由摇着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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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最终还是答yīng

了易大师,准bèi

向他学习无极之道。

“你,需yào

,学习,三个,月。”易大师将陈森然和小安妮带到了石爪山脉深处的一个树屋下,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在石爪山脉这个降水稀少的鬼地方罕见的瀑布。

“以后,我们,在这里,修行。”

小安妮此刻倒没有表现出对于要在这里待三个月的不满,此时她完全被远处的瀑布吸引,对于长期生活在雨水贫瘠的巫毒之地的小姑娘,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赏赐。

陈森然一边看着小萝莉欢快地戏水,一边压低声音对易大师道:“最后一个问题,我需yào

为艾欧尼亚而战吗?”这是陈森然最忌惮的一点,通过那些书他知dào

了这个大陆的格局,而无极剑圣所属势力艾欧尼亚岛与另一个军事强国诺克萨斯是死敌,无极剑圣热爱的他的祖国,他更是因为当年奋力抗击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而被诺克萨斯列在必杀榜单的前列。如果易大师强行要求自己要为艾欧尼亚而战,那么陈森然是不会这笔亏本买卖的。

易大师沉默了很久,他那顶古怪的头盔上的绿色珠子又闪动了一下道:“那,也是,命运。”

陈森然思忖了一下也明白了过来,如果自己学了无极之道,那么就算易大师不强求自己,自己也必然会被打上艾欧尼亚的标签。这么看来的话,除了要与诺克萨斯那样的庞然大物,自己在哈斯塔心中的价值也将会被无限放低,因为哈斯塔虽然憎恨诺克萨斯,但是他绝对不会想跟那样一只庞然大物正面为敌。

可是无极之道确实是很强dà

的力量,而自己此刻一点力量都没有,没有力量旧没办法立足,对命运失去掌控是一件十分不愉快的事情,而自己的魔法天赋似乎很差劲。陈森然捏了捏手指,看来只有先瞒着了,只是以哈斯塔的精明,自己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回去就很难解释,不过还好有小安妮做挡箭牌。

挡箭牌……陈森然看了一眼笑得阳光明媚的小姑娘,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小萝莉似乎是从最开始见到那么多水的惊喜中摆脱了出来,嘟着嘴对着陈森然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大坏人,快点来陪我玩。”

陈森然的那点难受一下子化为了乌有,对于一个整天对自己呼来喝去的小丫头,陈森然的手又开始痒了起来。

易大师无声地笑了笑,额下的小胡子不停的抖动,却不料小萝莉的注意力似乎是被易大师吸引了过来,一下子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她挥舞着葱白的小指头,点了点易大师的古怪头盔道:“为什么你要带这么多眼睛啊?”

易大师愣了楞,良久才大笑道:“眼睛多,看东西,才,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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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此书正式启动,欢迎各位踊跃发言。

求大量的推荐票,收藏。有动力,本人才会像脱缰的野狗一样疯狂的更新啊。

第八页 【烤糊的鱼】

瀑布飞流直下,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陈森然的衣角。

易大师和陈森然分坐在瀑布下水池上的两块岩石上。

易大师将他的奇形大剑横放在腿上,开始了正式的教授:“无极之道,就是,以精神,感知,敌我。”

“首先,你,要,做到的,是,感知,自然。”易大师停顿了一下,将他的奇形大剑伸出去接飞流直下的泉水,“闭上眼,感觉,水,的,流动。”

易大师的那顶奇形头盔闪动了一下光芒,陈森然知dào

他闭上了眼睛,于是也照做。

“你的,精神力,很强,我想,你,很快,就能,感觉到,水的,流动。”易大师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陈森然闭着眼,陷入了黑暗的世界,耳旁是嘈杂的水击声。

“什么,时候,你感觉,到,与水,融为一体,你就,达到了,第一阶段。”易大师似乎是睁开眼起身了,陈森然没有去理他,沉下了心神,努力去感知水的流动。

这个方式其实与感知符文能量是极为相似的,但是陈森然却很难对符文能量有一个具体的认知,因为在他原本的世界观里,魔法能量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了。

而水流则不一样,那是一种睁眼就能看到的东西,如今无非是要闭上眼去感知。

由于穿越,被魔法能量改造了身体,虽然肉体没有得到夸张的改变,但是精神力却是得到了质的提升,陈森然能够提前预知危险便是一大体现。

所谓心神沉浸,其实陈森然在从前的训liàn

中也有过,那就是集中注意力,一个优秀的杀手如果走神,那么其下场绝对是死亡,所以这一点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

静下来的世界里,水流声忽然变得极其舒缓,像是一首温暖的小诗,这是陈森然从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黑暗的世界里,陈森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温暖地包围住了自己,在自己的身侧缓缓流动,渐渐的,那流水声也淡去,只剩下一种沁人心脾的亲切感。

易大师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陈森然被溅起的水花团团包围住,那些水花形成了一个水球,缓慢地在陈森然的体表流动,却不曾散去。

小安妮惊讶地看着陈森然的异变,停下了与提博斯的玩耍,很懂事的没有喊出来,只是十分好奇地观望着。

“惊人的,天赋。”易大师的这句话绝对不是虚词,当年他达到这个境界足足耗费了他一个月的时间,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在半天之内达到这个境界,可以说是神一般的天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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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进步,超过了,我的,预期。”易大师很认真地对着陈森然说了这句话。

这已经是陈森然向他学艺的第十天了。

陈森然已经能够轻松地将水流凝聚在他的身旁,甚至在闭眼的时候,他都能够感受到无穷无尽的蓝色。

“我们,将,进入,第二,阶段。”易大师提起长剑示意陈森然跟上,他们涉水走到了瀑布之下。

强dà

的水流瞬间淋湿了陈森然全身,而令人惊讶的是,那狂暴的水流到了易大师身旁全都退到了一边,仿佛有一层气罩笼罩在了他的身旁。

易大师继xù

向前走,陈森然也只得忍着被瀑布轰体的痛苦跟着。

“看到,没有?”易大师在瀑布的正中央停了下来,狂暴的瀑布一丝一毫都不能近他的身,全都退居在三码之外。

陈森然勉强睁开眼睛,却被水流冲的连话也说不出口。

“你,只要,不让,水流,碰到,就,合格,了。”易大师说完就走出了瀑布。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zhàn

,这些水流不同于那些溅起的小水花,那种狂暴的幅度,让陈森然根本不可能静下心神。

不过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陈森然从前受到过足够严峻的训liàn

,他的身体还足以忍受瀑布的冲刷,而不至于被直接冲垮。

小安妮看着陈森然发白的嘴唇,有些不满地嘟着嘴对着易大师道:“喂,眼睛怪,你是不是在故yì

整小森森,他看起来好可怜。”

“这是,精神,和,肉体,的,升华。”易大师摇了摇头,却是目不转睛地在看陈森然的情况,“天赋,很重yào

,韧性,也,很重yào

。”

小安妮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了一声死眼睛怪,小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向一旁跑开了。

这一天对于陈森然来说绝对是不好受的,他勉强沉浸了心神,可是还是无法从那狂暴的水花中感受到一点共鸣。

直到深夜,陈森然还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得放qì

了今天的训liàn

,有些艰难地从瀑布里爬了出来。

月残缺,夜风很凉。陈森然下意识找了找小安妮,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有没有着凉。

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陈森然有些担心,难道这个小丫头这么晚还在乱跑。

走了几步,却发xiàn

,在树屋下的篝火旁,有个小小的身影在蹲在那里不知在忙些什么。

走得近了,陈森然闻到了一股焦味,似乎是什么东西糊掉的味道。只见小萝莉一边在那边踢着提博斯的厚实熊掌,一边数落道:“你这只大笨熊,烤个鱼都不会,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

提博斯无奈地哼出两条白气,有些委屈地低吼了一声。

陈森然看着小安妮笨手笨脚地在那里摆弄着那条烤糊了的鱼,顿时起了促狭的心情,他使用了从前学的潜行步,缓缓从阴影里靠了过去。

然后,他轻轻拍了一下安妮的小脑袋。

却没料到小萝莉反映异常的大,只见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转身将烤鱼藏在了身后,一边尖叫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没有……不是……我才不会给大坏人烤鱼……不对,烤鱼什么的……像我这样高贵的人才不会去做呢。”

看着小萝莉红扑扑的小脸,陈森然哈哈大笑道:“那就是小馋猫半夜起来偷食罗?”

小安妮听了,顿时不依,支吾一会,终于祭出了她的哭泣大法:“呜呜呜……大坏人,人家大半夜给你烤鱼,你还捉弄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说着就要往远处跑,陈森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来是玩过头了,他连忙抱起小萝莉,拍着她的背道:“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不哭啊,乖啊。”

小萝莉忽的狡黠一笑道:“那你要全部吃光。”说完连忙把那条糊的不成样子的烤鱼递到了陈森然面前。

陈森然苦着脸在小安妮咯咯咯的笑声里吃下了整条烤糊的鱼,心里却暖到了极处。

这时只听的易大师从树屋上咳嗽了几声,严肃道:“年轻人,注意,影响。”

两个人笑得愈加放肆。夜风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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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求,大量的,推荐,票。”易大师断断续续说。

第九页 【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狂猛的瀑布不要钱一般倾泻在陈森然身上,却没有溅起一丝水花,那些水流像是没有遇到任何阻隔,顺着陈森然的身体平滑地往下流淌而去,从外人的角度看去,就好像陈森然融进了水里,他就是水的一部分。

这是陈森然学艺的第一个月末,他已经不再惧怕狂暴的瀑布,他的整个心神沉浸在水的世界里,与精神世界里活跃的水元素不断沟通。

“年轻人,你,给我,带来了,又一个,惊喜。”易大师赞叹着摇头,这是不同于他那种通过与水的沟通而将它们控zhì

,而是真zhèng

的融合进了水里,从实力上来看,当然是易大师更胜一筹,但从境界上来说,陈森然显然更接近于无极之道的本质。

“你,果然,是,命运。”易大师毫不吝啬地夸赞着陈森然。

陈森然缓步从水里走上了岸,水花像是蜕皮一般从他的身上褪去。

“多谢夸奖,易大师。”陈森然始终没有称呼易大师为老师,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次利益交换,易大师传承他的无极之道,陈森然获得强dà

的力量。

这是杀手的思维,就如同当年陈森然用自己暗杀导师的头颅来证明自己出师一般,他不会觉得愧疚,因为失败的结果是死亡,他的暗杀导师将会寻找新的弟子,这仅仅只是一种交换,死换死。

“很好,接下来,我,将,传授你,真zhèng

的,无极之道。”易大师拔起自己翠绿色的长剑,“首先,你,需yào

,一把,自己的,剑。”

陈森然没有说话,从附近来看,根本没有铸剑的条件以及材料,易大师不可能让他自己去搜寻材料,再找一个工匠,那样会浪费太多的时间,从最近的相处中,陈森然知dào

易大师是一个绝对遵守自己定下法则的人,他说过三个月,那么绝对不会多,也绝对不会少。

“无极之剑。”易大师弹了弹自己长剑的剑锋,“每个,无极之道,传人,自己,独有的,武器。”

“我,这把剑,用了,翡翠水晶矿,聚集了,无数,生命,的,气息,才,铸成的。”易大师不等陈森然的疑惑产生又道,“你,得天独厚,具有,神器,的,材质,身体里,有,无穷的,火焰,本身,就是,一把,未开封的,无极之剑。”

“你是说,我要把自己当一把剑来锻造?”陈森然大概明白了易大师的意思,那就是他本身有猩红烈焰的神器灌体,是一把未开封的人形神器,只要用他的锻造方法,就可以达到……额,按照原本那个世界的说法就是,人剑合一的地步。

“不错,你,拥有,太多的,力量,所以,你不适合,修liàn

,魔法。”易大师说出了陈森然魔法进步缓慢的原因,“你只要,锻炼,自己的,力量,吸收,它,那么,你就,无dí

,了。”

“现在,闭上眼,像平时,感知水,一样,感知,你,体内,无穷的,火焰,吧。”易大师抱住剑做冥想状,“什么,时候,你能,控zhì

,第一丝,火焰,你就,成功,了。”

陈森然听罢就要进入冥想,却没想到小安妮不知dào

什么时候来到了身旁,她拉了拉陈森然的衣袖,低声道:“小森森,我们回家好不好?”

“怎么了,想家了?”毕竟是十二岁的小姑娘,抛除了一开始的玩心,想家是难免的,陈森然摸了摸小萝莉的头,也不知dào

怎么哄。

“不是……”小丫头偷眼看了一眼还在冥想的易大师,压低声音道,“你再这么练下去,万一变得和眼睛怪一样,说话一卡一卡的,人家会很害pà

的。”

陈森然和冥想的易大师同时一个趔趄。

————————

陈森然的意识沉浸在一片烈焰之中,有炽热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灵魂,他却不感觉到任何疼痛。

事实上他是一个被火焰燃烧至死的人,理应对于火焰有着莫大的恐惧,但是此刻,他却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那片烈焰就是他的生命之源。

陈森然尝试着调动一丝火焰,却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没了消息。

这是第无数次尝试失败,凝练无极之剑比想象中要艰难许多,那不仅仅只是拥bào

火焰,还要控zhì

它们,如臂使指。

这种操作难度需yào

的精神力远超过了陈森然的预想,尽管他拥有常人少有地精神力,但是每次也只能维持一个魔法时,之后便要休息至少半个魔法时,否则他将会精神错乱而死。

时间已经推过了一个半月,易大师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心急,安坐在树屋上冥想,感受着石爪山脉的荒芜与生机。

陈森然再次沉入火焰的世界,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强行去控zhì

,而是将精神力继xù

渗透进入火海的中心,那里有一颗火焰之心。

陈森然越靠近,便越感觉到灼热,火焰已不再舒适,他感觉到灵魂都在被灼烧,但是他隐约觉得这个方法是正确的。

终于,他进入了火焰之心,灼烧感已经从精神层面外话到了体表,盘坐在大树下的陈森然浑身冒起了烈焰,瞬间撕裂了他全身的衣物。

易大师从冥想中醒来,阻止了想要靠近陈森然的小安妮。

“这样他会死的,让开。”小安妮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虽然这个眼睛怪平时是怪怪的,可也没有像此刻一般让人厌恶。

“等待,这是,浴火,重生,的,时刻。”易大师丝毫没有被小安妮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到,阻挡在了小安妮前进的道路上。

“提博斯,给我打他。”小安妮小手一挥,指挥着恐怖的暗影巨熊向易大师发出攻击。

当易大师轻巧的挡下了提博斯的一击,并且将它放到在地的时候,陈森然醒了过来。

“不要闹,我没事。”陈森然显然看到了剑拔弩张的情况,有些疲惫地道。

小安妮看到陈森然醒了过来,全身的火焰也消失了,顿时松了口气,随后她愣了愣,尖叫道:“不穿衣服,羞羞脸。”随后便跑远了。

易大师与陈森然一同耸了耸肩膀。

“拿去,现在,传你,无极剑术。”易大师从一旁摔过一把木剑。

陈森然接过木剑,他也猜到了易大师是绝对不会等他完全凝练出一把剑再教他,那需yào

多年的功夫。

“现在,你,已经,学会了,初步,控zhì

,你的,力量。”易大师长剑一展,“我,教你,剑术,第一,奥义,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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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剑,就是,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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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页 【别死了啊,老师。】

无极之道并没有太多繁杂的招式,只有终极的奥义——你的剑就是我的剑。

“所谓,我的剑,就是,你的剑。”易大师把长剑插在地上,随手朝空中抓了一把,竟有风化做的长剑在他的掌心凝结。

“就是剑到极处,无物不可为剑?”陈森然看着易大师手中的那把风流化作的长剑,想起了在上个世界无聊时看得武侠小说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理论顺口说了出来。

易大师愣了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无师,自通。此话,精妙。”

“现在,跟我,来。”易大师快步走到了瀑布旁边,将手中的长剑举了起来,“感知,敌我,首先,感知,自然。”

易大师的翠绿色长剑放进瀑布,水花溅起,却没有一丝触碰到,当每一丝水花将要碰到长剑的时候,长剑都会移动轻微的角度,如果不去细微观察,你几乎无法发xiàn

剑的动向。

“这是,第一步。”易大师睁开眼睛,收起自己的长剑,拍了拍陈森然的肩膀,“努力,吧,年轻人,时间,不多,了。”

陈森然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木剑递向了瀑布,这又不同于之前身体的训liàn

,而是要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到木剑上,难度和精神力的消耗是成倍增长的。

起初的时候,陈森然根本无法避开一丝水花,尽管能够感知到那些水花的流动,但是陈森然完全拿它们没有任何办法,就算避开了一丝,还是会被其他角度汹涌而来的水花碰到。

陈森然试着像之前融合水花一般去沟通周围的水花,但是隔着一把木剑,精神力的传导便会极为漫长,看来熔炼一把专属于自己的剑,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在精神力的传递和消耗上会有利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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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躲避水花的训liàn

,陈森然用掉了所有的时间。

令易大师惊喜的是,陈森然再次做出了突pò

,如同将水花凝练在自己的身体表面一般,陈森然将每一丝水花凝聚在木剑的四周,而后让它们自由滑落,尽管这十分的耗费精神力,每次只能维持半个魔法时左右,但这不得不说是无极之道的又一次进步。

“很好,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教给,你的,了。”易大师笑笑,他额下的小胡子抖动的极为喜感。搞得小安妮又想要去拔他的胡子。

易大师颇有些头痛地躲开了小安妮的魔爪,他沉默了一下,“或许,你,现在,觉得,这,根本,没有,用处。但,你要,相信,这,是,种子,终有,一天,它,会,长出,遮天,的,大树。”

陈森然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事实上对于易大师的训liàn

,他没有一丝的怀疑,这完全是倾囊相授,他把最重yào

的东西都教给了陈森然,那不是华丽的虚招,而是关于控zhì

,创造和融合。这差不多该是世界的本源了。

不得不说,易大师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本来,我是,可以,继xù

,教授,你的。”易大师叹了口气,看向了遥远的北方,“可是,我,还有,命运。”

“在,临别,之前,和我,喝,一杯,酒吧。”易大师从不知dào

什么地方,拿出了一袋酒。

“召唤师,酒馆,最好的,酒,烈火之心。”易大师打开酒盖子,一股犹如烈火一般的酒味直冲鼻端,“传说,是,蛮族的,勇士,出征前,喝的,意味着,勇气,和,死的决心。”

陈森然在上一个世界当杀手的时候,也算是遍尝世界各地的美酒,却从来没有闻过这么烈的酒,那简直就是一把火焰,光是闻,就已经燃烧了他的肺腔。

小安妮被呛得连连打喷嚏,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好烫。”小萝莉带着哭腔往陈森然背后缩了缩。

易大师自己先大灌了一口,轻巧地像是喝白开水一般,只有他嘴里喷出的灼热气息暴露了酒的凶狠。

“喝。”这时的易大师像是被弗雷尔卓德高原的野蛮人附体一般,豪爽地拍了拍他那并不明显的胸肌,将烈酒递给了陈森然。

陈森然没有说话,接过了易大师手中的酒袋,大口喝了一口。凶猛的烈酒如一道火焰一般从喉头直接燃烧到了他的肺腑里,却在片刻后化作一道凉气又冲了上来,只留下一股暖意在胸间流淌。

陈森然呼出一股灼热的气息,将酒袋高举。这个时候,夕阳将落,两个男人痛饮烈酒,没有人说话,有火一样的东西伴随着夕阳在燃烧。

“年轻人,我,将要,走了。”易大师看了一眼即将沉落的夕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卷轴,“这是,我,毕生,总结,希望,对你,有用。”

易大师将卷轴交给陈森然,取回了烈酒,然后他拍了拍陈森然的肩膀,像是长辈的寄托,又像是上战场前同袍的告别。

“传承,无极之道。”

说完这句话,他开始向着夕阳沉落的方向走去。

陈森然看着这个不知年龄的男人漫步走在血红色的小道上,只有他翠绿色的长剑映出的影子和他一道,忽然觉得,好寂寞啊。

“喂,你要做什么?”

“报仇。”

陈森然沉默了一会,不知dào

该说什么,这让他想起了从前自己手下的一个杀手,那一晚,他要去刺杀沙漠国家的某个政要,对方的防护力量是他所能承shòu的十倍,但他只能去。陈森然请他喝了最好的酒,玩了巴黎最漂亮的女人,然后送他上了私人飞机,临别前他说:“别死了啊。”

于是,他说:“别死了啊。”

易大师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这个相处了三个月,说不出上太过熟悉的男人就这样消失在了远方。他要去赶赴一场盛大的死亡。

傍晚的山风吹过,只有小安妮隐约听到陈森然低低喊了一句:“老师。”

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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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忙啊,没来得及更新,这算是补偿吧。

看在我半夜更新的份上,给点推荐吧,收藏也不要落下啊。

第十一页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陈森然摇晃着手里的香嫩的烤鱼,带着讨好的笑意,像个拐卖小女孩去看金鱼的怪大叔一般对着小萝莉道:“尊贵的安妮小姐,我们商量个事吧?”

小安妮眯了眯眼睛,随着跟随陈森然的时间变长,这个迷糊的小丫头也变得精明起来,微微眯起的小眼睛像足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不干。”小丫头干脆地拒绝了陈森然的要求,推开了那条香嫩的烤鱼。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还是陈森然告sù

她的。

“呃……”陈森然顿时有些头痛起来,对付这个小丫头,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缺乏这个能力。

“除非……你先亲我一下。”小丫头咯咯笑着露出了小狐狸偷到老母鸡的表情,微微勾起的嘴唇却显得十分可爱。

“你先闭上眼。”陈森然微一思忖,不动声色地说道。

小安妮听话的照做,小脸红扑扑的,不知dào

是害羞还是兴奋。

过了片刻,小丫头感觉到一股凉意在脸上一闪而逝,害羞地低下了头不肯睁眼,嘴里还嘀咕,“坏死了坏死了……”

陈森然看着这只早熟的萝莉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趁着小丫头还没有睁开眼之前擦去了手指上的水花。幸好还是我技高一筹啊。陈森然不由十分庆幸当年自己空闲时,看过的一本三流小说,这个手段还是挺有用的,特别是对无知少女。

“那么,回去的时候,你要记得对你爸爸说,是你贪玩导致我们迷了路……”

“可是我答yīng

爸爸不说谎话的……”小安妮睁开眼,又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神情。

陈森然头皮一麻,这个得寸进尺的小丫头。

还没等陈森然继xù

进行和小萝莉的谈判,进听到一旁传来一个饿死鬼一般的声音:“好香啊,是什么东西,饿死我了……”

陈森然按照从前在沙漠里求生的经验判断,这家伙绝对是三天没吃东西了。他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将太阳眼镜翻在头顶的金发青年有气无力地从一堆乱石里几乎爬行着出来。

陈森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一眼,精干的装束,适合在各种地形穿梭,背后有发旧但是精致的工具箱,职业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探险家。衣服略微有些脏还有很难看出的一些血迹,但是整齐,说明对方在长期赶路,更有可能在被追杀,而且,性格严谨。

这是初步得出的资料,陈森然轻巧地将小安妮护在了身后,露出了笑容道:“相遇是缘,阁下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吃吧。”说着将鱼递了出去。

那个金发青年伸过来接鱼的时候,陈森然全身的肌肉紧绷,但是表面的呼吸平稳,看不出一丝异色,尽管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一丝敌意,但是谨慎几乎刻在了陈森然的骨子里。虽然这个世界的人大多有奇异的能力,但是在自己身侧三米之地,陈森然自信自己的近身格斗术还是有用武之地的。尤其是如果遇到法师之类的人。

对方却是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陈森然的敌意,又或许是陈森然隐藏的太好了。

只见对方大刺刺将烤鱼接了过去,哈哈大笑着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赞道:“好吃好吃,我伊泽瑞尔走遍了瓦罗兰都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烤鱼。”

“那是当然,大坏人烤的鱼最好吃呢。”小安妮这个时候露出了个小脑袋,一脸得yì

,好像那是她烤的。

这个自称伊泽瑞尔的金发青年愣了一下,又哈哈笑道:“好可爱的小姑娘,哥哥摸摸。”说着就要去摸小安妮的小脑袋。

陈森然下意识退了一步,躲过了伊泽瑞尔的手,一边笑一边暗自思索:“我妹妹怕生。”

伊泽瑞尔,伊泽瑞尔,他又看了一眼对方的装束,瞬间想起了书上记载过的大陆最出名的年轻探险家,皮尔特沃夫首席探险家,考古学家,伊泽瑞尔。同时也是魔法天才。

陈森然这时才看清了伊泽尔瑞手上佩戴的一个颇有些巨大的饰品,那就是这个青年成名的探险物品,无尽能量环,据说可以无止尽地吸取世界的符文之力为己所用。一股若有如无的能量从上面散发出来,令精神力日益成长的陈森然感觉到呼吸一滞。

陈森然刚想开口,不料肩膀上一痛,似乎是被什么给咬了。

接着他才听到小安妮咕哝的声音:“才不是什么妹妹呢……”

陈森然嘴角一抽,勉强抑制住翻身揍她小屁股的冲动,按照瓦罗兰大陆的通用礼节鞠了一躬道:“原来是著名的探险家伊泽瑞尔先生,从前经常听闻您在大陆各地的事迹,很高兴见到您。”

伊泽瑞尔一愣,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哎呀哎呀,过奖过奖,都是那些写书的乱写的,我不过就是爱好,爱好……”这一笑也冲散了之前因为陈森然那一侧身带来的尴尬。

“您这次又是在石爪山脉进行一项考古研究嘛?”陈森然从来不缺乏和陌生人打交道的经验,眼看场面渐冷,立马扯了一个话题。

伊泽瑞尔则明显是在深山里待了太久,有点不适应和人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小研究,小研究,对了……那个,还有鱼嘛?”

陈森然温和地笑了笑,意识到对方显然不想说实话,不过他也不想多管闲事,随手从后面取了一条烤鱼递给了伊泽瑞尔,又开始了一些没有营养的,诸如今天天气不错的话题。

小安妮听的发困,小声嘀咕了一句:“虚伪。”就要沉沉睡去。

不过显然这个世界对陈森然不会太好,当伊泽瑞尔第三条烤鱼吃到一半的时候,从山林里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很多人。陈森然瞳孔一缩,而且是训liàn

有素的军人。没有嘈杂,很重的杀气。

陈森然看向了伊泽瑞尔,这明显是为了伊泽瑞尔而来的。

伊泽瑞尔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有些抱歉地笑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些跟屁虫跟的这么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他将手里的鱼小心翼翼用树叶包起来,显然准bèi

再吃。

而后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漫步走向了那个来人甚多的地方。

不出片刻,一群身穿黑色长袍的看不清面目的人从山林里冲了出来,他们整齐的站立在一起。

没有一个人说话,长刀已经举起。显然之前已经经lì

过漫长的追逐与谈判,现在唯有刀剑才能解决一切。

诺克萨斯人。陈森然下意识判断。

伊泽瑞尔眯起了眼睛,举起了那只带有无尽能量环的手臂,轻轻弹了弹,像是抚摸着情人的脸庞。

“是时候表演真zhèng

的技术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伊泽瑞尔脸上再无一丝稚嫩与谦逊,而是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漠然。

山林大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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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页 【荣耀即吾命】

刺骨的杀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陈森然看着默然无语开始组成尖刀阵型的黑衣人,开始向后退。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句自己祖国的老话陈森然从不怀疑。更何况自己此刻虽然习得了无极之道,听起来又拉风又嚣张,但实jì

的战斗力最多也就可以对上对面的两个黑衣人……

可是当那些黑衣人真zhèng

出刀的那一刻,陈森然收起了之前的想法,如果正面相斗,那么最多一个黑衣人,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那些刀并不太快,陈森然甚至能看清每一刀的痕迹,可是那些刀挥动的是那样的整齐,规律,以至于陈森然根本捉摸不到丝毫破绽,每一刀都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劈来。陈森然想如果是自己站在伊泽瑞尔的那个位置,那么就算自己运用这些日子苦练的避水之法,也绝对会在瞬间被斩成肉泥。

繁杂却不紊乱的脚步声响彻在正午的山林里,伴随着整齐的呼喝声,一片刀锋挥舞的声音,刺啦一声,整齐的像是一把刀发出来的声响。

伊泽瑞尔丝毫不动,漠然地看着那些长刀从各处劈来,避无可避。他甚至已经能感觉到那些锋利刀锋压迫自己肌肤的刺痛感。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手臂,右手上的无尽能量环发出刺目的光芒,在那些刀客死一样的眼神里,在长刀将要砍在伊泽瑞尔身上时。

只见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闪过,伊泽瑞尔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突兀的像是世界上从来没有存zài

过这个人。

蓄满力量的刀锋像是砍在了空气里,所有的黑衣人皆是气息一滞,不过很快他们就缓了过来,迅速结成了新的防御阵,搜寻着四周,如此快的反应,足以说明他们的训liàn

有素。

陈森然看着林地的另一侧忽然出现的伊泽瑞尔,看着他手上光芒忽明忽暗的无尽能量环,眼角轻微跳动。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伊泽瑞尔是真的消失了,陈森然那日益强dà

的精神力完全不能察觉到他的一丝气息。如果是稍有放松,绝对会被不知dào

会从哪里出现的伊泽瑞尔轰杀成渣。

可怕的能力。陈森然深深为自己一开始没有轻举妄动而庆幸,这个金发青年绝对不是自己现在所能抗衡的,那种莫测感甚至接近了可怕的易大师。

不过,这种瞬间移动的能力绝对是不可能移动太远,因为陈森然还是能够感觉到那个无尽能量环上散发的剩余的能量气息,十分巨大。虽说那个首饰按照记载十分逆天,但也绝对不能承shòu短时间内多次如此巨大能量的运用,所以,这种能力的使用间隔也会很久。

那些黑衣人丝毫没有刚才的失败而显露出任何的沮丧,不安,或者愤nù

,他们只是平静地列队,举刀,等待下一次狰狞的一击。

可怕的人。陈森然为以后将要和无数如此可怕甚至可怕更多倍的人为敌而感到了一丝压力。但他不后悔,后悔这个词,从来不在他的杀手法则里面。

伊泽瑞尔自从战斗开始就没有显露出一丝别的表情,那种漠然地神情,像极了风暴平原与诺克萨斯间无尽群山里的上古雕像的眼神。那种神俯瞰世界的眼神。

“那个金发家伙身上的魔法共鸣好强。”小安妮看了伊泽瑞尔很久,露出了古怪的眼神。

“你身上不是也有很强的魔法共鸣,喜欢他嘛?”陈森然难得有空调侃小萝莉一把。

“才不是呢,我讨厌他,他让我感到……很难受,像是要把我的能量全部吸进去。”小萝莉哼了一声,露出一口小白牙,示意陈森然再说就咬他。

陈森然与小安妮在一旁边斗嘴边后退,场上的情势又发生了变化。

因为伊泽瑞尔再次举起了他那只神奇的右手,刺目的光芒再次在无尽能量环上聚集,他开口说:“用生命来追寻凡人不该知dào

秘密,值得吗?”他嘲讽似的笑了笑,右手连挥间,数道球形大小的黄色能量从他的右手上瞬发而出。

那些球形能量却不似体型般笨拙,而是像离弦的利箭一般飞射而去,在那些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击倒了数人。

那些能量球的威力在击倒人之后还不停歇,继xù

前冲着像后排的人涌去,也是黑衣人反应迅速,立kè

竖起了长刀抵挡。只是无奈那球形能量太过霸道,推着那些黑衣人退后了数米才消散,而那些人的虎口早已经破裂不堪。

至于那些被击倒在地的人,除了被击中的地方有一个硕大的豁口,其他地方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那硕大豁口竟是整个贯通,里面的血肉瞬间被化成了灰烬,显然是被贯穿而过,一击必杀。

这伊泽瑞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是如此的狠辣的杀招。陈森然眯起了眼睛,改变了之前的看法,这个家伙之前的那种稚嫩与腼腆看起来是完全伪装的。

伊泽瑞尔没有去看一眼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而是将右手朝向了剩下的黑衣人。

那些见识过伊泽瑞尔恐怖的黑衣人却是丝毫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怕,他们没有去管崩裂的虎口,捏住了刀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站起结阵。

手没有因为疼痛而有一丝颤抖,刀没有恐惧而有一丝迟疑。

领头的黑衣人举起长刀低吼:“诺克萨斯万岁!”

没有人回应,只有整齐的刀锋刷成一片。

那些刀锋像是一片黑色的狂风向着伊泽瑞尔卷去。

这是一次有死无生的冲锋,但是没有人后退。这是属于诺克萨斯的骄傲。

这让陈森然想起了那些书中记载的诺克萨斯的第一代君王说过的一句话,荣耀即吾命。后来这个君王高喊着这句誓言冲向了他的死亡,从此建立了铁血无dí

的诺克萨斯。

伊泽瑞尔丝毫没有为这些人勇敢或者说愚蠢而露出一丝别的表情,他只是漠然的说了一句:“凡人啊,庆幸这一生见识过神的光辉吧。”

当那片狂风冲到伊泽瑞尔的面前时,一道宽达十多码的金黄色弧线从伊泽瑞尔的右手上轰然而出。

黑色的狂风冲向了神的光辉。然后被碾成了粉末,没有留下一丝存留世间的证据。

伊泽瑞尔放下右手,沉默着站在那里。

陈森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下意识再退了一步。这个可怕的男人。陈森然在心中加重了对于伊泽瑞尔的评价。

过了很久,伊泽瑞尔才忽然转过了身,只是他的表情再度恢复那种腼腆与稚嫩,他好像是不好意思般地摸了摸头笑道:“哎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好久没有活动了,动静有点大。”他边说着边去拿那条还没吃完的烤鱼,说着好吃的话。

陈森然却没有接话的意图,因为他有一丝恐惧,不是对于伊泽瑞尔,事实上他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恐惧的心理。他恐惧的,是那股神一般的力量。

“过来一起坐啊。”伊泽瑞尔热情地招呼陈森然和小萝莉。

可是他们没有丝毫想过去的意思,因为他们在伊泽瑞尔的眼中,也不过是凡人罢了。

凡人总是不想靠近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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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页 【看见了了不起的东西。】

伊泽瑞尔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发出一种酒足饭饱的惬意叹息。

“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伊泽瑞尔又开始不吝词汇地夸赞着陈森然的烤鱼。

只是陈森然却再也没有心思和他套近乎,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让他开始感到难受,最重yào

的是自从伊泽瑞尔释fàng

出那一招惊天的招式后,小安妮就开始不停地发抖。

小萝莉的恐惧让陈森然开始不舒服,于是他想尽快离开这,远离这个强的可怕的男人。

伊泽瑞尔瞥了一眼小安妮抖动的肩膀,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耸了耸肩膀道:“看来我不怎么受欢迎啊。”

陈森然没有接话,只是深深鞠了一躬道:“很抱歉,伊泽瑞尔先生,尽管我还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但我想我们不得不分别了,因为我的妹妹似乎有些想家了。”他很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多嘴去追问这个男人在这里的目的,哪怕是知dào

了一点点,或许今天他和背后的小萝莉就要永远地躺在这里了。从伊泽瑞尔杀死那群黑衣人的手段来看,他绝对不会因为陈森然请他吃了好吃的烤鱼而放过他们。

伊泽瑞尔做出惋惜的表情,叹息道:“和你们相处很愉快,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真是遗憾啊。”

陈森然也做出遗憾的表情,尽管他十分想离去,面上却没有暴露一丝焦急的情绪,他甚至还有空将烤鱼的篝火扑灭。

“下次你来皮尔特沃夫的话,记得来找我,我请你喝酒。当然,如果我在的话。”伊泽瑞尔一边做出邀请的手势,一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你知dào

的,我经常整个大陆乱跑。”

陈森然笑笑表示理解,“很荣幸收到您的邀请,如果我去的话,一定找您。希望我能有好运。”尽管打死他都不想再接触这个古怪的家伙,至少在他强dà

起来以前。但他还是毫不吝啬地用上了敬语。

伊泽瑞尔这个时候也懒得再去装出那种稚嫩与腼腆,微笑着接受了陈森然的敬意。

这本质就是一场交锋,关于隐藏和发xiàn

,试探与防守。既然已经肆无忌惮地展示过实力,那么也就没必要再去伪装弱小,事实上伪装也不过只是出于谨慎的试探。

强dà

是瓦罗兰大陆唯一也是最直白的真理。强dà

理应被尊重和畏惧。

陈森然知dào

这一点,伊泽瑞尔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谁也不会觉得这是一场虚伪的表演。因为觉得虚伪的小丫头已经被吓晕过去了。于是当事人都觉得这很棒,符合游戏规则。最重的是,谁也不知dào

谁的秘密。

然后他们互道珍重,挥手告别。

正午的太阳挥洒而下,有鸟儿飞起。一切感人的像是多年的老友分别一般。

然而,没有人看到陈森然转身后的如释重负,当然也没有人看到伊泽瑞尔的一脸可惜,也不会听到那一句——

“希望的火焰……或许我该杀了他。”

————————

小安妮还在不停地颤抖。陈森然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知dào

怎么安慰,只听到小丫头在不停地呢喃:“好可怕……好可怕……”

陈森然问她,她却又说不出具体在怕什么。

或者说,那是属于他们魔法师世界的东西,像陈森然这种不懂魔法的蠢蛋完全无法理解。就如同一只胆大的蚂蚁看到了天空的恐惧,而其他活在二维空间里的蚂蚁则永远不会懂,天空那是一种怎么样了不起的东西。

陈森然无奈地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小丫头,狠狠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早熟的小萝莉这才忽然好像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尖叫一声,将头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不肯出来,半天才呐呐地说:“大坏人……”

而之前的那些什么天空啊,恐惧之类的东西统统都丢到了无尽之海里了。

所以说,小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啊。

————————

在经过了半个月的快速回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灰色秩序的领地。这也要庆幸之前小萝莉坚持不懈的扫荡政策,这直接导致了在回来的路上没有一只怪物敢于接近他们,使得他们回来的速度缩短了将近一倍。

哈斯塔如同之前的先知先觉一般早早地等在了外面迎接游历归来的宝贝女儿,他亲昵地将小安妮搂在怀里,用他的胡须蹭了蹭,惹得安妮直叫痒。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神mì

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才像一个正常的中年父亲,而不是一只老狐狸。

逗弄了一会小安妮,哈斯塔才转身看向了风尘仆仆的陈森然,“辛苦你了。”

陈森然听到这一句话,知dào

自己不用再去编什么借口,小安妮顽皮的性子看起来早就让这个父亲吃足了苦头。

又或者说,其实这只老狐狸知dào

了什么。当然陈森然不是那种杞人忧天的人,这个世界上也不存zài

全知全能,仅凭一个小细节就能分析出所有事的变态。

所以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哈斯塔的致歉,并且还小声抱怨了一句,惹得小安妮又露出那一口小白牙,似乎是随时准bèi

扑上去咬他一口。

两个男人相视大笑了一声。

——————————

“伊泽瑞尔昨天离开了巫毒之地向恕瑞玛大沙漠去了,但是诺克萨斯的暗杀队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哈斯塔摇晃着快凉掉的红茶,对着自己的妻子笑了笑。

“你觉得这件事和陈森然有关吗?”暗影巫女似乎是极喜欢黑暗,连在没点灯的房间里也带着冒兜。

“这无关紧要,我关心的是伊泽瑞尔到底从艾卡西亚带出了什么。”哈斯塔摇了摇头,放下了冷掉的红茶。

“哈斯塔,你不该太贪心的。”妻子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给他。

“可是……安妮快十三岁了吧。”

十三岁的意思就是,她快要去联盟了。

“只怪我……还不够强d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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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猫大的将夜,不自觉借了点理论过来,别见怪。

三更。求推荐。

第十四页 【阴谋与红酒】

伊泽瑞尔将太阳眼镜翻上头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恕瑞玛沙漠这个鬼地方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

还是皮尔特沃夫的空气好啊,伊泽瑞尔看了眼在烈日下有些扭曲的古老金字塔,向着金字塔的一处破旧的石门敲了敲,有空洞的响声传递到了深处,像是把一块小石子投进湖水里溅起的一小朵水花。

过了很久,久到伊泽瑞尔有些不耐烦地想要轰碎这扇破旧的石门的时候,石门终于动了。它发出难听的卡擦声滑向了一边,有石屑不停的掉落,门内黑暗的通道里传来了带着些腐朽味道的阴冷气息,有个极具磁性的声音道:“很抱歉,我的老朋友,我刚刚正在午睡。”

伊泽瑞尔翻了个白眼,嘴里咕哝了一句死人也要睡觉嘛,脚步快速地进入了金字塔内部。

石门重新关上,久未使用的火把逐个亮起,散发出难闻的近似于毛皮腐烂的气味。

伊泽瑞尔厌恶的挥了挥手,“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火把照亮了那个前来迎接的人,是一个穿着典型沙漠服饰的人,裸露着大部分的黝黑肌肉,不过最奇特的是他的头部,那是类似于犬类的头部,只是眼神深邃,浑然没有动物的浑浊,是一种半兽人,这在瓦罗兰大陆极其的少见。这个狗脸人身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根翠绿色的法杖,狗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噢,老朋友,真是抱歉,你知dào

我不习惯阳光。”

两个人快速穿行在这座金字塔内部,没有丝毫停留,显然伊泽瑞尔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当他们来到一个大厅的时候,两个人停了下来,四周的火把渐渐亮起,照出了整个大厅上繁杂密集的壁画,全部是上古时生存zài

恕瑞玛地区的部族的生活场景。

伊泽瑞尔随意坐倒在了一块倒塌的石碑上,取过了自己的水壶,大口喝一口。

“内瑟斯,猜猜我这次遇上了什么样有趣的事情?”他盖上盖子,笑着对那个狗头人说。

被称作内瑟斯的狗头人将他翠绿色的法杖插在了地上,“先看看你这次的成果吧。”

伊泽瑞尔眼见内瑟斯对他的话题没什么兴趣,也不着急,从不知dào

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把黯淡的铜黄色巨剑,那上面锈迹斑斑,似乎碰一下就会断裂。

“这就是无尽之刃?”内瑟斯接过了那把巨剑,抚摸着上面不细看很难察觉的细小花纹,“我在近十年内研究了你们这个大陆的所有历史,这把巨剑在那场不知dào

发生在多久之前的远古符文之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也是它彻底斩断了这个大陆魔法的禁断,导致了符文能量的肆虐,你在艾卡西亚的什么地方发xiàn

它的?”

“在一座废弃的神庙里,我在进入艾卡西亚的时候似乎就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指引,直接让我找到了它。看来我果然是被神选中的人。”伊泽瑞尔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俯瞰世界的狂妄与漠然。

“很好,当初我选择和你合zuò

而不是跟议会那帮白痴合zuò

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狗头人内瑟斯那对漆黑的眼睛里放射出诡异的光芒,“相信我,很快,这儿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伊泽瑞尔在内瑟斯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那么你最好尽快将这把剑研究出一个初步结果,这鬼东西开始越来越不稳定了。”他抬了抬手,显然手上这个逆天的无尽能量环有着外人不知dào

的缺陷。

“还有,我遇见了——希望的火焰。”伊泽瑞尔眼看狗头人摸着那把大剑似乎沉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说出了一个足够吸引内瑟斯的消息。

“你说……希望的火焰。”内瑟斯的眼神一闪,果然被吸引了过来,他转身走到了一块老旧的石碑旁,指着上面的一行难以看懂的文字,用一种晦涩莫名的语气读了出来,“火焰汹涌的夜晚——世界的尽头——有希望——降临——击碎——野蛮的——屠刀——拯救——破碎的——瓦罗兰——”

“你是说这个?十年前我将这个预言卖给了诺克萨斯,结果导致我直接损失了他们十年的信任。”

“相信我,神的直觉告sù

我,那个人就是希望的火焰。”

“你想怎么做?”内瑟斯人性化地挑了挑眉毛。

“当然是要靠你这个全大陆最大的情报贩子,把这个消息悄无声息地透露给诺克萨斯……以及德玛西亚知dào

。”伊泽瑞尔平静地说出了狠辣的计谋,脸上却无辜的像个小处女。

“你真是个卑鄙的家伙。”内瑟斯无声地笑了笑,“不过我喜欢,真是个……好主意。”

“哎哎,别这么说,我只是在推动世界的进程,如同神做的那样罢了。”伊泽瑞尔耸了耸肩膀,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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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难得地度过了平静的一周。令人头疼的小萝莉被她的母亲拉去进修魔法,哈斯塔也忙于自己的事务没有来得及来考察他的魔法进度。而最为美妙的是,一批上好的红酒从德玛西亚运抵了这片不毛之地。

已经长久没有饮用红酒的陈森然此刻惬意地躺在舒服的宽背椅里,手中摇晃着一杯原产自德玛西亚西海岸的梅林酒庄的上等葡萄酒,浓郁的香气从酒杯中散发出来,美好的果香味甚至不用陈森然去刻意地嗅。

猩红的酒液从精致的高脚杯灌入陈森然的喉管,舒华犹如丝绸一般的液体滑进肺腑,有一种花开的美好感觉。这大抵也是在上一个世界,红酒能够作为陈森然爱好的原因。

不过自从被易大师称为命运以后,似乎命运就再也没有眷顾过他。

当他倒下第二杯红酒,手法娴熟地淋干瓶口的酒液时,哈斯塔敲开了他的房门。

——————————

第一更。之前说过这是游戏之作,最近准bèi

好好写,所以认真地在做大纲,导致更新起来有点卡。

不过还是可耻地求一下推荐票。拜托了。

给我点动力吧。各位撸友还有喜欢我描写的这个世界的别的人们。

第十五页 【好脑袋与大胸脯】

陈森然侧身让过了哈斯塔,举起那瓶绝好的红酒晃了晃,“要来一杯吗?”

哈斯塔笑了笑,显然今天心情极好,没有板着一张脸,也没有一开口就询问陈森然的修liàn

情况。

陈森然熟练地取过一只高脚杯,给哈斯塔倒了一杯,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完全像一个在德玛西亚西海岸贵族家庭长大的有为青年,而不是一个异界来客。

哈斯塔满yì

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在他心情不错的时候他也愿意和这个年轻人聊一会,毕竟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往往比较愉快。

“你从前是做什么的?”哈斯塔问出口才发觉,自己竟然从未去关注过这个年轻人之前的身份,因为他的意识被之前的那些异世界来客定义在了他们就是怪物的层面。

“杀手。”陈森然看了一眼哈斯塔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疑惑,喝了一口红酒并不避讳地笑道,“你知dào

的,有时候要杀一些位于顶层的人物,各种礼仪是生存的保证。所以什么都得学。”

哈斯塔倒是并不太惊讶,这个年轻人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狡猾、谨慎、锋利都足以证明他的不凡,如果他说自己从前是个卖烧饼的,那才是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不错的职业。”事实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大陆上,杀手这种在上一个世界不怎么能见光的职业,反而大受欢迎,尤其是各国政界掮客。在联盟中更是有以暗杀出名的英雄,寡妇制造者伊芙琳。

接下来是一些关于天气和历史的没营养话题的扯皮,陈森然配合的恰到好处,讨人喜欢也是杀手的必修课之一。

“德玛西亚终于答yīng

和我合zuò

。”哈斯塔终于说出了开心的理由,“你知dào

的,那群傲慢的海边佬平时看人都是仰着头的。现在也终于不得不来求我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是因为最近边境上和诺克萨斯的摩擦?”陈森然不动声色地问道,虽然他看起来是一直待在房间里,但一些消息他总能通过一些渠道搞到,情报的获取也是一个杀手的必修课。

“是吧。”哈斯塔听到陈森然的这句话忽然沉默了下来,那种得yì

的表情也不见了,隔了很久他才自语了一句,“难道真的是我老了?”

陈森然知dào

哈斯塔发xiàn

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开口,因为他知dào

这个时候开口就是自寻晦气,像哈斯塔这样极度自负的人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指手画脚。

哈斯塔沉思了半刻魔法时,陈森然只是在一旁添酒。

“德玛西亚人有什么企图……”哈斯塔继而说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原本只是以为德玛西亚人因为长期的摩擦已经开始不支于诺克萨斯和祖安地联盟,开始寻求别的帮zhù

。但是从他们之前那种坚决拒绝我的的态度以及高傲的臭脾气,这种忽然向我示好的举动,绝对是暧昧至极的。”

显然哈斯塔已经解除了一开始对于陈森然的戒心,开始把他当一个自己人来看待。

“那么是什么呢……”哈斯塔看向了陈森然。

“他们会派人来接洽吧?”陈森然笑着喝了一口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显得十分自信。

“恩,先静观其变也是一个好主意,倒是我自乱了阵脚。”哈斯塔瞬间明白了陈森然的意思,他笑了笑,和陈森然碰了碰杯。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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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玛西亚的密使将会在十天之后到达。哈斯塔并没有做出太多的戒备,只是派出了更多的探子。

不过这些探子最先带回来的不是德玛西亚带了三千精锐从小道偷袭之类的狗血情报,而是一个小消息。

关于一个人被追杀的消息。

这个人,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一个胸部绝对超过36d的漂亮女人。而她偏偏又长着一张清纯可爱的萝莉脸,这个女人如果放到上一个世界绝对会在一个小时内被冠以“童颜**”宅男女神而红遍整个网路。

但是在这里,那些穿着明显诺克萨斯军装的冷漠男人挥舞着凄厉的长刀呼啸着向她扑杀而去。

不过这个女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不然也不可能被这么多士兵追了如此之久而依然毫发无伤。

只见她总是能在长刀及身的那一刻躲避开去,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显示她身体的极度灵活性。

陈森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漂亮的有些不真实的大胸美女,然后他很自然地被趴在他背后的小安妮狠狠咬了一口。这个小丫头刚刚被她的母亲从实验室放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去找陈森然,却没料到陈森然马上马不停蹄地跑来看一个女人。

吃醋的小女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许看……”小安妮愤nù

地低吼,像一只小母狮子。全然没有顾忌还站在一旁的哈斯塔,他的父亲大人。

“看什么?”陈森然调笑了一声,然后无奈地对着哈斯塔笑了笑。

“看……”小安妮下意识对比了一下双方的胸部,看着自己平坦无比的小胸脯,气得又咬了一口陈森然。

陈森然这时却没有再和小安妮斗嘴,“您觉得这是谁的人?”

“谁的人都有可能。”哈斯塔显然还不打算出手,只是远远地看着。

敢公然在一片明显有主的领地上追杀一个人,纵然这片领地的主人很弱小,也不是一般的国家会做的,就算诺克萨斯不是一般的国家,这么做也是极罕见的。

除非这个人重yào

到可以不必顾忌那么一点点微薄的面子。

又或者,这就是一个拙劣的圈套。

目前还没有结论。而当那些诺克萨斯军人真的杀气凛冽,有死无生地和那个女人正面交锋的时候。

结论偏向了前一个。

陈森然见过类似的刀锋,他们统统死在了伊泽瑞尔的手下。

“至少五十人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大手笔……”如果陈森然没有记错,按照最近回来后恶补的知识,这些穿着黑色长袍,配着漆黑长刀,出手无情的军人,就是诺克萨斯最精锐的部队,诺克萨斯暗杀队,直隶于诺克萨斯的最高统帅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现役人数不超过五千人。

上一次追杀伊泽瑞尔那样可怕的人物也不过出动了一百五十人,这次追杀这样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大美人竟然也出动了五十人,而且是真的动手,那么局势就很明显了。

“等。”哈斯塔却是格外地沉得住气,看也不去看那些随时可能会把那个大胸美女砍成肉泥的长刀。

小安妮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是沉默着没有说话,甚至还有时间不停地在自己和对方的胸部间徘徊。

大胸脯的美女轻巧地再次躲过了横劈而来的长刀,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右手猛的一挥,一道月白色的细小刀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斩断了那些漆黑的长刀,势不可挡地切断了五个人的喉管。

鲜血像喷泉般汹涌而出。

厉害的杀手,这是陈森然瞬间做出的判断,那种角度,那种时机,绝对只有一流的杀手才能够把握。

诺克萨斯暗杀队没有因为同袍的死亡而露出一丝异样的眼神,他们眼神冰冷地迅速补全散乱的阵型,从大胸美女的另一侧再次狠辣出刀,如一条永不知停歇的毒蛇。

大胸美女险而又险地再次避过了那些长刀,再次灵动地跳跃到了另一边。双手猛然绷紧,寻找着下一个杀人的时机。

诺克萨斯暗杀队虽然损失了五个人,但是余下的人的队形丝毫不散,转眼间便又组成了一个更具威胁性的毒牙阵向大胸美女凌厉地撕咬而去。

大胸美女微微眯起了她那双好kàn

的眼睛,双手微张,做出了一个鸟儿展翅一般的动作,优美的像是一只凤凰。

凄厉的毒牙撕咬向将飞的凤凰。月白色的刀芒从微不可查的隙缝里切了进去,大胸美女不退反进,瞬间杀出了一个豁口,从另一侧穿了过去。

由于角度和速度都是极端诡异,这一击瞬间带走了十多条生命。不过也因为大胸美女以身犯险,被反应快的士兵在临死前狠狠抹了一刀。

有细小的伤痕出现了大胸美女的左臂上,划破的衣袖露出了雪白色的肌肤,有鲜红的血液流淌而出,呈现出一种吊诡的美感。

死的人已经接近一半,而大胸美女伤了左臂,显然丧失了一半的战斗力。

这时,哈斯塔才缓缓站起,高举起了双手,瞬息间有黑色的雷霆从他的手上直冲天际,而后化作了无数道雷电轰击在了那些阵型微稳的士兵身上。

那些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那轰然而下的雷电杀死了十多个。

这是陈森然第一次看见哈斯塔出手,这个头脑不简单的神mì

法师,实力也十分不简单。

场上已经只剩下不到十五人。可是他们却依然没有露出一丝的恐惧,自觉地分成两队。

一对继xù

与那个大胸美女对峙,另一对迅捷地朝着陈森然他们冲来。

直到这一刻,那个大胸美女才开口:“我是德玛西亚的人。”

聪明的女人,陈森然暗赞,如果她一开始就这么喊,那么哈斯塔可能就永远都不会出手。

在喊出那一句话以后,她迅速向陈森然他们靠拢,剩下的那些人根本阻止不了这个女人的突进。

接下来的战斗就乏善可陈,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在哈斯塔的强dà

魔法配合下,大胸美女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光了剩下的诺克萨斯暗杀队。

而那些诺克萨斯人再一次证明了什么叫做荣耀即吾命,他们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冲锋,冲锋,冲锋,然后死亡。

可怕又可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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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三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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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页 【掠食者和吃醋的萝莉】

哈斯塔慢条斯理地挥手召唤出了燎原的黑色火焰,将那些战死的诺克萨斯人永远地埋葬在了这片异乡的土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灰烬。虽然他极为忌惮诺克萨斯这个老东家,可是没有证据的话,野蛮如诺克萨斯也要稍稍顾虑一下他灰色秩序算不上太强dà

的魔法力量。

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哈斯塔笼着双手,带着玩味的笑容看向那个大胸脯的美艳逃亡者,没有打算先开口。

空气里还残留着尸体瞬间挥发留下的臭味,大胸脯美女被哈斯塔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不自觉地抬了抬双手的匕首,不过在瞬间她受过的良好训liàn

让她调整了面部的表情,她露出一丝略有些妩媚的笑意,配上那张萝莉脸,有一种青春又妖娆的奇特美感。

“我叫做伊芙,是德玛西亚人,有人告sù

我可以寻求您的帮zhù

,伟大的神mì

法师格雷戈里·哈斯塔先生。”自称为伊芙的大胸美女行了一个德玛西亚人标准的贵族礼节,微微翘起的嘴角让人不禁有些目眩。聪明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递出了自己的证明。

哈斯塔沉默了片刻,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容,单掌做出了一个欢迎的手势,深谙大陆各国礼节的法师先生还微微鞠躬,行了一个优雅的德玛西亚宫廷礼,“很高兴见到您,美丽的伊芙小姐,旅途劳顿了。”聪明的男人大度地承认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对于之前的迟迟不出手却丝毫不提。

小安妮对于自己父亲的虚伪不屑地撇了撇嘴。

所以说小孩子永远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他们会为了一颗糖而打得不可开交,而大人们则可以在刀剑相向的下一刻搂着肩膀喝酒。

陈森然笑着看着聪明的女人和聪明的男人相互试探和确认。

看来德玛西亚的忽然示好与这个女人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么她到底背负着什么呢?

一个值得出动五十人诺克萨斯暗杀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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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没有再为那个大胸脯的疑似德玛西亚潜藏在诺克萨斯密谍的女人伤脑筋,事实上在那个女人跟随他们回到灰色秩序以后,便被哈斯塔带入了会客室密谈。

之后便是大人物之间的事了,与陈森然这样的小不点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陈森然把自己的宽背椅子搬到了庭院里晒起了太阳,老实说巫毒之地这个鬼地方虽然贫瘠无比,但是这个时节的太阳还算舒服,充足的光照也使得庭院里的那些被魔法药剂灌溉过的白玫瑰开的更加艳丽。

陈森然嗅了嗅浓郁的花香,惬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梅林酒庄的红酒,阳光从灰色的方正檐角照射下来,穿过猩红的酒液,映射出一片柔和的黄光。

陈森然闭上眼,感受着杯子里略微有些发热的酒液,通过精神力和它们沟通,渗透进那片猩红的世界,让那些液体随着自己的精神力舞动起来。

如果有人刚好经过,那么就可以看到酒杯中的红酒莫名其妙地旋转了起来。

陈森然睁开眼满yì

地看着那渐渐平息的液体,心神一动间一股暗色的火焰从他的掌心里涌动了出来,慢慢灼烧着精致的高脚杯。

极烈的高温让酒液瞬间蒸腾成气体,陈森然舒爽地吸了一口醉人的混合着花香的酒气,手中的高脚杯却没有因为高温而发生任何变化。

这就是陈森然这些日子的训liàn

成果了,随着精神力的日益增强,他已经可以轻易地调动一些较为轻的物品,神奇的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隔空取物。

而对于自己身体里的火焰力量,虽然还没有汲取多少,但是却可以在受自己控zhì

的情况下放出体外一码不散,这也是酒杯没有碎裂的原因。

当然哈斯塔的考察也是这样蒙混过关的,幸好他至今没有甚么察觉。

陈森然高举着酒杯想要再试试自己的能力,却慢慢将酒杯捏在了手里,缓缓靠在了宽背椅子上。

因为他的精神力告sù

他有个人在看着他,如果是从前的话,陈森然大概会忽略那种角度的偷窥。

陈森然眯着眼睛等待对方先开口,从朦胧的黑暗里,他能判断出是那个大胸脯的美人伊芙。

伊芙也发xiàn

了陈森然的举动,知dào

被对方察觉了,于是大大方方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丝笑意,很甜,却不至于太腻人。

“梅林酒庄十三年的红酒,那一年的阳光最好,味道醇厚但是不腻人。”这个女人踏着轻灵像猫儿一样步伐接近了陈森然,刚刚换过的一身灰色长袍却越发衬托的她身段妖娆,高耸的胸脯随着她的步伐微微发颤,阳光从侧角照下,映衬着她青涩而又懵懂的脸庞,真真是诱人到了极处。

陈森然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这个女人走到了他的三码之外,他才猛然间警醒过来,冷汗一下子侵蚀了他的后背。

这是他少有的失误,纵然是当年和巴黎欢场最著名的金丝猫逢场作戏,一只手已经深入了她高耸的女神峰,另一只下刀子的手也没有一丝颤抖和放松。

这个女人有问题。陈森然瞬间升起了戒心,身体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态。

尽管陈森然的动作很细微,却还是被这个极度专业的女人看了出来,她笑了起来。没有带一丝风尘和媚俗,听到耳朵里却偏偏像是魔音贯脑一般。

“你怕我?”她的声音越发的好听起来,像是黄莺出谷,又像是凤凰轻鸣。此刻如果德玛西亚正当红的歌者站在这里,恐怕羞愧的连自杀的心都会有。

陈森然开始有些忌惮眼前这个女人,她身上绝对有自己不知dào

的,这个世界的奇异技能,可以魅惑人的心神。

女人靠得越发的近了,近的陈森然甚至都隐约能感受到那高耸胸部的柔软度了。如果从外人的角度看去就是伊芙整个人扑进了陈森然的怀里,称得上是艳福无边了。

可是只有陈森然知dào

这个女人靠近自己一码之后,他全身像是被刀剑抵住了一般,一股掠食者的气息从眼前这个绝色尤物身上传来。

陈森然看着那张吐气如兰的小嘴不断靠近,不禁露出了一丝不知名的笑意。

正当他考lǜ

是不是一不做二不休先亲了再拔刀而起的时候,小萝莉愤nù

地像是吃了一百斤魔法炸药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只听小丫头一字一顿吼道:“陈——森——然——”

赞美上帝,陈森然第一次觉得早熟的会吃醋的萝莉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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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页 【暗处的阴霾与杀机】

陈森然露出了一个绝对无辜的表情,将双手高举尽量远离伊芙诱人的身躯,以示自己是清白的。他深知暴怒中的小萝莉绝对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自己没有良好的态度,那么在伊芙走后,自己就受到惨无人道的……眼泪甚至是小白牙对待。

伊芙却丝毫没有一种被人抓奸在床的觉悟,她肆无忌惮地在陈森然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完全无视小萝莉的存zài

,娇笑着挺着她那硕大的胸部扬长而去。

本来有一股誓与妖女共死气势的小萝莉在伊芙挺起胸部的一瞬间,像是泄气的皮球般焉了下去。

陈森然长出一口气的同时,有些好笑的看着神情低落垂着个头不知dào

在想什么的小丫头,本来想着是不是要上前安慰一下小姑娘。

却没想到小姑娘一声不吭地跑走了。陈森然摸了摸下巴,感觉小萝莉这次是真的生气,顿时有些头疼,早熟什么的……其实还是不要的好。

不过陈森然更在意的是伊芙的态度,他下意识摸了摸脸上还有些湿漉漉的地方,眯起了眼睛。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调戏自己,绝对是一种试探。但是为什么要来试探自己呢?

陈森然捋了一遍最近的事情,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德玛西亚的暗谍在脱离追杀后便马不停蹄地来调戏自己。

难道是自己太帅了?陈森然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这个老套而幼稚的想法,却隐约间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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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莉已经很多天没有主动来找陈森然了,就算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小丫头也是高仰着头两个小鼻孔不停出气,像是极不想见到陈森然。

哈斯塔深深看了一眼陈森然,对于自己宝贝女儿这种早熟的行为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而永远带着帽兜的暗影巫女则只是拍了拍小萝莉的头让她好好吃饭。

至于罪魁祸首大胸脯的伊芙小姐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有趣的一家子,却再也没有像第一天那样表现的如狼似虎像是要吞了陈森然一般,而是高贵端庄的不能再高贵端庄。

这种反常愈发让陈森然感觉到了不妙,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女人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目的呢?

小萝莉不时瞥一眼安心吃饭的陈森然,当看到陈森然又在那里打量着换了一件更加能衬托身材……胸部的长裙的伊芙的时候,小丫头气得甩掉了正在切牛排的小刀,踢踏着她那双可爱的粉色小拖鞋消失在了黄铜木门后。

而那把小刀则巧而又巧地飞插过了陈森然的脸庞,割断了他的一根发丝,吊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陈森然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运气……”

众人都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叮——”的一声小刀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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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哈斯塔意wài

地留了陈森然喝下午茶。

依旧是不放牛奶微苦的红茶,哈斯塔将一个中年优雅法师的品味体现的淋漓尽致。

“说说看你对这个女人的看法?”哈斯塔啜吸了一口红茶,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他对于这个自称为德玛西亚人暗谍的女人的信任没有表面上那么多。

“奇怪,反常,我不理解。”陈森然没有去动那杯红茶,相对来说他更喜欢绿茶,可惜这个世界没有。

“在原本我已经信任她的情况下,做出反常的举动,是愚蠢嘛?”显然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丝逃过哈斯塔的眼睛,他缓慢地敲击着桌子,“还是她捏准了我在德玛西亚人到达之前我不会动她。”

“又或者是德玛西亚人的试探?”哈斯塔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开始了无尽的推测。

陈森然知dào

这其实也是哈斯塔对自己的考验,他在这里的生存权需yào

通过无数次的表现而保留下来。

“一个人做出无数的令人无法捉摸的事情的唯一目的就是——掩藏她真zhèng

的目标。”陈森然说出了他在无数次布局之后得出的一个经典理论。

“真zhèng

的目标……你?”哈斯塔看向了陈森然并不太过英俊的脸庞,怪异地笑了笑。

“可能是对我一见钟情。”陈森然配合地说出了一句俏皮话。

“如今也只能等德玛西亚人来了再说了。”哈斯塔喝了一口红茶,结束了这次看似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谈话。

然而事实上,陈森然和哈斯塔的注意力被不知不觉地吸引到了德玛西亚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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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有些冷。

赵信擦了擦自己的长枪,深邃的眼睛没有一丝困意。

离灰色秩序还有三天的路程,赵信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直觉告sù

他这是对的,因为每一次他出现这种情绪都会出现应验的事情,比如说他为德玛西亚的上一代国王嘉文二世挡下的那一箭,又比如他每次遇袭之前。

五十人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安静地坐在自己身后的黑暗里,没有篝火。这支隶属于德玛西亚皇室光盾家族的皇家私人卫队,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甚至比死敌诺克萨斯暗杀队还要厉害上几分。

这一次德玛西亚现任国王嘉文三世派出自己这个光盾家族的私人管家外加五十人的绝对精锐前往灰色秩序,足以看出他对于那件事的看重。

“希望的……火焰吗?”赵信自语了一句,对于这个传闻中将会灭亡诺克萨斯的神奇新星,他并不是十分相信,因为他深知诺克萨斯的可怕。

听说诺克萨斯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希望他们不会去的太快。

赵信弹了弹雪亮的枪尖,将它横到了自己的眼前,有暗淡的月光反射着并不刺目的光。

然后他看见一点光芒一闪而过,那种不安感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

赵信眯起了眼,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那些安坐在黑暗里的德玛西亚勇士却全部心领神会地捏紧了手中的长剑,屏息凝神。

“噌——”一声细微却尖锐的声音从暗处响起,下一刻,一支漆黑的长箭从黑夜里悄无声息的射了出来。

赵信冷笑了一声,长枪一挺,挡住了那支箭的去势。

随后振臂高呼道:“勇往直前!”

随着这一声呼喊,德玛西亚人尽皆低吼了一声:“德玛西亚万岁!”挥舞着长剑跟随赵信冲进了黑暗里。

血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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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页 【强悍若神的男人】

密集的箭雨从黑暗中袭来,意图阻挡赵信的冲锋。

不过敌人显然小看了赵信的突进能力,那一杆看似普通的桐木长枪被他舞的泼水不进,任何靠近他身体三码的利箭尽皆被他轻松挑飞。

遮天的箭雨没有阻滞赵信分毫的速度,反而让他借着那些箭雨突进的更加迅捷,一条桐木长枪如蛟龙出水般在漆黑的夜里狂猛前冲,短短三息之间就已经被他冲到了敌方的阵前。

“传言当年绞肉大赛,赵信以一己之力力战三百勇士而不败,创下了至今无法打破的记录,我原本以为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绝非虚言,果真是勇不可挡。”一个穿着猩红色全身甲的男人抱着双手看着勇不可挡的赵信一枪西来,却丝毫没有动一动的意思,一把造型极度狰狞的巨斧插在一旁的地上,斧刃之上的暗色痕迹充分说明了这把斧头曾经痛饮过无数人的鲜血。

“只是似乎脑子差了一点。”这个男人看着赵信孤军深入敌阵,而他的德玛西亚冲锋队不可避免地被抛在身后很远,脸上扯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男人的声音很大,话里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落进了赵信的耳朵里,赵信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高举起了长枪,低喝了一声:“口舌之争,妇人耳。”

他看着眼前这些毫不避讳身份穿着诺克萨斯军装的人,没有露出一丝意wài

,因为帝国高层间谍这件事他一直在调查。显然这个间谍再一次发挥了功效,他冷冷一笑,长枪一挺便冲入了诺克萨斯的阵营,没有一丝迟疑。

瞬间便有十数把长刀从各个不知名的角落携裹劲风力劈而来,赵信长枪画圆,发劲一抖便挣脱了这个凶险无比的刀阵,随后猛踏一步,单掌挺枪,以一种螺旋的劲道将挡在他身前最近的一个敌人狠狠钉在了地上,如此恐怖的力道在那个倒霉蛋落地的一刹那便震飞了左近数人。

赵信冷漠地将长枪拔起,枪尖上还连着那个被钉在地上的诺克萨斯军人,他就那样单手高高的将他举了起来。

夜风呼啸而过,锋利的长枪在赵信手中缓缓转动,搅动着那个倒霉蛋的腑脏,在寂寥的夜里发出了轻微的扑哧扑哧声,那种痛苦纵然是坚强狠冷如诺克萨斯暗杀队也忍不住低声呻吟,却又因为极力的忍耐而变得像是黑夜里的鬼哭。

夜静的可怕,赵信就这样单人独枪站立在敌人的包围中,有血从天空滴落,啪踏啪踏击打着每一个诺克萨斯人的神经,他们就那样默默地听着同袍凄惨的叫声,不敢上前一步。

这一刻,赵信强悍若神。

不过这种局面没有持续太久,瞬间的恐怖可以阻滞诺克萨斯人片刻的脚步,却根本阻滞不了诺克萨斯人永恒残忍的心。

残忍吗?穿着猩红色全身甲的男人冷笑了一声,诺克萨斯人从出生开始,残忍就刻到了骨子里。

于是漆黑的长刀再次举起,诺克萨斯人无视了同袍的惨叫,再次发起了狠辣的进攻。

耻辱唯有用鲜血才能洗刷,在德玛西亚人到来之前斩杀这个可怖的男人,以证明自己在刚才的那一刻没有一丝恐惧,这是典型的诺克萨斯思维。

赵信侧耳倾听着每一把刀破空而来的风声,判断着角度、力量和顺序。作为一个曾经一个人一把枪击败整整三百人的男人,他当然不是一个蠢货。

不然他早已经死在了当年那个诺克萨斯阴暗的竞技场,而不是站立在德玛西亚的辉煌大厅接受无数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注目。

他只是习惯了冲锋,习惯了以绝对的力量压垮敌人。

在敌人满以为可以以多欺少的时候给予他们绝对的震慑,赵信每一次都做得很好。

至于说死?赵信冷漠地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谁知dào

呢?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的男人来说,诺克萨斯的长刀也不过只是杂技团的小把戏。

赵信的长枪再次舞动,拖着一个人的重量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发挥,甚至那长枪舞动速度比之前更加的快了。

长枪终于再次和那些漆黑的长刀相接,诺克萨斯人丝毫没有因为枪尖上是自己的同袍而有一丝手软,长刀挥砍,爆fā

出刀砍进骨头里的难听声响,还有汁液溅射的声音格外刺耳。

还没有完全死透的诺克萨斯倒霉蛋发出了最后凄厉的吼叫,那些荣耀之类的狗屎被丢进了垃圾桶。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放出了有生以来最凄惨的叫声,那声音足以使正常人头皮发麻做上三天三夜的噩梦。

赵信不停歇地挥动着长枪,那随风晃动的人体,使得那看起来更像是一面随风招摇的军旗。

巨大的力量扫荡着阻挡赵信前行的障碍,没有一个人是他的一合之敌,虽然没了枪尖之利,却加大了打击面积。

赵信很快接近了这支队伍的指挥官,那个穿着猩红色全身甲的男人。

而德玛西亚人也在这段时间内终于赶了上来,长剑开始和黑夜里的长刀交锋。

整个平原上到处都是兵器交击的尖利声响。

赵信停下了他突进的步伐,单手一抖将那个已经只剩下一张皮肉的可怜人摔在了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甚至还蠕动了一下。

身周的那些诺克萨斯人也赶去和德玛西亚人交锋。只有那个指挥官还站在原地,他还是没有提起的长斧。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是德莱厄斯。”穿着猩红色全身铠的男人终于提起了自己的大斧,猩红色的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诺克萨斯之手?”赵信知dào

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那就是诺克萨斯军方最强战力。这个崛起于十年前的年轻人,以残忍无dí

出名。对于那个所谓的希望的火焰,他们竟然看的如此之重啊。

“我之所以告sù

你我的名字,是因为之前杀你是军部的意志,现在是我的意志。”德莱厄斯将狰狞的大斧高举,直指赵信,一字一顿道:“你侮辱了诺克萨斯。”

赵信同时举起长枪。

现在,此时。

夜色无尽,王,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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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不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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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页 【王对王】

没有人先出手。

赵信的长枪高举,德莱厄斯的大斧斜拖着。他们都在找寻着一个出手的契机,高手之间动辄生死。

有时候并非先下手为强。

风很强。德莱厄斯的猩红色披风被夜风吹得越发张扬,赵信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踏前了一步。

德莱厄斯对于这种试探丝毫没有动容,甚至还有闲情甩一个斧花。

这一片战场已然临近了巫毒之地,地上的杂草开始稀疏,八九月的天气,却已经没有了虫鸣声。

由于符文能量的影响,天气在巫毒之地这个鬼地方是极端无常的,有时候一整年不会下雨,有时候会连着下好几天。

本来是很清冷的夜晚,天空却闷闷的响了起来。

暗红色的闪电在漆黑的夜空里若隐若现,暗淡的残月藏进了云层里。

天气徒然闷热起来,一股令人胸闷的高压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一场暴烈的雷雨将至。

可惜没有人有时间去抱怨突变的鬼天气,他们只是把手中的刀剑握得更紧,窒闷的空气让他们的莫名狂躁,暴躁的战意在这些男人的胸腔里开始流淌,有人终于忍不住低吼起来,发出浑不似人的声音,而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刀剑交击的声音越发沉闷,鲜血继xù

流淌,这个雷雨将至的夜里,很多人死去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黎明。

赵信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绞动了一下手中的桐木长枪,胸闷的感觉同样波及到了他,一股浓烈的杀意在他的身体里游荡,开始慢慢沸腾,他知dào

自己快要等不及了。

德莱厄斯看似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干涩的斧柄,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告sù

他现在不是机会,那么暴烈的杀意几乎就会在下一刻冲破胸腔,化作血一样的斧刃斩下对面的人头。

他们还是在等。等一个所有一切都崩溃的时候。

暴烈的雷雨终于开始落下。

第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德玛西亚人轻甲上发出滴答一声脆响的时候。诺克萨斯人发出了疯狂地低吼,德玛西亚人抛弃了全身的轻甲,黑夜里的男人们丢弃了刀剑野兽一般撕咬在一起。

就是这一刻。赵信的长枪和德莱厄斯的大斧同时出击,再也遏制不足的杀意像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在枪尖斧刃爆出刺目的光华。

长枪如流星般在那柄携裹无穷杀意的大斧上瞬间刺出了无数下,应和着天空中狂落的暴雨,发出了密集如战鼓的闷响。德莱厄斯硬顶着赵信迅捷地枪幕身形狂猛如战车般前压,瞬间突pò

了狂烈的雨幕,狰狞的大斧如巨兽的獠牙般猛然下压。

“吭——”一声低沉的闷响。赵信被德莱厄斯硬生生斩飞了数码,在磅礴的雨夜里拖出了一条白色的雨线。

赵信闷哼一声明显感觉到了力量上的差距,虽然用长枪抵挡住了德莱厄斯狂猛的一击,可是虎口已经隐隐作痛。

德莱厄斯狂笑一声,没有一刻停留,战斧斜拖着如一颗炮弹般向赵信横冲而去,狂猛的力道撕裂了附近数码的大雨。

势不可挡。势如烈火。

赵信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倾盆的大雨从头顶灌下,淋湿了他的长发,也让他被杀意充斥的大脑瞬间冷却了下来。

他不再和德莱厄斯正面相斗,转而踏起了奇怪的步子,这是他在生死间悟出的步伐,用最诡谲的走位打乱对手的节奏,然后给予最致命的一击。快准狠,如一条冷静的毒蛇。

这才是赵信的战斗风格。

德莱厄斯也发xiàn

了赵信的转变,雨水同样冲散了他的杀意,虽然他走的是狂猛无匹的路子,可是骨子里的狠冷却让他懂得如何思考,静则如高山,动则如猛虎是他一贯的信条。

雨越发地大了,德莱厄斯也不再匆忙出手,雨水从斧刃滑下滴在地上,却没有洗掉一丝昔日的血迹。

两个人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开始在大雨的旷野上不停踱步。雨水模糊了视线,赵信眯起了眼,他知dào

自己出手的机会不多了,最多三击德莱厄斯就能将自己斩杀。

也同样只要三击,自己就可以将他毙于枪下。

三击。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很快,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可是赵信知dào

每一击都必须找好角度,时机,甚至是风向。

这可能要花费一个魔法时。

德莱厄斯也深知这个道理,他开始不停地找机会拉近和赵信的距离,从而施展自己最可怕的一击。

赵信连踩了三步,使得自己和德莱厄斯的距离忽远忽近,让对方举棋不定。

就在第三步德莱厄斯以为赵信要转换角度的时候,桐木的长枪如一条毒龙般穿越了雨幕刺到了他的眼前。

德莱厄斯的反应也不慢,虽然有些措手,却没有不及。重达数百斤的巨斧利落地从右手横斩而出,抵住了疏忽而来的枪尖。

但毕竟是出乎意料的一击,枪尖还是刺伤了他的肩膀,有血从肩头滑落,德莱厄斯的眼眸开始充血。

眼看赵信的长枪就要悠然抽身而去,德莱厄斯发出一声如受伤般的野兽一样的吼叫,巨斧一扭,一拉,竟是将赵信整个人拖了过去。

赵信这一下也是猝不及防,单脚匆忙地踏地,却还是抵不过德莱厄斯狂暴的大力,眼看自己就要被拖到德莱厄斯足以轻松斩杀自己的距离内,赵信大吼了一声双手反捏长枪,转身发力,一股怪异地力道顺着枪柄传导到了枪尖,顿时那被勾住的枪头挣脱了出来,化作了一抹犹如新月一般的光芒直刺向了德莱厄斯的胸口。

“新月横扫。”

德莱厄斯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管被这诡异的一击冻结住了一般,常年在生死间徘徊的敏锐触感让他发疯似地将大斧狂甩,顿时血气狂涌,饱满如一轮圆月。

赵信被这一招以命换命逼退了一步,可是那狠毒的枪尖还是刺伤了德莱厄斯的胸口,顿时鲜血狂涌。

德莱厄斯捂住了胸口,半跪在了地上,胸口的鲜血却还是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染红了数码范围。

德莱厄斯将那把狰狞的大斧插在地上,发出了莫名的笑声,那种笑声里传出的疯狂让体力有些透支的赵信感觉到了不妙。

德莱厄斯松开了捂住了胸口的手,任由鲜血流淌,他低着头,抓着斧柄开始一步一步向赵信走去。

大斧在地上横擦着发出刺耳难明的尖响,有若有如无的血光在斧刃间流动,就好像那些凝固的鲜血又活了起来。

赵信下意识想要踏出那神奇的步伐,却感觉自己所有退路被面前这个正缓步走来的男人完全封住了。

没有退路了。赵信凝重地抓紧长枪,摆出了最标准的防御姿势。

还有十码。

德莱厄斯又开始神经质地笑。

五码。

雨更狂。血腥味充斥在整个平原,两败俱伤的男人们在荒野里低声哀号。

三码。

赵信整个人前倾。

一码。

一码之地。一道狂雷轰然而下,骤然亮起的强光遮盖了整个世界。

在世界失明的最后一刻,大斧高举,德莱厄斯整个人跳了起来,挟裹着无尽的杀气力劈而下。

大雨滂沱,世界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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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页 【白兰花般的女武神】

世界睁眼。

赵信完好无损地保持着防御姿势站立在原地,一层淡淡蓝色光芒从他身体上褪去,只有他微微发抖的双手暴露他在刚才一刻的恐惧。

那是一种极限接近死亡的体验,那一把巨斧高踞他头顶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直到现在,他还仿佛能感觉到那一把血色满布的巨斧撕裂空间,如切菜一般斩开自己身体,鲜血和内脏喷涌而出,他的手还刚刚握紧长枪,而剧痛在数息之后传来的幻觉。

那一击是死神的一击,早已超脱了人类应该达到的高度。

雨继xù

落下,硕大的雨点砸落在德莱厄斯那张不敢置信的脸上,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巨斧,竟然……失败了。

这一招从未失手的,超越鬼神的一击竟然……失败了。

德莱厄斯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雨水浸透了他的盔甲侵蚀着他心口的伤,开始锥心般绞痛,他忍不住开始吐血,嘴巴含混着血嘶哑地低吼出了一句:“怎么……可能啊……”

他无力地半跪在地上,手死死撑着他挚爱的巨斧,眼神空洞地看着赵信,这一刻他是真的筋疲力尽了。

赵信仍然摆着那个防御姿势,事实上他已经不可能再动一动,从那一击惊天的斩击下活了下来以后,他就耗尽了全身的力qì

,现在他还能在雨里站着不倒已经是最后的坚持了。

于是两个耗尽了最后一丝战力的男人就这样在大雨里对视,天空中有暗红色的泪光不时闪过,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德莱厄斯才问道:“为什么?”他的声音极度干涩,像是一个快要渴死的旅人在找寻着最后的水源。

赵信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向了漆黑的远处。

然后,有脚步声从远处响起。一个人踏着雨从黑夜里走了出来。

脚步轻而接近无声。是个女人,一个身经百战的女人。德莱厄斯凭借出色的战斗意识判断出了来的人的大概身份,因为他无法捕捉到对方具体的方位,而那种像是猫儿一样的踏地声,只有女人才能做到。

而且,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德莱厄斯最后想。

女人的脚最先出现在德莱厄斯低垂的眼里,是一双军靴,款式是诺克萨斯很多年前征伐艾欧尼亚时期的。他的瞳孔瞬间收紧,一个诺克萨斯的女军人,可怕的阻挡技,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名字,这个名字曾经一度是他所尊敬甚至崇拜的。直到她背叛诺克萨斯而去。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那个在他孩子时代留下深刻影响的女人叫做希维尔,当然很多人习惯叫她做“战争女神”,瓦罗兰大陆最强的雇佣兵,瓦罗兰最富有的女人,诺克萨斯曾经的军魂,那时她还叫做“诺克萨斯的战争女神”。

战争女神踢了踢她军靴上沾上的一点污泥,似乎极度爱惜这双鞋子。

“连祖国都丢弃的人,却爱惜着一双过气的鞋子,不觉得太虚伪了吗?”德莱厄斯的胸腔里没有理由地充满了怒气,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所以说诺克萨斯已经死了,现在的诺克萨斯人根本不理解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诺克萨斯。”一直没有开口的战争女神慢慢吐出了一句话,没有一丝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观点。

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像是枫叶落在地上的轻响,沙哑中带着一丝磁性。

德莱厄斯抬起了头,看向了这个大雨中的女人,这个曾经激励自己很多年很多年的——偶像。

“你在胡说。”雨水从他冷厉的发梢滑进的他血红色的眼睛里,继而落下,看起来像是在滴血一般,“你,只是个叛徒,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德莱厄斯一字一字像是刀子般冲向希维尔,其实他平时并不算刻薄,但是这一刻无数的情绪冲刷着他的大脑,于是他说出了刀子般的话,只希望眼前这个女人露出一丝羞愧,不,哪怕仅仅只是一丝难过的表情。

但希维尔仍然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那种明亮的眼神连最深彻的黑夜也抵挡不住。

她无声地告sù

他,我没有错,我问心无愧。

这个感觉痛苦地吞噬着德莱厄斯,那种痛完全超过了还在隐隐流血的心口。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他现在只是想要说服眼前这个女人,让她认错,至于斯维因的计谋之类的东西走就被他丢尽了无尽之海里。

“杀光他们。”自从希维尔出现便没有再说话的赵信不合时宜地说出了一句杀人的话语。

希维尔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情绪,但赵信却无端地感觉到了寒冷和杀意。

“我收的钱只够帮你留下一条命。”希维尔简单地回了一句。

“我可以再付钱。”

“我拒绝。”希维尔深深看了一眼还在瞪视着自己的德莱厄斯,“我今天,心情不好。”

赵信沉默了一会,无言以对。这个全大陆最富有最强dà

的雇佣兵,同时也是最骄傲的武者。

那些试图挑zhàn

她骄傲的人都已经死了。这种深入骨子里的东西,证明了她是一个地道的诺克萨斯人。

于是他不再说话,略微恢复力qì

的手臂向天一举,“集合。”

这一声不大,却让那些还没有死去的德玛西亚人拖着疲惫地身体义无反顾地集合到了他的身后。

希维尔开始往回走,走了一半却停了下来,又走了回去,走到了德莱厄斯的身旁,看着那个全身猩红色铠甲已经湿透,半跪着,却高昂着头颅怒视自己的男人。

这种倔强到死也不会流泪的表情,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个死在了艾欧尼亚战场上的稚嫩男孩,他死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

于是她笑了笑,美丽的像一朵白兰花。她轻轻地摸了摸德莱厄斯的头,像是姐姐一样说:“别死的太早啊,年轻人。”

然后不等德莱厄斯的回过神便快速隐没在了雨幕里。

德莱厄斯愣愣地看着那个女人离去的方向,有些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她竟然……鼓励我啊……

她……竟然……

德莱厄斯觉得有什么东西又回到了自己身体,那种东西在很久前就已经丢了,它叫做热血。

“集合。”德莱厄斯大笑着将自己的大斧举向了天空,残余的诺克萨斯也快速地集结到了他的身后。

赵信以为难免又是一场恶战,虽然希维尔说会保自己一命,但不会主动出手,那么交战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

没想到自己这次瞒过高层暗地里雇佣希维尔留下的这张底牌也起不到翻盘的作用。

出乎自己意料的事,德莱厄斯却没有再次进攻,他开始撤tuì



赵信愣了一下,却知dào

这不是对方怕了,而是给那尊隐没在雨幕里的大神面子。

德莱厄斯在即将消失的时候,忽然转过了头对着雨幕大喊:“希维尔,今天我不与你为敌,因为我尊敬你,但是下一次,我一定会斩下你的人头证明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诺克萨斯精神。”

“还有……谢谢你。”这最后一句,却只有他自己听到。

雨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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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页 【折断的白玫瑰】

雷雨渐停。德莱厄斯拖着战斧走在泥泞的旷野里没有说话。

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德莱厄斯的撤tuì

命令,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男人,对于自己人也习惯用刀剑而不是语言说话。

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个受伤较轻的黑衣暗杀队员快步走到了他身旁,低声道:“将军,计划已经搁浅,是不是要传消息通知灰色秩序的那个钉子?”

德莱厄斯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那个队员,抬手擦了擦狰狞的巨斧,半天才说:“不必了,既然斯维因的计划已经失败,那么我们就不要再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任何痕迹了,至于那个钉子……她不是我们的人,出了事也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垂着眼,没有人看得清他藏在黑夜里的眼睛。此刻的德莱厄斯没有了战场上的戾气,反而充满了一种阴鸷的狡诈,叫人不敢直视。

而某颗被抛弃的钉子此刻还茫然无知,正在灰色秩序的某个角落磨砺着她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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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毒之地这个鬼地方连着几天下了几场雷阵雨,让一眼望去几乎没有阻挡物的贫瘠荒原终于有了一丝湿润感。

陈森然靠在宽背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正兴致高昂玩弄着白色玫瑰花瓣上水露的小安妮。

小安妮显然也发xiàn

了陈森然这个正在看她的家伙,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给了他一个还不算美好,甚至十分平直的背影。

陈森然颇有些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自己这个动作真是潇洒到了极点,颇有昔年楚香帅的风韵,正想随性哼两句“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却发xiàn

自己高脚杯里的红酒已经空了。他正想要弯腰下去倒酒,却最终只是直起了身子,将酒瓶提了起来。

因为那个女人又来了。老实说伊芙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女人,这些天在灰色秩序里,凡是见过她的男性研究员,或者法师,没有一个不被她那妖娆的身段和迷人的风韵所倾倒。

怪只怪陈森然的鼻子太灵,老远就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惊人的侵略性还有杀意。

于是陈森然也没了端着高脚杯品酒的雅兴,只是拿着瓶子像喝水一般灌酒,因为他不习惯被人用刀指着,那样喉咙会很干涩。

伊芙这次没有像上一次一样肆无忌惮地压倒在陈森然身上,只是矜持地笑笑,走到了一旁去看白玫瑰。

倒不是有小安妮在让她觉得尴尬,事实上陈森然绝对相信,只要这个女人想,别说是小安妮在,就算是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在这里直愣愣地看着她,她也敢旁若无人地侵犯……咳咳咳……亲热。

小安妮一看见伊芙就不高兴了,仿佛是一只小母狮子见到了别的生物闯进了自己家的花园般冷哼了一声:“坏女人……”

小女孩这一声并不响亮,但是在场的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正在灌酒的陈森然咳嗽一声,差点把刚喝下去的酒喷出来。

而伊芙则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摘下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腻腻地道:“安妮小姐说我是坏女人……是……这样坏吗?”

妖娆的美人将白色的玫瑰花咬在了唇间,缓步走到了陈森然的面前,将那瓣香唇递到了陈森然面前,发出了呜咽不清的声音:“替我戴上好吗?”

清幽中带着丝魅惑的香气从面前这个绝色尤物身上传来,陈森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脑中却在飞快地分析着这个女人这次举动的含义,如果说仅仅只是和一个小女孩斗气……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陈森然你敢!!!”小丫头毫无意wài

地被这个风韵无dí

的美人彻底击败。

在这场女人和女孩的交锋中,小萝莉败得一塌糊涂。

陈森然微微一笑,“很荣幸为您效劳,伊芙小姐。”他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陈森然没有如她所愿般用香艳的双唇相接的方法取下那只白玫瑰,而是用手取了下来,不过临了的时候手指在她娇艳的嘴唇上擦了一下。

仅仅是这一下,就让一脸可怜兮兮站在一旁的小安妮彻底受不了了,“陈森然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说完就带着哭腔跑走了。

“你似乎伤了一颗少女的心。”伊芙咬着嘴唇柔柔地说,却丝毫没看到她眼里有任何怜悯。

“是你。”陈森然纠正。

正在这时,哈斯塔突然走进了这个庭院,打破了这对男女的暧昧。

伊芙轻笑了一声,站起身端庄地行了一礼便先行离开了,离开前却不忘给陈森然一个飞吻。

“你不该伤害我女儿。”哈斯塔说了第一句话。

“女孩总是需yào

长大的,早一点受伤也不是坏事。”陈森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为什么还是有些不舒服,或者等会去看看她吧,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丫头。

“德玛西亚的人联系了我。”哈斯塔终于转入了正题。

“确认这个女人的身份了吗?”

“正相反,德玛西亚人受到了诺克萨斯人的袭击,对方要求我在他们到达之前不要告sù

任何人。”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陈森然把玩着手里的那只还带着香甜气息的白色玫瑰,叹了口气,“准bèi

什么时候动手?”

“德玛西亚人要求我把这个女人交给他们。”

“是嘛……”陈森然笑了笑,也不知dào

在笑什么,手里的那支白玫瑰轻轻一捻,断了。

其实,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呢。

“可是为什么呢?”哈斯塔已经习惯了和陈森然商量事情。不知不觉里,陈森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左右手。

“是啊,为什么呢?什么事值得用五十个诺克萨斯暗杀队的人来完成初步布局,什么事值得诺克萨斯又大动干戈呢?”陈森然自语着,浑然不知dào

自己就是事件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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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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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页 【黎明前的黑暗】

赵信是在一个黎明未到的时刻赶到灰色秩序的。

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接待他的是哈斯塔和陈森然,地点是哈斯塔的书房。

阔大的书房里只点了一盏魔法灯,使得整个空间看起来空旷而诡异。

一壶煮开的浓茶摆在铺了灰白色简洁桌布的圆桌上,浓郁的北地红茶散发着卓雷尔弗德雪山的味道。

赵信是单人独枪来的,他的部属被留在数千码之外,过多的人马在深夜踏进这片寂静的建筑群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他们现在要对一个神经敏锐的刺客下手。

打草惊蛇是没有必要的。

硕大的桐木长枪被赵信带进了摆满书卷的房间,锋利的枪尖在微弱的魔法灯映照下反射出摄人的锋芒。

赵信将长枪横在膝间,看着在黑暗里默不作声的两个人,眼神犀利而充满逼视,显然之前那场大战带给他的创伤已经完全恢复了,这把德玛西亚皇室最锋利的长矛再一次锋芒毕露。

气氛似乎有些剑拔弩张。

哈斯塔轻声地笑了笑,起身给赵信倒了一杯浓茶,推到了他的面前,“赵信阁下连夜赶来,先喝杯茶醒醒神吧。”

这一笑打破了片刻的僵持,赵信原本板着的脸也放松了下来。显然在初次的交锋中,哈斯塔让了一步。

这无关紧要,但赵信明显松了一口气,哈斯塔的态度让他不用分散过多的精力去关心别的东西。

于是他顺手拿起了那杯红茶,轻轻啜了一口,显然这个习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男人,在这几年的皇家生活里学会了一整套完整的礼仪,他品茶的动作没有一丝瑕疵,完美的像是一个整天待在家里研究礼仪学的德玛西亚老贵族。

“那个女人呢?”不过他一出口就完全暴露了军人的习性,直接进入了正题。

哈斯塔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陈森然,示意他讲话,自己则端起了茶杯,掩藏起了隐没在黑暗里的脸。

“赵信阁下,我想您该先解释一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陈森然的口气显得很恭敬,可是话里的内容却有些咄咄逼人。

赵信眯起了眼睛,他似乎理解错了哈斯塔之前的态度,这个能够在一片荒芜之地立足的老狐狸明显不想如他所愿一般按照他的流程去做事。

“你说什么?”赵信放下茶杯,手开始抚摸起膝上的长枪,“你又是谁?”

赵信开始觉得事情有些失去控zhì

,有些东西似乎藏不住了,但他还是选择先不说实话。

赵信摸枪这个动作显然比不上言必提刀剑的诺克萨斯人,话语中质问的语气也不够坚决。

所以陈森然理所当然继xù

逼人:“您不必知dào

我是谁,现在是整个灰色秩序在与您讨论,您是否觉得我们整个灰色秩序都是班德尔城那帮只知dào

矿石和铁锤的铜脑袋?如果德玛西亚是用欺骗和隐瞒来表现合zuò

的诚意的话,我们不介yì

请您离开这里。”陈森然终于在这一句话里锋芒毕露,提枪拿剑般开始质问赵信。

温和的面容终于在这一刻撕破,哈斯塔隐藏在茶杯后面的脸露出一丝笑意,这个能够在巫毒之地建立起一片不小势力的男人,毫无疑问十分欣赏陈森然的语言风格,先礼后兵,他施礼在前,陈森然动刀在后。

很美妙的默契,如果说安妮真的喜欢,那再过几年……似乎也是不错的。

赵信不说话了,他没有料到这个年轻的男人言辞如此犀利,通常喜欢用刀剑说话的他,在谈判场桌上第一次感觉到了乏力。

“好吧。”赵信沉默了半天以后,终于选择妥协,其实这本来也瞒不住了,灰色秩序掌握了大部分的消息,指望他们像蠢货一样不闻不问是一种幼稚的想法,而且,最重yào

的是德玛西亚人需yào

希望的火焰来对抗诺克萨斯人,所以,他不可能真的和他们翻脸。

赵信彻底失去了在这次谈话中的主动权。

“我们,德玛西亚,以及卑劣的诺克萨斯人,都是为了一个人而来。”赵信端起茶杯喝光里面所有的茶,茶有些凉了,却正好让他有些发热的脑袋清醒,此刻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粗豪,喝茶如饮烈酒。

哈斯塔放下了茶杯,眼睛再一次看向了赵信,陈森然则开始喝茶,刚才的一番言语让他觉得有些口渴。

“诺克萨斯人要杀他,而我们要救他。”赵信看着还是不说话的哈斯塔,无奈地继xù

,“那个人叫做希望的火焰,有预言说他可以毁灭诺克萨斯,拯救这片混乱的大陆。”

赵信并不是一个太好的说故事的人,这种类似于我们是赶来保卫救世主,而有人要杀他的桥段,像极了陈森然在上一个世界看过的好莱坞大片,还是情节三流的狗血烂片。

“好吧好吧,事实上我也不太相信,但是消息是出自全大陆最有名的消息贩子阿努比斯之手,可信度很高。”赵信最终无奈地摆了摆手,这种取信别人的事情他干不来。

“好吧,我信你。”哈斯塔终于再次开口了,“能够让诺克萨斯付出这么大代价,我想不出我这还有别的什么。至于这个预言,我也耳闻过,只是诺克萨斯在十年前就放qì

了……”

“是最近的消息,根据我们截获的消息,阿努比斯明确说希望的火焰已经出现在巫毒之地,就在灰色秩序。”赵信连忙补充缺失的部分,“而我之所以想要先得到那个女人,就是想知dào

她是不是已经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

陈森然在听完所有消息后,嘴角勾起了莫名的笑意,那个人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那个女人的试探……是在找什么东西啊。

而那个人的身份,希望的火焰,陈森然终于明白了全盘的东西。

“你们本来打算怎么对那个人?”陈森然开口。

哈斯塔看了他一眼,陈森然能够得到的结论,他差不多也能得到。

赵信咳嗽了一声,不说话了。显然所谓保护云云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真的在巫毒之地不知dào

的情况发xiàn

了那个希望的火焰,德玛西亚人也绝对不会纳头便拜。

又是长久的沉默。

窗外开始有光一丝丝透进来,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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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页 【高贵冷艳女王范的小萝莉】

天色大亮的时候,陈森然从书房走了出来,日益增强的精神力让他并没有因为一夜未睡而感到太过疲惫。

谈话结束的并不是太过顺利,双方并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只是就抓捕诺克萨斯女杀手这一点达成了共识,其余的事项将放在抓获之后继xù

谈判。

赵信对于这个结果有些不满,但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沉着脸提着他那把硕大的长枪在书房里闭目养神,为之后即将进行的围剿行动恢复体力。

哈斯塔显然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生活,示意陈森然先回去之后,便坐在他的书桌旁看起了一本经典的《符文魔法导论》。

巫毒之地的清晨并没有鸟鸣,空气也显得很沉闷,并没有因为灰色秩序周围设置的几个魔法过滤器而有太大的改善。

陈森然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摄人过多红茶而带来的不适感。

抓捕那个叫做伊芙,哦不,这个名字应该也不是真的,抓捕那个大胸脯的美女杀手的计划被安排在了一个魔法时之后,哈斯塔要做好最后的布置以防止她抓到机会逃跑。至于说没有拖到中午是为了防止那个女杀手察觉到什么,毕竟她对于危险地嗅觉也不弱。

陈森然由于不是主战成员所以被哈斯塔打发了出去,但是哈斯塔大约已经推断出了他就是希望的火焰,所以明里暗里暗示他先躲一躲。毕竟敌人的目标是他,如果被伊芙抓到了机会杀死了陈森然,那对于哈斯塔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除了他那出色的头脑,光是小安妮的哭闹就要让他头疼半天。

陈森然左右无事,又不想去睡觉,想起前几天小丫头那个凄惨的小模样,不由得就向她的房间走了过去。

平时都是小安妮去找他,他还是第一次去看那个小萝莉,不过地方倒是知dào

的,是在整个建筑群的深处。

陈森然穿过了一条很长的走廊,初升的晨光从走廊的小窗里照射进来打亮了整天漆黑的甬道。

出色的精神力让他轻松地感知到了附近的十多个暗哨,都是拥有极强精神波动的人,显然是保护小萝莉的人,哈斯塔这个平时看上去满不在乎自己女儿的男人实jì

上把每一步都做得很到位。

不过显然那些人是得到过指示的,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对陈森然的敌意,甚至连监视都没有,陈森然只察觉到那些精神力在自己的身上一扫而过。

小安妮的房间在走廊转角的门后,一扇雕刻着暗纹的灰白色巨木大门出现在了陈森然面前。

陈森然一推,没有锁,开了。

门发出轻微的吱呀一声,露出了房间内的景象。出乎陈森然意料的是,房间的整个色调并非是灰白色的,全然不都于整个建筑群的风格,从吊灯到桌椅,再到那张精致的小床,全都是粉色调的。

房间内粉色的魔法吊灯散发着略显微弱的光,小萝莉穿着粉色的可爱睡衣竟然没有在睡觉,而是坐在那张雕刻着暗月花纹的桐木制粉色椅子上看书,她背对着自己,但是微微颤动的小耳朵证明她知dào

陈森然进去了。

陈森然见她没有转过头来,故yì

咳嗽了一声以引起她的注意。

但小丫头还是没有理他,显然是还在生闷气。

陈森然不得不慢慢走到了小萝莉的身后,却听到小萝莉用一种极严肃认真的口气说:“乐芙兰教授说男人是一种喜欢犯贱的动物,这句话真没错。”

接着陈森然就看到小丫头微微转过头,给了他一个高贵冷艳的表情,高高昂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学足了贵妇范。那一刻的惊艳让他觉得这丫头以后绝对有当女王的潜质。

所以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小丫头本来板着的小脸瞬间红了下来,合上那本书,羞愤道:“你笑什么笑,大坏蛋。”

陈森然借着灯光看清了那本书的名字《认识男人这种生物》,不由笑得更大声了,他拿起那本书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你才几岁啊就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萝莉的小脸红了一会了,忽然又冷了下来,显然是又想到了前两天的事,低哼了一声不去看陈森然的脸。

陈森然正想摸摸她的头哄哄她,却没想到被小萝莉暴起咬住了手臂,小白牙狠狠切进了他的肉里,嘴里还含糊着:“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这个负心汉……”

陈森然本来还有点疼,听到最后一句话,又差点腿一软摔倒了。

负心汉……这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小萝莉发泄了半天似乎终于缓了过来,松开了小嘴,觉得有点咸咸的,竟然是咬出了血了,她看了一眼正看着他的陈森然觉得不能心软:“下次还敢不敢?”

陈森然觉得这什么跟什么啊,手臂的伤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重的伤他也不是没受过,不过未免小丫头再闹他连忙求饶:“我错了。”

小丫头一听,恩了一声,隔了半天才如蚊呢道:“痛吗?”

陈森然一听乐了,刚想要逗逗她,却没来由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一股被极恐怖生物盯上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他瞬间转身查看整个房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又想到外面有那么多暗哨,觉得自己多心了。

可是那股徒然涌起的寒意却始终没有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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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赵信与哈斯塔极有默契地缓步走近了伊芙的房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赵信看了一眼哈斯塔,示意自己先上,便提着长枪走到了门口。

哈斯塔则闭上了眼开始无声地结起了手印。

三息之后,赵信枪出入龙,如一道暴雷般穿破了那扇木门闯进了屋子里。

半响没有声息,哈斯塔睁开了眼道:“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来看。”

哈斯塔走进了房间,只见伊芙背对着他们安然端坐在椅子上,他疑惑地看向了赵信。

“你再看。”赵信猛然出枪,刺中了伊芙,却没有想象中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

长枪穿过那具曼妙的身体,没有一丝阻碍,那具身体慢慢化作了一阵光华在晨光里消失殆尽。

“我有不好的预感。”赵信收枪。

“走。”哈斯塔看到这种诡谲的场面,瞬间想到了什么,转身便向一个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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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求推荐。

如果能上30票……加更一章,求给力。

第二十四页 【幸运女神在微笑】

浓烈的杀气从各个角落传来,陈森然死死盯着可能攻击的每个角度,身体下意识将小萝莉护在了身后。他不敢喊,他怕在呼救的一刹难就会被一把可怕的匕首穿胸而过。

现在他能肯定那个叫做伊芙的大胸脯美女杀手一定藏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陈森然不知dào

她是怎么避过外围那些密集的暗哨的,他甚至看不见她,闻不到她的气味,只有她刻意散发的一股捉摸不定的杀意存留在空气里让他无比紧张。

陈森然的精神力全开,可是却捕捉不到那个女杀手的任何东西,她就像是隐形了一般。

这是个极厉害的杀手,这种厉害的程度超过了陈森然的认知范围,如果对方拿着一把反器材狙击枪在远处瞄准自己,那么他反而可以从容地运用走位去规避可能的弹道攻击,可是隐形这种事情……他真的没见过。

小安妮显然也反映了过来,小丫头这时候也没有再耍小孩子脾气,乖乖地躲在陈森然的背后,手中却在暗自聚集着暴烈的火焰。大概是陈森然习惯性忘记了这个小姑娘的实力,实jì

上这个看起来无害的萝莉,战斗力绝对比陈森然高上许多倍。

陈森然深吸了一口气,手里火焰涌动,凝聚出了两把类似于匕首一样的火焰武器,这是他现在的控火能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如果要他凝聚出一把长剑,那估计直接杀了他会比较好。

伊芙绝对是一个耐心的杀手,他们僵持了近一刻魔法时,这对于陈森然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按照哈斯塔的计划,他和赵信绝对已经闯进了伊芙的房间,并且发xiàn

了异常,时间拖得越久,那么陈森然和小安妮得到援救的机会也就越大。

扩张的精神力网终于感觉到了有人在接近,陈森然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快要坚持不住手里的火焰匕首的凝聚了。

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哈斯塔他们快来了。

陈森然手里的匕首渐渐呈熄灭状态。伊芙没有动,不知dào

是坐以待毙还是已经离开。

再过三息的时间,赵信硕大的长枪已经率先冲进了陈森然的眼帘。陈森然熄灭了手里的匕首,伊芙还是没有动。

再过一息,赵信已经挺着长枪摆着标准的进攻姿势,一只脚踏进了小安妮的卧室。

陈森然喘气,放松。

然后就在陈森然还没回过神来的这一刻,陈森然觉得大局已定的这一刻,他犯了一个杀手不该犯的致命错误。

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要给目标任何机会。

一道猩红色的尖刺从一个诡异莫名的角度斜刺了出来,陈森然来不及躲闪,甚至连呼吸都迟滞。

这一刻犹如时间停滞,他眼睁睁地看着一道致命的红芒射向自己的胸口心脏位置。

绝对致命的一击,隐忍到了极处的刺杀。

没想到两世为人,都是死在同行手里,报应吧。陈森然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第一次开始相信世上有报应这种东西。

不过世界显然还不想陈森然这么容易的死去,还想要再让小安妮折磨陈森然几年。

于是一只硕大的火焰暗影巨熊凭空出现在了陈森然的面前,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被拉来做肉盾的提博斯愤nù

地吼叫了一声,那一下攻击虽然没有给皮糙肉厚的它带来致命的伤害,可是看它雄壮的身躯上那一大片灰色的痕迹,陈森然就知dào

它也伤的不清。

提博斯挥舞着巨大的熊掌想要拍死那个可恶的偷袭者,可是找来找去就是不见踪迹,反倒是它过大的动作导致产自于弗雷尔卓德的雪山牦牛地毯燃烧了起来,一股浓重的烟熏味在房间里蔓延。

好消息是陈森然没死,坏消息是伊芙还是没有现身。

这样就意味着危险还是没有解除。

不过好在赵信已经走到了房间里面,哈斯塔也跟着迈了进来。

陈森然的额头微微有一丝冷汗,他已经很多不经lì

如此紧张的暗杀了,看见小丫头一脸后怕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想要去摸摸她的小脑袋。

却不料小萝莉一躲,倔强道:“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

听着这么老气横秋的话,陈森然想笑。

可是他笑不出来了,还没等他喊出小心,一把猩红色的匕首架在了小安妮的脖子上。

一个蓝色皮肤,红色短发,长着一口小獠牙的女人从阴影中显出了身形,一身紧身短装让她看起来十分邪魅。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鬼魅的女人伸出猩红色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没有一丝性感,反而充满了恶魔的味道。

“伊芙琳……”提着长枪的赵信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诺克萨斯好大的手笔,竟然请了你这个全大陆最一流的刺客来当钉子。”

而这个之前用一张大胸萝莉外皮伪装的恐怖女杀手则只是笑了笑,声音尖利,却不说话。

“伊芙琳,放开我女儿,我放你走。你该知dào

诺克萨斯人已经放qì

你了,没有人会来支援你,你被出卖了。”哈斯塔竭力保持着镇定进行威逼利诱,可是他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对于自己女儿的紧张。

“我好怕啊,哈哈哈哈哈……”大陆第一的女杀手终于说出了她恢复身份后的第一句话,尖利的笑声在整个房间内回荡。

“你知dào

我想要什么。”伊芙琳看向了陈森然,“如果你自杀,那么这个小丫头就会安然无恙,然后长大成一个大美人,她会感谢你的,啊哈哈哈哈哈……”

“坏女人。”小安妮充分表现出了她对于这个劫持她的,曾经是她的情敌的女人的厌恶。

“我可能很坏,但我觉得很爽。”伊芙琳丝毫不理会小安妮的嘲讽,甚至还有空调侃一番,“现在,可爱的陈森然先生,做出选择吧,如果你自杀,我还会给你的尸体送上一个吻别。”

陈森然右手凝聚出一把火焰匕首,“希望你说到做到。”

陈森然将匕首高举,插向了自己的胸口。

“小森森……不……”要啊,小安妮没来得及说出那句话,因为陈森然已经整个人沐浴在火焰里倒在了地上,浓烈的火焰开始向四周蔓延,整个房间开始燃烧,浓烟弥漫。

小安妮不知dào

伊芙琳是什么时候放开她的,她只知dào

,陈森然死了。

那个虽然很讨厌,但是总是会讲故事给自己听的男人死了。不是说好长大了要嫁给你的吗?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生你的气了。

“小森森……”小姑娘的脸上淌满了眼泪,她缓缓转过头看向了在一旁给陈森然飞吻的伊芙琳,眼神空洞,平静无比地说,“你要死。”

伊芙琳愣了一下,在那一刻身为终极掠食者的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害pà



“你、要、死。”伴随着这句话的是这天的火焰,一道浓烈的看一眼就会蒸发的火焰从小安妮嘴里猛然喷出,直冲向了伊芙琳。

那种惊人的速度,让伊芙琳躲无可躲,这个从出场开始就似乎掌握全局的女人,终于露出了惊恐的尖叫。

火焰爬上了她蓝色的皮肤,瞬间覆盖了她的整个身体,她满地打滚却无法扑灭这灭世的火焰。

那是一个女孩最炽烈的怒火。

伊芙琳的尖叫在整个房间里回荡,小安妮却不再去看她,而是走到了还在燃烧的陈森然身旁。

赵信叹了口气,没想到最终还是失败了。

哈斯塔阴沉着脸向伊芙琳走近,他要送她最后一程。

就着这个时候,在伊芙琳的身旁亮起了一圈彩色的光华,一个带着黑色礼帽,身穿金丝镶边礼服的男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随手飞出了一张带着蓝色光华的卡牌瞬间熄灭了伊芙琳身上的火焰,同时还不望摘下礼帽行了一个标准的大陆古老躬身礼,“幸运女神在微笑。”

“各位上午好。”玩卡牌的男人拉起了伊芙琳,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却被伊芙琳没好气的甩开了。

浑身冒烟的伊芙琳暴怒地道:“死鬼,到现在才来,知不知dào

老娘差点死了。”

方才还风度翩翩的男人瞬间焉了下来,讨好道:“我知dào

错了。”

哈斯塔却不敢有丝毫小看这个男人,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种手段这种装束,大陆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卡牌大师崔斯特,恶名昭著的赌徒,同时也是可怕的命运扭曲者,他的空间魔法强dà

的令人心悸。

“没想到崔斯特先生竟然跟这种跳梁小丑勾结在一起。”哈斯塔拢在袖子里的手,慢慢凝聚着恐怖的暴雷魔法。

赵信做出了冲锋的姿势,小安妮重新站立了起来,招呼着提博斯将这对狗男女围了起来。

今天是不可能放他们走的。

“哇奥哇奥哇奥,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跟跳梁小丑勾结,我是真心喜欢我可爱的伊芙琳,再说,我本来就是个混蛋,呵呵呵。”卡牌大师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哈斯塔先生,你也不用准bèi

用你那噪音如此之大的暴雷术准bèi

袭击我了,还有赵信先生,我必须得说你冲锋的姿态可真丑,哦哦哦,还有小姑娘,不得不说拿一只暗影巨熊当宠物真是一件有新意的事,改天我也要试试。最后对于陈森然先生的死,我表示很难过。真的。”卡牌大师啰里八唆地说了一通话,最后还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好吧,就这样了,再见了,各位。”崔斯特极有风度地挥了挥手,“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还没等其他几人反应过来,这对狗男女就忽然消失在了空气里。

赵信刚刚准bèi

冲锋的姿势僵在了空中,差点摔倒。哈斯塔的暴雷术差点伤到他自己的手。

小安妮则又跑回到陈森然身边。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陈森然燃烧到了现在竟然依然完好无损。

哈斯塔首先发xiàn

了这点,赵信也注意到了。唯有小安妮还在那里哭泣。

就在小安妮哭的嗓子都快哑掉的时候,陈森然的手动了一下,随后他全身的火焰开始褪去,完好无损,连衣服都没有一丝褶皱的陈森然露出了一个极为欠揍的表情,他摸了摸小安妮泪水模糊的小脸,极为欠揍的说,“哎呦,是谁欺负了我的小安妮,怎么哭成这样啊。”

小安妮愣在原地足有一刻魔法时,然后只听得一声啊呜。

陈森然瞬间惨叫起来,“你属狗的啊,又咬我。”

赵信和哈斯塔相视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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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三千多字的大章。

求很多的推荐,我将会用野狗脱缰一般的更新回报各位大大。

第二十五页 【阳光灿烂的腐败人生】

除去一间完全烧毁的房间,灰色秩序在这次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交锋中并没有损失任何东西,甚至于还获得了德玛西亚的友谊。

赵信在最后的谈判中完全处于劣势,事情已经被全盘揭开,他也懒得挣扎什么,原本的计划中要带陈森然这个希望的火焰回德玛西亚的想法自然被毫不犹豫地否决。

而原本只是作为借口的合zuò

被提上了日程,双方就德玛西亚和灰色秩序联盟共同对付诺克萨斯达成了初步的共识,其中包括了信息共享,以及德玛西亚对于灰色秩序急缺物资的援助等条款。这也从战略上打破了诺克萨斯联盟祖安以多欺少打德玛西亚的局面。

为了不至于让赵信这一趟完全白来,陈森然表示如果自己以后牛逼了一定不会与德玛西亚为敌,当然这种口头上的承诺完全只是为了抚慰赵信受伤的心灵。因为毕竟谁也不知dào

陈森然以后会不会真的牛逼,或许他只是个铁匠,不小心钉坏了一只马掌,从而导致了诺克萨斯的最高统帅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坠马身亡,然后诺克萨斯瞬间瓦解了也说不定。

当然为了从表面上迷惑诺克萨斯,赵信还是带了一个对于对于此事一无所知的魔法学徒回去充当人质以及陈森然的替身。不过不管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这个家伙都有随时死亡的可能,要么是灰色秩序和德玛西亚撕破脸皮,要么是诺克萨斯派人去刺杀他。

总之,陈森然看着那个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被老大派去德玛西亚出公差的魔法学徒,觉得真是可怜极了。

赵信和那个魔法学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夕阳下的旷野尽头,哈斯塔转头看了一眼陈森然,终于开始谈及希望的火焰这件事,“如果是在从前,我知dào

你是什么希望的火焰,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交给诺克萨斯,说不定还能换取重回那个鬼地方的权力。”

陈森然对于哈斯塔这种赤裸裸毫无遮掩的大实话毫不在意,过程不重yào

,结果才重yào



结果就是陈森然的价值超出了哈斯塔的预期,陈森然得以获得了在灰色秩序的永久居住权,并且成为了哈斯塔的左右手。

于是陈森然笑了笑,没有说任何话。

哈斯塔沉默了一会看着远处将落的夕阳,红的似血的光华映得他的脸诡异莫名。

“安妮快十三岁了……”

“过了这个冬天,她就要去战争学院了吧。”

“只怪我……”哈斯塔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跟他一起去。”他用自己的女儿换取了陈森然,现在却又因为女儿要把陈森然也送到战争学院去。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笔生意哈斯塔做亏了,这不是精明如他的风格。

“不觉得亏吗?”陈森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亏?”哈斯塔摇了摇头,“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dào

,再大的霸业有时候也及不上儿女过得好,当初也算是我被权力冲昏了头脑,也是,一个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妄谈什么争霸。”

此刻的哈斯塔敛去了那份阴郁深沉,满脸尽是自嘲。

旷野上秋风渐起,陈森然瞥了一眼哈斯塔,才发xiàn

这个似乎永远自信的男人有些老了。

“好吧。”陈森然笑,笑得有些暖,“其实……我也有点舍不得这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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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算是陈森然在灰色秩序最舒服的一段时间,哈斯塔不会再来烦他,催促他赶快修liàn

,对于他身体的异状,哈斯塔也很明智地没有过问。

陈森然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起来端着梅林酒庄的红酒,搬着自己那把不算很舒服有些膈背的宽背椅子到那个白玫瑰盛开的庭院里,看一会闲书,练一会无极之道,困得时候再睡一觉,醒过来还可以调戏一下来看自己的小安妮。

这简直就是无数人梦想中的腐败生活,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安妮太小了。

不然红酒美人,书卷在侧,那当真是给个神都不换啊。

过了十二月,魔法风暴开始从恕瑞玛沙漠向巫毒之地吹拂,石爪山脉挡住了无尽之海过来的暖湿空气,同时也挡住了这干冷的空气,导致十二月份的巫毒之地天气越发的无常,时而沙尘暴,时而下冰雹,搞得陈森然的心情有些糟糕。

这一天午后,天气难得好,艳阳高照,空气虽然有些冷,也不妨碍陈森然在有取暖魔法设施的庭院里晒太阳。

刚看了一会儿《德玛西亚风月史》就听到了小安妮的声音从走道上传来,“小森森,小森森,今天天气这么好,陪人家去外面走走吧。”

自从经lì

了上一次的事情,小安妮越发地黏人,除了不睡在一起,几乎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找陈森然,有时候半夜还会把陈森然踹下床,霸占他的床位。要不是有那位伟大的暗影巫女时不时强行把小安妮拉去进修魔法,那陈森然绝对会在名扬大陆之前被这个小丫头折磨致死。

那么他就会成为穿越者历史上第一个因为调戏小女孩不成反被杀的第一人。一想到这,陈森然就格外地尊敬那位暗影巫女大人。

陈森然连忙装睡,将那本《德玛西亚风月史》盖在了脸上,发出了轻微的呼声。

小女孩的脚步声接近,陈森然的呼吸没有任何异样。

过了一会儿,陈森然的精神力察觉到了小安妮似乎没有动,感觉有点奇怪,按照一般的经验,如果她发xiàn

陈森然在睡觉就会走,他不知dào

用这招躲过了多少次。

不过这一次似乎……等等,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什么东西烧焦了。

很快陈森然就感觉到了脸上的炽热感,那本《德玛西亚风月史》已经烧了起来。

陈森然连忙将书扔掉,一边咳嗽一边想要去找罪魁祸首,却没想到自己的耳朵被扯了起来,小萝莉一脸狡黠地看着他,意思是叫你装睡。

“痛痛痛……松手……”陈森然第无数次涌起了要狠狠揍她小屁股的冲动。

小萝莉似乎是终于找到了治陈森然的办法,玩上了瘾,左躲右闪不让陈森然逃离。

陈森然被扯的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将小萝莉的身子抱在了怀里,右手高举,狠狠一巴掌揍了下去,去没有想象中的痛哭,只听见小萝莉娇唤一声,腻腻地道,“你打啊,你打啊,大男人欺负小女孩,羞羞脸羞羞脸。”

陈森然看她满脸绯红,一副兴奋地样子,不由头疼了起来,右手举也不是放也不是。正是进退两难间,只听见晴空一声霹雳。

在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闷响,一道血红色的电光从天际滑过,本来晴的大好的天瞬间阴了下来。

有雪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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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推荐一个没涨……

不过想想也是,没有任何网站的推荐,能有这些推荐全仰仗诸位看得起。

不说什么太矫情的话了,不会断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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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页 【风在吼雪在飘异形在咆哮】

陈森然替小安妮捻掉掉落在她脸上的一片硕大的雪花,看着远方那处忽闪血红色闪电的地方眯起了眼睛。

那一瞬间的狂暴撕裂感……

“和你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呢。”小安妮适时地回答了陈森然的问题。

又一个穿越者吗?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大片的雪花穿过庭院上方的天空落在庭院的每个角落,使得原本娇艳的白玫瑰越发的清丽。

要杀死这个后来者吗?陈森然当然不会是什么大好人,准bèi

去迎接一下这个新伙计,再卖他一本《异界求生手册》之类的鬼扯东西,他的第一想法是这个家伙会不会妨碍到自己。如果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家伙还好说,但如果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家伙的话,那么思维极有可能接近,自己以后布局的时候就有可能被看穿,当然你可以说陈森然这是杞人忧天,不过谨慎这种的东西,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总是不会错的。

陈森然就那么把小安妮放在膝上思考了近一刻魔法时,直到小安妮打了个喷嚏,可怜巴巴地低哼了一声,“我冷……”他才惊觉雪已经遮肩了。

陈森然正想替小安妮把身上的雪除去,却听到哈斯塔在一旁咳嗽了一声,显然他来了很久了,但是看陈森然在思考,所以没有打扰他。

陈森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自己现在和小安妮这种的姿势,绝对是怪大叔调戏小萝莉的情况。

小萝莉这个时候却也没了平时的彪悍劲,似乎是在自己父亲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低声叫了一声爸爸,就小跑着走远了。

看着小丫头穿着毛茸茸的小靴子,一步一步笨拙踏雪离去的样子,陈森然和哈斯塔都无声地笑了。

哈斯塔并不在意漫天地大雪,反而走到了庭院里,仍由雪花落在身上,“巫毒之地很多年不下雪了。”

“是新来的朋友。”陈森然这时候并不打算和哈斯塔就下雪这个命题,再风雅地谈上一个魔法时。

“你怕了?”哈斯塔的话里没有一丝嘲讽的腔调,只是看了他一眼。

“是,我怕了,你知dào

,我这个人很胆小。”陈森然其实蛮喜欢和哈斯塔交谈,因为很多时候两个人都够直白,喜欢大刺刺地说出赤裸裸的事实。

“去看看吧,带上安妮,她好多年不看雪了。”哈斯塔这个时候又打起了机锋,他的商人本性在这个时候又暴露无遗,带上安妮一是让那些暗哨保护陈森然,二是在那个新来的穿越者有价值的情况,防止陈森然可能的毒手。

陈森然对于这些小心机没有太过反感,尽管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已经不错了,但是身为一个主事人,上位者,领袖,这点手段是无可厚非的。

于是陈森然点了点头,准bèi

去找小安妮。

“对了……”哈斯塔在陈森然将要走出庭院的时候又说,“如果你真的要杀,就下手快一点。一定要快。”

陈森然愣了一下,回过头去看哈斯塔,这个精明中带着一丝温情的老家伙已经被雪覆盖地快成了一个雪人了,他不由地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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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妮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几次雪,这次的暴雪让她过足了瘾,换了一身厚实小皮衣的小丫头撒着欢在雪地上奔跑,一边笑还一边不时捡起地上的积雪攒成小球向陈森然进攻。

陈森然配合地让小丫头砸了个满头满脸的雪花,装作极为狼狈地左躲右闪,还不时发出求饶的叫声,充分满足了小安妮的快感。

那些暗哨很聪明地躲在大雪里没有靠近,想来之前第一次他和小安妮相遇的时候他们也跟在附近,如果他那个时候有什么轻举妄动,那么……

小安妮似乎是玩累了,慢慢停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向了走得轻松无比的陈森然。

陈森然自然是知dào

这个小丫头是什么意思,无奈地笑笑将小丫头抱了起来,替她擦掉了粉色长发上的雪花。小安妮有样学样地想替他擦头发,却无奈够不到,只能掸掉了他肩头的少许雪花。

雪下得越发的大,陈森然终于走到了那个产生时空裂缝的地方,由于雪太大,原本因为时空穿越而造成的破坏被雪迅速覆盖了起来。

只有一点绿色的东西露在了雪外面。陈森然看到这个颜色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如果是来自自己原本世界的人,那么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掉。

而现在这个有着绿色皮肤的东西绝对不是地球生物,至少不是地球上的智慧生物。

陈森然将小安妮放到了一旁,伸手就想去拨开雪花将这个家伙弄出来。可是手伸到一半,他却停住了,在靠近一码之内的时候,一种极细微的危险从这个绿色皮肤的东西身上传了出来。

从精神感知上来说,陈森然感觉到了这个家伙的虚弱,可是这种微弱的危险感,却让他不由地小心了起来。

陈森然看了一眼小安妮示意她用火球术先把雪花清理干净,两个人的默契已经到了极高的程度,在陈森然刚看了小萝莉一眼的时候,一个小火球就飞射了过去。

冰雪瞬间消融,有一股水蒸气升起,就在这一刻,一只冒着绿芒的爪子冲了出来。

不大的力量,却充满了惊人的犀利,仿佛是注入了生命最后的力量。

陈森然单脚一旋,将小萝莉护在了他身后,火焰从双手涌出护住了每个角落,然后徒手迎向了那只爪子。

一拉一扭,陈森然就卸掉了那股力道,将中华武术的卸字诀用的淋漓尽致。不料那东西更狠的还在后头,一口利牙随后而至,一股腥风扑面。

陈森然不退反进,单掌一推,使了一招借力打力,将那东西狠狠甩了出去。这时候他才看清楚那东西的面目,是一只长的极像螳螂的生物,不过体型颇大,爪子也像一本战斧一般狰狞,就算耗尽了所有力qì

,它的一双血红色的双眸还是充满了无尽的暴戾。

“好丑哦……”小安妮这时也探出了头来,看了一眼那只生物,赶忙又缩了回去。

陈森然这时才放心地走近了那只生物,单手捏住了这只生物狰狞的双爪将它提了起来,这只凶悍的生物到此还试图进攻陈森然,一口獠牙飞溅着恶心的绿色液体。

“外星生物啊……”陈森然觉得这家伙像极了上个世界的一部电影里的东西,异形。

“卡兹克……要吃了你……”这只生物挣扎了半天,愤nù

地发出了嘶哑难听地声音。

陈森然饶有兴致地弹了弹这只自称卡兹克的异型的绿色外皮,顿时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显然是一副颇硬的外壳。

“啧啧啧……丫头,这个东西抓回去给你当宠物怎么样?”陈森然啧啧称奇地和小萝莉调侃。

“才不要呢,人家的提博斯比它可爱多了……”小安妮皱了皱小鼻子不依。

“卡兹克……要……要……吃了……你们……无知的生物……”将要被当做宠物的异形先生发出了无力地威胁。

风雪漫天。一大一小外加一只外星生物消失在了苍白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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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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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页 【放长线钓大鱼】

“伟大的卡兹克总有一天会把你们统统吃掉,统统吃掉。”伟大的卡兹克先生在重复了它要吃掉面前这几个可恶而卑劣的人类的决心后,便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投喂进牢笼里的生肉。

这只攻击性惊人的外星生物被带回来以后,便被直接关进了由魔法金属制成的地下牢房里,牢房四周覆盖以雷电魔法,只要靠近边缘企图逃走就会被电地体无完肤。

我们伟大的卡兹克先生在被电击了四次,身上深绿色外壳全部变成了焦黑色以后终于安稳了下来。

从外表看它虽然似乎很惨,但陈森然从它呼吸间的平稳判断出它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

可怕的抗打能力和恢复能力。陈森然这样想着又拿起了一块生肉,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诱惑的卡兹克口中汁液横流。

“你从哪里来?”

卡兹克猩红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看起来很狡猾的表情道:“你先把肉给我。”

陈森然双手一撕,扔了半块进去,留下另一半拿在手里继xù

把玩。

卡兹克疯狗一般叼起了那半块肉,犹如一百年没吃过东西一般瞬间吞进了肚子里,看着陈森然手中剩下的一半肉,迟疑了半天终究是挡不住饥饿感,嘀咕了一声卑鄙的人类,嘶声道:“我来自虚空,是伟大虚空种族,你可以叫我……恩,虚空掠夺者卡兹克大人。对,虚空掠夺者,噢,聪明的卡兹克,多么美妙的称呼。”

陈森然不管这只异形在那里自娱自乐,随手又把剩下的一块肉扔了进去,“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来这里做什么?”

卡兹克瞥了一眼陈森然身旁那个似乎取之不尽的铁桶,傲然道:“当然是通过我伟大的神力强行撕裂虚空而来,至于来干什么,当然是吃光你们这些孱弱的生物,进化到更高的阶层,对,更高的阶层。”卡兹克说着说着又开始自娱自乐起来,连一直盯着铁桶的猩红色眼睛都移了开去。

陈森然没有打断卡兹克的莫名其妙,他只是仔细地用精神力观察着卡兹克整个身体的变化。

那些原本烧焦的皮肤,竟然开始一丝一丝恢复,并且竟然能从肉眼看到它的浑身甲壳微弱地变强。

陈森然的瞳孔微缩,没想到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多,这个家伙和它的远亲异形有着类似的能力,可怖的进化能力。

仅仅只是几块荒地蜥蜴的肉就让它的甲壳有了一丝强化,要是让它吃了更强dà

的蜥蜴长老一类的生物,这家伙不是要逆天了?

陈森然不动声色地退出了牢房,丝毫没有在意卡兹克渴求的眼神。

阴暗的地下牢房里亮着微弱的油灯,蜥蜴油燃烧发出的刺鼻气味让陈森然有点过敏,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斯塔站立在牢房之外看着陈森然的种种试探,“有结论吗?”

“可怕的恢复能力,抗打击能力,最重yào

的是强dà

的适应能力和恐怖的进化能力,它几乎每一秒魔法时都在进化。”陈森然对于哈斯塔将试探的事交给自己,显然是体味到了其中的意思,哈斯塔对于陈森然之前表现出来的杀意还是有怀疑,所以他没有做出有倾向性的结论,只是说出了客观的东西。

“你觉得利用它有几成把握?”哈斯塔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有成熟的控zhì

手段,那么机会很大,六成以上。”陈森然随后又补充道,“因为它似乎这里不太好用。”他随后指了指脑袋。

哈斯塔看了陈森然一眼,隔了一会说了一句看似完全没有联系的话:“别怪我多疑,我只是要确认,我即将要托付女儿的对象,足够我信任。”

陈森然点了点头,对于哈斯塔这句半真半假的话,他信了一半。

“不过我建议不管能不能控zhì

它,都要在短时间内将它处理干净,至少,不要留在灰色秩序。”陈森然用一种后怕的口吻说,“你知dào

议会那群疯狗的嗅觉有多灵,现在的灰色秩序拿不出第二个安妮去换取议会大佬的宽恕了。”

哈斯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他皱了皱眉说:“处理干净我知dào

,可是为什么不能留在灰色秩序?”

陈森然叹了一口气,显然这个灰色秩序的大佬没有经lì

过好莱坞大片的轰炸,多余这种能不断进化的生物缺乏基本的警惕,“因为它可以不停地进化,只要它不死,那么总有一天它就会成长为比科斯佳更加恐怖的生物,这种注定会成为大陆公敌的东西,我们在明面上沾上一点就会死。”陈森然在话里不知不觉将灰色秩序变成了更加亲切的我们。

哈斯塔显然很乐意看到这种变化,对于陈森然的评价又高了一些,不过对于他话里的内容也皱起了眉,“这……我确实忽略了这一点……”

“所以我们能控zhì

就赶快控zhì

,然后放养它,要么就直接杀了它。”陈森然面无表情地说出了狠毒的话语,说完还转头对着一脸好奇对着这边张望的卡兹克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哈斯塔也对着卡兹克微笑点头同意了陈森然的意见。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恶棍就这样敲定了对于可怜的虚空来客的处理。而我们伟大的卡兹克先生,还一脸期待的以为这两个笑得一脸谦恭(它看来)的弱小人类畏惧于它的强dà

,要给它送上大餐,不由狠狠兹了兹尖牙。

————————

遥远的战争学院。

某个阴暗的房间里。

议会的大佬们终于暂时放下了搞得他们焦头烂额的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烂事,有空坐下来谈一谈。

“新朋友来了,还是在灰色秩序,哈斯塔运气不错啊。”还是上首的黑袍人率先发言,语带调侃。

“要派人追查吗?”左首的黑袍人接话。

“不,不不不,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越来越烦,我的头已经痛了好几天了。再给灰色秩序增加点筹码吧,我希望哈斯塔能够早一点为我们分担点烦恼。”上首的黑袍人否决了这个建议。

“那是不是在增加一点交换的筹码,一个安妮,似乎不够……”右首的黑袍人依旧斤斤计较。

“不,不不不,不要这么小气,我最近看到一句不知dào

来自哪个位面的俗语,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上首的黑袍人敲了敲桌子,“意思是给了足够的利益,才能收获更大的利益。”

他的声音悠长,像是在唱某个咏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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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即将转入第二卷。

一些铺垫不可避免。希望大家不要着急。

第二十八页 【好人和蠢货】

伟大的虚空掠夺者卡兹克先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它觉得自己浸入了一片温热的海洋里,它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吸收能量,似乎在那一瞬间它的脑部又进行了一次发育。

所以它在醒来的一瞬间没有去动放在一旁的鲜嫩肉块,而是在不断回味着刚才梦里的快速进化感。

“真是美妙极了。”卡兹克最终赞叹了一声。

而这一声赞叹恰好被提前躲起来的小安妮听到了,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欢快地笑声。

陈森然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吵,紧接着他闭上了眼按照小安妮所说的办法去催动体内无限火焰的核心,那个像是一个太阳一般的圆球,那就是神器猩红烈焰留在他体内的本体。

通过这一段时间修liàn

无极之道,陈森然已经可以将自己的意识短暂地融入到这个小太阳里面,那种融合后的感觉像是瞬间看清楚了世界的本质,所有的物质流动在四周,他随手一招便可以抓住原本怎么也感觉不到的符文能量。

陈森然很迷恋这种感觉,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切,不过他毕竟是心性坚韧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就从这种状态里摆脱了出来,精神力一动便触摸到了他刚才种在了卡兹克体内的本命火源,只是由于对猩红烈焰核心的掌控还不够娴熟,他对于那个本命火源的控zhì

还不够稳定。

陈森然尝试着用精神力将卡兹克体内的本命火源进行拉扯,那边正准bèi

将一块生肉吞下肚子的卡兹克瞬间惨嚎起来,尖利嘶哑的声音在整个地牢内回荡。

陈森然连忙停止了这种极耗精神力的做法,仅仅是片刻的功夫,他就感觉到自己多日来凝练的精神力耗掉了一半,不过结果令他满yì

,他已经能够初步控zhì

卡兹克了。

“小森森,你没事吧?”小安妮一脸关切,以为自己教给陈森然的方法出了问题。

“不,我很好,丫头,你的方法很有用,你妈妈教给你的吗?”陈森然摇了摇头,心想那个几乎不怎么露面的暗影巫女真是强dà

的人物。

“不是啦,那个……是人家以前收服提博斯的时候想出来的……这还是第二次用呢……”小安妮一脸无辜地说着,完全没有在意陈森然骤然难看的脸色,反而越说越兴奋,“人家很厉害是不是……”

陈森然咳嗽了一声,腿有些发软,“是……很厉害……”

这个死丫头……

“不过你确定不会被它吞噬掉?”陈森然想了一会,还是有点担心这只恐怖的生物最后进化到可以吞噬精神力的阶段。

“这个……目前来说应该不会吧……”小安妮又没心没肺地说出了一句话。

陈森然顿时觉得找这个迷糊的小丫头帮忙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你也说它现在只是单纯的从肉体上进化,暂时应该不可能挣脱,甚至察觉你的印记,只要时间一久,你的印记和它的本源纠缠不清,那么它再想摆脱就更难了。”小安妮想了想,终于给出了一些比较有用的意见。

陈森然点了点头,熄灭了油灯,带着小安妮离开了地牢。

昏暗的金属牢笼里,只剩下还惘然无知的卡兹克一脸神经质地东张西望,最终骂了一句什么,又开始吃起了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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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持续不停地在巫毒之地下了很多天,终于有了停的迹象。

这一日,日头稍稍从天际探出了一个头。

雪小了许多。陈森然一脸温和地将一大包生肉递给了一脸狐疑的卡兹克,“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卡兹克先生。”

“卑劣的人类,为什么放了我?有什么阴谋?”显然有些神经质的绿皮肤异形脑袋并不是真的坏掉了,之前一直关着自己,忽然就放自己走,这么奇怪的反差一定有什么阴谋。

“哦哦哦,卡兹克先生你太多疑了,之前是一场大误会,我们多有得罪,但是在得知了卡兹克先生伟大的志向以后,我们十分佩服,所以决定让您去实现您的理想。”陈森然说出了冠冕堂皇的鬼话,这种话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耳朵里也绝对是不会相信的。

但卡兹克正好不是很正常,它甚至不是人,所以它疑惑了一下之后,露出了一个十分高傲自负的表情,“很好,你很明智,所以伟大的卡兹克大人决定先不吃你们,等到最后我再来吃你们,这是我卡兹克大人的仁慈,感激吧,凡人。”

卡兹克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后,开始向旷野走去,风开始大了起来,渐渐吹起了表层的积雪。

陈森然替一旁一直忍着笑没说话的小安妮裹紧了小围巾,拉起她的小手准bèi

往回走。

这时已经走远的卡兹克忽然回过头来喊了一句,“陈森然先生,尽管你卑鄙无耻残忍狡猾地快要追上我伟大的卡兹克大人了,不过我必须得说,你其实是个好人。那么再见了,善良的猎物,终有一天我用会把你吃的一干二净来回报你的。哈哈哈哈哈……”

陈森然愣了一下,看着那只已经消失在了风雪里的绿皮肤外星人,忽然笑了起来。

“大坏人,第一次有人说你是好人呢。”小安妮忍不住咯咯地笑。

“是啊……”陈森然掸落了小安妮头上的雪花,“所以,再见了,蠢货。”

他的目光移向无尽的旷野,那里的雪开始纷纷扬扬,已经看不清方向。

那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这只蠢货吧。

“怎么算都不亏啊……”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卡兹克能不能走出这片贫瘠之地丝毫没有在意,拉着小安妮很快也消失在了风雪里。

快过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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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终于发xiàn

了为什么上不了新书榜,原来我的书超过上榜时间了。

感觉很沮丧,这就意味着在新书期间这本书很难获得网站推荐,甚至能否签约也是个问题。

不过我会努力的,希望大家也能多多支持。

很想一骑绝尘啊。

第二十九页 【新年快乐,世界。】

瓦罗兰的历法纪年无比接近于陈森然上一个世界的阳历纪年,而且也设有新年这个陈森然倍感亲切的节日。

从那只绿皮肤异型走后的十几天到新年前的这一天,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不曾停歇。而至于那只扬言要回来吃掉陈森然作为报答的怪物,没有人知dào

它到底有没有从那无边的风雪里活下来。或许,那个家伙已经在某个温暖的地方猎杀到了一只驯鹿,正痛饮鲜血,它的身体快速进化着。又或许,那个家伙已经被某个变态的科学家做成了标本也未可知。

总之,陈森然已经不关心它的死活。

因为今天是旧年的最后一天,再过几个魔法时就将迎来新的一年,算起来,陈森然来到这个世界也快半年了,这是他新生的第一个新年。所以他不想再去想这些烦心事。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雪还在下,陈森然端着杯红酒坐在庭院旁的走廊里,有些微醺地享shòu

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庭院里的白玫瑰已经被搬空,长时间的降雪已经积满了整个庭院,几乎快要蔓延到走廊上。

小安妮穿了一身毛茸茸的衣服正不顾风雪在大雪里玩的欢,陈森然抬起头瞥了一眼,发xiàn

小丫头正笨手笨脚地在堆一个雪人。

小丫头显然堆得很认真,全然没有感觉到四周的寒冷,小脸被冻得通红。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森然的视线,小萝莉一下子兴奋起来,“大坏人大坏人快来看,我堆得好不好。”

陈森然无奈地笑笑,放下了酒杯走到了小安妮的身旁,仔细地开始观察起这个巨大的雪人。

从外貌上看,这似乎是一只熊的样子,恩,有点像提博斯,陈森然看了一眼小手也一片通红的小丫头,有点心疼地拉起了她的小手,准bèi

替她撮一撮手。

刚想夸她一句,很有艺术天分嘛。陈森然就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喷嚏声,只见那个雪人浑身震了震,他很是狐疑地看着这个雪人,心想难道又有什么外星生物来了?

马上他又听到了一身沉闷的喷嚏声,这一次雪人震得更加厉害,直接将雪人熊的脸部震塌了,然后陈森然看到了提博斯那张无辜加可怜的熊脸。

“你……”陈森然嘴角扯了扯,他本来还在想怎么那么栩栩如生,没想到是正品被埋在了里面。

小丫头看见漏了陷,整张脸变得很臭,狠狠地斜了一眼可怜的胖熊,“都叫你不许动的,今晚不准吃饭。”

提博斯浑身一抖,也不知是被小丫头杀人的眼神吓到了,还是被不准吃饭的处罚吓到了,它发出了一声难言的吼叫,显得可怜无比,像是年夜里被地主收租的可怜贫农。

陈森然看着这有趣的主仆两,忍不住在小丫头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真是笨姑娘呢。”

小萝莉本来就通红的脸变得越发地红,像是一只小苹果,她扑进陈森然的怀里,细若蚊呢般道:“讨厌……”

陈森然将她抱起,抬头看向了已经变得漆黑的天空,雪纷纷下,生活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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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一顿丰盛的新年晚餐,小安妮早早地被那个终于肯暂时摘下斗篷的暗影巫女大人用温暖地笑容哄到了房间去睡了。而陈森然则被哈斯塔留了下来。

宽大而简洁的餐厅里,桌布换成了暖和的奶黄色,魔法灯也换成了昏黄的颜色,一壶温热的麦茶被摆在一侧冒着淡白色的蒸汽。一切在这个新年的雪夜里显得温暖而舒心。

所以哈斯塔也没有谈及一些大煞风景的话题,只是谈一些奇闻异事,一些过往的有趣故事,一些小安妮的成长小事。

陈森然配合地闲聊着,其实也不是完全出于一种应付讨好的态度,事实上对于一个从小就没有家没有家人只有刀剑的杀手来说,在这一刻他真的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这些闲谈与温暖让他获得了这二十年来少有地安详与快乐。

在一个险恶无比的大陆上和一只老狐狸谈到有家的温暖?陈森然觉得这个事实荒诞而又无比有趣。

时间缓缓流过,一壶温茶已经见底。陈森然站起身向哈斯塔告别,语声轻和,不复平日的锋利与机锋暗藏,只是单纯的告别,简单的像是在探望完长辈后恭敬离去的晚辈。

“喂,年轻人。”哈斯塔喊住了即将带上门的陈森然。

陈森然抬起头,隐约猜到了这个中年男人要说什么。

“好好对安妮。”

陈森然毫不意wài

,他看着这个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温和无比的男人点了点,“好。”

只是一个字,但是却少有的坚定果决。

门关上。陈森然和哈斯塔都无声地笑。

雪纷纷扬扬地下到了后半夜,越过了旧年的最后一刻,落到了新的一年的大地上。

陈森然没有睡,开着因为新年到来而被布置成昏黄色的床头魔法灯看着一本《瓦罗兰通史》。

这是他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看的书,书页已经有些褶皱,他曾不停歇地翻看过七个昼夜。

其实,陈森然算是个很念旧的人。就如同他曾经的那把匕首,就算是裂开了两道口子,手柄的缠手布已经破烂不堪,他还是留在身边。因为那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孤立无援,手里唯一可以握着保护自己的东西。

这样想着,陈森然忽然有些伤感,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装逼时。

“吱呀~”背后的门开了。

“那个,小森森你还没睡吗?”安妮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橡木制书架,同样的《瓦罗兰通史》,同样的怯生生的呼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初。

陈森然笑着促狭道:“我已经睡着了。”

小安妮自然是听出了陈森然的促狭,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完全不理会陈森然一脸促狭的笑容,直接跳上了陈森然的床,只露出一个带着粉色睡帽的小脑袋在外面盯着陈森然,显得十分娇俏可爱。

“给我讲故事吧~”

陈森然摇了摇头,端起了一瓶红酒走到了窗户边。

小安妮顿时有些不高兴,想要说话却被陈森然阻止了。

只见陈森然缓缓推开了窗户,窗外的雪下的正浓。

陈森然移开了放在嘴边的手指,指了指耳朵,“听,好故事。”

小安妮半信半疑地闭上眼去倾听窗外。

世界静谧,唯有雪花落在屋顶,落在地上,簌簌有声。

陈森然迎着风雪举杯,敬整个漆黑而安静的世界。

“新年快乐,美好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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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写了很久。

很久没有写的这么慢,这么艰难。可能是太久没有写有写一些温暖的东西了吧。

不过写的很舒服,很温暖。

我承认这是一本yy小说,但我也希望偶尔写一些温暖的东西。

希望各位也喜欢。

本来想尝试第三更。不过由于马上要进入第二卷,要理一下思路,所以放qì

了。

期待第二卷吧。

第三十页 【一路向北,疯狗般闯向新世界】

这是新年过后的第二个月,符文风暴让气温急速回暖,整个空气里充满了早春的味道。小安妮终于迎来了她十三岁的命运,去战争学院。

于是在一个晨曦微明的清晨,一辆灰白色的精致马车从灰色秩序驶出,没有过多的告别,轻装简从,一路向北。

而后来的传记里则曾这样描述:传说开始的时候,这个男人只是安坐在一辆带着小女孩哭声的马车上,无所畏惧犹如一条疯狗般闯向了文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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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伟屏障是整个瓦罗兰最大的山脉群,横贯于瓦罗兰大陆的中部,如一条腰带般将大陆天然地切割成了南北两块。

宏伟屏障的整体山势算不上高峻,但是山壁平滑,角度极为陡峭,形若刀锋,极难攀爬,普通人是几乎不可能依靠人力翻越的。

而唯一能够通过这道巨大屏障的是位于巨大屏障中段的莫格罗隘口。

莫格罗隘口是数百年前雄霸瓦罗兰北部的德玛西亚帝国为了开拓帝国疆土,挥军南征时动用百万劳力硬生生从宏伟屏障的腹地挖掘出来的一个通行口,并且在这个隘口上建起了雄峻的高大城关。

几百年后,这个曾经是庞大帝国物力财力鼎盛到极点象征的关口的控zhì

权落入了英雄联盟的手里,而德玛西亚也从帝国沦为了屈居西海岸的德玛西亚城邦。

这座见证了大陆数百年兴衰的隘口,如今正在渐起的春风里,在将要落下的夕阳里展示它的沧桑与伤痕。

陈森然靠在简洁精致的橡木制马车里,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向窗外阔大的平原。

夕阳的颜色把大地染成血红色,早春的风从旷野上吹来,远处无比雄峻的城墙在有些刺目的光里展露着它有些开裂的墙体,刀剑凿击的余痕,以及狰狞的尖顶。

陈森然有些出神地看着,将提起的红酒放回了酒柜里,他闭上眼,想象着很多年以前的那些男人们在这里策马奔腾,他们高喊着荣耀的誓言,将长枪和刀剑狠狠刺进彼此的身体,鲜血从身体里溅散开来染红每一寸土地,就像是是此刻的夕阳。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个从未有过任何主动的小太阳忽然沸腾起来,无穷的火焰在他的体内奔涌如马匹,像是要冲破他的肉体,直上天空迎接太阳。

但陈森然又不感觉到痛苦,只觉得痛快无比,像是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梳洗了一遍,他也从未感觉那些空气是如此亲切,仿佛浸泡在母亲的羊水里一般。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等到陈森然被春风吹得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睡醒了的小安妮正一脸好奇地看着陈森然,半天后才忽然捂着鼻子道:“大坏人你怎么臭臭的?”

陈森然这时才发觉自己全身的皮肤渗出了一层污泥散发着腥臭的味道,想起之前那种感觉,莫非是自己观日悟道,参破天机,无意间洗髓通脉了?

陈森然这样想着,觉得心情大好,便装作凶恶地样子朝小萝莉扑过去,像是要抹她一身一般。小萝莉顿时哇哇乱叫,整个车厢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氛。

这时,驾车的老人一扬马鞭停下了马车,喊了一声到了。

陈森然撩起窗帘,漆黑的夜色里,城门将关的莫格罗犹如一只凶兽大张的嘴。

——————————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莫格罗隘口这座唯一贯通南北的城关逐渐从一座纯军事的关口演化成了一座规模极大的城市,再加上这些年议会的接手,撤走了原本驻扎的军队,城里兴建了一批魔法研究所和图书馆,使得它的人文气息更加浓重。又因为南北通商,过往商旅不绝,城里娱乐行业遍地开花,一些流浪乐团,马戏团也时不时驻地表演,使得莫格罗隘口愈加声名远播,夜晚灯火不绝,成了一座不夜之城。深山里的夜明珠。

马车通过了城门口松散的检查,顺利进入到了灯火通明,人声不绝的莫格罗。

虽然通过的极其容易,陈森然却知dào

这只是表象,他的精神力感知到黑暗里至少潜藏着三十个以上的强者,而那两个守门的也是不能小看的角色。

外松内紧。再加上议会名声在外,只要有人有不轨之心,那么他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莫格罗因为早年是纯军事要塞,路面是用来行军的,所以极其宽阔,马车行驶在路上丝毫没有任何的拥挤感,马车顺利地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里穿行,不时有叫卖声,吵闹声,悠扬的音乐声传来。

陈森然撩起窗帘看着窗外灯火恍惚,男人们高声喝酒,女人们巧笑嫣然,长裙与美酒齐飞,顿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捏了捏同样看的目眩神迷的小萝莉的脸,说:“等会出来带你逛逛。”

小萝莉出神地点头,偶尔看到路边小摊上售卖的珠宝,小眼睛里露出了无限的神往。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无论大小对于亮晶晶的东西都没有免疫力。

驾车的车夫在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旅店停了下来,直接从后门穿了进去。

陈森然眼神一闪,知dào

这是灰色秩序在莫格罗隘口设下的据点,简约低调,完全符合灰色秩序的风格。

驾车的车夫拉开马车的门,示意陈森然和小安妮下车。

陈森然看了一眼这个之前从未在灰色秩序见过的面容普通的老人,不敢怠慢,客气地道了声谢。

那个马车夫则只是点了点头,很有点宠辱不惊的味道。

陈森然拉着小安妮开始向准bèi

好的房间走去,快要离开这个停车的小院的时候,他转头问道:“抱歉,还没有请教的您的名字。”

那个正在解笼头的马车夫身子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平淡地道:“我只是个赶马车的,没有名字。”

这种态度……

陈森然皱了皱眉,虽然他知dào

这个很难被他察觉精神波动的老人显然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而哈斯塔让他来驾车,也绝对是为了安妮好,但是陈森然讨厌自己难以掌控的未知情况。

气氛有些尴尬。那个老人顿了一下,似乎不想把事情弄太僵,又说:“哈斯塔叫我老杜,你也可以这么叫。”

直呼其名,哈斯塔……陈森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陈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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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由于大纲没做完全,第二卷又构思了很久,所以写起来有点吃力。

所以更新晚了。不过相信我,之后会顺很多。

等下上第二更。有点事,可能会晚。等更的朋友可以放到明天看。

还有,多谢投票的兄弟。

第三十一页 【早春夜里的傻气梦想】

滚热的水从魔法喷头里飞溅而下,注满了精致的浴池,陈森然将自己整个人浸入水里,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温热的水冲洗了一遍,那些污垢瞬间脱落,那种对于世界无比清晰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

陈森然贪婪地摄取着空气里浓郁的符文能量,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契合感更进一步,身体里原本不听使唤的火焰能量开始在那个核心的作用下自行在陈森然的体内运转,那种感觉就像是武侠小说里八脉齐通,真气源源不绝,生生不息一样。

陈森然自此才敢确认自己是真的就看了一会太阳就功力大增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无自嘲地想,难道自己长得真是主角的脸,自带了主角模板?

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又想到了那个自称为老杜的车夫,敢直呼哈斯塔的名字,显然他跟哈斯塔的关系不是主从关系,但是哈斯塔敢把保护自己女儿的事交给他,说明哈斯塔很信任他。而这个人实力极强,宠辱不惊,但骨子里却有一股蔑视一切的高傲,却愿意做一个车夫……

那么他一定有见不得人的身份,按照陈森然常年生活在黑暗世界的经验,这个老头从前必定是一个权柄极重的人,可能是个将军……他出了一件不得不放qì

一切的祸事,譬如说政变……然后哈斯塔救了他,保护了他多年……现在请他来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

他们以前一定是极好的朋友。陈森然撮动着手指,做出了最后的猜测,这是常年的杀人生涯留下来的后遗症,对于一切可疑神mì

事件的不能控zhì

的推理。陈森然觉得这些推测可能大部分不对,但一定是摸到了门的。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点用都没有,但实jì

上对于陈森然之后处理事情,布局的视野有着重大作用,至少他不会忽略这个神mì

的老车夫。

这时小安妮在浴室外敲门,陈森然才惊觉水已经有些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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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未深,号称不夜之城,深山里的夜明珠的莫格罗此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刻。

纵横交错的街道上,闪亮的魔法灯高挂在夜风里飘摇,各处精致酒楼饭馆里不时传来呼朋唤友,痛饮高歌的杂乱声响。不时还有穿着德玛西亚西海岸流行裙装的美艳女子轻摇着贵妇扇子,在人群中乱抛眉眼。

一般这样的女子走到了陈森然身边,小安妮就会拉紧陈森然的袖子,一旦看他眼神飘忽,小丫头就会狠狠一把掐下。

这时陈森然就会觉得很冤枉,他虽然确实也是想稍微看一看这些女子的美好风情,但是但部分注意力其实是在观察环境,对,考察地形。

再一次被小丫头的小爪子骚扰,就算是皮糙肉厚的陈森然也觉得有些无奈,他拍了拍小萝莉的小脑袋,戏谑道:“你这么爱吃醋,以后谁敢娶你啊?”

“吃醋……那是什么东西?”小丫头眨巴着可爱的小眼睛,长长的睫毛眨动,配上一身特意换上的粉色长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娇俏风情。

陈森然愣了一下,马上恢复了正常,心想这丫头现在就如此厉害,长大了还了得?又想到瓦罗兰大陆上没有醋这种很有特色的调料,更没有吃醋这么具有东方色彩的形容,不由决定一定要发明醋这种东西,造福后世。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小丫头腻腻地说,“谁娶我……难道你敢不要我?”说到后来小丫头提高了声调,用一种小母老虎的口气威胁道。

陈森然苦笑,不再继xù

这个话题。

又转了一个街口,两人来到了一条专卖小玩意的街上,只见各色手链、头饰之类的女孩儿物件应有尽有。

小萝莉的眼睛直接放射出了惊人的光芒。

紧接着她欢叫一声便向着那些小摊冲了过去,一件一件犹如珍宝般抚摸着。

“小森森,小森森,我要这个……”小丫头拾起了一件兰花样的头饰,高高跳着脚,“我还要这个……”说着又从首饰堆里检出了一个雨花石制的手链。

陈森然笑着看着小丫头满眼亮光的飞跑在这条灯火通明的异乡的城市的街道上,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自己在沙漠里迎着夕阳奔跑的时光。

小安妮虽然嘴里说着要这个要那个,可是最后真zhèng

买的也不过就是三件,一个兰花头饰,一个雨花石的手链,还有一个雕着火狐狸的琉璃戒指。

都是不太值钱的小玩意,可是小安妮攥在手里,却好像那是无比重yào

的东西。

“小森森,你知dào

吗……”小萝莉忽然安静了下来,一手拉着陈森然的袖子,一手拿着那些小玩意,轻声说,“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真zhèng

逛一次街……”

小丫头的声音很柔,像是呢喃,“是不是很傻啊?”

陈森然蹲下身,看着她,“怎么会傻呢?”

是啊,怎么会傻呢,谁小时候没有幼稚的梦想,也许是摘下天上的星星,也许是长出翅膀飞起来,又也许只是找一个大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再不出来。

温暖的夜风在长街上吹过,真是美好啊。

陈森然理了理小丫头微乱的秀发,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陈森然重新拉起小安妮的手想去别处时,他的眼神一闪,脚步停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开始向着一条小巷子里走去。

“小森森……”

“嘘……”陈森然示意噤声,眼神瞥向了巷子深处一闪而过的身影。

尽管陈森然从未见过那个人,可是那种熟悉的侵略性,掠食者的气息……他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一个好鼻子有时候真是一件不知dào

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的事。

伊芙琳小姐,真是狭路相逢啊……

陈森然的眼里冒出了一层深藏的寒意。

那是他久未有过的杀意。

——————————

第二更。思路开始清晰了。

这章有点晚,望见谅。

另,求个封面,有好心的大大愿意帮忙的,发个帖子告sù

一声。

跪谢。

第三十二页 【扣动扳机的毒蛇】

陈森然站在巷口等了一会儿,用精神力确认了伊芙琳并没有发xiàn

自己,才拉着满脸疑惑的小安妮走进了这条深长的巷子。

将要走到转口事,陈森然隐约听到了转角之后的莺莺燕燕之声断断续续传来,不由皱起了眉头,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暗巷之后应该是一家男人们喜闻乐见的妓院,本来陈森然可以毫无顾忌地追查进去,但是如今……

陈森然下意识看了一眼还茫然不知的小安妮,不知dào

怎么开口。

正想着办法,两个人已经转过了那个巷口,一家装潢艳俗至极的建筑横陈在了两人面前。

粉色的魔法灯高挂,建筑整体的颜色也是粉红色,建筑风格用的是德玛西亚西海岸的风格,但又偏偏暴发户式镶了金边,而高挂的招牌上那大大的“狐媚窟”三个字,更是把这家店做的买卖彰显无疑。

再加上这座三层建筑上那些海式栏杆里不时探出头来的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向着陈森然这边不时调笑招手,就算是有些傻傻地小萝莉也看出了这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小丫头这次却没有小母老虎似得张嘴就咬,却是故作镇定地眯起了那双精致的眼眸,用一种看似高深的口气问:“陈森然先生,你这是要当着我,一个未成年小女孩的面去嫖妓吗?你知dào

这会对我幼小的心灵产生多大的影响吗?”

话是说的很有机锋,很有点小狐狸以退为进的意味了,只是陈森然看着小丫头努力仰着头做出严肃表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不仅要去嫖妓,我还要带着你去,丫头啊,你今年也十三岁了,有些事情是要好好学学了。”陈森然很配合地和小萝莉斗起了嘴。

“你……”小丫头小脸瞬间涨红,刚才严肃的样子一扫而空,显然这个早熟的小姑娘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并且还自行脑补了更多的东西。

陈森然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正想要让她先回去,却不想小萝莉下一句说:“那个……那你要对人家温柔一点,听说第一次会很痛的……”

陈森然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这个丫头的等级已经再次突pò

了,如果说刚遇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一只十级的小菜鸟,那么她现在已经快接近满级的大神了。

于是陈森然只好扶着头严肃地对她说:“我要去里面做一件事,很危险,所以我不希望你跟来。”

这时小丫头也严肃了起来,“我知dào

你要去里面做一件事,很危险,所以我一定要跟你去。”

陈森然看着小萝莉略带粉红色的瞳孔,那里面干净的像是一片天空,她很认真。

夜风从巷口吹过来,吹起了安妮粉红色的秀发,有兰花味的清香在深巷里蔓延。

陈森然俯身,摸着她的头很认真地说:“这一次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乖乖躲在我身后。除非,我死了。”

“恩。”小安妮很乖地点头,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陈森然以为她有些害pà

了,正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却听到她说:“那个……大坏人……你真的不会对人家做奇怪的事吗?”

陈森然嘴角一扯,刚刚那种严肃的气氛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

事实上追查伊芙琳确实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在妓院这种地方,死个个把人完全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陈森然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确认自己的精神力饱满,火焰力量流转顺畅,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小萝莉走向了自己的异界第一次**之旅。

“狐媚窟”的门脸极宽,几乎可以容四匹马通过,各类颜色艳丽到刺目的琉璃杯镶嵌在门框上,显得暴发户气质更加浓厚。

对于陈森然这个带着小女孩前来嫖妓的嫖客,妓院的老鸨只是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异色,毕竟她在这行干了许多年,在古怪的事情也见过,于是她只是停了一下她不再挺翘的胸部,用一种谄媚地脸上那层厚厚的白色粉末狂掉的笑容迎了上去:“这位少爷,第一次来吧,哎呦,没关系,别紧张,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叫上了给您挑挑?”说着还用她那双指甲涂得鲜红的双手想要去拍陈森然的肩膀。

小安妮顿时有些不高兴,刚想出声,却被陈森然阻止了,他只是轻巧地躲过了这个中年妇女揩油的手,掏出了一带金币扔在了她手上,“给我个包间,剩下的待会再说。”

陈森然毕竟是杀手出身,什么样的风月场所没进过,这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多年的老嫖客。

老鸨笑得更加厉害,脸上的脂粉掉的更加厉害,这次是遇上豪客了,这出手,比那个经常来这的什么城……咳咳咳……阔绰多了。

“楼上请。”老鸨引着两人向楼上走去,进的那间房恰好是陈森然精神力能够感知到的伊芙琳的隔壁。

陈森然这次也没工夫再跟小丫头玩闹,在隐晦地询问了这间屋子有没有可以看到隔壁房间并得到了肯定答复后,便挥退了那个老鸨,而那个拿了十个金币的老鸨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陈森然将房门锁死,便走到了贴着隔壁的那堵墙旁边,在左上那个魔法灯上扭了三下后,墙壁上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口子,一小块透明的魔法水晶露了出来,可以清晰地看到隔壁的情形,一个穿着低调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在和一个打扮的十分艳丽的女子调情,此刻,那个中年男人的肥手正放在女人高耸的胸脯上。

小萝莉看到这一幕放浪的场景,脸红到了脖子根,却又忍不住有些好奇地看着。

那个艳丽的女人就是伊芙琳这次地伪装,陈森然的精神力透过那块透明的魔法水晶死死锁定在她身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听不到声音。

不过陈森然已经猜到,伊芙琳这次一定又是接了一个暗杀委托,而目标就是那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伺机出手,将伊芙琳一击毙命。虽然陈森然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是对于一个曾经想要杀死自己并且差点杀死了自己的人,不回报一下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隔壁的那对狗男女还在调情,伊芙琳的衣服已经被脱了一半,露出了那硕大的半个圆球,可是伊芙琳还是没有出手。

陈森然自然也不会出手,因为他知dào

一个杀手在得手之前的警惕性绝对是最高的,所以连精神力他都可以收拢了一些,他要等,等一个伊芙琳放松警惕的时刻。

陈森然一点也不着急,对于陈森然来说,蹲点狩猎这种事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算对面在上演肉戏,以他多年锻炼出来意志力还是能够应付的。

可是小安妮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对于一个未成年少女来说这种活春宫是在是有点太过刺激,小丫头通红着脸蛋,手都不知dào

往哪放,隔了半天才细若蚊呢般说:“那个……小森森……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我好热……”

陈森然有些歉意地摸了摸她的头,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到底是谁啊?”小安妮试图转移注意力来降低身体的热量。

陈森然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他怕小安妮知dào

了伊芙琳的身份会坏事,毕竟他也看到了小丫头那天的疯狂,想到这,他有些温暖,握住了小安妮的手。

感受着陈森然温和地目光,和掌心传来的温暖,小萝莉躁动的心开始平复下来,只是偶尔还会想要偷眼去看一眼那活春宫。

隔壁的男女的衣服越脱越少,中年男人已经按耐不住地想要将伊芙琳按在床上,而伊芙琳只是娇笑着躲避,那中年男人似乎是怒吼了一声,吓得伊芙琳一动不动。那中年男人淫笑着将要剑履及地,却不料下一刻一道血红色的锋芒瞬间刺破了他的喉管,那个男人身上一层蓝色的光芒一闪在将要爆fā

的瞬间黯淡了下来,似乎是某种临死前的挣扎,陈森然的精神力感知告sù

他那是一股极强的力量。

不过再强的力量也逃不过美色的诱惑。

至死那个男人脸上还露着一丝舒爽地笑意,好像已经进入了天堂。

伊芙琳厌恶地将这个已经死去的中年男人推开,也不顾那些飞溅的鲜血沾了那具雪白的胴体一身,她随手翻出一把暗红色的刀刃,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一划一拉,那个男人的皮肤像是破布般被撕开,伊芙琳如同掏破口袋般在他的身体里一阵翻找,最后在一堆肮脏的血肉里掏出了一张类似于文件的东西。

伊芙琳弹了弹那张密封的文件,将它扔在了地上,随后如同蜕皮般开始拉扯身上的皮肤。

片刻后,一层皮从伊芙琳的头部分开,露出了她蓝色的皮肤,她已经脱了一半了,似乎有些艰难,她喘了口气,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暂时停下了蜕皮的动作,抬手去拿一瓶精装的红酒——

就是这一刻。陈森然准bèi

多时的一把滚烫的火焰匕首穿过那层魔法水晶,直接刺向了伊芙琳的后脑勺。

这是蓄谋已久的一击,犹如藏在荒野多日忽然窜出来撕咬的毒蛇。

快、准、狠。

陈森然眼神如刀,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蹲在某个阳台抬着狙击枪扣动扳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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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三千字大章。

求推荐票。有点晚了。

见谅。

第三十三页 【身体里藏着雄狮的男人】

击杀目标,收枪,拿钱,走人。

陈森然脑子里迅速掠过这些已经刻在了脑海深处的杀人流程,双手虚抬,下意识做了一个吹枪口的动作。

然后他马上愣在了那里,低声骂了一声shit,那种神情就犹如一枪轰过去结果被目标的保镖瞬间挡住了一样不爽。

事实是,那把飞射而出的火焰匕首被一张从虚空中飞射而来的黄牌击成了碎末。

卡牌大师崔斯特,又是这个混蛋。陈森然神情不善地看着直到现在才完全出现在隔壁房间里的那个头戴礼帽,身穿小礼服,面带欠揍笑容的王八蛋。

一圈淡蓝色的光芒在崔斯特的身周缓缓散去,他似乎是毫不意wài

地对着已经被射穿了的墙壁后面的陈森然优雅地行了一个鞠躬礼,笑得云淡风轻:“哦哦哦,陈森然先生,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真可惜,你竟然还活着。”

伊芙琳这时终于把那层人皮脱了下来,她甩了甩双手的血迹,转过头死死看着陈森然,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此刻充满了血丝,显然她被刚才那一刀毒辣到了极点的偷袭彻底激怒了。

“哦哦哦,伊芙琳,我的宝贝,我们说好的,这次不生气。”卡牌大师崔斯特诚惶诚恐劝着蓝皮肤的女杀手,希望她不要冲动。

陈森然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么镇定,在崔斯特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由于对崔斯特能力的不了解,导致他低估了男人恐怖的实力,如今看来,这个男人确实如大陆上传闻的那样,具有扭转命运的能力,因为他总能在伊芙琳最危险的时候出现。蓄谋已久的一击失败,此刻他孱弱的如同一只蚂蚁。

陈森然死死挡在小安妮面前,脑海里不停规划着逃跑的方法,如今的情况太危险了,只要伊芙琳动手,那么陈森然和小安妮今天决定就会留在这里。

可是,似乎,无路,可逃。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崔斯特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似乎并不是很想马上杀了陈森然这个差点杀了他妻子的小不点。

于是陈森然只能等,等卡牌大师崔斯特摊牌。

伊芙琳深蓝色的眼眸一转,甩开了崔斯特的手,没好气地道:“老娘这次就放过他,但是如果你们谈不拢的话,我一定要一刀一刀把他的皮肤切下来,哦,对了,还有小安妮,我的宝贝,我一定要让一百个男人上你,让你想死都死不了,哈哈哈哈哈……”说着她还伸出了猩红的舌头缓缓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陈森然不动声色地听着伊芙琳威胁的话语,对于他的那部分,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从前有很多人对他下过更恶毒的诅咒。但是对于小安妮的部分……

陈森然看着小安妮苍白的脸色,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我说过的,一定不会让你受伤。没有人可以在摘下我的脑袋之前伤害你。”

陈森然在这时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其实没有多少分量,因为他太弱小,可是他还是说的无比认真,认真的就仿佛他已经摘下了他的脑袋,血快流干了,而他还是用最后的力qì

把刀插入了你的咽喉。

“恩。”小安妮点头,很认真的点头。

崔斯特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无比决绝的一幕,他拍了拍伊芙琳的头,笑道:“你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恶毒呢,宝贝,看把别人吓得。”

伊芙琳极为不满地打开了崔斯特的手,开始整理自己红色的秀发,不再去看陈森然,好像刚刚那样无比恶毒的言语和杀意不是她发出来的一般。

“好吧,陈森然先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崔斯特搬了把椅子放在了那堵破碎的墙后面,然后坐了下来,示意陈森然随意。

陈森然别无选择,也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对面这个神mì

的男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不惊讶你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就如同我其实是在等你一样,对不对?”崔斯特抛出了一个问题,这是陈森然刚才脑海里转过的问题之一。

“那么为什么?”陈森然点了点头,毫不否认被对方看出了想法。

“因为我会算命。”崔斯特哈哈大笑,从他那件镶金边的礼服里拿出了一堆牌玩弄了几个花式。

“那么你的目的呢?”陈森然倒不觉的对方在扯淡,毕竟这个大陆上算命的不值一个人,而且是真的很准。

“一切尽在卡牌中……”崔斯特弹了弹发旧的卡牌,“卡牌告sù

我,我们将会是很好的合zuò

伙伴,我们将会主宰一个时代。”

又是这种近乎于扯淡的东西,陈森然听的有些麻木了,从希望的火焰到主宰一个时代,我难道真他娘的是主角?不是应该像伊泽瑞尔那种长的又拉风,实力又强的家伙才该是主角命吗?陈森然自嘲似地笑笑,“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合zuò

?”

“对对对,合zuò

,你意下如何?”卡牌大师崔斯特挥舞着他手里卡牌,像是吟唱般说道。

“怎么合zuò

?”

“哦哦哦,陈森然先生,不要太过着急,这是关于一个主宰时代的命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你先去战争学院,等到时机适合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崔斯特摇了摇头,一耸肩表现得十分幽默。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走了?”陈森然终于说出了他唯一想说的话。

“随时可以。”崔斯特挥了挥手,一副你请自便我还要和我老婆亲热的样子。

“真的?”陈森然差点问出了口,在他的印象里了,在这种占尽上风的时候,不是应该让对方留下点什么当抵押才能走的吗,譬如说果(那个正字打不出……)照,又譬如说给你下个毒什么的。

不过他还是明智地没有问出口,只是站起了身回了一个躬身礼,笑得温文尔雅:“那么,合zuò

愉快。”

“合zuò

愉快。”崔斯特笑笑,完全没有翻脸的意思。

陈森然警惕着倒退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这无关乎丢不丢脸,因为崔斯特和伊芙琳乃至于陈森然自己其实都是不折不扣的王八蛋,谁知dào

崔斯特是不是真的不是在说笑,这关乎的可是生命啊。

崔斯特笑着倒在了伊芙琳的大腿上,任由伊芙琳手里的红酒淋了他一头。

“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伊芙琳不解。

“我不会啊,我骗他的。”崔斯特笑得肆无忌惮,“我只是觉得这个家伙有前途,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妓院外面发xiàn

了他们之后没有动手,而是放他们来对付你,我是要利用他。”

“你觉得他会感激你放他走?”

“不会,这个家伙跟我们是一类人,我只是要告sù

他,我们是同类,可以互相利用,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不控zhì

他?他……”

“啧啧啧……伊芙琳,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这个现在孱弱如蚂蚁的男人体内藏着的可是真zhèng

的雄狮甚至于巨龙,我可不想以后因为这种狗血的小摩擦而被他干翻。我可是要主宰一个时代的男人啊……”崔斯特低声说,最后一句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其实我确实会那么一点算命……”

红酒从他的头发淋到了嘴里,香甜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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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森,你相信他吗?”

“不信,主宰一个时代什么的……”陈森然无声地在夜风里笑,“鬼才会信……”

“那么你不会和他合zuò

喽?”小安妮松了一口气,“我讨厌那两个人,如果你敢跟他们合zuò

我就再也不理你。”

陈森然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知dào

啦,我不敢的。”

其实,如果说合zuò

的话,也不算太坏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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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各位兄弟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尽管说啊。

书评区太冷清了,大家尽情吐槽啊。

另,谢谢投票的兄弟。

第三十四页 【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

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陈森然正在房间里看着一本《符文能量基础解析》,昏黄的魔法灯在暖色调的房间里折射出斑驳的影子。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安妮如同一只小猫一般从门后面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小森森……”

陈森然无奈地笑笑,把手里的书合上,一般来说小丫头用这种方式来敲门,就说明她有事求自己,如果没事,她绝对会一脚踹开门,然后直接蹦到自己床上。

“说吧,什么事?先说好,太过分的事我可不会答yīng

。”陈森然想起有一次半夜的时候,这个小丫头要自己陪她去抓萤火虫,结果萤火虫没抓到,倒是被巫毒之地恶毒的蚊子咬了个半死。

“好了啦……人家又不会吃了你……”小丫头见陈森然一副极为头痛地样子,恨恨地把门踢开,双手插着小腰,撅起了小嘴,“今天城里来了一个马戏团,我要你陪我去看。”

陈森然呼出一口气,原来只是去看马戏团啊,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想要我带你去抢劫珠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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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格罗隘口的夜晚从不缺乏各种娱乐活动,所以今晚这个流浪马戏团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但是对于小安妮这种一辈子只见过提博斯那只胖熊跳舞的小丫头来说,那真是比欺负提博斯有趣一万倍。

马戏团的表演场地设在城市东边的一块空地上,离陈森然他们住的旅店不算太远,他们步行了大概一刻魔法时就来到了那个表演场地。

这个马戏团的规模不算太大,占地不大的表演的帐篷被简陋的木制围栏圈了起来,没有挂上五颜六色的魔法灯,也没有可爱的兔女郎在门口迎客,只有一个长的很瘦弱的女孩站在只点了一盏昏黄油灯的门口售票,女孩明显有些营养不良,肤色也过分苍白,像是有什么先天疾病,容貌倒是格外清秀,只是有些发旧的麻布长衫让她看起来毫不起眼。

女孩看着在夜里走来的陈森然和小安妮,有些怯生生地招呼道:“少爷,小姐,要看看精彩的魔术表演吗?很……好kàn

的。”说道最后女孩低下了头,她干涩的言语让人完全对于这个马戏团失望。

陈森然透过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那张制作简陋的表演单,只有寥寥几个节目,上面那个不知dào

哪个半路出家的家伙画的小丑,没有一点滑稽有趣,反而狰狞的让人反胃。

小安妮看着那张在夜风里孤单飘摇的表演单,显然也有些失望,不过她又看了一眼女孩,大概是同情心泛滥,扯了扯陈森然的袖子,“也许……真的很精彩也说不定。”

陈森然一眼看穿了小姑娘的小心思,不过他也不在乎,就当偶尔做件好事。

于是,他买了两张廉价的门票拉着小萝莉走进了由破烂油布搭建起来的表演场地。

一个并不高大的舞台下面摆了不多的椅子,木制的椅子和舞台上的油漆都已经严重脱落,裸露出了开裂的内层木料。

稀稀拉拉的人分坐在这个灯光昏暗的场地里,正各自窃窃私语。

“这么个破地方……上当啊……”

“算了,就当打发时间……”

“妈的,要是表演不好kàn

,老子拆了这个破地方。”

陈森然拉着小安妮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去,开始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市井的污言秽语。

过了大概又一刻魔法时,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人来看表演了,进场的门被简单地封锁了起来。

舞台上亮起了一盏年老失修的魔法大灯,时隐时暗的跳动让人觉得它随时会爆掉。

首先出场的是两个长相猥琐的干瘦男人,他们一人绑了一个风骚的红头巾,在上面表演起来无聊的飞刀表演。

小安妮有些失望地打了个哈欠,这样的表演完全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既没有蒙着眼睛飞飞刀,也没有顶着苹果看技巧。

大概是看场下的反响很差,这两个男人随便表演了一会就下去了。

之后上场的一个玩滚筒的胖男人,结果自己把自己卡在了滚筒里,一些本来就极为不爽的看客立kè

喝起了倒彩,有些脾气差的甚至有想要开始拆帐篷的打算。

场下群情激奋,吓得那个胖男人带着滚筒就滚到了后台,总算给了一点微弱的笑料。

第三个人上场的时候,下面的观众已经极为不耐烦,有些人已经把自己吃剩的水果皮往上扔。不过这个刚上场的家伙显然比前面几个要好一些,至少台风比较稳。

只见这个满脸涂满了乱七八糟油彩的扮小丑的家伙向着四面讨好地拱着手,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俏皮话,总算是让观众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不过由于之前几个的表演,观众显然不相信这个小丑会有什么真本事,许多看起来就是城里闲汉流氓的家伙抱着膀子,一副你丫表演的不好kàn

大爷就揍死你的表情。

那个小丑也不急,嘿嘿笑了笑,“那么,各位,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台上一阵青烟升腾,那个小丑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这一刻,正想着别的事情的陈森然瞳孔一阵收缩,死死看向了舞台上,那个小丑……他竟然如同伊泽瑞尔那样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又一种空间能力吗……而几乎在同时,坐在陈森然前面似乎一直在睡觉的家伙一下子醒了过来,似乎是极为惊讶,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使得他盖在脸上的礼帽掉了下来。

“崔斯特……”陈森然看清楚了前面这个男人的脸,难道他跟踪我……也不对……那也不可能让我发xiàn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哦哦哦,陈森然先生,真是巧啊。”崔斯特脸上的惊讶没有半点伪装的痕迹,“你也发xiàn

了?”他随后又看了一眼台上。

“恩。”陈森然暂时放下了崔斯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疑问,也许真的是他太无聊。

显然崔斯特也发觉了小丑的异状。

“是种空间力量……有趣。”崔斯特掸了掸手里的礼帽,重新戴在了头上。

他会在哪呢?陈森然下意识把一直没说话的小安妮护在了身旁,如果说这个小丑能够利用这个技巧去杀人的话……

“嘿嘿。”小丑忽然出现在了一个闲汉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那个小流氓整个人坐在了地上,“惊喜。”

“你……你……”小流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于如此不可思议的表演,全场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嘿,你是怎么做到的?”

“帅呆了,是高深的障眼法吗?”

……

小丑笑着接受着众人的欢呼,就连他那张滑稽的脸,此刻也显得英俊无比,显然他就是那张表演单上的古怪小丑,这个马戏团的主角。

“谢谢,谢谢,这只是一个小把戏。”小丑优雅地鞠躬,忽然又对着那个刚才被吓到的小流氓狡黠一笑,“嘿,伙计,看看你后面。”

小流氓显然惊魂未定,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过去,后面什么都没有,昏黄的灯光映出一片暗影。

“没……”什么两个字还没出口的时候,一个盒子凭空出现在了空气里,一个弹簧小丑人偶猛然从盒子里蹦了出来,发出了刺耳的尖笑声。

已经被下过一次的小流氓,直接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噢,真抱歉。”小丑露出了遗憾的笑容。

场下沉默了一下,片刻后爆fā

出比之前更加热烈的掌声,至于那个被吓到小流氓,没有人在意他怎么了。

“神奇,太神奇了,这是我看过的最神奇的魔术,巴萨那个蠢货,还说我来看这场马戏是个错误的决定,我发誓他会后悔一辈子。”

“噢,伟大的小丑,我要向他学习这么高深的魔术……”

“我要给他生孩子……”

……

陈森然和崔斯特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如果说之前忽然隐身已经很高妙,那么之后让一个物品在空气里隐形这种事……

“应该是天生的空间体质……”崔斯特说了一句不太让人明白的话,这可比我这个半成品高级多了。

陈森然不懂这些东西,只是好奇,不过在确认了对方对自己没有威胁后,他便收起了好奇心。

在小丑结束了精彩的表演后,正常表演也进入尾声。一些人开始离场,一些人则跑上去向小丑讨要签名,甚至有开放的美艳女郎向他提出共度良宵的请求。

陈森然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崔斯特,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带着小安妮向外走去。

“小森森,你看我说对了吧,很精彩吧。”小安妮直到现在才从精彩的表演中反映过来。

陈森然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眼神却不经意地又看了一眼崔斯特。这个男人,到底是有什么意图……

——————————

第一更。

三千字的大章,求推荐,求给力。

收藏将破百,我第一本收藏破百的书,激动啊。

另,等更的兄弟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我以前写的一本书,虽然没写完……

链接在推荐里,《斩青空》。

第三十五页 【倒吊人和恶魔三巨头】

希斯莱杰觉得脸上的劣质油彩味让他作呕,不过面对着台下热情的观众,以及他们热情的赞美和恭维,他又觉得不那么难受。他甚至有功夫去欣赏一会那个一直向自己抛着媚眼的美艳妇人的完美胸部,想象一下那里的柔软度以及大小,不过也只限于想象。

希斯莱杰自嘲的笑笑,不过由于他涂了厚厚的油彩,使得他的这个笑容看起来更加的滑稽。围着他的观众开始对他指指点点,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围观的新奇动物。

真是个糟糕的想法,希斯莱杰看着那些似乎有些疲倦了的人们开始退场,有些意兴阑珊。

接待完了最后一个号称要跟自己学艺的小混混,并委婉地拒绝了这个他以后,希斯莱杰随手按下了舞台旁的一个开关。

老旧而硕大的魔法大灯终于熄灭,曲终人散。

希斯莱杰走向后台,他需yào

一盆清水来洗掉脸上这些恶心而难闻的劣质油彩,然后跟老板谈一谈今天的分成问题,毕竟他又一次救了这个马戏团,那个长得像猪猡一样的王八蛋团长总不可能赖账。

简陋的后台点着难闻的老鼠油灯,劣质的油亮着劣质的灯光,马戏团的其他人坐在昏暗的阴影里看着他,他们的眼睛在漆黑的阴影里闪动着像是老鼠一般的绿光。嫉妒的光芒。

“不错嘛,小丑先生,真是精彩的表演。”玩飞刀的其中一个猥琐的男人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那当然,他可是我们的救世主啊。”另一个玩飞刀的男人夸张地说道,只是他阴阳怪气的腔调透露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要给他生孩子……”那个玩滚筒的胖子似乎是想起了在台上的丢脸事,学着观众里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喊了一句。

三个人不要脸的大笑起来。希斯莱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完全不在乎他们的嘲讽,开始准bèi

用清水来洗脸。

事实上作为一个马戏团的台柱一般的人物,这些人本来不应该也不敢对他有任何的不敬,但是他们偏偏敢……

希斯莱杰拿起粗糙的亚麻布浸泡了一会,准bèi

向脸上擦去,这时有人喊他:“希斯莱杰,我的小丑先生,真是感谢你,又一次拯救了我的马戏团。”虽然是说着感谢的话,可是从阴影里走出来的这个肥胖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虚伪。

希斯莱杰扯了扯嘴角,满脸的油彩让人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那么是不是……”

“哦哦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明天的表演都交给你了,你实在是太出色了。”肥胖中年男人遗憾地摇了摇头,眼里却闪动着蔑视的笑意。

“那我和我妹妹的卖身契……”希斯莱杰又一次开口。

“卖身契,别着急年轻人,我们不是说好只要你表现够出色的话我就会毁掉它们的。”中年男人眼里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我可怜的小蚂蚁,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其他人看到老板来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和他寒暄了几句,因为他们只是和这个中年人团长签了工作合同,而希斯莱杰这个小丑却是和这个中年胖子签了卖身契的,卖身契这种东西虽然在联盟成立以后就很少见了,却仍然存zài

,拥有卖身契的人就可以合法奴役那个签下卖身契的可怜家伙。

这也是这些家伙敢于肆无忌惮嘲讽希斯莱杰的原因。

希斯莱杰不说话了,听着这个猪猡样的中年人和其他几个贱人在哪里不停地说笑,隐隐约约听到了关于自己妹妹的只言片语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时帘布又被拉开,在门口售票的瘦弱女孩走了进来,看见希斯莱杰正在那里洗脸,就挽起了袖子,露出了那双有些干瘦却雪白的手走向了希斯莱杰,“哥哥,让我来帮你吧。”

“杰西卡,不用,我自己来。”希斯莱杰第一次露出了真zhèng

的笑意,虽然满脸油彩,可是那股真挚的情感却从他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渗透出来。

“是啊,杰西卡,这种粗活你还是不要干了,伤了你的小手我可是会心疼的。”中年胖男人笑着走了过来挡住了瘦弱女孩杰西卡的路,那双肥硕的双手开始向着杰西卡的白嫩手臂伸去。

希斯莱杰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个中年男人自从杰西卡十四岁以后就开始不断流露出来的贪婪淫邪的眼神,捏紧了手里的亚麻布,“萨科团长,我妹妹还小。”

叫做萨科的中年胖团长无所谓地笑笑,笑得更加狂妄:“不小了,不小了。”一边说着一边瞄向了杰西卡瘦弱的胸部。

“是啊是啊,杰西卡可是大姑娘了。”其他人应和着也围了上去,一个个显露着难言的笑意。

希斯莱杰再也坐不住了,他放下了手里的刚擦到一半的毛巾,抢到了杰西卡的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死死盯着这一群在昏暗灯光里像是饿狼一样的男人。

“滚开。”希斯莱杰的声音嘶哑,他擦了一半的脸上劣质的油彩化成了红绿相间的线条,在昏黄油灯的映射下显得狰狞可怖。

“啧啧啧……小丑先生,你这是想造反啊。”那个滚圆筒的男人颇有些狐假虎威地对着希斯莱杰指手画脚。

希斯莱杰看着那根快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只是低声道:“滚。”

“你……”肥胖男人踏前一步想要去推希斯莱杰,却被希斯莱杰狠狠一把摔了开去,直接撞飞了那一盆洗脸的水,五颜六色的水渍在地上蔓延,像是某种动物的血液。

场面显得极度尴尬,挑起整件事的萨科团长咳嗽了一声,“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其他几人听到唯一有资格去教xùn

希斯莱杰的萨科这样说了,只好悻悻收手,毕竟他们还要靠萨科吃饭。

萨科挥了挥手把其他几个人驱散,自己也开始向外走去,直到快要消失的时候,他转过了那张肥胖的脸,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杰西卡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本来就营养不良而显得病态的脸,此刻更加显得不正常。

希斯莱杰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脸,“妹妹……”却是也不知dào

再说什么。

两个人相对无言,开始借着昏暗的灯光收拾被打翻的脸盆,鬼知dào

如果不收拾干净那个萨科会怎么刁难他们兄妹。

正蹲在地上的希斯莱杰忽然发xiàn

自己头上一暗,想要抬头却发xiàn

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男人蹲在了自己面前。

“为什么不反抗呢?”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玩弄手里的卡牌,“你明明有着那么强dà

的能力。”

希斯莱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愣了一下说:“这里是私人空间,先生你恐怕走错地方了。”

“为什么不反抗?”玩着卡牌的男人重复着他的问题。

希斯莱杰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这不关你的事。”

“为什么不反抗?”

站在一旁的杰西卡似乎是受不了这个玩卡牌的男人的连番质问,也似乎是被一连番的事件刺激到了,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什么都不知dào

,什么——都不知dào

——”

希斯莱杰皱了皱眉站起身抱住了有些神经质的妹妹,转过脸用一种森冷的口气说:“先生请你离开,我妹妹不喜欢你。”

男人看着希斯莱杰那张颜料纵横的显得十分恐怖的脸庞笑出了声:“对,就应该这样啊。”

男人笑得莫名其妙,然后他又不笑了,他拿出了自己的那堆卡牌递给了希斯莱杰,说:“抽一张,抽一张我就走。”

希斯莱杰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随手抽了一张有些发旧的卡牌翻了过来。

一个男人被倒挂在一个十字架上。

“倒吊人……”男人甩了甩自己的礼帽,再一次露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笑意开始向后退去。

“你的牌。”

“送你了。”快要隐入阴影的男人眯起了眼睛,看着希斯莱杰,“我很期待你的成长,希斯莱杰。”

“哦,还有,记住我的名字,崔斯特,一个注定要主宰一个时代的男人。”

————————

夜色开始深沉,残缺的月亮从云层里露出了狰狞的尖角。

这是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的一个普通夜晚,普通的如同往常一样。

这也注定是应该记录进史书的一夜,这一夜,被后世称作恶魔三巨头的男人们第一次聚首,尽管那时他们还互不相识。

————————

第二更。又是接近三千字的大章。

写的很累,有点不在状态,所以更得晚了,见谅。

还是求个票吧。

另,向不朽的小丑希斯莱杰致敬。

第三十六页 【困兽之笼】

穿过宏伟屏障的莫格罗隘口一路向北,踏过青草渐长的广阔平原,就是整个大陆上最重yào

的一座建筑,不,严格的来说,它已经不单单是建筑物,无论从它的规模还是从它所拥有的力量来看,它都是大陆史上绝无仅有的,它是这个时代的象征,至高权力的顶峰,战争学院。

在莫格罗隘口盘亘数日后,小萝莉终于耗空了她的新奇感,于是陈森然他们继xù

北上,在三日后的清晨看到了战争学院在朝阳下若隐若现的宏伟轮廓。

战争学院始建于瓦罗兰新大陆历一百九十二年,起初仅仅只是作为英雄联盟的驻地,以及间隔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一个战略意图。

不过随着二十年间,英雄联盟的不断壮大,最高公正议会权力的不断加强,无数的召唤大师和知名学者蜂拥而入战争学院,使得战争学院在占地面积不断增大的同时,其学术氛围和军事实力也呈几何倍数上升。

如今在大陆上流传最为广泛的一句话是:“世界上没有绝对不断的刀剑,却有永不会被攻破的城墙,战争学院的城墙。”

马车继xù

前行,踏着早春的风不断朝着那座世界的核心靠近。

陈森然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向那座由黑曜石、贵金属和魔法塑形而成的巨大堡垒,它那无边高大的城墙蓦然出现在空旷的平原上,像是一只蛰伏着的远古的巨兽。由天秤、魔法书以及水晶塔组成的旗帜高高地飘扬在朝阳初升的堡垒上空,半透明的水晶石在阳光里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丫头,喜欢这里吗?”陈森然摸了摸正趴在窗口一脸好奇看着远方的小姑娘的头。柔顺的粉色秀发在早春的风里,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

“不喜欢。”小安妮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兰花样式的头花在春风里颤颤巍巍地晃着,显得十分可爱。

“为什么呢?”陈森然以为像这样宏伟壮丽的城池,小孩子总归会有无比的新鲜感。

“它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笼子,好丑哦。”小孩子说出了孩子般的天真话语。

陈森然哑然失笑,小姑娘孩子般的话语却无意间点出了一个赤裸裸的真相。

“是啊,好大的一个笼子。”那里面关着的可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dà

的野兽,它们无比强壮,有着聪明到了极点的脑袋,它们吃的不再是肉,而是滔天的权力和无边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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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踢踏着来到了世界的核心之下,高大的城墙的阴影从天空覆盖而下,像是神对着第一次来到诸神之地的凡人所投下的无边威严与审视。

马车缓缓踏过驾着桐木制桥面的护城河,清澈的水流在桥下潺潺而过,偶尔有几尾鱼儿跃上水面显示着无边的活力。

马车在大开的城门前停下,两个穿着银色全身甲的卫兵随意看了一眼马车,没有过多的检查便将陈森然他们放进了城里,陈森然的精神力同样察觉到了隐藏的守卫,数量上比之莫格罗多上了不知多少。

外松内紧,显然这是战争学院的风格,如此宽松的守卫变相使得前来战争学院的商队和艺人增加,让这座原本只是作为学院的建筑,如同那座军事要塞一般发展成为了一座繁华的巨大城市,不,严格来说更像是一个小的城邦国家。

如今已经是接近正午十分,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买卖声震天,一辆灰色的精致马车行驶在路上显得一点也不突兀,反而极其的融洽自然。

虽然战争学院已经发展了成了一座巨大的城市,但是它的主体部分仍然占据了整个城市的三分之一,显示着它至高无上的地位。

马车向着城市的中心,也就是战争学院的所在地行驶而去,在他们寻找落脚地之前,他们首先需yào

去为小安妮办理入学手续。

小安妮也不像第一次进入莫格罗那样东张西望,尽管战争学院比之莫格罗更加繁华,可是经lì

过了一番洗礼的小丫头此刻倒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只是安静的坐着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规矩的像是个大家闺秀。

“怎么了?”陈森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小丫头难得这么安静。

“小森森,我在想如果去那个小笼子里读书的话,是不是我们就不能天天在一起了?”小丫头指着转过一条接口后,出现在前方的战争学院的门脸一脸担忧地问道。

“是战争学院……”陈森然不得不纠正,没想到小丫头对笼子这个词如此情有独钟,“按照那本提前寄来的入学手册来看,你平时是要居住在学院里的,而我不属于学院的人,所以……”

“那人家不要去了,小森森,我们走好不好,我不要和你分开。”小丫头可怜兮兮地拉扯着陈森然的衣袖,像极了一只即将被主人丢弃的小猫。

陈森然看着小萝莉眼泪汪汪的双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认真地道:“傻姑娘,我就住在外面,我每天都可以去看你的。”战争学院的学风自由,学院也开放让人游览,所以不用担心会发生被门卫拦在门口不让进还得送条烟这种狗血事。

更重yào

的是陈森然不想说出太过血腥的话语,譬如说你不去,你父亲就会死之类的事实。那对于一个还刚刚十三岁,还没有享shòu

过太多美好人生,有点早熟却仍然纯洁如纸的女孩来说不好,也不公平。

“可是人家万一晚上想你了怎么办?”

“我发誓,我保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好不好?”陈森然只能硬着头皮乱扯。

“那好吧……”小丫头答yīng

地极其勉强。

马车停留在战争学院巨大的门前,白玉石质的大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战争学院四个字用大陆通用文字以著名的斧凿式刻法深深嵌在大门的最上方。

一路沉默地马车夫老杜看了一眼门口的学院平面图,片刻后继xù

迅捷地赶车。

可怕的记忆力。陈森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灰色的马车又行驶了接近半个魔法时终于来到了位于学院东南角的学院事务中心,陈森然拉着小安妮跳下马车看了一眼这座毫无名气的建筑,尽管比不上马约里斯秘术中心和议会中心大楼有名,却也比灰色秩序的主体大楼更加宏伟有气势一些。

陈森然暗叹了一声财大气粗,拉着小安妮从一个侧边楼梯上了楼,报名中心就在二楼的第三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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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此同时,就在学院事务中心斜对面的一座观星楼上,两个人正透过蓝水晶制的窗户向下望。

“那就是你的传人,希望的火焰?”一个白色头发,长着奇形犄角的紫皮肤女人问道。

“不错,他,就是,我的,徒弟。”而另一个说话的人赫然正是易大师。

“你真的决定了?”紫皮肤的女人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是的,那是,命运。”易大师庄重地举起了他的长剑,“我,必将,手刃,敌酋。”

“我替你看过星象了,这一次,你九死无生。”紫皮肤的女人平淡着说着必死的话语。

“我,从未,想过,活着,回来。只,希望,你们,能,照顾,我的,弟子。”易大师沉默了片刻道。

紫皮肤的女人点头,“你见过瑞兹了吗?”

“刚刚,和他,喝,酒。”易大师说完这句话开始向外走去,他的翠绿色的大剑被握在身侧。

“再见了,老,朋友。”

再见了。紫皮肤的女人没有转身,正午的太阳透过蓝水晶洒在她的紫色的脸上,有种奇异的神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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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求推荐。

感谢各位投票的大大。

第三十七页 【英雄联盟与正义之地】

战争学院的入学手续复杂的让陈森然差点骂娘,从正午时分进入战争学院事务中心,足足花费了五个多魔法时才算结束了入学的初步手续。

接待陈森然他们的是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干瘦中年男人,说话的时候故yì

在结尾留下的一丝回转像是要炫耀他标准的德玛西亚西海岸口音一般。除了体型以外,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骄傲,让陈森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害死的倒霉蛋杰森大人。

现在这个来自德玛西亚的事务官哈里森先生,正操着他那口标准的德玛西亚西海岸口音嘱咐着小安妮一些最后的注意事项:“噢,安妮小姐,现在还没到正式的开学时间,所以您可以在城里先放松几天,相信您也很少出来,但是要注意的是,必须在三月一号那天回来参加正式的入学典礼,恩,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陈森然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个中年男人那种无时无刻不拼命表现出来的居高临下的态度,他有些反胃,不过他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要问的一个问题:“哈里森先生,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哦,当然可以,你是安妮小姐的仆人是嘛?你叫……哦,陈,是吧,好的,陈,你想知dào

什么?”哈里森先生故作优雅地耸了耸肩膀,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贵族风度了,对一个仆人的无礼打断都如此宽容。

本来正在打着哈欠的小安妮听到这个事务官的话,立kè

冷下了脸:“小森森才不是……”

陈森然拦住了小安妮,继xù

满脸恭敬地道:“请问我家小姐需yào

参加正义之地的战斗吗?”他还顺口接下了仆人的身份。

“哦,理论上在入学的前三年,学员都不需yào

参加任何正义之地的战斗。”哈里森先生随后又好心地补充道,“当然,你知dào

经常有诸如蛮王泰达米尔之类的英雄人物来战争学院进行进修,他们就需yào

直接进行战斗。”

对于哈里森话里话外的炫耀,陈森然给足了面子,又跟着吹捧了几句,他才拉着小安妮退出了房间。

“小森森,你才不是我的仆人呢,你是……”小安妮一出房间就急急地说,可是说道最后却又涨红了脸说不出口了。

“我是什么?”陈森然促狭地笑笑,觉得这丫头脸红的样子太好玩了。

“你是我未婚夫。”小丫头说出了石破惊天的话。

陈森然还好没有在喝水,不然一定一口水喷得到处都是,他咳嗽了几声,岔开了话题:“还好你三年内不用参加那个正义之地的战斗。”

本来低下头不说话的小萝莉听着陈森然岔开了话题,有些愤愤,“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人家在说什么?”

“安妮,你还小,我们现在不谈这些好吗?”陈森然无奈只得求饶。

小安妮本来想说我不小了,可是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胸口,硬生生又把话憋了下去,“你说的那个正义之地是什么?”

这次轮到陈森然愣了,这思维转换的……

“正义之地,呃,你母亲有给你上过历史课吗?关于二十年前的符文之战,和英雄联盟的建立。”陈森然想了想似乎无从入手。

“这个我知dào

,爸爸从小就给我讲,二十年前的最后一次符文之战之后,瓦罗兰大陆终于承shòu不住常年的魔法污染,开始了全大陆的崩溃,环境急剧恶化,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虚空化,为了防止大陆的彻底崩坏,在全大陆最强dà

的几位召唤大师的号召下,创立裁决大陆争议的最高公正议会,并由此衍生了英雄联盟,它的理念就是在各地的水晶节点建立……正义之地,哦,原来这就是正义之地啊,然后由政见不同的势力派出召唤师召唤英雄进行对战,然后由议会裁决最后的结果。”小安妮娓娓道来,宛如一个小老师一般认真。

“真聪明。”陈森然拍了拍小丫头的头,“可是三年后你还是要去和那些譬如诺克萨斯之手之类的凶人作战,你可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不,我不怕,我才不是小孩子了呢。”小安妮倔强地挺起了自己平坦的小胸脯。

陈森然看着小姑娘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了一声咕噜声,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紧接着又是一声,小姑娘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肚皮。

两个人不由对视大笑起来。

“去找点好吃的吧。”陈森然拉起了小丫头的小手。

“恩,好呢。”小姑娘乖巧地一蹦一跳跟上。

至于那些什么三年后什么的,就先扔进无尽之海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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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驾着马车快速穿行在战争学院宽阔的大道上,无边的灯火从四面八方涌来,喧闹无比的人声正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这个城市的繁华与活力。

在离战争学院的三条街的一家灰色酒馆前,老杜停下了车子。

陈森然拉着小安妮跳下车子,看了一眼这家叫做“灰色橡木树”的酒馆,不由摇了摇头,哈斯塔有些古板的做事风格让灰色秩序在每个地方的驻地都几乎是一个风格。

老杜将车子直接驶进了后院,而一个有些文弱的中年男人则已经站在酒馆门口等着他们。

显然是灰色秩序前魔法师的酒馆老板笑了笑,多年的魔法研究让他即使做了生意仍然带着股魔法药水的味道,“噢,安妮小姐,我们有很多年不见了吧?后院那些玫瑰长的还不错吧,那药水可是我尼奥配的。”

小安妮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完全已经对这个中年男人没了印象,不过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尼奥先生,我想您还是先给我们弄点吃的吧。”陈森然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木讷的中年男人,直接说出了要求。

“哦哦哦,好的,您是陈森然先生吧?来,请跟我来。”尼奥老板说着推开了灰色的水晶制门。

一股喧闹瞬间冲了出来,打着亮色调魔法灯的酒馆里,一些大汉三三两两地在那里互相喝酒吹牛皮,看见门推开,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继xù

拼酒。

陈森然对于酒馆这种场所也是经验丰富,再加上是自己家的地盘,也没有过多的防备,只是下意识用精神力扫了一遍。

正要跟着尼奥进入特制的小包间,陈森然脚步顿了一顿,看向了一个靠窗的角落。

那个不能被自己精神力扫描到的角落,一个穿着奇怪斗篷带着面罩的家伙正在和一个长的极其强壮高大,却又显得有些肥硕的秃顶男人拼酒。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秃顶男人手里抱着一个极其巨大的酒桶。

两人在陈森然的精神力覆盖过去的刹那,同时看向了陈森然。

陈森然不动声色地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示好,对于不明底细的人,他一向显得很温和。

那两个人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转过了头继xù

大声笑着喝酒。

陈森然也不在意,走进了那个小包间。

而他没有听到的是。

“那个小子的精神力不错。”抱着酒桶的秃顶男人道。

“哼,那点精神力,我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打趴下。”穿着斗篷的人灌了一口烈酒抱怨道,“这个鬼地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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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有点不在状态。

抱歉,更得比较晚。

多谢投票的兄弟。

第三十八页 【一杯酒凿穿一座城的友谊】

吵闹声传来的时候,陈森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小萝莉笨手笨脚地对付着一只烧的通红的大龙虾。

小丫头明显没有吃过这种奇形怪状的海生生物,在一开始被大龙虾的外形吓了一跳之后,小孩子的好奇心被完全调动了起来,只是左看右看如同老虎咬刺猬般就是无从下口,急得小丫头团团乱转,左碰一下,右碰一下,似乎是生怕那只龙虾忽然收拢了双钳似的。

而那一声突兀的吵闹声极大,除了叫骂声以外,似乎还打翻了什么东西,有酒瓶掉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尖利声响,彻底破坏了陈森然的好心情。

小丫头的注意力也明显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再加上这个酒馆本身就是她们家的产业,等于说是在她的地盘上闹事。

于是小姑娘很有黑dao(打不出……)大姐头风范的一挥手,说:“走,小森森,去看看。”

陈森然很配合地做马仔状站起身给小丫头开了门,一脸憋不住的笑意:“大小姐请。”

走出门后,陈森然就将小丫头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开始观察起场上的情况,当陈森然看清楚闹事的其中两人时,他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因为他看见了那个戴面罩的斗篷男和拿酒桶的中年秃顶胖男人。

是针对我们而来吗?陈森然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现在跟他们有仇的就是诺克萨斯,而诺克萨斯是绝对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的。

这时尼奥也发xiàn

了陈森然他们,他快步走了过来,“真是抱歉,在今天发生了这种事。”

陈森然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接着问道:“什么情况?”

“那几个酒鬼喝多了酒,本来是没事的,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今天发了疯一样要去喝那个胖子酒桶里的酒,然后就吵起来了。”尼奥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本来因为我们有几个魔法师坐镇,也没几个人敢在这里闹事的,可是这个胖子和那个面具男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们两个什么来头?”陈森然搓了搓手指,“我们有哪些竞争对手?”

陈森然把这两个家伙归类为被人叫来捣乱的,不过不等尼奥反驳他就摇了摇头,“不对,如果只是普通的生意竞争不可能派这么强的两个家伙,而且应该没几个酒馆老板请的动……”

从那恐怖的精神力上来看,这两个家伙绝对是哈斯塔那个级别的。

“不错,这两个家伙确实不是别人请来捣乱的。”尼奥本来还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只是因为安妮小姐的原因得到了老大的赏识,不过听了陈森然这番分析,他有些明白原因了,“这两个家伙是著名的酒馆杀手,自从一年前在战争学院出现后,几乎在城里所有的酒馆闹过事,而且未尝败绩。今天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十分小心,甚至连自带酒桶这种事都忍了下来,还给他们酒水半价,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wài

。”

“酒馆杀手嘛……”陈森然有些意wài

地看向了如今正被十几个大汉围在了一张桌子上还正在兀自喝的欢快的家伙,而在四周已经躺了七八个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呻吟的倒霉蛋。

“有趣。”陈森然对于酒馆斗殴这种事一点也不陌生,想起当年和自己手下的几个金牌杀手出完任务后,没事就在巴黎的酒吧里借酒闹事,每次都是几个打几十个的火爆场面,打完后还能吊几个金发妞回酒店的快乐生活,不由笑了起来,只觉得这个场面如此熟悉。

于是他阻止了尼奥想要派人上去劝架的动作,随手拿起了一瓶麦酒拉着安妮坐到了一旁看起了热闹,不过毕竟尼奥是这里的主事人,他又问了句:“店里的东西全部打烂不会损失太惨吧?”

尼奥看了一眼陈森然,最主要是看了一眼小安妮,见小安妮也是一脸兴奋,只好苦笑了一下:“这点损失倒是没什么,就是有点丢面子,别人会说我们镇不住。”

陈森然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尼奥先生,相信我,今晚过后我们可能会损失一间无关紧要的酒馆,但是……”但是什么陈森然却没有说下去,只是看向了那边已经被完全包围住了的酒馆杀手二人组。

“喂,贾克斯,那个小子一直在看我们。”拿着酒桶的胖男人旁若无人地灌了一口酒,仿佛此刻不是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在围着他们,而是十几只蚂蚁在他的脚边爬来爬去。

“他倒是个不错的观众……”叫做贾克斯的面具男也灌了一口酒,“话说,古拉加斯,下次我们还是主动挑事吧,你这个用魔法酒精吸引猎物的方法一次两次还有趣,用多了就没劲了,我还是喜欢直接上去不问三七二十一把他们揍成猪头,妈的,我的拳头又痒了,准bèi

动手吧。”

他一挥手,酒杯里的酒洒出了一点,围在他们旁边的大汉顿时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般,眼睛通红。

“说好了,只能出一分力,比谁打得快,打的多,输的那个人到外面大喊三声拉利瓦什你是个狗杂种。”古拉加斯哈哈大笑着扔出了手里的酒杯,瞬间把一个离他最近的大汉砸趴下了,“第一个。”

“你耍赖。”贾克斯怒吼一声,反手一拳将旁边的一个大汉给砸到了地上,巨大的力道让木质地板硬生生裂开了一条缝,那个倒霉蛋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口吐白沫,显得凄惨无比。

这一下闪电般的出手让那些围着大汉愣了一下,随后纷纷愤nù

地冲了上去,也不摘掉是被酒精还是愤nù

冲昏了头脑。

酒馆里瞬间陷入了混战,两个酒馆杀手左一拳右一拳轻松地穿行在人群里,嘴里还在记着数。

酒精和鲜血在暖色调的酒馆里四处溅洒,更多的男人们像野兽一般大叫着冲入了斗殴的队伍,趴下再站起,再被打趴下。

惨叫和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四处游荡,陈森然终于喝空了手里的酒,他对着小安妮道:“乖乖坐着,好戏开场罗。”

他摸了摸小安妮的头,将手里的麦酒瓶砸碎,冲入了斗殴的人群里,嘴里还在喊:“替我加油。”

小萝莉也一点都不害pà

,兴奋地在凳子上挥舞着小手:“小森森加油,好帅哦,打那个,对,打那个。”

陈森然笑着点头,一下捅翻一个,随手又抄起一个酒瓶放倒另一个。

酒馆杀手两人组看了一眼冲入了战群的陈森然,露出莫名其妙的笑意,看着他骁勇的打法,一看就是酒馆斗殴能手,都准bèi

拿他下手。

“谁先干掉他,顶十个。”贾克斯吐了一口吐沫。

“行。”古拉加斯率先扔出了一个酒瓶。

陈森然轻巧地躲过了那个呼啸而来的酒瓶,看向了向着他逼近的酒馆杀手二人组,他自忖应该不会被他们干倒,因为这两个家伙明显没有出全力。

面具男贾克斯狠狠一脚从一个诡异的角度踢了过来,陈森然眼神一变,连续退了好几步最终用了卸字诀将他这一脚滑到了另一侧,只是这个面具男这锋利的一脚还是让陈森然的手臂发麻。

“有点意思。”贾克斯笑了笑。

而古拉加斯则是一脸恼怒地说:“喂,贾克斯,你耍赖,你刚刚用了三分力,我也来。”说着他将怀里的酒桶一抱狠狠撞向了陈森然。

陈森然面对着气势汹汹的人体肉弹不敢怠慢,左划一步,又用了一个卸字诀将古拉加斯让到了一边,只是那恐怖的冲力还是让陈森然狠狠退了好几步。

“喂,你们两个打一个,羞羞脸。”小安妮有点看不过去了,一边进行语言骚扰,一边开始扔酒瓶子支援,“那个谁……尼禄,你也上。”

尼禄……尼奥一脸苦笑地看着自家大小姐,只能在一旁也进行了瓶子支援。

随着混战的持续,场上能够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几个还勉强能站起来又被打倒的炮灰,就只剩下陈森然和酒馆杀手二人组,以及一旁看热闹的小安妮和尼奥,连那些酒馆伙计也被打得鼻青脸肿不省人事。

陈森然如临大敌地看着向他逼近的两个人,忽然笑道:“两个人打我一个,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打?”

贾克斯和古拉加斯一听,眼神一闪,忽然大笑了起来:“有意思,胖子,我们也好久没有打一场了,来。”贾克斯一拳直接轰向了古拉加斯,只听得一声闷响,却是被古拉加斯厚厚的脂肪层给抵挡住了。

古拉加斯也毫不示弱,肚子一顶将贾克斯震开了数步,向着陈森然冲了过去。

贾克斯怪叫一声,也一脚飞踹了过去。三个人就那样混战起来,打到最后已经是完全没了章法,犹如街头地痞流氓一般互相扭打,拉扯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先松的手,三个人都狠狠倒在了地上,不顾身上伤痕累累都是发出了畅快的笑意:“真他娘快活,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我说你小子下手也太阴了吧,一直打我鼻子。”古拉加斯揉着自己的酒糟鼻抱怨道。

“你还说他,你丫的老小子还不是一直扭我胳膊。”贾克斯不屑地哼了一声。

陈森然笑着大骂道:“你们两个王八蛋,明知dào

我实力不行还用力量压制我,太欺负人了。”

小安妮这个时候也赶忙跑到了陈森然旁边,看着陈森然满身的伤痕淤青,边用袖子替他擦血迹,边恨恨道:“羞羞脸,羞羞脸。”

两个王八蛋哈哈大笑都说这孩子真有趣,惹得小萝莉又是一阵不依,“才不是孩子呢……”

笑了一阵,古拉加斯拎过自己的酒桶递给贾克斯喝了一口,自己又喝了一口,随后递给了陈森然。

陈森然接过酒也不说话,只是大口灌下,却不料这酒实在冲人的厉害,他差点喷了出来,这酒比那烈火之心还要凶,陈森然勉强咽下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古拉加斯拿回酒桶又喝了一口,才说道:“你小子有种,一般人第一次喝绝对是咽不下去的,是条汉子,你这个朋友我老古认了。”

一旁的贾克斯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渍,大笑道:“小子,你这个朋友,我老贾也认了。”

陈森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笑。小安妮则是嘀咕道,这么丑,才不要和你们做朋友。

两个王八蛋笑得更欢,提着酒桶复饮。

被打烂的暖色调魔法灯忽明忽暗地照着,陈森然听着耳边不时响起的大笑声,闻着空气里四处弥漫的浓烈的酒味,忽然想起一句话:男人之间的友谊,一杯酒就可以凿穿一座城池。(注1)

事实上这句话在很年后也的确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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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九把刀《杀手?角?看见了了不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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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三千多字大章,求推荐……

不多说,陪妹子去了……

就这样,蛤蛤蛤蛤。

第三十九页 【一场萝莉引发的血案】

在小安妮等待入学的这些日子里,陈森然似乎又回到了在巫毒之地的那些阳光灿烂的腐败生活,每天除了看书就是搬一把椅子坐在“灰色橡木树”的外面晒太阳,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还是早春时节,战争学院的阳光却已经十分宜人,这大概也是英雄联盟会把驻地选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吧。

除了喝的酒从梅林酒庄的红酒换成了一种叫做“麦田守望者”的纯正麦酒以外,陈森然依然是困了睡,睡饱了醒来逗弄一下小萝莉,要不是晚上贾克斯和古拉加斯时不时来闹一闹,陈森然觉得自己快要生锈了。

随着和酒馆杀手二人组的不断熟悉,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在酒吧里大打出手,不过为了满足这两个家伙的好斗欲望,在陈森然的建议下,尼奥魔法师老板在灰色橡木树设立了一片由酒瓶围起来的空地让酒鬼们随意斗殴,并且由陈森然恶趣味地取名叫做“搏击俱乐部”。

这个不足五十平米的狭小空间,却因为其简单的规则,即不能动用任何武器,倒地认输停手,而瞬间在几条街的范围内风靡起来。

后来更是因为陈森然按照那部经典电影设立的三条终极原则,即一不能谈论搏击俱乐部,二还是不能谈论搏击俱乐部,三绝对不能谈论搏击俱乐部,而使得这个临时起意的俱乐部神mì

性增加的同时,更是声名远播,有许多从别的地方坐几天几夜马车赶来的人仅仅只是为了一睹这个神奇俱乐部的风采。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的搏击俱乐部还仅仅只是陈森然和一群酒鬼的临时玩物。

今天是小安妮开学的前一天,贾克斯和被小安妮取笑为胖酒桶的古拉加斯提前来到了灰色橡木树,准bèi

进行一次狂欢。

搏击俱乐部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喝多了的酒鬼在进行对殴,陈森然甩了一瓶“麦田守望者”给率先踏进酒馆的贾克斯,而酒桶古拉加斯则是犹如饥渴无比的中年妇女一般扑入了搏击俱乐部。

“这家伙……”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将小安妮端在手里犹豫着是不是要喝的一杯鸡尾酒倒进了嘴里。

“小森森……”小安妮顿时不依。

“乔伊,给安妮小姐一杯牛奶果汁。”陈森然打了个响指,让已经跟他混的极熟的调酒师乔伊给了小安妮一杯适合孩子喝的牛奶果汁。

小安妮瞪着那双粉色大眼睛看了一眼有些瘦弱的乔伊,长着小胡子的乔伊耸了耸肩膀示意没办法,“安妮小姐,我跟您说过的,森导演绝对不会让你喝。”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相处,酒馆里的伙计早已经和他们混的极好,虽然知dào

安妮是大小姐,可是谁都知dào

真zhèng

能做主的其实是那个叫陈森然的年轻人。不过他不喜欢别人称他森然哥之类的,反倒喜欢别人叫他森导演。

“喂,森小子,什么叫导演?”贾克斯有些无趣地看着远处那个被酒瓶子围起来的空地里,古拉加斯肆无忌惮地单手碾压着那些普通人,随口问道。

“很难解释,老习惯,改不掉了。”陈森然抓了抓头,不知dào

怎么跟他们解释电影这种东西。

正在他想要随口胡扯一个东西出来时,灰色橡木树的大门被推了开来。

一个穿着金色全身甲,长的很英俊的金发青年和一个穿着猩红色全身甲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陈森然隐约听到那个金发青年对着那个猩红色全身甲的家伙说:“德莱厄斯,听说这家酒馆有个可以随便打人的地方,你可以放松一下。”

“我只习惯杀人,这种幼稚的把戏,杰里柯还是你去玩吧。”那个叫做德莱厄斯的家伙冷哼了一声,不大给面子。

金发青年杰里柯笑笑,并不介yì

开始一边往吧台走,一边和那个德莱厄斯闲聊。

陈森然向来对于这种穿的金光闪闪恨不得把我是主角四个字写在脸上的骚包家伙不感冒,所以只是看了他们几眼就不准bèi

再理他们。

只是那个杰里柯下一句话却让陈森然死死地看向了他,因为他说:“好可爱的小姑娘,我想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说完他还用一种极为邪气的眼神看向小安妮,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似乎是想要把小丫头吃了一样。

“杰里柯,你还是改不了你的恶趣味。”那个德莱厄斯只是冷笑,对于同伴的恶趣味兴致缺缺,随口叫了一杯烈酒就坐在了一旁。

而那个金闪闪杰里柯则是拿着一杯鸡尾酒,用一种贵族青年惯用的如同追逐猎物一般的步伐走了过来。

“森小子,要我干翻他吗?”贾克斯嘿嘿笑了笑,显然是听到了杰里柯无耻的话语。

陈森然笑着摸了摸脸色难看的小萝莉的头,摇了摇头道:“不用,我自己来。”

踩带主角模板的人的脸什么的最喜欢了。

“噢,美丽的小小姐,你的容颜在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让我沉醉,我有请你喝一杯的荣幸吗?”金闪闪用一种吟咏般的语调说道,完全无视了陈森然和贾克斯。

小安妮完全没有理他,而是乖乖地喝起了手里的牛奶果汁。

陈森然暗道一声漂亮,抬起了手里的酒瓶和贾克斯碰了一下才说:“嘿,老贾,你刚刚有听到蚊子的叫声吗?”

贾克斯会心地嘿嘿笑了笑,用一种抱怨的口气说:“好像是听到了,真见鬼,战争学院这个鬼地方,怎么三月天会有蚊子。”说着还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本来指望着对方望风逃散,小萝莉**的金闪闪杰里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铁青地看着陈森然和贾克斯,冷笑着道:“在你们彻底惹怒我杰里柯大人之前,滚。”

一股浓烈的杀气从眼前这个金闪闪身上冲了出来,陈森然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倒不是一个草包,还真杀过几个人的样子。他和同样看出来的贾克斯对视了一眼,道:“这只蚊子似乎有点凶啊。”显然对于这个不知来历嚣张至极的家伙,陈森然决定一点面子都不给,踩到底。

贾克斯看出了陈森然的心思,单手一挥,用了八成里,在空气里凭空挥出了一声爆响道:“要不要拍死他?”他的眼里冒出了精光,显然多日不闹事,他的骨头有些痒了,对于陈森然这种瞌睡送枕头的行为,他当然是双手赞成。

金闪闪自此算是看出来这两个家伙是打算闹事,铁青的脸色变成了一片冰冷,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陈森然和贾克斯道:“你们会为了你们的无知付出血的代价。”他一边说,一边准bèi

去拔腰间的长剑。

“喂,小子,不知dào

这里的规矩?要打架去那里,不准用武器。”一个端盘子经过的伙计极为给面子的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瞬间戳破了金闪闪酝酿了半天的气氛。

金闪闪被噎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涨红了脸,陈森然则是和贾克斯还有小萝莉哈哈大笑,陈森然还抱起小萝莉猛亲了两口。

小安妮对于陈森然这种忽然袭击羞红了脸,把小脑袋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而陈森然则是戏谑地看着那个金闪闪。

金闪闪杰里柯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冷静了下来,把握剑的手松了开来,从怀里将一副白手套甩向了陈森然的脸,然后一脸骄傲地走向了搏击俱乐部。

陈森然轻巧地躲过了那副白手套,不屑地笑了笑,对于这个中二青年的这种傻缺行为嗤之以鼻。不过他还是站起身向搏击俱乐部走去。

一直坐在一旁喝着烈酒不说话,穿着猩红色全身甲的德莱厄斯不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冷笑了一句:“学德玛西亚的蠢货扔白手套,蠢货,真是丢尽了诺克萨斯的脸。”

他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帮忙的胃口。

——————

第二更。

又要做一些小的整理,还是太仓促。

所以写的比较慢。求推荐。

多谢投票的兄弟。

第四十页 【那是值得不顾一切守护的花啊】

暖色调的魔法灯在头顶照耀着,陈森然看着对面的金闪闪摆了一个咏春拳的起手式,事实上对于这个穿着盔甲,明显是某个城邦军队成员的中二青年,陈森然还是有着顾忌的,在表面上无所顾忌的背后,他当然是在事先查看过对方的精神力后才做出把他力踩到底的打算的。

虽然对方的精神力比自己强上那么一点点,可是凭借着这些日子不间断修liàn

无极之道所培养的对于力量流动的把握,以及多年以来在生死间锻炼出来的战斗直觉和自己所会的无数种杀人技格斗技,陈森然有八分以上的把握将对方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为了保证迅速解决战斗,以免让对方使出一些自己所不知dào

的这个神奇大陆特有的能力,陈森然一出手就用出了咏春这种通常被称之为女人用的拳法,而实质上却是最强近身格斗技的拳法。

金闪闪杰里柯看着陈森然摆的古怪起手式,既不像是军队的手法,又不像是哪个武道流派的拳法,心里面顿时有了三分轻视,再加上自己前些日子又打了一个不小的胜仗,傲气上涌觉得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怎么能跟自己比,心里的轻视又加了两分。

于是他随手摆了军队通用拳法的防御姿态,就踏着步准bèi

靠近陈森然迅速把这个家伙击倒。

陈森然嘴角一扯,已然看出了对手的心态,也不着急,看着对方想要仗着自身的力量和自己近身搏斗,这正中了他的下怀。要知dào

咏春这种拳法之所以称之为近身格斗无dí

,就是因为一旦近身,就是一个黏连不绝犹如暴风骤雨的快攻的节奏。

杰里柯上前再试探两步,看见陈森然还是在原地缓慢踏步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大吼一声,吐气开声踏步进拳,一个狂猛的上勾拳意图一拳将陈森然撂倒。

陈森然不慌不忙,以一个轻巧地踏步闪过了杰里柯的重拳,揉身上步,以小念头进击,凤眼拳直捣杰里柯胸口涌泉,此刻杰里柯正是大意进攻空门大开的时候,被陈森然猛然一拳直捣黄龙,惊得他连忙想要收拳格挡,可是此刻陈森然拳势已然发动,挡住了第一拳,挡不住之后源源不断如洪水的拳头。

左日字冲拳,右日字冲拳,左横掌,左正掌……

陈森然犹如打木桩一般,将杰里柯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事实证明,中华武术在这个异能横行的异界是极具威力的,连贾克斯和古拉加斯那类的高手都在不出全力的情况下在陈森然手上吃过亏,更何况如今这个逊色很多的金闪闪杰里柯。

如今的情况是,金闪闪杰里柯大人一时大意,结果被他眼中的小不点陈森然如同沙袋一般从地上打到了天上,继而打到了地上。

周围围了一圈的酒鬼看见陈森然如此轻松的把这个看起来就讨厌的小白脸虐到生活不能自理,都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大风!大风!大风!”一群人边喝着烈酒,边喊着陈森然最近教的口号,尽管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口音也很古怪,但是这群家伙却没来由地感觉到了热血沸腾,好像这里已经不是酒馆,而是夕阳将落的古战场。

陈森然到底还是留了手,毕竟再这么打下去,可是真会出人命的。于是他最后几拳在杰里柯脸上虚打了几拳,潇洒犹如叶问一般退后了一步。他可不会蠢到这个时候去拉恼羞成怒的杰里柯,万一被他阴到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了。只是这家伙穿了盔甲,拳头有点痛啊。

“怎么样?杰里柯先生,你还要和我打吗?”

杰里柯此时虽然还没有被打倒生活不能自理那么严重,可是陈森然这顿没头没脑的胖揍,真的是打得他意识模糊,完全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虽然身上穿了盔甲,可是那个可恶的小蚂蚁拳头上似乎是附加了什么魔法,一层层的劲力隔着盔甲直接轰在他的身体上,就算他皮糙肉厚,也有点受了内伤的感觉。

杰里柯晃了晃有点被打肿的脸,勉强站了起来,他听着旁边酒鬼的不断叫嚣,看着他们脸上兴奋而狂妄的笑意,闻着空气里四散的酒精味,觉得自己受到了此生最大的羞辱,他下意识想要去拔剑,可是他的那把长剑此刻正摆在外面。

杰里柯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完全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他要用出自己最强的力量,杀死这个可恶的家伙,不,是杀死这里所有的人,然后活活折磨死那个小贱人。他舔了舔自己带血的嘴唇,露出了一丝充满杀意的残忍笑意,一股猩红色的气芒在他的身体表面浮了起来。

“小蚂蚁,我、要、杀、死、你。”

陈森然看着那层缓缓浮起的猩红色气芒,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后悔刚刚没有把他打晕,到底还是让他用出了异能,他顿时露出了凝重的脸色,微微眯起眼,无极之道全开,争取捕捉到每一丝流动的杀意。

这种异变自然也引起了贾克斯和古拉加斯的注意,他们对视了一眼。

“竟然是诺克萨斯的猩红杀意,诺克萨斯军方高层的人,我早该想到的……”古拉加斯看了一眼似乎是终于有了点兴趣正在走过来的德莱厄斯。

“这下子有点麻烦了,森小子的技法虽然高明,可是碰到这种绝对的力量压制。”贾克斯摸了摸下巴,“我们要不要出手?”

“要单,就公平的单。”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的德莱厄斯,冷冷看了一眼酒馆杀手二人组,显然是听到了贾克斯的话。

贾克斯毫不示弱地回了一眼,感受到德莱厄斯身上不断散发的杀意,手不由得又痒了起来,不过当他看到小安妮小手里冒起的一小团火焰,顿时有些头疼,他这些日子也算见识过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小丫头的厉害,如果让她出手,那绝对会吸引来战争学院的治安队,到时候就会麻烦无比。

“那个……小丫头,你可不要冲动。”贾克斯也不知dào

怎么劝,他就算和她认识不久,也知dào

陈森然对于小安妮来说是怎么样重yào

的存zài



“我知dào

,但是只要小森森出一点事……”小姑娘笑了笑,笑得无比安静,可是那种杀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末了她加了一句,“放心,我现在很冷静的呢。”

就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贾克斯,也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不由暗叹一声女人啊……不知不觉间想起了另一个更加恐怖的女人。

这时场上的杰里柯身上的猩红色气芒已经催到了极致,接近实质,一些醉汉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吓瘫到了地上,那是怎么样可怖的一股杀意啊。周围喊大风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现场近乎落针可闻。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陈森然就在这时缓缓闭上了眼,他知dào

这个时候肉眼已经不可靠了,他必须要借助无极之道那神mì

的预知里,把那股粘稠到令人作呕的杀气当做不断冲下的狂暴瀑布。

三息之后。对面的呼吸声一滞,一股锋利而尖锐的水流从正前方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自己冲了过来,陈森然打赌,如果自己现在睁着眼睛,绝对会在看清那只拳头之前被轰爆头颅。

凭着训liàn

的反应速度,陈森然往左连踏了三步,又向后退了一步。因为陈森然感知到随着那一道正面狂猛冲来的水流的,还有一道隐藏在右侧的阴狠水流。

而从外人看来,就是杰里柯流星般一拳忽然出现在了陈森然站的位置,而陈森然则是不可思议地微微挪动了一下,却躲过了杰里柯这鬼神般的一拳。

杰里柯微微一愣,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这无比恐怖的一拳被人躲了过去,带着一股惯性将那只猩红色的拳头轰击在了堆满酒瓶的围栏上,那些酒瓶瞬间被碾成了粉末,他的拳势不停直到重重轰到了墙上才勉强停了下来。

坚实的黑曜石墙壁被硬生生轰穿了一个洞,有月光从破洞里照射进来,照亮了杰里柯那张迷惑的脸:“怎么可能?”他看着自己的拳头,这一拳本来绝对是可以一击将对方轰成渣滓的,竟然……被他躲了过去。

杰里柯大吼一声,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绝对不会失败一样,他再度不顾一切地流星般一拳轰向了还闭着眼睛背对着的他的陈森然。

围观的酒鬼早已被第一拳吓破了胆,早已躲到了外面。所以这一拳意料之中再次落空的一拳没有落到他们身上。

陈森然已然只是挪动了一个轻微的角度,极度轻松地躲过了爆头的一拳,只是拳风是在过于狂猛,仅仅只是擦到了一点,都已经将他半边的头发擦断了几根。

杰里柯拔出又将墙壁轰出一个洞的拳头,气喘喘嘘嘘地看着好像根本没动过的陈森然,显然他打出这两拳也是耗了极大地力qì



陈森然其实也并不好过,为了躲避这恐怖的两拳,他已经耗费了自己大部分的精神力,只是表面上他只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看起来好像没有太多的不适。但是如果对方再出第三拳的话……他赌的就是对方已经没有力qì

再出第三拳。

杰里柯深深吸气,过度地用力使得他的胸腔极度难受,他知dào

自己很难再出第三拳,除非暴露……

杰里柯眼神一沉,暴露……无所谓了,他残忍地一笑再度举起了拳头。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和那些根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的鬼鬼不同,酒馆杀手二人组自然是看出了现在的情况,他们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你对付这个红闪闪,我去救森小子。”贾克斯吐了一口唾沫。

古拉加斯点了点头,正准bèi

阻挡德莱厄斯,却看到德莱厄斯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陈森然,随即吼道:“杰里柯,够了。”

这一声吼,竟是意wài

的摄人,很多的醉鬼瞬间被震得清醒了过来,可是疯狂呕吐。

而沉浸在无尽疯狂里的杰里柯也是被震的一愣,看了一眼德莱厄斯,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好像是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德莱厄斯快步走过去将杰里柯如同拖死狗般拖了出去,随手拿上了他的佩剑,临出门的时候,他斜了陈森然一眼,用一种莫测的口气说:“无极之道,很好,我们还会见面的,年轻人。”说完就推门没入了夜色。

陈森然此刻也是猜到了对方诺克萨斯军方的身份,只是精神力接近枯竭的他再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跪倒在了地上。

小安妮立马挣脱了贾克斯的阻拦,冲到了陈森然的身旁,“小森森……”

小丫头的话语里带着哭腔,“都怪我……”

陈森然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抬起头摸了摸小姑娘开始流泪的眼睛,“不要哭,这样不漂亮。”

“恩。”小安妮连忙吸了吸小鼻子,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

“小子,这次你太冲动了……”古拉加斯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森然挥手阻止了。

“我知dào

你想说像我这样平时如此理智的人,不该在不知dào

对方底细的时候和人家硬拼,这不是我的风格,还差点死了。可是,老古啊……”陈森然看着小丫头那张泪水晶莹的小脸,露出了温暖的笑意,“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值得不顾一切去守护的啊。”

那无关乎什么真理,也不是什么狗血的龙有逆鳞触之即死,那仅仅只是你想要不顾一切去守护。就如同陈森然十岁那年在沙漠里看到的那朵洁白的花,任何想要去碰它的人,都被他用匕首割破了喉咙,就算最后它枯萎了,可是至少陈森然见过它所有的美好。

而如今,小安妮,就是,这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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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四千字超大章,写的很流畅。

最后一段写的自己都有点感动。

希望各位兄弟也能喜欢。求推荐。

另,收藏破一百了,暗爽一把。尽管这个成绩看起来似乎微不足道。

再另,关于本章中的咏春之类,本人纯属胡扯,专家勿喷,各位一笑而过便好。

第四十一页 【一剑破三千的传说】

早春的夜风有些凉,德莱厄斯将还有些神志不清的金闪闪杰里柯随手扔到了地上,抱着手看着他说:“你自己回去吧,我要连夜赶回诺克萨斯。”

杰里柯被风一吹,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他疑惑地看着德莱厄斯道:“这么急?不就是一个会无极之道的家伙吗?”

“蠢货。”德莱厄斯毫不顾忌地骂了一声,街边未灭的魔法灯映射着他寒芒闪动的双眼,像是冬夜里的饿狼,“既然无极之道的传人出现了,就证明易大师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他随时都有可能去诺克萨斯。”

杰里柯经过德莱厄斯这么一番解释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是,不就是一个易大师,他一个人一把剑怎么可能敌得过我大诺克萨斯万千勇士?”

“杰里柯,现在我开始怀疑将军大人为什么这么看重你,莫非你真是他的私生子?”德莱厄斯丝毫不给金闪闪一点面子,肆无忌惮地嘲讽他。

杰里柯脸色一阵变换,他最讨厌别人拿将军大人对自己的赏识说话,拿回显得自己很无能,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发怒,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说是诺克萨斯现在最闪亮的新星,绝不是自己这个后起之秀可以随便得罪的,于是他装作虚心地道:“还请德莱厄斯将军赐教。”

德莱厄斯不屑地撇了撇嘴,但还是说:“没有见过易大师出手的人,绝对是不知dào

他的可怕的,当年征服艾欧尼亚的时候,易大师以一己之力独战希维尔带领的三千重装骑兵,而最终的结果是三千骑兵全灭,希维尔重伤,易大师不过是换了一身新衣服。你现在知dào

易大师代表着什么了吗?”

杰里柯作为近几年里迅速崛起的新人,自然不知dào

当年的事情,可是那个叛国的女武神的威名他还是听过的,她带着三千重骑兵仍然完败……

这个易大师……

“易大师,可是被称为这个大陆上最接近神的三个人之一啊。连将军大人提起他都会不自觉皱起他从来不会弯折的眉头。”德莱厄斯似乎是失去了和这只小菜鸟谈话的兴趣,负着手开始向夜色里走去。

“对了。”德莱厄斯停住了脚步,“我知dào

你其实很讨厌我,所以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收起你那副嘴脸吧。什么时候觉得可以杀我了,就来摘下我的脑袋吧。哈哈哈哈哈……”

这个穿着猩红色全身甲的男人在说完了这段极富诺克萨斯风格的话后,终于消失在了无边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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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灌下一杯麦田守望者,长出了一口浊气,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没有那么痛了。

“小森森,这个。”小安妮极为乖巧地递上了一块热的亚麻布。

陈森然笑着摸了摸小萝莉的头,将热亚麻布敷在了额头上,这是他第一次将无极之道运用于实战当中,虽然巨大的精神力消耗让他很难受,但是收获的效果却也是巨大的。至少在现阶段的同级别的对战中,无极之道绝对是自保的利器。

“森小子,你要小心了。”古拉加斯将酒桶狠狠砸在了吧台上,“那两个家伙一看就是诺克萨斯的高层人物,其中那个穿着猩红色铠甲叫做德莱厄斯的家伙,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诺克萨斯现在风头最劲的诺克萨斯之手。”

“而你刚刚用的应该就是易大师的至高武道,无极之道吧?”贾克斯接了下去。

“你是想说我的老师易大师是诺克萨斯的必杀对象。”陈森然捂了捂额头承认了无极之道的存zài

,“所以他们一定会对我不利?”

这也是陈森然之前学无极之道时所顾忌的,现在没了哈斯塔的顾忌,却直接对上了诺克萨斯的高层……

尽管易大师说过这也是命运,可是命运未免来的太快了一些。

“所以你在战争学院的处境将会变得极为糟糕,诺克萨斯人一定会动用各种力量来除掉你。”贾克斯不等陈森然发问就继xù

说,“因为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你的老师,也就是易大师已经消失了半年,而这时你这个无极之道的唯一传人出现在这个城市里,无疑就是给了他们最好的动手时机。”

“诺克萨斯人想要除掉无极之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古拉加斯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那小森森,我们逃吧,回灰色秩序,爸爸会保护我们的。”小安妮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陈森然摇了摇头,捏了捏小安妮的小脸蛋:“傻姑娘,如果我们现在走,那么得罪的就不仅仅只是诺克萨斯,而是议会的那些大人们,那么我们所要接受的惩罚,将会比诺克萨斯所能给的多无数倍。”

陈森然被逼无奈终于说出了尖锐的事实,看着小丫头低下了头,陈森然蹭了蹭她的小脸蛋,“放心,我能解决的。”

因为就在贾克斯说出易大师的瞬间,他想到了自己其实还拥有一张暗牌。

“老贾,你知dào

我的大师兄孙悟空现在在哪里吗?”那张暗牌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这你算是找对人了。”古拉加斯拍了拍贾克斯的肩膀,“这王八蛋以前号称打遍联盟无dí

手,最喜欢和人单挑,而齐天大圣孙悟空正是跟他一个脾性的疯子,我说老贾,你前天还找那死猴子喝过酒吧?”

贾克斯掸掉了古拉加斯的手,做出义不容辞状:“得,这事包我身上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见你大师兄,放心,那猴头虽然外面传言说他脾气古怪,暴躁好杀,其实就是个人来疯,而且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他一定会帮你的。”

陈森然点了点头,之后又是闲话饮酒,定下了明天下午去找孙悟空后,众人情绪渐高,不时有人高歌。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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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一个过度章节,主要是要理一下整个剧情。

就这样,求推荐。

第四十二页 【傻姑娘和聪明的姑娘】

翌日,陈森然和小安妮起了个大早,因为战争学院的入学仪式是在早上的六点,陈森然除了再次问候了一遍学院事务处那群效率低下的王八蛋,以及这个操蛋的时间点。出于对战争学院代表的那股随时可以把现在的自己碾碎的力量的敬畏,他还是不得不坐上了老杜的马车。

清晨的战争学院不同于夜晚那样狂野汹涌,刚刚亮彻的天光的下,有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在空旷的长街上漫步,不时哼着不知名的悠扬小调,应和着早春枝头不知名的鸟儿的鸣叫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陈森然还是穿着平日里那套黑色的长衫,洗的有些发旧的袖口让他在今天有些盛装打扮意味的小萝莉面前,看起来越发像一个随从,他看着小丫头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蛋:“我的安妮小姐,今天你可真像个大家闺秀。”

“讨厌。”小安妮极风情地飞了陈森然一个白眼,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心情被陈森然一撩拨变得越发混乱。

“怎么了?”陈森然感受到了小姑娘的凌乱,捏住了她的小手,想要给她一些温暖。

“我在想……”小安妮顺势靠在陈森然的肩上,很少见地做出沉思状,“哎呀,其实,我也不知dào

我在想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哦,什么都帮不了你。”

陈森然默然,他仔细地看着眼前这张在晨曦里的精致小脸,路边的魔法灯一盏盏暗下去,有残余的昏黄映照在她的脸颊上,稚嫩如将放的花儿。他缓缓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想着这张小脸曾经陪伴自己的这半年多的岁月,想着她笑,她哭,她闹。想着她就这样慢慢变成了自己发誓要守护的那朵花,他的笑意更浓,他缓缓靠近小姑娘的脸,如同昨夜那般贴着她,蹭了蹭,迎着入窗的春风低声像是以往讲睡前故事般道:“傻姑娘……”

小丫头本以为陈森然又要说一些让人害羞地话,都做好了说讨厌的准bèi

,却只听到了傻姑娘三个字,愣了半天不高兴道:“傻姑娘是什么意思?”

陈森然看着小丫头由一脸害羞变成不满,不由哑然失笑地拍了拍小萝莉的小脑袋,“傻姑娘的意思就是,傻傻的就好。”

“别的事,都是我这个聪明人该考lǜ

的。”陈森然拂了拂小姑娘被吹乱的发梢。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手一痛,小丫头的小嘴又狠狠扑了上来。

“痛痛痛……痛,你这又是什么毛病,不是吃过早饭了吗?”嘴贱的某人痛呼。

“要食里(咬死你)……那奔但(大笨蛋)……”小萝莉凶狠而含糊地说。

马蹄声不断,一路欢声笑语。

真是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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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迅捷地驶入战争学院,在沿着那张事先给的路线图上赶了一刻魔法时后。

马车在一座巨大的礼堂外停了下来,入学仪式就是安排在这里,只是由于入学仪式还没有开始,先到的那些学院的学生都聚在礼堂外三三两两地聊天。

陈森然看了一眼在一旁早已停的满满当当的华贵马车群,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臭规矩真多,只能跳下了马车拉着小安妮坐在了一旁的白玉石凳上说闲话。

不过陈森然就停下了话语,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也正看着他。

还真是冤家路窄。昨晚刚刚把对方暴揍了一顿,早上就又遇到了,陈森然看着不知dào

用了什么方法消了肿的金闪闪杰里柯正一脸微笑地向他走来,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没想到这家伙也是这个学院的人,那么弄一个入学资格的打算就不再是笑谈,而是当务之急了。

陈森然脑子里瞬间转过这个念头,慢慢站了起来挡在了小安妮的面前。

本就极为英俊的杰里柯,此时重新换了一身学院制服更是显得英姿勃发,完全看不出一点昨晚的狼狈样,他大笑着极为热情地走过来越过陈森然跟小安妮打招呼道:“哎呀,哎呀,这不是美丽的小小姐吗?没想到还是我的小学妹啊,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们真是有缘。”

金闪闪身后还跟着三个容颜清丽的制服女孩,听见杰里柯如此热情地招呼小安妮,都露出了看似和蔼实则谁也不知dào

的古怪笑意,各自用着听起来极为亲切,实jì

上让人作呕的语调和小安妮打招呼。

至于陈森然……他当然是又一次被无视了。

不过看起来,这家伙似乎在这个学院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至少从他出现后,许多人主动和他打招呼来看,他在学生中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陈森然丝毫没有被人无视的尴尬,抱着双臂笑眯眯地看着同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只见小安妮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是啊,真有缘,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快又见到了你和这位姐姐,不得不说你昨晚上送她的那束红玫瑰真漂亮。”

小姑娘随意指了跟在杰里柯身后的其中一个女孩,又随意扯了一个小谎,这是稍微理智的人都能看穿的小计谋。

可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爱情让人盲目。

于是本来就在互相竞争的三个女孩立马因为这句话配合地做出了反映,两个女孩同时眼神不善地看向了那个被指着的女孩,而那个被指着的女孩也配合地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接下里就是争风吃醋的桥段,尽管杰里柯明显不太在意这三个追求者,可是这件事仍然弄得他不胜其烦,尤其是现在有许多的同学看着。

杰里柯脸色一沉,低喝了一声:“够了。”那股在战场上杀人磨练出来的气质,顿时震住了三个温室里的花朵。

杰里柯此时也没了继xù

和小安妮搭讪的心情,看了一眼正一脸笑意看着他的陈森然,又看了一眼小安妮,忽然笑了笑道:“很好,很辣,我喜欢。”

杰里柯说了这句装逼的话后准bèi

离开,不过他显然觉得装逼装的还没有到位,于是又转过头露出了自认为很有威慑力很有魅力的笑容道:“不要以为这是结束,一切还仅仅只是开始。”

周围的一些花痴的女生有一些立马尖叫,而那三个女的互相看了一眼,不甘心地跟了上去。

陈森然拍了拍小萝莉的脑袋,赞道:“干的漂亮。”

“都是你教的好。”小萝莉害羞地低下了头,那小模样要多萌有多萌。

陈森然忽然觉得,自己快要镇不住这个日益成长的小姑娘了。

这时礼堂的钟声响起,所有的学生开始向礼堂内走去。

陈森然嘱咐了几句,将小丫头送了进去以后,开始无聊地和老杜聊天。

不过在进行了一刻钟的聊天后,他发xiàn

老杜除了会回答恩之外,连点头摇头欠奉,立kè

放qì

了这个愚蠢的行为。

想到这个入学典礼将会旷日持久,陈森然面露苦色,在研究了地图后,向着一座图书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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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今天下午看猫大的将夜看了一下午……

所以晚更了,抱歉。

第四十三页 【我在死前征服全宇宙】

沿着高山石铺就的石道,陈森然走到了这座位于大礼堂不远处的图书馆,他微微眯起眼打量起整座建筑,通体由黑曜石制成的复古式尖顶结构颇有些古代观星楼的味道,经过打磨却仍带有锋利棱角的黑曜石表面给整栋建筑又增添上一份无端的肃杀气。

黑曜石图书馆的四周种着不知名的花树,虽然是早春时节,却已经有白色的花儿在枝头招摇。

白花配黑墙,有一种诡谲莫名的冷艳感。

陈森然推开黑岩木制的大门,一股略显阴冷的湿气从空旷的图书馆里冲出,经年未曾的修缮的大门在开合间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在阔大的空间里回荡了很久。

图书管理员是个中年女人,带着一副老式的古旧眼睛,只是看了一眼陈森然并没有对他这个陌生的外来客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与好奇,只是在陈森然经过临门的柜台踏上那张精致羊皮制成的地毯时,她在柜台后低声说:“少说话,多看书。还有,不要弄坏了。”

陈森然点了点头算是应答,只是这个淡漠的女人已经低下了头继xù

看着她手里那本书皮发旧的书。

微暗的图书馆上空吊着几盏巨大的魔法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着黑曜石天花板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不知名文字,使得整座图书馆看起来更像是一座远古的殿堂,而不是一座存放书籍的建筑。

陈森然沿着书架上的标示开始寻找着关于武道的书籍,昨天晚上的一战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弱小,要不是德莱厄斯的喝止,他绝对会死在金闪闪杰里柯不顾一切的第三拳之下。所以他急需yào

提升自己的武道修为,最重yào

也是最基础的便是武道基础知识,易大师教会了他创造,感知,和融合,可是最基本的理论却没有教,这不得不说是易大师的失误,因为他忘记了或者说根本不知dào

自己徒弟是个从异世界穿越过来的人。

战争学院不愧为整个大陆上知识爆zhà

的地方,仅仅只是其中一座图书馆的藏书便多过灰色秩序所有的藏书,陈森然简直是挑花了眼,根本不知dào

从哪一本入手。

于是陈森然只好随手从第三层的书架上拿下了一部叫做《利刃守则》的黑皮书,翻开扉页的时候,他看到作者署名那一栏出现了易大师的名字,不由有些意wài

,而之后名列其后的,也都是著名的人物,譬如说战争女神希维尔,蛮族之王泰达米尔。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战争学院的底蕴雄厚,随便一本书就是权威人物的合著。

陈森然一边看着一边走向书架旁的座位上,不过就在他抬头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意wài

地看见了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看书。

现在本来应该是还没开学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如同自己一般无聊来这里看书,他眯起眼看向了远处的那个人,难道是这里的教师?

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发xiàn

陈森然,仍然在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他的面前点着一盏昏黄色的魔法台灯,在昏暗的灯光里,陈森然看到这个家伙的皮肤是蓝色的,如果再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看到一层细微的电光在皮肤表层若隐若现。

陈森然并不是一个好奇心过重的人,作为一个杀手,好奇心是不必要的负累,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任何过去打招呼的意思,只是寻了个位置就想坐下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那个似乎一直专注看书的蓝皮肤家伙说话了,“年轻人,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陈森然停下了落座的动作,抬头再次看向了那个家伙,他不知dào

对方是什么意思,于是等着对方的下文。

而那个家伙仍然在认真的看书,甚至还十分认真地翻了一页书。

“过来坐。”蓝皮肤的家伙,还是头都没有抬。

陈森然迟疑了一下,很快便快步走了过去,他现在还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这里是战争学院,对方应该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诺克萨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会派一个家伙在一座偏僻的图书馆如此装逼地等着杀自己吧。

这么想着,陈森然走到了蓝皮肤家伙的对面,拉开了椅子坐了下去。离得近了,他看清楚了眼前这个蓝皮肤家伙的面容,狂野的大胡子,光头,还不是很暖和的天气却骚包的全裸着上身,坚实的肌肉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犹如荆棘一般的黑色符文,之前那些在远处看到的若隐若现的电光就是从这些符文上发出来的。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背着的那个极为古拙的,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卷轴。

“你说话总不会结巴吧?”蓝皮肤的家伙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可是陈森然听懂了,说话结巴的人……

“当然,不会。”陈森然接了一句俏皮话。

“你可比易大师有趣多了。”蓝皮肤的家伙……哦,不,这个时候应该按照武侠小说的套路称为前辈。

陈森然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自己显然是走狗屎运碰到了一个自己老师的老朋友,那么至少自己除了那个大师兄之外,又多了一份助力……

“你一定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在你将要被诺克萨斯干掉的时候,我出现了。其实要不是易大师临走前拜托我和索拉卡照顾你,我今天不会在这里等你的。”蓝皮肤的家伙的这句话瞬间撕裂了陈森然的良好自我感觉,“话说你真的是个会惹麻烦的家伙,来这里没到一个月就直接和诺克萨斯对上了,实话说我真的懒得参合这些无聊的事情。”

他竟然真的是无聊到在这里装逼地等我……陈森然扯了扯嘴角,显然这个蓝皮肤的家伙神通广大,连昨晚上自己和金闪闪斗殴的事情都清楚。

“长话短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助手,每天来这找我,我保护你,同时教你一些保命的能力。”蓝皮肤的家伙似乎是厌烦了装逼犯的行为,直截了当的说,“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果然是长话短说……陈森然甚至没有机会再开口说话,不过他还是很庆幸,至少这家伙看上去不错。

“对了,我叫瑞兹,不要叫我光头,不然我会打爆你的头。”光头男点着手里的书,“以真理的名义,我在死前征服全宇宙。”(注1)

“不得不说,我喜欢这句话。”叫做瑞兹的蓝皮肤光头男合上了手里的书,站起身准bèi

关灯,看着陈森然还坐着也没有管,开始向书架走去。

陈森然无意间撇到那本书的名字《浮士德》。

然后他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念头,第一个是,瑞兹,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二个是,《浮士德》,难道歌德也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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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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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求推荐。

上十万字了,还没有a签,很乏力啊。

第四十四页 【舍不得死】

“你是说你遇到了一个叫瑞兹的光头佬,他还让你当他的助手?”贾克斯有些吃惊地拍了拍自己的头,“你可真是个走运的家伙。”

因为小安妮在入学仪式之后便被要求留在学院里,陈森然只能带着老杜先行离开,想到下午要去见孙悟空,陈森然提前去了贾克斯暂住的旅馆接了他。

现在他们是在前往孙悟空住处的路上,陈森然对贾克斯讲了今天的经lì

,并有些疑惑地询问这个瑞兹是什么来头,尽管好像是听过。

“瑞兹你都没有听过,真不知dào

你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贾克斯夸张地敲了敲车窗,“喂,老杜,你听过瑞兹吗?”

贾克斯向来是个自来熟至极的人,不过今天他算是踢到铁板了,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老杜的回复,只有马蹄声清脆。

陈森然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悻悻然的贾克斯,接着问道:“好了,别卖关子了。”

“好吧好吧。”贾克斯大刺刺地靠在了车窗边将头伸了出去,引得街边上的行人惊呼连连,“说起瑞兹,就不得不说他身后背着的那个古怪卷轴,无数人想要知dào

里面写着什么,有人说那是这个世界最终极的力量,有人说那上面是恶魔的语言,不过至今也没有人能够把它和瑞兹分离,敢于这么做的人都被瑞兹轰成了渣渣。”

陈森然想起了瑞兹背上的那个卷轴,似乎没什么异样,最重yào

的是,现在他问的是瑞兹是谁……

“不得不说你讲故事的水平很烂。”陈森然忍不住抱怨。

“好吧好吧。”贾克斯这个脑子里大概都是肌肉的家伙,总算是想起了什么,“瑞兹,这个家伙算是个不学有术的天才,他年轻的时候不满传统的教育,为了寻找最原始的魔法,即魔法的本质,开始环游世界,据说他曾经进入过艾卡西亚那个鬼地方,他的卷轴就是从那搞到的。他还自己发明了荆棘魔法,就是刻在他自己身上的那些鬼东西……”

贾克斯讲了半天发xiàn

自己还是没讲到什么重点,只能无奈的说:“我只能说我惧怕他,你知dào

我号称打遍联盟无dí

手,实jì

上我打不过很多人,议会的那三个王八蛋我虽然打不过,但是我不怕。可是那三个被称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家伙,我甚至都不想和他们在一起待一秒钟。”

“世界上最强的三个人……”陈森然觉得贾克斯越扯越远。

“那个可怕的女人索拉卡,你的老师易大师,还有就是可怕的光头佬瑞兹。”贾克斯总算是找到了点方向,“而他们中瑞兹给我的感觉是最可怕的,我站在他身边会觉得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星空。”

一个可以代表星空的可怕男人吗……陈森然觉得自己这次捡到宝了。

“真没想到,这个三个家伙还是一伙的……”贾克斯嘀咕着,忽然整个人崩紧。

陈森然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他从车窗向外望,看到的是一堵近在咫尺的墙。

显然此刻马车正卡在一个巷子里,大街上的叫卖声已经离的极远。

“我大师兄住的这么偏僻?”陈森然感觉到气氛不对,虽然精神力没有探测到什么情况,可是从贾克斯的动作来看……

“那个猴头喜欢清静。”贾克斯一边说一边做出了临战的状态。

“老杜……”陈森然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眼睛却是闭了起来。

无极之道全面发动。一丝丝的能量如同水流一般在整个空间流淌。

贾克斯等待了一会,缓缓撩开了车帘,只见老杜一脸平静地坐在车辕上,一把带着淡淡血腥气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还没死。

“你……”没事吧三个字还没出口,贾克斯猛然看向头顶,同时听到车厢里的陈森然大吼,“左上,躲。”

贾克斯带着面罩,没人看得见他此刻的表情,只见他抬头看着那把匕首,像是眼睁睁让它插入自己的咽喉,丝毫做不出任何反应。

而就在那把匕首即将刺入他的咽喉的时候,空气中一阵虚影闪动,下一刻,那把从天飞刺的匕首已然被他捏在了两指之间。

“陆小凤啊……”陈森然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松懈,就是这时,他心道一声糟糕。

可是一道奔涌的水刺已经毫不留情地在他的无极之道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从后车厢刺了进来。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缓慢,陈森然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刀刺破车厢木板发出的清脆卡擦声,他已经能预见那把锋利的长刀划破自己喉咙时血喷出来的声音,像风声一样,很好听。

陈森然想起在上个世界那个大火汹涌的巴洛克建筑里自己死前的情形,那时他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他什么都没有。

可是现在,此刻,他真的很舍不得啊,舍不得阳光灿烂的午后,舍不得麦田守望者,舍不得那朵自己发誓要守护的花。

可是此刻,陈森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贾克斯还处于转头的过程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制作工艺无比粗犷的锋利长刀一寸寸刺近自己喉咙,有淡淡的血腥气在鼻端蔓延。

要死了嘛……真舍不得啊……这个美好的世界……

刀一寸寸刺入陈森然的咽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开始喷涌,力量开始从身体里流逝。

还差一寸……

陈森然的脑海里开始闪过无数的画面,最后定格在小安妮那张纯洁无暇的小脸上。

真是……舍、不、得、啊。

就在死去的最后一刻,那团藏在身体里一直不曾动弹的小太阳猛然发出了炽烈的光芒,从陈森然的心脏冲向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汇聚于那个鲜血奔涌的伤口。

长刀被一寸寸逼退,握刀的杀手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直接弹飞出了车厢。

受伤的喉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时间回正。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贾克斯终于转过了头,他愕然地看着一片狼藉的车厢,以及陈森然满是鲜血却又完好无损地喉咙。

“这……”纵然是连贾克斯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家伙,也发出了真zhèng

的惊叹声。

陈森然却是死死盯着那个刺客离去的方向,尽管由于对方逃的极快,只隐约看到了一片红色的衣角,可是他已经记住了对方的气味。

下次相遇的时候……陈森然无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逼人的杀意。

“喂,森小子,你没事吧?”贾克斯以为他是被吓傻了。

“没事。”陈森然隔了好久才笑着摇了摇头,“你知dào

刚刚是谁吗?”

“如此恐怖的用刀技巧,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不详之刃卡特琳娜,诺克萨斯新一代的女武神。”贾克斯想了一会说道,“没想到诺克萨斯这么嚣张,大白天也敢杀人。”

“卡特琳娜……”陈森然眼神闪烁着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你可是差点杀了我啊……

马车继xù

前进。谁也没有看到老杜的手青筋漫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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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求推荐。又是裸写的节奏。

苦逼啊。求各位兄弟支持。

第四十五页 【佛心已净,杀心不止】

马车在一座开满桃花的旧宅院前停下。

陈森然惊叹于能够在这个世界见到桃花,他看向贾克斯问道:“这真的是桃花吗?”

“你竟然认识这种花?”贾克斯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这是那猴头自己种出来的,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的,你竟然知dào

它叫桃花?”

陈森然笑着没有回答,心想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怎么也改不了吃桃子的习惯。

旧宅院的大门半掩着,有些朽烂的门扉在春风里吱嘎作响,如果不是这门的样式是规则的符文大陆西海岸风格,整个建筑也是西式风格。陈森然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中国古代某个大隐隐于市的智者的家。

老杜驾了马车停到了一旁,刚才那种如此凶险的场面丝毫没有让这个老车夫露出一丝慌张或者害pà

的表情,仿佛刚才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刀,只是一块亚麻布。这越发让陈森然加深了自己对于他猜测的肯定。

灰色的制式马车由于刚才的袭杀变得破烂不堪,破碎的木制车厢看起来极为凄惨。

“回去以后换一辆差不多的,不要让安妮知dào

今天的事。”陈森然刚要踏进院子的脚顿了一下,对着闭着眼假寐的老杜说道。

老杜点了点头算是答yīng

,并没有睁眼。

陈森然也不在意这个车夫的态度,一挥手让贾克斯前头带路。

“老杜不简单啊。”贾克斯看了一眼老车夫低声说,“我刚刚有一瞬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极致的刀意……”

刀意吗……陈森然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暗暗记下了这一点。

贾克斯推开了没有关紧的大门,走进了不大的院落里,陈森然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五棵刚刚绽放的桃树在院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贾克斯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抓了抓头道:“这猴头,以往听见有人来,都是一棒子打将出来的,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奇怪了。”

不大的院子里只有一间低矮的平房,淡薄的房门依然没有关紧。

贾克斯本来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家伙,再加上他跟孙悟空平日里私交极好,也没什么顾忌地直接把门推了开来。

陈森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里面的情形,只是听见贾克斯发出了今天第二次惊呼:“你……这……什么情况?”

陈森然以为出了什么事,快步走了上去,却没有看到什么惊人的情况,只看到一个……不,应该说是一只穿着素色长袍的猴子背对着他们盘坐在地上。

摆设的极为简陋的房间里,一壶茶在火炉上烧的正烫,陈森然嗅了嗅竟是意wài

地闻到了一股极似龙井的味道。

屋里的窗开着,从正门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后院的桃花,有新落的桃花积在窗沿上。

贾克斯似是不敢置信地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摆在一旁的那套孙悟空常穿的盔甲,又看了看如今这只猴子身上穿的素色长衫,再去看那壶烧的正烫的不知什么茶,生出了强烈的不真实,“喂,你真的是孙悟空那猴头吗?不会是随便哪知猴子假冒的吧?”

本来一直安坐如隐士的孙悟空听到贾克斯这句话,身形一晃,终于忍不住骂道:“你这蠢货,懂得什么道理。二师弟你过来。”

陈森然一愣,孙悟空竟然在等自己,他看了一眼贾克斯,对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提前告sù

孙悟空。怎么最近遇到的好像都是未卜先知的神人?

陈森然一边走一边这样想着,又回味起那句二师弟,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现过了一张英俊的猪脸……

陈森然走到孙悟空的身后,隔着一张桌子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

贾克斯一看很是无趣,走到外面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打起了瞌睡。

孙悟空依然没有转过头,看着积在窗沿的桃花不知在想着什么。

陈森然正好有时间打量起这个在中国神话传说中最为有名的大妖怪大英雄大……各种。

很久以后,陈森然觉得这只穿着素色长衫的猴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同,跟自己为数不多记忆里的那些动画片里的那只翻江倒海无所不能的猴子,齐天大圣没有一丝共同点。

“大师兄……”陈森然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这样叫道。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普通,一点也没有传说中齐天大圣的威风。”这只普通到和世界上所有的猴子一样的猴子笑了笑道,“我不知dào

为什么我失灵很多年的神识刚刚忽然有用了,总之在刚刚那一瞬间我感知到了一些东西。你……知dào

我从前是谁吧?”

“齐天大圣孙悟空。”陈森然顺口说了出来,心里却在想,这也太邪乎了吧。

孙悟空点了点头道:“如今是大唐几年了?”

“大唐……早就灭了。”陈森然咽了口唾沫,没想到这猴子还真他娘在地球待过。

“倒是我愚钝了,世间之事,沧海桑田转瞬即过,更何况我在佛前观花不知多少载了。”孙悟空用他毛茸茸的手怕了拍自己猴头,有些感伤道,“只是总会想起和师傅师弟他们取经的日子。”

孙悟空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就摸着自己脑袋顿在那里,直到一声啪嗒一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滚开的茶水冲翻了壶盖,茶开了。

孙悟空提起茶壶,倒在了两盏自制的茶杯里,道:“你我也算同乡,喝杯茶吧,龙井,真的。”

陈森然前世虽说几乎大半生都在国外杀人,不过到底也是个中国人,如今喝到了家乡的茶水,不禁也有些出神。

茶水很香,但是两个人都只是喝了一口都不再喝。

“倒是忘了今天的正事。”孙悟空放下了茶盏,“我之所以知dào

你会来,是索拉卡告sù

我的,本来你见不到我。”

又是索拉卡……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奇女人?

“你我在这个异界能做师兄弟,也算是缘分,不过可惜……”孙悟空摇了摇头,“我们的老师,易大师已经去了诺克萨斯。我也是前几天才从索拉卡的嘴里知dào

的。”

陈森然想起之前易大师走时说的话,他要去报仇。

“他很危险,所以我要去帮他。”孙悟空晃着手里的茶杯,“尽管他没有教我武学之道,可是给了我最初的帮zhù

,让元神不定的我可以适应这个世界,所以我认他是我老师。”

“你不用去,也不要觉得愧疚,因为你太弱小,更重yào

的是你要传承无极之道。”孙悟空没有等陈森然开口,继xù

说,“这也是我今天见你的原因。”

陈森然有些错愕,本来是他来寻求孙悟空的帮zhù

,可是却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个结果。

“我知dào

你觉得突兀,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孙悟空叹了口气,“也很抱歉我没办法保护你了。”

孙悟空站起身,人类的长衫穿在他身上有些怪异,他看着陈森然道:“索拉卡和瑞兹会帮你的,你自己小心。”

说完这句话后,他开始走向摆在房间一侧的盔甲。

“大师兄,你也小心。”陈森然心里现在也不知dào

是个什么滋味,尽管他和孙悟空见面不过一刻,可是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同乡的好意。

“今晨我沐浴更衣,坐看桃花三时,佛心已净,杀心不止,谁也挡不住我的。”孙悟空笑着换上了盔甲向外走。

“对了,有空帮我照看一下这些桃花。”

陈森然已然不知dào

说些什么,最终只能说出了那句:“不要死了啊。”

“昔年俺老孙大闹天宫,十万天兵,五指大山亦不能杀我,如今诺克萨斯区区几万蝼蚁,怎么可能杀得死俺老孙?”直到这一刻这只曾经天上地下举世无双的猴子才终于流露出了无边的霸气。

睡觉睡到流口水的贾克斯徒然被孙悟空的气势惊醒,左右看着,却只听到一句:

“俺老孙去也。”

“这猴头……哪去啊?”贾克斯抹了抹口水,看向了还盘坐在那里端着茶的陈森然。

“去杀人。”

“杀人都不叫我,不够义气。”贾克斯还有些头脑昏沉,拿起茶壶灌了下去,“什么东西味道这么怪?”

“龙井。”

“怪名字。”

“是啊,真他妈的怪。”陈森然笑,满盏饮下。

茶水已凉。

桃花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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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有些难写。

还是细纲做的不好。

求点推荐。各位大大给点动力啊。

跪谢。

这章改了又改,无奈笔力尽了。就这样吧。

第四十六页 【桌面下的暗流】

“听说你昨天差点被人杀了?”瑞兹依旧看着那本《浮士德》,认真地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黑曜石图书馆的大吊灯洒下昏暗的光,映得瑞兹浑身的荆棘符文犹若黑夜里的闪电般若隐若现。

这是陈森然第一天来向瑞兹学习,却没想到还没坐稳对面这个蓝皮肤光头佬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没错。”陈森然想不到连这么隐秘的事都能被面前这个古怪的大光头第一时间知晓,不由想起了贾克斯评价瑞兹的话,如同整个星空一样强dà

的男人。

于是他变得越发恭敬,强dà

总是能得到尊敬,不管是什么样的强dà



“你不用觉得我无所不知,都是索拉卡告sù

我的,所以你也不用指望我会随时来救你。”瑞兹的说话风格一如昨天般直接简单,“我要告sù

你的是,在这个学院里我可以保护你不死,但是出了这个学院就看你的运气了。”

“运气吗……”陈森然觉得这个承诺很扯淡,却也很有力,毕竟大家都不熟,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了,现在说说看你为什么没死?”瑞兹翻了一页书,“索拉卡说你本来是必死的,可是忽然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救了你。”

又是索拉卡吗……陈森然这几天里在不同的人嘴里听到这个神奇女人的名字,似乎不管是什么事她都能知dào

,她简直就是一个全球卫星加预知机器一般的存zài



“我身体里有一件叫猩红烈焰的东西,我想就是它昨天救了我,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陈森然还是很有觉悟的,对方如此全知全能,自己的身家性命此刻又在对方手里,还是说实话的好。

“猩红烈焰吗……”瑞兹翻书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果然就是那个装死的外来者,知dào

议会为什么会放过你吗?”光头佬的话锋一转,忽然开始说去年的那件事。

“议会想要扶持灰色秩序。”陈森然已经不会去惊讶瑞兹的可怕洞察力,只是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奥秘。

“恩。”瑞兹点了点头没有对陈森然的洞察力表示什么惊讶,“我其实并不想去讨论议会想干什么,不过你最好小心议会。”

小心议会……这是很有趣的一句话,显然战争学院的内部没有明面上那么和谐。

“明天带你去做个试验吧,我对于猩红烈焰和你身体的融合很感兴趣,我之前研究了它很多年都没有太多的发xiàn

。”瑞兹忽然又转回了之前的话题,显然他不想或者不耐烦谈论伤脑筋的肮脏政治斗争。

瑞兹似乎是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低头看书。可是不是说要教自己什么东西吗……

陈森然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说:“瑞兹大师,您……”

“好吧好吧,其实我刚刚一直在想教你什么,可是……”从始至终一直淡定的像只老王八的光头佬有些无奈地扯了扯自己的大胡子,“我也不知dào

该教你什么。”

“你的水准太低下了,而我从来没有教过别人……”

陈森然丝毫没有因为被人说自己水准低下而感到愤nù

或者沮丧,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和保命一样重yào

的事,那就是保护小安妮。

“或者,您可以先让我去学院里学习一些基础知识。”这对于瑞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更重yào

的是,这样既能保证自己能长时间在学院,另一个方面也算是完成了对于小安妮的承诺。

“恩,也好。”瑞兹的话音很平淡,没有一丝波动,他没有抬头,可是陈森然总觉得他看穿了一切。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通常是他在扮演这个角色。

之后再没人说话,只有偶尔的书页翻动声在空荡无人的阴暗图书馆里回荡。两个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有提起那只煮茶观花去杀人的猴子,也没有去猜测那个单人独剑闯诺克萨斯的男人的最终结果。

只是瑞兹在离去时还是忍不住说:“年轻人,祈求自己一直好运吧,至少……别死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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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学院的某个阴暗的房间里。

忙完了开学事务的大佬们再次聚首。

“见过小安妮了吗?”上首的黑袍人敲着桌子似乎在思考着别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天赋不错,在一年级a班,我安排了布兰德执教。”左首的黑袍人顺口接了一句。

“布兰德……德玛西亚的小把戏吗?”右首的黑袍人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为了拉拢那个拥有猩红烈焰的小家伙也太急功近利了吧?”

“其实是件好事,这样有助于灰色秩序的成长。”左首的黑袍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可是你不觉得那个小家伙获得东西太多了吗?无极之道,瑞兹,索拉卡,古拉加斯,贾克斯,还有那只逃脱围捕的外来生物。”右首的黑袍人始终如商人般市侩,容不得别人占太多便宜。

“可是……他不是也已经被诺克萨斯追杀了吗?这是一种平衡,平衡不正是我们追求的吗?”左首的黑袍人继xù

和右首的黑袍人争辩,“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像阿什拉……咳咳咳……”他似乎是说到了什么禁忌,忽然闭口不言,而后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上首的黑袍人。

上首的黑袍人似乎是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隔了很久才说道:“其实我正要说关于他的事。”

“您是说易大师去诺克萨斯的事吗?”右首的黑袍人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接了一句。

“不错,你们觉得谁会赢?”

“不管是谁赢了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右首的黑袍人迟疑了一下,“其实如果说易大师死了的话……我们只需yào

承shòu那两个家伙的压力,相对来说更划算一些。”

“单对单的话,易大师的胜算要大些。”左首的黑袍人似乎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失误,努力分析着,“更何况昨天孙悟空也去了,所以……”

“所以哈德森你去一趟吧,毕竟怎么说……他也是我们自己人。”上首的黑袍人做出了最后的决议,“至于说陈森然那个小家伙……不足为惧,随他去吧。”

本来还想说话的左首黑袍人身体一僵,最终只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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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今天状态不是很好,写得有点慢,见谅。

还有,求个票。

第四十七页 【燃烧的坚冰】

陈森然是在小安妮震惊无比的眼神里走进这间位于战争学院东边大湖旁的教室的,他在敲门的同时,甚至还有时间理一理自己洗的发旧的领口。

正在一个高台上表演火系魔法应用小技巧的老师,是一个浑身都冒着熊熊烈焰完全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只是斜了陈森然一眼,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双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波动,连手上的演示都没有停,用一种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道:“这位是新同学陈森然,入座吧。”他连一丝介shào

的意思都欠奉,直接挥舞着手里的火焰开始了下一个魔法的演示。

陈森然耸了耸肩膀,对着整个由冰晶石建成专门为了给a班上火系课程的教室里的同学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为战争学院采取精英教育,人数少而收的人又多是十三二岁的孩子,所以对于这个乍一看大他们这么多岁的同学还处于反应不过来的状态,纷纷用好奇而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陈森然径直走到了小萝莉的旁边坐了下去,顿时他感觉到全班所有的小正太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看着他,他摸了摸鼻子想要说什么,却没想到小萝莉直接扑上来狠狠亲了他一口,同时用不算小的声音说:“小森森,我爱死你了。”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陈森然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死了,他无奈地对着那些恨不得吃了他的小同学们耸了耸肩膀,不过这个动作在他们眼里就是更深的挑衅。

不少人已经凑在一起商量怎么整他。

“看起来,我们的安妮小姐很受欢迎啊。”陈森然丝毫不在意这些小朋友的敌意,对于一个连刀剑都当做儿戏的人来说,和小孩子斗气……那不是二缺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小萝莉丝毫没有在意陈森然的调侃,有些兴奋地毫无顾忌地搂住了陈森然的手臂。

“秘密……”陈森然笑得格外欠揍,然后……他再一次毫无意wài

地被小姑娘狠狠咬了。

“喂……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不高兴咬我,高兴也咬我,讲点道理啊……”某人极度冤枉。

“台捕观(才不管)……喔洗缓(我喜欢)……”小萝莉再次含糊地说。

陈森然再次被眼神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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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始的玩闹过后,陈森然终于有机会观察台上那个教师,在听了一段对方的演讲以及看了一些火系魔法演示后,他确认自己这次还真的没来错。

那个浑身冒着火焰叫做布莱德的男人对于火焰的研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仅仅只是一个小火球术,他就能从原理到触发技巧,用极为简单的基础知识讲的极为透彻,可谓是深入浅出。

陈森然本来可以说是一个魔法方面的蠢蛋,当然他现在也是一个魔法方面的蠢蛋,不过他竟然能够十分顺利地释fàng

出一个真zhèng

的小火球,要知dào

以前他放的火球术不是半天出不来就是只能放出一半。

陈森然猜测这跟自己之前那次洗髓有一定关系,全身贯通的经脉让自己体内储存的火系能量能够畅通无阻地运行,另一行方面则是布莱德的讲到了点子上,让陈森然抓到了释fàng

小火球的关键。

所不同的是,真zhèng

的魔法师是利用精神力和空气里火系魔法符文能量的共振来贯通释fàng

过程,而陈森然则是通过精神力和自己体内源源不绝的猩红烈焰沟通来完成释fàng

过程,尽管猩红烈焰比不上整个世界的能量浓厚,但是纯度和密集度却是无法想象的。

现在如果陈森然单用火球术的话,他坚信自己就是一台无限子弹火球术机关枪。

可惜小火球术的威力有些小了。

小安妮此刻倒也不闹了,经lì

了最初的惊喜后,小丫头迅速投入了学习大业中,尽管是熟的已经不能再熟的小火球术,可是听布莱德讲来又是另一番意味,其中的很多深入的理论是她想也没有想过的。

只是布莱德的身上……

陈森然看着小安妮不时惊讶不时又有些恐惧的脸,不由捏了捏她的小脸道:“怎么了?”

“他身上……有股跟那个可怕的家伙一样的气息……”小安妮皱着眉想了半天说道。

可怕的家伙……伊泽瑞尔……陈森然看了一眼在台上依然极为程式化教学的布莱德,看着他火焰流动的身躯,闭上眼发动了无极之道,他想要看看这个人的核心。

意识慢慢浸入水流中,陈森然察觉到不远处有一团燃烧着的……冰。

这真是出乎意料的结果,外表如此熊熊的火焰,内里竟然是冰。

意识顺着空气里流动着的水向着那块冰流去,在即将要触碰到那块冰的时候,一股刺人的炽意从四面八方钻向陈森然的身体,他悚然而醒。

在睁眼的瞬间,陈森然看到了布莱德眼中一闪而逝的逼人冷意。

“好了,下课。”布莱德没有再看陈森然一眼,只是利落地鞠了一个躬便向外走去。

陈森然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搓着手指想着刚才的那种异样,却忽然感觉到周围一暗,抬头时发xiàn

大部分的小屁孩正围在自己面前,不由看着旁边一脸好笑的安妮苦笑了两声。

“你们……”

“大家快来看啊……”正在陈森然不知dào

怎么对付这些小家伙的时候,外面不知dào

谁大喊了一声,没有说看什么,但是却充分引起了这些小孩子的好奇心,他们权衡了一下之后放qì

了陈森然奔向了外面。

只有少数几个顿了一下,留下了几句诸如你小子给我等着之类的狠话。

陈森然摸了摸鼻子,掐了一把坏笑着的小萝莉的小脸道:“就知dào

给我惹麻烦。”

却没想到小姑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腻腻地道:“谁叫人家的清白毁在你手里,你要负责的嘛……”

清白……负责……这他娘的又是什么时候学的,陈森然掩面败退。

拉着小萝莉出门的时候,却意wài

地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那句大家快来看的主角,一个不管在什么故事里都应该是主角的家伙。

“嘿,这不是陈森然吗?”伊泽瑞尔当先开口,“真是太巧了。”

陈森然将明显有些怕这个金发青年的小安妮护到了身后,笑容灿烂地道:“能再次见到您真是太过荣幸了。”

而那些围在伊泽瑞尔身旁,一口一个伊泽瑞尔大哥哥给我签个名吧的小屁孩则一个一个瞪大了眼看着陈森然,仿佛不相信陈森然竟然会认识伊泽瑞尔这么强dà

的人物一般。

“你在这里学习?真是好运气。”伊泽瑞尔一如既往地在外人面前显得极为和蔼可亲,甚至有些憨厚。

“的确,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陈森然乱七八糟地和面前这个可怕的男人胡扯,只希望他快点离去,因为他发xiàn

小安妮又在发抖了。

“哦,真是抱歉,本来还想说请你喝一杯的,不过我想起我今天还有事,下次我会再来找你的,陈森然先生。”伊泽瑞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没有在继xù

和陈森然胡扯。

“随时恭候。”陈森然没有暴露一丝不耐烦。

“那么再见。”

“再见。”

陈森然看着这个穿着破旧探险服的可怕男人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这次来战争学院又是来干嘛呢?

在陈森然看不见的地方,伊泽瑞尔收起了那张亲民的笑脸,微微眯起眼不知在想什么。

在一个交叉路口,火焰人布莱德和他迎面相逢。

“资料在黑曜石图书馆十三号书架第五格。”布莱德目不斜视地低声说。

“替我盯着那个叫陈森然的家伙。”伊泽瑞尔装作十分好奇地打量了布莱德一眼,也低声说。

太阳逐渐升高。拉长了两个心怀鬼胎家伙的侧影。

——————————

第二更。细纲又用完了……

又要整理细纲了……

蛋疼啊,给点推荐,给点动力吧。

觉得我写的不好使劲喷我啊。

第四十八页 【春雨夜里的昏黄咖啡馆】

已经是半夜时分。

春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

战争学院大街上的大部分店铺都已经打烊了,只有一些街角暗巷的风月场所此时还歌舞声不绝,魔法灯光亮如白昼。

这是一条僻静的街,离战争学院极远,靠近高峻无比的城墙,算是整个城池的边缘地带。

整条店铺门窗紧闭,雨从白石建成的屋宇间沿着排水管道滑落,冲击在乱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啪嗒作响的声音。

风从建筑的缝隙里穿行,掠动店铺前的招牌,搅得漫天雨水四散飞溅,风继xù

前行,直到街尾,与最后一家店铺挂在外面的昏黄魔法灯一撞,散了。

魔法灯摇晃了一下,在空中回旋,雨从灯罩上滑落,在回旋的灯光里盘旋而下,犹如一捧彩虹。

这是整条街唯一开着的一家店,有淡淡的咖啡香从没有关紧的水晶玻璃门里飘出来。

有昏黄的光从水晶玻璃落地窗透出来,从外面可以模糊地看到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家伙正抱着一袋钱睡觉。

事实上这个大胡子正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而促使他在这么一个春雨微冷的夜里还开着店的原因自然是他手里的那袋子钱。

而给他那袋子钱的人此刻正坐在咖啡馆临水晶玻璃窗的桌子旁发呆。

“我忽然有些想念皮尔特沃夫了。”发呆的家伙摘下他头顶那副常年带着太阳眼镜,用一种伤感的语气说。

“伊泽瑞尔,你的口气让我恶心。”坐在他对面的狗头人身的家伙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毫不客气地奚落道,“还有,不得不说,这种叫咖啡的东西真是糟糕透了,它让我想起了沙漠帝国的沙城暴的口感。”

“好吧好吧,内瑟斯,我也觉得自己挺恶心的。”伊泽瑞尔收起了感时伤春的口气,眯起了眼睛道,“你猜我今天看见了谁?”

“我不喜欢猜测,告sù

我答案。”内瑟斯的狗脸上显示出不耐烦地神情。

“好吧好吧,你真是个没有情趣的家伙。”伊泽瑞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希望的火焰,陈森然。”

“对我们的计划有威胁吗?”内瑟斯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有,不过……”伊泽瑞尔看了一眼内瑟斯,“我们可以利用他。”

“利用他……”狗头人翻开了摆在自己桌前的一本极厚的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大书,在上面不停查找,“陈森然,灰色秩序所属……于一个月前到达战争学院……前天夜里跟诺克萨斯头号种子新星杰里柯在白色橡木树斗殴,使用无极之道。昨天中午遭受到诺克萨斯头号女杀手不详之刃卡特琳娜袭杀,逃生。”

“精彩,太精彩了。”伊泽瑞尔鼓掌怪叫道,“不愧是大陆第一情报贩子斯芬克斯。”

“你想怎么做?”内瑟斯丝毫没有在意伊泽瑞尔的调侃,“把诺克萨斯也搅进来?这样只会把这潭水弄得越来越混。”

“这样我们才好浑水摸鱼啊……”伊泽瑞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浑水摸鱼,哦,多美妙的词语啊,我爱它。”

“说说你的计划……”内瑟斯默认了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首先……我们要把希望的火焰这块木头,扔进诺克萨斯已经对陈森然熊熊燃烧的敌意中去……”伊泽瑞尔一边敲打着水晶玻璃窗一边说出了他的计划。

雨越下越大,击打在水晶玻璃窗上发出了犹如箭簇射中肉体的声响,雨水从水晶玻璃窗上淌下,拉出无数条迷蒙的水迹,将窗内本就模糊不清的两个人勾勒的如同两只可怕的梦魇。

“精彩的计划。”狗头人内瑟斯听完了伊泽瑞尔长达一刻魔法时的发言后,毫不吝啬地给出了赞赏,“我不得不再次说你真是个无耻的家伙。”

“实在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向烟男致敬)

“谢谢夸奖。”伊泽瑞尔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个无比恶毒的赞赏,将桌上他面前那杯冷到不能再冷的咖啡喝了下去,“味道不错。”

“那么晚安吧,哦,都已经快1点了,我得去旅馆好好睡个觉,该死的,这样我英俊的脸庞会长出皱纹的。”伊泽瑞尔乱七八糟地说着话起身走到了门口,对着柜台里面抱着一袋子钱睡的犹如死猪一般的老板挥了挥手,“你也晚安,说真的,兄弟,咖啡煮的很好喝。”

他一边推开门,一边对着还坐在那里的狗头人内瑟斯道:“处理干净。”

直到伊泽瑞尔消失在无边的风雨里,内瑟斯才站起身走到了柜台前,听着大胡子老板发出的震天呼噜声,他那张狗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他高举起自己粗壮的手臂,有腐朽的银灰色光芒在他的掌间闪动,那些光芒开始浸入那个大胡子的身体。

而后大胡子的整个身体开始散发出银灰色的光芒,首先是他那件制作精良的德玛西亚西海岸贵族式长袍开始一点一点变成腐朽的灰烬,最后他的整个身体连同着那袋子金币在那浩大的银灰色光芒下尽数化成了灰烬,四散而去。

狗头人面无表情地挥手掸了掸逐渐稀薄的灰烬,低声犹如唱诗般念道:“生,是轮回的一部分。而你的这部分,已经结束了。”

“死亡与我同在。”他最后在空中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奇怪的结束手势,推开门准bèi

离去。

当他一只脚踏出去的时候,他顿了顿,回身看了一眼那些还没有散尽的灰烬,皱了皱眉用一种厌恶的口气说道:“你的咖啡真难喝。”

门关上。雨下的越发的大。

没有人知dào

在这个春雨绵绵的夜里,有着什么样的阴谋悄悄流动,也没有人知dào

有多少人永远长眠,甚至死不见尸。

咖啡店的昏黄魔法灯照亮着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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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拼了老命赶出来一章,大家见谅。

今晚心情不好,又喝了点酒,不想说什么了。

就这样了。

多谢投票的兄弟。

第四十九页 【没落的刀锋】

战争学院城内的某间地下酒馆。

暗红色的魔法灯下,酒桌空空。只有吧台上坐着两个人,连酒保都不知去向。

“不得不说你开的酒馆品味并不怎么好,卡特小姐。”其中一个一头金发极为英俊的男青年赫然是金闪闪杰里柯,只是他今天出乎意料的没有穿着他那身骚包的金色全身甲,他喝了一口口感恶劣的烈酒后,对着整间酒馆的装饰指指点点。

尽管他面对的是号称新一代诺克萨斯女武神的女人,可是自从她父亲莫名消失以后,她们家族再没有当年的风光,杰里柯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这个飞速崛起的新星可以居高临下。

而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有着一头红色秀发,穿着一身紧身暗红色皮衣的美艳女郎则是笑而不语,丝毫没有对杰里柯的话语有任何反应,已然动作缓慢地调配着手里的一杯鸡尾酒。

杰里柯看了一眼毫不动容的美艳女郎,又偷眼打量了一下她那杯紧身皮衣勾勒出无比完美的曲线,不由吞了一口口水,不得不说有时候成熟的女人比小女孩要有趣一些。

杰里柯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的同时又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有些恼火,心想我杰里柯大人发话,你总是要诚惶诚恐吧。他又喝了一口酒,皱着眉头将杯子推了开去,转入了正题道:“将军大人对于你的失败很不满yì

。”他的口气忽然变得很是严厉,但眼睛还是不时看一眼女郎的曼妙身材。

叫做卡特琳娜的红发女郎还是没有停下她手里的调酒杯,只是慢条斯理地说:“所以呢?”

杰里柯对于对方丝毫没有被自己,或者说自己所代表的势力吓到的样子有些恼火,近些日子接二连三的被人无视,让向来是天之骄子的金闪闪感觉到了侮辱,“卡特小姐,我觉得你对于军部,对于将军大人的态度不正确。”他这次并不介yì

直接搬出将军大人来压人,这个小女人实在是……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正确……”卡特琳娜忽然笑了起来,她那娇媚无比的脸上爬上一丝晕红,配合着她侧脸上一道细微的伤疤,显得既野性又极度妩媚,“所以杰里柯大人您想要怎么样呢?”

杰里柯呼吸一滞,看着卡特琳娜无比妖娆的身段,媚的入骨的面容,心想这个女人还是挺上道的,知dào

我杰里柯大人前途无量,还是放下了身段来巴结我。不过也是,就算你号称新一代的女武神,可是家族没落,军方无人,再加上你始终是个女人,想要找棵大树也是正常的。

杰里柯这样想着,对于之前卡特琳娜的无礼想当然归结成了试探,他邪笑着将手伸了过去,想要摸了摸这个野性美人的脸蛋,听说她妹妹也不错……正做着美梦,想着今晚要好好蹂躏这具美妙肉体的杰里柯,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痛,自己伸出去的手被人用巨力直接压在了吧台上发出了怦的一声巨响。

下一刻,对面本来静如处子的美艳女郎已经犹如一只凶兽般将杰里柯整个按在了吧台上,一把粗犷而锋利的长刀已经架在了金闪闪的脖子上。

卡特琳娜仍然在笑,可是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笑意,冷冽地如一头将要杀死猎物的母豹子。

“你觉得我应该像一条母狗一样趴在你的胯下对吗?”卡特琳娜松开了压着杰里柯右手的手,拢了拢自己散乱的红发,她的眼眸在魔法灯下散发着酒红色的光芒,“是这样吗?尊敬的杰里柯大人?”

听着卡特琳娜无比生冷的质问,杰里柯瞬间汗湿后背,他觉得自己的右手已经断了,而那把匕首已经划破了自己的喉咙,有血在一丝丝流出来,在那一刻他感觉到整个空间里充满了逼人的杀意,那杀意已经一点一点裹住他的全身,只要他乱动一下,就会被千刀万剐,“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将军大人……”杰里柯不得不再次搬出将军大人来保命。

听着杰里柯语无伦次的话语,卡特琳娜冷哼了一声松开了那把匕首:“这就是新一代的诺克萨斯军人?小鬼,别以为在战场上杀过几个人就天下无dí

了,老娘杀人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我劝你还是趁早滚回诺克萨斯去抱着将军大人的大腿哭吧,废物……”她最后看了一眼金闪闪坐回了位子继xù

调酒,那种犹如实质般的目光差点吓得杰里柯尿了裤子。

“目标体内有奇怪的东西,我本来已经杀了他了。我需yào

更多的情报。”卡特琳娜笑着搅动着杯里的猩红色酒液,继xù

了正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杰里柯狠狠咳嗽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右手,发xiàn

只是有些酸麻,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没有任何伤痕,脸色十分苍白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结果由于喝的太快,直接呛了出来,很久后才道:“我这次来正是给您送情报的。”杰里柯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尽管他确实是个蠢货,可是总算还没有蠢到底。

“结果想送到床上?”卡特琳娜毫不客气地刺了一句,吓得杰里柯脸色更加苍白。

“不……不敢……”杰里柯连忙岔开话题,“根据最新的消息,对方除了易大师的弟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希望的火焰……”

“那个预言中会毁掉整个诺克萨斯的希望的火焰?怪不得……”卡特琳娜挑了挑性感的眉,喝了一口猩红色的鸡尾酒,有一丝酒渍从嘴角滑落,红的像血。

“是的,军部下达了十级格杀令,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资料在这里……”杰里柯总算是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将一只牛皮纸袋推了过去。

“知dào

了,你可以滚了。”卡特琳娜完全失去了和这个垃圾小鬼交谈的兴趣,挥手如赶苍蝇般让他滚。

杰里柯呼吸又是一滞,可是他不敢再流露出任何不满,灰头土脸如一条丧家犬般向门口走去。

“还有,如果我再听到你在公开场合侮辱我的家族,我绝对会切下你的脑袋。”卡特琳娜在杰里柯即将走出去时说。

“遵命。”杰里柯吓破胆般逃了出去。

暗红色的酒馆里只剩下卡特琳娜一个人,她仰头喝光了杯中所有的酒,然后长长叹了口气,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难过。

“你刚刚不该阻止我杀了他。”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阴暗的角落里响起,“任何胆敢侮辱杜?克卡奥家族的人都该死。”

“你就是太冲动。”卡特琳娜拨了一下圆形的酒杯,让它在桌面上旋转,“自从父亲失踪以后,我们已经得罪不起太多人了,能不杀就不杀,我不能让家族毁在我手里。”

阴影里的男人沉默了很久,说:“对不起,姐姐。”

卡特琳娜没有再说话,只是拨动着桌面上的酒杯,那酒杯越转越快,最终脱离了桌面,掉在了地上。

“叮铃——”一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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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谢谢各位兄弟的投票。我会努力的

第五十页 【一件有趣的事情】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瑞兹狠狠摸了一把大光头,将眼睛从面前的精密魔法仪器上移了开来,看着正躺在一张特制的魔法躺椅的陈森然发出了出自内心的真zhèng

惊叹。

“血液里竟然包含了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火焰元素,你知dào

这代表着什么吗?”瑞兹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看向陈森然,那种眼神让陈森然想起了上个世界里的那些疯子科学家。

“代表着什么?”陈森然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抬了抬双臂,他真是怕这个平时看起来冷静无比,此刻像个科学怪人一样的光头佬直接拿了一把手术刀把自己当外星人给解剖了。

“这代表着你的血液有一半就是火焰,如果我现在砍你一刀,血飚射的太快的话,会直接在空气里燃烧起来。我真是想不通你竟然还活着。”瑞兹的眼神在实验室巨大白色魔法灯的映照下,散发出一种犹如太阳一般的光芒。

陈森然真怕他把自己给吃了……他又挣了一下,发xiàn

屁股底下这个该死的特制魔法躺椅的限制能力竟然如此之强,只要他一动就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限制住他的身体,挣扎的再厉害一点就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电光浮现,看来只能让瑞兹先解开外面的束缚,否则他绝对相信自己强行挣扎后会被周围那一圈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电芒电成渣渣。

真不该答yīng

这个变态光头来做这个神经质的实验的。

瑞兹调试了一下灯光,趴在了一边的操作台上,开始观察起了陈森然的身体状况,一圈蓝色的光从陈森然躺的椅子上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瑞兹通过眼前的一个观察镜可以清晰地观察到陈森然身体里的情况。

首先他发xiàn

了陈森然四通八达的经脉,而顺着那些经脉流动的是犹如水流一般的猩红色能量体,那些能量体在陈森然的体内犹如河流一般奔流不息,最终都汇聚到了陈森然的心脏部位,而本该是心脏的地方,此刻正有一颗犹如小太阳一般的东西在不停轮转,仿佛星辰。

瑞兹想要将观察镜的分辨率调的再高一些,以便能够仔细观察那颗小太阳,却没想到在调试的过程中,那个观察镜直接发出了爆裂的声响,要不是他逃得快,一定会被那个观察镜炸伤。

听着那些观察镜碎片掉在地上发出的纷乱声响,瑞兹暗骂了一句:“黑默丁格这个劣质厂商。”

不过实jì

上他知dào

绝对不是黑默丁格的仪器有问题,而是陈森然的身体有问题。

“你知dào

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吗?”瑞兹一边收拾破碎的观察镜,一边问道。

“我知dào

一些……”陈森然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隐瞒什么,“我身体里有一把神器猩红烈焰这事你是知dào

的,那天我估计救我的也是它,还有就是……我上个月莫名其妙浑身的……总之就是浑身都通透了……”陈森然也不知dào

怎么去形容,难道让他跟这个一辈子只知dào

魔法符文的大光头说,我观日悟道一朝通了奇经八脉,已经踏入先天高手的境界,那么他相信瑞兹绝对会用电网把他电成渣渣。

“恩,你知dào

的其实也差不多了,我不知dào

为什么猩红烈焰竟然直接和你融合在一起,甚至代替了你的心脏,不过你现在应该算是一把人形神器,猩红烈焰的核心在不断清洗重塑你的身体,以便让你能够承shòu它的力量,这大概就是你全身忽然通透的原因。”瑞兹顿了一下,“从理论上说,你的身体是万中无一的魔法修liàn

体,可以瞬间达到大召唤师的水准,不过很可惜你的体内有着猩红烈焰,所以不可能再承shòu多余的符文能量,所以你也注定是个魔法白痴。”

“魔法天才白痴什么的无所谓拉……”陈森然无所谓地笑笑,这个世界上力量固然重yào

,可是头脑才是不可或缺的,相比起刀剑,有时候他更信自己的智慧,当然他其实还有无极之道,“再说,我可以吸收它的力量来使用无极之道,它还可以护主,怎么算,我都只赚不亏啊。”

“你不要高兴地太早,要知dào

现在的状况是猩红烈焰寄居在你的体内,虽然它会保护你,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讲它也在限制你,人的肉体始终不能和神器原本的材质相比,你控zhì

不了猩红烈焰的核心,那么再怎么锻炼,你也不可能真zhèng

获得神器的力量,也就是说,你在武道上的进步空间也很有限。”瑞兹毫不客气地将陈森然的一点小侥幸给打掉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就是一把被上锁的神器,除非我能找到控zhì

猩红烈焰核心的钥匙,否则我就永远不能挣脱束缚?”陈森然很自然地举一反三。

“不错。”瑞兹有些赞赏地点了点头,对于陈森然的反应能力还是比较满yì

的。

“那么……瑞兹大师你有办法解决吗?”

“办法吗……除非能找到一件平衡能量的东西……”瑞兹眯着眼睛想了很久,“算了,我还是再想想。”

显然这个光头佬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似乎是有什么忌讳,他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

——————————

回到黑曜石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自从陈森然入学之后,瑞兹也懒得来这里当装逼犯。而陈森然则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武道基础,所以每天泡图书馆是他的必修课,就算小安妮怎么哭闹,他也坚决抽出下午的时间来这里看书。

将那扇黑岩木制的大门轻轻合上,陈森然照惯例向着柜台后的中年女人点了点头,不过人家显然没有功夫去理他,只是低着头看书。

陈森然不以为意,摸了摸鼻子准bèi

向着武道区进发。

黑曜石图书馆依旧冷清,大概是由于地处偏僻,再加上战争学院图书馆众多,基本上除了陈森然,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会来,搞得偌大一个图书馆像是专门为了他而开的一般。

转过一个书架,陈森然原本打算绕到另一边去拿昨天没有看完的《论武道感知》,可是他马上停住了脚步,整个人伏在了书架上,犹如一只蝙蝠般没入了阴影里。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头灿烂的金发格外耀眼。

伊泽瑞尔……他为甚么会在这里?陈森然努力降低自己的呼吸,原本他的步伐就因为常年行走在阴影里而没有丝毫动静,再加上刚刚伊泽瑞尔似乎在看什么东西看的极为入神没有发xiàn

他,于是他拿出了自己拿手的隐匿本领潜伏了起来。

隔了许久,伊泽瑞尔似乎是看完了,低声抱怨了一句脖子真痛之类的开始向外走去。

随着一声回荡在整个图书馆的吱呀声,陈森然从黑暗中显出了身形。

表面上看,伊泽瑞尔似乎没有发xiàn

陈森然。

尽管刚刚只是惊鸿一瞥,可是陈森然可怕的记忆力以及观察力还是让他轻松地找到了伊泽瑞尔刚刚看的书。

一本白皮封面,设计平实,毫不起眼的叫做《德玛西亚建筑基础》的书。

书的内容也毫无亮点,基本是一些建筑结构图。

陈森然迅速地翻完了整本书,发xiàn

了两件事。

一,这本书有很多奇怪的读书笔记。根据那些读书笔记标明的图形,连接起来——是一张地图。

二,这真是拙劣的暗语技巧。

地图吗……陈森然眼神一闪,继xù

向旁边几本书翻去。

他发xiàn

了一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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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网络很差啊,弄了很久才发上来。抱歉晚更了。

还有就是,发xiàn

拙作被不知哪位好心的兄弟在龙空上推荐,倍受鼓舞。

多谢。

第五十一页 【赞美您的仁慈】

战争学院的那个阴暗的房间。

昏暗的魔法灯映照着黑岩木的桌面,泛出一种老旧陈腻的味道。

少了一个人的长桌上,显得分外冷清。

“听说伊泽瑞尔回来了?”上首的黑袍人发话,尽管是对着右首黑袍人一个人说话,可是他说话的那种腔调,语速,以及他双手合拢支起下巴的姿态,无一不让人觉得他其实是在对着千万人,不,是整个世界发言。

“是的,根据监视的情况,这个狡猾的小家伙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孤零零的右首黑袍人有些吃不住上首黑袍人的威势,敬畏地低下了头颅。

“是嘛……可是这个之前总是千方百计想要逃离这座大监牢的聪明孩子,为什么会忽然在这里逗留这么久?”上首黑袍人毫不介yì

地将自己的地盘称作监牢,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所以说……他一定有所企图……对了,他今天去了黑曜石图书馆。”右首的黑袍人机敏地接下了话头,并给出了有用的信息。

“黑曜石图书馆……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这个……按照之前的约定,黑曜石图书馆是属于那个女人的……所以……我们无法进入。”右首的黑袍人迟疑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呵呵……倒是我忘记了。”上首的黑袍人笑了笑,撑着下巴看着长桌尽头,魔法灯照不到的无尽的黑暗不知dào

在想什么。

气氛有些压抑,长久的沉默让右首的黑袍人后背微微发汗,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很无能一样,他连忙说道:“哦,陈森然今天也在那里。”

“哦?”上首的黑袍人只是哦了一声,“黑曜石图书馆……陈森然……伊泽瑞尔……你想到了什么?”

“属下以为,伊泽瑞尔是利用了我们和那个女人的约定,将什么东西放在了里面,而陈森然……应该是意wài

吧。”右首黑袍人的推理能力还算不错。

“那么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可以……跟那个女人商量一下……”

“你不了解那个女人的骄傲,只要我们敢踏入图书馆一步,那么她就会视为对她以及艾欧尼亚的挑衅,那么之前的平衡就不在了,为了这件小事,不值得。继xù

想。”

“那么……或许可以从陈森然入手……”

“对于易大师的事的沉默是瑞兹和索拉卡的最后妥协,他们不会再让步了。不值得跟他们开战,继xù

想。”

“……继xù

想。”

“……继xù

想。”

上首黑袍人的话语如同遮天的利箭般射来,让人无处可躲。

终于。

“属下……属下……不知dào

。”右首的黑袍人开始有些想念哈德森了,那个王八蛋虽然总是和自己作对,可是……可是并不需yào

一个人承shòu老大的威势啊。

“不知dào

……”上首的黑袍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负着手走到了右首黑袍人的身旁,然后轻轻拍了一把右首黑袍人的肩膀。

本就战战兢兢的右首黑袍人顿时浑身一抖,汗如浆出,差点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叫饶命。

“其实我也不知dào

。”上首黑袍人收回了自己的手,“别那么紧张……当年我都没有杀你,现在我就更不会杀你了。”

上首的黑袍人开始一步一步向着黑暗里走去,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像是某种鬼魅的呓语。

“加紧监视陈森然,伊泽瑞尔……还有诺克萨斯的人。”显然上首黑袍人想到了什么。

“是……是,遵命。”右首的黑袍人有些神经质地点头,直到听不见对方的脚步声,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一抹额头的汗水,才惊觉浑身的黑袍已经湿透。

——————

陈森然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将伊泽瑞尔留下的所有线索整合完毕。

从那本《德玛西亚建筑基础》开始,他分别在不同的杂七杂八的书上找到了地图,机关,守卫以及暗门的信息,而目标的最终指向是一件不知名的东西,那件东西的表述形式过于复杂陈森然还没有成功解码。

这显然是一次蓄谋已久的盗窃。虽然还没能解码成功,但牛逼如伊泽瑞尔都要去盗窃的,那么那件东西的价值就不可估量。

一件神器?陈森然想起自身的情况,摸着鼻子自嘲地笑了笑。

从伊泽瑞尔如此鬼祟的行迹来看,那件东西绝对与战争学院有关,可是地图的最终指向是在战争学院之外。

谁给伊泽瑞尔提供的资料?毫无疑问有学院的内鬼帮忙,而那个内鬼的地位还不低。

他为什么不把资料带走而是留在这个图书馆?放在自己身上不安全?这样推论的话,就可以得出有人在监视他,甚至可以直接抢走他的东西。

谁有这个权限?毫无疑问是学院。那么也就是说,学院一定是发xiàn

了伊泽瑞尔的意图,不,不对,应该是从他进入战争学院就开始了监视,应该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图书馆?这个图书馆难道不是学院的?又或者说,其实这个图书馆是独立存zài

的?陈森然对于这个推论有些好笑,可是当他把眼光移向门口的柜台,看着柜台后面那个沉静的看书的中年女人时,他忽然觉得这个荒谬的结论也并不是不成立。

难道这个女人是个隐藏boss?随便进个图书馆都能碰到隐藏boss,你以为是yy小说吗?

陈森然不再纠结于这点,继xù

推论,那么伊泽瑞尔是真的没有发xiàn

自己吗?

虽然自己的隐匿技巧很高,可是伊泽瑞尔的能力是那么恐怖……如果说对方是故yì

让他看到这些资料的话……

陈森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局。然而繁杂的信息让他根本还没有找到北,所以破局之类的想法简直是开玩笑。

伸了个懒腰,陈森然决定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进无尽之海里,他决定再等等看,如果伊泽瑞尔是故yì

的,那么明天……

更重yào

的是,小萝莉还在等着自己吃晚饭。想起小安妮纯净无暇的小脸,陈森然也无声地笑了起来。

出门的时候,陈森然照旧向柜台后面的中年女人点头示意,本来他压根不会觉得对方会回应,如同往常那样就要推开那扇黑岩木门离去时。

“吱呀——”门开。

“年轻人。”自从第一次说过话后就再也没有说话的中年女人抬起了头。

昏黄的魔法灯下,中年女人略微沧桑的脸旁泛出一种明亮的光辉。

“尊敬的夫人,有什么事可以为您效劳吗?”陈森然在外人面前是绝对的温文尔雅。

“小心,黑暗在向你靠近。”女人的眼睛很亮,那种亮甚至超过了魔法灯的光芒,如同一颗看清世事高挂天际的星辰。

陈森然一愣,看着已然开启的大门外的漆黑夜色,摸了摸鼻子笑道:“是的,黑暗在外面。可是是我自己选择走入其中的。”他的一只脚踏进黑暗。

随后陈森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鞠了一躬笑道:“不过还是感谢您的提醒,赞美您的仁慈。”

赞美你的仁慈。看起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个了不得人物。更重yào

的是,陈森然感觉到了好意。

这个世界上其实很少有人对他好,所以他真心感谢。

——————————

第一更。

赞美各位的仁慈,能够支持鄙人的这本不成器的小书。

我会以更大努力来回报各位的。

第五十二页 【难以拒绝的东西】

第二天。陈森然早早地去到了黑曜石图书馆,一切如同往常一般,那个柜台后的中年女人再也没有任何话语,昨夜的提醒一如划破天空的流星。

陈森然不以为意,仍然向着她问好,然后用一种闲适缓慢的步伐地走进了图书馆,甚至连他的呼吸频率都没有一丝变化,这是最好的身体状况,不管是潜伏还是杀人。

等到转过一个书架以后,陈森然立kè

进入了那种潜行的步子,如同虚无的阴影般靠近了那个存满了盗窃资料的书架。

在确认了伊泽瑞尔没有在后,陈森然整个人再次如同蝙蝠般隐没进了黑暗,等待着可能到来的勾引。

是的,就是勾引。如果伊泽瑞尔确实发xiàn

了自己,或者这根本就是给自己设一个局的话,那么他今天绝对还会再次来到这里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更加关注那些资料,也就是更加在意那个他们要盗窃的东西。

是想让我当马前卒?那这个技巧也未免太过拙劣。

时间缓缓流过,从黑岩木门缝隙里透进来的光从暖黄色变成了血红色。快夜了。

而伊泽瑞尔始终没有来。

难道说伊泽瑞尔真的没有发xiàn

自己?那么自己真的是无意间发xiàn

了这个隐藏着的秘密?

陈森然皱着眉头从黑暗中显出了身形,走到了那个充满资料的地方再一次整理起了那些东西。

一个存zài

于战争学院之外的藏宝地,藏着属于战争学院的宝物,伊泽瑞尔串通了学院内的某人准bèi

偷窃,被自己发xiàn

了。

再次理了一遍所有的信息后,陈森然眯起了眼睛,这个看起了很通顺的推理潜藏了很多的看不见的问题。

如果说伊泽瑞尔确实是被战争学院监视着,而他把资料藏在这个学院不知什么原因不能查探的地方,那么自己这个一定被监视着的人进入这里,并且和伊泽瑞尔前后脚离开,则一定会被对方联系起来。

那么如果自己因为这份资料而产生贪心去盗窃则一定会失败,伊泽瑞尔想要通过自己混淆视线,从而浑水摸鱼?

可是他自己也被监视着,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除非……这份地图是假的。

可是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引起学院的太多关注啊?

陈森然搓着手指,缓缓敲打着书架,笃笃的声响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分外响亮。

“安静些。”柜台后的女人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微弱而清晰。

她?陈森然瞳孔骤然缩紧,可是她也不可能帮自己啊。

不对。不是这个方向。

陈森然开始一遍一遍梳理着各方面的关系,想着自己还疏漏了什么……

诺克萨斯……对,诺克萨斯。

原来自己忽略了这个自己的终极仇人,联想到那份地图的目的地所在,一个在战争学院之外的地方。而战争学院之外,正是诺克萨斯可以毫无顾忌杀自己的地方。

对了,就是这样,这个局目前来看就是吸引自己去拿那个宝物,搅入诺克萨斯,那个藏宝地点也绝对是一处很危险的地方,危险到足以彻底吸引战争学院的目光,而忽略了伊泽瑞尔。

转移注意力的把戏。

那么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陈森然迅速查阅了战争学院的地图,从最初的建筑图到现在城区的规划图。结果是,没有任何发xiàn



不应该啊。难道说这份地图是真的,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个地下入口?

如果说这样的话,这个局就从阴谋变成了一个阳谋,不,阳谋也并不正确,只是给了陈森然一个选择。

是拼着被干掉的风险,在议会的监视下,在诺克萨斯的刀锋下去拿那件宝贝,还是不理会这个东西。

如果在之前,瑞兹检查陈森然身体之前,他绝对不会冒这个险,因为他以为自己有着无限潜力……但是现在……尽管瑞兹说会想办法,可是他真的还想过着这种苟延残喘的生活吗?

更重yào

的是,陈森然在刚才成功地解码出了那件东西的具体信息,一件可以平衡能量的东西……

平衡能量啊……简直是瞌睡送枕头啊。所以,陈森然绝对不愿意再过这种憋屈的生活。

人生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才叫人生啊。

毫无疑问伊泽瑞尔无意间抓住了陈森然的弱点,陈森然需yào

这个力量,很需yào



“其实可操作性并不是零。”陈森然自语着合上了书本,这么多纷乱错杂的势力……其中的不可控性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

“好吧,伊泽瑞尔,老子就让你利用一次又怎么样。”陈森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始向外走去。

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啊。

————————

夜,又是夜。下雨的夜。

这个春天的雨夜里总是流动着阴谋的味道。

一家位于战争学院边缘的咖啡馆。

伊泽瑞尔喝了一口咖啡惬意地靠在了舒服的椅背上,“毫无疑问,陈森然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他总能推理到我想要的结果,不管他怎么选暂时都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可是这不符合我们之前的计划。”狗头人今天穿了一件德玛西亚西海岸长袍,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还有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咖啡,真是糟糕透了。”他十分厌恶地推开了咖啡杯,惹得正在看书的老板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你的品位真差,不管是你穿的衣服还是别的。”伊泽瑞尔温和地对着老板笑笑,表示没事,对于要死的人,总要宽容些,“当我在黑曜石图书馆见到他时,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这是我思考了一个魔法时后得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理论上说,我们还掌控着主动,至少议会的那群蠢货不知dào

我们在想什么。”伊泽瑞尔看了一眼外面,有些抱怨地说道,“为了甩掉那几个新来的盯梢的家伙,我可是耗费了大力qì

。”

“哼,希望如你所说。”内瑟斯对于伊泽瑞尔的辩解没有任何接受的意思,“要知dào

反正那东西到不了手,损失的也只是你而已,你就等着你的宝贝无尽能量环报废吧。”

“还不是因为你移植的无尽之刃的技术出了问题,要不然我用的着冒着被议会强行再次留在笼子里的风险来这里偷东西?”伊泽瑞尔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口气有些生硬。

“你这是怪我?”内瑟斯毫不示弱地看着伊泽瑞尔。

空气有些发冷。

“不……”伊泽瑞尔那张绷着的脸骤然绽开,露出了一个懒散的笑容,“怎么会呢?我们不该互相埋怨的,我们可是最好的合zuò

伙伴。”

“你真是个变脸天才。”内瑟斯毫不客气地嘲讽了一句。

“现在就是等着陈森然做出选择。如果他选择去,我们就乱中取胜。如果他选择不去。我们就可以继xù

策划新的计划。”伊泽瑞尔毫不在意内瑟斯的嘲讽,说出了之后的打算。

“但愿如此。”内瑟斯不为所动。

“老狗头,我必须说,你真是个没有情趣的家伙。”伊泽瑞尔失去了坐在这里看雨的兴趣,站起身开始向门口走,“记得处理干净。”

那个看书的老板听到最后一句有些莫名地抬起了头,觉得很冷。

“嘿,兄弟,咖啡煮的很好喝。”伊泽瑞尔笑得灿烂无比。

“哦,多谢。”有些没回过神的老板木讷地点了点头,还是想不通刚刚那阵冷意哪来的。

门打开关上。雨继xù

下。

打着暖色调魔法灯的咖啡馆里,狗头人内瑟斯笑了笑,低声自嘲了一句什么。

下一刻,腐朽的银灰色光芒亮起。

死亡,弥漫在每个角落。

————————

第二更。写得自己都快被饶糊涂了。

蛋疼。

如果觉得鄙人逻辑不对,小错误请您就放过我吧……

无耻地求个票……

第五十三页 【只有流血,才能强大。】

陈森然起了个大早来到了黑曜石图书馆,在重温了一遍《利刃守则》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之后,太阳快要移到正中。

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黑岩木门,陈森然照例向着柜台后的好心女人点头示意,然后一只脚踏进无边的阳光里,他的整个人脚步闲适,呼吸顺畅,笑容自然,甚至还有时间抚平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黑色长衫的衣角,从他笑容微露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即将要去参加一场可能有死无生的赌局。

“年轻人……”柜台后的好心女人再次发话。

“夫人,我感谢您的好意,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逃避就能结束的。想要强dà

,只能流血。”陈森然侧着头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打断了对方即将出口的劝阻。

好心的女人沉默。黑岩木门关上。她看着面前的魔法灯忽然笑了笑,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眸显得越发明亮,“易,你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

沿着白石砌成的宽阔大道漫步前行,陈森然来到了战争学院的门口。

白玉石质的大门近在咫尺,太阳将大门的影子投在地上形成了一条窄若刀锋的黑线。

一码之内是苟延残喘,一码之外是纵情燃烧。

选择怎么样的生命?陈森然踏出了一大步,无声地笑。他怎么愿意怎么可能怎么允许被这狗娘养的人生打倒?

当年沙漠里的嗜人风暴不能,十数年的枪林弹雨阴谋诡计不能,巴洛克别墅的火焰不能,如今这些区区的勾心斗角刀锋几把当然更不能。

他没有告sù

瑞兹自己的这次行动,也许那个神奇的索拉卡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这次看起来极为莽撞的行为,可是从瑞兹没有任何反应来看,他们是不知dào

或者是默许了。没必要去麻烦他们,陈森然在这些日子其实已经看出了他们有很多的顾忌。

他也没有告sù

小安妮,只是对她说等我回来吃饭。他不想那个小姑娘担心,就算他可能真的死去,那样的话小丫头会哭吧。

最后一次回头看,向着那座隐没在重重建筑内的冰晶建筑告别,丫头,等我回来。

陈森然开始向外走,走的利落彻底,春风从大街小巷吹来,很温暖。

—————————

转过一个街口,迎面走来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大街喧闹。陈森然随手放下了几个铜币,从街边的小摊上拿了一杯爽口的饮品,一边摇手示意不用找钱,一边却似乎是无意般向着街边的某个角落看了一眼。

第五个。这是陈森然发xiàn

的第五个监视自己的人,从他们眼中或多或少的敌意来看,诺克萨斯人训liàn

探子的水平实在是低下了一些。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诺克萨斯人对于自己的关注力度似乎是加强了不止一倍,难道是上一次的失败让他们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强力程度?

陈森然摸了摸鼻子继xù

往前走,现在他暂时还是安全的,诺克萨斯人就算再怎么想杀自己,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那就是挑zhàn

议会的权威。

至于那些隐藏的更深的议会的探子,陈森然至今只发xiàn

了一个,还是十分侥幸在饮品的反光里。

现在的局面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蝉是陈森然,螳螂是伊泽瑞尔,黄雀是议会,而诺克萨斯是那把什么也不知dào

的螳螂的镰刀。

看似无解的局面。在陈森然踏出战争学院的时候,就是无路可退。

可是……真的如此吗?

陈森然看着那些越来越密集的探子,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看起来,似乎是快要被包围了,随着他向着那个藏着东西的地方靠近,周围的行人开始减少,建筑也逐渐破落。

很明显,那是战争学院的边缘地带,一个类似于平民窟的存zài

。诺克萨斯的人就像是围猎的狼群般,将陈森然这个猎物向着无法逃脱的死角逼去。

在陈森然看不到的角度,一个矮墙之后。

一身红色紧身皮衣的卡特琳娜看着那个走在破旧大道上的黑衣男子,眯起了眼睛。

“卡特琳娜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出手了?这个地方就算有人看见,我们也可以直接做掉。”一个站在卡特琳娜身后全身被一件黑色长袍包裹起来的人问道。

“你觉得他为什么敢肆无忌惮地暴露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就差直接对我们喊,来杀我啊,来杀我啊。”卡特琳娜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再等等,这件事太奇怪了。”

“属下以为他自是仗着自己身体的可怕恢复能力,这次我们准bèi

了军部提供的湮灭之箭,绝对可以杀死他。”黑袍人寸步不让地据理力争着。

“你在质疑我?”卡特琳娜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却无端地让黑袍人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属下不敢。”

“等。”

陈森然看着那些已经几乎迫不及待想要扑上来砍死自己,却又因为主官没有下达命令而忍住不能动手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他正是在利用一种心理,一种对方摸不透自己底细不敢贸然动手的心理。很显然对方已经上钩了。

离目的地还有三条街口,只要撑过了,那么就是自己可以破局而出的关键点了。

平衡能量啊……再也不用被追得像条狗一样只能躲在战争学院里苟延残喘的契机。

陈森然走的更快。

两条街。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非常好。

一条街。还差五百码。陈森然已经能够看到那个资料里提到的那个入口,那个隐没在街角暗巷里的石墩。

机关在石墩的里侧。诀窍极其复杂,要通过不同的手势变换来使那个魔法机关弹出,差一步机关自动销毁。不过那对于陈森然来说都是小事了。

四百码。陈森然走的仍然不紧不慢。

卡特琳娜已经皱起了眉头,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大人……”

“再等等。”

三百码。

两百码。

一百码。

陈森然的手将要摸到那个石墩,似乎崭新的世界即将开启。

“动手。”

然后一支漆黑的箭从漆黑的巷道里飞射而出,无声无息,快若闪电,直接命中了陈森然的后背。

没有一丝阻碍,漆黑的长箭直接没入他的身体,没有一丝鲜血溢出,陈森然的衣物连同着血肉如同灰烬般凋落,继而又在一股炽烈如太阳般的光芒里的重生。

长箭断裂。陈森然只是皱了皱眉头,仿佛刚刚后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般,他的手甚至么有一丝颤抖。

暗语继xù

,箭雨如林。

陈森然的后背再次被那些快的完全看不清的利箭击中,密集的箭雨插满了他的背部如同一只黑色的刺猬。他的手仍然没有停。

“看起来我们低估了这个家伙的恢复能力,还有……我们似乎被卷进了什么局里,立kè

杀死他,不要让他打开那个机关。”卡特琳娜显然看出了情况的不妙,抽出了腰间的狰狞刀锋,踏着极诡异的步伐冲向了那个纹丝不动的身影。

左上,右下,剑指……还差一点。陈森然脸色极度苍白,可是他的手没有一丝停顿,稳定如抵天之柱。

“该结束了。”卡特琳娜迅速接近陈森然,粗犷的长刀力斩而下,她要一刀砍下这个男人的头颅。

最后一下。陈森然的呼吸依然平稳,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而那把粗犷的长刀已经贴在了他的头发上,他再次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带着玫瑰花香气的血腥味。

“死。”卡特琳娜瞳孔锁死,捏刀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白的可怖。

“卡擦——”按下那个魔法按钮。整个小巷散发出浓烈的光芒,一道深不见底的通道骤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在卡特琳娜反应过来之前,陈森然险之又险地滚入了地道里,只留下几个黑发在空中缓缓落下。

赢了。

卡特琳娜愣了一下,瞬间反映了过来,看着那个如同狰狞巨兽大口的通道入口,没有分毫迟疑,直接窜了下去。

那些黑衣人紧随其后。

片刻后,伊泽瑞尔扭断了阴影里的几个观察者的脖子走了出来,看着那个颜色暗淡将要隐去的通道,微笑着走了进去。

————————

与此同时。战争学院的那个阴暗房间。

右首的黑袍人快步走进了房间,对着高踞上首的黑袍人道:“议长大人,他们所有人都进入了研究所。”

“伊泽瑞尔,野心不小啊。”上首的黑袍人对此没有过多的惊讶,“进去了也好,全部杀光,倒是省了不少事。”

“是。”右首的黑袍人似乎是上次被吓怕了,马不停蹄地赶了出去。

上首的黑袍人缓缓敲打着黑岩木的议事桌,良久后才笑道:“想用凡人的力量去探究这个世界的真相,实在是太过天真了,伊泽瑞尔。”

————————

与那间阴暗房间相隔不远的观星楼之上。

“既然你看到了事情的发展,为什么不告sù

我?”光头佬瑞兹面无表情看着窗外,“他毕竟是易唯一的传人。”

“一把真zhèng

锋利的刀,是要去经lì

无数的锤炼,被雨淋,被雷打,被鲜血浇灌,而不是放在温室里,那样只会生锈。”紫皮肤的女人如同吟诗般说道,脸上没有一丝歉意。

“索拉卡,有时候你真的很冷血。”光头佬毫不客气的说。

“你还在因为易的事情怪我?我说过那是他的命运,既然劝告无用,就让他拥bào

自己的宿命吧。那不是你的宿命。”紫皮肤的女人的语调没有一丝波动,好像说着绝对的真理。

“你说的总是对的。”瑞兹嘲讽了一句,开始向外走,“如果那个小子死了,我就去诺克萨斯,否则我良心不安。”

“他不会死的,那也是他的命运。”索拉卡像是在说着安慰的话语,可是冷淡的语气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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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纠结到死啊……

前面的剧情又改了很多,这段写的几场艰难……有些逻辑不通,诸如议会的研究所为什么会在一个臭水沟里这种我也想不好的设定,就请大家不要在意了吧……

求个票……

三千字大章啊……吃晚饭上第二更。

第五十四页 【未来,即将发生】

背后的一寸寸的皮肉在不断地湮灭重生,每一根筋骨,每一块血肉如同被无数细小的刀锋切开,抛进地狱的烈火里灼烧,再在放到圣光里复原,一遍又一遍。神经已经完全麻木,陈森然只是任由背上那些箭矢那毁灭性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穿行。

焚体之痛对于此刻的陈森然来说,简直是小儿科般不值一提。

最重yào

的是,陈森然赢了,他赌对了,他利用诺克萨斯人信息不全这一点以及自己体内猩红烈焰的护主能力,赌上自己的生命,挺过了最艰难的一段路程,没有在进入这个破局点之前被直接干掉。听着周遭不停传来的刀剑交击的声响,他知dào

诺克萨斯人已经被这个神mì

之地的守卫缠住了,已经无暇再来管自己的死活。

凭着他之前得到的资料,他可以轻松地躲避守卫和机关进入到最深处,取得那件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

但是他没有动,只是躺在地上,屏住了呼吸,安静的如同一具尸体。

因为还有一只螳螂还没有出现,那么自己这只蝉就永远是危险的,就算拿到了那件东西也绝对是徒做他人嫁衣。

有两个正在混战的家伙打到了陈森然的附近,刀剑交击间,属于诺克萨斯暗杀队一方的黑衣人被议会的守卫一刀割破了喉咙,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手里的长刀脱落,直接插在了陈森然的身上,顿时鲜血四溅。

可是陈森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甚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做足了一具尸体的样子。

那个属于议会的守卫看了一眼陈森然,没有在意,正要离开的时候,被一道从暗处射出的金黄色光芒斩成了两端。

伊泽瑞尔慢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被射的如同一只刺猬一般的陈森然,动手狠狠绞动了一下那把锋利的长刀。

陈森然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呼吸和心跳保持在几乎没有的情况下。

“啧啧啧……可怜的家伙,算了,看在你为我探路的情分上,我留你一具全尸。”伊泽瑞尔无趣地放开了手里的刀柄,在确认了陈森然应该是必死的情况后,收起了闪闪发光的无尽能量环,向着一旁走了三步,在墙上连敲了四下,快步进入了闪现出来的一扇暗门里。

陈森然依旧没有动,因为他的精神力感觉到了另一个强dà

的人物正在靠近,他没有睁眼。不过从那股凛冽的气势来看……应该是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用一种奇异的步伐瞬间跨到了那扇暗门附近,显然她是看到了伊泽瑞尔,而整个局面已经让她完全猜到自己被人当枪使了,那个背后使阴的家伙,应该就是那个可恶的金毛仔。

卡特琳娜临进门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陈森然,在犹豫了一会后,放qì

了补刀的想法,直接追向了将要走远的伊泽瑞尔。

隔了许久。确认了周围再没有别的人后,陈森然从龟息大法中解脱了出来,狠狠一抖身体,将背上的那些漆黑的箭矢以及那把锋利的长刀全部甩了下来,猩红烈焰的恐怖恢复能力展现无疑,他背部受创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到三息,已经完全看不到之前的伤痕。

只是今天长时间利用猩红烈焰的护主能力,陈森然发觉原本流淌在自己浑身经脉里的火焰元素已经完全干涸,所有的猩红火焰全部蜷缩在那颗小太阳附近,那颗小太阳也不如往常明亮。

看来也算自己运气好,如果今天受到的伤害再强一些,那么就算有猩红烈焰这种逆天的神器护体,他也只有扑街的下场。

深呼吸了一口气,陈森然拍了拍自己苍白到极点的脸色,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在自己体内肆虐过的长刀冷静地拍了拍墙面,走进了那扇暗门之中。

————————

伊泽瑞尔按照布莱德给自己的资料极为轻松的穿梭在重重暗门机关之间,根据那份地图,他即将到达那件东西储藏的地方。

而卡特琳娜不愧为诺克萨斯新一代最为出色的杀手,精湛的潜行术完全没有让伊泽瑞尔感觉到自己的存zài

。通过这一段路的跟踪,她已经认出了这个金毛仔的身份,那个大陆最为有名的探险家,号称战争学院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学生的伊泽瑞尔。

而这个地方则应该就是在诺克萨斯军方高层文件里不断出现的一个地方,一个承载了据说是世界真相的地方——研究所。没想到这个诺克萨斯探寻了十数年都没有找到的地方竟然在一个破烂巷子的地底下。

更没想到的是,伊泽瑞尔这个号称大陆最有为青年的家伙,是个如此歹毒的家伙,设了这样一个局来让他们开路。从这个金毛仔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来看,他绝对是来过这里,或者得到了极为详尽的资料。而作为学院最出色学生的伊泽瑞尔,如今却是以这种方式进到这个传闻中的神mì

之地,那么他和学院的关系也是很值得玩味的。

他来这里做什么呢?卡特琳娜不动声色地不断利用各种暗影潜藏着自己的身形,也幸好这个地方昏暗无比,除了一些极暗的魔法灯,就没有了别的照明设备,否则她还真不好跟踪,毕竟那个金毛仔也不是普通人,一旦卡特琳娜靠得近一些就会被他察觉到。

伊泽瑞尔踏过最后一道门,站在了一个硕大的平台之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阔大到极点的房间,整个由一种极为晦涩的材料构成,如果盯着墙壁看久一些甚至会产生一种晕眩感。

伊泽瑞尔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看向了平台之上的一个小型石台上的东西,一件三角形状,边角是淡黄色,中心是淡蓝色的物件。

“三相之力……”伊泽瑞尔轻笑了一声开始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石台。这就是他这次地终极目标,三相之力,一件可以平衡任何能量波动的上古神器。

就在他即将靠近那个石台的时候,背后的暗门悄然关上,在平台的四周浮起了一层迷离的彩色光带,而那个放有三相之力的小石台更是悄无声息地被一层氤氲的光芒笼罩了起来。

伊泽瑞尔顿时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些彩色不停浮动的光带,配合着那些晦涩的墙体,竟让他生出一种时空交错的错觉。

“事情似乎开始变得有趣了……”伊泽瑞尔右手上的无尽能量环散发出刺目的光环,眯起眼打量起了四周。

这种恶心的时光交错感……布兰德难得阴自己?不,应该不会,那个老家伙应该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而布兰德那个古怪的家伙所知dào

的信息应该是相隔较远的,虽然一路上的机关暗门没有变,但这个变局他应该是不知dào

的,更重yào

的是,自己几年前还见过散发出这种恶心感觉的老家伙。

等了一会,伊泽瑞尔有些不耐烦地喊道:“出来吧,不要再藏了,时光守护者基兰,我已经闻到了你身上腐烂的味道。”

“人生最苦之事莫过于明知要失去,但是却还没发生。”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阔大的房间里,“伊泽瑞尔,三相之力不是属于你的,你该离去。”

“很久之前我在厄尔提斯坦见到你时,你虽然总是说着一些陈腐的话语却至少忠于你的信仰和痛苦,没想到现在你竟然做了议会的一条狗。”伊泽瑞尔挑了挑眉毛,语言刻薄至极。既然已经被这个老家伙看到了自己,那么……

“我也没想到曾经温文尔雅的少年,其实内心是如此不堪。”那个苍老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我见过可怕的黑骑士刀锋,残酷的废墟风暴,可是这些都比不上恶毒的人心。你是一定要杀死我吧。”他说的是问句,话里的意思却肯定无比。

“看起来你是看到了自己的死吗?”伊泽瑞尔不动声色地开始使用无尽能量环聚力,“能够看到时间的轨迹却没有能力改变真是你最大的悲哀。”

“那么动手吧。”苍老的声音平静道,“我看到了未来,你却不能,所以我只能让它发生。”

“哈哈哈哈哈……去死吧,碍事的老头。”伊泽瑞尔手上的无尽能量环发出了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一道长达数码的金黄色光芒直冲向了一个在彩色光带里若隐若现的苍老身影。

未来,即将发生。

——————————

第二更。这章写的不是很在状态,有点毛糙。

太累了,明天再修改吧。

就这样。求个票。

多谢投票的兄弟。

第五十五页 【终极对终极】

灿烂若无边太阳的半月形光芒以一种似慢实快的速度飞向了彩色光带中的那个老人。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时间停滞。那一道浩大的光芒如同从高天之上的神杖下飞下的神罚,耀眼到刺目,强dà

到无dí

,令人无处可逃,无可阻挡。

而那个平稳地悬浮在空气里的背着一个巨大的时钟的白须老人则根本没有一丝要躲或者阻挡的意思,他只是用他那双看过无数沧桑,早已无喜无悲的灰色双眼,古井无波地看着那道遮天的金光冲向他的身体。

没有任何意wài

,如同刀锋斩断老朽的树干一般,那道恢弘到令人只能闭眼拜服的神之光芒直接切过了那个背着巨大时钟的苍老男人,自然的像是烈阳晒化白雪,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阻挡它的步伐,它一路向前看似轻柔如同羽毛般撞上那堵晦涩的墙壁,在耳朵反应过来之前,那堵看似牢不可破的墙壁直接被化作灰烬,露出了墙壁之后无尽的黑暗。

直到一息之后,一声轻灵如万千铃铛振动的声响才在整个阔大的房间里回荡。至于那个从始至终冷静到死的老人,是真的死了,死的悄无声息,波澜不惊,除了他那被切成两段的身体落地时那只巨大时钟发出的连绵不绝的回响之外,他被杀的过程甚至不值得用摧枯拉朽这个词来形容,他的尸体甚至没有溅出一丝鲜血就开始化为灰烬四散开去,死的真可怜。

死的毫无价值。

“哈哈哈哈哈……”伊泽瑞尔捂着脸笑了很久之后抬起了头,用一种神看世人的冷漠表情看着那具逐渐消散的尸体,怜悯地说,“你不该浪费最后的时间去探查自己的死亡的,凡人,总是不知dào

珍惜自己短暂的生命。”

伊泽瑞尔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事实上他的内心并不如自己表面那么平静,因为在他之前的记忆里,时光守护者基兰的时间魔法还是极为令人讨厌的,不过……在自己的无尽能量环之前,任何人都只是蝼蚁。

周围彩色的光带因为基兰的死而开始缓缓消散,那笼罩在小型石台上的那层氤氲的光芒也开始解封。

一切都如同伊泽瑞尔的剧本一般完美,就算是多出了基兰这个变数,还是不能改变最终的结局。他一步一步踩在连接向石台的台阶上,步子缓慢而低沉,整个人挺得笔直,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冷漠的笑意,森冷的眼神再无平日里的和气,骄傲的如同一个即将加冕为世界之王的皇帝。

台阶很长,伊泽瑞尔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平台上,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神器,在晦涩的光芒下散发着迷人的色泽,看着那个已经几乎要完全化作尘埃的老匹夫,想着那些被自己玩弄摆布的棋子,这个英俊如天神的年轻人发出了最大的笑声来表达自己的志得yì

满,整个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着他狂妄到令人嫉妒的声音,“果然啊,我不愧是被神选中的男人啊,没有人能够阻挡我……”最后一个啊字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因为一把悄无声息的狰狞刀锋打断了他的发言,它就如同一条深埋在沙漠里的响尾蛇等待着敌人最松懈的时候发出最为致命的一击。

现在它的毒牙已经搭上了伊泽瑞尔的喉咙,带着玫瑰花香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

“去地狱做你的白日梦吧,大天才。”卡特琳娜冷漠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

刀锋已经划破了伊泽瑞尔的皮肤,鲜血溅射。

“真是……”卡特琳娜没来得及说出这句叹息的话,因为那个应该是死人的金毛仔在一阵金色的光芒闪动自后消失在了空气里。

然后她听到有人帮她说完了整句话:

“真是遗憾啊。”

伊泽瑞尔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摸了一把吼间流淌的鲜血,扯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女人,你让我流血了。”

卡特琳娜早在伊泽瑞尔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直接挥着匕首以诡异到极点的步伐在空中掠了过去,真是低估了这个绝世天才的能力,不该说那么多废话的,早该想到这个家伙如此肆无忌惮绝对是有着绝对可怕的实力的。

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自己已经丢失了最大的依仗——黑暗。从刚才的观察来看,这个伊泽瑞尔最厉害的就是他的那个无尽能量环的远程力量,所以近战搏杀,以最快的速度打乱他的阵脚,击杀他是最好的选择。

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战斗直觉让卡特琳娜在瞬间做出了判断,手里的匕首泛出了惨白的光泽。

“你知dào

我有多久没有流血了吗?”伊泽瑞尔还是在笑,笑得阳光灿烂,“你竟然让我流血了,女人,我绝对要——一寸、一寸、将你切断。”他的话语平静,平静地像是在说着今天早餐我要吃煎蛋一样随意。

卡特琳娜呼吸一滞,这个小白脸身上竟然散发出了自己都很少见过的杀意,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塞恩那个疯子身上,这种意wài

以至于她掠动的步伐都缓了半刻。

“想要用近身战来限制我吗?”伊泽瑞尔看着卡特琳娜不断掠近的身影,笑着嘲讽道,“真是太天真了。”

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伊泽瑞尔轻松写意地以一个空间瞬移躲过了卡特琳娜的刀锋,再次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伊泽瑞尔摇了摇头,“凡人,停止挣扎吧,你不可能再碰到我一片衣角。”他左臂连挥,三颗球形的金黄色光球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不为所动,进入战斗的她眼里只有杀死目标这一个目的,任何的语言及外部骚扰都不能阻滞她继xù

挥动刀锋,除了死亡。她尝试着用自己研究出来的瞬步,利用诡异的走位来躲避那些飞速而来的光球,却不料在躲过之后,那些光球如同有灵性一般回射而来。

竟然具有跟踪的能力,这个家伙……实在是强的可怕。

“啧啧啧……”伊泽瑞尔颇为无聊地抱着双臂,看着卡特琳娜狼狈地躲避着自己的能量弹,“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让我流血就做好死的准bèi

吧。”

卡特琳娜发xiàn

除了被击中之外不可能摆脱这些烦人的光球,眼神一闪直直地冲向了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看着眼前这个女杀手的动作猜到了对方的意图,摇着头无奈道:“你是真的愚蠢,还是已经绝望了?”

就在卡特琳娜将那些光球带到自己面前,想要一个闪身让伊泽瑞尔承shòu那些光球的伤害的时候。

伊泽瑞尔再次瞬间移动到了别处,计划落空。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就不能乖乖领死吗?”伊泽瑞尔眯起了眼睛,举起了左手再次释fàng

出了一道能量波,正好打在了卡特琳娜躲闪不及的身体上。

瞬息间,卡特琳娜原本迅捷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

竟然是减速……卡特琳娜并没有感觉到身体受到过大的伤害,只是行动间不由有些迟缓。

不过她没有流露出任何沮丧失望地神情,依旧坚持不懈地向着伊泽瑞尔冲去。因为她不相信伊泽瑞尔的能量是无穷的。

“想要耗尽我的能量吗?”伊泽瑞尔笑得无比高傲,“凡人的智慧啊。”(向z大致敬,向楚轩致敬)

刀锋再次刺近伊泽瑞尔的脖子,想象中的瞬间移动场面没有出现。

卡特琳娜和伊泽瑞尔同时一愣,不过前者到底是铁血的军人,瞬间加速了手中的刀锋,将那道已经撕开的伤口,继xù

拉大,原本已经止住的鲜血再次喷涌。

一息之后,伊泽瑞尔才出现在了不远处,他摸着那有些难以止住的鲜血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怎么会……”

空气里蓦然响起了时光守护者基兰的苍老声音,“我说过我看的到未来,而你不能,所以我只能让它发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个原本应该完全消散的老人,在一阵金色的光芒中背着那个巨大时钟重新悬浮在了硕大的空间里。

“你……”伊泽瑞尔有些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喉咙,不可思议地看着死而复活的基兰,脸上首次露出了一丝不安。

卡特琳娜看了一眼那个原本必死的老人,没有说一句话,刀锋直指,现在杀了伊泽瑞尔才是当务之急。至少,在这一刻,她和那个老头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看着那把破空而来的刀锋,伊泽瑞尔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那个可恶的老家伙竟然有着一种可以限制自己无尽能量环的能力……

这一次伊泽瑞尔再也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在刀锋靠近的时候,全力发动了右手上的无尽能量环,发射出数到能量波减缓了卡特琳娜的移动速度,同时拼命催动无尽能量环准bèi

再次奥术迁跃。

刀锋依然在不屈不挠地接近,他拼命催动无尽能量环,可是却被一层无形的能量影响着,自己的精神力久久无法与无尽能量环得到最高契合,他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

如果再被砍中一刀……

“走。”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一刀至死一击,伊泽瑞尔看向了不远处收起了双手,因为连续施法而脸色有些苍白的老头。

“我能够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不信你还能活过来。”伊泽瑞尔已经有些癫狂,连番的变故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zhàn



金黄色的能量球如同不要钱般漫天散射出去。

原本已经靠近了伊泽瑞尔的卡特琳娜不得不连续后退,被遮天的攻击逼到了角落里。

基兰的情况也不理想,因为使用了一次时光逆流而损失巨大的身体已经有些超负荷,除了勉强释fàng

一些小型的时间魔法,他的确不可能再一次复活了。他一边依靠时间魔法阻挡着不停飞射而来的魔法飞弹,一边向着卡特琳娜的方向退去。

卡特琳娜自然是知dào

这是什么意思,自觉地帮基兰挡下了大部分的攻击,同时低声说,“你还能攻击几次。”

“你只有一次机会。”基兰直接说出了结果。

“够了。”卡特琳娜承shòu了几波能量弹的攻击,受了一些小伤,吐出了一口鲜血,她再次无所畏惧地冲向了伊泽瑞尔。

“准bèi

。”

卡特琳娜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了起来,来自杜·卡克家族的终极刀道奥义——死亡莲华。

无数的刀锋从卡特琳娜的身周浮现,在空气里高速掠动发出了刺耳至极的破空声。

伊泽瑞尔深深吸气,左手高举,一道长达数码的金黄色光芒再次出现。

无尽能量斩。

终极对终极。

尘埃将落,生死将分。没有人注意到在阔大的空间里一闪而逝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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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Nnd,又要去听个毛的形势与政策。

蛋疼。

求票。

第五十六页 【神爱世人】

无数刀锋震动的声响在阔大的空间里不断回响,放大,逼人的刀意激得伊泽瑞尔的破旧探险服边角无风自动。

卡特琳娜的身体还在旋转,不停旋转,高速旋转,从肉眼已经很难看清楚卡特琳娜的本体,只能看到一道红色的小型风暴在这个阔大的空间里不断酝酿,配合着周遭不停震动嗡鸣的无数刀锋缓缓向着伊泽瑞尔,犹如即将席卷大地的一场暴风雨。

伊泽瑞尔终于露出了认真到了极点的表情,直觉告sù

他这个女人的这一招绝对可以瞬间将自己撕成碎片,本来自己有把握可以在被那些遮天的刀锋命中身体前用奥数迁跃躲开,可是……他看了一眼在远处蓄势待发的时光守护者基兰,这个老头的时间魔法是他此刻最大的克星……

局势已是千钧一发,就看谁能抢先杀死对方。

死亡的味道啊……伊泽瑞尔舔了舔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比干涩的嘴唇,那是多少年都没有尝过了……记忆里最后一次差点死掉,还是在恕瑞尔大沙漠被一只沙漠巨蝎追赶到无路可逃,那是自己还没有得到无尽能量环之前,可是自己就是凭着自己的这双手和智慧,在那只沙漠巨蝎的尾刺刺穿自己喉咙前捏碎它的核心。

然后获得了神的肯定,得到了无尽能量环。

所以啊,伊泽瑞尔,没有谁能够阻挡你啊……

他深吸气,紧紧握紧了左手,那道巨大的金色半月形能量发出了更加刺目的光。

“来啊。”他低吼。

在那无比狂暴的暴风雨靠近之前,他将左手高举,头颅高仰,嘴角扯出最骄傲的笑意,右手拉出一根金色弦,收臂,弯弓如满月。

震天的风暴声震耳欲聋,无形的刀气已然割裂了伊泽瑞尔的衣角,高速的刀锋撕扯出的狂暴气流毫不留情地割断了他金色的头发。

这一刻。他笑,松手。

“神爱世人。”

箭出如龙,箭出如神,箭出而无坚不破。箭出,则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我啊。

遮天的金色光芒从伊泽瑞尔的左手飞射而出,从半月形变成了一个无法直视的小太阳。

漫天都是灿若神光的金色气息,漫天都是风铃一般的声响。

神爱世人。

没有人能够再睁开眼睛。漫天皆是神的目光,漫天皆是神的恩惠。

红色的风暴被瞬间湮没,没有一把猩红色的刀刃可以突pò

神的注视,被瞬间融化,消散。

神闭眼。整个阔大的房间再次回到人间。

漫天的刀锋碎成了粉末开始飘零,那些晦涩的墙壁开始碎裂,粉末纠缠,如同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整个空间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红色的身影,独留伊泽瑞尔一个人高悬在空中,他高举着双手迎接着那些粉末,发出了赞叹的笑意,仿佛是满yì

于这一场华丽若大雪的加冕礼。

此刻,他就是,世间的神。

“基兰,这就是你看到的未来?”伊泽瑞尔笑得温暖无比,眉宇间没有一丝戾气,仿佛真zhèng

的神。

尽管刚才那神一般的一击不是对着基兰发出的,但他那虚弱的身体也承shòu不起这恐怖的余波,整个人已经委顿在了地上,再也无法悬浮,不停地咳着血,但他的眼眸里还是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我曾看见过你的死亡,当时的你死得惨不忍睹。”

“不知死活。”伊泽瑞尔没有一丝动怒的意思,只是他的左手已经高举,一道金色的能量蓄势待发。

“呵呵。”基兰露出了难得的笑意,“神爱世人,那你可真是喜欢世人的鲜血啊。”

“凡人啊,接受神的怜悯吧。”伊泽瑞尔露出了怜悯的眼神,左手对准了基兰的那张老脸。

“可怜……”将死的老人低声说。

“什么?”

“可怜你要死了。”伴随着一道突pò

音障的刀锋穿刺声,卡特琳娜的声音响在了伊泽瑞尔的耳边。

一把粗犷到狰狞的刀锋穿过了伊泽瑞尔的胸膛,无情地击碎了他的所谓的神的尊严。

那道原本应该被撕碎的红色风暴再次出现在了世上,卡特琳娜将那把刀拔出,看着眼前这个强的根本不该出现在世间的男人倒在自己的脚边,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她那原本完好无损的身体表面开始不断溅射出鲜血,一道道如同丝线一般的伤痕出现在了她的身体上,那身紧身皮衣早已残破不堪。

不过还是赢了。基兰用最后的力量使用出的时间扭曲让卡特琳娜躲过了必死的一击,让她能够刺出最后那惊艳到无可比拟的一刀,她相信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刺出那恐怖的速度。

此刻,她是真的筋疲力尽,再也没有一丝力qì

了。

伊泽瑞尔还在地上抽搐,他死死捂住的胸口不让自己的鲜血肆虐而出,“不……怎么可能,不可能……我怎么能够……死在这种地方啊……”他的眼里流露出无尽的不甘以及被触怒的狂怒。

内瑟斯,对,还有内瑟斯,他一定能够救我,我不会死的。

“我不会死的。”伊泽瑞尔不停地咳着血向着边缘挣扎着走去。

还有一条后门,我不会死。

至此,场内已经没有人有威胁力。随便披了一件黑色长衫的陈森然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粉尘,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场上三个奄奄一息的人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在,谁是蝉,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陈森然一步一步走上那个放有三相之力的高台,一如伊泽瑞尔当初。

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了正在挣扎着的伊泽瑞尔注意力,当他看清楚那个正在漫步而上的人时,他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你、怎、么、还、活、着、”他再次狠狠吐出一口鲜血,气息更弱。

陈森然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向了那个小石台,他可不想像伊泽瑞尔那样功败垂成。

“不准碰我的东西。”

“你快死了。”陈森然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伊泽瑞尔本来还想多说什么,可是胸口的鲜血涌动地越发厉害,他真的快死了。

“等着我……”伊泽瑞尔留下了最后的话从暗门中一闪而逝。

等到陈森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扇暗门已经关闭,他才有些后悔刚刚没有直接干掉伊泽瑞尔这个大反派,难不成要像那些狗血小说那样七擒七纵才能干掉?

不知不觉间,陈森然的一些杀手本能已经有些生疏了。

暂时放下这个问题,陈森然直接抓向了那个放在高台上的三相之力,这一刻他那万箭穿身亦不曾动摇的手指有了一丝颤抖。

改变命运的时刻啊……触手,可及。

手指触摸到那件三角状的神器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任何陈森然想象中的漫天彩霞齐动,天雷滚滚的场面。

平淡,没有一丝动静。只有一丝不明显的光芒在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神器上一闪而过。

这就完事了?传说中的平衡能量呢?

陈森然拿着那件十分轻盈的神器看了半天,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

坑爹啊……他抓了抓头把东西塞进了胸口,开始向台阶下走去。

还是先解决那些剩下的家伙吧。陈森然当然不是个好人,所以该斩草除根的时候他绝不会手软。他看了一眼远处的白胡子老头,又看了一眼附近的那个红发的女郎,笑了起来,抛下了自己的长刀,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曾经插入自己喉咙的狰狞刀锋,慢慢蹲在了卡特琳娜的身边。

“卡特琳娜小姐,初次见面,我就要杀死你了,真是令人难过啊。”陈森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是想杀他的人,他绝对要他们死。

卡特琳娜没有说出什么刚刚应该补上一刀之类的话,只是闭上了眼,示意陈森然随便。

颇有点出来跑总要还的味道。

“啧啧啧……如果不是敌人,我很愿意和你交个朋友。”陈森然一边说着,手里的刀却不停,狠狠一斩直向咽喉。

“安……”息……陈森然没来得及说出这句话,也没来得及杀死卡特琳娜,因为一股比万箭穿身更可怕的痛楚从自己的胸口传来,那个本来没有一点反应的三相之力如同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一般死死贴在了自己的胸口,更是有无数的细如经络的尖刺深入了他的身体,饥渴地冲向了他那颗身体里的小太阳。

“呃……”陈森然闷哼了一声,整个人痉挛般不停颤抖,手里的刀锋再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整个阔大的空间里传递直到无尽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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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今天寝室有人生日,撸了几把,更得晚了,见谅。

另,仅以此章送给伟大的带我们超神的楼大神。

第五十七页 【狗杂种拉利瓦什】

“啪嗒——”

“啪嗒——”

“啪嗒——”

低沉的脚步声从沉寂的黑暗里响起,越过了破碎成粉末的墙体在阔大的房间里回荡着不完整的声调。

卡特琳娜睁开眼,那个原本杀气逼人的年轻人已经不在原地,只剩下那把狰狞的刀锋泛着瘆人的光泽。

从刀锋掉在地上的那一刻开始卡特琳娜就知dào

自己今天应该死不了了,她刚刚在努力地恢复着自己的体力以便于能够逃出这个鬼地方。

不过看起来今天的运气实在是……

“咔——”一只脚越过破碎的墙体踩碎了地上散落的碎石,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从无边的黑暗里走了出来。

卡特琳娜看了一眼那个黑袍人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她认得那身装扮,那是最高公正议会议员的服饰,而今天自己闯入了这个议会的禁忌之地,那么无论自己在诺克萨斯是什么身份,在英雄联盟有多么残暴的名声,今天必定是不可能走出去了。

想起这个鬼地方那恶心的名字——研究所,她那恢复了一点力qì

的手挣扎着向那把狰狞的匕首抓去,她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人玩弄自己的身体的。

“叮——”那个原本正走向基兰的黑袍人随手一弹射出了一道暗淡的灰色射线将那把狰狞的匕首击飞了很远,一边低声笑着道,“啧啧啧……多么美丽的生命啊,卡特小姐,何必自寻死路呢?”

听着对方一语双关的话语,以及那令人恶心的腔调,卡特琳娜连冷哼的力qì

都没有了,她闭上眼想要用最后的力qì

咬舌自尽,诺克萨斯人宁死不屈。

“啧啧啧……卡特小姐,我劝你不要自杀,否则,你那可爱的弟弟泰隆先生将会过的很不好。”黑袍人的语气平淡,但威胁的意味却表露无疑。

卡特琳娜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最终,亲情战胜了荣耀。

“你不得好死。”以卡特琳娜之彪悍,从前最看不起的就是说刻薄的话,可是现在,此时,她不能动弹,任人鱼肉,那些吃人的字眼几乎是没有经过脑子便冲口而出。

“多谢你的祝福。”黑袍人不以为忤,甚至笑得十分愉快,他不再去管可怜的小女孩,径自走到了奄奄一息的老人面前。

“啧啧啧……基兰,你真是令我失望。”黑袍人拢起了双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看着浑身鲜血淋漓的基兰。

“尽管我对于伊泽瑞尔那恶毒的人心感到恐惧,但他有一句话说的真好,从前我虽然痛苦但至少还忠于自己的信仰和痛苦,而现在我却只是你们的一条狗,这个事实让我觉得难过。”将死的老人眼神依旧平静,平静地说着找死的话语。

“伊泽瑞尔,好孩子,真是一朵美好的恶之花,我真是期待他的浴火重生啊。”黑袍人并没有发怒,只是笑笑,“你想死,可是你觉得我会让你那么轻易地死去吗?你的族人也舍不得你吧?”他的整个脸被黑袍遮住,只剩下一双漆黑的眼眸露在外头,散发着诡谲的气息。

“拉利瓦什你这个狗杂种。”基兰平静地说出了粗俗至极的言语,却没有一丝违和感,反而像是诉说着某种真理。

“啧啧啧……真是刻薄啊,怪不得人们总说智者总是刻薄的。”被称作拉利瓦什的黑袍人笑得风轻云淡,“把他们带走,记得小心一点,他们可是重yào

人物。”

一群穿着紫色长袍的家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阔大的房间里,动作迅捷地将地上两个将死之人装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拉利瓦什笼着双手一动不动地看着高台上的那个小型石台,一个同样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从黑暗里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了拉利瓦什的身后。

“没有找到伊泽瑞尔,后门被封闭了,有人用过。”后来的黑袍人继xù

分析,“显然,有内鬼。”

“看起来我们那些应该死了的伙伴回来找我们复仇了。”拉利瓦什没有任何惊讶,用一种调侃的语调说,“算了,他也没有看到什么,随他去吧,我可是很期待这朵美丽的恶之花茁壮成长,肆意绽放的那一天啊。”

“是,至于那个陈森然……应该还在研究所内,只是他显然也有资料,暂时找不到。”后来的黑袍人停顿了一会,有些不确定道,“三相之力应该在他身上。”

“应该?”拉利瓦什笑,“皮耶罗,这个答案我很不满yì

。”

“属下……”皮耶罗的呼吸瞬间一滞,隐隐又有出汗的迹象。

“哈哈哈……好了,开个玩笑,不要紧张。”拉利瓦什笑着摇了摇手指,“继xù

搜,没了暗门,他逃不出去的,至于三相之力,无所谓,本来就是一件无用的藏品,我倒希望它落在伊泽瑞尔的手里,那样,这朵恶之花将会开的更加灿烂啊。”

“那卡特琳娜他们……”

“我自有打算,下去。”拉利瓦什挥退了战战兢兢的皮耶罗,继xù

站在废墟一般的阔大房间之内。他看着天穹很久,蹲下了身捡起了那把狰狞的刀锋,放在手间弹了弹。

粗犷的长刀立kè

发出低沉的嗡鸣。

“狗杂种……”拉利瓦什发出意味莫名的笑,“如果我的父亲真的是一条狗,其实也不错。”

——————————

陈森然屏着呼吸在漆黑的暗道里一动也不敢动,外间是不断走动的守卫,整个研究所的防御机制已经完全启动。

胸口仍在隐隐作痛,三相之力那件鬼东西不知dào

和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反应,此刻如同一只吸盘章鱼一般整个扩张死死贴在了他的身体上,他能够感觉到无数的如同血管一样的东西将自己的心脏纠缠住,似乎是树根汲取养分一般正在抽取着猩红烈焰核心的能量。

不过还好并不是单方面抽取,那些被抽取的能量在那些血管里流动到三相之力上,又循环着回到了猩红烈焰之中,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

陈森然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放松,那种融合后的不适感还在影响着他,不过幸运的是他在不该来的人来之前离开了那个房间,否则后果……

三息之后,外面没了声息。陈森然尝试着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缓缓走了出去,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图想要向着暗门走去。

幸好去往暗门的路有两条,否则他就真是逃生无门了。

这个名为研究所的地方整体是由一种白银色的不知名物质构成的,而那些暗道则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整个建筑之内,通过不断地穿行,陈森然终于在半个魔法时后来到了那个位于一堵平凡无奇银色白墙之后的暗门前。

“呼——”陈森然呼出一口气,按照诀窍想要开启那扇暗门。

左下……右……开。

开……

没有任何动静。陈森然的冷汗瞬间下来。

难道是伊泽瑞尔留下的后手?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而最近的暗道至少还有两分钟的路程……

似乎,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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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有点杂事,可能会晚更。

求票。

第五十八页 【死狗般杀出一条血路】

陈森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完全相信了那份资料的真实性,可是……也不对,伊泽瑞尔如果是把自己当成炮灰的话,那么在那份地图上做手脚的可能性就很低,从他傲慢的个性来看,他是不屑于去为了一个死人再去精打细算的。而他也恰恰输在了这一点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最重yào

的,最重yào

的是,陈森然已经被包围了。

侧耳倾听着那些无比杂乱的脚步声,就算不去使用精神力扫描,陈森然也知dào

左右两边的路被重重堵住了。

陈森然捏紧了双拳,感受了一下体内开始渐渐复苏的火焰能量,从掌间凝聚出了一把无比凝实的火焰匕首,从这把匕首的凝练度看,自己对于身体内的火焰能量的掌控更进一步了。三相之力果然是一件好东西。

可惜的是,自己似乎要死在这里了。

冷眼看着那些从转角缓缓走出来的穿着银色全身甲的武士,以及在那些武士身后慢慢凝聚着魔法能量的黑袍法师,陈森然撇了撇嘴角,做出了临战状态,熊熊燃烧的火焰双匕横在了身侧,保证了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匕首刺入靠近自己的第一个敌人的咽喉。

那些银甲武士似乎是闻到了陈森然身上浓烈的煞气,没有贸然进攻,只是缓缓靠近想要将包围圈缩小。

包围……不对,他们是要活捉自己,如果是要直接击杀自己,那么这些人直接冲杀上来就可以将自己斩成肉沫。

机会……

陈森然知dào

不能再拖了,这是一条狭小的走廊,如果让对方完全围住自己,那么自己将连一丝反抗能力都没有,必须在那之前杀出一条血路,才有那么一丝渺茫的机会逃生。

这是唯一的机会。

左边……还是右边……

最近的暗门在右边……而这些守卫是不知dào

,自己的猩红烈焰不知dào

还能救自己多久……

要搏命了。

陈森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向着左边忽然走了一步,左边的银甲武士见势一顿。

就是现在。陈森然的身形猛然往右窜去,掌间的匕首化作两道红色的闪电瞬间刺向了左边的一个银甲守卫,极烈的高温将他那身盔甲瞬间融化,火焰形成的匕首丝毫不逊于真zhèng

的匕首,毫不客气地刺破了这个银甲武士的咽喉,溅出的血液瞬间蒸发,一股烧焦肉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

没有丝毫停留,拥有着无比精湛杀人术的陈森然在旁边的墙壁上连踩三脚,身如大鹏扑食,匕首如同陨石般狠狠扎在了中间一个银甲武士的银质头盔之上。

那个武士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直接蒸发成了液体,成了一具无头尸体倒在了人群中。

这时这条狭窄走廊对于陈森然的优势体现了出来,由于急于想要围困住陈森然,那些银甲武士过于深入,导致大部队被挤在了这条走廊之内,现在陈森然仗着自己无比敏捷的身手猛然突进,让这些投鼠忌器不敢出全力的银甲武士完全乱了手脚。

陈森然借着那些银甲武士的头盔不停向着后方突进,不时在人群中制造着尸体,出口……很近了。

当陈森然杀死第五个银甲武士时,这些沉默的武士终于开始愤nù

,沉默的刀剑开始变得狠厉。

他们不再留手。

陈森然渐渐开始吃力,在用火焰匕首融化掉了一把朝着自己心口刺来的长剑后,他终于被一刀砍中了臂膀,长刀砍碎肩胛骨的声响在这条狭窄的走廊内突兀而刺耳。

鲜血瞬间染红了陈森然破烂不堪的黑色长衫,他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硬顶着那把长刀将火焰匕首插进了对方的咽喉。

火焰蒸腾,将面前这个银甲武士的头颅融化成了气体,露出了陈森然血红的双眸,他闷闷地低吼了一声,将肩上的长刀一把拔了下来,骨血四溅。

低沉狂野如兽吼的咆哮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陈森然没有在意那完全开裂的肩膀,挥舞着夺来的长刀继xù

冲杀,火焰的能量在长刀上附着,挡者披靡。

看来猩红烈焰已经不起作用了……陈森然冷静地砍翻一个阻挡前进的银甲武士,以最快的速度切入了松开的缝隙。

不过好消息是,快杀出重围了。

还有五个。充血的眼眸已经开始模糊。喘息如牛。

之前所有的伤痛以十倍的方式在陈森然身上肆虐,浑身的骨头如同碎了一般,有什么东西在死死拉扯他的皮肤,陈森然忍不住停顿了一刻。

三把长刀毫不留情地砍在了他裸露的背上,长刀入肉,刀锋切割新鲜的肉体发出了清脆的“咄咄”声。

陈森然反身,一刀斩下三颗头颅,没有一丝阻隔,那种爽利到如同刀切豆腐的清脆声响,令人牙齿发酸,他冷眼看了一眼那些开始燃烧的头颅,再次冲锋。

血,从被狰狞血槽拉出的伤口里水流般四溅。

一路血,一路挥刀,一路狂飙。

最后的银甲武士没有退后一步,沉默着冲锋,刀锋相撞,火焰撕裂了他沉默而疯狂的肉体和精神。

成功了……汗水混合着血水在陈森然的脸颊上流淌,他感觉到自己的无数的火焰能量在那些密集的血管里奔涌,无限循环,血在咆哮。

踏前一步,为了……为了那朵花。陈森然甩了甩因为失血过多而晕眩的头颅,双腿猛然发力。

如一只大鸟般向前冲去。

然后,一支灰色的长箭射落了这只鸟。

陈森然整个人重重跪在了银白色的地面上,血如雨。

不能……死啊……

再次奔跑,如一只被人追至死路的疯狗般一往无前。沉闷的踏地声如同鼓点般砸在每个人心里。

“算了。”皮耶罗阻止了身旁那个准bèi

再次射出灰色箭矢的灰袍术士,他看了一眼陈森然跑向的方向,挥手道,“将这条路守住吧,前面是那只怪物的地盘,他死定了,明天去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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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收藏至今未过300,有些乏力啊。

求点推荐票。求兄弟们给力。

多谢了。

第五十九页 【世界的真相关我鸟事】

冷,彻骨的冷。纵使无数的汹涌烈焰在体内奔腾陈森然仍然不能自制地发抖,他知dào

自己已经失血太多了。

必须休息一下。

缓缓坐倒在银色的地板上,幸运的是背上的狰狞伤口已经在强力的火焰能量影响下结痂,如果不是猩红烈焰,那么光是背部这些极难缝合的伤口流血就足够流死他了。

将背部靠在银色的墙壁上,墙壁冰冷的触感瞬间透过狰狞的伤口侵入了陈森然的身体,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直到现在他麻木的神经才反应过来,痛苦如同无数的蚂蚁在身体里撕咬,头越发的昏沉,干涸的血液凝固在脸上有一种极度难受的痒感。

好想来一杯酒啊……陈森然想起当年自己手下的一个杀手执行任务失败,被十三名世界顶级枪手追杀,自己赶到现场时,他身中十七弹,如同现在的自己一样靠在墙上喘气,没力qì

再拿枪,只是望着自己,陈森然以为他要自己帮他报仇,却没想到他只是说:好想来一杯酒啊。

陈森然此刻终于明白了那种感受,喉咙干的几乎无法咽下唾沫,手已经握不紧刀,如果真的能有一杯烈酒,那么死了也无憾了。

由于近乎疯狂的逃窜,他已经分不清方向,追赶的脚步声又渐渐响起,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陈森然努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就算是真的穷途末路了,那也至少要死在身体飞起奔跑的那一刻啊。

丢弃了颇重的长刀,陈森然拖着沉重的步伐开始继xù

奔跑。

一路上几乎没有变化,除了银白色还是银白色,没有任何的岔道,这是一条极度幽深的长路。

又跑了一刻钟,头顶的银白色魔法灯蓦然暗了下来,换成了一种暗红色的极度诡异暗淡的魔法灯。

似乎是进入了另一个区域,前头看不清的暗红色甬道如同一张张开的巨兽之口。

陈森然停顿了一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冲进了这张未知的巨口里。

三息之后,追赶着他的十多个银甲武士也赶到了这张巨口之前,他们立马停下了脚步,丝毫不敢越过那道银色与暗红色的分界线,仿佛越过一步就会碰到什么极度可怕的事情一般。

“好了,我们就守在这吧,等会你们两个进去看看。”领头的银甲武士随手指了两个手下,便靠在了墙上休息了起来。

而被点名的两个银甲武士不自觉地发抖起来,“队……队长……,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胆小鬼,又不是不给你们装备,等会研发部的人会送东西来的,不会死的。”领头的银甲武士不耐烦地说道。

那两个被点名的银甲武士腹诽了一句,又不是你去,不然也不知dào

谁是胆小鬼。不过听到有研发部的装备,他们也安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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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已经快要抬不起来了,脚步也沉重的几乎踏不出第二步,身体里的那些奔腾的火焰也全部缩回了小太阳。

身体机能近乎停滞。

喘息,踏步,喘息。眼中唯一剩下的颜色就是血红色,陈森然已经完全是靠着本能在前进。

似乎他们不追了……

周围怎么有一股那么奇怪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注视……

算了……没所谓了……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踏……

“扑通——”这个筋疲力尽的男人终于倒在了地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想起的是小萝莉那张干净的小脸。

对不起,丫头,今后我都不回去吃晚饭了。

世界静默。只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眸在暗红色的甬道里散发着贪婪的光。

——————————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又或许是一个世纪。

陈森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无边的暗红色,自己仍然趴在地上,有冰凉的触感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

竟然没死……陈森然吸气,胸腔也没有了太过难受的灼热感,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而那些猩红色的火焰能量虽然微弱,却倔强地在身体里流淌,三相之力与猩红烈焰的循环再次被启动。

情况似乎不错,除了失血过多而有些虚弱,陈森然现在再砍翻十个八个人没有问题。

这运气……似乎还是不好啊。就在下一刻,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之前他没有在意是因为自己快要死了,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去注意这件事,再想起自己为什么没有被追上,而是留在这里恢复体力……

那些银甲武士没有追进来……奇怪的感觉……

这条暗红色的甬道里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啊。

陈森然原本撑在地上准bèi

起身的动作僵在了那里,冷汗再次留下冲淡了脸上干涸的血滴在了地上,发出了“吧嗒——”一声轻响。

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甬道里弥漫。

“咻——”这是……舌头搅动的声音吧……

但是对方没有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对自己不利,那么就证明对方暂时还不想杀……不,吃自己。

在观察我?

不管怎么说,陈森然觉得机会并不是零。

于是他爬起身,靠坐在了墙壁上,轻轻喘着气,尝试着用瓦罗兰通用语说:“我没有任何敌意,可以谈……”谈字没有来得及出口。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暗红色的甬道里急速掠了出来,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在了陈森然的头顶。

灯光太暗,看不清这只生物的全貌,只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眸幽幽地盯着陈森然,有粘腻的口水状液体淋满了陈森然的全身。

一种轻微的腐蚀感在皮肤上涌动。陈森然全身肌肉紧绷,气息却没有一丝慌乱。

浓烈的危机感布满了每个角落。

“怕黑吗?”一个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从那只未知生物的嘴里传出。

毫无疑问,是个智慧生物。

陈森然现在确定对方绝对是在吓自己,否则凭着这个吨位一击就可以把自己干掉。

只是它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是被议会逼近来的。”他决定先说一说自己和议会的敌对关系,因为对方显然是被囚禁在这里的。或许这能让对方对自己更有同病相怜感。

“我知dào

,因为你身上没有那些恶心的投喂生物的药水味。”未知生物仍然保持着逼视的姿态,“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

“偷东西。”情势不错,对方开始感兴趣了。

“哦哦哦……有勇气的小伙子,我欣赏你。”怪物上一句还在说着赞扬的话,下一句就变成了,“所以我决定吃掉你,让你变成我的一部分,这是你的荣幸。”

陈森然不为所动。

“你不害pà

吗?为什么不颤抖?不怕死?恩?人类?”

“好了,怪物先生,我们不要再试探来试探去了。”陈森然觉得之前和这只未知生物的言语交锋没什么意义,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要是想吃我早就下口了。”

“不知dào

猫捉老鼠,都喜欢戏弄猎物吗?”对方显然还是不肯停止试探。

“你想要什么?”

“好吧,好吧,你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小家伙。”怪物发觉了这个人类的聪明,或者说不怕死,“严格来说,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跟我说这么多话的人类。我真该吃掉你以作纪念。”

陈森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盯着那双发绿的恐怖眼眸等待着这只怪物的后文。

“做个交yì

怎么样?”这次轮到对方开门见山了。

陈森然很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说说看。”

“我放你走,显然你被议会逼得无路可逃。”怪物没有在意陈森然说话的语气。

“代价呢?”

“你放我出去。”怪物似乎是眯了眯眼,那两点诡异的绿色忽明忽暗,“当然是以后,你现在当然没有那个能力。”

“似乎我比较赚一些。”陈森然笑着说,毫不在乎对方可能的加价。

“小子,你不信我?”

陈森然只是笑,等着对方解释。谈话的主动权再次转到了陈森然手里。

“我放你走最多就是损失一餐食物,议会不可能对我怎么样,但是我赚到的却是获得自由的机会。我没理由不这么做。”怪兽有些不耐烦地挥舞了一下若隐若现的红色利爪,尖利的破空声极有威慑力。

“成交。”陈森然的伤仍然很重,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那只怪物看了一眼陈森然,看出了他的状况,将他整个人用爪子提了起来向着暗红色甬道的深处走去。

陈森然此时才大约看清楚这只怪兽的整个身形,有两对爪子,全身呈红色,有红色的斑纹分布其间,有一对极度夸张的獠牙,隔着很远便能察觉到锋利的气息。

“你是……虚空恐惧科斯佳?”某段书中的记载出现在陈森然的脑海里。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怪物默认了这个事实。

之后一路无话。传说中的怪兽科斯佳把陈森然带到了甬道的最深处,将他放到了地上,在他的背后有一个黑色的圈。

“这是我用虚空之力腐蚀出来的空间漏洞,走吧。”科斯佳没有多余的狗血的威胁的话。

“这么信我?”

“这里太无聊了,就当赌一把。”科斯佳的答案出于意料的洒脱。

陈森然一只脚跨进那个圈里,忽然转头问:“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你猜呢?”

陈森然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准bèi

跨入第二只脚。

“我只能告sù

你,这个世界的真相很可怕。”

世界的真相什么的吗……陈森然撇了撇嘴角,那是救世主该关心的问题,至于我,我只是个要赶回去准时和小萝莉吃饭的怪大叔,那关我鸟事。

“走了,大好人。”陈森然挥手告别。

然后他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出口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dào

。”科斯佳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

第一更。3000字大章。

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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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页 【带我去地狱】

按照一般的狗血剧情,主角穿越了空间漏洞掉出的地方绝对是女主角的洗澡盆,而女主角那个时候绝对是罗裳半解,玉体横陈。

不过,好吧,很遗憾,这个故事不是太过狗血,所以陈森然先生当然不会砸进小安妮的洗浴池里,也没有机会看到小丫头尚未发育的扁平胸部。

现在陈森然正靠在一堵破旧的白石墙上喘气,降落的地方还算不差,一个无人的小巷子,一条离闹市区不太远的小巷子。既不会被人看到而惊吓于陈森然的惨烈伤势而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也不是在靠近那个研究所的附近,陈森然相信那里现在绝对蹲满了议会的爪子。

这运气……陈森然笑了笑,扯动了胸口的伤势,不自觉的咳嗽了起来。

算是有惊无险吧,拿到了三相之力,逃脱了议会的追杀,还报了那一刀之恨,哦,还差那么一点点,不过那位卡特小姐的下场绝对会……

陈森然笑着撑起了身体,当务之急是赶回战争学院,对,没错,就是战争学院,议会的老家。自己现在绝对是议会的必杀对象,自己一旦在外面露面一定会被追杀到死。可是在战争学院里却是例外,因为有两个人——瑞兹,索拉卡,两个号称最接近神的人,凭着易大师的关系,陈森然相信他们绝对不会让他死。再说,这两个人跟议会的关系,似乎也不是那么融洽。所以……以他们的身份自己在战争学院绝对是安全的。

只是没想到才没来战争学院几个月,自己就成了两大势力的眼中钉,这运气……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绝对是过了吃晚饭的时间,此刻,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跟小丫头解释……

一边扶着墙,陈森然一边挠着头,只觉得这比起跟伊泽瑞尔那群人渣勾心斗角难上一万倍。

头不由得痛了起来。

————————

当陈森然去一户没人的人家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赶到战争学院那个阔大的餐厅时。人已经完全走光了。

整个由白玉石构成的餐厅里只亮着一盏略显昏暗的魔法灯,那些后勤人员也都走光了。

只剩下小丫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对着一桌的食物发呆。

陈森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用出了巅峰的暗影步,缓缓走向了背对着他的小萝莉,想着给她一个惊喜应该会降低一点愤nù

值吧?

这样想着陈森然加快了步伐想要赶在影子被小丫头发xiàn

之前遮住小萝莉的眼睛,不过小萝莉的战斗力再次突pò

了陈森然的估计,就当他的手闪电般伸出要去遮住她的眼睛时。

小丫头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咬住了那只手,那种速度让陈森然愣了半天,如果说每个萝莉的战斗力都这么惊人,那么他的杀手生涯绝对会早结束十年。

小白牙齿隔着衣服死死嵌进了肉里,小丫头没有说一句话,陈森然也没有说话,尽管因为重伤在身,这种平时的娱乐节目都让他全身忍不住撕裂般疼痛,但他还是没有动。只是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痛……痛痛痛痛。”

语气轻松的与平时没有一丝差异,只是这次是真的很痛啊。

可是小丫头这次没有说一些俏皮话,只是沉默,过了一会,竟是慢慢抽噎了起来。

陈森然背对着她,看不清她小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慌了神,难道被她看出了什么?

“那个……丫头,你不要哭,你听我解释……”

只是还没等陈森然开口解释,小丫头就松开了小嘴,整个人转身扑进了陈森然的怀里,那种撞击力又让陈森然一阵抽搐。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小丫头闷闷地抽泣。

呼……看来是多虑了,陈森然松了一口气,将小萝莉的小脑袋搬了起来,看着她。

只见她干净的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一鼻子一抽一抽显得极为可怜,如同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猫儿。

“傻姑娘。”陈森然替她擦干净脸庞,和她并肩坐在了一起,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大叫道,“好饿啊,开动开动。”说着直接拿起了一个鸡腿塞进了嘴里。

吃了半天,他发xiàn

小安妮没有动,已然低着头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于是擦了擦油腻的手,伸了一根手指想要去逗弄一下她,却不料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你绝对是属狗的……”

“不要岔开话题,对了等会给我交待什么叫属狗。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这么晚来。”小丫头努力板着自己的小脸,低着头想要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哦,在图书馆看书看晚了。”陈森然随口胡编。

“是嘛?”小萝莉质问,脸色臭臭的。

“呃……是啊。”

“那你为什么穿了一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

“这个……”

“你是不是出去找别的女人鬼混了?”小安妮抬起小脸做出了怨妇状,“你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陈森然扯了扯嘴角,看着小丫头装大人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一阵大笑惹得小丫头十分不爽,又扑了上来将陈森然按在了长椅上对着他又抓又咬。

“还敢不敢……敢不敢……”

“哎呦,不敢了,不敢了。”陈森然讨饶,脸上的笑意却更浓,看着头顶的那盏魔法灯,整个人放松到了极点。

流了那么多血,杀了那么多人,为的不正是这一刻吗?

————————

吃过饭后,陈森然拉着小安妮走在战争学院的幽静小路上送她回宿舍。

幽暗的魔法灯在一旁亮着,有微凉的夜风从小路旁的树林里吹来。

陈森然安静地听着小丫头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感觉身上的伤似乎都好了很多。

临到女生宿舍门口时,小丫头忽然停下了脚步。

陈森然以为她舍不得自己,拍了拍她的头道:“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乖,去睡吧。”

“小森森……”小丫头的语气有些莫名,低着头,陈森然看不清她隐藏在幽暗灯光下的脸。

“怎么了?”陈森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其实……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

陈森然的整个身体瞬间一僵,随后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扯些什么。

“你不要再骗我了,这样我会觉得很难过。”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丫头……”

“答yīng

我,以后,无论什么事,就算是去往地狱,也要带着我。”

陈森然沉默了很久。小姑娘总会有长大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夜风掠起了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他蹲下,捏了捏小安妮的小脸,看着那双干净到没有一丝瑕疵的眼眸,笑,然后从没有过的认真道:“我答yīng

你。”

我答yīng

你,我的花,以后就算是去地狱,我也会挡在你的前面。

“不如,以后我们住一起吧。”

“好呢。”

夜风忽然暖的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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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写得很温暖。我说过虽然这是本yy小说,但总想写一些温暖的片段。

多谢各位兄弟投票。

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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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页 【黑暗圣堂里的末世教父】

战争学院。依旧是那个阴暗的小房间。

“陈森然从研究所逃脱了……”皮耶罗大气不敢喘一口地说,随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太过无能,“应该是科斯佳帮zhù

他逃跑的,您知dào

科斯佳能够啃食出让人类通行的空间通道……真不知dào

科斯佳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会帮一个人类……”

坐在黑岩木议事长桌的尽头的拉利瓦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撑着头看着无尽的黑暗。

皮耶罗自言自语地解释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到拉利瓦什的一句话,渐渐地也就停下了说话,最后只能呐呐地说了一句:“属下……无能。”

拉利瓦什仍然没有说话。

没有点灯的房间内,气氛显得沉闷而压抑。

皮耶罗死死低着头表现着自己的恭敬与臣服,心里无比想念那个出公差的混蛋哈德森,早知dào

就自己去了……

过了许久,直到皮耶罗的脖子都有些僵硬的时候,才听到一声突兀的笑声,那笑声是那样急促而短暂,以至于皮耶罗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下意识抬起了头,却又连忙低下了头。

因为他看到一双眼睛,一双血红色的双眸,那一瞬间他差点吓倒在地上。

拉利瓦什,他在看自己……冷汗瞬间淋下,划过了眼角眉梢,皮耶罗却不敢去擦,只能任由它滴在地上啪嗒作响。

“呵呵——”这一次皮耶罗听清楚了,拉利瓦什是真的在笑,还笑得十分开心,没有一丝虚假,是真的开心。

“别那么紧张,皮耶罗,尽管你真的很蠢,不过我说过我会杀你就不会对你怎么样,来,坐下来。”拉利瓦什看了一眼这个已经完全被自己吓倒的属下,很温和安慰着拍了拍右边的桌子,示意他坐下。

皮耶罗此刻哪有不从之理,战战兢兢地坐在了右首的位置上却又不敢真坐,只是虚虚地沾着一点边,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拉利瓦什吓成了惊弓之鸟。

“知dào

我为什么笑吗?”拉利瓦什又将目光转向了无尽的黑暗,一边敲打着桌子一边问道。

“因为……”皮耶罗杆(同干,不知dào

为什么会被屏蔽)涸的汗腺再次爆fā

,冷汗又一次渗出。

“因为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很多年都没有这么有趣过了。”拉利瓦什这次没有再难为皮耶罗,“茁壮成长的恶之花,聪明的幸运小子陈森然,蠢蠢欲动的科斯佳,哦哦哦,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我很多年不曾这么兴奋,你不觉得一幅新的美丽画卷将要展开吗?”

“是……是啊。”皮耶罗勉强答道。

“皮耶罗,现在我发xiàn

,你不仅蠢得可怕,还缺乏基本的幽默感。”拉利瓦什刚刚还笑得满脸春风,骤然间语气又冷得刺骨。

皮耶罗不说话了,死死捏着拳头,浑身微微发抖,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现在为你的无能找点补救吧,说说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对陈森然。”拉利瓦什似乎也不想把这个无能的属下彻底逼向死路,大棒过后,给了一根并不怎么好吃的胡萝卜。

“属下以为……陈森然现在回到了学院,那么明面上我们便不能动他,因为毕竟瑞兹和索拉卡在这里,我们不值得和他们撕破脸皮,否则,之前的让步就都白费了,那么造成的失衡会更加严重。而陈森然实jì

上应该也没有看到太多敢于研究所的东西,当然因为他接触过科斯佳,所以他可能知dào

了真相。所以我们要先弄清楚他知dào

了多少。然后,有两个选择,一,安抚陈森然,近而控zhì

他。二,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皮耶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说出了自己分析过后想到的措施,随后又赶紧补充道,“如果说他真的知dào

了,那么我们必须杀死他。如果没有的话,那么鉴于第二个的难度,以及实jì

上陈森然对于我们的威胁不大,我倾向于第一个选择。”

“你总算还没有蠢到家。”拉利瓦什敲打着桌面,“滚吧,回去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那么蠢。”

皮耶罗如蒙大赦,根本不介yì

拉利瓦什那如对走狗般的态度,几乎是逃一般出了这间阴暗的小房间。

拉利瓦什敲打着桌面的手指并没有因为皮耶罗的离去而停止,反而越敲越快,声如擂鼓,继而又低沉,急促如暴雨,紧接着又低缓,压抑如乌鸦嘶鸣。

随着他的手指在黑岩木桌上不停跳动,一曲莫名而又诡谲的乐曲在空旷而寂寥的房间里回荡,应和着无边的黑暗,将整个漆黑的房间衬托的如同一个黑暗的圣堂。

很久以后拉利瓦什才停下自己的手指,重新撑起头,看着这个漆黑的圣堂,用他血红色的双眸,冷峻的如同一个末世的教父。

“来吧,美好的新时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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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学院。某个咖啡馆的地下室。

内瑟斯将一杯颜色古怪的东西倒进了伊泽瑞尔的嘴里,随手推开了一包碍眼的咖啡豆,低声抱怨了一句真是糟糕透了,便走到了角落里一个点着明亮魔法灯放满了瓶瓶罐罐的小桌子上,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内瑟斯……已经喝了一天的药了,为什么我还是……这么难受……”刚刚喝下了奇怪药水的伊泽瑞尔喘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一丝好转,还是虚弱的动不了一根手指,甚至连说句话都觉得几乎用光了自己全部的力qì



“你以为你受的是什么小伤吗?你的心脏直接被人击穿了啊,要不是我会生命魔法,你昨天中午就会死。”内瑟斯的口气没有一点怜悯,冷硬无比。

“那我……”伊泽瑞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他自己想都不敢再想。

“没错,你以后就只能这样了,你废了。”内瑟斯毫不留情地说出了事实,“而且我的药水只能吊住你的命一个月。”

“我不信……我、不……咳咳咳……”伊泽瑞尔骤然听到冷厉的事实,激动地想要和内瑟斯争辩,却直接咳出了血。

“我不相信啊,我可是被神选中的男人啊。”他含着自己的血,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微弱的魔法灯照着他绝望的侧脸,如同一具尸体。

“其实……”内瑟斯那双猩红色的眼眸转了一圈,闪过了意味莫名的光,“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咳咳咳……办法……”伊泽瑞尔如同将要淹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用无尽能量环替换你的心脏……”内瑟斯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有趣的实验一般,“那么你应该可以活下来,甚至获得更加强dà

的力量。”

“将无尽能量环代替心脏……你在开玩笑吗?啊?内瑟斯,那我的血液循环怎么办?你这是要直接杀死我吗?”伊泽瑞尔觉得自己受到了绝大的侮辱。

“别激动,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内瑟斯无所谓地笑笑,根本不在意伊泽瑞尔的这点怒火,“如果将你的身体完全机械化,只保留大脑的活性,这并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你完全不需yào

血液循环之类的东西。”

“机械化……”伊泽瑞尔听到这里冷静了下来,似乎察觉到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你不是有个好朋友叫做黑默丁格,那个约德尔天才,他应该能帮你。”内瑟斯好心地提醒道。

“你在把我当实验品吗?”伊泽瑞尔这时完全冷静了下来,甚至连咳血都好了很多。

“对,没错,我就是把你当实验品,我可真想看看这个有趣的实验,如果成功的话,那么我对于能量的认识将会有更大的进步。”内瑟斯那双猩红色的眼里爆fā

出无尽的狂热,完全不在乎伊泽瑞尔可能的态度。

“真是谢谢你,你这个该死的疯子。”伊泽瑞尔咬牙切齿地说。

“过奖了,我只是忠于伟大的真理。”内瑟斯无比陶醉地自言自语,“伟大的真理,噢,不过这里的咖啡豆味实在糟糕透顶。”他最后皱眉。

——————————

第一更。

不知dào

有没有第二更。感觉自己写的有些乱七八糟。写了很久。

感觉糟透了。

试试写第二更吧。

第六十二页 【两个人,欲敌天下】

诺克萨斯。地下三层。

这个终年散发着女巫药剂恶臭的城市连酒馆都带有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此刻易大师正坐在这间位于地下三层的破旧酒馆的角落里喝着一杯叫做“绿色噩梦”的酸味果酒。

酒馆里的灯光很暗,加上深处地下,几乎很难看到三码之外的东西,不过凭借着无极之道的强dà

洞察力,易大师还是轻易地发xiàn

了正在暗处窥视着自己的人。

十三个……易大师撇了撇嘴角,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十天了,他并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每天只是吃饭修liàn

,偶尔出来喝一杯酒,而诺克萨斯人也早在他踏入诺克萨斯城门的那一刻发xiàn

了他,但是没有人敢于和他动手,这个曾经一剑破三千的男人是整个诺克萨斯军队的噩梦,所以在易大师这把可怕利剑挥动之前,双方一直保持着极度和平的状态。现在的情况就如同两个有着血仇的刀客对决,双方都已将刀拔出了三寸,逼人的杀意已经毫不掩藏,他们都知dào

生死只在一刀之间,所以没有人先出手,他们都在等着一个契机,一个大风起,长刀出鞘的机会。

“老实,说,你,真的,不应该,来。”易大师喝了一口“绿色噩梦”,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人说,“索拉卡,说,我,这次,九死,无生。”

坐在他对面的严格来说并不是人,而是一只披着重甲的猴子,这只猴子当然就是那个煮茶看花来杀人的孙悟空,孙悟空此刻正安静地坐在桌前,全然没有传闻的暴躁好动,那种安坐不动的样子反而有一份宝相庄严的味道,他的桌前也放有一杯酒,粉红色的,像极了桃花的颜色,他却没有动,听到易大师如此说,只是答:“昔年悟空落难时师傅救我,如今师傅有难,悟空便来尽一份绵薄之力。世间之事,本该如此。师傅不必再多言,不说九死无生,昔年悟空与天下为敌,十死无生亦不惧,何况如今。再者说,弟子杀心已起,止不住了。”

易大师看了一眼宝相庄严的孙悟空,半响后大笑着摇了摇头,将杯中酒尽数饮下,而后把杯子往破旧的木桌上重重放下,“好,好,好。”

易大师连说三个好字,声音震天,将整间酒馆的阴暗都逼退了三分,吓得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探子以为易大师下一刻就要拔剑而起,都死死地抓住了腰间的刀,冷汗却止不住得流淌。

“我,易,为有,你,这样,一个,弟子,而,感到骄傲。”易大师抬手,有心理素质差些的探子已经忍不住拔刀,却没想到易大师只是说,“老板,烈火,之心。”

当烈火之心被端上那张破旧的木桌时,有些一直紧握着长刀全身紧绷的探子已经有些虚脱了。

“这杯酒,代表,死的勇气,和决心。”易大师举杯,酒未入口,烈火一般的气息已经在空气里涌动,“今次,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孙悟空举杯相撞,杀人的誓言大的让整个酒馆都听到了,所有的探子皆变色。

酒入豪肠。两个人尽皆大笑。此刻,杀心似烈火。两个人,欲敌天下。

酒尽,有忍不住的探子已经发疯似地举刀冲杀了过来,孙悟空斜了那人一眼,猴眼里满是冷冽的意味,手一抖,将空杯砸出瞬间将来人击倒在地。

剩余蠢蠢欲动的探子都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面面相觑,好像在等着谁先上。等到孙悟空拿起另一个酒杯,所有人抱头鼠窜。

孙悟空冷笑了一声,将酒杯放下,长吟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长刀将拔。

————————————

因为有着猩红烈焰的关系,陈森然的伤好的极快,只是两天的时间,就几乎已经看不出那些曾经被无数把刀剑砍过的痕迹,只留下一些淡淡的深红色印记。

而胸口的三相之力也稳定了下来,不再像刚刚附着上去时那样撕心裂肺,好像已经整个和陈森然的身体合二为一一般。只是它虽然已经和自己体内的猩红烈焰形成了类似于血液循环一般的完整路线,陈森然对于如何操纵三相之力来获取猩红烈焰的力量却还是一头雾水,如今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凝聚火焰匕首更快更凝实,甚至可以凝聚出火焰长剑之外便没有别的了。

陈森然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走进了黑曜石图书馆的大门。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黑岩木大门,陈森然照例跟柜台后面的中年女人点头问好。这次中年女人却没有在看书,而是在看着陈森然。

“尊敬的夫人,早上好。”陈森然见对方在打量自己,只好更加得体地问候了一声。

“欢迎回来,年轻人。”中年女人看了陈森然半天,笑了笑,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甚荣幸。”陈森然也笑,对于这个不知名的中年女人的好意,他觉得yì

wài

地舒服。

中年女人不再说话,继xù

低头去看她的那本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完的,已经完全发卷发旧的书。

陈森然开始向图书馆内部走去,在取了一本《关于能量的运用本质》的书籍走向平时看书的座位时,他意wài

地发xiàn

瑞兹早就坐在了那里看书。

书仍旧是那本莫名其妙不知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浮士德》,瑞兹依旧看的津津有味。但是陈森然知dào

他其实是在等自己。

“坐。”瑞兹头也不抬地翻着书,今天戴了一副老式眼睛的光头佬显得更加古怪。

陈森然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却没有先开口,他很想知dào

瑞兹知dào

多少。

“我知dào

所有事情的经过,你可以骂我是个混蛋,我接受。”瑞兹依旧未卜先知般说道,“因为我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做任何事,我看着你差点死掉。”

陈森然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书翻开,然后继xù

看着瑞兹。

“不过你活着回来了,这很好,为了弥补之前的事,我再次保证你绝对不会死在这里,当然,议会可能不想杀你。”瑞兹表现出了他的诚意,透露很多有的没的的消息,“还有就是,我知dào

你得到了三相之力,但是你不会用。我可以教你,事实上我之前说的解决之道也是它,只是它之前一直在研究所,没想到被你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偷了出来。不得不说,在不要命这点上你和易如出一辙。”

“研究所?”陈森然虽然很急切地想要知dào

怎么使用三相之力,但是对于研究所,那个差点让自己丧命的地方的兴趣也很大。

“那是议会真zhèng

的老巢,这个世界的真相所在,看起来你并不知dào

,这很好。所以为了避免议会不计成本地杀死你,我也不会告sù

你。要知dào

现在你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的无知。哦,这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味,只是羡慕你的幸运。”瑞兹继xù

唠唠叨叨地说着。

又是什么世界真相的所在……像自己这样的弱者知dào

就会死……而强dà

如科斯佳则被关了起来,更强dà

如瑞兹和索拉卡,不,应该还有易大师,则是似乎和议会达成了某种协议而保持缄默,双方处于一种敌对但是又不得不表现的友好的奇异平衡状态,这就解释了之前瑞兹对于议会的那种态度。

“但是他们怎么知dào

我知不知dào

世界的真相呢?”陈森然分析了半天后,忽然觉得这点十分荒诞,难道对方可以随时随地知dào

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们会知dào

的,很快。”瑞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站起了身,“小子,你真该庆幸你自己的无知。”

真是欠揍的一句话,陈森然看着瑞兹离开的背影,慢慢搓起了手指,研究所……世界的真相……

难道是生化武器?

陈森然摸着鼻子苦笑。

——————————

第一更。有些不在状态,这章又写了两个多小时。

又改了一些前面的东西,使得逻辑更加通畅。

这本书大抵是扑定了,不过还是会写完的。

另,200收藏万岁。

第六十三页 【疯狂的皮耶罗】

又到了掌灯时分。陈森然伸了个懒腰向外走去,门口柜台后的那盏灯依然亮着,中年女人低着头看着她的那本发旧的书,暖黄色的光芒将整幅画面渲染的安详而宁静。

这个画面陈森然已经见过无数次,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夫人似乎永远坐在柜台之后看书,不管甚么时候。甚至于给了他一种,就算世界崩塌,她也绝不会一动一步的错觉。

当然陈森然不会失礼到去问对方原因,照常向她点了点头便要推门出去。却没想到对方主动叫住了他,中年女人扶了扶自己的老式眼睛,笑着极为温和地对着陈森然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一直坐在这里没日没夜地看书吧?”

“有……一点。”陈森然愣了一下,有些吃不准对方的意图,“您是在探索自我,寻求真理吗?”所以他只能尽量说些漂亮话。

“很多年以前我觉得这确实能够找到真理,不过后来我发xiàn

刀剑比探索自我更接近真理。”中年女人没有去否定陈森然的漂亮话,却说出了另一番听起了极为沧桑的言论,“而现在,我只是在赎罪。”

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刀剑……真理……赎罪……

“可是您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呢?”陈森然看着女人和善的眼眸,忽然觉得直言不讳是个好主意。

“不知dào

,也许是太久没有和人说话,觉得寂寞吧。”中年女人笑,同样直言不讳,“好了,不耽误你了,还有人在等你吃饭吧。”

还有人在等你吃饭……陈森然听到这句话觉得莫名温暖,点了点头道:“是啊,一个小丫头。”

小安妮该等急了吧……

“那么,再见了,夫人。”陈森然微微鞠躬。

“再见。”中年女人点头,“或许你下次可以带她一起来,你知dào

,人年纪大了,其实不喜欢冷清。”

“是的。”陈森然笑着将门轻轻关上。

两个人都默契地一直没有询问对方的名字,相交淡如水,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是你让我想起了他年轻的时候。”这句话,陈森然没有听到,只在昏黄的灯下消散而去。

——————————

陈森然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沿着白石小道往回走,虽说已经入春许久,入夜的风还是有些微凉,黑曜石图书馆外围的那些白色的不知名花朵,被夜风一吹,漫天飘零,像是一场小雪。

“陈森然先生吗?”有人忽然在夜色里叫他。

陈森然脚步一顿,整个人下意识绷紧,不能说他太过敏感,尽管在战争学院内,有着瑞兹和索拉卡的保护,应该没有人会对陈森然不利,可是这个人能够逃过陈森然的精神力扫描,那么……

“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一个黑袍人大大方方地从那些种着白色花树的草地里走了出来,他刚才似乎是在赏花。

陈森然却不那样认为,这个全身被包裹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伙给他感觉很不好,尽管没有流露出一丝敌意,却没来由地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您是?”能够在这里等自己,还知dào

自己的名字,显然对方掌握自己的消息不会太少,而自己对于对方却没有一丝了解,这是陈森然很不喜欢的场面。

“你可以叫我皮耶罗。”黑袍人的态度十分友善,也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意味,但陈森然没有一丝放松。

下意识退了一步,陈森然警惕地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不过你作为瑞兹大师的记名弟子,我其实早该来看看你的。”自称皮耶罗的黑袍人口气随和,“怎么样,在这里生活的还习惯吗?如果需yào

帮zhù

,随时可以向我提。”

和瑞兹有关……黑袍……议会的人。陈森然瞬间反映了过来,联想到之前瑞兹走时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是议会派来试探自己的,关于世界的真相。

“很好,战争学院真不愧是大陆上最杰出的地方,我过的十分愉快。”陈森然推断出了大概的东西后不由放松了下来,若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介yì

和对方扯皮,看看对方耍什么花招来试探自己,但现在……天色可是不早了……

想到小丫头可能的尖牙利嘴,陈森然只想快速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他说:“好吧,我不知dào

什么世界的真相,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走了。”

“呃……”陈森然这一句话噎得原本准bèi

了大片说辞准bèi

和他试探上半夜的皮耶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你说什么,陈森然先生?”

这么直接……这个家伙……

“我说我要回去吃饭了,你可以别烦我吗?”陈森然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觉得越来越不妙。

“好吧。”皮耶罗看出了陈森然的不耐烦,“既然你已经知dào

了我的来意,你是真的不知dào

吗?”皮耶罗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异常的愚蠢,愚蠢地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聪明过。

“真的。”陈森然忍住没有离开,生怕这个被自己搞得有些郁闷的家伙一怒之下暗算自己。

“好吧,我相信你。”皮耶罗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那么你知dào

什么是大陆结……”还好他最后自己反应过来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字,不过他还是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因为他差点自己泄露了真相。

大陆结……什么?结界?结果?结婚?陈森然有些恶趣味地想了一会,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我刚刚有听到什么的样子。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皮耶罗有些头疼,他觉得自己需yào

好好睡一觉,最近一直处于拉利瓦什的高压之下,让他的神经有些不正常。

原本已经跨出了一步的陈森然忽然又转过了头有,已经被陈森然搞得有些神经质地皮耶罗下意识问:“怎么其实你知dào

?”

“不……”陈森然就在刚刚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yào

的事,关乎自己会不会继xù

被小丫头折磨很久的事。

“您不是说我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向您提吗?”陈森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您可以为我提供一栋建在湖边的别墅吗?我觉得蓝月湖那边的就不错,哦,对了,还有一个小丫头要和我一起住,所以她不能住宿舍……”

“好吧……”皮耶罗又是一愣,觉得自己的思维真是已经跟不上了,这又是什么跳跃方式。

从世界真相到和小女孩同居?

“我要回家吃饭。”皮耶罗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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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最近真的是状态不佳。

书的成绩也不好,所以写点欢快的东西吧。

第六十四页 【陨落的绝世流星】

夜。战争学院。某个灯红酒绿的喧嚣酒馆的贵宾包间。

金闪闪杰里柯两眼发绿地向着一个穿着学院服的童颜女生扑了上去,他饥渴地将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小骚货死死按在了铺有弗雷尔卓德牦牛皮的宽大沙发上,双手奋力去撕扯身下女人的衣服。

而那个长着童颜的想要攀附金闪闪杰里柯这颗大树的女人只是做了象征性的,或者说更具挑逗意味的挣扎,诱人的小嘴里还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

女人的欲拒还迎更加重了杰里柯的性欲,他的喘息声更大,双眼通红如同一头发情的公牛,他一边蹂躏着女人已经被他扯出来的娇小Ru房,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吼叫着:“该死的小贱人,老子要干死你。”

女人配合地发出抽泣声,娇滴滴地喊着:“不要,求您不要,我再也不敢了……”

杰里柯听的身心愉悦,连手上的动作都加重了三分,将女人的Ru房蹂躏地发青,女人发出了痛呼声,却丝毫不能阻止杰里柯更加粗暴的动作。

这种征服游戏让他全身的毛孔都仿佛被梳洗了一遍,他高声大笑着,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世界的君王,而他身下的女人化身成了一切不肯臣服的他的婊子,那个女人带着泪花的脸不断在他眼前变换,从小安妮变成卡特琳娜到最后变成了那个他曾经日夜思念渴望的却只是把他当成一条狗来看待的……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乐芙兰,你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他发疯似地对着身下的女人发起了冲刺。

片刻后,整个房间里回荡着男人粗野的喘息和女人腻人的呻吟,一股糜烂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

杰里柯越冲越猛,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要升上无边的天际了,还差最后一下……

就在这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一股钢铁的锋利冷意从脖子蔓延到了全身,有微微的痛意从脖间传来,一定是流血了……

杰里柯原本狂野的身体瞬间僵在那里,冷汗止不住地开始流淌。自己似乎最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陈森然窝在战争学院不敢出来,其他人也没这个胆子动自己,会是谁呢?不过对方没有立kè

杀自己,那么还有回旋的余地……

正当杰里柯想要先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时,他听到一个刀锋般冰冷的声音从自己身后响起:“这把刀是我的最爱。”

“呵呵……”杰里柯勉强笑了笑,却不知dào

该说什么,对方诡谲莫名的出现方式,诡谲莫名的话语,都让他摸不着头脑。

而他身下的女人这时才从无边的欲海中醒过来,乍见那把架在杰里柯脖子上的刀,忍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这一声叫把本就十分紧张的杰里柯搞得更加的不耐烦,他狠狠一巴掌将尖叫的女人拍晕,过大的动作导致脖间的痛觉更大,这才惊觉自己还被一把刀驾着,急忙低头去看却没有发xiàn

任何伤口,而那把刀锋还稳稳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可怕的控刀技巧……杰里柯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忍不住开始搜索自己知dào

的那些用刀高手。

“我这把刀曾经杀过无数的人,每次割断别人脖子时,血喷出来的声音像风声一样,很好听,你想听听吗?”身后的杀手丝毫没有在意刚才的闹剧,似乎还笑了笑,继xù

说着听起来很优雅的杀人话语。

杰里柯全身又是一僵,原本止住的冷汗再次流淌,不过他转念想到对方迟迟不动手,还不停恐xià

自己一定是有求于自己,但自己现在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于是只能低声下气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卡特琳娜。”背后的杀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卡特琳娜……刀……杰里柯终于想起了一个只存zài

于军部传言中的名字——泰隆。杜·克卡奥家族的第一号家臣,杜·克卡奥将军的左右手,出道仅仅两年,就暗杀了德玛西亚,班德尔城,弗雷尔卓德蛮族部落等敌对势力上层人员上百人,立下赫赫功勋,之后却又随着杜·克卡奥将军的消失而瞬间陨落的流星般的绝世天才,当时恐惧他的人送他外号刀锋之影,因为没有人见过他的脸,他杀人的时候,只有快的像影子一样的刀以及在空气里如同风声一样的飙血声。很多人都说他死了,没想到……

“你是刀锋之影泰隆?”杰里柯想起这个传奇般的天才,下意识想要去看看他的脸,却被脖子间的那把刀锋死死抵住了喉咙。

“我的耐心有限,你的时间不多。”背后的杀手似乎是默认了。

“卡特琳娜小姐,她在执行暗杀陈森然的任务重消失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dào

。而且军部已经下令,不用再查这件事。”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杰里柯说话分外小心起来,甚至在卡特琳娜的名字后面用上了小姐这样的敬称。

“军部……”杰里柯看不见身后杀手的表情,但那把明显加重了力qì

的刀锋正显示着主人的愤nù



感觉到那把刀锋越来越用力地抵着自己的喉咙,几乎快要划破自己的皮肤时,杰里柯心中一动,立马大叫道:“陈森然,对,陈森然还活着,他一定知dào

。”

背后的杀手沉默了一会,放松了刀锋的压制,最后缓缓撤走了逼人的杀意。

“希望他知dào

,否则你会为支使我为你杀人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句话让原本还得yì

于自己急中生智的杰里柯那准bèi

去摸一摸自己脖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还有,尽管军部都是一群王八蛋,但是相对于你这样的废物来说,我真为军部有你这样一个新星而感到悲哀。诺克萨斯在堕落。”缓缓隐没在黑暗里的杀手最后说。

很久以后,直到杰里柯确定了对方是真的离开了,他才僵硬地开始去摸自己的脖子,摸了一半才惊觉自己那充血的某个部位还留在身下女人的体内,此时竟然已经没了知觉。

冷汗继xù

流淌,杰里柯觉得自己会生一场很大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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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最近两天不知dào

为什么一直没有状态,写东西的时候像在梦游。

可能是一直掉收藏导致心情不好吧,动力不足。

其实是一直想说一句话,憋着没说,现在真是有些忍不住。如果说您觉得我这本书写的奇烂无比,您可以骂我两句,但可以给我点机会不要直接下架吗?

扑街的作者也需yào

微弱的存zài

感啊。尽管这话说来似乎廉价无比。

就这样了。

第六十五页 【又一场春雨】

泰隆整了整自己蓝色的斗篷漫步走进了战争学院的大门,进门的瞬间他敏锐的战斗直觉直接察觉到了有十个以上的人盯住了自己。不过他没有在意,如同一个普通的带着好奇心来参观的游客那样毫无知觉地沿着白石铺就的大道向前走。

对于一个曾经无数次出入瓦罗兰大陆上最危险之地的男人来说,尽管这个地方算得上这个世界上最危险之最,有着他根本难以抗衡的人物存zài

,但是甩掉几个盯梢的并不算太难。

当走到一片满是春花的小道转角口时,泰隆一下子消失在了春花里。

那些暗地里的盯梢者一下子从各个角落全部涌现出来,在搜寻了整片花树林而没有发xiàn

目标的情况下,他们留下了几个人继xù

搜索,而有一个人则飞快地向着学院的某个方向跑去。

而泰隆此刻早已拐到了另一条小路上,优哉游哉地向着位于战争学院偏僻处的一座黑曜石图书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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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姐姐留下的那些情报显示,这个叫做陈森然的家伙每天都会在这座黑曜石图书馆看书到傍晚六点才会离开。

泰隆看了一眼不远处极具肃杀气的黑曜石图书馆,整个人藏进了阴影里,作为一个专业的杀手,他有着绝对的谨慎和耐心。

太阳从正中向着西方偏移,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离傍晚六点只剩下不到一刻钟了。泰隆最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开始擦拭自己的刀锋,这是他的习惯,不管对方是强是弱,他都会拿出最平静地状态和最雪亮的刀锋去对待。

时间,还有五分钟。

泰隆反手捏住冰冷的刀锋,眼神锁定那扇黑岩木大门,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进入狩猎状态。

三分钟。黑岩木大门提前打开,目标出现在门口,不过他似乎在和里面的什么人说话,甚至还回身鞠了一躬。

一分钟。目标笑着向里面的人点头,开始关门。

倒计时。

十、九、八、七……四……

全身的肌肉绷紧,刀锋与自己合为一体,准bèi



二……

有风吹过。

黑曜石图书馆外围的白色花树上的白花随风飞舞。

一。

发动。

蓝色的斗篷在吹起的春风里发出一声极烈的破空声,却是一闪而逝,戛然而止。

没有影子一般的刀刃,没有风声一般的飙血声。原本如同饥鹰一般准bèi

扑食的泰隆如同被人定身般停在了原地,一层极亮的光芒在他身上闪动着。

事实上泰隆是真的被人定住了身形,他的手臂持续在将要挥出刀锋的那一刻,而他的蓝色斗篷甚至还张扬地飞在天上没有落下。

但是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意wài

,反而充满了不耐烦。

“拉—克—丝——”泰隆的身体开始恢复正常,他收回刀锋,一字一顿道。

“好了啦,不要生气么……”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泰隆的身后传出,随后一个穿着德玛西亚西海岸贵族长裙的金发少女走了出来。

“你跟了我多久?”

“也没几天……就……三天……”金发少女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泰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看泰隆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她也低下了头,开始用自己的白色小靴子踢青嫩的草坪。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泰隆看了一眼远处的目标,因为刚才的爆fā

,杀气已然被敏锐的目标察觉。

此刻陈森然正抱着双臂,绕有兴趣地看着这边。

这次,只能正面对决了……不过就算是正面一对一,泰隆也相信这个被自己姐姐评价为狡诈打不死的家伙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迟迟没有得到拉克丝的回答,泰隆已经不想再等,只是充满威胁意味地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再妨碍我。”后便准bèi

再次进攻。

“哎呀……你别做傻事。”一直踢着草坪的少女察觉到了冷面杀手的意向,连忙拉住了对方的蓝色斗篷。

“放手。”

“如果你杀了他,议会和神圣联盟是不会放过你的。”金发少女拉克丝急急地说道,“而且,你不是就想知dào

你姐姐去哪了吗?”

“你知dào

?”泰隆原本前倾的身体收回了一点,他其实也不想冒着挑zhàn

议会威严以及神圣联盟的情况下去威逼陈森然。

“不知dào

。”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泰隆的声音渐冷,作势要挣脱拉克丝的手。

“可是我可以去问他,我们德玛西亚和他有合zuò

协议的。”金发少女连忙解释,“而且我已经写信给我哥哥,他会马上赶来的。”

听了前一半话已经收回了脚步的泰隆在听到了后一半后,整个人再次前冲,这次他是用了大力,要不是拉克丝拉的紧,怕是直接被他拽倒在了地上。

“我不需yào

你哥哥帮忙,我自己的姐姐我自己救。”泰隆察觉到了少女的情况,脚步一缓,想用言语让她放qì



“你放手,我不想再说一遍,我的耐心已经没了。”

少女似乎是感觉到了冷面杀手的决心,拉着斗篷的手开始松开。

泰隆不为人知地松了一口气,他不知dào

如果少女不松手的话,自己是不是真的会直接将她摔飞。大概……会吧。

“别去好不好……”少女依然没有放qì

,但是似乎知dào

自己劝不回对方,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低的如同蚊呢般说,“就当……我求你。”

就当……我求你。原本踏出了一步的泰隆整个人如中雷亟。

原本已经完全放qì

的拉克丝发xiàn

冷面杀手竟然停下了脚步,失望的小脸上浮起了甜美的笑意,她向前小跑了几步有些高兴地再次拉住了对方的蓝色斗篷,却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

“你刚刚……”泰隆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说什么?”

“啊?”拉克丝这时才想起刚刚自己说了多么羞人的话语,顿时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岔开话题,“没什么……那个,你答yīng

了?”

“恩。”泰隆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什么……我竟然答yīng

她了,竟然要靠着那个抢走姐姐的混蛋来帮忙,这……我做了什么?

“那……你请我吃饭吧。”少女忽然说。

“恩。”泰隆还在无限自责,随口答yīng

了下来,等等,为什么是我请?

这样想着,转身看到拉克丝笑得灿若阳光的脸,忽然就沉默了下来,他收起了自己铁血的刀锋开始往回走。

陈森然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远远看着这对小儿女打情骂俏,其实在泰隆爆fā

的一刻他就起了杀心,不过随后看着这对男女的样子莫名地想起了小安妮,杀心也就淡了。

通过两人的对话,他也大概知dào

了是什么事情,卡特琳娜的弟弟吗?

而那个女孩应该是德玛西亚的人,她的哥哥又是什么人?

看起来,似乎又有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陈森然迎着太阳开始向着反方向走,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他只想回到蓝月湖畔的那座房子里,小丫头可是正在等着自己的晚饭啊,话说,和小萝莉第一夜同居之类的……真的好吗?

春风继xù

吹。远远地传来女孩和杀手的对话。

“以后不要随便求别人……那样不好。”

“恩……等等,我什么时候求过你?我才没有求过你……求人什么的,你觉得是我这样高贵美丽的人会做的吗……”

夕阳正好。

————————————

夜。战争学院又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

在这场雨下下来的时候,有一辆载着一个病弱青年的马车驶出城门向着皮尔特沃夫的方向而去。

在这场雨下下来的时候,一个马戏团从雨幕里闯进了战争学院这个大笼子。

在这场雨下下来的时候,一封去往北方的信件也随着一匹快马冲出城门。

在这场雨下下来的时候,陈森然正忙着给小安妮做晚饭,泰隆和拉克丝正在某间餐厅里啃着牛排,易大师和孙悟空喝下最后一杯酒踏出地面。

这场雨里,人来人往,有些人去往自己的宿命,有些人赶向自己的宿命。有些人享shòu

着平凡的时光,而有些人则很可能永远死去再也见不到来年的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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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感谢投票的兄弟。找回了一点感觉。

多谢。希望大家可以多发言,告sù

我,嘿,兄弟,我在看你的书啊。

这样,我才不会觉得我是在自说自话。

第六十六页 【苦海无边,送君下地狱】

雨从天空落下,越过浓郁的巫毒,带着发臭的气息击打在花岗岩的山体上,发出难听的轻微腐蚀声,继而沿着斑驳的被侵蚀出来的流水道一直往下,冲刷向那些早已破旧不堪的花岗岩建筑群。

这是诺克萨斯的雨夜。

年久失修的老城区在腐蚀酸雨里摇摇欲坠,街头亮着仅剩的几盏没有被岁月彻底破坏的魔法灯,魔法灯下,军纪散漫的巡逻队踏着懒散的步伐一边抱怨着鬼天气,一边打着哈欠讨论着等会换班要去地下哪个酒馆喝酒。

整个诺克萨斯的地面部分,唯有花岗岩山的最高峰处,诺克萨斯最高军事委员会,即军部,脱离了巫毒的影响,享shòu

着美好的春雨的洗礼。

造型古典的魔法灯亮彻在这栋处于最高山巅的建筑的每一个角落,亮黄色的灯光将这座曾经的诺克萨斯皇宫的每一个细节照得纤毫毕现:那些雕刻在采用白石修建的主大殿的墙壁上的刀剑和盾牌的浮雕,浮雕旁数量极多的白石立柱,白石立柱之前的阔大白石广场,广场上黑曜石雕刻而成的跃马冲锋的曾经的诺克萨斯帝国的第一代皇帝。

细雨打在这座年代久远的黑曜石雕像上,从他的头顶滑落,一路向下,滑过他怒目圆睁的坚毅脸庞,他粗犷而狂野的铠甲,他胯下的无比威猛的战马。亮黄色的灯光下,这个从前无dí

于天下的铁血帝王如同再度复活,带着他无尽的战意从地狱里踏着这场春雨再临人世。

“我真讨厌这座雕像。”这时有人在一旁低声说。

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一身漆黑色全身甲,甚至连脸都被完全包裹起来的高大男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完全听不出年龄,他的手臂有力地抓着挂在腰间的一把被漆黑剑鞘包裹的长剑,整个人在浓密的雨里纹丝不动,任由雨水从全身流过,亮黄色的灯光下,如果他不说话,全然像是另一尊漆黑的战神雕像。

“属下明天就把它毁掉。”一个恭敬站立在漆黑战神身后的穿着猩红色盔甲的男人低声说,这个男人的眉眼凌厉,即使不发怒也透着一股浓烈的煞气,正是那个从战争学院赶回来的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

“还是想想怎么活过今晚吧。”一个声音阴阴地从另一侧传来,那是一个极为瘦弱的跛脚男人,拄着一根拐杖,只看他阴狠的面容就可以感觉到这个人肚子里藏着多少的肮脏不堪,此刻这个男人正逗弄着站立在他肩头的一只正打理着自己淋湿羽毛的黑色乌鸦,他一边逗弄,一边还时不时的微笑,那种温暖的笑意放在他那张阴森的脸上显得极为诡谲。

脾气颇为火爆的德莱厄斯这次却没有动怒,只是看了一眼跛脚的男人,却没有说话。

“斯维因说的也对。”穿着漆黑色全身甲的男人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暗杀队安排得怎么样了?”

“敌人将会从第三街区的一号路口出来,我在那边埋伏了三百人。从第三街区到这里几乎呈一条直线,我每三百码放下三百人。山道上,我放下了一千人,塞恩,以及厄加特。保守估计可以耗掉敌人一半的力量。”跛脚的男人依旧在逗弄着肩头的乌鸦,丝毫没有一点尊重上峰的意思。

“这不像你啊。”穿着漆黑全身甲的男人似乎在笑,笑意很淡。

“将军大人,你要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都是无用的。”斯维因忽然转过了头,语气十分冷厉,似乎极为不满别人质疑自己。

“斯维因,不得对将军大人无礼。”德莱厄斯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压下斯维因前倾的身体。

“没关系。”被称作将军大人的漆黑战神摇了摇手,示意没事,“他说的很对,不愧是我诺克萨斯的第一号智囊,我很欣慰。如果今夜我死了,我相信我诺克萨斯也绝对不会败亡,只会更加辉煌。”他淡淡地挥手,淡淡地说着自己的死亡。

“将军大人……”德莱厄斯听着这类似遗言的话语,沉默了很久,雨从他的额角滑向盔甲内,他却毫无所觉,不善言辞的他最后只能说,“诺克萨斯万岁。”

“万岁……”将军将这个词反复念了很久,“今夜,我们谁都可能死去。”

再没有人说话。

雨继xù

落下,三个没有撑伞的男人就那样看着漆黑的夜默然无语。

死亡的气味接近了。

——————————

第三街区一号路口。

破旧的遮盖铁片被人推开,一只翠绿色的鞋子率先踏入了流淌着酸雨的大地。

“不得,不,说,诺克,萨斯,真,是个,烂,地方。”易大师掸了掸淋在他肩膀上的腐臭雨滴,哈出了了一口浓烈的酒气。

孙悟空紧随其后踏上了地面,一出现在雨水里,他弓起了身子,将手里的铜黄色巨棍横在了身前,他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从各个角落传来。

“别,紧张。”易大师将身后的奇形绿色大剑拔了出来,闲庭信步似的向着外面的破旧大道走去,“夜,还,长着。”

雨水从高处的屋檐上飞落,击打在破落的地面上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黑暗里的杀手们不再隐藏身形,随着孙悟空与易大师的前进而逐渐将他们纳入了一个包围圈。

穿着漆黑色长袍的男人们沉默着从衣袖里抽出了漆黑的刀锋,无人呐喊,沉默着踏步。

雨势乍紧,原本稀稀落落的雨水瞬间如同利剑般刺向每个人的身上。

无形的杀意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冲天而上,甚至有那么一刻撕破了雨幕。

“赎罪吧,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啊。”易大师如同吟唱般将手中的长剑直指,雨水从长剑的的刀刃上滑落。

一如鲜血。

“阿弥陀佛。”孙悟空立掌做慈悲相,眼中的杀意却早已穿破了雨幕,“苦海无边,送你下、地、狱。”

杀机,将启。

————————————

第一更。

休息一下马上写第二更,易大师加齐天大圣大战诺克萨斯三千铁甲。

敬请期待。

另,感谢投票的兄弟。

第六十七页 【今夜,流干最后一滴血】

雨还在下。

整齐的脚步声已经停下,孙悟空与易大师被紧紧围在了一个极小的包围圈内。

无路可退,无路可逃。

沉默的刀锋举起,整齐的动作在密集的雨里刷成一片。

易大师那如同长着无数眼睛的绿色头盔在漆黑的雨夜里忽明忽暗,如同某种远古的巨兽头颅在眨眼。

孙悟空将那根铜黄色的巨棍拄在地上,长身而立,那种傲然的气势恍惚间似乎是回到了当年的天宫之上,云霄宝殿之中。

所有的黑衣武士深呼吸,漫天的雨水都似乎受到了牵引而有那么一刻的停滞。

呼……吸……呼……雨滴从黑色冒兜下的鼻梁上滑落,滴在地上。

“滴答——”一滴。

“滴——”

出刀。“刷——刷——”无数沉默的长刀整齐地劈砍而出,撕破了密集的雨幕,在空气里拉扯出清脆的回响。

漫天的刀影从四面八方砍向被围住的两个人,封死了任何一个可能躲闪的角落。

易大师仍然是执剑独立的姿势,雨从他的剑尖即将滴落,无穷的刀声在他的头顶响起。

眼看便是被斩成肉泥的情势,就在最快的那把刀即将触碰到易大师那顶怪异头盔的时候——

“嘶——”有风声在每个黑衣人的耳边响起,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道翠绿色的光芒瞬间穿越了他们在挥刀的瞬间露出来的空隙。

刀落。什么都没有,没有四溅的鲜血,没有满地的残肢,只有刀锋落空后的难听低鸣。

本应该被乱刀分尸的易大师此刻正站立在人群之外,直到此刻他剑上的雨水才混合着一缕血色从剑尖滴落。

“滴答。”

“扑通——”刚才被那道翠绿色光芒擦过的二十多人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而那留在原地的被无数刀锋穿过的孙悟空只留下一声尖利的笑声后在空气里完全消散。

直到此刻那些黑衣刀客才反应过来,急忙踏步想要重新结成阵势,却只听得一声大吼:“吃俺老孙一棒!呀——”

尖利的吼叫声从无边的雨幕里徒然出现,一只铜黄色的巨棍如同入海的蛟龙一般将挡在他身前的十多人一下子扫倒在了地上,那些黑衣刀客如同被千斤巨石击中般浑身发出清脆的爆响,随后直直砸到在地上,甚至在破旧的石板路上留下了轻微的裂痕。

蛟龙的去势不止,继xù

前冲而去,凡挡路者一律皆死。

孙悟空杀的兴起,随手将那黄铜巨棍在双手间左右旋转,一路踏着奇异的步伐左冲右突,忽而又腾空跃起,一口浊气吐出,整个人以一化三以更凶猛的姿态冲入了战圈之中。

那些持刀的黑衣客完全不是孙悟空的对手,他一根巨棍到处,无一合之敌,简直可称虎入羊群。

易大师除了一开始那一剑之外,在没有出过手,只是执着剑看着整个杀戮的修罗场。

看着孙悟空如入无人之境,看着他以横扫六合之势将每一个还站着的人棒杀在地。

半个小时后。再没有一个黑衣人活着,血开始流淌,又在雨水的冲刷下开始弥漫在整条街道。

三百人,俱死。

鲜血溅满了孙悟空全身,雨水一丝丝将他盔甲上的血冲下来,却由于实在太过浓稠而怎么也冲刷不净,孙悟空索性将身上的盔甲整件撕扯了下来,雨下得越发紧,孙悟空睁着血红的双眼,高举他沾满了鲜血的黄铜巨棍,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吼叫,他那满是绒毛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连着血,犹如灭世的修罗。

这一晚,只有魔,没有佛。

易大师丝毫没有劝阻隐隐有入魔之相的孙悟空,他踏前一步,接着发疯般开始前冲,嘴里也如同孙悟空般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只因,此刻,他杀心满溢,早已入魔。

今夜,一定要流干最后一滴血啊。

“杀——”平日里说话一停一顿的易大师这个字却说的果决无比,冷冽如刀。

杀字出口,杀意便再也不保留,弥天的杀意将整个天幕的雨滴隔离,一道翠绿色的剑芒流星般冲入漆黑的人群。

第一剑。横切。长剑如同刀切牛油,所过之处再无活口。

易大师站在长街之尾,侧身而立,血从剑尖不停地落,混着雨水瞬间积成了一摊血池。

所有的黑衣人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因为易大师的无情杀戮而激起了血管里的野性,没有人怒喝,可是他们的刀锋更利,更快,更决绝。

易大师却只是侧身立着,等待着那些狠厉的刀锋砍向自己。

然后他闷闷地笑了,那笑声传出去很远,在整条长街上回荡。

“安息——”易大师双手握住剑柄,幽绿的剑刃反射着他诡异的翠绿色头盔。

雨溅落。剑出如龙。

第二剑。易大师闭着眼犹如漫步一般前行,他躲闪着每一道杀意,同时将剑刃滑过每个人的咽喉,而他脑海里想起的却是当年的艾欧尼亚,那个有着鲜花和阳光的圣地,那个有着美丽姑娘和慈祥老人的故乡。

可是,他们都死了啊。所以,你们也去死吧。

“真是悲哀啊。”易大师再次站到了长街的另一端,轻轻弹着自己翠绿色的剑锋,有好听的如同琴弦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扑通——”又是数十人倒下,没有一个人能够碰到易大师一片衣角。

剩下的黑衣人继xù

冲锋,沉默地冲锋,直到最后一个人愣愣地看着所有死去的同袍,他没有退后,他那双隐藏在漆黑衣袍下的双眸流露出一丝悲伤,然后他举刀,高喊:“诺克萨斯,万岁。”

易大师看着那个踉跄着冲上来的男人,声音还很稚嫩,或许还没成年,只是个孩子,但他还是冲锋的那么勇敢,那么果决,无所畏惧。

“勇士。”易大师挥剑,没有一丝迟疑,眼神平静。

年轻的头颅在下一刻飞扬在下雨的天空上。

“可惜。”易大师踏过无头的尸体,继xù

前行。

已经冷静下来的孙悟空看着满地尸体只是摇了摇头,而后面无表情地跟随着易大师前行,手没有一丝松懈。

——————————

易大师一步一步走在满是酸雨的长街上,他不再冲锋,而是如同散步般缓慢前行。

沉默的克萨斯暗杀队继xù

着如同自杀般的冲锋,依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碰到易大师哪怕一根头发,每个靠近易大师十码之内的人都会被无情地一剑斩成两段。

就算是勉强逃过了那狠厉的一斩,也会被跟在一旁的孙悟空一棒砸成肉泥。

酸腐的雨仍旧没有停的一丝,浑浊的雨水混着血水长长地蔓延了一路。

血花在天空中飞溅,易大师挥剑,挥剑,再挥剑。

斩。

斩。

斩。

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

如同最华丽的图画般的地狱场景下,易大师忽然笑着唱:“我的故乡艾欧尼亚啊……”

“美丽的艾欧尼亚啊……”易大师挥剑,一道翠绿色的剑芒撕裂了雨幕将前冲的十多个黑衣刀客拦腰切断,直到易大师两个人走过,他们才如同坏的木偶般倒在了地上,不时抽搐一下。

“那里有美丽的花朵,还有美丽的姑娘啊……”正手挥击,反手再斩,两道翠绿色的剑芒呈现十字形朝着另一小队的人马冲去,毫无悬念地被搅碎成了肉泥。

“我多么想念你的美酒,你的温柔,还有你那慈母般的春风……”

“我想念我奔跑在无边海岸上的快乐,我想念树上鸟儿的鸣叫,我想念姑娘送我的那朵鲜红的花……”易大师越唱越快,越唱越疾,最后几乎是在喊叫,而他手里的翠绿色大剑也不停地挥舞着翠绿色的剑芒,最终那些剑芒如同遮天的大网般冲向还活着的人们。

“我多么想念啊……”

“想念……想念……”直到他声嘶力竭,直到他的喉咙嘶哑无比。

长街之上再无一个活人。

雨继xù

下,通往军部的山道遥遥在望。

雨里的酸味渐渐变淡,有两个高大的身影领着一队一千人的诺克萨斯暗杀队挡在了上山的道路之前。

易大师看了一眼孙悟空,孙悟空点头,随后他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绿芒瞬息间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直冲最高处。

那两个高大身影一愣似乎是想追,却被孙悟空喝止,他高举着铜黄色的巨棍,朝着他们点了点道:“你们的对手,是我。”

那两个身影对视一眼,显然也不敢小看孙悟空,其中一个拿着双手巨斧的家伙低声道:“我们联手,快速解决他。”

另一个如同螃蟹般没有双脚,只有四只机械腿撑着地面的家伙则直接将奇形的手臂对准了孙悟空,将一道带着绿芒的黑色刀刃射了出来。

孙悟空巨棍一扫,将那刀刃挑飞,眯起了双眼,摆出了最标准的进攻姿势。

雨沾满了他浑身的绒毛。

夜更深沉。

——————————

第二更。

三千字大章。

本来想一口气写完的……不过还有作业没做完……

Nnd,明天再写了。当然如果有兄弟想看的话说一句,我说不定做完作业就会更的……

第六十八页 【好听的布谷鸟】

极烈的绿色剑芒在山道上一掠而过,穿越了无边的雨幕最终停在了最后一阶白石台阶之前。

易大师抬起头,雨水从奇形的绿色头盔上缓缓淌下,那些诡异的绿色眼珠在漆黑的夜里反射着莫名的光。

有夹杂着春雨的清冷夜风从山顶吹来,灯火通明的前诺克萨斯皇宫遥遥在望,易大师那极好的眼力甚至已经能远远看见那座跃马冲锋的黑曜石雕像。

易大师踏步,落脚,积了一地的雨水四散飞溅,发出哗啦的声响。

翠绿色的奇形大剑被易大师反手拖在了地上,随着易大师的缓慢踏步,与白石的地面发出了空灵的撞击声。

那撞击声如同清晨的鸟鸣在空寂的夜里传的很远。

“他来了。”德莱厄斯缓缓抚掉自己的那把狰狞的大斧的雨花,看向了被两座巨大卫兵雕像守护着的山道入口。

“比预计的早了半个小时,我小看了孙悟空的实力。”斯维因收起老旧的怀表,继xù

逗弄起了肩头的那只阴冷的乌鸦,他说的是惊讶的言语,但语气却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

“所以他至少还有七成的实力。”斯维因顿了一下,说出了分析后的数据,“我们的死亡率提高了两成,也就是……八成。”

穿着漆黑色全身甲的高大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那个缓缓从大雨之中走来的男人,他仔细地听着剑锋和地面的撞击声,捏剑的手下意识握得更紧。

“你们,谁,先来?”易大师的脚步依旧缓慢,他似乎是闭着眼,正倾听着天地间的每一滴落雨声。他一步一步向着那座黑曜石雕像前进,没有任何人说话,整个空阔的白石广场上只有他低落的脚步声和长剑清脆的撞击声在不停回荡。

气氛沉闷而压抑。

雨还在下。

雨从将军漆黑色的铠甲上滑落,如同浓墨,他纹丝不动地握着剑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斯维因继xù

逗弄着他的那只淋湿的黑乌鸦,只是他略略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第一个忍不住的是德莱厄斯,他仰起头深深喘息,清冷的雨水丝毫不能冲散他的狂躁,反而加剧了他满腔的战意,他深深吸气,而后在易大师如同魔咒般的脚步声里仰天怒吼了一声,他不再忍让,那种从易大师来到这座城市开始便施加在头上的如同巨山一般的压力已经把他逼到了崩溃边缘,如果他再不出手,他怕自己以后再也不敢挥动自己的巨斧。

“来啊——”德莱厄斯猛踏一步,那狂烈的气势将他三码之内的白石地面直接踩裂了三寸,“一剑破三千是嘛?给我破——”

破字出口,德莱厄斯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了正缓步而来的易大师,平静的雨幕被突兀的冲锋瞬间撕裂,发出了辽远的一声“嘶——”的破风声。

那把狰狞的巨斧整个在白石的广场擦行,爆fā

出了浓烈的花火,有猩红色的光芒在上面凝聚,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猩红,杀意——”易大师侧了侧头,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他侧耳听着那迅疾的巨斧破空声,脚步依旧缓慢,甚至连拖着剑的手都没有一丝停顿,稳如山峦。

雨,更大。

猩红色的战斧随着德莱厄斯的暴烈冲杀在空气里拉扯出一道猩红色的残影,他整个人高高跃起,巨斧在天,力劈而下。

斩。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磅礴如山的猩红色杀意从天空力压而下,易大师还在笑,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充满了鼻端。

“死吧。”德莱厄斯的双眼里满是猩红,他用出了自己全身的力qì

劈出了这一斧,世界在这一刻被锁定,无处可逃的一击。

易大师即将被一斧斩成两半,风雨停歇,易大师往左侧了一步,拖着的翠绿色长剑在德莱厄斯握斧的手腕上轻轻滑过。

“扑通——”一击如鬼神的狠厉男人如同破口袋般死死砸在了地上,溅起了满地的水花,血从手腕流出,他勉强拄着巨斧想从雨水中抬起头,却发xiàn

用光了全身的力qì

的身体已无力在动弹,他拼命挣扎着想要吼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空寂的雨里只有他痛苦的呻吟声在广场上不停回荡,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一击,定胜负。易大师没有片刻停留地继xù

闭着眼前行,长剑在手上随手挽了个剑花在地上拖行,一缕鲜血被雨水冲落,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就是差距啊。”斯维因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德莱厄斯,收回了逗弄乌鸦的手,踏出了一步,雨溅落在他破旧的军靴上,他皱着眉甩了甩,却让更多的雨水掉落在了上面,他苦恼地抱怨了一句什么,抬手放出了自己肩膀的那只乌鸦,而他自己则蹲下身开始擦拭着自己的破旧的军靴。

那只冲天而起的乌鸦在雨幕里越飞越高,最终飞离了灯光所能照耀到的地方,只有刺耳难听的乌鸦嚎叫在高天之上远远传来。

似乎是没有任何事发生,只有一个跛脚的瘸子在杀戮的雨夜里一边抱怨一边擦着自己的靴子,显得分外滑稽。

空灵的撞击声没有一丝停顿,易大师丝毫没有一丝要去看看天空上那只乌鸦的意思,依然不紧不慢地踏着极为规律的脚步向着那尊漆黑色的战神走去。

很近了。还有两百码。

漆黑色的战神依旧只是握着剑,只留一双森冷的眼眸在外,他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一百码。

跛脚的瘸子似乎是擦上了瘾,连手里的拐杖都扔到了一旁,双手开始在自己破旧的军靴上忙活。

硕大的雨花击打在易大师翠绿色的头盔上劈啪作响,他举剑,将耳朵贴到了自己翠绿色的剑刃上,雨打剑刃的声响婉转好听,他笑着对着近在咫尺的漆黑色战神说:“知dào

吗?我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啊,就在艾欧尼亚的海边。”

“哇——哇——”

天边的乌鸦叫声忽的变疾,变密,从一声变成了无数声。

“哇——”一只乌鸦冲进了明亮的光里,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无数只叫声尖利的乌鸦犹如冲破黑暗的死神般朝着易大师急掠而去。

“真好听啊。”易大师自语。

雨似乎都变成了漆黑的墨色,遮天的乌鸦群如雨点般落向看似瘦弱的男人。

“刺啦——”

“刺啦——”

似乎是尖利的喙刺穿人类肉体的残忍声响,又似乎是翠绿色的剑刃挑破羽毛的清脆回响。

“真好听啊。”易大师还在自语,似乎是沉浸在了这种美妙的音乐之中。

浓密如急雨的乌鸦群被易大师一只一只刺穿挑飞,随后在空气里消散成了粉末。

良久之后,漫天的乌鸦群只剩下一只伤痕累累的乌鸦在天空中不停惨叫,却再也不敢靠近易大师身侧十码,它睁着血红色的双眼死死看了一眼易大师,似乎是想要记住他的面容,随后它不甘的叫了一声飞回了斯维因的肩上痛苦地啄食着自己遍布的伤痕,有乌黑的血液顺着雨水滑到了斯维因的脸上。

不停擦着鞋的斯维因终于抬起了头,他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那腥臭的黑血,一言不发地看着易大师,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盯着易大师看了很久,抬起左手想要抚摸一下受伤的乌鸦,却在手抬到一半的时候整个人摔倒在了雨水里,动也不动了。

斩落了千万只乌鸦的易大师终于是有些累了,他喘了口气,但也仅仅只是喘了口气,他仍然毫发无伤。

阔大的广场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敌人,也是易大师此行的目标,那个穿着漆黑全身甲的高大男人,诺克萨斯军部绝对的领袖,统治了诺克萨斯将近一百五十年的独裁者,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

“好久不见了,易。”漆黑的战神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说出了长久沉默后的第一句话。

“好久,不见。”易大师终于睁开了眼睛,细细打量起了这个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要手刃的仇人,语气平淡,翠绿色长剑上却爆fā

出了浓烈的绿色光芒,“拔剑。”

“好。”伯纳姆将军点头,右手捏住了剑柄,左手搭住了漆黑的剑鞘,整个人做出了最标准的拔剑姿势。

浓烈的翠绿色剑芒越来越亮,最后直冲上了天际,锋利的剑qì

将百码之内的所有雨丝切成了粉末,如若真空。

伯纳姆将军仍然保持着那个拔剑的姿势,没有雨再落下,剩余的雨水从盔甲上一丝丝淌落,泛出了幽暗的光芒。漆黑的战神缓缓抽出了漆黑的剑,无尽的如同湮灭般的黑光从剑鞘里缓缓释fàng



翡翠遮天。

黑炎灭世。

雨落如狂。

——————————

第一更。

室友在看一部极狗血的剧……害得我一直被打断思路……

蛋疼……

马上写第二更……

第六十九页 【这一夜众神出没】

雨落如狂的时候,孙悟空一棍击飞了一把狠狠向他切来的双刃巨斧,他吐气开声挑飞了再度从一旁飞射而来的阴险绿色飞刃,顺带着将靠近他的十多个黑衣刀客砸成了一堆肉泥。

暴落的狂雨将一地的血腥冲散开去,空气里的令人作呕的血肉味又浓了几分。

被击飞的那把双刃巨斧的主人是一个全身皮肤如同死人般呈现着死灰色的怪人,他坚实的死灰色肌肉上披着似乎是白骨制成的盔甲,他张着巨大的血红色瞳眸死死盯着那个在暴雨里大声怒吼的狂野生物,紧了紧手里的巨大双刃斧“切削者”,如同以往每次冲锋般再次义无反顾地冲杀了上去,他的那颗已经几近半死的脑子里从前没有退后的意念,现在也没有,他那张死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坚冰般冷漠,出手的气势又快又狠又准。

冷酷,残忍,不屈,无所畏惧,这个怪人身上几乎体现了诺克萨斯军人的所有优点。

孙悟空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虎口有些微微发麻,这个古怪的家伙几乎是一个打不死打不累打不散的战争机器,这已经是自己第十次打退他,如果是往常的对手,早已死了十一次都不止,现在他却仍然生龙活虎地冲锋上来,而且那股狂猛的力量几乎没有一丝减弱,反而有着越打越强的趋势。

再加上一旁那个总是在自己力量几乎用尽的情况下放冷箭的如同螃蟹般的怪物,自己尚还不知dào

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力,还有他们身后成百上千的黑衣刀客。

插翅难逃,防不胜防说的就是现在这个状况。

向后猛退一步,顺着狂猛地雨势,孙悟空高高跃起,再度以一化三,三个一模一样的孙悟空挥舞着铜黄色的巨棍驾着白色的云彩直冲向了要跟自己硬碰硬的双刃斧怪物。

那持着双刃斧的死灰色怪物将手中的武器当空猛得一抡,却猛然打了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踉跄,差点跌了一跤。

而空中那三个孙悟空被巨斧一抡一下子化作了漫天的云雾,下一刻,只听得一声尖利的吼声,孙悟空从他的身后凭空冲了出来,巨大的黄铜色巨棍带着极为耀眼的金光狠狠砸向了刚刚稳住身形的灰色皮肤的怪物的头颅。

“嘭——”一声难听的闷响声中,黄铜色巨棍上的耀眼金光尽数没入了怪物的头颅之中,却没有孙悟空意料中的脑浆四溅,那只怪物只是闷闷地吼叫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再多的痛苦。

孙悟空一棍砸下之后在一旁的地上再踏一步,刚想顺势将一旁的几个黑衣刀客棒杀至死,却不料那一直放着冷箭的螃蟹怪物释fàng

了一个浓绿色的水晶罐子到孙悟空的脚下,只听得一声破碎声,一股极为难闻的腐臭味在四周弥漫,他感觉到自己原本灵活的手脚一僵,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身体,继而有连续不断的破风声传来,孙悟空双眼眯起忽的在原地不动。

那些破风声的来源自然是那个螃蟹怪物的绿色飞刃,这一次他似乎是下了血本一口气将十数把绿色飞刃全数倾泻向了孙悟空,那些刀刃穿过了孙悟空的身体,毫不意wài

的变成了空气,但那些绿色刀刃并没有停止,反而在空中继xù

急速飞行,向着一处黑衣刀客密集的地方穿刺而过。

十数个诺克萨斯暗杀队员就这样被自己人残杀在地,那些绿色的刀刃还是没有停歇,带着新鲜的血液在密集的雨夜里穿行,最后凭空击中了突然出现的孙悟空。

十数把刀刃插满了孙悟空整个后背,绿色的毒液从伤口侵入了他的身体,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加猛烈地冲上了心头。他感觉自己的分身之术已经不管用了。

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那些插满背部的刀刃尽数落下,轻微的伤势分毫不能让孙悟空动摇半分,他高举起那根黄铜色的巨棍,看向了那个缓缓转过了头来的不死怪物,那原本注入了佛门愿力的必杀一击虽然没有将他杀死,但是从他不停摇晃的头颅可以看出他确实是重伤了。

踏前一步,孙悟空准bèi

再施展一次一气化三清,这次他的目标是那个一直骚扰自己的螃蟹怪物,看了一眼脚步踉跄着朝着他冲来的不死怪物,孙悟空默默选定了进攻的方向。

就在他准bèi

再次进攻的刹那,一道绿色的光线从那个螃蟹怪物的那只一直不曾动过的左手圆筒中射向自己,他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形被定格在了空气里,那种时间停滞的感觉慢的甚至让他看到了落在自己眼前的一滴雨。

那个原本踉跄着前冲的不死怪物看到这个情形,猛然咆哮了一声,一股死灰色的气体从他的身上不断散发出了,他的整个身形骤然加快如同一部绞肉战车般冲向了孙悟空。

“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螃蟹怪物有些吃力地说道。

孙悟空奋力挣扎着,却仍旧不能动一丝一毫,巨大的双刃巨斧挟裹着无穷的风雨狠狠砍在了自己裸露的身体之上。

“扑——”巨斧入肉之声刺耳至极,鲜红的血液从巨大的豁口涌出却在瞬间被那把双刃巨斧吸收了个干净。

一把嗜血的巨斧。孙悟空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随着那涌出的鲜血不断丧失,力量……

那个不死的怪物似乎是闻到了新鲜的血液,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声,手里的巨斧如同上了发条一般砍向孙悟空,无数道巨大豁口在孙悟空身上出现,鲜血如同瀑布般从他的身体里流逝。

要死了啊……竟然死在了这些蝼蚁的手里啊……真是……不甘心啊……

孙悟空已经动不了一根手指,螃蟹怪物的绿光早已撤去,他死死拄着那根黄铜色的巨棍,任由暴雨和巨斧击打着自己的身体。

“我……”他咬着牙,“可是……”

一股浓密的金光从他的全身流露出来,隐约间可以听到有漫天的神佛吟唱声在整个天地间回荡。

“我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啊、”曾经踏天的绝世大妖再度长身而起,震飞了雨点,震飞了巨斧,震飞了一切的束缚。

他抬起头,冷冷地俯视着所有人,将那根隐隐碎裂的黄铜巨棍再次举起,整个人在原地开始旋转,最后如同金色的龙卷风般将所有的在场的东西卷进了风里。

血肉,死人,活人,不死怪物,螃蟹怪物,雨水。

一切的一切被滔天的金色风暴纳进了毁灭里,白石的山道一层层碎裂湮灭。

整个天地间只有孙悟空的声音回荡:“我要那诸天神佛都烟消云散。”(向今何在致敬)注1

——————————

滔天的金色风暴骤然而起的时候,遮天的翡翠和灭世的黑炎终于撞击在了一起。

漆黑的长剑带着无尽的湮灭冲向了遮天的翡翠。

穿着漆黑色全身甲的伯纳姆将军双手持着那把很多不曾出鞘的漆黑长剑一步步逼向仍然站在原地的易大师,无穷尽的湮灭之光撕裂雨,撕裂了昏黄的灯光,撕裂了整个空间,如同要焚毁一切的黑炎般越烧越烈。

易大师仍然只是持着剑,没有动一步,翡翠色的光芒没有一丝减弱,他的嘴唇忽而开合,嘴里念起了莫名的咒语,一种仿佛来自远古神祗言语的声响在整个天地间回荡,翡翠的光芒愈盛,瞬间逼退了那湮灭的漆黑烈焰。

伯纳姆将军感受到了易大师那无穷的威势,脚步一顿,随后猛然踏步,强行将那弥天的黑色火焰逼近了三分。

易大师的念咒声越来越急,翡翠色的剑芒如同太阳笼罩大地般侵蚀向那咄咄逼人的灭世黑炎。

“湮灭。”伯纳姆将军低声念了一句,那原本咄咄逼人的黑色烈焰骤然间全数收回。

就在那刺目的翡翠之光即将君临大地横扫一切污秽之时,那道最后的黑暗倏忽间撕裂了光明,直刺向易大师的心口。

那道倏忽而过的剑光的快已经超越一切,它就像是你匆匆而过的百多年光阴,它就如同你不知dào

什么时候长第一颗牙,什么时候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

易大师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念着那无人能懂的众神之语,直到那道剑光即将刺中自己的胸口时,他缓缓伸出左手,就那样轻轻捻住了那把超越了过去,超越了未来,超越了一切的漆黑色长剑,轻巧地就如同春天走在河边,捡起一片昨夜的落花。

灭世的黑炎和遮天的翡翠在这一刻全都消散。

雨又开始下,灯光昏黄,黑曜石的君王跃马冲锋。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神都回了天堂,魔都回了地狱。

剩下的只有捻着剑锋莫名微笑的易大师,以及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像般的伯纳姆将军。

“你,输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易大师的奇形头盔一寸寸碎裂,露出了他翡翠般的眼眸,那里面无喜无悲。

“是啊,我掌握了规则,却终究比不上你可以改变规则。你其实已经是这世间的真神了。”伯纳姆将军没有放开自己的长剑,似乎是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神?”露出了整张脸的易大师看起来格外沧桑,他自嘲地笑了笑,“今夜,我,只是个,杀人,犯。”

“可惜。”伯纳姆将军忽然说。

下一刻,一道如同之前一般的灭世之光冲向了易大师的身体。

雨滂沱。

——————————

注1:出自今何在《悟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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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一口气写完了。

收藏再次掉回200。这辈子对收藏300什么的已经没有奢望了。

第七十页 【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雨渐渐停了,黯淡的月光重临人世。

完全破碎的白石山道之上,一只浑身是伤的猴子拄着半根断裂的黄铜巨棍艰难地爬上了最高峰,他抖了抖全身的绒毛,雨水混合着血液溅了一地。

在他的身后是无数破碎的血肉和破碎的黑衣粉末混合而成的修罗地狱,唯一还看得出形状就只有那只螃蟹怪物和不死怪物,只是那只螃蟹怪物的机械四肢完全碎裂,他那不知dào

用什么东西缝合而成的身体流淌着发臭的紫色液体,而那只不死怪物的全身白骨战甲碎成了粉末,但他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破损,只是再也动不得一动仿佛一具失去了动力的魔法机器。

孙悟空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颅,勉强踏出了一步,但是使用了全身力qì

的身体已经很难坚持他的行动,只是一步便整个人踉跄地差点倒地,单手死死地撑着那根已经几乎完全破裂的铜黄色巨棍,孙悟空死死咬着牙,那种用力几乎让他那尖利的牙齿刺穿了他的嘴唇,最终他还是站了起来。

然后他忽然不动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把剑。一把翠绿色的奇形大剑,此刻它正静静地插在灯光亮彻的白石广场之上,有残余的雨花从它完美的剑身上滑落,锋利一如当初。

可是……可是那个曾经拿着这把奇形大剑在雨夜里穿梭如流星般的男人却不在了。

空寂的只有残雨空落滴答的白石广场上,只剩穿着漆黑色全身甲的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一个人站立着,他的漆黑色的长剑已经收回漆黑的鞘中,他没有去看地上倒着的斯维因和德莱厄斯,也没有去看拄着铜黄色断棍踉跄前行的孙悟空,而是抬着头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座远山的漆黑侧影。

孙悟空看着那把翠绿色的很久后开口,声音嘶哑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喉咙:“他真的死了?”

沉默地如同雕像般的将军大人头一动,似乎是回过了神来,他那双幽暗的眼眸看了一眼孙悟空低沉地恩了一声,却丝毫没有对孙悟空动手的意思。

“求仁得仁,也算死得其所。”孙悟空直直地看着那把翠绿色的长剑,忽而高声尖利地笑了两声,笑道最后却是连血都笑了出来,“只可惜,可惜……”

“大仇终不得报,可惜……可……”惜字尚未出口,孙悟空拄在地上的铜黄色断棍猛的被他掷了出去,却终因为力量不够而在半途中无力地坠到了地上,在发出了几声脆响后,滚到了伯纳姆的脚下,不动了。

孙悟空有些疲惫地看了一眼那根铜黄色的断棍,觉得自己很困,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抵不住伤痛的折磨直直向后倒了下去,如同一块乱石般滚下了高耸的花岗岩山,没入了无尽的黑暗。

伯纳姆将军不再去看那个入口,踢了一下脚下的断棍,看着它摇摇晃晃地滚着撞向了那把翠绿色的奇形大剑,一碰,在空寂的夜里发出了一声清脆如同鸟鸣般的声响。

“可惜。”他自语,而后再次看向了远处的那座远山。

在那座山上,一个穿着漆黑斗篷的家伙同样在看着那灯火辉煌的昔日皇宫。

“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老朋友。”他低声对着黑夜说。

“再见了。”

————————————————

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争学院。骤雨初歇。

昏黄的灯光漫无目的地在街角巷尾游荡,有轻快的音乐声从剧院的门缝里透出,夜归的马车在街尾甩出清脆的铃声,一切显得安详而平静。

没有人会知dào

远在千里之外的花岗岩山上今夜有很多人死去,鲜血铺满了整条山道,明年也许会开出鲜艳的花。也没有人会知dào

今夜,有个流星般的男人死了。

所以也不会有人知dào

此刻希斯莱杰心里在想什么。

雨滴从破旧的帐篷上滴落,破旧的风灯在清冷的夜风里忽明忽暗。

希斯莱杰伸出手去接滴落的雨花,一滴,两滴,冰冷的感觉在掌心里蔓延,很凉。

希斯莱杰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靠在他膝上的妹妹的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轻微的呼声,脸上的泪水都还没有干涸的小丫头已经悄然入睡了。

也是,今天,她一定是吓坏了。

希斯莱杰一边替她擦干眼泪,一边有些后怕地想起了晚上进城后发生的事。

那时还在下着雨,团长萨科说马戏团的油用光了,让他出去买,那时他只是隐约觉得似乎油还够用三天,但是也没太多考lǜ

便出去了。

但是之后发生的事……希斯莱杰再次回想起自己拿着一桶灯油回来后看的场景,忍不住双手再次死死地捏紧,死死地,直到双拳发白。

他们,萨科,那个猪猡,他竟然……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要不是希斯莱杰在中途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连讨价还价都没有便提着油桶狂奔了回来……

那么杰西卡……

想起自己妹妹那瘦弱的青玉般的身体整个暴露在幽暗的油灯之下挣扎的样子……

想起那群马戏团的人渣簇拥着那个猪猡淫邪地如同追逐着一只白羊般将杰西卡逼在角落里……

希斯莱杰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他猛然转头看向了自己那把从村子里带出来的匕首。

杀人是什么滋味呢?

“哥哥……”

“我在。”原本已几近魔怔的希斯莱杰在听到了自己妹妹的喊声后,整个人醒转了过来,连忙去看自己膝上的瘦弱女孩,却没想到只是妹妹的梦中呓语。

希斯莱杰松了口气,下意识看了一眼积在自己帐篷前的那个水坑,顿时被里面的自己吓了一跳。

那双通红的如同饿极了的野兽般的眼眸……

“我是真的想要杀死你们啊。”希斯莱杰看着膝上妹妹在睡梦中仍然不时紧皱的细眉,忍不住低声说。

“哥哥……”杰西卡又喊。

“我在。”希斯莱杰以为她又是梦呓,没有在意。

“不要杀人。”杰西卡睁开眼幽幽地说,“我们……不是恶魔。”

希斯莱杰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恶魔啊……

“怎么会呢?”很久之后希斯莱杰才笑着说道,“我们是好人,不是恶魔。”

“恩,是好人呢。”杰西卡笑,笑得纯澈无比。那种笑让希斯莱杰想起了很多年前家乡的池塘,春天可以看见池底红色的鲤鱼。

“睡吧,哥守着你。”希斯莱杰也笑,眼睛却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向了外边沉默地黑夜。

好人吗……有糖吃?

————————

第一更。

我不该去玩lol的……但是改版了……不小心打了两把……

好吧……努力码字,马上进行第二更。

第七十一页 【我会好想好想你】

迎向宿命的人们在雨夜里死去了,而平凡的人们的早晨才刚刚开始。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琉璃色的玻璃照射进这栋老旧而精致的湖边别墅二楼的时候,陈森然睁开了眼。这是他的习惯,过于紊乱的作息会打乱一个杀手的敏锐战斗直觉,下意识想要去抓自己床头的手枪,却在抬起手的刹那愣在了那里。

尽管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可是很多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陈森然都会下意识觉得自己还生活在上一个世界,那个有着手枪,电视和空气污染的地方。

抬起头看了一眼刻画着繁杂的花纹的天花板,陈森然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手臂上还吊着一个小拖油瓶,想着昨晚上小丫头死也不肯去睡自己给她布置的粉色小床,硬要赖在自己床上的样子,他不由得露出了促狭的表情。

将被子掀开,露出了小萝莉那张精致的干净小脸,看着小丫头死死闭着眼装睡,精致的眼睫毛却在不停抖动的可爱模样,陈森然轻轻捏住了小安妮粉嫩的小鼻子,过了一会儿,小丫头的整张小脸便整个通红了起来。

“唔——”小萝莉原本八爪鱼一般缠绕在陈森然手臂上的四肢松了下来,开始不依地敲打起陈森然的身体。

“啊呜——”

陈森然全身一僵,自从上次受伤时被小丫头徒然袭击后,他对于小萝莉的小白牙便产生了阴影。

“那番嫩(大坏人)……要食里(咬死你)……”小萝莉如同一头**小狼般死死拉扯着陈森然坚韧的手臂。

“再不松嘴,大灰狼可要吃人了。”陈森然装作痛苦地冲着小丫头龇牙咧嘴,立马逗弄地小安妮笑了出来。

“咯咯咯……”小丫头笑着笑着就一个劲往陈森然怀里钻,整个人再度如同八爪鱼般缠上了他的半边身体,“大坏人欺负小姑娘,羞羞脸。”

“你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咬我啊?”陈森然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觉得今天的阳光分外温暖。

“给你留下我的印记啊,这样你以后万一走丢了,我就能第一时间找到你啊。”小丫头扭动了一下娇嫩的身体,整个人爬到了陈森然的胸口,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不假思索地说道。

阳光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映得小姑娘粉色的秀发如同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圣光,纯洁而又美好。

“傻话……”陈森然替小姑娘将散乱的秀发拢在一起,“那也是我找你啊。”

“不行呢,我一定要先找到你的,因为我会好想好想你的。”小姑娘的话稚嫩而不带一丝别的味道,干净的就像她头顶的阳光。

陈森然默然,随后大笑着在小萝莉的脸上亲了一口,此举当然又惹得小萝莉一阵娇羞和拳打脚踢,不过随后她又说:“再亲一口嘛~”

呃……陈森然刚刚爬起的身体再度狠狠砸在了床上。

真是无比美好而温暖的早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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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房间。依旧没有点灯。

拉利瓦什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的皮耶罗,有些无趣地敲打了一下桌子道:“感觉到了吗?”

“您是说那些小蚂蚁想要对我们进行的骚扰?”皮耶罗想了很久后,小心地说道,自从前些日子的那两件事情后,他在拉利瓦什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泰隆不足畏惧,但是那个杀胚却有些棘手,您当时为什么不让我阻止拉克丝送出的那封信?”

“你说我为什么把卡特琳娜抓起来,而不是杀了她呢?”拉利瓦什随口问了一句,继xù

敲打着桌子,显然不是在想这件事。

“您是……想要那杀胚?”皮耶罗有些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为了那个实验啊……”

“恩。”拉利瓦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您在烦恼什么呢?”皮耶罗看着拉利瓦什的样子,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昨晚上我感觉到了超越规则的力量……”拉利瓦什顿了一下,有些烦躁地敲打着桌面,“我很担心。”

“要我派人监视索拉卡吗?”皮耶罗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次,你还算机灵。”拉利瓦什似乎笑了笑,“其实如果哈德森还活着的话,也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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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楼。

紫色皮肤的犄角女人站立在水晶玻璃窗口看着外面的阳光,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过了片刻,有脚步声从她的身后响起,背着卷轴的蓝皮肤光头佬走到了她的身后,开门见山地道:“你该知dào

我的来意。”

索拉卡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手,那只紫色的柔嫩手掌上捏着一只碎裂的占星盘。

“什么意思?”瑞兹在这个几乎全知全能的女人面前懒得想任何问题。

“昨夜你也该感觉到了那股超越了规则的力量,那时我很惊讶,于是想要给易占卜,没想到,星空乱流直接冲碎了既定的宿命。”索拉卡语气平静,眼睛仍然看着观星楼下的大地。

“你是说他死了?”瑞兹的口气有些伤感。

“我不知dào

。”

“这世上还有你不知dào

的事?”瑞兹挑了挑眉毛。

“本来我以为你是我们三个人中能够最快踏破规则的人,没想到易先我们一步而去了。他已超脱了这个世界既定的规则,我已经找不到他的星命。”索拉卡的口气里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惊讶,“所以我不知dào

。至于之前所测定的,早已在他踏破规则的时候完全崩坏。真是了不起的男人。”

“他前二十年悟道,不动刀兵,一朝出世便杀伐天下,自认杀气过重,又花费十年修心。如今求仁得仁,一朝破画,也算功德圆满。”瑞兹听后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开始往回走。

“你不再在意他的生死了?”

“我只是抱着侥幸来问你,既然你都说不知dào

,那么我只当他活的很好,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瑞兹无比洒脱地说。

索拉卡不为人知地笑了笑,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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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求票。

第七十二页 【审判】

夜。一辆灰白色的马车从战争学院的白玉石质的大门奔驰而出。

夜色无边,灯火辉煌。陈森然看了一眼车窗外无边的夜景,笑着放下了灰白色的窗帘。

“小森森,你看那个,会喷火哦,可是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火元素,好厉害哦。”小萝莉学着陈森然的样子也撩开了另一边的窗帘,看着外面一个正当街表演着喷火杂技的外乡人惊喜莫名。

陈森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地解释道:“那是一种杂技,他是把一种火油含在了嘴里,他手里的那根棍子上也沾着火油,所以一喷就着了。”他一边解释,一边看向了灯火下的人群里。

这是他自从获得三相之力之后第一次踏出战争学院的大门,他还特意叫来了老杜驾着那辆目标明显的灰白色精致马车来接自己。他要试试外面这潭水,看看诺克萨斯的态度。如果他们还监视着自己,陈森然不介yì

试试自己这些日子窝在战争学院里实验出来的三相之力的能力。

不过……似乎没有人监视自己。诺克萨斯似乎是放qì

了自己这棵小草。

是易大师成功袭杀了诺克萨斯的将军吗?自己最近几天试探过瑞兹,但是瑞兹没有明确表态易大师到底是死是活。

陈森然搓着手指,在小安妮看不见的地方思考着那些阴暗世界里的东西。

繁华的人间在车窗外缓缓流过,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小森森,你看那个,好像是马戏团哦,上次的那个就很有趣,我想去看看。”小丫头这时又转过头来拉了拉陈森然的衣角,指着不远处广场上的一个点着昏暗油灯的破旧大帐篷兴奋不已。

陈森然收回了思绪,看向了远处,但是由于马车太快,那个大帐篷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似乎隐约有些熟悉,他也没有在意,只是笑着说:“好啊,明天带你去看。”

马车踢踏声中,灰色橡木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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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了酒馆的大门,陈森然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回头到外面去看看那块招牌,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真的是灰色橡木树?

整个酒馆已经被整改的面目全非,原本的吧台被拆除,整个酒馆一分为二,外间仍是寻常酒馆的模样,而那个之前临时用无数空酒瓶围起来的不足五十平米的狭小斗殴室如今已经占据了酒馆的一般,被一道用无数美酒搭建起来的围墙围在了里面,密不透风,只有隐隐的怒吼声从里面传来。

调酒师乔伊此刻正缩在狭小的新吧台后面调酒,不时朝着那堵酒墙看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缩减了一半的饮酒区,如今也是客人稀少,唯一的几个稀稀拉拉坐着的客人,也是满脸伤痕气喘吁吁有些虚脱,明显是刚刚从斗殴室里出来的家伙。

陈森然熟门熟路地走到吧台旁打了个响指,对着有些发困的乔伊道:“给我一杯麦田守望者。”

叼着一根牙签有些发困的乔伊听到了陈森然声音后,整个人一惊,随后连忙对着陈森然笑道:“森导演您回来了啊,麦田守望者是吧?没问题,安妮小姐还是老规矩,牛奶果汁对吗?”

“才不是呢……我要……”小丫头听了立马不依想要反驳。

“你要什么啊?人小鬼大。”陈森然笑着揉了揉小萝莉的粉色秀发,将她拎到了椅子上,丝毫没有在意小姑娘臭臭的小脸,“对,牛奶果汁。”说完后也看向了那堵酒墙。

乔伊看了一眼就知dào

陈森然什么意思,一边调着酒,一边机灵地开始向陈森然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您是不知dào

,自从您创建了这个搏击俱乐部,一开始只是附近的酒客来发泄,后来,不断有慕名从各地赶过来的外乡豪客加入俱乐部,这短短一个月,搏击俱乐部的人员已经发展到了超过五千人吧,在班德尔城,德玛西亚,皮尔特沃夫,德玛西亚,诺克萨斯都开设了分部。”

“这么厉害?”陈森然有些意wài

地笑着摇头,事实说他一开始只是存了恶搞的念头,缅怀一下曾经的一些岁月,没想到这个俱乐部真的如同电影里那样愈演愈烈。

难道说以后还真的可以靠着这个发动革mìng

,推翻议会的统治?想着这个极为无厘头的想法,陈森然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自己的鼻子,“这么说你也是会员?”

“还不是……贾克斯老大说我打架放不开,畏手畏脚,不够真实,只能算是见习会员,要说我和贾克斯老大关系那么好,他也不通融一下……”乔伊看来对于没能真zhèng

加入搏击俱乐部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唠唠叨叨说了很久。

陈森然只是笑着听,这时酒馆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坐在了陈森然的旁边。

“不请我喝一杯吗?”带着黑色礼帽的家伙极为装逼地没有在昏暗的酒馆里摘下礼帽。

崔斯特……陈森然扯了扯嘴角,想起之前自己和他的约定,这家伙不会真是来找自己商量统治全世界之类的东西的吧……

“乔伊,你先进去玩会吧,这儿我来照看。”陈森然不动声色地支开了外人。

乔伊自然是看得清形式,笑着向斗殴室跑了进去。

“想喝点什么?”陈森然站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小安妮,因为之前小安妮对于崔斯特这个装逼犯没有太多的好感。

没想到的是,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发飙的小萝莉这个时候只是乖乖地喝着手里捧着的牛奶果汁,干净的双眼一眨不眨地回看着陈森然。

“乖,去忙吧。”小丫头如是说。

乖……陈森然再次败退,这个丫头……突飞猛进地让自己害pà

啊。

“眼光不错。”崔斯特笑着调侃。

“麦田守望者怎么样?”陈森然没有去接话茬,随手调了一杯自己唯一会调的酒。

“随意。”崔斯特接过醇香的麦酒,却丝毫没有喝的意思。

“你找我有事?”陈森然看着崔斯特装逼犯的模样,有些懒得和他扯皮。

“我当然有事找你,我们可是最好的合zuò

伙伴。”崔斯特笑着说,手不断转动着手里的酒杯,酒液却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说重点。”陈森然从前和他说话谨慎是因为自己太弱小,现在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又有三相之力改造了身体,所以他不再估计。

“哦哦哦,陈森然先生,你的幽默感真是日趋退步。”崔斯特毫不在意陈森然的态度,夸张地说道。

陈森然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

“好吧,好吧。”崔斯特整了整自己那顶黑色的礼帽,低声说,“听说你最近进过研究所……”

“我不知dào

什么是世界的真相。”陈森然冷硬地开口,如果说崔斯特只是要和他商量抢个银行,杀个个把人之类的,说不定还有的谈,但是研究所……他现在还没有傻到和议会直接交锋。现在可是他们之间的蜜月期。

“你很敏感。”崔斯特一愣,依然在笑。

“当然,那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崔斯特先生,如果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消息,那么我只能很抱歉地说,我不知dào

。”陈森然现在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完全不在乎崔斯特可能的翻脸。

“你很诚实,很直接。”崔斯特停下了转动酒杯的手,“这点和我很像……”

“才不和你这个大坏蛋像呢……”一只乖乖地喝着牛奶果汁的小丫头忽然插嘴,因为说的太急,导致果汁溅在了她粉嫩的脸上,显得可爱无比。

“哦哦哦,真是个诚实的孩子,我喜欢。”崔斯特开始还说着俏皮话,忽然口风一转道,“过几天有一个人会来找你,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改变主意的……”

“你真的会算命?”陈森然打断了崔斯特的演说。

“会啊。”崔斯特对于自己的话再次被打断还是没有丝毫介yì

,甚至还配合地拿出了自己那副发旧的卡牌玩了几个花式,“要抽一张吗?”

“我只是想说,那你算的可真不准,无论过几天谁来找我,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陈森然这句话算是送客,他不再和崔斯特说话,而是转向了小安妮。

“真是遗憾,我再次被人质疑了。”崔斯特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他拿着那副牌对着陈森然认真地说,“抽一张吧,抽一张我就走。”

陈森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抽了一张看都没看便压着牌推给了崔斯特,“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很好。”崔斯特笑着喝了一口酒,然后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极为优雅地甩了甩自己的礼帽行了一个鞠躬告别礼,“那么,再见了,愿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崔斯特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喂,你还没付酒钱。”

“那张牌就当抵押了。”崔斯特笑着推开了门,“哦,对了,城东最近来了个有趣的马戏团,有空不妨去看看,可能会有意wài

收获。晚安。”

陈森然一时哑然,马戏团……似乎是见过。不过崔斯特这次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也没有在意,很快便转到了那个所谓的过几天有人会来找自己的预言上……

会是谁呢?跟研究所有关……那个德玛西亚少女的哥哥?陈森然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崔斯特留在桌子上的那张牌,似乎是没有什么头绪啊……这样想着他随手翻开了那张抵酒的卡牌。

吹着号角的天。

“审判……”陈森然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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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三千字大章,尽管更得有些晚了。

还是求票。

第七十三页 【预言中的白骑士】

清晨,一匹快马奔入了战争学院,没有一刻停留地穿越了城门,穿越了无人的大街,穿越了空寂的石板路,最终快马在酒馆的门前停下。

马停的极为突兀,没有马嘶,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的动作,平静地如同它原本就站在那里一般。这是一匹绝好的马,尽管它毛色偏杂,有些瘦弱,但是细看便会发xiàn

它的全身肌肉如同钢筋般绞在一起,而且它跑了极长的路,却没有浓烈的喘息。刚才如此突兀的急停却没有丝毫慌乱,充分说明了它的训liàn

有素,当然还有马上骑士极为高超的控马技术。

骑士是个穿着白色斗篷的男人,看不清面容,身形极为高壮,但是那件斗篷却很好地将他全身都包裹了起来,只能从他斗篷背后的高高突起可以判断出他大抵是背了一把极大的巨剑,他则是一个强dà

的武士。

尽管马没有发出一声杂音,但是之前狂烈的奔驰声还是惊动了地下酒馆里面的人,推开门的人是泰隆,他看了一眼马上的白斗篷骑士,脸色显得有些阴沉,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意思。

马上的骑士看了一眼沉默的杀手,从马上跳了下来,声音有些嘶哑地道:“这匹马跑了三天三夜的路,很累了,有休息的地方吗?”

泰隆原本阴沉的脸色因为斗篷男人的这句话好kàn

了一点,但他似乎是仍然不太愿意和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只是转身向着酒馆的后院走去。

斗篷男人拉着马跟着泰隆走向了后院,将马牵到了简陋的马棚里。

“有好点的干草吗?”斗篷男人看了一眼马槽里劣质的干草,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我不欢迎你,你随时可以走。”泰隆抱着双臂看着天空,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泰隆,你还是像当年那样幼稚。”斗篷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始给疲惫地马匹喂食,嘴里终于说出了一句刻薄的话。

“你闭嘴,我没有求你来,是你妹妹求……”泰隆说道最后一个字,不知dào

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地下酒馆的入口,没有再说话。

“我妹妹呢?”斗篷男人将马拴好,站起了身。

“还在睡,她昨晚喝多了,真是……”泰隆说了一会儿又闭嘴了,显然他想起了自己说话的对象是谁。

“你没占她便宜吧?”斗篷男人开始向地下酒馆走去,长时间的赶路就算是强悍如他,也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

“哼——”泰隆只是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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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酒馆。

斗篷男人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睡的七仰八叉,毫无往日仪态的德玛西亚美少女,似乎是笑了笑,笑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少女的美梦。

找了一张离得很远的桌子,斗篷男人坐了下去,尽管是疲惫不堪,但是他却坐的笔直如一干标枪。

泰隆跟着他坐在了一边,看着对方无时无刻都刻板无比地保持着行军姿态,不由露出了嘲讽地笑意。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仅仅因为我们曾是敌人?”斗篷男人一边拉扯自己身上的斗篷,一边随口问道。

“我记得你问过我这个问题。”泰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我也说过了很多次了,因为你配不上我姐姐,你不该缠着她,而且,我们一直是敌人。”

“你还是嫉妒。”斗篷男人终于扯下了罩在自己头上的冒兜,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坚硬脸庞,金黄色的短发锋利而高贵,“很多年前我就说过你只是嫉妒你姐姐对我比对你好,所以你嫉妒。”

“我没有。”泰隆强辩。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现在只是想告sù

你,你要先放下你的嫉妒,就如同我忍让你的幼稚一样。我们要精诚合zuò

,因为你的姐姐,我的爱人,她现在生死未卜。”来自德玛西亚的强悍男人语气凌厉,“这是一次艰难地战斗,我们没有援兵,没有地图,情报缺乏,有的仅仅只是不屈的意志,所以我们不能内斗。”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浓重的军事风格,那种虽然不是言必提刀剑,但是却比刀剑更锋利的话语,使他看起来完全像个诺克萨斯多过德玛西亚人。

泰隆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在出口反驳,算是认同了这番话。

“最新的情报是什么?”锋利的德玛西亚人解下了他背上锋利的巨剑,体型阔大的凶器占据了整张桌子,金黄色的剑柄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军部已经放qì

了我姐姐,在诺克萨斯手里我得不到再多的情报,不过杰里柯告sù

我,我姐姐失踪前那次任务的目标陈森然知dào

很多东西,就在我去找他的时候,你妹妹阻止了我。”泰隆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知dào

的,毕竟是要合zuò

,纵然千百般不愿意,但既然别人来都来了,那么再藏着掖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陈森然……”德玛西亚人抚摸着自己的长剑沉思了一会儿,“我听赵信跟我提起过这个人,没想到竟然跟他有关……似乎有些棘手啊……”

“盖伦,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我不强求你。”泰隆又忍不住刺了一句。

叫做盖伦的男人看了一眼泰隆,很久后才说道:“等你姐姐平安无事之后,我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

“你……”

“别吵……”远处的德玛西亚美少女忽然翻了个身,有些迷糊糊地说了一句。顿时消弭了将起的战火。

“明天我让拉克丝去约他出来,毕竟我们德玛西亚跟他有合zuò

协议,虽然只是口头,但是……他应该会卖几分面子。”盖伦勉强压下了自己的火气。

“有件事我忘记说了……”泰隆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我姐姐失踪的地方,找到了议会的一些痕迹……”

“事实上我早就猜到了一定和议会有关,不然凭着你姐姐的实力,还没有几个人能让她平白无故消失的。”盖伦点了点头开始擦拭起自己那把锋利的大剑,“这潭水深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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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拼了老命写出来的。

求票。

第七十四页 【想听故事吗?】

马车在破旧的大帐篷前停下,陈森然拉着小安妮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事实上要不是被小安妮催了好几次要带她来看马戏,对于这个崔斯特嘴里的所谓会有意wài

惊喜的城东新来的马戏团,陈森然早就已经忘记了。

抬起头看了眼那盏在夜风里招摇的老旧油灯,陈森然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他到现在还没有发xiàn

这个马戏团就是当初在莫格罗隘口表演过的,有着神奇小丑的同一个马戏团,那么他就真的白做了这么多年杀手了。

崔斯特是什么意思呢……意wài

的收获……难道是那个小丑?

整个马戏团依然被那圈简陋的栅栏包围起来,那张用烂的小丑海报依旧贴在门柱子上,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那个卖票的瘦弱小姑娘换成了那个玩滚筒的胖男人,他正有气无力地叫卖着:“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精彩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史上最有趣的小丑,来看一看……”他的叫声低落,在漆黑的夜里传不出很远,那些广场外的行人依旧匆匆,没有半分停下来看看的意思。

显然这个马戏团的境况比上次更差。

陈森然懒得和这个家伙多说话,买了两张票便带着小萝莉进入了大帐篷里。

里头点着气味难闻的老鼠油灯,掉漆的不大舞台下的不多椅子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他们不时打着哈欠,显然是无聊到了极点才会想到来这里找点乐子,不过此刻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

小安妮自然也是发觉了这就是上次的那个马戏团,大概是出于小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兴趣,对于再次观看那个神奇的小丑的表演,小妮子仍然表现出了足够的兴奋。

“不知dào

那位小丑先生这次又有什么更加神奇的表现。”小丫头如是说。

陈森然找了一个靠后的,能够纵观全场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开始一边陪小姑娘说着闲话,一边静静等待崔斯特那所谓的意wài

的惊喜。

过了片刻,舞台上的那盏年久失修的魔法大灯再次亮起,表演开始。

之后的表演乏善可陈,先是那两个飞刀技艺极差的猥琐飞刀男,继而是那个把自己装在圆筒里又玩砸了的胖子,最后依旧是靠那个神奇的小丑出来救场。

在场中不耐烦地观众再次为小丑那神奇的空间能力惊叹,叫嚷着要拜他为师,给他生孩子之类的话时,陈森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如果说真有什么惊喜的话,那么那个小丑在最后的蒙眼飞刀射苹果勉强算得上,不得不说那个小丑的飞刀技术远远超过了那个顶着苹果瑟瑟发抖的玩飞刀的猥琐男,甚至于陈森然觉得那个小丑表现出来的某种敏锐度,就算是自己这种算得上玩刀的祖宗的人都惊叹不已。

这个家伙在刀的天赋十分惊人。不过,如果说这就是惊喜的话,那么陈森然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浪费了。

再好kàn

的魔术看过一次就够了,再好的用刀天赋,放在一个没有狼一样灵魂的人身上,那也只能够用来切菜。

陈森然看一眼那个小丑的眼睛就知dào

,他不是那种值得培养的家伙,因为他没有虎狼一样的内心。

再次打了个哈欠,陈森然决定离去,尽管浪费他近一个魔法时,但是看着小萝莉兀自激动不已的小脸,他也觉得不亏了。

散场后那些激动地观众照旧冲上去找那个神奇的小丑要签名,间或说着太神奇了,明天介shào

被人来看之类的话。

陈森然拍了拍小萝莉的小脑袋,准bèi

拉着她离开。

“那个……”小丫头忽然开口,小眼睛亮晶晶的,那目光简直如同前世的那些追星的女中学生,“人家也想跟那个神奇的小丑先生要一张签名……”

“好不好嘛?”小姑娘看着陈森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顿时撒起了娇。

“遵命,我的大小姐。”陈森然无奈地捏了捏小萝莉的粉嫩小脸。

不过现在围在那个小丑身边的人太多了,陈森然也懒得凑那个热闹,拍了拍小姑娘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舞台上此刻挤满了人,也不知dào

原本冷清的帐篷里怎么会忽然涌出这么多观众,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希斯莱杰最为享shòu

的时刻,因为只有在这一刻他才会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但是他今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向后台看一眼,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想要向他学艺的人很多,他不厌其烦地婉拒着每一个人,间或签一张签名,可是当他签到第十五张的时候,他整个人忽然一僵,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他勉强笑了笑对所有人说:“很抱歉各位,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各位请回吧。”

然后便不等众人的抱怨,飞一般地跑向了后台,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在帘布后一闪而逝……

破旧的舞台上没有了主角,其他人无奈地抱怨了一会只得各自散去了。

随着人渐稀少,整个舞台重归平静,只剩下那盏老旧的魔法大灯在上面忽明忽暗。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陈森然这时终于站起了身,他隐约觉得所谓的意wài

收获来了,那个小丑那么惊慌失措……为什么呢?

陈森然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有趣的味道,他拉起小姑娘的小手说:“走,我们去看看。”

原本看着小丑忽然离场有些不高兴的小丫头顿时小眼睛又亮了起来,开心地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地跟着陈森然走向了后台。

————————

“我要杀了你啊。”这是希斯莱杰掀开自己帐篷说的第一句话。

他之所以抛下自己的观众,抛下享shòu

荣耀的时刻飞奔而去,正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团长萨科。

这只猪猡去的方向是自己的帐篷,而自己的帐篷里有自己生病的妹妹。

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希斯莱杰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他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可惜,当他掀开帐篷的时候……

自己的妹妹,杰西卡,那个坚信好人就有糖吃的傻丫头,此刻正被那只猪猡死死压在地上,她那单薄的亚麻衣已经被完全撕裂,她那青玉般的瘦弱身躯在昏暗的油灯下无力地挣扎着,她在哭。

希斯莱杰,她在哭啊,你妹妹在哭啊……

希斯莱杰,还在等什么?

还在等什么啊?

“我要杀了你啊。”希斯莱杰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吼叫一下子扑了上去,将那只即将要侮辱自己妹妹的禽兽按在了地上,死死地掐住了萨科的脖子。

“我要你死——”

“咳咳咳……”猪猡一般的马戏团团长此刻并不惊慌,竟然还在笑,似乎是一点都担心自己的生死,“你这个……咳咳咳……恶魔……”

你这个……恶魔……

听到这几个字,希斯莱杰如同中了定身术般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定定地看着那双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手,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咳咳咳……”萨科看着希斯莱杰中邪一般的样子,忍不住狂笑了起来,“希斯莱杰,很快了,你阻止不了我的啊……哈哈哈哈哈……”这只猪猡一边笑着一边对着杰西卡干净的肉体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向着外面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哥哥……”哭泣的少女勉强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将发呆的哥哥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妹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希斯莱杰如同梦游般说道。

“不是的,哥哥最厉害了,哥哥……”受惊的少女反过来安慰本应该是保护者的哥哥。

“哼哼哼……”希斯莱杰闷闷地笑,他死死掩住了自己的脸,“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的懦夫啊……”

“哥哥……不是懦夫,哥哥……是好人呢。”杰西卡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能说。

希斯莱杰听了只是继xù

闷闷地笑,整个帐篷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真是个有趣的意wài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陈森然拉着小安妮从暗处走了出来,他蹲在帐篷口,看着这对可怜的兄妹,眯着眼睛玩味地说道:“为什么不反抗呢?”

杰西卡听了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某个人,整个人顿时如同发了疯一般朝着陈森然扑了上来,“你知dào

什么,你滚,你什么都不知dào

,你们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来说风凉话,你们什么都不知dào

。”

陈森然轻松地制住了发狂的少女,却在小安妮哀求的眼神下放开了她。

“为什么不反抗?你明明有那么强dà

的实力?”陈森然不紧不慢地问,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张摆在帐篷木桌上的发旧卡牌。

显然崔斯特见过他们兄妹。

“请你们离开好吗?”希斯莱杰的语音嘶哑,他仍然遮着自己的脸。

“你真是没用,你妹妹都差点被人家……”同情心泛滥的小安妮此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希斯莱杰直想陈森然狠狠打他一顿,“小森森……”

陈森然拍了拍小安妮的头示意她别急,他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了那张卡牌。

一个男人被倒挂在一个十字架上。

“倒吊人……”

“想听故事吗?”一直遮着脸的希斯莱杰放下了双手,露出了那张如同死人般的脸,他的眼神空洞,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极为遥远的事情。

“说说看。”陈森然拉着小萝莉坐了下来。

真zhèng

的好故事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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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这几张我很期待,也很难写,所以更得慢了点。

抱歉。

第七十五页 【残忍的好故事】

好故事开始的地方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小村庄。

村庄里有一户四口之家,外乡来的父母养育着一双儿女。年轻而强壮的丈夫是个优秀的农夫,种有一片每年都收成不错的麦田,同时还养了几头牛。贤惠的妻子有一双巧手,每天都在家织着布补贴家用,同时教导着一双儿女,有时还会做好吃的糖果送给邻里。儿子是个聪慧的小男孩,除了偶尔会说出一些诸如我能看到天空的背后是什么之类的傻话之外,附近的孩子都愿意和他玩。女儿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有着精致的棕色秀发,深的附近的七大姑八大婶的喜爱。

这是一户远在宁静乡村的,幸福而平静的小家庭。

直到有一天,聪慧的小男孩忽然在许多小伙伴面前消失了,然后出现了房顶上。这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年轻而强壮的丈夫带走了哭个不停的小男孩,似乎事情就此结束了。

但是随着之后许多次的类似事件发生后,村子里渐渐起了一股流言,说是那对夫妻其实是外向来的一对邪恶的巫师,他们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进行恶毒的实验,那个小男孩也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儿子,而是他们邪恶巫术的产品,是一个会吃人的恶魔,他那瞬间消失不见的能力就是不小心暴露的恶魔之力。

渐渐的村子里的人开始疏远他们,原本经常向年轻的丈夫讨教种田技术的农夫们开始诽谤他之所以每年收成都好是因为使用了巫术,其实他在自己的田里加入了人肉。曾经夸赞贤惠的妻子糖果做的好吃的邻里开始在背地传言,她的糖果里是加入了巫术毒药的,吃多了就会被她迷了心智。那些小伙伴也不再和小男孩一起玩,还经常远远地扔着石子,咒骂他是恶魔的儿子。小女孩也不再受到七大姑八婶的喜爱,中年女人经常在背地里嚼舌根说,她之所以长的那么漂亮其实是巫师乱伦的产物。

有时候比刀剑杀人更快的恰恰就是嘴巴,浓重的流言如同一道黑色的暮霭隔离了这一家四口和世界的联系,利剑般的恶毒言论击穿了年轻夫妻的整个身体,于是他们选择死去,在一个如同往常一样安详的傍晚。

贤惠的妻子将从镇上买来了的毒药放在了食物中,端上了餐桌,却在最后的关头抢走了儿子和女儿盘中的食物,她和她年轻的丈夫就这样在一个夜风微凉的夜里毒发身亡。

直到三天以后,有好奇而大胆的村民撞开了他们紧闭的大门,才发xiàn

了他们的死亡。当时他们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整个房间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小女孩已经饿晕了过去,但她还是死死抓着母亲那已经腐烂的手。那个聪慧的儿子却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既不去看他死去的父母,也没有照顾自己快要饿死的妹妹,当看见那个大胆的村民后,他甚至还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口,小男孩就那样死死地盯着他们,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拔出了一把看起来就是自制的匕首说:“我要杀死你们啊。”

就是这句话和他那父母死去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的无比诡异的状态直接坐实了他恶魔的身份,他父母的死也被愚昧的村民理解为巫术失败而死,最后在所有村民的决议下,村长宣bù

直接烧死这个恶魔和恶魔的妹妹,防止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火刑架这种古老而野蛮的东西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村子里驾了起来,两个无辜的孩子被冠以恶魔的名号绑在了上面,烈火熊熊在他们的身下燃烧。所有的村民在下面大喊着烧死这个恶魔,完全无视了小女孩在上面无助地哭喊,而小男孩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所有人。

就在这时,小男孩忽然拉着小女孩的手,然后他们就那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里,只有火刑架空空地烧着。

小男孩在最后的时刻终于用出了那个将自己全家人害到这个地步的可怕能力,带着自己的妹妹逃出了村庄。

在逃出村庄之后,小男孩呕吐了整整一个小时,因为他竟然使用了那种能力,那种害死了自己父母的能力。

之后的岁月里兄妹两开始流浪,但是由于年纪太小,又身无分外,很快两人便要饿死街头,这时一个好心的马戏团团长救了他们,很热心地照顾他们,并问了他们的身世。

单纯无知的兄妹将所有事情告sù

了好心的团长,并恳求他收留,好心的团长笑着答yīng

他们并立kè

跟他们签了一份所谓的合zuò

协议。

但是等到兄妹两长大一些才知dào

自己签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彻底将自己卖给了马戏团的团长。

好心的团长很快变成了坏心的团长,他利用男孩的能力赚钱,完全不顾男孩每次便咽喉会吐得昏天黑地,还驱使小女孩做着繁重的杂物,全然不顾小女孩那稚嫩的双肩是否能够撑住。

然后很多年过去,兄妹长大了,恶毒的团长始终利用着卖身契奴役着他们,最后,那只猪猡看上了妹妹,想要占有她,但是无能的哥哥始终不能忘记当年的事情,他无法用那种害死父母的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妹妹。

“所以我是个不详的人啊。”讲故事的男人最后说。

“真是个残忍的好故事。”听故事的男人总结说。

“帮帮我们好吗?”希斯莱杰看着陈森然,那双空洞的眼眸里猛然爆fā

出一丝亮光,“求你。”

“小森森……”已经听得泪眼婆娑的小萝莉扯了扯陈森然的衣袖。

“不,我拒绝。”一向对小萝莉百依百顺的陈森然这次却断然拒绝了。

“你……也对……”希斯莱杰自嘲地笑笑,用一种看破世事的口吻说,“这世上最毒的本就是人心啊。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知dào

这张牌的意思吗?”陈森然拿起那张倒吊人。

希斯莱杰却只是兀自神经质地笑着没有理他。

“你们可以走了。”故事里的妹妹冷冷地开口,那种蜷缩在地上却倔强地想要爬起来咬你一口的神情竟莫名地有些惊艳。

“正位,代表着束缚,畏惧,自欺欺人。逆位,代表着挣脱一切,困兽出笼。”陈森然说完这句话将那张发旧的卡牌从从逆位的方向推到了希斯莱杰的面前。

“我们走。”陈森然拉起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小萝莉,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

希斯莱杰冷冷地看着那张卡牌,从他的角度看,那张逆位倒吊人,就是正位。

代表束缚,畏惧,自欺欺人。

————————

“怎么了丫头?生我气了?”陈森然拉了一把小萝莉,却被小萝莉狠狠地甩开了。

看着小姑娘高高撅起的嘴,陈森然蹲下了身,捧住了她的小脑袋,说:“知dào

为什么我不帮他们吗?”

“你冷血……哼……”小姑娘挣扎着想要把头扭向另一边。

“是啊,我就是冷血。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帮自己,我为什么要他?”陈森然认真地看着小萝莉,“这世上有很多事,是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的,我可以帮他这一次,那么下一次呢?”陈森然说完后站起了身,开始往前走。

“小森森……”小安妮喊了一句,连忙跑上去抓住了陈森然的手,“我不该说你冷血的……”

“不,其实你说的对,我真的是冷血,我怕麻烦,我觉得救他们不值得。”陈森然的语气依然认真,“有一句话那个小丑说对了,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本就是人心,我没那么好心。”

“可是你对我很好啊,很好很好很好啊。”

“是啊。”陈森然笑,反手死死抓住了小姑娘的手,抓的那么紧那么紧那么紧,“因为再狠毒再冷血的人,也有对他来说很重yào

很重yào

的东西啊。”

“讨厌……竟然说人家是东西……”小萝莉有些娇羞地踢了陈森然一脚。

夜风很暖。

————————————

第二更。

写出来不知dào

什么滋味。感觉很棒,又很残忍。

希望各位也能喜欢。

求票。

另,对于文中的倒吊人的解释,不要过于在意……只是为了剧情需yào

而编的,如果有塔罗牌的大拿看到了不爽,求放鄙人一马。

第七十六页 【十三号街的尖叫女鬼】

事实上陈森然并不是太过喜欢惊喜这种东西,如果说小丑带给他的意wài

惊喜还算有趣,那么现在这个惊喜……

马车在空旷的大街上奔驰,离战争学院还有五条街的距离。

陈森然停下了原本为了逗乐小安妮而正在编的一个乱七八糟的故事,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气息在车厢里游荡,这种感觉他上车的时候就存zài

,但在这一刻给他的感觉最为浓烈。他盯着那盏固定在车厢顶部的橙黄色魔法灯,感觉整个车厢的光线有些扭曲。

“怎么了小森森?”正听故事听的起劲的小萝莉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不过她显然也感觉到了陈森然的反常,说了一句便立kè

懂事的没有开口,而是更加靠近了一些陈森然。

陈森然拍了拍小安妮的头,闭上了眼睛,那种不适感让他有一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他需yào

确认一下。

无极之道的世界里,水流平静地流淌着,但是在一处地方却有一些轻微的波动……

陈森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处不同之处,一个车厢的暗角,他伸出了一只手,瞬间有一把由火焰凝成的飞刀出现了他的指间,“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想要被我在你的屁股上烧个大洞?”

过了许久,没有人答话,寂静的车厢里唯有马蹄滴答声传进来。

似乎是没有什么……小安妮嗔怪地打了陈森然一下,陈森然却仍旧死死地盯着那处角落。

不会有错的。将手里的火焰飞刀催持得越发汹涌,陈森然做出了要发射的动作。“哎呀——好啦好啦,人家出来就是了嘛——真讨厌。”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车厢里突兀地响起,片刻后在一阵刺目的光华中一个穿着德玛西亚贵族长裙的金发美少女凭空出现了车厢里。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陈森然认得这个姑娘,就是那天阻止卡特琳娜的弟弟来找自己麻烦的德玛西亚人,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对于她无声无息潜伏在自己身旁有任何的好感,他在那一刻都甚至动了杀心……她来找自己,应该是为了卡特琳娜那件事,难道说,就是崔斯特所说的预言中会令自己改变注意的人……

“喂……口气这么凶,想杀我啊?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不就是看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了一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来自德玛西亚的美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对于陈森然一闪而逝的杀意她并不是没有感觉,“不过,不得不说,你的品味还真是……连十三岁的小姑娘都……”

“人家才不是什么小姑娘呢,哼,你偷看人家亲热,羞羞脸。”小萝莉一听就急了。

“咳……”陈森然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地咳嗽了一声,“说你的来意吧。”他尽量口气严肃一些,不想再扯什么萝莉控之类的……咳咳咳。

“做了不敢认……好了好了……”金发美少女眼看着陈森然的脸色变得难看,直接打住了这个话题,“我叫拉克丝,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我哥哥想见你。”

“完了?”陈森然笑笑,拢了拢小萝莉有些散乱的头发。

“完了。”美少女拉克丝一愣,接到。

“那你可以走了。”

“啊?”

“我说你可以走了。”陈森然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有些冷冽。

“喂,我们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啊,再说,你不是和我们德玛西亚有口头合zuò

协议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拉克丝有些抓狂地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你们的事关什么事?你也说那是口头协议了。”陈森然一方面是不想再掺和有关于议会研究所的事情,一方面是他对于预言之类的狗屁东西实在是有些反感。

“陈森然,你……我我我……我警告你,我哥哥……”拉克丝被陈森然一阵抢白顿时有些乱了,不知dào

该怎么说。

“就算你哥哥是身高六尺,三头六臂,有搬山移海的能力都不关我的事,有本事就来杀了我,我就住在战争学院蓝月湖畔第三栋别墅,随时恭候您的光临。”陈森然如同说相声般难得贫了一把,逗得小安妮咯咯笑了起来。

“你你你……我……啊啊啊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拉克丝直接崩溃了。

马车停下,战争学院到了。

“你走不走?”

“不走。”拉克丝态度坚决,好像是说你不答yīng

我我就赖着不走了。

“那我们走。”陈森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拉起了小安妮准bèi

下车。

“喂……你们……”德玛西亚美少女看着两个人义无反顾地就要跳下车,有些气苦地叫了一声。

“小森森……”今天同情心极度泛滥的小安妮这时又扯了扯陈森然的衣袖。

“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明天晚上去灰色橡木树找我谈。”陈森然无奈地回过了头道。

“哦……”拉克丝不满地撅起了小嘴。

“还有。”原本准bèi

下车的陈森然有转过了头,“你的谈判技巧和你的潜行技巧真是差了不止一万倍,下次换个口才好点的来,我说不定就答yīng

了。”

“你……”拉克丝恨恨地伸出手指想要说些什么,陈森然却早已放下车帘扬长而去,只剩下可怜的美少女一个人傻傻地伸着一个手指指着空无一人的车厢发呆。

“可恶……”

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拉克丝吓了一跳低下了头,似乎是生怕被人发xiàn

,隔了一会却没有人出现在窗口,只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外面传来:“里面的那位小姐,我要回家了,你还不下车,这是要准bèi

回家给我这个孤寡的老头子暖床吗?”

美少女听了先是脸红到脖子根,随后整个人在一阵刺目的光华中瞬间消失在了车厢里。

过的片刻,只听得在远处空旷的大街上突兀地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少女的喊叫。

有趣的是,这一声喊叫还引出了一个小插曲。

据当晚喝醉了酒坐在街边休息的酒鬼时候回忆,那声叫声是极为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的,当时大街上空无一人,吓得他瞬间酒都醒了,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家。

后来那个酒鬼再也不敢去那条街的酒馆喝酒,还逢人便说那里有个可怕的尖叫女鬼,最后这件事渐渐地传成了战争学院城市传说之一——十三号街的尖叫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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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最近几张写的有点压抑,这张写点欢乐的,放松一下。蛤蛤蛤蛤

求票。

第七十七页 【我欠你一个人情】

自从确定了诺克萨斯的态度之后,再加上自己对于三相之力的理解和控zhì

日益加强,从而使得自己对于猩红烈焰的力量的控zhì

力度达到了接近百分之二十左右,完全可以轻松地在手上凝聚出一把长达三尺的长剑砍翻任何想要干掉的自己的家伙的情况下,每天晚上去灰色橡木树喝一杯又成了陈森然的日常项目。

下了灰色的马车,陈森然下意识闭上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昨天晚上拉克丝的事情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感,导致他此刻的神经有些敏感,生怕那个言语能力极差的美少女又跟在自己的身旁监视着自己。

在确认了除了议会的那几只小老鼠在监视自己之外,没有别的人跟着自己之后,陈森然才慢吞吞地拉着小萝莉推门走进了酒馆。

饮酒区依然只是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斗殴客在那里恢复体力,倒是斗殴区里的动静一天比一天大。

“今天又有新人加入?”陈森然坐在吧台前随口问了一句。

“又有两个班德尔城来的约德尔老酒鬼,挺彪悍的样子,好像是要和贾克斯老大玩玩。您不进去玩玩?”乔伊一边汇报着,一边拿出了两个杯子,“森导演,老样子?”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我有事,你给我弄完喝的进去吧,这儿我看着。”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发起地搏击俱乐部,陈森然实jì

上没有太大的兴趣,当初纯粹是玩玩,现在能发展到这个规模也是贾克斯和古拉加斯那两个疯子的能力,倒是那两个王八蛋上次也没见着,今天要好好喝一杯。

陈森然一边想着一边接过了麦田守望者和牛奶果汁,他今晚除了喝酒当然是为了见见那个预言里的家伙,尽管对于崔斯特那个臭屁的家伙的预言自己不是十分感冒,但是既然到了这步上,他倒还真想见识见识那个家伙有什么神奇,可以改变自己的主意。

揉了揉小萝莉又变得臭臭的小脸,将牛奶果汁塞进了她的手里,陈森然有些好笑地说:“你怎么那么想喝酒啊?”

“因为你也喝啊。”小姑娘不情不愿地喝着手里清香的果汁,好像是什么毒药一样。

“傻姑娘。”陈森然端起自己手里金黄色的麦酒,轻轻啜了一口,“酒有什么好喝的,等到有一天你自己也开始喝酒的时候,就知dào

喝果汁才比较快乐。”

“不懂。”小丫头倔强地哼了一声。

“你呀……”陈森然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开始说一些别的有的没的。

时间缓缓过去,直到陈森然喝下第三杯麦田守望者的时候,拉克丝才推开了门,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个跟在拉克丝身后的人是个身形极为高壮的家伙,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大晚上的用一件白色的斗篷将自己整个裹了起来,显得极为怪异。

“坐。”陈森然丝毫没有不耐烦地意思,招呼两个人坐下,“喝点什么?”

“牛奶果汁。”拉克丝不假思索地道,随即看到小萝莉手里的东西,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幼稚。”小萝莉似乎是对昨晚被她偷窥的事还耿耿于怀。

“你……”拉克丝呼吸又是一滞,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压抑了自己想要说话的冲动。

“你呢?”陈森然业务熟练地递了一杯给拉克丝,看向了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

一般来说从一个人要什么酒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大抵是什么性格,以及当时的心情。

“……烈火之心吧。”迟疑了一会儿,斗篷男人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烈火之心……这种酒,一般只有性子极烈,豪爽无比的家伙才会点,从这个家伙的身形以及走路的步伐,应该是个军人。

一个来自德玛西亚的身份不低的军官。

“请。”陈森然随手将一杯烈火般的汹涌的酒递了过去。

“谢谢。”斗篷男人低声道谢,接酒的时候极为警惕,一触即走,同时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个细节极为不显眼,但还是被陈森然觉察到了。

用白斗篷将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生怕别人认出他,还那么警惕是不是有人在观察自己。那么这个人应该很有名,有很多人在关注着他。

德玛西亚的有名军官……卡特琳娜……有些东西在陈森然的脑子里急速串联了起来,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却没有急于开口。

“你知dào

我的来意,我想知dào

卡特琳娜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斗篷男人拉开了一道口子,将一整杯烈到了极点的酒如同白水般灌了下去,他说话的方式也一如他喝酒的方式,简单直接。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既然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陈森然自然也不介yì

直接开价。

“痛快。”斗篷男人赞了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欠你一个人情,多么豪气的一句话,简直如同武侠小说里的绝代大侠一般。不过陈森然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当得起这句话,不因为别的,仅仅因为德玛西亚之力盖伦这八个字。

这八个字在瓦罗兰大陆上,简直如同那些武侠故事里的什么绝代大侠陆小凤一样如雷贯耳。想当年盖伦大将军还不是大将军的时候,游历大陆,行侠仗义,得了天大的名头,凡是他答yīng

的,便一定办到,算得上一言九鼎。现今大陆上能得盖伦大将军一个人情,那真是比议会的决议还要有用。

“好,好一个我欠你一个人情,那么敢问盖伦将军阁下,你觉得你的一个人情抵得上我的一条命吗?”陈森然这话其实也算不上讨价还价,毕竟他此刻完全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天大人情而去卖一条命,他点明了对方的身份,就是想看看对方到底会怎么办。崔斯特的那个狗血的预言到底能不能成。

“只要你告sù

我,那么在我死之前,你一定不会死。”盖伦没有丝毫被看穿了身份的惊诧,反而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果然不简单,怪不得赵信夸他是大陆少有的鬼才。

这句话出口,那真的算的上重了,陈森然不禁眯起了眼睛,传闻中盖伦与卡特琳娜有些不清不楚,却没想到盖伦竟然真的如此喜欢,不,这种程度只能用爱来形容了。

可是……一个绝世侠客的友谊和议会的绝对敌意……还是不怎么划算啊。

陈森然笑着一口喝尽了第四杯麦田守望者,“你要知dào

,这件事和议会……”他说了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也算得上婉拒,毕竟他以前也算得上半个江湖中人,虽然说不认同盖伦的理念,但不代表不佩服。

“再加上德玛西亚的绝对友谊。”盖伦沉默很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后筹码,“你放心,我敢说这句话,就代表一定能成。”

德玛西亚的绝对友谊……听起来似乎很诱人,但先不说德玛西亚有没有那个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样一来似乎是把自己完全绑在了德玛西亚的战车上……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

不过毫无疑问,陈森然却是有些动心了。

“我需yào

时间。”好吧,崔斯特,你这个混蛋,还真被你说中了。

“多久?”盖伦的语气终于有些焦躁。

“三天。”陈森然当然也知dào

盖伦的自己的心情,没有无限期拖延。

“好,我等你消息。”盖伦说完这句便起身向外走去,完全的军人作风。

“对不起啊,我哥哥他……”喝完了牛奶果汁的拉克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理解。”陈森然还是在想着盖伦提出的条件。

就在这时,一群人从斗殴室里涌了出来,当先的便是酒馆杀手二人组。

“森小子,哎呦,你小子总算舍得从那个乌龟壳里出来了。”贾克斯第一个看到了陈森然,兴奋地冲了过来,“你们都过来,我跟你们说了很多次的泰勒老大就在这里啊。”

泰勒老大?陈森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贾克斯带领的一票人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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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有些小混乱。

在理思路。细纲在整一整。

第七十八页 【陈森然,我要嫁给你。】

直到被那些不知dào

什么原因兴奋地不得了的家伙,灌了无数杯乱七八糟的酒后,陈森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老贾,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陈森然狠狠打了个酒嗝,纵然是以他逆天的酒量也有些撑不住源源不断硬塞过来的烈酒。

小安妮看着陈森然有些快要喝到吐的意思,不禁有些心疼,看着那些还排着长队等着敬酒的壮汉们,忍不住板起了娇俏的小脸道:“你们够了,没看见小森森已经不行了吗?你也不准喝了。”说完还抢下了陈森然手里的酒杯。

人声鼎沸的酒馆顿时一静,所有人带着好奇地目光看了一眼这个像只护犊子的小母老虎般挡在陈森然面前的小丫头。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笑声,顿时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打趣地问了一句:“小姑娘,你是我们泰勒老大什么人啊?凭什么管他啊?”

陈森然此刻也起了促狭的心思,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我是他……是他……”小萝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后,似乎是豁出去了,“我是他未婚妻。”说完小丫头的脸就红到了脖子根,但还是倔强地昂着头看着所有人。

陈森然一听这回答,还没咽下去的那口酒差点从喉管里喷出来,猛烈咳嗽了几声,一边将小丫头拉到了自己身后,一边连连向着贾克斯挥手示意。

贾克斯这个老王八蛋此刻也是笑得前俯后仰,一边打发着那些还意犹未尽地崇拜者,一边对着陈森然解释道:“这不是有人问我我们俱乐部老大是谁吗?我虽然现在和这帮王八蛋混着,但创建人不是你吗?我又想到你这小子向来喜欢低调,就没说你真名,你不是说搏击俱乐部这个创意是一个叫泰勒的人想出来的吗?于是我就说我们老大也就是你,就叫泰勒。”

“原来如此。”陈森然其实现在也回过味来了,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了泰勒了,想起自己之前意淫的带着一票兄弟反封建主义反议会独裁……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搏击俱乐部能够弄这么好。”坐在另一边也笑得开了花的另一个王八蛋古拉加斯则分析起了这个俱乐部的长远意义,“按照现在这个进度,你别说,以后还真能够发展成为一方势力也说不定。”

“那我怎么好意思当这个什么老大啊?”陈森然虽然知dào

眼前这两个王八蛋也不是那种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这个俱乐部一直是你们在管理,我就出个主意罢了。”

“你小子也不要跟我玩什么心眼,这个俱乐部,主意是你想的,场地用的是你的,老子就随便带着玩玩,到头来还是你的,你以后也多上点心,有事没事来打两场架,我觉得这个俱乐部还是挺有前途的,说不定以后关键时刻还能帮得点忙。”贾克斯这个王八蛋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我也知dào

你小子忙,平时没事还是老子和老古带着玩。”

“谢谢。”陈森然只能说出这两个字,贾克斯和古拉加斯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两个人,尽管认识不久,却是一见如故,他也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喝酒。”

三人举杯。烈火之心贯喉而下。

“谢个蛋,你小子真他娘的矫情。”贾克斯笑着骂道。

“矫情。”古拉加斯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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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今夜的月色出奇的好。

陈森然拉着小安妮走在蓝月湖畔。

“小森森……”小安妮似乎是有什么心事,自从在酒馆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怎么了?”陈森然还在想着盖伦的提议,以及搏击俱乐部这个意wài

之喜,看见小萝莉百年难得一见地竟然有了心事,不禁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不许摸……”却没想到以往顺从的小丫头阻止了陈森然的手,“我不小了。”

小萝莉仰起头,认真地看着陈森然,奇好的月色洒在她的粉色秀发上,如同染上了一层银霜。

“那句话,我是认真的。”

“丫头……”陈森然呼吸一滞,他为了保护眼前这朵花几乎算计便了每一件事,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一点……这朵花悄然开放了,以超乎自己想象的速度。

“这件事……我们……”陈森然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姑娘的脸,可是伸到一半他却放了下去,“晚了,回去睡……”那个觉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停住了,因为小安妮打断了他。

“陈森然,我要嫁给你。”小姑娘拉起陈森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看着陈森然的眼睛,认真到了极点地说。

陈森然,我要嫁给你。陈森然愣愣地看着小姑娘纯澈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于小安妮,这朵花,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陈森然……不知dào



喜欢吗?还是……如同妹妹。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陈森然深深吸气,最后说。

“恩,我等你。”小安妮笑,那种笑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弥漫到整个身体,最后传到了空气里。

月色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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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半夜。

议会的密室。

拉利瓦什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站立着的黑袍人,笑意温和地说:“哈德森,辛苦了。”

“幸不辱命。”刚从诺克萨斯赶回的风尘仆仆的男人依旧保持着恭敬,没有一丝放松,“易大师死于我的湮灭之力,尸骨无存,至于他……没死。”

“很好。”拉利瓦什笑了笑,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寂寥的没有点灯的房间里一切沉默。

“对了,最近有些有趣的事情又要发生了。你休息一下,明天接手皮耶罗那个蠢货的工作。”拉利瓦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说。

“是。”哈德森愣了一下,从拉利瓦什的嘴里他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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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临近期末了,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时间不多了。目前最大的心愿是以最快的速度写完这本书。

质量会保证的。

第七十九页 【肆无忌惮的狰狞】

“最近有人找你?”瑞兹仍然看着他那本万年不变的《浮士德》,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句。

虽然陈森然是有了三相之力可以无限取用自己体内的神器之力,但是一些技巧上的东西他还是比较欠缺的,所以每天来黑曜石图书馆看书仍然是他雷打不动的项目。至于说瑞兹,这个光头佬只是每隔十天例行公事般来看看自己,解答一些自己修liàn

上的问题,以及询问一下三相之力和陈森然身体的契合度。

今天正好又是他例行公事的一天,大抵又是从索拉卡那里得了什么消息,他又开始扮演起全知全能的角色。

陈森然自知在那个变态的人体卫星索拉卡面前瞒不了东西,只能老实答道:“德玛西亚的盖伦,找我合zuò

。”

“为了卡特琳娜?”瑞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口问了一声,“开的什么条件?”

“他欠我一个人情。”陈森然翻了一页手里的《瓦罗兰武道初解》,觉得有些口渴。

“一个人情买你一条命?盖大侠的口气是越来越大了。”瑞兹笑了笑,他相信陈森然这种人是不会答yīng

的。

“还有德玛西亚的绝对友谊。”

“你答yīng

他了?”瑞兹眼神一闪,如果说是这种条件的话……

“还在考lǜ

。”

果然,瑞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式眼睛,“小心被绑上战车。”

“我也在担心这个。”陈森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瑞兹扯着一页纸没有放下,“议会绝对比德玛西亚强,你现在绝对比盖伦弱。”

陈森然点了点头,“我再想想。”

“对了,关于你身体的报gào

昨天出来了,数据显示三相之力和你身体的契合度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融合度很高,没有排斥反应。”瑞兹翻过一页,换了一个话题。

“我现在可以调用多少猩红烈焰的力量。”陈森然觉得自己需yào

一杯酒,最近对于水分的需求似乎很高。

“最多百分之三十,否则你那脆弱的身体绝对会崩溃。”瑞兹顿了一下,“而且这个数值可能会下降,因为我发xiàn

猩红烈焰融合了三相之力之后竟然开始自我进化,它吸收的外界能量一部分被当作了日常消耗,一部分使你的身体进化,而最后一部分竟然用来完全融合三相之力,不,应该是两件神器相互吞噬。”

“会对我产生影响吗?我觉得我自己最近很缺水。”陈森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的快冒烟了。

“不会,你应该庆幸三相之力是一件中和型神器,否则和你体内的猩红烈焰强强相撞,你早就爆体而亡了。”瑞兹漫不经心地说着自己的推论,“至于说缺水,那是两件神器激烈混合的正常现象。不过近期内你最好不要和人动手,否则很容易破坏你体内的平衡。”

“了解。”

茶话会结束。瑞兹合上那本莫名其妙的《浮士德》,站起身摘下了老式眼睛,“不过德玛西亚其实算是个不错的切入点。”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开始向外面走。

切入点吗……

——————————

天色有些晚了。天阴阴的,似乎是快要下雨了。

希斯莱杰将那把古旧的匕首交到了杰西卡的手里,嘱咐了几声后拉上了自己的帐篷走向了后台。

这是马戏团在战争学院的最后一场表演了,妹妹的病好了一些,而萨科那只猪猡最近几天一直没什么动静,一切似乎又开始回归到了最初的平静。

只是希斯莱杰知dào

,萨科那只猪猡没那么好心,从团里面那几个家伙最近几天那鬼鬼祟祟的态度来看,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暗地里发生着。但他只能小心防备,因为契约他不能动手,更因为……想起那些往事,他不由得死死捏紧了拳头。

走近后台,老鼠油灯的恶心气味更加浓重,希斯莱杰看了眼在一旁玩着飞刀的两个猥琐男,皱了皱眉头,那两个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那是一种猫捉老鼠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他感觉十分恶心。定了定神,希斯莱杰开始往脸上涂抹着油彩。

而在希斯莱杰看不见的地方,萨科那肥硕的身躯正如同一只肮脏的老鼠般躲着,他看了一眼正专心画着脸的希斯莱杰,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他向着那两个玩着飞刀的猥琐男无声地使了一个眼神。

两个猥琐男对视了一眼,有一丝迟疑。

萨科再次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急切再次横了他们一眼。

一切都在希斯莱杰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发生,他依然认真地画着自己脸上的油彩,这个世界上仅次于自己妹妹的东西,就是表演。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能够活下来的精神寄托之一。

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希斯莱杰从镜子里看到了那两个玩飞刀的猥琐男,他们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有事?”希斯莱杰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地画着脸,可是他全身的肌肉已经在这一刻绷紧,如果他们要偷袭自己,那么他坚信自己可以顶住第一波攻击。

“有人找你。”其中一个把玩着飞刀说道,眼神有些躲闪。

“谁?”

“在那边,是个姑娘。”另一个迟疑了一下说道。

姑娘……希斯莱杰皱了皱眉头,自己似乎不认识什么姑娘啊,事情有些奇怪。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脸上的妆画了一半。

“在那边。”其中一个玩飞刀的歪了歪头示意那个人就在帐篷外面。

希斯莱杰警惕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开始一步一步向那边走去。

会是谁呢?

等等。脚步声,他们两个跟着自己。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走到门口,阴暗的天色下空无一人,希斯莱杰瞬间转过了身体,看着那两个跟着自己的家伙,“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嘿嘿——”两个猥琐男看了一眼希斯莱杰的后面,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

什么……情况。下一刻,希斯莱杰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受到了猛烈地一击,剧痛感伴随着晕眩感不断传来。

希斯莱杰努力想要稳住自己的脚步,却被面前的两个猥琐男狠狠扑倒在地,手脚被制住。

一根巨大的木棍从天而落,脑袋上再次被击中。

“嘭——”一下。

“嘭——”又一下。

希斯莱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滴直落而下的雨和那几张隐没在黑夜里的狰狞脸孔。

又下雨了。

——————————

第二更。

明天的故事会是残忍的,期待吧。

感谢投票。

第八十页 【下雨夜里的恶魔】

又一场春雨落下的时候,陈森然接待了一个不速之客。

现在他正坐在灰色橡木树的饮酒区的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小安妮乖乖地坐在吧台上喝着牛奶果汁,不时回过头来看一眼。

在他的对面的坐着的就是那个不速之客,一个穿着全身猩红色铠甲的冷硬男人,德莱厄斯,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举着一杯烈火之心看着陈森然。

陈森然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件东西,那件东西是德莱厄斯在黄昏将近的时候带来的,它是一把剑,一把翠绿色的明亮如翡翠的奇形大剑,曾经有个男人拿着它杀过很多人,但它此时只是静静地躺在陈森然的面前的这张有些老旧的木桌上,锋利如初。

窗外的雨在淅淅沥沥地落。

“他是怎么死的?”陈森然话音没有一丝波动,平静地询问着那个曾经教导过自己大陆最强武技的男人的死因,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老师,只是一个在报纸上看到的横死的路人,他出于无聊寻找一些生活的乐趣。

“于大雨夜斩杀我诺克萨斯三千铁甲,直上军部神山,后死于我诺克萨斯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剑下。”德莱厄斯带着淡淡的敬意说出了那个如神一般的男人在那个雨夜里的杀戮与死亡,他的眼里涌起了一种激动的光芒。

“了不起的男人。”陈森然拿起那把奇形大剑,轻轻弹了一下剑锋,顿时有如同鸟鸣一般的清脆声响在整个酒馆里回荡,“可是你为什么把它送给我?”

“因为我敬佩他。”德莱厄斯理所当然地说道,他眼里的那种激动的光芒越来越盛,“尽管他杀死了我的无数的同袍,可是他的勇武和无dí

,足以令任何敌人肃然起敬,他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啊。”

两个处于敌对阵营的男人在一刻相视一笑。

陈森然不再说话,手指再次轻弹了一下手里的翡翠巨剑。

“叮——”一声。

“叮——”又一声。鸟鸣声不停歇,如同一曲空灵的乐曲。

陈森然将耳朵贴在了那把长剑上,将所有的精神力倾注进了翡翠大剑里,下一刻,那种如同天空般的空旷世界再次出现,陈森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易大师的时候,他对自己说,我是一个纯粹的武者,你不信可以看看我的道。他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丝哀伤。

“觉得难过吗?”德莱厄斯问。

陈森然睁开眼,将那把翠绿色的长剑再次放在了桌子上,双手交叉在了一起,定定地看向春雨霏霏的窗外。

“想听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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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谁在叫我?

“哥哥……”是……杰西卡……

“哥哥……救我……”

“杰西卡……”希斯莱杰猛地睁开了眼睛,可是头部的伤痛却疼得让他几乎再次晕了过去,清冷的雨花击打在他脸上,缓解了一些他的疼痛。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却浑身使不出一丝力qì



“哥哥……”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间的帐篷里传出来,杰西卡声嘶力竭。

不是幻觉,杰西卡……希斯莱杰死死咬着自己的牙齿,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他终于站了起来,踉跄着往里间走去,走几步便狠狠摔在了地上,雨混着泥土溅满了他的全身,他却浑然不觉。

“杰西卡……等着我啊。”他低声地吼,双手死死抓着地上泥泞的土壤,如同一只伤痕累累的野兽一般在地上向前爬行。

声音的来源是他自己的帐篷,他看到自己给杰西卡的那把匕首被扔在了外面,深深地插在土壤里。

“不要啊……哥哥……哥哥……救我……”杰西卡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她哭喊着,快没有力qì

了。

隐约可以听到很多个男人的放肆大笑声,他们正肆无忌惮地说着淫亵无比的话语,空气里有清脆的衣服撕裂声。

希斯莱杰爬到了那把古旧的匕首旁,抓住了那把匕首,然后他的全身似乎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他爬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帐篷。

撩起了帐篷前的布帘,他看了一眼自己赤身裸体的妹妹,然后对着那四个饿狼一般的男人说:“我要杀死你们啊。”他说出句话的时候,如同回到了当年的那间矮小的屋子里,自己的父母腐烂的尸体就躺在身旁,他看着汹涌而来的那些村民,举起自己磨了三天三夜的匕首,如同一只绝望的野兽般露出了自己最后的獠牙。他的身体开始趋于淡化,他忍受着无尽的恶心感,决定使用自己那恶魔般的能力。

“你这个恶魔,你竟然想杀我们?”萨科看了一眼希斯莱杰的情况,觉得有点不妙,立kè

祭出了杀手锏。

“唔——”希斯莱杰的胃一阵抽搐,一种极度恶心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但是他强行忍住了,将匕首横在了胸前。

“恶魔,你这个恶魔,你忘记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了吗?”萨科不停歇地说着希斯莱杰的往事,他一边说还一边推着身旁的几个人渣。

那些家伙愣了一下自后反应了过来,一个个也开始喊了起来。

“恶魔,你这个恶魔……”

“恶魔你不要过来……”

“恶魔……”

你这个恶魔。

“哥哥……你不是恶魔,你是好人。”杰西卡虚弱得喊,却终究因为声音太小而瞬间被漫天的恶魔湮灭了。

恶魔……

恶魔恶魔……

恶魔恶魔恶魔……

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

无数的恶魔的词语响彻在空寂的雨夜里,冲进了希斯莱杰的脑海里,一下子击溃了他的整个信念,他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父母痛苦地脸庞,火刑架,无数的村名扭曲的脸庞在自己眼前闪过,他们每个人在喊:“你这个恶魔啊……去死吧……”

“啊……”希斯莱杰整个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起来,他向着帐篷外滚了出去,在无边的落雨中嘶声吼叫着,手再也握不住匕首,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噗嗤——”声。

雨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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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时候,我对他说不要死了啊。”

陈森然讲的故事,就是那个孤身一人去刺杀拥有超过他自身所能承shòu的十倍防御力量的沙漠国家政要的杀手。

“然后呢?他死了吗?”德莱厄斯饶有兴致地问。

“死了。”陈森然面无表情地说,“后来我觉得有些难过,毕竟我们曾经一起喝过酒,于是就花钱请了当时道上最好的几个杀手去干掉了那个政要。”

“真是个好故事。”德莱厄斯一口喝掉了手中的烈酒,鼓起了掌,“所以你决定替易大师报仇?”

“是啊,怎么说,我们曾经也一起喝过酒啊。”陈森然笑容温和说出了血腥的话语,“所以总有一天,我会斩下你的头颅的。”

“好啊,我也很期待斩下你头颅的那一天啊。”德莱厄斯大笑了起来,对于陈森然诺克萨斯风味十足的话语,感到很满yì

,“那么再见了。”他脚步悠闲地向门口走去,丝毫不担心陈森然会在此刻暴起。

“不送。”陈森然撑着头看着德莱厄斯离去的方向,想起了和盖伦的约定,德玛西亚啊……真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卡擦——”门被打开。德莱厄斯刚想要出去,一个带着礼帽的男人却从大雨里冲了进来,他一个侧身让过了这个古怪的男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后走进了雨夜里。

“哎呀哎呀——今天似乎有别的客人啊。”从大雨里冲进来的家伙自然就是崔斯特,他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陈森然的对面。

“有事?”陈森然看到崔斯特的脸有些不耐烦地说,没想到真被这个家伙说中了,自己还真的改变了主意。

“我只是来谈谈我们的合zuò

,怎么样,我敢打赌,你现在一定改变主意了吧?”崔斯特有些得yì

地弹了弹自己的黑色礼帽。

“明天。”陈森然沉默了一下,虽然崔斯特有些惹人厌,不过……他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和他合zuò

……似乎也不差。

“无所谓。”崔斯特耸了耸肩膀,却没有走的意思。

“你还有事?”

“我不能喝酒?”崔斯特笑笑,“哦,对了,我还真想起一件事,如果你现在去城东的马戏团,那里可是有一场精彩的表演在上演啊。”

城东马戏团……

“什么意思?”陈森然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酒杯。那个小丑……

“小森森……他刚刚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小安妮,乍听到了城东马戏团这个词,顿时想起了那堆可怜的兄妹,“那个小丑还有他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看我,想知dào

,自己去看看。”崔斯特看了一眼陈森然和小安妮,无辜地摇了摇头,“酒保,给我一杯深红血腥。”

“小森森……”小安妮扯了扯陈森然的衣袖。

看着小萝莉可怜巴巴的眼神,陈森然心头一软,忍不住叹了口气,站起身从墙角拿了一把黑色的伞开始往外走。

“你不准去。”推开门,陈森然阻止了想要跟着的小安妮。精彩的表演……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不能让小安妮看到可能的血腥和龌龊。

“小森森……”

陈森然这次无视了小姑娘的哀求,径直走出了酒馆。小萝莉有些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却终究没有跟上去,只是目送着那把黑色的大伞消失在了无边的雨幕里。

残忍的故事,还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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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关于小丑的转变,有点难写。

接下来的剧情可能有些令人无法忍受,但是我必须那么写,否则就无法写出我想要创造的小丑这个角色。

无法忍受的读者,我很抱歉,跳过吧。

第八十一页 【记忆里最甜的味道】

雨滂沱。

希斯莱杰如同一条死狗般躺在泥泞的土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抽搐,可是他也没有力qì

再去捡起自己面前的那把匕首,他甚至不想再站起来,只想就这么睡着一直到死去。

空寂的雨夜里,男人们粗野的喘息声和刺耳的淫笑声伴随着瘦弱女孩几乎低不可闻的呻吟声,如同利箭般射穿了希斯莱杰全身的每个角落。他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他不想去听,可是他抬不起手,于是那些地狱般的声响不停地在他的脑子里放大,放大,放大……

他就如同被人按着头,按着四肢,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恶狼般的男人蹂躏着自己妹妹那青玉般瘦弱的身躯,她好像还在喊:“哥哥……”

“哥哥……”

“哥哥……”

“啊……咳咳咳……”希斯莱杰吼叫地连嗓子已经哑了,他直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夜,喃喃自语,“我果然是个不祥的人……哼哈哈哈哈哈……”

希斯莱杰开始闷闷地笑,将整张脸埋进了泥泞里,那种压抑的笑声像是雨夜里的一只独自哭泣的孤鬼。

“啪嗒——”

“啪嗒——”

有低沉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希斯莱杰猛然抬起了头,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看向了远处。

有个人,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正缓步向他走来。

“帮……帮帮我……帮帮我啊……”希斯莱杰那完全嘶哑的喉咙挤出了呓语般的求救。

撑伞的男人却好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呼救声,走得依旧是不紧不慢,十分钟后才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你……”希斯莱杰认出了那张脸,那个可恶的只会说大道理的家伙,“求你……”

陈森然没有说话,只是蹲下了身,看着希斯莱杰那张沾满了烂泥,油彩横流的脸,然后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帮我?”希斯莱杰想要吼叫,喉咙却哑的一点大的声响都发不出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陈森然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森冷地俯视着希斯莱杰,如同看着一条丧家之犬,“你为什么不自己帮自己,你有那个能力,希斯莱杰,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为什么不自己帮自己?

为什么?希斯莱杰,为、什、么?

希斯莱杰,你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雨下得更大。帐篷里的残忍故事依旧没有结束,那些禽兽们似乎兴致更高了一些,发出了更加兴奋地吼叫。

陈森然撑着伞如同没有听见一般看着黑夜里的雨幕,他拔起了插在泥土里的匕首有些无趣地把玩着。

“觉得难过吗?”陈森然看了一眼直愣愣地盯着帐篷,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希斯莱杰。

“嘿嘿……”希斯莱杰发出了一声神经质般的笑意。

难过吗?好难过啊,真的好难过啊。妹妹,妹妹,我的妹妹……

“想杀人吗?”

“嘿嘿……”死狗般的男人还是神经质地笑。

想杀人吗?想啊,好想啊,好想好想啊。

“那就去吧。”陈森然将那把沾满了泥土的老旧匕首递给了希斯莱杰。

这一次,这个男人没有再笑,他挣扎着想要爬起,然后整个人摔在了泥土里,他继xù

爬起,再摔倒,再爬起。他接过陈森然手里的那把匕首,一边神经质地笑着一边走进了帐篷里。

希斯莱杰,杀啊。

“杀啊。”这是这个男人进帐篷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希斯莱杰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陈森然掸了掸那些溅在了自己黑色长衫上的泥土,撑着黑色伞继xù

看着无边的雨夜。

帐篷里开始传来男人和女孩的垂死的挣扎声。再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陈森然在外面等了很久,他始终没有想要进去看一看的想法,那是属于那个叫做希斯莱杰的可怜男人的救赎,不是他的。

所以在那个雨夜里,那个地狱般的帐篷里,除了希斯莱杰,没有人知dào

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dào

里面到底,有几只恶魔。

“噗通——”有个人从帐篷里整个人扑了出来,摔在了积满雨水的泥泞里。

陈森然站起身,看向那个出来的人。

那个人抬起头,露出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沾满了泥土,油彩,和无数鲜血的狰狞脸孔,就如同传说中的恶魔,而那张老旧的卡牌倒吊人,此刻沾满了鲜血,以一种逆位的形式插在这个恶魔的上衣口袋里。

“希斯莱杰……”

“嘘……”恶魔般的男人将自己颤抖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边,轻声说,“别吵,我的杰西卡她睡着了。”他拿起另一只手里的那把沾满了鲜血的老旧匕首,贴在了自己那张恐怖的脸孔上,温柔地蹭了蹭。

“希斯莱杰……”陈森然皱起了眉头,这个家伙……似乎是疯了。

“我叫你别吵。”曾经温顺的男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森冷眼神看着陈森然,“还有,我不叫什么希斯莱杰,从此以后,我叫做——萨科,恶魔萨科。记住了,否则,我就杀了你。”

那种阴冷到了极点的疯狂杀意如同毒蛇般,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传来。陈森然的眉头皱的更紧。

自称为恶魔萨科的男人神经质地双手托着那把古旧的匕首,如同抱着一个婴儿一般坐在了地上,任由大雨落满了全身,他全然不顾地如同哄婴儿般唱起了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杰西卡——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你了。”

陈森然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撑着黑色的伞开始往回走。

“你,等等。”神经质的男人忽然喊住了陈森然。

陈森然疑惑地转过了头,全身的精神力全部涌向三相之力,如果这个疯子想要杀自己,那么他保证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将他烧成一摊灰烬。

“你似乎很会杀人吧?”

“对。”陈森然隐约知dào

了这个疯子的意图。

“你不是说过让我自己帮自己吗?现在我想帮我自己啊,我想要杀好多好多的人啊,杀啊——”恶魔萨科龇着牙说出了最后一个词,眼睛里除了疯狂再也没有别的,“教我杀人吧。”

陈森然重新走了回来,蹲下身,他忽然很想抽烟。其实也是自己把这个家伙逼成这样的,可是……他想怕拍一拍身旁这个可怜男人的肩膀,却最终放下了手,只是说:

“难过就哭吧,杀人只会流血,不会流泪。”

“难过吗……呵呵呵……”恶魔萨科扯出了极为夸张的笑容,他不停地笑,一直笑,最后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是啊,我真的好难过啊,因为好久没有吃到好吃的糖果。”

他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天空,雨水落在他的脸上,混合着泪水分不清楚了。

记忆里最甜的味道的是,八岁那年,和妹妹分吃的那颗妈妈做的糖果。

“好甜啊。杰西卡。”他咂了咂嘴,对着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匕首笑着说。

夜雨不断。

——————————

第二更。

不知dào

怎么形容,感觉写出了很多残忍,很多美好。

又没有完全表达出我的想法。笔力尽了。

就这样吧。希望喜欢的人喜欢,不喜欢的人跳过。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晚安。各位。

第八十二页 【只愿来世被这世界温柔相待】

天将明的时候,城东起了一场大火,一个破旧的马戏团在大雨初歇的清晨化作了灰烬,除了事后战争学院治安处稍作了一番调查后,在档案里随便记录了一笔草草了结之外,再也没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拥有神奇小丑的破旧马戏团在这个世界上存zài

过。

杰西卡的墓立在战争学院的公共墓区,尸体是陈森然从那个地狱一般的帐篷里抱出来的,用一块白布包裹着,连夜送到了墓区,没有任何的下葬仪式,棺材是陈森然挑的上等黑岩木棺材,墓园管理者被他用三个金币打发走了,他将杰西卡的尸体放了进去,没有再去动她千疮百孔的躯壳,只是拢了拢那个可怜孩子的干枯秀发,盖上了棺材盖。

从始至终,希斯……不,现在叫做恶魔萨科,只是抱着那把沾满血的匕首傻笑,一眼都没有去看那个少女瘦弱的尸身,仿佛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女孩不是他的亲妹妹,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

在棺材即将合上的瞬间,陈森然特意看了一眼萨科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没有任何难过,悲伤。所以,也没来得及,最后一次,说再见。

棺材入土,天色已经大亮,雨不再落。

陈森然收起黑色雨伞,看向了坟墓之前的巨大墓碑。

墓碑是白玉石质的上好墓碑,墓志铭是陈森然想了很久后刻得,叫做“只愿来世被这世界温柔相待。”,不算是怜惜,不算是事后的忏悔,仅仅只是祝福。

墓志铭下面刻得是“我最爱亲爱的妹妹杰西卡,爱你的哥哥希斯莱杰。”

陈森然看着那寥寥的三行字很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愣了一下后才想起这个世界是从来没有香烟那种可以用烟雾隐藏自己脸庞的东西的。

“杰西卡喜欢什么花?”陈森然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问了一声一旁癫狂的疯子,本不指望他会回答,已经打算随便去挑一束。

“兰花,我妹妹喜欢兰花。”癫狂的疯子很认真地说了一句,随后又开始笑,“嘿嘿,兰花,对,白色的兰花,杰西卡,你记得吗,小时候你最喜欢我送你山上采来的白兰花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蹭着那把古旧的匕首,神情温柔无比。

陈森然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去到墓园的门口找了一个早起的卖花贩子买了一束带着晨露的白兰花放在了杰西卡的墓前。

“走吧。”陈森然甩了甩手里的黑色雨伞,开始向外走。

恶魔萨科小心地抱着自己的那把匕首跟在他的后面。

初升的太阳将第一缕光照射进孤寂的墓园,陈森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放有白兰花的坟墓。

再见了,白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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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灰色橡木树的时候,不出陈森然所料,小丫头果然没有回去,而是趴在吧台上睡的正香。

酒馆的老板尼奥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声地说:“您总算回来了啊,安妮小姐在这里等了一夜了,怎么也劝不回,刚刚才睡着,睡在这容易着凉,您还是赶快带她回去吧。”显然,这个忠心的前灰色秩序精英法师也一夜没睡。

陈森然点了点头,同样轻声说:“这个是我朋友,最近遇到了一些变故,精神有些不太好,你帮我安排一下。”他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后还在神经质地笑的萨科。

“您放心。”尼奥看了一眼明显不仅仅只是精神不太好,而是完全就是神经病的萨科,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多问。

“谢了。”陈森然笑着致谢,而后又转头对正在跟刀子说话的疯子说,“萨科,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晚上再来看你。”

“不行,说好教我杀人的。”一直没说话的小丑猛然抬起了头,用他那双血丝满布的眼睛死死盯着陈森然。

“杀人总要力qì

的吧?”陈森然毫无畏惧地看着他,“想跟我学,就听我的。”

萨科听了,又盯了陈森然很久后,才继xù

低头去摆弄他的匕首。

陈森然又向尼奥点了点头,才向着靠在吧台上熟睡的小安妮走去。

看了一眼小姑娘有些瑟缩的身子,陈森然脱下了自己的黑色长衫罩在了小萝莉身上,听着她匀称的熟睡呼吸也不忍吵醒她,轻轻抄起了小丫头开始向外走。

推开门的时候,渐好的阳光洒在了怀里小安妮干净的小脸上,刚刚睡着的小丫头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粉色的眼眸,有些迷糊地看了一眼逐渐喧闹的大街,又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有些迷糊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后就又准bèi

闭上眼睛。

等到陈森然走了几步,有清脆的风铃声远远地传来,她才反应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陈森然道:“你回来了啊?”

“恩,回来了。”陈森然替她理了理散乱的秀发。

“那……他们呢?”小丫头有些期待,又有些害pà

地看着陈森然。

陈森然沉默了一下后说:“杰西卡……她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小丫头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狠狠一口咬在了陈森然的肩膀上,呜咽着泣不成声。

“对不起。”陈森然停下了脚步,蹭了蹭小姑娘的脸,任由她发泄着。

很久以后。

“小森森……”小安妮终于停止了哭泣。

“恩。”

“我们,不要分开。”

“恩。”

“就算是去很遥远的地方,我们也不要分开的。”

“恩。”

“恩。”

暖和的春风从街头巷尾吹拂而来。陈森然抱着小安妮继xù

走,往前走。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不幸。

好好活着,继xù

活着,和喜欢的人一起活着,就是幸福。

今天的阳光,很幸福。

——————————

第一更。

找了很久的感觉,总算写出了一点东西。

有兄弟说不喜欢前一章,说很影响心情,我很抱歉。

其实,我只是想要表现一些美好,只是,似乎,手法残忍了一点。

再次致歉。

第八十三页 【因为酒很好喝】

当天傍晚,陈森然早早地带着小安妮坐着马车来到了灰色橡木树。

他先是带着小安妮去看了看被安排在了酒馆后院,隔着车夫老杜住的恶魔萨科。尽管事先应经把大致的情况跟小萝莉说了,但她还是不免被萨科吓了一跳。

不过说实话,以恶魔萨科现在的这个样子,估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被他吓到。尽管是换下了昨夜的那身污泥满布的血衣,整个人也清洗了一边,褐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是他的脸上又重新画上了小丑的脸谱,用的是最好的油彩,配合着他旁若无人不停地蹭着匕首的诡谲表情,那张原本应该可笑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希斯……”小安妮刚刚喊出两个字,便被陈森然捂住了嘴。

“他现在叫萨科。”陈森然虽说不怕萨科,可是此刻萨科的状态很不稳定,如果暴起吓到了小姑娘就不好了。

恶魔萨科似乎是完全没有发xiàn

他眼前站着的两个大活人,自顾自把玩着他那把匕首,时不时神经质地笑几声。

“走吧。”陈森然对着小萝莉摇了摇头,拉着她准bèi

离去。

“喂,陈森然。”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萨科忽然叫住了陈森然,在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清澈,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我答yīng

你的事一定会做,但不是现在,你需yào

休息,否则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嘴里就得不偿失了。”陈森然头也不回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是等不及了啊……”原本神情正常的萨科的眼中流露出了浓重的狂热之色,他盯着自己的匕首,自言自语地大笑起来,“杰西卡,你也等不及了吧,等不及去杀死那些……肮脏的人类,啊哈哈哈哈……”

“他是真的疯了啊。”小安妮听见远远传来的癫狂笑声,有些难过。

陈森然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头。

之后陈森然进入了搏击俱乐部打了几场架热了热身,他在等着今晚的正戏,关于和德玛西亚的合zuò

,以及对于研究所的再次行动。

这无疑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在赌,可是既然决定了要帮易大师报仇,那么陈森然就会去做,自己无疑还没可能如同易大师那般一个人一把剑就可以挑zhàn

诺克萨斯举国之力,就算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自己一辈子都没那个恐怖的能力,那么借势就是个好主意,而德玛西亚就是那个最佳的切入点。

只是代价有些大,但陈森然就是那么一种人,不做就是不做,做了就要做到底,所以纵然是会被德玛西亚绑上战车,纵然是要赌上被议会干掉的巨大风险,纵然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家和小安妮吃饭,他也要去做。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了,也许只是一起喝过一顿酒,就可以提着剑骑着一匹马赶三天三夜的路去千里之外,斩下一个很厉害的人的头,带回来放在对方的坟上祭奠,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离开。不为别的,仅仅只是因为那一晚的酒很好喝。

盖伦是在陈森然打倒第三个人的时候来的,他大刺刺地坐在饮酒区的一张靠窗的桌子上大口喝着一杯烈火之心,今天他没有穿着那件斗篷,露出了整张脸,显然他是发xiàn

了自己的这种逃避行为根本不能逃过某些人的眼睛,比如说议会。

陈森然接过小安妮递过来的温热的湿巾,坐在了盖伦的对面,随手向乔伊叫了一杯麦田守望者。

“那么您的答复是?”盖伦一贯的军人作风,简洁凌厉,直入正题。

“可以,我可以告sù

你,每一个细节,我所知dào

的。尽管你可爱的情人曾经想要杀死我。”陈森然的回答同样不躲闪,甚至还点出了曾经的矛盾,“不过,我有附加条件。”

“我为她道歉,您也知dào

她身不由己。那么,您的附加条件是?”盖伦继xù

着如同商量行军路线一般的谈判。

“我要参与德玛西亚对诺克萨斯的一切军事活动。”陈森然没有一丝迟疑,他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他知dào

自己不可能直接要求德玛西亚去干诺克萨斯,所以只能一步步来。

“为什么?”盖伦觉得手有些痒,今天出于谈判的礼节,他没有带武器来,常年养成的思考时摸剑的习惯让他直接抓起了手里的酒杯,他细细抚摸着,思索着陈森然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为了易大师?”

盖伦虽然以勇武无畏著称,可是并不代表他只是个四肢发达的蠢货,一颗精明的头脑才是他能活到今天的保证。所以结合了一些最新的情报,以及陈森然的身份,他很轻松地猜到了原因。

“不错。”陈森然忽然觉得和眼前这个前著名游侠,现任大将军说话很愉快,简洁而致命,如同回到了从前洽谈业务的时候。

“仅仅因为他教过你无极之道?你要知dào

,你的对手可是整个诺克萨斯啊?”盖伦对于这件事忽然起了兴趣,他是听过易大师的威名的,不管是从前一夫当关艾欧尼亚,还是他的落幕之战,无一不是惊艳到了极致的,没想到那个如同流星般灿烂的男人的弟子也是如此的无所畏惧,“为什么呢?你不怕吗?”

“很怕啊,可是你知dào

嘛,我们曾经一起喝过酒啊,那晚的酒很好喝啊。”陈森然笑着喝了一口麦田守望者。

“仅仅因为酒很好喝?”盖伦愣住,他一生见过无数豪客游侠,每个人都有替朋友报仇的理由,可是这一个是他听过的,最好的。

“喂,小子。”盖伦忽然大笑了起来,“那么我们来比一比谁先砍下伯纳姆那个狗杂种的人头吧。”

“为了德玛西亚?”陈森然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不,为了今晚的酒很好喝。”盖伦也举杯。

两个算不上太熟的男人大笑着举杯痛饮,然后狠狠撞拳,默契地如同多年的老朋友。

“哎呀哎呀,似乎我今天又来晚了。”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卡牌大师崔斯特掸了掸自己的镶金边礼服,优雅地坐在了第三张椅子上。

“这位是……崔斯特先生吗?”见多识广的盖伦一眼就认出了崔斯特这个恶名昭彰的王八蛋。

“啧啧啧……盖大侠就是盖大侠,连我这样的小人物都认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崔斯特一边说着俏皮话,一边点了一杯深红血腥。

“他是……”盖伦疑惑地看了陈森然一眼。很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会掺和进这件事。

“很抱歉,忘记跟你说了,这个家伙,是我的合zuò

伙伴,他想要一起来干。”陈森然歉意地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盖伦觉得事情似乎跟自己想的有很大的差距。

“因为研究所……”崔斯特低声说。

——————————

第二更。我个人很喜欢写一些热血的桥段,狗血的台词,自己写着写着就会很激动。

希望各位也会喜欢。

求票。

第八十四页 【又一场大戏的序幕】

“你是说,卡特琳娜被关进了研究所?”盖伦说道研究所的时候,极力地压低了声响,仿佛那是个无人能提的禁忌。他当然知dào

什么是研究所,作为德玛西亚的当红少壮派将领,很多关于议会研究所的秘密文件曾在他手头流过,他也从那些文件里大概知dào

了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那就是,研究所藏着世界的真相,想要知dào

的人都死了。

“准确得说,我最后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卡特琳娜,但是至于她之后到底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不知dào

。”陈森然将大致的情形跟盖伦说了一遍,但是至于为什么进研究所,卡特琳娜为什么负伤则一句带过。他没有提,盖伦自然也聪明地没有过问。

“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进去看看。”盖伦的意念已然坚定,他又看了一眼提了个头就不再说话,只是摇晃着酒杯默默听着的崔斯特,“那么现在,告sù

我,你凭什么要加入?”他没有问崔斯特为什么要进研究所,而是直切要点问他拿得出什么样的实力。

“你应该清楚一件事情吧……”崔斯特小啜了一口猩红色的酒液,露出了欠揍的笑,“你,我,他,我们所有人此刻都在被议会监视着,那些人此刻就在窗外的某个地方看着我们,他们甚至知dào

你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崔斯特又喝了一口酒,一边说着欠揍的俏皮话,一边卖着关子。

“说重点。”盖伦有些不耐烦,尽管他大概知dào

了这个欠揍的家伙的意思。

“那么你们怎么进入研究所?是盖大侠你一个人提着你那把漂亮的无畏大剑冲杀进去呢,还是您想把您的无畏冲锋团调过来和议会直接开战?”崔斯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盖伦已经捏紧的拳头,好像完全不在乎对方暴起把自己的脸砸烂。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帮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盖伦冷哼了一声,这确实是他正在思考的事情,他当然知dào

议会已经完全发xiàn

了他,索性连斗篷都不穿了,而如何进入研究所是一个很令人头疼的问题,这个家伙号称扭曲的命运,难道说还真有什么邪门的本领?

“冰果——答对了。”崔斯特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俏皮话,“我完全可以轻松地遮住议会那些大人物的眼睛,在他们茫然四顾的时候在他们的老家走一圈。至于具体是怎么样,盖大侠你就不用关心了,保证您满yì

。”

“这样的话,你要加入也可以,不过……”盖伦没有问出崔斯特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们,崔斯特今天来这里肯定是要借助陈森然对于研究所的了解,他唯一担心的是……

“放心,进去以后我们各干各的,我不会妨碍你,你也不要妨碍我。”崔斯特这次没有废话,提前说出了盖伦的顾虑,事实上他也不想替盖伦救什么老情人。

“那么,成交。”盖伦想了想没有反对,只要能够进去,那么他有把握一个人也可以救出卡特琳娜。

“等一等。”就在崔斯特准bèi

举杯想要庆祝一下的时候,陈森然打断了他,“亲爱的崔斯特先生,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哈——”崔斯特愣了愣,发出了一声意味莫名的笑,“你难道忘记了现在住在这个酒馆后院的那个可爱的小丑了吗?”

小丑……陈森然的瞳孔一阵收缩,联想起那张倒吊人的卡牌,前后几次崔斯特的言语暗示,他顿时有一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恶心感觉,没想到对方无声无息就布了这么个局让自己跳,自己还真跳了进去。幸好没有什么后果不堪的事情发生,不然的话……

“你真是个令人恶心的家伙。”陈森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最后只能说。

“哦哦哦,多谢夸奖,我觉得自己其实还不够恶心。哈哈哈哈哈……”崔斯特大笑着感谢了陈森然的赞美。

“其实……你该感谢我,那可是一把锋利到了极点的刀子啊。”

“刀子太利容易伤着自己。”陈森然却不领这个情,同时心里面对这个衣冠禽兽的戒心提到了最高,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被他带着往沟里走。

“那么,祝我们合zuò

愉快。”一直没说话的盖伦看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举起了酒杯。

“合zuò

愉快。”

碰杯,满饮而下。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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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议会的长桌上。

议会的三大巨头终于再次聚首。只是显然坐在右首的皮耶罗有些气势不足,一直低垂着头,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不敢看高踞上首的拉利瓦什一眼。

坐在左首位的哈德森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皮耶罗,隐约猜到了这些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些什么,顿时对于上首的那个一直撑着头露着一双貌似温和眼睛的首领戒惧更深。

“属下刚刚收到消息,陈森然,盖伦,还有崔斯特正在一起喝酒。”哈德森定了定神,开始汇报情况,他这两天接受了原本是皮耶罗负责的事情,大抵也知dào

了拉利瓦什的最终目的,“本来按照您的计划,我们完全可以生擒了那个杀胚盖伦,可是现在崔斯特的出现……您也知dào

,他是第三次实验的不完整品,具体有什么特性,连主事的沙维尔·哈特都不知dào

,被列为必须销毁的品种,现在我们很被动。”

“你的想法呢?”撑着头的拉利瓦什似乎是笑了笑,问了一句。

“属下以为,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卡特琳娜,那么我们完全没必要在外围花功夫,集中力量守卫卡特琳娜就好了。”哈德森自然是有对策的,他可不想被拉利瓦什抓到什么把柄,从皮耶罗现在的鬼样子来看,他绝对是搞砸了好几件事。

“恩。”拉利瓦什不置可否,“你们先下去吧。”

皮耶罗巴不得赶快走,而哈德森则是恭敬的施了一礼才离开。

在出去的路上。

“老鬼,你最近怎么了?”哈德森轻声叫住了小跑似的皮耶罗。

皮耶罗闻言身体一僵,最后轻声说了一句:“拉利瓦什……总之,小心吧。”

很快他就消失了门口。哈德森琢磨了一下皮耶罗的话,皱了皱眉,不得其意,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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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随着故事的惯性发展,一些细纲不得不改过,从而影响到了大纲,所以最近可能都更得比较晚。

见谅。

第八十五页 【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虽说是已经敲定了合zuò

计划,也许明天就会死去,可是陈森然的作息时间仍旧一如往常。

一大早,他便拉起了小萝莉,今天他要带着小安妮一起去黑曜石图书馆,因为之前答yīng

过那个友善的夫人要去看看的。当然,更重yào

的是……那里比较安全。

沿路走去的时候,陈森然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加派人手监视自己,议会就如同不知dào

昨晚的事情一般,一切都还保持在平静中。

暖和的阳光里春风吹彻,黑曜石图书馆外的白色花树谢了又开,小丫头在漫天飞舞的素色花雨中撒着欢地奔跑,有一片花瓣恰好落在她粉色的发梢间,衬着她干净的笑,显得无比美好。

陈森然替她摘下那瓣花,放进了黑色长衫的口袋里,推开了老旧的黑岩木大门。

向着坐在柜台后的中年女人点了点头,陈森然向着门外招了招手,小安妮磨蹭了一会儿后才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小姑娘的小脸红扑扑的,双手搓着粉色衣裙的边角,低头看着自己粉色的小鞋子,轻声叫了一声:“夫人好。”她不敢抬头,声音如若蚊呢,害羞地小模样颇有些媳妇见公婆的架势。

和善的中年女人第一次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从柜台里走出来,蹲下身,对着小安妮笑,那种笑从她那双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里散发出来,亮的如同外间的春光,瞬间点亮了有些漆黑阴冷的图书馆。

这种笑也消融了小安妮的害羞,她抬起头,同样笑着看着眼前这位和善的夫人,从她身上,小姑娘感觉到了一股如同母亲般的安详。

“小安妮真乖。”中年女人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小姑娘也没有抗拒,反而有些享shòu

似得蹭了蹭中年女人暖和的手掌。

陈森然无声地笑,心里的一点担忧放了下来,如果自己不在了……

“瑞兹在里面等你。”中年女人拉起小安妮,“你去吧,这丫头我来照顾。”

听着这句一语双关的话,陈森然点了点头:“谢谢。”

小安妮有些莫名地左右看了看,不知dào

两个人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的话,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陈森然没有解释,径直走向了图书馆的深处。

漆黑的深处亮着一盏灯,瑞兹这个光头佬捧着他那本《浮士德》照旧坐在那个位置上。

对于瑞兹的提前到来,陈森然完全没有一丝意wài

,有着索拉卡那台强dà

的全球定位读心神器,陈森然的秘密几乎无所遁形,这让他不爽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来了?”陈森然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了瑞兹的对面。

“恩。”瑞兹合上书,摘下了眼睛,看着陈森然,很认真地问,“你决定了?”

“恩。”

“其实……易他未必……”

“我拿到了他的剑,他的剑告sù

我它很悲伤。所以,你不用劝我。”陈森然摇了摇头打断了瑞兹的话。

“是不是很看不起我?”瑞兹开始折叠自己的眼睛。

“我有我的理由,你有你的理由。无关乎伟大还是懦弱,仅仅只是我不习惯隐忍,你则可以忍受一切。”陈森然认真地说。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瑞兹失笑。

“就当我夸你,真的,你很了不起,你可是接近神的男人啊。”陈森然也笑。

“接近神的男人……你这绝对是在骂我。”瑞兹自嘲地说着,开始向外走。

“喂……”陈森然喊他。

“怎么?”瑞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陈森然。

台灯被陈森然随手关掉,他的脸隐在黑暗里,瑞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陈森然此刻的语气有些……害pà

,惶恐,不安。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别让安妮有事,否则,我一定从地狱里爬出来,就算你是神,我也杀给你看。”将所有的脆弱隐藏在无人角落的男人威胁,或者说哀求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瑞兹转身,“不过,我还真怕你从地狱里爬出来干掉我。”

“这次索拉卡的预言是什么?”陈森然还是忍不住问。

“她不知dào

。”

不知dào



“哈……”陈森然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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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陈森然都陪着小安妮在图书馆里渡过,实话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着小丫头说说话,给她讲讲故事,讲点笑话逗逗她了。

看着小丫头笑,嗔,怒,羞,陈森然觉得自己的心一片平静,这不该是去杀人的心情,陈森然知dào

,可是他不想改变,此刻他只想就这样看着小安妮,直到她睡去。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明知不该做,却不得不做。陈森然将要做的和正在做的都是。

小安妮睡去的时候,门缝下的阳光已经接近消逝。

陈森然关掉了桌子上的台灯,将故事书做好痕迹,小心地抱起熟睡的小姑娘走到了柜台前。

看了一眼和善的中年女人,陈森然轻手轻脚地将小安妮递给了她。他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她,可是当看到她看着小安妮时那种明亮而温暖的眼神时,他莫名的就安心了。

“丫头喜欢这里的故事,有空给她讲讲吧。”陈森然最后嘱咐。

“还是你自己回来讲吧。”中年女人摇了摇头。

“借您吉言。”陈森然深深鞠躬,然后义无反顾地推门而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原本熟睡的小丫头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如同知dào

了什么一般慌乱地寻找着陈森然的身影,不停地挣扎着想要离开中年女人的怀抱。

“小森森,小森森,你不要丢下我……”小安妮带着哭腔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安妮……”中年女人叹息。

“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夫人,求求你,我要去找小森森……”小丫头苦苦哀求。

“对不起。”中年女人在小姑娘的头顶轻轻拂过,原本挣扎着的小丫头开始迷糊,渐渐昏迷。

“不是说好了……就算是地狱也带我一起去的吗……大……骗……子。”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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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想到很棒的设定。

多谢投票的兄弟。

求票。

第八十六页 【大戏即将开场】

老杜驾着马车从战争学院而出,沿着宽阔的街道,在陈森然的指示下,来到了他和盖伦商定的接头地点,卡特琳娜的地下酒馆。

天色有些晚了,街头的魔法灯依次亮起,映得整条街道影影幢幢。

“来了。”盖伦早已站在门口迎接,在他的身后站着他可爱的妹妹拉克丝和那个一直看着自己刀锋拽的二五八万的蓝斗篷杀手泰隆,卡特琳娜的弟弟。

“恩。”陈森然跳下车,点了点头,随手示意老杜先回去。

在老杜扬鞭而去的时候,一直看着自己刀锋的泰隆忽然看了一眼那个平平无奇的车夫,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那只扬鞭而起的手。

“怎么了?”站在他身旁的拉克丝第一个发xiàn

了他的异样。

“没什么。”泰隆说着不在意的话,眼神却闪了闪,那种手法,好熟悉啊……

“进去吃个饭再说吧。”盖伦提议。

陈森然没有拒绝,跟着盖伦走进了灯光昏暗的地下酒馆。

之后的饭桌上再没人说话,众人都只是默默地吃饭。每个人都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身体的协调性,以及握刀的手。

这是个杀人的夜晚,每个人都有可能死去。

“我来给你们讲个笑话吧。”大抵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美少女拉克丝小姐率先打破了沉默。

“恩,好。”只有盖伦应了一声。而陈森然与泰隆则是继xù

吃着并不好吃的烤面包,想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我看到一个肥婆掉进水沟里了,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拉克丝勉强说出了自己的笑话,自己一个在那里拍着桌子夸张得笑,一点都没有平日里德玛西亚贵族少女的风仪。

“咳……”盖伦有些看不下去,咳嗽了一声,自己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陈森然与泰隆出于无奈,对视了一眼,无比干涩地笑了起来。

“喂,你们不能笑得认真一点吗?人家可是很努力在讲笑话耶——”拉克丝有些气苦地说。

“你真要带她去?”陈森然不笑了,没有理拉克丝,很认真地问盖伦。

“我觉得不合适。”泰隆接了一句。

“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人,我可是出入过诺克萨斯会议室的精英密探。”拉克丝一听这两个家伙看不起自己,有些不高兴,立马摆出自己昔年的光辉战绩。

“那次是因为伯纳姆不想理你。”泰隆咽下最后一口烤面包,弹了弹手指间的面包屑,戳穿了她。

“你……”拉克丝小脸一红,有些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妹妹,这次,你还是不要去了。”正牌哥哥终于说话了,盖伦擦了擦嘴,语气虽然温和,但配上他常年养出来的气势,却是斩钉截铁,容不得反驳。

“时间差不多了。”陈森然站起身,泰龙紧跟其后。

没有人给拉克丝申诉的机会,一下子昏暗的地下酒馆只剩下拉克丝一个人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啃着面包。

“你们不让,我不会偷偷跟着,敢小看我的潜行技术,哼——”德玛西亚美少女娇俏地低哼了一声,眼里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泰隆,你搞定我妹妹,打晕她。”走出门的盖伦随口吩咐了一句。

“为什么是我?”泰隆有些郁闷地抱怨了一句等在了门口。

陈森然耸了耸肩膀跟上了盖伦。

“老实说,我现在有些紧张。”盖伦将自己的无畏巨剑插入了背后的剑鞘里,搓了搓自己老茧满布的手,他一生大战小战无数,可是这一次……他面对的可是议会那只庞然大物的本体啊。

“你其实已经想到了议会一定会在卡特琳娜的守卫之地等你吧。”陈森然擦了擦手里的翡翠大剑,易大师的剑,在斩下伯纳姆·达克威尔的头颅前,这都是他的佩剑。

“这可以让我更快找到卡特琳娜。”盖伦显然善于在劣势中找优势,“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跟我们一起来,给我一张详细的地图就好了。”

“既然我决定走一条不归路,那么有些局就要先埋下些棋子,免得以后局面太被动。”陈森然笑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轻薄的剑身在空气里发出了一声空灵的轻响。

很快泰隆也赶了上来,对着盖伦点了点头。

“没对我妹妹动手动脚吧?”盖伦多问了一句。

“哼——”冷面杀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没有人再说话,路灯昏黄。唯有沉闷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大街上回荡。

三个男人,三把剑。

夜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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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个街口,三个男人走入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崔斯特靠在巷子的中段的墙壁上等着他们,“欢迎各位,晚上好。”他无比优雅地摘下了帽子,鞠了一躬。

“准bèi

进去吧。”盖伦对于崔斯特这个王八蛋完全不感冒,直入正题。

“啧啧啧……”崔斯特本来想说些俏皮话,但看着其他两个人也是一张扑克脸,顿时没了兴致,整了整自己的黑色礼帽,“那么跟我来吧。”

“有三个尾巴跟着我们,要不要做掉?”泰隆问了一句。

“没必要。”盖伦率先跟上了崔斯特,如果说崔斯特能够瞒得住议会的大部队,那么几个小蚂蚁根本无关紧要。

随着崔斯特深入小巷子,一个小型的魔法阵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由于这次人数比较多,所以我需yào

借助一些别的东西。”崔斯特解释了一下,示意他们站在魔法阵上。

“你知dào

议会的研究所在哪?”陈森然疑惑道,这个小巷子的确离研究所很近。

“知dào

,我可是可以看穿命运的男人啊,这么大一个存zài

于战争学院地下的拓展空间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崔斯特极为臭屁地说。

“那你之前怎么不自己进去?”陈森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你知dào

我们的降落点在哪吗?”

其他两个人也眯起了眼睛,本来盖伦就有些信不过崔斯特,要不是迫于无奈,他绝对不会找这个以出卖朋友闻名的王八蛋。

“好吧……”崔斯特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了实话,“其实要不是前段时间那个拓展空间不知dào

为什么有了一个极小的连接点,我也找不到进入的路。”

前段时间……极小的连接点……陈森然心里顿时想起了什么,“不会是……”

还没等刚到陈森然说什么,整个魔法阵便亮起一阵闪光,陈森然再次进入到了上一次那种如同灵魂离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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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又开始梦游了。

有同时写两本书的冲动,因为生活所迫。

第八十七页 【家的味道】

当陈森然睁开眼看到满眼的红色的时候,他就知dào

自己的预感没有错,他又回来了……

虚空恐惧科佳斯的地盘,研究所的禁地。

双手撑在坚硬的地板上,那种森冷的金属质感从指间掌心瞬间传遍全身,陈森然下意识全身绷紧,仿佛回到了那个鲜血差点流干如同一条死狗般拼命逃窜的下午。

“怎么?”盖伦的战斗直觉极其惊人,几乎是在陈森然全身紧绷的刹那就发xiàn

了他的异样,“这里很危险?”他知dào

陈森然进入过研究所,所以理所当然以为他们是被崔斯特那个不稳定的家伙传送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不是。”陈森然摇了摇头,放松了一些,“这里……”还没等陈森然想好怎么说,他就听到了一阵急速的破空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在空气里弥漫。

“谁?”盖伦直接拔出了自己的无畏巨剑,而泰隆则迅速隐没进了暗红色的角落,准bèi

着致命的袭杀。

崔斯特是最悠闲地一个,甚至还有工夫玩一把卡牌。

“你回来了?”没等盖伦出手,那个藏在不远处阴影里的巨型怪物低声说。这也间接打消了盖伦的敌意,显然这只怪物跟陈森然认识。

“我还算守信吧?”陈森然笑着耸了耸肩膀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敌意。

“哼——这次又是来偷什么东西?”科斯佳这只怪物也不是蠢,看着陈森然身后的几个人,自然猜到了他们来这里肯定是有着别的目的的,至于救自己……

“你知dào

怎么救我吗?”科佳斯并没有走出来,而是问出了上次的交yì

条件。

“老实说,我还真不知dào

。”陈森然再次耸了耸肩膀,毫不掩饰地说。

科斯佳一下子不说话了,只是睁着它那双幽绿色的眼眸看着一群人低低地笑着。

气氛一下子又僵持起来,盖伦不动声色地举起了大剑。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是用了阻隔空间力量的材料建造的吧?”一直低头玩着卡牌的崔斯特忽然出声。

“你想说什么?”科佳斯眯起了它的幽绿色的眼眸,依旧不阴不阳地说。

“如果在这里用反向魔法阵的话……”崔斯特说着收起了卡牌蹲下了身,在地上用一种黑色的颜料画起了一个比进来的那个魔法阵更加巨大的阵法。

“星辰粉末……”科佳斯似乎是嗅了嗅叫出了崔斯特手里的材料的名字,“你小子就是带他们进来的人,恩,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类似的气息……你……嘿嘿……”

它说了一半便又对着崔斯特冷笑。

“来试试。”崔斯特忙活了半天掸了掸自己的礼服,收起了那种叫做星辰粉末的东西。

科佳斯思忖了一会,拖着它那巨大的红色身躯缓缓跨过了其他几个人。

盖伦从始至终死死盯着科斯佳,他的无畏巨剑始终保持着最好的出手角度,尽管他已经认出了这只怪物就是传说中的虚空恐惧科佳斯,但他相信凭着自己的力量绝对不会虚它。只要这只传奇巨兽敢对自己出手,那么他不介yì

再做一次传奇勇士。

陈森然则是摸着鼻子看了一眼崔斯特,对于他的身份以及他来到这个研究所的目的有了些好奇。

“准bèi

好了吗?”崔斯特看了一眼站立在自己画的那个反向魔法阵上的科斯佳。

“为什么救我?”科佳斯有些不适应这种没有交yì

感的出逃。

“我喜欢看到世界混乱,越混乱越好。”崔斯特笑着再次玩弄了一下自己的卡牌。

“嘿——疯子,我喜欢,你打算怎么把我弄出去,你既然知dào

这个地方是被阻隔空间力量的材料建成的,那么你就该知dào

拥有完全空间体质的我是根本出不去的。”科佳斯冷笑了一声,对于崔斯特并不是太看好。

“那你怎么解释我为什么可以出入自由呢?”崔斯特收起卡牌将手按在了魔法阵的边缘,“坐好了。”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阵明亮的七彩光芒从崔斯特的手上亮起。

还没等科佳斯反应过来,它那巨大的身躯便被那阵七彩的光芒传送走了。

陈森然愣了一下,“还真成功了?”他本来这次进来就是打算把科斯佳放出去的,一是算是报答上次的救命之恩,二嘛……当然是给议会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们以后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干掉自己。本来他还在头疼怎么把科斯佳弄出去,没想到被崔斯特这个疯子如此轻松就搞定了。

盖伦则没有想太多,见那只压迫感十足的怪物走了,一心便又放到了卡特琳娜身上,一提巨剑便直接向前走去。

陈森然只得跟上,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他是要进入研究所内部卡看有没有办法找到释fàng

科斯佳的方法,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反而有些踌躇,不过想到那个世界的真相……反正是死,就死个彻底算了,去看看什么是世界的真相。

泰隆紧随其后,唯有崔斯特一个人慢慢站起身,开始抚摸那些暗红色的墙壁,地板,他的眼神越来越亮,“果然啊,就是你们在冥冥中召唤着我啊,我似乎闻到了家的味道。等着我,等着我啊。”他一边陶醉地抚摸着一边向前走,看着前方无尽的暗红色,如同看见了回家的道路。

一路出了关押科科佳斯的地方,陈森然带着盖伦一行人来到了亮着银白色魔法灯的正常区域,虽说上一次他是近乎意识模糊地逃命,但是路还是记得的,从这里道外面是没有岔道的,没有暗门,所以很有可能被有所准bèi

的议会正面阻击。

“准bèi

战斗吧。”陈森然一抖手上锋利的翡翠巨剑,一篷烈焰在上面不停舞动。

接下来,将是真zhèng

的大幕拉开的时刻了。

——————————

第二更。

状态不佳,可能有些水,不想改了。

抱歉,最近心理状态不是很好。

不再厚颜求票了。

各位,末日再见。

第八十八页 【风声很好听】

炽亮的白色魔法灯从头顶照下,照亮了这个阔大房间的每一寸每一毫,银白色的墙体在明亮的灯光里反射着刺目的光。

拉利瓦什透过银白色的金属栏杆看向了被关在里面的诱饵,“卡特琳娜小姐最近过的怎么样?”他伸出自己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弹了弹那些金属的栏杆,顿时有浓烈的电光从上面爆fā

,瞬间形成了一堵巨大的雷电风暴。

神情委顿的卡特琳娜有些疲惫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她此刻靠在牢房里的银白色金属墙上,虽说看起来似乎是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但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显然她过得不算太坏。

拉利瓦什讨了个没趣倒也不生气,收回了手指,看着卡特琳娜笑了起来:“别着急,你的情郎很快就来救你了。”

“你说什么,盖伦……他……”卡特琳娜这时总算打起了一些精神,双手撑着墙壁想要站起来,可是终究因为被研究所灌入了太多的虚弱药剂而提不起一丝力qì



拉利瓦什不再理她,背着手走到了这个阔大房间的中央,议会的另外两个实权人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路上的人安排好了?”拉利瓦什扭了扭脖子,随口问道。

“研究所内的所有银甲卫兵都派过去了,而且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集中在临近的三条甬道内……”皮耶罗毕恭毕敬地回复着,这是哈德森回来后拉利瓦什交给他的第一件事,他可不想在搞砸了,不过……

“有什么问题吗?”拉利瓦什听出了皮耶罗话语里的迟疑,转过头,眯起了他那双微一露在外面的血红色双眸。

“没……没有。”皮耶罗立马低下了头,有些唯唯诺诺地说,他觉得自己今晚回去又要换衣服了,因为冷汗又在若有若无地出来。

“你是在想,为什么我会这么蠢把他们那么集中地安排在一起让他们杀,就算是盖伦一个人,以这么密集的阵型也绝对不够他的无畏大剑砍得。明知dào

对方是非人的实力,却还做出无用的消耗,你质疑我的这个决定,对不对?”拉利瓦什看着低着头的皮耶罗,一字一句地说,他的话音里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属下……属下不敢。”皮耶罗的冷汗终于下来了,尽管他确实是对于这一点有疑惑,可是前些日子拉利瓦什积累的威压,让他生不出一丝反抗。

“议长大人,我想皮耶罗一定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旁的哈德森终于忍不住出言相劝,他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在向着自己完全想象不通的方向发展,就算是当年皮耶罗曾经是……他的追随者,最多就是杀了,这样不停地折磨皮耶罗又是什么意思。

“他什么?”拉利瓦什将自己血红色的双眸转向了哈德森,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哈德森呼吸一滞,看着拉利瓦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他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连忙也低下了头。

“知dào

我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吗?”拉利瓦什有些无趣地转过了头去问了一句,随后又自问自答道,“我就是要用那些人来彻底激发出那个杀胚身上的……杀意。”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向了头顶,炽亮的灯光射进他血红色的双眸,如同燃烧着的火焰。

————————————

由盖伦领头,陈森然在左,泰隆在右,三个人组成了一个标准的三角冲锋阵型向前快速移动着,至于卡牌大师崔斯特则缓缓在他们后面走着,一边走一边还四处摸摸看看,犹如散步一般,很快便脱离了他们的队伍。

三个人突进的极快,按照陈森然的指示,很快便来到了上一次陈森然突围的地方,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巡逻的队伍,阻击的队伍,四周是千篇一律的银白色的甬道,如果他们继xù

行走上几个小时,怕是都会有种发疯的冲动。

“事情有些不对劲啊。”盖伦依旧警惕地关注着每一个可能有袭击的地方,他已经从陈森然那里得知了他也不知dào

这个研究所的整体结构,只知dào

大概的一些分布,关押各种实验品的地方大概在他们前进的这个方向,可是……未免也太安静,太安全了吧。

陈森然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

转过一个转角。停步。

三个人的呼吸皆是一滞。

迎面而来的是无穷尽的银白色,亮的刺目,沉默的,举着刀剑的,密密麻麻的人海。

“原来在这里。”盖伦很快调整了状态,将那把大剑横在了自己的胸前,昂起头,无畏地看着充满了整个甬道的敌人。

“他们活不长了。”冷面的杀手,舔了舔自己挚爱的刀锋缓缓张开了双臂。

“知dào

杀敌的最好方法吗?”盖伦举剑,“那就是……连他身边的人一起砍翻!”

下一刻,闪亮的无畏大剑已经冲入了敌阵,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砍翻了前排的三个人,三颗滚烫的头颅高高飞起……

“嘶——”在那些头颅还未落下之前,风一样的刀声从另一个角度切入了那些依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群里。

“咚龙——”头颅重重落在了地上,鲜血终于肆无忌惮地溅射。

陈森然大笑了一声,将一篷火焰附着到了那把翡翠大剑上,猛踏一步,从天空中高高落下,狠狠斩击。

长达十码的火焰从他的剑尖如同火龙般窜进了了人群里,瞬间融化了那些银甲武士的盔甲,将他们的血肉蒸腾,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再次在甬道内弥漫。

等到陈森然站起身的时候,他的身前已经没有一个人活着,盖伦已经一马当先如同一道狂猛的龙卷风般冲向了后排的人群,没有一合之敌,那些银甲如同纸糊一般在盖伦的大剑下一触即溃,那些挤在一起的人群甚至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刀剑便被龙卷风般的剑势搅碎了身躯,血肉不停地在银色的甬道里飞散,浓重的血腥味很快盖过了焦臭味。

至于那些漏网之鱼,也很快在一阵风嘶声中化作了漫天的肉块。只听得空气里不停地传来“嘶——”

“嘶——”

“嘶——”

那道蓝色的身影所过之处,再也没有一个活口,刀锋之影之名,名不虚传。

血如同风声一般喷出,很好听。

陈森然抖了抖翡翠大剑,忽然觉得自己无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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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终于回归了一些状态,手开始热起来了。

第八十九页 【真是好饿啊】

“嘶——”

“嘶——”

“嘶——”

漫天的风声潇潇而过,刀锋之影泰隆缓缓落地,刀锋轻弹,一缕鲜血顺着血槽滴落。

“滴答——”

“扑通——”原本还站立着的银甲卫士尽数倒下,这一条甬道再无一个活人。

陈森然踏着满地鲜血走到了正微微喘息的泰隆身旁,他眯着眼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忽然问道:“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你是说,他们以几乎自杀的方式挤在这里任我们屠杀?”泰隆自然不是傻瓜,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消耗我们战力?议会没那么蠢吧,就算是盖伦一个人,这些人也不够他杀的吧。”

陈森然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盖伦人呢?”

泰隆比了个手势,指向了下一个甬道,有隐隐的剑刃砍碎盔甲撕裂血肉的沉闷声响从那里传来。

“去看看。”陈森然转过了甬道口,忍不住皱起了眉。

屠宰场一般的场景,真的只能称为屠宰场一般的场景。

那些握着刀剑茫然失措的银甲卫士就如同待宰的猪羊一般站立在那里,他们不知dào

害pà

不知dào

后退也不知dào

进攻,就算偶尔有想要奋起的人也很快被那把如同龙卷风般的巨剑搅成了碎末。

鲜血已经沾满了盖伦那一身蓝白相间的精致盔甲,他不知疲倦地挥动着他的那把无畏大剑,大吼着撕碎任何一个阻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生物。

陈森然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好将他巨大的长剑捅进一个银甲武士的身体里,他吼叫着将那个可怜的家伙高高举起,向左横扫而去,巨剑串联着尸体如同攻城巨锤般将那些拥挤的人群击倒在地,巨剑顺势切割开肉体,拦腰斩断了倒地的所有人。

“吼——”盖伦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吼叫,继xù

踏步。

长剑轻震,沾满的血肉内脏如雨而下。

杀戮还在继xù



“觉得害pà

吗?”泰隆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甬道口。

“不,你不觉得……”陈森然闭上眼开启了无极之道,流水的世界里,一道浓烈的血红色火焰蒸干了整个空间的液体,直冲他的精神世界,“很烫吗?”

“烫?”泰隆有些莫名其妙。

“滚烫的杀气。”陈森然解释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意。”

“杀意……”泰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知dào

诺克萨斯军部私下里给盖伦起的绰号是什么吗?”

“什么?”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刚才那种炽烈的杀意让他原本就有些缺水的身体,感觉到了更加严重的渴。

“杀胚。”泰隆看了一眼再次举起大剑,准bèi

又一轮杀戮的盖伦大将军,“盖伦每次战斗必定冲锋在前,深入敌阵,从不知后退,直杀到最后一个人他才会停止手中的剑。他杀人最多的一次,尸体堆积得如同山峰一般,火烧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烧干净。”

“杀胚……”陈森然把这个词咀嚼了一遍,再次看向那个此刻已经将大剑横在胸前,整个人原地旋转如旋风冲入人群的男人。

旋转地剑锋砍碎第一个人的头盔,露出了一张麻木的脸,下一刻他的脸颊随着破碎的银白色盔甲化成了一滩碎泥。

然后是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尸体堆积如山。

如山的尸体……炽烈的杀意……杀胚……

“如果阻止他,会是什么下场?”陈森然眼光闪动。

“你说呢?”泰隆反问道。

“等等……”泰隆瞬间也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他们在故yì

培养他的杀意?可是为什么呢?”

“我也在想……不过,好像来不及了。”陈森然最后一句话出口,最后一条甬道里的人也化作了满地的碎肉,盖伦撑着自己的无畏大剑,站在满地的血肉里,发出了一声无比满足地吼叫。

杀意已经到达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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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特闭着眼睛抚摸着森冷的银白色墙壁缓缓前行着,他走的不紧不慢,虽然是闭着眼睛,可是他前行的道路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仿佛冥冥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前行。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崔斯特踏入到这个研究所内部的时候,他便感觉到那股平日里一直若有若无在自己内心深处想起的呼唤声,直接变成了响在耳边的声音,它在一遍又一遍地说:来啊,快来啊。

“我来了。”崔斯特自语着加快了脚步,其实凭着他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在科斯佳开出的那条空间裂缝出来的第一时间进入到研究所内。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没有把握能够对抗议会的防御力量,而盖伦则给了他这个契机,现在他完全可以利用盖伦那个巨大的诱饵引开议会的视线,从而轻易地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再次转过一个三岔口,离那个不断呼唤自己的中心只剩下不到五百码了。

近了……

继xù

前行。

三百码。

快到了,快到了。

崔斯特的呼吸罕见地急促了起来,纵然是看着世间最大的惨剧都不会影响他心跳的崔斯特,此刻无比激动。

五十码。

睁眼。

一扇无比巨大的银白色巨门出现在了崔斯特的面前。

回家的路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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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实验室里安排好了?”一直抬着头看着头顶的拉利瓦什想起了什么。

“您放心,保证崔斯特有来无回。”这件事是哈德森安排的,他对于那几个五号实验体还是极有信心的。

“盖伦也差不多该来了吧。”拉利瓦什闭上眼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下意识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真是好饿啊……”他似乎是吞了一口唾沫,那轻微的声响却在空寂的房间里传的很远。

两个站立在他身后的议会大佬皆是身体一僵,像是被无数只蚂蚁爬满了身体,有一种全身发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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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开新书了,为了一骑绝尘。

请大家支持,这本书不会断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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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谢。

第九十页 【湮灭和开门】

炽亮的魔法灯沉默地照耀着银白色的阔大房间。

房间里的六个人沉默地对视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率先出手。除了盖伦踏入房间时,被关在牢笼内的卡特琳娜虚弱地骂了几句盖伦之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发出,死寂般的安静。

陈森然紧了紧手里的翡翠大剑,看了一眼对面只露出一双血红色双眸的议会领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本来在他的想法里,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杀气值满溢的盖伦冲入boss房间一个大招将最终的大boss一招秒掉,然后抱得美人归。

然而事实是,原本气势汹汹,周遭三丈之内杀意浓稠如浆液的终极屠夫在进入了这个房间之后,只是沉默地捏着自己的无畏大剑,死死盯着对面的领头黑袍人,连卡特琳娜骂他他都没有转移视线。更令陈森然惊讶的是,杀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流一滴汗的盖伦,此刻竟然冷汗直流。

显然原本杀气冲天的盖伦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完全压制住了,而那股力量的来源就是对面议会的领袖。

盖伦不动,陈森然和泰隆自然也不敢动,虽说他们没有受到什么奇怪力量的压制,可是他们这边的主力输出盖伦大将军都不能出手,那他们两个出手绝对是被干掉的下场。

这时盖伦一直垂着的手动了一下,连带着他手里的大剑在手臂的带动下缓缓开始往上举,终于剑锋即将直指拉利瓦什。

然而在最后一刻,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冲击,盖伦浑身一颤,举起的无畏巨剑再次无力地放下,这一次他甚至都已经不敢去看对方的眼镜,双手撑着巨剑,半跪着死死地喘息。

“差不多了啊……”对面一直笼着手的拉利瓦什扭动了一下脖子,自语着说了一句什么,一直笼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他将自己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低声念起了不知名的咒语。

听着对方那开始不断回荡在房间内的古怪咒语,陈森然决定出手,尽管自己这边最强力的输出盖伦似乎是连一剑都没出就直接败北了,自己出手应该也没有什么希望,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放大招自己却不走位却不是陈森然的性格。

将手在翡翠大剑上一抹,一蓬火焰便瞬间布满了剑身,陈森然闭上了眼,无极之道全开,已经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要么生要么死。

一旁的泰隆自然也是看出了场上的情势,开始缓缓向后退去,他不是要逃跑,自己的姐姐就在数十码之外,更何况诺克萨斯人没有懦夫,这只是他的作战风格,以退为进,他要先退入虚无之中,然后做出致命一击。尽管这里亮彻的没有一丝黑暗,可是他的独门技艺却可以让他在任何环境里瞬间隐匿身形,这一招就叫做暗影突袭。

就在泰隆隐匿身形的那一刻,陈森然猛然发动,虽说不可能达到易大师那种瞬息间化作流光的恐怖剑术,可是他的这一击也算是极为惊人的,只见翡翠般的巨剑携裹着浓郁的火焰猛然冲向了双手高举似乎是全无防备的拉利瓦什。

长剑去势极快,一息之间翠绿色的剑锋已然刺到了拉利瓦什的身前三码之地,剑未及身,刺人的剑qì

已经激得拉利瓦什的黑色长袍猎猎作响,剑上激荡的火舌甚至已经快要舔舐到拉利瓦什的帽兜。

陈森然闭着眼,精神已经完全进入了流水的世界,高举着双手的拉利瓦什已经变成了一个无限放大的巨大黑洞,所有的流水都在不停地被吸入其中,包括那熊熊燃烧的滚烫的杀气。陈森然已经退无可退,他不得不刺出这一剑,否则他怕自己下一刻也会被那个黑洞吸入其中,尽管现在看起来他这一击与自杀无异。

不过在现实世界里,站立在拉利瓦什身后的两个人显然是不会让陈森然这一剑得逞的,就在剑锋即将刺穿拉利瓦什头颅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举起了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一层漆黑色的光芒在拉利瓦什面前出现,最终如一面巨盾般稳稳挡住了陈森然的攻势,火焰和翡翠般的剑锋完全消散,陈森然就那样被定在了原地,连捏剑的手都动不了一下。

依旧沉浸在流水世界的陈森然却没有任何的沮丧,他这一击其实本来就是诱饵,在精神世界猛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抓住了自己刺出去的这道激流时,陈森然知dào

自己成功了。

泰隆,接下来,就靠你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有好听的风声在空气里响起。

好听的风声响起的时候,风一样的刀锋已经从两个黑衣人的后方猛然刺出,由于泰隆出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他那把淡蓝色的刀锋在空气里拖出了无数个虚影,如同一面刀扇般刮向了举着手掌,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三个黑袍人。

下一刻,就是刀刃刺破血肉,风声最好听的时刻了,泰隆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想要去欣赏自己的又一次杰作。

连一直低着头不停颤抖的盖伦都抬起了头。

锋利的刀刃在炽亮的魔法灯下反射出刺目无比的光芒。

“湮灭。”就在这一刻,一直高举着手念着咒语的拉利瓦什缓缓捏紧了双手,就如同乐队指挥划下最后一个休止符。

时间静止。浓郁的黑色从拉利瓦什的身体里不断涌出来,瞬间占据了整间银白色的房间,遮住了灯光,遮住了刀光,遮住了一切。

那些黑色不断肆虐,如同黑色的火焰般吞噬着可见的光明,最终围拢在了盖伦的身旁。

从陈森然的流水世界里看,那个场景,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怪物张开了大嘴即将吃掉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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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按在了银白的大门之上,崔斯特屏住了呼吸,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缓缓用力。银白色的大门发出了轻微的机械转动的声响,一丝柔和的白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崔斯特用手接住了那一丝柔和的光,轻柔地如同抚摸着情人的Ru房。

继xù

用力,门开的越来越大,光越来越亮。

似乎是有轻和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像是带着家乡的青草的气息。

崔斯特收回手,张开了双臂,闭上眼,缓缓跪倒在了地上,亲吻着门内森冷的地面,虔诚的就如同一个奔波了千里最终来到了圣地的狂信徒。

而门之内,光芒之后。

刀锋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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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马上上第二更。最近两天梦游状态,手感一直不好。

见谅。

另,新书快过审批了,求推荐求收藏。拜托了各位。

第九十一页 【进门的人】

黑色的火焰开始缠绕上盖伦的身体,那些原本破体而出的杀意被一丝丝压回来,最终完全收回了盖伦的体内,那些黑色的火焰开始肆无忌惮地侵入盖伦的每一寸皮肤,盖伦仅仅只是全身颤抖了一下,就完全放qì

了抵抗,任由那些似乎是有着生命一般的黑暗吞噬了他的整个身体。

而在陈森然的水流世界里,他所看到的就是,那只巨大的怪物将那团炽烈的火焰整个吞到了嘴里,正缓缓地咀嚼着。

空气里开始响起“嘶嘶——”的声响。

盛宴开始了。

——————————

刀锋悄无声息地从崔斯特的头顶出现,在即将靠近那顶黑色礼帽的时候,瞬间加速,骤然的破空声突兀的如同雷雨夜里的一声炸雷。

崔斯特如同没有听见般继xù

亲吻着冰冷的地面,刀锋划过。

“嘶——”什么都没有砍到,没有骨骼碎裂,没有血肉飞溅,只有一阵七彩的光芒闪过。

下一刻,三张带着七彩光芒的卡牌从袭击者的后背切割而过,直接击碎了他们的心脏。

“啧啧啧……真是太烦人了,回个家也有可恶的拦路狗。”出现在另一侧的崔斯特摘下黑色礼帽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写意得如同回家路上随手弹飞了一只扑向自己眼睛的飞虫。

“嘶——”没有意料中的倒地声,反而是背后传来了又一次锋利的长刀切割开空气的声响。

“该死——”崔斯特猛退一步,随手掷出了三张泛着黄光的卡牌。

“叮——”三张卡牌撞击在三个袭击者的身上,发出了清脆的金铁交击声,三个蓦然出现在崔斯特身后的人被硬生生定在了原地,长刀还凝滞在空中,有悠长的余音在空气里回荡。

直到现在崔斯特才有机会完全看清楚这几个出乎自己意料的袭击者,平白无奇的面容,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强壮的四肢,双手举着制式的银白色的长刀,没有穿护甲,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

崔斯特下意识嗅了嗅周围的空气,就在他觉得那些卡牌应该击穿这些人的心脏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空间波动的痕迹,很明显这几个看起来就是路人的家伙也得到了类似于自己的魔法改造,不过显然这几个家伙没有自己神通广大,就算是有着神出鬼没的能力,也没有自己经过魔法改造后拥有的恐怖的天分。

“果然,我就应该主宰这个时代啊。”崔斯特再次甩了甩自己的黑色礼帽,迈着优雅的步伐踏进了门的里面。

门的里面,崔斯特极目想要看清楚这个一直召唤着自己的地方,极高的天花板上亮着刺目的亮炽魔法灯,魔法灯之下,密密麻麻分布着如同血管一般的水晶管道,有绿色的不知名液体在里面奔涌着,最终那些血管汇集在一扇房间尽头的漆黑的门里,如同一颗漆黑的心脏。

“来啊,快来啊——”那种呼唤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响在耳边,而是直接在崔斯特的面前诉说,说话的就是那扇漆黑的门。

崔斯特如同着魔般向着那扇漆黑的门走去,中间遇到那些管道,他如同刚学步的孩童般跌倒,而后他又站起来,也不去管自己身上的杂乱,继xù

前行,他似乎是失去了心智,严重只有那一扇门。

最终,摔得七荤八素,满脸伤痕的崔斯特终于站立在了那扇漆黑的门前,他抬起一只脚,梦游般自语道:“我来了啊。”

踏入。

————————

崔斯特踏入那扇漆黑的门的时候。

水流的世界里,巨大的怪物已经将那团火焰咀嚼到了最后,它将嘴长到最大,即将咬下最后一下,然后吞入腹中。

现实的世界里,黑色的火焰已经完全侵入了盖伦的身体,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极度苍白。

被挡在银白色栏杆之后的卡特琳娜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她死死挣扎着伸出了一根手指想要去触摸那仅仅相隔了几十码的爱人,可是手指在即将伸出栏杆的时候便被狂猛的雷电击中,细密的电光瞬间传遍了女人的全身,她不停颤抖着筋挛着却不肯放qì



因为就在几十码之外,有个男人,叫做盖伦,他曾经和她在战场上争锋相对,曾经牵着她的手走在夕阳满布的战场上,曾经对她说我喜欢你,曾经骑着马跑了三天三夜从千里之外摘了一朵白兰花回来,只因为自己说想看看。现在他提着他的长剑来救自己,现在他就要死了。而自己,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就在这时,原本闭着眼睛似乎在享shòu

着绝世美味的拉利瓦什猛然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平日里显得温和,刚刚显得贪婪,现在却是无比的愤nù

,他缓缓放下手。

黑暗退潮。时间回到了最初。

泰隆的刀锋还在撕裂着空气,他直直地砍向已然还高举着手禁锢着陈森然的哈德森和皮耶罗。却在下一刻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直接扫到了地上,平日里温和优雅就算是在最应该愤nù

的时候都能够开怀大笑的拉利瓦什收起了击退泰隆的手,爆fā

出了前所未有的咆哮,那声音如同海啸一般在整个银白色的阔大房间内回荡着,震碎了所有的炽亮的魔法灯。他说:“你们这两个蠢货,有人进到门里去了。”

原本禁锢着陈森然的两个人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说:“怎么……怎么可能?”

“那要我来问你,哈德森。”拉利瓦什森冷地看着哈德森,血红色的双眸里再没有一丝人气。

“属下失职,请议长大人赐我一死。”哈德森有些承shòu不住拉利瓦什的压力,干脆直接求死,他知dào

这样说的话,拉利瓦什也不可能直接杀了自己。

果然。

“哼——哈德森,你跟我来看看自己做的好事,皮耶罗你守在这里。”拉利瓦什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陈森然松了一口气,他知dào

自己暂时死不了了,此刻他全身的力qì

已经用尽了,只能支着长剑在地上不停地喘息,长时间的使用无极之道耗干了他的精神力,他喘息了一会,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盖伦,黑色火焰的离去让他的脸色好kàn

了一些,不过也基本上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不远处的泰隆也好不到哪里去,拉利瓦什的最后一击几乎是击碎了他的心脏,此刻他连握刀的手都松开了。

全军覆没。陈森然不由苦笑,那个留下的黑袍人显然毫发无伤,他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所有人。

幸好自己事先将小安妮托付给了图书馆里的女人,不过,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没机会回去吃晚饭了……

想到这里,陈森然干脆整个人躺倒在了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丫头,这个时候该睡醒了吧,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哭吧。对不起了,说好带你去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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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新书审批还没过,蛋疼。

第九十二页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阔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仅剩的几盏幽绿的应急魔法灯还散发着暗淡的光芒,配合着那些银白色栏杆上时不时爆fā

出一点的雷电光芒,使得整个空间显得诡秘而幽静。

场上唯一站着的黑袍人皮耶罗睁着他唯一露出来的那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盖伦,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森然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尽管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还是枯竭的厉害,头痛欲裂,可是手上的力qì

却恢复了一些,他瞥了一眼兀自盯着盖伦的皮耶罗,下意识抓紧了翡翠大剑。

没有反应,皮耶罗似乎是着了魔,盯着盖伦,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陈森然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撑起了身体,整个人尽量小心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尽管现在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可是任何一点机会都是值得抓住的。

一边盯着皮耶罗,一边小心地爬起身,陈森然终于重新站立在了地面上,做出了一个标准的进攻姿势。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陈森然双手握剑,无声无息间,一蓬暗色的火焰奔涌在了翡翠大剑之上,踏步……

长剑将出。

“呃……呃……呃……啊。”一直盯着盖伦的皮耶罗忽然发出了神经质的声音,那嘶哑低沉的吼叫,像是寒冬夜里的某只孤鬼的嚎叫。

陈森然呼吸一滞,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原本蓄势待发的一剑被皮耶罗这一声莫名的吼叫打断了。但是他的呼吸没有乱,瞬间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再次去捕捉皮耶罗的身形,却发xiàn

……下一刻……

一双漆黑的瞳眸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陈森然被吓了一跳,猛然退后了一步,拼命抑制着自己想要不顾一切一剑刺出去的冲动。他知dào

自己被发xiàn

了,皮耶罗从发疯的状态回过了神来,那么自己这一剑刺出绝对是找死的行为,还不如留着点力qì

再想别的办法。

陈森然这样想着正想要将剑上的火焰收回自己的体内,保存体力,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再次出乎了陈森然的意料。

因为那双漆黑的瞳眸猛然间靠近了自己,在陈森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感觉到自己手里的翡翠大剑刺入到了不知到什么东西里面,有轻微的扑哧声响起,就如同一剑扎入了水里,剑上的火焰“嗤——”得一声弥漫上了皮耶罗的身体,将他全身包围了起来。

暗淡的火焰照亮了皮耶罗的黑色长袍,却没有烧坏一丝一毫的,皮耶罗也没有发出任何的痛呼声,依旧那么森冷而毫无人气地看着自己。

这真是完全出乎了陈森然的意料,他皱着眉头看着皮耶罗,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如果说皮耶罗发xiàn

了自己的意图直接干掉了自己那还说得通,可是现在他自己直接撞在了自己的剑上又是怎么回事?纵然是经lì

过无数大场面的陈森然,也被这诡异的场景搞得摸不着头脑。

“我被你偷袭受了重伤,你们趁机逃跑了。”皮耶罗毫无情绪起伏的说着,他的漆黑瞳眸里没有一丝波动,冷静的像是一台机器,他这样说着的时候,那些包围着他的火焰开始烧灼他的身体,空气里有焦臭味传来,他的整个人退后了一步。

然后陈森然再次感觉到自己的长剑扎入了水里。

“扑哧——”很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丝血液之类的东西流出来,陈森然想要去看看那些伤口,却因为灯光太暗而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他大概知dào

了,那就是皮耶罗在救他们,可是为什么呢?

于是他问:“为什么呢?”

“陈森然,你之前给我的感觉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啊。”皮耶罗平静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整个人再次退后,“再加点火。”

陈森然眯起了眼睛,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老大会信?”

“有借口总比没借口好得多。”皮耶罗再次上前。

陈森然深深看了一眼皮耶罗,再次催发出了一蓬火焰。

于是整个房间里就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一个筋疲力尽的男人举着燃火的长剑站在那里,而另一边一个被烧得焦味四溢的家伙一次又一次撞上那并不有力的剑锋,任由那那火焰灼烧着自己。

第十四剑,已经被灼烧的几乎要露出真实面貌的皮耶罗瘫坐在了地上,也不去管自己全身的伤痕,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说:“牢房的机关密码是左上,右下……”

记住了极为复杂的密码,陈森然也没有好心到去看看皮耶罗是不是真的伤的很重的想法,直接走到了牢房门口打开了那些银白色的栏杆,将卡特琳娜扶了出来。

这时盖伦也恢复了一点力qì

,他看了一眼瘫坐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的皮耶罗,接过了陈森然手里的卡特琳娜,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吧,对不……”起字没有说出口,被卡特琳娜直接用嘴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陈森然也不去打扰这对劫后余生的男女,到一旁将昏迷的泰隆一脚踢醒了过来。

心脉受损的冷面杀手勉强站起身,还没来得及问陈森然怎么回事,就看到了激吻中的男女,脸色有些难看地叫了一句:“姐姐。”

正处在兴奋中的卡特琳娜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嘴,有些脸红地恩了一声,算是答yīng



眼看着又要上演什么狗血的剧情,陈森然连忙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现在最重yào

的事情是逃出去,鬼知dào

那两个王八蛋什么时候会去而复返。

于是一群人立马向着原路返回,在科斯佳的牢房里还有一个出口。

临出门的时候,陈森然再次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皮耶罗,联想到他之前一直看着盖伦的事情,隐约间似乎是抓到了什么。

等到陈森然一行人离去,瘫坐在角落里的皮耶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自嘲地自语了一句什么开始扒自己的黑色长袍,而黑暗里,在那完全毁掉的长袍之下,似乎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

第一更。

新书审批出了点小问题,还没过……无比蛋疼。

另,改书名了,现在叫永夜之书。

明天应该能过审批吧……

第九十三页 【一辈子】

从那个阔大的房间逃离之后,陈森然一行人再没有一刻停留,直接原路返回到了科斯佳的那个红色牢房,通过那个之前陈森然第一次逃脱的空间裂缝逃出了研究所。

至于和他们一同进入研究所的卡牌大师崔斯特,众人则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仿佛是忘记了有这个人的存zài

一般。

当然对于崔斯特的下落,陈森然是有着自己的判断的,那个议会的首领之所以在即将吃掉盖伦的那一刻放手,是因为有人进到了门里面,他不知dào

门是什么,门里面又是什么,但是进门的人应该就是崔斯特,至于说崔斯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被议会的大佬干掉了还是也逃脱了出来,陈森然则丝毫不关心。

不过最好的结果是,崔斯特挂了。对,那个恶心的家伙还是死了的好,免得又来设计自己,和他斗实在是太过消耗精神了。

这次的降落地点并非是上一次的小巷,而是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看起来那个时空裂缝的出口是随机的,不过这一次的运气仍然不错。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陈森然随手从这户人家的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洗了洗脸,这一次他除了精神力有些损耗,肉体上倒是没有什么损伤,而且他只要再次进入战争学院,有着索拉卡那个人肉卫星,那么就算是现在已经和议会撕破了脸皮,也很难直接干掉自己,算是有惊无险。倒是盖伦他们……

“那个地下酒馆是不能呆了,我们会进入德玛西亚的战争学院驻地避难,虽然这里是议会的地盘,不过在那里,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们动手的。”已经接近虚脱的盖伦在卡特琳娜的扶持下喘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我去接拉克丝。”刚刚咳过血的泰隆听了盖伦的话,立马就要起身,却在起身的刹那差点身体不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你自己都这副死样子,还想着去救别人,这么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卡特琳娜一看自己的弟弟逞强的样子,有些来气的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

“才……才没有……”泰隆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呐呐地说。

卡特琳娜难得看见自己的弟弟这副样子,有打趣的心思却心知不是时候,转眼看了一眼盖伦,“你妹妹……”

“我早就安排好了。”盖伦将自己的大剑插回背上,有些虚弱地咳嗽了一声,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将军,杀人是一把好手,脑子当然也不蠢,早在他们进研究所之前,他就安排了德玛西亚的人把拉克丝接进了德玛西亚的驻地。

之后又商量了一下,过几天养好了伤再去灰色橡木树聚一聚后,两帮人便准bèi

分道扬镳。

盖伦他们往左走,陈森然开始向着右边走。

“喂,陈森然。”是卡特琳娜的声音。

“怎么?”陈森然没有回头,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杀过你一次,你也杀过我一次,但是你现在又救了我一次,所以我欠你一条命,我会还给你的,你闭嘴……”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盖伦说的,原本似乎准bèi

说什么的盖伦立马没了声音,显然是个妻管严。

“不必了,盖伦付过代价了。”陈森然倒也不想让盖伦难做,毕竟是明码标价的谈好了再去救人的。

“他是他,我是我,我说欠你一条命就是欠你一条命,我不习惯欠别人,你闭嘴……”盖大侠再次被怒喝……

陈森然不禁哑然失笑,卡特琳娜这个奇女子,倒是真的值得交个朋友,“行,下次你请我喝酒。”说完这句话他便摇了摇手快步离开了这条巷道。

因为,还有个人在等自己啊。

————————————

赶到黑曜石图书馆门口的时候,天有些蒙蒙亮了。

轻轻推开了黑岩木的大门,吱呀声中,一丝昏黄的灯光从里面照射出来。

带着老式眼睛看着书的中年女人听见开门声,抬起了头,看着陈森然略有些疲倦地脸点了点头,小声地说:“回来了?”

“恩,睡着了?”陈森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一眼便看到了睡在柜台后的躺椅上的小萝莉。

“刚睡着,哭了一夜了。”中年女人合上书,摘下了自己的眼睛。

“辛苦您了。”陈森然有些歉意地说,中年女人显然是等了自己一夜了。

“我倒是无所谓,习惯了,倒是你,回来就好啊,我看得出,这个丫头……很爱你。”中年女人没有说出诸如没有你她就会死之类残忍的话,而是说了爱。

陈森然觉得莫名温暖,走到了柜台后的躺椅旁,蹲了下来,细细地看着小姑娘的脸。

小安妮的身上盖了一条黑色的毛毯,呼吸有些急促,泪痕都没有干的小脸上,眉头紧皱,显然在睡梦里,她也在担心着什么。

伸出手拢了拢小丫头散乱的头发,陈森然轻轻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拿开手的手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双粉色的眼眸。

“丫头……”没等陈森然说出别的话,小萝莉便死死咬住了陈森然的手臂,咬得那么紧那么紧那么紧,像是要深深镌刻到骨子里一辈子都不放开。

陈森然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小姑娘整个抱在了怀里,贴住了她的小脸,轻轻蹭着。

中年女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黑岩木的大门,最后看了一眼在昏黄色灯光下紧紧相拥的一对小儿女,她笑着关上了门。

轻微的大门开合声还是惊动了小萝莉,她抬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门口,脸色有些微红地问:“刚刚夫人在啊?”

“你说呢?”陈森然看着小丫头通红的小脸,忍不住促狭地反问道。

“都怪你啦,都是你啦,你这个大骗子,害的人家担心了那么久,还让人家在夫人面前出丑,羞死了羞死了,我不管我不管,你要赔你要赔。”小姑娘顿时发起了嗔,在陈森然身上一顿粉拳。

“怎么赔啊?”看着小萝莉娇嗔的小模样,陈森然实在有些忍不住地亲了一口小萝莉粉嫩的小脸。

“赔我……”小安妮被陈森然亲了一口罕见地没有发挥她彪悍的本性,说上一句再来一口,而是整个人埋在了陈森然的怀里,声若蚊呢地说,“一辈子。”

“一辈子啊……”陈森然笑着叹息,“好长呢。”

温和的光从门缝下流淌进来。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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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好累啊。觉得不会再爱了。

忽然发xiàn

自己今天生日,本来应该多更的。

不过,写出来了。就这样吧。

第九十四页 【太阳照常升起】

流血的夜晚过去,平凡的世界里平凡的生活继xù

,没有大堆的卫兵围攻德玛西亚驻地,也没有人铲平灰色橡木树,一切安稳的如同清晨的暖风,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太阳照常升起。

陈森然心安理得地带着小安妮回到了蓝月湖畔的古典别墅,丝毫也不担心议会可能的反扑,随着实力的增强,以及和议会打交道日渐增多,他在心里对于议会的评价也从极度危险变成了危险,而且他大抵也熟悉了议会的行事风格,他们是一群绝对的利益主义者,或者说他们信奉着某种平衡原则,如果干掉你失去的更多,那么就算是对你欲杀之而后快,他们也会隐忍起所有的狰狞,榨干你最后一丝可能的价值,然后设下一个绝杀之局。

现在,至少,陈森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价值,而且他没有触动议会的最后的底线,就是世界的真相,所以他绝对相信议会不会傻到打草惊蛇。

不过……陈森然看了一眼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安妮,揉了揉她的粉色秀发,轻声说:“以后记得常去看看夫人。”他最怕的就是议会对小萝莉下手,这是他的软肋,所以……

“别吵,人家好困呢,大坏人……”小姑娘迷迷糊糊地恩了一声,翻了个身抱着提博斯睡着了。

陈森然无奈地笑笑,亲了一口小萝莉的额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尽管经过一夜的奔波他也很疲惫,精神力的枯涸感也在一直折磨着他,但他不得不出去一趟,去见一个人,告sù

他一些事。

昨夜,在灯红酒绿的世界之下,可是发生了许多了不得的甚至足以改变大陆进程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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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推开黑曜石图书馆的大门。

柜台后的中年女人已经回归,又开始了她的新一天的救赎。

陈森然向着她点头问好,经过昨夜的事,无形中,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隐隐约约的竟像是亲人一般。

所谓的一见如故,不外如是。陈森然笑着摸了摸鼻子,向着图书馆内的老地方走去。

不出所料,那盏魔法台灯亮着,瑞兹又拿着他的《浮士德》开始在那里装逼。

拉开了椅子,陈森然有些疲惫地瘫坐了在了上面,摆了摆手说:“今天不想跟你开茶话会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也好。”瑞兹听陈森然这样说,也懒得装逼了,拿下了老式眼睛,合上了书本,双手交叉着说,“那么长话短说,拉利瓦什为什么没有干掉你们?”

“你就不想知dào

别的,诸如科斯佳逃出去了,崔斯特那个王八蛋进了门里之类的大事件?”陈森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奇怪。

“这些事情无关紧要,科斯佳也好,崔斯特也好,都不足以动摇这个世界的根本,但是拉利瓦什……说说看吧。”瑞兹说了一半,似乎是有些东西不想说,或者说不能说。

“好吧,拉利瓦什……恩,拉利瓦什,就是那个想要吃掉盖伦的家伙吧……他……”

“等等,吃掉盖伦?”瑞兹打断了陈森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我看到的就是他在吃掉盖伦,恩,严格来说,是在吃盖伦的杀气,对,他还用很多人命来激发盖伦的杀气。”陈森然继xù

解释着,看着瑞兹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很严重?”

“很严重,非常严重。”瑞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表情,“那么之后呢?”

“之后,因为崔斯特进门了,所以他走了,然后皮耶罗莫名其妙地放了我们。”陈森然也真算是长话短说,几句话交代完了事情。

“皮耶罗……他放了你们……他当时是什么表情?”瑞兹深吸了一口气,继xù

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

“当时他穿着黑袍,灯光很暗,看不清表情,不过似乎是有点害pà

。”陈森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害pà

……”瑞兹低声念了一遍这个词,垂下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站起了身体,“叫盖伦快走。”

还没等陈森然再问什么,瑞兹已经拿着书走出了很远,隐约只听见他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似乎是……“恐惧,无畏。”

恐惧,无畏。

吃人。皮耶罗的莫名其妙的行为。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陈森然又觉得什么也没有抓住。

算了,关乎世界的事情就让大人物去操心吧,陈森然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救世主倾向,其实,这个世界谁又真zhèng

救得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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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世界,研究所,灯光昏暗的阔大房间。

皮耶罗低着头死死喘息,他不敢抬头,因为拉利瓦什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就这样看了整整三个魔法时,没有说一句话。

沉默的锋利游走在每一个角落,皮耶罗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都被刀剑死死地抵着,只要一动就是万箭穿心。所以他只能臣服的就这样低着头不发一语。

“呵呵。”一直不说话的拉利瓦什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欢快无比,笑得皮耶罗寒到了骨子里。

“皮耶罗,你可真聪明。”拉利瓦什如是说。

“议长大人,也许……他真的是……”哈德森此刻也不知dào

怎么说,毕竟他也刚刚犯了错误,但是他隐约知dào

皮耶罗为什么这么做,所以……他不想变成独木难支的场面。

“我知dào

,他蠢,很蠢,我很早就看出来了,竟然被一个……一只小蚂蚁偷袭了,真丢脸。”拉利瓦什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地转身离开了。

没有任何惩罚,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信了,你信吗?”皮耶罗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问了一句意味莫名的话。

“我信,我信你说的了。”哈德森接了一句,同样话中藏话。

“他没杀我,可我觉得比死了还难受,我很害pà

。”皮耶罗丝毫没有庆幸自己的生还,语气衰败,“我很害pà

有一天……”

“我也很害pà

。”哈德森打断了皮耶罗,下意识看了一眼背后似乎生怕那个远去的人听见。

空阔的房间里,应急的魔法灯幽绿如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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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没有第二更了。十分抱歉。

今天平安夜出去吃了一顿烤肉,吃的差点吐出来,拼了老命写出这章。

再次抱歉了。

平安夜,诸位一生平安。

第九十五页 【空酒杯,敬迷茫的生活】

“瑞兹叫你快走。”陈森然喝了一口麦田守望者,看着对面的盖伦缓缓说。

时间是脱困后的第三天傍晚,地点是灰色橡木树。

水晶玻璃窗外的街灯依次亮起,从外间照射到酒馆里,映得两个坐在窗边的男人的脸孔忽明忽暗。

“因为拉利瓦什?”盖伦也喝了一口酒,这些天的修养让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脸色依然苍白,过烈的酒从咽喉滑入肺腔激得他猛烈咳嗽起来。

“看起来你伤的比想象中还要严重。”陈森然仅仅只是承shòu了一些黑色火焰的侵蚀就难受了一天,而盖伦是那些黑色火焰的重点照顾对象,火焰爬满了他的整个身体,由此可见……

“你没有经lì

过当时那种情况,不会明白……咳咳咳……”盖伦又咳嗽了几声,却仍旧毫不顾忌地大口灌着酒。

这时在吧台处和泰隆还有小安妮一起喝着东西的拉克丝有些看不下去,皱了皱眉对着盖伦喊:“哥,少喝点,你看你……”

“没事,你哥还死不了。”盖伦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地再次咳嗽着喝了一口酒。

陈森然绝对相信就算是下一刻他咳出血来,也会咽着酒往下吞,盖伦就应该是那种就算是是被万箭穿心快要死了,也要一边喝着酒一边唱着歌骑着一匹快马跑很远很远的路直到酒喝干了才愿意死的男人。

“那个时候就像是全身的精气神都被什么东西抓了出来,感觉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感觉……就像是……就像是……”盖伦杀人是一把好手,不过大陆通用语显然学的不过关。

“就像是被人吃了。”陈森然接了下去。

“对,你怎么会知dào

?”盖伦又猛烈咳嗽了一声,喝了一口酒。

“我从精神世界看到的。”陈森然顿了一顿,看了一眼不远处和拉克丝一起转过头不时看着这边的小安妮,微微笑了笑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喝多的,“瑞兹对于这件事很在意,比别的什么事都在意,所以他让你赶快走。”

“可是拉利瓦什为什么要吃我?”盖伦觉得吃我这两个字真他娘的恶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有那个皮耶罗为什么放我们走?”

“皮耶罗那么做应该是跟拉利瓦什吃你有关系,看起来议会内部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定团结。”陈森然也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头痛,关系真是错综复杂,“至于拉利瓦什……还是交给瑞兹他们那些大人物去头痛吧。”

盖伦点了点头,“其实瑞兹不让我走,我也得走了,最近北方的局势不是很稳定,诺克萨斯似乎是又有向弗雷尔卓德伸手的意思,我要回去准bèi

一下,领军北上。”

“领军北上……”陈森然摇晃着酒杯没有去看盖伦,但是话里留白的意思却是呼之欲出。

“你放心,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打诺克萨斯我一定不会忘记带上你。”盖伦顿了一下,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不过那边局势还不明朗,而且嚎叫沼泽也不稳定,我需yào

先安排一下,一有战事我绝对会通知你。”

陈森然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搏击俱乐部的门帘就被撩了起来,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涌了出来,而被簇拥着的那个人,正是卡特琳娜,而贾克斯和古拉加斯则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此时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正对着卡特琳娜大献殷勤,这帮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灯柱和酒桶的家伙围着一个女人转,显然不是因为卡特琳娜长漂亮,当然她确实挺漂亮,不过更重yào

的绝对是被这个可怕的女人打服了。

他们只服拳头,这也是搏击俱乐部最新的一条编外规则。

盖伦见自己媳妇出来了,也停下了刚才的话题,笑着看着被一群人簇拥着的彪悍女人,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女人的过于彪悍而感到一丝不舒服,反而隐隐有些引以为傲的意思。

“很有意思的女人。”陈森然同样在看着和那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喝的不亦乐乎的卡特琳娜,看到她看向这边,微笑着举杯致意。

“是很有意思。”盖伦也笑,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走了之后,她……她什么都好,就是太愚忠,以后要是因为诺克萨斯的关系……你不要当真,我也会让她不要真动手的。”正说着就听到了卡特琳娜的声音。

“盖伦,今晚不准喝了。”卡特琳娜虽然性格彪悍,拳头厉害,可是声音却十分细腻甚至还带有一丝沙哑,听起来如同春雨夜里发新枝般动人。

“咳咳咳……再喝一杯。”盖伦有些讨饶地伸出一根手指。

那些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追随者也是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在贾克斯和古拉加斯这两个王八蛋的带领下都狂笑大叫起来。

唯有拉克丝小脸一扬,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老哥重色轻妹,一旁的泰隆有些理解似的拍了拍拉克丝的香肩,却被美少女狠狠摔了开去,顿时惹得一众人又是大笑,连小安妮都在一旁搞怪地做着鬼脸,说泰隆羞羞脸,明目张胆调戏女孩子,弄得平日里最是冷酷无双的泰隆先生脸红不已。

“我喜欢这里。”盖伦看着这些笑闹,听着那些张扬的呼喊,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这里没有人会去在意我们是德玛西亚人,还是诺克萨斯人,我们……是自由的。”

很多年后这句话被收录在搏击俱乐部的语录里,为人津津乐道。

“想过以后吗?”陈森然放下酒杯。

“以后……”盖伦愣了一下,很久才反应过来,“我也不知dào

啊……大概会娶她吧。你呢?”

“我?”陈森然下意识去看了一眼此时笑个不停的小萝莉,同样愣了很久后说,“我也不知dào

啊……大概也会娶她吧。”

会吗?

有马车从窗外经过,掠动了斑驳的灯光,有阴影覆盖在两个男人的脸上。

他们沉默着举杯相撞,杯里却没有一滴酒。

敬迷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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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手感回来了。

我写东西可能有些文艺吧,不自觉就加入了很多自己的私货,所以可能就显得不是很爽,很无聊。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今天有兄弟说我写的故事十分无聊。我当时答得很自嘲。

其实还是受到了打击吧。然后听了gala的追梦赤子心三遍。

默默念词,就算我没有天分,就算我手比较笨。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我告sù

自己,衰小孩也有春天。命运它无法让我跪地求饶。

第九十六页 【钟楼下的世界】

时至半夜,曲终人散。

盖伦骑着他的瘦马匆匆出城没来及和卡特琳娜说再见,泰隆扶着喝大了发着酒疯大骂盖伦负心汉的卡特琳娜打开门走向右边,拉克丝看了一眼泰隆走向左边。人群陆续散去,很多今夜一起喝酒打架大笑的人们明早起床再也不记得彼此,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家再度是德玛西亚人,诺克萨斯人,陌生人。

陈森然拢了拢怀里的小丫头的秀发,拭去了她小脸上的酒渍,今夜还是破例让她喝了酒,一来是大家高兴,二来,谁也不知dào

下一次和卡特琳娜他们见面的时候拿起的到底是烈酒还是刀剑。及时行乐,也不错。

将已经喝得醉醺醺开始熟睡的小丫头放在一张躺椅里,盖上一条毛毯,陈森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幸好这丫头酒品好,不然估计还有得忙。嘱咐了一声在一旁准bèi

关门打烊的尼奥,陈森然向着后院走去。

他要去看看那个发疯的小丑,恶魔萨科。对于许下的承诺,陈森然向来是尽最大力做到,尽管言必行行必果听起来有些蠢,可是有时候蠢一点也好。

走进后院的时候,陈森然一眼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的萨科,他正将那把被他叫做杰西卡的匕首贴在脸上,低低地不知dào

在说着什么。

离得近了,隐约能听到他说:“杰西卡,看那颗最亮的星星,是妈妈啊,妈妈以前总说人死了只是去了天上,化作星星,守护着在世的人,你看她就在那看着我们啊。”

陈森然觉得莫名心酸,于是停下了脚步,有些不忍心去打搅这个可怜男人的苍白世界。

“你来了啊。”萨科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森然,语气已经十分平静,如果不是他脸上的油彩分外鲜亮绝对是每天都在画着,那么但从他的神情语调已经很难看出他是个疯子了。

“恩。”陈森然点头,走到了他旁边,也坐在了台阶上。

“我觉得好多了,我不想去杀人了,我不该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的,真的。”萨科极为认真地说。

“真的?”陈森然一愣,自愈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骗你的。”萨科原本温和的语调瞬间变得尖利而森冷,“哈哈哈哈哈,我没有一刻不在想着怎么杀人,我真的好想杀人,我要杀,杀,杀,杀……”他那张涂满了油彩的滑稽脸庞整个扭曲在了一起,显得无比狰狞恐怖,他一边笑着一边发狂地叫着,涎水流了一地。

“好吧。”陈森然倒也不惧,上辈子见多了神经不正常的杀手,比萨科严重的也不是没见过,他也收起了一开始的怜悯心态,不笑了,“想杀人就跟我走吧。”

陈森然站起了身,直接从后院的门走了出去,从巷子里走到了大街上,然后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开始漫步。

萨科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森然的身后,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此时大街上已行人寥寥,除了偶尔有些晚归的马车路过,便只有微凉的夜风和在街边发情的野猫。

陈森然越走越快,越走越偏僻,很快便没入了城东无边的巷子里。

萨科倒也没有跟丢,自从他性情大变之后,他的能力似乎也上升了,除开他本身强健的身体外,陈森然猜测应该是他的那种空间能力开始觉醒。

又穿过一个巷道,陈森然径直走到了一座废弃的钟楼之前,然后飞奔上去。

大约三息之后,萨科也赶到了钟楼顶端。

“体力不错。”陈森然抱着双臂站在顶层的边缘,高处的风有些大,吹皱了他宽大的黑色长衫。

“你要我杀你?”萨科看了一眼陈森然的位置,现在他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将陈森然轻易推下这高足有数十码的钟楼。

“你可以试试。”陈森然背着身子没有回头,他已经大概摸索出了这个疯子的状态,尽管他有些神经质,但其实头脑却又非人般冷静着。

“我杀不了你。”萨科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的确,这里是足够高,但是陈森然有着两大神奇护体,又有非人般的身手,就算掉下去,他也可以爬上来杀了这个现在除了凶狠与疯狂,其他一无所有的男人。

“看那边。”陈森然指了指钟楼之下不远处的院子里的情形。

昏暗的灯火里,一个醉酒的男人正在殴打着自己的妻子。

“有兴趣吗?”陈森然随口问道。

“锄强扶弱……有糖吃吗?”萨科反问。

“再看那边。”陈森然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巷道里,一个男人被一群人打得如同死狗一般跪在地上求饶,“这个怎么样?”

“连他自己都愿意帮自己,我为什么……要帮他?”萨科无比平静地说出了那个雨夜里陈森然对着他说过的一样的话。

“那么那个呢?”这次是……一个女孩被一群男人围在角落里,他们撕扯着她的衣服,大笑着如恶狼般扑向了她青玉般的身体。

没有冷血的回答,只有一连串干涩而断断续续的笑声从楼下传来。

陈森然笑笑,蹲下了身,继xù

从这个如同上帝般的角度观察着这个世界。

那个灯火昏暗的院子里,醉酒的男人似乎是醒了酒开始一边抱着自己的妻子哭一边抽自己耳光。

那个被人打的如死狗的男人此刻已经站起了身,在他的面前躺着那个刚刚他为之下跪的男人,那些围殴的人已经四散逃离,这个男人站的不是很直,有些微微的佝偻,眼神却阴冷的像是最骄傲的狼。

陈森然笑着叹息,真是美丽的世界,因为你永远不知dào

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披着屠夫皮的人其实良善无比,跪在地上如死狗的人可能藏着狮子一般的獠牙。

他忽然很想喝酒。

踏着缓慢的步子走下钟楼,陈森然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走到了萨科选择的杀人地点。

到的时候,杀戮已经结束。

那些试图侵犯那个女孩的男人全部被杀死在地,每个人都死死睁大着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每个人的身上都如同蝗虫过境般伤口满布,血潺潺地流。

萨科也不好过,尽管他的能力有所觉醒,可是毕竟还是凡人的力量,一个人杀死五个壮年男人还是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的右臂虚虚地挂着,显然是折断了,可是他却全然不知般扑在那些尸体上继xù

用他的杰西卡一刀一刀捅着,血溅了他满脸满身,油彩开化,他的整张脸狰狞若鬼。

“喂,够了。”陈森然踢了一脚兀自发狂的萨科。

“怎么样?”萨科嘿嘿地笑,努力想要站起身却因为腿部也受了伤而又摔倒在了满地的血里,他干脆不起来了,将整张脸埋在了血里,开始舔舐那些血。

“太粗糙,太混乱,太危险。不及格。”陈森然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正在角落里发抖的少女。

青玉般的身子只着了一丝寸缕,身形娇小而瘦弱。

“还真像呢。”陈森然自语,想要去扶她起来,却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因为他听见了……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陈森然沉默,将自己的黑色长衫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然后如同拖死狗般拖着萨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条巷道。

微冷的夜风里,只剩下萨科那神经质的断断续续的笑声,以及一句:“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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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求点票吧。

圣诞节快乐。

第九十七页 【想学刀吗?】

当陈森然拖着死狗般的萨科在黑夜的街道上行走的时候。

远在千里之外的荒原里,科佳斯正好整个吞下了一只肥硕的荒地蜥蜴,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科佳斯的运气不错,被崔斯特的传送阵传送出来的地点早已远离了战争学院不知多远,在赶了一天的路吃掉了一个村子的人后,它大抵弄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在诺克萨斯的边缘地带靠近无尽群山的地方。再又吃掉了一个村子的人后,它终于大概搞清楚了前往最终目的地的路线图。

于是它轻巧地穿越了那片被整个大陆的人都恐惧的无尽群山,来到了风暴平原,然后沿着一马平川的土地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自由的气息让闷了十几年的外来生物无比欢快,不过有一点科佳斯感到很不快乐,那就是这个鬼地方依旧如同当年一般贫瘠,它饿了整整一天才逮到一只荒地蜥蜴,幸好一切都快过去了。

因为现在它终于闻到了那些经过海岸线过滤的还存留有一丝湿润的温暖海风的气息,在荒原的尽头已经能隐约看到废墟的残渣。

月光从天空洒下,落在那些残垣断壁之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那些光影之下的开裂缝隙在夜里发出轻微的石质风化的声响。

科佳斯闭上它那双细密的幽绿眼睛,用它那对进化古怪的耳朵倾听着每一个声响。

“艾卡西亚,我回来了。”

——————————

与此同时,阴冷的议会密室里。

往常齐聚的议会三巨头,今天却是只到了两个人,皮耶罗托词自己重伤未愈没有到场。

“皮耶罗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拉利瓦什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他的眼睛看着议事长桌尾端的无尽黑暗,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坐在左首位的哈德森无端地觉得背后发凉,如坐针毡,大概是很不习惯一个人面对拉利瓦什一个人,所以他低下了头明智地没有接拉利瓦什这句意味莫名的话。

“盖伦走了?”拉利瓦什没有得到下属的回答也不以为忤,手指敲着黑岩木的桌子继xù

发问。

“是,一个魔法时前刚走,要……拦截他吗?”哈德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后面的拉利瓦什应该很想听到的话。

“外面的世界到底还是凡人的世界,很多双眼睛盯着呢。”拉利瓦什却否决了这个提议,“知dào

为什么吗?”

“似乎是诺克萨斯准bèi

向弗雷尔卓德伸手。”哈德森有些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拉利瓦什这一次不顾一切也要把盖伦追回来,那可就……

“北方嘛……二十多年前我就反对他意图靠人世间的武力征服一切的幼稚想法,结果二十年过去他连一个南方的小岛屿都没有解决干净,现在又想去动北方,哼……”拉利瓦什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却偏偏每一字都让哈德森听了个清楚,那些低沉的尾音在森冷的密室里回荡着像是某种殿堂里的圣歌。

“自然是您的决断最是英明。”哈德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对于早年间的一些事他不敢多话,毕竟当年自己也是……所以他只是轻轻捧了一句。

“我的决断……你知dào

我的决断是什么吗?”一直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调的拉利瓦什声音骤然变冷,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哈德森低下的头颅,如同一头即将捕食的凶兽。

“属下……愚钝。”哈德森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冷汗还是止不住地从后背涌现。他终于有些明白皮耶罗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安插在北方的种子没有太大的问题吧?”拉利瓦什抬起了头,换了个话题,话没有说完,话里的意思却是呼之欲出,那就是我这次可不想再出现像上一次一样的问题。

“请议长大人放心,这一次以虚空为证。”哈德森又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皮耶罗好好聊一次,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他们的认知了。

“伊泽瑞尔那个好孩子现在在皮尔特沃夫吧,给他个信,就说陈森然很快要去北方了。这个好孩子一定不会错过这个茁壮成长的机会的。”拉利瓦什继xù

自言自语一般吩咐着。

哈德森点头,却已经不敢随便接话。

“说起来,这些都是小事,科佳斯应该已经回去了吧。”拉利瓦什忽然没头没尾地提了一句。

“是的,它最后的气味留在无尽群山外。”皮耶罗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却又是一惊,莫非让科斯佳逃走也是他的局?

“是个好机会。”拉利瓦什最后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

死狗般的小丑被陈森然随手扔在了酒馆后院的台阶上,丝毫也没有在意这家伙全身几乎被人拆了。

萨科自己似乎是也完全不在乎,只是断断续续地笑着,一边笑着一边舔舐着自己匕首上手上脸上的血迹,像是刚刚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你的刀法太差,我刚刚看了一下那些尸体,每个人你都起码捅了三刀以上才真zhèng

找到要害,先自己找本医术看看人体结构,自己找个草人练习一下吧。否则,要是下次遇上一些厉害的对手,我可不会救你。”陈森然也不管萨科有没有在听,说了一大堆东西后准bèi

离去。

“明天继xù

。”一直舔着血的萨科忽然抬起了头,“活人可比草人有趣多了。”尽管这个男人现在狼狈的像是一条狗,可是他那种平静到死的眼神无疑已经达到了顶级杀手的基础。

“想找死,随便你。”陈森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有时候痛快的死比难过的活要快乐。

“要用车吗?”一把苍老的声音突兀地从陈森然的背后响起。

在那一瞬间陈森然冷汗直流,直到分辨出那声音的主人,他才散去了差点一把向后面掷去的火焰匕首。

“老杜,下次打声招呼。”陈森然缓缓转过身体,看着脸色木然地站立在自己身后三码处的老车夫,语气森冷。他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个人竟然能够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靠近自己身侧如此之近……如果他手上有把刀……

陈森然下意识看了一眼老车夫的手,星月璀璨的夜色之下,那双本该是苍老不堪的手看起来竟是光洁的像是某种玉石。

陈森然的瞳孔一阵收缩,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个老家伙绝对是个用刀的好手。

“要用车吗?”老杜像是没有看到陈森然注视的眼神,重复了一遍,脸上没有一丝别的表情。

“不必了。”陈森然拒绝,开始向外走。

车夫老杜却没有离去,他站在原地,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珠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抱着匕首发呆的萨科,忽然问:“想学刀吗?”

——————————

第一更。

最近的更新节奏不对,努力找回从前白天一更晚上一更的节奏。

另,点击破万万岁。

第九十八页 【天启者和闭目的菩萨】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陈森然再次过上了白天泡图书馆,晚上泡酒馆,顺便打几场架,或者有时候半夜趁着小萝莉睡着的时候带萨科出去杀几个人什么的悠闲生活。

诺克萨斯大概因为北方的局势而没有来烦自己,卡特琳娜和泰隆又开起了那家地下酒馆,偶尔也会来灰色橡木树喝上几杯,值得一提的是搏击俱乐部在他们那也开了一家分部。

德玛西亚那边则迟迟没有新的消息,拉克丝经常晚上去酒馆陪着小萝莉喝几杯牛奶果汁,当然更多的是在等着某个冷面杀手。

议会那边也风平浪静,既没有多派人手监视自己,也没有故yì

刁难自己,甚至有时候傍晚陈森然在路上遇上皮耶罗,还会互相打个招呼,不过皮耶罗似乎是越来越压抑。

比较烦心的是小萝莉自从上次喝过酒之后,就时不时地背着自己偷偷喝酒,酒品也越来越差,每次喝醉了不是迷糊着对自己说些少儿不宜的话,就是抱着自己像树袋熊那样不放手。

唯一的惊喜是,萨科的刀法越来越好,这让陈森然看老杜的眼神越来越玩味。

这种生活持续了一个月,战争学院的春天也缓缓转入了夏天。就在陈森然的麦田守望者里开始加冰,新换了一张去暑魔法躺椅,他躺在上面开始有一种可以一直渡假到年末的感觉的时候。

一个人来了。

这个人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天气微微有些发闷的清晨,事实上战争学院处于一块广阔的平原之上,再加上城内的魔法设施全部是堪比皮尔特沃夫的精良货色,所以理论上来说夏天并不难熬。但是无奈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城区规模却迟迟不扩大,逐渐拥挤的情况让整个城市的空气质量并不是太好。

而陈森然就是在一边抱怨着议会抠门,一边推开那扇黑曜石图书馆的黑岩木大门的时候看见那个人的。

当时她正恭敬地对着坐在柜台后面的女人说着什么,陈森然只隐约听到了一句:“您是艾欧尼亚的旗帜,您不该抛弃您的子民的。”

随着陈森然的忽然闯入,这一场似乎是请求似的谈话自然无疾而终。

陈森然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个女人,长的很精致的女人,眉眼清丽,鼻梁高挺,黑色的长发在耳侧梳成两个短髻,其他的黑发则顺流之下,显得极为清爽。她的人站的笔直,有种军人的痕迹,配合上她那两道微微向眉心靠拢的细长的柳眉,以及她身上那一身简洁而鲜亮的红色类铠甲式衣衫有一种说不出的勃勃英气。

最重yào

的是,她的眼神很干净。

“不好意思,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陈森然有些歉意地开口,甚至还微微鞠了一躬。

夫人摇了摇头表示没关心,而那个长相精致而英气的女人则只是看着夫人,丝毫没有和陈森然打个招呼的意思。

“那你们聊,我先进去了。”陈森然咳嗽了一声,倒也不在意被那个女人无视了,他在意的是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艾欧尼亚的旗帜……陈森然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努力倾听着后方的声响,想要再听到一些信息来帮zhù

他分析。

不过遗憾的是,他只听到了夫人的一句送客的话:“你走吧。”

显然这个女人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夫人办事的,似乎是要她去主持艾欧尼亚的大局,因为那个女人说了您的子民……

而能被称为艾欧尼亚的旗帜,拥有自己的子民的人……这个夫人的身份,看起来逼自己从前猜测的什么绝世高手之类的还要厉害三分。

难道是艾欧尼亚的女王之类的牛逼人物?可是陈森然随即想到了艾欧尼亚现在的状况,依然是处于一个无zf的境况,诺克萨斯的残余部队还存留在艾欧尼亚岛上继xù

着他们妄图开疆拓土的计划,剩余的艾欧尼亚人民不是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就是跑到了瓦罗兰大陆上讨生活,只有不多的人还在继xù

着反抗军的事业……

反抗军……陈森然大抵知dào

这个组织的资料,是当年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时的最后一支反抗力量,曾经成功地击退了诺克萨斯的进攻步伐,盛极一时,甚至差点成立新的zf,却在后来因为领导人的失踪而逐渐衰败,导致艾欧尼亚至今仍是四分五裂的局面。易大师好像也曾经是其中的高层人物。

等等,领导人失踪……领导艾欧尼亚……你的子民……反抗军……联想到中年女人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什么从前觉得刀剑是唯一的真理,现在在这里救赎的话,她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天启者,卡玛尔。”陈森然低声念出了这六个字,下意识看了一眼柜台的方向,却被满满当当的书架和漆黑挡住了视线,也挡住了那个此刻安坐在那里看着一本发旧书本的中年女人。

正统书籍上对于这个女人的描述极少,最多也就是提到过她曾经领导过艾欧尼亚反抗战争,却连名字也没有。唯有一本介shào

艾欧尼亚秘术的书上,在讲到有关艾欧尼亚冥想术时有一段极短的描写:冥想术是一门极为复杂艰涩的秘术,普通人几十年或许连门都摸不到,而真zhèng

有天赋的人,只要接触其中的一个关窍就能够一通百通,闭眼悟道,睁眼而目如星月,世界的一切尽在心念之间,此术至大成者便称为天启者。艾欧尼亚秘宗数百年来只出过三个天启者,第一个是秘宗创始者,第二个是艾欧尼亚王国的第一代君王,第三个则是近些年来反抗诺克萨斯铁蹄的反抗军领袖,卡尔玛。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啊。”陈森然笑着叹息。

一直到傍晚时分,陈森然都在不停地查阅着有关于艾欧尼亚的书,对于任何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东西拿到第一手资料是他改不掉的习惯。

走出门的时候,陈森然对着卡玛尔深深鞠躬表示自己的敬意,任何一个足够强dà

而至伟大的人都应该得到尊敬。

“你知dào

了?”卡尔玛依旧笑得极为温和,眼如星月。

“您可以当我什么都不知dào

。”陈森然笑着推门告别。

关上门,陈森然愣了一下,因为他看见台阶上坐了一个人。

那个精致而英气的女人,她闭着眼,盘着腿,呼吸平稳而安详,似乎是进入了什么玄妙的境界,渐亮的星月之光照拂在她干净的眉眼上,圣洁的宛如一尊闭目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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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真是蛋疼的更新节奏……

第九十九页 【背负着很多东西的男人】

第二天陈森然带着小安妮来到图书馆的时候,那个闭目的女菩萨仍然盘腿坐在那里,似乎是一动也不曾动过,陈森然大抵看出了这个精致英气的女人应该是在冥想,不过想来能够成为艾欧尼亚反抗军高层人物的人,与艾欧尼亚秘宗有一些联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看了一眼浑然不为外物所动的女人,陈森然对着一脸好奇的小萝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推门走了进去。

柜台后的卡尔玛大抵也是在里面坐了一夜,看到陈森然他们进门,摘下了带着的老式眼睛,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眉头,对着两人笑了笑,向着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小丫头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对这个和蔼的夫人也是极有好感,最近几次来黑曜石图书馆后,更是罕见地没有黏着陈森然,而是乖乖地坐在柜台后和卡玛尔聊着天。回去后陈森然问她都聊了些什么,这丫头也红着脸不肯说。

看到夫人向自己招手,小萝莉笑着跑过去扑进了卡尔玛的怀里,小猫似的蹭了蹭脸颊。

卡尔玛对于这个动作似乎也很享shòu

,很温和地摸着小姑娘的小脑袋,顺手还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粉色秀发。

有阳光从门缝里漏进来洒在她们身上,让陈森然有那么一刻觉得她们就像是一对母女。

陈森然今天并没有一个人进去看书,而是拿了一本小萝莉极喜欢的《瓦罗兰故事集》坐在柜台后面和这一对大女人小女孩一起聊着天,时不时还讲个故事逗一逗小萝莉开心。

兴许是今天高兴,卡尔玛特地拉开了一旁的厚重窗帘,让久违的阳光照进了颇有些阴森的图书馆里,顿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埃被晒暖了的好闻味道。

气氛温馨至极。

“那个……夫人。”小安妮说了些闲话,不经意间又看到了盘坐在外间的那尊女菩萨,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姐姐是谁呀?”

陈森然刚想说什么,却心里一动。艾欧尼亚反抗军……诺克萨斯北上……这样的话,似乎是个好机会啊,于是他没有开口阻止小安妮的发问。

“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卡尔玛也看了一眼那个精致的女人,如是说。

“那您怎么让她坐在外面,不让她进来?”小萝莉有些不理解。

陈森然笑着看了一眼卡尔玛,仍然没有阻止小姑娘的继xù

发问,而是合上了故事集,他还真想听听卡尔玛的解释,因为他感觉到了机会。

“因为她不想进来,她在一个问题,所以她在外面坐了一夜。”卡尔玛摸了摸小安妮的小脸,温柔就像是一个给女儿讲故事的母亲。

“什么问题需yào

想一夜那么久啊,就算是上次我想小森森为什么不娶……”小萝莉说到这里有些羞涩地看了陈森然一眼,半响后才细若蚊呢地继xù

说,“……不娶我,我都只想了半夜就睡着了。”

陈森然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虽说瓦罗兰大陆女子成婚的年龄普遍在十七岁左右,但跟小安妮这样才十三岁的小丫头谈婚论嫁……他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卡尔玛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意莫名地看了一眼陈森然,继xù

解释道:“她从遥远的艾欧尼亚坐船越过无尽之海,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来这里找我,让我回去带领很多人去杀很多人,我没有答yīng

。她很不解,就问我为什么,我说你走吧,她说她不会走,除非我答yīng

她,否则她会一直坐在门外冥想直到生命枯竭。”

“她在逼您啊。”小萝莉就算是再不通世事,也听懂了。

“不,她是在逼她自己,她在想为什么我不肯回去,如果她想通了她自然会走。”卡尔玛摇了摇头,眼睛却是看着陈森然,她刚刚那么长一番话其实是说给陈森然听的。

“可是她要是想不通的话……”小安妮皱了皱眉头,同情心又开始泛滥,却又一时不知怎么说,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森然。

“夫人……”陈森然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

“你不是说我可以就当作你什么都不知dào

吗?”卡尔玛打断了陈森然将要出口的话。

“丫头,你先出去看看那个姐姐怎么样?”陈森然看着卡尔玛那双亮如星辰的双眼,忽然笑着对小安妮说。

“恩,好呢。”小丫头没心没肺地答yīng

着,开始向外走,“也许再问问她饿了没,她可是一夜都没吃呢。”

“吱呀——”门开启关上。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有些微的尘埃在光里曼舞。

“你不该拿那个丫头做挡箭牌的,如果你真的想知dào

什么直接问我,我会告sù

你的。”卡尔玛先开了口。

“是,我的错,我是急着想要知dào

外面那个来自艾欧尼亚反抗军的女人来这里的目的,还想知dào

你的态度,我甚至想要你答yīng

她。”陈森然毫不忌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但是您应该知dào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dào

,我知dào

你这么做是为了替易报仇,你要对抗诺克萨斯,所以你需yào

一切可以得到的力量,我不怪你,我只是……不想你利用小安妮,就算是最善意的利用。”卡尔玛叹口气,看着窗外正一个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对着闭目不动的女人说着话的小安妮,“她像是我的女儿,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有时候女人的母性真是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仅仅因为一个小女孩她趴在自己怀里眼神很舒服很安静,就可以不顾一切舍弃性命去维护她。

陈森然不说话了,转过头也去看小安妮。

“其实本来……就算你不说,为了易,我也该答yīng

的。”卡尔玛看见小安妮在外面徒劳无功,有些气馁地向着自己做鬼脸,不由笑了起来,“当年,我们……也像你们一样啊。”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卡尔玛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像是在呢喃一般。

“是嘛。”陈森然看了一眼天色,“我该带丫头回去吃饭了。”他似乎是一下子对于寻求艾欧尼亚这股势的兴趣降到了最低点。

“怎么?觉得愧疚了?”卡尔玛看着陈森然一言不发向着门口走去,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同样的背负一切而一言不发。

“不,只是觉得没必要,其实我今天真的只是想要给丫头讲故事的。”陈森然笑,拉开门,“没想到无端地功利了。”

“陈森然。”卡尔玛叫住了他,此刻她背着身坐在阳光里,陈森然看不见她的脸,她也看不清陈森然的表情,“你对她真好。”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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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还是没有调整过来更新时间。因为一天比一天懒,大抵是这本书的成绩不如人意吧。

看joker的视屏时,他说若风是个需yào

不断鼓励才能进步的选手,我想我也是。

求点推荐吧。

第一百页 【白莲花开遍艾欧尼亚】

之后的几天里,陈森然依然带着小安妮前往黑曜石图书馆,陪着卡玛尔说说话,讲一些小姑娘爱听的故事。对于门外的那个已经坐了三天三夜没有动过一动的女人,陈森然则再也没有任何关注,除了小安妮时不时给她送一些食物之外,似乎这个世界也忘记了这个女人,有几片最后的落花沾在她的红色衣衫上,倒是越发的像是一尊出尘的雕像。

“夫人,那个姐姐好多天没吃饭了吧,她这样身体会跨的啊……”小安妮看了一眼台阶上女人身旁放着那些几天堆积下来的食物,有些已经开始发臭。

卡尔玛摸了摸小安妮的头,却只是笑,而不说话。

小安妮又去看陈森然,陈森然也只是笑,对于这件事他却不再开口。

“哎呀……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小安妮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气愤地跺了跺小脚,赌气地背过了身去。

陈森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小丫头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了大腿上,起初小丫头还挣扎一下,不过很快就发xiàn

拗不过陈森然,于是娇哼了一声,头一撇不让陈森然看她的小脸。

“生气了?”陈森然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被她倔强地甩开。

“哼……不理你。”还好她没有咬自己的意思,陈森然有些庆幸地想。

“她有的生活,她的世界,跟我们不一样,你看她坐在那里就好像她一个人就是一整个世界,你觉得她痛苦,其实她可能很快乐。”陈森然只好耐心地解释着。

“真的吗?”小安妮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端庄如一朵白莲花一样的女人。

“真的啊。”陈森然同样看着那朵圣洁的白莲花,真的吗?谁知dào

呢?

下午的时候,陈森然将小安妮送去了那座用冰晶石建成的教室上课,如果不是安妮提起,他还真是忘记了自己其实还是学院的一名学生,虽然因为瑞兹的关系,以及和议会达成的某些地下交yì

,陈森然完全不必担心由于旷课而被赶出学院这宗事情,但见到了那个执教的浑身冒着火焰内里却是如同坚冰的男人的时候,他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笑着向这个叫做布兰德的火人点了点头,陈森然开始往回走,眼睛却下意识闭上,开始启动无极之道去观察那个曾经给过自己震撼的男人。

水流的世界里,陈森然感知到的依旧是那一团如火的坚冰,但日益强dà

的精神力却告sù

了他一些从前不曾感知到的东西,那是类似于……那个夜晚地下世界里那只想要吃掉盖伦的可怖巨兽的气息。

议会的人?陈森然皱了皱眉头,觉得以后应该来多上上课了。

回到黑曜石图书馆的后,陈森然也没有继xù

和卡尔玛聊天,径自一头扎入了幽深的书海里。

关于那朵深深扎根于外面台阶上的白莲花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去管。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看一会儿书,然后静静等着北方的消息,提剑去杀人。

不过意wài

还是发生了,当傍晚陈森然准bèi

离去的时候,卡玛尔对他说:“我已经答yīng

她了。”

“为了安妮?还是易?”陈森然没有觉得yì

wài

也没有觉得理所应当,他现在有点看不懂这个中年女人,她似乎如星辰般洞晓一切,又如同顽石般沉默不言。

“为了所有人。”卡尔玛用她那双星辰般亮彻的眼眸看着陈森然,今夜似乎格外耀眼,“我从前跟你说过我在这里是为了赎罪,我虽未亲手杀死任何人却有无数人因为我死去。所以很多年前我为了不让人们再继xù

流血答yīng

了议会的条件,来到了这里。”

“于是议会欺骗了你?”陈森然停下了脚步,准bèi

听一听一些陈年往事。

“没错,艾欧尼亚依旧四分五裂。他们承诺给予艾欧尼亚的平衡,只是如同生物链般的平衡,年轻人活上十多年,然后在来年的春天被铁蹄踩成碎片,就像是一群被养在鱼塘里的鱼。该死的人依旧没有死,不该流的血却每天都在流淌。廉价的平衡。可笑的是我现在骑虎难下。”卡尔玛第一次露出了苦涩的笑意,“如果我离开战争学院,那么迎接艾欧尼亚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那你还准bèi

这么做?”陈森然没有露出任何怜悯,冷静地像是一个审视者,他想要看看卡尔玛的真zhèng

理由,“难道是因为你的双眼看到了上天的启示?”

“不,我的双眼能够洞悉世界,却洞悉不了人心世事。”卡尔玛将窗帘拉开,露出了那个现在正坐在台阶上发呆的女人,“我之所以这么选,是因为我看到了你对安妮的好,我看到了安妮的纯澈,我看到了艾瑞莉亚的执着,就像看到了当年池塘边我第一次悟道睁眼看见的那朵白莲花。”

“因为世界是美好的?”陈森然忽然觉得这个理由很扯。

“是,所以我要打破所谓的畸形的平衡。”卡尔玛站起了身子将双手举向了天空,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我要白莲花重新开遍整个艾欧尼亚。”

这一刻,当年的那个绝世无双的天启者重新站立在了这个世界上。

“了不起。”陈森然发自真心地赞叹。

“但是现在并不是我最佳的回去的时机,所以我需yào

你。”卡尔玛似乎是换了一个人般雷厉风行。

“说说看。”陈森然也换了一种态度,那不再是和一个和蔼的中年夫人闲谈,而是和一个盟友的交yì



“我知dào

你即将前往北方,事实上这一次艾瑞莉亚来找我也正是因为诺克萨斯将目标转向了北方,使得艾欧尼亚有了喘息的时机。所以……”卡尔玛不愧是曾经的杰出领袖,极短的时间内便理清了一切。

“所以你需yào

我在北方制造最大限度的混乱来配合你的回归,我要让诺克萨斯无暇东顾对吗?”陈森然咧了咧嘴,“您还真是看得起我。”

“我知dào

你和盖伦早就搭上线了。”卡尔玛笑得精明无比,“接下来的事你先和艾瑞莉亚谈吧。”

“遵命,天启者大人。”陈森然摸了摸鼻子,说了一句俏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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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又开始做细纲……有些卡文。

抱歉。

第一百零一页 【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推开门,陈森然也坐到了台阶上,但是没有太过靠近那个发呆的精致女人,这个动作有些亲近却不太咄咄逼人。所以那个女人没有表现出厌恶,只是看向了陈森然。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陈森然,很高兴能够跟您合zuò

,艾瑞莉亚小姐。”陈森然耸了耸肩膀,这个略显轻佻的动作缓和了一些两个人因为陌生而自然产生的隔阂,当然更加重yào

的是,陈森然发xiàn

这个女人其实不太擅长交际。

“你好。”被卡尔玛称作艾瑞莉亚的女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陈森然其实对于艾瑞莉亚这个名字似乎是有些印象,不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也不好直接去问人家,咳嗽了一声后说道:“那么关于夫人回归艾欧尼亚这件事……”

“你只需yào

做好牵制就好了,具体的事情是我们艾欧尼亚人民的,我的剑刃绝对会为天启者大人开出一条干净的回家的路。”没有等陈森然说完,艾瑞莉亚便生硬地打断了陈森然的话,口气有些不客气,有些像是发号施令,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傲或者说自卑。

陈森然看着这个眼神很干净的女人,她说话的时候喜欢将自己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下意识前倾,细长的眉毛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把出鞘的长刀般指着你,极具侵略性。

“打仗很苦吧?”沉默着看着艾瑞莉亚的陈森然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长刀般锋利的女人一愣,眯起的眼睛又开始睁大,干净的眼睛里一丝杂质都没有,那一刻她又变成了一朵白莲花,一朵看起来有些呆的白莲花。

“前些年还好吧,至少还有很多人信仰着无畏,相信天启者大人总有一天会回来领导人民获得和平。”艾瑞莉亚转过了头去,不再锋利地逼视着陈森然,她看向了天色昏黄的远处,有残留的落花在天空中打着卷飞舞,空气有些闷。

“可是最近两年,很多人都绝望了,他们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他们开始离开艾欧尼亚或者干脆离开反抗军,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在被诺克萨斯人找到之前享shòu

剩余的时光。我不怪他们,其实我也有些累了,可是每当拿起父亲留下来的剑的时候……”艾瑞莉亚的眼神开始失去焦点,她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陌生的男人讲这些话,只是忽然在这个异乡的傍晚里,在自己冥想了三天三夜之后,在这个难得不用拿着刀剑安静地坐在台阶上发呆的时候说一些自己平时不敢也不能说的话。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天气依然闷热,天色已经转暗。

台阶上的女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她如同呢喃般说着很多话,到了后来已经完全听不清楚,明明是有些炎热的夏天,她却抱紧了自己的双腿像是很冷很冷。

陈森然始终没有插话打断,他从一旁看着蜷曲着双腿,将自己的脸埋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他相信她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不曾这样像一个小女孩般脆弱地诉说着自己的难过,为了一些不必要的却不得不背负的东西,她只能将白莲花般的自我藏在心里,而平日里只能用刀剑般的外表示人。所以她说话生硬而不可置疑,所以她不知dào

如何面对一个陌生的却不属于敌人和属下范畴的人,带着些孤芳自赏的骄傲,却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卑。

陈森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件好事。尽管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我……刚刚说了什么吗?”一直喃喃自语的女人猛的转过了头,由于长时间的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莫名地好听。

“什么?我刚刚睡着了,真不好意思。”陈森然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真的?”白莲花重新变成了锋利的长刀,她再度眯起了眼睛,整个人却不再前倾着侵略别人,而是用手捋了捋自己被风吹起的黑色长发。

在暗色的天光里,陈森然忽然觉得女人这个动作意wài

的媚,像是一朵雨后的白莲花不胜凉风。

“那么关于具体的合zuò

内容……”陈森然不想在之前的事情上纠缠,换了一个话题。

“其实现在谈合zuò

无从谈起,天启者大人告sù

过我你将要北上,但是现在北方的形式很不明朗,德玛西亚在嚎叫沼泽也是泥足深陷,真的要配合我们行动的话,只能是你先定下行动时间,我们才有机会,所以一切的事情其实都要放在你去了北方,我回了艾欧尼亚之后。”艾瑞莉亚也不再深究刚才的事,转而谈起了正事,一旦说起了这方面的事,她自然地变得锋芒毕露,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迷茫,那双柳眉下的干净眼睛里透露出一丝锋利的亮光。

“似乎确实是这样,那我们就要在联络的事情上……”

之后的一个魔法时里,陈森然才真zhèng

进入了谈判的节奏,就联络问题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看法后,再抬起头时,天色已经黑的彻底。

“那么……就这样吧。”陈森然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天色才惊觉似乎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小萝莉此刻一定坐在蓝月湖畔的别墅里正一脸气鼓鼓地虐待着提博斯,因为自己忘记回去做晚饭了……

“我想我该走了。”陈森然有些急迫地站起了身。

看着陈森然的表情和动作,就算是迟钝如艾瑞莉亚也看出了什么,忽的笑了笑。笑声很轻,在漆黑的夜色里也看不清女人的脸,陈森然却觉得那一定很好kàn



“你该多笑笑的。”陈森然停了一下,说了一句。

没有回答,过了一会,艾瑞莉亚低声说:“我想我也该走了。”

“保重。”陈森然想了一会儿,只说了这么一句,对于这个萍水相逢的眼神干净的女人,他所能给的也只有这点祝福了。

“谢谢你。”这一句话在黑夜里轻轻回荡的话,陈森然没听见。

天终于开始闷闷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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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一场雷雨终于轰然而下,洗去了战争学院积累了数天的闷气。

大雨滂沱的时候。陈森然正坐在蓝月湖畔的别墅的椅子上哄着其实已经不生气,却偏偏撅着个嘴的小安妮。听到那噼啪击打在屋檐地面的雨滴声,陈森然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

“看什么呢?”小萝莉发xiàn

陈森然忽然不说话了,轻轻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看你啊。”陈森然将小萝莉抱进怀里,捏了捏她的小脸。

“讨厌。”小姑娘象征性地挣了一下后便将脸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

陈森然抱紧女孩,嗅了嗅她头发里温暖的气息,感觉就像是抱紧了自己的世界。他又去看被雨打湿的斑驳淋漓的窗户,他知dào

就在窗外的这一场大雨里,一个白莲花般的女人此刻正骑着马奔驰着去往艾欧尼亚,无畏风雨,那是她的世界。

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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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托大神做了封面,应该快好了,有点期待。

求推荐。

第一百零二页 【恶魔在成长】

又一个无月的夜晚。

又一个适合杀人的好时候。

陈森然带着萨科再次漫步在午夜空寂的大街上,昨夜的一场滂沱的大雨冲散了战争学院的闷热,夜里的长街有些凉意。

“今天我们去哪杀人?”萨科的言行越来越趋于正常,除了画小丑脸谱和抱着匕首自言自语之外,他已经很少表现出诸如流口水,神经质地狂笑到泪流满面之类的疯癫行为。换了一身干净整洁,做工精致的礼服的疯子完全像是个有着特殊癖好的逛夜场的花花公子,甚至他提着一把匕首优雅走路的样子有种邪异的魅力。

“钟楼。”陈森然头也不回的说。

“还是钟楼?”萨科显然对于那一片地区的货色已经感觉到了不满,“那里已经被治安处的那些讨厌家伙注意了。”

尽管南城区那一片烂巷子是整个战争学院最阴暗最污秽的地方,但短时间内的频繁杀人事件,而且还是恶性杀人事件还是引起了战争学院治安处的一些关注,一些巡逻人员开始出现在那些巷子,虽然也只是做些面子上的功夫,却还是不能避免的几次擦身而过。

最惊险的一次是萨科一个人杀死了五个混混后,正用着他日益精湛的刀法虐杀着那些已经被砍得七零八乱的尸体时,两个巡逻队员听着声响走了过来,要不是萨科自己机灵翻墙到了另一边,那么官方的首例死亡就要出现了。

这就会比较麻烦,因为那会引起议会的注意,议会就会派出执法队来维护议会的不容侵犯的尊严。

当然其实陈森然一直知dào

议会从头到尾都在监视着自己,对于萨科杀过的那些人的死相,也许他们比自己都要熟悉。

可是萨科不知dào

,出于一种常年养成的小心谨慎,或者说杀手的直觉,他觉得这样很不好,会很麻烦,而他恰恰也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你觉得麻烦?”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再次转入了那条进入杀戮世界的阴暗巷道。

“当然。”萨科应该是皱了皱眉头,语气有点不满。

“你觉得自己的刀法越来越好,应该找更强的猎物来杀?”陈森然笑了笑继xù

问道。

“难道不对吗?”萨科自从性情大变后,说话做事越来越具有野兽般的侵略性。

“可是你的杀人直觉,杀人思路,杀人技巧足够了吗?我现在如果让你去杀诺克萨斯的驻战争学院的事务官你觉得自己行吗?”陈森然没有在意萨科的语气,随口抛出了几个问题。

“我可以用我的能力潜行进去,悄无声息地杀死他。”萨科反驳,思路清晰。

“可是据我所知,你的能力现在支撑三分钟吧,之后呢,你怎么躲过那些守卫,我可以告sù

你那里的守卫有整整三层,一层比一层厉害,而且在那个事务官周围还有暗卫,那些暗卫每一个都是诺克萨斯暗杀队的精英队员。”陈森然当然不是在胡扯,这些信息他都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向拉克丝要来的,对于他的目标,他当然是要竭力了解它的一切。

“我……有杰西卡。”萨科顿了一下,似乎无言以对,最后举起了那把越来越锋利的匕首轻轻蹭了蹭。

“所以说别太狂妄了,我用了十多年的时间练成的杀人术就算你天赋再好,你觉得是这短短的时间能学会的吗?”陈森然继xù

发问,“你知dào

我为什么让你一直在这里制造杀戮,为什么不帮你清理那些巡逻队员吗?”

“你是为了让我循序渐进,慢慢学会杀人的节奏。”萨科本来就不蠢,经过陈森然一点拨也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却没有开口道歉。

“你还不算太蠢。”陈森然也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他一句。

随着不断深入,钟楼已经遥遥在望,陈森然却发xiàn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怎么?”陈森然回过了头,看见萨科正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巷口,他正好kàn

见一个瘦弱的背影一闪而过。

是她。陈森然对于见过的人,即使只是见过一面也会有一些印象,更别说那个长得极像杰西卡的女孩,自己还把自己穿了很久的那件黑色衣衫送给了她。

她怎么又在这里?

“走吧。”萨科回过了神来,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想去看看,就去吧。”陈森然看了一眼萨科。

“不想。”萨克拒绝。

“我想。”陈森然不容置疑地向着那个女孩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靠近那个巷口的时候,陈森然听到了从里面隐隐传来的的说话声。

“想好了吗?”是个男人的声音,口气有些玩味,就像是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而且,似乎有些熟悉啊……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除了这件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女孩的声音,哀求中却自有一股倔强。还真是越来越像啊。陈森然脑海里没来由地浮现出了那个蜷缩在地上却倔强地想要爬起来咬你一口的瘦弱女孩的身影。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你知dào

吗?除了这具身体,你还能我杰里柯大人什么?乖乖答yīng

我,让我快乐一次,我就放过你哥哥。”没想到是老熟人金闪闪杰里柯啊,欺压良善果然是他的风格。

空寂的巷道内的男人的喘息声已经有些急促,而陈森然身后的喘息声也有些急促。

手指死死捏着匕首直到骨节爆响的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陈森然转过头,只见萨科正死死捏着他的杰西卡,眼睛死死看着地面,他低低地咬着两个字:“哥哥……”

“说起来你哥哥也真是废物啊,得罪了本大人却推出自己的妹妹来肉偿,哈哈哈哈哈,那也就不能怪我了。”杰里柯放声大笑着,在无人的漆黑巷道内放肆地如同一只禽兽。

“废物……”陈森然听到了萨科牙齿紧咬发出的尖锐声响。

“来吧,让你伟大的杰里柯大人干一次,很舒服的,保证你像是上了天国一般……哈哈哈哈哈……”

“撕拉——”衣服被撕裂的声响。

“啪——”手掌拍中脸颊的声响。

“小婊子,你敢打我。”杰里柯暴怒地声音响起。

“啪——”又一次手掌击中脸颊的声响。

女孩似乎是哼了一声,昏了过去。

“哼,我要弄死你。”杰里柯疯狂地吼叫了一声,喘息声大的像是一条发情的公狗。

与此同时,背后的喘息声已经消失,连同着一起消失的还有萨科。

陈森然摇了摇头,靠在了肮脏的墙壁上抬头看起了暗淡的天空。

恶魔在成长。

——————————

第二更。

推荐一下朋友的一本书吧,叫做网游之魑魅魍魉,设定很有意思,类似于死亡游戏。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第一百零三页 【猩红神祗】

寂静的巷道里,只有男人粗野的喘息声越来越急。

黯淡的月光从房屋的缝隙里钻出来,打在杰里柯那张因为兴奋、愤nù

而扭曲的脸上,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他狠狠撕开了眼前这个昏迷的瘦弱女孩的单薄衣裙,让女孩青玉般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看着少女那娇小的Ru房在灼热的夜风里颤颤巍巍地晃荡,想起这些天这个贱女人竟然感拒绝自己的耻辱,他伸出手,狠狠揉搓起了那对Ru房,他用力极大,直到那细腻的皮肤呈现出青紫色,昏迷的女孩忍不住疼痛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英俊如天神的杰里柯大人才发出了一声快意的大笑。

那笑声在巷道里传的很远,又回荡过来,像是万千的呼喊声,让杰里柯兽欲大增地仰天大吼了一声,他已经完全了陷入了疯狂。

所以他也没有察觉到有个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当然就算是他清醒着他也应该察觉不到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是隐形的。

那个人就是萨科。

现在这个满脸画着油彩的滑稽小丑正面无表情地站立在杰里柯的身后,他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匕首,调整着最好的下手角度,男人的喘息声和少女娇弱的呻吟声完全不能打乱他的心智,进入了杀人状态的萨科已经完全摒除了初时的愤nù

,屈辱,或者别的什么情绪,此刻他冷静的就像是一台最为精密的杀人仪器,计算着角度,速度,出手时机,然后给予身前的目标致命一击。

被完全锁定的猎物丝毫没有一点危机感,杰里柯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如何玩弄眼前这具并不完美,但极易让人产生施暴冲动的少女娇躯。他一点一点褪去身上的金色铠甲,活动者手脚,他的眼睛里流淌着野兽般的红色光芒,像是要吃了眼前的少女一般。

举起的匕首已经找准了最好的角度,萨科微微吸气,呼吸也调整完毕,准bèi



杰里柯抬起了浑身赤果(正字被和谐了)的少女的细长双腿,口里再次呼喊了一声,整个人微微弓了起来做了一个冲锋的姿势。

箭已在弦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婊子,好好享shòu

杰里柯大人的威猛吧……”目标的眼神因为兴奋而涣散,全身的肌肉绷紧,血液全部集中向下体,警惕感降到了最低点。

机会。

“来吧……”

“嘶——”几乎是伴随着杰里柯的声音,刀锋划破空气紧随其后,在那句话还没有消散以前,杰里柯原本蓄势待发准bèi

冲锋的身体整个僵在了那里。

萨科以极快的速度出刀,然后收刀,耳朵里听到那因为刀过快而喷涌如风的飙血声时,他已经将匕首放到了唇边,舔舐了起来。

三息之后,僵在原地的杰里柯整个人颓然跪倒在了地上,由于过快的刀锋,他都来不及去摸一摸自己的脖子,到死他都来不及惊讶,眼睛里还残留着欲望的火焰,快乐,兴奋以及残忍,他终于去了极乐的天堂。

“你真该下地狱去,混蛋。”萨科终于想起了之前的愤nù

,一脚将杰里柯踹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坐了上去,又开始了他的虐尸游戏。

血伴随着匕首刺破皮肤的声音溅射出来,萨科不知疲倦地在杰里柯的尸体上开着血窟窿,附近三码的地方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呼呼,你这个混蛋骨头还真够硬的,贱骨头。”萨科一边挥动着匕首,一边高声叫着,像是表演马戏一般吆喝着。

“够了。”闻讯赶进巷子的陈森然拉住了萨科又将捅下去的匕首,他倒不是觉得这样做对杰里柯不人道,只是萨科把血弄在了那个女孩的青玉般的身体上。

“好吧,好吧,是的,长官。”萨科神经质地摇晃着脑袋,将匕首含在了嘴里,站了起来,脱开了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再那么做。

陈森然也懒得去管他,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萨科,又看了一眼衣服已经完全破碎的少女,只得将自己的衣服再次脱了下来披在了女孩的身体上。

“这个月的第二件了,真该死。”陈森然抱怨了一句,准bèi

叫醒昏迷的女孩。

“嘿,似乎出事了,这个贱骨头有问题。”萨科一边舔舐着匕首,一边含糊地说。

陈森然闻言一惊,立kè

转过了身去看杰里柯的尸体,只见原本已经被搅得稀烂的尸体上发出了猩红色的光芒,那些流血的伤口瞬间愈合结疤。

“猩红杀意……”陈森然隐约记得贾克斯跟自己提起过这红色的光芒。

可是现在杰里柯应该是……死了,难道是尸变?

陈森然反身将昏迷的女孩抱到了远处,一边走一边对萨科吩咐着:“再给他几刀看看。”

“遵命,长官。”萨科整个人再次扑了上去,显然刚刚他还没有发泄够。

“扑通——”落地声。

陈森然的眼皮跳了跳,将女孩放好,他起身看见了正从地上爬起来的萨科。

“好吧,混蛋,你再次激怒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将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萨科一边笑着一边捂着头甩动着匕首向着杰里柯走了过去。

就在萨科即将触碰到杰里柯的身体时,一阵猩红色的光芒大炽,萨科整个人再次被弹飞了开来。

“扑通——”又是落地声。

“有意思。”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萨科笑得更厉害了,他整个人在地上匍匐着向杰里柯爬去,一边爬一边试图站起来,又再次摔倒,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如一条疯狗般向着杰里柯咬了上去。

“嘭——”这一次不再是落地声,萨科的牙齿还没来得及靠近杰里柯的身体,就被那猩红色的光芒拍飞到了墙上,剧烈的撞击声里有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断了至少七根肋骨。陈森然不动声色地看着,手里却已经凝聚出了一把修长的火焰大剑。

“咳咳咳……”重重落地的萨科一边笑着一边咳出了几口鲜血,他还在试图爬起来,再扑上去给杰里柯一刀。

“真是一条可怕的疯狗。”原本倒地的杰里柯就那样凭空从地上浮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条细长的伤口已经愈合,他瞥了一眼萨科又看了一眼陈森然,“啧啧啧,陈森然先生,真是好运气,今天你将得以见识我杰里柯大人的真zhèng

神威。”

他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指向了陈森然,猩红色的光芒随之漫天舞动,越来越炽。

“用血来洗刷你从前的无知吧,凡人。”他开口,冷漠如一尊神祗。

————————

第一更。手感不佳。

第一百零四页 【我看到了】

越来越炽的猩红色光芒在杰里柯的手掌上缓缓收束着,最终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把类似于长矛的长柄武器。

杰里柯将那柄猩红色的长矛高高举起,直直地指向了陈森然的眉心,歪着脖子用一种极其戏谑的口吻说道:“准bèi

好死了吗?”他说话的时候眉毛挑起,头高高仰着,看着陈森然如同在看一只蚂蚁,仿佛他要伸出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他。

陈森然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看向那根猩红色的长矛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凝重,那上面传来的威压很强,那矛尖直指的眉心有些隐隐作痛。

将火焰大剑横在了胸前,陈森然缓缓闭上了眼睛,瞬间进入了无极之道的水流世界里。

水流的世界里,陈森然看见了那把猩红色长矛代表的东西,记得上一次杰里柯的拳头给自己的感觉是狂暴的瀑布,而这一次这把长矛则是奔涌的江河。

陈森然绝对相信自己被那把长矛擦上一下就会立kè

化成一滩烂泥。

深深吸气,陈森然双手下意识抓紧了火焰大剑,精神力不断通过三相之力抽取着猩红烈焰的力量,在最近一次的测评中瑞兹告sù

自己说,以现在的身体强度已经可以超负荷使用猩红烈焰百分之四十的力量,那接近于他三成的力量。陈森然不知dào

瑞兹的三成力量到底有多强,他只知dào

如果这三成力量挡不住接下来的一击,那么自己……

杰里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陈森然做着准bèi

,似乎是丝毫不在意陈森然有着怎么样的后招,他甚至还有功夫打个哈欠,将被他摔在一旁的萨科再次提了起来。

“你刚刚似乎捅我捅得很开心啊?”杰里柯将萨科整个人提在了半空中,“痛不痛啊?”

被摔断了七根肋骨的小丑只是笑了笑,然后狠狠吐了一口吐沫过去。那唾沫在杰里柯三码之外就被一层忽然出现的猩红色光芒蒸发成了水蒸气。

“啧啧啧,可真是一条癞皮狗啊。”杰里柯这个时候倒也没有发怒,而是故作优雅地调侃了一句,将萨科又重新扔到了地上,“等到我干掉了你的主人再来收拾你,哦,对了,你说要把我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好主意,等会我就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他风轻云淡地说着话,又把长矛重新举了起来。

“喂,你准bèi

好了没有?”杰里柯又打了个哈欠,手里的长矛已经跃跃欲试。

陈森然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有猩红色的火焰纹路一丝丝浮现出来,如同细蛇一般开始游走。

猩红烈焰的力量已经催持到了极致,手里的火焰长剑从火红色变成了白色,整个身体也因为超负荷是同力量而有些胀痛,他却没有一丝动手的意思。因为他知dào

,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在刚刚杰里柯教xùn

萨科的时候,他在不停地用精神力捕捉可能的破绽。

但是很可惜,那条奔涌的江河没有一丝断流的地方。

全身火焰纹路越来越亮一些地方已经有崩裂开来的迹象,他知dào

再不出手自己的身体就要先崩溃了。

等等,崩溃……自己的身体会崩溃,那么杰里柯呢?他有这么强的力量却在平时不使用,上一次他似乎也是用这股力量却被德莱厄斯阻止了,除了怕暴露什么东西之外,这股力量应该也不稳定……

“算了,你去死吧。”杰里柯终于等的不耐烦了,举在右手里的猩红色长矛随手一掷,却在下一刻彻底消失了踪迹。

在哪里?不见了……

水流的世界里,杰里柯出手的那一瞬间,那一条奔涌的江河倏忽间消失了,这在陈森然学会无极之道以来是第一次发生。

冷汗开始从额头上流下来,在流经那些火焰纹路的时候被瞬间蒸发成了水汽。

第一丝水汽升腾而起……

“噗嗤——”利器刺穿了肉体的声音。

下一刻陈森然整个人被那把猩红色的长矛钉在了地上。一击,而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强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握在手上的白色火焰长剑瞬息间消散。

水流的世界里,那条奔涌的江河直接贯穿了自己这块单薄的小石子。陈森然睁开了眼睛,忍不住想要吐一口血,却发xiàn

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自己全身的血液开始流淌……不,是被拉扯着进入那道江河里。

努力挣扎着想要去拔出那把长矛,却发xiàn

自己的身体率先开始崩溃,由于自己的超负荷使用猩红烈焰,再加上那股力量没有使用出去而是被击退回了体内,那些狂乱的力量开始反噬自己。

皮肤随着那些火焰纹路一寸寸碎裂开来,在下一刻却又因为猩红烈焰的关系急速愈合,陈森然再次感受到了地狱烈火灼烧灵魂的痛楚。

“啧啧啧,陈森然你不是很狂妄很强dà

吗?将军还跟我说无极之道有多厉害,叫我不要惹你,结果你还不是一样的不堪一击?”杰里柯在这一刻终于完全恢复了自己的本性,他无比狂妄地仰天大笑了起来,“等杀了你,我就去找你的心肝宝贝,我要狠狠干死她,哈哈哈哈哈,可惜你看不到那种有趣的场面了,真是遗憾,遗憾至极啊……”

丫头……陈森然双手撑住了地面,颤抖着想要爬起来。

真的是必死之局了吗?不,不会,想想,想想,一定有办法……

对,他的身体不可能支持那么久的,这么强dà

的力量绝对不是他可以长时间保持的状态……

撑……撑下去。陈森然狠狠咬着牙,似乎是完全感觉不到那些身体上的痛楚。

“蝼蚁……”杰里柯冷漠的哼了一声,将右手又高举了起来。他没有发xiàn

的是,被他视为微不足道的死狗的萨科不见了。

“杰里柯,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杀了你。”陈森然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傻逼呵呵的去浪费力qì

说废话,他只是发xiàn

了萨科不见了。

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

“跟这个美好的世界告别吧,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小宝贝的,哈哈哈哈哈……”杰里柯想到了高兴的地方左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死吧……”他将右手缓缓压低……

“噗嗤——”又一声利器刺穿肉体的声响。

“呃……该死的野狗……”杰里柯高举的右手狠狠向后一推,将刚刚显形的萨科从自己的背后摔到了墙上。

“好痛啊……”杰里柯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吼声,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整个人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有黑色的东西从他的后脑勺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一些黑色的触手也刺穿了他的皮肤,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杰里柯整个人痛苦地哀嚎着滚倒在了地上,那些触手开始纠缠他的身体像是黑色的章鱼般裹住了他。

“啊……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被你伤到的,你只是一条死狗……”杰里柯语无伦次地在地上打着滚,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威势,“这些又是什么鬼东西……”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呵呵呵……”被再次重伤的萨科整个人已经无法动弹,却还是在神经质地呢喃着什么。

陈森然感觉到了那把插在自己身上的猩红色长矛吸收自己血液的力度开始变小,渐渐地竟然开始倒流。

陈森然看了一眼还兀自打着滚的杰里柯知dào

机会已经来了,立马将残余的精神力全部注入到了三相之力里面,顿时那些三相之力化做的血管全部缠上了那把猩红色的长矛,一丝丝的猩红色液体被拉扯进陈森然的体内。

原本叫声开始停歇的杰里柯顿时发出了更为剧烈的嚎叫,他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将那把猩红色的长矛收回来,却被那些黑色的触手再次纠缠着倒在了地上。

随着陈森然开始疯狂吸收那把猩红色的长矛,杰里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开始剧烈抽搐,全身的皮肤急剧萎缩,那些黑色的触手也很快缩回了他的体内,几息之间他就像是一具被烘干的尸体般一动也不动了。

——————————

第二更。

我知dào

写的有点不用心,请见谅。

另,我的新书终于过审批了,叫做永夜游,书号2564310,链接在我推荐的书里,正在参加信任写作季,望各位兄弟支持。

如果你喜欢本人的这个故事,那么那个书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一百零五页 【一头叫做杰西卡的小母狮】

随着那把猩红色长矛上的光泽越来越暗淡,陈森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那些力量在他还没来得及感受以前通过三相之力形成的血管全部涌入了猩红烈焰的核心,一切归于平静。

那些身体上的火焰纹路缓缓隐去,崩裂的皮肤愈合,失去的力量再度回归身体,陈森然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插在自己身后的长矛拔了出来放在了手心上。

长矛的颜色已经淡的趋近于透明,放在掌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重量,陈森然轻轻一用力,便轻易地把它捏成了碎末,那些碎末在空气里飘荡了一阵渐渐消散而去。

这一次算是因祸得福吧,陈森然捏了捏自己的双手,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了干尸的杰里柯,随手弹出了一朵火焰,瞬间将他包裹了起来。

烈火熊熊,有不知名的尖利叫声从那具被火焰包裹的尸体里响起,陈森然皱了皱眉,大抵猜到是那些黑色物质在作祟,也没有在意,走到了一旁将已经瘫软成一滩烂泥的萨科提了起来。

“没事吧?”陈森然看了一眼萨科被鲜血覆盖的涂满了油彩的脸孔。

“呼哈哈……小事一桩。”萨科勉强抬起了眼皮,却已经没有力qì

去挣扎,只能任由陈森然提着他的那件已经肮脏不堪的衣服。

“断了接近十根肋骨,你可以休息半个月。”陈森然大概还记得这家伙被狠狠撞击在墙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呼……哈哈……咳咳咳……”萨科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咳出了几口血,显然是伤的有些重。

“用这个擦擦吧……”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陈森然的背后响了起来。

“你还没走?”事实上陈森然早就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发xiàn

了她,却也没有说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那件已经被撕烂了的衣裳,示意她来。

“恩。”瘦弱的女孩缩了缩身子,将身上的那件有些宽大的黑色衣衫裹得紧了一些,没有再说什么,垂下了眼睑给萨科擦起了嘴角的血迹。

“不害pà

吗?”陈森然看女孩仰着头有些吃力,将萨科又放了下来。

“怕……”女孩说了一个字,没有抬头。她给萨科擦拭的时候,整个人下意识蜷缩着,拿着衣裳的手在萨科的脸上擦得时候极为柔缓,或者说极为小心,一触即走,像是怕萨科会突然跳起来咬她一口似的。

“怕还回来?”陈森然转过身靠在了墙壁上,看向了那具烧了很久都没有烧干净的尸体,那些尖利的叫声已经渐渐低缓,明亮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疲惫。

“妈妈对我说过,别人对你好,你就也要对别人好的。”女孩这次说了很长的一句话,手上的动作也自然了很多。

“知恩图报,你妈妈可真是个好人啊。”陈森然忽然又很想抽烟,在这种漆黑的杀人夜里,他总是想要让烟雾遮住自己的眼睛。那样,别人就看不到你到底是难过还是残忍。

“好人吗……”女孩顿了顿,语气很怀疑,“或许吧……可是为什么好人总是活不久。”她最后的声音很微弱,让人听不清楚。

“什么?”陈森然问。

“没什么……”女孩站起了身,将沾满了血的衣裳细心地折叠好,“我该走了。”

陈森然点了点,看着女孩转过身一边走还在一边抚弄着那破碎的衣裳,她一定是想要带回去缝好了继xù

穿吧,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难过,于是说:“路上小心。”

“恩!”女孩重重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是还瘫坐在地上的萨科问的,他极力抬起自己的眼皮,有些声嘶力竭地问。

“我?”女孩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声说,“杰西卡。”说出名字的时候女孩下意识挺起了身子,仿佛那就是她最后的骄傲。已经有些发凉的夜风吹拂起了她的褐色的长发,空气里传来了兰花的香味。

“哈哈哈哈哈……”笑声。

很大的笑声。陈森然在笑,萨科也在笑。

叫做杰西卡的瘦弱女孩转过了身来,有些诧异又有些愤nù

地看着两个大笑不止的男人,“我的名字很好笑吗?”她昂着头,眉头蹙起,像是一只被人揪住了尾巴的小母狮子。

“没有。”陈森然率先停下了笑声,他喘了口气,看了一眼还在兀自狂笑不已的萨科,“我只是觉得人生真奇妙,至于他……”

萨科又像是疯了一样在整个人滚倒在了地上,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大笑,他笑得眼泪鼻涕都爬满了整张脸。

“真是令人难过啊。”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听见这句话。

杰西卡看了眼开始发呆的萨科,皱了皱眉头,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开始往回走。

直到她快要离开这条巷道的时候,一直对着天空发呆的萨科忽然说:“带我去你家吧。”

“什么?”尽管声音很轻,很沙哑,却还是透过寂静的夜晚传递到了女孩的耳朵里。

“我要去你家。”萨科咂了咂嘴,从地上爬了起来,爬起来的时候因为手臂无力他又摔倒了一次,摔得很重,让他再次吐了一口血,他大笑着吞了回去,又用他那双有些骨折的双手将自己撑了起来,对着巷尾的女孩认真地说,“带我去你家。”

女孩沉默地看着无比认真的小丑,又去看站在后面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的陈森然。

“好吧。”

萨科鞠了一躬,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导致他整个人歪斜着极为滑稽,“谢谢。”

然后,两个男人跟在了一个瘦弱的女孩身后,在深夜往她家走。

而在他们走后的巷道里,那具还在苟延残喘的火堆旁,一群穿着紫色长袍的家伙悄然出现将还没有烧干净的尸体带入了夜色里。

路上,萨科和陈森然坠在女孩的后面不远处。

“不问问我要干什么?”萨科咳嗽着难得的问了一句。

“我不想知dào

。”陈森然看了一眼前面的女孩瘦弱的背影,“你自己想清楚。”

“我很清楚。”萨科夸张地笑。

陈森然默然。又走了很远,穿过了一条肮脏的巷子。

女孩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目的地遥遥在望。

陈森然停下了脚步。

“不进去看看?”萨科举起他的叫做杰西卡的匕首又开始舔舐。

“不了。”陈森然摇头,“今夜,谢谢了。”这是他唯一想要说的话。

——————————

第一更。

没有第二更了。很抱歉。

因为要忙新书的事。

再次求支持,我的新书永夜游。

第一百零六页 【雷雨夜,第二个萨科。】

天开始闷闷地响,又一场雷雨将至。

杰西卡打开门,抬头看了一眼天,对着身后的两个男人说:“快点进来吧,要下雨了,等雨停了你们再走吧。”

萨科看了一眼陈森然耸了耸肩膀走了进去,陈森然看了一眼天色,月亮已经藏进了云层里,天空一片漆黑。

真是个好时候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放qì

了在院子外面靠一会的打算,走了进去,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不想看到,却不代表他不能看到。

穿过了老旧的门槛,里面是狭小的院子,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没有立脚的地方。院子里有两间房,显然还有另一个人跟杰西卡一起住。

“你跟你哥哥一起住?”还是萨科发问,陈森然一言不发地跟着。

“恩……”杰西卡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dào

?”

“我听到的。”萨科怪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杰西卡那件破碎的衣裙。

“你们什么都……听见了?”杰西卡下意识咬住了嘴唇,脸色有些微微发红,她走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门口,推了开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必了,我们在外面蹲一会就好了。”这一次是陈森然拒绝了女孩的邀请,就算是再穷苦的女孩,她的闺房也是格外珍贵的。再说,萨科来这里也绝对不是为了进这个跟自己妹妹名字一样的女孩的房间。

萨科果然没有反对,学着陈森然的样子蹲在了有些开裂的台阶上。

“说起来你父母呢?”萨科今天说话的兴致似乎特别浓厚,如同调查户口般问着女孩问题。

杰西卡见两个男人没有进自己闺房的意思松了口气,也学着他们那样蹲了下来。

“我从小没见过父亲,是妈妈养大我和哥哥的。”杰西卡顿了一顿,低下了头,隔了一会儿才说,“前几年妈妈因为太辛苦就去世了。”

“你哥哥会得罪杰里柯是因为他也是战争学院的学生吗?”萨科把玩着自己的匕首,有些含糊的问着。

“是啊,哥哥可是好不容易才考上的。”杰西卡说起这件事似乎来了兴致,小眼睛里都是光,她那具瘦弱的身体都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哥哥从小就很聪明,他说过要好好读书以后给我买好大的房子呢。”

“是嘛。所以现在妈妈死了,是你在养他?”萨科因为手臂骨折的原因不小心将匕首玩砸了,匕首一下子从手里掉落下去,在院子里发出了清脆的回响。

“算……是吧。”杰西卡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另一个房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自己闯了祸就让自己的妹妹去肉偿?”萨科还在漫不经心地问着问题,他从地上捡起了匕首,将它在手心里玩的愈发的欢快。

“不……不是的,如果哥哥……他,哥哥说和那个人打架的话……”杰西卡下意识想要替自己的哥哥辩解什么,可是似乎是连她自己也觉得理由不够充分最后一句话已经只有她自己听见,“会被学院开除的?”

像是问自己?

“所以说……”萨科转过了脸今夜第二次那么认真地看着杰西卡,从牙齿缝里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哥、哥、啊?”

他说完这句话后,还没等杰西卡反应过来就站了起来,直接一脚将另一间房间的房门踹了开来冲了进去。

“你……”杰西卡被萨科的突然暴起给吓到了,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萨科想要做什么。

“喂,混蛋,你就是那个混蛋哥哥吧?给我滚出来。”房间内传来萨科无比嚣张的声音,以及另一个男人被人从睡梦中吵醒后的挣扎声。

“你要干什么?”等到杰西卡站起身想要去阻止萨科的行为时,萨科已经单手拖着一个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衣的消瘦男人,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将他拖了出来。

其实以萨科现在的状态,男人纵然是消瘦也足以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但是萨科这些日子杀人培养出来的杀气,以及他的那种癫狂,再加上沾满了血的恐怖脸庞,以及架在那个男人脖子上的刀,这一切的一切直接让那个男人像只鹌鹑一样颤抖着一句话都不敢说,任由萨科拖了出来。

“噗通——”男人被萨科狠狠摔在了凹凸不齐的院子里,激起了一层灰。萨科本人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差点摔了一跤。

“呼哈哈……瞧瞧,我们的聪明人,高材生,怎么不反抗呢?”萨科夸张地笑着,完全没有在意杰西卡那张铁青的小脸。

“你们……你们是谁?”倒在地上的男人有些惊恐地叫道,“我们家没有钱,什么都没有,不要杀我,不要……”他又看了一眼杰西卡,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杰西卡,对,你们要杰西卡的话就带她走好了。”他哀求似的看了一眼整个人完全僵在了原地的瘦弱女孩,“妹妹,帮哥哥一次,再帮哥哥一次,以后哥哥一定给你买两幢,不,十幢很大很大的房子。”

“哥哥……”女孩死死咬住了嘴唇,像是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喊了一声自己哥哥的名字,却什么也没有说。

“呼哈哈,精彩,真是精彩。”萨科大力鼓着掌,整个人癫狂的在原地打着转,像是在表演什么舞蹈一般,“你可真是个好哥哥啊。”他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死死咬住了字眼,狠狠一脚踢在了那个所谓的好哥哥的肚子上。

“唔——”瘦弱的男人痛呼了一声,整个人如同虾米一般弓起了身子。

“杰西卡,现在,我要杀了他,你要阻止我吗?”萨科第三次很认真地看着杰西卡。

“我……”杰西卡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因为听见自己将要被杀不是奋起反抗而是拼命向前爬的瘦弱男人。

“我数到十,过时不侯哦。”萨科呼哈哈地大笑着一脚踩中了拼命想要逃走的男人的脚踝。

“卡拉——”碎了。

“啊——”瘦弱的男人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轰隆——”雷声渐大。雨很快就要落下来了。

“一……”

杰西卡颤抖着双手,有些六神无主地看了一眼还蹲坐着云淡风轻仿佛在看一场戏的陈森然,陈森然依旧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二……”

无助的女孩再度看向了自己的哥哥,看着他看向自己的那种哀求的眼神,她又想起了小时候,每次他犯错之后都这样看着自己求自己,然后自己在妈妈面前抗下一切。

今夜出门时,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求自己去给一个男人糟蹋来换取他懦弱地躲在屋子里闷头大睡。

这样的哥哥啊……

“三……”

可是……他也曾给自己买过好吃的糖果,他也曾带自己看过好kàn

的烟花,他也曾许诺给自己买很大的房子啊……

到底还是哥哥啊……

“我……”杰西卡犹疑不定,不如给他个教xùn



“十。”

十。萨科斩钉截铁地从三直接跳到了十,他没有开玩笑。

在所有的犹豫和后悔来不及到来之前,他挥动了匕首。

“嘶——”快的看不清影子的刀刃,撕裂空气,直接穿刺了那个还仰着求饶的头颅的脖颈。

“噗嗤——”刀刺破血肉的声响。

“啪嗒——”血滴出来的声音。

“啪嗒——”落雨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落雨声不停,滂沱而下,冲开了滴落的血花。

将整个院子染成了一片血池。

“呼哈哈……”萨科的那双癫狂的眸子里残留着一丝快意和一丝戏谑,“所以说,不是每件事都有机会后悔的。”他用力拔出了匕首,却因为用力过度而直接导致了右手的骨折,他全然不在意地伸出左手,狂笑着扑了上去,开始用他的杰西卡对着那具至死都还睁着眼哀求的懦弱尸体进行了后续处理。

雨越下越大,雨水混合着不断飞溅的血水将整个院子刻画成了地狱。

女孩似乎是完全傻了,她直愣愣地看着萨科在那里挥舞着刀锋,看着那个叫哥哥的男人被人捅成一堆烂肉,她张开了嘴想哭,嘴里发出了的却只有一个音符:“啊……啊啊啊啊……”

泣不成声。滂沱的雨点肆虐着她的脸庞,淋湿了她的秀发,将雨水灌进了她的嘴里,让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她缓缓跪倒在了地狱里,抓住了自己哥哥至死都抬不起来的手,死死地抓着,喊了一句:“哥哥。”

嘶哑的像是乌鸦。陈森然掸了掸自己衣服上被溅到的水滴,冷漠的像是个真zhèng

的看客,他没有去扶女孩,也没有阻止萨科。

很多年后陈森然问萨科那一夜他挥刀杀死那个男人时是什么感受,萨科只说了一句话:“像是杀了从前的我自己。”

这是萨科的救赎。尽管表现方式残忍了些。

雷声不断,不断亮起的刺目光芒照亮了萨科的脸,无数的血伴随着开化的油彩,真zhèng

的恶魔的脸庞啊。他挥舞着那把匕首,让那些血肉沾满了自己的身体,最后他挑起了一块碎肉,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开始咀嚼,一边咀嚼,一边将脸埋进了鲜血的地狱里。他开始闷闷地笑。

他的整个人扑进了血肉混合着的地狱里,像是游泳一般徜徉着,最终他和那些血融融为了一体,他翻过了身,看向了大雨的天空。

雷电再次照亮他的脸,洗去了一切的脸孔很干净,眼神也很干净,那一刻他安详的像是睡在羊水里的婴儿。

“呼……哈哈。”第一声笑。很轻。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他笑得声嘶力竭们似乎是连肺都要直接笑出胸腔。

伴随着他的笑声,一层刺目的光华从他的身体上亮起,一个人形的影子从他的身体里爬了出来,慢慢站起了身。

雷光下,第二个萨科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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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字大章。

求各位支持我的新书,永夜游,在参加信任写作季,给我点力量好吗?

跪谢了。

第一百零七页 【你可以杀了我】

暴雨倏忽而停,天边还有雷光隐现。

陈森然看着那逐渐淡去的另一个萨科,摸了摸鼻子没有说什么,刚刚他用无极之道探查过了,第二个萨科代表着的是黑色的水,第一个萨科代表的是白色的水,而原本的萨科则是混沌的水。这就意味着,他在刚才将自己原本身体里或者说精神上的一些负面的情绪分离了出去,现在,萨科应该不会那么疯了。

“感觉怎么样?”陈森然烫着血水走到了萨科的身边,看了一眼他那张被雨水洗干净的脸,伸出了手。

“很不错。”萨科拒绝了陈森然要扶他起来的好意,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了之前的捉摸不定,他的眼睛很清明,没有了之前隐匿的疯癫。

用没有骨折的左手撑住了地面,萨科有些吃力地从血水里爬了起来,血水将他的衣服完全浸湿了,一些血肉的碎末还残留在他的衣服上,显得极为恶心。他倒是完全不在意,看着还瘫坐在地上,握着一只断手怔怔发呆的杰西卡,他又蹲下了身。

“给我吧。”萨科去拉那只断手,一拉,没有拉动。

瘦弱的女孩死死捏着那只断手,一言不发地抬起头看着萨科,她的眼神有些木,却又执着地接近恐怖。

“他死了。”萨科没有再用力,看着杰西卡口气平淡地说,平淡就好像这只断手不是他砍下来的一样。

女孩没有任何动静,依然抱着那只断手痴痴地不说话。显然之前的事情对于她的冲击很大,一下子击溃了她的精神甚至于世界观,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了很重yào

位置的男人一下子被人从世界上抹去了,无论是谁估计也承shòu不了。

“他死了,真的。”萨科还是平淡地重复着事实,眼神平静地近乎残忍。

女孩这次终于有了点反应,头动了动,眼睛看了看那只断手,又去看萨科的脸,像是努力在想这个在自己面前不停说话的男人到底是谁。

“给我吧。”萨科再次伸手,一拉,这次女孩没有阻止,任由萨科将那只断手从自己手里抽了出来。

就在萨科想要站起身将那只断手扔掉的时候,女孩忽然疯了一样将萨科的手拖了过去,狠狠一口咬下。

“噗嗤——”牙齿穿破皮肤的声音,清脆的就像是刀锋一般。

萨科愣了愣却没有推开女孩,反而一脸平静地开始抚摸女孩的褐色长发,他的脸上开始有一丝温柔的笑意,那种笑甚至有些安详,就像是……就像是一个正在安慰着受了委屈的妹妹的……哥哥。

血一滴滴从手臂上滚落到还没有散去的血水里,瘦弱的女孩完全是发了狠的咬,没有一点顾忌,她就想这么咬着直到咬穿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的生命。

“噗通——”手臂终于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畅而抓不住那只断手,那只断手从萨科的手里滑落,掉进水里溅起了有些腥臭的血水。

那些血水飞溅到女孩的脸上,终于让她清醒了一些,她松开了嘴,看着面前这个无比安静的男人,很久很久。

嘴里的血腥味让她有些作呕,她开始趴着呕吐,吐出了血,吐出了食物的残渣,吐出了很多很多的哀伤。

“走吧。”萨科伸出了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凑到了女孩的面前,笑着说,“跟我回家。”

“咳……”陈森然这时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你把人家哥哥杀了也就算了,以后你帮着这个女孩一点,你竟然还要人家跟你回去,让她整天对着你这个杀兄仇人过日子,这不是折磨她吗?

杰西卡也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萨科,看着他的眼睛,她想要看清楚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到底在想着什么。

“我杀了你哥哥,你想不想杀死我?”萨科没有理会陈森然,伸着手继xù

问道。

“想。”女孩毫无顾忌地说,那种发自内心的杀气让她的那张清秀的小脸没来由地有些狰狞。

“那就对了,你跟我回去,跟着我,找一个机会杀了我。”萨科笑着说出了你可以杀死我,简单的就像是说了一句你可以坐这里一般。

“疯子。”陈森然摇了摇头,看起来这个家伙还是一样的神经病,他也不想再管这件事,开始向门外走去,“我先走了,丫头该要踢被子了,你自己搞定了回去吧。”

“行。”萨科头也不回地答,眼睛继xù

看着杰西卡,伸着的手臂还在流血。

“跟我回家。”萨科再次发出了邀请。

杰西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萨科的眼睛,两个人就那样在血肉遍地的院子里对视了很久。

“走吧。”杰西卡再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愤nù

,仇恨或者别的什么情绪,一句走吧说的自然地就像是站在她面前的是他的哥哥一样。

“呼……哈哈……”萨科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是真的开心,是长达两个月,六十多天,那个兰花一样的女孩死了以后,第一次真zhèng

的开心的笑。

杰西卡站起身走进自己的闺房开始收拾东西,萨科站在门外等她。

出门的时候杰西卡只带了一个很小的包裹,显然东西很少。

“你觉得你可以很快杀死我吗?”萨科看着正在认真锁门的女孩,又笑。

“很快。”女孩锁门的手顿了顿,用认真的语气回答,“我母亲曾经对我说,如果你真的真心对一个人好,那么怎么样都是好。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要杀死一个人,那么怎么样都能够杀死。”

“你妈妈真是个智者。”萨科倒是没有用嘲讽的语气,“你不怕你哥哥发臭?”

“我想我回不来了。”女孩说完这句话,打亮了一个火石扔进了屋子里。

虽然是刚下过雨,但院子里堆满了杂物,都是极易燃烧的东西,所以火很快就烧的很旺。

“就让这里成为他永远的家吧。”火光照得女孩的脸忽明忽暗,那一刻,这个一直被人欺辱的孩子像是长大了很多,“走吧。”她率先踏步。

“其实,你最好的动手的机会是现在。”萨科跟上,顺便没心没肺地提醒了一句身边的女孩。

“我知dào

。”杰西卡点头,“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今夜你救了我,所以你对我有恩情,我还不能杀你。”女孩说着搀扶住了走路有些摇晃的男人。

越来越亮的火光拉长了这一对男女的背影,在影子的世界里,两个人显得温馨无比,谁也看不见他们之间的仇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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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的成绩很差,希望兄弟们有空可以去看看,有推荐票什么的夜投给那本书吧。

书名永夜游,再次求支持。

跪谢。

第一百零八页 【虚空的味道】

萨科是带着杰西卡从后门进入灰色橡木树的时候,发xiàn

前面大厅的灯还亮着,显然陈森然还没有走。他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后终于想起了一些什么。

这时尼奥从前面的酒馆走了出来,看见萨科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回来也没有惊讶,倒是对于萨科那张忽然洗干净了的脸有些意wài

,“森导演应经吩咐过了,她的住处我会安排的,他现在找你有事。”

尼奥或许在做法师的时候不够优秀才会被派到这里来当酒馆的老板,但是从当一个组织成员来说,他绝对是无比称职,对于不该问的事他从不多问,对于交待的事他绝对第一时间办到。

“谢谢,我知dào

了。”萨科自从分离出了那个黑色的自己后,整个人的气质又有了一些变化,甚至知dào

说道谢的话了。

“不客气。”尼奥笑笑,伸手示意杰西卡跟自己来。

“去吧。”萨科向着杰西卡点头。

杰西卡这个时候倒是很听萨科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跟上了尼奥。

“哦,我差点忘了,萨科先生,你的伤?”走了一半的尼奥转过了身,极具风度地欠了欠身,做足了管家的仪态。

“不要紧。”萨科看了一眼自己两条在风中摇晃的千疮百孔的手臂,呼哈哈地笑得很轻松。

“等会我来替你包扎吧。”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杰西卡忽然抬起头说了一句。

“你……”萨科这次倒是有些意wài

,本来他想说你已经没必要了,但还是禁不住杰西卡的那双入水的眼眸,那种微微颤动的样子……真是,太像了。

“好吧。”萨科今夜第二次开心地勾起了嘴角,“先去我的房间吧。”他用头指了指那间黑暗的房间。

“恩,先生,麻烦你给我准bèi

一些包扎的东西好吗?”杰西卡似乎是进入了妹妹的角色,很有礼貌地向着尼奥说了一句。

“没问题。”尼奥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看着这对男女,看着他们之间的眼神交错。

空气里似乎是有一种很暖的东西在流淌。

“你妹妹?”尼奥看着漫步走向了萨科房间的女孩,问了唯一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是啊。”萨科笑。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正握着门把手的杰西卡整个人顿了顿,然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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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坐在吧台上喝着一杯麦田守望者,有些甘甜的酒液缓解了一些他今晚的疲惫。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玻璃窗外的街边魔法灯照进来,显得昏黄而朦胧。

小安妮睡在身后的那张躺椅里,盖着毛毯的小身子微微蜷缩着,像是一只熟睡的小猫。

陈森然回来的时候,尼奥告sù

自己小丫头没踢过被子,只是自己回来以后这丫头竟然连续踢了三次,也不知dào

是不是故yì

整自己。想到开心的地方,陈森然忍不住笑着又喝了一口酒。

这是他喜欢的生活,就算在外面流血甚至接近死去,可是只要想起回到这里,还有个小丫头在熟睡着,可能会踢被子,那么就算是真的下了地狱,也一定要爬出来啊。

“笑什么?”萨科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随着萨科的能力日渐觉醒,陈森然就算是身负无极之道也有些防不胜防,经常是他走到自己身周三码才反应过来。

“嘘——”陈森然看了一眼背后的小安妮,“小声点。”幸好没有被萨科吵醒,他示意萨科坐下。

“你是想问我看到了什么?”萨科果然是压低了声音。

“不得不说我喜欢现在的你,之前的你可真是有够讨厌的。”陈森然也压低着声音开了句玩笑,“要喝一杯吗?”

“不必了,杰西卡还在等我。”萨科也笑了笑,这个现在脸颊干净,笑容温暖的家伙,你真的很难跟之前那个动不动就笑到泪流满面的小丑联系起来。

“呵——好吧。”陈森然顿了顿也没有去说杰西卡的事,“那么说说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你知dào

我本身可以通过自身的关系短时间内钻进空间裂缝里。”萨科没有先说看到了什么,反而说起了别的。

“空间裂缝……”陈森然当然知dào

萨科不是无的放矢,他说这句话一定跟他看到的东西有关,“继xù

说。”

“就在我躲在空间裂缝里准bèi

找机会下手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个家伙……”萨科顿了一顿,倒是没有卖关子,像是在想什么措辞,“恩,我看到有一团漆黑的东西在他的后脑勺发光,他的身体就是靠着那团东西支撑起来的。”

“漆黑的东西……”陈森然眯起了眼睛,想起了后来从杰里柯身体里爬出来的那些黑色的触手,以及他后脑勺流出来的黑色的物质。

“他不是人?”陈森然晃了晃酒杯,通过喝空了的酒杯看向了酒柜,暗色的房间里,那些花花绿绿的酒瓶变得光怪陆离。

“是人,只是被人加入了一些东西,那些黑色的东西,我从上面闻到了……虚空的味道。”萨科继xù

解释着,最终给出了一个答案。

“虚空的味道?”陈森然放下了酒杯,没有表示什么,点了点头说,“你先回去吧。”

“恩。”萨科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起身向后院走去。

“说起来,你打算怎么对她?”陈森然最后问了一句。

“我想……让她杀了我。”萨科脚步顿了顿,又开始向后走。

“真的?”

“真的。”

刻意压低的声音的在有些空荡的酒馆里回荡,那些残忍的话语就这样随着黑夜消散殆尽。

“疯子。”陈森然又倒了一杯酒,笑着满饮而下。

笑声有点大。于是。

“讨厌,再烦我就打你哦。”小安妮果然不满地踢了踢被子,梦呓地声音甜到了心里。

夜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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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红颜煮兮饭兄弟投的评价票。

然后是抱歉,因为要更新新书,所以这本书更得慢了。

十分抱歉。十二万分的歉意。

第一百零九页 【不速之客】

夜色已经很深了。

陈森然喝下了第三杯麦田守望者后从吧台前站了起来,准bèi

带小安妮回家。他踱步到那张躺椅旁准bèi

伸手去把睡的有些不安分的小萝莉抱起来。

朦胧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遮盖住了酒馆里的桌椅,四周安静的过分。

陈森然弯腰的时候微微闭了闭眼睛,很快睁了开来,然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小安妮抱了起来开始向门口走去。

临到门口的时候,陈森然顿了一下,转而开始向后院走去,轻微的晃动让睡的本就不安稳的小安妮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啊?”小丫头有些睡眼朦胧地嘟囔了一句,在陈森然的怀里调整了一下睡姿又闭上了眼睛。

“恩,你睡吧,很快就回家了。”陈森然轻声在小丫头耳边说了一句,缓缓走到了车夫老杜的门口扣了扣门。

“咄咄——”轻微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

隔壁的房间里光影闪动了一下,萨科探出了头看了一眼陈森然后又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今天不走回家了呀?”小丫头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恩,我要见一个人。”陈森然理了理小丫头的粉色秀发漫不经心地说。

“哦。”小丫头倒是不在意这些,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在陈森然的怀里她总是很容易入睡。

“吱呀——”门开。老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抱着小安妮对着他笑的陈森然,不带一丝客气地问:“用车?”

“是,麻烦你了。”陈森然完全不介yì

老杜的态度,甚至还微微躬了躬身子。

“等会。”老杜直接无视了陈森然的恭敬,快步走向了马厩。

陈森然看着老杜挺得笔直的身体以及那双如同白玉一般手掌,摸着鼻子笑了笑。

车很快从灰色橡木树后院驶了出去,陈森然什么都没有多说,但老杜很自然地将马车赶得很慢,还走了一条会绕很多远路的路线。

陈森然没有将小安妮放在马车的车垫上,因为马车有些晃荡,他调整了一下手臂以便让小萝莉睡的更舒服一些。

“出来吧。”陈森然一边将小丫头的小脑袋从自己的怀里抬起了一些,一边对着点着一盏暖色魔法灯的车厢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什么时候发xiàn

我的?”一把有些尖细的声音从车厢的角落里突兀地响了起来。随着声音之后的,是一个有着蓝色皮肤,红色头发,尖牙利嘴的女人,她的眼睛在暖色的光照下还是带着一些闪动的光芒,显得野性而狡黠。

伊芙琳。

“如果我说我在巷子里就发xiàn

了你你信吗?”陈森然拉起了一角车帘,瞥了一眼外面安详的夜色,眼神游离了一阵。

议会的爪子还真是跟的紧啊。

“不信,如果你那个时候发xiàn

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算计进去,而不是像条死狗一样在那里挣扎。”蓝皮肤的女杀手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毒,“我男人可是说过,你这家伙可是跟我们一样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同类啊。”

“过奖。”陈森然笑得灿烂无比,仿佛是很喜欢伊芙琳对他的夸奖,“言归正传,你找我有事吗?”

“你说呢?”伊芙琳笑着龇了龇她那口小尖牙,尽管是笑得笑意都爬上了眉梢,可是还是有一股止不住的煞气透过她的眼睛传递出来。

“崔斯特之前没有跟你说他会去哪吗?”陈森然收起了笑容,有些懒得继xù

和她扯皮,更重yào

的是,怀里的小丫头被伊芙琳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杀气刺激的有些睡不安稳。

“那个死没良心的,把我丢在一个旅馆就跑了,只说了来找你办一件大事。”伊芙琳一说起她那个同样恶贯满盈的王八蛋配偶立kè

就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的春情荡漾,欲说还休。

陈森然不由得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我们是一起去办了一件大事,但是中途就失散了,所以我也不知dào

他去哪了?”他想要耸一耸肩膀,但考lǜ

道怀里的小安妮还是忍住了。他把话说的有些绝,自然是因为他不太想和这个女人扯上半点关系。

这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难搞。而且小丫头也很讨厌她。

“可是他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你。”伊芙琳的语气有些蛮横。

“所以呢?”陈森然挑了挑眉毛。

“所以我决定一直跟着你,直到那个死没良心的回来。”伊芙琳理所当然地说。

“我讨厌别人跟着我。”陈森然收起了笑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伊芙琳,这种态度已经很明显地告sù

对方,我很不爽了。

“你没得选。”伊芙琳得理不饶人,咄咄紧逼。

陈森然垂下了眼皮,右手手指开始搓动了起来,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神经质至极的女人,他的耐心到了极点了。

空气里开始有轻微灼热的气味开始蔓延。

伊芙琳毫不示弱地盯着陈森然,一把精致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游到了手掌上。

“你打算试试自己有没有长进一些?”她将匕首放到了嘴边,伸出了她那条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舌头很长,在细小的匕首上如同蛇一般游动了一遍。

她的整个身子是侧着坐在车厢里的,在暖色的灯光映衬下,让她看起来像一条吐信欲击的美女蛇。

“我……”陈森然一边快速调动着身体里的火焰能量,一边准bèi

将小安妮护在身后,他不太能把握自己对上伊芙琳有几分胜算,但被女人骑在头上不是他的风格,呃,小萝莉除外。

车厢内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有无形的杀意一寸寸逼向陈森然,将一旁的车帘都激得无风自动。

有微冷的夜风从缝隙里漏了进来,吹起了小萝莉的粉色长发,那些长发拂在了陈森然的脸上有些痒痒的感觉。

“小森森,你在干吗呢?”小萝莉不合时宜地醒了过来,看着陈森然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陈森然愣了一下,再去看伊芙琳,发xiàn

对方竟然已经收起了匕首。

“他在勾引我呀。”伊芙琳收起了满腔的煞气,忽而娇滴滴地说。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kè

引起了小姑娘的注意,小丫头一见是她,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个坏女人在这里干吗?”

伊芙琳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凑到了陈森然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迅速消失在了空气里。

“她跟你说了什么?”小丫头气呼呼地从陈森然的怀抱里挣脱了出去,坐在了一旁用一种居高临下审问犯人的姿态看着陈森然。

“她……”陈森然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伊芙琳阴到了一下,这真是……成也萝莉,败也萝莉。

于是,在深夜的大街上,一辆飞驰的马车里传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隐约还能听见一个小姑娘气哼哼地含糊着说:“喔要是里(我咬死你)……发森达卢波(花心大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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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啤酒写出了这章……有些疲惫,靠酒都有些撑不住。

很快就要换地图了,各位不要着急。

第一百零十页 【夜话,黑暗中的悸动】

其实伊芙琳倒也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只是随便张了张嘴巴,目的就是让人小醋劲却极大的小萝莉吃醋。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告sù

陈森然,她现在不难为他了,但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伊芙琳最终没有选择动手,而是开了这么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后暂时退去,陈森然对于她的看法倒是稍稍有了些改观。当然,他知dào

伊芙琳这次之所以这么温和的原因的,大部分归功于已经消失不见了的卡牌大师崔斯特,她很怕真的惹恼了陈森然不把崔斯特的下落告sù

她。

这样说起来的话……自己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她,毕竟自己即将北上,对于那一片陌生的高峻冰山,陈森然还真是没有多少把握,虽说跟盖伦达成了攻守同盟,但是总归不是自己人,他总是习惯将局势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捞到尽量多的筹码是很重yào

的。而一个随时隐藏在自己身边的顶级刺客……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现在伊芙琳想要知dào

崔斯特的下落不能对自己怎么样,自己是不知dào

崔斯特的下落,但伊芙琳不知dào

……

“恩哼——”一旁小萝莉的一声不满的轻哼声打断了陈森然的沉思,见陈森然看了过去,又将小脸一扭,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陈森然看着小丫头故作生气的可爱小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也就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去安慰她。

小丫头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意想之中的求饶声,忍不住偷眼看了一眼陈森然,却没想到陈森然正一脸促狭地在那里等着她转过脸去。

“你……”小丫头看到陈森然一脸好笑的看她出丑的样子,彪悍的性子又涌了上来,一下子扑进了陈森然的怀里又打又咬,“都是你啦,都是你啦,人家不依……不依啦……”

她也不说不依什么,就是趁机又锤了几粉拳,陈森然自然知dào

小丫头只是嘴上凶,其实早就消气了,她其实只是想知dào

陈森然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陈森然却下意识不想把这些事告sù

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小姑娘,“不闹了?”他摸了摸小安妮的头,看着车厢里的暖色的魔法灯灯又开始想刚才的事。

伊芙琳是一把很锋利的刀,却也很容易伤到自己,自己不可能无限制地将崔斯特的下落拖下去,何况自己根本不知dào

,一旦伊芙琳知dào

这个事实,先不说她会不会反戈一击,光是她这个环节的缺失就足以破坏陈森然可能的布局。

所以,只能将她骗的深,骗的她不信也得信。

所以只能用阳谋。

“小森森……”小安妮伸开了小手也抱住了陈森然,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有些害pà



“怎么了?”陈森然感受到了小安妮突如其来的不安,声音开始变得柔软。

“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小丫头将头死死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像是要把自己揉进这个男人的身体里。

“丫头……”陈森然身体僵了一下,有些话忽然说不出口。

“如果是骗我的话,就别说好吗?”小姑娘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有些哽咽,她像是……在哭啊。

陈森然无言着亲了一口小安妮的额头。而那双抓着男人的小手,则抱得那么紧,那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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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学院的那个阴暗的密室。

黑岩木的议事长桌上只坐着两个人,上首的那个君临的位置空着。

平日里沉默压抑的房间在此刻显得更加沉闷。

皮耶罗和哈德森都低着头看着黑岩木桌,像是在研究上面有几条纹路。就算是那个恐怖的男人不坐在那里,他们也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冷冷地看着一切。

“咳……”皮耶罗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很久后才说出了第二句话,似乎是还有些不放心,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带回来的是杰里柯的尸体……”他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有继xù

说下去,而是看向了对面的哈德森。

漆黑的房间里,唯有他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你在发抖。”哈德森没有抬头,将手放在了桌子上开始抚摸起了黑岩木长桌的纹路。

“你觉得你会比我晚多久?”皮耶罗哼了一声,将手撑在了桌子上,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皮耶罗,如果不是逼于无奈,我绝对不想和你合zuò

。”哈德森已然在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桌子,“因为你实在太蠢,太冲动,太急躁。”

“我不想和你吵,现在你觉得该怎么办?你也看到了刚刚他走的时候有多高兴,像是捡到了什么珍宝。”皮耶罗呼了一口气,用力抓住了桌子,他在竭力压抑自己的烦躁。

“怎么办?难道你还想……杀了他?”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哈德森猛然抬起了头,用同样猩红的眼睛看向了皮耶罗的眼睛。

皮耶罗有些抵不住哈德森眼睛里的狂热,下意识低下了头,手放松了一些,“杰里柯……应该是他的人吧?”

“恩,上一次我去诺克萨斯的时候,发xiàn

了一些东西,他应该是也在研究那种东西。杰里柯应该就是实验体。”哈德森也不再继xù

用话刺皮耶罗,转而说起了正事。

“以前我觉得他是为了将身体研发至最高的层面,可是现在你觉得他的最终意图是什么?”皮耶罗不再提诺克萨斯的人,而是继xù

说起了坐在上首的那个人。

“我不知dào

,猜不到,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然后找后手。”哈德森摇了摇头,又开始低头抚摸起桌子,“你觉得陈森然怎么样?”

“你是说……和那两个人联手?”皮耶罗立kè

领会了哈德森的意思。

“你总算还没蠢到家。”哈德森说出了拉利瓦什曾经评论皮耶罗的话。

夜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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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

为了应付期末考试,不至于挂科……更新可能会有点问题。

各位见谅。另外,群已经建好了,有兴趣的兄弟可以加一下。

第一百十一页 【妖刀】

六月十三日,天大雨,雷声如龙。

这个世界没有黄历,不然上面一定写着忌出行,宜饮酒访客,对谈风生。

此刻陈森然就坐在灰色橡木树的靠窗桌子边喝着酒,和对面的蓝皮肤女刺客谈笑风生,由于笑得太夸张,惹得在吧台上喝牛奶果汁的小萝莉转头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

天气还是闷得厉害,丝毫没有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狂暴雷雨而有丝毫的改善。

窗外的天虽然有些昏暗,却还是亮着的,这是陈森然很罕见的白天没有待在黑曜石图书馆而选择出行的日子。事实上陈森然已经待在战争学院里很多天没有出来打架喝酒杀人,一则是萨科伤的很重,二来他暂时不想见伊芙琳。

他倒不是没有想好怎么应付伊芙琳,只是他想要给伊芙琳造成一个自己很不想见她的假象,以便于让自己之后的计划进行的更加顺利。

一直拖到了今天,陈森然觉得差不多了,又恰好小萝莉今天没课,天气又热的厉害,于是陈森然临时决定来这里喝几杯冰镇的东西解解暑。

而当陈森然举起第一杯麦田守望者准bèi

和小萝莉碰杯一起喝下的时候,暴雨轰然而下,伊芙琳就是在大雨落下的那一刻踏进灰色橡木树的。

她大摇大摆着在议会的探子,诺克萨斯的探子,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就那么扭着小腰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然后在小丫头吃人般的眼神下,将陈森然从吧台拉到了靠窗的桌子边。

陈森然就定着小萝莉杀人般的眼神和伊芙琳说了整整半刻钟的废话,继而和伊芙琳同时大笑起来。

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笑的。

“你总算肯从那个乌龟壳里出来了?”伊芙琳舔了舔鲜艳的红唇,媚眼如丝地咬牙切齿低声说。

“我真是怕了你了。”陈森然笑得前俯后仰着低声接了一句。

大雨滂沱着击打在石板路上,玻璃窗外,发出剧烈的噼啪声彻底掩盖了这些隐没在大笑后的真实话语。

“你开价。”伊芙琳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性,语气有些气急败坏,显然这几天的等待几乎快把她逼疯了。

“痛快,你跟我去北方走一趟,事成之后我就告sù

你。”陈森然跟她扯皮也扯得有些累了,直接说出了价码。

这就是阳谋。货对货,钱对钱。

“你……”伊芙琳这时却迟疑了一下,竟是事到临头又有些怀疑起来。

陈森然知dào

伊芙琳是觉得自己的态度转变的太快,竟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好说话。不过钱和货都摆到桌子上了,成不成交就看伊芙琳自己了。而伊芙琳,似乎是没得选。

“成交,你这个王八蛋,我真该直接将那个小丫头绑起来扔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让你也尝尝我现在的滋味。”伊芙琳笑得花枝招展着说出了无比刻薄的话。

“你可以试试……”陈森然笑得更加夸张起来,仿佛是伊芙琳说了一个天大的好笑话,他笑着拍着桌子将头放在了桌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伊芙琳,那里面充斥着只有伊芙琳能够看见的冷冽如刀。

“没情趣。”伊芙琳忽然不笑了,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出发?”她有些迫不及待。

“我也在等消息。”陈森然也不笑了,他抬起酒杯看向了窗外的滂沱大雨,毫不减弱的闷热让他的喉咙无比干涩。

“我快没耐心了,你最好指望那边快点来消息,否则就算你躲在那个乌龟壳里,也挡不住一个发疯的女人。”伊芙琳终于露出了她的爪牙,语气狠厉的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不满,她的眼睛微微眯着将所有的杀气毫不客气地散发了出来。

气氛凝滞。暴雨声如雷。本就冷清的酒馆在一瞬间只剩下门外的风铃在大风中晃荡的轻响。

陈森然眼皮一跳,倒是还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忽然爆fā

,捏着酒杯的手微微摩挲着杯壁。

“我……”就在陈森然想着说点什么东西来安抚一下对方的时候。

“耷拉——”马蹄声。

“耷拉——耷拉——”清脆的不断绝的马蹄声突兀地从远处响起,继而以极快地速度接近了这个酒馆。

最终又极为急促地停在了酒馆之外。

好快的马,好高的骑术。陈森然下意识做出了这个判断,顺着声音看向了窗外。

只见滂沱的大雨里,一匹有些瘦弱的红马默然伫立着,一个披着蓝白相间铠甲的骑士正抬起头透过大雨看向酒馆的招牌,那一刻人马合一,悄然而立,就如同一尊在雨里静默的骑士雕像。

马上的骑士只看了一眼就确认了目的地,从马上利落地跳了下来,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他将马留在外面没有绑上,直接推门而入。

那马却依旧没有任何焦躁不安,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极为坚韧。

“好俊的马,好俊的骑术。”陈森然站起身对着推门而入的骑士大声赞道。

骑士推门的动作有点大,却没有让门撞在什么上,他进门的脚步也极其整齐,像是每一步都是计算的一般,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liàn



听到陈森然的夸奖,骑士只是默不作声地接受了也没有别的表示,径直走到了陈森然的面前,用手狠狠锤了一下胸口行了一个标准的德玛西亚捶胸军礼,手撞击铠甲的声音极为响亮地在酒馆里回荡。

“陈森然先生是嘛?”骑士开口,语气有些单板,充满了程式化,还有种不容置疑地味道。

“我是。”陈森然看了一眼一丝不苟的骑士,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骏马,忍不住想要会一会这个盖伦麾下的士兵,“可你敢信吗?”

“信。盖伦阁下说,只要见到一个黑头发黑眼睛,气质如刀的男人就把信给他。”骑士穿着全身甲,只露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外面,他听了陈森然的话眼睛里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将一封被特制的外皮包着的信递给了陈森然。

“我的气质像刀?”陈森然却没有接,而是眯着眼睛问了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伊芙琳一句。

伊芙琳笑而不语,之前的杀气早已散去,她现在就想看看这个如神兵天降的骑士怎么应答。

“我追随盖伦阁下十年,杀了整整十年的人,一个人到底是老鼠还是虎狼,我闻得出来。请接信。”骑士依旧是一丝不苟地回答,没有一丝难堪,话语也铁血的让人似乎闻到了他刀鞘上血的味道。

“有意思。”陈森然这才笑着接过了信,不过没有打开,而是放在了桌子上,向着吧台后面的乔伊招了招手,“阁下一路劳顿,先喝一杯解解乏吧,乔伊,烈火之心。”

“不必,鄙人军务在身不能久留,告辞。”骑士淡然拒绝了陈森然的邀请,又施了一个捶胸礼向门口走去。

陈森然一愣,倒也没有强留,他知dào

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只是在那个骑士即将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句:“盖伦说我是把什么样的刀。”

骑士的脚步一顿,回道:“妖刀。”

随后门关上,骑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天边风雨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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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的求点评价票吧……

蛤蛤蛤蛤。

第一百十二页 【又不是,舍不得】

“那么我先走了。”伊芙琳看了一眼窗外。

暴雨初歇,雨珠从玻璃窗上滑落拉扯出一片模糊的水迹,隐约能看到酒馆外一如新洗的干净街道。

“好。”陈森然点头,双手没有再拿着酒杯而是搭在了那封密封的信上面,却没有打开的意思。

“不打开看看吗?”伊芙琳看了一眼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滴水不进的信件。

“我在考lǜ

。”陈森然也看着那封信头也不抬地回答,原本是千呼万唤的东西,真的拿在了手里却不免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伊芙琳终于问出了她想要知dào

的东西。

“我在考lǜ

。”陈森然还是这句话。

但这次伊芙琳没有发怒,因为陈森然这句话说的很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他是真的在想一些东西。

所以伊芙琳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尽快后,开始向门外走,经过小安妮身边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候我真嫉妒你。”

说完以后,她再也没有停留推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陈森然也听到了伊芙琳的最后一句话,却只是摸着鼻子笑笑,因为他知dào

按照小萝莉的迷糊劲,一定搞不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一定会眨巴着眼睛想一会,之后就会因为要想今晚上吃什么而直接忘掉。

但陈森然这一次似乎是判断错了,小萝莉的确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却没有直接忘掉,她直接从吧台旁的高椅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了陈森然的面前,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以少有的认真语气说:“你其实不用太管我的。”

“呵……”陈森然看着小丫头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很夸张,笑得前俯后仰。

“喂……有什么好笑的,人家是认真的呢,我可不想拖累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小丫头不满地皱了皱精致的鼻子,口气还是严肃认真无比,她的迷糊的小脑袋里能想出这些话来显然是真的认真了。

“丫头……”陈森然停下了笑。一下子不知dào

说些什么,很多东西你拼命努力着不想让它改变,可是终究敌不过时间,比如说死去,比如说长大。

“其实,真的。”小安妮低下了头,用手捏着自己粉色的裙角,声音低低的,说,“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关系的,又不是……又不是……又不是……”

她低声说了很多次很多次又不是,却始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又不是不能没有你。她死死地低下头,死死地咬着嘴唇,死死地不让人看见她的眼睛。

还是很窒闷的空气里有了丝莫名的湿意。

“别哭。”陈森然的手离开了桌上的信封,摸了摸小安妮低下的头。

“恩。”似乎是强忍着很多眼泪。

她已经学会了忍住眼泪了啊。

陈森然笑着叹息,看着这朵日益成长的白花,轻声说:“这一次,跟我一起去吧。”

“真的?”似乎是有一刹那的惊喜,随后小安妮的声音又沉寂了下来,“又是骗孩子的话吧。”

“不,真的。”陈森然将她的小脸扳了起来,轻轻擦拭着女孩有些湿润的脸颊,“都哭成大花猫了呢,真丢人。”

“才没有呢……”小丫头倔强地瘪了瘪小嘴,还是有些湿润的眼睛下意识看向了别处,却还不忘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真的,大花猫。”陈森然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用鼻子顶了顶小安妮的鼻子,“毕竟,我也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

“恩。”小安妮小猫般地哼了一声,呢喃着说,“大坏人……”

时间久久地停滞在这一刻。

渐暗的窗外亮起了温暖的魔法灯光,将一对影子拉的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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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学院,观星楼之上。

索拉卡站在水晶玻璃窗口,俯视着窗外无边的夜色。

脚步声从她的身后响起,片刻后停止在她的背后三码。

“你叫我来,很真是很难得啊,什么事?”是瑞兹的声音,语气有些调侃,又有些莫名地紧张。

“你很紧张。”索拉卡将手撑在了窗口的栏杆上,将目光放向了天穹。

这座观星楼的天穹极为别致,是用极为特殊的水晶材料制成,平日里外面的光照不进来,里面的人却可以透过天穹直接看到天空,有些天气好的夜晚,满天星斗一览无余。

今夜,恰好就是这样的好天气。

“在我的记忆里,你主动找我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关于世界的真相,第二次是关于易的死。没有一次是好事。”瑞兹也抬起头看向了天空,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懂,只得低下了头。

“你以前没那么讨厌我。”索拉卡还是在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些闲话,她仰起头似乎是想看的更仔细一些。而仔细看的话,特制的天穹上似乎是用特殊的颜料画着很浅的纹路,恰好将整片星空划分的条理分明,这显然就是专门用来关星的。

“说吧,是关于那小子的吧?”瑞兹隐约猜到了一些,虽然他没有索拉卡那么全知全能,但是索拉卡总会告sù

一些东西给他,通过近些日子的一些消息去推算,他也能猜到一点。

“看那张星盘。”索拉卡头也不低地指了指放在屋子里桌子上的一张椭圆形的硕大水晶星盘。

只见紫色的水晶星盘之上,正有一点火红的光芒从边缘地带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中宫。

“什么意思?”瑞兹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他认识眼前这个紫色皮肤的女人这么多年了,对方的脾气收敛的几乎没了,但卖关子装逼却是越来越严重了。

“炽星北上,强入中宫,意味着绝世而起,整个星运都会被冲散打乱,新的时代即将开启。”索拉卡似乎是脖子有些酸了,终于低下了头,看向了瑞兹,她的平时暗淡的眼眸,却在漆黑的夜里散发出夺目的光华。

“陈森然就是那绝世而起的炽星?”瑞兹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这不是好事吗?

“炽星起,则暗星必然挡道。”索拉卡手一挥,指了指星图上密密麻麻的一堆暗色的星辰。

“你就告sù

我,他会怎么样?”瑞兹完全听不懂。

“他此次北上,成则乱天下……”

“败就死了?”瑞兹还以为多了不起一件事。

“不,他如果失败,那么我们都要死。”索拉卡一直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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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兄弟说我的书是lol类写的最好的,我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不过我的野心不止于此,因为我要写的不单单只是lol同人小说那么简单。

我要写的,可是一个真zhèng

的世界啊。

第一百十三页 【生日快乐,老朋友】

索拉卡的脸上很少流露出凝重这种表情,事实上近些年来她的脸上除了平淡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会在她的脸上浮现,就算是易大师的事,她也只是仅仅眼中有过一丝难过。

“所以你怕了?”瑞兹本来不想说出这么刺人的话语,可是看着索拉卡脸上那一丝凝重,他没来由地感觉到了愤nù

,于是逼人的字眼冲口而出。

“你还在介yì

易的事?”索拉卡很快恢复了平静,淡然地看了一眼瑞兹点穿了他的想法。

“是,我很介yì

。非常介yì

,易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死了,你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你不觉得你这些年越来越不像一个人了吗?”既然说开了,瑞兹索性就放开了说,将一切潜藏在心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反正就算不说,面前这个女人也有办法知dào

。虽然她一定不会来探寻。

“我本来就不是个人。”索拉卡没有看着瑞兹,而是走到了那个紫色的星盘旁将手伸向了那颗一往无前的红色星辰上。

“你……”瑞兹咬着牙齿只说出了一个字,然后硬生生地将剩下的所有的锋利的如刀剑般的言辞吞了下去,因为他看着那个背着身子专注地看着星盘的女人很久,想要找出一些很多年前自己看到过的窈窕与美好,却最终只看到了一个干净到神圣的侧影。

很多东西死了。

“算了,没所谓了。”他挥了挥手,像是扫去了一些什么陈年里的东西,开始向门口走去,他已经失去了和这个女人交谈的兴趣。

尽管这个女人可能会告sù

自己将会以怎么样的方式死去。

“你不明白。”索拉卡没有拦他,只是说了一句在瑞兹看来可有可无的烂话。

“我不明白,对,我什么都不明白,你清楚,你是最正确的,你是万能的。”瑞兹笑得更加大声,一边走一边夸张地举起了手做了个膜拜的动作,“再见了,我伟大的索拉卡大神,我这个凡人实在是受不了你伟大的预言,就当我从来都不认识你,以后见面了都不要打招呼,就当……”

“就当我认识的那个会在满月时对着天空跳舞的月族少女已经在很多年前死在了艾欧尼亚。”最后一句话瑞兹说的很轻,轻的像是某些时光里的烟尘弥漫开来的迷蒙。

“想看我跳舞吗?”在瑞兹即将跨出门的时候,索拉卡转过身笑了起来。

那种笑从漆黑的房间里散发开来,浸到了瑞兹的皮肤里,他好像闻到了青草的气味。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但是停下了脚步。

没有人再说话。漆黑的房间里开始响起轻灵的起跃声,星盘的光微亮,将那个舞动的女人的影子映射到了整个穹顶之上。

穹顶之上,星光璀璨。

穹顶之下,舞姿绝世。

这一场绝世之舞跳了许久,跳的时候跳舞的人是闭着眼睛,观舞的人是背着身子。谁也没有看到这一场舞的真zhèng

画面,他们更像是在听,在嗅,在寻找。

一种叫做过去的味道。

舞毕,索拉卡做了一个最为庄严的月族拜月礼,她跪倒在地,将整个身体趴伏在地上,头深深埋下,虔诚至极。

“对不起。”瑞兹垂下了头,像是忏悔,“原来你……一直没有走远。”

“明天,让陈森然来见我吧。”索拉卡没有起身,声音柔和,“你说我怕,我是怕啊,这些年很多人死去,活着的就只有我们了,我真的很怕有一天,只剩下我一个人啊,老朋友。”

老朋友。

“恩。”瑞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次长远的旅行,在路上,他又捡回了很多失去的美好,“说起来……今天似乎是你的生日啊。”

“你还记得啊?”索拉卡似乎是笑了笑,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听起来,很舒服,“我总以为,你已经忘记了。”

“恩,以后都会记得的。”瑞兹也笑,“那么,晚安了。”

门开启。

“还有,生日快乐,老朋友。”

门关上。

星光满室。

——————————

信是当着小安妮的面拆开来的,陈森然却没有一个字一个字念给她听,因为他一眼就瞥到了诸如屠村,斩首五百之类的血肉狰狞的字眼,那是不属于小萝莉的世界的东西,陈森然下意识不想让它过早出现,或者永远都不要出现。

小萝莉对于陈森然的行为颇有微词,但介于这次陈森然态度良好主动提出让自己跟着一起去北方,也就没有再过于苛责他,而是乖乖地坐到了一旁喝起了第三杯牛奶果汁。

信上的内容不是很多,却是字字血腥,从信里的内容来看,北方的局势已经一触即发,诺克萨斯挑动了北方的几个部落发动了被称为“雪山人的雪山”的统一战争,提供给了他们最新式的祖安研发的魔法剧毒武器,在几个月间将原本散乱不堪几百年的弗雷尔卓德的局势逼成了现在的近乎三足鼎立。

而盖伦代表的德玛西亚支持的阿瓦罗萨部落,正是现在三方势力的其中一方。原本阿瓦罗萨部落可以说是北方散乱势力中最强有力的一股,甚至因为其首领著名的寒冰射手艾希在英雄联盟的几次召唤师战争中的出色表现,而隐隐有一统北方的架势。

但这一次突兀的巨变让阿瓦罗萨部落措手不及,在祖安新式武器的开路之下,再加上那几个现在被统称为雪山联盟的部落的狂野突进,使得这个原本在北方雄踞一方的部落一下子成了三足中的最弱一足。

近些日子,更是被另一股趁势崛起的蛮族部落频繁袭击,可谓是四面受敌。

盖伦明确要求自己尽快赶往北方,因为他怕一旦真的打起来,陈森然很有可能就无法再介入。

陈森然将这封不长的信看了很久很久,将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吞到了肚子里,在脑子里来回转悠,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析出一切有用的东西。

因为接下来等着他的很有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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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卡了很久很久才写出来。

比较有意思的是,我想好了写生日快乐,我们寝室今天恰好有另一位下路adc大神也生日。

在此仅以此章祝沈大神生日快乐。

晚安。

第一百十四页 【我回来了】

“你说她想见我?”陈森然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惊讶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对面依然在看着那本《浮士德》的光头佬瑞兹,加重语气问了一遍。

这是接到北方来信的第二天,陈森然带着小安妮再次来到了黑曜石图书馆,一方面是为了和卡尔玛告别,另一方面则是他知dào

瑞兹一定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但是瑞兹今天说的第一句话让他有些惊讶,他竟然告sù

自己索拉卡那个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人体卫星要见自己。

“为什么?”陈森然有些不解,事实上对于那个似乎全知全能的女人,他下意识地不想和她做任何接触,毕竟对着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探知你心里想法的人,实在不是一件令人觉得开心的事情。

“不为什么,你去就是了。”瑞兹说话的风格依旧是秉承了他的长话短说,对于解释这种事情,他压根就不想做,“还有就是,小心你的身体。”

“小心我的身体……什么意思?”陈森然刚想再说什么,却被瑞兹的下一句话又扯起了神经,“那股我吸收的东西有问题?”

“我不知dào

。”瑞兹推了推自己的老式眼睛翻了一页书,“你最近的身体数据分析很混乱,我看不懂它是要进化,还是要崩坏,那股进入你身体的未知能量,一方面在促进整合着你的身体和那两件神器的契合度,另一方面它却又在尝试着吞噬着你的整个身体,总的来说,它的活性很强,侵略性也很强。现在是稳定性占了上峰。”

“那我现在可以使用多少的力量?”陈森然很关心这一点,因为他即将要去北方,去那里杀很多人。

“因为那股力量的变相改造,你的身体现在足以承shòu百分之五十的能量,但是千万记住,你现在已经不能再超负荷使用猩红烈焰,否则一旦身体崩坏,不等猩红烈焰修复你的身体,你就会直接被那股至今还没有被消化还在你体内游荡的未知能量整个吞噬干净。”瑞兹这次说的很认真,他压住了书页,抬起了头,将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从老式眼睛里露了出来,“千万不要,你一定会死。”

“这样嘛……那么说起来,那股能量到底是什么?萨科告sù

我,那里面有所谓的虚空的味道。”陈森然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转而关心起来另一个问题。

“你最好别死。”瑞兹听出了陈森然话语里的躲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和陈森然本质上是一种男人,对于一些无法避免的事情,他们不会去阻止,而是等它发生了,等该流的血流干了,再从袖子里拿出刀杀死应该偿命的人。

这种东西难听的说叫做不可理喻,好听的说叫做偏执。

接着这个偏执的男人也转换了话题摘下了眼睛,揉了揉眼睛说:“的确是虚空的味道,它们来自杰里柯的身体,杰里柯是诺克萨斯的人,而诺克萨斯,他们在研究一些东西。我能告sù

你的就这么多了。”

“又是不能说?”陈森然虽然是这样抱怨似的说,却也没有指望再知dào

什么。

“不是不能说,是有些东西你不应该知dào

。那不该是你背负的东西。”瑞兹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他相信陈森然听得懂。

“了解,大人物。”陈森然难得和瑞兹说了一句俏皮话,因为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大人物……”瑞兹扯了扯嘴角,像是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他站起身伸了个拦腰准bèi

离去。

“你真的想好了要带那个小姑娘一起去?”瑞兹离开前问了最后一句。

“是决定了。”陈森然这样回答。

瑞兹听了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嘀咕了一句年轻真好后走了出去。

这一天陈森然又在黑曜石图书馆待到了傍晚才离开,他留了充分的时间给卡尔玛和小安妮做最后的道别。

“那么再见了,夫人。”陈森然拉开门,向着卡尔玛郑重地鞠了一躬,他还是习惯叫这个中年女人夫人,那是他们初识时的称呼,这个称呼会让他响起那个夜晚这个中年女人给自己的温暖。

“再见。”卡尔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小安妮的额头上吻了吻,温柔的像个母亲。

“放心吧夫人,我们会早点回来看您的。”小安妮也亲了亲卡尔玛的脸颊,说出了天真的却美好的话语。

陈森然和卡尔玛都笑。

——————————

与此同时。遥远的皮尔特沃夫,科技之城,魔法覆盖了整片天空的城市底下。

某个密封的实验室里。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矮小家伙正在一台魔法仪器面前疯狂地挥舞着他短小的手指操控着密密麻麻的魔法程序,这个家伙有着明显的约德尔人的特征,四肢粗短,面部有着厚重的黄色绒毛,只是头却出奇的巨大,占据了身体的大部分,似乎是走起路来都会失去平衡的样子。

在他疯狂操作的魔法仪器后面连接着的是一张由特质金属制成的实验床,上面充满了氤氲的雾气,完全看不清床上躺着的是什么东西,随着那个大头约德尔人操作的不断加快,有蓝色的光芒不断在那些氤氲的雾气里闪动,有噼啪的声响不断从雾气里传出来,像是什么东西在不停生长。

终于那个约德尔人的操作似乎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的手速快的已经几乎连成了一片残影,他的硕大的眼睛睁得极大,有浓重的血丝在里面浮动。

随着他的极限操作,他的嘴里开始发出一连串的莫名其妙的夸张的笑声。

“快了,快了,快了,哈哈哈哈哈,我伟大的杰作就要诞生了,就要诞生了,哈哈哈哈哈,这是一个新的时代啊,那些老不死的一定会城府于我的伟大成就,一定。”大头的约德尔人狠狠按下了最后一个键,那快到癫狂的按键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回荡在整个实验室里。

浓重的烟雾渐渐散去,不停跳动的蓝色电光里,一点致命的红芒乍然而起。

“我回来了,啊哈哈哈哈。”有人闷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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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还要开黑……累啊……

第一百十五页 【黑暗咏叹调】

陈森然走了。

走的不急不缓,他走之前甚至还有功夫去灰色橡木树吃一顿并不太好吃的早餐再和老板尼奥聊上一会天,才施施然地带着睡眼惺忪的小安妮坐上了那辆代表着灰色秩序的灰色制式马车出了城门。

这段时间长的足够每一双盯着他的眼睛,把这个消息放在他们所属的势力的主事人的桌子上。

他倒并不是没有想过如何隐蔽地偷偷地从战争学院离开,不过想了半天以后他发xiàn

实在是毫无办法,他的一举一动都几乎是被人监视着的,除非是还有像卡牌大师崔斯特那样有逆天能力的人在自己身边,不然还真是插翅难飞。

所以倒不如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去,告sù

别人我陈森然走了,去北方了。这样一方面来说可以降低那些势力对于自己的那些所属力量,譬如说搏击俱乐部,又譬如说萨科的关注度,另一方面,还可以帮zhù

卡尔玛分散一点压力,让她的回归计划顺畅一些。

当然,也不得不说这样做是有着风险的,自己和议会可以说是已经完全决裂,少了索拉卡和瑞兹的直接威慑,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做出暗杀自己的勾当。再加上一个现在对自己已经恨之入骨的诺克萨斯也欲除自己而后快。

而自己仅仅只是带着小安妮和一个车夫老杜上路,先不说小安妮的实力几乎可以不计,单说车夫老杜,这个神神mì

秘的老家伙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到时候不要反水就是万幸。

这样说起来的话,陈森然一出战争学院的大门就几乎和待宰的羔羊一般无二。

不过他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一定把握的,首先议会现在杀了自己的话,就算做的再怎么和自己看起来无关,索拉卡也绝对能知dào

,也就是陈森然只要死了,那么他相信瑞兹一定会第一时间踢穿议会的大门,尽管瑞兹从来没有保证过什么,但是他知dào

那个偏执同自己一样的男人会那么做。

这就会直接破坏议会和瑞兹以及索拉卡他们之间形成的那种平衡,所以只要不是拉利瓦什的脑袋彻底坏掉了,他就不会那么做。

至于诺克萨斯……他们现在的精力都放在弗雷尔卓德,就算是派人来也就只可能是卡特琳娜,那就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想到这里,陈森然舒了一口气挑起了车帘看向了窗外明亮的天光,有清新的风空旷的平原上吹拂而来。

“真是个好天气。”陈森然摸了摸还有些睡不醒在他怀里打着瞌睡的小丫头的小脑袋。

“别吵。”小安妮咕哝了一句,扭着身子换了姿势,半闭着眼睛有些怨念地说,“昨天晚上你和那个紫皮肤的女人到底说了什么,说那么久?”

昨天晚上陈森然是带着小安妮去的那幢造型别致的观星楼,可是在见了那个紫皮肤的女人……也就是索拉卡后,她让小安妮留在外面等待,带着陈森然在观星屋里谈了整整两个魔法时。这也是小安妮怨念十足的原因。

至于谈了什么……陈森然笑了笑,眯着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她跟我说,我们会死在北方。”

“真的?”小安妮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yì



“真的。你怕不怕?”陈森然捋了捋小安妮的乱发。

“那我就放心了,人家还以为她……哼……”小丫头娇俏地哼了一声,完全没有在意死这个字眼。

“真不怕?”陈森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这丫头还真是神经大条。

“死在一起也不错啊。”

死在一起也不错啊,真是天真到死的话语。

可是真好啊。

——————————————

“走了?”拉利瓦什依旧保持着他那标志性的双手撑着下巴的动作高踞在黑岩木长桌的上首。

“是的,刚走不到半个魔法时。”哈德森恭敬地回答,自从上一次的进门时间之后,他在拉利瓦什的面前再也不敢随便抬头,他怕看到那双猩红色的眼睛。

那是双会吃人的眼眸,这是皮耶罗私下里说的。

皮耶罗现在也如同哈德森那样低着头,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要追击吗?”哈德森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不必……”拉利瓦什的语气带着笑,“说起来,他昨晚是见过了索拉卡对吗?”

“是的,待了整整两个魔法时。”还是哈德森回答,他有些抓不到拉利瓦什的思路。

“恩,很好。”拉利瓦什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顿了一顿,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伊泽瑞尔那个好孩子呢?”

“昨天的消息,黑默丁格在皮尔特沃夫的科学广场公布了他的最新发明,被他自己称之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人体机械化的最高成果——未来战士伊泽瑞尔。”一直沉寂的皮耶罗抬起头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地回答着拉利瓦什刚刚的问题。

“很好。”拉利瓦什又说了一句很好,继xù

抛出了下一个问题,“种子呢?”

“最新的分析结果,种子发育正常,进化程度良好,符合预先的分析结果。如果您要启用,没有任何问题。”哈德森似乎是抓到了什么。

“很好。”第三句很好,拉利瓦什说的时候笑意浓的似乎要从那件黑色的长袍里涌出来。

拉利瓦什不再说话,哈德森和皮耶罗自然也不敢再说话。

没有人说话的空寂房间里开始响起晦涩莫名的调子,那调子低沉,阴森,嘶哑,枯燥,却又莫名其妙的宏大,宏大的像是装满了整个世界。

哼调子的人是拉利瓦什,他闭上了那双猩红色的眼眸微微摇晃着脑袋,黑暗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将他簇拥着。

调子轰然高亢,像是万千把长剑出鞘,拉利瓦什猛然睁开了眼眸,一点猩红色乍然亮起,在整个黑暗里,如同世界的中心。

“让我们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吧。”他停下了调子,拉长了语调自语,悠长的像是某种咏叹调。

——————————

刚刚接到父亲的电话,我爷爷去世了。

难过。

明天回去奔丧,以后几天大概都不会有更了。

很抱歉。

晚安。各位。

第一百十六页 【你在打冷战吗?】

从战争学院沿路北上三天后就到达了前往北方的第一个必经关口,嚎叫沼泽。

嚎叫沼泽位于蛇纹石河的源头,原本是一处低洼湿地,背靠铁脊山脉,终年多雨,阴冷潮湿,有一些沼泽生物生存其间,倒也不怎么惹眼。

但是后来因为多次符文战争的影响,失控的魔法元素污染了整个沼泽,从而催生出了许多变种的沼泽生物,又加之魔法元素对于天气的影响,使得沼泽内终年大雾弥天,一些原本生存zài

附近的人进入沼泽之后常常会无故失踪,这引起了一些实力强dà

的冒险家的注意,于是他们集结了一大批的人进入了沼泽进行探险,最终却没有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从那以后这个沼泽就变得更加古怪,甚至开始出现一些亡灵生物,夜晚的时候还会时不时有古怪的嚎叫声在里面响起,久而久之,就传出了嚎叫沼泽这个名字,同时更是被瓦罗兰冒险家公会定为极度危险区域。

但是这些都不是嚎叫沼泽最出名的原因,它最出名的原因是在于它的地理位置,自从两百年前诺克萨斯从大陆的东部崛起,彻底粉碎了德玛西亚帝国对于大陆北部大陆的完整统治之后,嚎叫沼泽这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小地方瞬间成为了两大势力的必争之地,它决定了谁能够更加主动地影响北方弗雷尔卓德,以及,对于边缘疆土的控zhì

性。

两百多年来围绕着这块沼泽,两方势力不停缠斗,有无数的鲜血在这片沼泽里流淌,渗入进深黑色的水里,滋润着无数躲藏在暗处看着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类蠢蠢欲动准bèi

随时跳出来咬下任何人脑袋的沼泽怪兽。

虽然说近些年由于英雄联盟的崛起,大陆上明面上的战争已经少之又少,但是真zhèng

的斗争是不可能靠着那些在召唤师峡谷里的作秀表演来决定的,所以暗底下的争斗反而越来越烈,小规模的斗争更是到了白热化的规模,在这片沼泽里潜藏的杀机比平常不知dào

多了多少倍。

“所以说这里的鬼故事应该会有很多吧。”陈森然一边给蜷缩在自己怀里昏昏欲睡的小丫头普及着大陆常识,一边撩起了车帘看向了远处即将到达的目的地。

有浓郁无比直上天穹的大雾遮挡住了去路,将整片沼泽死死笼罩在了里面,就连雾里雾外的泥土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外面是略显干涩的土黄,而在里面则是浓黑,黑的像是凝固了的鲜血的颜色。大雾也不是固定着不动的,似乎是有着什么暗处的阴风在吹拂着,它们缓缓在天际变换着诡谲的形状,像是一张张可怖的鬼脸。

原本睡意浓浓的小丫头随意看了一眼,立kè

被远处阔大诡异的场景吓了一跳,有些不自觉地往陈森然怀里钻了钻。

陈森然看着像是受了惊的小猫一般的小萝莉,不禁又起了促狭之心,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才说了上面那句话。

“不要,才不要,人家不听,大坏人你不准讲,不准讲。”小丫头钻的更厉害,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不依。

“从前啊……”陈森然强忍着笑开始编故事,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早就摸清了这丫头的禀性,有时候是彪悍的要死,可是偏偏对鬼怪什么的怕的要死。虽然他涉猎的书里没有关于什么嚎叫沼泽鬼故事专选之类的鬼扯东西,但是鬼故事他可是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随便捡两个出来就能编一个像模像样的。

马车继xù

前行,没有一丝停留地驶进了弥天的大雾里,在经过那层雾与正常世界的分界点的时候,一股阴冷的气息爬上了陈森然的背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怀里的一丝颤抖,他知dào

小安妮也感觉到了,但他没有说破,只是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安抚了一下她后继xù

讲故事。

“这个故事是这样开始的。”陈森然倒不是想真吓坏小丫头,毕竟小安妮已经有些害pà

了,他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让小萝莉不要再颤抖。

“不要讲好不好,小森森……”小萝莉讨起了饶,开始扯陈森然的袖子,“大不了……我让你亲一口……不……亲两口,好不好嘛……”小丫头说到这里抬起了头,粉色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陈森然,又有些欲说还休,欲拒还迎地羞红脸低下了头去。

那种娇羞的小模样哪还有什么害pà

,倒有些春情荡漾,一下子冲散了刚刚阴郁的气氛。于是陈森然决定把恐xià

计划进行到底。

“从前有个人驾着一辆马车带着自己的小女儿准bèi

穿越嚎叫沼泽去往北方做生意。”陈森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倒还真有点阴森的味道,“他在大雾里穿行了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临行前买的沼泽指南上标明的已探明路线标记,不由有些着急,但由于天黑了,沼泽里能让马车过的路又很少,导致几乎寸步难行,他只能停下了马车来驻扎临时营地,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

小丫头眼看亲亲计划不成功,哼了一声,将小脸转到了一边,却又因为陈森然故事的开始有有些不自觉地往他的怀里缩了过去。

“他从马车里抱下了睡眼惺忪的小女儿,放到了帐篷里,准bèi

吃一些干粮来充饥,这时女儿嚷着要喝热汤,这个人是很疼自己的女儿的,考lǜ

了一会儿后对女儿讲自己去捡一些能燃烧的东西回来,在他回来以前无论谁叫她都不要应。然后他扎紧了帐篷往外走去。”陈森然又顿了顿,看了一眼已经将身子完全埋在自己怀里,怕的要死,却又高高竖起小耳朵倾听的小萝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啊,无论大小,都有种好奇害死猫的天赋潜藏着。

“这个人提了一盏油灯在漆黑的大雾里艰难地搜寻着可能的干柴,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正当他准bèi

回去对女儿说抱歉的时候,他的油灯忽然灭了。”陈森然讲到这里卖关子般不讲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出来偷看的小丫头。

小丫头看见了陈森然促狭的样子,嘤咛一声狠狠咬了陈森然一口示意他快讲。

“这时,一股阴冷的气息爬上了他的脊背,就在他想要转身去看看的时候,一个阴冷干哑的像是乌鸦一样的声音低声说,你在打冷战吗?”陈森然越讲越过瘾,挑了挑眉毛继xù

编,“留在营地的小女儿等了半天不见父亲回来就又睡着了,睡了一会却被冻醒了,只见原本扎紧的帐篷被人打开了,她以为是父亲回来了,高兴地从帐篷里走出去,刚想要叫一声父亲,却没想到外面什么都没有,就在这时,一股阴冷的气息爬上了她的脊背……”就在陈森然即将讲道自己设定好的一定会吓小萝莉一跳的结局时。

马车忽然停住了。

“老杜,怎么了?”陈森然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老杜的回答还是简洁无比,没有任何害pà

或者高兴地情绪。

陈森然只能抱着小安妮下车去看看,撩起车帘的时候,雾气直接涌进了车厢里,冲的陈森然差点睁不开眼睛。

大雾的程度超过了陈森然的估计。

大雾里有些冷,陈森然紧了紧怀里的小丫头,开始向四周张望。

什么都看不见,像是瞎了一样。

“之前的雾没有这么浓,现在根本走不了了。”老杜低声说。

陈森然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一股阴冷的气息爬上了他的脊背,还没等他转过身。

就听到一把阴冷干哑的像是乌鸦一样的声音低声说:

“你在打冷战吗?”

怀里的小姑娘终于哭了起来。

——————————

恢复更新了,推荐票,评价票什么的都砸过来吧。

额……今天就这么多了……

昨晚通宵给妹子写故事,实在是累的撑不下去了。

抱歉了各位。晚安。

第一百十七页 【搭车的家伙】

死寂的大雾里只剩下女孩惊惧的哭声。

风似乎更冷了。

陈森然眯起眼睛摸了摸小安妮的脸颊,有些凉,他将自己的脸贴上去,温声说:“没事的。”

而事实上他全身的力量早已调集到了他的另一只手掌上,他那已经修liàn

至睁着眼睛也能判断出力量流动的无极之道也将自己身周三码牢牢围了起来,只要有一丝异样的力量波动,他绝对会给予致命反击。

“嗯,知dào

了。”发泄出了情绪的小安妮抽了抽鼻子也不哭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躲进了陈森然的怀里蹭了蹭,猫儿般露出一双眼睛朝后头小心地张望着,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忽然出声吓她。

陈森然也想知dào

到底是谁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然后说话,这里的雾虽然很大,但是却不足以挡住陈森然对于附近的感知。

更何况还有一个顶级杀手伊芙琳潜伏在自己的周围,她没有示警,或者说来不及示警,这代表了对方的实力很强。

陈森然又看了一眼老杜,这个实力绝对深不可测的老家伙只是眯了眯眼睛,随后竟然重新坐到了车辕上闭上了眼睛。这代表着这件事他不会管。

所以陈森然只能转身,他转的有些慢,眼睛以及神经细密地注意着周围浓郁的大雾,过了大概三分钟他才真zhèng

转到了背面。

眼睛看到的还是大雾。但陈森然知dào

就在他眼前的雾里藏着一个人。

“阁下还是先出来吧。”陈森然不确定对方的意思,如果说要对自己不利,完全可以不出声进行偷袭,凭对方的潜行手段,绝对可以造成可怕的结果。

但对方偏偏出声了。所以他也只能先示之以礼。

“呵呵。”笑声,低哑干枯如同乌鸦嘶鸣的笑声。

接着才是一个渐渐清晰的轮廓。

陈森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没有脚步声。

大雾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陈森然终于能够看到发出声音的那个人的具体形象。

首先是红色的及地长袍,袍子绣着金丝没有别的纹路显得简洁而有股子庄严的味道,诡异的一点是那袍子拖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再往上看,这个人带了一顶极大黑色的帽子,帽檐上垂着黑色的纱布,完全看不清他的脸。他没有任何的行礼,一双缩在宽大袖子里的手上分别拿着一本书和一根有些老旧的法杖。

“真是抱歉,似乎吓到你们了。”这个人将法杖横在胸前,微微鞠躬表示了歉意。

正偷眼打量着他的小安妮乍听到这个人低哑地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又赶紧将头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

“没有关系。”陈森然笑了笑,摇头表示没关系,话语里却是暗藏机锋,“阁下这是……”很聪明的留白,他想看一看对方的反应,会说怎么样的谎。

“我是一名法师,来自德玛西亚。”穿着红色长袍的男人开始编故事,“来这里是为了找寻一种市面上买不到的药草,我的一项重yào

的实验缺乏这项这种药草,谁知dào

在这鬼地方迷路了。真是……”他说道后来还耸了耸肩膀,一副倒霉透了的样子,可是配着他的嗓音真是说不出的鬼气森森。

“哦,是嘛,原来是来自德玛西亚的朋友,我喜欢德玛西亚,我叫陈森然,你呢,法师先生?”陈森然笑着十分客气地回敬。

来自德玛西亚的法师,为了寻找一种买不到的药材,迷路了……很中规中矩的解释……可是……为什么说的那么着急呢?

“哦,瞧瞧,我这记性,我真是被这个鬼地方搞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我叫卡尔,很高兴认识您,陈森然先生。”自称为卡尔的诡异男人用自己手里的那本封皮老旧的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出了清脆的咚咚声在死寂的大雾里传了很远,“哦,对了,你们这是去哪,我想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搭我一程吗?”

陈森然皱了皱眉头有些受不了那个声音,觉得像是用石头敲击骷髅的声响,但他还是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依旧笑着试探说:“哦,当然,我们将要去德玛西亚的营地,到时候您可以让他们送您回去,我想他们是不会介yì

送一位高贵的法师一程的。”他故yì

这样说着,他想要看看对方会迟疑多久。

“哦,那真是求之不得。”没有迟疑,回答地真像是那么回事。

好吧,求之不得。陈森然还真像看看这个半路杀出不来的家伙有什么目的,到底是哪个势力这么急不可耐。

“请。”陈森然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手臂却是一痛,他知dào

是小萝莉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小姑娘一定是极度不想和这个家伙共处一室的。

“谢谢。”依旧是很优雅地鞠躬,男人开始走……哦,不,从陈森然的角度来说,这家伙更像是在飘。

陈森然还是笑着看着他,没有动一动的意思,更重yào

的是他凝聚在掌间的火焰力量根本没有散去,在这个男人彻底靠近他之前,他不会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谁知dào

这家伙会不会用他那根丑陋的法杖给自己来一下。

那个男人还在继xù

飘着,越来越靠近陈森然。

五码的距离。空气里没有任何异常的流动。只是风更加的冷,冷的有些刺骨。

三码。那个男人停住了身形,看着陈森然。意思是该上车了吧。

“您先请,来者是客。”陈森然还是没动,对方还是没有暴起伤人的意思,他想再等等,另一方面,他还真想……看看他的脚。

“您真是太客气了。”卡尔低声笑,近距离的听那种低哑的声音,让陈森然有些不寒而栗。

卡尔撩开了车帘。

“现在走不了,雾太大了,先扎营吧。”一直闭着眼睛的老杜忽然说了一句话。

卡尔准bèi

上车的步伐僵在了那里。

陈森然咳嗽了一声,准bèi

说点什么的时候,周围的雾忽然全都散了开去,又变成了模模糊糊的状态。

“这……还真是幸运啊。”卡尔笑着说,他一边说一边上了车。

陈森然没有看到他的脚,因为他……是飘着上去的。

“还真是幸运。”陈森然眯着眼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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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码字的时候,再次遭到了母亲的奚落。

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再次被贬斥为垃圾。

不过也是吧,一直做不出成绩,或者说……一直赚不到钱。

或许,寒假去实习是个好主意。

第一百十八页 【死人的味道】

“冷。”这是陈森然抱着小萝莉上车后,小萝莉说的第一句话。

的确是有些冷,陈森然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很识趣地坐在靠着车窗位置的卡尔,笑了笑,把怀里的小安妮抱得紧了一些坐在了主位上。

显然,是这个家伙进来以后才开始变冷的。

还有就是……他刚刚竟然是飘着上车的……

陈森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似乎是开始假寐的神mì

法师卡尔,怀里的小安妮始终不敢抬起头来,一直将头埋在自己怀里不肯起来,显然是被卡尔真的吓到了。

“卡尔先生……”陈森然一边摸着小萝莉的小脑袋安抚着她,一边准bèi

着措辞想要再试探一下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可能的身份以及目的。

“陈森然先生一定是好奇为什么我是飘着上来的,还有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摘下自己的帽子……对吧?”还不等陈森然说后面的话,卡尔便一股脑将陈森然可能的疑问全部说了出来,末了还用一种有些伤感的语气叹了口气。

“是啊。”陈森然顿时不说话了,他想看看对方会怎么编。其实这些都是对方的隐私,完全没有必要对着陌生人讲出来,但是……他却讲的那么急切……

生怕别人不去怀疑他?

“我知dào

在这样一个鬼地方,我的出现有些奇怪,所以我不想您误会什么,我真的没有恶意。”反应很快的解释,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的身体在一次魔法试验里受到了很大的损伤,近乎半虚空化,我的脸被完全毁了,我的身体也呈现半浮游状态,我之所以穿着这么宽大的袍子带着帽子,是因为我怕吓到别人。”卡尔继xù

解释着,语气很诚恳,就连那嘶哑的喉咙在这一刻都成为了他饱经折磨的象征。

一切似乎都很说得通,解释是因为不想陈森然误会,身体是因为实验出了问题受到了创伤……

可是,有必要吗?

陈森然忽然觉得要么这家伙是真的常年做实验做的脑筋有些迟钝,对于人际交往有些生疏,要么就是撒谎都撒不好的——蠢货。

该信哪一个呢?

首先要确定的是,他撒谎的话,为什么要撒谎,目的何在?这就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他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的,还是什么也不是。

这是一个看似理不清的死循环。陈森然眯起了眼睛,轻轻搓着小萝莉的粉色秀发。

还是说,自己被阴谋论熏陶的神经过敏了?

不过,其实到了德玛西亚的营地,一切自然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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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奔驰到了天将黑的时候停了下来。

幸运的是,老杜没有像陈森然编的那个鬼故事那样没有找到已标明的路标,不幸的是,他们离德玛西亚的营地还有一天的路程。这就代表着,陈森然将会受到两方面的威胁,一方面是嚎叫沼泽里的未知危险,另一方面是来自身边的身份不明的卡尔的威胁。

很多事情都被蒙在了雾里的感觉,实在令人讨厌。陈森然抱着已经熟睡的小安妮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夜风有些冷。

小丫头被风一激醒了过来,有些迷糊地道:“到了吗?”

“还没呢?”陈森然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继xù

睡,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一旁的树枝动了动,这是他和伊芙琳定下的暗号,一有不明情况,就用最近的最不起眼的东西示警。

看起来,她是发xiàn

了什么。

“恩。”小丫头咕哝了一声闭着眼睛,换了个姿势开始继xù

睡。

陈森然抱着她想着正在生火的地方走了过去,卡尔已经早在那里席地坐下,老杜已经快把火升起来了。

“这个地方太潮湿了,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的东西,我们带的燃料不多,要省着点。找不到背风坡,晚上守夜会很冷。”老杜一边摆弄着手里生火的器具,让火苗慢慢变大,一边朝着陈森然语气平淡地分析着,“另外,你在这里待过,该知dào

晚上会有什么危险吧?”这最后一句话是朝着卡尔说的,说的老实不客气。

陈森然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只是向着老杜点了点头,便盘腿也坐了下来。他倒是忽略了一件事,老杜这家伙也很神mì

啊,刚刚一连串的分析,很专业啊……

看起来,以前是个军人的可能性很高啊……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在这里一共就待了两天,过了一次夜,昨晚我是找了一棵比较大的树靠着睡的,没有生火,好像没什么问题……”卡尔一边像是回忆,一边说道,语气很不肯定。

“是嘛。”老杜这样说,不置可否,“那么今晚就一定要有人守夜,我可以守上半夜。”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下半夜他要睡觉。

还真是老实不客气……陈森然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个赶车的老家伙的观感再次下降。

“我来守下半夜吧。”陈森然抢在卡尔之前说,倒不是他忽然之间热心了很多,只是他不放心将自己的安全交到外人手里。

“这不好吧?”卡尔却提出了反对意见,“我已经麻烦你们带我上路了,又怎么好意思再让陈森然先生守夜呢?还是我来吧。”

“卡尔先生太客气了。”陈森然呵呵笑了起来,抢着守夜啊,这态度,还真是真假难辨,“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守下半夜怎么样?还有个照应。”陈森然退了一步,想看看对方怎么反应。

“这样也好啊,一个人守夜说实话是很寂寞的。”说出寂寞两个字的时候,卡尔咬得特别重,似乎是恨死了这两个字。

陈森然笑笑,毫无破绽啊……看起来,只能指望伊芙琳给自己一些思路了。

这样想着陈森然站起了身开始往马车走,一边走一边说:“这么潮冷的夜,还是要一点好酒才过得去啊,我去马车里拿酒。”他走的不紧不慢,眼角的余光也没有去看卡尔。

他就那样神情自然地上了马车,点亮了马车里的灯开始翻起车垫。

“说说看。”陈森然一边车垫,一边在里面搜寻,出发前他特意藏了好几瓶梅林酒庄的葡萄酒。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死人的味道。”亮彻的车厢里只响起了这么一句诡谲莫名的话,之后便没了声息。

“死人的味道嘛?”陈森然提起了一瓶旧大陆历末年产的红酒晃了晃,深红色的酒液在温暖的灯光下,透着迷人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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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卡了我整整三个小时。

累啊。睡觉了。

该死……忘记了一件事,今天是小姑娘的生日……生日快乐。一切安好。

第一百十九页 【夜半歌声】

半夜的时候,老杜按照约定老实不客气地来喊陈森然起床。

而事实上,陈森然压根就没有睡,对于伊芙琳的那一句死人的味道,他很在意,伊芙琳的感觉应该是不会错的,所以卡尔之前的解释就是在说谎,那么他的所有的话的可信度就降到了最低,他的身份以及目的就绝对不会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一个全身充满了谎言的陌生人就睡在你的隔壁,还是在嚎叫沼泽这种鬼地方,更何况小萝莉就睡在自己的身旁,陈森然又怎么敢真的睡觉呢。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陈森然缓缓站起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以免吵醒了正睡得香甜的小安妮。

微微把帐篷扯开一条缝隙,森冷的夜风伴着古怪的气息冲在了陈森然的脸上,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也幸好他的无极之道已经修liàn

到了小成的地步,对于精神力的温养极有好处,要不然他半夜没睡还要出去和一个不知深浅的家伙斗智斗勇还真是有点够呛。

深深吸了一口不太好闻的空气,陈森然轻轻移动着身体准bèi

出去,就在他即将钻出帐篷的时候,衣角被轻轻扯住了。

“小森森……”是小萝莉的声音,很低,很轻,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还是吵醒她了。陈森然无奈地转过了头去,小安妮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扯着衣角的手却不肯松开。

“我怕……”小丫头撒娇似地摇晃了一下手臂。

陈森然笑着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既然我们的安妮小姐都说怕了,我还能怎么办呢?来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张开了怀抱。

小安妮的小脸难得地红了红,却是毫不迟疑地扑进了陈森然的怀抱。

“小森森最好了……”小安妮这样说。

我最好吗?陈森然抱起小萝莉,开始往篝火处走去,沼泽的夜更冷了,他能明显感觉到小安妮在微微发抖,不由地将她抱得更紧。

卡尔早已经坐在了篝火旁,看到陈森然抱着小安妮过来,很友好地向他点了点头。

陈森然也笑着点头回敬,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卡尔先生睡的好吗?”他随口问道,他现在还不想和这个家伙展开博弈,因为小丫头真的很冷。

需yào

点酒啊。陈森然顺手提起了一瓶地上的自己之前拿过来的红酒,倒进了没有被动过的高脚杯里,看起来老杜对于红酒没什么兴趣。他一边倒酒,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随时随地地情报分析已经深入骨髓。

“要来一杯吗?”陈森然摇晃着酒杯让酒香发散着对着卡尔举了举。

“睡的还行,比昨天可舒服多了。”卡尔还是拿着那本书和那根法杖,他看着陈森然手里的红酒似乎是咽了一口唾沫,“当然,谢谢。”

还真是毫无营养的对话。陈森然啜了一口红酒,觉得味道恰到好处,一股暖流从喉咙涌进自己的身躯,顿时舒服了一些,这才将杯子凑到了小丫头的旁边说:“来,乖,喝一点,喝一点就不会冷了。”

小丫头大抵还是有些怕卡尔,只是微微露头喝了一口酒便又将自己的小脸藏了进去。

陈森然摸了摸她的头,感觉到她颤抖的没有那么厉害了才开始给卡尔倒酒,“卡尔先生在德玛西亚住哪?是背靠海景的别墅吗?”他的嘴里继xù

看似极度无聊的胡扯,顺便将红酒递了过去。

“哦,我怎么可能住海景别墅,那可是大贵族才有的特权。”卡尔将右手的法杖横放在了膝盖上,接过了高脚杯,他的手是被一副厚实的手套包裹着的,陈森然将酒杯交给他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手……没有重量,像是副骨头架子。

“哦,是吗?我倒是不知dào

这一点,我以为德玛西亚的有钱人都住海景别墅。”陈森然当然知dào

这一点,他在书上以及和拉克丝的一些交谈中差不多把德玛西亚的大体风俗,阶级体制都搞了个清楚,但他还是很夸张地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这算是个不轻不重的试探,陈森然倒也不想因为伊芙琳一句话就直接撕破了脸皮指着面前这个家伙的鼻子说,你丫到底是干嘛的。要是卡尔还真就是一个来自德玛西亚的大法师,这事就很尴尬了。

卡尔似乎是没有察觉到陈森然的试探,提着高脚杯轻轻啜了一口,似乎是发出了一声赞叹说:“梅林酒庄的酒啊……这么多年……”他说了一半咳嗽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是说漏了什么。

这么多年……是故yì

的吗?陈森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卡尔,拿酒的手有那么一刻的僵硬,然后是故作轻松地又喝了一口。

“卡尔先生厉害,只喝了一口就尝出了产地,看来是各种好手啊。”陈森然笑着没有揭破刚刚那句话,正想着下一句该用什么来试探的时候。

四周的大雾里,忽然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声音很低沉,很嘶哑,音调拖得极长,像是很多很多的死去的亡灵们在浓重的大雾里一起歌唱。

有些悲伤啊。

原本又有些睡意的小萝莉被刺激地再次颤抖起了身子,陈森然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了卡尔。

卡尔还是在慢悠悠地喝着红酒,像是没有听到那声音,他微微摇晃着脑袋高举着酒杯,像是很享shòu

那些歌唱。

难道这家伙开始发难了?

陈森然看了一眼帐篷,老杜这家伙竟然还在睡,真是睡眠质量好的惊人啊。

全身的火焰力量开始奔涌,陈森然盯着卡尔,忽然有些期待这家伙下一句说出来的是,真抱歉,你们要死了。

毕竟一个定时炸弹一直放身边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但卡尔辜负了陈森然的期望,他只是笑着说:“不要紧张,这是嚎叫沼泽的日常项目,每到午夜之后,便会有亡灵歌唱。这也是它叫嚎叫沼泽的由来。”

“是嘛?”陈森然呼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怀里小姑娘的脊背,“您对于嚎叫沼泽的了解很深吗?”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大雾瞬间散去的事情,这个家伙难道是沼泽里的东西?

“倒也不能说很深,只是知dào

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说道特别的东西的时候,卡尔忽而放低了声音,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绝世的秘密。

“想听吗?”他幽幽的说,配合着周围绵绵不绝的阴森的歌唱有股说不出的恐怖。

雾似乎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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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梦游的节奏,看起来不能晚上写东西了,又卡了整整三个小时。

第一百二十页 【卡尔的故事】

故事,又是故事。

陈森然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似乎经常碰到有人给自己讲故事,而通常讲故事的人就是故事的当事人,却又偏偏当做第三者来讲述,讲完之后一般都会发生很复杂的事情。

这一次……希望是自己的错觉。怀里的小丫头听到故事立马就兔子般高高竖起了耳朵,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啊,不管前一刻是多么害pà

,好奇心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那么卡尔先生,我们愿闻其详。”陈森然笑着朝卡尔点了点头,他倒还真想看看这个忽然要讲故事的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卡尔似乎是笑了笑,但笑声却很快被周围的那些还未散去的歌唱声吞噬了下去,他端着红酒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整理着思路。

“说起这件事……”卡尔看着被渐大的潮冷夜风压得摇曳不定的篝火开口了,“这还是我从一本年代久远的笔记上看来的。”

四周围的歌唱声开始起伏不定,夹杂在夜风里从大雾的缝隙里侵袭进人的骨子里,很冷。

卡尔不得不提高了一些声调以免被周围的歌唱声盖过去,但他的嗓音本来就很低沉,以至于混合着那些低哑地歌唱更加地难以分辨。他有些愤nù

地哼了一声,周围的那些歌唱出奇地低了下去,连夜风都小了一些。

“陈森然先生你大概有听过关于这个沼泽由来的那个冒险家们的故事吧?”卡尔有些满yì

地点了点头开始继xù

讲述,那些低下去的歌唱还在继xù

,却恰到好处的像是在给他伴奏一般。

“当然,那个故事很有名,不过也出奇地短,所以我知dào

的并不多,难道您要讲的就是那个故事的完整版?”陈森然一边接腔,一边思考着刚刚卡尔的那一声怒吼带来的影响。联想到之前的大雾退去事件,卡尔和这个沼泽的关系越来越……契合了。

“不错,我看到的那个故事就是记录在一本破旧探险笔记上的,据说那是一个后代的探险家在这里探险时找到了当年那些人的日记本后,综合抄录下来的故事。”卡尔继xù

解释,对于这个故事的背景他似乎很在意。

“是嘛?那一定非常精彩。”陈森然的脸上表现出了足够的期待,当年的探险家们的故事……难道这家伙是当年的探险者中的一个?

那他可是活的够久了。陈森然一边这样不着边际地猜测着,一边分析着已知的情报,身上有死人的味道,和这个沼泽有着关联。这……还真的很难说他就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当年,这个沼泽被符文能量污染后开始出现一系列的奇怪事件,引起了当时的一个探险家的关注,于是他在探险家公会召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来到了这里探险。”卡尔的故事终于进入正题,“而这个故事的角度就是从那批被召集起来的人中的一个德玛西亚法师记录的。”

德玛西亚法师……好吧,你可千万别是真的在讲自己的故事……

“那个德玛西亚法师叫做卡尔萨斯,是那个召集人的好友,精研空间法术,对于符文能量有着独到的见解,于是被请来检测这个鬼地方的情况,同行的还有他的未婚妻,同样是空间法师的艾琳娜,他们很恩爱……”

卡尔……萨斯……陈森然不由扯了扯嘴角,这感觉……很不妙啊……还有就是,不得不说卡尔真不是一个讲故事的材料,明明是讲探险的事,他却把那对法师情人多恩爱讲了整整十分钟。

“您的记性还真是好啊。”陈森然有些受不了这个节奏,忍不住出口打断了一下。

“哦,抱歉,我还真不是太会讲故事。”卡尔大抵也是发xiàn

了自己扯得有些远了,开始回归正题,“一开始的几天都很平静,那时……恩,根据记载,那时这里的雾还没有这么大,至少十码之内是看得清的。”

“卡尔萨斯的检测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初步分析出了一些沼泽巨变的原因,但是在第十天,意wài

发生了,那时他们已经推进到了沼泽的中央位置,那里已经是完全的沼泽化地带,原本该是一片水域才对,但是在最中心的那块地方,土壤出现了古怪的深黑色,很干燥,没有任何生命存zài

的迹象。探险队对这个情况很好奇,于是开始在中央地带开始探索……”卡尔讲道了这里停了下来,有些出神地看着篝火,不知dào

是在回忆还是别的什么。

“卡尔先生……”陈森然不得不再次出声,因为被好奇心撩拨起来的小萝莉轻轻咬了他一口。

“哦,抱歉,我有些记不清……我在想……”卡尔是这样说着忘记的话,下一句开口的时候却有些不忍的味道,“但是搜索了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家都有些失望,决定休息一晚,第二天继xù

。就在那天晚上意wài

出现了……”

“什么意wài

?”小安妮眼看卡尔又不讲了,有些按捺不住地抬起头小声嘀咕了一声。

“有人死了。”卡尔的听力非常好,看了一眼小安妮给出了答案。

小丫头恰好也看到了卡尔的那一眼,大概是又想起了白日里的事情,连忙把头又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

“有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了,全身没有一丝伤痕,像是灵魂被吸走了一般死了,唯一的线索是他临死前死死抓着地面,像是下面有着什么东西……”卡尔深吸了一口气,将杯中的红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探险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领头人决定掘地三尺,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

“然后第二个人死了,在开始挖掘的当晚。死状跟第一个人一样。”卡尔的故事终于渐入佳境,“这刺激了探险队里的人,他们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眼看朋友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死去,他们开始没日没夜地挖掘。”

“但是那块地方就像是没有底一般,挖掘了整整一个星期,还是没有挖到什么东西,人还是在死,一天一个,绝不会多绝不会少。探险队剩下的人不足五个,惶恐的情绪开始在队伍里无限滋生,终于有人提出了离开。”卡尔似乎是完全陷进了……故事里,那双藏在斗篷下的眼睛透出了逼人的亮光,“提出的人是卡尔萨斯,他不想艾琳娜死在这里。但是其他三个人不同意,于是死亡继xù

。”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接下来两天里死亡依旧没有轮到卡尔萨斯和艾琳娜,最终还剩下领头人,和他们。”讲到这里,卡尔忽然捏住了手里的高脚杯,似乎是讲到了什么他无法忍受的,必须发泄出来的东西,“卡尔萨斯向临头人提出离开,那里明显存zài

着不知名的诅咒,但是领头人已经完全疯了,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朝卡尔萨斯咆哮,要么魔鬼杀了我,要么我杀了魔鬼,谁也别想抛下同伴独自离去。”

“对于领头人的疯狂,卡尔萨斯保持沉默,他决定在午夜来临之前带着艾琳娜悄悄离开,尽管这样做很没有道义,但是……艾琳娜不能死。”手里的空酒杯被卡尔捏的咔咔作响,眼看就要碎了,“可是……就在他们准bèi

偷偷离去的时候,被领头人发xiàn

了,他杀死了艾琳娜……”

“他竟然杀死了我的艾琳娜……”高脚杯终于整个破碎开来,化作了粉末飞溅进了火堆里发出了剧烈的爆响,卡尔嘶哑地吼叫了起来,那吼叫声竟然冲破了周围的大雾,周围的那些歌唱声越发悲凉,“我的艾琳娜死了,接着是领头人,那里确实有着诅咒,我成了最终的受益者,得到了永生不死的生命,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我的艾琳娜死了,她化作了风飘散在了这里的每一片土地,我抚摸着大地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每一寸肌肤,我的艾琳娜……”

卡尔,不,卡尔萨斯他完全陷入了自己回忆,他深深亲吻着脚下的土地,讲着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

卡文状态继xù



杂事繁多,连新书都不想写了。

第一百二十一页 【骑虎难下】

“抱歉,我太入神了。”陈森然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夜静得可怕,卡尔整个人趴伏在地上深深亲吻着土地用他那张藏在斗篷后面的,或许已经朽烂不堪的嘴,很久之后,大概是他终于感觉到了地面的湿冷,站起了身重新坐在了篝火旁,声音嘶哑地解释了一句。

解释的很轻松,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真的只是太过沉迷于那个叫卡尔萨斯的男人的故事而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能理解,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陈森然没有点破任何事情,顺着卡尔,哦,不,卡尔萨斯的话说了下去,他现在是真的有些不知dào

眼前这个应该已经活了几百年的亡灵到底想干什么。

怀里的小安妮偷偷露出了一双眼睛看了一眼端坐在另一侧的那个吓到过他的家伙,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难过,显然单纯如小萝莉都听出了故事里的真意,只是陈森然没有点破,她也没有说安慰的话,而是很乖地再次钻回了陈森然的怀里。

其实,小安妮很聪明。

“是啊。”卡尔萨斯似乎是没有发xiàn

自己已经说漏了一切,又或者说他是故yì

说漏了一切,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火堆,不再说话。

陈森然也不再说话,他一边摸着小安妮的秀发,一边透过火堆试图看穿卡尔萨斯斗篷后的那双眼睛。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件事到底算什么。

难道说,仅仅是对方活了几百年太寂寞了,想出来找个人讲讲故事,聊聊天?这未免也太过扯淡了。

卡尔萨斯……等等,自己的记忆力似乎是退步了,存zài

于嚎叫沼泽中,几百年来一直生存于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两大势力之下的原住民的首脑,被称为死亡颂唱者的巫妖,不就是叫卡尔萨斯吗?

那么他的目的……似乎就很明显了,为了德玛西亚人,可是也不对,先不说他怎么知dào

我的身份,就说他莫名其妙将身份暗示自己这一点……

陈森然抿了抿嘴,感觉到有些口渴,顺手提起了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要揭穿他吗?他现在还在伪装,显然不希望自己点破这一点,一旦点破,动起手来那恐怕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

还是把他带到德玛西亚的营地再看看情况?那样做的话,自己或许只是晚死十几个小时而已。

从这个家伙出现的那一刻,自己就是骑虎难下的局面。

还是说,自己的一系列试探,以及伊芙琳的存zài

都被他发xiàn

了,他索性将自己的底牌偷偷给自己看了一眼,让自己不要烦他,只能乖乖带他去德玛西亚人的营地……这样说倒是解释的通。

陈森然抿了一口红酒,将酒瓶高举起来对着卡尔萨斯道:“卡尔您要来一杯吗?”他现在很希望对面那个老怪物说一句,我玩够了回去睡觉了。

不过很可惜,卡尔萨斯只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其实,我的身体被破坏以后反而不太需yào

睡眠,如果你觉得困,还是去睡一觉吧。”

陈森然笑着摇头。

周围的那些哀伤的歌唱声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散去,雾也淡薄了一些。

夜凉若冰。

——————————

马车继xù

在大雾弥漫的沼泽里奔驰,越深入路便越不好走,周围已经开始出现水域化,一些地方,不得不下车步行。

不过好在德玛西亚的营地建在比较干燥的边缘地带,并没有太过靠近中心的水域地带,因此陈森然他们并不需yào

弃车步行。

一路上陈森然还是没有揭穿卡尔萨斯的身份,甚至连藏在暗处的伊芙琳他也嘱咐她不要轻举妄动。他也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卡尔萨斯的地盘,从那些被他一个气息便能影响的大雾和鬼魂来看,如果陈森然逃跑,那么他很有可能在大雾里迷路,然后被那些鬼魂分而食之。

一切被冷处理。

卡尔萨斯在讲过那个冗长的故事之后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开过口,只是沉默着看着他手里的那本老旧的书,如果陈森然没有猜错,那就是他的探险手记。

出于一些暗地里大家其实心知肚明的原因,陈森然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话的意思。旅途开始变得死气沉沉。

好在旅途顺利,老杜顺着一路上的标记在第二天的傍晚将夜时分,终于找到了德玛西亚的营地。

马车缓缓停下来,有轻微的低喝声从前方的大雾里传来,陈森然看了一眼还是出神地看着笔记的卡尔萨斯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走下马车之后,陈森然抱着小安妮看似很安静地站立着等待着德玛西亚的卫兵从大雾中走出来盘问自己,而其实他的眼睛的余光却是死死盯着身旁的马车的车厢。

要不要直接撕破脸皮呢?

如果带他进去,最好的情况是卡尔萨斯看在自己带路的份上给自己留具全尸。

如果现在呼救,最好的情况是卡尔萨斯将这里的所有人全部变成肉块,然后扬长而去。

所以……

“我是盖伦将军引荐来的。”陈森然只能这样说,他还是比较喜欢留具全尸。

“信物。”大雾里走出三个穿着明黄色全身甲的士兵,领头的士兵打量了一眼陈森然以及他背后的灰色的制式马车,点了点头伸出了手。

“请查看。”陈森然将盖伦给自己的一块金黄色的短小令牌递到了对面的士兵的手里。

“车上还有什么人?”士兵点头算是确认了陈森然的身份,却还是没有放行,“陈森然先生,虽然您是盖伦阁下引荐的人,但是为保安全,如果车上还有人,还请您配合。”

“了解。”陈森然笑着点头,转头看向了车厢,“卡尔先生,还请您下车吧。”

卡尔很快撩开了车帘从车里……飘了下来。

卫兵的那双唯一露出来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这位是?”

“他是来自德玛西亚的一位法师,来这这里寻找一种罕见的药材用以实验,结果迷路了,恰好遇上了我们。”陈森然见卡尔萨斯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只能替他解释,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对面的士兵。

此刻他还真是希望对方可千万不要一下子灵光一闪,认出了卡尔萨斯……就算要认也要等进去以后,人多势众了再说啊……

“德玛西亚的法师……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卫兵虽然狐疑,却还是用了敬语,这表明他只是有些怀疑,而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很好。

“卡尔。”卡尔萨斯回答的简单凌厉,似乎再讲一个字也是多余。

“卡尔先生吗……”对面的士兵显然是在回忆有没有听过城邦内有这么一号人物,“这个……您可以出示一些东西来……”

“混账,你这是在怀疑我?”卡尔萨斯忽然暴怒起来,指着那个卫兵的鼻子说,“你侮辱了一个高贵的法师的尊严,以光的名义,我要和你决斗,卫兵。”

这是一连串典型的德玛西亚式台词,卡尔萨斯那高傲无比的腔调,嘴巴里说着的只有城邦上层贵族才会的口音高贵的古老的德玛西亚帝国语,彻底吓到了对面的卫兵。

“您……您原来是……失敬……小人该死。”士兵惶恐地跪倒了下去,一个会德玛西亚帝国语的人,就算是裸着身子也代表着至高的光荣,那是旧时代的光辉的延续,无可反驳的贵族。

“哼……”卡尔萨斯冷冷地哼了一声,“带我去见你们指挥官。”

一瞬间,卡尔萨斯反客为主,成为了从大雾中走出来的德玛西亚贵族。

事情的发展方向朝着陈森然不可把握的地方而去。

真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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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了,觉得太矫情。

努力码字吧。

第一百二十二页 【峰回路转】

领头的卫兵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只能毕恭毕敬地垂着头领着似乎犹有余怒的卡尔萨斯走向了大雾中的营地。

陈森然看了一眼走的趾高气扬跋扈非常的卡尔萨斯,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对于这件越来越失控的事情,他决定静观其变,现在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他太弱小,所以只能等着卡尔萨斯发难,或者等着他露出破绽。

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陈森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丫头,此刻她正睡得很熟,这些天的压抑气氛让她的精神不是特别好,总是睡睡醒醒。

“老杜……”陈森然在确认了小安妮确实是还睡着后,看向了一旁牵着马一脸淡然的老车夫。

“你放心,既然哈斯塔把他女儿交给我,我不会让她死。”这次老杜终于没有像平常那样躲躲闪闪而是说了一点真话,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你死了我不会管。

“谢谢。”陈森然到没有在意老杜话里的凉薄,已然向他点头表示感谢,“走吧。”

这句话,他也是对隐藏在雾里的伊芙琳说的。

之后托卡尔萨斯凭空捏造出来,或者说那个卫兵臆想出来的身份的福,陈森然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一顶位于整个营地中央位置的帐篷面前。

“您稍等,我去通报。”领头的卫兵的声音恭敬的可怕,他斟字酌句地对着卡尔萨斯说话,他的眼神低垂着,整个身子微微发抖,这个或许杀了很多人又杀了很多沼泽怪物的勇悍士兵,此刻在俗世的权力面前一定在流很多的汗。

“哼……”卡尔萨斯还是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样子,这一声冷哼哼的充满了德玛西亚西海岸贵族的风情和威严。

“您稍等……”领头的卫兵得到了卡尔萨斯的默许,转身向着帐篷跑,跑得有点慌不择路的意味。

“真是没想到,卡尔先生您……”陈森然眯起了眼睛,忍不住又试探了一句,他有些想要知dào

卡尔萨斯到底是事先想好了用这个身份,还是刚刚就想到的。如果是事先就想好的,那这个老家伙算计的未免就太多此一举了些,他完全可以自己跑过来用他的德玛西亚帝国语威风八面的进来,而不是这么麻烦地混上自己的马车还和自己讲故事。

“其实……我也没想到。”卡尔萨斯笑了笑,这次他竟然是若有若无地开始对陈森然开始有些开诚布公的味道,这是个他要动手的信号?一般来说,对于死人,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是嘛?”陈森然也笑,他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老杜。而后者则是一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他的眼神又扫过整个军营,这个营地并不算太小,尽管大雾弥天,可是陈森然已然能大概推算出这里驻扎了起码五千的军人。

能在这样一个条件恶劣,环境诡异的地方长期驻军达五千人,这足以看出德玛西亚就算是不复昔年的帝国光辉,也依然有着雄霸大陆的强dà

实力。

这对于陈森然来说是个好消息,他忽然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大叫救命也许也并不会像想象的那样糟。

去通报的卫兵很快从大帐篷里跑了出来,对着卡尔萨斯行了一个极为恭敬的德玛西亚捶胸军礼,手敲击盔甲的声音在浓重的大雾里传的很远。

“卡尔阁下,将军请您进去一叙。”那个士兵停顿了一下,倒也没有害pà

的忘记了禀报陈森然的事情,对着陈森然微微点了点头,“陈森然先生,您也一并前往。”

对于眼前这个家伙明显的差别对待,陈森然倒也没有什么不爽,只是对于那个将军的态度,他不由摸了摸鼻子。

看起来,里面坐着的人倒也还不算太蠢,没有一下子就相信了卡尔萨斯,他应该还是持有很浓重的怀疑的。

那个士兵撩开了帐篷示意他们进去,卡尔萨斯却在即将要走进帐篷的时候停了一下,对着离他很近的陈森然低声说:“陈森然先生,其实……我没有什么恶意。”

乍听到这句话的陈森然愣了一下,看着大部走进帐篷的卡尔萨斯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什么叫做我其实没有什么恶意……

骗鬼的吧……不过,卡尔萨斯本身就是一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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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中军大帐主位的是一个留着浓重德玛西亚风格的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他的脸型方正,即使就那样看着你也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刻着精致纹路的铠甲,很显然是附了魔的。

一刻钟前这个自称为墨菲·光盾的男人让陈森然和卡尔萨斯坐下。

然后这个男人就那样交叉着双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分座两旁的人。

整个大帐内的气氛有些凝滞,墨菲似乎很有耐心,他像是在等着谁先忍不住开口。

陈森然把玩着怀里小安妮的秀发,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高踞上位的中年将军一眼,这个家伙明显是发xiàn

了什么。

更重yào

的是,他姓光盾,这就代表着他是德玛西亚皇室的人,而一个德玛西亚皇室的人显然对德玛西亚的上层人物很了解……

这样说来的话,这个叫墨菲的家伙应该是已经看穿了卡尔萨斯是假冒的吧……

“知dào

吗?”就在陈森然有些吃不准墨菲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沉,稳重,“两个人厮杀的时候,长剑交击在一起,互相拉锯,谁先憋不住一口气,谁就死了。卡尔萨斯先生,你的耐性令我敬佩。”

他居然说卡尔萨斯先生。

好吧,陈森然扯了扯嘴角,搞了半天对方其实已经知dào

了真相,他忍不住看向了对面想要看看卡尔萨斯的反应。

不知dào

这个老怪物看到自己精心谋划,好不容易混进来的时候,对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就好像看穿了一个蹩脚的戏法,会不会有想要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过奖了,墨菲将军,你也很了不起,不愧是和我斗了十多年的人,比你的前几任可要强多了。”卡尔萨斯却只是语气平淡地回应,丝毫没有计谋被人看穿的尴尬。

“你一个人走进我的中军大帐,以为我五千勇士都是死人?”墨菲还是安静地端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想要立kè

叫人进来把这个十数年的死敌干掉的意思。

“我一个人来这里,当然不是发疯了来自寻死路,我是要和你……还有陈森然先生你谈一些事情。”卡尔萨斯举起手指指了指墨菲,又指了指陈森然。

陈森然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这句话让他将很多事情串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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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码字。

第一百二十三页 【偏执狂的胜利】

要谈一些事情,和墨菲还有陈森然。

而陈森然和墨菲的唯一交集点就是德玛西亚,以及北方的战事。从卡尔萨斯能够截获陈森然的马车混进他的队伍来看,卡尔萨斯的情报绝对是一流的,那么毫无疑问他知dào

所有事,所以很容易推断出,卡尔萨斯是要谈北方的事,也就是要和德玛西亚结盟,掺和北方的事情。

“你的爪子未免伸得长了一些,卡尔萨斯先生。”墨菲还是交叉着双手,语气平淡地说,“更何况,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当然不会,如果是平时,我们两个之间见面的时刻,绝对是一个人死了的时候。”卡尔萨斯并不介yì

墨菲绝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这也是我为什么花费那么多心思,以这样的方式见你的原因。”

“其实没什么不同,我只是给一点时间让你说遗言。”墨菲垂下了眼皮,缓声道,“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不不不……还差一点,因为陈森然先生在这里。”卡尔萨斯大笑着摆动着他那根被厚实的手套包裹着的里面应该是腐烂的皮肉的手指,“陈森然先生你说对吗?”

墨菲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陈森然,皱了皱眉头说:“陈森然先生,你……盖伦阁下只说了让你顺利去北方。”他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陈森然用脚想都想得到对方想说你不会不知好歹到和卡尔萨斯提前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不过显然是盖伦的面子很大,墨菲说的很含蓄。

“您要知dào

我可是一路被胁迫而来的,哪有可能跟卡尔萨斯先生好好说说话。”陈森然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句话算是澄清自己,同时却也给卡尔萨斯留了后路,他其实隐约猜到了一点东西。

“别说得那么难听,其实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不是吗?”卡尔萨斯大笑起来,那笑声极为刺耳,像是从胸腔直接穿过骨头发出来的一样,“我还给你们讲过故事呢。”

他提到了故事,事实上就算卡尔萨斯不提故事,陈森然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老家伙一路上不停暗示自己有问题,把自己牵着向他想要的方向走,然后给自己讲了一个故事,暗示自己他就是卡尔萨斯,一来是警告他不要想着逃走乖乖带路,二来是真的想说故事吧……

“是啊,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墨菲阁下。”陈森然笑笑,算是接下了卡尔萨斯的话茬,这也跟他的猜测一致,卡尔萨斯是想让自己当一个传声筒,他要自己把故事里的信息传递给他,包括自己是德玛西亚人,自己其实是受了诅咒,自己深爱着艾琳娜……总之就是把自己其实没有恶意这一点告sù

高踞上首的墨菲。

尽管墨菲就那么坐在上面。

“说说看。”中年德玛西亚将军不置可否,分开了交叉的手,在桌子上敲击了三下后,看了一眼依旧坐在那里像是胜券在握的卡尔萨斯,想着这个老家伙怎么样也是插翅难飞了,不由想要听一听这个所谓的故事。

若是放在平时,他绝对没有那个诺克萨斯时间。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魔法时里,陈森然绘声绘色地把卡尔萨斯的那个故事重新完整地讲了一遍,甚至于由于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和逻辑能力都很出色,把这个故事讲的更加精彩,更加的扣人心弦,结局也更是哀婉非常。

“这样嘛?”墨菲却对于这个本该听的津津有味的故事毫无反应,依旧是一副不置可否的平静表情,他又将手指扣着桌面敲了三下,“你是想说,你这几百年来一直的屠杀其实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打扰到了你的女人的安息,其实你没有恶意?”

“墨菲将军,你不愧是我欣赏的人,真聪明。”卡尔萨斯点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现在却忽然想要向我们妥协……之前你为什么不来?”墨菲的问题还是很尖刻,他虽然有些接受了卡尔萨斯的善意,却没有信任他的诚意。

“我不想来。”卡尔萨斯的这个回答让墨菲有些语塞。

“当然……更重yào

的是,我这次之所以来,是因为我得到了一些预感。”卡尔萨斯这次不等墨菲继xù

发问,“你知dào

我从前是研究空间魔法的,几百年来也总算有些长进,最近几年我感觉到了不安,这个世界将会产生可怕的变化,甚至可能会被毁灭,尤其是最近。”

“所以你觉得自己可能再也守护不了这片土地了?”墨菲显然是个极聪明的人,“你想要得到德玛西亚的帮zhù

,来……拯救世界?”

“严格来说,似乎是这样。”卡尔萨斯有些自嘲地笑笑。

“你可真伟大。”墨菲冷笑着嘲讽道,他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对方。

几百年来一直屠杀进入沼泽的人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的女人死在了这里,现在忽然又跑来告sù

自己,他不玩了,投降了,要合zuò

,因为他要拯救世界。

这样的思维跳跃,这样神经质地逻辑。这该是怎么样的偏执啊?

墨菲无法理解,于是他说。

“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中年德玛西亚将军再次皱起了眉头,他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孔因为他话语里隐藏着的怒火而显得棱角分明,有一种狮子咆哮般的严厉。

卡尔萨斯对于墨菲的怒火没有丝毫反应,他一字一顿地说:“其实如果我自爆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那么诺克萨斯人就可以占据这个要道,完全切断德玛西亚和北方的联系,那些人会成为孤军,德玛西亚也绝对不可能再短时间内凑出五千人来攻陷这里,那些人一定会死。之后,德玛西亚都会死。”

“你在威胁我。”墨菲一下子站了起来,抽出了放在身后架子上的精致长剑,将剑锋直直地指向了卡尔萨斯,有凛冽的剑qì

激起了卡尔萨斯黑色的纱布,隐约露出了他骨肉分明的脸孔。

“我在威胁你。”卡尔萨斯这样说。

帐篷里的气氛有些凝滞,墨菲就那样拿着剑和卡尔萨斯对峙了足有一刻钟,然后他大笑着收起了长剑。

“不得不说,卡尔萨斯先生,你的耐性,真是一流。你赢了。”墨菲重新坐回到了主位上,“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zuò

的事情了。”

这是一场气势之间的较量,就如同两剑交击,在最终的拉锯中,卡尔萨斯的偏执战胜了墨菲的冷静。

所以说,有时候,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

————————————

卡文。

第一百二十四页 【西海岸花开不败】

“最后一个问题。”谈判在极度友好的气氛中缓缓流过,期间小安妮醒来,陈森然开始小声逗着她给她讲鬼故事。因为这一场谈判其实没有他什么事,在敲定了一些利益上的互换之后,这一场谈判以卡尔萨斯随同陈森然前往北方收场。

在谈判结束,陈森然准bèi

带着卡尔萨斯走出帐篷,前往北方的时候,墨菲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选择我?”他眯起了那双凌厉的眼睛,眉梢上挑,如一头想要扑食的雄狮。

可惜卡尔萨斯背着身,完全没有在意他的侵略性,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那杆色泽暗淡的法杖,语气轻松地说:“如果我说我很爱国你信吗?”

“不信。”墨菲笑了起来,似乎是不打算再继xù

这个问题。

“其实我也不信。”卡尔萨斯也笑。

“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

“那么为什么呢?”陈森然忽然对于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于是在走出帐篷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卡尔萨斯放下了帐篷的帘布,似乎是在想着这个问题,很久之后他才开口说。

“大概……是因为,艾琳娜很喜欢西海岸的花,我不希望有一天,那里再也开不出好kàn

的花吧。”卡尔萨斯似乎是有些不确定,他笑了笑,“好了,走吧,我可是很喜欢你们的车。”卡尔萨斯不在纠结于这个问题,也许大概真的仅仅只是艾琳娜很喜欢西海岸的花,于是他便要那些花,花开不朽。

“哦,对了,老杜你的赶车技术也很高明啊。”他开始向着外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忘夸奖了走在他前头的老杜。不过老杜压根没有回应。

“是这样啊。”陈森然看着卡尔萨斯依旧走的跋扈无比的背影,忍不住叹息,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还真是……

“对艾琳娜好好哦。”一直躲在陈森然怀里的小丫头此时也抬起了头来,同样看向了逐渐隐没在大雾里的那个看起来不是那么高大威武雄壮的男人。

“是啊。”陈森然摸了摸小萝莉的头,也向着大雾里走去。

“那个……小森森……”小安妮重新趴回了陈森然的怀里,将小脸贴在了陈森然的胸上,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什么?”陈森然低下了头,想要看清楚小萝莉的表情,却被大雾遮住了她的眉眼。

“恩……如果……”小姑娘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不知dào

怎么开口,“如果……有一天……我……我……”她我了很久,最终似乎是豁出去了一般闭上了眼睛低声说。

“如果有一天我死……”但却在还没来得及说完之前被陈森然打断了。

“傻姑娘。”陈森然停下了脚步,将小萝莉整个托了起来,让她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就那样认真无比地说,“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有我在,你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有我在,你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恩呢。”小安妮笑,那种笑在那一刻明亮地穿破了整片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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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拯救世界的人们还乘着马车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路上,被命运选中作为世界崩塌的开始的地方则已经开始流血。

夜。有大雪。

北方又开始下雪。

高山上,寒风凛冽。

这是弗雷尔卓德的末端,从这里向后十万码,就是嚎叫沼泽一路向北的所有土地。

此刻,阿瓦罗萨和德玛西亚组成的联军包括阿瓦罗萨所有的老弱妇孺总共十万人全部集中在了这个逼仄的角落,只差一点,他们就要被完全赶出弗雷尔卓德的土地。

已经是被逼到了近乎穷途末路了。

“真是倒霉……这么冷的夜还要出来守夜,你说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帮这帮子野蛮人,他们完全已经不行了,还不如回西海岸喝两杯麦酒来的快活。”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的盔甲的德玛西亚士兵哈了一口冷气,看了一眼前方广阔无边的漆黑大地,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噤声,如果你这些话被盖伦将军听到,你就死定了。”身旁的一个士兵冷冷地刺了他一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似乎生怕下一刻就有一把锋利地弯刀从那里劈砍而出。

“安德森,你就是胆小……我才……哼……”被他刺了一句的家伙,咕哝了几句却也不再说些什么,毕竟对于盖伦,他可是充满了敬畏的。

雪越下越大,几乎快要淹没这个设置在最前沿的岗哨。

“我说安德森……”那个话似乎很多的家伙又开始朝着一旁的同袍啰嗦起来,毕竟在这样寒苦的夜里,不说说话是很难熬过去的。

其他的一些同袍对于这个话多的家伙都已经习以为常,尽管军队里的规矩是不能在执勤的时候说话的,但是这个时候大家也都默许了这件事。

“我说杰森,你的酒呢?如果你给我点酒,我就跟你聊会天怎么样?”另一个同样趴伏在雪地里的家伙笑着道。

“有个鸟毛的酒,老子的酒早就被收走了,也不知dào

是哪个王八蛋告的密,害的老子被打了整整三十军棍,妈的,要是被老子知dào

了是哪个,一定弄死他。”叫杰森的多话鬼明显是个军中老油条了,说话时一套接着一套。

“一定是那些野蛮人,你看他们平时对我们就是一副不爽的样子,一定是看不得你有好酒喝。”那个讨酒喝的家伙一说起野蛮人似乎是有了无穷的怨气,“你说说看,那些野蛮人也真不知dào

感恩的,老子们千里迢迢从德玛西亚赶来帮他们,结果这种守夜的活一直是我们干,他们是舒服的回去躺被窝了,真是……”

“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说话的是那个叫安德森的,一副老好人的做派。

“去,你就是胆小。”讨酒的家伙这时也不爽安德森了,嘲讽了一句继xù

他的喋喋不休,“反正……呃……”

很突然的,那个原本正准bèi

再说些什么的家伙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来得及留一下一声如同公鸡被猛然掐断脖子般的痛苦呻吟。

他再也没有来得及说出反正之后的话。

整个世界,风雪刺骨。

真冷啊。

————————————

明天实习,睡了。

第一百二十五页 【大雪夜里的流血声】

突如其来的失声让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所有人的神经都被吊了起来,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被下一刻从某个地方暴烈而出的长刀斩下头颅的鬼地方,任何的异常都有可能导致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风雪呼啸的声音似乎更大了。每个人都压抑住了呼吸想要从杂乱的风暴中听清楚可能的垂死挣扎的声音,每个人的手都死死捏住了身边的长剑,此刻,唯有那冰冷粗糙的剑柄传来的触感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些安全感。

“哈里森,你这个王八蛋还活着吗?”多话鬼杰森迟疑了一下,最终喊了一句那个酒鬼的名字。

其他人没有阻止杰森的行为,毕竟是多年的同袍,怎么说也不希望对方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没有回应,刺骨的寒风吹得每个人的脸孔生疼,风声大得像是万千只孤魂野鬼的嚎叫。

“啪嗒——”就在杰森准bèi

再喊一声试试的时候,一声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突兀地在大风里精确无比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膜里。那一声轻微的滴落声,沉重的犹如铁锤落地一般。

每个人的呼吸都是一滞。

“啪嗒——”又一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继而是无数声。

那是血的滴落声。有浓重的血腥味刹那间透过风雪弥漫在了每个人的鼻间,又被那极寒的温度瞬间冻结,那些零散的血花夹杂在大雪里,落在地上,人的身上,积了一层薄薄的血红色的霜。

哈里森死了。这是个并不怎么令人意wài

的结果,但是真的确定的时候,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了一丝冷意。

就算哈里森平时是个老酒鬼,说话也啰嗦的要死,也经常得罪人,脾气又臭,睡觉还打呼噜。可是,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兄弟啊,那个曾经一起砍过诺克萨斯人,一起喝过酒的好兄弟啊。

于是每个男人都发出了低沉的怒吼,他们在雪地里快速移动着,如同野兽般朝着哈里森的位置扑了过去。

“狗娘养的,谁也别跟老子抢,老子要砍了那个胆敢杀我兄弟的狗杂种的脑袋。”杰森低声喝骂着冲在了第一个,就算是老兵油子如他,眼里也有了一丝难过,毕竟,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能找个人好好喝一杯了。

他一马当先地穿过了黑暗,穿过了无边的风雪一头扎进了那片被鲜血流满了的雪地。

然后,他也失去了声音。同样的戛然而止,同样的像是掐死一只鸡般的突兀,只是杰森死的更加彻底,他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所有前冲的人愣了一下,他们毕竟是德玛西亚冲锋队的成员,德玛西亚第一流的战力,对于危险的意识不是平常人可比的。

那个未知的家伙可以瞬间秒杀掉哈里森和杰森两个个人战斗力都极为不俗的士兵,可见对方的单人能力已经强到了一定程度。

这个时候绝不能再莽撞地一个一个送上去让对方杀,这个小队中的队长这个时候终于做出了指示,他轻轻敲击了几下身上的盔甲。

三长两短,手指敲击盔甲的低沉闷响在狂猛的风雪里传的很远,每个人都听清楚了内容,聚拢,合围。

这是在长期战斗中制定的暗夜战斗的暗语,此刻虽是风大雪大,却也是传达的准确无误。

所有的士兵不再狂猛前冲,他们转而灵猫般缓慢前行,小心地对那个地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对方秒杀两人的凶悍丝毫没有让这些整天刀口舔血的牲口有一丝恐惧,那些不断滴落的鲜血声反而让每个人的杀意提到了喉咙口,他们一步一步靠近着,如同捕食的猛兽般沉默如山,他们将利爪悄无声息地伸过去,等待着最后的时刻,混合着那满腔杀人的战意,砍出最致命的一剑。

含着血的雪花不断落在那些狂怒的男人的脸上,那些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加剧了他们杀人的欲望。

有人忍不住低声咆哮了起来,那低沉的吼声压抑的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对方似乎是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不断浓烈起来的杀意,那个漆黑的流血之地没有任何的声音。

包围圈越来越小。但是还不足够让这个小队的队长发出围杀的命令。

野兽们还在强忍着,滚烫的杀意已经融化了脸上的雪花,有血流进了他们的嘴里。那是那两个已经死去的男人的血,同袍的血。

“啧——”一个突兀地声音地响起,这个声音来自那片漆黑的杀戮场,那一声悠长声响带着一丝回味,像是胜利者在品尝猎物的血的味道,那味道,好极了。

这一声挑衅至极的声响终于击垮了每个人心头的最后一丝理智,每个人都疯狂地冲了上去,再也不管队长的命令,而队长,他也冲了上去。

十多个男人的身影从暗淡的月色下冲入了黑暗,那些淡薄的影子渐渐拉长,最终消失无踪。

没有任何的多余的声响,那些人同样安静地突兀地被埋葬在了那片漆黑的雪地里。

血继xù

流淌,雪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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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伦是被一个士兵的紧急通报吵醒的,这些天面对着那两大势力的步步紧逼,他的精神力被极力地拉扯着,导致他的睡眠质量一直很不好。

最近几天退到了这片号称弗雷尔卓德的最后净土后,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却没想到还是被人吵醒了。

对于这个吵醒自己的士兵,盖伦是有着一丝怒气的,但是他知dào

如果不是绝对重yào

的事情,这个士兵是一定不敢打扰自己的。

于是他只是脸色平静地说了一句:“说。”

“盖伦将军,前哨第一小队全员失踪了。”这个士兵低着头,大概也是有些怕盖伦发怒,整个人毕恭毕敬地有些僵硬。

“失踪?”盖伦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个词很不满yì

,在这个地方,不是活就是死。

失踪并不是一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今天早上阿瓦罗萨的人去换班,发xiàn

第一小队的人都不见了,就像是从未存zài

过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的兵器,盔甲,以及尸体。”士兵听出了盖伦语气里的不满,却只能硬着头皮继xù

报gào

着。

“这样嘛?”盖伦的眉头皱的更紧,原本他以为只是敌方的推进速度更快了些,已经逼近了,但是这种听起来很诡异的答案,让他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想,我们是遇到了未知的朋友的警告。”就在盖伦沉默着思考的时候,一个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声音清冷,恍如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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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苦逼地起来去上班,哎,求点推荐票吧。

第一百二十六页 【弗雷尔卓德最后的净土】

说话的女人,撩开帐篷走了进来。

这是个就算是放在阳光悠长多产美女的西海岸都称得上绝世美人的女子,但是你第一眼看到她,注意的绝对不是她的那一张足够倾城的脸孔,也不是她那被皮质战衣包裹着的玲珑躯体,而一定是她背上的那一张大弓,一张通体冒着寒气,材质透明恍若千年寒冰一般的大弓。

这一张弓算不得粗犷狰狞,甚至称得上精致华美,没有夺人心魄的杀人血气,也没有赤裸裸的暴力美感,但就是可以在一瞬间让你锁定视线。

盖伦不止一次地称赞这一张弓是艺术的结晶,对于出身于德玛西亚西海岸高级贵族家庭从小学习艺术导论的他来说,杀人很多时候讲究的并非是横冲直撞,而是更多的艺术般的表现。他自己就把杀戮的艺术做到了极致,所以他一直很欣赏眼前这个一步一步走进来,杀人的时候眼神永远冷静如冰霜的女人。

“艾希公主,坐。”盖伦直视着眼前这个冷气逼人的女人的精致面孔,这个曾两次参加召唤师峡谷战斗,并且两次为德玛西亚的胜利奠定基础的女人早已名扬天下,若不是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反叛战争,盖伦几乎都要改口叫她艾希女王了。

背着寒冰大弓的女人的脸孔一如她背上的那张弓般精致而森冷无匹,她皱了皱眉头坐在了下首左边的第一张椅子上,说:“盖伦阁下,我希望你下次还是称呼我为寒冰射手,那是我喜欢的称呼。”

她的声音很特别,清冷而不软弱,微沉而不至于嘶哑,像是海面上浮起一角的冰山,潜藏着无穷的暗涌。

“抱歉,我下次一定记住。”盖伦的话语颇有些客气,虽说他现在的军力远远超过阿瓦罗萨本部的战力,但他知dào

眼前这个女人的骄傲,她可是曾经一个人一张弓就敢踏遍半个冰原,让三十个部落同时臣服的传奇。

盖伦不想失去这个盟友,一方面是因为德玛西亚在北方的利益,另一方面是对于这个女人的尊敬,多年的游侠生活,让某些观念深入到了他的骨子里,比如说,英雄惜英雄。

所以尽管是盖伦在最大可能地帮zhù

艾希,他还是表现的恭敬而谦和。

“那么说说你的想法吧,艾希小姐,你似乎是……知dào

些什么?”盖伦很快还是把话题拉到了刚才的事情上,对于一个前沿岗哨的神mì

失踪这绝对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事情。

虽说从情报来看,雪山联盟的军队还在瓜分着他们刚刚得到的土地,他们原本就弱小的基础还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消化掉那些源源不断的战争果实,就算是不要命地继xù

突进,那么他们的大部队最快也要在连天以后赶到。

但是对方有祖安的最新科技支持,鬼知dào

那帮子神经病又发明了什么东西。而自己这边,自己前段时间发去皮尔特沃夫的求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回应,这是个极差的消息。

“我的确是知dào

一些关于这片雪域的传闻。”艾希则给出了另一个显得有些不是很有说服力的答案。

“传闻……”盖伦这次地语气没有了之前对于士兵的森冷与简短,尽管艾希说的这个答案并不怎么符合他一贯的口味,但他知dào

艾希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所以他选择听下去。

“传闻。”艾希肯定地点头,随着她的点头,那把寒冰大弓在空气里微微颤动,有光从帐篷的角落里漏进来,照在那把弓上,反射出了逼人的寒意,“之前我的部落虽然一直游居在弗雷尔卓德中部,但还是有一些附属的小部落生活在边缘地带,而生活在这个地域的小部落经常会出一些状况。”

“一些状况……比如说有些人全体神mì

失踪?”盖伦皱了皱眉头,如果说这种情况之前出现过,那就可以排除是雪山联盟突进了。

“是的,经常有人在这片区域内神mì

失踪,最早是在十年之前。他们把这个情况告知给我,我派了手下的精锐五十人去查看,结果也是一去不复返。后来因为中心区域的争斗,我忘了这件事,自后我再想起时,他们已经全部不再这一段生活,最后的报gào

是,这一带似乎是某个强dà

生物的领地,在他们用许多生命试验后,终于大致划定了不能进入的范围,并给这个区域取名为弗雷尔卓德最后的净土以示尊敬。”艾希慢条斯理地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最后总结道,“所以,我们应该是以因为肆无忌惮地在它的领地内行走而被它盯上了……只是……”

“只是什么?”盖伦大概相信了这个事实,毕竟相比雪山联盟的疯狗般的攻势,一个强dà

个体对他来说总归不算太坏的事情。

“从前那个东西在杀完人之后,都会留下一个头骨作为警告,这一次却是什么也没留下……很奇怪。”艾希皱了皱眉头,她反手取下了自己的寒冰大弓抚摸了起来,她的精致的手指划过弓的全身,试图让那些寒冷的气息刺入她的皮肤让她能够更好地思考。

“其实,不用想那么多。”盖伦打断了艾希的思考,“今天晚上,我们去那个地方,从你的描述看对方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到时候,什么都清楚了。”她的话里流露出了强dà

的自信,即使是面对千军万马他也无所畏惧,何况是只是一只藏头露尾的怪物。

“但愿如此。”艾希还是摸着她的大弓怔怔出神,显然还是对于那个问题耿耿于怀。

总觉得事情在什么地方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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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尔卓德的夜晚再一次下雪的时候,久久奔驰在广阔无边的干燥土地上的灰色马车终于踏上了积雪的世界。

第一片雪花缓缓落在地面上的时候,盖伦的一只脚踏出了营地的大门。

同一时刻,两道身影在渐大的雪里风驰电掣。

夜快要黑的深沉了。

风声渐大,这注定会是个无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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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心情愉快。

第一百二十七页 【你也要死】

半夜时分,陈森然终于透过车窗看到了一点远处亮起的微光,他知dào

目的地到了。

“我们到了。”陈森然放下了车帘,看向了坐在一边大概是闭着眼睛在冥想的卡尔萨斯,他的表情没有因为到达了终点而放松,反而皱起了眉头。

“你在担心?”卡尔萨斯还是没有摘取他那顶硕大的带着黑色纱布的帽子,他的头动了动,似乎是睁开眼看了一眼车窗。

“我在担心。”陈森然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安妮,小丫头已经沉沉睡去,雪山的寒夜让她在睡梦里都有些颤抖,他扯过了一张厚实的毛毯盖在了她娇小的身子上,“墨菲给我们的消息是,他们已经退到了我们大概需yào

用两天路程才能到达的地方,但是现在我们只赶了半夜的路。”

“盖伦不是那么软弱可欺的家伙,我和他交过几次手,他撤得这么快,一定是为了获得喘息的时间。毕竟,之前雪山联盟的攻势太过凶猛了。”卡尔萨斯翻开了他的那本探险日记,津津有味地第不知dào

多少次开始阅读了起来,“再说了,我可不怎么习惯冒着大雪露营,所以说,这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情。”卡尔萨斯明显是对于北方的局势做过功课,只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

“说是这么说……”陈森然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其实他自从一进雪山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有些不对劲,但这种东西却不怎么好说,于是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视线重新放到了怀里的小安妮身上,厚实的毛毯终于让小萝莉睡的安稳了一些,不再颤抖。

马车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安静,只有卡尔萨斯的翻书声时断时续。

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似乎有将整个世界淹没的趋向。路开始越来越难走,驾车的老杜狠狠扬了一下马鞭,凌厉的手法让马鞭在森冷的空气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爆响。

马车艰难地前行着。前方的灯光越来越亮,已经能远远地看到矗立地极高的守望塔,有刺目的魔法灯从上面照下来,在苍茫的雪里反射过无数遍,将整辆灰白色的马车照得纤毫毕现。

有号角声吹了起来,有马蹄声从营地里响起。

一箭之地。一支带着翎羽的精钢长箭被一张强弓从高处射下,狠狠扎进了马车前的地面上。

马车停住。有四骑快速奔驰着来到了马车的左近,刚想要高声喊话却被陈森然打断了。

“小声点。”陈森然将车帘拉开一条缝隙,出示了信物。

检查之后,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了大营深处在大帐前停下。

陈森然抱着小安妮和卡尔萨斯一同走下,进入了中军大帐。

接待他们的是那个给陈森然送信的男人。

“盖伦不在?”陈森然再次皱了皱眉头,深更半夜,主帅不在大营,这可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

“有一件很重yào

的事,将军亲自去了。”送信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强悍冷冽,话语简单明了。

“什么事?”陈森然将那袭厚实的毛毯裹得紧了些,刚才下车时吹来的寒风让小萝莉似乎有醒过来的征兆。

“军务。”冷冽强悍的男人顿了顿,又说,“恕我无可奉告。”单板而淡漠的回答,充满了让人死心的味道。

“请先去休息吧,将军回来我会通知你们的。”他最后说。

陈森然点了点头开始向外走,他也知dào

面前这个家伙只遵从盖伦和军规,自己就是杀了他也得不到消息。

“好奇怪的味道。”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卡尔萨斯在跟着陈森然出帐篷的时候,视线忽然离开了他的探险笔记抬起了头看着远处大雪笼罩的无边黑暗说了一句。

就在陈森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精神力的拉扯感瞬间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刺痛了他的每一个神经,那种痛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就像是在那一刻有什么东西撕裂他的精神被重新复活了。

“小森森……好冷呢……”小丫头终于被吵醒了,她嘀咕着说了一句梦呓,往陈森然怀里使劲钻了钻。

“恩,好冷啊。”陈森然有些失神地说了一句,下意识紧了紧小丫头,眼睛却死死盯着远处。

那里,有着一直拉扯着自己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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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伦安静地趴伏在雪地里,等待着漆黑的大雪里的未知的敌人。他的呼吸平缓,眼神平静,搭着剑柄的手不松不紧。

这是最佳的临战状态,他相信自己绝对可以一剑砍碎那个可能长着七手八脚丑陋无比的家伙的脑袋。因为他闻见了那些在寒冷的空气里的还未散去的血腥味。

盖伦是个念旧的人,这跟他从前当过游侠有关,他总是喜欢喝老的酒,抚摸着自己发旧的剑,在一家老旧的酒馆里,想念一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所以他想起那么多的跟着自己从家乡来的好汉子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个该死的雪夜里,会觉得难过,因为那相当于一下子失去了很多的老朋友。

所以他拒绝了艾希在远处埋伏,让自己的另一些老朋友做诱饵的提议,他一定要趴伏在这里,等待着,报仇雪恨。

这算是不折不扣的幼稚的想法,对于一个已经当上将军的人来说。但,这必须这么做。

盖伦狠狠吸了一口气,让那些血腥味塞满自己的胸腔,他感觉到了微微的兴奋,就像是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为了一个惨死在一群混混手里的朋友报仇时,一脚踢开那扇大门,一个人举着剑对着所有人吼着:你们都要死。一样。

你也要死。盖伦默念着,看着漆黑的夜。

当雪下的越来越大的时候,他捏紧剑柄,脑子想的却是……

艾希现在一定用箭瞄准着自己的脑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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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人只会写小说,他希望别人喜欢那个只会写小说的自己。今晚看到这句话,莫名地难过。

写的疲惫。晚安。

第一百二十八页 【暗战】

雪大的已经遮没了肩膀,几乎快要把盖伦整个身体都埋藏在这片雪地里了。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情况发生。

四周已然静的只能听见肆虐着的狂风的呼啸声。没有杀气,没有利爪与可能的乱七八糟的丑陋脸孔。

像是扑了个空。

但是盖伦没有丝毫的气馁,他的呼吸仍然平稳,握剑的手还是没有一丝松懈,他知dào

这是一次狩猎,以自己为诱饵。所以谁先露出破绽谁就将称为真zhèng

的任人宰割的猎物。

天上的月亮极为暗淡,四周的鹅毛大雪被狂野的风暴吹得漫天都是,彻底遮住了大部分的视野。这个情况让盖伦皱了皱眉头,但他并不是太过于担心这一点。因为除了自己,他还带了手下最好的兄弟们,他们就在自己的身后。

对于他后背的那些兄弟们,他充分相信,毕竟都是跟了自己十年的老兄弟,无论是个人的勇武还是经验,都是整个德玛西亚冲锋队的最顶尖的,记忆中自己最危急的一次情况,被诺克萨斯暗杀队上千人包围在一个小山谷里,就算是那样恶劣的局势和地形,他们也没有让自己失望,硬是跟着自己从那个逼仄的山谷里冲杀了出来。

如今不过只是视野不明,对方也不过只是一只怪物,盖伦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小题大做,大概是最近没有睡好有点神经质的原因吧。这样想着,他微微放松了一些绷紧的肌肉。

就是在这一瞬间,趴伏在盖伦身旁的那个眼神坚毅的男人的头颅忽然从他的脖颈上冲天而起,高高地飞向了被雪花遮挡地忽明忽暗的月亮。

那速度快的盖伦刚刚眨了一下的眼睛还没来得及上抬,狂飙的血液在遇到空气后被迅速凝结成了一片片干冷的血花开始在空气里狂舞。

有一片血花落在了盖伦呆滞的脸上,被他急速充血的面孔融化成了滚烫的血水,流进了他的嘴里,他下意识咂了咂嘴,有些咸。

高飞的脑袋急速坠落,摔在雪地上,发出来沉闷的撞击声。

直到这一刻,盖伦才反应过来,有人死了。他看了一眼那颗脑袋,那个男人至死眼神都还是那么坚毅,盖伦还记得这个家伙当年从那个鲜血满地的山谷冲杀出来的时候,全身插了六支箭,有一支甚至擦伤了他的心脏,每个人都以为他会死,可是他就是这么眼神坚毅地活了下来。

而现在,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面对一次原本应该算是轻松写意地任务,他却死了。

死得真不值得。本来,他明年就可以回家了。

盖伦大吼着握紧了长剑,长身而起,在漫天纷飞的雪地里茫然四顾。却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看见。

艾希也没有射出她的长箭,这说明对方的速度已经快的完全无法捉摸,这说明敌人比盖伦高估的还要强。

那种无声无息地杀戮终于让盖伦收起了最后的一丁点轻松,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更多的人来。

“集合,防御。”盖伦提着剑低声地吼了一句,眼神却不停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面对着这个速度快到了极致的家伙,他现在只能先用这样的方式抵挡,以便于让艾希确定位置,之后才能进行击杀。

但这样的方式也不够安全,对方随时可以利用他的高速来进行偷袭,一个一个地杀死他的老兄弟。

他只能期望艾希能在下一次对方出手的时候,用她的神奇的寒冰之箭将对方限制住。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对方没有在己方集合的时候发动进攻,这给了盖伦一个信号就是,对方刚才的手法可能极耗体力。

当所有人站成一个圆圈将盖伦围在里面的时候,月亮终于被完全遮住了。

黑暗笼罩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风雪声更加地狂猛,轰得人耳膜阵阵发痛,几乎快要听不清周围的声响。

视野丢失,听觉丢失。这几乎是最恶劣的作战环境,而盖伦此刻面对着的恰恰是一个可以将这种环境利用大最大化的敌人。

“真是该死。”盖伦低声喝骂着闭上了眼睛,在这种黑暗里,感觉往往比听觉和视觉来的更加直接有效。他的手在他的无畏大剑上缓缓流转,保持着最佳的力量去做出最狠冷的一击。

可惜的是……他先听到的,还是风一样的,飙血声。

“嘶——”有一颗头颅高高飞起,重重落地。

沉闷的撞击声,狠狠击打在了盖伦的心头上。

又是一次无声无息地杀戮,这一次他调动了所有的感觉,却还是没有感觉到除了杀戮的那一瞬间暴露出来的杀气以外的东西。

就像是……对方可以瞬间隐去所有的气息。

盖伦的手心微微发汗,喉咙有些干涩,这个敌人前所未有地恐怖强dà

,对方现在其实是在……玩弄他们。就如同猫捉老鼠一般。

愤nù

已经无济于事,现在他只有沉默,沉默着等待着唯一的机会来用自己手里的大剑来洗刷掉仇恨与耻辱。

“嘶——”又一个。

听着那头颅重重撞击在地上的声响,盖伦只是死死捏住了剑柄。

黑暗还在继xù



“嘶——嘶——嘶——”一个又一个人在自己的身周倒下,盖伦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他将长剑狠狠斩击到那个有着杀气暴露的地方时,都是落空。

死的人越来越多,包围圈越缩越小,直到整个场上只剩下盖伦一个。中间没有一个人害pà

或者颤抖,他们死的无所畏惧。

这是一场漫长的心理战,对方明显是想要击溃盖伦的最后的心理防线。

“啧——”黑暗里又响起了悠长的像是品味鲜血的声响。

盖伦却没有移动一步,他端着剑直视着黑暗,他的脚下躺着他的十八个兄弟,血流了一地。

他们不能白死。

所以盖伦必须安静地等待着那最后的一次交锋,一剑斩下对方的头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对方似乎是失去了耐性,空气里响起了震天的嗡鸣声,像是有什么昆虫在抖动着翅膀。

那剧烈的抖动声震散了四周的大雪,暗淡的月光开始一点一点露出来。

震动声越来越大。

就在月光快要重新统治这片已经血流满地的地狱的时候。

一只猩红色的利刃般的爪子从空气里如同一道流光般击向了盖伦的后背,快的像是一颗超越了时间的流星。

————————————

状态极差。求推荐。

第一百二十九页 【乍变】

那快若流星般的一击终于暴露了对方隐藏的极好的杀气,在那一瞬间,盖伦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背如同被万千把长刀死死抵住,正随着对方的接近,一寸一寸地切入自己的皮肤里。

在感受到那一击的时候,他就知dào

自己绝对无法在对方刺中自己之前转过身去抵挡住这一击,因为这一击实在是太快了,但他还是笑了起来。因为,他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在血流干之前,将剑捅进对方的喉咙里。

所以,来啊。看看谁的血更多一些。他微笑着闭上眼,捏紧了剑柄,深呼吸。

大雪汹涌。风声汹涌。

尖利的破空声激得四周围的空气疯狂地打起了转,那些漫天的雪花被搅成了碎末一颗一颗向下落去。过烈的锋芒在还未到达盖伦的身体之前,就已经在他的铠甲上划出刺耳的尖响。

死亡即将开始。

——————————

在那流星般的一击出现的时候,正坐在大营中的某个帐篷里端着一杯红酒出神的陈森然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撕裂神经的疼痛,那仿佛是有个人硬生生撕裂他的精神力在强行透支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差点连酒杯都抓不稳,一瞬间的颤抖让杯子里的酒液洒出了少许,滴落在翻开的一本《北国风光志》上,透过深色的橡木叶纸,浸润出了诡谲的黑色。

陈森然放下酒杯,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身后的安睡着的小萝莉,替睡相极为不好的小姑娘掖好被角后,他站起了身开始向外走。

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否则,他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撩开帐篷,尽量不让磅礴的风雪进到帐篷里,他先来到了老杜的帐篷口,就在他刚想要叫老杜的名字的时候,那股撕裂神经般的疼痛再次上涌,一下次将他击垮在地,他单手死死撑着地面,不停地喘息着看向了被大雪覆盖着的远方。

这一次,他已经锁定了目标。

———————————

就在那利爪已经触碰到盖伦的盔甲即将刺穿他的皮肉,释fàng

出鲜血的时候,身后忽然没了动静。

那只原本快若流星般的爪子似乎被什么定格在了那个即将嗜血的瞬间,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盖伦愣了一会。

随后他终于想起了什么,睁开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雪地上。

在那里,有个女人长身而立,弯弓如满月。直到这一刻,那弓弦的清脆鸣响才堪堪在空气里响起。

那些零碎的雪花终于落地。盖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那个被完全冰封起来的东西,将手里的无畏大剑缓缓举起。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借着暗淡的月色看清楚了那个杀死了自己那么多兄弟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那是一只红色皮肤的,背生薄翅,体表长着坚硬甲壳,有着锋利地如同刀锋般的爪子的怪物。像是一只红色的螳螂。

有一点盖伦没有猜错,那就是它的确长的奇形怪状,无比丑陋。

“为你的杀戮付出生命吧。”盖伦双手握剑,有清冷的月光伴随着雪花落在他的剑刃上,“和世界告别吧,混蛋。”

“我想,你最好,别那么做。”一个低沉的粗野的像是十万把铁锤一起落地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远处响了起来。

盖伦放下了长剑,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的来源方向是……艾希。

转过头,盖伦将长剑拄在地上,看向了那个方向,原本正准bèi

走过来的寒冰射手被一只粗犷狂野出满了赤裸裸的暴力美感的爪子扣住了脖颈。

“我很抱歉。”艾希眼神平静地放下了手里的寒冰大弓,没有一丝害pà

的意味。

“女人,不要说话,否则,我不介yì

先杀了你。”爪子主人终于露出了他的面目,他单手抓着艾希的脖子,一步一步向盖伦走来。

风雪吹起了他全身的毛发,他那满布全身的狰狞的骨质战甲在微弱的月光里反射着瘆人的白光。

他的面部的獠牙和狮子般的眉眼无不在说明着他非人的血统,此刻这只从黑暗里悄然走出来的另一只怪物,正以一种极具有侵略性的步伐缓缓逼近着。

“那么,狮子先生,所谓的弗雷尔卓德的最后净土上的统治者其实是两个?”盖伦缓缓摩挲着无畏大剑的剑柄,他想要先缓一缓对方一往无前的气势。

“不,那也是我的猎物。”长着一张狮子脸的人形怪兽语气淡然地回了一句,进攻的步伐仍旧不紧不慢。

“那么你现在是想要和我交换吗?毕竟是我先捕获这个猎物的。”盖伦的眼皮一跳,对方的悄无声息地劫持住艾希已经让他忌惮到了极点,他并没有太大把握战胜这个家伙。

“是的,交换,我对你们这些软弱的凡人的头骨没什么兴趣,你只要把它交给我,你就可以和这个女人滚了。”狮子脸的家伙终于在盖伦身前的五码处停住了脚步,说出了狂妄到了极点的话语。

“昨夜的士兵是你杀的吗?”盖伦还是在摩挲剑柄,他看向艾希,对方只是无所谓地回了他一眼。

真是个无所畏惧的女人啊。

“不是,那是这个家伙为了补充体力吃掉的……好了,我不想和你废话,要不是你看起来很不错,杀你需yào

浪费我一点体力,可能会受伤而影响到我之后的狩猎,我绝对是现在就杀了你,你的问题太多了。”狮子脸的家伙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点。”

“好。”盖伦问完最后一个他想知dào

的问题,将那一只被完全冻成了一块坚冰的螳螂举了起来,递了过去。

“滚吧。”狮子脸的家伙随手如同扔小鸡一般将艾希丢了过去,另一只爪子伸手去接盖伦手里的猎物。

一拉,没动。盖伦没有放手。

“你……”狮子脸歪了歪脖子,脸上扯出了一个极为丑陋的笑容,丑陋的像是几十年都不曾笑过一样。

“它杀了我很多兄弟,我一定要亲手杀死,你既然想抢,就先杀了我吧。”盖伦直视着对方那双隐藏着无数冷漠与残忍的眼睛,缓缓说。

狮子脸还是笑,却没有笑出声,他松开了手,像是很高兴。

“很好,凡人,很有勇气,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你的头骨收藏在我的第三号收藏室,感激我吧,赐予你如此之高的荣耀。”

“无比荣幸。”盖伦将手里的冰雕扔在地上,双手抬起了长剑,眼神冷冽。

雪夜还很长。

——————————

终于有双休日了……明天补充一下睡眠,争取写的好一点。

第一百三十页 【燃烧的眼睛】

对于盖伦的这种看似找死的行径,从地上爬起来的艾希并没有阻止,她只是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雪花,然后对着盖伦说了一句:“要我帮忙吗?”

“不,我一个人足够了。”盖伦头也不回地说。

事实上,对方远远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对付的存zài

,从刚刚自己在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被对方轻易扣住来看,对方的隐匿能力已经达到了无从堪破的地步,要知dào

自己可是能在最深沉的雪夜里精准地射中五百码以外的不小心发出了一丝轻微声响的倒霉家伙的脑袋的人。

更何况,在被扣住以后,自己完全生不起一丝想要挣脱的心思,在被那只爪子扣住的一瞬间,就像是有一只史前的怪兽用牙齿将你架在了中间,只要有一丝异动,就会被对方轻易地撕成碎片。

盖伦固然强dà

,却还没有强的这么离谱。所以说,这是一次完全有死无生的决斗。盖伦的脑袋将会被对方轻易摘下,剥蚀干净,最后成为那个狮子脸的家伙的所谓三号收藏室的一员。

“这样嘛。”艾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开始向一旁走去。尽管在刚才的那一刻盖伦没有回头,但从他的语气里,艾希读出了一些东西,那种东西同他之前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兄弟趴伏在雪地里当诱饵,而自己在远处看着一样。那种东西,在此刻,让盖伦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杀了自己很多很多好兄弟的家伙就这样被自己放跑了。那种东西,让他提起了自己的长剑,指着任何敢阻挡自己的人,在大雪的夜里,一个人,眼神凛冽。就算死也不足惜。

那种东西,叫做骄傲。艾希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所以她读懂了。不过。

这种骄傲实在不该出现在一个已经当了将军的人身上。艾希看着远处开始缓缓踱着步寻找着战机的盖伦,将自己的寒冰大弓背回了身后。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这个骄傲的男人死去,然后离开。

然后,或许,以后,有一天,等到自己也可以像他这样骄傲的可以放下一切的时候,就背着一张弓,一个人去找这个狮子脸的家伙,试试自己够不够资格进他的收藏室。

他的眼睛里,现在,一定燃烧着可以焚毁一切的火焰吧。

她最后,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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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伦的眼睛里并没有燃烧着火焰,相反,在这一刻,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握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强dà

而有丝毫的不安。他缓慢地踱着步子,寻找对方可能存zài

的破绽。

可惜,对方的气息实在太过沉稳,纵然是自己以各种刁钻的步伐进行压迫,对方依然只是在那里冷漠地看着自己,像是一座高山般阻挡着自己的步伐。

但这并没有让盖伦产生任何浮躁的情绪,他只是停下了脚步,再次站到了狮子脸的怪物的正对面,深呼吸。

他知dào

对方是在逼他进行正面交战,这说明对方极有可能最强的就是正面搏斗,自己极有可能在第一下就被对方击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狮子脸却开口说话了:“凡人,你该感到荣幸的,我有很多年不曾像只真zhèng

地野兽般战斗了,今天,你将看到伟大。”他抬起手指,指着盖伦,用他的那只狰狞地爪子。

盖伦没有说话,他其实试图在对方说话的瞬间进行攻击,但是,就算是是在那一刻,对方的气势也如同山岳般难以突pò



这该是他这么多年来最艰难最被动的一次战斗。

“来吧,过来,我给你先进攻的机会。”狮子脸抱起了肩膀,狂妄无比地歪了歪脖子,顿时有剧烈的骨节爆响生在空气里回荡。

看起来,似乎是没有别的什么机会了。

盖伦垂下了眼皮,双手转动了一下剑柄,压低身形。

平心,静气。

在风雪来得更狂猛的那一刻。剑出如龙。

无畏大剑挟裹着漫天的风暴疯狂向前,剑刃高速刺出的冲击,将不停落下的雪幕破成了两半,在那一刻,有一股强烈的气流将空气里的风雪生生割裂出了三码的距离。

这一剑快、准、狠,势大无穷。绝对地势不可挡。

“死吧。”盖伦咬着牙齿,脚狠狠踏在无边的积雪上,在雪地上留下了深达数尺的脚印。

剑刃如流星。

还有两码。剑尖上不断崩裂出的剑qì

激得狮子脸的骨质铠甲发出了难听的吱嘎声。

盖伦已经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臭味,他看着对方那双依旧不屑一顾的眼睛,手捏的发白。

一码。狂野的剑qì

终于割断了对方的一丝毛发,那根毛发被大风瞬间吹向了无边的黑夜里。狮子脸终于皱了皱眉头。

还差一点,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吧。

半码。

“嘭——”一声刺耳到极点的金铁交击声在空气里骤然响起。

没有血肉飞溅出来。这一剑强的本该撼动天地的一剑,就那样,轻巧地被那只狮子脸,被他用手指……夹住了。

“太慢了。”狮子脸看着盖伦愣在那里的脸孔,嘴里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盖伦的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他感觉到自己的那把以往如臂使指的无畏大剑此刻像是被彻底从他的生命里剥夺了出去。

“真不甘心啊。”他干涩地说,手却始终还在不断用力着试图夺回自己的大剑。

“凡人就是凡人,纵然是有着无穷的勇气,还是不能改变这一点。”狮子脸像是叹息了一声。夹着剑的手指轻轻一弹剑锋,震得盖伦连退了数步,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咳咳咳……”盖伦用剑支着地,闷闷地咳嗽着,刚才那几乎用尽了全力的一击落空,那股强dà

的力量瞬间反噬到了自己的体内,几乎让他一口血吐出来。

“那么,让我接受你的进贡吧。”狮子脸眯起了眼睛,再次露出了那种恶心的笑容,“哦,对了,按照你们人类的习惯,死前我该告sù

你我的名字吧?否则你也死得太遗憾了。”

盖伦此刻只能苦笑,不过按照对方的性格,他已经不会对艾希怎么样。

“听好了,吾名,雷恩加尔。”狮子脸居高临下地看着盖伦,用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用如同神一般的语气缓缓说。

雪还在下。

——————————

思路很乱,写了巨久。

睡了。

第一百三十一页 【阿斯达 拉 毕斯达】

“卡尔萨斯先生,真是好巧啊。”陈森然掸了掸自己肩头的雪花,看着正端着探险笔记一言不发地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的卡尔萨斯眯起眼睛,说了一句极度鬼扯的话。

此刻时间是下半夜,大雪不停。地点是德玛西亚与阿瓦罗萨联军军营的五百码之外。

陈森然在确认了那个不断撕扯着自己神经的地方后,嘱咐了一声老杜保护好小安妮后,便马不停蹄地利用他高超的潜行技巧出了大营。

下意识的,他不想让其他的人知dào

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就在刚才,他猛然发xiàn

卡尔萨斯那个老鬼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竟然悄无声息地坠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有些吃不准这个老鬼是什么意思,从他之前的那句莫名其妙的什么好奇怪的味道的话来看,这个老不死的也是一定察觉到了什么东西。所以他只能用一句极度鬼扯的话来,进行先手的试探。

“继xù

走,你看你想看的,我看我想看的。”卡尔萨斯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这句话明确地告sù

陈森然,我不干扰你,你也不要来干扰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陈森然迟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既然卡尔萨斯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不知好歹地试探下去。从刚才那句话来看,卡尔萨斯的目标应该和陈森然相同,只是这个老家伙为什么要去看……就不得而知了。

陈森然倒也没有再继xù

纠缠于这个问题,他和卡尔萨斯都是偷偷摸摸出来的,等同于是一条船上的人,至于坐着这条船要去干什么……

谁没有点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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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的利爪已经高踞在盖伦的头顶,他甚至已经能够闻到从那双粗犷暴力的爪子上顺着寒风传出来的冰冷的血腥味。

“那么,说点遗言吧,就当作我对于你的无畏的奖赏。”自称为雷恩加尔的狮子脸怪物的语气一如之前的狂妄与自负,他瞥了眼拄着剑微微喘息的盖伦,如同看着一只弱小的蚂蚁。

“要杀便杀,你的废话可真多。”盖伦将再一次涌上喉头的一口鲜血硬生生吞了下去,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对于雷恩加尔的话不屑一顾。

“嗤——”雷恩加尔像是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既然如此,和这个该死的世界说再见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双爪子缓缓抬升。

“阿斯达拉毕斯达。”雷恩加尔缓缓念出了最后一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

利爪狂猛而下。

“嘶——”强dà

如山川的力量铺天盖地而来。

盖伦闭上眼,死亡的来临让他终于有了一丝颤抖,那一刻他忽然很想念南方,那座巨大的笼子里,还有个喜欢打他头的女人在等他。

再见了。卡特琳娜。

“啪——”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用手掌接住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狂猛的爪子突兀地停在了盖伦的头顶,狂野的劲风撕扯断了盖伦被寒风掠起的棕色头发。

竟然没有死。盖伦捏着剑的发白的手,有些脱力地松了开来,他睁开眼长长地舒了口气。

直到现在,空气里才想起一声后知后觉的悠长的“嗡——”声。

那是弓弦的声音。

盖伦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艾希。

再一次,她弯弓如满月。又是这个女人救了自己。

“女人,你在找死。”雷恩加尔捏着手里那支被寒冰灌注了的箭矢,微微一用力,那支箭便随同着凝结在他手上的冰霜全都化成粉末飘散在了风里。

“我讨厌,被人偷袭。”雷恩加尔的爪子离开了盖伦的头顶,转过了身,开始一步一步向着艾希走去,“女人,我要,把你的头颅捏的粉碎。”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带有若有若无地回响,这表示,他愤nù

了。

艾希的眼神依旧平静,她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狮子脸怪物,手平稳地端起寒冰大弓,抽箭。

射。

“啪——”雷恩加尔轻巧地接住了那支箭。

艾希神色不变,抽箭。

射。

“啪——”再次毫无悬念地被接住。

雷恩加尔离艾希的距离还有二十码。

艾希还是不紧不慢地抽出长箭,只是这一次,她的架在那张大弓上的不再是一支箭,而是,三支箭。

弯弓。射。

三支弓箭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带着凛冽的风声分别射向雷恩加尔的三个要害。

“雕虫小技。”雷恩加尔冷笑着将他的爪子抬起,在那三支箭即将触及他的身体的时候,猛然一挥。

“嘶——”极烈的风声汹涌而过,三支长箭在一瞬间被他撕成了碎片。

雷恩加尔傲然地抬起头,眼神轻蔑地看向艾希,似乎是想看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把戏。

只是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刻,艾希的动作猛然加快,她的手快的几乎带起了一连串的残影。

呈现出品字形的三箭式不停地从空气里撕裂而来。

先是三支,接着是六支,然后是——漫天的箭雨。

艾希还在不停歇地射箭,她的手指已经微微发抖,她的气息已经有些粗重,她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像今天这样拼命了。

记得上一次这样发了疯地拼命,还是在很多年以前,那时她遭到了当时十八个不服从她号令的部落的围攻,持着刀的男人们像是野兽一般从四面八方潮水一样涌来,她就这样不知疲倦地疯狂射击。

直到,从箭篓里取出最后一支箭。

最后一支箭。

艾希捏着那支箭,轻轻架在了弓弦上,看着那只已经近在咫尺的人形怪兽如同看着当年那些眼睛里只剩下疯狂的野兽,缓缓开弓。

有刺目的冷色的光华从那支箭的箭尖一丝丝地绽放开来。

“阿斯达拉毕斯达。”艾希也知dào

这句雷恩加尔之前说过的话,那是久远年代第一批开荒弗雷尔卓德的猎人族的语言,是送给每一只被他们杀死的猎物的。

意为,再见。

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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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

各位晚安。

第一百三十二页 【英雄】

时间回到三分钟之前。

满天都是箭雨的时候。陈森然终于看到了那只被冻成了冰块的红色螳螂,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间想起,在很久之前,自己原来还放下过这样一颗已经完全被他忘记,在他的记忆力已经被划入死亡,无价值的棋子。怪不得自己的神经会被无缘无故地拉扯,自己可是在那个家伙的精神力里种下了一颗致命的种子的。

那一刻,雷恩加尔离艾希还有不足十码。弯弓的女人停下了微微颤抖的手,从背后的箭篓里抽出了最后一支箭。

仅仅只是这么一眼,再看到了盖伦拄着剑跪倒在那里,陈森然便已基本分析出了场上的情形。

盖伦和那个女人危在旦夕。

“你的意思是?”陈森然一边调动着身体里的火焰能量,一边斜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此刻终于从那本探险笔记上抬起了头的卡尔萨斯。

他当然是要去救盖伦的,尽管那个狮子脸的家伙看起来十分无dí

,可是盖伦,抛开自己和他的合zuò

身份不谈。

毕竟,怎么说,也是一起喝过酒的啊。要陈森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从前在某个灯火恍惚的夜晚一起举着空酒杯相撞无言的男人死去,他做不到。

当然他也并不是纯粹只是脑子一热,不要了命,小安妮可是还在等着他,他之所以敢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卡尔萨斯在他的身后。所以说,就算那个狮子脸再厉害,应该也干不过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

不过此刻尴尬地也是卡尔萨斯跟在他的身后,他实在不知dào

这个老东西打得什么主意,所以他不敢贸然出手,万一这个老家伙觉得自己暴露了他,反戈一击……

那别说盖伦了,自己今晚也得交代在这里。

“再看看。”卡尔萨斯扫了一眼那只被冻成了冰块的红螳螂一眼,随即眼睛便死死地盯住了那只正一步一步走向艾希,全身毫发无伤的狮脸人身的怪物,他合上了书本,那双隐藏在黑色斗篷后的眼睛猛然绽放出一丝深紫色的光华。

陈森然默然,对于卡尔萨斯的回答他不能反驳,这个老鬼显然是发xiàn

了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对于那个即将被干掉的女人,他全然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不过也是,这个老家伙活了这么几百年杀过了不知dào

多少人,这个世界上多死一个人少死一个人,他完全不在乎。

陈森然也不在乎,他只是想救盖伦,至于那个女人……虽然她看起来很漂亮,弯弓射箭的样子英姿飒爽到了极点,她也极有可能是盖伦信中提到的那个阿瓦罗萨的女王,从前弗雷尔卓德的无冕之王,著名的寒冰射手艾希。可是,可是,陈森然根本就……和她不熟。

所以说,她死了,谁在乎?

陈森然从来不做烂好人,尽管现在出手可能可以借助那个女人的力量将攻击达到最大化,可是,卡尔萨斯不答yīng



这就意味着,陈森然的背后是不安全的。

“那个人就是盖伦。”陈森然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提醒卡尔萨斯,那个人可不能死,否则你拯救世界的想法就泡汤了。

“我知dào

。”卡尔萨斯的语气有些兴奋,看着那只狮脸人身的怪物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藏。

于是,两个男人就那样看着一个手臂颤抖脸色发白的女人,一个人拉开了最后一支箭,面对一只绝对会把她撕成碎片的怪物,眼神平静。

算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吧。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事是真的可能像那些鬼扯的骑士小说那样为了正义与公平,守护弱小,狗血地献出生命的呢。

不过,或许,真的是为了给这两个王八蛋上一课,就在那一刻,那一支刺目的寒冰长箭凝聚成了一点骤然射出,狮子脸的家伙狂妄地仰天咆哮着扑上去的那一刻。

一直用剑拄着地的盖伦艰难地抬起了头,抬起了那把名字叫做无畏的大剑,沉默地,无畏地,冲锋。

这大概就是英雄与混蛋的区别。在今夜,这个大雪磅礴的时候,给这个世界上演了最戏剧性的一幕。

“蠢货。”卡尔萨斯大概是皱着眉头低声骂了一句,他的语气里有些愤nù

,就像是被人打断了一场绝世的好戏。不过他还是抬起了他手里的法杖。

盖伦冲锋的速度不算太快,可是那嘈杂的踩雪声在第一时间引起了雷恩加尔注意,但是那只狮子脸的家伙并没有在意盖伦这只小蚂蚁,他只是侧了侧头,冷哼了一声,两只带着狰狞利爪的有力双手势不可挡地抓向了那支飞的并不算太快的箭矢。

射完这最后一支箭后,艾希直接瘫软了身体,要不是靠着那把寒冰大弓拄着地,她绝对会直接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雷恩加尔终于接住了那支光华四溢的长箭,轻松地像是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轻蔑地笑容,刚想用他的蛮力将整枝箭矢狠狠折断,却在下一刻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那支被他捏着手掌心里的箭矢,瞬息间粉碎变成了浓密的冷色光华,将雷恩加尔整个人包裹在了里面。

下一刻,嚣张不可一世的狮子脸怪物被硬生生冻结在了空中,还保持着那个轻蔑地笑,看起来讽刺无比。

冲锋的盖伦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终于筋疲力尽地倒在了雪地里,他躺在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有不断地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他舔了舔湿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喘着气对着艾希喊:“你又……救了我一次……”

艾希只是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力qì

再说话了。

可是,陈森然却注意到,卡尔萨斯举着法杖的手还是没有放下,甚至还念起了低沉的咒语,这就意味着……

“卡拉——”

“卡拉拉拉——”下一刻,刺耳的裂冰声在空气突兀地响起。

那尊被冻在那里的狮子冰雕,裂开了一条缝,接着是第二条,然后无数条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死寂。

——————————

今天忽然想起小五哥的猎国,搜了一下,还是没有更新,书评区说话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再回看首页,随便点了一本强推的书,不堪入目。

只想到一句话,九个字。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有多少人还记得从前有个叫跳舞的男人纵横起点,挡者披靡?

可悲。

第一百三十三页 【阿瓦罗萨的信条】

裂纹终于布满了整尊狮子冰雕,冰雕开始崩坏。

“啪嗒——”第一块冰块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一声脆响在极大的寒风中飞速传播,最终通过盖伦的耳膜,清晰无比地到达了他的脑海里,随后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全身的神经随之一跳,手下意识握住了无畏大剑的剑柄,却在即将握紧的那一刻,松了开来。

因为他发xiàn

自己已经没有力qì

再握紧手里的这把剑了,他甚至快没有力qì

抬起头看一眼那尊缓缓苏醒的凶神。

盖伦不是一个喜欢认输的人,可是此刻他真的感觉到了无力,那是绝对的力量的差距,不是说你不要了命,狂吼着用尽最后的生命的力量去勉强抬起剑锋就可以改变的。他也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还可以在流干最后一滴血的那一刹那对着那张可恶的狮子脸喊:我还没有死去啊。

可是,可是那样的话,会有遗憾吧。遗憾,没有来得及再看一看一些舍不得的东西。

于是他尽量大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任由狂落的雪花开始将他埋葬,再过最多不超过一分钟,他应该就不会有任何的知觉了,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头颅会被摘掉。

他只希望那时,他的眼睛不会闭上,这样的话,他也许可以透过还没有散去的灵魂看到千里之外的战争学院。

那里,还有知了在树梢不停歇地叫吧。

只是艾希……真是对不起了。

而事实上,艾希没有时间去感受盖伦的歉意,她听着那近在咫尺的裂冰声,已经捏的发白的无力地手死死捏着手里的那张寒冰大弓,她试图站起来。

阿瓦罗萨人的骄傲让她不能就这样屈服于敌人的爪牙。

阿瓦罗萨人就算是被折断了双手,打断了双腿,也要用尽最后一口气爬过去,用牙齿战斗。

这是在雪山生存的法则,也是阿瓦罗萨人的信仰,野蛮而充满了有死无生的信念。这是艾希的父亲,那个曾经的弗雷尔卓德之王,一生勇武无dí

的男人在她十三岁的成年礼上告sù

她的,那个男人最终也用他的生命诠释了这句话,所以她一直记得从未有一刻敢忘记。

现在,也到了她证道的时候了。

冰裂声开始稀疏下去,有轻微的踩雪声响了起来。艾希没有抬头,但她知dào

那只怪物已经彻底复苏了。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她的脚还微微弯着,她甚至没有办法拿得住弓箭。

最重yào

的是,背篓里已经没有箭了。

狮子脸的怪物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将全身被冻得已经定型的毛发舒展了一下,他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猛然朝着天空咆哮了一声。

这一声咆哮极为突兀,有鲜红色的光芒随着他的咆哮向四周扩散开去,震得四周围近十码的积雪全部沸腾了起来。

站起一半的艾希被直接震倒在了雪地里,积雪覆盖了她的面容,呼吸困难。

“好吧,好吧。”雷恩加尔打了个响鼻,轻轻鼓起了掌,“你真的给了我一个惊喜,真的,女人。”他并没有急于去收割地上两个奄奄一息的家伙的生命,反而慢条斯理地在雪地上踱起了步,他一步步走向艾希,似乎是在享shòu

着这种看着猎物苦苦挣扎的快感。

“你,我决定了,你的头骨要进我的四号收藏室,为了你的不屈。”雷恩加尔欢快地笑着龇了龇他那丑陋的嘴巴,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地上已经抓着寒冰大弓,试图再度站起来的艾希,“哦哦哦哦,不屈,多么美妙的字眼,我太喜欢了。”

“可我不喜欢。”艾希终于再度借着寒冰大弓支撑住了地面,她甩了甩头发,看着得yì

非常的雷恩加尔,眼神一如既往地冷静清冽。

“不得不说,你太不听话了。”雷恩加尔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搓了搓手,将爪子再度高高举起。

这一次,可没有什么寒冰箭会冻住他了。

至于说那个原本已经举起了法杖的老家伙……

我们伟大的卡尔萨斯先生早就在雷恩加尔向天咆哮的时候,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似乎是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再度露出了那种足以穿透黑夜的狂热眼神。

风雪继xù

咆哮。艾希,快死了。

——————————

弗雷尔卓德大风雪的时候。

遥远的南方,战争学院,圆月当空,蝉鸣声未歇。

地面上一片人声沸腾,灯红酒绿的时候。地下,研究所,依旧是冰冷的墙壁,冰冷而刺目的亮炽灯光。

这是一间装满了魔法水晶的阔大房间,那些魔法水晶上正在浮动着一些画面。

拉利瓦什背着手沉默着看着那些画面,一言不发。

房间里的其他研究人员已经被清理了出去,只剩下哈德森还在那些魔法水晶前不停地操作着那些复杂的程序。

空寂的房间里,只剩下嘈杂的按键声在不停回荡。

“不不不不,不能这样。”一直沉默的拉利瓦什突兀地发出了声响,“阻止他,哈德森。”

一直低着头的哈德森微微一愣,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拉利瓦什要阻止这件事,可是直觉来讲这件事肯定不利于他,“议长大人,我们这么多年一直观察着种子,从没有干扰过他,要知dào

他的警觉性很强,一旦干扰就只能进行全盘控zhì

,否则……”

“我说阻止他。”拉利瓦什重复了一遍,话语里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却无端端地冷到了哈德森的骨子里。

“是。”哈德森放qì

了反驳,轻轻按下了一个按键。

下一刻。

远在千里之外的那座还在下雪的雪山上,响起了一声比之前更为恐怖的咆哮声。

那声浪直接摧垮了艾希的身子,将她横扫出了十多码的距离,埋在了那些再次被扬起的积雪里。

骤然发狂的雷恩加尔抱着自己的脑袋,疯狂地在雪地上打着滚咆哮着:“谁,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里?”

——————————————

今天写的早,还有时间看个电影什么的。

明天以后终于解放了。

第一百三十四页 【蠢得真伟大啊】

震天的吼叫声在那一瞬间震碎了陈森然肩头上积的一层薄雪,他掸了掸那些四散飞溅的雪花,看了一眼身旁的卡尔萨斯。

此刻,这个一直一幅犹如老饕见佳肴地死死盯着雷恩加尔的老鬼,却奇怪地转过了头看向了遥远的南方,微微有些出神。

南方有什么?陈森然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这只强的不似生物的东西很受卡尔萨斯的关注,而卡尔萨斯这个老鬼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关于拯救世界,也就是空间的异变。

这只现在在地上满地打滚的怪物跟空间有关系,而很明显现在又有什么来自南方的力量正在影响这只怪物……

南方……空间。答案似乎只能是议会吧。

还是艾卡西亚?陈森然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将指尖上的一点薄雪捻成了冰凉的水。过往阅读过的资料里,确实是有很多记载艾卡西亚废墟跟空间力量有关系,尽管很多年过去,那里的空间辐射仍然很大,所以导致很多召唤师都喜欢在那一片附近进行异空间召唤。

陈森然自己就是在临近艾卡西亚的巫毒之地被召唤出来的。

可是……难道说,艾卡西亚也有一群老鬼在暗地里观察着这个世界?

不太可能。陈森然微微呼出了一口冷气,心里还是倾向于议会多一点,这样说起来的话,自己似乎将会受到更大的限制……

如果这只狮子脸的家伙是议会的人,他想起之前在那个箭术算得上超一流的女人万箭齐发足以杀死一百个陈森然的情况下,狮子脸依旧轻描淡写的无dí

模样,不由扯了扯嘴角。

直觉,可千万不要那么准才好。

此时的狮子脸似乎是稍稍镇定了一些,但他的全身却还在止不住地颤抖,他勉强站起了身子,却像是再也没有心思去搞他的头骨创作艺术,他看了一眼被冻成了冰雕的红螳螂,用尽最后的能够使出的力量提起了那尊冰雕,双足发力,飞快地消失在了风雪中。

“走吧。”卡尔萨斯不知dào

什么时候收回了自己出神的目光,开始转身向后走。

对于他来说,好戏已经收场,他今夜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好吧。”陈森然耸了耸肩膀,其实他今夜的收获也不差,除了得到了一些重yào

的情报以外,最重yào

的是,他得到了在北方这个即将开盘的大赌局上的又一个重yào

的筹码。

卡兹克啊……似乎发育的不错,能够逼得盖伦和那个应该是恐怖的女人联手……

大收获啊。陈森然笑着朝着另一条与卡尔萨斯方向不同的路开始走去。

“陈森然。”大概是确定了没人之后,一直藏在暗处的伊芙琳开了口。

“如果你是为之前的疏忽道歉的话,那就不必了。”陈森然也知dào

卡尔萨斯那个老鬼的恐怖,对于伊芙琳没有示警这一点,他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

“不,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伊芙琳今晚少见的皱起了眉头,时不时看一眼狮子脸离去的方向,最后说,“我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又是味道……

“说说看。”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对于味道这种鬼扯的东西……他实在是没什么概念。

“是和崔斯特类似的味道,那种魔法的味道……不,应该说是能量。”伊芙琳皱着眉头想着措辞,“所以……”

“所以你想找死的话,就跟着去好了。”陈森然当然听出了伊芙琳语气里的蠢蠢欲动,这个杀人无数的女人对于崔斯特出奇的神情,她现在完全是为了寻找崔斯特而疯了。

这可不好,伊芙琳算是自己的一个大筹码……

“其实,我认识那只螳螂……”陈森然在大棒之后,又低声加了一根胡萝卜……

“什么?”伊芙琳有些激动了起来,对于陈森然今晚的鬼祟行迹,她也猜测了很久,果然是为了那只螳螂或者说那只狮子吗?

“没什么……我说,好冷啊,丫头又该踢被子了吧,走吧。”陈森然知dào

见好就收,伊芙琳已经闻到了肉味,就不怕她走。

风雪很快隐没了他们的身影。

——————————

“咳咳咳——”盖伦咳嗽着吃力地拄着剑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到现在他都有些精神恍惚,竟然没死啊……

想到这里,他有些庆幸,又有些难过,毕竟,还是放走了那只螳螂,他的那么多的兄弟还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咳咳咳——”再次咳嗽了一声,盖伦勉强把那一口即将涌上喉头的血硬生生吞了下去。

此刻也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了,艾希还不知dào

怎么样了。不要死了啊。

这样想着,盖伦暂时抛开了之前的问题,一瘸一拐地朝着艾希被埋葬的地方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用无畏大剑去挖开那些积雪,一只手已经伸了出来,随后是艾希那张苍白却仍旧无比动人的脸孔,这个女人拄着大弓倔强地从积雪里爬了起来,没有去接盖伦伸过去的手。

盖伦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大剑,他也知dào

艾希的性格如此,这个女人统领着数万的子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软弱与无助,所以她就算是倒下了,再也没有力qì

了,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她就绝对会倔强地站起来,不要任何人帮zhù



“艾希……”盖伦张了张嘴巴,看着艾希转过了头来,却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

“走吧。”艾希看了他一眼,率先拄着那张寒冰大弓向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盖伦只能沉默着点头跟上。

两个人就那样在无边的漆黑雪夜中走了很久,直到,看见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大营。

“喂……”盖伦停下了脚步,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说。

艾希的脚步没有停,但走的很慢。

“谢谢你了,今晚,本来你其实可以走的。”盖伦想起自己的意气用事,忍不住苦笑,这次差点连累死艾希。

只是,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再怎么说,那也是……兄弟啊。

“愚蠢。”艾希头也不回地说。

“是啊。”盖伦笑着拔起了插在雪地里的大剑,开始继xù

前进,“真是愚蠢。”

风雪依然凛冽。

磅礴的风声遮盖了一切。所以,谁也没有听到,艾希的下一句话。

蠢得很伟大啊。

——————————

要搬家了,可能更新会不稳定。

第一百三十五页 【你就给我滚】

当所有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在漆黑的雪夜里缓缓流淌而过后,黎明终于来了。

黎明的时候,雪终于停了,有阳光从山峰的尖顶上斜照而来,让寒冷的空气稍稍有了一丝暖意。

不出陈森然意料的是,盖伦在第一时间要求见自己,当然还有对他来说算得上是不速之客的卡尔萨斯。

会见的地点是中军大帐,盖伦并没有高踞主位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反而坐在了下首的位置,看着走进帐篷的陈森然笑得很开心,尽管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是极度的苍白。

“你终于来了。”这是盖伦说的第一句话,他咳嗽了一声,捏了捏拳头有些吃力地说。

“你的身体……”对于盖伦摆出来的姿态,陈森然很满yì

,这说明盖伦也是把他当做朋友的。

尽管朋友这个词在这个世界说起来是多么廉价。

“昨晚上出了点小麻烦,受了点伤。”

盖伦显然是不准bèi

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sù

陈森然的,但陈森然倒也不在意,毕竟他也不准bèi

把昨晚自己也在场的事情告sù

盖伦。

而且事实上他们仅仅只是意气相投多喝过几杯酒,杀人的时候可以一起拼命,很多事情却没必要刨根问底。

这时帐篷动了动,还是那身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的装扮的卡尔萨斯拿着他的法杖和探险笔记走了进来,大刺刺地坐在了盖伦的对面丝毫也没有先开口问好的意思反而打量起了盖伦。

盖伦对于卡尔萨斯的无礼没有说话,只是眯起了眼睛,也打量起了卡尔萨斯。

没人说话的帐篷里气氛有些沉默而尴尬,隐约能听见远处的雪地里早起操练的士兵的呼喝声,以及更远处的雪山孤鸟的哀鸣。

“早上好,卡尔萨斯先生,昨晚睡得好吗?”陈森然只能率先打破了沉默,咳嗽一声问了一个鬼扯的早安,事实上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一起看着在座的另一个男人即将死去。

“不错,这里的天气虽然干燥了些,但是比较安静,我好多年没有睡个好觉了。”卡尔萨斯呵呵地笑,还是没有打算顺势对着盖伦打招呼。

“是嘛,我就觉得太冷了些,我家那个小丫头冻得都睡不好觉。”陈森然也哈哈地笑,继xù

着鬼扯的话题,心里却把卡尔萨斯骂了个遍,这老东西是打算来个下马威还是怎么的。睡觉,你丫的是个巫妖还要睡觉的吗?

“卡尔萨斯先生是嘛?”一直在一旁听着两个人鬼扯的盖伦终于说话了,很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颇有些锋利的话。

“不错。”卡尔萨斯沉默了一会,又笑了起来,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dào

是说盖伦不错,还是盖伦不错。

“不错在哪里?”盖伦听了也是笑,眯着眼睛说了一句更加咄咄逼人的话。

“很有朝气,比墨菲那个家伙锋利的多,我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人合zuò

。”卡尔萨斯很奇怪的让了一步。

“谢谢夸奖。”盖伦点头也没有继xù

之前的问题,他正想要笑着问一问要不要来一杯雪山独有的烈酒暖一暖身子来缓和一下气氛。

“不过……”他听到了卡尔萨斯后面的一句调子拉得很长的不过。

盖伦刚刚放松的眼睛再度眯了起来,没有说话,看着卡尔萨斯那张被黑纱完全遮起来的老脸,微笑,意思是你说。

气氛再度凝滞,卡尔萨斯连贯的气势似乎被盖伦的沉默打断了,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后面的话。

“如果你让我不满yì

,我会直接杀了你。”

算是血淋淋的话,也算是胆大到了极致的话,在万军丛中对着一个将军说我要杀了你。却不算威胁的话,因为陈森然知dào

这个老鬼还真的做得出来。

盖伦听了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在笑,他笑了一会拍了拍桌子,当然不是他气急叫堂下刀斧手准bèi

,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就不能是那个曾经纵马驰骋整个世界,胸怀大的可以装下无尽之海的好汉子。

所以他只是说:“痛快,那么说好了,如果你让我不满yì

的话,你就给我滚。”

盖伦虽然豪气干云,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对于卡尔萨斯的狂妄无礼,他不能一怒拔剑,不能唯唯诺诺,更不可能拂袖而去。

无论哪一样都算是输了气势。但这句话却说的极为漂亮,算得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中间又还有盖伦的三分理智,他从墨菲的信里知dào

这个老鬼的厉害,所以没有说杀了他之类话,只说让他滚,既是驳了对方要杀自己的凶焰,又算是礼让了对方三分,恰到好处的拿捏了尺度,

有血气有头脑,由此可见,盖伦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家族荫庇,杀人无数,做人也是极有一套的。

“很好,我喜欢。”卡尔萨斯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再咄咄相逼了,话说到这份上,再谈不拢,那就只能谈崩了,这不是他想要的。

而且,眼前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出乎意料的合自己胃口。

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正事了。”眼看这场不动声色完成的交yì

与博弈落下帷幕,陈森然终于咳嗽了一声将话题扯了回来。

“不急,人还没到齐。”盖伦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态,毕竟昨夜的伤还是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刚刚强撑着和卡尔萨斯言辞交锋就让他的精神有些吃力,现在,他需yào

一些酒来舒缓一下神经。

就在盖伦准bèi

喊手下送一些酒来的时候,帐篷被掀了开来。

“看起来,我似乎错过了什么东西。”背着寒冰大弓的女人,一步步走进来,看着相对坐着的三个气氛温和的男人,眼神平静,身姿挺拔。

一如昨晚弯弓时。

——————————

我想起之前有人说我这本书配角戏份太多,有些无聊。

但我想说的是,我想写的是通过陈森然看到的一个真zhèng

的瓦罗兰,所以那些人就应该有血有肉。

不可能如木偶般说着**的台词。

算是对自己的辩解吧。

另,新年快乐。

第一百三十六页 【烈酒,背水一战】

酒是被温好了送上来的,装在雪山耗牛角制成的粗糙酒盏里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将整个帐篷熏得暖烘烘的。

这种酒是大雪山人土制的酿酒,用的是雪山上少的可怜的一点农作物黑麦做的底子,口感粗糙,十分呛人,酒量差的一口就倒,但是御寒取暖却是极好的。现在大陆上盛行的那种叫做烈火之心的酒,就是脱胎于这种酒。烈火之心号称是弗雷尔卓德的勇士出征前喝的酒,其实是误传,这种酒才是真zhèng

的出征酒。

大雪山人一般称它为烈酒。

“烈酒?”卡尔萨斯端起酒杯放进他的黑纱里,一口喝干,满足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是满yì

于这酒的烈,只是对这个名字他颇有些不以为然。

说起来这个名字,也确实不够文雅,纵然是放在素来以野蛮著称的诺克萨斯,那帮子整天言必提刀剑的家伙也一定会取个诸如“屠刀”、“杀戮之血”之类血淋淋的名字,断然是不会取这么草率的名字。

陈森然同样举杯满饮而下,憋着气让那一股沸腾的酒液在自己的喉腔里肆虐,足足有一分钟才张开嘴让那一股气血冲散出来,他满yì

地点点头放下了杯子,看了一眼举着酒杯兀自觉得应该给这个酒改个名字的卡尔萨斯,咳嗽了一声说:“简单,质朴,不是很好嘛?”

他这句话是提醒卡尔萨斯不要再闹了,条件都已经谈好了,何必再浪费时间。

“我们大雪山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进了帐篷后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三个男人的神射手艾希公主放下了手里的牛角杯,眯着眼摸着背后的寒冰大弓,看向了卡尔萨斯,“如果一杯酒的名字叫的好听,叫的响亮就有饭吃,不用死,那么我们当然会去想想,否则的话,倒不如叫烈酒。”

卡尔萨斯似乎天生就是个嘲讽脸,或者说这个老家伙在嚎叫沼泽那个鬼地方待了几百年憋疯了,疯狗一般见谁咬谁,刚刚和盖伦斗完,转身就又开始挑衅艾希。

而这个背着寒冰大弓的精致女人恰恰是个骄傲到了极点,丝毫不肯吃一点亏的,从她此刻眉眼锋利,寒气逼人就能看出,她是跟卡尔萨斯杠上了。

“咳咳咳……”身体原本就伤的有些重的盖伦喝了一整杯酒,火热的酒液冲的他整张脸瞬间涨红了起来,他咳嗽了一声,擦了一把额头上被烈酒蒸出的虚汗,“卡尔萨斯先生,我如果没记错,您也是德玛西亚人吧,入乡随俗可是美德啊。”

入乡随俗确实是昔年德玛西亚帝国的美德之一。盖伦这句话算是打圆场,不过倾向很明显,他是站在艾希这边的,不说艾希数次救他性命,就说卡尔萨斯那糟糕透顶的禀性,他也是不会去帮他的。再说,事情已经谈妥了。

“呵呵,不错。”卡尔萨斯看了一眼盖伦,又看了一眼陈森然,最后看向还是瞪着他的艾希,再次说了一句不错。

看起来像是妥协,不过陈森然从他摸着自己法杖那漫不经心的动作来看,这老鬼还想继xù

来上一句不过,这让陈森然有些头疼,他忽然觉得这个老家伙纯粹是来捣乱的,而不是来拯救什么狗屁世界的。

不过,不过幸好,就在卡尔萨斯准bèi

再次反击的时候,有人抢先将话题转移了开来。

“将军,前线急报。”说话的人在帐外,从声音来看就是那个给陈森然送信的家伙。

听到军报,艾希也收起了她的狠厉重新端坐在了位子上,不再去看卡尔萨斯。卡尔萨斯倒也不是那种真的**呵呵的家伙,似乎只是纯粹想逗一逗艾希,见有了正事,闭上了嘴也不再开口。

“进来。”盖伦这才让报信的人进来,他始终没有坐到首位上,也算变相的表示了合zuò

的诚意。

听到盖伦的话,外间有人撩开了帐篷,一个身上沾满了风霜的士兵走进来利落地行了一个捶胸礼,单膝跪在了地上开始高声回话:“报将军,今晨第二岗哨发xiàn

地方探子,追击,未果。”

“恩。”盖伦听了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挥手让这个年轻的士兵下去休息。

等到那个士兵走了,他看了一眼艾希,又看向其他两人,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又有通传。

这次是第三岗哨的消息。

在之后的一刻钟里,盖伦接连接到了不下十三个前线岗哨的回报,消息无一例外是发xiàn

对方探子。

“也就是说,对方真的舍弃了那么大的蛋糕不分,铁了心要把我们赶出弗雷尔卓德?”盖伦在沉默了足有十分钟后,才说了这句话。

“是我。”艾希纠正,她摸着自己的寒冰大弓语气平静地说出了这句颇有些伤人的话。

陈森然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过分了,不过这里不是他主事,他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也不是内斗的时候,所以他看向了盖伦。

出乎意料的是,盖伦丝毫没有一丝不满,因为他知dào

如果艾希不说这样的话,她也就不是那个阿瓦罗萨的艾希。

不过他还是摇头,“不,是我们,雪山联盟之所以像疯狗一样地压过来,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诺克萨斯和祖安要在最快的速度占领弗雷尔卓德,从而形成一个包围圈,在皮尔特沃夫那群脑子里成天只知dào

科技的老不死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一口吞了,从而将整个东北部做成铁板一块。”盖伦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到了作战指挥图旁,将弗雷尔卓德连同铁脊山脉再到诺克萨斯连成了一片,最终将孤悬一隅于北海岸的皮尔特沃夫点上了一个红点。从他的话里不难看出他对于那帮至今没什么动静的皮尔特沃夫人的怨气。

“这个计划要的就是快。”他最终这样下结论。

陈森然听了盖伦的这番话,加上之前的一些情报,大抵也弄清楚了现在北方的最新局势。

差不多是背水一战的意思了。

————————————

好吧,我是王八蛋,我没有两更。

不解释,骂我吧。

第一百三十七页 【背上的刀】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挡不下这次强攻,那么这场战争就彻底输了。”盖伦收回点着地图的手,看着在座的三个人深吸口气说出了一个并不怎么难看出的结果。

被人像打狗一样追着近乎要赶出了家门这种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太好的消息。而一场大赌局,还没来及入局就要面临被人扫地出门的下场则更是大大的坏消息。

不过好在陈森然曾经碰到过比这种事糟糕一百倍的情况,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的对手是整个诺克萨斯,这个大陆上最强的势力之一,所以他只是摸着鼻子笑了笑,对着盖伦说:“那么,你有几分把握?”

很直接的一句话,却是陈森然现在迫切想知dào

的,很早以前他就懂得一个道理,面对四面围堵的敌人,身后是悬崖峭壁,你要做的不是害pà

或者担心,更不是喋喋不休地讨论怎么投降,而是反手摸一摸背上还有几把刀,是不是够锋利,还能够砍死几个人。这是杀手的法则,也是也是赌桌上的生存法则。

“五分。”盖伦没有开口,却是艾希先开的口,这个骄傲的女人看了一眼陈森然,丝毫没有因为陈森然之前的示好而眼神有一点和善,“要么死了,要么还活着。”

这算是不折不扣的一句鲜血淋漓的话,充满了弗雷尔卓德的生存法则的味道,不战到最后一丝力qì

不罢休。

对于这个回答,陈森然只能笑,笑得有些尴尬,他现在大抵也看出来,这个女人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偏执,而且盖伦对她还很尊敬。

所以他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盖伦,毕竟他才是主事人。

“原本是只有五分。”盖伦有些歉意地对着陈森然笑笑,意思是她就是那样,你不要介yì

,“要知dào

对方拥有祖安提供的最新的魔法武器,还有诺克萨斯人的增援,再加上之前每战皆胜席卷雪山带着的杀气,就算他们是长途奔袭,久战之师,而我们拥有雪山最强壮的勇士,德邦最凶悍的部队,还是在这里以逸待劳,但在没有皮尔特沃夫支援的情况下,我们也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甚至是处于下风的,毕竟一路后撤,多少影响了一些士气。”

“不过……”盖伦顿了一顿,终于说到了不过,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卡尔萨斯,“幸好卡尔萨斯先生来了这里。”这句话多少说的有些讨好的意味,当然是想要缓和一下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毕竟,之后确实是要仰仗对方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艾希皱起了好kàn

的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服气,显然是对于之前卡尔萨斯的无礼还有些不满。

“我倒是忘了介shào

了。”盖伦对着艾希抱歉地笑笑,“这位老先生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艾希公主您大概也是听过的,统治了嚎叫沼泽近六百年的传奇法师,卡尔萨斯先生,他的亡灵军团可是足以扭转一场战争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卡尔萨斯这个老家伙在嚎叫沼泽雄霸六百年,而让大陆上两大势力占不到丝毫便宜,可以说他的亡灵军团居功至伟。所以说,幸好卡尔萨斯来了。

“叫我寒冰射手。”艾希皱着眉头松了一些,她倒也不是真的那种脑子一根筋的女人,只是太骄傲,但骄傲是为了自己的部落,对于能够帮zhù

自己部落的人,她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卡尔萨斯就那么坐在那里听着,直到很久后才用他那双带着皮手套的干瘪双手鼓起了掌,笑得嘶哑难听地说:“我喜欢别人夸奖我。”

“那么,有几成?”陈森然有些看不惯卡尔萨斯这个老鬼装逼,笑着问了之前最初的问题。

“八成。”这是个足够人高枕无忧的数据,但战争可不是数字游戏。

“八成嘛。”陈森然咀嚼了一下这个数字,没有再说话。

对于一切需yào

拿着刀互相搏杀才能得出的结果,唯有刀砍进了肉里,鲜血流出来了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他现在只是需yào

一个信号来做一些提前的布置。

如果盖伦告sù

他胜算不到三成,那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让老杜把小安妮打晕了扔在马车里马不停蹄地离开这,自己则留下来直到自己死了。

“不错的数字,真吉利。”中国人都喜欢八这个数字,陈森然也喜欢。

“咳咳咳……”盖伦还想接着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身体似乎有些撑不住了,那口烈酒让他的体力激发的差不多了,于是他只能说,“你们先回去吧,有新的情况,我会通知你们的。”

对于盖伦的身体状况,艾希是清楚的,毕竟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其他两个人也是心知肚明,所以都很知情趣地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陈森然是和卡尔萨斯一道走的,临到快要分手的时候,卡尔萨斯叫住了陈森然说:“你不怕他骗你?”这算是很直白,甚至愚蠢的挑拨手法,但却问道了点子上。

“盖伦如果骗我,他就不会是盖伦。”陈森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是对于一个喝酒的时候合着血吞的男人,欺骗是不会存zài

在他的胸腔里的。

卡尔萨斯点了点头,也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

“你今天又为什么要几次三番挑衅他们?”陈森然忽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也停住了脚步反问起了卡尔萨斯。

“如果我说我看到他们就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些老朋友,忍不住想要看看旧时代的光荣是不是还在年轻人的体内流淌,你信吗?”老家伙哈哈笑着开始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真他妈矫情。”陈森然也呵呵笑,背着卡尔萨斯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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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有点乱。

要理一理,做一下细纲。

卡文卡的有点厉害啊。战争什么的,还真是不好写。

如果我写的不好……你们就将就着看吧……

没办法了……

第一百三十八页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雪山之巅,高的连雄峻的鹰的飞不到的地方,有一点黑色从漫天的寒气里穿越而过,穿刺了猛烈的劲风,最终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嘶鸣。

这是一只乌鸦,一只平平无奇的乌鸦,但它却安然地在狂风暴雪里穿行,轻松的犹如闲庭信步,它甚至还功夫不时落在凸出的坚冰上舔舐一下自己略显杂乱的黑色羽毛。

这只平平无奇的乌鸦不断地在雪峰间穿梭,越过了高高低低无数的雪峰,最终朝着一处看起来同样平平无奇的山头上俯冲而去,落在了一个同样平平无奇的肩头上。哦,不,如果说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同的话,那就是如果有识货的人在,一定会认出那只肩膀上绣着的四把带着血的狰狞斧刃和那一只睁大的眼眸所代表着的东西。那就是,诺克萨斯军部参谋部最高指挥官,诺克萨斯军部成立以来只授予过一个人的至高荣耀。俗称斧刃上的眼球。

这只斧刃上的眼球抬起了右手,逗弄了一下落在了他那只绣满了铁血荣耀的左肩上的乌鸦,然后忽然凑近了那只乌鸦,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奇怪的音符。

那个音符似乎是将声音压得极低以后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不知是哪一国的古怪语言。而在听到了那一声奇怪音符后,那只乌鸦出奇地回了一声同样低哑的嘶鸣,像是听懂了之前的话。

满载着至高荣耀的男人又接着发出了另一个低沉的音符,继而是连续不断的一连串如同歌唱般的急促不断的音符,那只乌鸦同时回应着低哑的鸣叫。这一人一鸟看起来就像是在……窃窃私语。

寒风不断吹拂而过,将那些低哑的私语刮得凌乱不堪,在空寂的雪地里不断传播,像是有什么孤鬼在歌唱。

私语持续了整整十分钟才停止。和乌鸦交流畅通无阻的男人摩挲了一下拄在雪地上的拐杖,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似乎谈话结果不甚令他满yì



“是坏消息吗?”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猩红色全身甲的男人,一个就算是提着一把看起来就极重的狰狞大斧踩雪却几乎不发出一丝声响的男人。这片大陆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最多不超过五个,而能够在肩膀上绣四把狰狞血斧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诺克萨斯军部的最强战力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我说过很多次了吧,我讨厌别人在我背后说话。”拄着拐杖的男人踩了踩脚下的雪,他的右脚似乎有些问题,踩雪踩得都不是很灵活。他的话里没有太多的怒气,但是却很明显是要让后面的男人自己站到前面来才肯继xù

讲话。

“好吧,斯维因,我的错。”从诺克萨斯马不停蹄赶到北方的德莱厄斯丝毫没有因为眼前这个叫做斯维因的阴沉男人的傲慢而生气,事实上在打仗的时候,他几乎对他为令是从。

于是他真的就那样快步走到了还在继xù

逗弄着乌鸦的斯维因的面前,丝毫没一点平日里的睥睨捭阖之势,恭敬地像是对着老师的学生。

“卡尔萨斯在三天前离开了嚎叫沼泽,他在嚎叫沼泽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德玛西亚营地。他最新出现的地方……还是德玛西亚营地,只是这一次,是在弗雷尔卓德。”斯维因又逗弄了那只乌鸦近五分钟才缓缓开口,说出了看起来似乎不太起眼的两条信息。

“你是说,我们即将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有两万德玛西亚人和剩下的阿瓦罗萨的老弱残兵,还有漫山遍野的骷髅?”德莱厄斯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点,他用一种见鬼了的口气继xù

说,“可是为什么呢,卡尔萨斯那个老鬼是脑子彻底坏掉了吗?德玛西亚人给他喝奶了?”

“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如何干掉他们。”斯维因丝毫没有跟德莱厄斯扯淡的心情,简洁锋利地结束了德莱厄斯纠结的问题。

“你觉得他们可以?”德莱厄斯耸了耸肩膀有些悻悻然地笑了笑,继而指着被大雪覆盖着的高地之下的冰雪小道上缓缓前行的人马看向了斯维因。

那是雪山联盟的部队,穿着乱七八糟拼凑起来的皮毛盔甲,拿着粗陋的大刀或者的长斧,如果不是他们那些疲惫面孔上的眼眸里散发出来的摄人的杀意与狂野,谁都不会不觉得这是一帮乌合之众,而不是在两个月内席卷了整个雪山的不败之师。

“当炮灰足够了。”斯维因看都不看一眼那些在风雪里走的步履维艰的男人们,淡淡地抛出了一句话,手指还在逗弄着乌鸦,显然,对于一群注定要死的筹码,他没什么兴趣关注。

“你有计划?”德莱厄斯丝毫不觉得yì

wài

,他从来没有把胜利的希望放在下面那群只知dào

砍人抢东西玩女人的傻汉子身上。事实上之前要不是他们发动的够突兀,祖安提供的新式魔法武器确实够强劲,他们估计连弗雷尔卓德的西部的都出不了就被艾希给灭了。

斯维因不答,只是拄着拐杖看着远处高高低低的雪峰发呆,过了一会他才问道:“暗杀队什么时候到?”

“明天。”德莱厄斯还是没有生气,他知dào

这个跛脚的男人就是这样,不声不响,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才会给出最阴狠的一击,像是一条沙漠里的响尾蛇,“将军这次把暗杀队全部派到了这里,除去上一次被易大师杀掉的不算,加上新加入的队员,一共三千四百五十人全部听你调遣。”

斯维因点头,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是什么。

“真的不打算告sù

我?”德莱厄斯虽然不怎么意wài

,但心里却总是有些痒。

斯维因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虫子塞进了乌鸦的嘴里,拄着拐杖开始晃晃悠悠地向后面走去,一边走他一边慢悠悠地唱:“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天边,又是一场好大的风雪。

——————————

夜,再听陈涌海唱将进酒,跟着唱,唱到人生得yì

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气血上涌。到天生我才必有用,差点哭。

唯有一点,身边没有酒。

可惜。

————————

刚刚接到通知,三江酬勤榜申请通过。

果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第一百三十九页 【该死的善良】

夜风很大。很冷。弗雷尔卓德的夜晚又开始下雪,硕大的雪一片片落下来掉在衣服上浸润进去在皮肤上蔓延,最终渗透入骨子里,想想也是刺骨的痛。

可是伊泽瑞尔不会觉得冷,应该说他再也不可能感觉到冷这种东西,就算是用一桶冰水淋遍他的现在的身体他也不会有一丝感觉。

寒冷啊,多么奢侈的感觉。他这么自嘲着想要笑一笑,也幸好他的头颅还没有被完全改造成机械化,他的那些原本属于肉体的皮肤总算扯动了一下给了他一些自己总算还有些部分还是人类的安慰。

雪越下越大,在他的肩头积了厚厚一层,将他的整个被一件宽大的亚麻长袍包裹起来的身体覆盖起来,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体温那种东西。

所以他不得不动一动来抖落一些积雪,以免使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雪人而让来找他的人找不到。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有足足半个魔法时了,若是放在从前他一定会感到十分的不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现在他却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同伴会来找自己。自从身体被完全改造成了机械体以后,他的原本那些属于人类的十分勃发的情感一下子也淡了很多。

再等一刻钟,再迟的话,就算自己可以用情绪不稳定来掩饰,但也会被看出些什么吧。毕竟这次跟着来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伊泽瑞尔这样想着抖了抖肩上的积雪,完美的海克斯科技制造的金属身体没有发出一丝异样的声音,只有雪落在地上簌簌作响。

“簌簌——”还是落雪声。不过这不是伊泽瑞尔身上的雪落下的声音,这个声音来自他的身后,大概五百码。

还有轻微的踩雪声。伊泽瑞尔满yì

地点了点头,虽然现在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不得不说这副身体真是强的可怕。

伊泽瑞尔并没有急着转身迎上去,而是在原地默默数秒,自从身体被改造之后,他的大脑被黑默丁格加入了一个辅助的魔法科技小脑,使他的运算能力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简单的说,他现在可以瞬间计算出风向角度,然后在数千码之外,射中一只在如此狂风暴雪的黑夜里躲窜的蚊子,如果这里真的有蚊子的话。

三分二十五秒,脚步声停在了伊泽瑞尔的身后。

“你一共迟到了三十三分钟二十五秒。”伊泽瑞尔抢在对方开口前,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因为身体的改造,喉管被完全摘除,用的是魔法电子合成音,听起来十分的机械单板,就算是黑默丁格好心加入了一点变动,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丝男性的低沉磁性,也依然摆脱不了机械的硬伤。

不过好处是,现在不管伊泽瑞尔生气还是高兴,别人都听不出来。算是好处吧。

“抱歉,你知dào

的,半路忽然下起了大雪,真是倒霉透了,哦,我说,伊泽瑞尔先生,我伟大的探险家,你真是太酷了。”迟到的家伙的道歉没有一丝诚意,甚至在下半句话用极度调侃到挑衅的语气对着伊泽瑞尔的身体评头论足。

这个家伙似乎是有那么一些该死的旺盛的好奇心,在说完这句话后,竟然绕到了伊泽瑞尔的前面,伸出了一只皮肤黝黑的手想要撩开伊泽瑞尔的亚麻长袍看看里面的情况。

“内瑟斯,你在浪费时间。”伊泽瑞尔没有动手阻止的意思,只是用他那双如今隐没在海克斯高能镜下的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眼眸,毫无生气地看着对面那件被大雪沾满了的长袍冒兜下面那张笑得奇丑无比的狗脸。

“好吧。”内瑟斯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趣,收回手掸了掸冒兜上的落雪,笑得有些意wài

,“要是从前,你一定会大发雷霆才对啊。”

“老实说……”伊泽瑞尔从亚麻长衫里伸出了被隐藏起来的机械手臂,看着那蓝色的金属在暗淡的月光下反射着昏暗的色泽,有些出神,“我有些不记得愤nù

是什么样子了。”

雪丝毫不见停。风雪掩盖了一切,包括月光。

“说正事吧。”在黑暗充满整个世界的时候,在暗处流淌的东西开始浮上水面。

“我没有去见斯维因,我不赞同和他合zuò

。”尽管风大雪大,狗头人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出于某种职业习惯。

“理由。”伊泽瑞尔依旧机械的说。

“你还真是……”狗头人再次露出了惊讶,如果是从前,要是自己的计划被人打断了,面前这个家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用骄傲地口气陈述那个人的愚蠢,“我和大陆上那么多人做过生意,最忌惮的人有两个,第一个是拉利瓦什,第二个是斯维因。拉利瓦什是太过强dà

,我看不透。斯维因,则是可能已经看穿了我。”

“你的建议。”不得不说伊泽瑞尔现在完完全全像是一台机器。

“你先去和盖伦会合,要杀一个人,本来就容易,更何况是在万军丛中。你完全没必要出卖皮尔特沃夫的利益去杀陈森然,要知dào

你在皮尔特沃夫的身份还是有用的。”狗头人哈着寒气,咧了咧嘴像是在笑。

“可以。”伊泽瑞尔毫不犹豫地答yīng



“你……”狗头人今夜第三次惊讶地裂开了嘴。

“我没有忘记我的仇恨,事实上我现在唯一还能感觉到我身体里存zài

着人类气息的除了骄傲,就是仇恨。”伊泽瑞尔目光呆滞地用单板的机械音一字一顿说,“我一定会亲手挖出陈森然的心脏。”

空洞的机械音不带一丝情感,但那种冷漠的腔调却无端端带着一股最深彻的杀气。

狗头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也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冷。

“好冷啊,我先走了。”狗头人朝着伊泽瑞尔点了点头,开始向来时的路走。

擦身的瞬间。

“其实,你也恨我吧。”狗头人低语,“原本你可以骄傲地死去,而不用这样像个怪物一样地活着。”

风很大,吹扯的狗头人的话模模糊糊像是狐呓。

“是。”隔了很久,伊泽瑞尔如是说。

狗头人忍不住转头,想要看看那双曾经骄傲的不可一世现在却空洞无神的眼睛里到底有着什么,却被漫天的风雪阻挡了视线。

“但是实验成功了,我对于能量和肉体的理解进步了。我很高兴。”狗头人努力地笑,想让自己变得更可恶一点。其实,原本他是想说看到你这样,我有些难过。但那样就太矫情了,原本就只是互相利用的两个人,何必表现得像朋友一样。所以他只能尽量笑。

可是风太大,笑声被拉扯的像是哭。

“我会杀你的,在我死之前。”伊泽瑞尔给出了内瑟斯想要的答案。

“我等着。”内瑟斯笑,这次发自内心,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竟然还有些善良。

好吧。该死的善良。

他挥手告别,因为他听见了远处有声音传来。

“伊泽瑞尔……”是个女孩的声音,长的应该很漂亮吧。

“伊泽瑞尔,你在这啊……”长的很漂亮的女孩走到了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伊泽瑞尔面前,有些担心地说。

“恩,走吧,凯瑟琳。”伊泽瑞尔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女孩,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里面写满了很多他曾经沉醉的东西,但是不是他现在这具非人的身体可以承shòu的。

所以他躲开了眼睛,向前走。

雪真大。

——————————

谢谢稀饭兄。也谢谢所有正在支持着我的兄弟。

我陈森然,不会叫你们失望的。

第一百四十页 【甜点】

正午时分的时候,久居在厚重云层里的太阳终于露出了脸,洒下了一些光辉,在漫天的雪地里照耀出了一些暖色的光。

可惜还是冷。雪虽然小了一些,却还是不见停,劲风扑面而来。

陈森然忍不住哈出了一口寒气,搓了搓手,看着一旁扯着自己衣角,被冻得小脸通红的小丫头,忍不住笑道:“知dào

冷了吧?还一直嚷嚷着要出来,冻坏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替小萝莉整了整脖子上有些宽松的绒毛小围脖,让她能够稍稍地暖和一些。

这是自发xiàn

了雪山联盟的斥候的第三天,雪一直在下,德玛西亚人和阿瓦罗萨部落的联军一直在后撤,直到今天,现在,最后一批外围的人马撤回了最后的底线,盖伦划下的最后阵线。

这片被称为弗雷尔卓德的最后净土的广阔土地上唯一的一道算是易守难攻的高地。它突起的十分突兀,在一片阔大的平坦雪原上蓦然上升,割断了敌人进攻的坦途,同时割断了德玛西亚人的退路。因为形状像是桌子,被盖伦称为餐桌,也有表示这场即将发生的血腥战役是北方这场血肉盛宴里的最后的晚餐的意思。

陈森然就站立在这个盛大的餐桌上面向下望,从他的这个角度已经隐约能看到高地下方不远处的敌人的身影,那些披着破烂皮毛的男人骑着桀骜不驯的高山雪狼在天际的大雪中徘徊着又消失不见。

“阿嚏——”小萝莉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睛却一直睁得大大的看着远处,似乎也想要看清楚那个远去的男人的面容。

“冷就回去吧。”陈森然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其实他已经跟随着盖伦来这里勘察过好几次了,要不是今天小丫头一定嚷嚷着要来看看敌人长什么模样,这里的情况也还没那么危险,绝对不会有可能的暗箭从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射向这里,他是绝对不会带着小丫头来的。

“恩呢。”小萝莉乖乖地点头,拉住了陈森然的手开始往回走,小脑袋却不时回望着,像是在那高地下面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真的那么好kàn

吗?”陈森然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小安妮挺翘的小鼻子,被她不依地躲了开去,他实在有些不能理解小姑娘的好奇心。

“其实……也不是啦。”小丫头回过了头不再去看身后的高地,雪落在她粉嫩的小耳朵上,有着晶莹剔透的味道,“我就是……”

风又大了起来,肆虐的小安妮最后几个字被撕成了碎片。陈森然没有听清楚。

“就是什么?”陈森然饶有兴趣地去看小萝莉的眼睛,他特别喜欢小丫头有些羞涩时候微微低下头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就是……”小安妮忍不住躲开了陈森然探索的眼神,低下头,一边走一边用她那双俏皮的毛茸茸的巨大雪地靴踢着雪。

“什么?”陈森然这个时候将他的恶趣味发挥到了极致,充分扮演了一个调戏小萝莉的无良大叔的角色,他甚至停下了脚步,将头凑到了小萝莉的面前,几乎是脸对着脸。

迎面而来的无良气息终于冲垮了小萝莉最后的防线,于是她狠狠一跺小脚,看着陈森然无良的面容,恶狠狠道:“就是担心你啊。”说完后,不等陈森然得yì

的笑,狠狠踩了他一脚,逃也似的向前跑去。

陈森然愣了一下,跳着脚做出痛死了的样子大呼着死丫头你别跑追了上去,直接将小丫头抄在了怀里躺倒在了雪地上。

雪落在他们的脸上,没有人说话了。

很久之后,像只猫一样舒服地蜷缩在陈森然怀里的小安妮挪了挪小脑袋,怯怯地说:“真的很痛吗?”

“假的。”陈森然大笑,笑得小萝莉不依地要咬他,“很甜啊。”他轻轻说。

是很甜啊。在这个即将血流成河的地方,能够被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踩上一脚,真是一道可口的甜点啊。

但愿明天不要流太多血。

————————

泰达米尔已经快要忘记了甜是种什么味道,自从来到了这片见鬼的雪山,他的嘴巴里就只剩下鲜血的苦涩滋味。

“首领,晚饭。”进来的人打断了他的思考,将一盘还带着血的半生的耗牛肉放在了一块石头改造成的临时的饭桌上。

“兄弟们都吃了吗?”泰达米尔忽然有些反胃,不是他娇贵吃不得生肉,只是忽然嘴巴里充满了血腥味,腥的他快吐了。

“吃了,您也快吃吧。”送肉的人准bèi

退下去,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首领……”似乎是欲言又止。

“什么事?”这是个临时找的山洞,能够遮挡住洞外漫天的风雪,也能够遮得住少得可怜的光,洞里的漆黑让泰达米尔那张原本宽厚稳重令人信赖的脸庞模糊不清。

“您……实在不该答yīng

斯维因的。”送肉的人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算是以下犯上的想法。

但是泰达米尔没有生气,事实上他一向以义气出名,对待手下像是对待手足兄弟,他不介yì

他们质疑自己。

“我……没得选。”泰达米尔沉默了很久,说出了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答案。

“尽管雪山联盟势不可挡,以后弗雷尔卓德将是他们的天下,可是……他们是诺克萨斯的人啊。”送肉的人有些激动,语调都变音了。

“诺克萨斯人啊……”泰达米尔叹息,他终于有些知dào

嘴里的那些血腥味是从哪里来的了,那是很多年前父亲母亲和族人的血啊,“原来我有和你说过那件事啊。”

“您每次喝醉酒,都会说,兄弟们都知dào

。”忠心的手下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忍心提起那件让自己首领难过的事,“诺克萨斯人……”

“是啊,诺克萨斯人杀光了我的族人,除了我。”泰达米尔抢在他之前说出了那件事,一件足以咆哮着愤nù

地狂吼的血仇,但他只是平静地说了出来,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不是他结尾那一丝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他压抑的东西,那么他真的像是在说一个故事。

“可是不答yīng

他,你们也会死的。”泰达米尔笑了笑,像是说没关系的,“我还可以等,总有一天的。”

“我们不怕死。”真是好兄弟啊。

“扎克。”泰达米尔叫这个兄弟的名字。

“属下在。”

“够了,回去睡觉吧。”泰达米尔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从不离身的粗犷大刀,“然后,明天,开战吧。”

黑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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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班的节奏……苦逼啊……又撞上上榜……

哎……不说了,睡觉了。

第一百四十一页 【无敌】

雪山联盟的第一波试探性进攻是在天还没有亮透前开始的,微弱的黎明的微光只是刺破了一些黑暗,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角。

天空里满是硕大的雪。似乎是为了迎接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雪一天比一天大。

陈森然打着哈欠赶到餐桌高地上的时候,盖伦正借着天际微弱的光看着高地下方那些在无边的雪幕里疯狂奔驰的雪山狼骑兵。

那些狼骑兵人马不超过百人,并不结队,反而像是赛跑一般从各个角度分散着朝着高地冲来。他们的速度虽然快,风雪虽然磅礴,但是借着餐桌高地的地利,再加上阿瓦罗萨部落那些神射手的存zài

,完全是可以把他们当靶子射的。

但盖伦只是看着,丝毫没有下令那些阿瓦罗萨神箭手动手的意思,一来是因为经过连番战斗,弓箭其实已经有些稀缺完全没必要浪费在这个时候,另一方面,雪山联盟的主事人也不是傻瓜,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派自己手下的几十个人大早上跑来送死。

他们这是要示威啊。盖伦看着跑的最快的那个狼骑兵坐下的雪山巨狼的前足已经踏上了高地的边角,那个披着破烂皮毛的瘦弱男人眼里除了疯狂再也没有别的了。

他一定觉得自己是荣耀的,只要能够冲上这个高地。这个信念也一定分布在每一个紧随其后的狂野男人心里。他们就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来给予阿瓦罗萨部落第一个冲击,告sù

他们我们来了,我们已经踏上了你们的最后一片土地了,你们苟延残喘的时间不多了。

死是注定了事,那么就比比看谁第一个冲上那个可笑的高地。

低劣的心理战术,如果盖伦是带着两万德玛西亚人的话,这个战术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但是谁叫他的身后还有数万名阿瓦罗萨人,所以这个战术又绝对有用,如果阿瓦罗萨人不战先溃,那么自己留在北方的意义将荡然无存。

所以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踏上高地一寸。

一寸都不能。盖伦深吸了一口气,将细碎的雪片风霜吸进了胸腔里,稳定了一下自己的神经,他还是没有开口让人射箭,反而从身旁的几个德玛西亚冲锋队员手上接过了一根硕大的龙枪,然后就那么单手举了起来,缓缓对准了那个此刻已经奔驰在半途上的狼骑兵。

盖伦瞄准那个瘦弱的男人的眉心,嘴里轻念:“阿斯达拉毕斯达。”这是他最近学会的,对方不管怎么说都是勇士啊。这是对于勇士的尊敬。

他出征前,喝的一定是烈酒。盖伦看着那个男人嘴里不断喷吐出的融化了四周寒气的火热气息,最后这么想。

龙枪出手。硕大无朋的长枪在狂烈的寒风中卷起了一层更加猛烈地风暴,它刺穿了一切阻挡的风雪,穿透了漆黑的天幕,在空气里带起了一连串刺耳的轰鸣。

最终准确地刺中,不,应该说是砸中。

那个瘦弱男人的脑袋完全无法承shòu那杆巨大龙枪的刺击,在触碰到他眉心的一刹那空气里响起了如同一颗烂西瓜被砸碎的清脆声响。

“啪啦——”有白色的脑浆混着鲜血喷洒在空气里,瞬间被冻成了固体。

长枪继xù

前行,借着可怕的惯性直接贯穿了瘦弱男人坐下的那匹雪山巨狼,在那匹狼还没及挣扎以前,将一人一狼死死钉在了前往高地的最后路途上,狂猛的风雪很快将他们冻结覆盖,远远看去他们就像是一尊矗立在这里千百年了的古老雕像,狰狞而可怖。

风中唯有那杆硕大龙枪尾端坠的那一束不知名的兽毛在猎猎作响。

紧随其后的狼骑兵们有了一丝迟疑,如果仅仅只是被乱箭穿心或者长刀加身那怎么说也死的壮烈,可是如今这种死法……可以说,盖伦那可怖的一击给他们留下深深的阴影,再勇烈的士兵也会畏惧于鬼神一般不能阻挡的力量。

渐渐的跑的最快的哪一个士兵喝住了坐下的雪山巨狼,停留在了自己同袍的陈尸之地,不敢越雷池半步,似乎是生怕踏出去的那一刻自己的脑袋也会像旁边那个倒霉鬼一样裂成无数瓣。

更多的狼骑兵停了下来,最后所有人都停留在这里,沉默地看着高地上的盖伦,有些不知dào

该怎么办。

如果则个时候盖伦下令放箭,绝对是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但盖伦没有那么做,他深知唯有更大恐怖才能给对方以绝对的震撼。

时间又过了五分钟,那些浑身开始积起落雪的士兵心中的狂野再度不安分地游走起来,那短短一刹那的无边恐惧开始散去,有人小声说:“怕什么,他就一个人那么厉害,我们分开跑,他不可能杀的尽我们,冲吧。”

“对啊,上吧,反正都是要死,为了伟大的雪山联盟。”

……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那些狼骑兵里响起,人群开始躁动不安,他们座下的雪山巨狼也开始不停低声吼叫,似乎是因为闻到了同伴死亡的味道。

“簌——”第一声踏雪声,第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催动了座下的雪狼。

没有龙枪,没有死亡。他那张因为长年缺少食物而有些发育不良的脸孔,露出了难看的笑容。他开始冲刺。

终点似乎就在眼前。还有五百码吧……

我将会是伟大的代名词啊……

然后,他看见了盖伦。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正一步步朝着他走来,他想要调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盖伦沉身发力,一拳将他座下的雪狼轰飞出去十多码,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气里清脆的就像是炒豆子一样。

而他,本来应该马上成为传奇的人,在飞起来的那一刻被盖伦轻巧地捏住了脖子,轻松的就像是捏住了一只小鸡。

“卡拉——”这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原来,这就是脖子断了的声音啊……他最后这样想。

盖伦并没有急着把那具尸体丢掉,而是提着那具尸体一步一步走向那些蠢蠢欲动着也准bèi

冲刺的男人们面前,随后才如同扔垃圾一般将那具尸体扔到他们面前。

“啪嗒——”直到这一刻,才有一点血从那个可怜蛋的嘴里滴出来。

所有狼骑兵的神经一跳,原本躁动的瞬间低了下去,他们狠狠怕打着坐下的雪山巨狼以便压制那些畜生的不安与狂躁。

盖伦并没有去看他们,而是走到了那个被钉在了雪地里的倒霉鬼旁边,慢条斯理地开始拔那杆硕大的龙枪。

“普斯嘶嘶——”长枪往外拔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和那具刚死去不久的肉体发出难听的摩擦声。那声音每一声都击打在那些狼骑兵的神经上,有心智差一些的家伙已经有些握不住手里的刀了。

“杀了他……”有人喊,喊得很轻,色厉内荏。

“对……杀……杀了他。”更多的人应和。

原本恐惧的人们像是淹死前的人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沉重的呼吸,颤抖着举起了手里的粗犷的长刀。

那些雪山巨狼终于忍不住发出仰天的长啸。

盖伦还是在拔枪。

“杀!!!”第一个人冲了出去,人随着狼高高跃起,在盖伦的头顶力压而下,似乎是想要直接将这个可怖的男人撕成碎片。

“铮——”龙枪终于拔了出来,在那只狼即将撕裂盖伦皮肤的前一刻,盖伦淡然地看了一眼利压而下的狼骑兵,挺身出枪。

“嘶——”锋利的飙血声在空气里格外刺耳。

突兀飞溅而出的血花沾了盖伦一身,那些血急速冻结,像是盖伦重新披上了一层猩红的铠甲。

死寂。那些提刀的人们再度僵在了那里,冷冷地看着盖伦,看着那个被他高高举起来的出头鸟。

风大的像魔鬼的吼叫。每个人的血管似乎都冻结了。

不知dào

是谁第一个恐惧的开始疯狂逃跑,接着便是崩溃,那些狼骑兵开始漫山遍野地逃窜。

“无dí

!!!”陈森然看着高地之下那个傲然挺立的男人,第一个喊出了胜利的号角。

“无dí

!!!”比狂风还要大的吼叫在整个餐桌上回荡。

第一道菜,很可口。

————————

第一更。近三千字大章了。

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写出第二更。

第一百四十二页 【即将开餐】

雪山联盟的第二波进攻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一些,快的陈森然甚至来不及回到帐篷和刚起床的小丫头一起吃个难吃的早饭。

就在他前脚跟刚刚踏进帐篷的那一刻,战争的号角再度吹响,嘹亮的声响透过硕大的牛角号在整个营地里长时间地回荡着。

“看来我们得直接去吃一顿丰盛的大餐了。”陈森然看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小萝莉,耸了耸肩膀,说了一句俏皮话,大概是想要遮掩一下即将溅射的鲜血。

“哈欠——”小萝莉拨动了一下桌子上硬邦邦的熟耗牛肉,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她还没睡醒呢。

之后整个大营都动了起来,不管是德玛西亚人还是阿瓦罗萨人,只要是能够拿得起武器,还跑得动的,就算是阿瓦罗萨的女人和小孩都争先恐后地从帐篷里冲了出来,紧跟着大部队向前。

因为他们知dào

,接下来的战斗是所有人的战争。

输的人了,可能就再也没有办法呼吸新鲜空气了,尽管雪山的空气是那样寒冷。

陈森然呼出一口寒气,将小萝莉抱上了略显瘦弱,但实jì

的触感却健硕无比的德玛西亚军马,开始向着跑在前头的盖伦靠拢。

周围的人群显得十分拥挤,但是却丝毫不嘈杂,那些穿着各色皮毛的阿瓦罗萨人没有一个人发出多余的声响,他们只是沉默着握着手中的武器,安静地踩着雪。

“真是善战的民族。”陈森然好不容易挤过人群,通过了守备在外围的那一圈德玛西亚冲锋队员,来到了盖伦的身旁,他喘了口气,看着那些沉默着将要去流血的人们,忍不住赞叹。

“谢谢。”早已在一旁的艾希听了陈森然的话,沉默了一下,道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一半是骄傲,一半似乎是难过。

也幸好这个时候卡尔萨斯那个老鬼没有跟来,否则指不定他会说出怎么样煞风景的话语。

“卡尔萨斯没来?”陈森然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句,其实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是我没有去请他。”一直看着前方没有说话的盖伦回过了神来,很直白地告sù

了陈森然一个消息。

盖伦没有去请卡尔萨斯,也就意味着他不准bèi

把卡尔萨斯这张自己现在最厉害的底牌亮出来,那么很容易推断出的一个事实就是……

盖伦这次是真的要把这里当成最后的决战之地,他想要靠着卡尔萨斯这张底牌彻底埋葬掉阿瓦罗萨一统北方的绊脚石。

换句话说,阿瓦罗萨也有可能被直接埋葬掉。

“这样啊。”陈森然摸了摸怀里还有些睡意的小安妮,没有多说什么,打仗这种事盖伦比自己专业太多,至于他这么大胃口到底会不会被撑坏……

谁也不知dào

。结果才最重yào

,现在开始就在几百码之外等着。粗粝的长刀已经在寒风里呜呜作响。

——————————

所有人彻底到位的时候,小安妮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艾希和盖伦同时看了过来,盖伦只是看了一眼陈森然,什么都没说。毕竟这是陈森然自己的事。

但艾希这个在陈森然眼里从最开始就以彪悍为标记的女人却开口了:“你还是让她回去吧,这里不适合她。”虽然她没有说太多柔软的话,但这句话里的意思却已经足够柔软。

看不出这个如同她背上的寒冰大弓一样凛冽的女人,其实,还是挺善良的。

陈森然笑着没有说话,他有些不知dào

怎么回应这个寒冰一般的女人内心火热的善良。

“我没事的,我可以的。”最终是小安妮自己回应了艾希,用了两句坚强的足够跟艾希匹配的话。

艾希愣了一下,最后竟然笑了起来,这算是破天荒的事,不说是陈森然,就算是盖伦也几乎没怎么见过这个女人的笑容。她笑得时候,有种冰雪消融的温暖。

小安妮也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怕这个凛冽的女人。

“这个姐姐人很好哦。”小萝莉轻轻在陈森然耳边说。

陈森然轻笑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远处突兀地号角声打断了,那也是如出一辙的耗牛角的声响。却从地平线的远方升起,在漫天的雪里,悠长的像是上古的战号。

敌人终于来了。

原本沉默的像是坚冰一样的阿瓦罗萨人的眼睛里开始有了不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在发光发亮在冰天雪地里反射着炽烈的光芒,那是深藏了很久很久的仇恨。

那是关于离弃故土,死狗般逃窜的不甘,以及背水一战的决心。

“吼——”不知是谁第一个吼了一声,紧接着是所有阿瓦罗萨的吼叫,那些吼叫穿破了风声,像是无形的长矛一般掷向向前靠拢的那些同样穿着破烂皮毛,操着近似语言原本应该把酒言欢,现在却要拿着刀对砍的算是同族的人们。

冲在最前面的狼骑兵的步伐顿了一下,似乎是被这一声吼叫给震慑了,又或者是看到了那个站立在最前端的可怕身影。

停顿持续了片刻后才得以继xù

,站在高地上都能清楚地听到空气里摔打鞭子的清脆声响。

显然还没开战,对方的士气就要差了一些。盖伦满yì

地点了点头,早上的那一切没有白费。

不过高地下的那些野蛮人到底是一路狂胜所向无dí

的雄师,一点点的挫折并不能太过影响他们,紧随其后的男人们的步伐并没有变慢,反而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了同伴带来的耻辱,跑的更快了一些,他们的眼神在漫天的大雪里都明亮的像是有火在烧,那是欲望的火焰。

他们就像是一群从亘古的大雪里走出来的饥饿野兽。

雪山联盟的部队最终在离高地三百码停下,这个距离是相当安全的,就算是阿瓦罗萨最出色的弓箭手都不可能射到他们,当然,艾希除外。

接下来似乎就是例行的战前扯淡。

空气一点一点开始变得浓稠。即将开餐。

——————————

发xiàn

上榜了也没什么大的长进,果然是小榜单啊。

所以没什么大的动力了,继xù

一天一更吧、

第一百四十三页 【无畏者永生】

一刻钟后,敌军终于集结完毕。

被吓破了胆的狼骑兵已经游走到了边缘地带。接替他们在那三百码的分界线上站着的是那些穿着乱七八糟皮毛,披挂着东拼西凑起来的盔甲的野兽般男人们。他们举着手中粗粝的长刀,沉默着用身体在高地下组成了一道钢铁的墙壁,阻隔了那一望无际的白色冰原以及狂暴的风雪。

“盖伦。”这时艾希忽然开了口。

盖伦愣了一下,有些不知dào

艾希的意思,所以他没开口等待着艾希的下文。

“第一战,我们阿瓦罗萨来。”艾希将阿瓦罗萨四个字咬得很死,意思很明显,第一战她不要盖伦帮忙。

“可是……”盖伦皱了皱眉头,尽管他尊重艾希的意志,可是这样做未免太冒险了,敌方可是一路狂胜的雄师。

可是当高地下的敌军前阵缓缓分开,露出了一条道路,让一头硕大的雪山豪猪通过的时候,盖伦可是之后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清楚地知dào

那个坐在那头雪山豪猪上的女人的身份,雪山联盟表面上的代言人,原阿瓦罗萨部落旁系钢鬃部落的公主,拥有着与艾希六分相似面容,同样的冷冽眼神的可怕女人,瑟庄妮?阿瓦罗萨。艾希的妹妹。

这算是家事了。于是盖伦只能点了点头,将马拉后了一些,把主位让给了艾希,不过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不要勉强。”

艾希对着盖伦点了点头,走上了主位,沉默着看着那个端坐在雪山豪猪上同样在看着自己的女人。

雪山豪猪终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它的半个身体甚至都超过了那条三百码的界限,但是没有人射箭。这算是一种对敌人的尊重,同时也是等待。等待着最后的告别,然后刀剑相向。

可是这一对此刻握着整个雪山最大权利的姐妹还是没有说话,她们还在对视,用同样冷冽地眼睛,似乎是想看清楚彼此的眼底是否还存zài

着一丝温情。

风雪更加狂猛地吹了起来,又似乎是有人在不停地低声咆哮。那些咆哮声来自于阿瓦罗萨人,也来自于雪山联盟的那些野兽们。来自于每个人心底等不及了的杀意。

可是最终,这对姐妹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这算是出乎陈森然意料之外的事,又似乎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因为话语说得清的东西,根本没必要用刀剑。

于是艾希举起手里的寒冰大弓的时候,瑟庄妮同时举起了手里的寒铁链锤。

所有人屏住呼吸。流血的时刻快要来了。

不安的躁动流淌在每一个角落,似乎连脚下的雪都开始融化。

小安妮被这种凝滞的像是窒息一般的气氛弄得呼吸急促起来,陈森然皱了皱眉将有些躁动不安的德玛西亚军马拉后了一些,下意识瞥了一眼艾希。她已弯弓如满月。

又一片雪花落下。有狂躁的人忍不住踏出了一只脚,那突兀的簌簌声在整片安静的空气里像是一声闷雷。这一声响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刻。

“嗡——”艾希松手,那一刻陈森然似乎看到她的嘴里低声念了一句什么。似乎是:阿斯达,拉,毕思达。

下一刻,箭出。

如同流光般的长箭用肉眼难以看到的速度撞击在了瑟庄妮高高举起的链锤上,在瑟庄妮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她连带着她座下的那头无比壮硕的雪山豪猪击退了整整三码的距离。

空气凝结。每个人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惊世骇俗的那一箭。阿瓦罗萨人甚至忘记了高呼万岁。

“吧嗒——”瑟庄妮平静地将那半支还冻结在自己链锤上的长箭拔下来,扔在了地上,那是碎掉的箭掉在地上的声响。这一声响似乎是解开了每个人心底最后的一把锁。

紧接着是踩雪声。

“簌簌——”

“簌簌簌簌——”

“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最后是无数的踩雪声。

长箭混着暴风雪如雨而下,粗粝的长刀迎着寒风开始咆哮,战争终于开始了。

陈森然侧马让过了从自己的身后争先恐后朝着高地下冲锋的人们,他们中有的甚至还是孩子,拿着长刀跑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摇摇晃晃,可是当你去看他的眼睛的时候,你就会被里面满溢的火焰燃烧干净。

阿瓦罗萨人真的屈辱太久了。是时候夺回属于他们的骄傲了。

“阿瓦罗萨万岁。”冲在第一个的年轻人狂吼着张开了双臂,迎着敌人的刀剑如同冲向荣耀的天国。

“噗嗤——”他的年轻的胸膛被敌人的长刀毫不留情地刺穿,可是他还是在笑,他大笑着拉住对面那个眼中满是不屑的男人的手臂,用尽最后力qì

将自己的刀也插进了对方的喉咙里。

“阿瓦罗萨万岁。”他死前,这样喊。

“阿瓦罗萨万岁。”继而是漫天的这样的高喊,冲在最前面的阿瓦罗萨人前赴后继地冲锋,他们的眼中没有一丝恐惧与害pà



“阿瓦罗萨万岁。”陈森然看着那个瘦弱的孩子含笑着死去,低声叹息般念了一遍这句话想要将小安妮的眼睛遮住。

可是当他低头的时候,却发xiàn

小萝莉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丝毫没有流露出害pà

或者怜悯。

“不害pà

吗?”他捋了捋小姑娘被风吹乱的粉色秀发。

“怕啊,可是看到他们的勇敢的时候,忽然又不怕了,小森森……你说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连死亡都不怕啊?”小安妮将小脑袋靠在了陈森然的怀里,呢喃着说出了后半句话。

“什么东西连死亡都不怕……”陈森然看着每个阿瓦罗萨人眼睛里的火焰,忽然笑了起来,“大概是……永生吧。”

无畏者永生,他忽然想起了这句在书上看到的大雪山中流传的谚语。

真了不起啊。阿瓦罗萨。

——————————————

这一章卡了我足足四个小时。

不行了,最近老是熬夜吃不消了。

睡觉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页 【很多人死去】

“啪嗒——”肉体和肉体再次凶狠地撞击在了一起,在寒冷的空气里发出了低沉的像是两块死肉相碰的闷响。

“啪——”强壮的手臂和强壮的手臂狠狠碰撞,死死用力,那力道传到手掌,透过手掌传遍手中整把的粗粝的长刀。

长刀抵着长刀,发出了吱嘎难听的刺耳声响。

这是一次普通的角力,发生在高地下乱战的人群中的一角,角力的两个来自不同阵营的男人都死死咬着牙齿,咆哮声从齿缝里流淌出来,他们睁着血红的眼眸。

没有人退一步。

这样的角力发生在高地下的每一个角落,杀红了眼的人们用尽自己最后的生命挥舞着自己仅剩的爪牙,只为在死前放干自己看到的最后一个敌人的血。

这已经不单纯是一次利益的战争了,更多的是关于荣耀的战斗。

阿瓦罗萨人那血腥的冲锋并没有击垮雪山联盟那些野兽般的男人的斗志,当最先的同袍被阿瓦罗萨人以命换命的长刀刺穿喉咙死不瞑目,漫天都是阿瓦罗萨万岁的时候。

这群来自于阿瓦罗萨北部一路战无不胜的男人们沉默着加快了冲锋的步伐,然后挥舞着刀剑狠狠地和那些不要命的阿瓦罗萨人撞击在了一起,血肉飞溅。

很多阿瓦罗萨人死去,很多野兽般的男人死去。

那些活着的野兽般的男人们同时拔出自己粗粝的长刀,舔舐着刀上的血,他们将敌人的血吞进肚子里,一起发出了凄厉的低吼,像是一群受伤的孤狼。

同样还活着的阿瓦罗萨人,回应似得同样吼叫。冲锋继xù

。流血继xù



今天,这里,没有人怕死。满地都是,无畏者永生。

“差不多了吧?”盖伦看了一眼高地下方的情况,两边的伤亡几乎是持平的,对于拥有着卡尔萨斯这张底牌的盖伦来说,这种对耗是毫无意义的,如果说一开始让阿瓦罗萨人战斗是为了宣泄他们压抑了太久的情绪。

那么现在,已经够了。盖伦这次要的是整个弗雷尔卓德,太多的阿瓦罗萨人死去的,他将很难执行自己之后的计划。

更何况,对方还有祖安的魔法武器没有使用。

盖伦虽然在某些时候会热血上涌不管不顾地做出一些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但当他真的回到了将军这个位置,骑上了自己那匹战马,他的身后站满了自己的士兵,那面印着雄鹰和剑盾的旗帜在自己的头顶飘扬的时候。他的心底便只剩下德玛西亚的荣耀与利益。

所以尽管他知dào

艾希没有停的意思,那些阿瓦罗萨人的热血也还在沸腾,他还是说出了煞风景的话。

艾希没有说话,她沉默着看了一眼高地下那个同样在漠然地看着自己的子民流血的女人,在与她再次对视了近一分钟后。她拉开了弓箭,朝着天空射出了一支轻灵的羽箭。那支缀着雪山雪鸟羽毛的长箭,在漫天的大雪里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鸟鸣。

这是收兵的信号。当这一声信号传出的时候,那个端坐在硕大雪山豪猪一直没动的女人,同时举起了自己的寒铁链锤,在自己的盾牌上狠狠撞击了一下。

低沉的闷响在大地上传播。雪山联盟同时收兵。随后这一对姐妹再也没有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向后。

当刀剑已经拔出来了,血开始流淌了,那么最后一丝温情也就被斩断了。

艾希牵着马退后了两步,将主位让给了盖伦,在经过盖伦身旁的时候她低声说:“谢谢。”这是很多天前,盖伦对她说过的,那时他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愚蠢。”盖伦这样说,一如当天的艾希。

“是啊,愚蠢。”艾希点头。

盖伦走上主位,示意德玛西亚人上去接应退回来的阿瓦罗萨人。

全副武装的德玛西亚人踏着整齐的步伐,快速冲下了高地,将还有一丝气息没有死去的阿瓦罗萨人拖进自己的战圈,更多的德玛西亚士兵则是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了第一线,重新铸起了一道钢铁围墙,将那些还睁着血红色眼睛似乎蠢蠢欲动的雪山联盟人阻隔在了外面。

但是没有一个人再冲锋了,或许是两边的领袖的威望都足够的高,又或许是他们累了,总之这场持续了整整一个魔法时的血肉盛宴,最终以一个极度的和平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两边都沉默着撤tuì

,没有谩骂,没有人挣扎着咆哮着说放开我,我要杀了那群狗杂种。他们只是握紧了自己手里血还没有干涸的刀剑,冷冷地瞥了对面的人一眼。

这种眼神的意思是,我会杀了你的。

仇恨再次没有尽头的蔓延。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现在只是中场休息。

陈森然替小安妮掸了掸衣服上积了一层的雪花,笑着说:“饱了吗?”

“饱了,有点困了。”小安妮嘟囔了一声,将头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似乎是睡去了。实jì

上,陈森然能感受到她的颤抖,那不是寒冷,是害pà

,就算这个小姑娘怎么样的早熟,就算是看见了怎么样的勇敢与无畏,可是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看着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嘶吼着流尽鲜血,最终死去。

总会有不忍,总会有难过,总会有一些想哭。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陈森然感觉着自己胸口的湿润,拍了拍小丫头的脊背,忽然有些后悔带着这朵本来该接受着春风缓缓开启的花来到这片鲜血满地的地方。

本不该有鲜血流进一个女孩十三岁的可爱生命的。

算是残忍吗?

陈森然摸了摸鼻子,感受着怀里的小姑娘渐渐平缓的呼吸,笑了起来。

那就残忍吧。残忍总是会让人长大的。

毕竟我不可能守护你到永远啊。

天边响起了更加嘹亮的牛角号的声响。

陈森然抱着熟睡的小萝莉驱马赶上了盖伦和艾希。大军开始陆陆续续撤tuì



难得阳光露出了一角,雪停了一刻。

第一顿大餐结束,可口的令人反胃。

——————————

继xù

卡文。卡的我快吐了。

感觉不会再爱了。求点推荐。

第一百四十五页 【我在担心】

“你在担心?”艾希看了一眼一旁马上沉默不语的盖伦,从他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很容易读出了这个信息。

“我在担心。”盖伦策马让过了一个伤的很重的只能靠着自己的族人扶着的阿瓦罗萨人,点了点头。

浩浩荡荡的大军已经回到了大营,德玛西亚人留下了三千人仍然在前线的餐桌上留守,警戒着雪山联盟可能的反扑。剩下的德玛西亚人则沿途护卫着那些受伤严重的阿瓦罗萨人回营地。

受伤较重的阿瓦罗萨人已经被送入了大营进行抢救,现在还在雪地上走着的,是受伤较轻的最后一批阿瓦罗萨人。他们大部分都是被砍伤了手脚,但是没有伤到肺腑,只是留了点血,伤口已经在寒冷的风里迅速冻结结痂,这些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大营的门口走着,有些脚被砍伤的不时还会摔上一跤。

在一旁看着的德玛西亚人却只是看着,丝毫没有上去帮忙扶一把的意思,因为他们知dào

就算自己伸出了手,这些固执到死的该死的雪山人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就像他们拒绝他们这些德玛西亚友军去搀扶他们,而是一定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回营地,中间哪怕摔上多少次,伤口崩开再次流血,他们也不会喊疼,不会停下。

直到在营地门口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他们才会安然地倒下,哭泣,或者喊叫。就像是一群终于到家的孩子。

对于这种可怕的固执,德玛西亚人无法理解,甚至在心底痛骂这些该死的雪山人的死脑筋,但是就像在战场看到这些家伙不要命地喊着阿瓦罗萨万岁一个一个自杀般冲锋一样。

他们不得不承认一点,这群该死的雪山人,确实了不起。所以他们选择沉默,将眼睛看向更远的地方。

“他们像你,真像。”盖伦看着又一个浑身是伤的阿瓦罗萨人到了家门口,他的亲人欢呼着将他高高抛起,像是迎接最伟大的英雄。

“阿瓦罗萨人是一体的。”艾希沉默了一下,回了这么一句。

这算是一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但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陈森然却大致清楚里面的意思,盖伦是在担心阿瓦罗萨人和德玛西亚人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有很大的隔阂,从而产生怨恨。

但艾希对此似乎没有想要去改变的意思,或者说这个这群固执的家伙的女首领比这群家伙还要固执。

谈话似乎无疾而终。

“其实我确实在担心着一些事情,待会都来中军大帐吧。”最后一个阿瓦罗萨人到家了,盖伦下了回营的命令,率先打马冲进了营地,临走前他这样说。

艾希看了一眼陈森然,又看了一眼陈森然怀里已经熟睡的小安妮,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一拔马头冲进了大营。

陈森然大概猜得到这个女人想要说什么,再一次觉得这个女人真是热心的可怕,他驱着马向前走了几步,在靠近营门口的时候发xiàn

了等在那里的老杜。

“抱她回去吧。”陈森然看了一眼老杜那双靴子上未干的一点湿痕,大致猜到了这个老家伙刚刚一定是在某个地方暗中保护着,他也不点破,只是将小安妮交给了这个几乎不知根底的老家伙。

“你实在不该带她来。”老杜接过了小安妮,难得地说了一句多余的话。

“你也觉得我太残忍?”对于再次的被一个外人指责,陈森然倒也并不恼怒,他反而有些高兴,这说明老杜这个老家伙开始关心小安妮,这表示小萝莉的安全有了更多的保证,而不是单纯的利益交换得来的脆弱的保护。

“你让我少睡了三个魔法时。”老杜冷哼了一声,抱着小安妮开始向里走。

陈森然摸了摸鼻子笑,这也算个不错的开始吧。

——————————

撩开中军大帐的门帘时,陈森然看到了从这场战争开始就没有露过脸的卡尔萨斯,这个老鬼此刻正坐在左侧的一把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喝着酒。

“你倒是好兴致。”陈森然走到了卡尔萨斯的一旁坐了下去,说了一句俏皮话。他当然是从盖伦之前的话里,知dào

了这个老鬼为什么不出现。

卡尔萨斯只是阴恻恻地笑了几声,随后提起了手里的酒壶说:“光盾家族秘藏的好酒,你大概没喝过吧?”这个老鬼也很知情识趣地没有去提自己为什么没出现。

这里的人对于盖伦的战略意图都心知肚明。

“其实你这样做很冒险。”说话的人是坐在右侧末尾的艾希,也只有艾希能大刺刺地说出这样的话了。

“我知dào

,可是这次的机会实在太好,如果成功,那么你就能实现你祖先奋斗了无数年的理想,弗雷尔卓德一统。”盖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表现得没有话里那么志在必得。

“可是你说你在担心。”艾希开始说到了正题。

“是的,担心。”盖伦坐直了身体,皱起了眉头,“今天,雪山联盟表现的太正常了。”

“正常?”艾希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冲锋,流血,死亡。一切都合乎情理。”盖伦继xù

陈述他的不安,“像是最标准的战争,可是……”

“可是什么?”陈森然接了一句,示意卡尔萨斯给他倒酒,能够让盖伦欲言又止的事情,那一定是堪比拉利瓦什的东西。

“斯维因在三天前就在诺克萨斯消失了,也就是说,他至少来到这片雪山三天了。”盖伦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一段看起来没头没尾的信息。

“斯维因?”正准bèi

倒酒的卡尔萨斯插了一句,“我和他玩过几次,是个聪明的家伙,他们都叫他斧刃上的眼球,诺克萨斯军部第一智囊,确实有点斤两。”

能够得到卡尔萨斯这个老鬼有点斤两的评价,足以看出对方是个狠角色,但这似乎也不至于让盖伦脸色如此难看,要知dào

,他可是就算差点被拉利瓦什吃掉,也照样可以面不改色喝酒的好汉子。

“你吃过他的亏?”陈森然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而且应该是很大的亏。

“我输在他手里三次,最惨的那次,我被两千诺克萨斯暗杀队围困在一个峡谷里,差点死掉。”盖伦的眼里有些痛苦,“而在每次输之前,我一直都是占据优势,地方也一直……很正常。”

“所以你觉得一支有着斯维因坐阵的军队,如此正常,就是不正常?”一直听着的艾希最终下了这个结论。

“是。”盖伦点头,“所以我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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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卡的厉害。

第一百四十六页 【多管闲事的好心女人】

“其实,说到不正常……”卡尔萨斯将暗红色如鲜血的皇室秘藏酒在牛角杯里倒了一些,而后珍而重之地轻轻敲了敲瓶口让最后一滴酒液滴下才盖上了瓶盖,“这样的好酒实在不该用牛角杯来喝。”

“我还有一批没有开过封的原装德玛西亚水晶杯,这就叫人去拿。”盖伦皱了皱眉头,对于卡尔萨斯这个老鬼的故弄玄虚实在有些不爽,但是他知dào

这个老家伙既然敢说,就一定确有其事。

卡尔萨斯似乎是满yì

地笑了笑,将半盏香气浓而不散的好酒推到了陈森然的手边示意他喝。

陈森然倒是已经渐渐有些习惯于卡尔萨斯这个老鬼的神经兮兮,他抬起了酒盏喝了一口,浓郁的酒液在他的味蕾上瞬间发散开来,有一股芬芳直入肺腑。

“好酒。”陈森然赞叹着朝卡尔萨斯点头,忽然间就想起了一个问题,“其实,你们说,对方知dào

卡尔萨斯先生在这里喝酒吗?”

正准bèi

给艾希倒酒的盖伦面色一僵,倒酒的手硬生生停在了那里。

这时底下的卫兵已经将那一套装在精致桐木盒子里的水晶杯搬到了大帐里,打开后逐一分给了每个人。

“应该是……不知dào

的吧。”盖伦抓过了两只水晶杯,开始倒酒,他的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从酒液差点溢出来这点看,他心里显然已经不是这么想的了。

“如果我告sù

你,就在两千码之外的一个悬崖下面,有五百个人吃饱喝足了准bèi

随时摘了我的脑袋,你就不会那么想了。”卡尔萨斯捉起了放在自己手侧的那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呵呵笑着似乎是满yì

于它的做工精美。

“你说什么?”很久后盖伦才说出这句话,他的眼神平静,语气淡然,但它手里的那只水晶高脚杯发出的轻微的呻吟还是暴露了他的一丝不安。

“我说杯子不错。”卡尔萨斯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只手在空气里拨弄了几下,顿时有莹绿色的阴惨光芒在他的那双被皮手套包裹着的干瘦指尖浮现,那些光芒随着卡尔萨斯的拨弄,在空气里组成了几个晦涩的符号。

只听得卡尔萨斯又低声念了几句什么,平静的空间忽然被拉开了一个口子,一只绿色的眼球从空间裂缝里钻了出来。

卡尔萨斯在那只眼球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后那只眼球里传出了声音,人说话的声音。

两个人,男人,说的是令人不安的东西。

“首领,那个叫卡尔萨斯的老家伙号称是独霸了嚎叫沼泽几百年的老怪物,我们真的杀得了吗?”

“你可能会死,我也可能会死,但是,会有很多人活着。那样就好了。”

接着是沉默。还有,磨刀声。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是泰达米尔。”艾希听完之后,指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能够让她知dào

的名字,就只能是那个被称作首领的人。

“那个之前曾经半路偷袭过你的蛮族部落?”盖伦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毕竟她这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就算是当年在那个阴暗风干的峡谷里,四面皆敌,身边躺满了兄弟的尸体,他也还能对着那些指着他的长刀大笑你们这些胆小鬼。更何况,如今仅仅只是一个战略上的失败。

斯维因确实让他头疼,但还不至于让他丧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可以让盖伦低下他无畏的头颅。

“是,看来他们是彻底投靠了雪山联盟。”艾希点头,语气依旧平淡,对于四面皆敌这个境况,这个女人同样无所畏惧。

“斯维因是想要在你亮出卡尔萨斯这张底牌前将他抹去。”陈森然摩挲着那只精致的空高脚杯,顿了一下,“打算怎么做?”

陈森然这句话虽然是问话,但从他之前的那句话里,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如今大家都已经知dào

了对方的底牌,那么先下手的那个自然会赢。更何况,现在还是他们这边先手的机会比较大。

“将他们放在那里总不是办法,毕竟我们不可能时时去提防。”盖伦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也倾向于陈森然的想法,“可是……斯维因的底牌,真的就那么简单?”

其实也不算简单,如果没有卡尔萨斯那诡异的能力,那么十有八九,盖伦是要栽这一次。

“如果……”盖伦迟疑了一下,没有接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是想将计就计,把他们放进来,然后一网打尽?”艾希是这里除了盖伦以外最具有军事思维的人,她瞬间看穿了盖伦迟疑的东西,“我不同意,要做到这一步,前线的伤亡会很重,今天我已经做过一次蠢事,你不要再做第二次。”

“你说的也对。”盖伦显然是放qì

了这个想法,“那么只能是用第二个方案,直接去围剿他们,如果有可能捉活的回来。陈森然,你去吧。”

这算是个不出乎陈森然意料的结果,其实从他跑出这个问题开始,他就有想要邀战的意思,他来到这里已经很多天了,很多东西也该上正轨了。比如说,复仇的力量,他需yào

属于自己的力量,那么他就需yào

带领着那些力量先去一起流血。

虽然之前他跟盖伦是谈了条件,但条件仅仅是情报换取德玛西亚的友谊,可是友谊是这个世界最难定义的东西了。

好在,盖伦确实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也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家伙。他也清楚陈森然的目的,很坦然的给了他一次获得权力的机会。

“谢谢。”陈森然道谢,“我会给你带回来,不止一个泰达米尔的。”

“我也去。”艾希这时有些不合时宜地开口。

陈森然皱眉,对于这个有些不识相的女人有了一丝厌恶,他可以容忍她的骄傲,甚至感激她对于小安妮的关心,但是现在……

“我和泰达米尔交过手。”艾希到底也不是蠢女人,“我怕那个孩子伤心。”

陈森然听了这句话,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这个女人……真是多管闲事的可怕。

可是,还真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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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wài

的发xiàn

一件事,小五哥回来了。

就一句话,应该喝酒。

第一百四十七页 【艾希是个女人】

天彻底黑透的时候,陈森然和艾希带着盖伦分配给他们的德玛西亚士兵进入了无边的雪原。

“你打过仗吗?”艾希看了一眼身后那五百个步伐一致,气息近乎同步的德玛西亚冲锋队队员,习惯性地擦拭起了自己的那张寒冰大弓。

“我杀过人。”陈森然同样看了一眼背后的那些士兵,数量是五百个,不多也不少,显然这也是盖伦给陈森然的一次考验。

他想要看看在兵力相同的情况下,陈森然能够做到哪一步。

“那你应该知dào

杀人和打仗是不同的,杀人只需yào

挥刀,打仗不仅仅是敢挥刀,还要动脑子。”艾希猛然间拉开了她的那张大弓,直直地对准了陈森然。

尽管弓上没有箭,尽管天色黑的近乎伸手不见五指,可是陈森然还是感觉到了凛冽的寒意,从艾希的弓上,还有她的话里。

“恰好动脑子是我的长项。”陈森然停下了脚步,直视着那片杀意凛然的黑暗,他知dào

在那片黑暗里,那个骄傲到死的女人此刻正咄咄逼人的盯着自己,一如箭在弦上。

他们身后的那五百个德玛西亚冲锋队队员也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人上来阻止这一场看起来如同内讧的突变,每个人都沉默,注视。他们在等待一个胜利者。

雪又开始满天满地地下。

没有人说话的空气里寒风又大了起来。

“如果你要死,我不会救你的。”很久之后,艾希先让了一步,将弓收了起来,放qì

了这次夺权。但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既然陈森然选择了不让步,她就不会再管他。

对于这样凛冽的像是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的话,陈森然丝毫没有一丝恼怒,毕竟除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同盟关系,他和艾希其实连陌生人都不算。艾希能够做到这步,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善良。

真是难以理解的善良,竟然出现在一个这样骄傲的女人的身上。尽管她表现善良的方式永远这样粗暴而看似无情。

“你……就不怕那个孩子伤心?”艾希将弓背回了背上,似乎还是没有放qì



“所以说……你是女人。”陈森然笑着叹息,他只是叹息着说出了结论。

纵然是像艾希这样的强dà

,强悍,而无所畏惧的女人,也是不可能理解一个仅仅为了那夜的酒很好喝而拔刀而起去斩杀一个几乎无法匹敌的人的人头,就算自己会死,就算自己守护的那朵花还没有开,也还是不顾一切地握紧手里的刀去换取一切可能的机会的男人的世界的。

因为女人喝不懂烈酒,就算会喝,也喝不出那夜的酒很好喝这样的看起来很扯淡,其实却热血的足够让人全身血液沸腾的理由的。

所以说,艾希是个女人。

“你跟盖伦一样的愚蠢。”艾希这样说着走出了第一步。

但是五百个男人没有动,或许是因为陈森然最终获得了胜利。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也是男人。

总之,陈森然初步获得了来到了弗雷尔卓德的第一股力量。

虽然仅仅,只是表面上。

“走吧,雪真大啊。”陈森然笑着挥手。

黑夜里,五百个脚步声整齐的像是一群孤鬼。

————————————

与此同时。

餐桌高地下方,一万码。

无尽大雪下的雪山联盟临时营地。重重保护下的中军大帐。

“今天我按照斯维因的吩咐,阵前野战,死了两千人,五千多人重伤。他什么时候给我一个解释?”

全身穿着寒铁锁子甲的精致女人,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足足高出了自己一个头的男人,用她一贯的平淡语气,一字一字顿地说,冷冽如刀。

“瑟庄妮小姐,你似乎将自己的位置放错了。”穿着猩红色铠甲的凶戾男人对于庄瑟妮的冷冽熟视无睹,他瞥了一眼这个女人的眼睛,用一种漠然地态度看着她。像是在说,记清楚是谁给了你们现在的一切。

“我要为我的子民负责,德莱厄斯将军,如果我三天内见不到他,我拒绝再次参战。”对于眼前这个号称诺克萨斯军部第一人的男人,如果说瑟庄妮之前还有一丝恐惧的话,那也是出于对诺克萨斯的武力的恐惧。

现在她坐拥弗雷尔卓德的大半壁江山,尽管还不稳固,可是她已经基本吞并了原本跟随她一起发起乱战的其他部落,所谓的雪山联盟,现在已经可以改名叫钢鬃部落了。她已经不需yào

再对诺克萨斯低三下四,如果不是对于诺克萨斯最后仅存的一点畏惧之心,以及祖安的那些可怕的魔法武器还藏在暗处,她完全可以拂袖而去。

“好,就三天。”对于瑟庄妮的狰狞毕露,德莱厄斯眯起了眼睛,但是他没有去摸手边的那把战斧,现在,还不到杀人的时候。

更重yào

的是,斯维因的命令,拖。

看着那个原本对着自己说话小心翼翼到了极点的女人如今昂首阔步地走出去,德莱厄斯终于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早在一开始,他就对斯维因说过,庄瑟妮是一头狼,因为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有着深藏着的野心,不好养,要小心。但斯维因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一点,几乎是任由着这个女人从一头丧家之犬磨砺着爪牙成了一头几乎无法控zhì

的野狼。

尾大不掉。斯维因不该犯这样的错误啊,难道说他是故yì

的?

德莱厄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显然对于斯维因的不可理喻,他更加在意一些。还有就是,那个家伙最近一直在干什么?

拖……拖着做什么?

德莱厄斯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看起来,自己还是只管着杀人比较好,动脑子的事情,实在比杀一千个人还要难。

帐篷外的风雪越来越大。

夜冷得彻骨。黎明还很远。

————————————

有谁知dào

a签到底是怎么弄的?

有知dào

的在书评区说一下,谢谢了。很迷茫啊。

难道是一定要等着编辑来找你签?

第一百四十八页 【泰达米尔】

泰达米尔。

没有人知dào

这个男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弗雷尔卓德南部的一座断崖的崖口上,当一队恰好路过的蛮族武士发xiàn

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如果不是这一队蛮族武士那天恰好因为吃多了出来随便走走,那么泰达米尔绝对会在名震弗雷尔卓德之前被活活冻死。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一点是,那群蛮族武士发xiàn

倒在雪地里昏迷不醒,当时还仅仅只是个少年的泰达米尔时,他的完全开裂的双手,指甲早已被磨得稀烂的,只剩下一层血肉露在外面显得恐怖无比的手指都表示这个少年竟然是从崖底下爬上来的。这得需yào

多大的臂力,耐力,更重yào

的是,不怕死的勇气啊?

这一发xiàn

让那一队蛮族武士对这个少年有了一丝敬意,他们把他带回了自己的部落,将这个情况报gào

给了自己伟大的部族首领。那个蛮族部落的首领亲自接见了这个神奇的少年,并安排了部落里最好的医师治疗他。

在泰达米尔醒过来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以后,他完全不顾自己虚弱的几乎不能下床的身体,硬是连滚带爬撑到了那个蛮族首领的帐篷前,请求他能教授自己强dà

的武艺,他愿意侍奉首领一辈子。

伟大的蛮族首领被泰达米尔坚强的意志,虔诚的决心所感动,收下了这个当时还显得有些瘦弱的孩子。

在之后的十几年里,泰达米尔像一条饿了的疯狗一样向着各个蛮族部落的首领学习武艺,他不知疲倦地练习,甘愿侍奉所有的蛮族首领。

他那无上的决心以及超人的天赋也得到了所有蛮族首领的肯定,但那时他还默默无闻,就像一只隐忍的孤狼。

直到三年前诺克萨斯意欲进军弗雷尔卓德,准bèi

先拿散如沙盘的蛮族人开刀,面对诺克萨斯锋利的刀锋,所有蛮族人都沉默的时候,泰达米尔站了出来。他对着那些集会的蛮族首领说:“给我五千人,我带他们活着回来。”

那一战泰达米尔身先士卒,拼命冲锋砍杀,就算是身上插了十多支羽箭,他依然无畏地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大刀。最终,过于轻敌的诺克萨斯战败,被泰达米尔领着他的兄弟追了数万码,直到对方退回了大本营,浑身是血满身伤痕的泰达米尔已然狂吼着不肯停下他的脚步,仅仅因为,他的兄弟,死了五个。

这算是惊人的数据了,那么大的一场战役,己方仅仅只死了五个,其他人也没有太多的重伤,可是泰达米尔不能原谅自己,不能饶恕那些诺克萨斯人,因为他承诺过要活着带他们回去。

若不是手下人拼命拉着,那么泰达米尔绝对会一个人一把刀冲进诺克萨斯千军万马之中,砍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泰达米尔一战成名。他的英勇与无dí

迅速传遍所有蛮族部落,鉴于形势的严峻,蛮族各部落首领集会之后最终商议决定推举泰达米尔为蛮族共主,蛮族人的王,以此来挽回可能的灭族的命运。

泰达米尔也没有辜负那些首领的期望,在迅速整合了所有部落的力量之后,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赶走了盘踞在家门口的诺克萨斯人,之后他率领着整个蛮族最强壮的武士踏上了重振蛮族光荣的道路。

一年之后,蛮族的旗帜插满了整个南弗雷尔卓德。泰达米尔这个名字和蛮族一同如同流星般升上了弗雷尔卓德的天空。泰达米尔这一头原本在角落里舔食着自己伤口的孤狼,终于肆无忌惮地张开了他的爪牙,如同头狼般引领着无数蛮族的饿狼奔跑在无边的雪原之上。

每个雪山人都记住了这个铁血无dí

,以义气无双出名的蛮族男人。

这些人里当然也包括艾希。泰达米尔绝世般的崛起速度让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她提出了和泰达米尔会盟。

“结果呢?”陈森然津津有味地听着艾希给自己讲着关于自己即将要刀剑相向的敌人的故事,尽管艾希的语气平淡,说故事的手法也极度乏味,但那个叫泰达米尔的男人的经lì

就算是用最烂的手法讲出来,也足够吸引人听上三天三夜。

“他将我的使者扔出了他的帐篷,给我带来一句话。”艾希这个时候倒是忽然学会了吊胃口,她闭口不讲了,而是去看脚下的悬崖。

目的地到了,那个传奇无dí

的蛮族之王此刻就在两百码下面的一个山洞里磨着他那把杀了不知多少人,饮了不知多少血的大刀。

“什么话?”陈森然同样看向了漆黑无边的悬崖之下,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硕大的雪花落在头发里,刺骨的冷。

“他说,我泰达米尔是要将蛮族的旗帜插遍整个弗雷尔卓德的男人,一个只会暗箭伤人的女人也想让我低头?可笑。让她洗干净脖子等我的刀。”艾希的语气依旧平淡的可怕,就仿佛那句话里说的那个女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哈……”陈森然忍不住哑然失笑,“如果说有机会,我还真想和他喝上几杯,真是……有趣。”

陈森然说了有趣这个词。或许是从这个叫做泰达米尔的男人身上,看到了很多类似的野心和热血。

“你打算怎么做?”艾希对于陈森然的话题,没有丝毫接下去的意思,她继xù

专注地看着脚下的悬崖,她好像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如何应对更加感兴趣一些。

雪还在下,雪花落进漆黑的悬崖下,没有任何回响。

“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他。”陈森然的目光闪动,看着脚底下那寂静无底的巨大空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百个德玛西亚冲锋队员安静地立在他们身后,如同五百尊雕像。

黑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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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区好像很久没人说话了,兄弟们吱个声怎么样。

就算是骂我说,最近写的真tmd无聊也好啊。

求虐。

第一百四十九页 【我要和你打一场】

陈森然还在看着脚下漆黑空寂的巨大空间。

两百码之下,那里有一个这个悬崖下面光滑如镜的山体唯一的多出来的堪称奇迹的小平台,泰达米尔和他的五百个兄弟正在那里磨刀。

而悬崖离最近的地面也有近一千码的距离,而且山体极陡,再加上全是冰层,人几乎不可能爬行。陈森然不知dào

泰达米尔和他的兄弟是怎么做到的,或许是因为泰达米尔曾经徒手爬过雪山悬崖。但是有一点他知dào

,那就是他们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撤离那里。

那么如果陈森然带着自己身后的五百个男人一起跳下去的结果就是不死不休,因为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那么便只有流干最后一滴血,最后活着的那个才能离开。

这不是陈森然想要的结果,也绝不对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能够用一颗子弹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用两颗,这是他多年杀手生涯里培养出来的一个好习惯。

流血是必要的,但无谓的流血就是愚蠢了。

“我听说你闭着眼睛都能够在大雪的夜里射中三百码之外的敌人的脑袋?”良久之后,陈森然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想做什么?”艾希皱了皱眉头,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给她一种阴戾难忍感觉的男人在想什么。

“你只需yào

回答是或者不是。”陈森然这个时候的语气不再像平时那么平易近人,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前方,口气变得冷漠刻板,甚至有一丝机械。似乎是在这一刻,他再度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叫做森导演的灵魂里。

“是。”艾希的眉头皱的更紧,但是出于想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能玩出什么鬼把戏的目的,她还是回答了陈森然的问题。

陈森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蹲下了身,将手插进了雪里面狠狠抓了一把,然后拔出来,放在掌心捻了捻。

“你说按照这里的雪质,五百个壮年男人一起拼命跺脚,会不会引发小范围的雪崩?”陈森然还是没有看艾希,他尝试着在那些雪上跺了一脚,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里的积雪虽然很结实,但是面上的一层是近些天才积的,所以是可以的。”艾希顿了顿,似乎是终于从陈森然的话找到了他的思路,“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待会我落地的时候,你要在第一时间,将我身边最近的几个人都射成刺猬。”陈森然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转过了头看向那些一动不动,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德玛西亚男人们,“我知dào

你们谁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们,所以我不该让你们去流血,我只让你们做一件事,待会看到下面有蓝色的火光飞上来的时候,你们就拼命跺脚,当然,只需yào

跺一下。之后,如果一个魔法时里再没有蓝色火光升起来,你们就一直跺,直到雪崩。”

“可以吗?”陈森然这句话问的很轻,但是他的表情认真,语气认真,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因为他这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了这些素不相识的陌生男人们。

没有人回答。五百个人集体用右手握成拳头锤击自己的胸口,整齐的撞击声在狂风里清晰可闻。

德玛西亚捶胸礼,德玛西亚帝国时代的最高军礼,献给勇士。这是这五百个男人对于眼前这个敢于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自己的布局的陌生男人的敬意。

陈森然微笑着点头,然后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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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码的距离不算太高,陈森然那就算被无数箭矢不断透体而过也能瞬间复原的身体也绝对吃得消那股冲击力。

于是他很轻松地落在了那个奇迹的平台上,甚至只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声响,轻的就像是一片枯叶落在了雪上。

不过就是这轻微的簌簌声瞬间惊动了陈森然落地范围内五码的人,就在陈森然抬起头的那一刻,有两把磨得雪亮的长刀从黑暗里带着浓重的杀意冲了出来。

但是陈森然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甚至还功夫接着黯淡的月色掸一掸落在自己肩上的薄雪。

因为他知dào

艾希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虽然她没有开口答yīng

,但沉默本身就代表了我会帮你。

所以那两把长刀毫无意wài

地在即将砍刀陈森然的时候停在半空,接着是低沉的闷哼声,突如其来的冲击感和刺痛感让这两把刀的主人只能把刀势收了回来。

因为有两支箭悄无声息地射中了他们的肩膀,他们此刻还能拿得住刀也只能说是顽强地毅力以及箭手恰到好处的手下留情。

陈森然瞥了一眼那两个人的伤处,再一次赞叹艾希这个女人的善良,她原本有机会一击必杀那两个人的,但是她考lǜ

到陈森然在这里,又想到泰达米尔那闻名雪山的护短个性。仅仅只是出手伤了他们,伤得也恰到好处,既没有再让他们继xù

有机会攻击陈森然,也没有在一开始就彻底破坏了这次陈森然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开盘的赌局。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陈森然不得不改变了自己之前对于艾希的看法,这个女人其实意wài

的聪明,从前真的仅仅只是她太骄傲了。

火把在那两个蛮族武士受伤的下一刻亮彻了整个临时营地,所有的蛮族人都从自己的帐篷里扑了出来,他们抽出自己已经磨了很多天的刀,张着血丝满布的眼睛,死死盯着陈森然这个忽然闯进来的陌生人,就像是一群从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鬼。

“泰达米尔,这就是你们蛮族人的待客之道?”陈森然这句话说的不是太大声,却说的很妙。他直呼泰达米尔的名字,表示他已经知dào

了这里的人身份,甚至已经知dào

了他们的全盘计划,他又故yì

把待客之道的客字念得很重,表明自己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说话的。

只要泰达米尔不是太蠢,那么他就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的人杀了陈森然,更何况现在要杀陈森然也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又有三个蠢蠢欲动的蛮族武士的手臂被艾希的箭射穿了,他们的刀掉在地上,发出了低沉的闷响。

“你不怕死?”终于有人说了第一句话,说话的人是从唯一的一个山洞里走出来的,他拖着自己的刀,走得很慢。

“我很怕死。”陈森然终于借着那些火把的光芒,看清楚了这个半生经lì

如同传奇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漆黑色的寒铁铠甲,头发是黑色的,刀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如果不是他的眼睛里闪动的那种难以掩藏的如同野草般的坚韧与残忍,那么他看起来就仅仅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蛮族武士。

“你以为那个只会在暗处放冷箭的女人可以阻挡我的步伐?”眼中有着无穷野草的男人举起了那把他一路拖行的长刀,缓缓指向了陈森然。

尽管泰达米尔没有说出任何血腥残忍的话语,可是就在刀尖指着陈森然眉心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会死。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那么一场范围不大,却足够埋葬这里所有人的雪崩呢?”陈森然忍不住退了一步,手指间的那一缕蓝色的火光却不停顿地飞上了还在落雪的天空。

下一刻,猛烈的震动从两百码之上的土地传来,有积雪大片大片地落下。

“你……很好。”泰达米尔终于看到了这个敢于单刀赴会的男人的底牌,很可怕,直中自己的软肋,所以他只能放下了刀,“那么你想怎么样?”

“我要和你打一场。”陈森然看着泰达米尔认真地说。

所有的蛮族武士都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谁都知dào

泰达米尔的勇猛无dí

,这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家伙竟然敢挑zhàn

他们的王。

甚至连泰达米尔本人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可是陈森然还是保持着那个认真的表情,用认真的语气继xù

说:“我要和你打一场。”

一个人若是用认真的表情,认真的语气,反复说一件看起来很可笑的事情的时候,那么他真的是认真的。

没有人再笑了。每个人蛮族武士看着那个孤立于人群之中的瘦弱男人,有了一丝难言的敬意。

雪,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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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重看古龙,看陆小凤传奇。

西门吹雪对陆小凤说:每一幢房子都是无价的。

陆小凤不解,问为什么。

西门吹雪说:因为房子里的人,也许有一天也会名动四方的。

莫名感动。有一种东西瞬间冲破皮肤,深入骨髓。

为了,有一天名动四方。

第一百五十页 【陈森然的狠厉】

“条件是什么?”泰达米尔不是蠢货,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完全可以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用雪崩彻底埋葬掉他的五百个兄弟甚至是他自己。但是对方没有这么做,而是一个人跳了下来,面对五百多把长刀。

对方当然也不是蠢货,他敢跳下来,甚至提出要跟自己决斗这种看起来可笑的要求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有比杀了自己更大的图谋。

“你赢了……”陈森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泰达米尔,“我放你们走。”

“那么你赢了呢?”泰达米尔知dào

这个才是关键,尽管对方赢自己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但从对方之前的所有不动声色完成的布局来看,这个年轻人不应该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等我赢了再说。”陈森然摇了摇头没有说出赢得条件,似乎是他自己也对自己获胜不抱太大的希望。

“怎么比?”泰达米尔知dào

对方绝对不可能希望跟自己比刀,先不说对方没有拿武器,就算对方带了武器,那么刚才的那一刀也绝对让对方知dào

了自己的厉害。

“空手。”陈森然本来就不准bèi

跟对方这个以那把凶悍的大刀出名的蛮王比兵器,刚才的那接近死亡的一刀更是让他对对方的那把长刀有了十二分的忌惮,更何况,他在布局整件事的时候,支撑起这个点的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他的这一副拥有着可怕恢复力的身体。经过了长时间的磨合之后,已经能够发挥出最高达到猩红烈焰百分之五十能力的身体,就算是眼前这五百个男人每人给他一刀,他也绝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好无损的重新站起来。

“怎么样才算赢?”泰达米尔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刀交给了一旁的手下。

围着陈森然的那些蛮族武士自觉地退到了平台的边缘,留了一块较大的空地给这一场在他们看来几乎是没有悬念的决斗。

“谁先没有力qì

挥动拳头,谁就输。”陈森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的那种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泰达米尔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什么陷阱里。

不过泰达米尔没有再说什么,这关乎于一个王的尊严。既然答yīng

了,那么就没有任何的借口退后或者反悔。

于是他只是走到了陈森然的对面,张开了他那双肌肉虬结的手臂,朝着陈森然点了点头说:“你来吧。”

这在他看来算是他对于眼前这个勇气可嘉,头脑惊人的瘦弱男人的仁慈。

“你在侮辱我吗?”陈森然一动都没动,他看着泰达米尔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如果说所谓的蛮族之王只有这样的心胸,那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听到陈森然这句话,周围围着的那些蛮族武士们纷纷发出了愤nù

的咆哮,因为陈森然侮辱他们的王,有人甚至已经忍不住再次抽出了长刀。

“很抱歉,是我的不对。”泰达米尔的表情直到这一刻才有了那么一丝认真的样子,他挥手制止了周围的人躁动,身体微微弓了起来,“是我忘记了,对敌人的尊敬,也是对敌人的尊敬。”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人已经如同狼一般窜了出去,速度快的惊人,极烈的进攻甚至卷起了一道磅礴的雪雾。这表明泰达米尔拿出了他的实力,也表明他开始真的认真地把陈森然当做一个对手。

所谓后发制人在千钧一发的战场上往往是个笑话,在那种生死之间,比的就是谁的刀快了那么一寸,先斩下对方的人头。所以他抢先出手了。

陈森然在泰达米尔的身体窜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启了无极之道,精神力迅速进入了水流的世界。

所以尽管泰达米尔的气势磅礴,周围的雪雾也极能扰乱视线。但是在水流的世界里,陈森然只看到了一条可以穿破任何山川的一往无前的河流。

“啪——”低沉的肉体撞击声在空寂的雪夜里响了起来。

几乎是在泰达米尔的拳头从那漫天的雪雾里冲出来碰到陈森然的那一刻,陈森然的身体就被整个轰飞了出去。

“卡拉拉——”清脆的像是炒豆子一样的声音在空气里清晰无比,很明显,陈森然断了很多的骨头。

泰达米尔看了一眼那个飞到了平台边缘才堪堪停住,差一点就要掉下去的年轻人,呼出了一口气说:“认输吧。”在刚才拳头相撞的那一刻,他已经基本估算出了对方可能的实力,硬碰硬的话,对方最多还能吃自己三拳就会彻底死去。

他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勇气和头脑,所以他不准bèi

杀了他。

直到三息之后才有些艰难地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的陈森然,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挥动着手臂开始重新走向角斗场的中央,在他走动的时候,空气里再度爆fā

出那种如同炒豆子般的脆响,只见一阵火焰般的光芒流过,陈森然原本已经差点见骨的手臂以飞一般地速度愈合。

直到他走到泰达米尔面前三码的时候,他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他看着泰达米尔闭上了眼睛说:“继xù

。”

面对这个年轻人所表现出来的诡谲,泰达米尔再次皱起了眉头,看起来这个年轻人依仗的就是这种可怕的回复能力,否则他绝对不会提出跟自己决斗这种可笑的要求。

只是,你这种能力可以用几次呢?泰达米尔扯了扯嘴角,心里涌起了一丝战意,他的整个人再次如同狼一般窜了出去。

面对那一道再次迎面而来的河流,陈森然还是没有选择躲,事实上他在第一下的时候就可以凭借着无极之道的神奇多过对方的攻击,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dào

要折服眼前这一帮整天在流血的男人的唯一的方法就是……

自己流更多的血。

当狼一般的泰达米尔挥舞着熊一样的拳头再次撞上了陈森然的拳头的时候,陈森然再次被毫无悬念的击飞了出去。

五息之后,陈森然再次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原地,闭上眼睛说:“继xù

。”

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再次立定,每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的阴影,被这个男人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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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今天晚上会没网用……提前更新了……

第一百五十一页 【赌注】

“啪——”沉闷的肉体撞击声第无数次在空寂的雪夜里响起。

那种原本足以激起在场每个蛮族武士内心最深处的杀戮欲望的拳拳到肉的声音,在这一刻传到他们耳朵里,像是一支钢针,每个人的神经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因为下一刻,那种如同炒豆子般的脆响再次在空气里响了起来,那个瘦弱的身影再次一步一步从漆黑的平台边缘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没有恐惧、害pà

、痛苦,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以外,这个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他说:“继xù

。”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人几乎忍不住呻吟了起来,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就像一个打不死的魔鬼,如影随形地缠着你。

在这一刻,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觉得自己战无不胜的王,可能……会输了。

因为泰达米尔开始喘息,喘得很厉害,他那双就算是昔年成名之战时,提着刀追了诺克萨斯人几万码都不曾颤抖的手,此刻,竟然有了一丝颤抖。

泰达米尔已经挥舞不出那种狂猛的拳头了,刚才的那一拳,陈森然只是被击飞了十码,比一开始少了十二码。这证明,泰达米尔快要没力qì

了。

这个曾经无dí

的蛮族之王,就这样硬生生地被陈森然用这种近乎无耻的办法,打到近乎力竭。

但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敢于说,你这个无耻的胆小鬼。因为在场的五百个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在承shòu了无数次全身骨头爆裂之后,还敢站起来说:“继xù

。”

那种对自己残忍到近乎于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自己的狠厉,像一根刺深深地钻入了每个人的心里,他几乎都不敢再去看那个瘦弱的原本根本不被他们看好,认为自己一只手就可以干掉的男人。

尽管他们不想承认,但陈森然确实是个可怕的敌人。

看着那个年轻人再次站起站在那里,泰达米尔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当然已经知dào

自己是的的确确落入了眼前这个瘦弱家伙的陷阱里,但他无话可说,除了对方那近乎变态的恢复能力之外,其他的东西,没有一丝是取巧的,每一次流血,每一次骨头碎掉,都是真真切切,来不得一丝假的。

所以,自己输得也不算冤枉。输,是的,输。泰达米尔已经决定认输了,尽管自己还有力qì

再挥舞拳头,而对方似乎也快到了极限了,也许下一次对方就会被自己打趴下再也站不起来。但当他看着那个年轻人,看着他眼睛里那种深深隐藏着的几乎浸入骨子里的凶狠的时候,他还是决定认输。

因为他熟悉那种眼神,很多年前自己爬行在那一片如同通往天堂的最后荆棘的冰壁时,从坚冰中反射出的就是这种眼神。

那是谁也不能阻挡的眼神,死也不能。

所以他叹了口气笑着说:“我输了。”

说的坦然而轻松,就像是说,年轻人,我输了,但不是输在你比我强,只是输在你比我狠。

在场的每一个蛮族武士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没有人觉得自己的王认输有什么可耻,更何况,泰达米尔没有拿刀。

“谢谢。”陈森然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露出任何高兴或者兴奋的表情。事实上,他也实在没有力qì

去高兴或者兴奋,他怕他一放松就会直接整个人裂开来。

他的身体也确实到达了极限,如果泰达米尔再给他一拳,他就只能超负荷运转猩红烈焰,那样的话,或许他还能站起来,但是也许就在站起来的下一刻整个人连同这个平台上的每一个人直接湮灭在这一片空间里。

但是幸好,他赌赢了。

是的,不管怎么样,他赢了。赢了就是结果,结果最重yào



所以赢家该收取赌注。

“那么,现在,到了公布赌注的时候了。”陈森然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有血已经在喉咙口徘徊,整个身体撕裂般疼痛,也幸好那无数次的骨头断裂让他的痛觉神经麻木了一些。

听到陈森然开口,原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蛮族人的神情都是一滞,这种从一场残忍到残酷的决斗忽然转向铜臭味十足的交yì

的感觉让他们感到不适,以及一丝不安。

但是输就是输,耍赖是被他们看不起的,所以他们只能期望这个家伙不要提出太过过分的要求。

而陈森然也确实不想提出太过过分的要求,毕竟,现在他仅仅只是靠着一场流血的对赌,赌回了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如果说,再多一点,就是眼前这群家伙听自己说话的时候的敌意会弱那么一些。

“你该知dào

我为什么会来这吧?”陈森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遥遥欲坠,他只能原地盘腿坐下,不敢再动一动。

“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泰达米尔看着陈森然荡开一笔,倒也不急,其实陈森然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抵推断出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斯维因的计划已经被他们完全知dào

了,又比如说,陈森然如此大费周折的兜了一个大圈子,绝对不会仅仅只是想要坐下来说一会废话。但是陈森然不急,他也不着急。

所以他也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了陈森然的对面,等着他的下文。

雪还在不间断地落,夜冷的彻骨。

看着眼前这五百多个等着自己开口,如同等待着某种审判的男人,陈森然呼出了一口寒气忽然笑了起来问:“有酒吗?”

在这样的寒夜里,和一个流星一般崛起的绝世豪雄对坐而谈,怎么可以少得了酒呢?

泰达米尔愣了一下,所有的蛮族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齐声大笑了起来。

他们发xiàn

陈森然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

于是,泰达米尔说:“上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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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因为之前的不好。

第一百五十二页 【雪夜与豪雄对坐,饮酒】

酒是好酒,用的是去年年底的黑麦做的底子,经由蛮族人最好的酿酒师酿造,在南弗雷尔卓德的极寒冰洞里窖藏了整整三个月。味极烈中带着深彻的寒气。

酒色在陈森然头顶那朵缓缓消散的火焰里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琥珀色。

“极品。”陈森然举起手里的耗牛皮制成的坚实酒囊向面对而坐的泰达米尔致意,“叫什么名字?”

就在刚才的那一刻,他将第二朵火焰放上了天空,大局将定。

“野心。”泰达米尔笑着喝了一口酒,“浓烈而又冷静的野心,我取得。”

“好名字。”陈森然赞叹,浓烈而又冷静,隐忍而又凶如烈火,汹涌地可以烧尽世界,真是贴切的比喻。

“确实是好名字。”泰达米尔点头,神色骄傲,他好像是满yì

于这个名字,但从他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淡淡的骄傲来看,他又好像是满yì

于野心这个词本身。

“所以可以说说你的野心吗?”陈森然笑着再次饮酒,继xù

将话题扯得无限之远,仿佛是这叫野心的烈酒,将他的那一颗野心也燃烧了起来,“我听人说,你想要将满足地旗帜插满整个弗雷尔卓德?”

“是艾希说的吧。”泰达米尔说道艾希这个名字的时候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有些不屑,“女人懂得什么,那时我只是随口说说,我的野心,又岂是一个弗雷尔卓德可以藏得住?”

所以说,泰达米尔是个野心大的足够燃烧整个世界的男人。

“那你觉得,雪山联盟的野心又是什么呢?”陈森然还是在说着看似不着边际的话语。

“庄瑟妮那个女人啊……哼哼……”泰达米尔再次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女人,是上一个女人的妹妹,这次他没有挑眉毛,眼神里有着些说不清的东西,似乎是认同,“那也是一头狼啊,我和她本质上没什么两样,我们都是在弗雷尔卓德这个鬼地方,拼命磨砺着爪牙,拥有的东西很少,想要一切的可怜鬼。”

“所以你觉得一头想要一切的狼可以容得下另一头同样的狼吗?”陈森然不动声色地继xù

喝酒,伤势似乎好了一些,猩红烈焰那近乎超负荷的状态在缓缓恢复,他连呼吸都顺畅了一些。

“可是我有的选吗?”泰达米尔此刻也摸出了陈森然话里的意思,“他们后面站的可是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你当年似乎不怕?”陈森然指的是泰达米尔的成名战,那个时候那个男人还像条疯狗一样拖着自己的大刀不要命地朝着那些他现在嘴里的庞然大物冲去,仅仅因为他的五个兄弟死了。

“当年……”泰达米尔提起这个词的时候似乎也有些唏嘘,“不懂事。”

不懂事。这个词,可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你知dào

你们这次要杀的人是谁吗?”陈森然顿了一下,知dào

什么甜头都不给,这事是谈不成的。

“卡尔萨斯,嚎叫沼泽的恐怖君王,我小时候还听过有关他的鬼故事。”泰达米尔笑笑,“你是想告sù

我,他还是可以彻底扭转这次战争的关键人物对吗?”

“是,所以说你现在的选择呢?”陈森然的这句话一丝已经非常明显,他花了这么多时间和泰达米尔长篇大论,无非就是将利害关系摆出来,同时将自己的优势摆出来,最后表明自己的态度,结盟。

这是他这次布局里的最后部分了。

泰达米尔还是沉默。但是那些蛮族的武士们却有些意动的样子,毕竟他们原本就对于和雪山联盟合zuò

有些不太乐意,一来是诺克萨斯曾经打算侵略他们,二来……他们每个人其实都知dào

,泰达米尔跟诺克萨斯有着怎么样的深仇大恨。要不是原本雪山联盟势大,他们又跟阿瓦罗萨也算是有嫌隙,他们也不至于这样。

只是泰达米尔不开口,他们也是不敢说话的,尽管平时泰达米尔待他们极好,但这这种时刻,他们却也还是懂的一些规矩的。

“可是……”泰达米尔自然也是将手下人的意思看在眼里,他自己何尝又想和诺克萨斯人,那些曾经毁灭了自己一切的狗杂种合zuò

呢,只是……“艾希……”

他只念了一个名字,但陈森然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里面有三分不安,三分尴尬,三分不甘心,还有一分男人的骄傲。

“是不甘心吗?”陈森然当然能够理解此刻泰达米尔的心情,如泰达米尔这样半生隐忍,一朝驰骋的豪雄,心里的气血早已释fàng

出来,他既然是说过要整个世界就一定要骑着马拿着刀一直奔向世界尽头才肯罢休的。如今要他向一个自己曾经说过要斩下对方头颅的人低头,除了不甘,恐怕还有一丝耻辱感。

“也许吧。”泰达米尔重新拿起了酒囊喝下了剩下的烈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说,“不重yào

了……”

泰达米尔最终也还是妥协了,虽然这样做有些令他不甘心,有些令他难过,可是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骄傲就葬送掉了整个蛮族,那么他泰达米尔也就只配当一个空有武力的武夫,而不是整个蛮族人的王了。

“我答yīng

了。”泰达米尔这样说着大笑,脸上再没有一丝刚才的空怅,他高举起手里的酒囊敬向陈森然说,“今夜,应该喝酒。”

动,则狂猛无dí

,一往无前;静,则隐忍通达,不动如山。确实是当世之豪雄。

陈森然同样举起酒囊,与豪杰痛饮。

其时雪落苍茫,磅礴的大雪里偶有露出一丝凄清的月光。

照在所有人身上,雪落满肩,意气风发。

所有的蛮族人一起大笑着取出他们的烈酒,为了他们的王和陈森然这个不可多得的有趣的家伙。

今夜,应该喝酒。

————————————

妈的,咳嗽到死。

就这样了……再打一局……睡觉去了……

尼玛……要撸死了……

第一百五十三页 【夤夜,温酒】

陈森然是在他的第二朵蓝色火焰消散掉两个魔法时后从两百码下的那个平台上爬上来的。

看到陈森然完好无损地从下面那个本来应该一去不回的绝境爬回来,艾希的脸上有一丝一闪而逝的惊叹,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初看起来有些平庸的男人。

“成了吗?”艾希看着陈森然完全地站到了地面上,将身上的积雪抖了一地,才问了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成了。”陈森然看了一眼艾希,当然知dào

她在说什么,这个女人的聪明他之前已经领教过了,所以她能够在自己下去的这三个多魔法时里推断出自己这次的布局,不算什么太过令人惊讶的事情。

“泰达米尔总算还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艾希沉默了一下说道,她的话语里虽然将泰达米尔当成敌对方,但比起泰达米尔提起她时的那种口吻,实在是要客气太多。

“你还真是……”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毕竟现在怎么说蛮族人也算是盟友,不能破坏内部的和谐。

“你是想说他其实一点都看不起我吧。”艾希显然是很清楚泰达米尔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但她说起来的时候没有太多恼怒的意思,甚至很难得笑了一笑,“泰达米尔那种男人啊……心里装的是整个世界,所以总是会比别人骄傲很多吧。”

陈森然听到这里,有些默然,泰达米尔说艾希不知dào

他的野心,而实jì

上这个被他所轻视的女人,知dào

他最深。

算是敌人之间的默契,还是别的什么吗?

陈森然不想去探究这件事,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艾希,开始向来时的路走去。

“他们走了?”艾希也不再提这件事,她转而对这个男人接下来的布局产生了兴趣,因为之前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实在是有些让人为之惊艳赞叹。

实在胆大而又心细。

“我让他们留下了。”陈森然在那五百个德玛西亚人之前立定,看着这些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一动的男人,没有说话。

那五百个德玛西亚冲锋队员也没有说话,雪继xù

落下,落在他们已经积雪深重的蓝白色盔甲上,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群白色的雕像。

“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艾希同样看向那些德玛西亚人,这群士兵的确训liàn

有素,一丝不苟地执行着陈森然的命令,但也仅限于执行命令,他们的眼睛里不会有别的东西,服从你,仅仅是因为盖伦的命令,客气的就像是一群陌生人。

“回去再说。”陈森然不再看着这些德玛西亚人,他知dào

不可能凭借着一次奇兵突起,就收获一群钢铁般的勇士的效忠,他也不会矫情地说谢谢,毕竟这一次他拿上赌桌的,是他的命。

所以他转身开始快步往回走。

不过,或许,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因为就在他走到第三步的时候,他的身后再次响起了那种低沉的拳头锤击盔甲的声音,整齐一如五百个掌声。

德玛西亚捶胸礼,敬勇士。

——————————

回到大营时,雪还是没有停。

中军大帐的灯亮着,陈森然走进去的时候,盖伦还是坐在右侧的首位上,似乎没有动过一动。

多的是一壶酒,一壶烈酒,正在文火上温着,帐篷里没有浓烈的酒味,显然是刚刚温上不久。

“回来的刚刚好,酒快好了。”盖伦朝着进来的陈森然和艾希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急于问事情怎么样了。毕竟陈森然如今带着艾希安然回来,那么证明事情只能是好的结果。

陈森然也不是太急着说出结果,点了点头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在他的上首,卡尔萨斯又开始看起他的那本探险手记。

“你身上竟然没有血腥味。”卡尔萨斯大概是用他那不知dào

进化成了什么样子的鼻子嗅了嗅,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陈森然说,“真是让人意wài

的结果。”

“我说过要带回来不止一个泰达米尔的。”陈森然也嗅了嗅,空气里已经有浓烈的酒味开始弥漫,酒快好了。

“那么泰达米尔呢?”卡尔萨斯饶有兴致地合上了他的探险笔记,准bèi

开始听一听这个有趣的故事。

酒开始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酒味已经冲天而起。

“喝点酒暖暖身子再说。”盖伦站起身拿起了酒壶,在事先准bèi

好的牛角杯里倒下。

“泰达米尔当然是还在那。”陈森然抬起暖酒一饮而下,本来辛辣粗糙的酒质在温度的缓和后,竟然有种温和的感觉,“我和他结盟了。”

“结盟?”正在给艾希倒酒的盖伦顿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本来对于陈森然那句话他也没怎么在意,但是这个结果,实在是……有些让人惊喜。

“条件呢?”卡尔萨斯端起那杯温酒又放下,有温度的东西让他似乎有些不适。

“他也要生存的。”陈森然将牛角杯放下,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如果说之前在雪地里和泰达米尔的那一场对饮,称得上难得的快活的话。那么能够在这样的大雪夜归时喝上一杯,实在是种不可多得的幸运。

“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能跟泰达米尔那样骄傲狂妄的男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这时艾希终于问出了这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和他打了一架,又喝了一顿酒。”陈森然轻描淡写地将几个魔法时之前的那一场流血到差点死去的战斗一笔带过。

“我敬你。”盖伦也没有矫情地说出谢谢或者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这种话,他只是举杯一饮而尽。

男人之间的感谢,总是不用那么复杂的,一杯烈酒足以说的清很多东西。

“所以说你一定有很精彩的计划咯?”卡尔萨斯再次试了试那杯酒的温度,似乎觉得凉了一些,才拿了起来。

“计划倒是还没有,发xiàn

倒是有一个。”陈森然对于卡尔萨斯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已经完全免疫,却是在说到发xiàn

这个词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

尼玛,明天还要上课……

要是迟到……会被杀掉的……

第一百五十四页 【令人不安的发现】

陈森然的这一个发xiàn

不算太显眼,如果不是他常年以来一直浸泡在阴谋诡计里,那么恐怕他也会忽略点这一点。

这一点就是,泰达米尔他们竟然没有得到完整的杀死卡尔萨斯的计划,斯维因仅仅只是告sù

他们,卡尔萨斯就在大营里,你们要杀死他,其他的竟然是……空白。

“斯维因应该也没有太多的信息吧。”艾希在听了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发xiàn

后,反驳,“他也仅仅只是知dào

卡尔萨斯在这里吧,所以这一点并没有太过奇怪啊。”她倒不是故yì

要刁难一下陈森然,事实上这个男人已经赢得了她的尊重,只是这一点在她看来确实没有太过奇怪。

“不……”盖伦听了却是眯起了眼睛,他摩挲了一下已经空了的牛角杯,缓缓说,“太仓促了,尽管可以用信息缺失来解释,但这种失误,不应该出现在斯维因的手里。”

“或许,斯维因的目的仅仅只是扰乱我们的整体士气,毕竟你要知dào

如果在我们在前线开战的时候,泰达米尔带着五百人进入我们的后方,那也绝对是噩梦。”艾希顺着盖伦的推论,接下去分析,“卡尔萨斯仅仅只是一个附带的目标,再说,凭借着泰达米尔他们五百人,也不可能杀死卡尔萨斯,斯维因恐怕仅仅只是要牵制你这张底牌。”

“这也是说得通的。”盖伦是这么说的,但口气明显有些不置可否,他重新看向这个问题的发出者,一直沉默着听着他们争论的陈森然,“你的意思呢?”

“太奇怪。”陈森然说了这三个字后,沉默了很久,事实上他之所以要提出这一点,是因为当他听到泰达米尔不经意地说出这个细节的时候,他忽然脊背一阵发凉,有一种别人挖好了一个坑,自己还往里跳的恶心感觉。

错觉吗?直到现在他还在这样问自己,所以他其实也无法回答盖伦这个问题。他提出来,无非是想看看盖伦和艾希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但是结果很遗憾,他们的想法自己都考lǜ

过。

不是最佳答案。都不对。事情一定不是这样。

“你们一定是神经过敏了。”卡尔萨斯看了一眼三个莫名其妙陷入这个问题的人,嗤笑了一声,“斯维因确实是很厉害,但他到底也是个人,不是神。”

神经过敏吗?陈森然没有去反驳卡尔萨斯的话,看着这个老鬼再次翻看那本书,他也不再想这个问题。

当所有的真相隐藏在黑暗里的时候,你要做的往往不是拼了命去探索,而是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再隐秘的东西,也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泰达米尔的事,是对方露出的第一个破绽,那么之后绝对还有更多的破绽。

只是,不知dào

,到时候,还来不来得及。

————————————

一夜在风雪中平安过去,没有夜袭,没有乘着黎明时分人最困顿的时候的突袭,直到天亮了,风雪停了,人们都吃过了早饭后,雪山联盟才再次集结了军队开始向着餐桌高地席卷而来。

对于雪山联盟这种中规中矩到甚至可以用安分来形容的战法,盖伦再次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对于斯维因的那种担忧又加深了一分。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担心。”艾希将盖伦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深知大战当前,不能自乱阵脚这一点,“卡尔萨斯说的也不错,斯维因到底是人,不可能全知全能。说不定他也只是在暗处等着泰达米尔那张底牌翻盘。”

“我知dào

。”盖伦当然知dào

艾希的意思,他笑着朝艾希点了点头,也不再去管斯维因可能的后手。

接下来是流血的时刻,如果说真的在暗处藏着狠毒的弓箭,那么不妨用肉体来抗。

“今天我们来吧。”盖伦现在急需yào

一场胜利来稳固一下他有些不安的心情。

艾希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事实上今天就算是她还想再打一场也是很难的了,毕竟昨天阿瓦罗萨人的伤亡是颇有些重的,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虽然打出了气势,也伤了一点元气。

所以今天阿瓦罗萨人仅仅只是来了真zhèng

的士兵,那些部族中的其他人,艾希并没有让他们一起来。

此时餐桌高地下方的雪山联盟部队再次行进到了那条三百码的分割线上,依然是那些提着长刀,在寒风中裸露着强悍胸膛的狂野男人们打头阵,而诺克萨斯人就连一个影子也看不见。似乎,他们还是不准bèi

上场。

这一次的开战,比昨天就要无情而狠厉许多,没有了战前的任何温和的会晤,盖伦看着餐桌高地下方的那些野蛮人,直接高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无畏大剑。

雪虽然是停了,但风还是很大,强风吹袭过剑刃,发出了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战号的声音。

那些沉默地如同石头一般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率先越众而出,迈着整齐的步子稳稳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前端,竖起了坚实的大盾,铸成了这座军事堡垒的第一道钢铁墙壁。

紧接着是普通的德玛西亚士兵,他们或许比不上那些第一线的帝国精英中的精英,却也是训liàn

有素的士兵,就在那一道墙壁竖起的下一刻,他们就如同蚂蚁般迅速跟在了后面,将那面盾墙之后的空间填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

再配合上游走在两边随时准bèi

策应的几百骑德玛西亚游骑兵,一个完整的战阵便彻底隔断了通往餐桌高地的之上的唯一一条路。

相比起昨天的阿瓦罗萨人那种一往无前的有死无生的热血战斗风格,德玛西亚人呈现出来的更多的是机械、精密、不可匹敌的战争艺术。

雪山联盟的那些野兽们在看到这个战阵成型后,也爆fā

出了一刹那的惊呼,但那绝不是害pà

,因为他们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兴奋与对于杀戮的渴望,他们几乎同时低声咆哮着开始冲锋,低沉的咆哮声伴随着漫山遍野的奔跑声滚滚如雷。

这群一路纵横无dí

的男人似乎急于想要证明他们的野蛮的身体绝对可以瞬间撕碎那个看起来花里胡哨到不可匹敌的战阵,其实不堪一击。

海潮般的脚步声冲向了沉默如山的坚盾。

箭矢如雨。

第二餐,开吃。

——————————

被emodemon兄弟吐槽了……

我尝试的加快节奏,但是很抱歉,那样写的话我一个字也写不出。

所以,还是容我慢慢找节奏吧。

第一百五十五页 【钢铁的胜利】

当陈森然骑着那匹看似瘦弱实则强壮无比的德玛西亚军马姗姗来迟的时候。

第一波汹涌的海浪终于狠狠撞击在了坚实如山的盾墙上,肉体混合着刀剑的凶猛冲击在触碰到那些精致华丽的钢铁盾牌的下一刻,发出了低沉的像是万千把攻城锤猛然挥击而出撞击在桐木大门上的喑哑低回。

那种喑哑低回在一瞬间贯穿了周围所有的空气,让听到的人胸口闷得想吐血。

陈森然拉了拉被那种喑哑低回冲击的有些狂躁不安的座下马匹,缓缓来到了整个军队的最前端。

“真抱歉,来晚了。”陈森然看了一眼那种喑哑低回发出的声源地。

部分冲的太快的野蛮人在冲撞地那一刻就由于太大的惯性而被直接抛飞了出去,直直地落在了厚重的雪地上,没有动摇那座盾墙一丝一毫。

更多的野蛮人在肉体和那些钢铁的盾墙死死贴合上之后,挥动着手里的粗粝的长刀开始狠狠斩击,常年在风雪里与野兽搏锻炼出的刀法凶狠而充满了有死无生的味道,刀斩击在那些盾牌上爆fā

出了浓烈的火星,势大力沉的一击让盾牌后的德玛西亚人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睡的不好嘛?”盖伦看了一会后,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对于之后的结果她其实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一群身无甲胄的野蛮人,就算气势再凶猛,攻击再凌厉,在钢铁面前,终归是毫无意义的。

他现在甚至有些觉得自己一定是多虑了,这么一群只知dào

冲锋的家伙,就算有斯维因在,也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丫头生病了,昨天被吓着了。”陈森然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显然他是经过了艰苦卓绝的哄小姑娘任务之后才得以来到的。

此时那些被撞飞的野蛮人重新站了起来,拾起他们的长刀,继xù

迈开脚步冲锋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是那堵盾墙,而是盾墙的侧翼,他们是想要趁着自己的兄弟在前面抵住那一堵高山的时候,从侧翼突pò



就在那些野蛮人启动的那一刻,原本安静的像是一个任由那些野蛮人挥舞着手中长刀狂砍到他们手酸都不会还手的稻草人一般的盾墙,发生了变化。

那些原本合拢的严丝合缝的盾牌猛然拉开了一条缝隙,就在那些野蛮人以为是自己的攻击奏效,那些德玛西亚人撑不住准bèi

后撤的时候,无数杆尖利的长矛如同潜伏着多时的毒蛇刺了出来,狠狠一咬,穿刺了那些正要奋力挥砍或者已经奋力砍出的野蛮人的胸膛。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空气里响起了整齐的“噗嗤——”声,像是刺穿了无数个烂桃子,汁液飞溅。

“撕拉——”收矛。万千把长矛同时收回,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顺利地如同刀切豆腐。

“扑通——”数以百计的野蛮人轰然倒下,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惊恐的吼叫,他们的那些前一刻还响彻在天际的狂野吼叫声戛然而止,很多人死不瞑目。

“刷——”无数的粗粝的长刀直直地插进了厚实的雪地里,再没有人能拔起再战。

“铮——”盾墙再次合拢,再次严丝合缝,谁也看不出曾有万千把长矛轰然而出。

场面上有那么一刻的寂静,那些刚刚抬起脚步的野蛮人愕然地看着那些轰然倒下的同袍,他们张大了嘴,却没有喊叫,似乎是有些不能相信他们死了。

直到三息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他低低地吼叫了一声,却又似乎不像是吼叫,更像是某种呜咽。

更多的呜咽声在那一声后响了起来,所有的幸存的野蛮人同时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就像是一群狼看见了另一群一同捕猎的狼忽然死去的哀伤。

他们不再向前冲锋,而是沉默着将他们的同袍的尸体拖着开始后撤。

第一波冲击,野蛮人的肉体输给了精密而残酷的钢铁战阵。

盖伦没有下令追击,也没有浪费剩余的箭矢,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对于这些没头没脑只知dào

冲锋的家伙来说,失败是注定的。

“看起来你的妹妹不是那么聪明啊。”陈森然虽然姗姗来迟,但那些轰然倒下的尸体足以证明那些雪山联盟的野蛮人之前做出了怎么样愚蠢的一个决定。

用这样一帮除了气势其他一无所有的乌合之众来对抗德玛西亚正规的军队,显然是如同找死一般的行为。

“不,庄瑟妮应该也是被逼的。”盖伦摇了摇头反驳了陈森然的这句话,“据我所知,现在的雪山联盟是庄瑟妮一家独大,她不可能让自己人上来平白无故流血,而他们的军队里没有诺克萨斯人的一丝影子哪怕是一个普通士兵,所以这绝对是她被逼着来跟我们进行消耗。”

“斯维因将这群野蛮人当成了炮灰。”盖伦最终这样下结论。这也是他没有下令追击的原因,他不想在诺克萨斯人出现前,出现无意义的消耗。

“所以你是在等诺克萨斯人出手?”艾希一直看着那群拖着同袍的尸体缓缓后撤的雪山联盟的士兵,直到他们退过了那条三百码的分割线,她的眼睛对上了同样在看着他们的庄瑟妮时,她才收回了目光。

“是。”盖伦点头,将自己的无畏大剑再次一挥,大风再次吹拂过剑刃,嗡鸣声大的像是冲天的号角声,“本来如果卡尔萨斯没有暴露,我准bèi

示弱的,但现在,既然对方以为我们还不知dào

他们知dào

卡尔萨斯存zài

这一点,我就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先下手为强。”

随着他的剑刃再次挥动,那堵盾墙开始缓缓前行,踏过了那些来不及带走的雪山联盟人的尸体,将战线延伸到了餐桌高地的下方。

三百码,已经不是安全的距离。

正菜将要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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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去也……

各位晚安。

第一百五十六页 【凛冬之怒】

强风从餐桌高地一路向下,挟裹着那柄剑刃上的震天号角声直直地闯进了雪山联盟的战阵之中。

瑟庄妮冷眼看着那堵精密冷酷到几乎不可匹敌的盾墙缓缓前行,看着他们将战线推近了至少一百码,近的那些躲藏在那堵盾墙后面的德玛西亚人完全可以用他们那些精致的精铁长弓射中最前端的自己。

她却连一点退后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于为了保护那些后撤的野蛮人,她更是高举起了她的那把沉重无比的寒铁链锤命令着更多的野蛮人上前,变相的将雪山联盟的前阵也推进了至少五十码。

此刻两军的前阵距离最多只有一百五十码的距离,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对面的人呼吸。

整个场面剑拔弩张到了极致,更大的冲突一触即发。

但是瑟庄妮却迟迟没有下令发起第二波进攻,她似乎是在等着第一波的伤兵退到安全的位置,又似乎是在等着别的什么。

而瑟庄妮不发动,盖伦也是不动,事实上德玛西亚人的这个战阵厉害是厉害,但是明眼人应该都是已经看出了这个战阵防守大于进攻,如果此刻瑟庄妮忽然挥军后撤,那么盖伦也只能干瞪眼,他不可能指望着己方寥寥无几的几百骑轻骑上去追击那些身经百战跑的比狼还快的雪山野蛮人。

盖伦之所以将战线压前,赌的就是庄瑟妮绝对忍不下第一战的那口气,对方一定会再次进攻,下一次,一定要将他们整个搅入战场。然后……

令人窒息的对峙持续了长达一刻钟,此间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导致擦枪走火。但是两方统帅的沉默,又很好的制止了可能的骚动的发生。

直到那一声清脆的马蹄声响起,那是一匹跑得极快的马,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雪山联盟的最后方狂奔而来,远远地来扯起了一道漫长的雪线。以至于就算是站在餐桌高地上,也能看到这个突兀出现的角色。

那匹马很快穿越了重重卫兵,来到了瑟庄妮的身后,马上的骑士下马,动作极为爽利地朝着庄瑟妮行了一个礼,开始向她说着什么。

盖伦起先也没有太过注意这个忽然出现的家伙,他只是在思考着要不要先手,直到看到那个家伙下马后做的那个动作让他整个绷紧的神经瞬间拉扯到了极限,尽管那个家伙是穿着乱七八糟的皮毛,可是那个动作是不会有错的,手成刀型缓缓

滑过吼间,诺克萨斯割喉军礼。

那个家伙是诺克萨斯人。一个忽然出现在战场上的诺克萨斯人。

意味着什么?一种焦略感瞬间刺透了盖伦的神经,绝对是什么后手要发动了,不能等了,要先下手将战局打乱,让诺克萨斯人不能从容发动后手。

这样想着,他猛然将手中的无畏大剑再次举起。

盾墙之后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只等那种震天的轰鸣声再次响起的那一刻便要劲射而出。

而就在盖伦举起大剑的那一刻,一直听着那个诺克萨斯说着什么的瑟庄妮对着那个诺克萨斯人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底线后,同样猛然举起了她手里的寒铁链锤。

大风过剑刃,链锤入厚雪。

震天的轰鸣声和刺耳的钢铁破开空气的吼叫同时响起。

弓弦长鸣中,箭矢如雨而下。

如雨的箭矢下,沉默的野蛮人再次不要命地狂野冲锋起来。

不同的是,这一次,那头一直矗立在雪山联盟最前端的硕大雪山豪猪同时启动。

瑟庄妮动了。

那头看起来笨拙无比的雪山豪族,如同一颗加足了马力的炮弹般一往无前地冲向了近在咫尺的钢铁盾墙,巨大的吨位在流星般的加速下带起了弥天的雪烟,气势如山崩。

看着悍然出手的瑟庄妮,盖伦下意识双手握紧了自己的无畏大剑,显然,那个诺克萨斯人说动了庄瑟妮亲自出手。

这就意味着对方也是要让自己彻底卷入战争绞肉车,难以抽身,其目的显然是想要……让自己无暇顾及后方,那么斯维因便可以动用泰达米尔那张底牌对自己的后方进行清洗。

原来的剧本应该是这么写的,可惜现在自己已经知dào

了对方的伏笔,而彻底卷入战争正中他的下怀,因为他正是要打算提前动用卡尔萨斯这张底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想着的时候,一猪当先的瑟庄妮已经凭借着那无与伦比的冲击,以一种无人能挡的恐怖气势驾驭着那头雪山豪猪从那漫天雪烟里冲了出来,狠狠地撞击在了那一堵坚实如山的盾墙之上。

尖利而粗壮的獠牙率先触碰到那些精致的钢铁盾牌,继而是整个炮弹般的野猪本身,那些无可阻挡的力量透过那对獠牙完全倾泻到了那一堵盾墙之上。

在一瞬间发出了如同一万只猫爪挠墙的声响,尖利刺耳到了极致。

那种海潮般的冲击力让那些盾墙后的德玛西亚冲锋队的精英士兵都忍不住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整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动摇过一丝一毫的如山盾墙终于有了那么一刻的颤抖,那面被正面冲击的钢铁盾牌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呻吟,露出了一条淡淡的裂痕。

好在,还是挡住了这狂猛到不可一世的撞击,那头一往无前的雪山豪猪被反击的倒退了数步,发出了难听的哼哼声,只见它狠狠摇晃着脑袋,显然那一下它也不好过。

面对着这个结果,坐在上面的瑟庄妮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沮丧表情,她拉着座下的雪山豪猪退后了一段距离,和那些直到现在才赶上来的雪山联盟的男人们汇合到了一起,再次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她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寒铁链锤,高高地旋转了起来,随着那头野猪再度加速,那根链锤也发出了如同闷雷般的破风声。

下一次撞击,带来将不仅仅只是一头雪山豪猪的力量。

盾墙还将如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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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更新真不是好习惯。

明天开始更正。太累了。

第一百五十七页 【睥睨天下,万夫莫当】

箭雨还在下。盾墙之后的德玛西亚长弓手们不间断地释fàng

着手中的箭羽,试图降低那头雪山野猪的冲击速度。因为刚才那一次的撞击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从前就算是遇到了那些素来以强悍无匹的蛮力著称于世的诺克萨斯人都能够屹立不倒的德玛西亚钢铁军阵,在刚才出现了一丝松动,一丝力有不逮,顶在最前方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的脚步有了那一么一丝虚浮,每个人都听到了那一丝刺耳的盾牌开裂的声音。

这是个不好的消息,这意味着他们将可能面临被破阵的危险。这种危险让每一个德玛西亚士兵的神经绷紧,他们射箭的速度更快,更狠,他们握着长矛的手更紧,他们屏住了呼吸随时准bèi

在下一刻给那波即将到来的滔天海潮一个最凶狠的回击。

漫天的箭雨朝着开始不断加速的瑟庄妮冲去,那些箭已经不再照顾其他的野蛮人,它们一股脑地朝着瑟庄妮涌去,那些被雪山豪猪的狂暴加速再次带起来的雪烟丝毫不能阻止它们,它们前仆后继,像是一群杀之不尽的毒虫,只求停滞一刻瑟庄妮冲锋的脚步。

可惜,所有的箭矢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一支进入弥天雪烟的长箭能够给德玛西亚人带来他们想要听到的箭矢刺破皮肤,狠狠扎进血肉的美妙声音。

他们听到的是不断的“卡擦——”声。

那是箭矢被不断用狂猛的蛮力折断的声音。

以及充斥在整个空气里的如雷声响。那是那把硕大无朋的寒铁链锤被挥舞到了极致发出来的可怖的破空声。

瑟庄妮的冲锋没有停下来,整头雪山豪猪此刻已经完全成了一辆飙到了极致的巅峰战车。

剩下的距离仅仅只有三十码了,那种如雷的轰鸣声已经通过空气直接灌进了每一个德玛西亚人的耳膜里,有一种战栗感在瞬间游遍了他们的每一个毛孔。

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这一波狂暴到了极致的海潮。

箭雨已经停止,弓箭手停止了这种无谓的挣扎,他们更多的是靠了上去,准bèi

帮zhù

同袍共同抵御接下来那一波几乎难以阻挡的冲击。

还有十码。

手握长矛的德玛西亚人将两只手都死死贴了上去,将整把长矛缓缓向后拉,他们在做着最后的蓄力。

最后五码,如雷的轰鸣声震动的每一个人的耳膜生疼。

弥天的雪烟尽头,钢铁战车般的雪山豪猪已经高高跃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扬着前蹄,瑟庄妮手中的寒铁链锤已经舞成了一片钢铁领域,一股无可抵挡的毁灭气息,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

所有人深呼吸,站在最前排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死死压低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身体都扎根在这片苍茫的雪地里。

最后一码。近的能够听到那头雪山豪猪轻微的哼哼声。

“阿斯达拉毕思达。”有个女人的声音这样念。

下一刻。海潮终于撞上了坚石。

雪山豪猪的獠牙再次触碰到了那面有些破损的盾牌,无边的钢铁领域全面入侵不动如山的盾墙。

那一瞬间,时间停滞。有一股压抑到了极致的气息从那些接触点瞬间肆虐开来,那一片交击的雪地一寸寸开裂。

空气像是一瞬间被抽干,大风乍停。

陈森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盖伦握剑。

艾希弯弓。

全世界静止。

直到那一声:

“嘭——”

“嘭——”

“嘭——”

“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那一声撞击声被无限地拉长放大,在每个人的耳边不停地回响。

所有人如梦初醒,世界复原。然后是:

“卡拉——拉——”

“啪——”

当每个人迫不及待地去看结果的时候,却是声音先传到了耳朵里。结果是。

锋利的獠牙毫不留情地穿刺了那面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盾墙,那头雪山豪猪积累的所有的力量全盘倾泻到了那些德玛西亚冲锋队的队员身上,随着那些盾牌的破碎,每一个盾牌后的男人都几乎被那恐怖的堕天一击给死死轰进了深厚的雪层里,那无可抵御的磅礴巨力随着那些破碎的盾牌传到他们的手臂上,直接折断了他们的骨头。

那些骨头碎裂的声音便随着盾牌的破碎声清脆的就像是数百根竹枝被轻松折断,发出了“卡拉——拉——”的声响。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那更加不可抵挡的如雷般的轰鸣,那把寒铁链锤毫不留情地撕裂了那些试图做最后挣扎的长矛,在将那些长矛撕裂以后,继xù

向前,继而撕碎了所有的暴露在了外面的脆弱的头颅。

随着那无边的钢铁领域的前行,每一颗头颅都如同烂西瓜般被轻易砸碎,汁液飞溅,有瘆人的“啪——”的脆响不停回荡着。

盾碎,山崩,破阵。

没有人能够阻挡那狂暴到了极点的攻击,还能动的德玛西亚人开始拼命地拖着自己的同袍开始后撤,他们狂吼着,大叫着向后退。

那些残余的盾牌被一面面无情地击碎,更多的人在撤tuì

的路上被无情地砸成了碎末。

瑟庄妮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此时她的大部队由于她的狂猛冲锋和她拉开了至少两百码的距离,而她自己此刻已经通过那个被她打破的缺口彻底地深入到了这个德玛西亚钢铁战阵的内部至少三分之二的距离,一路上都是尸体,所有阻挡她的步伐的人都被碾成了粉末,被那头雪山豪猪在雪地拖出了一条刺目的猩红色长线。

直到这一刻,瑟庄妮才堪堪停下她进攻的步伐。

此刻,她已深入敌阵,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害pà

的表情。她抬眼望去,没有一个人敢跟她对视。

那一刻,这个女人睥睨天下,万夫莫当。

她就这样四顾着调转了那头雪山豪猪,开始循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离去。

没有人敢阻挡她,就如她来时那样。

所有的德玛西亚人沉默。

——————————————

本来想不写,还是写了。

这毕竟是我的希望啊。

第一百五十八页 【德玛西亚血犹未冷】

空气回流,大风再起。

呼啸的风从高地下方穿过,将那一片被寒冷空气迅速冻结的血肉上仅存的血腥味带进了每一个幸存者的鼻子里。

那些血腥味在每一个幸存的德玛西亚人的鼻腔里蔓延,浸入他们的神经,钻进他们的大脑,像是一把最锋利的标枪般刺破了他们最后的一点理智。

血的味道告sù

他们,那些上一刻还在跟自己并肩作战,低声讨论着回家以后要喝什么样的红酒,找什么的姑娘的兄弟,死了。

他们被彻底地砸碎了脑袋,踩碎了全身的骨头,再也喝不到红酒,再也见不到家乡的美丽的姑娘,再也不可能站起来高举着剑大喊德玛西亚万岁。

真是,该死啊。真是不可饶恕啊。

这个女人,这个正悠闲地像是散步一般走在那满地的血肉上离去的杀人凶手。

每一个德玛西亚战士都发出了低吼声,前一刻那个女人带给他们的恐惧与阴影烟消云散,更多的耻辱与仇恨在血管里沸腾。

没有人多说一句废话,没有人高声叫嚣着我要杀死你啊。仅仅只是。

“铮——”所有人拔剑,每一个还能走得动的德玛西亚人同时上前,有些人甚至顾不上还在流血的手臂,硬撑着,挡在了瑟庄妮必经的路上。

流过的血必须用血偿还,没有人可以在让德玛西亚人流血之后,安然离去。不管,那是什么东西。

原本瑟庄妮开出来的那一条血路被彻底地堵上,她被愤nù

的德玛西亚人围在了中间,再没有一丝能动的空间。

看着这样的情况,盖伦死死抓着剑柄的手松了开来,原本他打算亲自出手留下瑟庄妮的,但是现在,他的兄弟没有让他失望。

德玛西亚人的血还没有冷。

瑟庄妮高踞在那头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仅仅只是破了一点皮的巨大雪山豪猪上,看着周围那些越逼越近的德玛西亚人,看着他们眼睛里燃烧着的无畏的火焰,脸上没有丝毫的害pà

,反而露出了一丝难得笑意,似乎是赞赏这些德玛西亚人的勇气,又似乎是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

无数的大剑在她的四周围高高举起,大风吹过每一把剑刃,空气里到处都是低沉的嗡鸣,像是万千个亡魂再度回归,附身到那些剑刃上,只有饮了仇人的鲜血才会离去。

越来越密集的杀意让那头雪山豪猪发出了一声狂躁的哼哼声,有些不安地晃动了一下头部,似乎是想要强行冲出去。

瑟庄妮微微拉了拉缰绳,安抚了一下座下的雪山野猪,似乎是并不急于冲出去,她看了一眼远处,在二十码的地方,他们的人即将到来。

风越吹越大,密集的剑刃将那些风压成了锋利的气息一层层朝着瑟庄妮逼压过去,激得那头雪山豪猪身上的坚硬毛发一根根倒竖而起。

瑟庄妮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无数剑刃微微眯起了眼睛,将那根沾满了无数脑浆血肉的寒铁链锤再次高高举起。

四周围静的只有风声。

整个世界肃杀如刀。血即将再次流淌。

“簌——”当第一只雪山联盟的脚踏进了最后的五码时,那势大力沉的一声踏雪声击断了德玛西亚人脑子里的最后的一根弦。

“吼——”第一个德玛西亚人狠狠挥剑,那凶狠到几乎手臂脱力地挥击在空气里划出一条肉眼可见的白线,剑刃穿刺了大风,发出了如同斩断了一个人咽喉般的低哑嘶鸣。

接着是,万千把大剑斩破风声,万千个低哑嘶鸣,如同万千个复仇的孤鬼。

“铿锵——”刺耳的钢铁交击声在同一瞬间响起,那把原本沉静如山的寒铁链锤在一瞬间轮转,将无数个复仇的孤鬼挡在了绝对的钢铁领域之外。

那恐怖的力道,将那些德玛西亚人原本近乎交托全部生命地一击狠狠地反击了回去,大剑带着人向后撞,将原本密集的圈子瞬间扩大了好几倍。

但是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停顿,剩下的德玛西亚人再度提着手里的大剑沉默着挥击,他们疯了似地朝着那个又开始发出轰雷般声响的钢铁领域冲去,丝毫不介yì

自己的身体在下一刻会彻底化作一团肉泥。

“铿锵——”

“铿锵——”

“铿锵——”

钢铁的交击声不断地在空气里响起,德玛西亚人不要命地一波一波如同海潮般朝着瑟庄妮冲锋。

终于,原本就已经有些疲惫的瑟庄妮的寒铁链锤的舞动速度慢了下来,钢铁领域不再如轰雷。

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她再次看了一眼不远处,她的人已经开始进攻,对着那些德玛西亚人的外围进行突pò



看着那些不顾一切向着德玛西亚人挥舞出手里的刀子的野蛮人,瑟庄妮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她将手里的寒铁链锤再次挥舞了一圈,挡下了又一次大剑的挥砍,终于催动了身下的雪山豪猪,高声喊出了:“钢鬃,上!”

随着瑟庄妮这一句战号在战场上响起,那些组成了尖刀阵型不断朝着瑟庄妮的方向突pò

的雪山联盟的汉子们同样挥舞着刀子应和着高喊:“钢鬃,上!”

看着这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不断冲锋的雪山联盟野蛮人,德玛西亚的那些外围士兵自动地组成了一个小范围的战阵,再次将那些已经破碎不堪的钢铁坚盾竖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轻骑兵也从侧翼全部包抄了过来,对着那个尖刀阵型的两翼进行着骚扰。

战阵之内,瑟庄妮的雪山豪猪由于没有足够的空间进行加速,并没有再度催发出如同海潮般的冲击,它被无数的剑刃阻挡着,如同在泥潭里行走。而更多的剑刃已经划破了它的坚韧的皮肤,它开始流血。

当那头雪山豪猪的惨嚎声回荡在餐桌高地的天空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有几十台深绿色的古怪仪器被人架了起来。

战事,焦灼。

————————————

本来这章是要凌晨发的,但是因为网络问题,所以放到了现在发。

晚上还会有更新的。

第一百五十九页 【这群男人永生不死】

更多的雪山联盟的野蛮人赶到了战阵的外围,他们紧随着那个尖刀阵型,将手里的长刀狠狠地砍向了那些从侧翼包抄过来,试图用他们手里的长剑对这个尖刀阵型进行骚扰的轻骑兵。

事实证明雪山联盟的这群野兽能够一路狂胜而来,靠得也不仅仅只是那些至今还没有出现的祖安的魔法武器。

当那群心存轻视的德玛西亚骑兵呼啸着从一旁挥舞着大剑准bèi

一掠而过收割走一两个人头的时候,那些雪山联盟的野兽的长刀和有死无生的战法瞬间给了他们血的教xùn



没有一把伸出去的长剑能够轻松收回来,当长剑斩向那些布满了污垢,看起来枯瘦而显得干裂苍白的脖颈的时候,立kè

就有四五把长刀从各个方向狠狠斩出,瞬间形成一张大网将那把长剑以及握那把剑的那只手臂捕获,然后乱刀而上,刹那间将那只手臂斩成无数碎块。

无数的刀锋快速地撕裂空气,憋着一口气的雪山联盟人用力的几乎全身发抖。

无数的手臂连同着长刀一同被斩落在地,那种刀砍进肉里顺势斩断骨头的声音刺耳的让人牙根发酸,而无数把长剑伴随着肉块掉落在地上,深深地插进厚实雪层的低沉嗡鸣,悠长的像是某种残忍的休止符。

没有一个苍白干裂的脖颈被斩断,雪山联盟的野兽们回了德玛西亚人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们收刀看着那些被蓦然斩断了手臂脸上充斥着痛苦与震惊的德玛西亚轻骑兵,嘴里再一次发出了那种如同孤狼一般的低吼。

只是这一次,不是哀伤,而是浓浓的挑衅,他们每个人睁大双眼,眼神凶残而桀骜,仿佛是说,你们的死期到了。

看着那一双双仿佛燃烧着野火的眼睛,听着那此起彼伏的低吼声,骤然受到了重创的德玛西亚轻骑兵的眼睛里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与害pà

,他们全然没有顾及自己血流如注的断臂,咬着牙齿用另一只并不习惯的手捡起了掉落的长剑,然后调转马头,朝着远处再次集结了起来。

没有人逃走,没有人撤tuì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知dào

,他们必须要遏止这群野蛮人的步伐,他们的更多的兄弟还在里面流血,绝对,绝对不能让那个该死的杀人凶手逃走。

没有人告sù

他们应该怎么做,这一群断臂的男人自发地组成了一个同样的尖刀阵型,然后将刀尖直直地对向了另一把锋锐到了极点的刀子上。

没有人说话,世界有那么一刻的沉默。

下一刻,所有人拔马。

数百个断臂的男人冲的一往无前,没有任何犹豫。马蹄声如雷,骤然前冲的马匹卷起了弥天的雪烟,如同一条将要灭世的狂龙。

这是一场有死无生的冲锋,但是没有人害pà

,狂烈的大风吹过每一张或者年轻或者沧桑的脸庞,过度地失血让他们的脸色苍白无比,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是闪闪发亮的,那里面充满了一种东西,叫做,无畏。

前冲的马匹瞬间将距离拉的极近,两把锋锐的刀子即将相撞。

最后的十码。

所有的断臂的骑士压低了身体,低头亲吻手上的长剑,像是做着最后的告别。

“德玛西亚万岁。”第一个骑士踏入了最后的五码,他举剑,高喊。

“德玛西亚万岁。”数百个声音一同应和,所有人同时高举长剑。

风吹过剑刃。轰鸣声大的像是一首宏大的挽歌。

“啪嗒——”马蹄踏碎雪花。

最后一码。

“撕拉——”第一个骑士挥剑,剑刃撕开了狂烈的大风。

“撕拉——”无数把长刀回应他。

“噗嗤——”

“卡拉——”

无数的刀锋挥砍而下,第一个骑士被乱刀斩成了肉泥。

但是这样的血腥丝毫不能阻止着更多的骑士继xù

冲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前冲,挥剑,死亡。一波接着一波,如同不能击散的海潮。

德玛西亚万岁响彻在整个餐桌高地的天空,这群男人,永生不死。

“啪啦——”当砍死最后一个德玛西亚轻骑兵,很多雪山联盟的野蛮人的刀已经卷刃了。

更多的雪山联盟人,则是死在了那如同海潮般的汹涌冲击下,被长剑和马蹄绞成了肉泥。

短短三十息,德玛西亚轻骑兵,全灭。

看着那些已经完全混合在了一起的尸体,所有雪山联盟人沉默,他们终于也见识到了敌人的恐怖之处,那种悍不畏死的冲锋,令人深深忌惮,却也深深尊敬。

但他们也没有退缩,因为他们也有着绝对不能退后的理由,此刻,他们的王,整个雪山联盟的核心,正在里面浴血奋战。

于是,更多的雪山联盟人迅速补充到了被刚才的那一波海潮侵蚀出来的左侧的刀口上,重新启动了这一把锋锐无匹的长刀。

同一时刻,目睹了自己的同袍那有死无生的冲锋的德玛西亚人,也发出了更为凶猛的攻击,那些原本躲在盾墙之后的步兵,集结着从盾墙的两侧冲了出来,他们提着手里的长矛,长剑,长刀,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尖刀阵型,开始向那把最大的长刀进行冲锋。

尽管他们没有马匹,但是他们那前冲的速度丝毫不逊于刚才的那一支德玛西亚轻骑兵队,无数的脚踩在厚实的雪地上,不停地起落,发出了低沉而密集的像是战鼓的声响。

一波又一波的海潮从不同的角度,发起了血腥的冲锋。

血开始肆无忌惮地到处流淌,血渗透进深厚的雪地里,将十几码厚的雪层染得几近深红。

两支军队终于完全地绞在了一起,无数的血肉开始被制造出来,餐桌高地在这一刻成了一只完完全全的战争绞肉机。

第一道大菜,丰盛的令人几乎作呕。

而在远处,那些没有被任何人关注的几十台古怪的深绿色已经瞄准了这里。

——————————

尼玛。老子要死了……

卡文卡的……现在才写出来……

第一百六十页 【庄瑟妮的哀伤】

“呼哧——”硕大的寒铁链锤再度挥舞着击退了来袭的数十把锋利的长剑,只是这一次,瑟庄妮已经没有太多的力qì

去阻止所有的剑锋了。

十多把剑锋再度突pò

了她的钢铁领域,狠狠地斩进了她座下的那头雪山野猪的身体里,过多的伤口终于让这一头钢铁战车流干了鲜血,再也无力踏出下一步。

下一刻,原本冲锋如海潮的雪山豪猪发出了低沉而悠长的呻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带起了迷蒙的雪雾。

雪雾里,一直面色平静,就算是面对着德玛西亚人这种一波又一波疯狗般的打法都没有任何焦躁慌乱害pà

的负面表情的瑟庄妮,在雪山野猪倒下的刹那,终于流露出了一丝难过的神情。

她并有从那头雪山野猪上跌下来,而是稳稳从那上面跳了下来,她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去防范可能的下一次的德玛西亚人进攻,而是提着她的那把硕大的寒铁链锤,缓缓地蹲在了那头雪山豪猪面前,看着那头已经处在弥留之际的野猪的眼睛,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

周围的脚步声再度窸窸窣窣的响起,瑟庄妮知dào

那是活着的那些德玛西亚人再度从他们的那些同袍的血肉上站了起来,提着他们的长剑,向着自己走来了。

但是她没有抬头,还是继xù

看着那头野猪,一边看着一边摸着那头野猪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柔软了的毛发,用一种很轻的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说:“你们知dào

吗,这个小家伙是玛莎最小的孩子,我出来的时候答yīng

过老玛莎要将它好好的完完整整地带回去的,可是,你们却杀了它。知dào

吗,我现在,真的很难过。”她自言自语着叹息,大风吹乱了她的话语,零散的有些哀伤。

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密,空气里再度响起了那种风过剑刃的轰鸣声,许多人举剑。没有人听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在讲些什么,就算是听清楚了,他们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与难过,因为他们的兄弟也死了。

“钢鬃,知dào

我为什么要叫你钢鬃吗?”瑟庄妮还是在自言自语,她看着那头野猪眼眸里越来越暗淡的光彩,语气变得越发温柔,温柔的就像是一个姐姐在给自己即将死去的弟弟讲着最后的故事,“你是我的骄傲啊,你同我一起战斗了如此之久,就像是我的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你安心的去吧,我会替你讨回所有的债的。”

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那些受伤的德玛西亚人发出的那种沉闷而压抑的呼吸整齐的像是某种压抑的曲子的前奏。

野猪的眼睛里终于消失了最后一丝神采,彻底死去。瑟庄妮伸出手将那双疲惫地猪眼睛缓缓合上,低声念:“阿斯达拉毕思达。”

“撕拉——”所有的长剑力斩而下。

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仿佛下一刻庄瑟妮的头颅就会连带着她的身体和那头死去的野猪一同被斩成肉泥,所有的堆积在四码之外的那些德玛西亚人的如山的尸体所流的血就不会白费。

下一刻。

“铿锵——”空气里再度响起那种刺耳到压根发酸的精铁交击声。

所有的从天而降的长剑,再度被那一把原本沉静若死水的沾满了无数德玛西亚人血肉的寒铁链锤击飞。

一直蹲着身体似乎是甘心受死的瑟庄妮长身而起,将手里的钢铁链锤再度挥击,在空气里发出了如同挥鞭子般的轰鸣声,她冷冷地看着那些被她再次击飞的倒飞了十几码,狠狠栽进了那些被无数血肉堆积起来的尸山中的德玛西亚人,嘴角挂起了一丝残忍的冷笑。

她没有追击,而是将手里的钢铁链锤高高举了起来,在空中连续挥舞了三下后,对着自己的本部高喊出了最终的进攻口号:“全军出击!”

就在瑟庄妮的那一声最终战号响彻在整个天空的时候,远处的那些已经锁定了目标的几十台古怪仪器也终于发起了它们的第一波进攻。

随着一连串“撕拉——”声响起,有密集的深绿色的如同炸弹一般的东西从那些仪器上被狠狠弹射出来,朝着餐桌高地下方的这台战争绞肉机呼啸而来。

而在更远处的尽头,一群穿着漆黑色长袍的男人们提着弯刀,带领着更多的穿着漆黑色铠甲的士兵从雪幕的尽头狂飙了出来。

几乎是在那些深绿色炸弹和那些黑袍人出现的一刹那,盖伦就催动了胯下的马朝着高地下的那台绞肉机冲锋而去,他一边冲锋着,一边高举着那把无畏大剑高喊:“勇往直前。”

所有的留守的德玛西亚人义无反顾地跟随着盖伦朝着那台绞肉机一同冲锋,他们或者骑马,或者飞奔,如同一群一起扑向太阳的飞蛾。

有死无生,盖伦这一次算是孤注一掷了,他几乎将自己带来的所有人都倾泻了出去,因为他看到了那些深绿色的炸弹,那些黑袍人,他知dào

诺克萨斯终于准bèi

动用自己的力量了。

斯维因是打得是扰乱自己后方,摘除自己的最大底牌,趁乱将自己击败的主意,而自己就是要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借助卡尔萨斯的力量干掉他们大部分的生力军,至少是雪山联盟的所有人。

必须要快,快的对方完全来不及想到逃走这个概念。

这样想着,他冲锋的速度更加的快,甚至到了最后,他直接从马匹上跳了下来,用一种狂野到了极点的步伐,流星般朝着那个正高举着寒铁链锤准bèi

再次展开杀戮的女人冲了过去,那种一步带起一道冲天雪柱的步子,让他看起来像是从雪山的某个角落里蓦然苏醒,一步踏天的神祗。

看着盖伦带着他的士兵一往无前的冲锋,一直沉默不言的陈森然眯起了眼睛,转头看了一眼后方的无尽雪原,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似乎是即将要有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

妈的……真的要改作息……

这样不行啊……会死人的……

第一百六十一页 【变局】

当那些深绿色的炸弹离地面还有约三十码的时候。

盖伦踏出了最后一步,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脚下的厚实积雪层破开碾碎,那些碎掉的雪块在巨大的反冲力的作用下随着他的人一同高高地升上了天空。

此刻,盖伦离瑟庄妮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码。

五码之外。瑟庄妮还是保持着那个高举着寒铁链锤的姿势,她从始至终只是看着盖伦不要命地如同疯狗般冲锋,除了调整了一下捏着寒铁链锤的手法,这个女人没有后退一步。

大风更强,无畏大剑顺着猛烈地冲势被盖伦举到了头顶,过于锋利的剑刃将大风撕裂的七零八落。

时间在这一刻过的极度缓慢。

慢的盖伦甚至能够看清楚那个女人眼睛里冷静到可怕的冰冷。那种冰冷让他想起艾希,但那却又不同于艾希的那种冰冷中带着骄傲的坚韧,那更多的是一种冰冷中带着无尽疯狂的孤戾。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却仿佛在说,来啊,试试看到底是你能杀了我,还是我能杀了你。

这种冰冷的疯狂让盖伦下意识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将所有的力量全部汇聚到了他的双臂上。剑势如弓,力量如同火焰般在整个剑身上流动,整把无畏大剑在恐怖的力量下开始嗡鸣,声如轰雷。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把无畏大剑上极其可怖的力量,就在盖伦的剑势展开到最大的那一刻,瑟庄妮手里一直不动如山的寒铁链锤猛的后拉,她的整个人微屈,瞬间和那把沾满了血肉的恐怖链锤组成了一张最强的弓。

世界有那么一刻的窒息。

下一刻,风起。

盖伦猛然挥剑,瑟庄妮反手出锤。

轰雷直下九天,强弓劲射而出。

无畏大剑带着漫天的残影,以一种可怖的速度朝着瑟庄妮轰然而下,直直地砍在了如同一颗流星般飞来的寒铁链锤之上。

轰雷击流星。

“噔——”没有想象中的更为可怖的惊天动地的声响发出来,当那把大剑的剑刃真真zhèng

正砍在了那颗沾满了血肉的寒铁锤上时,空气里仅仅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低鸣声,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下一刻,那低鸣声如同一湖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水的中心般开始朝着四周围蔓延,周围近五十码的厚实积雪连同着一些死去的德玛西亚人的尸体、血肉以及活着的德玛西亚人一起被那磅礴的冲击力直接轰飞了十几码。

“啪嗒——”盖伦终于落在了地上,而瑟庄妮在刚才那狂烈的一剑中被整整击退了四码,倒在了地上深深喘息。

“啪啦——”那些深绿色的炸弹也终于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难听的像是几十个烂西瓜同时碎掉的声音,同时一种难闻的味道开始在空气弥漫。

当听到那些炸弹落地的声音时,盖伦愣了一下,他立kè

反应过来,自己被阴了,那些被自己提放了很久的祖安魔法武器终于出现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杀了瑟庄妮,祖安的魔法武器只能放在之后解决了。

这样想着,盖伦一边嗅着那种难闻的气体,一边再度高举起了自己的无畏大剑,指向了再度站起身,已经有些力竭的瑟庄妮,剑再次发出了剧烈的轰鸣。

风终于呼啸而过。

————————

“那就是祖安的魔法武器?”陈森然看着那些掉落在了地上以后,便立kè

碎裂开来,释fàng

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深绿色气体的炸弹,看向了艾希。

对于这些东西忽然袭击,陈森然倒不太意wài

,毕竟祖安的魔法武器是对方拥有的最大的优势之一。

他现在只想知dào

后果。

而这里只有艾希真zhèng

面对过祖安的魔法武器。

“是,不过我从没见过这个类型的。”艾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通过味道来判断,“之前我遇到的都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魔法炸弹,可以将地面瞬间腐蚀成难以行走的沼泽,但是那些用了不知dào

什么东西擦了身体的雪山联盟的人却可以安然行走。这一次嘛……我也不知dào

是什么。”

陈森然学着艾希的样子同样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淡淡的刺鼻的难闻气味在鼻端迅速蔓延,进入了他的肺腑,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皱起了眉头,“这一种东西似乎是会直接影响身体啊……”

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有那么一刻的窒息。

难道是化学武器?

这个答案很快就在陈森然的眼前展现出来,就在下一刻,那些原本还在跟那些雪山联盟人厮杀的德玛西亚人忽然全都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苦地蹲了下来,仿佛是完全无法呼吸般拼命喘息着。

就连提着剑原本准bèi

不给瑟庄妮任何机会直接结果了她的盖伦也停下了脚步,死死地捏着剑柄,脸色有些发白地将无畏大剑拄在了地上。

不过好在这个祖安的生化武器似乎是无差别伤害,那些雪山联盟人同样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否则的话,德玛西亚这一次绝对是要全军覆没了。

盖伦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气,试图再度举起大剑,无奈那毒气的效力很强,一时半刻不可能退去,他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再挥动手里的大剑。

这绝对是最坏的消息,他再次痛恨起那些迟迟不来帮忙的皮尔特沃夫的蠢货,如果他们在这里,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被动。

现在看来,自己原本的计划看起来是不能执行了,甚至于还要考lǜ

怎么样收场,自己的士兵现在全部中招,而诺克萨斯人的脚步声已经隐隐约约地响起来了。

难道说,要用卡尔萨斯来救场?

一想到这里,盖伦忍不住咬紧了牙齿,这样的话,不仅自己原先准bèi

先吃掉雪山联盟的计划失败了,就连卡尔萨斯这张底牌亮出来的收益也达到了最小,到时候将会进入拉锯战,更重yào

的是,原本已经被陈森然拉拢过来的泰达米尔这张底牌也将暴露。

毕竟,按照剧本,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自己的后方大干一场了。

真是该死啊。皮尔特沃夫。

————————

好吧……我是个混蛋……

第一百六十二页 【弱者的血】

“看起来似乎很糟糕啊。”陈森然完整了目睹了整个变局的经过,盖伦能想到的事情,他当然也全部都想到了。

现在的情况是,双方的主力全部瘫痪,不能动弹。而敌方的援兵已经在路上,从陈森然这个视野开阔的良好位置,可以看到那群正在不断冲锋的诺克萨斯人在苍茫的雪原上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黑线,如同一把正在切割着雪白蛋糕的漆黑色长刀。

而自己这边,因为昨天的剧烈战斗,阿瓦罗萨人除了一个保护艾希的百人卫队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来,就算是现在派人回去求援,来的速度也绝对比不了诺克萨斯人,所以明面上,己方只剩下一百人可用。但是暗地里,按照盖伦本来定下的那个计划,卡尔萨斯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甚至快到了。

所以,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怎么撑到卡尔萨斯来。

“我和我的卫队配合上弓箭,可以阻挡他们最多三分钟,因为他们是拉长了队伍冲锋而来的,可能还能够拖延一分钟。”艾希这个聪明的女人显然也是在瞬间理清楚了现在的情况,她看着那些诺克萨斯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自己背后的寒冰大弓,最终看向了陈森然,“你呢?”

可以看到当艾希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愣了一下,身旁这个阴郁的男人的头脑已经被她认可,他的胆量与勇气甚至让她有些佩服,但这个男人的实力如何,她还真的不知dào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陈森然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出过手,也难怪一开始被艾希这样的素来以武为尊的女人所看不起,就算是之后他一手导演了悬崖下的那一场好戏,艾希也没有见到他那近乎打不死的身躯。

所以他的实力也就无从计算。

“我等人。”陈森然却回了艾希一句算是极为胆小怕死的话,以至于在他话出口的一瞬间,艾希用一种极其鄙夷却又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显然,这个骄傲到死的女人想不通眼前这个昨夜还敢于一个人只身面对五百把刀的男人,今天却如此的贪生怕死。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也不清楚陈森然到底有什么能力,毕竟在这个种人数多到以万来计算的战场上,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既然陈森然不愿意去,她也不会去勉强他。

当务之急是阻挡下那些来势汹汹的诺克萨斯人,为即将赶来原本是当杀手锏现在却是救星的卡尔萨斯争取时间。

“那你就在这等着吧。”艾希的语气顿时变得冷硬起来,显然,在一瞬间,陈森然原本在她心里建立起来的一点微弱的好感被陈森然的一句话给彻底粉碎了。

“怪不得你今天不敢带那个小丫头来。”艾希提着她的那张寒冰大弓,带着她的那些亲卫队向下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本不该由她说出来的刻薄的话。

这句话里的那种深深的鄙夷,以及为小安妮不值的同情感,让陈森然差点笑出了声。

面对同盟的畏缩不前,她本来该弯弓指着陈森然的脑袋的,她却只是说了一句刻薄的话,还说得那样中规中矩,甚至带着点劝说。

陈森然看着那个女人头也不回的冷冽背影,终于忍不住摸着鼻子笑了起来。

————————————

盖伦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的时候,他就知dào

艾希来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已经记住了艾希的那种轻的像是猫儿一样的脚步声,更多的是对于这个女人的信任,他喘了口气,有些自嘲地笑笑说:“我还是小看了斯维因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艾希没有去看盖伦的脸,而是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同样也在看着自己的,已经筋疲力尽的被伤势和毒药压垮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的女人。

风吹过艾希手里的那张寒冰大弓,发出了空灵的像是琴弦一般的跃动。

“想杀她吗?”盖伦侧头看了一眼艾希,沉默了一会后这样说。

“还有力qì

吗?”艾希不置可否,收回了看着瑟庄妮的目光,开始观察盖伦的情况。

“再给我两分钟,可以发挥出一半的实力。”盖伦深深呼吸,感觉自己的肺腑不再像之前那么痛了。

“你的人能走吗?”

“够呛。”盖伦看了一眼艾希以及剩下的那些人,显然这一点人是不可能帮zhù

他的人撤离的,只能靠卡尔萨斯了。

“陈森然没来?”盖伦看了一会后,有些意wài

地问。

“是。”艾希只是从齿缝中挤出这个字,似乎是不屑于谈论起这个名字。

盖伦愣了一下,意识到了艾希的想法,但他没有反驳,陈森然没有来这一点让他很意wài

,但他却不会觉得陈森然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一个敢于为了一个仅仅只是跟自己喝过酒的人就敢跟一个国家为敌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孬种?

只是这些话,现在也没工夫跟艾希瞎扯,他下意识感觉到陈森然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东西。

“我最多能够给你争取五分钟,最多。”艾希开始举步往前走,“你最好组织一下你的人做好撤离的准bèi

,否则,会死很多人。”

“我知dào

。”盖伦自然是知dào

艾希说的话,一旦被诺克萨斯人接近,那么自己的那些不能动弹的兄弟就是待宰的羔羊。

“还有。”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艾希忽然停下脚步,“她是我的。”

说完这句话,艾希笔直向前,再也没有去看瑟庄妮一眼。

高地上,独自一人策马立在上面的陈森然看着艾希领着她的百人卫队,看着他们穿行过那些纷纷乱乱的人群,没有一刻停留的向前,没有对一个不能动弹的雪山联盟人动手,他不禁再次笑了起来。

艾希这个女人啊……她的字典里大概写着,我的弓箭绝对不能沾上弱者的血之类的话吧。

陈森然笑了一会儿,又看向了后方的雪原,在那无边的尽头,到底会有谁会来呢?

有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脸上。

又开始下雪了。

——————————

真是该死……节奏还是这样……

算了,慢慢调整。

另,推荐一部巨好kàn

的小说,谋杀官员。

最近一直追看,一口气看完三部,堪称神作。力荐。

第一百六十三页 【弯弓如满月】

雪越下越大。

大的近乎遮天,遮天的雪幕下,那些诺克萨斯人的黑色身影已经隐约可见,他们的脚步声也隐约可闻。那些脚步声,夹杂着风声,像是无边的低沉的战鼓。

大风肆虐而过。

大风似烈火,卷起了艾希的冒兜,露出了她的精致的脸孔,掠起了她的银色的长发。

有雪落在她的头发上,她却一动不动,她已经看到了那些正不断突pò

雪幕,如同一群沉默地死神般踏着整齐的步子奔跑的诺克萨斯人,她也看到了那些锋利的长刀在遮天的雪里映射出来的残忍侧影,但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她的手也没有一丝颤抖。

她的手里寒冰大弓已经举起,注满了寒冰之力的特制弓箭也已经搭上了弓弦。

大风继xù

吹。

大风过弓弦,有好听的像是风铃一般的声响响起。

风铃声中,艾希闭眼,侧耳,长身,扣指,拉弦。

弯弓如满月。

“唰——”几乎是在艾希拉弦的一瞬间,所有的跟随者艾希而来的那些阿瓦罗萨人同时拉弦。

一时间就像是无数颗月亮升上了苍茫的雪白大地。

而从陈森然的角度来看,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艾希和她的那一百个精挑细选出来的阿瓦罗萨神射手组成了一张半月形的大网,每一个弓箭手组成了这张网的一根线,而艾希就是那个负责撒网的人。

低沉的鼓点声已经越来越近,诺克萨斯人的身影已经清楚到大雪都遮不住了,他们的杀气混合着长刀的锋利撕裂了风雪,滚滚而来,汹涌的像是整个世界。

在这整个世界面前,艾希他们所组成的这张网渺小的就像是一叶浮萍。

“啪嗒——”又一声脚踏到厚实雪地的声音传到了艾希的耳朵里,她在瞬间判断出那个冲的最快的人离他们的距离。

四百码,极限距离。

松手,射。

“嗡——”注满了寒冰之力的弓箭在下一刻如同流星般划过了无边的雪幕。

“刺啦——”急速的弓箭直接穿刺了那个还正高高跃起还没来得及落地的诺克萨斯人的咽喉,艾希甚至可以想象那个诺克萨斯人此刻的样子,他的嘴一定张大着,有热气从里面不断冒出来,他想喊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啪嗒——”那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但是他身后的那些他的同袍们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们提着手里的长刀继xù

冲锋,有的人甚至直接踏过了他的尸体,他们用行动了证明了诺克萨斯人的勇敢与残忍。

随着艾希的那一箭射出,所有的阿瓦罗萨人同时弯弓向天空四十五度。

抛射。

“嗡——”弓弦轻动的声音整齐的像是竖琴拉长的音符。

一百支箭组成了不大却足够的致命的网,无声地朝着那些拉长了队形冲锋的诺克萨斯人罩下。

“噗嗤——”几乎没有一支箭是落空的,几乎每一支长箭都命中了一个诺克萨斯人。

鲜血在瞬间撒了一地,有没有被射中要害的诺克萨斯人一声不吭地继xù

冲锋着,他们的血一路拖行,让整个诺克萨斯军队看起来像是一把见了血的刀。

“啪嗒——”低沉的鼓点声还在响。

距离只剩下三百八十码。

艾希不停歇地弯弓射箭,她的手再度挥动地如同上了发条一般,在空气里带起了一片残影。

她的手里的箭也再度变成了三支,她的绝技,三重箭。

光是她一个人就制造出了一张让人无路可逃的箭网,而在她的那张箭网之后,则是更大的一张箭网。

不断有诺克萨斯人倒下,却没有一个诺克萨斯人停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算是腿断了,他也会爬着往前。

这是一群悍不畏死的屠夫,他们拼着命往前冲,要让他们手里的屠刀饮尽鲜血。

所以尽管艾希和她的部下组成的这个小型的战阵具有极其犀利的战斗力,但是无奈实在是人数过少,在面对着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敌人的情况下,还是不断有漏网之鱼朝着他们冲来。

距离被越拉越近,最快的那个人已经冲到了一百码,艾希甚至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那个男人藏在那件漆黑色长袍下的那张面无表情地脸孔,以及那张脸孔上那双眼睛里释fàng

出来的无边的杀意。

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后方,德玛西亚人和雪山联盟的人还是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盖伦终于站起了身,只是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他很有些吃力地将他的无畏大剑举了起来,高喊:“所有人,撤tuì

。”

他这一声喊得并不大声,甚至因为毒的缘故,有些中气不足,但是所有的德玛西亚人还是听到了,所有的还有力qì

的德玛西亚人开始拖着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qì

的同袍拼命地往后挪,有些人用力地近乎快要昏过去了,也还是没有松手。

而那些雪山联盟人也没有阻止德玛西亚人的后撤,他们也听到了诺克萨斯人的脚步,他们看着那些拼了命挪动身体却如同蚂蚁爬一般的德玛西亚人,发出了闷闷地笑声,似乎是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在他们看来,这些德玛西亚人已经是死人了。

艾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高地上,陈森然策马立着,由于隔得太远了,艾希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如果艾希能够看见陈森然的表情的话,她一定会惊讶的发xiàn

陈森然是笑着的。

就在艾希转过头去继xù

开始不停地弯弓放箭争分夺秒的时候,陈森然笑得更加欢畅了。

因为就在他的背后,有杂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他等的人,到了。

盖伦有一点是没有想错的,陈森然确实是在计划着什么东西,尽管中间出了一些变数,但是现在也并不算太过糟糕。

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

还是这个节奏啊……

蛋疼……我觉得我的生物钟已经不对了,每天都要到这个点才能写出东西……

第一百六十四页 【额头上的朱砂痣】

时间还剩下不到两分钟。

雪还在下,诺克萨斯人的脚步在无边的箭雨里悄然突pò

了最后的一百五十码,那些带着伤的,抱着胳膊,拖着瘸腿疯狂冲锋的男人们的残忍面容已经清晰可见。

而德玛西亚人的撤tuì

如同龟爬。

按照这样的速度,可能拖不到两分钟了,还是小看了诺克萨斯人的残忍与果决啊。

艾希深深呼吸,反过去搭在箭袋上的手在下一刻再次迅捷而坚定地抽箭。

她的手还是没有因为任何的害pà

或者过度频繁的射击而产生一丝一毫的颤抖,她稳稳地将注满了寒冰之力的箭矢搭在了弓弦上,稳稳地拉弦。

瞄准,射。

“嗡——”

“扑通——”冲锋在前的诺克萨斯人应声而倒。

艾希再次抽箭,射。

抽箭,射。

抽箭……

艾希的瞳孔瞬间紧缩,手也在那一刻僵持在了箭袋上,因为她手的触感告sù

她,箭袋里只剩下不到三十支箭了。

而诺克萨斯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他们已经悍然踏过了极限的一百码。

最多二十秒,这些男人的长刀就能够呼啸着斩向自己的头颅。

不能退,艾希的手仅仅只是僵持了那么短短的一秒,十数年的流血生涯告sù

她一个最简单也最深刻的道理。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下一刻她再度抽箭,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如同之前那样抽取三支,而是再次取出了一支箭。

一方面是考lǜ

到自己的箭矢量已经完全不够了,另一方面,她也已经注意到那些冲的最快的诺克萨斯人全部都是诺克萨斯军队中精英里的精英,诺克萨斯暗杀队的成员,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能够通过极好的意识和身体反应躲过自己的攻击,就算是中箭,最多也不过是胳膊或者什么别的不重yào

的部位受伤。

这些只伤了皮毛完全没有伤筋动骨的野兽一旦冲锋上来,跟自己贴脸,那么自己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现在最重yào

的是,先把这些最有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的解决掉。

艾希的脑子里瞬间转过这些念头,她一面再度搭箭拉弦,一面低声命令道:“所有人平射狙击,五十码内交给我。”

就在指令下达的那一刻,她侧头瞄准,她那双平静到死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前方,冰蓝色的瞳孔死死地锁定了第一个踏过了五十码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

她的手微微将角度上调了一个极小的角度,将冷厉的箭头精准的对住了对方的额头。

有风吹过,弓弦声如琴鸣,长箭如流星。

这一箭,以绝对避无可避的姿态凶狠地穿刺了那个人的头颅,那种隐藏在那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箭矢里的巨大冲力,将那个人的整个头盖骨都掀飞了起来。

血肉伴着脑浆撒了一地,空气里是后知后觉的刺耳撕裂声。

艾希抿了抿嘴角,看都没有看那个注定要死的人一眼,手再度向后伸去,她的冰蓝色的瞳孔同时搜索着下一个要死的人的额头。

在那一刻,她的冰蓝色的瞳孔里放射出来的那种残忍配合上她微微抿起的孤戾嘴角,像极了一头高高盘旋在雪山之巅随时准bèi

力扑而下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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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突pò

五十码这个距离,尽管诺克萨斯人足够的多,他们也足够的悍不畏死,但是艾希的弓箭告sù

了他们什么叫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任何一个胆敢跨过五十码的人都将被呼啸而来的弓箭射穿脑袋,而那些突pò

了一百码的人则在阿瓦罗萨人的平射之下寸步难行。

诺克萨斯人的冲锋速度被遏制了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快要接近五分钟的极限大关。

但是,最可怕的危机终于爆fā

了。

他们,艾希和她的百人卫队没有弓箭了。

那些顶着箭雨步履维艰的诺克萨斯人在一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人又获得了重新呼吸空气的机会般愣了一下,他们下意识看了一眼天空,除了雪花,再也没有箭雨了。

他们终于熬到了这个时刻,事实上一开始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艾希他们这区区百多人放在眼里,直到之后的第一波箭雨下来,他们才知dào

了艾希他们的恐怖,但他们仍然冲锋,拼的就是艾希他们人员稀少,补给不足。

如今,恐怖的箭雨终于停下,纵然是强悍如诺克萨斯人也都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毕竟只有亲身面对过那无边的箭雨,才能够感受到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绝望。

就在下一刻,这些终于无所阻挡的诺克萨斯人再度呼啸着跨出了他们野蛮的步伐,那些诺克萨斯暗杀队的成员也不再刻意地规避着可能的弓箭,放开了速度奔跑起来,最快的那个已经瞬间将距离拉到了十五码。

十五码之外。艾希还是没有动,她看着那个原本死寂的眼神里终于带了一丝嗜血的诺克萨斯人,抽出了她的最后一支箭。

搭箭,拉弦,瞄准。她的手依然稳如山峦。

开弓的那一刹那,那个诺克萨斯人已经突pò

到了十码之内。

只差一点点,他的那把长达两码的双手长刀就能够轻松斩下那个一直站在这里放着该死的冷箭的女人,他恨这个女人,因为她至少夺去了自己平日里交好的三个兄弟的生命,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的眼神。

那种平静,那种该死的没有一丝一毫畏惧的平静,难道你不觉得要死了是件很可怕的事吗?你、为、什、么、不、害、怕?

这个诺克萨斯人几乎是低吼着这一句话整个人扑了过去,他的长刀已经高高举起。

尖锐的锋刃带起的无边杀意,甚至割开了艾希精致的面孔,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在她眉心划开,伤口渗出了一滴血,随后迅速在寒风中冻结成冰,凝固在艾希的额头,犹如一颗猩红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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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逛书评区,看到一个大神说自己第一本书三万字a签,二十四小时一千收藏,第二本书二十四小时三千收藏。

再看自己,四十万字,近半年时间,收藏七百,无a签。

觉得,心酸。

第一百六十五页 【冰封百里,万山低语】

凌厉的刀锋离艾希的头颅还有两码。

寒风呼啸而过,无边的杀气从四面八方绞杀而来,过烈的杀气瞬间割断了艾希鬓角的一丝银发。

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彻底杀死这个该死的女人了啊。高高跃起的诺克萨斯人的眼睛里的杀意汹涌的像是燃烧的烈火,他的嘴里开始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那种吼叫在过大的风声里,模糊的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刀锋继xù

向前,还有,最后的,一码。

去死吧。他最后低声吼,挥刀的手臂用力的几乎要从身体里直接迸射出去。

刀锋轰然而出。

有雪落在了极烈的刀锋上。

有璀璨的像是蓝宝石一般的光芒在艾希的箭尖上亮起。

断了的银发有那么一秒停滞在空气里。

大风过。银发飞扬上天。

轰然而出的刀锋直直将那一片落下的雪花斩成两半,空灵的像是斩断了一段空竹节。

长箭倏忽而至。

就在长刀斩断那一片雪花,即将贴上艾希的美丽的脖颈的时候,艾希悄然松手,那支长箭带着刺目的蓝色光华贴在了那把斩过了雪花,斩过了风声,似乎可以斩破整个世界的长刀上。

“唦——”长箭与刀锋相碰,有轻微的像是秋天的一片枯叶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那把凶戾到似乎无可阻挡的长刀就那样定在了半空中,那支长箭在一瞬间化作了无穷尽的冰霜,将那个高高跃起的诺克萨斯人直接冻在了半空中,如同一尊面目狰狞的冰雕。

那冰霜还没有停歇,在冻住了那个诺克萨斯人之后,继xù

向后,将那个诺克萨斯人后面的还在呼啸着冲锋的诺克萨斯人冻结在了原地。

一箭之威,冰封百里。

这已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境界了,那一箭的威力简直如同雪山之神亲临。

漫天叫嚣的战场在那一刻集体失声,那些狂野突进悍不畏死的诺克萨斯人在那一瞬间都停下了他们的脚步,他们看着那个百码之外,弯弓侧立的女人,眼神敬畏。

艾希的手终于颓然的放下,刚才的那一箭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量,箭袋里也终于耗尽了最后的一支箭。

她已经尽lì

了,如果卡尔萨斯还不能赶到,那么就算她逃走了也毫无意义,因为德玛西亚人的灭亡就是她的灭亡,所以她也不准bèi

再挪动一下身体。

她只想站立在这里,直到友军出现,或者,直到死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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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去六分钟,超过极限一分多钟。

卡尔萨斯还是没有到。

那些诺克萨斯人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开始谨慎地在那片冰封之地外进行试探,在确定不会再有任何事后,这群野兽再次肆无忌惮地开始了他们最后进食的旅程。

低沉的鼓点再次轰然响起,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再能阻挡他们了,也会,最多,艾希他们的血肉,还能阻挡最后的一点点时间。

弹尽粮绝,穷途末路。

雪山联盟人的笑声越发的肆无忌惮,有的人甚至笑得差点因为原本的窒息而昏过去。

德玛西亚人停下了徒劳无功的撤tuì

,他们沉默着看着那些狂奔而来的诺克萨斯人,看着他们手里的锋利的长刀,眼睛里露出了一丝遗憾以及更多的无处发泄的悲愤。

一直挥舞着无畏大剑指挥着自己的兄弟的盖伦也放下了自己的剑,他看了一眼艾希卓然而立的身影,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提着剑,开始一步步向着最前方走去。

既然注定要逃无可逃的话,那么,就看看,谁更舍得流血吧。

盖伦深呼吸,强行压制着那些在自己身体里到处流窜着毒素大步往前走,他知dào

这样做将会直接燃烧他的生命力,每多过一分钟,他就少活一年。

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已经准bèi

孤注一掷了,他要用他自己的生命力来搏最后的时间。

斯维因啊,德玛西亚人的骄傲和尊严,又怎么是这区区的卑劣的毒药可以压垮的啊。

盖伦越过了艾希,走到了最前端,他没有多说一句话,挺直了他的身躯,拄剑,独立,骄傲的像是一尊永不倒下的战神。

而此刻,诺克萨斯人的脚步再次突pò

了五十码的距离。

“听说,在弗雷尔卓德下大雪的时候流血,可以听到那些远古的猎人族的低语。”盖伦看着那些诺克萨斯人,忽然这样说。

“是啊。”艾希愣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回忆,“那是雪山的赐福,献给最伟大的勇士,我的父亲死的时候,整个雪山都在低声吟唱。”她说到这里,脸上竟有了一丝安详。

诺克萨斯人踏入了二十码。

“真想听到整个雪山的吟唱啊。”盖伦开始拔剑,“能够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他笑。

“也是我的荣幸。”艾希也笑。

最后的十码,最前排的诺克萨斯暗杀队举刀。

“铮——”大风过刀刃,呼啸而过的风吹响了远山。

远山风声急,震荡的大风在整个山体间不断回响轰鸣,就如同万千个来自远古的声音在一同低语。

远古低语,万山赐福。

“也当死而无憾了。”盖伦自语着踏步,侧身,提肘。

无畏大剑,轰然而出。

万千声低语随着风声附着在无畏大剑之上,那一刻,盖伦气势如神。

下一刻,如神的一剑撞上了五把锋利的长刀。

“铿锵——”金铁交击声响起的时候,空气里忽然再度响起了漫天箭雨而下的凌厉声响。

无畏大剑斩开了那五把长刀,磅礴的力量随着那万千声低语一同轰击在了那些自不量力的蝼蚁上,长刀被切菜般斩断,锋利的剑刃直接砍进皮肤,切割了五颗头颅。

热血冲天而起。

箭雨纷纷而下。又是无数人猝不及防地倒下。

所有人都惊异地朝着箭雨来的方向看去,那里,高地上,陈森然策马独立,他的背后万千张长弓弯如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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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点推荐,过九百怎么样,看着都难受。

第一百六十六页 【黑色玫瑰】

“阿瓦罗萨人。”盖伦在那万千张长弓张开的下一刻,看清楚了那些长弓背后的无数张饱经了几十年的雪山风霜侵蚀的干涩脸孔,以及他们脸上的或多或少的惊慌。

“不是我的意思。”艾希当然是听出了盖伦话里的质问,她看了一眼那些越聚越多,似乎是还在有更多的人还在继xù

赶来,几乎是倾巢出动的阿瓦罗萨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派人回去报信。

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陈森然的确是在谋划着什么。毕竟陈森然之前的表现太过异常,现在的态度也太过平静,更重yào

的是,他竟然能够指挥的动那些阿瓦罗萨人,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他在之前就和这些阿瓦罗萨人有着什么协议。

也一定和卡尔萨斯说过什么,所以,这次的援军从本来应该漫山遍野呼啸而来的骷髅海变成了阿瓦罗萨人的箭雨。

至于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盖伦看着那些丝毫没有被忽如起来的箭雨震慑到,还在如同疯狗一般前冲的诺克萨斯人,再次将自己的无畏大剑高举。

还是,等到有命活着回去再说吧。

“你们退。”盖伦一边侧身蓄力,一边对着自己身后的艾希这样说,毕竟此刻没了箭的艾希,战斗力直线下降了至少七成,她与其站在这里,倒不如帮zhù

自己的兄弟撤tuì



而且,他在刚才转头的那一刻,也是看到了陈森然已经派人下来了,两相帮zhù

,那么自己的队伍的撤tuì

速度应该会快一点。

现在,最重yào

的,就是,拖。

盖伦再次深呼吸,那种毒素的影响依然强劲,他自己强行压制毒素的行为让那种毒素的反噬效果汹涌如潮,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断地痉挛。

看着那再次冲来的诺克萨斯暗杀队成员,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里这把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绝世大剑。

老伙计,这一次,我们也将……

“勇往直前。”盖伦大吼着猛然出剑,锋利到了极致的大剑瞬间斩开了纷纷而落的无数片雪花。

长剑重重砍在了那些同样撕裂风声而来的长刀上,重重冲击,狠狠碾压,盖伦那磅礴无匹的巨力再一次毫无悬念地斩断了那五把长刀,五颗沉默如死水的头颅冲天而起。

那五具缺了头颅的尸体的缺口还来不及喷出鲜血,就在下一刻被冻结成冰。

盖伦沉默着再次收剑,侧身,蓄力,动作一气呵成,简洁凛冽的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

诺克萨斯人有那么一刻的窒息,他们冲锋的步伐也为之一慢,他们看着那个独自一人提剑阻挡在千军之前的男人,眼睛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凝重。

他们也终于再次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就算是被毒药加身,就算是千军已折,他独自一个人,他也还是那个叫做盖伦的男人,他依然是无人能挡的德玛西亚之力。

冲锋在最前面的诺克萨斯暗杀队成员终于也不再如同之前般乱冲乱撞,他们开始有意识的和后面跟上来的队员配合,他们十个人一组,紧紧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半月形开始一组一组地在盖伦的面前散开,就如同一朵又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的花。

诺克萨斯暗杀队的终极杀阵,黑色玫瑰。

很美的名字,却拥有着绝对恐怖的杀伤力,被攻击者将会在无尽的如同花海一般的刀阵中被绞成肉酱。创建者是诺克萨斯的开国君王,之所以给这个血腥残忍的杀阵取这样一个香艳低徊的名字,据说是他在创建这个杀阵的那天,他的王妃临产,而诺克萨斯王宫后花园的黑色玫瑰正开得很艳。

这个杀阵在创建之后的两百多年里,仅仅只是用过不到三十次,但是每一次都是用来对付绝世的强者,所以这个阵不单是杀戮的代表,也是一种对于对手最高的崇敬。

在盖伦的记忆中,自己先祖中就有一位是惨死在这个绝杀之阵之下。

自己的那位先祖不论是在武力还是智慧都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在武力上应该是远远超过自己,因为盖伦记得他是自己家族中唯一的一个获得过屠龙者称号的男人。

连龙都能杀死的男人,却死在了这样的一个杀阵之下。

在这一刻,盖伦心中原本坚定的信念有了一丝动摇,他开始有些怀疑,他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活着回去。

大风又起。

所有的长刀举起,所有的黑色玫瑰含苞待放。

盖伦下意识地压低了身子,手里的无畏大剑被握得更紧。

大风呼啸而过。

所有的花随风起舞,无数把长刀割碎了凛冽的寒风朝着盖伦汹涌而来。

四面八方都是数不清的刀影。

而自己的身后,艾希连同着那些被陈森然派下来的阿瓦罗萨人的拯救工作进行的极度缓慢,最快的那个人,也仅仅只是到达了高地的边缘。

而那些箭雨对于那些悍不畏死的诺克萨斯人来说,也只能是杯水车薪,那些普通的诺克萨斯战士还在远远不断地赶来,随时都有可能突pò

自己组成的这一道几乎不算防线的防线。

不能退。也逃无可逃。

这时盖伦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平静的神色,他开始提着剑往前走,继而是奔跑,最后他整个人高高地跃起,无畏大剑横斩而出,下一刻,他的整个人在空中高速地旋转了起来,那不断舞动的剑刃配上他已经模糊了的蓝白色的身影,就如同一朵在风中飘零的郁金香。

风声凛冽,大雪滔天。

风雪中,无数的黑色玫瑰终于撞上了唯一的一朵郁金香。

刀剑相撞的声音连同着血肉四溅的声响在空气里不断地回响拉长,配合着那不断在纯黑色中交错着身影的蓝白色郁金香,那些不断流淌的猩红色的血液。

整个战场,唯美的就像是一出盛大的歌剧。

唯美而又残忍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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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小五哥上传新书。虽然知dào

自己人微言轻,但还是忍不住想说,各位都去看吧。

《天骄无双》。

郁金香花开不败。

第一百六十七页 【游离的杀机】

当蓝白色的郁金香在漫天的黑色玫瑰里飘零旋转,漫天都是剑刃砍碎血肉的声音的时候。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只平平无奇的乌鸦穿越了滂沱的大雪,从餐桌高地之上一路向下,飞越了那个正在上演一出绝世血腥歌舞的乱战之地,盘旋着低飞,最终落在了一只平平无奇的肩膀上。

而这只本来应该平平无奇却因为那上面的四把带着血的斧刃以及那一只睁大的眼球而变得荣耀无比的肩膀的主人,自然就是从这场战役一开始就没有露过面的斯维因。

此刻他正站在远离着那个战场极遥远的一个隐秘山头上,他的身后是那些古怪的来自祖安直接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的绿色魔法仪器,他的身旁则是那个被称为诺克萨斯军方最高战力的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这个一向以凶猛暴躁出名的野蛮男人正盯着他看,期待着最新的情报。

面对着德莱厄斯灼灼的眼神,斯维因这一次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他逗弄了一会儿肩膀上的乌鸦后,便将头凑近了这只浑身漆黑,似乎永远在阴谋里打滚的鸟类,嘴巴里开始发出那种古怪的像是把声音压倒了最低的声响。

诡谲的窃窃私语再一次在风雪漫天的雪山上响起,那些站立在那些绿色的魔法仪器旁边的穿着黑色长袍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却是没有露出任何古怪的表情,显然是习以为常,都是斯维因的心腹成员。

窃窃私语声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才停了下来。

“怎么样?”一等到斯维因与他的爱鸟停止交流,最为性急的德莱厄斯便急忙发问,好似再憋下去他就会吐血一般。

“计划似乎都在掌控之中,泰达米尔已经攻入了阿瓦罗萨联军的后方大本营,卡尔萨斯断后,阿瓦罗萨人前来支援。”斯维因一边用手逗弄着那只平平无奇的乌鸦,一边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困扰着他。

“似乎?”德莱厄斯虽然性格上说有些急躁,但他能够做到诺克萨斯军部最强,风头一时无两,凭借的当然也不仅仅只是他那饮血无数的的狰狞大斧,他的脑子虽然还不足以去理解斯维因的整个布局,却同样不笨,所以他注意到了斯维因话里的“似乎”这个词。

“似乎”这个词实在是太过模糊,太过具有可变性,本来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斯维因的嘴巴里的,但是今天他竟然听到了这个词,说明这次的事情可能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似乎。”斯维因点头,他有些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个此刻正在遍地流血的战场,眉头皱的更紧,“从我的小宝贝带给我的信息来看,阿瓦罗萨联军的大本营确实是大乱,阿瓦罗萨人也如我所愿不顾一切前来增援他们的女王,可是……在我没有给出任何计划,仅仅只是用语言误导了泰达米尔的情况下,他竟然真的能够想到利用虚造声势来形成两面夹攻的假象,逼出卡尔萨斯留下断后这种大胆而充满了极高危险性的手段,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的意思是太顺了?”德莱厄斯听的有些头脑发胀,觉得一时间实在无法理解斯维因到底在讲什么,不过大概意思就是,他觉得太顺了。

“没错。就是太顺了。”斯维因还是那种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自己的全盘计划得到了执行是种让他很苦恼的结果一样,“要知dào

,原本按照我对于泰达米尔的分析,虽然我在之前误导他说要让他带五百个人去杀卡尔萨斯,但是就算他真的带了五百个人去,也绝对有很大的可能最后只带五十个去进行最为简单的斩首行动,而不是进行现在这样的心思细腻的布局,泰达米尔本质上只是块足够坚韧的石头。你要他去杀一个人,他绝对只懂得用刀一刀砍死对方,而不是想方设法用机关陷阱让一块石头掉下来巧妙地砸死对方。”

“现在的这种结果在我的计算中,仅有不到百分之五的可能,那还是在泰达米尔忽然抽风脑子开窍的情况下。”斯维因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对于这种可能根本不抱有幻想。

所以唯一的结论就是……

“有人察觉到了你的计划?”德莱厄斯这个时候总算大概能够想明白一些了。

“不知dào

,被察觉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六十左右。”斯维因摩挲着自己肩膀上那只乌鸦的丑陋的喙,眉头却是慢慢松了开来,“被看穿了也无所谓,反正,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德莱厄斯却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斯维因的思维跳跃,前一刻还在担心自己的计谋是不是被人看穿,下一刻却已经完全无所谓地又开始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他完全不知dào

斯维因在忙什么,他的疑问不禁又要冲口而出。

不过这一次,斯维因却是摆了摆手阻止了德莱厄斯的发问,他双手撑着自己的拐杖,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后,眼睛里闪现出了一丝刺目的精芒,“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听到斯维因这样大刺刺地下达命令,德莱厄斯顿时气息一滞,不过在战时他从来不会去反对斯维因的命令,除非是他要杀了自己,于是他只能有些郁闷地说:“说吧,什么事。”

“通向这个高地的路只有一条,我想可能有些朋友会来,你最好不要让他们来打扰我。”斯维因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后方,说出了模糊不清的命令内容。

“遵命,眼球大人。”德莱厄斯提起了自己的那把狰狞的巨斧开始向后走,他早已经习惯了斯维因的神神mì

秘,不过既然他说有人会来,那么就真的有人会来。

这种事像真理一般发生过无数次了。

所以他执行的没有一丝顾虑与不满。

“不过说好了,回来之后,你要把事情都告sù

我,否则我就杀了你的那只丑鸟烤着吃。”德莱厄斯的叫嚣的声音从背后断断续续传来。

斯维因对于德莱厄斯的威胁丝毫不在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虫子喂给了肩膀上的乌鸦,脑子里不禁再次闪过那条信息:

九天前,皮尔特沃夫派出精锐小队增援弗雷尔卓德。

只要这个见鬼的不定因素被搞定,那么接下来……

“胜利在望。”这个跛脚的男人最终这样轻轻吟唱。

寒风更加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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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不断地看自己的旧作直到深夜,忽然觉得,其实我写的真的很好kàn



算是王婆卖瓜吧。

希望正在看这本书的兄弟可以去看看我以前写的那本叫做《斩青空》的书。

我,不仅仅只会写所谓的同人小说。

第一百六十八页 【剧终之时】

餐桌高地之下,杀戮还在继xù

,蓝白色郁金香和黑色玫瑰花海组成的血腥歌剧还在上演。

刀剑交击,骨头血肉被砍断撕裂的声响狂烈的比大风还要刺耳。

无畏大剑随着盖伦的不断旋转形成的无边剑影,像是一道无可阻挡的飓风一般在那无穷尽的黑色玫瑰花海里穿梭,没有人能够阻挡他的步伐,盖伦的剑锋过处便是一地的碎裂刀刃和死不瞑目的诺克萨斯人。

一路的死尸堆积,血流遍地,从陈森然的角度去看,就像是无数的黑色花瓣零落成泥。

只是敌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朝着盖伦涌去,花海无尽。而盖伦的剑却是越转越慢,他的脚步也是有些迟滞,显然,在那可怕的毒素和长时间的杀戮,以及杀戮时不可避免带来的伤痛干扰下,盖伦也撑不了多久了。

诺克萨斯人当然看出了这一点,于是,他们冲锋的脚步更加迅猛,挥刀的手更加用力。

无数的黑色玫瑰再一次从四面八方围向了那一朵如同在大海中翻腾,随时都会倾覆的小舟一般奄奄一息的蓝白色郁金香。

刀剑再一次相撞,寒冷的空气都为之有那么一刻的灼热,火星四溅。

蓝白色的郁金香再一次顽强地打退了黑色玫瑰的吞噬,盖伦再一次用他的无畏大剑斩断了十数个急于想要杀死他的诺克萨斯人的脖颈。

十数颗头颅冲天而起,似乎又是一次无功而返。

只是这一次,盖伦再也没有如同之前一样,挟着杀人之威杀出一条血路,他终于停下了那如同飓风一般的旋转,拄剑,跪地,深深喘息。

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再多的力qì

了,那些隐藏的毒素再也压抑不住,它们开始重新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奔腾,他的胸口为之一滞,呼吸困难,而左胸口那一个刚刚被刀拉扯出来的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在意的仅仅只有几十微码的小伤口,此刻更是痛得他全身的神经都痉挛了起来。

“要结束了吗?”盖伦喘息着勉强抬起头看向了四周,那些诺克萨斯暗杀队成员仅仅只是微微一顿之后便如同蝗虫般围了上来,无数的长刀甚至已经遮住了天空。

而在更远处,那些增援而来的诺克萨斯普通士兵终于突pò

了他坚守到了现在的那一道防线,屠戮即将开始。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在发xiàn

了弓箭完全无法阻挡那些诺克萨斯人的情况下,大部分前来增援的阿瓦罗萨人已经开始迅速地在虚弱的德玛西亚人面前集结,他们将代替盖伦铸成最后的一道终极防线,为那些最快已经撤上了餐桌高地的德玛西亚人争取最后的时间。

看到这里,盖伦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疲惫地笑意。

下一刻,他的最后一丝视线也被那些如林的长刀遮住,他的眼前,满是黑色。

蓝白色的郁金香即将被黑色的花海彻底吞噬。

大雪还是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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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残忍血腥的盛大歌剧接近尾声的时候,拯救世界的人们终于到达了他们计划中的救赎之地。

一只靴子踏上了这一条唯一通往山顶的雪路,这是一只充满了严谨气息的靴子,无论是造型上那独特的经过精确计算之后可以减免在奔跑时所产生的风阻的天才设计,还是那种经过了复杂的工艺制造出来的绝对不会进水永远保持温暖的皮料,无不在说明着科学两个字。

如果你问一个鞋匠这只靴子产自哪里,对方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告sù

你,这种该死的东西一定来自皮尔特沃夫那个见鬼的地方。

而这只靴子的主人,一个绝对来自于皮尔特沃夫的将科学两个字贯穿了全部生命的男人,正举着一把金黄色的全身布满了奇怪纹路的铁锤闭着一只眼睛,似乎是在测量着什么。

“嘿,我说,你能不要再摆弄你那把破锤子了吗?”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双手带着两只硕大无比的机械拳套的女人,那两只机械拳套的做工绝对远超那个男人脚上的靴子千百倍,无数的复杂的纹路在那两只拳套上分布着,更是有电光隐隐作现。不过奇怪的是,这样一对凶悍精密到了极致的拳套戴在那个明显小一号的女人身上,丝毫没有不妥的地方,反而像是她的拳头本来就该这样长一样和谐。

这个女人的口气很冲,说话的语调迅捷凌厉,给人一种如果你不按照她的话做,她在下一刻就绝对会把她的两只恐怖的拳头放在你的脸上的感觉,充满了一种傲慢到说一不二的粗暴。

“遵命,我的女士。”对于这样明显的无礼行为,男人仅仅只是笑了笑,他放下了手里的钢铁巨锤,微微躬了躬身,充分表现出了一个绅士的大度。

“杰斯先生,请您原谅她的无礼,我对此深感抱歉。”就在男人微微鞠躬的时候,又一个女人开口了。

这个女人落在最后面,此刻正蹲着身子低头在雪地上查看着什么。

对于被这个女人说自己无礼,带着硕大铁拳的女人耸了耸肩膀,脸上流露出一种好吧,你真是个好人的无奈表情,却没有开口再说什么,似乎是对那个女人有些顾忌。

“有什么发xiàn

吗,凯特林小姐?”被称作杰斯的男人摇头表示没关系,他看向了还低着头的女人轻声说,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这一次的话里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彬彬有礼,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显然是对那个低着头的女人颇有好感。

“脚印还很新鲜。”低着的头被称作凯特林的女人抬起了头,搓掉了手上的雪,“可以判断达到的时间大概在一个魔法时之前,他们应该已经动手了,我们得加快了速度了,也不知dào

伊泽瑞尔他……”说道最后,凯特林正了正她头上的紫色的小礼帽,忍不住看向了远方。

“咳咳咳……”杰斯看着凯特林走神,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我刚刚也计算过了,不可能从这里将上面直接夷平。”

“是嘛……”凯特林被他一打断,也回过了神来,“那么……”

就在她准bèi

说出发的时候,一个野蛮粗粝的声音从这条雪道的上方传了下来。

“好啊,该死的家伙终于来了。”伴随着这一声嚣张的宣告,一个猩红色的身影从上面漫步而下。

————————————

还是写出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页 【男人的道路】

陈森然确实是在计划着什么,卡尔萨斯的失约是他安排的,阿瓦罗萨人的支援也是他安排的,泰达米尔的袭营计划当然也是他制定的,甚至为了配合他们和卡尔萨斯演戏,陈森然还让阿瓦罗萨人忍痛烧了他们自己的几十定帐篷。

这一切的一切当然是为了将计就计,在陈森然隐隐觉得有什东西被他所错过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按照斯维因本来的剧本往下演了。

因为,当一个真相隐藏在无数的迷雾背后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切发生,直到接近那个真相。

本来一切都发展的很好,包括阿瓦罗萨人的支援时间,以及原本陈森然并不抱太大希望的他们那拙劣的演技。

但是情势在盖伦冲入黑色玫瑰杀阵的那一刻脱离了陈森然的掌控,他终究是人,不是神,他可以算到盖伦的拼命,但是他没有算到盖伦会这么拼命。

陈森然算是个足够的冷血的人,他可以在漆黑的雨夜里撑着一把伞默默地看着一切肮脏、血腥和残忍在希斯莱杰的身上发生而一动不动,就像是看一出悲剧。

他也可以在大雪的夜里,和卡尔萨斯那个老不死的神色轻松地看着艾希差点被那一只狮子脸的怪物撕成碎片还甚至有功夫聊天,就像是看一场事不关己的陌生的事故。

但是,有时候,他也是个足够偏执的人,偏执的足够他赌上自己的一切的疯子。

譬如说他在那个雷雨的夜晚看到那把此刻系在他的腰间的翠绿色的大剑的时候,就决定要为那个仅仅只是相识不到半月的还不能够称作师傅的男人复仇,与一个国家为敌,仅仅只是因为那一夜的酒很好喝。

又譬如说,现在,此时,盖伦被那无尽的黑色玫瑰合围,即将死去。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从马上翻下来,发足狂奔,从高地之上,一路向下,狂暴的风雪不能阻挡他的步伐,无尽的黑色花海不能令他有一丝胆怯,他如同一条疯狗般冲散了那些正在缓慢撤tuì

的德玛西亚人,冲的无所畏惧,一往无前。仅仅也只是因为,那一夜的酒很好喝。

陈森然冲刺的步伐极快,他那敏捷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突pò

了之前的乱战之地,即将要冲破那最后的一道防线,与那些此刻已经进入了最后底线的诺克萨斯士兵正面相撞。

就在他的前脚踏出整个人即将高高跃上空中,他的手紧紧握着剑柄,那一把曾经所向无dí

的翠绿色大剑即将出鞘饮血的那一刻。

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一只伸出的速度并不快,陈森然甚至能够直接无视着冲撞而过,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女人,一个一直站立在第一线没有退却的女人,艾希。

“让开。”陈森然放缓了脚步,握剑的手却没有松懈。

“你会死的。”艾希看着这个之前一度被他鄙夷的男人,就在前一刻如同一只不要命的疯狗般从餐桌高地上一路狂飙而下,她的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柔软。

陈森然当然也看到了艾希眼中的那一丝柔软,他当然也明白其中所饱含着的善意,现在的局面,盖伦几乎是必死了,陈森然一个人去,下场也只有死。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会死,就不去做的。

所以陈森然没有说话,拔剑出三寸,碧绿色的剑芒刺目的如同太阳。

面对着陈森然这样强硬的态度,艾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放下了手,她看着这个和自己侧身而过的男人的背影,想着他即将要去做的愚蠢却又伟大的事,终于开始有些明白,这个男人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带着强烈的蔑视意味的话。

所以说,你是女人。

“那个孩子怎么办?”艾希是个女人,所以艾希再度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就像是昨日重现。

大步而去的陈森然有那么一刻的颤抖,那一张犹带着睡意的稚嫩脸庞再度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甚至有那么一刻的犹豫,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完全不想再往前走。

但是,男人终究有着男人的道路,就算是无数人摈弃了这条道路,但是陈森然绝不会,一定不会,否则,他就没有资格,再说,那一夜的酒很好喝。

“如果我真的死了,告sù

她,别哭。”陈森然看着远方,大雪的尽头,像是看见了小安妮的笑颜。

他拔剑,有无尽的烈火蔓延上了翠绿色的剑身,瞬间融化了那些落雪,那些烈火冲上了剑尖,汹涌的像是无数条缠绕在上的火龙。

长剑直指,那些诺克萨斯人的凶戾脸庞已经近在咫尺。

远处,无穷尽的长刀也纷纷举起,霎时间,曼妙的如同万千朵黑色玫瑰同时绽放。

陈森然侧身,更多的火焰在他的浑身上下肆虐,三码之内,所有的积雪开始融化,整个空气里都是冬雪花春水的哗哗声。

他已经将全身所有的力量燃烧,他的状态已经提升到了最高,他坚信自己可以在下一刻冲破所有的阻挡,将他们都燃烧成碎片,然后拍一拍盖伦的肩膀说,兄弟,站起来。

那些长刀也做好了准bèi

,在投入了无数的人命之后,他们终将斩杀眼前这个让诺克萨斯人忌惮了十数年的男人,从此德玛西亚之力盖伦这个名字将会成为历史。

风声呼啸,所有人深呼吸。

下一刻。

“铃——”一种如同风铃般好听的声音在空气里响了起来,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所有的长刀没来得及落下,陈森然来不及踏步之前,一道刺目的如同太阳一般的蓝色光弧从无尽的黑色花海上一掠而过。

那速度快的所有人甚至都不及呼吸,那一道光芒便倏忽而过。

“啪嗒——”下一刻,无数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倒下,他们那千年不变的死寂眼神里,有过那么一刻的震惊,他们至死都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杀死了他们。

无数的黑色的尸体像是无数的枯萎的玫瑰花瓣。

无数的长刀落地声像是这一场漫长的血腥歌剧的尾声。

陈森然缓缓收回了全身沸腾的火焰,他抬头,看到了一双毫无生机,却又似乎藏着无穷愤nù

的眼睛。

——————————

伊泽瑞尔再度登场,有没有人高呼一下,快点更新之类让我士气高涨的话啊。

第一百七十页 【表面上的逆转】

整个战场有那么一刻的窒息。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向了天空,试图看清楚能够发出那一道可怖到能够瞬间将数千个诺克萨斯暗杀队队员如同割草般杀死的光芒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绝世人物。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全身都被精密的海克丝金属包裹起来的人高高的悬浮在高天之上,有蓝色的火焰在他的脚下和背后无声的燃烧,他看着所有人,用他那双藏在透明护目镜后面的眼睛,面无表情,高傲的像是一个俯瞰众生的天神。

伊泽瑞尔。

陈森然在看到那一双隐藏在护目镜后方的眼睛的那一刻就下意识做出了判断,尽管现在这双眼睛里已经毫无生气,尽管他们之间隔着数百码的距离,尽管雪大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可是,陈森然知dào

,现在悬浮在高天之上俯视着自己的那个家伙,就是那个几乎被自己阴死,逃的像一条狗一样的,曾经的,天子骄子,大陆上最顶尖的冒险家,战争学院最杰出的学员,皮尔特沃夫之星,伊泽瑞尔。

因为,他感觉到了杀意,就在这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无边的杀意从他的眼睛里肆虐而出,汹涌着朝着自己呼啸而来。

这个世界上,能够和自己结下这样大仇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伊泽瑞尔。这个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终于卷土重来了。

他知dào

,自己似乎有麻烦了。还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但是陈森然不怕麻烦,更重yào

的是,现在救盖伦才是正事,那些诺克萨斯暗杀队的成员虽然大部分都被伊泽瑞尔刚才的那一击杀死,但是更多的诺克萨斯士兵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他很干脆地放qì

了和伊泽瑞尔的对视,大步朝着盖伦走去,任由那些杀意在他的身周冷冻结冰。

直到陈森然踏出三步,整个战场才总算开始发出了一丝声响。

是一声欢呼声,有些低沉,有些无力,但是却依然坚强不屈地在狂猛的寒风里传递。

“德玛西亚万岁。”毫无疑问,喊得人是一个德玛西亚士兵,他为己方得到了强援而高兴的几乎落泪,以至于这一声高喊有那么一丝的哽咽。毕竟,就在前一刻,他们的将军即将被撕成碎片,他们也将被诺克萨斯人的长刀砍成肉酱。

继而,是更多的应和声。很快的,整个战场上响起了微弱但是整齐无比的喊叫。

“德玛西亚万岁。”像是在寒风里不屈生长的野草。

雪山联盟人的士气在这一刻降到了最低,那些原本闷闷地在嘲笑着德玛西亚人的苟延残喘的野蛮人脸上错愕的表情如同石化的雕像,那些前一刻还在喉头的笑声在这一刻硬生生被憋了回去,难受的让无数人差点窒息而死。

就连一直平静冷冽的像是一块冰的瑟庄妮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显然,伊泽瑞尔的出场在给陈森然带来巨大麻烦的同时,也带给了雪山联盟和诺克萨斯以巨大的麻烦。

这意味着皮尔特沃夫来了,整个局势都将会被逆转。

原本被斯维因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局面,在伊泽瑞尔那强势到无dí

的出场下,被彻底粉碎。

这一刻,该考lǜ

怎么撤tuì

的,变成了瑟庄妮。

陈森然一路走,一路看着那些此刻犹还在原地发呆的诺克萨斯人,显然,伊泽瑞尔那可怕的一击让他们瞬间失去了方向,在下一个命令下来之前,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普通诺克萨斯士兵开始犹豫是该继xù

上,还是撤tuì



原本有几个悍不畏死的家伙看见盖伦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趁机上来检漏,也在看到那个强dà

的如同天神一样的男人缓缓降落下来的那一刻止住了他们意图跨出的脚步和贪婪。

伊泽瑞尔比陈森然早那么一刻到达了盖伦的身旁,他用他那双充满了高尖端技术风格的冷硬手臂将盖伦扶了起来,然后退后了一步,微微鞠躬用一种模拟出来的歉意的语调用一种刺耳的机械声说:“很抱歉,盖伦阁下,我来晚一步。”

“咳咳咳……”盖伦却咳嗽着没有答话,他拄着自己的那一把无畏大剑看着伊泽瑞尔很久后,摇了摇头算是表示没关系。

只是就算是伊泽瑞尔此时失去了作为人类所应该有的大部分情绪,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出眼前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那种不满。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噢,伊泽瑞尔先生是你吗?真是好久不见。”陈森然踏着缓慢的步子,张开了手臂笑得阳光灿烂地朝着他走来,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打算和伊泽瑞尔来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间的拥bào



——————————

“伊泽瑞尔。”斯维因看着远处那个战场上那些如同撒了一地的枯萎花瓣的尸体,嘴里将这个名字念了三遍。

他是真的没有料到,一个伊泽瑞尔竟然可以瞬间将自己原本即将收尾的布局彻底破坏掉,尽管他也曾收到过皮尔特沃夫制造出了人造人的消息,他更是亲自看过那个如今出现在几千码之外的那个战场上的机械人的魔法图片,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个人造人的威力会如此的大。

人算不如天算这句他从某本别的位面译过来的书看到的话,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一切都已经无伤大雅了,本来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的话,可以保证自己的成功率高一些,现在也无非是加大了自己的破绽,尤其是对方似乎也存zài

着一个十分聪明的布局者的情况下。但是就算被看穿了也无所谓了,等到他想明白自己的意图的时候……

“哼哼哼……”斯维因忍不住发出了阴沉的笑声,他一般很少笑,除非,真的是得yì

到了极点,他一边笑着,一边手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狠狠握紧。

这个手势,在诺克萨斯军队里代表,撤tuì



下一刻,这个命令被牛角号扩大了无数倍传到了那混乱的战场上。

隐隐的,似乎还能听到,有乌鸦的低哑嘶鸣在天边盘旋而过。

空气似乎格外地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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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无意间发xiàn

自己从前写的一篇叫做《艾尔文的守望》的短篇小说在贴吧里被人提起,看到有人说好kàn

,忽然让我觉得其实,我也不差啊。

另,来个互动吧,虽然说似乎真的没什么人看这本书。

有谁可以想到斯维因之前原本准bèi

怎么做?

在看这个故事的朋友,一起来讨论一下吧。

恩,就这样。

第一百七十一页 【诡谲】

当牛角号的声响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时候,原本还在迟疑着是进攻还是撤tuì

的诺克萨斯人立kè

如同潮水般退去。

那一刻不要说是瑟庄妮的那张平时冷冽如冰的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就连陈森然都忍不住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这群来势汹汹如虎狼的男人,竟然就这样走了。丢下了自己同袍的尸体,丢下了自己的盟友,如同一群丧家之犬般逃之夭夭,他们的眼睛里早已没了之前的那种凶狠,充斥着的满是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似乎是在庆幸自己不用和那个一瞬间杀死了几千个精锐的钢铁怪物战斗,不用那么无声无息地死去。

甚至,有隐隐地欢呼声从那些逃窜回去的队伍里发出来。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结局。”陈森然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已经快要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诺克萨斯人,一边去势不减地朝着伊泽瑞尔继xù

着他热情的拥bào

,“真是要感谢伊泽瑞尔先生您的及时到来。”

“不必客气,该是我为我的姗姗来迟道歉才对。”伊泽瑞尔并没有拒绝陈森然的友谊,他很优雅从容地和陈森然来了一个拥bào

,甚至他那张原本如同死人一般面无表情的脸上拉扯出了一个极僵硬的微笑,“说起来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陈森然先生,我们可得好好的叙、叙、旧、啊。”

本来一切都像极了一场老友相见,涕泪横流的感人场面,可是当伊泽瑞尔挥舞着他那双精密的海克斯科技手臂拍打着陈森然的肩膀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算是盖伦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因为任谁都能够感觉到那最后一句叙叙旧说的是那样的咬牙切齿,以至于伊泽瑞尔那模拟出来的魔法电子音都有那么一刻的嘈杂。

“一定,一定。”陈森然丝毫没有被伊泽瑞尔散发出来的那种阴冷嗜血所吓倒,他松开了伊泽瑞尔,退后了一步,还是笑得那样阳光灿烂,“我们一定要好好喝几杯,讲一讲从前有趣的故事。”

事实上就在伊泽瑞尔这个大麻烦落地的那一刻,陈森然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条件,那就是盖伦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如果说之前自己和他的交情,以及皮尔特沃夫的姗姗来迟差点酿成大祸都不足以成为盖伦帮zhù

自己对付伊泽瑞尔的理由,那么当初伊泽瑞尔将卡特琳娜当成棋子,差点害死她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盖伦个人全力帮zhù

自己了,或者说,盖伦甚至还有可能不惜动用某些德玛西亚帝国的力量。

这个时候就是瞎子也看得出这两个面上好的都差点哭出来的家伙,其实暗地里已经交恶到必须用某些极端手段解决的地步了。

不过盖伦此时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加上伊泽瑞尔一贯的好名声,他虽然跟陈森然交好,此刻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对于伊泽瑞尔如此肆无忌惮,陈森然倒也不怎么意wài

,对方既然是打定主意回来找自己报仇,那么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必然是有所了解,那么,他的真面目被盖伦知晓这种事必然是题中应有之意。

再加上他平时的好名声,以及他今天所表现出来的强dà

实力,就算是他做的再过分一点,直接对着陈森然说:“我要干掉你,洗干净脖子等着吧。”也绝非什么令人意wài

的事情。

“咳咳咳……”盖伦终于打破了忽然出现的僵局,他提起了自己的无畏大剑,开始往回走。

毕竟现在善后才是最重yào

的,除了让那些伤病的士兵需yào

得到治疗,那些被诺克萨斯人彻底遗弃的雪山联盟人怎么处理也是个问题。

“对了,伊泽瑞尔先生,您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盖伦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虽然说伊泽瑞尔已经足够强dà

,但是如果皮尔特沃夫真的只派一个人来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没想到这个问题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伊泽瑞尔那双原本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眼睛猛然射出一道精芒,他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像是自语一般说:“凯特林……”

还没等盖伦继xù

问什么,便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刺啦声响起。

下一刻,伊泽瑞尔在他脚下和背后蓦然冲出的蓝色火焰的带动下再次升上了天空,而后这个如今已经被完全改造成了科学人造人的家伙便那样瞬间消失在了大雪的天空里。

只留下一道暗淡的蓝色的光弧划破了久雪的阴霾天空,示意着他是朝着东北方冲去的。

“他似乎有麻烦了。”陈森然看了一眼伊泽瑞尔破空而去的方向,收起了那把差点见血的翠绿色大剑。

“你也似乎有麻烦了。”盖伦看了一眼陈森然,转过了头。

“不,是我们有麻烦了。”陈森然纠正了盖伦的话语里的错误。

这句话让盖伦愣了一下,以至于被陈森然的脚步超越了过去,他看着那个略显瘦弱的男人的背影,越发觉得这个家伙的深不可测。

雪势弥天。

————————

雪势弥天的时候,德莱厄斯重新回过了神,将自己的那把狰狞大斧重新对准了对面的那三个不速之客中的那个拿着黄金铁锤的男人。

前一刻听到的撤军的命令让他的心头一跳,他隐约觉得事情似乎出现了某种偏差。

不过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再次捏紧了战斧,无论怎么说,在战场上,他对于斯维因都是极端信任的,毕竟那个跛脚的家伙救了自己不止十次。

而他的战略更是从未失败过。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杀了这三个碍眼的家伙,然后回去找斯维因搞清楚所有的事情,老是被人蒙在鼓里也不是什么太好过的事情。

“他似乎成功了。”一直举着黄金铁锤被称作杰斯的严谨男人当然也听到了那一声嘹亮的号角声,他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但他的视线却丝毫不敢移动半寸,在他眼前站着的可是号称诺克萨斯军部最强的男人。

光是这样和对方对视,就让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就仿佛是面对着一头安静到死的野兽,你永远不知dào

它的爪牙会在什么时候穿刺你的脑袋。

“恩。”凯特林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永远没法注意到的是,背对着她的杰斯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有些难看。

“还是搞定我们自己的事情再说吧。”那个带着一对凶悍无比的大杀器手套的女人在原地蹦了蹦,她的眼睛里闪过那么一丝炽烈的火焰,似乎是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十分渴望。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德莱厄斯的后方忽然再次响起了踩雪声,以及若有若无的乌鸦的低哑嘶鸣。

雪,纷纷。

——————————

别让别人告sù

你,你成不了才。

我喜欢这句话。

第一百七十二页 【那一秒的惊艳】

来的人是斯维因,这个跛脚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拄着拐杖踩着雪从山顶走下来,他一边走一边还有功夫逗弄一下站立在他肩头的那只乌鸦。

他的那些心腹嫡系诺克萨斯暗杀队员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没有携带那些笨重的绿色魔法发射器一起下山,显然是完全放qì

了那些东西,轻装简行。

“出事了?”德莱厄斯可是知dào

那些鬼东西都是斯维因花了大价钱从沙维尔?哈特那个老鬼那里弄来的,如今他看到斯维因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放qì

了,再加上之前的撤tuì

的号角声,他那急躁的性子又耐不住想要问个究竟了。

“恩。”斯维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显然是没什么兴致回答德莱厄斯的话,他看了一眼原本气势汹汹却因为他的出现,准确地说是他的身后那百十个面无表情的诺克萨斯暗杀队成员的出现而变得有些不安的皮尔特沃夫三人组,在他们的面前停住了脚步。

面对着沉默不语的斯维因,来自皮尔特沃夫的三个人也沉默了下来,原本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跛脚男人,可是如今当这个男人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反而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毕竟他们原本的计划仅仅只是阻止斯维因的计划,最好能够破坏掉一些祖安的魔法仪器,而现在,似乎是伊泽瑞尔在那边正面战场的成功顺利,让斯维因直接放qì

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现在其实已经可以选择离去。

至于说一鼓作气杀了斯维因这个困扰了大陆上几大势力多年的诺克萨斯的眼球这种大胆的想法……

谁也不敢说自己有把握能够在德莱厄斯这个诺克萨斯军方第一战力面前,真的杀死斯维因。

气氛一时间极端凝滞,没有人说话,唯有风雪呼啸,间或有几声乌鸦的低哑嘶鸣从斯维因的肩头传出。

大概过了六息左右,站立在皮尔特沃夫三人组最前面的杰斯忍不住试探性地退了一步。

尽管他的脚动的幅度极小,可是那种轻微的踩雪声在沉默地空气里还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卡拉——”就在杰斯的那双精致到死的靴子落地的下一刻,斯维因身后的那群如同沉默的死神一般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集体拔刀。

“铮——”整齐的抽刀声刷成一片,雪亮的刀芒汇成一股寒冷的杀气直冲向杰斯的脸孔,让他脸上的寒毛根根直竖。

杰斯的整个人有那么一瞬间僵持在了那里,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那把硕大的黄金铁锤,唯有那冰凉入骨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地有一些安心。

整个场面再度剑拔弩张,三个人里唯有那个带着凶悍拳套的女人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似乎是很想试试一个人打一百个的感觉。

看到这种场面,德莱厄斯身体里的好战血液再度被激发了起来,他那把放下的狰狞大斧重新被他举了起来,只是碍于斯维因还站在他前面,他也不好当众驳了斯维因的面子,故而只是不停开始用手抚摸起了那把血色浓重的斧子的锋刃。

斯维因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现场深重的暗涌一般,他再次看了一眼那三个已经箭在弦上的敌人,然后……竟然在这个时候转过头去开始逗鸟,一边逗他甚至还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条古怪的虫子喂到了那只乌鸦的嘴边。

“啾啾啾——”沉默的空气里全都是斯维因逗鸟的那种滑稽的叫声。

直到——

德莱厄斯发出了一声极响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那声音大的就算是离他们有近十码距离的皮尔特沃夫三人组也听得清清楚楚,那种渴就如同一把尘封了数百年的凶器急欲鲜血来滋润它干涸的血槽。

斯维因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德莱厄斯,似乎是不满yì

于他打破了自己难得享shòu

到的安静。

就在斯维因转过头去的那一刹难,杰斯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那种压抑肃杀的气氛,他后退的脚猛然踏前一步,手里的黄金铁锤蓦然间散发出了刺目的光华,有隐隐的雷声在上面咆哮起来,似乎是有什么惊世的雷霆将要从那上面诞生。

他将那把黄金铁锤高举,将整张脸贴了上去,侧目,似乎是瞄准了斯维因的头部。

斯维因此时似乎还一无所觉,他的眼睛还停留在德莱厄斯那张杀气四溢的脸上。

而下一刻,德莱厄斯已经如同一同出笼的猛兽般一跃而出,那把狰狞的大斧在一瞬间撕裂呼啸而过的风雪,发出了如同嗜血的咆哮声。

咆哮声如轰雷。

轰雷声之后,那些长刀紧随其后。

双方的距离在一瞬间被拉近了到了三码左右。

只要再一个身位,最多不过一秒钟,德莱厄斯的大斧就能够轰然斩击在杰斯的黄金铁锤上,然后势如破竹地斩断那汹涌的雷霆,一斧子砍下杰斯的人头。

一想到那种鲜血四溅的场面,德莱厄斯兴奋地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低沉地咆哮了一声,手上再加三分力,狂猛的力道刺激的他整只手臂青筋满布,犹若鬼神。

就在这完全让人反应不过来的一秒钟,只来得及让凯特林退后一步将枪瞄准德莱厄斯的脑袋,让那个带着拳套的凶悍女人收臂蓄力的一秒钟。

空气里忽然想起了清脆的风铃一般的声音。

下一秒。

一道蓝色的光华从弥天的大雪里倏忽而至,直直地冲到了德莱厄斯的眼前。那种无可阻挡的速度,让德莱厄斯只来得及将挥到了一半的斧子猛然收回勉强挡住了自己的脸孔。

那一秒的惊艳,超越了时间的界限。

下一刻。

德莱厄斯被那道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蓝色光华直接撞飞了回去,将他身后的那些紧随而来的诺克萨斯暗杀队成员撞到了十三个后,他才重重地摔在了积雪的地上。

空气里满是刺耳的金铁交击声。

德莱厄斯闷哼了一声,骤然收力加上那磅礴无匹的一击让他一口血涌到了喉头差点吐出来,死死地忍住了那一口血,他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了大雪的天空。

大雪的天空里。一个全身包裹着诡秘金属的男人正缓缓降落,他俯视着大地,一如神祗。

——————————

还是处于这种恶性循环啊……明天一定要白天写了。

第一百七十三页 【德莱厄斯的杀伐之心】

德莱厄斯被称为诺克萨斯军部第一战力,这一点不仅仅是外界那些惧怕他的被他杀破了胆的敌人对他的高估,事实上,就连诺克萨斯军部的内部人员对于这一点也保持沉默。这对于素来以好勇斗狠著称的诺克萨斯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这其中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德莱厄斯本身确实无比强dà

的实力,更重yào

的是他的那种杀伐果duàn

,那种果duàn

到了无视一切的神经质。

而最为人所熟知的一件关于德莱厄斯的杀伐果duàn

的事情是,当德莱厄斯还仅仅是一个最下级的士兵的时候,他所在的军队处于一场以少打多的战役,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他的长官下令撤tuì

,他的同袍也对此发出庆幸的呼声,唯有他一言不发地走向了他的长官,然后在那个可怜的男人错愕的眼神下一刀斩下了他的人头,他高举着他的斧子宣bù

了那个男人的懦弱,并带头冲锋赢得了那场战役的胜利。

诺克萨斯军部的很多人都能够做到在战场上杀伐果duàn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敢在那样的情况下悍然斩杀自己的长官,然后无畏冲锋。那需yào

太多的勇气以及顾虑,他们痛恨德莱厄斯这个该死的疯子,但是他们承认他们做不到他那样的疯狂。

所以他们不得不承认德莱厄斯是最强的。

所以之前那突如其来的如同超越了时间的一击丝毫不能击垮德莱厄斯那疯狂的心,那隐隐作痛的胸口以及喉头残留的那一丝血腥味反而彻底激起了这个男人心底所有的杀意,如果说之前他要杀人仅仅只是因为任务需yào

的话,那么此刻,他就是为了藏留在他心里的诺克萨斯人的骄傲。

没有谁能够击垮诺克萨斯人,既然我已经决定了你们的死亡,那么,你们就,必须死。

德莱厄斯扯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他甩开了那些试图上来扶他起来的诺克萨斯暗杀队成员,慢慢地站起了身,捡起了他的那把狰狞的大斧,活动了一下他的脖子,那种猛然间的发力让他的骨头在空气里爆fā

出了剧烈的响声。

“卡拉——”如同一声春夜里的轰雷。

他转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诺克萨斯暗杀队成员,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那杀气凛冽到了直冲入他们皮肤里的一眼,告sù

了他们德莱厄斯的决定,那就是,你们谁也不要动手,我要一个人,将他们全部杀死。

所有的诺克萨斯暗杀队的成员都几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们甚至还压低了手里的长刀,以示自己绝对不会出手。

等到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的杀意已经完全没有一丝的收敛,他提斧,踏步。

风呼啸,风过斧刃,有刺耳的刺啦声在整把斧头上响起,那种渗入骨髓的刺痛如同万千个恶魔在一同舔舐着骨血。

“卡拉——”德莱厄斯的第一只脚踏出,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踩雪的簌簌声,而是响亮如同一脚踩碎了一整块岩石极烈爆响,那种爆响汇成一线压榨了四周围近五码的空气,如同一道无形的空气之刃般朝着刚刚踏上地面的伊泽瑞尔以及他身后的三个人汹涌而去。

那种汹涌让杰斯原本就不好kàn

的脸色愈加的难看,让凯特林那露出了的一丝笑意变成了凝重,让那个凶悍女拳手那原本有些松懈了的身体一下子再次绷紧。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滔天的压力,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唯有伊泽瑞尔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如同死人般的平静,他看着来势汹汹的德莱厄斯,缓缓抬起了他的右手,那只原本被密致的海克丝科技金属包裹的手臂发出了一丝蓝色的并不刺目的光芒,而后无声地转变成了一只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炮口。

那炮口显得小而看起来根本不可能阻止德莱厄斯那把狰狞到看一眼就能闻到血腥味的斧子,但偏偏就是这样看起来弱小的炮口,在它举起来的那一刹那,原本一往无前的德莱厄斯竟然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是他的脚步还是没有停。

距离再度被缩短到了三码,局势再度一触即发。

德莱厄斯微微眯起了眼睛,伊泽瑞尔还是岿然不动。

风声乍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惊世的交锋。

将会有人死,将会有人活。

“簌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一声极轻微的像是踩雪声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整个世界的沉默,打破了所有的杀气,所有的一往无前,所有的不动如山。

就如同一只苹果滚上了棋盘,打乱了所有的布局。

一直低着头逗弄着肩头上的那只乌鸦的斯维因忽然抬起了头,将手里的拐杖在深厚的雪地里轻轻戳了戳,微微咳嗽了一声。

显然,这个可以轻易影响局势的男人有话要讲。

如果是放在以往那么德莱厄斯绝对不会理任何人继xù

前冲,如果打断他的是任何一个别的什么人,那么德莱厄斯也绝对会先反身斩下那个可恶地打断他的家伙的脑袋再说。

但是,很遗憾,打断他的是斯维因,现在也恰恰是战争时期。

所以德莱厄斯极其不情愿地停下了脚步,等待着斯维因的下文。

这一停步让皮尔特沃夫三人组都松了一口气,伊泽瑞尔也看向了斯维因,等着这个跛脚的男人一锤定音。

“走吧。”跛脚的男人咳嗽了一会,说出了一句足够让在场所有人惊诧莫名的话。

德莱厄斯忍不住深深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是想要反驳着什么,却又极力忍耐着。就连原本死人般的伊泽瑞尔都眯起了眼睛,脸上扯出了一丝算是笑容的东西,似乎是在赞赏着斯维因的明智。

斯维因的脚步在德莱厄斯终于忍不住要出口反驳的时候超过了他,德莱厄斯看着这个行走缓慢的跛脚男人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他的决定跟了上去。

只是在经过伊泽瑞尔身边的时候,德莱厄斯终究是气不过,对着伊泽瑞尔比了一个诺克萨斯割喉礼,意思是,不死不休。

对于德莱厄斯的威胁,伊泽瑞尔没有任何反应,他安静地看着那些诺克萨斯暗杀队队员从他的面前走过。

一场原本注定血流遍地的生死搏斗,就这样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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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说好了两更,一定会两更。

明天开始一定两更,所以各位,其实看我书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太少吧,这点推比也太低下了吧,我一直在很努力地无偿写书,你们也给我点动力吧,投点推荐票啊,评价票啊什么的吧。谢谢了。

第一百七十四页 【骄傲与愚蠢】

餐桌高地之下,随着诺克萨斯人的潮水般退去,德玛西亚人的撤tuì

工作也停了下来,那些阿瓦罗萨人开始着手给那些此刻孱弱如同的羔羊的雪山联盟人进行缴械的工作。

毕竟这一批俘虏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谁也不敢保证那些该死的祖安的魔法药剂什么时候就会失效,如果说那些此刻已经成了阶下囚的雪山联盟人忽然站起身提刀就砍,那实在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在缴械过程中,大部分的雪山联盟人已经在毒药加上被盟友抛弃的阴影下完全放qì

了抵抗,但是不乏有特别凶悍的家伙垂死挣扎,他们往往表现的很配合,等到阿瓦罗萨人靠近的时候才会骤然爆fā

出他们隐藏的最后的凶残,他们不再使用武器,而是拼尽全力用牙齿去咬。

有好几个阿瓦罗萨人不幸被这些隐藏的毒蛇狠狠咬断了脖子,场面上有那么一刻的凝重。

那些正在缴械的阿瓦罗萨人的呼吸停滞了一会,而后他们手起刀落迅速斩杀了那些暴起的毒蛇。

血液再次开始流淌,不重的血腥味开始在空气里飘荡,已经渐小的风雪让这些新鲜的血液的味道萦绕不散。

一些阿瓦罗萨人忍不住低沉地咆哮了起来,他们握着刀的手开始不停的摩挲刀柄,他们的眼神开始向着那些已经被缴械的雪山联盟人看去。

躁动的气氛让寒冷的空气都有那么一刻的炽热,人类内心深处最可怕的恶魔将被释fàng

出来,一场大屠杀即将开始。

如果这一场大屠杀开始的话,那么阿瓦罗萨人说不上太亏,他们最多损失几个人被那些不要命的雪山联盟人干掉,但是得到的好处却是,从此以后阿瓦罗萨人将高枕无忧地拥有整个弗雷尔卓德,再没有人敢反抗,因为这些被屠杀的雪山联盟的人血将会告sù

所有蠢蠢欲动的部落,什么是野心的代价。

但是艾希及时阻止了这一场的即将开始的屠杀,因为她的骄傲的心不允许她的手上沾染任何弱者的血,她是想要打败雪山联盟人,甚至杀光他们,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勇士唯有战死沙场才是最好的归宿,在雪山联盟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将他们全部杀死,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无比憋屈的死法,对于艾希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所以她高举起了自己的长弓,从旁边的一个阿瓦罗萨人那里取过了一支箭,弯弓射箭,一箭打落了一个即将开始杀戮的阿瓦罗萨人的长刀,同时高声道:“任何人不准动手。”

也幸好艾希的威望足够的高,她的话压住了那一股在慢慢酝酿起来的毁灭的气氛,那些原本双眼开始发红的男人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翻涌的杀意,他们喘着粗气看着艾希,眼里有着迟疑。

接着是更多的这样的迟疑地眼神。

艾希当然知dào

这些眼神的意思,他们需yào

一个交代,毕竟如果说那些雪山联盟人再负隅顽抗的话,那么屠杀还是会开始,持续不停的流血是疯狂最好的祭品。

“去找瑟庄妮谈谈吧。”跟着盖伦一起回来的陈森然这时终于走到了艾希的身边,他当然也看到了现在的状况。

艾希点了点头,这个聪明的女人显然也是想到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是她走了两步之后却又停了下来,她看着那个这些日子一直想要斩杀的,此刻正呆呆地看着天空,应该被她叫做妹妹的女人,一时间似乎是不敢上前。

所谓的近乡情怯,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还是我去吧。”盖伦咳嗽了一声,他的伤势颇有些严重,不过此刻他是不能倒下的,有太多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艾希却是摇了摇头,她的脚步继xù

向前,终于来到了那个女人的身旁。

但是她去没有开口,她直直地看着瑟庄妮,紧紧抿着唇,似乎是不知dào

怎么开口才好。

“杀了我吧,钢鬃永不妥协。”瑟庄妮也在看她,当她看到眼前的这个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跟自己有着相似面孔,同样沉静冷冽,自己应该叫她做姐姐的女人时,她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她当然知dào

这个女人的来意,所以她那样回答。

这是一个骄傲如刀的女人,也是一个和艾希像极了的女人。

艾希继xù

沉默,她当然猜到了这样的答案,事实上她了解眼前这个女人,就如同她了解自己一样,因为她们到底是……姐妹啊。

“你知dào

我不想杀死他们的。”艾希最终只能这样说,她希望用这一点唤起瑟庄妮的善良。

可惜,如果说,这两个极度相似的女人有那么一些不相似的话,那就是,艾希骄傲却又善良,瑟庄妮骄傲而又无比残忍。

所以她笑着说:“他们一定会为以能够跟我一同死去而感到无比荣耀。”

这个该死的女人。

跟在艾希身后的盖伦皱了皱眉头,其实他并不反对进行屠杀,只是他必须考lǜ

到艾希的感受,因为他尊重艾希。只是眼前这个该死的疯女人是在把艾希往绝路上逼。

“你也该想到了,你的盟友就算不弃你而去,也绝对会在他们的脚步踏过你的族人的身体的时候狠狠补上一刀吧。”就在这时一直静静听着的陈森然笑着对瑟庄妮说出了这句话。

瑟庄妮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波动,她看了一眼陈森然,不说话了。

显然,她也是想到了,既然诺克萨斯人可以这么轻易地放qì

他们,那么原本他们就打算连带着自己和德玛西亚一起干掉。

也是斯维因那个家伙一直以来对她的放纵让她对于斯维因放松了警惕,故而在那个诺克萨斯人提出了让自己先上吸引火力这个战略之后,她也没有细想就答yīng

了。

这一刻她忽然心底有些发寒,对于斯维因这个人。温水煮青蛙这句在大陆上流传很久的话算是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你就不想,报这一箭之仇?”陈森然摸了摸鼻子,继xù

说。

瑟庄妮继xù

沉默,她当然也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甘心,本来,她差一点就能够雄霸整个弗雷尔卓德了。

现在,如果她选择屈服的话,那么她就要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苟延残喘,命运不在自己的手里。

这一点对于她这样的已经站立到过这个世界的权力顶峰的人来说,是不可想象,也不能容忍的。

“你关不住我的野心。”很久之后瑟庄妮看着艾希,难得地说了一句实话。

“我保证,在驱逐走那些诺克萨斯人之后,给你一个再次交锋的机会,你的人归你的人。”艾希看到了瑟庄妮的松动,竟然给出了一个连陈森然都想不到的条件。

这个条件听起来是如此的愚蠢,竟然将煮熟的鸭子给放飞了。

陈森然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盖伦摇头阻止了。

瑟庄妮很显然也是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回了神来,毕竟是姐妹,她清楚地知dào

艾希既然这样说了,那么按照阿瓦罗萨家族的骄傲,她一定不会反悔。

“你真蠢。”所以瑟庄妮这样回答,算是答yīng



“我真蠢。”艾希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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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求票。求动力。

第一百七十五页 【尘埃落定,大雪初晴】

在瑟庄妮最终选择了妥协并在之后宣bù

了全员投降以后,凭借着她那无上的威望,就算是雪山联盟中最为凶悍的家伙也不甘地停止了反抗,整个局势总算被控zhì

了下来。

被缴械的雪山联盟人在阿瓦罗萨人并不友善的拳打脚踢中强撑着身体聚集在了一起,阿瓦罗萨人留下了一半人将这群随时都有可能反扑的野兽看守了起来,另一半人则继xù

帮zhù

着德玛西亚人撤离到高地之上的平缓地带,等待着他们恢复体力后行军回营。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陈森然跟着盖伦朝着高地上走去。

“我需yào

一个解释。”盖伦终于在尘埃落定之后说出了这一句他一定忍了很久的话。

“这是一次试探。”陈森然侧身让过了一个正在阿瓦罗萨人的帮zhù

下艰难行走的德玛西亚人,搓着手指缓缓说,“我始终想不通斯维因的的意图是什么。所以我在今早收到了泰达米尔的关于斯维因让他们进攻的信号之后,选择了将计就计,我在早餐之后拜访了卡尔萨斯以及那些阿瓦罗萨人,并将我推演的整个最完美的进攻计划回复给了泰达米尔。”

“我要用敌人的思维,来接近最本质的真相。”陈森然最终这样总结。

“可是。”盖伦停下了脚步,尽管他没有转过头来,但是陈森然可以想象这个男人眼睛里此刻正酝酿着愤nù



“你的试探,差点害死了我所有的兄弟。”盖伦几乎是咬着字说出了这一句话,陈森然能够感觉到盖伦那种极力压抑着的愤nù

,他的拳头已经捏紧,陈森然毫不怀疑他会转头狠狠给他一拳。

“我很抱歉。”陈森然沉默了很久之后只能这样说。虽然他确实得到了一些东西,虽然他完全可以用战争哪有不死人这种该死的理由来解释一切,而且也没有真的死太多的人,但是,人命就是人命,死了就是永远不会活过来,就是再也喝不到好喝的葡萄酒,再也享shòu

不到西海岸的阳光,再也,牵不到,心爱的女孩的手。

“结论呢?”盖伦最终还是忍住了那一拳,他深深吸气,踏出了下一步。

“按照原本的剧本演下去的话,你和你的德玛西亚军队将会随着雪山联盟人的覆灭而一起完蛋,只留下阿瓦罗萨那些残兵败将苟延残喘,卡尔萨斯也会因为德玛西亚的覆灭而离去,诺克萨斯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掉剩下的阿瓦罗萨人,之后彻底掌握整个弗雷尔卓德。”陈森然轻描淡写地将一个可怕的结果推论了出来,“真是一个可怕的一石三鸟之计,斯维因确实厉害。”

“可是……他现在放qì

了雪山联盟。”盖伦对于整个推论并不反驳,因为这确实足够可怕缜密,也确实是斯维因的风格,但他注意到了另一个说不通的地方,“按照正常的推论,现在斯维因的计划被伊泽瑞尔彻底破坏,他应该极力拯救这些唯一的资源才对啊。”

“确实如此。”陈森然当然也绝对不会漏掉这个细节,这也正是他此刻在思考的东西。

这绝对不是斯维因的束手无策之下制定出来的仓皇撤离,而绝对是,斯维因的又一步狠棋。

他说出确实如此,就是说他暂时没有什么头绪。

气氛陷入了暂时的沉默,两个男人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们专注地朝着餐桌高地上走去,直到再度站立在高地之上俯瞰着整个纷乱的战场。

“陈森然。”盖伦再度开口,语气有着一丝诚恳,“我敬佩你复仇的勇气,也信服你的谋断,但是,千万别有下一次,否则,我会杀了你。”

“那么,我恐怕真的要做好随时死的准bèi

了。”陈森然知dào

盖伦是在说实话,他说会杀了自己,那么久一定会杀了自己。而他自己也是在说着实话,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他讨厌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他需yào

掌控主动,哪怕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是两个偏执的男人的交锋,为了自己的信念。

谁也不肯让步。

寒风呼啸而过,气氛窒闷的让刚踏上高地的艾希有那么一刻的窒息。

这个好心的女人看出了其中的锋锐的暗涌,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

一阵不算响亮的脚步声,但是绝对不同于阿瓦罗萨人的低沉杂乱,也不同于德玛西亚的低沉严谨,而是混乱而狂野。

她下意识的地转头。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曾经扬言要斩下自己头颅的狂野男人和姗姗来迟的卡尔萨斯从人群里走来。

泰达米尔也看到了艾希,他的脸色有那么一刻的不自然,但随后他笑着朝艾希挥了挥手。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认输。

泰达米尔这个胸怀世界的男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

于是艾希也笑着朝他挥手,这个善良的女人的通达让她的笑容在那一刻灿若阳光。

这一对原本纠缠不清差点刀兵相见的男女,就这样一笑释前嫌。

盖伦也看到了这些迟来的援兵,显然这是陈森然的后手,这保证了就算之前他的计划崩盘,也不至于真的让局势完全崩溃。

“或许下次,你该先找我谈谈。”盖伦的底线在这一刻有了一些改变,他也知dào

陈森然是在为己方着想,只是他的理念并不为自己接受,但是到底是盟友,所以他还是做出了一丝让步。

“愿意为您效劳,盖伦阁下。”陈森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家伙,既然对方做出了一丝让步,那么他自然不好把事情做绝。

就在这时,餐桌高地下方的尽头,雪不再落下的地方,那个全身被海克丝科技金属包裹的救世主也带着皮尔特沃夫的援军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一切的局势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雪,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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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真心求票,也许你们的一票,就是我这本书获得机会的重yào

一步。

谢谢。

第一百七十六页 【皮尔特沃夫四人组】

善后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不管是德玛西亚人,还是雪山联盟的人的状况都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就连盖伦都觉得自己的喘息越来越艰难,他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正在朝着他们走来的皮尔特沃夫四人组。

毕竟这一群人是来自于皮尔特沃夫那个这个世界上唯一个能够从正面对抗祖安,甚至在某些方面能够完全压制祖安的科技之城的,应该会有应对的方法吧。

伊泽瑞尔他们一群人的行进速度很快,片刻后就来到了餐桌高地之上,盖伦他们的面前。

在盖伦阻止了伊泽瑞尔的再次道歉之后,他不由地看向了伊泽瑞尔身后的人,这些人里绝对是有着科技方面的顶尖人才吧,否则的话,这四个人,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伊泽瑞尔看出了盖伦的意思,侧了侧身以后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对着盖伦介shào

起了他的伙伴,隐然是整个队伍的首领。

对于伊泽瑞尔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第一个被他指着的那个拿着黄金铁锤的严谨男人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满,但是这个家伙也是个识大局的人,很快恢复了一脸的笑意,在伊泽瑞尔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他便极有风度地欠了欠身,笑着道:“盖伦阁下,久仰您的大名。我是来自皮尔特沃夫的杰斯,会一些魔法机械药剂之类小东西,希望能够帮得上您的忙。”

这个严谨男人行的是德玛西亚帝国时期的贵族礼,他健壮笔挺的身材配上他那一身充满了科学严谨气息,却又不乏艺术味道的行头,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那一瞬间就连盖伦都有些恍然地觉得,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来自皮尔特沃夫的科学家,而是一个久居西海岸的德玛西亚世家贵公子。

这个叫杰斯的男人一出场就将伊泽瑞尔的风头抢了个遍,但是伊泽瑞尔的脸上没有任何异色,当然,如果说他那硬生生模拟出来的微笑算是异常的话。

盖伦很明显对于这个杰斯的感觉比伊泽瑞尔好多了,当然,最重yào

的是,他听到了这个彬彬有礼的家伙精通药剂,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

不过眼下他当然不好发声,毕竟人家正在介shào

,盖伦好歹也是出自德玛西亚第一贵族家庭,皇冠守卫家族的长子,不打断别人说话这一点基本礼仪还是有的。

伊泽瑞尔安静地等着杰斯散发完了他的光芒万丈的气息之后,再次举起了手指向了那个带着两只凶悍的充满了符文科技暴力的圈套的女人。

这一次那个女人没有擅自发挥,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懒得说话。因为她歪着头用一种桀骜不驯的眼神看着盖伦,单单就是这个极端挑衅的动作,就将这个女人的野性肆无忌惮地彰显了出来。

盖伦却没有任何的不满,他反而用一种有趣地眼神看着这个女人,因为他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卡特琳娜的影子,那种熟悉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他忽然很想念那个平时会拉着自己的耳朵骂娘,喝醉了却会像只小老鼠一样趴在自己胸口睡觉的女人。

“这位是薇,皮城执法队的执法官,她的拳头可以打碎一切。”必须的说,任何的优美的词语,好听的名字从现在的伊泽瑞尔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薇是个极美的名字,配在这个凶悍无比的女人身上,本来应该会产生一种极为令人的难受的不协调感,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偏生觉得这个名字和这个女人很协调,就如同她手上那一副过大的拳套和她的那一双小手一样协调一般。

陈森然甚至觉得这个名字配极了这个女人,当薇这个像是花儿一样优美的名字和这个女人的桀骜眼神相重合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一朵在荒野里肆无忌惮开放的野玫瑰。

这一朵野玫瑰在众人的注目下若无其事地让开了一步,将最后一个人露了出来。

在指向这最后一个成员的时候,一直平静如同死水一般的伊泽瑞尔的手指有那么一瞬的颤动。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的极美的女人,她带着一顶紫色的小礼帽,全身上下简洁而紧身的装束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精干。那个女人也在看着伊泽瑞尔,她那双原本应该凌厉的眼睛,此刻有如同水波一样的纹路在荡漾。

那种眼神叫做柔情似水。在场的人,就算是瞎子也看出了这个女人对于伊泽瑞尔的情意。

这种毫不顾忌别人眼光的柔情,让每一个人知dào

,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男人。

陈森然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原本意气风发的杰斯先生,在这一刻脸色青的像一块烂铁。

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陈森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杰斯,而后有去看伊泽瑞尔的眼神,是一种刻意的躲避。

似乎是个可以利用的点啊。

“这一位……是凯特林小姐,皮城女警,没有罪犯能够逃脱她的掌心。”伊泽瑞尔的口气尽管还是那种生硬,但是那种刻意的敬语,无声地显示着他对于这个深情女人的疏离。

盖伦现在根本无心去管这种小儿女之间的事情,也暂时不去想为什么打仗的时候,皮尔特沃夫却派了两个执法者过来。他现在只需yào

解决方案,所以他在出于礼节听完了冗长的介shào

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看向了那个自称精通药剂的杰斯先生。

而原本脸色颇有些难看的杰斯,在那一瞬间理解到了盖伦的意思,他立马再次意气风发地挺胸抬头地说:“盖伦阁下,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的属下包括您都是中了祖安的最新研发的窒息药剂的影响,好消息是我的实验室在上个月正好破解了这一种药剂,并且我的身上也正好携带了解药。我想我可以为您解忧。”

盖伦听了之后对于杰斯的影响就更好了一筹,他甚至觉得那个女警小姐应该和他一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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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继xù

求票。谢谢投票的兄弟,推荐票不要钱的,如果能够看到推荐票每天涨上几十张,我会充满动力,继而可能开启疯狗模式,一天狂更很多章。

多谢反叛的堕天使提供的盖伦姓氏。

第一百七十七页 【那一口小白牙】

事实证明杰斯并非浪得虚名,他的那种从一只精致的银色试管里取出来的黑色药丸,并不需yào

口服,仅仅只需yào

给中毒的人嗅一嗅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解除异常状态。

盖伦是第一个恢复过来的,他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地回流,那种窒闷感一扫而空。

这一刻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他还在心里痛骂着这些该死的皮尔特沃夫人,他微笑着向眼前的绅士杰斯先生道谢,当然,他也不会忘记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伊泽瑞尔先生。

尽管自己差点死掉的前因是没有得到皮尔特沃夫的及时支援,但是盖伦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地家伙,该给的脸色已经给过了,再摆架子那就是愚蠢了。

所以他大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伊泽瑞尔的肩膀表示欢迎,那种笑容和他之前的沉默与严肃相差的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所以说,在很多时候,盖伦也算是个合格的政客。

场上的德玛西亚人,除了一些受到了极大创伤的,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恢复了活力,已经能够站起来,拿得动刀剑了。

至于雪山联盟那些人,盖伦虽然也给他们进行了解毒,但是对于这群桀骜不驯的野蛮人,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仅仅只是让他们一般人恢复了活力,这样的话,他们就必须要去照顾另一半没有得到治疗的人。

虽然说还是有着风险存zài

,但是在加入了德玛西亚人的看守之后,看守人数已经超过了雪山联盟人的总数,也不至于翻起什么风浪来。

在打扫完了战场之后,整个大军开拔回营。

“你们遇到了斯维因?”回去的路上,盖伦开始问起皮尔特沃夫四人组之前的行踪。

“应该来说,是我们从进入到弗雷尔卓德之后就一直在追踪斯维因。”接话的是杰斯,事实上从他的解药发威之后,皮尔特沃夫四人组里发言的就一直是他,反而是最初隐隐为四人之首的伊泽瑞尔一直沉默地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

“追踪?”盖伦听到这个词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他很难想象凭借着四个人是怎么可能在茫茫地雪山里追踪一个比最狡猾的雪狐还要厉害上三分的斯维因的。

“我们能够追踪到斯维因,凯特林小姐功不可没。”杰斯在这个时候还是不忘夸奖一下明显不喜欢他的美丽女士凯特林。

盖伦听到这里,不由愣了一下,他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那个一直将目光放在伊泽瑞尔身上的凯特林小姐。

他实在是很难将警察和战争联系在一起,在他的概念里,警察这种只存zài

于皮尔特沃夫那个鬼地方的据说只能维持治安的职业,恐怕还比不上自己麾下最差的士兵。

“由于祖安对我们皮城一直虎视眈眈,所以我们对于祖安的一些消息一直都有收集。在我接到了这个支援任务之后,我注意到了雪山联盟频繁地使用祖安提供的魔法武器。于是我找出了一份六个月前的祖安对外大批量出售魔法武器的清单,那一批货的流向是弗雷尔卓德,数量也绝对足够支撑一场战争。”说话的是一直看着伊泽瑞尔的凯特林,她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盖伦,那种冷静的而富有条理的口吻配合上她那略显清冷的声音,徒然让这个原本只是长得漂亮的女人,有了一种莫名的魅力。

“你是说,你仅仅只是凭借着一张六个月之前的清单就找到了斯维因?”盖伦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虽然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存zài

的,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将信将疑。

“在祖安那种肮脏的地方找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并不是太难,让那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说出一些东西也不需yào

什么太过复杂的手段。至于说,在雪地里循着明显的痕迹追踪一个人,那实在再简单不过了。”凯特林的口气还是那么冷静,她用三个不算反问的反问句子回答了盖伦的质疑。

“嘿,大个子,你可以质疑这个小妞的身材,但是千万不要质疑她的判断,她可是我们皮城最厉害的警察。”那朵叫做薇的荒野玫瑰挥舞着她的那一队硕大的拳头狠狠对撞了一下,说了一句听起来很粗俗,但是足够强硬的话。

“好吧,凯特林小姐,我为我之前的无礼道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盖伦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他对于这四个皮尔特沃夫的援兵,实在谈不上满yì



除了伊泽瑞尔确实足够强dà

以外,杰斯的药剂水平也勉强过得去,至于那两个女人,他实在不知dào

两个人在千军万马中有什么用。

不过好在,现在大局已定,剩下来的诺克萨斯人也能说是残兵败将,也就无伤大雅了。

“你发xiàn

了什么?”一直落在队伍的尾端的卡尔萨斯忽然向同样也处在尾端的陈森然问了一句。

陈森然自从凯特林开口说话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他似乎是抓到了什么。

“她说……祖安出售了一大批魔法武器。”陈森然再次看了一眼凯特林,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很奇怪吗?”卡尔萨斯虽然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但是他自己也承认,在有些方面,他真的比不上陈森然。

譬如说,直觉。

陈森然也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奇怪,只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东西,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一道闪电闪过,但是偏偏又抓不住。

“丫头怎么样了?”陈森然摇了摇头,似乎是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给摔倒了脑后。

“她说要咬死你。”卡尔萨斯那嘶哑难听的嗓音里在这一刻都有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咬死我啊……”陈森然哑然失笑,他大概可以想到小安妮说这句话的时候撅着嘴的那种娇俏模样。

这样想着他忽然很想念那一口小白牙。

让一切,快点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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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吃饭去了。

求票,今天只有一票,实在叫我难过。

第一百七十八页 【耻辱之血】

“你有问题?”斯维因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满腹疑惑的德莱厄斯,又继xù

逗弄起了他肩头上的那只乌鸦。

此刻的时间是餐桌高地之下的那场战役完结的三个小时之后,地点是远离餐桌高地三千码的原雪山联盟军营。

诺克萨斯人已经填满了这个原本属于那些野蛮人的根据地,满营的灯火亮起,在这个深寒的雪夜里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暖意。

“我不明白。”长久的沉默之后,德莱厄斯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不明白什么?”斯维因头也不回,有些明知故问地答。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qì

雪山联盟,当时整个德玛西亚军队完全瘫痪,还有泰达米尔拖住他们最大的杀手锏,就算是如你所说那个伊泽瑞尔很厉害,可是我们也完全可以顶得住压力把那些人救回来。”德莱厄斯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胸口有些闷,他拉开了自己的那一身猩红色的盔甲,狠狠喘了口气,“就算是你本来打算将雪山联盟一网打尽,你也不用在这个时候把事情做绝吧,现在我们是孤立无援,回去怎么跟将军交代?”

“还有呢?”斯维因并不着急回答德莱厄斯的质问,他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那只乌鸦的杂乱的羽毛,似乎是笃定了德莱厄斯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果然,德莱厄斯在听到了这句话后,愣了一会,但是大概是经lì

过这种场面,所以他马上又开口了。

“还有就是,你为什么阻止我干掉那个可恶的叫做伊泽瑞尔的小东西?”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德莱厄斯是真的有点恼火,他想杀的人,很少有不死的,伊泽瑞尔很不幸地同赵信一样被列为了他的必杀对象。

“首先。”斯维因终于理顺了那只乌鸦的羽毛,他搓了搓手指,伸出了一根说,“泰达米尔已经彻底背叛我们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德莱厄斯皱起了眉头,他试着反驳,“你不是说,最多也就是百分之六十可能你的计划被看穿吗?”

“因为卡尔萨斯没来,对方的布局者一定没有见识过卡尔萨斯真zhèng

的实力。”斯维因的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他这种怪物都会害pà

的东西,“以泰达米尔的实力,就算是加上五百个人,也绝对撑不过十分钟。十分钟,足够那个老怪物赶到了。”

“那么……”德莱厄斯顿时反驳不了了,他知dào

斯维因和卡尔萨斯交过很多次手,据说,有一次,他差点死掉,回来的时候连他拐杖都不知dào

扔在了哪里,生了一场大病,过了整整半年才恢复元气。那也是斯维因唯一的一次被人逼得那么惨。

“第二点是什么?”他只能接着问之后的问题。

“第二点。”斯维因伸出了两根手指,常年没有修剪的指甲,长而尖利,在昏黄的油灯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秘,“诺克萨斯战争守则第三条,不要做出任何不必要的牺牲。任何不为利益与荣耀而流的血,都是耻辱之血。”

这句话是当年诺克萨斯第一代开国君王最重yào

的战争理念之一,也通常是史学家赞扬这个帝王热爱自己的士兵的依据。

“什么意思?”但德莱厄斯对于斯维因这种极具思维跳跃性的回答,根本无法理解。

斯维因却是好像完全不想再回答德莱厄斯的任何问题,他再次转过了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虫子,喂到了乌鸦的嘴里。

不过大概是可怜德莱厄斯的脑细胞,斯维因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提示,他说:

“你说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最终的目的?德莱厄斯好像终于抓到了黑夜里的一丝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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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维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时间推到两个小时之后,地点换成了阿瓦罗萨人的营地。

夜已深,大雪复落。

有雪落在帐篷的顶上,有轻微的簌簌声在空气里回荡。

白天的战事已经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再加上大局已定,连盖伦都没有再召开什么深夜军事会议,而是让疲惫的人们回去休息,准bèi

第二天一早的后续攻势。

陈森然也确实是好好休息了……好吧,其实是被愤nù

的小萝莉折磨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在留下一手臂的小白牙印,以及立下了以后一定要带上她去前线否则就咬满陈森然两只手臂的不平等条约后,他才得以解脱地看着她安然睡去。

陈森然替闹够了终于睡着了的小安妮掖好了被角,吹灭了帐篷里的两盏亮彻的魔法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油灯照耀着一幅线条分明的军事地图,他点着那幅军事地图,自言自语地说了上面的那句话。

他对于斯维因的整体思路始终把握不住,他从各个方面进行推测,可是始终不得其法。他总觉得现在的局面还在斯维因的掌控之中。

是错觉吗?陈森然不断地这样问自己,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那种不安感一直存zài

,他知dào

自己的直觉是很灵的。

这种直觉让他无数次躲过危险。而这种直觉最严重的一次是,自己上一个世界死前的那一次,只是那一次,他完全不在乎了。

“你为什么不想想,诺克萨斯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就在陈森然再一次陷入自我辩论的那一刻,忽然有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惊了一下,随后才想起,老杜一直是坐在这个帐篷的角落里的,自己刚才下意识忽略了他。

在感叹自己的警惕意识越来越差的同时,陈森然敏锐地感知到了老杜刚才那一句话里的意思。

诺克萨斯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乍一听似乎和斯维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事一个概念,但是从一个大局观上来看,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之前陈森然一直纠结的斯维因的目的说到底其实是小范围的战略,从而忽略了最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真zhèng

的目的,换句话说是,好处。

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最终的好处?

这真算是一句惊醒梦中人,陈森然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老杜,只是此时灯光昏暗,再加上那个老家伙又一次低下了头去,似乎是假寐,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陈森然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当他再次看到那一幅军事地图的时候,他马上站起了身朝着帐篷外走去,他要去见盖伦,因为他想到了一些可能。

————————

第二更。睡了。

第一百七十九页 【斯维因的后手】

当所有人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来,打着哈欠冒着再一次渐大的雪赶到中军大帐的时候。

陈森然已经点亮了整个大帐的油灯,密集的油灯让整个帐篷亮如白昼。

那幅原本放在一侧的军事地图被陈森然摆在了整个帐篷的中心,每一个座位上都被摆上了粗犷的牛角杯。

当被吵醒了美梦的人们掀开帐篷走进去的那一刻,最后一只被倒满的酒杯里的温热的酒产生的温热酒气才刚刚升起来。

“很抱歉深夜打扰了各位,先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吧。”陈森然放下了手里的酒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陆续赶到的人入座。

听到陈森然还算诚恳的道歉,再加上那些正冒着热气的牛角酒杯,当然,最重yào

的是,这个地方的主事人盖伦先生也坐在右首的位子上很悠然地喝着酒以后,一些原本想要抱怨的话也就吞进了肚子里。

杰斯先生甚至大声称赞着空气里的美妙的酒味,并断言那酒一定是极品,继而快步坐到了左首的位子上端起了杯子进行品尝。而事实上,空气里的味道因为大量的油灯的点燃而糟糕的一塌糊涂,以至于杰斯先生在行走的过程中连打了三个喷嚏。

当然谁也不会在意这个细节,伊泽瑞尔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左首末尾这个从前他绝对不会去坐的位置,凯特林紧靠着他坐下,艾希坐在了盖伦的下首,泰达米尔和凯尔萨斯或许是因为白天演的那场戏,极为默契地坐在了右首的末尾两个座上。

唯有那朵荒野玫瑰薇小姐举起了她的拳头,睡眼惺忪地对着陈森然狠狠道:“小子,你最好能够讲点有用的东西,否则我发誓我会把我的拳头放在你那张可怜的脆弱的小脸蛋上。”

“如您所愿,美丽的小姐。”陈森然对于薇的威胁毫不在意,他摊了摊手示意众人先喝酒。

但是除了一心想要表现自己优雅大方的杰斯先生和一向以目中无人著称的卡尔萨斯,没有人去动那杯酒,他们都在盯着陈森然,希望他能快一点结束这一场让人讨厌的深夜聚会。

“既然如此。”陈森然也看出了这群人的不耐烦,毕竟谁被人在一个下雪的夜晚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希望你们不会后悔没有喝着一杯温酒。”

陈森然在说完了这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后,侧过了身体指向了背后的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

“现在,我们在这。”陈森然指向了地图上的一块明显极为突出的地形,那就是餐桌高地,“这里,现在,汇聚了,德玛西亚人,阿瓦罗萨人,蛮族人,皮尔特沃夫人,雪山联盟人,所有能够影响到弗雷尔卓德的势力,除了诺克萨斯人都在这里。”

陈森然说道这里,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向所有人,试图看到一些让他惊喜的东西,但是可惜,没有人有反应。

“你可以不说废话吗?”还是薇,这个女人皱了皱眉头,完全不知dào

陈森然在说什么。

当然,事实上,陈森然的那句话从表面看起来,也真的是一句彻彻底底的废话。

所以几乎每个人都看向了陈森然,用一种质疑的眼神。只有盖伦和艾希以及卡尔萨斯没有什么表示,他们深知这个男人不会真的说废话。

“而如果,斯维因没有放qì

雪山联盟的话。”陈森然并没有因为在场的人的质疑而加快语速,他还是说地不紧不慢,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点着代表着雪山联盟的那一块白色的魔法磁铁,“那么,这一盆菜,就少了一道最重yào

的辅料。”说道最后,他将那一块白色的磁铁拿出了餐桌高地的范围,他举着那一块白色的魔法磁铁,再一次看向了所有人。

这一次,终于有人动容。

“你的意思是?”说话的是杰斯,他皱着眉头似乎是终于抓到了什么。

而其他人也都不是什么蠢人,他们也终于开始重视眼前的这个略显瘦弱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男人说的那么多看起来是废话的东西。除了薇,这个野蛮的女人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森然,又去看那些开始陷入沉思的人,最后咕哝了一句大概是什么玩意的脏话。

“你的意思是斯维因故yì

让我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他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伊泽瑞尔直接说出了判断,用的是杰斯的口吻,他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句式,但他的口吻却冷漠而强硬,就好像他说的就是真理。

这种口气让杰斯脸上闪过那么一丝的难看,因为那似乎在凸显着他的无能。

“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一下子将我们这将近四万人一下子抹掉?”于是他顾不上得罪陈森然,立马说了一个算是陈森然这个推论里的致命缺陷。

对,怎么干掉?现在,这里,有着近四万人的强dà

部队,就算这些人因为阵营不同而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实力,但是不要忘了,这里可是还有着卡尔萨斯和伊泽瑞尔这种可以一骑当千的绝世强者在的,纵然是斯维因智谋无双,他也不可能靠着那已经不到六千,精锐尽丧的诺克萨斯人进行一场绝地反扑。

斯维因也只是人,不是神。

杰斯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绝好的问题,不由地看向了伊泽瑞尔,带着一丝淡淡的挑衅的意味。

本来这种不成熟的表现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素来以沉稳著称的杰斯先生身上的,但是有句话叫做,爱情使人盲目。

伊泽瑞尔却是根本没有理他,他很难得地人性化地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了同样还在思考的凯特林,说:“凯特林,可以把那张清单上的具体内容告sù

我吗?”

原本还在沉思的凯特林愣了一下,其他人也很奇怪地看向了伊泽瑞尔。

唯有陈森然在心里暗赞了一声,伊泽瑞尔这个家伙,真不愧是差点将自己逼死的可怕人物,这么快就想到了。

没有错,关键就是那张六个月前的祖安出售魔法武器的清单。

如果那张清单上有那件东西存zài

的话,那么陈森然的一切推论就能够成立,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滑过的那一丝异常的感觉也就得到了解释。

现在,就是,谜底,揭晓的时刻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凯特林,就连陈森然的呼吸都有着那么一丝沉重。

而当三万公斤烈性魔法炸药在凯特林那一张精巧的小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其他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陈森然却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未知,一切已知的事情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请问,杰斯先生,三万公斤的烈性魔法炸药的威力有多大?”陈森然最后用这样的一个问题作为结尾。

原本还在发楞中杰斯听到了这个问题以后,想都不想地说:“就连号称不破之城的战争学院的城墙恐怕都承shòu不了一千公斤的烈性魔法炸药的轰炸。”

“也就是说,三万公斤的烈性魔法炸药完全可以炸平整个餐桌高地吧?”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盖伦放下了手里的牛角杯看向了杰斯。

杰斯无言地点头。

一股深寒的冷意游上了每一个人的脊背,每一个人都不觉地抓向了桌子上的那一杯热酒,试图靠着那温热的液体汲取一点暖意。

但是当他们抓起了那一杯酒之后才发xiàn

,原本温热的酒早已冰凉如雪。

此时,他们才明白陈森然开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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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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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页 【运气】

当满山洞的烈性魔法炸药呈现在德莱厄斯的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斯维因那一句耻辱之血是什么意思。

的确,当你可以用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直接将敌人从这个世界上抹掉的时候,你完全不必要再拿着刀剑去做一场生死未知的搏斗,流不该流的鲜血。

“好吧,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德莱厄斯借着昏暗的魔法水晶看着这个人工开凿出来的,洞顶上还会不时地掉下一些新鲜石末的山洞,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之所以让瑟庄妮不断地在前线和阿瓦罗萨人野战,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来开凿这个山洞吧?”

直到这一刻,之前所有的不明白的地方,在德莱厄斯的脑海里串成了一条线,他终于明白了斯维因的整个计划。

斯维因先让雪山联盟的人拖延时间,挖掘这个洞穴埋下最大的后手,同时和泰达米尔打成协议,让他暗中潜伏准bèi

随时偷袭阿瓦罗萨人的后方。

接着他利用瑟庄妮长期以来养成的放松心态,诱使她去德玛西亚人决战,之后通过祖安的窒息药剂制住了场面上最大的两张牌。

同时,他让泰达米尔进攻对方的后方,但那绝不是为了拖延卡尔萨斯,而是为了将这个蛮族之王,整个弗雷尔卓德最后一个有话语权的势力的头领放入到必死之地。

如果没有出现伊泽瑞尔这个变数的话,诺克萨斯人完全可以在正面战场上屠杀掉最大的两张牌,然后,泰达米尔会死在后方战场上,人心惶惶的阿瓦罗萨残兵会收缩在餐桌高地上,卡尔萨斯也会因为德玛西亚的败亡而离去。

诺克萨斯就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而就算是在如今这种劣势的局面下,斯维因也可以通过他最早埋下的这一张绝杀的底牌,一举翻盘。

德莱厄斯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背影略有些佝偻的男人,从心底里再一次产生了那种恐惧与敬佩共存的情绪。

幸好,我不是他的敌人。他最后这样想。

对于德莱厄斯的那种恍然大悟的惊叹,这个瘸腿的男人,仅仅只是用了一句极具嘲讽的话作为回答,他说:“多么明显呐。”

德莱厄斯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着举起了身旁的那一根沾满了火油的火把,等待着斯维因的点火命令。

在有着斯维因的战场上,他所能做的,似乎也就只剩下这种体力活了。

卷满了油的火把在昏暗的魔法水晶的映照下,反射着惨碧的光。

寂静的山洞里只有乌鸦的低哑嘶鸣。

洞外雪落无声。整个世界好像都在等待着一场终结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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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这个山洞的三千码之外。

一支六人的队伍正在漆黑的雪夜里急行。

组成这支队伍的是,除了盖伦和艾希以及卡尔萨斯以外的其他参与了那场二十分钟之前的深夜会议的与会人员。

在结束了那一场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脊背发凉的会议之后,盖伦迅速去组织德玛西亚人的撤tuì

工作,艾希则赶去组织阿瓦罗萨人的撤tuì

工作,而在场唯一个具有强dà

的召唤能力的卡尔萨斯,则被安排召唤他的死灵军团协助撤tuì



其他人则在整个大军撤tuì

的时候,依靠着杰斯这个强dà

的科学家的知识,去寻找可能埋藏着炸药的地方,做垂死挣扎。

毕竟谁也不知dào

,斯维因会在什么时候将那些炸药引爆,然后将他们所有人都炸上天。

“对于那个地方,你有几成把握?”问话的人是薇这个野美人,此时她的情绪显得极端狂躁,不停地锤击着双拳,宣泄着心中的压抑与恐惧。

那种金属相撞的低哑嘶鸣,像是一只卡住了魔法留声机那坏掉的机轴在魔法刻录盘上不断划擦发出的刺耳低鸣。

几乎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呼吸加快,毕竟被人告知自己处在一个随时都会爆zhà

的巨型炸药桶上,实在不是什么好过的事情,没有选择直接不要命的逃走已经可以称得上勇士了。

“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我敢保证,如果斯维因要把我们都炸上天,他就得把那些该死的烈性魔法炸药都埋在那个鬼地方。”就连平时一直保持着风度的杰斯先生,此刻都忍不住冒出了一句粗口,他有些不安地摩擦了一下手里的金色铁锤,眼睛也没有功夫再去管凯特林对自己的观感怎么样,而是直直地看着手里的一个怀表一样的东西,一眨不眨。

凯特林此时也根本就不会去看杰斯先生一眼,她一边捏着自己的那一把经过了无数改造的科技步枪,一边不时地看一眼伊泽瑞尔,欲言又止。

而伊泽瑞尔大概是这群人里最为冷静的一个人,或者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恐惧这种情绪,他的脸上的表情再度恢复了那种死人一般的冷漠,对于凯特林的关注恍若未觉,踩着机械的步子走在队伍的边缘,只有在凯特林低头擦枪的时候,他才会偶尔看一眼凯特林,那双无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精光。

陈森然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如果说伊泽瑞尔是最冷静的一个人,那么他就是第二冷静的人,他的呼吸平缓,手臂放松,眼神没有不安,除了会偶尔看一眼北方,他没有任何的异常表现。

因为他没有什么顾忌的东西了,小安妮早在他预判出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就让老杜带着出了军营往北方的餐桌高地之下赶了。

如今丫头该安全了吧。陈森然再一次看了一眼北方,露出了一丝笑意。

至于说死亡。

“这一次,我们恐怕是要死了吧。”走在陈森然一旁的泰达米尔忽然这样说了一句,巨大的压力让这个勇猛无dí

的蛮族男人都生出了一丝绝望。

“看运气吧。”陈森然这样说。

“运气?”泰达米尔语气复杂,似乎是想笑,却觉得满嘴苦涩。

“运气。”陈森然点头。

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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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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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页 【世界上最难讲的东西】

这世上最难讲的东西就是运气。

如果说当年斯维因的运气足够的好的话,他就应该出生在一个诺克萨斯的贵族家庭而不至于被整日酗酒的父亲打断腿,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那个温厚善良的母亲被那个该死的酒鬼活活打死。

但是幸好斯维因的运气也没有足够的坏,否则他就该也死在那个酸雨连绵的阴霾早晨,而不会有机会在那个发泄够了的男人睡着以后,一刀捅穿了他的心脏。

斯维因现在想起那个该死的早晨,他的早已愈合了的右腿还会隐隐作痛,腿一痛他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叫做母亲的女人临死前的那一张可怜的面容,一想起那张可怜的面容,他就会,忍不住,想杀人。

幸好,现在,此刻,有很多人等着他去杀。

于是他说:“我的鸟饿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可以动手了。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德莱厄斯沉默着点了点头,拿起了一块魔法点火石在卷满了火油的火把上面轻轻一擦,那个足够引爆整座雪山的源头便熊熊燃烧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洞窟。

那一根牵扯着洞内所有烈性魔法炸药的引线已经抓在了德莱厄斯的手里,只要,他捏着火把的手朝下再松动三毫码,毁灭就会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斯维因已经转过了身准bèi

离去,德莱厄斯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曾经用他的那一把斧子杀过无数人,再惨烈的战斗都不足以让他激动到灵魂颤抖,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那是一种不同于面对面,刀对刀,鲜血对鲜血的激动。而是一种,翻手之间便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悸动。

“这无人可挡的武力啊。”他最后这样吟唱着将那一把毁灭之火迎向了源头。

一切,终将毁灭?

世界无言。唯有一声细长尖利的啸声在寂静的雪夜里蓦然想起。

这一声尖啸让德莱厄斯即将点燃引子的手硬生生停了一秒,让原本准bèi

踏步的斯维因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一声尖啸是诺克萨斯军中的最高示警信号,需yào

发信者直接爆裂自己的咽喉,除非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轻易是不会使用的。

斯维因在进洞之前在外面安排了四十人的最精锐心腹守卫,而现在只得到了这么一声示警信号。

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有人发xiàn

了斯维因的后手,二,敌人格外强dà

,在瞬间格杀了外围的所有人。

德莱厄斯与斯维因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因为他们瞬间从在后的黄雀,变成了瓮中之鳖。

所以说,运气这种东西,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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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之所以难讲,是因为运气一旦变坏,坏运气便无处不在。

当陈森然他们离那个杰斯口中绝对是炸药埋藏点的地方只有一千码的时候,雪徒然大了起来。

风狂猛的足够将一头雪山耗牛直接掀翻到天上去。

骤变的风雪让这一群心急如焚的人几乎寸步难行,在薇几次强行尝试快速行走差点被吹落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下之后,一群人终于停止了尝试,放满了步伐。

而按照他们现在这种速度,原本只需yào

再走最多五分钟就能够到的重点,他们起码要再走上半个魔法时才能够到达。这其中还不包括,在中途遇到实在难以在暴风雪中通过的地方,他们需yào

停下来等待的可能。

如果这一场暴风雪一直不停,那么可能他们今晚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同理,盖伦他们此时的撤tuì

速度也一定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原本可能九死一生的局面,在这一刻,瞬间变成了十死无生。

“这运气……”陈森然使劲压低着自己的身体,让风阻尽量变得小一些,以使那些该死的风雪不会彻底地从自己的身上肆虐而过。

“真是倒霉透了。”泰达米尔有些疲惫地将自己的那一把巨大砍刀狠狠插在了深厚的雪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忽然有些想喝酒了。

“闭上你们的该死的嘴。”连续受到了几次生命威胁的薇粗暴地打断了两个人的发言,她有些狂躁地拼命打出几拳,试图靠着那瞬间爆fā

的力量突进一段距离,只是在下一刻,她立马被狂猛的风卷了回来。

在整个世界面前,人类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存zài



“你也给我闭嘴,我的思维完全被你打乱了。”杰斯此刻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差,他到底只是一个科学家,尽管受过极好的教育,但这种生死相搏的场面他实在见得不多,原本的炸药威胁已经让他承shòu了巨大的压力,此刻的风雪更是阻隔了他大部分的视线,让他几次都差点在风雪里偏离了路线。

“薇小姐,冷静点,你最好不要再做刚才那样的激烈运动,我们现在是处在某个脆弱的边缘冰层地带,你的粗暴的行为,随时有可能引起雪崩。”一直平静如死水的伊泽瑞尔也终于说了一句话,还很难得站在杰斯这一边。

薇试图再说着什么,但当看到随后看向她的凯特琳的肃杀的眼神,她终于撇了撇嘴,什么都没有再说。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一群人再度在雪夜里沉默前行。

风雪很大,没有人知dào

前方存zài

着什么,也许下一刻,他们就会被炸上天空,四分五裂。但是他们每个人还是在拼着命行走,他们此刻是在跟命运做一场盛大的赌博。

然后,下一刻,他们猛然听到了一声低沉地闷响,几乎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想要去抓住一些什么来阻挡。

但是,身边是一片苍茫,什么都没有。

每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直到三息之后,他们才发xiàn

,并不是爆zhà

了。

这时,他们才来得及看向那一声闷响传来的地方,那里,不知dào

什么时候亮起了一丝划破漆黑夜色的火光,映照出了影影幢幢的人影。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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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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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谢。

第一百八十二页 【你要战,便来战】

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推回三分钟之前。

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察觉到了敌袭的那一刻。

仅仅是一瞬间,两人便迅速达成了共识,德莱厄斯干脆利落地收回了那一只即将碰到引线的熊熊火把,将它交给了斯维因,而后提起了一旁的那一把狰狞的巨斧大步走了出去。

这是一种不需yào

语言交流的默契了,多年的并肩作战让这一对诺克萨斯最强的武器与大脑在一瞬间做出了最合理的布置。

显然,外面的那一群人可以在一息之间解决掉外围留守的四十个精锐诺克萨斯暗杀队成员,实力绝对不可小觑。

那么在这个时候点燃引线就是一种极大的冒险,先不说德莱厄斯能不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外面的那些人杀光,只要被被对方拖得时间久了一点点,那么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就也只能留在这里陪葬了。

更不用说,如果对方的实力强dà

到了德莱厄斯无法杀死的地步,那么他们就只剩下死守和功亏一篑两个选择。

斯维因是无所谓什么诺克萨斯的荣光和利益的,但是德莱厄斯那个家伙绝对会死战不退,那么斯维因将会损失很多东西,先是诺克萨斯军部的那些早就看自己不顺眼的家伙会把自己从参谋部的总参谋位置上拉下来,继而是因为失去了德莱厄斯这个自己在军部中最大的盟友而让自己彻底被边缘化,或者说再一次被放逐。

尽管斯维因绝对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可以在三年内再次恢复元气,甚至将军可能会因为急于发动对弗雷尔卓德攻势而继xù

任用自己。

但,斯维因从来不喜欢做没有效率的事情。

所以他选择了让德莱厄斯把火把交给自己,暂时稳妥地静观其变。

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是,一个没有被点燃的炸弹其实在这个时候比一个点燃了的炸弹更具有优势。

敌方暂时不会发狂,甚至会更加忌惮点燃后发生的结果而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机会。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外面的那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说是阿瓦罗萨人的话,未免反应的太快了一些吧,那个应该是属于德玛西亚一方的布局者的实力该没有这么强才对。

但是猜测始终得不到答案,所以斯维因在再次检查了一遍整个山洞的布置后,拄着他的拐杖一瘸一拐地拿着那个火把和引线也朝着山洞口走了过去。

此时外面的雪已经大到了几乎让人迈不出的地步,绵密的雪花让人几乎看不清洞外面到底有什么。

就连原本应该四散浓郁的血腥味也因为这狂猛的风雪而几乎闻不到一丝一毫。

德莱厄斯此刻就站立在这大的望不到边际的雪的边缘,他的猩红色的披风在无尽的大风里猎猎作响。

他提着他的斧子屏息凝神,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视。

直到斯维因走到了他的背后两码的地方,他才隐约看见外面无边的风雪里的那些快要被大雪覆盖了的满地的尸体,以及那些站立在风雪里一动不动的敌人。

有微弱的月光穿过那绵密的雪幕,漏了下来,映照出了两个模糊的轮廓在风雪里煌煌而立。

那不是两个人,而是两把枪,两把风骨桀骜,不动如山的枪。

一把长枪,桐木长枪,锋锐足以刺破天穹的桐木大枪。

一把龙枪,精钢龙枪,厚重足以穿透大地的精钢龙枪。

看到这两把枪,即使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侧影,斯维因也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谁,纵然是阴沉如他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讶异与凝重。

因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德玛西亚当中,武力绝不逊色于德玛西亚之力盖伦的,与盖伦合称为德玛西亚三杰中的其他两杰,德邦总管赵信和德玛西亚皇子嘉文四世。

现在在斯维因的脑海里面转过的不是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而是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尽管斯维因曾经用计生擒活捉过嘉文四世,更是在诺克萨斯的竞技场里看过赵信如同死狗般的挣扎。

但也正是这样才让他知dào

,这两个男人的出现会拥有着怎么样可怕的后果。

德莱厄斯确实称得上勇武无双,他就算是同时对上这两个家伙也绝对不至于败北。

但是他们的身后的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也绝对不是吃素的存zài

,所以想要完成爆zhà

任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要逃。

怎么逃?

斯维因捏紧了手里的火把和引线,现在,他唯一捏着的底牌就是身后的满山洞的烈性魔法炸药。

而唯一的好消息是,阿瓦罗萨人应该还没有发xiàn

自己的这个后手,但是也不能拖太久了,虽然那边的布局者差了那么一点,但是也绝对不会差太多,相信对方也快反应过来,甚至已经在路上了。

必须速战速决。

就在斯维因考lǜ

着要不要直接点燃了这些烈性魔法炸药制造逃生条件的时候,德莱厄斯已经抬起了他的那一把狰狞巨斧指向了赵信,他扯了扯嘴角狞声道:“赵信,这一次,你不会有上一次的好运了。”

显然,德莱厄斯这个狂人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决心。

这对于斯维因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就在他准bèi

说些什么的时候。

赵信已经拔枪在手,他看着德莱厄斯长枪直指。

这是赵信的回答。

一切已无需多言,你要战,便来战。

德莱厄斯怎么可能经得起这样的挑衅,几乎是在对方拔枪在手的那一刹那,他便如同一辆无可阻挡的战车一般撕裂风雪冲锋而去,势如猛虎。

斯维因只能无言地看着德莱厄斯的发狂。

或许,他能够在战场上约束住这一只疯虎,但是在这样的所谓的男人的荣誉之争中。

德莱厄斯永远遵从一个信念,那就是——荣耀即吾命。

下一刻,撕裂了一切的狰狞巨斧狠狠斩击在了那那把桐木长枪之上。

空气里,炽光如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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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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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页 【虽远必诛】

“看起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了一步。”陈森然看着那一点漆黑雪夜里的唯一火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此时其他人也已经从刚才的那一声低沉的如同爆zhà

般的轰鸣声里回过了神来,每个人都几乎下意识地深呼吸,似乎是想要冲淡前一刻的那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会是谁呢?”所有人里也大概只有伊泽瑞尔始终保持着那一张死人脸,他看了一眼身旁微微喘息的凯特林,那只被精密的海克丝科技金属包裹的右手的手指动了一下,却最终也没有抬起来。

毫无疑问,那一点火光加上那些影影幢幢的人影,已经证明了陈森然的所有推论都是正确的,杰斯的判断也没有任何问题,他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唯一的一个问题是,那些先到的人是谁?

算上敌对的诺克萨斯人,所有能够影响弗雷尔卓德局势的势力都已经出现,那么这些突然出现,并且同样知晓了斯维因的后手的人,是属于哪一方的势力呢?

“至少现在看来,还是朋友。”说话的人是杰斯,这个来自皮尔特沃夫的科学家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动了动手想要去擦拭手里的怀表上覆盖地积雪,但是他一动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此刻被狂猛的风一吹,顿时感到彻骨的冷。

在场的其他人大抵都能理解杰斯这句话的意思,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实力都不算弱,眼力当然也不会太差,所以他们当然也能够通过那一点火光看到那些晃动的刺目的冷光和闪动如风的身影,判断出那一方未知的势力正在和诺克萨斯人争斗。

刚才的那一声惊人的响声显然就是两个极厉害的人物兵器相撞的声音。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虽然不能保证那群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至少此刻他们正在拖住诺克萨斯人。

诺克萨斯人在并且还在抵抗,那么那些烈性魔法炸药被引爆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一半。

最坏也不过是刚刚引爆。总之,比下一刻就直接被炸上天要好得多。

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所以说那群人,怎么算都是朋友。

“快走吧,要是那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打算跟我们同归于尽的话就什么都完了。”荒野玫瑰薇小姐这个时候也总算换过了劲来,她的暴躁情绪并没有因为目的地快到了而有所缓解,反倒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而变得越来越狂躁,她不停地双手交击,海克丝金属的撞击声比寒风还烈。

不过她这句话倒是没有错,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那些诺克萨斯人在发xiàn

计划暴露之后,直接引爆了炸药,同归于尽的打算。

诺克萨斯人的名声虽然素来不好听,但是拼命这一点,就算是一向以勇武自居的德玛西亚人也不敢与之相比。

“其实这一点,倒也不用过于担心。”陈森然这个时候却是出言安慰众人,看到其他人看过来的疑惑眼神,他摸着鼻子笑了笑,“从斯维因所有的布局来看,他这个人在布局上胆大无比,从不在小处纠结,但是真的到了一些关键的后手,他却又无比谨慎,必须亲历亲为才放心。上一次你们能够堵住他的后路就是一个例子,所以这一次引爆zhà

药,他一定在。”

“而聪明的人,其实最怕死。”陈森然最后笑着说,“所以,现在,我们唯一要担心的,其实是,那些盟友够不够厉害。”

——————————

风雪丝毫不见停。

风雪里,赵信拄着他的那一把桐木长枪正在狠狠喘息。

面对着德莱厄斯那无可阻挡的一击,他还是被毫无悬念的斩飞了出去,在那磅礴的力道之下,他的双脚在深厚的雪地上拖拉出了一条长达三码的长线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仅仅只是那么一击,他的虎口已经发麻,甚至有些微微胀痛。

德莱厄斯之威,由此可见一斑。

而就在赵信还没得来及站起的瞬间,德莱厄斯的狂猛攻击已经衔尾而来,狰狞的巨斧不断撕裂的空气再度一击如流星。

“轰——”一斧。

“轰——”两斧。

“轰轰轰轰——”德莱厄斯整个人如同发狂了一般,连斩出十三斧,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利用着第一击的优势直接将赵信斩的倒飞了出去。

在最后一斧斩击在赵信的那一杆桐木大枪之上的时候,每个人都听到了空气里那一声木头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卡拉——”赵信那一杆陪着他浴血厮杀了如此多年的桐木大枪,竟然断了。

“扑通——”赵信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深厚的雪地上,一时间竟是完全无法站立起来。

这也只能说是德莱厄斯在这一刻的威势实在太过凶猛,他几乎用出了十二分力,以至于原本还藏有三分力的赵信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赵信被自己近乎打到濒死之境,德莱厄斯却没有再动手,他的所有的愤nù

与骄傲似乎在那狂暴的十三击之中全部倾泻了出去,他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那些眼中已经有了那么一丝不安的德玛西亚人,嘴角再次扯起一丝森冷的笑意,他再度举起了那一把狰狞的巨斧,没有进攻,而是指向了每一个正在看着他的人,说:“你们一起上吧。”

面对着德莱厄斯如此狂妄的挑衅,原本在他刚才的那狂猛一击之下有了一丝畏惧之心的德玛西亚人心底的血性也被激了起来,他们感觉到了耻辱。

不仅仅是因为德莱厄斯的肆无忌惮,更多的是他们,竟然,感觉到了畏惧,面对着一个人。

德玛西亚人应该无所畏惧的。

所以这些男人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的长剑,他们没有低吼,在将那个敢于挑衅德玛西亚人尊严与骄傲的家伙撕成碎片之前,他们所有的愤nù

都汇聚在了他们的剑上。

德莱厄斯看着这一群被自己激起了无穷战意的德玛西亚人,满yì

地点了点头,他放下了手里的狰狞巨斧,双手撑着,头颅高高昂起,骄傲的如同一个等待着无知的臣民挑zhàn

的无上君王。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把一直插在深厚雪地里的精钢龙枪,被一只有力地手拔了起来,龙枪横指,有巨大的如同万千张大弓一同拉弦的声响在大风里轰然作响。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那个男人,那个德玛西亚下一任的继承者,德玛西亚皇子,高声道:“犯我德邦者,虽远必诛。”

一言既出,如千万条狂龙在风雪里怒吼。

——————————

第一更。

卡了一个上午才写出来,状态实在是差的可以。

第一百八十四页 【千军】

“嘉文是嘛?”德莱厄斯丝毫没有被那个高举着龙枪的男人的威势所摄,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真是可惜,当年那一战我不在,否则,你早该死了。”

德莱厄斯所谓的那一战,说的很多年以前,嘉文还很年轻,很天真,充满了少年人的热血与梦想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如同他的祖先那样,奋战在与诺克萨斯战斗的最前线,和最底层的士兵们一起冲锋,受伤,流血,尽管生命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危险之中,尽管他折断了无数把长枪败了无数场战斗,但他坚信着自己只要不断地冲锋杀敌,那么终有一天,德玛西亚帝国的荣光将会光复。

那个时候的嘉文,觉得热血和刀剑就是世界上最强的武器,他信奉,长枪之上出真理。

直到,那一场最大的败仗。

那一次,他带着三千精锐德玛西亚士兵和那时刚刚崛起的斯维因对阵。

当全身戎装的嘉文在战场上看到跛脚的斯维因拄着拐杖在那里孱弱地咳嗽的时候,他便大笑着对他的士兵说,诺克萨斯真是无人可用到要用一个瘸子来打仗的地步了吗?

结果不言而喻,少年人的狂妄和热血被阴鸷的眼神和阴谋轻易击碎,那一战,斯维因仅仅只是示之以弱,便轻易地利用地利将那三千精锐尽数歼灭,还生擒了孤军深入一心想要斩下斯维因人头的嘉文四世。

当斯维因拄着拐杖,踏着那三千德玛西亚精锐的血肉走到嘉文面前淡淡的说,王子殿下,你输给我这个瘸子了的时候,嘉文看着天空,嗓子干得喊不出一句,德玛西亚,永世长存。

那一次,要不是盖伦冒死带着德玛西亚的无畏冲锋队去救他,他早已被那个叫做厄加特的战争机器斩于刀下了。

“那一次,是我运气好。”举着龙枪的皇子似乎是没有听出对面那个男人话里的不屑与嘲笑,他低声笑了笑,似乎是在感叹着当年的好运。

听到这样的话语,反倒是德莱厄斯眼神一滞,他有些意wài

地看着那个当年逃过一劫的皇子自嘲得笑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那一把狰狞巨斧,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压力,来自于那个本该死在很多年前的男人身上。

这个当年因为自己的狂妄与热血而差点送命的男人,在时隔多年之后的今天,这个雪夜里,是那样从容地听着别人谈论着自己不堪的从前,并微笑着自嘲,就如同听完了一个值得深思的好故事并鼓掌赞赏,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言语中没有任何的愤nù

,他的眼神深邃,沉稳,像是一座风雨中屹立不倒的山。

“其实,我真该谢谢斯维因的。”嘉文四世似乎是在听了自己的往事之后,谈性大浓,他索性放下了手里的龙枪,将它再度插到了雪地里,“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只知dào

埋头冲锋,觉得一双手,一把枪就能够打下整个世界。结果,害死了那么多的好兄弟,那个时候我总对他们说,等到来年西海岸的花开了,我们就回家了。现在想想,真叫人难过。”他说到后来,语气里有些哀伤,却还是笑着的。

原本剑拔弩张的场面在嘉文的那种哀而不伤的笑里变得淡了许多,就连德莱厄斯身上的杀气都消退了一些,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手搭在了斧柄上却又没有出手,似乎是内心里也想听听,这个皇子还想说些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内疚地想自杀,后来我选择了去整个世界找寻赎罪的道路。”嘉文说起那一段日子也很是唏嘘地叹了口气,“起初的时候,我在瓦罗兰的北部猎杀强盗和野兽,企图靠杀戮来填平心底的不安,但是失败了。后来我明白了,我需yào

的不是杀戮,而是一颗足够坚强的心。于是,我在宏伟屏障之南的那些干燥的荒野里打熬自己的肉体,在无边的烈日下锤炼自己的精神,我感觉到我的整个人焕然一新。”

“所以说,我要谢谢你,斯维因,是你给我的耻辱,让我找到了属于我的道路。”说完这句话,这个男人朝着站立在德莱厄斯身后,举着火把默然不语的斯维因深深鞠躬。

德莱厄斯的眼里也有了那么一丝缓和。

如果说之前德莱厄斯因为当年的事情对这个德玛西亚的皇子有着那么些的轻蔑地话,那么此刻,他忽然有些敬佩这个男人。

有时候,一个人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

“很好。”德莱厄斯点头,“我忽然很想杀了你,你有资格死在我的斧下,因为你的不屈。”

面对着德莱厄斯这样的鲜血淋漓的大实话,嘉文还是笑,他再次拔起了那一杆精钢龙枪,横在了自己的面前说:“你知dào

这把枪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德莱厄斯当然不会再给嘉文废话的时间,此刻他的杀意再度涌了上来,因为那种可以杀死一个了不起的家伙的冲动。他将自己的那一把狰狞的大斧拉扯到身后,整个人微微微微下蹲,开始蓄力。

“这把枪,是我在那些年里自己收集材料,一寸一寸打造出来的,这把枪上一共刻了三千道刻痕,代表着我那三千个死去的兄弟。”嘉文的手一寸一寸地拂过那一把精钢龙枪,感受着每一道深刻的刻痕带给他的冰冷触感,他深深吸气,“这把枪的名字就叫做,千军。”

大风过龙枪。

每一寸钢铁都在风中震动,每一寸钢铁都在空气里轰鸣。

那无尽的轰鸣声就如同嘉文那三千个兄弟的灵魂在那一刻重临人间,一同咆哮,和他并肩作战。

“千军,好名字。”德莱厄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整个人猛然窜上了天空,那一把狰狞巨斧被他高举到了头顶,“在你临死之前,我告sù

你,我的这一把斧头叫做……”

“无dí

。”

大雪狂落。

——————————

原本以为会卡文卡到死的。

终于还是写出来了。

这一章里有句话是我想说的,有时候,一个人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

写故事就是我的生命,我差点以为自己再也活不了。

第一百八十五页 【困兽之斗】

当那一把叫做无dí

的斧子升到高天的时候,被大雪遮蔽的天空罕见地露出了一点残漏的月光。那月光漫到那一把绝世凶戾的斧子上,反射出了一点暗红色的晦涩的光。

那点光红的像是干涸了无数年的鲜血,晦涩的狰狞,狰狞地肆无忌惮地爬满了嘉文那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英俊的脸孔上,一寸寸侵蚀,剥蚀了他的面容,只留下他那一双平静的眼睛在漆黑的雪夜里刺目如星辰。

那星辰里,德莱厄斯的整个人已经弯身如满月的弓弦,他的人在天上,斧头在天上,所有的杀意与凶戾全部收缩在了天空之上,残月之下,那一张长弓之中。

所有的空气在那一刻停滞,狂风乍停。

大雪临空。

那一刻嘉文甚至看到了天边的那一轮久藏的孤缺的残月,有无穷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他深呼吸,握枪,没有退步,没有犹豫,没有任何的害pà

与惶恐,他的眼神平静,平静如山,如山的闭上眼,闭上眼将那一把龙枪轻轻贴在了自己的耳边,似乎是在倾听……

风的声音。

风过。大风过。

大风呼啸而过。

风声里,有弓弦震,弓弦狂震。

狂震的弓弦声中,长弓劲射,劲射裂石,劲射破空,劲射而毁天地。

整个世界,天上地下,残月当空,一点致命的红芒轰然如万千座雪山万钧而下。

雪落。

雪落如狂。

狂落的雪里,闭眼的皇子微笑,挺枪。

他的整个身体轰然而动,动如烈火,他的手臂连着那一把刻满了三千道灵魂刻痕的精钢龙枪迎着无边的风雪悍然指天。

月光凄清,枪出如龙。

如龙的枪势里,风过三千痕,有无穷尽的怒吼声在空气里轰然回响。

那一刻三千军魂犹还在,一枪指天无人挡。

“轰隆——”无dí

终于狠狠撞上了千军了。

雪夜雷霆啸。两个男人的身体终于狠狠地搏杀在了一起,他们同时怒吼着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了那两把传奇的武器之上。

“吱嘎——”有刺耳的让人脊背发寒的声响在两把角力的武器上响起。

“你很好。”德莱厄斯狂笑着狠狠发力,踏步,前压。

尽管嘉文也确实是足够的悍勇,挡住了德莱厄斯的坠天一击,但是终究是力道差了他一筹,在他的这一发力之下还是忍不住退了一步。

但是,也仅仅只是一步。

只退一步,嘉文便不再退,他还是在笑,但是那笑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狂热,有止不住的战意从他的身体里奔涌上来,他狂吼着踏步,再一次和德莱厄斯狠狠撞在了一起。

“铿——”低沉的金铁交击声再度响起。

德莱厄斯与嘉文之间的战斗已经完全不同于德莱厄斯与赵信的斗争,赵信虽然也是凶猛无畏,但是走的到底是轻灵如电的路子,讲究的是不出手则已,出手便要杀人。他的实力原本无论是群战还是单挑都是极厉害的,但是碰上德莱厄斯这种完全就是以力破巧的凶戾人物就显得束手束脚,完全处于被压着打的局面。

嘉文则是不同,他从上战场开始就走的是冲锋到底,有死无生的路子,后来更是在无边的荒野里锻炼自己的精神与肉体,洗去了浮夸与自负,此时一出手便如同一座山般沉稳,叫人无论怎么取巧,都躲不过他的那破天的一击。

如今两个同样都是走狂猛路子的凶人撞在了一起,那就如同两只疯虎在山中相遇。

一山难容二虎,唯有死斗。

不死不休。

风雪里,两把凶器再度狠狠撞击在了一起,两个凶人同时喘息着退后了两步。

他们已经相拼了不下二十次,每一次都是竭尽全力,有死无生地挥击手中的武器,每一次相撞,他们的血肉都在身体里不断地回荡,他们的虎口早已开裂,太阳穴在不断地跳动,他们感觉到了手臂的酸痛,他们的身体已有些疲惫。

但是他们却更加凶猛地前冲,只因杀意已浓,止不住了。

唯有杀死眼前的敌人,他们才可能安心地闭上眼睛。

大风继xù

吹,雪还在下。

德莱厄斯深深吸气,再一次抓紧了手中的巨斧,他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跳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这样的有死无生,这样的简单暴力,就如同两只狭路相逢的困兽,只看谁的爪牙更锋利。

“来啊……”德莱厄斯呼啸一声,脚步踏前,身形一错便再度朝着嘉文冲了上去,他的大斧在他的身后咆哮,轰然如流星。

只是这一次,嘉文慢了他一步,当他的人已经跃起的时候,嘉文才踏步,所以这一次,德莱厄斯的巨斧轰然击退了那一把凝聚了无数战魂的龙枪,将身形微滞的嘉文直接轰到了五码之外。

他的身体重重落到雪里,激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

这一场困兽之斗,嘉文的爪牙先断了。

看到自己的皇子被敌人狠狠击落,那些原本一直沉默着观战的德玛西亚人再度上前了一步,似乎是想要将德莱厄斯这一只遍体鳞伤的绝世凶兽斩杀当场。

看着那一些蠢蠢欲动的德玛西亚士兵,德莱厄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如同看着一群蝼蚁一般地再一次将巨斧高举着踏前了一步,他的杀意此刻已经到达了顶点,他似乎是要借着他那满腔的杀意,将这一群在他眼中如同羔羊一样的德玛西亚人屠戮一空。

面对德莱厄斯咄咄逼人的脚步,那些德玛西亚人没有退缩,他们自觉地站立到了倒地的嘉文四世之前,将他围在了身后。

德莱厄斯的脚步更近,再有五步,他的大斧便可直接将最前面的德玛西亚人的人头斩下。

面对着这样的可以说完全扭转了的局势,一直沉默着看着场上死斗的斯维因却是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

那里是一片漆黑的落雪。

雪夜再度沉寂,只有德莱厄斯的踏雪声簌簌而响。

乌鸦忽然开口嘶哑低鸣了一声,低鸣声还没落下,人群之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搭住了一个德玛西亚人的肩膀,露出了嘉文那一张沾满了雪的脸孔,他重新挺起自己的龙枪,看着德莱厄斯,眼神如火,他嘶哑着说:

“我还没有死去啊。”

——————————

就一更了今天。

睡觉去了,明天恢复两更。

第一百八十六页 【告诉我父亲,我爱他。】

龙枪重新挺立在寒风之中。

千军立落雪。雪落千军。

嘉文撑着那个德玛西亚士兵的肩膀缓缓地站立了起来,他站的不稳,他的手臂在抖,他的双腿也在抖,他的整个人都在不断颤抖,但是他的唇边还是带着笑的,纵然是此刻他被德莱厄斯重伤,咳嗽不止,鲜血从嘴角止不住地流淌,他的眼神还是一如之前那般,沉稳如山。

这是个早已见识过了太多生死与风霜的男人。

嘉文平静地分开了围在他身前的那些德玛西亚人,他的手臂已不算有力,但是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至高无上的身份,更多的是他那挺得笔直的,就算是力qì

早已经用尽了也拼着命保持着每一寸刚强线条的手臂,那代表了他的决绝,他的坚持,他的死战之心。他是德玛西亚皇子嘉文四世,他有三千个弟兄和他随时并肩作战,他不能退,必须战。

每一个德玛西亚人都用一种尊敬的眼神,看着这个身体因为过度地消耗而在寒风中有了一丝颤抖的男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带一点别的什么东西的尊敬。

对勇士。

没有人露出哀伤的眼神,每一个德玛西亚人都在安静地看着自己的皇子一步一步前进,他们都知dào

这是一条走向死亡的路,但是德玛西亚人就是这么样的一个民族,当一个人真的是为了自己内心最纯正的荣耀与骄傲而去奋战致死的时候,他们不会难过,只会为这个人感到光荣,因为在德玛西亚古老的传统里,勇敢的人死去了,可以上至高的天国。

这是一个为荣耀而生的民族。

“如果我死了,告sù

我父亲,我爱他。”嘉文还记得很多年前自己败于斯维因的那一次,当厄加特的屠刀将落的时候,他说的是,长枪之上出真理。那个时候年轻,锋利,争强好胜,到死也只想自己为什么会输,而觉得死又何惧。

这些年经lì

多了,每次拼命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那三千个死也回不了家的兄弟,只觉得自己其实早该死了,现在还活着,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是替三千个弟兄在活。而且父亲年事也高了,自己死了,他怕是会很难过。

这样想着,心里有了执念,反倒是硬生生挺过了许多次必死的场面。

他如今这样说,便是提醒自己,一定不能死。

最后一个尾音被狂猛的北风拉扯的七零八落,嘉文终于重新站立在德莱厄斯的面前,他挺枪,无言。

风过龙枪,雪夜更冷。

德莱厄斯早已停下了脚步,在嘉文站起的那一刻,他便重新站定,他在给嘉文一个机会,一个最终决战的机会。

德莱厄斯素来狂妄,只尊敬被他认可的对手,而嘉文是个好对手,他不希望这样的一个对手死的有遗憾。

像是这样的一个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站起来走到你面前的敌人,你一定要让他死的光辉灿烂如流星最后的最闪亮的尾焰。

所以德莱厄斯在等,等嘉文先发出他这一生中最辉煌也是最终的一击。

嘉文明白了德莱厄斯的意思,他有些惊叹于这个在很多人眼里残忍好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的格局之阔大,但更多的是两个拥有类似东西的男人之间的共鸣。那些人之所以那样看他,其实仅仅只是不懂得像他们这样的人的骄傲与孤戾。

他深深吸气,握枪的手一寸寸缠紧,这一刻疲倦不再能松弛他的肌肉,伤痛不再能侵袭他的神经,他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的力量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体里,有无穷个声音在呐喊:上啊。

上啊。

嘉文龙枪横扫,整个人猛然踏前一步,借着那一跃之力高高地飞上了天空。

此时那一轮孤高的残月又一次从雪幕里露出了一点残华。

冷月清辉,千军当空。

整把千军龙枪被嘉文双手倒握着,枪尖朝下,有月光擦肩而过,映射出刺目的银光,嘉文整个人弯身如月,堕天一击。

风雪更狂,德莱厄斯平静地倒提着那一把叫做无dí

的巨斧,安静地等待着嘉文那灿烂的一击随着漫天狂雪一同磅礴而下。

这一刻似乎是时光倒转,回到了之前,德莱厄斯在天,嘉文在地。

同样是漫天狂雪,同样是堕天一击。不同的是,德莱厄斯坚信自己可以挡下对方那生命里最壮观辉煌的一击,给他一场盛大的死亡。

风雪倏忽而来,漫天的狂雪遮没了月光。

德莱厄斯微微眯起眼睛,他的耳朵里满是呼啸之声,他的手已经做好了准bèi



压身,呼吸。

“轰——”

“轰——”

“轰——”下一刻,千军而下。

千军之下,雪雾弥天。

有一股磅礴的巨力从脚下汹涌而来,在德莱厄斯还没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便被狠狠冲飞了出去。

千军龙枪重重落地,重重地插入到了深厚的雪层之中,重重地穿透了大地,嘉文那蓄满了所有力量的一击凶狠地轰击在了大地之上,磅礴的穿透力将近十码的深厚积雪全部击飞了起来,深入土层,一寸寸侵蚀爆zhà

,将整片土地硬生生震起三码的高墙,将这近十码之地围成了一个圈。

“嘭——”德莱厄斯重重撞击在了那些突兀而起的墙壁上,重重落地,一时间竟是无法站立起来。

嘉文长深深吸气,他的手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不是他不想放手,只因刚才那一击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量,此刻他的手如同黏在了枪上,一片麻木。

风雪不停。

又过三息。

德莱厄斯终于从那狂猛的冲击中回过了神来,他有些艰难地撑着自己的斧头站立了起来,但是他没有急着冲锋,只因刚才的那一击实在太过突兀,以至于他完全没有防范,被直接伤到了肺腑。

此刻他全身的气血都在翻腾,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不断地跳动,他已经用不出太多的力量,他在喘息,也在等待着时机。

他知dào

自己托大了,但他不后悔,后悔这个词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绝没有失败这种东西。

他看着同样在喘息着的嘉文,他当然知dào

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自己也差不多了。

现在,就要看……

谁更凶狠。

狭路相逢勇者胜。当一切的武力技巧退去之后,剩下的便只有仅剩的一腔气血。

德莱厄斯和嘉文几乎同时扑出,用着自己最后的气力,没有再提武器,就那样凶狠的像是两只奄奄一息的野兽般,赤手相搏。

大雪无声,沉闷的肉体碰撞声不断在空气里响起。

残月寂寞,映照在那些突兀而起的岩土之上,照出了那些裂纹断层,让整个岩石之墙,狰狞如远古的竞技场。

大风过,掠起了龙枪尾端的那一束兽毛,在凄寒的夜里猎猎作响。

————————————

好吧,我食言了,只有一更。

但是看在我这么晚还写出来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第一百八十七页 【乌鸦】

“啪——”

肉体的冲撞声再次在空气里响起,低沉错落。

大雪还是在下。

沉默很久。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的响起,除了风声。

月光如残刀,映照在那些狰狞如远古尸骸的残裂土墙之上,死一般的安静,甚至连喘息声都几不可闻。

死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两败俱伤。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斯维因的意料,事实上德莱厄斯这一头疯虎每一次发疯都能够给他带来一点惊喜,这一次也不例外,原本他以为德莱厄斯最多就只能勉强抗住嘉文和赵信的攻击不落下风而已。没想到,他以伤换伤将对方的两大战力给扼杀了。

竟然还有机会赢,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但他还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因那些德玛西亚冲锋队员还完好无损的站立着,他需yào

自己解决他们。

五十个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队员,对于平常人来说或许就是一座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但是绝不是斯维因的高山。

他只是觉得太麻烦,但更多的是他实在很讨厌自己出手,他一向只喜欢用头脑来杀人,不是他狂妄到了不需yào

武力的地步,而是那种自己和别人血肉相搏的场面,会让他想起那个早就死在了很多年前的那个阴雨的早晨的醉酒的男人不断殴打那个女人的场景,他会觉得浑身都湿漉漉的满是那个早晨的酸雨,他会恶心的想吐。

斯维因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苍白,他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翻腾,但他还是将目光移向了那些德玛西亚人的脸孔。因为,就像是他当年一边呕吐着一边捅穿了那个男人的心脏一样,有些事真的是不得不做。

火把还在烧,这漆黑雪夜里的唯一一点光明散发开来的火光将那些德玛西亚人的脸孔映照的模糊不清。

他们也在看着斯维因这个仅剩下来的瘸腿的敌人,从人数上讲,他们完全可以一举将斯维因在瞬间撕成碎片。

但是他们没有人动,只因他们看见了斯维因的目光,那目光在那仅存的火把的映射下一寸寸发散,变得扭曲,奇诡,让人不敢直视。

那一刻,这些饮血疆场的德玛西亚士兵心里有了一丝寒意,有了一丝迟疑,那不同于面对着德莱厄斯时的巨大压迫感,而是好像只身面对着一个巨大的旋转着的漩涡,仿佛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卷入其中,不得翻身。

沉默地对峙。

很久之后,斯维因的肩膀动了动,似乎是觉得肩头的积雪太多,太重,他用力地抖了抖肩膀,震飞了肩头的那一只平平无奇的乌鸦。

雪簌簌地落,乌鸦冲天而起,越飞越高,飞入了雪幕里,在高天之上发出了一声嘶哑地长鸣。

“哇——”

这一声长鸣打破了整个世界的寂静,所有的德玛西亚人的眼皮都是一跳,他们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斯维因抿了抿他那刻薄的嘴唇,胃部的抽搐让他的脸色又是一阵苍白,他忍不住双手握住了那一根拐杖。

他看着那些已经感受到了不安的德玛西亚人,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长叹随着深寒的风钻进了每一个德玛西亚人的身体里,每一个德玛西亚士兵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长叹声落下。

长叹声落下的那一刻,还没有从那彻骨的寒冷中回过神来的的德玛西亚都感觉眼前一暗,斯维因眼中的那奇诡的光骤然收缩。

连熊熊燃烧着的火把都被硬生生地压灭。

再没有温暖和光明,连那阙半隐半现的残月都重现隐入了无边的雪幕里。

整个世界,满是黑暗。

下一刻。有无边无际的羽翼震动声从黑暗里传来,那像是万千只渴求着血肉的恶魔从地狱之门里汹涌而出。

“撕拉——”漫天都是尖利的破空声。

“撕拉——”漫天都是利器穿刺血肉的狰狞声。

骤然失去了视野的德玛西亚人发出了沉闷地低吼声,他们起初还能保持着平静,靠着听力来判断可能的攻击方向,可是随着身体上越来越多的伤痕,随着那些攻击无处不在,他们已经失去了冷静,他们开始狂乱地挥舞着手里的大剑。

黑暗里不断有血肉飞溅的声响,不断有异物落地的声响,但更多的是人临死前发出的惨烈嘶嚎。

这是一场屠杀,一场黑暗里的绝对屠杀。很多人死去,死的不甘。

很久之后,黑暗里再度响起了无边无际地羽翼震动声,朝着高天之上,所有的恶魔都回了地狱。

黑暗褪去。

大雪还是簌簌地落,残月又漏下了一缕如刀的残光,斩破了漆黑的夜,露出了满地的残碎的尸骨血肉。

尸骨满地,犹如地狱。

斯维因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致,他感觉到了全身的那种粘稠,他感觉到了自己胃部的翻腾,他用手死死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最终没有吐出来。

天边再度响起了一声长长地低哑嘶鸣。

“哇——”

那一只平平无奇的乌鸦从高天穿梭而下,缓缓落在了斯维因的肩头。那只乌鸦还是那只乌鸦,只是它的眼睛猩红,红的似血。

斯维因站在原地很久,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从怀里取出一块魔法点火石将那个灭掉的火把重新点燃,他拄着拐杖转身准bèi

去点燃那些烈性魔法炸药。

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僵在了那里,再也不动。

只因他蓦然感觉到了一丝极大的威胁游上了他的脊背,最终瞄准了他的心脏,只要他再走一步的话,他相信自己的心脏会被立kè

击穿。

“我劝你最好先把手里的火把放下,否则我的手会忍不住发抖一枪射中你的心脏,斯维因先生。”一个略显锋利的女声从他的背后传来,锋利的一如那一把握在她手里的海克丝魔法步枪。

残月之下,凯特林上膛瞄准,眼神如鹰。

——————————

最近状态又开始不对了。

在努力调整。

希望明天可以恢复一些。

第一百八十八页 【逼杀】

当所有人都倒下,血流遍地的时候,陈森然他们终于姗姗来迟。

还好,似乎还不算太迟,至少斯维因手里的那个火把离那根该死的引线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虽然似乎是死了很多人,但是这些人……

真的是朋友嘛?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满地的血肉,试图从那片狰狞的猩红地狱里找到一点可以证明这些人身份的证据。

陈森然是最先弄清楚这群人身份的,因为他认出了一个人。

赵信。

陈森然的观察力可以说相当致命,当别人还在分辨着那满地的血肉里的破碎服饰到底是属于哪个势力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那个躺倒在雪地里,几乎快要被积雪覆盖的男人的侧脸。

尽管只是见过不多的几次,陈森然还是凭借着多年的杀手的直觉瞬间认出了那张脸。

竟然是赵信。

这让陈森然有些惊讶,他皱了皱眉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赵信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说早有安排,那么盖伦没道理不对他们讲。

但是眼下并不是去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既然已经确定了没有后顾之忧,那么率先要处理的当然是斯维因。

尽管这个瘸腿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在凯特琳的那一把特制的步枪之下十分听话,但是斯维因的诡诈多变实在是令人心悸,谁也不知dào

这个看起来已经束手就擒的男人是不是还有着什么未知的后手。

“是自己人。”陈森然摇头示意其他人不用担心,让他们将注意力放在斯维因的身上,他自己则是向着赵信走去。

因为他需yào

向赵信确认一些事情,譬如说那个在雪地上突兀而起的土质牢笼是什么。

因为之前陈森然凭借着一己之力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识破了斯维因的后手,此时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于他还是很信服的,所以就算是最喜欢质疑别人的薇小姐都没有说任何的话。

听到陈森然这句话,原本还在盘算着,想要利用陈森然他们可能也不知dào

这群人的身份这一点伺机而动的斯维因微微挑了挑眉毛。

虽然是处于这样的境地,虽然他的心脏被瞄准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颗灼热的子弹击穿,但是他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紧张,如果陈森然他们能够看到这个瘸腿男人的正脸的话,他们一定可以看到斯维因的那一双深沉如死水般的眼眸。

斯维因盛名如此,可窥一斑。

“你一定就是那个看破我的后手的人吧。”斯维因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原本正准bèi

蹲下身拉起赵信的陈森然一愣,不过他很快笑了笑,说:“是。”

陈森然这时并不多言,现在斯维因可以说已经是穷途末路,他此时跟陈森然搭话,无非就是要拖延时间再寻机变,陈森然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其他人当然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凯特琳还是在原地瞄准着斯维因的心脏,其他人则是缓缓朝着斯维因靠过去,但此时谁也不敢急进,毕竟那个突兀的牢笼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弄明白,而且万一真的逼急了斯维因,他拉着一群人和他一起上天也未可知。

“斯维因先生,如果你放下火把,我们可以保证让你活着回诺克萨斯。”凯特琳一边冷静地瞄准着斯维因,一边还在不断地言语骚扰。

这算得上是一句违心到了极致的话,就算抓住了斯维因可以跟诺克萨斯换到再大的利益,他们也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杀了这颗诺克萨斯斧刃上的致命眼球。

“你很好,不错。”斯维因当然也知dào

这是鬼扯,所以他丝毫没有理凯特琳,还是在跟陈森然讲话,他的语气带笑,似乎是真的很欣赏陈森然,“你可以做我的对手。”

“过奖。”陈森然一边不咸不淡地答着,一边将赵信拉了起来,他拍打了一下赵信沾满了雪花的脸颊,顺手探了一下赵信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赵信虽然是伤的有些重,但还是在寒冷的刺激下醒了过来,他隔了很久才勉强看清了陈森然的面容,他声音嘶哑道:“陈森然?”他的语气并不是太过惊讶,显然是早就从盖伦那里知dào

了陈森然在北方这件事。

“是。”陈森然没有多问,因为他知dào

赵信自己会说。

“皇子呢?”赵信当然是急于想知dào

嘉文的情况,他被德莱厄斯直接打得重伤昏迷,那么皇子嘉文四世绝对会挺枪而上。

皇子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德莱厄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会强到这种程度,上一次在巫毒之地那一战绝对是他侥幸。

他话一出口才想起陈森然根本不知dào

皇子是谁,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次绕后的计划原本就是嘉文四世在两个月前临时制定的,并没有通知盖伦,一来山高路远难免走漏风声,二来是时间紧迫来不及。

他们花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穿越过了嚎叫沼泽,进入了铁脊山脉,在翻越了无穷多座高山之后,终于到达了诺克萨斯的后方。只是因为他们人数过少,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在观察了十多天之后,他们偶然发xiàn

了一队经常在后方和前线穿梭的后勤队,他们在运送着大量的烈性魔法炸药。

直到昨天,那支队伍运送完最后一批货,他们才下手剿灭了那一队后勤队,并从他们的口中知dào

了斯维因的这个埋藏着烈性魔法炸药的地方。

赵信一晃神间看见了背着身举着火把的斯维因,知dào

那批烈性魔法炸药终究还是没有被点燃。

只是终究不见皇子嘉文四世的身影,再加上那一地的血肉,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当他看到那一座突兀而起的牢笼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什么哑声道:“皇子在那里面,陈森然,我求你,救他。”

“好。”陈森然虽然不知dào

皇子到底是谁,但是能够让赵信这样的男人说出一个求字的人,这个世界上不会超过三个。

赵信的话虽然轻,但是已经足够其他人听到。

“我来吧。”说话的人是杰斯,他似乎是为了弥补之前的失态,挥舞了一下铁锤主动接下了这个营救任务。

随着杰斯一步步靠近那个巨大的土质牢笼,其他人神色有些凝重,他们一边注意着斯维因,一边看着那个牢笼,防备着里面可能的危险。

毕竟这个土质牢笼实在太过诡异,如同一个狰狞的竞技场,显然之前里面是有一场惊天的战斗发生,那么有己方,就一定还有敌人。

谁也不知dào

那个敌人是不是就在里面以逸待劳。

杰斯紧了紧手里的黄金铁锤,目光一凝,狠狠一锤砸击在了那狰狞的土石之上。

“卡拉——”出乎意料的是,那看起来狰狞可怖的牢笼被一击锤破。

连成环状的土墙一寸寸龟裂开来,转瞬间落了一地,溅起了淡淡的烟尘。

烟尘里,众人隐约看到了两个碰撞在一起的男人。

残漏的月光照出了他们伤痕累累的身躯,他们似乎拼斗到了最后的一丝力qì

,直到最后他们还死死咬着对方的脖颈。

这是怎么样惨烈的战斗。

赵信当然也看到了,他的嘴唇有些颤抖,他似乎是想要去看看。

其他人此时虽然也震撼于这样的场面,但是他们已经不动声色地朝着斯维因逼近。

毕竟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没了,再也不能给斯维因机会了。

斯维因没有转过头来,但是他从自己肩头的那只乌鸦的不安已经知dào

了那些逼近的杀机,他的眼睛里没有绝望,他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痛苦,那像是不得不释fàng

出某些自己都深恶痛绝的东西。

脚步最快的蛮王泰达米尔离斯维因只有四码,他死死握紧了大刀,他实在是太想杀斯维因,因为斯维因之前那么地想杀他。

风雪忽然遮天。

——————————

还是没有两更,我很抱歉。

真的是没状态。只能以一章长章来赎罪了。

另,起点有个角色系统,希望大家去帮忙增加点人气吧,谢谢了。

第一百八十九页 【乍起大风雪】

乍起大风雪。

风雪乍起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朝着斯维因的方向看过去。

离得最近的泰达米尔几乎是在那一刻直接将手里的长刀飞掷而出。

只是风太强,雪太快。

快的他们只来得及抬起头,快的泰达米尔的刀只飞出了半寸。

快的他们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眨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强风快雪直接吞噬了那个握着火把的瘸腿男人。

风雪不止,风雪如海潮,突如其来的大风雪一路狂卷直上九天,遮天闭月,将所有的火焰和光明全部吞噬。

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瞬间的黑暗让所有人犹如失明,有那么一刻的短暂失神。

泰达米尔的身体快过他的大脑,他下意识地前倾,猛然踏步,他想要按着直觉直接扑向斯维因,只是他在踏步落脚的那一刻听到了:

“卡擦——”

是长刀重重插入厚雪的声音。这个声音并不算太大,很快便被那呼啸的风吹得七零八落。只是这个声音很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

这个声音代表着,没有击中斯维因。

斯维因在逃。

要先有光,这是第一个出现在每个人脑海里的想法,只是呼啸而过的强风让每个人都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种情况下根本点不起火。

没有光的话……

泰达米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停住了脚步,甚至屏住了呼吸,因为他想到现在这种大风雪之下,斯维因就算逃也不可能在一瞬间走出很远,他一定还在附近。

只要斯维因还在附近的话,那么他就绝对不可能不发出声音。

其他人也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他们紧跟着停止了行动,屏住了呼吸。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在短暂的不适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可以适应黑暗,所以就算是风大雪大,但只要是有一丝异样的声音响起,他们绝对可以找出斯维因。

只是他们先听到的不是脚步声,也不是另一个喘息声,而是:

“嘶嘶——”

“嘶嘶嘶嘶——”

这是某种东西在不断燃烧的声音,这个声音轻微,低沉,却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在凄寒的雪夜里钻上了每一个人的脊背。

这是炸药引线在燃烧的声音,杰斯甚至可以判断出那个引线是用最新研制的海克丝第四代材料研制的阿尔法一型,就算是在极度恶劣的高温极寒环境下也能够快速燃烧。

这个时候他们也发xiàn

了那一点起不起眼的微光,那一点微光在黑暗里不断蹿动,一路向西。这显然是斯维因在风雪忽来的那一刻留下的后手,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布置,斯维因也确实当得上这里这么多人要杀他的资格。

“我去弄灭它,你们不要动。”好在泰达米尔的反应也不算太慢,他在一瞬间做出了判断,只要他一个人动,那么就不会乱,也就不会让斯维因有机可趁。

而几乎就在泰达米尔抬脚朝着那根炸药引线走的那一刻,一阵轻微的踏雪声夹杂在风雪声里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响起。

那声音虽轻,还有意无意地想要跟上泰达米尔的节奏,却还是瞒不过在场的这些人的耳朵。

斯维因终于按捺不住了。

但他们并没有立kè

动,而是在不断精确着斯维因的位置,务求一击成功。

三息之后,泰达米尔离炸药引线已经极近,而其他人也大抵确定了斯维因的方位,他正朝着外围走,如果再给他三息时间,估计就要脱离众人的最远攻击距离。

就在那一刻,所有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出手,风声呼啸的雪夜里,脚步声杂乱。

斯维因当然是在第一时间知dào

自己被发xiàn

了,于是他不再可以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开始快步朝着远处逃去。

但是这样做于事无补,几乎是在斯维因加快脚步的那一刹那,围杀他的人就已经将距离拉到了不到三码。

最多一息时间,斯维因,这个让大陆上很多人畏惧了一辈子的可怕男人就会被轰杀成肉泥。

就在所有人都心里有了丝喜意的时候,陈森然却皱起了眉头,斯维因那样老辣的家伙竟然就真的因为这样劣质的计谋而被诛杀?“簌簌——”几乎是就在陈森然的这个念头才刚刚落下的时候,一声轻微到了死一样的踩雪声在陈森然的右侧响起。

声东击西。

这个词在一瞬间跳入了陈森然的脑海,陈森然一下子想起了那一只之前一直安静地立在斯维因的肩头的那一只乌鸦。

先用乌鸦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引动所有人追击,等到所有人的脚步声杂乱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再伺机而动。

真是好计策。

陈森然已来不及多想,此刻就算是通知其他人也根本来不及了,而且绝对会打草惊蛇,他只能放下了赵信,循着那快速移动的脚步声直接冲了过去。

那个方向是……

那个岩石牢笼的所在地。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是陈森然还是凭借着他出色的感知判断出了斯维因正在移动的那个地方。

他想要救德莱厄斯,尽管之前是匆匆一瞥,陈森然也大抵从那两个缠斗的人当中分辨出了其中一个正是之前给自己送剑的诺克萨斯将军德莱厄斯。

很多信息一瞬间流过陈森然的脑海,他一边奔跑着,一边已经分析出了斯维因此刻的心理。

据自己收集到的消息,德莱厄斯是斯维因在诺克萨斯最大的盟友,如果缺失了这个盟友,再加上这一次弗雷尔卓德的战败,斯维因在诺克萨斯将会毫无地位,被边缘化。

所以他一定要救德莱厄斯。

那么,陈森然留下斯维因的把握就大了不止三分,德莱厄斯已经重伤,甚至可能死亡,如果没死,带着这样一个累赘,陈森然只要缠上斯维因三息时间,就足够其他人反应过来了。如果死了,斯维因查看加上反应的时间,陈森然也有把握拖上至少两息时间。

到时候斯维因还是插翅难飞。

这样想着的时候,陈森然离斯维因还有八码,斯维因似乎是已经在查看德莱厄斯的生死。

另一边,追得最快的伊泽瑞尔已经抬手射击,蓝色的光芒伴随着风铃声疏忽而出。

在那一刻,他的那双死人一般的眼睛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的目标。

一只在他的蓝色奥术飞弹照耀下振翅高飞的黑色的乌鸦。

它的眼睛是猩红色的。

每一个追击的人都看清楚了那只乌鸦的眼睛,每一个人都知dào

自己上当了,他们几乎当时霍然回转。

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看到伊泽瑞尔看着那只飞入风雪里的乌鸦的眼睛里的那种一闪而过的莫名。

此时陈森然离斯维因只有不到三码,他的脚步声已经惊动了斯维因。

斯维因霍然抬头,那一刻,陈森然竟然在完全漆黑的夜里看到了斯维因的眼睛,那是在流动的黑暗。

陈森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那股之前一直安分守己的虚空能量骤然躁动了起来,一下子在他的全身上下暴走,他的气息一滞,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只感觉那些漆黑的虚空能量在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血管,不断撕裂着那些他身体里的烈焰,直欲破体而出。

“原来……”斯维因看着陈森然似乎是笑了笑,却没有把话说完,他趁着这个空隙扛起了德莱厄斯悄然冲入了无边的风雪里。

那一刻,他的瘸腿竟然好像完全复原了,他快的如同就如同那一只同样振翅高飞的乌鸦,隐约间,陈森然似乎是看到了一双阔大的黑色翅膀一闪而逝。

——————————

与此同时,在三百码之外。

一个穿的严严实实的狗头人脸的家伙放下了他高举地双手,有些满yì

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低估了一句:“这可比在沙漠里弄一场沙尘暴难得多啊。”

随后他拔起插在身后雪地里的一根精致的碧绿色法杖转身离去。

风雪还是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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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找状态。

继xù

用一章长章赎罪吧。

求推荐。

另,还有算是不情之请,希望每个喜欢这本书的人能够替我告sù

你所认识的喜欢看书的朋友,说,有本叫《放开我的安妮》的小说很好kàn



这算是举手之劳,也可能是强人所难,我只是希望。

谢谢。

第一百九十页 【一片温暖】

大雪是在天快亮的时候停的。

雪停的时候,陈森然他们终于找到了平安撤下餐桌高地的联盟大军。

那三万斤的烈性魔法炸药当然是没有被引爆,泰达米尔在斯维因逃走之后十息便已经一刀斩断了那急促燃烧的引线。

只是那一批魔法炸药数量实在过巨,一时间也不好处理,只能等见了盖伦再商量,反正斯维因这一战的最后一招已被破,诺克萨斯军队也显然不会有机会取走那些炸药。

嘉文四世也很侥幸的没有死去,当时斯维因带着应该是奄奄一息的德莱厄斯遁走之后,风雪便小了下来,原本重伤在地的赵信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势,拼了命地要去查看嘉文的生死,其他人看不过这个铁血汉子在地上匍匐前行,连忙去看嘉文的情况。

也幸好嘉文最后和德莱厄斯相互搏杀时都已经力竭了,德莱厄斯终究只是咬破了嘉文脖颈的一点皮肉,没有咬断血管,在杰斯用了一种他研制出来的药剂之后,稳住了伤势。

至于说在最后那一刻身体忽然出现了变故的陈森然,在斯维因逃走之后,也很快恢复了。

所以说昨夜那一场生死相搏,陈森然他们是赢得,除了被斯维因侥幸逃脱,还有那五十个化作了满地血肉的德玛西亚士兵,他们损失不算多。

盖伦默默听完了昨夜的经过之后,只是叹息了一声:“可惜没有杀了斯维因。”

但他也知dào

所有人都尽lì

了,再说之前也不过是阻止斯维因的后手,能有有机会杀斯维因纯属意wài

之喜,所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所有人先回去休息,等到晚上再讨论之后的攻势。

毕竟现在雪山联盟被尽数俘虏,诺克萨斯人败退,蛮王泰达米尔归附,可以说弗雷尔卓德大势已定。

原先的三足鼎立被破,只要盖伦整军之后一路向北,乘胜追击,将诺克萨斯残军击退,那么一切都尘埃落定。

面对这样大好的形势,就连盖伦自己也松弛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他知dào

众人辛苦了一夜,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众人纷纷散去,陈森然却是推说自己的头还是有些痛要坐一会,没有离去。

陈森然的头确实还有些痛,但已经痛的不是那么厉害了,事实上斯维因离开之后,他全身沸腾的虚空能量就停息了下来,对于自己的身体异状,他一时间也想不通,只能以后回了战争学院再问瑞兹。他之所以要这样说,自然是有话要跟盖伦说。

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伊泽瑞尔离去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陈森然。

盖伦本来是准bèi

去看望一下赵信和嘉文的,他和嘉文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挚友,当年也是他带领德玛西亚冲锋队救出了原本必死的嘉文,但看陈森然有话要跟他说,他反而起身给陈森然倒了一杯刚刚温好的烈酒。

“陈森然,这一次全靠你的智慧,我才保下我万千兄弟。”盖伦举杯,“我先干为敬。”

陈森然当然也不会推辞,满饮而下。

“这些话倒不必说,我们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陈森然呼出一口火烈的酒气,感觉自己那被虚空能量肆虐的身体,好过了一些,“我今天之所以留下来,是要跟你说三件事。”

“第一件事,我大概能猜到。”盖伦酒兴不减,一杯饮下,又给陈森然倒了一杯,“你是要我给你兵权,你要自己领军作战。”

“不错。”陈森然听了也不否认,他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向盖伦讨要兵权,而是隐忍了这么久,就是因为他要用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看到他陈森然的能力,让那些德玛西亚人就算不至于敬他,也最少要服他,否则,就算有盖伦承诺在前,他陈森然空得三千待他如客的陌生人,又怎么能够杀尽那些诺克萨斯人呢?

“这本来就是你我约定好了的事情,晚上我会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复。”盖伦又饮一杯,“那么第二件事呢?”

“我和伊泽瑞尔有过节。”陈森然端起了牛角杯,却没有喝。

“我看得出来。”盖伦在当日伊泽瑞尔救自己的时候,就看出陈森然和伊泽瑞尔表面上似乎交情极好,实jì

暗地里似乎不太和睦。

“当初卡特琳娜进研究所是为了杀我。”陈森然还是端着那个牛角杯,他放在自己的眼前,似乎是在看着上面的那些纹路。

“我知dào

。”盖伦的眼皮一跳,他不知dào

陈森然为什么忽然话题一转,讲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但他知dào

陈森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早就和卡特琳娜一笑泯恩仇,他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绝对不是忽然想要和盖伦算账。

“卡特琳娜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在进了研究所之后就知dào

被人利用了。”陈森然的口气还是不疾不徐,像是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盖伦在事后大抵也弄清楚当初那件事的原委,卡特琳娜和陈森然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后来陈森然似乎是破局而出了。

“卡特琳娜原本是不会被议会抓住的,但是她发xiàn

了那个利用她的人,一路追击,结果被那个人打成了重伤。”陈森然还是在看那牛角杯,他一寸寸地抚摸那些纹路,“那个人同样受了重伤,结果被我捡了个便宜。”

盖伦已经不出声了,他隐约知dào

陈森然想说什么了,因为他知dào

一件事,那就是伊泽瑞尔在三个月前重伤濒死回了皮尔特沃夫,一个月前黑默丁格在皮尔特沃夫科学广场展示了他的最新作品,未来战士——伊泽瑞尔。

也就是说,那个素来好名声的伊泽瑞尔,其实就是当初暗害卡特琳娜的家伙。

“我知dào

了。”很久之后盖伦才点了点头这样说,他已明了了陈森然的意图,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么第三件事呢?”

陈森然听到盖伦的话,知dào

对方虽然没有说出什么狠话来,但是已经是和自己站在了统一战线,如果要对付伊泽瑞尔,盖伦绝不会袖手旁观了。

“第三件事……”陈森然说到这里的时候,放下了手里的牛角杯,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和真实的笑意,“你看见我的小安妮了吗?”

“他们在一个魔法时前回来了,我让人带你去见她。”盖伦对于陈森然让老杜带小安妮先走的做法没有多说,毕竟那无可厚非。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陈森然摇了摇头,站起身开始向外走。

只是还没等到他走出帐篷,一个娇小的身子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痛,就听到有个含糊的声音说:“要是里(咬死你)……拉混搭(大混蛋)……”

有阳光从隙开的帐篷口漏进来,洒在陈森然的脸上。

一片温暖。

————————————

累死。

求票。

第一百九十一页 【天长地久】

晚间的时候,又开始下雪。

夕阳半隐半没在渐大的雪里,漏尽了最后一缕残阳,残阳穿过了帐篷的缝隙,洒在了陈森然的脸上。

陈森然感觉到了那一缕残阳的温暖,终于醒来,直觉得这一觉睡的天长地久。

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发xiàn

小安妮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爬出了自己的怀抱,正坐在帐篷口,拉开了一条缝看着外面。

许是察觉到了陈森然的醒转,小萝莉转过了头,看着陈森然皱了皱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笑了起来说:“大坏人,外面下雪了呢。”

那时将落的夕阳恰好漏在小萝莉青稚的脸上,映着她的眸子,发出了温暖的光。

那种温暖让陈森然有那么一刻的出神,他也笑了起来,轻轻说:“是嘛?”

小安妮点点头,放下了帐篷的帘子,重新钻进了陈森然的怀里,将头靠在了陈森然胸口低声说:“是啊。”

那一刻,帐外雪落无声,远山有风声微微呼啸,陈森然捋着小安妮睡的有些散乱了的粉色秀发,只觉得心神宁静,地久天长。

有时候,所谓幸福安宁,或许就是一觉从早晨睡到傍晚夕阳降落之时,怀里抱着心爱的女孩,帐外落雪纷纷。

有白天,有黑夜。那么,此生便无憾了。

——————————

雪到了入夜之后又大了起来。

鹅毛大雪沾满衣襟,陈森然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拉开了中军大帐的帘子,他是起床之后跟小安妮吃了一顿并不太丰盛,但却很温馨的晚餐才来的,所以来的有些晚。

帐内已经坐满了人,其他的有资格进行今晚的这一场会议的人都已经到场。

帐内还剩下一个位置,是右首的位置,在盖伦的对面,这个位置在平时或许没什么讲究,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却是代表了除了盖伦这个主事人之外的最高地位,没有人坐,显然是留给陈森然坐的。

这代表着,陈森然已经靠着之前的表现,赢得了众人的认可,他们都自觉或者不自觉地认可了陈森然的地位。

“抱歉,我来迟了,让诸位久等。”陈森然微笑着向众人表示歉意,同时举起了摆放在了桌子上上的还在冒着热气的烈酒,“我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看着陈森然举杯,其他人当然也不好不表示,纷纷举杯,唯独坐在右首末尾的那个人没有动自己桌上的烈酒。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人。

陈森然也在看那个完全不给自己面子的人,事实上早在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人,这个女人,瑟庄妮。

瑟庄妮本就是敌人,再加上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有着如同艾希那样的骄傲的,不给他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瑟庄妮原本已经是阶下囚了,但是她今天为什么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这个中军大帐里?

陈森然皱了皱眉头,倒也很快想通了这件事,虽说雪山联盟败了,但是光是俘虏就有整整一万余人,数目几乎是联军的一半,这些人杀了也不是,放了也不是,再加上盖伦不日就要向北反攻,他大抵也是动了暂时和瑟庄妮结盟的念头,所以瑟庄妮坐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对于瑟庄妮的无礼,盖伦一时间倒也不好说什么,虽说对方现在是自己的阶下囚,但是碍于艾希的面子,以及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咳嗽了一声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今晚召集诸位,是为了商议接下来的反攻计划。”

听到盖伦这样讲,其他人倒也不再去看瑟庄妮,只是看着盖伦,静待他的下文。

盖伦站起了身,走到了那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面前,刚要开口说下去,却被人打断了。

打断他的是蛮族之王泰达米尔,他没有去看盖伦,而是看着艾希说:“很抱歉打断你,盖伦将军,只是我实在是有些惶恐,阿瓦罗萨北进,我们蛮族到时候如何立足?”他言下之意当然是想要先确定利益分割。

其实严格来讲,向北反攻,收复失地,这完全只是阿瓦罗萨人的事情,但现在除了诺克萨斯之外,所有的可以影响到弗雷尔卓德的势力以阿瓦罗萨为中心,在德玛西亚的主导下结成了同盟,那么一些利益分割确实是要先谈清楚的。否则,利益谈不拢,战略也就无从谈起。

但在座之中,德玛西亚的利益,估计盖伦私下已经和艾希谈妥了。皮尔特沃夫其实仅仅只是因为唇亡齿寒才来帮忙,倒也不看重弗雷尔卓德这个苦寒之地的什么东西。卡尔萨斯和陈森然的利益已经和德玛西亚谈好。瑟庄妮似乎是完全没有利益可谈。

泰达米尔虽然生性豪爽不羁,但他毕竟是蛮族之王,在这种关乎民族利益的事情上,他一点都不马虎。

再加上如今阿瓦罗萨可以说是势大,他不得不防艾希趁势吞了他的蛮族,他也不得不先谈利益分割。

所以泰达米尔在等了良久,见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时,只能硬着头皮打断了盖伦。

他之所以没有看盖伦,而是去看艾希,当然是因为,这件事虽说是德玛西亚主导,但是最终决定他蛮族利益的,还是要看艾希这个即将要再次恢复弗雷尔卓德霸主地位的阿瓦罗萨之王。

“蛮族还是蛮族,阿瓦罗萨还是阿瓦罗萨,泰达米尔你尽管放心,到时候我要你的领土,我会自己提着弓箭去,当然,你要我的领土,你也可以提着你的刀来实现你昔日的诺言。”艾希的回答充满了大雪山式的冷冽与直接。

杀气四溢却又不拐弯抹角。

泰达米尔听了这个回答,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dào

如今艾希势大,所以对于艾希的寸土不让没有不满,他只是需yào

一个承诺,一个不进攻的承诺,他近些日子虽说和艾希接触的不多,但也大抵知dào

以艾希这个女人的骄傲,她说了不会趁机进攻,就一定不会。

盖伦对于艾希的承诺没有反驳,他静静地看了一眼帐内,直到再没有反对意见的时候,他才开口道:“那么,我们将从这里进攻。”

他手指一点,指到了地图之上的餐桌高地之下。

夤夜漫长,风雪不停。

——————————

不说话。

求点票。

第一百九十二页 【风起弗雷尔卓德】

又是一夜大风雪。

风雪停下的时候,陈森然骑着马出了联军的营地,他其实算是出发的最晚的人。

昨夜的军事会议开到了凌晨,众人才匆匆散去。

泰达米尔是第一个走的,他在得到了艾希的保证之后,接受了盖伦分下的从侧翼包抄诺克萨斯的任务,便顶着狂暴的风雪,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之前带着他的兄弟离开了。他一方面是要去整顿自己的军队以便侧影,但是更多的是,收拢自己的人马,放qì

不必要的地方,以让艾希绝对没有机会趁势吞下自己。

皮尔特沃夫四人组是跟着瑟庄妮在太阳升起时走的,瑟庄妮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接受了盖伦的结盟提议负责作为先锋军,因为之前艾希已经答yīng

了给她再次决胜的机会。当然盖伦是不会放心就这样让瑟庄妮带着近一万多的可战军力离开的,那样会导致盖伦随时被反戈一击,于是皮尔特沃夫四人组成了监督者,依靠着杰斯的杰出药剂水平,完全可以用药剂约束住那一群俘虏。

至于说卡尔萨斯,盖伦本意是让他作为一张王牌留在主力军队里的,但是卡尔萨斯却提出了要跟着陈森然走,他的理由是陈森然比较有趣。

对于卡尔萨斯的这个扯淡的理由,盖伦毫无办法,事实上他是真的没把发约束住卡尔萨斯这个老怪物,只求他不一怒之下给自己弄出点麻烦就好。

陈森然对于这一点倒是持无所谓的态度,他觉得卡尔萨斯这个家伙脾气虽然差了点,但是人其实也不算太坏,跟着自己就当多了一张可用的底牌。

毕竟他接的可不是轻松的任务,盖伦要他带兵深入敌后,随时配合大军进行合围。

这不同于上一次和泰达米尔交锋,而是完全自己领军作战,对于最多就指挥过二十人团队执行谋杀计划的陈森然来说,实在算的上一种挑zhàn



不过他也不是表现的太过紧张,他甚至还有功夫回去和小萝莉一起睡了个回笼觉,吃了个早餐,才施施然地叫了卡尔萨斯踏马出营。

此时快雪初晴,阳光穿透了不厚的云层洒落下来,整个雪山都有了难得的暖意。

陈森然执着马走了两步,便拔马停了下来,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军队。

整整一千个强悍精装的士兵在自己的马后整齐列队,有光照在他们精致细密的蓝白色盔甲上,反射出了耀目的芒。

他们的长剑安稳地放在腰间,他们的头盔戴的一丝不苟,他们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看着你,却偏偏给你一种,如同是一万把锋利地长刀在你面前霍然出鞘,满天满地指着的你的凌厉。

陈森然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那一张张强悍锋利的沉默面孔,脑海里闪现出了很多的资料。

在德玛西亚帝国时期曾有一支卫队叫做皇冠守卫,是帝国皇室的亲军,人数常年维持在一万五千人,昔年德玛西亚帝国第一代君王就是靠着这一支部队征战北陆,挡者披靡,打下了辉煌耀眼数百年的伟大帝国。

到了德玛西亚城邦时代,曾经的皇冠守卫蜕变成了现在的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人数虽然从一万五千人降到了五千人,但是实力据说还更胜当年。

大陆有一句话叫做雄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说的就是这一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军队,作为德玛西亚的老对手,诺克萨斯甚至还效仿着建制了一支相同的队伍,就是如今让人闻风丧胆的诺克萨斯暗杀队。

“好利的刀,好凶的人。”这时有人这样说。

陈森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了一眼骑着马跟在自己身旁,同样也在看着这一支气势凌人的队伍的卡尔萨斯,满yì

地点了点头说:“军威之盛,千人可做万。”

“想好怎么打了吗?”卡尔萨斯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那一根古朽的权杖,又一次翻开了他的探险手记。

“不知dào

。”陈森然确实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是不知dào

该怎么打,或者说有些不敢轻易地打。

他知dào

原本这一次随同盖伦来北方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一共有四千人,可以算是倾巢而出,除去之前的折损,大概还有不到一千八百人还有一战之力,如今盖伦一下子拨了一千人给他,等于是将一大半的精锐交给了他,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虽说自己得到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深入敌后,配合大军。但是陈森然却是仔细研究过整个战局,如今诺克萨斯败退,因为军力不够,应该会直接放qì

弗雷尔卓德的大片中空的腹地,直接退守到原本属于瑟庄妮的钢鬃部落领地范围的东北部。

眼下的局势,看起来只要联军直接大军压上,配合蛮族的侧翼进攻,可以直取东北。

但是事实并不是那么简单,据瑟庄妮所说,她的东北部领地原本处在一个半封闭的类谷地当中,整片领土被密集的山峦包围,进口更是只有一个峡谷,那个峡谷两面都是高达数百码的山峦,中间是狭窄仅容最多五人通过的羊肠小道,她本人亦是靠着这个天险割据东北数年,不服从艾希的领导。

而如今,诺克萨斯更是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在那个天险的进口修筑起了一个巨大的军事堡垒,是当时进攻之初,斯维因就定下来的计划,目的就是要在弗雷尔卓德埋下一个钉子,就算是攻势不顺,也可以借着这一座桥头堡,在弗雷尔卓德立下足,以徐徐图后事。

陈森然的任务就是,带着自己身后的一千人通过瑟庄妮给出的一条秘密路径进入东北部,到时候里应外合,直接攻破诺克萨斯的天险。

这样说起来的话,盖伦真是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他若是有失,那么诺克萨斯将会永远立足在弗雷尔卓德。

“要帮你吗?”卡尔萨斯翻开了一页已经被捻的发黄的纸页,随口问道。

“才不要你帮呢。”一直趴在陈森然怀里睡觉的小安妮忽然嘟囔了一声,睡意朦胧,憨态可掬。

陈森然一下子笑了起来,直觉得愁绪尽去,一腔雄心涌上心头。

“你看着就好。”他这样说着,摸了摸小安妮粉色的秀发。

又起风了。

——————————

今天跟朋友讨论以后的出路,最终相继无言。

想起东方不败的那句,天下风云出我辈。

莫名的伤感。

第一百九十三页 【一夜观雪】

夜。又是夜。又是下雪的夜。

弗雷尔卓德的雪夜总是会吹很大的风。

凛风如刀,如刀的风里,伊泽瑞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落雪的天空,月光浸没了他的身影,侧滑到深厚的雪地上。

月光明暗,侧影变换如流年。

真寂寞啊。

“真寂寞啊。”有人在他的身后如是说。

那种拉长悠远如咏叹调的口吻让伊泽瑞尔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就连他那一双永远平静如死水的眼睛都有了那么一刻的波动,但是那种波动很快便掩没在了狂大的风雪里,他开口,用一种空洞到了如同无数块金属相互摩擦的刺耳锐响说:“你还有三分钟。”

“好吧好吧,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没有情趣了,从前你可是很喜欢听那些该死的歌剧的。”狗头人脸的家伙耸了耸肩膀,从伊泽瑞尔的背后走了出来,和他并肩站着,“其实上一次,你完全可以让斯维因死在那,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内瑟斯的言语还是保持了上一次的论调,也不知dào

他到底经lì

过什么,才会对斯维因这个家伙如此忌惮。

“我需yào

这场战争。”伊泽瑞尔缓缓说出了他的理由,“陈森然一定已经把当初那件事跟盖伦讲了,盖伦是个极其护短的家伙,我听说当年卡特琳娜还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她的一个上司垂涎她的美貌想要强暴她,虽然最后不敌卡特琳娜没有得手,但是知dào

了这件事的盖伦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三十个亲卫连夜冲进了诺克萨斯的营地,当着三千多诺克萨斯人斩杀了那个不知好歹地家伙。现在他知dào

我动过他的女人,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只能用这场战争来拖住他的视线。”

“您总是对的,睿智的伊泽瑞尔大人。”内瑟斯笑着说了一句俏皮话,“那么您需yào

我做些什么呢?”

“现在陈森然领军孤军深入大后方,你只要跟着他,然后找个合适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告sù

斯维因就好了。”伊泽瑞尔语气淡漠,“我相信你以你斯芬克斯之名,这点跟踪人的事情总是能做的。”

“遵命。”狗头人内瑟斯完全没有在意伊泽瑞尔话语中带着的刺,他抖了抖肩头积着的薄雪开始转身向后离去。

“内瑟斯……”

“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只是想要看到这个世界的崩坏,而你是个好人选。”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风雪更大。没有人再说话,踩雪的簌簌声渐渐从伊泽瑞尔的身后远去,他还是没有动,眼睛直视着大雪的远空。

残月已经被风雪完全吞没,黑暗影影幢幢。

黑暗里,伊泽瑞尔那敏锐到了极致的听力听到了那细碎的踩雪声,他知dào

那个女人离自己只有五十码了。

她一定很着急,她的眼睛里一定有着浓郁的担忧恐惧和不解,还有很多很多的……爱。

爱啊……伊泽瑞尔想起这个词,他的僵硬的面孔忽然抽搐出一个扭曲的表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喊叫,结果他的干燥声带最后只是吐出了三个字:

“寂寞嘛……”

雪,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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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的时候,雪还在一寸一寸地落。

一寸一寸地落雪纷纷扬扬而下,落在积雪深厚的白色帐篷上,兵器上,马鞍上,却惟独落不到陈森然的身上。

陈森然坐在帐篷口,他已经坐了一夜了,他一夜未睡,还是保持着昨夜入夜前仰头看着天空的姿势,像是一尊亘古不动的石雕。

只是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雪。

那些雪在落到了陈森然身侧不到一码的时候,就自动地如同流水一般朝着两侧划开,陈森然的整个人就如同一片雪花一般早已融入了整个世界的河流里,早已尘埃落定,再也沾不上任何的因果。

这样的奇观,纵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士兵的眼里也忍不住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他们早前是见识了这个瘦弱男人的智谋,对于他存了一份尊敬,但因为对方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武力,对于崇尚武力的德玛西亚人来说,更多的也就是待客般的尊,而不是服气的敬。

而如今的这一幕,却是让他们的心里多了一丝敬,还有一点不可言说的畏。

陈森然对于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还是不喜不悲地坐在那里,看着大雪纷纷落。一如昔年世尊拈花讲经,迦叶破颜微笑。

只是陈森然这一刻修的道,不是佛道,而是无极之道。他的无极之道在当初跟着易学习的那两个月后得以小成,之后他每天勤练不辍,但是一如易所留的那一卷书册上所言,无极之道是心之道,讲求境遇,缘分,不遇不破,故而他的境界之后一直进阶缓慢,再加上杂事缠身一度停滞。

直到他来到了弗雷尔卓德之后,或许是得了弗雷尔卓德天高地广的空灵之气影响,他的无极之道竟然进阶明显,隐隐有突pò

的架势。

但是有境遇更讲求机缘,想当年易大师十年悟道,他起初只是在一个瀑布之下前坐了两年便悟通了无极之道的前面所有关节,但那最后一个瓶颈卡了整整八年,直到八年后的一个早晨,他忽然心有所感,离开了那个瀑布,大步朝着外面走,路遇一个莲花池时,忽见那满池白莲开,而池旁有个少女正拈花微笑看着他,他才得以一朝悟道。

陈森然之前也是在一个瓶颈上卡住,后来因为战事纷乱,他也无暇顾及,直到那一天他拥着小安妮在晚雪的夕阳里醒来,他忽然心有所感,觉得整个身心都开始朝着世界融合。

那种感觉持续到了昨日傍晚,当陈森然将要踏入帐篷的时候,他忽然发xiàn

暂晴的天空再次落雪。

那雪落下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全部身心都变成了天地,于是他坐下,仰天。

一夜观雪,终得念头通达。

这样想着的时候,陈森然微微笑了起来,却不想自己的肩膀忽然一痛,小安妮不知dào

什么时候趴在了他的后背,狠狠咬了他一口。

陈森然一吃痛,顿时保持不了那种气场,磅礴的大雪落了他一脸一身,他转过头看着同样被雪落了一身的小萝莉。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同时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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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个兄弟提的意见,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在努力修补。

希望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第一百九十四页 【身剑】

马蹄踏碎了昨夜积下的薄雪,立在了一片地势稍高的雪地之上。

陈森然拔住了马头,看向了远处略显崎岖的山道。

这是他领军出征的第三天,不同于盖伦他们是从大路正面进军,他从第一天傍晚开始就已经偏离了大道,改向了一些偏僻的小道行军。

因为按照瑟庄妮所说,那条秘密路径的进口是在北铁脊山和弗雷尔卓德的交界口,也就是东弗雷尔卓德的尽头处,而东弗雷尔卓德因为地势复杂,常年没有人踏足,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大路可以供大军进入,无奈之下,陈森然只好当起了开荒者,只是弗雷尔卓德常年风大雪大,再加上越向东,路越发的不好走,所以他的行军速度实在算不上太快。

此刻日已高升,雪不再下,又是难得的好天气。

陈森然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马后,那些上一刻还兵锋如烈火的德玛西亚士兵,在自己的马头停止的那一刻便兵戈尽止,不动如山。

有不大的风吹过了他们精致的盔甲,带起了低沉的嗡鸣,这一群德玛西亚的最强精锐丝毫没有被弗雷尔卓德的风霜侵蚀,他们的脸孔依然坚毅不拔,他们握剑的手依然强悍有力,他们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冷冽如刀,只是当他们看到陈森然注视的眼神时,他们下意识地微微放低了几寸视线。

只因他们对于这个骑在马上的瘦弱男人,有了一丝敬畏之心。

“到了吗?”一直睡在陈森然怀里的小安妮许是感觉到了马匹的停止,娇小的身子动了动,有些困意朦胧地呢喃了一句。

“还没呢。”陈森然有些怜惜地摸了摸小萝莉的小脑袋,这些日子因为陈森然的急行军,天不亮就要上路,晚上又尽是睡在几乎不能挡风的地方,睡的少又睡不好,再加上整日行军的劳累,导致小姑娘一直都是病怏怏的,整日只是在陈森然怀里睡觉,连食物都少吃。

看着小安妮略显削瘦的小脸,陈森然忍不住轻轻蹭了蹭。

“痒呢。”小萝莉的眼眸半睁半闭着隙开了一线,被陈森然一蹭,她那长长地眼睫毛随着眼皮一跳一跳地动着,显得憨态可掬,格外惹人怜爱。

这时有一阵风吹过,掠动了小安妮的秀发,她似乎是觉得有些冷,全身蜷缩着朝着陈森然的胸口钻了钻,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陈森然感觉到了小萝莉的疲惫,也不再去逗她,紧了紧小姑娘的身子,便又催动了胯下的马匹向前踏行。

前行的过程中,陈森然却也不闲着,他举起了自己空闲的右手放到了空中,随着胯下的德玛西亚军马有节奏的踏动微微收拢,五指成拳。

直到整个拳头在空气里找到了最契合风的角度时,陈森然猛然挥拳,一拳挥出,没有想象中的猛烈轰鸣,但是那拳头过处,风却停滞了足有一息的时间。

这是拳头凶猛迅捷到了极致的威力,如果这一拳刚刚是击打在一个人的肉体之上,那么那个人的骨头绝对会在瞬间被粉碎成渣。

当然,若是以前的陈森然绝对做不到这一点,以前的他最多就是仗着身体里的猩红烈焰的强dà

恢复能力当个打不死的小强。

但是自从那一天早上,他一夜观雪之后,无极之道突pò

了原来的桎梏,从原来只能感受到世界上的力量,变成了能够以身化入世界,微微地影响世界上的力量之后,他便发xiàn

自己的身体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首先,他之前虽说也是能够利用身体里的那些猩红烈焰的能量,但严格来说更多的是被动的,他很难主动操控它们,像他的那种聚火成剑,更多的像是一种强迫性的使用方式,无论他练习的有多熟练,也总是有一种违和感,像是雾里看花,总有什么东西遮着他的眼睛,他一把那些火焰逼出自己的身体,就断了大部分的和核心猩红烈焰的联系,所能发挥出的力量更是只有千分之几。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他可以真切地感觉到那些火焰流过自己血脉的潺潺轻动,他可以感受到自己手臂里蕴含着的无穷的爆zhà

力,只要他在挥拳的时候用意识催动那些在手臂上流淌的火焰时,他便可以挥拳如流星。

甚至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将全身的任何一个部位用那些火焰能量强化,他可以跑的快若奔马,坚韧的如同山川,他可以将火焰布满自己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熊熊燃烧。

但这并不是最为关键的地方,最为关键的地方是,他已经初步达成了练习无极剑道的第一个要求。

那就是身剑相通,人剑合一。

易大师留下的那一卷书册说,无极剑道是基于无极之道而创,所修的并非是剑招,而是剑意,所以要求修liàn

者在习练剑道之前,必须在无极之道上达到化世界的地步,这样才能和自己的剑达到心意相通,如臂使指的地步。

要做到这一点本来是有些难的,想当年易大师修习剑道时,光是铸剑便废去了近两年的时间,再加上通剑意,足足花去了四年时间才堪堪入了门径。

但是陈森然却是占了个大便宜,因为他本身就是神器的体质,身体自成宇宙,本就是最好的剑。

所以当他的无极之道达到了化世界的地步的时候,他与自己的身体沟通再无障碍,也就间接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直接踏入了修习无极剑道的门径。

所谓无极剑道,剑意无dí

,从前他对敌,最多只能闭上眼通过无极之道预判对方的进攻,现在却可以在预判的同时,调动全身的力量给予对方不可思议的一击。

这堪称是他到现在为止得到的最好的底牌。

也真的算的上时雪中送炭,在他将要面临一个巨大的挑zhàn

的时候,增了一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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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说好了两更,一定两更。

求点票。

第一百九十五页 【世界上最近接神的人】

夜已深。

千军已眠。帐外风雪呼啸。

唯有陈森然还坐在帐中,看着那一盏气味颇有些难闻的油灯,未眠。

他的膝前有本书,翻开着,但他的眼睛却不时在书和油灯之前徘徊。

他像是在看书,又像是在看灯,又或许只是在听雪。

夜已长。在陈森然的连哄带骗之下吃了晚饭,早早入睡的小安妮,此刻已经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陈森然听的出,她今夜睡的很甜。

那种香甜的让陈森然心下一片安稳,他侧耳听着帐外的那些风雪。

帐内灯火昏黄,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世界宁静。

但是很快,他皱起了眉头,只因这样的宁静被打破了,尽管打破了这宁静的人的脚步声一点都不重,甚至可以说无声无息。

若是放在从前,他绝对不会察觉到。但是自从他的无极之道小成,那个人的气息竟然已经瞒不住他。

此刻,在他的水流世界里,有一股阴冷的寒流已经到了他的帐前,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陈森然虽然没有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个帘子有任何的动静,但是他知dào

那个人已经到了自己的左近,就在自己身前一码。

“说说看,有什么坏消息要告sù

我。”陈森然若无其事地翻动了一页手中的书,在灯光下看着,似乎是在认真地读书,但他嘴里对着空气说出来的话,却让帐内的灯火都似乎感觉了一丝恐怖而无端地暗了一暗。

“你是什么时候发xiàn

我的。”说话的人的身形慢慢在空气里显现了出来,那是个女人,一个蓝色皮肤的女人,伊芙琳,好久不见的伊芙琳,她的脸上带着些惊讶,“要知dào

以前,你起码要在我在你身侧站了五分钟以上你才会发xiàn

的。”

“那只能说明你退步了伊芙琳小姐。”陈森然合上了膝间的书,书名在昏黄的灯光下暴露,是《瓦罗兰人物通鉴》,他看了一眼伊芙琳笑起来说,“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伊芙琳龇了龇她那对犀利的小尖牙以示不满,她见陈森然不肯说,倒也没有那么多害死猫的好奇心,顿了顿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你上一次的猜测没有错,的确是有人在暗中帮zhù

斯维因逃跑,也确实是伊泽瑞尔的意思,但是下手的那个人,你做梦都想不到是谁,当然我做梦也想不到。”

“谁?”陈森然看着,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对于这一点兴趣缺缺。

“斯芬克斯,天哪,我竟然见到了那个号称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脸的斯芬克斯。”伊芙琳有些夸张地叫了起来,却被陈森然打断了。

“嘘——”陈森然将手指放在唇间,“丫头难得睡个好觉,不要吵她。”

然后他才想起伊芙琳刚才说的那个名字,斯芬克斯。

陈森然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很快想到了什么,原本合着的书被打开,他的手指在目录上游走,很快在第七条目找到了斯芬克斯这个名字,并在第四十七页找到了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

“斯芬克斯,大陆上最神mì

也是最强dà

的情报贩子,在十五年前出道,尽管他以收费昂贵态度恶劣著称,但你不得不承认他总能弄到最新的最好的同时也是最有用的消息。据说,没有人见过他的张什么样。”陈森然很快便将这一段斯芬克斯的简介读了出来,他读完之后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理解伊芙琳为什么那么激动。

毕竟这个女人本身可也是号称大陆上最顶尖的杀手的存zài

,按理说,什么最顶尖的情报贩子什么的,应该完全镇不住她才对。

“我之所以那么激动完全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伊芙琳看出了陈森然疑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说,“斯芬克斯就是内瑟斯。所以,我带回来的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内瑟斯……”陈森然再次皱了皱眉头,将书迅速翻到了关于内瑟斯的那一段,“内瑟斯,异世界来客,十七年前因为一场召唤而来到瓦罗兰大陆,起初非常愤nù

,但是之后被议会的召唤师的仁慈所打动,为了保护这个世界的和平而主动去了恕瑞尔大沙漠研究符文裂变的原因,被世人称颂。好吧,那之前的都是扯淡的官方文件,其实据我所知,内瑟斯这个家伙之所以可以成为唯一个不被圈养的外来生物,纯粹是因为他实在太强,议会管不住他。”

当陈森然的手指划过书页上最后对于内瑟斯的评价的时候,他的眼皮一跳,那上面写着:

“如果说神圣联盟三巨头可以被称作这个世界的神的话,那么内瑟斯就是最近接神的人。”

神圣联盟三巨头,瑞兹,索拉卡,易大师。

一个强dà

到议会都管不住的人物,一个实力接近于瑞兹,索拉卡,易大师的家伙。

的确足够让人吃惊,也足够引起陈森然的注意。

“现在这个家伙就在来找你的路上。”伊芙琳顿了顿想要看看陈森然的表情,却发xiàn

陈森然很淡定地等着她讲下去,于是她只能低估了一声该死后继xù

讲,“好吧好吧,其实还有个好消息,那就是,他应该不会对你直接出手,只是负责将你的位置最后当做情报卖给诺克萨斯人,然后……”伊芙琳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很想看到到时候的情况。

“你现在能够确定他到了哪吗?”陈森然狠狠一眼打断了伊芙琳的笑声,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安妮,幸好小丫头睡的挺死没有醒,他一边给小萝莉掖好了被角,一边想着什么。

“不,不能,老实说当我看到内瑟斯的时候,我差点逃走,我能够在没被发xiàn

的情况下偷听已经是极限了,我要是跟踪他,绝对是回不来的。”伊芙琳摇了摇头,一副后怕到死的样子。

陈森然听了默然不语。

帐内灯火摇曳。

夜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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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有兄弟建了贴吧,希望大家可以去加入着玩玩。

当然还有群……

第一百九十六页 【干涉】

对于被内瑟斯这样一个接近了神的人跟在屁股后面,随时准bèi

着暗算自己这一点,陈森然在起初的惊讶过后并没有再表现出过多的焦虑或者别的什么不安。

他照例只睡了不到四个魔法时,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拉起了小萝莉,在连哄带骗地让睡眼惺忪的小丫头吃了早饭之后,他就带着大军冒着未停的风雪再次开拔。

一切都规律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是一切都在陈森然的掌握中,像是他已经完全想到了对付那个连议会都奈何不了的狗头人脸的该死的家伙的对策。

但是这一切在伊芙琳看来,纯粹是陈森然故作镇定的手段,实jì

上陈森然早就已经束手无策。

对于伊芙琳这个在阴影中的女人的腹诽,陈森然完全不在意,他还是如同往常般时不时地逗弄一下怀里的小萝莉,然后在女孩娇憨的睡姿里,带领着自己马后的那一千人走向了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

——————————

相对于陈森然的路途艰难,苦风苦雪,盖伦所率领的联军主力部队这些日子除了也要经受一点风雪的摧残之外,倒是过得格外地清闲。

因为由于之前雪山联盟的崛起速度实在太快,再加上当时诺克萨斯一心一意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夺得整个弗雷尔卓德控zhì

权,以便完成他们封锁北陆东北,孤立皮尔特沃夫的战略计划,所以雪山联盟完全没有时间来消化他们打下来的弗雷尔卓德的大片的中空腹地,直接导致了在前线的作战失败之后,他们的拖得太长的战线直接崩溃。

崩溃的结果就是诺克萨斯人直接将兵力收缩回了东北部的天险之后,没有在腹地留下一丝一毫的兵力,盖伦不费吹灰之力,没有打过一仗就收复了艾希的阿瓦罗萨部落之前所有的失地,将战线从原本岌岌可危差点被扫地出门的餐桌高地,一口气推到了弗雷尔卓德的中北部,离瑟庄妮原来的领地仅仅只有半天的路程。

要不是诺克萨斯人在临走之前,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将能烧的都烧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导致补给一时间有些欠缺,以及陈森然也还没有到位,盖伦真是恨不得直接大军压上,陈兵天险。

只是如今的情况下,他虽然战意汹涌,却也只能暂时带着大军在阿瓦罗萨部落原本的大本营里,一边等着雪山联盟在前头的探路结果,一边等着补给到位,那种敌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出刀的感觉让包括盖伦在内的所有德玛西亚人有些抓狂。

不过好在因为诺克萨斯人破坏了阿瓦罗萨人之前的家园,很多建筑和设施需yào

重新建立,德玛西亚人倒也不是真的无所事事,但是就算重建工程繁重,比起上战场杀人怎么也算是清闲的活了。

这一日是陈森然出发的第六日,重建工程已经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三日。

午间时分,天还在下着小雪。

盖伦坐在帐篷里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正在出神。

这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天还没亮就起来忙碌的艾希背着自己的那把寒冰大弓端端正正地走了进来,坐在了盖伦的下方的右首位。

“你找我?”直到她坐定以后,这个女人才看着坐在上首的盖伦,缓缓地问出了这一句,显得不急不躁,经lì

了这一次战争变乱之后,艾希的性子虽然仍是骄傲,但人却比以前更加沉稳内敛了许多。

盖伦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后,才开口问道:“补给最多还有几天可以准bèi

好?”

“两天。”艾希皱了皱眉头,她虽然知dào

盖伦急于开战,但是如果陈森然不到位的话,就算是补给充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的下那隘口的。

“消息已经压不住了。”盖伦看出了艾希的困惑,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上的文件举了起来用手指点着说,“两天前,弗雷尔卓德爆fā

大规模战争的消息已经在战争学院传的沸沸扬扬,在而后的短短一天之内,整个大陆上的人都已经知dào

了有人胆敢撕毁当初的公约大规模开战,议会已经发布召集令,各地的至高议会议员已经在赶往战争学院的路上。”

“议会打算正面干涉了?”艾希是熟知所谓的最高公正议会公约内容的,当大陆上有两方势力爆fā

战争的时候,议会可以出面调停,并由两方势力派出召唤师在正义之地进行对决,由最终胜负做出判决。

这一条条例其实在近些年因为最高公正议会被三巨头把持而几乎被废除,所有事都是他们一言而诀,没想到这一次议会竟然是大动干戈,召集了大陆的各方势力,要正面解决。

“因为议会也知dào

这一次的战争,就算是凭借着他们的强dà

也是独木难支,所以重新搬出这个条例来,想要阻止最后的开战。”盖伦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但是这一招也确实有效,我的国王已经在大陆多方势力的压迫下做出了妥协,他已经签署了撤军的命令,议会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最多两天,他就可以站在我面前。”

“我只有两天了。”盖伦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看向了艾希。

“明白了。”艾希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可是陈森然还没有到位,你是想要用雪山联盟做炮灰强攻?”

盖伦沉默地看着艾希,艾希也在看着盖伦。

长长地对视。坚韧对着骄傲。

“你最好小心被反咬一口。”艾希最终选择了妥协,不再坚持她的骄傲,“补给明天会准bèi

好。”她似乎是一下子失去了谈话的兴趣,开始转身向外走。

“艾希。”盖伦叫住她。

艾希的身体顿了一下,等着盖伦的后文。

“谢谢。”坚韧的男人最终这样说。

骄傲的女人点了点头,掀开了帐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卡文了。卡情节。

求点票。写到四点不容易啊。

第一百九十七页 【这世上有一种鸟】

东进的第七天,陈森然终于踏足在了东弗雷尔卓德的尽头的深厚雪地上。

当他的脚感受到昨夜新积下的那些雪的绵软与通透的时候,他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长达七天的翻山越岭,大雪磅礴,总算在计划中的时间里,赶到了这里。

而按照瑟庄妮的说法,只要找到了矗立于东弗雷尔卓德的尽头的北铁脊山的最高峰,那么它的侧影之下便是进入东北部的门户所在。

想到这里,陈森然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

此时天已经亮的透彻,落了一夜的雪已经停了,再加上越往东地势越来越高,天空中没有云,当陈森然看向天空的时候,整个天空在他的眼前都呈现出一种瑰丽的天蓝色。

在那种天蓝色的天光之下,有一座山峰突兀地从南方直入云霄,如一把破天的利剑般锋利地矗立在天边的一角。

“那就是北铁脊山的最高峰了吧。”卡尔萨斯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合上了那本早已被他翻烂了的探险手记,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他的脸虽然藏在帽子里,但陈森然总觉得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应该是直勾勾的。

“是吧。”陈森然也没有在意卡尔萨斯的异常,他将视线往那座插天的山峰之下移。

此时太阳虽然还没有升上中天,但阳光却分外清晰地洒在雪山上,将那座孤高的山峰拉扯出一道锋利的侧影。

“你知dào

吗?”卡尔萨斯还是在看着那一座山,他似乎出了一会神,口气有点悠远,像是一个故事的开头。

陈森然没有搭话,他的眼睛顺着那一道锋利的侧影缓缓朝着一个方向移去。

“传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不会死的鸟,出生在最寒冷的冰雪里,一生都只居住在最高的山峰上,它的身体会消亡,但每一次它的身体消亡了,它的精神都会再度混合着冰雪重组新的生命,直到下一次消亡。”卡尔萨斯似乎并没有因为陈森然的沉默而停止,反而越讲越有兴致,最后讲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扯的故事。

关于永生不死。

陈森然眯了眯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了上一个世界中一种叫做凤凰的神鸟,那种鸟同样不会死,但是每一次都是在火焰中重生。

不过他还是没有答话,因为他有些弄不清楚卡尔萨斯为什么忽然讲这个略有些莫名其妙的故事,所以他索性不理卡尔萨斯,眼神继xù

顺着那个侧影向前。

“那它为什么不下山呢?”说话的是趴在陈森然背上的小安妮,因为这些日子路不好走,陈森然他们的马早就弃了,小安妮退而求其次睡在陈森然的背上,此时她刚刚被一阵冷风吹醒,正好听到了卡尔萨斯这个略有些新奇的故事,于是睡眼惺忪地随口问了一句。

“它为什么要下山呢?”卡尔萨斯看到终于有人对他的故事感兴趣了,似乎是低低地笑了笑,饶有兴致地反问了一句。

“因为……”小萝莉可爱地揉了揉自己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说,“它永远都死不掉,那么老是待在一个地方该有多无聊啊,像是我以前被我妈妈关在小黑屋里学习魔法,学三天都受不了了,想它永永远远只生活在一个地方,那……”

“怎么样?”卡尔萨斯的兴致越来越浓,对于小安妮的答案似乎很期待,他摩挲着自己的手里的黯淡法杖,走到了陈森然身旁和他并肩站着,看向了小安妮。

小安妮虽然最近和卡尔萨斯相处多了,不像一开始那么害pà

这个老怪物了,但是看到这个老怪物一下子将脸凑了过来,还是有些畏惧。

她微微蜷缩了一下身子,将小脑袋靠在了陈森然的头旁边,有些怯生生地说:“那它该有多寂寞啊。”

怯生生的语调,稚嫩的语音,却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一句如同至理一般的话。

所以说孩子有时候往往看的最简单,也最透彻。

卡尔萨斯一时间似乎是愣住了,也或许是那一句话,引出了潜藏在他心里的那几百年的漫长光阴里的数不清的寂寞,他摩挲着法杖的手有那么一刻地僵硬。

“喂,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先生,你还没有告sù

我它为什么不下山呢?”小安妮本来一定是想叫老怪物的,但是大概是对卡尔萨斯还是很顾忌,最后还是问的很客气。

“因为……”卡尔萨斯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不再看着小安妮,他的带着厚重手套的手继xù

摩挲着法杖,眼神放向了远处蔚蓝的天空,他开口,像是有些意兴索然,“它下山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毁灭。”

小安妮听的呆住了,她有些傻傻地呢喃了一句世界毁灭,随即却又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这个故事挺有趣的。

“今天难得的好天气,下来走一走吧。”陈森然看着小萝莉的笑脸,刮了刮她的娇俏的鼻尖,将她从背后放了下来。

小丫头的精神好像随着这一觉有些好转,也没有继xù

赖在陈森然的背上,恩了一声后便笑着朝着前边还算是平坦的雪地跑去,大概是要去戏雪。

“那种鸟住在这座山上吗?”陈森然看了一眼卡尔萨斯,当然是听出了卡尔萨斯不仅仅是在讲故事。

卡尔萨斯沉默,他似乎是还在看着那片清澈的天空,隔了很久之后他才说道:“侧影指向的是那个山坳。”

眼看着卡尔萨斯避而不谈这个问题,陈森然也没有兴趣再深究,毕竟这个老家伙向来神神mì

秘。

对于卡尔萨斯所说的山坳,他当然早就发xiàn

了,正当陈森然想要举步朝着那个山拗口行进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

那是小萝莉的声音,陈森然瞬间暴起,可是当他的脚抬到一半的时候,他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小萝莉并没有被什么怪物或者别的什么突发情况袭击,而是被一个雪球砸的满头满脸都是,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就在陈森然有些好笑地想要去上去安慰她的时候,一个略有些稚嫩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你们这些外来者,快点离开雪人的地盘,可别把雪人给惹恼了,否则你们就完蛋了。”

随着这一声声音落下,还有隐隐的不知dào

什么物种的低吼声在风中飘荡。

————————

这一章卡了四个小时。

有时候我也有想过别写了,睡觉吧,你压根就不是这块材料。

可是,可是。

可是,当我的手摸着键盘的时候,我就知dào

,我应该是如同西门吹雪那样的人。

西门吹雪除了杀人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死的。

而我,除了写故事的时候,其他的时候也是死的。

我的生命不该这样死去的。

第一百九十八页 【雪人知道该怎么做】

陈森然笑得更大声了一些,他就差蹲下身在雪地上狠狠地锤击那些松软的积雪来表达他的欢乐了。

因为那一句威胁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反而因为话语的空洞和对方竭力想要用严肃认真的语调来掩盖自己声音的稚嫩的行为而变得滑稽可笑。

是个孩子吧。

陈森然下意识做出判断,他停止了笑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在那个山坳。

此刻有一个人出现在那里,但是他的大部分的身躯都潜藏在山坳里,他的露出来的上半身完全被厚实的皮毛包裹着,只有一双眼睛在皮毛里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山坡下的这一群不速之客。

果然是个孩子啊。

当陈森然看到那一双眼睛的时候,他就知dào

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因为那是一双没有多余的别的什么仇恨愤nù

贪婪嫉妒的眼睛。

一双孩子的眼睛。

在一个大雪初晴的上午看到一双孩子的眼睛,也真算是一种幸运吧。

陈森然又笑了起来,他笑着走到了还有些委屈的小安妮身旁,替她擦了擦被砸成了大花猫的脸孔,掸了掸她身上的积雪,蹲下身,看着小安妮那双同样的孩子的眼睛,说:“我们砸他好不好?”

“恩。”小萝莉重重地点头,原本还有些委屈地小脸上顿时泛起了兴奋地光,她看了一眼那个山坡上的孩子,指着他的那张被包裹在皮毛里的脸,“砸他的脸,让他也变成大花猫,可恶的毛茸茸怪物。”

眼看着山下的这一群人的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家伙完全不买自己的帐,那个被自己警告过的家伙还满脸兴奋地在朝着自己指指点点,被小安妮称作可恶的毛茸茸怪物的孩子终于忍受不了了这种赤裸裸的挑衅了。

他再度举起了一个雪球,愤nù

地朝着下面喊叫道:“你们听好了,如果我数三下,你们再不离开,我就真的生气了。”他喊得很大声,连嗓子都有点哑了,但是因为声音实在太过稚嫩,听起来完全没有半点愤nù

,倒像是努力表现之后得不到表扬的委屈撒娇。

回答他的是一个迎面而来的硕大雪球,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正中他的眉心,雪砸得他满脸都是,甚至还渗透进了他温暖的皮毛里。

“我要将你整个生吞了。”这一次可爱的孩子终于出离了愤nù

,他近乎咆哮着朝着刚刚攻击他的可恶家伙,那个一直挂着恶心笑容的青年男人投掷出了他愤nù

的雪球。

陈森然很轻松地躲过了那个蕴含着那个孩子满腔怒火的雪球,还是带着一脸欠扁的笑容看着对方。

但是那个孩子的反击还不止这些,在他扔出手里的雪球之后,他的身高忽然一下子拔高,不,应该说是他的身体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抬了起来。

下一刻,一只全身长满了厚重的如同积雪一般的白色绒毛的怪物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它长着人一般的四肢,直立起来大概有三码高,那类人的面容让陈森然想起了上一个世界中传说中的雪山野人。

此刻这一只突兀而出的野人正驮着那个孩子高高地站在了那个山坳上,用一种冷漠的目光注视着所有人,它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愤nù

,用它那坚实而强壮的手臂狠狠锤击了一下它那布满了白色绒毛的胸膛,发出了低沉的如同闷雷般的咆哮。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那个孩子一声令下,那么它绝对会用一种铁脊山崩的狂野姿态朝着所有人冲锋而来。

陈森然终于收敛起了笑容,他摸了摸怀里小安妮的被冰雪有些沾湿的粉色秀发,轻声道:“出气了吗?”

“恩呢。”小安妮自然也是发xiàn

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发xiàn

自己似乎是又给陈森然惹上了什么麻烦,她有些小声地说,“对不起。”

“你没错的。”陈森然却只是摇头,他看着小安妮有些歉意的脸庞,眼神坚定而温暖,那就像是在说,无论是谁,都不该伤害你的。

没有人再说话。陈森然转过了头看向了那个孩子,他的身后的一千铁甲也在沉默地看着那个孩子,以及那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

那一只野兽固然凶猛,但是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纵横北陆这些许年,无论是敌国的刀剑还是上古的洪荒猛兽都不曾阻挡过他们的脚步,只要那一只野兽敢冲下来,那么他们的剑就又该饱餐一顿了。

那个孩子大抵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他虽然还在低低地嚎叫,却始终不曾真的敢驾驭着座下的猛兽冲下来。

长久的沉默,长久的对峙。

风声又大了起来,太阳又藏进了渐厚的云层里。

阴沉的天,似乎又要下雪了。

“你说你是雪人族的?”还是陈森然先打破了沉默,他又看了一眼那一只孩子座下的猛兽,终于想起了自己在临出发前艾希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当时艾希知dào

了自己将要去东弗雷尔卓德之后,她的神色有些古怪,但是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自己说,如果到时候遇到了一些浑身长满了绒毛的守护者要驱逐他们的话,千万不要动手,还特地交给了自己一个信物,说是出示了就会安全通过。

陈森然原本也是没想到这一层,因为一开始见到一个孩子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附近的什么小部落的人,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孩子的坐骑的时候,他隐约想到了这一点。

但是孩子加怪物的组合还是让他吃不准。

“对,我就是伟大的雪人族的一员,你终于知dào

害pà

了吧?那就赶快滚出我们的领地吧,否则我就生吞了你。”孩子的语气有些洋洋得yì

,就像是他最心爱的玩具得到了别人的赞美。

“你认识这个吗?”陈森然终于从怀里掏出了那件信物。

那是一块通体透明的天蓝色水晶,它躺在陈森然的手心里,正散发着寒冷的光。

在看到那一块水晶的那一刻,孩子的目光变得有些激动和疑惑,“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一个叫艾希的女人给我的。”陈森然的手没有动,他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没有人看到的是,卡尔萨斯在看到那一块水晶的那一刻,摸着法杖的手慢了半拍,他看了一眼那块水晶,又看了一眼那座不远处的高山,若有所思。

——————————

尼玛,卡文卡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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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页 【春来早】

当艾希这两个字从陈森然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孩子的眼睛有了明显的变化。

那是一种从单纯的敌视瞬间转变成了满满的笑意的改变,之前的那一点点疑惑和不解在瞬间就被那些笑意淹没,他听到那个名字,就像是一个孩子听到了自己久别经年的姐姐的名字那样自然开怀,满是喜悦。

爱和恨同样简单的离谱,这就是孩子的世界了。

“原来是大姐姐叫你们来的啊。”这个言必提吃人的孩子第一次用一种温和地语气对着陈森然说话,他有些急不可耐地朝着远方眺望着什么,最终却有些失望地问,“姐姐她没来吗?”

“她很忙。”陈森然摇了摇头,收起了掌心中的天蓝色水晶,能够避免一场不必要的冲突是他乐意见到的,毕竟他的目的地不是这里,过早的流血是不明智的。

“那她是让你们来……看我的吗?”孩子的语气起先有些激动,但在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自信,就算是他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凭借着这么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也能分析的出来,一群全副武装到了牙齿的家伙长途跋涉而来,显然不会是来观光的,这就像是平时他们雪人族不好好待在洞里而是大举出动,一定是食物不足了一样。

“艾希跟我说,她很想念你,要我看看你长高了没有。”艾希当然没有跟陈森然说过这些话,但是陈森然看着那个孩子渐渐暗淡下去的眼睛,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一个人,在沙漠里,每天只是搏命,有时候也觉得孤独,就会想是不是有人会在无聊的时候想起自己,自语一句那小子是不是长高了呢?

在那模糊遥远的记忆里,好像,邻居家有个姐姐总是对自己笑的很灿烂。

所以陈森然理解那个孩子的眼神里的那种渴望,所以他说了个谎。

这个谎言让那个孩子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他开心的整张脸孔都布满了笑意,那就像是我们每个人的小时候,一颗不太甜的糖果就可以开心一整个下午。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呢,这位……”孩子有些不知dào

该怎么称呼陈森然。

“叫我陈森然好了,不要加哥哥,那会让我想起某个可怜的家伙。”陈森然摸了摸怀里正在看着自己偷偷笑的小安妮的小脑袋,说了一句俏皮话。

“好吧,陈森然……先生。”孩子可能是没有听出陈森然的善意的谎言,但他却听出了善意,他虽然常年住在山里,和一群雪人为伍,不知dào

什么礼节,但按照最简单的野兽的逻辑,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所以他还是下意识地加了一个他知dào

的不多的敬词,“我叫努努,我是个雪人。”

“那么言归正传,雪人努努,我们这一次来是想要去山的那一边。”陈森然指了指东北方,“有人告sù

我,这里存zài

着可以通往封闭的北方的门户。”

陈森然倒也不再和这个自称是雪人的有些偏执的叫做努努的孩子瞎扯,直入主题,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也是不太多了。

“我们这里确实有一条安全通道可以前往山的那一边。”努努点了点头,“不过需yào

通过我们的领地,你们可以先到我们的领地休息一会。”

这个原本对陈森然他们有些敌视的孩子,在这一刻却是热情无比。

——————————

大概是因为两边的山势过于高耸陡峭,遮蔽了大部分的风雪。

当陈森然带着那一千人跟随着努努座下雪人的步伐进入山坳内的时候,他发xiàn

山坳之内气温骤然回升,甚至在一些常年不沾风雪的岩层里还有一两株雪色的小花在幽幽地开着。

小安妮欣喜地看着那些小花,随手摘下了一朵带在了她的头上,扯了扯陈森然的衣角,咬着小白牙有些娇羞地看了一眼陈森然,说:“好不好kàn

?”

素白花蕊,青青豆蔻。真是美不胜收。

陈森然盯着她的小脸看了一会,凑到她耳边嘿嘿笑着说:“好kàn

的我想吃了你。”

这一句吃了你出口,小丫头的粉嫩脸孔顿时羞红的像一朵桃花,饶是平时大胆如她,也是吃不住陈森然那瞬间爆fā

的赤裸裸的侵略感,她咬了咬嘴唇,低声啐了一口大色狼之后就逃也似地往前小跑了几步。

陈森然看着小萝莉落荒而逃的娇俏背影,想着她方才娇羞的小脸,他深深吸了一口温暖的气息,望着山崖间的那些残落的积雪,直觉春来早。

这个山坳并不像外间看起来的那么小,等到陈森然跟着努努走了大约有一刻魔法时左右,才堪堪达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居住点的地方。

有三三两两的雪人正靠在一旁的山岩上小憩,更多的雪人见到努努回来都围了上去,显然努努在这一群雪人当中很受欢迎。

只是当它们看到了跟随在努努身后的陈森然以及那上千沉默如刀的士兵的时候,它们都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看着陈森然他们眼中露出了警惕以及一丝淡淡的敌意。

努努连忙用一种属于雪人的语言,和那些雪人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整整说了有近十分钟,那些雪人才稍稍让开了一步,只是眼中的警惕却没有减弱太多。

“不好意思,它们……”努努显然有些尴尬,这时他的脸或许是因为山坳内的温热而露在了那些皮毛外面,他朝着陈森然笑了笑,年少的脸上有些赧然。

“没关系。”陈森然摇了摇头倒是完全不介yì

这些雪人的态度,他一个陌生的人类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入到别人的领地,换做谁都不能接受。

再说他只是一个过路客,只要过了路其他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了。

一行人就在一群雪人警惕的注视下鱼贯着进入了这个并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山坳的内部。

卡尔萨斯落在最后面,他站在入口处,看着那摩云接天的北铁脊山最高峰,藏在漆黑斗篷里的眼眸散发出了无法遮挡的刺目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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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情节有些寡淡,我自己也知dào



所以在尽量写的有趣些。

求点票吧。

第二百页 【鸾凤清鸣】

整个山坳呈现出一个葫芦的形状,越往里走就越宽广。

努努带着陈森然一行人到了深处以后,示意他们在一块较大的空地上休息一会,他要先去请示一下。

因为按照努努在一路上跟陈森然的说的,他们雪人族内确实是有一条安全通道可以直接穿越层层的山峦通往山的那一边,但是那一条安全通道原本是雪人族为了躲避罕见的大风雪打通用来到山的那一边避难的,虽说开启也不是难事,但毕竟救了雪人族好几次危难,在雪人族心中那是神圣之路,除非是征得族长同意,否则是不能开启的。

努努虽然在雪人族里很受欢迎,他的父亲当年也曾参与过这条安全通道的建设,他完全知dào

开启的方法,却也不好直接领着陈森然他们一帮外人去。

毕竟那会坏了规矩。而规矩这种东西,不管是在哪,就算是雪人族这种类人生物野蛮种群里也是最高的法则。

没有人可以破坏规矩,否则一切都会乱套。

所以陈森然对于这一点完全表示理解,他目送着努努骑着那一只强壮的雪人进入了山坳最深处的一个大约是雪人族高层议事大厅之类的洞穴里,露出了微笑。

一切都进行相当顺利,如果不出意wài

地话,今天晚上他就能踏上弗雷尔卓德东北部的领土,那时如果天气好,他或许还能看见快圆满的月亮。

唯一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太好的就是,越来越多的雪人聚集在了四周,它们成群结队地站立在一起,鼓着它们那一双白色的,含着三分疑惑三分好奇三分虎视眈眈,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的眼睛看着陈森然他们这一群不速之客。

它们一边看,一边用那种陈森然完全听不懂的鬼吼声在那里窃窃私语,配合着那山坳之外隐约呼啸而过的寒风,真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萝莉本来就有些怕生,这一刻被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围着早没了之前的娇羞,嗖一下就钻到了陈森然的怀里,只是不时露出来的小眼睛还是暴露了这个小姑娘属于女人天性的好奇心。

而那一千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士兵到底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着越来越杂乱越来越庞大的压力,他们的脸上还是死一般的安静,他们的握剑的手没有激动颤抖,他们的呼吸平稳。

他们既没有露出不该露出的杀气,也没有任何的气闷,不骄不躁,像是无数把沉默的刀锋,半掩在刀鞘里,仅仅只露出半寸刀芒就让人望而却步,这大抵就是那些雪人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的来由。

陈森然倒也不惧这群雪人真的会做出什么,因为按照艾希的说法,这些雪人平时的性情很温和,除非是你真的做出了危及到他们的生存的譬如说抢夺它们的食物,或者霸占它们的家园的事情,否则它们是绝对不会对你挥舞出它们粗壮的手臂的。

至于说食物和家园,陈森然瞥了一眼那些附着在山壁上的简陋不堪的人工开凿洞穴,以及那些堆积在地上的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合成物的食物堆,他直觉得自己有些反胃。

等待的时间略微有些漫长,漫长的陈森然只能靠给怀里又开始昏昏欲睡的小姑娘讲故事来度过。

当故事讲到第三个的时候,小安妮忽然扯了扯陈森然的袖子,指了指远处仰着头看着天上的卡尔萨斯问道:“那个不会死的老怪物在看什么呢?”

事实上陈森然早就发xiàn

了卡尔萨斯的异状,这个老家伙自从进入了这个山坳之后就一直看着天上,像是那里有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在吸引着他。

“也许天上有个很好吃的小姑娘。”陈森然轻笑着说了一句俏皮话,眼睛却看着卡尔萨斯慢慢眯了起来。

小萝莉一听到这句话,立kè

就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小脸一下子又变得红扑扑的,看都不敢看陈森然,像是又想逃,可是看着四周围虎视眈眈的雪人,最终只是狠狠踩了陈森然一脚,撅着小嘴不依地钻进了陈森然的怀里。

陈森然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小萝莉的小脑袋,暗想叫你平时那么彪悍,眼睛却是顺着卡尔萨斯的目光移到了天上。

天上,天色越发的阴沉,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天边满是欲雪的昏黄。

大片大片的厚重云层积在了一起。

大片大片的厚重云层里有一座山。一座锋利如刀的山。

北铁脊山。北铁脊山的最高峰在云中默然矗立着,如一尊静立雪中千百年的神祗一般俯瞰着众生万物,威严如狱。

陈森然竭力仰着头试图看清楚这座近在咫尺的山峰的顶端,可惜云太厚,天太阴,纵然是以他现在的目力也是完全看不清楚,最多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靠近山峰的冰雪,沉积万年,即使只是远远看着也能隐约感觉到那些冰雪的深寒与坚不可摧。

就在陈森然看的脖子都有些酸痛,想要收回目光的时候,他忽然发xiàn

那些厚积的云层全部散了开来,散的是那样的急不可耐,就像是一群围着沉睡的神祗的蝼蚁蓦然发xiàn

了神的苏醒,被神睁开眼的气势吓得落荒而逃。

云散开的时候,就连那些似乎永不会破裂的坚冰都有了一丝动摇。

陈森然的直觉告sù

他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可是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他还没来得及低下了头的时候。

一声震彻云霄的鸣叫从那座似乎一直通往天国的高山之上穿了下来,穿透了云层,穿透了山川积雪,一寸寸地传到了陈森然的耳朵里,在整个温暖的山坳里不断地回荡。

那声鸣叫清脆、宏大、无可阻挡,就像是漫天的神祗在那一刻同时在你的耳边低声吟唱。

在那一声鸣叫响起的时候,陈森然隐约看到了一个天蓝色的耀眼的身影在那座山峰一掠而过。

他的脑海里没来由地闪过了卡尔萨斯的说的那种鸟,那种出生在极寒的冰雪里,一辈子都不会下山的,不死鸟。

冰雪中重生的凤凰。

凤凰清鸣,声如璋玉。

山坳里上一刻还在窃窃私语围观的雪人们,在声音落下的那一刻都惊恐而虔诚地跪倒在了地上,它们诚惶诚恐地跪拜着天地,就像是真的听到了神谕。

就连那沉默如山的一千德玛西亚士兵也在这诡谲而神mì

的气氛下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握剑的手都有了一丝狰狞。

而一直看着天的卡尔萨斯更是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似乎是在激动,又似乎是在害pà



唯有小安妮从陈森然的怀里抬起了头,没有害pà

,没有惊恐,只是缩了缩身子,看着天上低语了一句:“好冷啊。”

天色越发的昏黄,有大片大片的雪从云端掉落。

雪终于下了下来。

——————————

补的。

求点票。

第二百零一页 【你在真好】

雪落到陈森然的脸上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冷,彻骨的冷。

那种冷不是从他的脸上传来的,而是在胸口。

那种冷从他的胸口一寸寸地蔓延开来,直接撕裂了他小成的无极之道产生的意念之网,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以一种势不可挡的速度侵浸他的皮肤,直入骨髓,那种迅猛冷冽的力道就算是以他身体里那种汹涌奔腾的火焰都挡不住一刻,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爬满了他的整个身体。

陈森然觉得自己在那一刻被彻底冻成了冰块,他的肢体僵硬,呼吸之间带出来的气也全是浓重的寒意,甚至就连思维都好像慢了一拍。因为他的无极之道完全不能跟不上那些寒气的狂暴速度,无法形成一丝一毫的交流。

雪继xù

落,雪人族还在虔诚的跪拜,卡尔萨斯还在发疯。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如同神的歌谣一般的鸣叫里不能自拔。

唯有小安妮是发xiàn

了陈森然的异状的,她担忧地看着连脸上都已经爬上了一层淡淡冰霜的陈森然,伸出了小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却在靠近的时候被陈森然阻止了。

陈森然害pà

那些深重的寒气冻伤小丫头,他连退三步,强行运转着体内的火焰能量解了些手臂上的深重寒意,足足花了三息时间才勉强摸到了胸口处的那一块天蓝色的水晶。

那块水晶上的寒意已经不能用重来形容,就在陈森然的手触碰到那一块水晶的那一刻,他的手上直接结上了一层厚实的冰层,那冰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漫卷了他的整条胳膊。

所有的汹涌的火焰在那一刻被直接冻结在冰层之中,陈森然的脸色已经呈现出青紫色。

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变吓得小萝莉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狠狠一咬细碎的小白牙,再也顾不得陈森然的阻拦,朝着他伸出了她的小胳膊。

一层跃动的火焰随即在她的掌间燃起,湮灭了落下的几许雪花。

还差一码,狂暴的冰层已经漫上了陈森然的脸孔,他的半张脸已经淹没在霜冻的冰里,若是再过几息,他的身体恐怕都要彻底被冰雪覆盖成为一尊不起眼的冰雕。

当冰层快要没过陈森然的眼睛的时候,手终于触碰到了手,火焰终于触碰到了冰雪,眼睛触碰到了眼睛。

冰雪消融,来势汹汹的冰雪去的也快,一碰到小安妮手上的火焰,那些寒气便如同潮退般散去。

陈森然的手终于有了一丝知觉,那些汹涌的火焰再次奔腾起来,他终于将那一块原本除了精致华丽之外一无是处,在刚刚却差点至陈森然于死地的天蓝色水晶从怀里去了出来。

起初是一个角,然是无穷尽的刺目的光华。

那已经不再是一块水晶,而是一个散发着遮天光芒的小太阳。

那光随着陈森然将水晶整个取出,直接冲上了云霄,冲开了将暗的天空,刺破了穹苍,在整个天地间散发着夺目的不可直视的光。

那些还沉浸在神的威严里的人们终于被惊醒过来,他们看向了那一团光,却终究因为太过刺目而闭上了眼。

刺目的光里,陈森然抱紧了小安妮微微发抖的身子。

“滴答——”有寒霜化的水落在了地上。

“啪嗒——”有泪水落在了陈森然的肩上,打湿了一片。

光渐渐散去,露出了昏黄落雪的天。

“怎么哭了?”陈森然捋了捋小姑娘粉色的秀发,替她拂去了几丝雪花。

“才……才没哭呢。”小丫头嘴硬。

“是嘛?”陈森然撇过了头,看向了她有些泛红的眼睛,有几滴泪还残留在她稚嫩的脸庞上。

“还说没哭?都成大花猫了。”陈森然替她擦去了眼泪,看着她那张稚嫩中微微散发着坚毅的小脸蛋,笑了起来。

原来我一直守护的花,已经成长的这样茁壮。

“讨厌……”小丫头竟是被陈森然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她腻着声支吾了一会,最后不依地钻进了陈森然的怀里,将她的小白牙放在了陈森然的胸口。

一口,两口。

微微疼痛的从胸口传遍了全身,让陈森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温暖。

“小森森……”

“恩?”

“没什么,你在真好。”

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你在真好。

这时卡尔萨斯已经回过了神来,正死死地盯着陈森然手里的那一块光芒尽敛再次变得像是普通水晶的天蓝色水晶。

陈森然也发xiàn

了他,他其实已经大抵判断出,这一块水晶跟北铁脊山最高峰上的那一只可能真的存zài

的不死鸟,一定有着密切的联系。

因为这一块水晶刚刚发难,就是由于那一声如同凤鸣一般的叫声,陈森然出色的精神力在那一刻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拉扯力,那就像是有个声音在朝着那一块水晶喊回来吧,回来吧。

而卡尔萨斯明显对于那一只不死鸟很感兴趣,所以他对于这一块水晶也一定有着很大的兴趣。

那么这个老不死的这一次死皮赖脸跟着自己,就绝对不是因为那个什么自己比较有趣的鬼扯理由,而是他想要这一块水晶。可笑自己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多了一张底牌。

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现在这个老不死的的目的地似乎已经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也近在咫尺,凭借着他的能力和禀性,他也不是做不出杀人越货的事情。

陈森然看着卡尔萨斯那张白黑色斗篷遮住的脸,完全可以想象他那一双枯萎朽烂的只剩下一颗眼球的眼睛此刻是怎么样的贪婪渴望。

“卡尔萨斯……”这块天蓝色的水晶对于陈森然来说已经完全没用了,他可不希望被这个老鬼莫名其妙地干掉,所以他想要快速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出去。

“陈森然先生……”可惜这时有人打断了他,陈森然微微瞥了一眼,发xiàn

努努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回转到了那个洞穴口,此刻正骑着那一只强壮的雪人看着自己,准确地说,是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块天蓝色水晶。

见鬼,难道雪人族也要这玩意,他这时才发xiàn

周围的那些雪人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块天蓝色的水晶,眼睛里散发出了无穷的狂热。

就在陈森然考lǜ

,是不是直接将那一块天蓝色的水晶扔在地上让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法杖的卡尔萨斯和那些蠢蠢欲动的雪人抢,自己则抢了努努去开启安全通道的时候。

“伟大的神要见您。”还是努努说话了。

这句话一出口,陈森然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卷进了这个是非里。

不过,卡尔萨斯竟然暂时放下了法杖,这算是个好消息。

“神是谁,为什么是我,还有,要多久?”陈森然本来还想推脱自己要向北行军,可是他听的出努努的语气很坚决,恐怕自己不去的话,也就别想去东北了,所以他干脆地问出了本质问题。

“神就是守护我们雪人一族的神,它居住在最高的天上,至于它为什么要见您,我也不知dào

,不过据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您手中拿的是当年神给大姐姐的神物,神感觉到了神物的气息,所以发布了神谕。”努努一口气回答了陈森然的问题,“至于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没想到所谓的不死鸟还真的有,陈森然听了努努的这一番话忍不住再次看向了那快要隐没在大雪里的铁脊山最高峰,也是理解了之前那一块水晶的异变,竟是什么神物啊。

去见什么神他倒是不介yì

,因为畏惧这两个字他本就不知dào

怎么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就……

他必须要在两天内赶到那个天险附近,否则就错过了跟盖伦约好的时限,到时候会很糟糕。

“好,我去。”陈森然终究还是答yīng

了,毕竟现在形势比人强,“但是如果我一天没有下来,你可以打开安全通道让我的人先走吗?”

“可以。”努努答yīng

的很爽快。

“我也去。”卡尔萨斯这时忽然插了一句。

陈森然不答,只是看着努努。

“可以,只是如果……出了什么意wài

……”努努迟疑了一下,却意wài

地没有反对。

“命是我的。”卡尔萨斯无声地飘到了陈森然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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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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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页 【一条路】

“我们怎么上去?”陈森然抱着小安妮跟着雪人努努走在幽暗干燥的深长洞穴里。

这是个从山壁上开凿出来的人工山洞,开凿的很是宽阔,从陈森然的目测来看,就算是三骑并着跑马而过也不是问题。

但大约是为了表示朝圣的虔诚,努努并没有再骑着那一头强壮无比的,据努努所说叫做普朗威的雪人,而是选择步行,和普朗威并肩走在前头。

因为是北方,常年的苦寒让整个洞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积水,干燥的只剩下洞穴顶上的冰凌。

洞里很暗,除了努努手里的那一根火把能够勉强照亮一些前方的路,陈森然甚至看不到小安妮的脸。

这一次他本来是不愿意带上小安妮来的,但是小丫头死死抱着自己不放手,他考lǜ

半天还是答yīng

了,毕竟外面也不是那么安全。

只是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倔强了,难道是青春期到了?

陈森然忍不住再一次想要看清楚小安妮的眼睛,只是小姑娘大抵还是在生闷气,一扭头将小脸埋进了他的怀里,只剩下粉色的秀发在洞顶冰凌反射的火光下,透出淡淡的鲜亮。

“走上去啊。”努努听到了陈森然的问话,没有回头,回答的理所当然。

“走上去?”陈森然在那个山坳里仰望过那一座不可见底的高峰,那样的锋利的高度怎么可能走的上去。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您没有去过啊。”努努这时似乎才想起了这一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转头看了一眼陈森然说,“就是从一条路上走上去。”

“一条路?”那该是什么样的路才能直上云霄?

“对啊,就是一条好大好长的路,直接通到神居住的地方。”努努虽然年纪小不经世故,却也是听出了陈森然话语里的满满的不信,他夸张地张开了手臂,试图描述那一条路的宽阔雄伟,却因为词语的贫乏,导致他手里的火把都差点因为重心不稳掉在地上。

“总之就是一条很了不起的路。”他最后涨红着脸无比认真地说。

“那你见过神吗?”陈森然看着孩子认真的脸庞,忽然很想逗逗他。

“没……没有。”努努一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就有些蔫了,但他随后又挥舞起了手臂激动地说,“但是我摸过那一条路,我……我还看见过族长从那条路走上山去朝拜神,我还记得那路摸起来是温的……我……”他越说越激动,那张脸涨的越来越红,在那昏暗的火光照耀下,红的都有些发紫了。

“好吧,我信了。”陈森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你……”努努却是听出了陈森然根本就没有信他,其实本来他完全可以闭嘴,只要带陈森然去看就好,但是身为一个雪人的骄傲让他决定一定要说服陈森然相信这个事实才肯罢休。

就在他呐呐地不知dào

该怎么样说更具有说服力的时候,有人打断了他。

“数百年前,弗雷尔卓德陷入了乱战时期,无数的部落在弗雷尔卓德中部进行绞杀,残酷的战争让祖辈一直生存于弗雷尔卓德中部的雪人部族被迫向东迁徙。”说话的人是卡尔萨斯,他之前一直如同幽灵般跟随在陈森然他们的背后,直到这时才开口说话,冰凌的反光照出了他的黑色的面纱,在地上拖出了一个简短的残影,显得分外狰狞。

陈森然没有说话,他完全搞不清楚这个老家伙的意图,他费尽心机要见那个神,如果是想要做出什么屠神之类的壮举,那可就要十分糟糕了。

努努也没有再说话,他显然有些怕卡尔萨斯,但是听到卡尔萨斯竟然像是在说起他们雪人族的掌故,他一下子竖起了耳朵,舍不得转身了。毕竟两百年前的事情,恐怕族长也不知dào

吧。

“两百年前的东弗雷尔卓德正处于符文风暴最强烈的时候,终日暴雪连天,生物根本无法生存,雪人族在向东行走了两天之后,就损失了接近四分之一的族人。一部分的雪人选择了原路返回,宁愿接受刀剑也不要死于冰雪,而更多的雪人则是继xù

向前。”卡尔萨斯继xù

旁若无人地讲着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故事,他也停住了脚步,带着厚重手套的干枯手掌开始有节奏地抚摸起手里的冒险日志,“但是命运之神始终没有眷顾它们,直到第七天,它们的数量已经只剩下最初的不到四分之一,而路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不得不说的是,卡尔萨斯讲故事的水准有所上升,努努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它们没死对吧,对吧?”尽管努努直到最后那些雪人还是活了下来,否则就不会有现在的雪人族,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问出了口,甚至都已经不再顾忌卡尔萨斯的可怕。

“就在第七天的黑夜快要降临,所有的雪人的生命都要被吞没在黑暗里的时候。”卡尔萨斯根本就没有理会努努,继xù

有条不紊地吊着胃口,“有天蓝色的光华在天的尽头刺破了整个世界,雪人们顺着那光华一路走,找到了一处温暖的山坳,活了下来。”

“那就是神的指引啊,我听族里的老人说起过。”努努听到这里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似乎在那一刻,他也见证了那一段已经过去的苦难的黑历史。

“雪人们将那光奉为神,并开始寻找神的踪迹。”卡尔萨斯将手伸到了粗糙干燥的岩壁上,“它们用十年的时间挖出了这个山洞,找到了神居住的山,用百多年的时间挖出了一条路,见到了神。”

“那是一条,堆满了无数雪人族尸骨的道路,每一寸土地,都有着它们的血肉。”卡尔萨斯的故事进入收尾,他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出了注脚,“据说,你现在去摸那些冰雪的台阶,还有狂热的余温。”他明明是说着温暖这个词,却没来由的阴气冲天。

努努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发起了呆。

陈森然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些狂热的雪人们日以继夜地用它们粗粝的指掌一寸寸挖掘着坚冷的寒冰,血肉四溅,精疲力尽,死了就被埋葬在雪里和那台阶化为一体,然后是更多的雪人前仆后继。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神圣和残忍啊。

“走吧。”陈森然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地脖子,发xiàn

怀里的小萝莉的身子有些发冷,忍不住更用力地抱住了她。

寻找一些真zhèng

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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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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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页 【世界的真理】

当那一条路真zhèng

出现在陈森然眼前的时候,他才知dào

任何的夸张激烈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它的万分之一。

那是一条真zhèng

的奇迹之路,也该是一条真zhèng

的够资格的通往神居住的地方的道路。

它的每一个阶梯都伤痕累累,却又弧度端正,绝不偏狭一丝一毫。它的表面上的纹理斑驳不堪,但是内里的颜色却是最为纯澈的天蓝。

它的周边没有别的任何的附加物,只是一层层地往上,无休无止,直到最高的天上,云的彼端。它用最简洁的方式,展现了最致命的神圣。

野蛮与伟大在它的身上融合的天衣无缝。

它就那样以一种最违和的方式,合理而突兀地镶嵌在了陡峭的山壁上。像一条被封印了千年的狂龙。

狰狞粗犷。

堪称绝世。

陈森然在那一刻甚至有了一丝敬畏,对于这陌生的伟大。他下意识地走到了台阶之下,蹲下了身子,伸出了他的左手,摸上了第一层台阶。

是温热的,那种温热就像是一块还藏有勃勃生机的血肉在你的指掌之下呼吸。

在那一刹那,陈森然甚至觉得整个台阶都是活着的,那就像是那万千前赴后继的雪人在他的手指接触台阶的那一刻集体复苏,它们磕头朝拜,呼声震天。

那些呼声通过他的手指,满天满地地涌进他的血脉里,它们疯狂拉扯着陈森然体内的那些火焰,似乎是要将陈森然的身体连带着他的精神整个摧垮。

无极之道在一瞬间火力全开,陈森然催动着所有的精神力,竭力地抗衡着那一股几乎无法阻挡的呼声。

足足三息的时间,陈森然才堪堪收回了他的手掌,他的精神力在那一瞬间迅速枯萎,那种感觉简直比连续使用无极之道两个魔法时都要疲惫。

“你听到了?”卡尔萨斯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又飘到了陈森然的旁边,他看了一眼陈森然苍白的面孔,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了一句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我听到了。”陈森然点了点头,直到这时他才发xiàn

冷汗已经布满了全身,他有些脱力地摸了摸正一脸担忧地替他擦汗的小安妮的小脑袋,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你很不错。”卡尔萨斯阴恻恻地夸了陈森然一句。

“那是什么?”陈森然知dào

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知dào

的东西浩瀚如海,显然他是知dào

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

“能在你这个年纪达到这个境界,也算是了不起了。”卡尔萨斯却没有回答,卖起了关子。

“那是什么?”陈森然重复,他开始有些不爽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了。

“这可真算是你的幸运了。”卡尔萨斯开始自说自话,他敲了敲手里的权杖,摇了摇头自语道,“哦,不,也可能是不幸,这个世界的真理啊……又是几个凡人可以承shòu的呢?”

陈森然决定不再理会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世界的真理这五个字,什么是世界的真理?

他一边琢磨着这个问题,一边走向了正呆愣着看着那一条奇迹之路的努努。

此刻那个可怜的孩子正站在台阶旁,手伸在空中,想摸却不敢摸,大抵是还被卡尔萨斯的那个故事惊吓着。

不过一想到刚刚自己摸到那个台阶时的景象,他一下子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

再次嘱咐了努努不要忘记他答yīng

的事情之后,陈森然终于踏上了那伟大而又神mì

的通天之路。

在他的脚放上去的时候,他还有一丝后怕,不过还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说起来,你真的不想一起上去看看,所谓的神是什么样的吗?”陈森然在踏上了第二个阶梯之后,忽然转过头看着那个看着台阶还是有些迷茫的孩子。

“不,还是不要了吧。”努努最终也还是没敢再摸一摸那曾经给过他温暖、骄傲,以及无穷的信仰的阶梯,他收回了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最后还是爽朗地笑了起来。

孩子也终究是孩子,所有的关于广博深奥的恐惧与害pà

,笑一笑也就忘记了。

“那么,再见。”陈森然背着身挥了挥手。

“再见,祝您好运。”努努也挥手,他原本是想说愿神保佑您,可是话在喉咙口就卡住了,因为他一想到这句话就觉得有很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涌上来。

天色还是昏黄,雪还是没完没了地下。

努努和那一只叫做普朗威的雪人在台阶下站立一会儿,看了一眼高处已经变得很模糊的身影,又看了一眼那些台阶,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再伸出手,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转身走进了洞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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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该告sù

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了吧?”

台阶已经走到了三千多阶,陈森然望下去已经看不清地面的情状,抬起头也满是云的氤氲,天的昏黄。

该摊牌了。如果卡尔萨斯真的要他妈的去屠神,他可不想跟着一起死。

“想知dào

你听到的是什么吗?”卡尔萨斯却又莫名其妙地说起了之前他不愿回答的问题。

“你说。”陈森然开始有些讨厌卡尔萨斯这样的讲话风格了,拐弯抹角不讲重点,他恶毒地想要是这个老家伙再多活五百年,一定会变成唐僧那样的怪物。

“那是无数的狂热的意念力的集合体,简单的说,就是神的力量。”卡尔萨斯却还是自得其乐,“你能够听到那些声音,表示你已经触摸到了规则的存zài

。”

“规则?”陈森然不得不承认他被卡尔萨斯的废话吸引了。

“就是规则。”卡尔萨斯说了一句实在的废话。

“好吧,说重点。”陈森然知dào

这个老家伙如果不想说一件事,他还真问不出来。

“我跟你说过那种不死的鸟,它可以洞悉这个世界的终极规则,所以它可以知晓世界的存zài

与毁灭。”卡尔萨斯终于说了到了点子上,“我说过我要拯救世界,所以我需yào

知dào

世界什么时候会毁灭。”

真是扯淡的理由。但是陈森然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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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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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页 【永永远远】

“最后一个问题。”山顶已经尽在咫尺,只要再踏上三步,就是神居住的地方。

风雪更紧,云雾却淡了许多,隐约已经能够看到最高的山峰上那些永固的冰川的森冷。

陈森然哈出了一口冷气,紧了紧被冻得像只小猫儿一样蜷缩着使劲往他怀里钻的小丫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吗?”

其实这本来是个完全没必要问出口的问题,他跟卡尔萨斯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狗血的交情可讲,互相出卖互相利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总归是坐在一起喝过酒,讲过故事的人,难免总是希望留有那么一两分的他日在深寒的夜里相遇时,还能坐在一起,不激动不冷漠,仅仅只是因为相遇是缘,安静地喝酒讲故事的可能。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称作朋友的人本就不多,能够坐在一起不谈情谊,只讲故事的人就更少了。

“你知dào

为什么我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吗?”卡尔萨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的语气淡漠,与其说是解释,更多过像是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算计你。

“为什么?”陈森然却是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很想要听一听这个原本应该在意料之中的答案。

“因为艾琳娜很喜欢不死鸟的传说,我们为此准bèi

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所有的资料我都可以倒背如流。”卡尔萨斯给出的却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出乎意料,更引人追寻。

陈森然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原本一直躲在他怀来的小安妮却是先开了口:“然后呢,你们真的见到了那只不死鸟吗?”

小丫头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小耳朵竖的高高的,小眼睛闪闪发亮,就算是小脸蛋被寒风一下就吹得通红,还是不屈不挠地想要听清楚卡尔萨斯的答案。

其实她想要知dào

已经完全不是他们有没有见到那只不死鸟,更多的她只是想要知dào

,那个叫做艾琳娜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穿越了茫茫地冰川,抵抗着风雪,依偎着爬上了山峰,就和自己和陈森然一样。

这大抵就是女人的八卦之心了,不管是多少岁数的女人。

“没有。”卡尔萨斯大概是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但他却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陈森然完全可以想象很多年前那一对男女,他们准bèi

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一场旅行,他们微笑着讨论路上应该做些什么,想到高兴的地方他们就热烈的拥吻,就好像他们已经置身在最高的雪山上。

然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毁掉了一切,带走了那个女人的生命,留给男人数百年的长生以及,无穷的寂寞。

所以卡尔萨斯其实应该是很悲伤的。

“对不起。”陈森然沉默很久,对着已经赶了上来的卡尔萨斯道歉,旧疮疤这种东西谁都有,他知dào

被人忽然揭开的痛苦。

小安妮也有些难过,她看着即将擦肩而过的卡尔萨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卡尔萨斯挥手阻止了。

卡尔萨斯也停下了脚步,和陈森然并肩站着,他看着那一步之遥的天国,缓缓说:“没关系。只是偶尔想起来,还是有些遗憾,那时候我还对她说,等到这次沼泽考察结束了,我们就出发。可惜……”

“所以说,年轻人,有些事情,不要等。”卡尔萨斯放下了手,声音低沉,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他数百年的遗憾,“错过了,就是再也没有了。”

错过了,就是没有了。

陈森然愣愣地看着卡尔萨斯擦肩而上,胸口猛然间一痛,一口小白牙死死地咬在了他的心口。

那么紧,那么暖。

像是永永远远不会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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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经染得整片雪地都成了深红色,狭窄的峡谷里堆满了尸体,无数的血肉溅射在四周围的山壁上,融化了经年的冰雪,只留下深色的烙印。

很多人死在这里,仅仅一个上午。

其中很多人是钢鬃部落的人,这一条原本该是他们回家的路,但是他们却将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这一条逼仄的路上,他们死的时候,家乡的土地离他们只有三十码的距离。

三十码,一座诺克萨斯防御工事的厚度。却是永远到不了的地方。

天色越发的昏黄阴沉,雪不要命的落。

雪山里有个说法,说是死去的人会化作天上的雪落下来,永远留在他们挚爱的土地里。

所以,今天的雪特别的大。

“你说,我的族人们会不会回家?”瑟庄妮看着那些死去的族人,看着那些至死都没来得及合眼的男人们,语调淡漠,眼神安静。

就像是看着一群陌生人,陌生的尸体,她只是那样平静到死的说话,却没来由地让人心底发毛,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没有人知dào

这个曾经睥睨天下,无人敢挡的女人的心里到底在酝酿着什么样的风暴,毕竟,死的可都是她的人。

而且,根本就是无意义的死亡,横流的鲜血根本没能侵蚀那座高达二十码的新建要塞的一丝一毫。

按照盖伦的命令寸步不离地监视着瑟庄妮的两个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员,下意识地捏紧了剑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还是安静如死水的女人,看着她的手,她的手上的每一寸肌肉,他们的脚步缓缓地调整着角度,随时应付着瑟庄妮可能的暴起。

“你该知dào

,战争就是要死人的。”盖伦站在瑟庄妮的身前,执着剑,同样在看着那满地的尸体,以及那个似乎永远都不会被攻克的堡垒,语气冷漠,背影如山。

艾希站在盖伦的一旁,但是她这一次完全没有要帮瑟庄妮的意思,反而取下了身后的那一张寒冰大弓。

这已经是在无声地告sù

瑟庄妮,不要轻举妄动。

瑟庄妮也很配合地没有真的轻举妄动,她只是看着盖伦,平静地说:“我要杀死你。”

平静而狠厉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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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来了。

第二百零五页 【你来杀我】

我要杀死你。

五个字,一句话,瑟庄妮说的不疾不徐,淡漠平静的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却像是一把刀。

一把快刀。

一把诛心的快刀,直接插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这句话,德玛西亚人,阿瓦罗萨人,雪山联盟人。

每个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符合他们身份的举动,他们同时起身,抓紧了手中的刀剑,看向了上一刻还是盟友的人,眼神愤nù

,杀意已决。

反应最快的是守在瑟庄妮身边的那两个德玛西亚士兵,他们几乎是在瑟庄妮的那句话的最后一个尾音还没有发出来的那一刻就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大剑。

就连艾希都直接搭箭拉弦,长箭直指瑟庄妮的那一张平静中带着深重狠厉的脸孔。

皮尔特沃夫的那群人也不甘落后地提枪挥拳,伟大的科学家杰斯先生更是直接地将那一瓶控zhì

着雪山联盟人的解药拿出来放在了手上。

但是雪山联盟的那些男人们在这一刻早已不会再在乎那一点,他们直接无视了杰斯的威胁,有些人甚至朝着杰斯狠狠吐了口唾沫,眼神凶狠地看着他,显然是要第一个干掉他。

一场阵前的哗变即将发生。

唯一没有动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这场哗变的挑起者,瑟庄妮,另一个,是这场哗变的被挑zhàn

者,盖伦。

瑟庄妮还是那么冷静到冷漠地看着那个背着身的男人的背影,一言不发。

而盖伦,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高耸而立的堡垒,握剑的手平稳如初,整个人安稳沉静的像是一尊亘古长存的神像。

雪下的更大,落得每一把举起的刀剑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大雪满弓刀。

风更强,吹得每一根翎羽都猎猎作响。

流血和死亡一触即发。

盖伦终于转过了身子,他看了一眼那些在风雪里杀意凛冽的人们,又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瑟庄妮的脸上,很久,很久,他说:“好,你来杀我。”

你来杀我。

说的云淡风轻的像是好,我请你吃饭那样简单轻松。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那一把无畏大剑,递到了瑟庄妮的面前,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的那双暗流汹涌的美丽而凶狠地眼睛。

无畏,无惧。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凶狠对凶狠地决斗,刀对刀,命对命,没有任何的花俏,比的就是谁更凶狠。

瑟庄妮没有去接盖伦递过来的剑,而是笑了起来。

很少有人见过瑟庄妮笑,就算是跟了瑟庄妮最久的钢鬃部落的勇士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首领笑,事实上就连瑟庄妮本人都有些忘记笑是什么味道了,从她九岁那年发誓要为了部族的兴旺而发奋锤炼自己的身体开始,笑和哭就彻底和她绝缘了。

但是她真的是在笑,笑得那样的恣意妄为,那样的癫狂疯魔。

就像是一朵在无尽的风雪里恣意怒放的野百合,狂野而妩媚。

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这一朵野百合的冷冽与锋利刺伤,许多人都低下了头颅难以承shòu那种具有强dà

侵略性的野性之美。

盖伦也在看着瑟庄妮笑,但他没有低头,他提着剑的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他还是在逼视着这一朵骤然开放的野百合。

杀还是投降。

“你、以、为、我、不、敢?”瑟庄妮猛然停下了笑,看着盖伦一字一顿地说。

就在最后一个敢字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她的手忽然抓住了那一把无畏大剑,几乎是抢夺一般从盖伦手里拿了过来。

盖伦没有阻止,松开了手,还是看着瑟庄妮,所有人都在看着瑟庄妮,是战还是不战。

“刺啦——”下一刻,就在所有人的神经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瑟庄妮一剑穿刺了盖伦的身体,整个人狠狠撞击在了盖伦的身上。

“吧嗒——”滚热的血通过剑刃落在了地上。

击打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上,那两个站的最近的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员迅猛地举起了大剑。

只要一秒钟,就可以砍下瑟庄妮近在咫尺的头颅。

所有的高举的刀剑都拉出了最可怕的弧度。

深呼吸,所有人深呼吸,蓄力。

覆灭即将开始。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死去了的盖伦高举起了他的手臂,没有一丝疲惫与衰弱,他的脸色都没有太过苍白,他看着瑟庄妮那张近在咫尺的疯狂的脸孔,语音平静:“我还没有死。”

“你还没有死。”瑟庄妮竟然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她那一剑本就不是要真的杀了盖伦。

她也没有在拔出来再补一剑,她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指着盖伦的胸口说:“今天是你运气好,下一次,别指望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是很明显的让步,这一场决斗是盖伦赢了。盖伦用比瑟庄妮更加凶狠的狠厉,打倒了她的狠厉。

让她终于还是屈服了。

没有人知dào

那一剑瑟庄妮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要杀了盖伦,她到底有没有用心用力去刺,但是她刺过了,盖伦也流过血了。

这就够了。

盖伦让了一步,瑟庄妮最终也让了一步。

用盖伦一个人的血,换那么多惨死的人命。

听起来一点都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原本还凶狠如猛虎的雪山联盟人随着这一场交yì

的完成,也泄尽了气势,他们不甘地放下了刀剑,眼神里有了浓重的悲哀。

他们不怕死,从他们出生开始他们就注定了随时面对死亡,可是他们怕就那样无谓地死去。

一个军人最大的悲哀不是被万箭穿心,马革裹尸,而是死于耻辱。

老年病死在床上无疑是对一个军人最大的侮辱,而这种炮灰式的死亡则是仅次于病死床上的第二大耻辱。

因为没有正面搏杀的血性之争,没有刀剑入肉的残忍之争,只有苟延残喘的挣扎。

就连德玛西亚人的眼中都露出了一丝兔死狐悲的同情。

风越来越大,整个世界都在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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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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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两更。一会还有。

第二百零六页 【不灭不垢之地】

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世界的最高处,神居住的地方。

风雪乍停,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静止。

广漠的云海在山峰的四周围漂浮着不敢逾越一丝一毫,天空是最纯澈的蓝色,没有落雪,没有昏黄,干净的就像是最好的画师画板上勾勒出的天空的样子。

有不浓郁也不昏暗的光从天空中洒下来,满天满地,温暖平和,像是永不枯竭的光之本源一般落在每一寸土地上。

满地都是森冷的冰雪,满地都是数之不尽的高大坚冰,它们拔地而起,规则而整齐地林立在山峰的两侧,就像是一群最忠诚的卫士一般,开出了一条漫长而肃穆的面神之路。

有光洒在那些坚冷寒冰的平整而锋利的面上,映射出了庄严而冷漠的寒光。

那寒光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展现出了一种磅礴而无声的神圣。

陈森然微微眯了眯眼睛,以便于让自己能够更快的适应这个静谧世界的光线,他看了一眼前方,看到先到一步的卡尔萨斯正站在那条路的路口,没有踏步。

“真是令人吃惊。”陈森然替钻出头的小安妮遮了遮额头,以勉那些强烈汹涌的寒光伤到小姑娘的眼睛。

“确实是神迹一般的存zài

。”卡尔萨斯没有回头,他点了点头,语气了充满了赞叹。

这也的确是个值得被人赞叹的地方,它竟然能够隔绝了外间的一切,风雪,天光,声音,完全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安静地存zài

着。

阳光散漫,冰雪沉静,仿佛亘古永存。

不灭不垢。

真不愧是神居住的地方。

“这其实就是规则。”卡尔萨斯似乎是专注地看着那些林立如刀剑般的坚冰,他看了许久,最后说。

“规则?”陈森然皱眉,又是规则,之前卡尔萨斯不愿讲,此刻他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是。”卡尔萨斯又开始摩挲他的那根老旧的权杖,“之前我不愿意说,是因为规则那种东西太过深奥,虚如空花水月,讲出来,你也不懂。但是这里,却恰好是规则的极高展现,看来那不死鸟真的有可能预测到世界的存zài

于毁灭。”

听他这句话,好像是之前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到这里,但是现在他却是有些坚定了念头。

“什么叫规则的极高展现?”陈森然虽然之前一直泡在黑曜石图书馆里,但是那里的书最多就是讲解力量的运用,对于这种近乎于天道的东西反而几乎没有记载。

所以在卡尔萨斯跟他讲这种纯理论的东西他还真是有些雾里看花。

“简单的说,就是这个地方完全脱离了这个位面规则的束缚。”卡尔萨斯摩挲的权杖的手顿了一顿,大概是在考lǜ

着措辞,“打个比方就是,一片雪落下来,以你的能力,可以让它不落在你的身上,而在这里,却可以那那片雪迅速挥发化成水汽。这就是掌控规则,和触摸规则的差距。”

“那么,我触摸到了所谓的规则了?”陈森然忽然想起了自己闭上眼时,那个水流的世界。

“严格来说,你还不算是,你最多只是感受到了规则,因为你不能驱使落下来的雪,只能影响。”卡尔萨斯摇了摇头,“你还只是被动地在感受世界,否则,在山脚下时,你就不会被那些低级的精神集合体伤到。”

陈森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摩挲了一下小丫头正四处好奇乱转的小脑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到了哪一步?”

“我……”卡尔萨斯停顿了很久,最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dào

。”

这算是个很敷衍的答案,陈森然却也没打算追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许是卡尔萨斯不愿说,又或许是他真的不知dào



“小气鬼。”小丫头朝着卡尔萨斯的背影做了个可爱的鬼脸,逗得陈森然哈哈笑了起来,顿时冲散了一些这个地方原本浓重的肃杀气氛。

“走吧。”卡尔萨斯也没有在意小姑娘的嘲笑,他自己似乎也在笑,他笑了一会儿,终于一只脚踏上了最终的道路。

这是一条很长的路,不知dào

是因为天光的原因,还是这个山顶真的有那么大,总之,从路口竟然看不到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只有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寒光,像是一团孕育着什么的混沌。

那种混沌让陈森然第一时间想起了自己身体里的那种虚空的力量,只不过那种混沌是彻底地黑暗,吞噬一切的黑暗。

山顶上没有一丝的风,整个世界静的只剩下脚步声。

陈森然他们走了大概有一刻魔法时,路似乎终于到了尽头。

但是那种混沌还是没有退去,反而因为距离的缩短越发的浓郁,让人有一种一件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却偏偏怎么样使劲都看不清的感觉。

像是眼睛上被蒙上了一层纱。

就在陈森然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怀里的小安妮没来由地整个人颤抖了起来,那张原本还微微有了些血色的小脸更是苍白的如同结上了一层霜。

小丫头颤抖着,近乎呢喃着说:“冷……”

冷?陈森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冷,这个地方没有了狂风暴雪,其实已经算得上温暖,他一边抱紧了小丫头,不停地给她哈着热气,一边看向了卡尔萨斯,疑惑地道:“怎么回事?”

卡尔萨斯也停下了脚步,奇怪地看着病弱如猫的小萝莉,用一种不可思议地语气说:“难道……”

难道什么还没说出来,小丫头已经近乎抽泣地拉扯着陈森然的衣袖说:“小森森,我们走好不好,要是再往前走,我们会被冻死的。”她一边说,一边恐惧无比地看着那一团氤氲蒸腾的朦胧,如同看着一只最恐怖的怪物。

“真是叫人吃惊。”卡尔萨斯看着惊惧的小姑娘,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语气惊讶而带着点……嫉妒。

就在陈森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一股极致的冷爬上了他的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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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页 【凤凰】

寒冷突如其来的时候,那一团氤氲朦胧的寒光终于有了变化。

它不再是静止的,而是缓缓地转动了起来,如同一个活物一般开始收拢周围的那些氤氲的混沌。

陈森然在那一刻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他从卡尔萨斯那骤然收紧的握着权杖的手上也受到了同样的信号,更重yào

的是,他发xiàn

小萝莉已经寒冷恐惧的嘴唇都有些发紫了。

所以他做出了最迅捷的反应,几乎是在寒冷爬上他将将爬上他肩膀的时候,他的整个人就开始朝着身后爆退。

如今他的身体早已不是最初来到北方时那一副只能抗不能用的死皮囊,他的刚刚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力急速燃烧,在一瞬间就将火焰的能量汇聚在了腿上,他的人前一刻还在原地,下一刻,就已经在一踏之下猛退了至少二十码。

卡尔萨斯的动作也并不慢多少,只是这个老不死的并没有选择退,大概是他自己也知dào

自己的那一副身体行动起来是有够呛,所以他干脆立在了原地没动。

只是他的法杖却在陈森然爆退的那一刻猛然举了起来,一股惨淡的紫色光华从他的法杖上悄无声息地升了起来,如一条蛇一般缠上了他的手臂,近而是他的全身,最后他的整个人都被卷进了那一股紫色的光华里。

那光华不停,继xù

蔓延,直到将卡尔萨斯身周五码之地都染成了惨淡的紫色,它才堪堪停了下来,有数之不尽的惨嚎怨哭声从那些光华里流转挣扎,直如人间地狱一般。

一时间倒是将那团朦胧氤氲的混沌给比了下去。

陈森然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弱,他的另一只脚几乎是在落地那一刻,就以间不容发地情势再度踏出,用力之大直将那坚冰的地面踏出了深达数尺的印记。

显然,这一次陈森然似乎是被耍了,原本以为那被雪人尊为神的不死鸟要见自己没什么敌意,毕竟自己身上还带着所谓的神物。可是从如今的情形来看,这一尊神可不是那么友好啊。

就在这须臾之间,那团光已经收拢了形态,呈现出了一种庄严浩大的轮廓开始在碧空之下暖阳之中熠熠生辉,那种情形就像是一尊乘着漫天霞光的神祗正在君临世间。

当神圣君临的时候,血腥和残忍并没有停下。

那一团围拢在卡尔萨斯周围如同地狱一般的紫色光华里,有隐隐的咒语声掺杂在无穷无尽的哭号之中被不断念诵,有诡谲的红色光华开始在卡尔萨斯那一根并不起眼的朽烂权杖上滋生。

这是神和魔的较量。

陈森然爆退如雷,三息之间已然退出了大半的距离,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帮zhù

卡尔萨斯的意思,一来是在这样的战斗中,他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更多的是,他想要带着小萝莉离开这,立kè



神祗的光已浩大的遮天,落在那些林立的坚冰上,放射出如同神芒一般的刺目射线。

蕴藏着恶毒与残忍的诅咒也已经悄然酝酿完毕,卡尔萨斯缓缓将手里的那一根古旧的权杖指向了那一尊将临的神祗。

咒语声不停,红光如威如狱。

再踏步。陈森然深呼吸,全身的肌肉绷紧,整个人都微微收拢起来。

还有一步,入口近在咫尺。

吟唱声终于到达了最高点,整片紫色的光华都随之震动了起来,有万千的哭号声随着吟唱声一起吼叫,在无尽的林立坚冰中游荡穿梭,如同最后的挽歌。

红光似魔火。

神光如炽焰。

卡尔萨斯的嘴巴里发出最后一个音节。

吟唱声乍停,世界窒息,无声。

一点魔火如同燃烧世界的第一个火种般以一种肉眼可见却有偏偏无法阻挡躲闪的汹涌,直直地冲向了那一尊已然炽烈到了极致的天蓝色神祗。

地狱洞开。

陈森然的整个人在空中停滞,还有一码,他的人就能够安然地落到这一片神魔之地之外。

就是这一码。

就是这窒息的一瞬间。

神睁眼,神苏醒。

一点红芒从无尽的蓝色中乍然而起,万千的刺目神光在那一瞬间收敛殆尽。

神临世间。

万物避退。

那一点足够焚天的魔火在即将刺破那一具神的身躯的时候倏忽而停。

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停滞。

所有的光都聚焦到了那一具完美无缺的神之躯体之上。

那是一只凤凰,一只全身由无穷尽的冰晶组成的凤凰,它的喙是最纯澈天蓝的冰晶,它的羽翼也是,它的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毫都是由最精致最华美的冰晶组成,它们一丝丝地描绘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冰晶凤凰。

它优雅地在高天上扬起了头,振翅,鸣叫。

鸾凤清鸣。

这一声鸣叫远远超过了之前在山下听到的那一声,声动九霄,天籁之音。

这一声鸣叫直接涤荡了世界一切的黑暗、残忍、凄婉,直接将那汹涌的魔火驱散的一干二净,将那紫色的地狱之门轰然关上。

世界回正。

陈森然重重摔在了地上,离入口仅有一码的地方。

卡尔萨斯颓然地跪倒在地,用那根老朽的权杖死死地支撑着地面,不让自己摔倒。

整个世界,寒冷终于开始满天满地地蔓延开来。

怀里的小丫头已经完全没有了声息,陈森然拼命想要动一动身体,但是却被冻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再也动不得一动,无极之道毫无回应,火焰冻结,血液冻结,似乎连思维都快要冻结。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寻常的寒冷,不是大风大雪的扑面而来的冰冷,而是直接透入骨髓,直杀入灵魂的冻结。

绝望的冻结。

陈森然放qì

了抵抗,想要喊叫,却发xiàn

连发出声音都是一种奢望,连嘶哑都没有。他直直地看着高天之上的那一只正冷漠地俯瞰着地上蝼蚁的冰晶凤凰,眼神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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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本来写的挺顺手,又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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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页 【它们】

“凡人,你走上了歧路。”很久之后那一只冰晶凤凰终于开了口。

它的神情依旧冷漠如最艰深的寒冰,声音却出乎意料的温和,温暖,暖的就像是三月里最好的阳光,沁人心脾,以至于让人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的一具冰寒到了极致的身体里到底是怎么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卡尔萨斯没有答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起初很轻,嘶哑,如同一只乌鸦,继而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癫狂,到了最后他整个人都歇斯底里地颤抖了起来,那种剧烈似乎是连手里的权杖都快握不稳了,如果不是这个老家伙真的已经朽烂的连血脉都枯竭了,他怕是会连眼泪都笑出来。

很久很久,卡尔萨斯终于不再笑了,他重新站起了身,抬起头看向了高踞在天空中的那一只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还是带着些笑意说:“喂,那么,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关心呢?”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拾起了自己的法杖,他甚至还有工夫轻轻理了理自己微微散乱的繁复长袍,似乎是完全不受高天之上的那一只凤凰的任何影响。

“凡人……”那一只凤凰微微一滞,似乎是完全没有料到面前这个实力快要接近自己的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它一时间有些不知dào

该说什么,“说出你的来意吧。”

这算是一种承认了,尽管卡尔萨斯刚刚败给了它,而且这个家伙的力量是一种极端偏执的集合体,但是他的确足够的强,强的能够得到它的认可,有资格坐下来谈一谈。

卡尔萨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交涉结果他很满yì

,这是一场强者之间的最标准的试探与认可。

就在卡尔萨斯想要开口的时候,他忽然转过了头,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从陈森然倒下的那个方向传来。

“吧嗒——”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

那一只凤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和卡尔萨斯看向了陈森然。

下一刻,那个已经被冻结了灵魂的男人身上燃起了滔天的大火,在一瞬间包裹住了怀里的那个女孩。

火焰升腾,肆虐,却不伤到小安妮的一丝一毫,火焰汹涌地在她的全身流动,舔舐着她苍白的小脸,却温柔舒缓,一如情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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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声音,温度,颜色,他的意识已经彻底地沉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他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他唯一记得的是,在他全身都快要被冻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安妮在自己的怀里死去的时候。

有个声音忽然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来吧。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又或许说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他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声音的来源,那些在他的身体里唯一能够动的,无尽的虚空。

他拥bào

了黑暗。

然后,他什么都不知dào

了,他把一切都交给了那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只希望能够保护那朵花。

而在陈森然已经完全不能看到的外面的世界里,那些火焰还在汹涌的烧,小安妮那张原本被冻的苍白到死的小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看起来,似乎,陈森然的愿望实现了,可是就在那些汹涌的火焰之下,一些纯黑色物质也正随着火焰的升腾,在陈森然那一双犹自睁开着的双眸中凝聚,它们越聚越多,似乎是要占据他的整双眼睛,从那里面直接爬出来。

“竟然是……它们。”卡尔萨斯已经走到了陈森然的身旁,他先是看了一眼情况已经转好的小安妮,随即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陈森然的双眼上,发出了近乎于震惊的叹息。

“你也认识它们?”那一只凤凰还在天上,它甚至没有移动它的身体,就那样停滞在最高的天上,可是它就像是全知全能一般,将这一边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从它的语气来看,它也知dào

那些黑色的东西。

“不,严格的来说我根本不知dào

这些东西是什么。”卡尔萨斯一边摇了摇头,他一边将手伸向了陈森然那正大火熊熊的身体,“我只是感受到过它们,事实上我这一次来,也正是跟它们有关。你知dào

它们是什么东西吗?”

“你从它们上面感受到了什么?”那只凤凰并没有接过卡尔萨斯的话头,而是反问。

“世界的不稳定。”卡尔萨斯点头将手贴在了陈森然的额头上,指掌间涌出了紫色的光,“我从空间的波动中捕捉到了这种物质,经过研究,我从这种不稳定的物质上感觉到了最恐怖的吞噬,只是一开始它的数量不太多,但是就在今年年初它在我们这个位面的外围猛然滋生,我怕……”

“你怕世界会毁灭?”凤凰直接猜到了卡尔萨斯的答案。

“是。”卡尔萨斯的手上开始涌动起那些紫色的光华,那些光华顺着他的那只金属的手套水流般涌进了陈森然几近纯黑的眼眶之中,“所以我想问你,世界什么时候会毁灭。”

“这是一种相当麻烦的能量,它产生于无尽的位面乱流之中,所以它们具有吞噬一切的特性,包括位面。因为它几乎难以捕捉,我称它为虚空。”凤凰并没有直接回答卡尔萨斯的问题,“你的感知很敏锐,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些虚空之力在近期,是复生不是滋生,它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感知里,是在几百年之前,可惜那时我的规则之力还没有彻底成型,我只捕捉到了短短的一息时间。”

“至于说……世界的毁灭。”凤凰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无奈,“规则并不是一切,所以,我也不知dào

。”

“你也不知dào

?”卡尔萨斯的声音里有着收不住的失望,他看着陈森然眼睛里的那些漆黑的虚空不甘地退回了他的身体里,抬起了手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着那些虚空的退去,陈森然体表的那些火焰也随之熄灭,小安妮那刚刚红润了一些的脸孔,一下子又苍白了起来。

“这个女孩……”卡尔萨斯从微微的失神中回转过来,他看着小安妮那张稚嫩的脸孔,再次抬起了手。

紫色的光华再度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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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恶性循环,回到学校之后就卡文。

尼玛。

第二百零九页 【就这么简单】

“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天生的火焰规则契合体。”凤凰再一次展现了它的全知全能,“怪不得,我在一开始就感觉到一股让我的灵魂都有些作呕的该死的火焰气息,从她的身体里的那些还在蠢蠢欲动的小火苗来看,契合度竟然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几乎快要接近我的纯元素体质了。真叫人吃惊。”它虽然是在说着吃惊地话,话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吃惊地意思,有的只是浓浓的厌恶,那就如同一个以胸大妩媚风情取胜的女人,乍看见了另一个以清纯柔美婉约更胜一筹的女人。

那是一种赤裸裸的属性不和。

“是叫人吃惊。”卡尔萨斯则的的确确是在惊叹,但惊叹中多少带着点微微的……嫉妒。

这也确实是值得他嫉妒的了,尽管他的天赋极佳,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初步地掌握了初级的空间法则,在当年那个人才辈出,鬼才无数的德玛西亚旧帝国时代也算得上惊才绝艳,可是在魔法契合度的测试中,他的契合度也不到百分之五十。

就算是他之后遇到那个带给了他无数年寂寞的诅咒,将他的身体彻底巫妖化,实力暴增,可是他对于元素的契合度也没有得到太多的改进。

要知dào

元素契合度决定了一个人对于规则掌控的力度,更是直接决定了有没有机会踏破最后一步,在大陆上大部分的能量经典论著里,更是提出了黄金四十的论调,意思就是,元素契合度接近或者达到百分之四十的资质,已经如同黄金一样珍贵。

像是卡尔萨斯这样的契合度堪堪卡在四十关卡,微微有一点点超标的,已经算是极好的资质,可是他在彻底掌握规则这一道坎上已经卡了整整两百年。

所以不难想象卡尔萨斯看到小安妮那好的已经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的资质时的怨念,要不是这百多年的光阴磨去了他大部分的欲念,他还真是有杀人的冲动。

紫色的光华已经彻底地笼罩了陈森然和他怀里的小安妮,那些逼人的寒意在那些紫色的光华的强势攻势之下迅速撤离了陈森然的身周三码之地。

对于卡尔萨斯这近乎挑衅的行为,那一只凤凰倒也没有发怒,它高踞在天上,一双眼睛散发着全身上下唯一的一点异色,它似乎是凝固了,又似乎是在深深地注视着陈森然的那一双黑暗尽退的深邃眼眸。

“有些东西已经不可避免。”那只凤凰忽然开口,用一种莫测的语气说,“它们已经来了。”

这算是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是卡尔萨斯还是明白了里面的意思,引起世界崩坏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的人类的身上,那么就意味着崩坏世界的种子已经悄悄地撒播到了这一片土地上,并且时日已久,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唯有一战。

“他怎么办?”卡尔萨斯在陈森然的周围留下了一层他的力量印记,重新拢起了手,陈森然是那种崩坏力量的携带者,按照最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拷问出陈森然的力量来源,然后杀死他。

“如果你想他死,你就不会问了。”那一只凤凰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温和的语气里充满了看穿一切的透彻。

这也的确是卡尔萨斯的一个小心机,他的确是不想陈森然死去,尽管他也不知dào

陈森然身上的那种力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可能真的极度危险,也有可能他就是毁灭世界的源头,可是陈森然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因为怎么说,陈森然也是他这几百年的寂寞光阴里,第一个能够相谈甚欢的,不算是朋友的,朋友。

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不该让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而就算是真的要杀了他,要他死,那也该是一种朋友的死法,至少是要先喝上两杯酒,让他说出遗言,再杀了他,让他死的没有什么遗憾。

卡尔萨斯的身体可能真的朽坏的差不多了,脑子也只剩下一半了,可是有些东西,有些情怀,只要是你曾经生而为人,就不会被轻易地抹去。像是感动,像是坚持。

“我会盯着他的。”卡尔萨斯最终这样说。

凤凰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它沉默良久说:“你们走吧。”

“你……”卡尔萨斯迟疑了一下,因为陈森然是那只凤凰召唤上来的,如今却是话都没说一句就要打发他们走了。

“为了应对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埋下了许多种子。”凤凰看出了卡尔萨斯的疑惑,“那个人类所拥有的冰晶碎片的原主人就是其中之一,我许给那个女孩寒冰的力量,让她去拿到足够的力量,我原本是想问问那个女孩如今的成果,但是你出现了,那么很多东西就不必要了。”

卡尔萨斯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抬起了右手中的那根老朽的权杖将陈森然和小安妮用那股紫色的光华举到了空中,他准bèi

离去。

“你为什么信我?”原本卡尔萨斯是不准bèi

问这个问题的,毕竟他和那只凤凰之间,原本就不可能存zài

什么信任之类的狗血的东西,但是或许是同样都感受过无尽时间带来的寂寞的共鸣,他还是无端端地感觉到了莫大的善意,和一种并肩作战的同袍相依感。

所以,他忍不住想要知dào



“如果我说拯救世界这种事实在太过寂寞,多一个对手或者朋友总是好的。”凤凰说道这里,似乎是笑了起来,那种笑让它的温和的语气有了一种真实的温暖,“你信吗?”

“就这么简单?”卡尔萨斯也笑。

“就这么简单。”

世界上的很多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这或许也是一个假的答案,但至少在这一刻,足够温暖人心。尽管,卡尔萨斯的心早就烂了很多年了。

卡尔萨斯已经迈开了他的脚步,陈森然和小安妮幽幽地浮在他的身后的紫色光华里。

在最后一步将要踏出那一条漫长的神道时,卡尔萨斯停住了脚步,“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卡尔萨斯。”

“吾名,艾妮维亚。”

听到那远远传来的,再一次变得庄严肃穆,没有一点人情味,只有高高在上的冰冷却又偏偏温和无比的怪异回答,卡尔萨斯再一次笑了起来,他挥了挥手:“好吧,艾妮维亚,说真的,如果你不摆出你那副神的嘴脸,还是一只挺可爱的鸟。”

回答他的,是一声震破天穹的清鸣,和排山倒海的狂暴风雪。

卡尔萨斯大笑着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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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页 【小心你的身体】

陈森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很深的黑暗,他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很久,久的他几乎快要以为自己都是黑暗的时候,他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的是漫天的紫色的光华,亮的像是天地初开时的曙光,驱散走了一切的黑暗,唤回了他即将被淹没的意识。

陈森然醒过来的时候,卡尔萨斯已经重新走到了那一条绝世的山道上。

山间的云雾再度涌了上来,雪依旧大的惊人,却一片也没有落在陈森然的身上,尽数被围拢在他身周的浓郁的紫色光华遮挡了开去。

大脑停顿了一秒之后,陈森然的全身猛然绷紧,不过他很快就又再次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感觉到了怀里的那种如初的温软。

小萝莉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入睡,大抵是陈森然的身体刚才骤然的紧绷硌到了她,小丫头有些不满地轻轻扭动了一下娇小的身子,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恩——”轻的像是猫儿一样的呢喃。

看着小姑娘那张已经渐渐红润起来的小脸蛋,陈森然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微微地笑了起来。

幸好,幸好。

直到这时,他才有功夫观察四周围的情况,当看到那一层紫色的光华,以及卡尔萨斯那个老鬼的背影的时候。

他知dào

是这次是这个老鬼救了自己。

卡尔萨斯也早就发觉了陈森然的苏醒,他早已停下了脚步,将陈森然他们缓缓放在了山道上。

“谢了。”陈森然朝他挥了挥手,他相信就算这个老鬼背着身子也一定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

卡尔萨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撤去了笼罩在陈森然他们头顶的那一层紫色的光华,准bèi

继xù

往下走。

“发生了什么?”陈森然却并不准bèi

对于之前的事只字不提,毕竟,他可是差点死在那上面。

“你知dào

自己的身体里,有着一些……东西吗?”卡尔萨斯却是不答反问。

“什么?”陈森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身体里的那些虚空,以及昏迷前的最后那一刻,那侵蚀人心的黑暗。

可是那些东西跟那一只凤凰要干掉自己有什么关系,原本按照从雪人努努那里得到的信息,当年艾希可是跟那一只凤凰私交甚好,才能够获得神的礼物,应该是无惊无险才对。

如果那一只凤凰因为那些虚空的力量忽然攻击自己,难道说它也跟议会或者诺克萨斯有瓜葛?

“总之,小心你的身体。”卡尔萨斯的语气有些飘忽,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他很想知dào

,却偏偏没有问出口。

“我的身体……”陈森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全身上下,猛然发xiàn

那些平日里已经快要被吸收的淡化不见的虚空能量,不知dào

什么时候再一次壮大了起来,它们挤压在自己的血管里,和那些汹涌火焰能量争抢着生存空间,让他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怖的窒息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森然发xiàn

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事实上他也很难想象,那一只叫做艾妮维亚的凤凰之所以攻击他,完全只是为了试探卡尔萨斯,他也完全无法想象这突如其来的意wài

暴露了他的身体里的一些他根本不了解的秘密,他更加不会知dào

的是,卡尔萨斯一直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杀了他。

“什么也没发生。”卡尔萨斯最终这样说,他似乎是不想再继xù

这个问题,挥了挥他手中的权杖有些不耐烦道,“走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踏出了下一步,走进了浓密的云雾大雪里。

对于卡尔萨斯的讳莫如深,陈森然毫无办法,但是联想到卡尔萨斯此行的最终目的,他又似乎隐约嗅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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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幽深漫长漆黑的洞穴里走出来的时候,陈森然恍惚间竟然有了一种从母体的**里再次活的新生的错觉。

时已近黄昏,雪虽然小了许多,天色却越发的昏黄不堪。

那一千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员还是沉默地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陈森然离开时那般。

那些看热闹的雪人多数已经散去了,在场的也大多靠在附近的山岩上呼呼大睡,由此看来雪人这个种族还真是善良质朴的有些近乎于憨傻。

雪人努努和他的那一只雪人兄弟普朗威也在那些雪人里,他们大概是也在小憩,直到陈森然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才醒转过来。

“你见到神了吗?”这是雪人努努见面的第一句话,这个孩子似乎是忘记了之前在那一座天梯之前受到的惊吓,对于那个传说中的神充满了孩子气的好奇与浓重的痴迷。

“见到了。”陈森然嘴角扯了扯,最终笑了笑,“它很热情。”

热情地差点把我干掉。

当然陈森然不会这么说,他可不想毁掉一个孩子的纯洁的信仰,尽管卡尔萨斯已经把努努的信仰毁得差不多了。

在又回答了十多个稀奇古怪如神长什么样子,神居住的地方漂亮吗之类的问题,满足了努努的好奇心,并且拒绝了好心的努努想要留他们住一晚之后,陈森然终于得以踏上了那一条通往北方的密道。

令陈森然感到奇怪的是,他从始至终没有见到过雪人族的高层人物,他们竟然把交涉的事情和大部分的决定权交给了努努这个可能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

“你似乎很被看重?”陈森然看着那个正努力地转动着一个几乎快要生锈了的铁质圆盘的孩子,笑着说。

“是的,因为神说我们要重新回到西方的土地上,而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划定一块土地属于谁的只有英雄联盟,我们需yào

那个组织的帮zhù

。”努努喘了口气,似乎是终于快要打开那个通道的入口,“而我是唯一一个会人类语言的雪人。”

英雄联盟……

难道说那只凤凰真的和议会有关?厚重的石门在如雷的轰隆声中轰然洞开,陈森然眯起眼睛看向了幽深不见底的远方。

隐约间,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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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一个大纲的调整,所以最近的章节可能有些奇怪。

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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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页 【整个世界满是冰霜】

“小心山那边的那些……家伙。”

这是在临分别的时候,努努给予陈森然的最后的忠告。

这个忠告让陈森然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对于过了密道之后的北方地区,在瑟庄妮的描述中,是没有危险,山的那边除了不好走的山路和寒冷贫瘠的环境,对于陈森然他们这一支算的上精英中的精英的突袭队,简直就是一马平川。

但是努努却告sù

他,山的那边绝不简单,那里有着莫大的危险。因为当年他的父亲就是死在了对于北方的拓展中,那一次他的父亲带领着雪人族的上百个壮年族人穿越新打通的安全通道,向北方进行初步的考察。

结果就在那一次考察中,考察队受到了恐怖的神mì

力量的袭击,几近全军覆没。

只有努努的父亲逃了回来,但是也接近精神崩溃,整天说着莫名其妙诸如灵魂,寒冷,死亡的话,没过几天就死去了。山的那边,也几乎成了努努童年最大的阴影。

之后雪人族的神也就是那一只凤凰,也发下神谕,命令雪人族不得踏足北方,宣bù

那是被诅咒之地,再加上那一次考察给雪人族的足够的血肉的教xùn

,自那之后,除非是逼不得已,实在挺不过去了,雪人族轻易不会踏足山那边的土地。而安全通道在雪人族当中被叫做神圣之路的同时,老一辈的雪人更习惯于称它为不归之路。

相对于那个狠冷阴鸷强悍的女人,陈森然当然更愿意去信任还保持着最初的质朴与天真的孩子的话。

瑟庄妮那个该死的女人显然是说了谎,她竟然是想要将陈森然他们带入一片死亡之地。

可是这样做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要知dào

她连同她的军队的生死此刻全都掌握在盖伦的手里,如果自己不能按时到位,就算是最初可以用路途艰险来掩饰,但时间一久,以盖伦的头脑,他也绝对能够想到是瑟庄妮在搞鬼,那么就算是有艾希的承诺在先,盖伦也绝对会直接动手的。

在关乎国家的利益上,盖伦绝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但是她却偏偏这么做了,这让陈森然完全想不通。

但是想不通不代表陈森然就可以原路折返,他可是肩负着北方战事成败的关键,不要说前方只是未知的恐怖,就算前方真的千难万险,必将身死,他也必须上,因为他一退,那么他之前所有的经营就将全部泡汤。

到时候,他就算再努力,恐怕也是无力再在德玛西亚军中建立起一丝一毫的声望,毕竟一个被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吓倒的软蛋,到哪里都不能被人认可。

所以说,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而更加重yào

的是,他可没有忘记,他的身后可是一直跟着一个被称为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的该死的尾巴的。

前有狼,后有虎,说的大抵就是这种情况吧。

陈森然默默地想着这逼人的近况,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身后睡的正香甜的小安妮。

夜已经深沉了,陈森然并没有带着队伍走的太远,一来是当时天色却是有些暗了,不宜赶路,二来,毕竟对于努努口中的所谓的危险,他还是有些忌惮的,他选择的驻扎的地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那一条安全通道。

帐内的油灯微微跳跃着,映照的小丫头略显苍白的脸孔有了一丝暖意,似乎是帐外的大风雪隐约进了她的梦里,她微微缩了缩身子,用力抱紧了怀里的提博斯,显然是对于白日里的那些寒冷还心有余悸。

陈森然不禁有些心疼地转身摸了摸她精致的小脸,眼中有了那么一丝挣扎。

“你要是想她走,现在还来得及。”卡尔萨斯的声音从陈森然的背后响起,那个老鬼不知dào

什么时候进了帐篷里,甚至连一丝外间的风雪都没有带进来。

“你不知dào

进门之前,先敲门吗,德玛西亚帝国的老贵族?”陈森然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于卡尔萨斯的无礼有些不爽,但是更多其实还是对于这个老家伙白天的讳莫如深。

“你不知dào

对救命恩人应该客气一点吗,该死的小鬼?”卡尔萨斯这个老鬼争锋相对地坐在了陈森然的对面,晦涩宏大的长袍被油灯拉出一个很长的侧影,几乎遮住了整个帐篷。

让整个帐篷无端端地阴冷了几分,小安妮更是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小森森,冷。

“好吧,该死的救命恩人,你是来说废话的吗?”陈森然连忙将小安妮抱进了怀里,将全身的火焰催动了起来。

“前面很危险。”卡尔萨斯终于不再扯淡。

“我知dào

。”陈森然皱了皱眉,卡尔萨斯说的这可真是废话。

不过他随即想起了这个老鬼的渊博,知dào

他既然来找自己绝对是知dào

了更多的东西,“你知dào

什么?”

“你知dào

弗雷尔卓德帝国吗?”卡尔萨斯不答反问。

弗雷尔卓德帝国。陈森然听到这个词不禁愣了一下,如果是在别的什么人面前提起这个词,对方一定会嗤之以鼻,因为弗雷尔卓德在世人的印象里完全就是混乱和纷争的代名词,在漫长的时间河流里,它没有一刻是以完整的形态呈现在世人面前的。

但是陈森然却恰好在黑曜石图书馆里读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在其中一部讲述弗雷尔卓德野史的书上,曾经提起过这个根本不会和弗雷尔卓德联系在一起的词。

书中写道:在弗雷尔卓德那些寒风吹彻的历史冰层里,曾经出现过一个最伟大的女人,没有人见过她的面容,她的面容隐藏在最深彻的寒冰之中,没有人知dào

她的名字,她用她那看似纤弱的手臂用最雷霆的手段扫平了所有不服她的部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弗雷尔卓德的每一个角落,插满了她的旗帜,她登上最高的雪山,建立了宫殿,并宣称她是雪山的女儿,冰霜必将铺满整个世界,她将是整个世界的冰霜女王。

写那本书的人绝对是一个正宗的弗雷尔卓德人,因为他在书中的末尾毫不吝啬地用最夸张的词语赞扬着那个时代的荣光。

称那是弗雷尔卓德最好的时代,无数在历史冰层里涌现出来的绝世人物聚集在冰霜女王的旗帜之下,他们挥舞着手里弯刀,在女王的荣光照耀下,甚至将牧狼的场所扩展到蛇纹河畔。

但是那个帝国存zài

的时间并不长久,几乎是在女王的宫殿建成的那一天,她的王朝就随之崩塌。

“你的意思是?”陈森然眉头皱的更紧了,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前面,就是弗雷尔卓德帝国最后的荣光。”卡尔萨斯拉长了调子,将他的带着厚重金属手套的右手高举,如同在演一出最好的暗夜歌剧,“冰霜女王的宫殿。”

随着他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他的手抬到了最高,直直的指着遥远的最北方,油灯将影子拉到最长。

整个帐篷,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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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开始恢复两更。

求票。

另,尽管这样来看很不要脸,但是还是再说一次,没有任何网站的裸写真的很没有动力,希望看这本书的各位,你们可以帮忙做一下宣传,哪怕只是跟你朋友闲聊时说起一下下也是好的。

跪谢。

第二百十二页 【晚安,姑娘】

“传闻中,冰霜女王的宫殿坐落在北弗雷尔卓德群山的最高处,四周布满通向四面八方的空中阶梯,北到洛克法海岸,南到铁脊山的尾端,西到弗雷尔卓德广袤的中部大平原,东到北瓦罗兰平原,可以说是整个弗雷尔卓德的中心。”卡尔萨斯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面对着陈森然缓缓张开了他的手掌,“又因为它的整体架构都在几座山峰的最高处,从山下仰望几乎如同空中之城,故而又被称为天空之城。”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带着金属手套的手掌终于完全张开。

有浓郁的紫色光华从他的掌间漫出来,一只漆黑的眼睛随之缓缓升起。

卡尔萨斯将那只眼睛缓缓在陈森然的眼前转动,在跳动的油灯照耀下,一座在山巅的宏大建筑隐约在那颗眼球里闪动。

“当年冰霜女王的帝国在一息之间崩塌,外族的马蹄直接踏上了天空之城的路基。”卡尔萨斯缓缓将那只眼球收了起来,继xù

着那陈年的往事,“所有的人都抛弃了女王四散奔逃,唯有那个曾经站立在世界之巅的女人平静地穿好了她最华贵的衣装,高高端坐在她的王座上,等待着敌人的马蹄踏入她的宫殿,就如同她还是在接见着着朝拜的外臣一般。”

“然后呢?”陈森然忽然有了一丝兴趣,对于那个在几百年前,兵临城下时还能高踞在她的王位上,冷眼看着每一双想要杀死她的眼睛如同看着一群蝼蚁一样的女人。

“当整座宫殿塞满了杀人的刀刃时,敌人的首领许诺,只要她低下她的头颅,她将获得生命。”卡尔萨斯的语气还是平淡如许,平淡的几乎有些让人乏味,“女王只是笑了笑,然后用随身的佩刀从容地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尽管卡尔萨斯的语调平淡如水,但是陈森然还是无端端地感觉到了热血的汹涌,他甚至可以想象当年的满殿刀兵指向王座上的那个孤单女人时,她眼睛里的嘲讽与轻蔑,当她的头颅被她割下拿在手里,血流如注,她的身体也一定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因为一个人一旦站在过整个世界的最高处以后,就绝对不会愿意再低下头颅死。

那是真zhèng

的帝王的死法。

“令人敬佩。”陈森然叹息,直觉得应该连浮三大白。

可是,故事是好故事,却似乎是没有什么价值。

陈森然挑了挑油灯的灯芯,等待着卡尔萨斯的下文,这种时候,这个老鬼也绝不是半夜三更来讲故事的。

“女王割下了她的头颅以后,雪山之神发怒了,或许她真的是雪山的女儿,整个天空之城在瞬间被冰雪覆盖了,那些入侵者没有一个活着出来。”卡尔萨斯顿了一顿,“而就在女王的头颅被冰封的前一刻,她突然开口说话了……”

卡尔萨斯的话还没落下,帐外风雪骤紧,狂猛的如同鬼哭。

“她说,我一定会回来的。”卡尔萨斯的语调在那一刻变得干涩冷漠,配上帐内乍然低暗的油灯,还真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然后呢?”陈森然却没有任何感觉,类似的鬼故事他似乎听过太多了,只是看了一眼怀里的小萝莉,幸好还在睡,否则该要大声尖叫了。

“雪山里的诅咒,说只要靠近了天空之城百码以内,必将被女王的怨灵缠身。”卡尔萨斯继xù

涩声说着,“而在我的观察中,那座宫殿是我们的必经之路。”

“你信?”陈森然觉得故事挺好听的,但是实在是鬼扯,不过就在那一刻他想起了努努的父亲的经lì



那一支全军覆没的考察队。

“我信。”卡尔萨斯的答案出乎陈森然的意料,要知dào

卡尔萨斯这个老鬼本身就算是恶魔级别的了,竟然还会怕诅咒?

“就算是隔着很远观察,我还是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卡尔萨斯不等陈森然发问,便解释道。

陈森然默然,看起来那一座宫殿的古怪是真的存zài

的,就算是对卡尔萨斯来说也有些棘手。

“你有几成把握?”陈森然是不会退的,如今他只能依仗卡尔萨斯这张大牌。

“说不准。”卡尔萨斯摇头,他倒也没有阻止,他知dào

陈森然是一定要做这件事,“我来只是劝你……”他说道这里看了一眼陈森然怀里睡的正甜的小萝莉,没有再说话。

陈森然也将目光再次移到了怀里小姑娘那张可爱的睡颜上。

一时无话,帐内唯有油灯跃动,不时发出荜拨声。

“还有一个麻烦你准bèi

怎么办?”卡尔萨斯终于还是打破了长久的沉默,换了一个话题,“你要知dào

前面的危险我还有几分把握,后面的那个家伙,我可是一定收拾不了。”

陈森然虽然没有跟卡尔萨斯说过内瑟斯跟着自己的事,但是凭借着卡尔萨斯的实力,他能够感觉到有人跟着也不出奇。

“你说呢?”陈森然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眼睛还是放在小安妮的脸上。

卡尔萨斯却没有接话,他看着陈森然低垂着的头,半响之后,站起了身说:“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到了,我就不打扰了。”他似乎是打了哈欠,转身开始向外走。

“慢走。”陈森然还是低着头,他细细地抚摸了一下小丫头的眉眼,替她捋了捋额前的乱发,眼神忽明忽暗。

“其实,真的。”卡尔萨斯撩开了帐篷的布帘,却没有风雪涌进来,他站在帐篷口,外间是无边的黑暗,“你不该带她来。”

门帘落下,风雪和黑暗再度被关在外面。

陈森然还是低着头,油灯恍惚,映着他普通到死的面孔,他看着小安妮的脸很久。

听着那平稳的呼吸声,陈森然叹了口气,决定起身。

老杜就在隔壁,只要走十三步就可以到,他带着熟睡的安妮,就算是大风雪,一夜大概也可以走很远,远的不会有一丁点危险。

晚安了,丫头。

陈森然轻轻吻了小姑娘的额头,将小安妮轻轻放在了榻上,准bèi

起身。

就在他准bèi

起身的那一刻,还在睡梦中的小姑娘缩了缩身子,扯住了陈森然的衣角,呢喃着说:“小森森,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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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本人已死,有事烧推荐票。

第二百十三页 【抓狂的卡兹克】

伟大的虚空掠夺者卡兹克先生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

原本它就被一只该死的长着狮子脸的家伙满世界的追杀,整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好几天都没有什么进化成果的糟糕日子。

之后好不容易熬到了那只该死的狮子脸因为不知dào

什么原因忽然放qì

了对自己的追杀,终于可以过几天好日子的时候,它竟然发xiàn

了一件更加糟糕的事情。

那就是,自己的脑袋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竟然坏掉了,是的,一定是坏掉了,否则的话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的脑袋里说话,伟大的卡兹克先生可不记得自己有进化过自己的脑部结构。

因为那实在太危险了,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变成一个白痴。

起初的时候卡兹克先生觉得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身体都没有获得进化,所以自己的聪明强dà

的大脑对自己提出了抗议,于是它决定不去理脑袋里的那个声音。

但是,但是,但是,卡兹克不去理它,它却开始变本加厉起来,一开始还仅仅只是整天整天地在脑海里不停地翻腾,到了最后,那个烦人的声音弄得卡兹克整个脑袋都痛了起来,痛的卡兹克满地打滚,痛的卡兹克就算是面对着最鲜嫩的血肉都提不起一丝一毫的食欲。

它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它开始试图去听清楚脑袋里的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它集中了自己就算是面对着狮子脸都没有拿出来的注意力,仔细地分辨着脑海中的每一个音节。

然后它听到了:“去南方,去南方。”

去南方?该死的,那是什么鬼东西?卡兹克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过它还是试探着朝着南方的雪地踏上了一步。

疼痛竟然有所减轻,卡兹克又试探着后退了一步,那种头痛感再度来袭,一下子又将它击倒在地,甚至比之前的疼痛来的还要汹涌,那就如同把自己那华丽而优美的猩红色躯体放在最炽热的火焰上烧烤,一直痛到了灵魂里。

无奈之下,可怜的虚空掠夺者卡兹克先生只能踏上了南行的路。

而更加糟糕的是,在通往南方的路上,除了冰雪就是冰雪,连一根活的生物的毛都没有,伟大的卡兹克先生不仅在这些日子里身体没有得到任何的进化,就连肚子都饿得快要瘪了。

如果不是它之前储存的能量还足够它的生存,那么恐怕伟大的卡兹克先生还来不及实现它的吃光这个位面所有的生物,将卡兹克这个名字与最恐怖挂钩在一起这个史诗级的野望之前,就要因为头疼和饥饿而死在北方的这一片冰原上,死的默默无闻。

“真是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卡兹克歇斯底里地低声咆哮着。

这已经是它南行的第七天,而眼前还是无穷无尽的白色白色白色白色,该死的白色。

卡兹克狠狠挥舞了一下它那对已经进化的如同两把最好的铁匠打造出来的锋利镰刀般的红色爪牙,无穷的饥饿已经快要把它逼疯了,如果不是它那对已经进化的足够媲美皮尔特沃夫最新出产的魔法侦查镜的猩红色双眼,看到了远处那模糊的山的侧影,它几乎就想要一爪子将自己那颗不知dào

什么形状的脑子掏出来吃进去了。

那里一定有食物,那里一定有食物。

红色的螳螂先生一边不断地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张开了自己背后那对薄如蝉翼的翅膀,一振翅,迎着狂暴的风雪直接冲入了无边落雪的天空。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了,卡兹克,必须吃东西。

狂暴的卡兹克大人如同一颗红色的流星般撕破了无边的风雪,在天际划出了一道猩红色的轨迹。

几乎突pò

了音障的速度在整个天穹中破开了一个几近停滞的空间,那种快的人眨眼都来不及的速度在一瞬间,就将那一座原本在卡兹克的眼中还有些模糊的突兀山峰的全貌展现了无疑。

那是一座山直插苍穹,有厚重的云层笼罩着奇高的山顶,完全无法看清山顶的情状。如果陈森然在这里,他就会认得这一座山是北铁脊山的最高峰,神居住的地方。

但是卡兹克不认得,它只是更加拼命地扇动翅膀,因为它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很多很多的,食物的味道。

“卡兹克,要吃光你们。”飞翔的螳螂近乎癫狂地在天空中咆哮着,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那声音在出口的一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难听的如同最糟糕的琴手在胡乱拨弄着琴弦发出的噪音。

红色的流星离那一座山峰越来越近,只要再一个呼吸,我们饥饿到了极点的卡兹克先生就能够降临在那一座山坳面前,好好的饱餐一顿。

而就在那一刻,就在卡兹克兴奋地整个翅膀都透出了浓重的猩红色,似乎隐隐又有进化的征兆的时候。

那个该死的声音又出现了,它突兀地在卡兹克那颗已经快要被饥饿烧坏的脑袋里响了起来,在一瞬间占据了它的整个大脑,将它从几百码的高空直接击落了下来。

红色的流星戛然而止,天空再度恢复最初的形状。

风雪继xù

吹,卡兹克重重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地撞击声,直撞穿了三码厚的积雪。

也幸好卡兹克先生的外壳进化的足够坚固,否则光是这一下就足够将它摔成肉酱,不过那种强dà

的冲击力还是透过它的坚固的红色外壳,给它的身体内部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足足过了十分钟,我们可怜的卡兹克先生从看看从深厚的雪地里爬起了身,直到这时它才隐约听清楚了那个还在脑海里回荡的声音:“混蛋,来这里。”

这里的意思是,北方的群山。卡兹克抬起头,用它那双猩红色的小眼睛死死看着那些北方的连绵群山,过了很久它才爬起了身,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始朝着那些群山走去。

“如果被我知dào

了是哪个王八蛋在玩弄我,我一定要吸干他的骨髓啊啊啊啊啊——”抓狂的螳螂先生疯狂地挥舞着它的猩红色镰刀,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与此同时,在不到一百码的地方,正骑着普朗威在散步的努努狠狠打了个喷嚏,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远方,那渐渐远去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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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各位到百度的放开我的安妮吧捧个场吧。

谢了。

第二百十四页 【我求你】

“小森森,快点,这边。”小丫头清脆的嗓音打断了陈森然短暂的出神。

陈森然收回了望向北方的视线,笑着摸了摸小萝莉的小脑袋,顿时惹得她一阵不依的粉拳。

经过一夜的休整,小安妮似乎是完全恢复了活力,此刻正拿着提博斯一蹦一跳地在前面走着。

如果不是漫天的风雪,如果不是狭窄逼仄的艰险山道,如果不是陈森然背后那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持着整齐划一,不动如山的德玛西亚精锐部队。

陈森然都差点以为他正跟着小安妮走在瓦罗兰的某条安静的小道上,散步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小安妮恰好转过头来看了陈森然一眼,脸上带着笑。

那种笑,明亮的让陈森然整个心暖暖的。

或许,等这些事过去,也真该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带着小丫头出去走一走了。

“睡的好吗?”卡尔萨斯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陈森然的身侧,他也在看着小安妮,却没有在小安妮这件事上再说什么。

因为陈森然既然昨夜没有任何的动静,就代表着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带着那个孩子一路到底,直到他死去。

“睡不着。”陈森然摇了摇头,眼睛再次看向了西方。

那里有绵连的山壁,陈森然的眼睛却似乎已经穿透了那些屏障,一直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那股曾经差点将他击倒在地的强dà

的精神力的接近了。

这就意味着,那一张他很早之前埋下的底牌,那一张叫做虚空掠夺者卡兹克的底牌,到位了。

其实这一步棋是早在陈森然得知了内瑟斯将要跟在自己后面的时候就发动的,那时他思考了一夜,毫无头绪。

在清晨修liàn

无极之道静心的过程中,他发xiàn

了自己的意识之海里的一颗尘封着的火焰的种子,它埋得很深以至于陈森然都快把它遗忘了。

那时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张牌可以用,他尝试着用自己的精神力控zhì

了一下远在不知dào

什么地方的卡兹克,很成功地得到了回应。

而且那时他的无极之道已经小成,不像刚到弗雷尔卓德时那么弱小,并没有受到什么强烈的反噬,仅仅只是忍受了一下会头晕的恶感,就向可怜的刚脱离了追杀噩梦,正准bèi

享shòu

几天的卡兹克先生发出了命令。

卡兹克的实力,陈森然是见到过的,盖伦和艾希联手才堪堪制住它,他不知dào

内瑟斯到底有多强,但是盖伦和艾希的实力也算很强了,先用卡兹克当炮灰,自己这边还有一个足够强的卡尔萨斯,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如果说你再加上艾希和盖伦,有没有把握断了后面的那个尾巴?”陈森然知dào

内瑟斯的事,必须要在进冰霜女王的宫殿前解决。自己既然决定了要带小安妮一路同行,那么他必须做到最好。

“从我观察到的他的气来看,杀不死,击退的可能性,一半一半。”卡尔萨斯听陈森然挑起这个话题,顿了一下,也没有问陈森然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只是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一半一半……

陈森然咀嚼着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从这个答案来看,内瑟斯的实力确实惊人,就是强dà

如卡尔萨斯,在有强力外援的情况,竟然连击退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样的话……

自己手里的底牌还有伊芙琳,她或许可以在关键时刻下致命一击,但是这个女人对内瑟斯似乎很害pà

,她虽然很想知dào

崔斯特的下落,却也不会全心全意地给自己卖命。

用伊芙琳的风险太大,没有太大的价值。

那么数来数去,似乎只剩下一个人可以用了。

老杜,陈森然的眼睛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老车夫的身影,却用了很久才在那些德玛西亚人的边缘找到了那个老家伙。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难找,却很难在第一时间发xiàn

的位置,这样的隐匿能力……

陈森然对老杜的评价又上了一个档次,真zhèng

的高手,绝对是会隐形的人,也就是能够融入身边能够利用的一切环境里。

显然,老杜就是这样的高手。虽然陈森然一次也没有见过老杜出手,但是光光是老杜平日里偶尔留下的一些个雪泥鸿爪一般的行为里,就可以想象他一旦出手,该是怎么样的雷霆之势。

往往便是,不叫的狗咬人最痛。

只是这个老家伙一直不买自己的帐,除了一定要他出手的情况,他似乎就连赶车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座宫殿离我们还有多远?”陈森然摸了摸鼻子,思考着怎么才能说动老杜那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

“入夜前就能看到它。”卡尔萨斯一丝不苟地回答着,至于说对于别的事,大概是他的好奇心早就被几百年的光阴磨去了,他对于陈森然的布局似乎一点都不想过问。

陈森然点了点头,开始刻意放慢了脚步朝老杜靠了过去。

“我不会出手的。”就在陈森然还没有开口之前,老杜就直接摇了摇头,擦身超过了陈森然。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陈森然没有丝毫的气馁,他追了上去,跟在老杜的旁边,缓缓地说:“我求你。”

我求你。三个字,陈森然说的不疾不徐,却力若千钧。

求这个字能从陈森然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奇迹,要知dào

就算是他在大沙漠里,快渴死了,他的导师拿着满满的一壶水站在他的面前,只要他说一句我求你,他也没有开口,而是硬挺到了整个人差点死去。

老杜的脚步顿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停下。

这时小丫头正好转过头来,大概是一下子失去陈森然的影子,微微有些着急地找了一会,当看到混在人群里的陈森然时,忍不住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陈森然笑着同样做了一个鬼脸,脚步却没有停下。

当他再一次靠近老杜的时候,这个一直冷硬无比的老家伙忽然开口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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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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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页 【可惜没有酒】

陈森然他们从白天走到将夜,并没有遇到什么别的危险,算是一路平安。

路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虽然逼仄狭窄的最多三五人并肩而过,但或许他们走的就是当年通往弗雷尔卓德帝国皇宫的帝国官道,尽管岁月磨去了路面上曾经可能存zài

的纹路雕刻,路却显得足够平整没有太多的波折。

雪在天色近全黑的时候终于停了,路也似乎到了尽头。

当陈森然循着向上抬升的路走到最高处的时候,原本逼仄的视野在一瞬间开阔了起来。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大到一眼都差点望不到头的平整山坪,积年的厚雪满满地覆盖在它的上面,无穷尽的苍白颜色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远古的集会广场,沉默而庄严浩大。

山坪的尽头是深不见底的山渊,山渊的那边是更高的山,有一座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阶梯横亘在山渊之上,连接着两座高山,从山坪一直连接到对面的高山顶峰,堪称神迹,几乎可以媲美凤凰山下的那一条神道。

“那就是冰霜女王的宫殿了吗?”陈森然抬起头试图看清楚对面山峰之上的那一座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宫殿。

雪后的傍晚有了一缕难得夕阳撒下来,照在那一座山峰上,但是任凭着陈森然怎么努力,也始终无法看得清楚那上面到底有什么。

很久很久,陈森然也只看到了一些残垣断壁在夕阳最后的晚照里拖出来的,稀薄的残影。

除此之外,便只有寂寥的积雪的反射。

“扎营吧。”卡尔萨斯并没有回答陈森然的话,他有些心事重重,看起来似乎是对于今天晚上的那一场战斗没有太大的把握。

陈森然也没有去打断卡尔萨斯的思考,毕竟就算是有了老杜的加入,面对着神圣三巨头之下的第一人,谁也不能说自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杀死他。

是的,杀死他,陈森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走内瑟斯,既然伊泽瑞尔选择咄咄逼人,他也不可能心慈手软。

在可能的情况下尽情地削弱敌人,是陈森然遵从的最基本的杀手法则之一。

杀了内瑟斯,可以说是断了伊泽瑞尔的一只臂膀,那么以后再跟他交手,无疑就没那么麻烦了。

“小森森,你看那些是什么?”玩的累了在陈森然怀里睡觉的小安妮不知dào

什么时候醒了,她一边揉着自己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睛,一边指了指侧面的山壁,有些睡不醒地打了个哈欠。

陈森然让过了一个德玛西亚士兵,顺着小安妮白嫩的小手指看向了左面的高大的山壁上。

那面山壁很高,很阔大,一路延伸到山坪的边缘,几乎包住了左面的部分。

陈森然又看了右边,也是同样的结构,这样来说的话,这个山坪就是一个被两面山壁包围着,近乎山谷一样的地方,而现在自己站立的这个口子和那一座登天的阶梯则是唯一的两个出入口。

他的视线再一次转到了左侧的高大宽阔的山壁上,那里有着密密麻麻的如同洞穴一样的口子,那些口子深不见底,光是目测完全不能分辨里面是不是存zài

着什么东西。

“这里不太对劲。”卡尔萨斯再一次神出鬼没地来到了陈森然的身旁,他同样看着那些洞穴。

“不太对劲?”陈森然收回了视线,摸了摸怀里又睡过去了的小安妮,忍不住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我闻到了,活人的味道……”卡尔萨斯转过了头来,看向了陈森然。

远处的营地已经初具雏形,昏黄的魔法灯被布置了起来,有光映照到了卡尔萨斯,穿过了他阔大的帽檐,从他的那双藏在黑纱后面的朽烂的眼眸里漏出来,忽明忽暗。

天,终于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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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谨慎小心,陈森然毫不吝啬地派出了不下两百人去检查那些可疑的口子。

但是在忙活了近半个魔法时,搜索了大约三百个口子,还是一无所获之后,陈森然果duàn

放qì

了这个计划。

一来是夜色开始深了,光源不足,二来,那些口子的数量实在庞大,一时间也不可能搜索的干净。

再加上陈森然下半夜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他只能多安排了几班守夜的人加强防卫,不能再做更多。

唯一算是收获的,大概就是,据那些搜索的人说,那些洞穴里有很新鲜的生活痕迹,可能今天还有什么物种生存zài

这里。

“也就是说,我们随时有可能受到袭击。”陈森然当然知dào

那一条所谓的新鲜生活痕迹的意思。

那代表着这里原本可能是别的什么生物的聚居点,而现在那些生物在一息之间消失了痕迹,绝对不是什么狗血的忽然受到了那个女王的诅咒的攻击,全部人间蒸发了。

既然那些东西敢在那个宫殿附近生存,那么就证明这里应该还不算是那个诅咒的攻击范围。

或者进一步推断,那些东西干脆就是宫殿的守护者。

“那你还是准bèi

在这里动手?”卡尔萨斯用他那只带着金属手套的右手挑了挑帐内的油灯,问的有些不经意。

“你该知dào

,越往北越没有机会。”陈森然垂着眼皮,盯着跳跃的油灯,缓缓说,“那个宫殿,我根本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所以只有在这之前消除掉所有的后顾之忧。”

卡尔萨斯无言的点头,他其实也知dào

到了这个地步,陈森然根本不会再改变他的决定,从某个方面来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其实真的和自己很像。

一样偏执到死。

帐内的油灯在卡尔萨斯的挑动下忽明忽暗地闪着。

没有人再说话。长久的等待。等待着流血的号角吹响。

很久很久,久到帐外又起了大风雪,风声大得震耳欲聋。

“真冷啊。”陈森然动了动僵硬地身体,转过身去给小安妮掖了掖被角,在这个即将血腥搏杀的夜里,他忽然很想喝点酒。

“可惜没有酒。”卡尔萨斯叹息。

“可惜没有酒。”陈森然点头。

夜还很长。

——————————

一更。

今天太累了。

另,还是请各位去贴吧捧个场。谢了。

第二百十六页 【他想起十七年前的雪夜】

卡兹克先生忽然觉得生活又美好了起来。

真的,就算是它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顶着无比的饥饿从山脚爬到山顶,磨损了自己的那双自己至少要好好地吃上三天的肉才能修复的完美爪子,中间又因为试图改变方向而头痛了三次,差点从几千码的山上摔下去变成一滩肉泥,天很黑,天上又开始下起了该死的雪。

这些都没有关系,卡兹克先生一点都没有受到那些该死的东西的影响,真的,就算是它前一刻还在抓狂地想杀人,但在这一刻,那些见鬼的东西早就被丢进了无尽之海里。

因为它闻到了好吃的食物的味道。

是的,好吃的,而且闻起来一定很强dà

,吃下去一定无比美味的,至少会让它的身体疯狂进化好几个级别的食物正在不远的前方等着它。

而且,更重yào

的是,脑袋里的那个该死的声音没有再阻止自己,它甚至还在鼓励着自己,去吧,去吧。

饥饿到了极点的螳螂先生已经来不及去动用它那本来就转不大动的脑子,去思考这一切后面到底有着什么阴谋,它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吃掉它。

好的,漂亮,好极了。

“赞美虚空,你这个该死一万次的王八蛋。”螳螂先生一边歇斯底里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一边在平整的路面上伸展开了自己的完美的符合所有动力学美学稀奇古怪学的四肢。

夜已经很深了,深的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它的那双已经进化的就算是在最深彻的黑夜里也可以清楚地看清楚千码以外东西的猩红色眼睛却亮的吓人,吓人的充满了吃人的狂热。

风雪还是乱七八糟的大,卡兹克这时却觉得这平时见鬼的该死的天气也是这么可爱,它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它不知dào

这是饿到了极点的反常还是别的什么,它只觉得一切都棒极了。

能吃东西的感觉棒极了。

卡兹克狠狠咽了一口绝对可以在一瞬间腐蚀掉一块最坚硬的黑岩木的口水,然后在强风中高高地张开了背上的那一对猩红色的翅膀。

“来吧,宝贝。”螳螂先生最后神经质地低吼了一声,震动了自己的翅膀。

下一刻,一道红色的流星划破了漆黑的雪夜。

似乎整个天空都快要燃烧起来了。

——————————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当那一颗猩红色的流星划破天空的时候,陈森然站了起来,拉开了帐篷的布帘。

风雪在帐外无声地流过。

“说起来。”卡尔萨斯还没有起身,他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甜的小安妮,忽然想起了一个他之前没有问的问题,“如果你死了的话,有什么遗言呢?”

这本来应该是卡尔萨斯准bèi

动手杀陈森然的时候,先温一壶酒,聊上一会天再问的问题,但是现在,他们就要去赴一场生死难定的厮杀。

陈森然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不问,总是遗憾。

陈森然看了一眼卡尔萨斯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梦,正狠狠蹂躏着怀里的提博斯的小安妮,无声地笑了起来说:“老鬼,别说丧气话好吗?我还想看着她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呢。”

“也是。”卡尔萨斯似乎是被陈森然的笑感染到了,他摇了摇头,同样无声地笑了起来。

无声的笑里,夜似乎都有些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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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这种情绪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在内瑟斯的身上了,记得上一次这种情绪出现,还是在十七年之前。

那个时候,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被议会那群家伙骗到了战争学院里。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个自己在战争学院度过的第一个晚上,很冷,是冬天的夜,半夜雪下下来的时候,就是如同现在这种不安爬满了他的全身。

后来,他在纷飞的大雪里杀了整整十三个大陆最顶尖的召唤师。

所以,现在,当那那种不安再度爬满他的全身的时候,他就知dào

,今晚又是一个注定流血的夜晚。

这样想的时候,他觉得今夜分外的冷,冷的就像是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内瑟斯哈了一口气,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那一根已经陪伴了他许多年月的翠绿色权杖,十七年前他就是用这一根权杖,一个一个地将那十三个顶级召唤师的脑袋敲成了灰烬。

也不知dào

今夜又是什么样的人,会永远告别生的国度。

“他们的死亡的将要降临了。”内瑟斯闭上了双眼,双手握紧了手里的权杖,将它插在了深厚的雪地里,长长地吟唱了一句。

风更大了一些,风肆虐而过,风的尽头,一点猩红色的光芒如流星一般撕裂了远方的无边黑夜,挟裹着无边的风雪朝着内瑟斯汹涌而来。

就在那一点流星即将狠狠击中内瑟斯,将它撕裂成粉末的时候,内瑟斯紧闭的双眼猛然睁了开来,他看着那一点已近在咫尺的红芒,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缓缓地抬起了手。

风呼啸而过,风过的时候,一点死灰色的光芒在猩红色的光的映照下,缓缓地在内瑟斯的那一只抬起的手上亮了起来。

那一点死灰色的光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迅捷到了无与伦比的速度,缠上了那一点快如闪电的流星。

几乎是在那一点死灰色的光芒缠上那猩红色的流星的那一刻,那撕裂一切的速度被彻底遏制了。

所有的汹涌戛然而止,就如同一首渐入高潮的乐曲忽然被拦腰截断,那弹奏的琴弦被全部割断。

那一点猩红色的光芒落在了地上,在那渐渐散去的死灰色光下露出了一个锋利的猩红色剪影。

冲锋的失利并没有减弱对方的气势,陨落反而让对方身上的猩红色光芒反而越来越亮,对方在缓缓地从深厚的雪地上爬起来,直到它的整个身形都彻底展现在内瑟斯面前的时候,猩红色的光芒终于亮到了极点。

一只爪牙锋利到了极点的猩红色螳螂在整个漆黑的世界里,狰狞毕露。

内瑟斯安静地看着对方伸展躯体,直到这时,才点了点头,说:“那么,你是第一个吗?”

风雪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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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看我书的人,不至于只有十个吧,总有些人追到现在吧,你们总归,不管怎么说对这本书也还是有着一些喜欢的吧。

那么就支持一下我吧,就当帮我,去这本书的贴吧支持吧。

谢谢。

额……可能……只有一更了……

第二百十七页 【饥饿爆炸】

内瑟斯在三千码之外的一个斜坡上。

这是卡尔萨斯通过内瑟斯那毫无掩饰的气息轻松找到的位置。

可爱的螳螂先生也是在陈森然的指导下找到的食物。

在大风雪的情况下,陈森然他们大概需yào

二十分钟的时间到达那个地方。

二十分钟,是陈森然给亲爱的卡兹克先生设下的界限,同时也是对于内瑟斯的试探,因为他不知dào

内瑟斯到底有多强。

如果螳螂先生连这二十分钟都撑不住的话,那么陈森然他们也可以原路返回了,因为二十分钟正好是那只狮子脸当初击倒艾希和盖伦的时间,当然如果去除掉说废话的时间,可能连五分钟都不到,但内瑟斯如果真的强到那种离谱程度的话,那么什么杀死他之类的也就是空话了。

不过好消息是,按照螳螂先生现在传来的强劲的精神力反应来看,它活的还很好,所以陈森然走的并不快,他甚至还有时间掸一掸积在自己肩上的薄雪。

因为他还真想看看卡兹克这张牌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如果说它在这一次搏杀中活下来,那么以后陈森然做一些布局就可以更放得开手脚。

如果死了的话,也没有关系,毕竟像是卡兹克这样的具有无限的进化能力的家伙,就算是真的能够控zhì

一时,以后,谁知dào

它会不会进化的反噬自己。

到时候可是自讨苦吃了。

“老实说,你还真放心把那个小丫头一个人留在营地里吗?”

一直无声无息地飘在陈森然身旁的卡尔萨斯忽然主动挑起了话题,不过也不知dào

是他对于陈森然的布局的信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对于现在要做的事没有任何的担忧,反而是还念念不忘于之前那个山坪带给他的异样感。

“应该……没事吧。”事实上陈森然在离开前足足检查了三遍营地的守卫,在确保了绝对能够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赶回来陈森然才出发的,不过听到卡尔萨斯这个老鬼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还是下意识地产生了一些担心。

毕竟,丫头……

卡尔萨斯却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说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

老杜则一直沉默着,他走在一边,如果陈森然不可以去看,很多时候都会差点找不到他,那种随时随地都能够和漆黑的夜融合在一起的感觉,让陈森然觉得,他就像是一只孤鬼。

“说起来,老杜,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呢?”或许是雪夜漫长的寂寞,又或许是卡尔萨斯这几百年来实在是被憋坏了,他问了一个几乎不会得到回应的问题。

似乎是想到了结果,卡尔萨斯刚问出口,就自嘲地摇了摇头,开始继xù

往前走。

不过出乎人意料的是,从前基本对于任何人都爱答不理的老杜,这一次竟然开口了:“以前啊,拯救世界你信吗?”

“哈哈——”陈森然是第一个笑出声的,他看着卡尔萨斯笑得差点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去。

卡尔萨斯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

最后就连老杜自己似乎是也被感染了,这个一直以来都像是一个死人一样的老家伙,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笑得癫狂无比。

浩大的雪夜里,三个男人,笑声大的震天。

————————————

卡兹克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已经燃烧殆尽,饥饿已经在它的每一个细胞里沸腾,它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向它咆哮,吼叫。

吃掉它,吃掉它,吃掉它。它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被这个念头挤的爆zhà

了,那种感觉简直比之前那个该死的声音还要汹涌恐怖。

可是卡兹克却还不能立kè

冲上去将那个可口的,美味的狗头人脸的猎物撕成碎片,吞进肚子里。

因为那个该死的,哦,不,美妙的猎物正在进行该死的挣扎,还挣扎的特别的厉害。

如果是放在从前,或许卡兹克还会异常的兴奋,觉得是一次优美的餐前运动,现在它却希望对方乖乖地不要动。

“不要动,该死的家伙,让伟大的卡兹克大人好好地吃掉你,那是我赐给你的莫大荣誉,对,荣誉。”卡兹克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自己的狰狞的镰刀爪子,疯狂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灵活的肢体,它已经有些忍不住要再次冲锋了。

但是野兽的本能告sù

它,它还需yào

等待一个机会,眼前的这个狗头人脸的家伙的实力异常的强dà

,甚至于都有些接近那只狮子脸的家伙了。

刚刚自己那必杀的一击,竟然被挡了下来,还是奇怪的力量挡了下来,卡兹克先生虽然狂妄无比,却也必须得承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灰色的一接触到自己,自己就好像瞬间衰老了不知dào

多少,直接没有了大部分的力量的奇怪能量。

虽然伟大的卡兹克阁下一般都是用自己锋利的爪牙解决所有的问题的,但是遇到这种事,它自认为自己的智慧也是不俗的。

它现在就是在用着高妙的语言的刺激,让对方失去理智,然后,哈哈哈哈哈,吃掉它。

不过这在内瑟斯看来相当愚蠢,甚至有些神经质,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这句话一出口,立kè

就激怒了原本还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忍耐力和智慧的卡兹克大人,它愤nù

地吼叫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一瞬间炸掉了,自己作为伟大的虚空生物的尊严被彻底地践踏了,什么忍耐力,什么智慧。

统统去死吧。

耻辱必须用血来洗。

“我一定要,一寸一寸地咬断你的骨头,该死的狗头人……”卡兹克一字一顿地尖声吼叫着张开了自己的全身。

猩红色的血液已经将它的整个身体燃烧的像一颗陨石。

下一刻,大风过,杀机轰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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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今天绝对是两更的节奏。

所以求点票。

另,还是贴吧,被人吐槽人数比自己的个人吧还少,实在是叫我想死。

所以,求支持,求捧场。

第二百十八页 【审判日】

当猩红色的光彻底照亮整个落雪的漆黑世界的时候,已经燃烧到了灵魂的卡兹克先生再度化身成了一颗猩红色的流星。

愤nù

使它不再保留任何的力量,饥饿烧坏了它最后的理智,它的心中不再留存着顾忌,疑惑,以及对于未知的恐惧,它的全身的血液沸腾了又冷却,它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吃、掉、它。

卡兹克在肆虐的风中高速地飞舞,它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细胞肌肉都在疯狂的跳动,几乎是在那一个瞬间它就觉得自己至少进化了三个级别,它感觉到那些澎湃的力量在它的身体里一寸寸流转,它们从自己的敏感的神经里不顾及一切汹涌咆哮想要冲出来,它们愤nù

地吼叫着推动着卡兹克的整个身体。

卡兹克从未有一刻感觉到如此的美妙,它的翅膀不会再感觉到任何的风阻,它们肆意地切割着一切迎面而来的狂风,它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突pò

了风的速度,此刻它就是风,它就是一切。

它不断地穿越在那些呼啸而来的风,它融在了风里,随风狂涌,它甚至快的将要接近时间。

那一刻,它已经听不到风声,落雪声,呼吸声,任何的声音,有一片将落的雪花停在它的眼前,缓慢地像是一只蚂蚁,一切的一切都在它的眼前停滞,整个世界被放慢了整整几百倍。

它的那对已经进化到了极致的眼睛,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离自己已经只有五码之遥的狗头人正缓缓抬起的那只手上的那些黝黑被风压倒了三十度的毛发。

现在,只要一个呼吸,不,半个呼吸,不不不,四分之一都不用的时间,自己的锋利的完美的充满了一切美感的镰刀爪子就可以撕裂那张该死的还在故作沉静的狗脸。

那个该死的家伙甚至都来不及感觉到疼痛,甚至连血液都来不及喷出来吧。

那样自己就可以喝到最新鲜的血液了,哈哈哈哈哈,想到这里,伟大的卡兹克先生忍不住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就在那一口唾沫刚刚到达喉头的那一刻,卡兹克整个身体狰狞而出。

锋利的镰刀在那一瞬间撕裂了空间,划出了一道几近实质的白色弧线,那种过快的速度拉扯出了一长串直刺灵魂深处的音爆,周遭近五码的雪地毫无征兆地冲天爆裂。

四分之一个呼吸。

猩红到了骨子里的镰刀离内瑟斯那张狗脸只有零点零零一码,狂猛的冲击已经割裂了内瑟斯脆弱的脖颈处的厚实皮毛,断裂的黝黑的毛发在空中漂浮着,血液还在脖颈处聚集。

内瑟斯似乎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眼睛里甚至还存留着上一刻的嘲讽与轻蔑,他的手臂还抬在空中,那些死灰色的光才堪堪在那根翠绿色的权杖上涌现出一丝半点。

只要再过哪怕一点点时间,只要那些黝黑的毛发再游离一寸,那么内瑟斯就会身首异处。

这个号称最接近神的人就会彻底地死在这里。

可是就是没有那一点点时间,就是那根翠绿色的权杖上的一丝半点的死灰色的光,改变了一切。

那一丝半点的死灰色光芒在一瞬间,超越了风,超越了声音,超越了时间,超越了一切,倏忽间弥漫了红色螳螂的每一寸皮肤。

卡兹克在那一刹那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彻底坏死,它的镰刀不再有力,它的血液不再沸腾,它眼睁睁地看着那即将被自己杀死的猎物,却无力地垂下了自己那撕裂了一切的爪子。

什么叫有心无力,大概就是这样。

前一刻还凶猛迅捷如流星的螳螂先生在这一刻如同一只撞倒了魔法水晶的苍蝇一般,重重地摔在了内瑟斯的面前。

风声继xù

过,那些因为音爆而飞溅而起的雪落下,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卡兹克那还在地上努力挣扎的身子以及它嘴里不甘地咒骂,还有内瑟斯脖颈处的流淌了一半就被冻住的血液以及那些在空中四散飘飞的黝黑的断裂毛发,那么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内瑟斯丝毫没有再意自己脖颈处的那点小伤,他好整以暇地将那根翠绿色的权杖双手平握着,眼睛看着地上的那只还在垂死挣扎的可怜的小昆虫,就像看着十七年前大雪夜里的那些被自己放倒在地的大陆顶级召唤师一般,高声吟唱道:“生,是轮回的一部分。而你的这部分,已经结束了。”

他吟唱地很严肃神圣,就像是在做着什么伟大的祭祀,他的声音宏大神mì

,就算在肆虐的寒风里也响亮雄伟久久不散。

他连续吟唱了三遍,才放下了手中的权杖,左手单手握着,伸出了他的右手,五指张开着笼罩在了卡兹克的上方,他闭上了眼睛,开始了又一次的吟唱:“你的遗体将慢慢消散,化为永恒,就像沙漠中的沙砾那样。”

随着他的再次吟唱,一股暗红色的光芒从他的右手的手心散发出来,顺着他的五根张开的手指开始向着躺倒在地上的可怜的螳螂先生涌去。

那股暗红色的光出现的时候,整个天地间都隐隐响起了莫大的轰鸣,那种威势庄严地就像是漫天神祗同时降临。

本来还在疯狂咒骂挣扎的卡兹克闭上了嘴,它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整个身子拼命地想要往外爬,但是那一股死灰色的能量实在太过于强dà

了,它不断地在卡兹克的身体里游荡,将卡兹克刚刚生成的力量腐蚀干净,让它几乎动不了一个关节。

当那些暗红色的能量冲入卡兹克的身体的时候,那种漫天的轰鸣声在它的脑海里瞬间加强了一万倍,像是诸天的神都在怒斥着它以往岁月里残害所有生灵的罪孽,那种天地的共鸣震得它的整个灵魂都快碎了。

卡兹克无意识地抽搐着,最后一个念头是——自己的审判日到了。

————————

而就在雪夜里的诸神审判开始的时候,三千码之外,那一片阔大的山坪之上。

千帐之中,昏黄的魔法灯里,谁也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雪地微微松动了一下。

轻微的就像是被风微微吹动了一片今夜的积雪。

夜还没有结束。

—————————

第二更。

还有,不管如何,这世上有个女人始终爱你。妈妈,母亲节快乐。

第二百十九页 【第二个】

“那就是你请来的帮手?”卡尔萨斯已经看见了陈森然所谓的实力相当于艾希加上盖伦的帮手,他看得相当地清楚,他看见了它的锋利狰狞的镰刀,猩红色的肢体,甚至连它的还在微微颤动的纤薄翅膀上的细密纹路,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好吧,虽然每个人都该有秘密,每个人都该有底牌,可是这一张底牌……可实在是让卡尔萨斯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那颗或许已经腐朽不堪,却绝对没有失去它应有的作用甚至更加强dà

的大脑,立kè

将之前那些该死的虚空在陈森然的眼眶中汹涌澎湃的画面巨细无遗地回放了一遍,然后以更快地速度将那个画面和现在眼前的那一只猩红色的快要死掉的螳螂联系在了一起。

卡尔萨斯的鼻子早就烂透了,可是他的嗅觉却加强了几百倍,尤其是对于能量的嗅觉。

他可以清晰地闻到那只猩红色的螳螂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异种能量的味道,那个味道他在进入弗雷尔卓德时候就闻到过,那时他不清楚是什么,现在却明白,那叫做虚空。

本来他对于陈森然的杀意已经压了下去,可是当看到那一只浑身上下都贴满了将要毁灭整个世界的虚空能量标签的时候,他原本准bèi

出手对付那只正在无边的风雪里吟唱着可怕咒语的狗头人的手重新放了下来。

卡尔萨斯现在有些糊涂了,他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老朽了,脑子不够用了,他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zhèng

的敌人。

“很惊讶吗?”陈森然显然也察觉到了卡尔萨斯的异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卡尔萨斯手上的能量凝聚了又散去,他虽然暂时还搞不清楚卡尔萨斯出了什么状况。

但那状况一定跟可爱的卡兹克先生有关。

“我很惊讶。”卡尔萨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甚至不再看着那一只应该是现在的大敌的内瑟斯,而是把他的目光转到了陈森然先生,他试图用他那双看遍了几百年沧桑的眼睛看穿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本心。

“有问题吗?”陈森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妙,因为他感觉到了卡尔萨斯看着自己的眼睛里,竟然有着一丝最深彻的黑夜和风雪也藏不住的杀意,尽管那杀意乍起乍落,可是却足够陈森然不安。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如果卡尔萨斯阵前倒戈的话……陈森然悄然握紧了腰间的翠绿色大剑,看向了另一边的老杜。

老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做,他就安静如死水一般地立在一边,融在黑夜和风雪里,看着陈森然和卡尔萨斯之间的乍变,如同在看着一场剧情忽然华丽反转的美妙歌剧。

没有人再说话,只留下卡尔萨斯的眼眶里溢出来的红色的光,和卡兹克身上那忽明忽暗的猩红色一前一后染红了整片黑夜。

那光足够的亮。

当然也让内瑟斯发xiàn

了他们三个人,可是那只狗头人或许是发觉了敌人内部的矛盾,又或许是根本不把陈森然他们放在眼里,他还是无动于衷地侧对着他们,安静平稳地低声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暗红色的如同烈焰一般的光芒流水般从他的指掌间涌进卡兹克那具猩红色光芒越来越弱的虫子躯壳里。

地上的卡兹克已经不再挣扎了,它的进化的每一寸骨骼都如同最锋利的刀锋般完美精致坚硬的猩红色肢节在那些暗红色的光的影响下,开始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那就如同一块最坚硬的石头在无尽的狂风里,被加快了一百倍一千倍的风化速度,已经有细碎的猩红色骨骼碎片从它的身体上开始脱落,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却没有流出来,那些血肉就如同被风干了一般呈现出一种死灰色的凝固,就像是放了一百年的已经完全不能吃的烟熏肉。

那些骨骼的碎片落在雪地上,零零散散,像是一地残碎的红色流星。

可以预见,只要再给内瑟斯一些时间,可怜的卡兹克先生就会彻底地化作一堆红色的灰烬永远地埋葬在弗雷尔卓德高峻寒冷的冰雪下。

“老鬼……”陈森然试图说些什么来暂时缓解卡尔萨斯莫名其妙的情绪,毕竟卡兹克先生已经通过了他的考验,它可以活下来,也应该活下来,那会增加陈森然许多的筹码。

“没什么。”卡尔萨斯却摇了摇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回过了头去,他再一次抬起了手,一道暗红色的光突兀地从他的手掌里冲了出来,在黑夜中无声地划出了一条神mì

的直线,直接冲向了内瑟斯。

如果说不出意wài

,侧着身的狂妄自大的狗头人将会被那一道光直接击中,然后化作一滩腐臭的烂泥。

不过意wài

总是无处不在,那道光在距离内瑟斯三码的时候被一层蓦然出现的死灰色光圈挡了下来,分流成了几十道,消散在了空气里。

但是这一下也阻止了内瑟斯继xù

施法,他手里的暗红色的光散去了,嘴里的咒语也停了下来,诸天的神不再吟唱,猩红色的螳螂的身体不再风化,甚至于它的血肉都看起来正常了一些。

看得出来卡尔萨斯那一击显然也只是试探,他没有再进行后续的攻击,看着缓缓转过了身来正面面对着他们的内瑟斯,微微鞠了一躬,“尊敬的内瑟斯先生,神下第一人,我,卡尔萨斯·死亡诵唱者,向您挑zhàn

。”

如果陈森然没有记错的话,在开战之前报上自己的全名,据说是德玛西亚帝国时期,最高规格的决斗礼仪。

看着卡尔萨斯这个老不死的似乎是恢复了常态,陈森然也把刚刚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一丝杀意暂时放到了心里。

其实只要不是直接动手,陈森然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解决的。

内瑟斯的脸在红色的光的照应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似乎是很有些厌恶别人打断他的杀人仪式,不过当听到卡尔萨斯的宣战口号时,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么,你是第二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度举起了他的右手,一股死灰色的光从他的手上弥漫到了漆黑的夜里。

雪,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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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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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页 【七年之痒】

“卡尔萨斯,我听过你。”内瑟斯似乎是并不急于动手,他将那点死灰色的光凝在指掌间,慢慢挥舞着说,“据说你在空间和死灵魔法上很有些造诣。”他的语气舒缓,动作轻柔,完全不像是要和人一决生死,反而更像是和一个新交的新朋友谈天。

“您过奖了。”卡尔萨斯也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发出了那一击暗红色的死光之后,便拢起了双手,也摆开了一副畅谈到天明的架势,“我只是研究死亡,而您可是研究生命,一切的起源,您的几篇生命魔法的论文,比如说《生命魔法与人体机理》,那可都是我的案头读物。”他的语气也异常地舒缓,甚至还有些诚恳,就仿佛他真的很欣赏崇拜内瑟斯,那种态度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了几百年学识渊博的亡灵,而像是一个新接触魔法的后进晚辈。

“哦,你看过那个……那都是些不成熟的东西,不值一提。”内瑟斯有些惊讶地笑了起来。

“哦,您可别那么说。”卡尔萨斯也大笑了起来。

他们笑得完全就是一拍即合的好朋友,而不是仇敌。

看着这两个家伙不动手,反而开始侃侃而谈,陈森然顿时有些头痛,本来在他的计划中,他是希望卡尔萨斯和老杜一起上的,毕竟在卡兹克消耗了一波内瑟斯之后,就算是没有伤到他,能量多少总是有些损耗的,而这时他们两个再一起上,胜算就会大许多。

可惜卡尔萨斯率先提出了挑zhàn

,还是规格最高的那种古礼,再加上他之前忽然暴露出来的那一丝杀意,等于是在无形中和陈森然之间划上了界限,他们的那种同盟的关系产生了一丝裂缝,也让陈森然彻底丧失了开口机会。

所以陈森然只能将目光投向了老杜,希望这个老家伙可以聪明一点识趣一点,直接出手。

但是可惜,这个从前就不把陈森然放在眼里的老家伙这一次同样无视了他,他抱着双手,脸上甚至露出一丝饶有兴味的笑容,完全就是一副继xù

看好戏的姿态。

于是陈森然彻底处于了被动,他这个时候甚至开始抱怨老天为什么不在他穿越的时候顺带给他一身逆天的能力,就像是其他的一些烂俗的三流狗血故事里的男主角一样。那样他就可以自己直接出手碾压一切,而不用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

看着那两个谈性不减,似乎还真有就魔法的本质进行一场长长的学术探讨的该死的家伙,陈森然不禁有些躁动地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dào

为什么,他的精神力在前一刻忽然产生了一些波动,像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他现在真想快点把这里的烂事搞定,然后回去看看丫头睡的好不好。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真的。”内瑟斯还在笑,他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里的那些死灰色的能量把玩地越发灵活,“我曾经路过你的沼泽三次,不过我都因为有事而没有进去,说起来真是叫人遗憾。”

“哦,那可真是我的损失。”卡尔萨斯也还在笑,他的手也还是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没有人知dào

里面在酝酿着怎么样的黑暗,“那我们今天可是要好好地交流交流了。”说到最后一个字,卡尔萨斯忽然不笑了,他慢慢地开始将自己的双手从袖子里抽出来。

空气里的风徒然凝重了半分,有沉闷地气息在他的周围聚拢,挤压了空气,让他身周的那些飘雪慢了好几拍。

“说的是啊。”内瑟斯显然是感受到了卡尔萨斯的信号,他也不再笑了。

看着卡尔萨斯那双只露出一个角的金属的手套,以及那些争先恐后涌出来的暗红色的光,他只是挥了挥手,他的指掌间的死灰色的光便尽数飘飞了起来,倏忽间便弥漫了他身周的三码之地,将卡兹克身上放出来映照在空中的猩红色完全吞噬,造成了一片细密的死灰色的雾。

当那一片雾最终成型的时候,卡尔萨斯的手也终于从他的袖子里解放了出来,那些暗红色的光几乎是在同时完成了一样的细密的雾。

空气被彻底地挤压出了那一片区域,雪花在空中停滞,两片不同色的雾赤裸裸地毫无花俏地撞在了一起。

无声地厮杀开始了。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了,那两片雾还是那样存zài

着,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没有电闪雷鸣,没有山崩地裂。

雪还是雪,地还是地。

这两个前一刻还在大谈什么生命魔法,一切的起源的高深的完全听不懂的东西的家伙,动起来手却好像完全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他们那样站在雾里对视着,像神经病,多过像接近神的人。

纯粹是雷声大,雨点小。

不过陈森然倒是知dào

这才算是真zhèng

的高手之间的对决,他甚至隐约模糊地感觉到那些死灰色的和暗红色的雾,应该就是很多能量的书里所谓的能量的极致,本源的实质化表现。

而他们附近停滞的风,停滞的雪,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被他们自己的规则排斥了之后的表现。

这是真zhèng

高水准的战斗,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真的很无聊,无聊的如同瓦罗兰众所周知的那样,你就算是看一场蚂蚁打架,也比看一场顶级召唤师之间的战斗来的有趣。

陈森然记得自己在黑曜石图书馆曾经翻到过一本叫做《七年之痒》的纪实性文学书籍,讲的是两个大召唤师决斗,枯坐在相对的两座山峰山对峙了整整七年,最后其中一个莫名其妙吐血死了的无聊故事。

作者可能是为了体现这本书的纪实性,于是竭尽所能地记录下每一个细节,洋洋洒洒共写了一百多万字。

但是可惜大概是实在没有什么爆点,这本书通篇便是“十五日,xx大师动了一下”,“二十日,xx大师第三百五十七次动了一下。”

召唤师之间决斗的无聊,可窥一斑。

整整一个魔法时过去。

那两尊大神还是如同雕塑般站立在那里,雾浓的散不开。

陈森然打了个哈欠,看向了同样开始打哈欠的老杜。

就在他准bèi

说些什么解解闷的时候,打了半个哈欠的老杜的神色骤然一紧,他死死地看向了卡尔萨斯的方向。

只见在微弱的红光的照耀下,那些暗红色雾开始微微地有些松动。

显然,卡尔萨斯开始不支了。

那一刻,陈森然看到老杜抱着的手松了开来,他将手伸进了衣服里。

神色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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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点票。

第二百二十一页 【月下美人】

陈森然之前一直在想,如果老杜出手的话,会用什么样的刀。

因为他看过老杜的手,那是一双没有老茧,没有伤痕,光洁的如同玉石一样的手。一般的用刀高手的手,比如说陈森然自己,虎口和指掌的一些关节部位上就会长一层很厚的积年老茧,再高一点,像是之前和陈森然合zuò

过的刀锋之影泰隆,他的手虽然已经称得上干净,几乎已经很难看出那是一双练刀人的手,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发xiàn

一些握刀的人始终难以抹去的痕迹。

陈森然虽然没有见过老杜握过刀,但是他却一直在赶车,握马鞭,手却还能保持的像是一个德玛西亚西海岸庄园里的整天只需yào

摸女人的贵族老爷一样干净光滑,甚至犹有过之。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老家伙,在刀上的造诣,已经不能用惊世骇俗之类的俗气的词语来形容。

那么,他用的刀也绝对不应该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而应该是一把锋利到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整个身体被杀死的刀。

可是当老杜真的将那把刀从他的怀里拔出来的时候,陈森然却彻底愣住了,因为那根本就连普普通通都算不上,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刀。

那几乎就是一块打磨的初具刀的雏形的铁片,还是生锈了的那种。

陈森然毫不怀疑那块铁片就连割断一根亚麻绳子的能力都欠奉。

“觉得可笑吗?”大约是感觉到了陈森然的错愕,对陈森然一向是半句话都懒得说的老杜这次却忽然来了兴致。

“是惊讶。”陈森然纠正,“我原本以为……”他说了一半,欲言又止,因为他深知眼前这个老家伙的实力惊人,刚才那一刻乍然闪过的一丝刀气让陈森然即使跟他隔了有五码远,还是一阵彻骨的冷。

那就像是一把最凌厉的刀从脊椎上一掠而过,短暂却致命,陈森然的脊背上的寒毛到现在都还竖着。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在言语这种小节上得罪这个应该很爱刀的老男人,不然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你原本以为,我该是拿一把锋利凛冽,即使是在这样的夜里也寒光四溅,看品相就绝对是大匠师出品的刀才对吧?”老杜自己却是接过了话头,反问了陈森然一句。

陈森然沉默了一下,正想着该怎么说才妥帖一些,老杜却似乎完全不在意陈森然的答案,已经直接说了下去。

“我七岁学刀,十三岁提刀杀人,十八岁单人独刀战四十人于旷野,至三十岁于千军前横刀立马如若无人。我这双手……”老杜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举了起来,“破损的柴刀拿过,劣质的钢刀拿过,制式的军刀拿过,最上品的绝世宝刀我也拿过。”他的手随着他的话语在缓缓转动,仿佛是在默默展示着那许多年月里的无数刀留下的纵横刀气。

陈森然还是沉默,他不知dào

再说些什么,眼前这个老家伙虽然只是在那么平平淡淡地说着什么,可是那些话语里的肆意的刀气激得他差点往后退了一步。

“我用刀五十年,什么样的霸道杀意辉煌灿烂的刀我都见过,用过。”暗红色雾气已经越来越稀薄,老杜却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却始终觉得那些刀再好,也始终不能和我的灵魂合在一起,刀器不能通灵,与废物无异,于是我自己造了这把刀。”

这把刀,就是他双手举着的那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大陆上曾经有一个顶级的约德尔匠师布罗格朗,他花费十年的心血造出了一把刀,锋锐无匹,催金裂石,其刀身晶莹剔透,即使在最深彻的黑夜里也能够发出如同月色般的光,堪称绝世,当时爱刀的人给它取名,月下美人。”老杜的手搭上了那块铁片,“那把刀后来落在我手里,我用了一天就把它扔到了刀库里。”他的手指开始抚摸那一片铁片,从头到尾,他细细地摩挲每一个锈斑,感受着那些粗粝与冰凉,他的动作缓慢,眼神柔和,就如同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肌肤。

“月下美人……”老杜的手摸到了刀片的最尾端,缓缓放开了手,手指微微曲了起来,“那样的刀,也敢称月、下、美、人?”最后四个字他是一字一字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字比一个字重,一个字比一个字锋利。

最后一个人字出口,他曲着的手指轻轻弹在了那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片上。

随着那根手指上的劲力在那一块铁片上层层蔓延,那些积了不知多少年的铁锈如雨而下,一声轻响从那一片铁片上响起。

空灵的一如最好的七弦琴。

当琴声的最后一个尾音散去,铁锈落尽,整块铁片在那一刹那散发出了最纯澈的白光。

那白光压过了暗红色的光,压过了死灰色的雾,压过了暗红色的雾,纯澈干净。

一如明月。

“月下美人。”老杜轻展刀锋。

那把刀,此刻,锋利如初。

陈森然怔怔地看着那把被老杜握在手里的刀,在那一刻,那把刀的锋利与美丽,让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暗红色的雾已经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壳,卡尔萨斯握着那根老朽的权杖的手已经在不断地颤抖。

强弩之末。

陈森然被卡尔萨斯的糟糕状况拉回了现实,他再次看向了老杜,如果他再不出手,卡尔萨斯恐怕凶多吉少。

老杜没有再说话,他握刀的手微微向后拉。

“小子,看好了。”他的手拉到了极致,已经蓄了足够的力量。

“刀,是这么用的。”他的整个身体微微前倾,配合着他手里的刀,做出了一个最为标准的藏刀式。

“出刀。”

出刀。反手出刀。

没有华丽的招式名称,没有夸张的动作。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他的语调静若死水,他握刀的手稳如磐石。

他就那样平平地反手推出了一刀,不疾不徐,温和淡然的如同老僧讲经,似乎是什么都不可能斩到。

可是他那一气呵成的像是世界前行,河水东流的自然畅意,却又仿佛是一刀就斩尽了他熊熊狂烈五十年的光辉灿烂。

一刀,斩尽沧桑。

五十年匆匆过。岁月如刀,刀如岁月。

一刀,如见天地。

——————

这一章写的精疲力尽,老杜这个人,写到这我的笔力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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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页 【一刀绝世】

刀锋过。

刀锋缓缓而过。

刀锋过处,雪还在下,风还在吹,这一刀砍得平平无奇,没有山崩,没有地裂,前一刻汹涌狂烈的刀气似乎只是一闪而逝的幻象,卡尔萨斯的手还在颤抖,死灰色的雾还在不断吞噬着暗红色的雾。

世界继xù

向前。

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刀不停,刀继xù

向前,刀划过了风,穿过了夜,最终斩落了一片雪。

一片雪分做两半,一半落在地上,一半留在刀上,映着刀上如雪月光,分外凄清。

刀再进一寸,老杜一口气吐尽,刀势终于到了头。

世界还是不曾为这一刀停留,风雪还是不止,暗红色的雾气连最后一层壳也摇摇欲坠。

几乎只要再一个呼吸,卡尔萨斯的灵魂就会连同着他的身体一起腐烂成泥,再也不用忍受时间的侵蚀,永远长眠于此。

老杜却还是在不疾不徐地吸气,不疾不徐地将踏出的脚步往回撤,不疾不徐地调整着手中刀的位置。

他的动作轻柔舒缓的完全不像是在厮杀,而更像是在做一场完美的刀道表演。

此刻,他就是在准bèi

着做一个最标准的收刀式来给这一场表演划上一个精准而优雅的休止符。

暗红色的雾气的最后一层壳淡薄如纸,已经产生了层层的裂纹。

下一刻,一切都将结束。

下一刻。

老杜收刀,刀就那么轻柔舒缓地划向了空中,轻柔舒缓的一如出刀时那样平平淡淡。

平平淡淡到能够让你清楚地感受的到收刀的每一个细节:风的声音,雪落的声音,手腕的转动的弧度,刀在空中划过的弧度,还有风雪吹拂在刀上发出的空灵的声响。

一切都自然畅意的像是天生如此,理所应当的一如大河入海,夕阳西下,蝉朝生暮死,世界毁灭重生。

老杜的手稳稳地划出最后一个弧度,刀终于回到了它最初的位置,就像是它从未真zhèng

离开过,就像是一片落叶终归根,一片残雪终落地。

一片残雪终落地。

留在刀锋上的残雪终于滑下了如月的锋刃,落在了雪地上。

“簌簌——”落雪声,很轻的落雪声,轻的几乎听不清楚。

却轻的几乎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里下起了雪。

雪落的那一刻,远处的那些肆虐狂涌的死灰色雾气倏忽散去,散的没有一丝先兆,散的就像是那些雾气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原本就已经到了极限的卡尔萨斯彻底地跪倒在了地上,相信如果不是他巫妖的体质,他早已晕厥过去。

而一直显得游刃有余的内瑟斯则猛然握住了自己的翠绿色权杖,像是要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一般狠狠地将那根权杖插在了深厚的雪地里,那一下之重直接激起了足有三码高的雪雾。

那些原本被静止的时间开始流淌,雪继xù

落,风继xù

吹。

陈森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微微地喘一口气,事实上也只有站在老杜的附近才能够清楚明白的知dào

刚才的那一刀的恐怖。

那一刀完全不像表面上那平淡无光,它已然威慑住了整个天地,将每一丝气息都牵引到了那一把平淡到简陋的刀上。

陈森然毫不怀疑,刚刚他只要动一动就会被那一把刀彻底地撕成碎片。

在那把刀的刀势收回来之前,刀就是天地,天地就是那把刀。

老杜还是没有收起他的刀,他的眼睛还在死死盯着那一片未散的雪雾。

显然内瑟斯还没有死,那一只该死的狗头人的生命力顽强的让人害pà



两息之后。

雪雾落尽,陈森然借着卡兹克发出来的已经微弱到了极致的猩红色的光看到了内瑟斯。

他确实没有死,只是这个狗头人的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从眼角直到嘴角的狰狞伤口,有血从里面流出来,他似乎是没有觉得痛,没有呻吟,没有喊叫,只是用手死死地捏着翠绿色的权杖,用力的让每一根手上的经络都凸显的如同一条蛇。

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愤nù

,以及杀人的狠厉,他是真的怒了,真的要不顾一切了。

要知dào

,就算是十七年前,那十三个顶级的召唤师也没有把他逼得如此之惨。

可是,现在,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

他流血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流血了。

“你们竟然让我流血了……”内瑟斯早已不复之前的沉稳冷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叫道,“都必须死。”他的眉毛随着他的说话不断颤动,他的整张脸都狰狞的近乎扭曲。

狗头人喘着粗粝的气再次举起了那一根翠绿色的权杖,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要慢的多,那些死灰色的光也聚集的相当缓慢,显然,刚才的那一刀给他造成的伤害也并不只是脸上的那一道伤疤那么简单。

对于狗头人的言语威胁,陈森然和老杜谁也没有放在心上,陈森然更多的是有些担心卡尔萨斯那个老鬼会不会直接挂了。

毕竟那个老鬼已经保持着那个跪倒的动作很长时间了,从背面看过去,他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

而老杜则是直接将那把刀再次向后拉,他用无声的动作告sù

了内瑟斯,他的死亡不可避免。

只是陈森然没有看到的一点是,老杜握刀的手微微有一丝颤抖。

战局一触即发。

风雪呼啸,如同百鬼夜行。

内瑟斯握着权杖的手猛然一动,就在陈森然以为又将是铺天盖地的死灰色浓雾汹涌而来的时候。

乍起大风雪,又是乍起的大风雪,和上一次围杀斯维因时一模一样。

陈森然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要出言提醒老杜,却被狂猛的风雪肆虐的几乎讲不出话来。

一息之后,风雪乍停。

内瑟斯已经不见踪影,老杜还是持着他的刀做着他的藏刀式,稳得如意通一座山峦。

“老杜……”陈森然皱起了眉,从老杜的情况看,很明显刚才那种对陈森然来说是杀招的东西,在他眼里应该就是雕虫小技。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

花费了陈森然如此多心血的一次围杀,竟然以失败告终,这让陈森然的情绪有些控zhì

不住,毕竟有了这一次的失败,那么下一次再想杀内瑟斯就绝对是比登天还难。

可是他还没有将情绪倾泻出来,因为他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

“没错……咳……”还没等陈森然说出来,原本还沉稳如山的老杜狠狠地咳嗽了起来,他将刀插在了地上,狠狠地喘息着,似乎忍了很久才勉强没有让吼中的一口精血吐出来,“咳咳咳……你知dào

……咳咳咳……月下美人是什么吗?”

“昙花。”陈森然自然知dào

昙花的这个别称,而且老杜的这句话也基本印证了他的猜测,但是他没有打断老杜继xù

说下去。

“是昙花。”老杜咳嗽终于轻了一些,“昙花一现,必是潋滟无方。月下美人出,也必是天下无双,绝世一刀。可惜,就像是昙花一现只一夜,月下美人出一刀也就只有一刀。”

“所以……”陈森然想要扶他,却被老杜摇手拒绝了。

“所以,刚才如果内瑟斯不走,死的怕是我们。”老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大抵是终于压住了那口血,他站了起来,“去看看那个老鬼吧,他好像很不好。”

陈森然闻言点了点头,也理解了刚刚老杜最后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看起来自己到底是实力太低下了,完全低估了内瑟斯他们那个等级的实力,自己这一次用三个接近他实力的人围杀他,本以为是十拿九稳,到最后却是险些被反杀。

这让他警惕了起来,同时也终于从正面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终极武力的可怕,他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智慧无法战胜武力的无力感。

“老鬼……”就在陈森然准bèi

看看卡尔萨斯死了没有的时候。

远处的天空中升起了一道刺目的红色光。

那是……敌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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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千字大章。

算是一更的良心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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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页 【有时情重】

“没死?”陈森然看着一直跪着如同死人的卡尔萨斯的手动了动,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远方那一线微微消散的红光,他又有些头疼地开始揉起了太阳穴。

“咳咳咳……还死不了。”卡尔萨斯咳嗽了几声,总算是做出了回应,只是听他那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此刻已经沙哑到死几乎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就知dào

他伤的确实不轻。

“能走吗?”陈森然的手还在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他是终于知dào

了之前的那种浓烈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了。

是营地那边。

没想到竟然是营地那边出了事情,那一束冲天而起的红光原本只是他临走时为了以防万一,让留守的德玛西亚士兵一旦遇到异常就发信号通知自己的,结果竟然还真的用上了。

虽然说那边有着一千的德玛西亚精锐守卫着,可是这个鬼地方谁也不知dào

到底会发生什么,要是那个什么冰霜女王的鬼魂实在太过饥渴难耐,直接从她的宫殿里冲了出来,到处掠食,那后果可就……

一想到小安妮可能会有什么危险,陈森然就有些难以控zhì

地想要将自己全身的火焰能量聚集到腿上,然后用可以撕裂风雪的速度狂奔回去。

卡尔萨斯沉默了一会,他看了一眼陈森然,眼光似乎又飘到了远处的那只光芒黯淡地几乎看不清楚的螳螂身上,很久后他摇了摇头说:“走不了了,你先走吧。”

陈森然虽然看不见卡尔萨斯的眼睛可是直觉却将一切告sù

了他,他也是立kè

想到了之前这个老鬼的莫名其妙以及杀人的眼神,于是刚刚还缓和了一些的气氛立kè

又僵硬了起来。

“你是要杀它?”陈森然停下了揉太阳穴的手,口气有些生硬,他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个老鬼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干掉卡兹克。

难道说卡尔萨斯还是个生物学家,一眼就看出了卡兹克这个异型以后可以进化到无可阻挡的地步,所以他就要代表月亮消灭它?

“我在考lǜ

……”卡尔萨斯这一次没有再回避,他直白地将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

“你还想杀我?”陈森然有些恼火,毕竟卡兹克可是他的好底牌,所以他也忍不住也说了一句足够直白的话。

“我想过。”卡尔萨斯竟然点头,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重伤在身,陈森然翻掌之间就能把他干掉。

“为什么?”陈森然的手指不断地击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卡尔萨斯无疑是个好盟友,虽然足够莫名其妙,但也足够有趣,足够强dà

,也足够让人可以相信。

失去这样一个盟友,无疑是个巨大的损失。

“把它交给我。”卡尔萨斯却没有回答陈森然这个问题,他抬手指了指卡兹克先生,没有用商量的口吻,完全是一种交yì

的口吻。

而他所付出的,就是刚才他差点丢掉的命。

陈森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如果是放在平时,他一定是要将这件事搞清楚的,但是现在,他似乎没得选,于是他只能说:“好。”

卡尔萨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很显然,这个老家伙,以后,也不会再跟陈森然走一条道。

陈森然叹了口气,站起了身,他看到远处的老杜已经将他的月下美人收了起来,似乎恢复的还不错。

“你能走吗?”陈森然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落寞的意味。

尽管他跟卡尔萨斯算不上真zhèng

的朋友,可是一条路,能同行的人本就不多,走一个,就少一个。

还真是有点伤感啊。

老杜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率先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陈森然也开始往回走,走了三步,他顿了一顿,没有回头,说:“你什么时候来杀我?”

“我如果来杀你,一定请你先喝三杯酒,再听完你的遗言。”卡尔萨斯还是在咳嗽,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沙哑粗糙的一如他腐朽的身躯,“所以,先想好你的遗言吧。”

“我的遗言啊……说过了。”陈森然笑笑。

“好,我记下了。”

“那么,再见。”陈森然挥手向风雪里走去。

“再见。”

————————————

陈森然在狂奔。

他将一切的火焰集中在了自己的腿上,在无边的风雪里穿行,那种肆虐的速度快的几乎让元气大伤的老杜被彻底甩掉。

尽管卡尔萨斯的离开很有些让陈森然难过,但是小安妮的安危压过了其他的一切,陈森然暂时将卡尔萨斯离开背后蕴含的种种问题抛到了无尽之海里。

他现在只需yào

奔跑。

快,更快。

短短十五分钟时间,来时一半多的路程便已经被他穿过,只要再前行最多一分钟,他就能够到达那个山坪的入口。

但是在半分钟之后,他停住了自己的脚步,那种骤然的急停让后面的老杜差点撞在了他的身上。

“是血腥味?”老杜喘了口气,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远处的无边黑暗。

“很浓的血腥味。”陈森然点了点头,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即使是在这样大风雪的寒夜里也能够穿的如此远,足以说明前面的杀戮之重。

这让陈森然的心吊了起来,原本还颇有些乐观的情绪也有些狂躁。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带着小安妮一起去,但是更多的却是,他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的实力太过差劲,完全不能够真zhèng

地保护小安妮。

“走吧。”老杜大抵是看出了陈森然的情绪,他拍了拍陈森然的肩膀,“没有人可以掌握一切,你,做的很好了。”

“谢谢。”陈森然笑得有些苦涩,不过他也并不是真的是那种会自怨自艾的人,只是牵扯到了小安妮,他难免有些难以自拔。

这或许也就是他的教官当年评定他时说的,他的唯一的一个弱点。

有时情重。

呼吸间,他们已然到了那个山坪的入口处。

然后,他们借着远处地上,那些残留的营地的魔法宝石看见了……

——————————

有时情重。

其实说的是每一个人吧。

就这样了,求点票。

这章是补发,昨天因为网络原因未能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页 【一次伟大的献祭】

空空如也的营地。

帐篷虽然还在雪地里林立着,可是那些帐篷的布帘却早已经被全部打开,里面原本应该睡着人的地方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借着昏暗但是足够看清整个营地的魔法宝石的亮光,陈森然没有找到一个人。

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就像是一下子人间蒸发了。

大风呼啸而过,卷起了原本应该被压好的帐篷的布帘,将那些布帘肆意拉扯,在狂暴的风雪里猎猎作响。

陈森然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看到的是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一千个人在整齐精确地如同机器一般一起挥剑,用最冷酷凌厉迅捷的手法出剑,然后剑刃撕裂了每一个不知名的袭击者身体,鲜血浸透了整个山坪,到处都是尸体。

这才应该是正常剧本的发展方向。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

“真是见鬼。”陈森然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样突兀而诡谲的转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彻底狂躁了。

而原本这样的情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要知dào

就算是当年他执行一次任务时,被自己的目标提前发xiàn

并雇了一个顶级的雇佣兵团对自己的小队进行猎杀,当时他们被困在一个法国的红酒酒庄里,对方的杀人技巧极度高明,自己的手下每过一个小时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死亡蔓延在每一个角落,可是他却在反击的同时还有兴致品评一下新产的红酒的味道口感如何。

但是现在,他却狂躁的想杀人,因为,小安妮,不见了。

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很重yào

,不见了会睡不着,吃不好,走不了路,眼皮会直发跳。

“冷静点。”这时候老杜明显是看出了陈森然的情绪不对,或许是因为今晚陈森然看了他的刀道,所以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这个平日里从不给陈森然好脸色的老家伙出奇地劝了一句。

“谢谢,我知dào

。”陈森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冷却下来,努力让自己的思维进入从前的节奏。

首先,从信号发出到自己赶到这里前后没有超过十五分钟,十五分钟能够发生什么?

十五分钟不可能将一千个人杀到连渣都不剩,不说那一千个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精锐,杀死他们至少需yào

出动一万以上的正规部队,就算是换成了一千个普通人,敌人换成了内瑟斯那种变态,也不能可能在短时间内处理地这么干净吧。

难道说真的是所谓的冰霜女王的诅咒,似乎也唯有诅咒才有可能发生这么灵异的事吧?

陈森然一边试图用这个扯淡的推测来舒缓自己的神经,一边将视线投向了已经被鲜血浸透,即使是滔天的大雪也无法掩盖的在暗色的魔法光下散发出浓浓的酱紫色的血迹。

有血,很多的血,自己之前也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就说明这里确实是发生过短暂而激烈的厮杀的,而且一定死了人。

但是现场却没有一具尸体,也就是说尸体被迅速处理掉了,那么死亡的人数就不会太多,那么答案就是要么那一千人连同着小安妮被直接俘虏了。

要么就是那一千人连带着安妮撤tuì

了。

前一个结果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一千精锐不说实力,单单以他们的骄傲就不允许被俘虏。

那么就是撤tuì

,那样的话,陈森然就微微放下了点心。

可是到底是要遇到了什么恐怖的袭击,那一千人才会选择只抵抗这么短的一点时间,连等陈森然回来都做不到就直接选择了撤tuì

呢?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那些袭击者对于这个营地竟然没有进行任何的破坏,只收敛了可能会暴露自己身份的尸体就悄然离去了。

他们,或者说它们的意图何在?仅仅只是为了让那一千人退去,那这个收益和他们(它们)苦心孤诣的袭击完全不成正比。

而这个山坪,除去进口,唯一可以逃的地方是……

顺着那一座横跨山峰的阶梯,到山的那一边。

冰霜女王昔日的宫殿。

这样的条件综合起来的话……让陈森然的心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这让那个之前原本只是他用来自我调解的推测再度浮了上来。

真的是冰霜女王的什么诅咒?或者说是冰霜女王的幽灵控zhì

着她的幽灵军队将每一批来到这里的人都驱赶到她的宫殿里,让她吸食灵魂得到永生?

如果说是什么幽灵军队,那么还真的有可能将那一千德玛西亚人避退,连十五分钟都支撑不了。

这时陈森然和老杜终于走到了营地里,他直接蹲下了身去观察那些已经被冻结了的血迹。

幽灵是不会流血的吧……而且从地上的那些血的分布情况来看,基本都是很整齐的一条线。

陈森然杀过很多人,知dào

这样流血的伤口只有剑才能砍出来,还是很快的剑,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些长剑一剑砍中要害的利落。

所以说这里的血大部分都是袭击者流的。

也就是说,对方的单兵作战能力并不强,而是靠得数量上的优势……

数量上的优势,陈森然一下子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些隐没在黑暗中的山壁上的密密麻麻的口子。

只是黑暗深沉,风雪更狂,那里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有结果了吗?”老杜打断了陈森然的出神。

“他们应该是去了那边。”陈森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指向了山的那边,那座深藏在黑暗中的,已经看不清面貌的雄伟宫殿,就算是离得那么远,他都能隐隐感觉到一股深重的压迫感,他刚刚放下了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

毕竟卡尔萨斯那个老鬼离开前可是一直在说着那一个宫殿的可怕,现在,丫头进了那里……

“那里……有什么?”老杜顺着陈森然的手的方向看向了那一边,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他像是感觉到了强dà

,又像是感觉到了虚无。

“那里……”陈森然显然听出了老杜话语里的不确定,他知dào

这个刀术近乎道的老家伙也一定如同卡尔萨斯那样感觉到了什么,“有个很长的故事。”

“很长的故事……”这个答案让老杜有些意wài



“走吧。”陈森然站起了身,准bèi

往前走。

这时老杜忽然回过了头,看向了左边的那一面山壁,那种迅捷的反应如同被人在背上狠狠刺了一刀。

他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从陈森然角度看,在暗色的魔法灯下,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散发出忽明忽暗的光。

“怎么?”陈森然顿了一顿,皱起了眉头。

难道说……

“没什么,走吧。”老杜摇了摇头,开始向前走。

陈森然又一次看了一眼那一面山壁,最终摇了摇头没有再去多想什么,无论如何,现在最重yào

的是先见到小安妮,确认她平安无事。

然后,别的任何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三息之后,整个山坪再度寂静如死地,唯有营地里的魔法石散发着幽暗的光,映照出影影幢幢的诡谲。

一个佝偻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重叠的影子里走了出来,似乎是在望着陈森然他们离去的方向。

“大王,为什么我们刚才不杀了他们,洛克好久没有吃过人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吞了一口口水,暗色的魔法灯照出了他丑陋的面容,满脸红色的毛发,尖细的耳朵长长的鼻子,皮肤是厚重的冰霜般的深蓝色。

这是一只典型的类人生物。

“蠢货。”一把巨型的深蓝色的巨大棒槌从漆黑的风雪里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那个叫洛克的家伙头上,一只长着同样面容的类人生物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你如果想早点去死,我不介yì

把你先送给女王开胃的。”

“哦,伟大的特朗德尔,我的王,别那样做,洛克只是随便说说的,对,随便说说的。”洛克一边摸着自己痛的要死的脑袋,一边求饶。

叫做特朗德尔的身份是王的异类生物捡起了那一根棒槌,他没有再回答洛克,只是摩挲着那一根巨大蓝色棒槌,同样注视着山的那边的夜。

“一次伟大的献祭。”这句话他是一种古怪而悠长的像是某种巨兽的吼叫地腔调唱出来的。

声音顺着寒风在整个山坪间回荡,随着声音扩散,无数的猩红色的眼睛从黑夜里狰狞暴露。

无数的声音唱起了这句伟大的赞美诗。

天还没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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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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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页 【绝对不能够失去的东西】

漫长的空中阶梯走了一半,很长的故事已经讲完。

陈森然喘了口气,压低了一点自己的身子,以免自己的身体在狂大的风雪里失去了重心。

脚下的这一座横跨在两座高山之间的阶梯并不宽阔,最多仅容五人并肩走过,面上铺着积年的厚实冰雪,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搭手的栏杆,在这样的漆黑的雪夜里,如果重心不稳的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滑落到阶梯之下的无尽深渊里。

唯一的好消息是,陈森然发xiàn

了阶梯上的那些积雪上还没有被落雪覆盖的脚印,这证明了他的推测是绝对没有错的。

本来陈森然是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自我质疑的,但是他是真的有些害pà



害pà

失去。

“其实我刚才感觉到了很多很多的杀意。”老杜听完了那个关于冰霜女王的故事,却反而说起了看起来和这个故事完全没有关系的,之前的事情。

“所以呢?”陈森然没有去看向老杜,他像是知dào

了老杜的答案一般看着黑夜无尽的前方。

“所以如果那个冰霜女王的怨灵真的存zài

的话……”老杜同样在看着前方,他听出了陈森然语气里的那种了然,但他还是说出了答案,“那么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陷阱。”

一个陷阱,关于一群未知的袭击者将那一千德玛西亚精锐逼到了存zài

着冰霜女王诅咒的宫殿里,然后悄然退去,等待着其他的漏网之鱼自投罗网的陷阱。

“我知dào

。”陈森然点了点头,那是真zhèng

的知dào

,没有犹豫、惶恐、疑惑,坚定的无人可挡。

这种无人可挡的我知dào

让老杜沉默,让他将所有的原本准bèi

说出口的提醒收回了嘴里,他看了一眼陈森然,这个瘦弱男人的脸孔藏在黑暗里,他看不清,但他却知dào

这个男人的眼睛一定散发着光,燃烧的光,可以烧毁一切的火焰,就算前面是真zhèng

的地狱,他也会走的义无反顾。

因为那个女孩的笑,是这个瘦弱的男人绝对不能够失去的东西。

老杜也有过自己绝对不能够失去的东西,那是很多年前,有个女人,总会安静地等待着自己回家,接下自己血迹斑斑的盔甲,替自己擦拭伤口,给自己煮汤,很温暖很温暖地笑。

他曾发誓谁也不可能从他手里夺走她的笑。

可是后来她还是死了,她的死的夜晚,也是这样的深彻到无穷无尽的夜,老杜记得自己的眼睛里也是燃烧着汹涌的火焰,他提着自己还没铸好的刀,一步一步地踏向了真zhèng

的地狱。

自己的刀叫做月下美人,其实,真zhèng

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很喜欢昙花。

“放心吧,她一定会没事的。”这句话,很多年前,他是这样跟自己说的,现在,他告sù

了陈森然。

很多年前,他没有做到,但是,现在,此刻,他却一定要帮zhù

陈森然做到。

为了,绝对不能够失去的笑容。

——————————

通天的阶梯并不算太过长,即便是风大雪大,陈森然也只花了十分钟就爬到了顶端。

此刻,他的脚下就是几百年前的那个皇朝最后的辉煌,冰霜女王的绝世宫殿。

天空之城。

夜还是无穷无尽的长,风雪更大。

陈森然根本无法看清楚一码之外的东西,他轻微地打了个响指,将体内的火焰凝聚到了指尖,塑造出了一朵不灭的火焰,勉强照亮了左近三码之地。

没有发xiàn

那一千德玛西亚精锐的身影,他们没有在原地等待着自己,这是很不合理的事情。

原本按照陈森然的推理,那一千德玛西亚精锐应该是因为敌人人数太多,在并不知晓这个宫殿的深浅的情况下以退为进,那么他们此刻就应该在这里一边依靠着那一座阶梯近乎天险般的地形防守,同时等候自己。

可是他们却不见了。

这让陈森然的心再度沉了下去,因为那代表着那个可能存zài

的冰霜女王的诅咒也许真的发动了。

陈森然深吸了两口气,他蹲下了身,用手里的火焰一寸一寸地照耀着积雪深厚的地面,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原本地上的那些几百年的大匠师雕刻的华美纹路早已被积雪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但是十几分钟前的那些脚印还隐隐约约显现着。

他们往里走了。

“我们得赶快。”老杜的嗅觉从来都不低下,所以他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陈森然想到的东西。

陈森然点了点头,站起身开始顺着地上的脚印在指尖的火光的照耀下往前走。

他们上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宫殿前的一个大型的广场,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勉强看到路上不断有被积雪覆盖着的不知dào

本来面目的石雕,或者是倒塌的立柱出现。

它们四处零落着,在微弱的火光下影影幢幢,像是一大群蛰伏着的上古凶兽。

仅仅是从这样的一个侧面的角度去观察,也已经可以想见当年弗雷尔卓德帝国极盛之时,这个天空之城的辉煌灿烂。

陈森然此刻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感慨这个帝国昔年的荣耀,他只觉得这一条路是那样的漫长,那些脚印无限度地朝前蔓延,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

足足走了十分钟,他已经穿越了整个宫殿前的广场,可是那脚印还是没有停歇,它漫上了被积雪覆盖地台阶,进入了高大的宫殿的大门里。

陈森然喘了一口气,将手臂太高了一些,催大了一些火力,将整个宫殿的大门照亮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是完全不同于瓦罗兰大陆主流建筑风格的大门,尽管表面已经被冰雪覆盖,可是它那奇异的风格却已然能够让人一览无余。

大门的表面是完全没有经过修饰的粗糙狰狞,以至于覆盖上上面的冰雪都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分布。

大门的顶部没有如同大陆上一般是平的,它是由各个从底下窜上来的锋利的岩石组成的。

整扇大门完全不像是由工匠们一点点修建起来的,而更是一整块狰狞锋利的山岩中间凿了一个空洞。

充满了大雪山式的粗犷与锋利。

陈森然将手放下了下来,看着那扇洞开着的大门之后的无穷的黑暗。

感觉自己像是站立在了一张狰狞的巨兽的嘴前。

——————————

这一张我卡了整整六个小时。

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求点票。

第二百二十六页 【狰狞的冰霜】

门里是一条走廊。

一条和大门一样不属于大陆上的任何一种风格的走廊,它没有德玛西亚西海岸华美精致到了极点的镂空窗户和可以接受到无dí

阳光的只是挂满了常青藤的敞开式天顶,也没有如同诺克萨斯一般在墙上挂满了狰狞锋利的斧子和刀剑的野蛮审美,更没有以皮尔特沃夫为代表的那种习惯在走廊墙壁上装饰上机械零件的魔法科技式设计。

它粗糙简陋的就像是一个天然的被时光侵蚀出来的幽深洞穴,除了几百年没有受人打扰,让光阴在这里积累了厚的如同雪一般的灰尘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洞穴很长。

陈森然和老杜走了足足五分钟,却依然没有看到出口,透过手里指尖的那一点火光,看到的除了远处无尽的黑暗便只有满天满地的灰尘。

洞穴很闷。

幽深的洞穴里除了脚踏在地下厚重灰尘上的轻微声响,便没有别的什么的声音,沉闷诡异的像是走在一个沉睡了几百年的腐朽墓穴里,如果是普通人在里面走的久了点,怕是会出现什么心理问题。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足够糟糕的烂地方,陈森然很难想象没有自己在,小丫头走在这里会是怎么样的情状。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大概就是脚印没有丢,洞穴里虽然没有雪,但是那些脚印还能够在那些厚重的灰尘上继xù

向前蔓延。

“你发xiàn

了没有?”这时一直和自己并肩走着的老杜忽然开口说话,打破了整个洞穴的沉闷与死寂。

“脚印开始不规则了。”陈森然虽然一直在担心着小安妮,但是他的观察力并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的细致。

事实上从一息之前他就发xiàn

了这个情况,本来前面的那些脚印是很整齐的,除了明显应该是属于小安妮的那个小号的脚印分外显眼外,其他的脚印都是那种前后脚紧密地接在一起,一个脚印重叠着一个脚印,除了脚的大小不同之外,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踩出来的一样。

这充分展现了那一千德玛西亚精锐的训liàn

有素之外,也间接地告sù

了陈森然,他们的状态是正常的,那么小安妮也就该是安全的。

可是就在一息之前,他却发xiàn

那些脚印不再整齐,所有的脚印都交杂在了一起,那就像是一群人漫无目的地在行走,而且从那些脚印的杂乱幅度来看,那些人走的还有些莫名其妙地踉跄。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代表着他们遇到了未知的攻击,陈森然相信但是刀剑交击,不可能让那群德玛西亚男人乱了步伐。

唯有精神上的袭击才能让他们乱了阵脚。

毕竟他们的意志再坚强的如同钢铁,也是人。

在传说中的冰霜女王的诅咒之下……

想到这里,陈森然不敢再去多想,他只想走的更快一点,他的气息已经彻底地乱了,他的勉强被压制的狂躁再度爆fā

,他低吼着狂奔了起来,他的全身的火焰再度凝聚到了腿上,骤然爆fā

的力量在沉闷的墓穴里带起了肆虐的风暴。

他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冲出这个该死的地方,然后大声呼喊小安妮的名字。

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之前还顾及到喊叫可能会引起黑暗中存zài

的未知的危险,反而让小安妮陷入了险境。

现在,他却只想让那个女孩听到自己的声音,告sù

她,我来了。

老杜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同样跟着陈森然飞奔了起来,他的之前消耗的元气此刻也恢复了一些,他的速度已经足够跟上陈森然,他的手悄悄地握紧了藏在怀里的那一把没有鞘的刀。

月下美人。

浴血一战。

沉闷幽长的洞穴里,两个男人朝着无边的可能通向地狱的黑暗,跑的一往无前。

——————————

走廊的尽头终于出现在陈森然的眼睛里,他的指尖的那一点火焰早已熄灭,所以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一点出现在前方的无边黑暗里的漏进来的暗淡的月光。

明亮的像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丝光,破开了所有的阴霾与惶恐,让陈森然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到他的那一口气彻底从他的喉咙口散去,他就硬生生地将剩下的半口气吞了回去。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穿着蓝白色全身甲的人躺在那一点唯一的月光里,惨白的月光照出了他死寂的脸孔,苍白的像是一尊雕像。

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成员,本应该保护着小安妮的人。

陈森然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那一尊雕像之前,他蹲下了身,死死盯着那一张原本冷厉如刀现在没有一丝生机的脸孔,“安妮在哪?”

对方没有回应,他虽然睁着眼睛,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眼睛里全是茫然的空洞,他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积满了灰尘的墙面,像是那里有着什么真理。

陈森然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对方的盔甲用力地朝着对方的脸孔甩了一巴掌,那种用力是毫无保留地全力一击,甚至让对方的脸孔发出了骨骼微微碎裂的声音。

这样的一击让他的嘴角开始流血,他终于有了一丝微微的反应,他似乎是没有感觉到痛,只是将空洞的眼睛看向了陈森然。

“冷……”很久之后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冷字,那种干涩痛苦到了极致的颤音,让周围的空气更冷了三分。

陈森然对于这个答案根本不满yì

,他再次抬起了手,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这一巴掌会不会打死眼前这个德玛西亚人,他只想用更大的力刺激他的神经,让他哪怕有一刻的清醒。

就在他的手掌将要再次轰击在那个德玛西亚人的脸上的时候,陈森然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寒冷,他下意识地将那个德玛西亚人扔在了地上,就好像是扔一条随时可能会窜起来咬自己一口的毒蛇。

下一刻,一层冰霜从那个德玛西亚人的空洞的眼睛涌了出来,蔓延冰封了他的整个身体。

他重重地撞击在了背后的墙上,震落了墙上的灰尘,露出了一角雕满了冰霜的墙面,在残碎的月光里那墙上的冰霜狰狞的像是魔鬼的牙齿。

——————————

睡觉去了,继xù

补偿睡眠。

求点票。

还有就是,我想说,我很高兴有更多的朋友喜欢我的书。

但是那并不是你可以对我出言不逊的理由。

这本书我一直是在凭着兴趣写,没有拿过一分钱,甚至连精神愉悦也不是很多,所以我不可能硬拖着崩溃的身体写书,我并没有任何义务必须要写给谁看。

我努力写书,各位看书,因为情节的事情骂我,我无所谓,但是在我请假的情况下,骂我不写书。

我只希望你自重。

以上。

第二百二十七页 【没有脸孔的敌人】

陈森然曾经觉得这个世界最愚蠢的事情之一就是,当你遇到了人生中那些你无法阻挡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开口喊叫。

陈森然见过无数人在他的枪口下喊叫,叫妈妈,真主,上帝,如来佛祖,从前他觉得那实在是太过软弱,在陈森然的世界里,如果有人用枪指着他的脑袋,他绝对会砍掉那个人的手。

但是当那些地上的足迹开始散乱,当那张被冰霜覆盖的德玛西亚人的脸孔出现在他面前,他感觉到了他可能真的会马上,在自己不知dào

的一瞬间失去某些东西,就像那些在喊叫的瞬间失去自己生命的人一样的时候。

他突然开始有些理解那些曾经在他的枪口下喊叫的人,他不是真的比他们强,只是,他还没有遇到真zhèng

的他足够在乎的东西。

此刻,现在,他实在不敢也不能将小安妮的脸和那些该死的冰霜重合在一起,他真的害pà

失去了。

所以他开始拼命地喊叫,他站在那个该死的洞口,将安妮的名字喊得漫天都是,喊得全世界都在颤抖,可是就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所以他准bèi

开始继xù

做第二件他曾经觉得也愚蠢到极点的事情,那就是奔跑,目无目的好似那些从前拼命躲避自己追杀的目标一样做垂死挣扎般的奔跑,那在以前他的字典里就是软弱的另一个代名词,他从前总是掌控一切。

但是今夜他却在不断地奔跑,他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

出了那一条幽深漫长的像是远古墓穴一般的走廊之后,又是一个广场,一个积满了雪的广场。

陈森然再度点燃了指尖的那一点火光,火光照亮了天空和大地。

天空里大雪还在无边无际地下,地上那些脚印虽然杂乱,却依旧呈现着一个直线的方向在雪里蔓延,在更远处则是被大雪积满了的几百年前的或许威武雄壮的雕像的残影。

他观察了一会,将火焰的能量集中到了双眼,以便于能够在奔跑时也能看到地上的脚印。

然后,他开始奔跑。

他跑了很久,这个广场似乎无边无际的大,黑夜中无数的狰狞轮廓在他的身侧呼啸而过。

暗夜深沉,风雪不断,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奔跑在一个沉睡了无数年的远古墓场里。

就在他再次想用最大的声音呼喊小安妮的名字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停的那样突兀,因为他发xiàn

了第二个人。

不,应该是冰雕。

火光再次在陈森然的指尖亮起,又是一张被冰霜完全覆盖了的脸孔,和最初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陈森然一言不发地挥手想要熄掉手里的那一点火光继xù

奔跑,眼角的余光却是扫到了更远处的一点轮廓。

“开始接近了。”说话的人是老杜,他一直沉默地跟随在陈森然的身后,这时却指向了更远处的那些阴影黑暗里。

陈森然点了点头持着手里的火焰开始继xù

往前走,出现的冰雕陆续增多,很多的冰雕是并肩倒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大部队就在附近。

陈森然的眼角跳了跳,他一边检查着,一边极度害pà

小安妮的那张小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转眼间人数已经增加到了总计五百多人,陈森然还没有发xiàn

小安妮的踪迹。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虽说小安妮暂时可能没事,但是显然,越深入恐怕会越危险。

还有一点就是,那个诅咒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形式施加到人的身上的,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见到过一个能说话的,之前第一个见到的,恐怕是情况最好的,他估计是回去想要向陈森然报信的,只是可惜他没有撑到最后。从那个人的情况来看,这个诅咒首先应该是以精神攻击瓦解人的意识,最终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实体化能量将整个人冰封住。

陈森然之前感受到了一点那股能量的霸道,几乎让他窒息。

幸好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冰雕的数量到了尽头,剩下的那四百多人并没有在这里。

他们到了更里面。

更里面……

陈森然举起了手指尖的那一点火光,在更远处,是一个阔大的像是巨型雕像的轮廓,在那轮廓之后是一片深沉似海的阴影,那雕像极有可能是那个什么冰霜女王的雕像,而那阴影应该就是主体的宫殿结构。

大风吹的更紧,将陈森然手指尖的那一点火光吹的摇摇曳曳。

“你听到了吗?”老杜忽然问了一句。

陈森然皱了皱眉头,仔细地去分辨狂大的风里可能的异样。

然后,他听到了……金铁交击声。

这个声音让他的瞳孔一阵收缩,因为那代表着有人正在跟德玛西亚人交战。

能够出现在了这里的袭击者……是女王的幽灵卫队,还是女王本人?

陈森然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电光火石间,他已经熄掉了手指尖的火焰,火焰能量全开,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了那个可能有着无限恐怖的地方。

看似遥远的距离,在陈森然的全力冲刺下几乎是在一个呼吸间便已在眼前,金铁交击声已经清晰地响在耳朵里。

多年的杀手生涯培养出来的暗夜视觉也让陈森然可以大致看清了场上的局势。

冰霜女王的诅咒已经蔓延到了这里,地上有大概几十尊冰雕散落着,更多的则是提着剑在奋力厮杀的还没有倒下的德玛西亚士兵。

而和他们交战的敌人,却因为夜色而看不到清楚,只能透过轮廓大致分辨出应该也是人型生物。

但是这些都不是陈森然此刻关注的重点,他的眼睛不断在纷乱的人群里寻找,他只想要看到小安妮,他相信只要一个最微小的侧影,甚至只要是一个轻柔的呼吸他都能够认出来。

只是,可惜,陈森然找了三圈都没有能够发xiàn

那个娇小的身影。

他怀疑自己的直觉错了,他想要喊叫,却被警觉的德玛西亚人先发xiàn

了,他们一边和那些未知的敌人战斗,一边朝着陈森然的方向喊:“谁?”

已经有人将手里的长剑指向了陈森然的脸孔,那种锋锐的杀意让陈森然不得不点亮了指尖的那一点火光,他看着那些还在厮杀的德玛西亚人说:“是我。”

当火光亮起的时候,陈森然下意识又找了一圈,没有,没有她。

没有小安妮。

有的,只是那些德玛西亚人刀锋般的脸孔以及那些和他们刀剑相交的敌人的脸孔。

不,似乎是没有脸孔。

——————————

这一章全面改过,满yì

了一些。

第二百二十八页 【她在里面】

是,是没有脸孔的敌人,火光已经照亮了他们。

他们披着晦涩的冒兜长袍,长袍很长,足以包裹他们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一张脸,可是在原本应该是脸孔的冒兜之下,却是浓重的虚无和黑暗。

有厚重的冰霜覆盖在他们的晦涩的长袍上,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完全由冰霜组成的怪物。

一群真zhèng

的幽灵。

他们正奋力地挥动着手里的武器,他们的动作迅捷,狠辣,凶戾的就像是他们身体表面的那一层冰霜一般寒冷无情。

他们的武器的样式奇古,和德玛西亚人手里的那些制式的精致钢铁武器完全不同,没有任何的统一标准、大小,没有任何的正常的武器应该有的一切,柄、锷、鞘,没有弧度,没有锋刃,粗糙野蛮的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锋利。

那种锋利,狰狞的就像是常年撕咬血肉几乎无坚不摧的最凶猛的野兽的牙齿。

这些牙齿的每一击都挥舞的刁钻,致命,节奏统一,几百上千的牙齿一同出击,整齐的就像是一头正在全力捕食的史前巨兽。

德玛西亚人抵挡的很艰难,他们的人还在不断地因为那似乎无处不在的冰霜女王诅咒变成冰雕倒下,面对着这样的狠厉的进攻,纵然是以他们这样的精锐也堪堪只能让那些没有脸孔的敌人不能再进一步。

看到忽然出现的陈森然,那些德玛西亚人还没有等陈森然问出他最想知dào

的问题,就有人高声喊:“她在里面。”

她在里面?

她在里面。

小安妮在里面。

里面……

陈森然的目光越过了那些还在厮杀的人群,越过了那座已经依稀可见的巨大的冰霜女王的雕像,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密集阶梯以及无边的黑暗。

还是黑暗,还不够。

陈森然眼神一凝,双腿猛然发力,用一种汹涌如烈火般的速度横掠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双手火焰能量奔涌间硬生生接下了呼啸而来的那一根牙齿,他的身形不停,脚步一错,双手趁势擒住了那个无脸之敌的脖子,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然后,他的双手一错,指掌间万钧之力势如奔马般爆fā

,摧枯拉朽地将那一个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无脸之敌撕成了两半。

厚重的冰霜如雨而下,被撕成了两半的敌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变成了一具空皮囊,陈森然随手扔掉了那一件晦涩的长袍,对着那个之前对自己说话的人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虽然恨不得直接冲杀进去,可是最后仅存的理智告sù

他,他还需yào

一些情报。

“我们遭到了一大群雪山巨魔的袭击。”那个德玛西亚士兵喘了口气向着陈森然点了点头算是感谢他刚才的支援。

“然后呢?”离得近了,虽然没有足够的光源,陈森然却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就是整支队伍的领袖,叫做……德尔修·莫拉赫。

陈森然记得这个男人,就是这个冷硬的男人在那个大雨的下午送来了全面开战的消息,他也是盖伦座下最悍勇的士兵,跟了他最久,盖伦将他派给自己除了协助自己领军之外,更多其实是一种保险,在陈森然不能执掌局面的时候代替他指挥军队。

所以在陈森然不在的情况下,他是理所当然的头领。

“敌方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倍以上,而且是属于突袭。”这时又有数跟狰狞的牙齿从不同的角度刺了过来,德尔修冷静地提剑一一挡了下来,“虽然对方实力低下,我们没有受到任何伤亡,但是鉴于地形不利,如果对方用人海战术,我怕局势混乱之下会伤到安妮小姐,所以选择了退守。”

陈森然一边听着,一边在德尔修挡下对方攻击的同时毫不犹豫发力将那些无脸的敌人一一撕成了漫天的冰霜。

“结果呢?”德尔修说的基本和陈森然的分析相差无几,但是显然后面的情况是关键。

“我们在这里遇到了未知的攻击。”德尔修不等敌方再次攻击,便率先杀了上去,他的剑法犀利,常年的军阵对敌让他的攻击凶悍而简洁,如果他面对的是普通的人类,那么这里的战斗恐怕早就结束了。

可惜,这是一群幽灵,普通的刀剑似乎对他们毫无作用,即使刺中要害他们也能站起来,除非像陈森然那样直接将他们撕成碎片。

“先是安妮小姐一定要往里走。”德尔修喘了口气,他连续击倒了五个敌人,但是对方很快站立了起来,凶悍不减,“我无从阻拦,只能带队跟随,但是随后开始有人不断出现状况,先是精神异常,最后是全身被冰雪侵蚀,无一例外。他们像是中了……”

“诅咒。”陈森然已经看出了这种无脸怪物的特性,他将那些重新站起的全部撕成了碎片以确保他们不会再有机会站起来,“也就是说,丫头她也中了诅咒?”

这个答案让陈森然的脚步控zhì

不住地想要朝前冲去。

“我不知dào

,安妮小姐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朝里走,最后我们走到了这里。”德尔修用一种不能确定的口气说,他也知dào

陈森然急于要冲到里面去,所以挥剑的动作又快了三分,“在这里我们遇到了这群阻拦者,他们拖住了我们,安妮小姐则一个人……”

他最后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身旁陈森然那不断膨胀的气势,那种狂躁压得他有些喘不过起来,所以他只能说:“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陈森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他真怕自己一出口就忍不住直接动手撕裂了身旁这个男人的身体。

但他知dào

这一切本就不是德尔修的错,德尔修的一切判断都是围绕在保护小安妮的前提下,陈森然不可能要求他做更多。

从所有的资料综合之后来看,似乎那个传说中冰霜女王的怨灵的最终目标竟然是……小安妮。

陈森然已经来不及也不想去想为什么是小安妮这个问题,他双手再动,又一次撕裂了一具气势狰狞的无脸之敌。

“我需yào

……”

“你先走。”德尔修一剑斩退了一个无脸之敌,干净利落地说出了这句话。

“谢谢。”陈森然有些意wài

,他其实本来根本已经不管对方会不会同意了,他必须走,只是没想到对方比想象中的更加通人情,不过自己在他们这群德玛西亚人的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也一定荡然无存。

但是,那又怎么样。

什么东西都不可能比得上她的。

风雪中,陈森然无极之道全开,以一种疯狗般的气势一路狂飙撕裂了任何敢于阻挡他的人,朝着无边的黑暗绝尘而去。

——————————

明天要早起。

所以我是混蛋,不能两更了。

抱歉。

第二百二十九页 【咫尺】

夜很长,长的陈森然发慌。

发慌的陈森然跑得很快,快的像一条被逼疯了的狗。

陈森然已经很久没有跑得像一条疯狗了,记得上一次这样奔跑,还是在少年时,那时在沙漠里,他守着沙漠里唯一的那朵花,有天晚上,起了很大的风,他就是这样跑,他想赶在大风吹折那一朵花之前替它挡住所有的波折。

可惜,他跑得太慢了,也可能是风太大了,花最终还是枯萎了。

他偷偷哭了一夜,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哭泣。

陈森然不喜欢哭泣,他也不再能容忍自己看到一朵花枯萎。

所以他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如果说之前他将火焰能量凝聚在了腿上,快的像一阵风,那么他现在就是把每一寸腿部的肌肉、关节、神经都塞满了火焰能量,他几乎将身体里的每一丝火焰能量都挤压了出来,他觉得自己胸口的那一颗小太阳已经在哀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可是,他超越了风,超越了一切,他快的像是你永远留不住的时光。

似乎是永远穿不透的黑暗呼吸之间便被陈森然抛在脑后,他掠过了那一尊高大如山的女王雕像,直接站立在了那层层叠叠似乎要通到天上的阶梯前。

然后,然后,他终于,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孩。

那朵花。

他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一次,他足够的快,快的没有让大风能够有时间靠近他的花。

所以尽管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停地跳动,他的大脑因为缺氧几乎窒息到死,可是他还是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笑了起来,用尽了所有的力qì

,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丫头……”

这近乎自语般的声音,很轻,非常轻,轻的几乎是一下子酒杯呼啸的风吞噬的干干净净,可是一直在阶梯上坚定向上如同虔诚的朝圣者般的小丫头的背影却顿了顿,她似乎想要转过头,却又被某种奇怪的力量限制着,继xù

向上走去。

陈森然知dào

那一定是冰霜女王的诅咒的影响,看起来那诅咒对于精神力的影响确实堪称恐怖,竟然能够直接影响一个人的意志。

不过,没关系了,自己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仅仅只有几十步阶梯,数百码之遥,谁也不可能再将她夺走了。

陈森然深深吸气,他那强dà

的恢复能力让他之前因为急速奔跑而产生的负面影响几乎已经消除殆尽,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开始向着阶梯上走。

阶梯很宽,几乎可以容数十人同时并肩向上,但是却并不长,凭着出色的暗夜视觉,陈森然从底下就几乎已经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楚阶梯尽头的那一座宫殿的模糊轮廓。

高大狰狞的像是一座在暗夜里静默的大山,那就是昔年冰霜女王的大殿了吧,也是那个传奇的女王最后被围困,当着成千上万的人从容地割下自己的头颅,发下怨毒的诅咒的起始之地。

几百年来,孤独的无头女王就那样捧着自己的头颅坐在自己的王座上,怨毒地看着世间的一切,吞噬一切敢于靠近她的生物。

可是,那个冰霜女王为什么要挑小安妮呢?

很明显,小安妮是受到那个所谓的诅咒最严重的人,而且对方绝对是有什么可怕的图谋一定要让小安妮走到那一座宫殿里。

到底小安妮身上有着什么东西是对方觊觎的呢?

陈森然走的很快,他一边想着对方的可能的图谋,一边已经将自己和小安妮的距离拉到了不到二十步的台阶,七码的直线距离。

最多再过两息,陈森然就可以那个小丫头狠狠地搂进怀里。

一切似乎都不会再有意wài



还有十步,四码的距离。

陈森然开始喊女孩的名字,希望可以早一点将她叫醒:“丫头,是我来了。”

女孩的肩膀动了动,但是步子没有停。

陈森然没有任何的气馁,他继xù

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还记得那只可爱的螳螂吗?就是卡兹克先生,说过要吃掉我来感谢我的那个怪家伙,其实今天我遇到它了。”

女孩的脖子微微动了动,显然,陈森然的声音已经逐步开始夺取那个诅咒对于她的影响。

“哦,还有一件事,卡尔萨斯离开我们了,以后恐怕都见不到了,真令人难过。”陈森然还在继xù

胡扯,“不过我知dào

你怕他,他走了似乎也是件好事。”

距离拉到了最后的一码,只要再走两步,所有的事都会尘埃落定了。

“好了,我的安妮小姐,到家了。”最后一步,陈森然站立在了小萝莉的身后,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雪已经落满了小安妮那一头粉色的秀发,她的精神似乎到达了临界点,她的整个身体都在不断地颤抖,那些雪开始不断地被震落。

她终于收回了脚步,站立在了原地。

下一刻,她就能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一切都恢复正常,这一场有惊无险的梦游到此结束,小丫头只会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呢喃着说一句:“小森森,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呢,梦到你把我丢了。”

那种口气,一定温暖到心里。

陈森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的双臂已经沾到了那些抖落的雪花。

咫尺之隔。

就在那一刻,就在陈森然几乎已经快要碰到小安妮的衣角的时候。

他的脑海里忽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有个女人低声说:“闭上眼睛,让寒冷将你夺去。”

冷的像是一把在一瞬间穿刺了你的脑袋的冰枪,陈森然的意识在那一刻被彻底冻结。

没有温暖,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侵入到了灵魂深处的寒冷,冻结了陈森然的一切,他的双臂僵在最后的一个咫尺。

他的身体重重地向后倒了下去,如同一尊冰雕一般坠到了最底下,像是一下子从天堂落到了地狱里。

他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小安妮继xù

迈动了脚步,走向了无边的黑暗里。

什么,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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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几章写的太渣了,我要连夜改一改。

求点票,这章感觉状态有所回升。

第二百三十页 【倾城绝世】

寒冷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侵蚀了陈森然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血肉、骨骼、神经、细胞,还有灵魂。

一层浓密的寒冰从他的双眼的瞳孔里喷涌而出,在一瞬间覆盖满了陈森然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血彻底冷了,他彻底死了,彻底完了,他再也不可能拥bào

到他的那朵花了。

咫尺之隔,却是云和山的彼端。

宿命中的大风来的实在太快了。

快的他连风的痕迹都摸不到,快的他最后的意识里,只能留下那个女孩几乎完全隐没在黑暗里的模糊背影。

然后,没有然后了。

只剩下黑暗,生命的长夜,永远的隆冬。

再也不见的告别。

沉睡。

无止境的沉睡,他将会睡到时间的尽头,就算醒来,那个女孩也早已死在了久远的年月里。

不知dào

,那时候,他还能否记起那久违的笑。

真是悲哀。

可是陈森然却连悲哀的力qì

都没了,他的意识还在往下沉。

一切都似乎,将要,就这样,随风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这一刻,黑暗里,有个声音对陈森然说:“来吧,我将帮你夺回一切。”

那个声音不谄媚,不妖娆,庄严宏大,犹如拯救一切的神祗。

陈森然的意识只是犹豫了一下,便不由自主地向那个声音靠了过去,然后他看见了更深的黑暗,吞没一切的黑暗。

那黑暗也将吞没他。

随着那黑暗开始吞噬陈森然的意识,一种细碎的声音从陈森然的灵魂中响了起来,很轻,却又清晰的从他的灵魂里蔓延到了他的身体里,穿透了他的眼眸,穿透了那一层覆盖在他体表的冰霜,在整个无边落雪的世界回荡。

“咔咔咔——”像是某种枷锁正在慢慢解开,从无边的黑暗里。

一丝丝的漆黑色的莫名虚空开始在陈森然的那一双还来不及闭上的瞳孔里凝聚,它们缓缓聚拢,快要占据满他的眼眶,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就在这时,黑暗里,伸出了一只手,一只光洁如同美玉的无暇的手,它放在了陈森然的脸上,遮住了他的双眼,遮住了那些快要溢出来的虚空。

下一刻,那不断回荡在空气里的枷锁开解声硬生生停滞,陈森然那原本快要彻底被黑暗吞噬的意识也再度清醒,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看见了光。

他彻底醒了过来,一切被冻结的东西都彻底恢复,细胞再度活跃,血液再度在他的身体里奔腾,那一层覆盖在他身体表面的冰霜倏忽而落,他的手臂恢复了灵活。

他的眼睛看到了一片落雪。

陈森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就像是做了一场长的无法言说的噩梦。

“我欠你两条命。”陈森然站起了身,掸了掸自己身上残留的冰霜,对着黑暗里的那个带刀的男人说出了感谢的话。

站在黑暗里的老杜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里的那一把没有鞘的刀。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莫大的威压,那威压大的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提着刀站在那一座宫殿之前,看着那一座君王跃马的雕像时感到的那样。

陈森然也不再说话,没有人再说话,他们沉默着同时踏上了台阶。

下一刻,两个沉默的男人消逝在了无边的黑夜里。

远处的厮杀还在继xù

,刀剑凶狠地碰撞爆出了闪亮的光,那光有那么一瞬间撕裂了天空,照出了那一座矗立在大雪中的高大的女王雕像,映出了那一张一直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大雪里,她正笑得,倾城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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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他们没有看到那一张绝世的脸孔,他们在数息之后看到了那一座被无数冰霜覆盖的宫殿。

冰霜一寸寸地将整座宫殿包裹了起来,包裹的那样严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它们紧紧贴合着每一寸墙壁的纹路,就好像这一座宫殿原本就是用一座远古的巨型冰山一寸寸地雕刻出来的一般。

宫殿的入口就在他们的眼前,大门洞开着,将里面无尽的黑暗倾泻到人间,像是地狱的入口。

陈森然不作停留地直接踏进了门里,他的手指间的火焰在下一刻悄然亮起,火光在一瞬间照亮了宫殿的一隅。

在陈森然眼前首先出现的是又一群冰雕,他们就如同那些德玛西亚人一样被冰霜覆盖着,想来就是当年的那个故事里的那些异族的武士。

不过透过厚重的冰层,陈森然隐约看到那些武士身上的铠甲的样式似乎有些眼熟。

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他的目光一掠而过,随着逐渐抬高的光火,穿越了密密麻麻的或站或跪或趟的冰雕之后,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娇小的背影。

小安妮此刻正站立在密密麻麻的冰雕群之中,在整个大殿的最中央的那一片仅剩的空地里,她不再前进,而是仰着头,看着更高的地方,一动不动。

陈森然已经顾不得什么可能存zài

的危险,埋伏,陷阱,他此刻就想将那个女孩搂进怀里,不要再差一尺一寸。

他迅速穿过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冰雕群,粗暴地将任何干预挡住路的冰雕直接轰成了粉末。

两息之后,陈森然再度站立在了小安妮的背后,这一次他不再迟疑,他直接伸出了手。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波折,他的手顺利地抱住了小姑娘的身体。

只是,没有往常的温暖,他摸到小萝莉垂着的小手,冷的像冰。

“丫头。”陈森然蹲下了身,试图将小安妮的身体扳过来,却发xiàn

她的身体僵硬动也不动。

就像是……已经死去了很多年。

“丫头……”陈森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他站起了身,想要去看清小安妮的眼睛,想要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告sù

他,我来了。

可是,就在他将要站起身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笑声,冰冷的就像是之前响彻在自己身体里,将自己完全冻结的那个声音一样。

冷到了骨子里。

下一刻,一股汹涌的力量从小安妮的身体冲了出来,将陈森然直接冲到了那些在这个大殿里站立了不知dào

多少年的万千冰雕。

在带倒了最少十具冰雕之后,他的身体终于停下。

笑声也停下。

火光再度在陈森然的指间亮起,他看向了笑声的来源处,那个小安妮一直看着的高处。

那个应该是王座的地方。

然后,他在朦胧的火光里,看到了一张脸,她正看着自己,笑得,倾城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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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去了。

第二百三十一页 【摘下你的冠冕】

陈森然不得不承认那是自己见过的少有的震动心灵的笑容,他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张自己见过的少有的堪称完美的脸孔。

她有着如同拉克丝一般的德玛西亚西海岸贵族少女的柔和眉眼,也有着如同卡特琳娜一般的诺克萨斯铁血世家后代血统的凌厉高挺的鼻梁,她的嘴唇带有比瑟庄妮还要狠厉上十分的孤戾弧度,她的头发是近乎于艾希那种银发再带点冰霜的深蓝。

她的整张脸几乎就是各种美与不同气质的集合,却又没有任何一丝的不协调,它们安静地待在她的脸上,被她驯服,展现出一种异样而摄人心魄的瑰丽。

她没有笑的很夸张,仅仅只是将原本就带有凌厉弧度的嘴角稍稍再往上拉了一寸显示出三分孤傲,再将原本柔和的眉毛稍稍往下压了一寸显示出三分恚怒,最后再让自己原本善意的眼眸带上一丝不耐凑足最后的四分居高临下,就轻易地形成了十分的倾城绝世的笑。

一种不同于美人薄怒轻嗔,不同于英雄仰天俯地,不同于小人尖酸刻薄的高远的像是至高的天上的神俯视地上蝼蚁的笑。

真zhèng

的帝王的笑。

那种笑和那张绝世的容颜,此刻就在陈森然的眼前,他的指间的那一点摇曳的火光里,它们被一层薄薄的寒冰包裹着,清晰生动的就像是上一刻还在活生生地存zài

的东西。

那数百年的光阴和寒冷不曾剥蚀它们一分一毫。

陈森然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他也像是当年的那一些此刻已经化作了冰雕的异族武士一般,被那个曾经站立在世界的顶端的女人的眼神震慑。

但是他没有被那种情绪影响太久,因为有更重yào

的东西在牵动着他的心,小安妮还处在未知的危险当中。

而那危险正是来自于那个高居于黑暗中的女人。

陈森然一边不动声色站起了身,一边看向了紧随在自己身后的老杜。

这个老男人也正死死地盯着那张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美丽脸孔,他的手悄然地握紧了那把叫做月下美人的刀,他的整个身体紧绷着,他缓缓地收敛了呼吸。

他很紧张,这是陈森然第一次看到紧张这种情绪出现在这个一直死寂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消散的黑夜的老男人身上。

就算是之前面对着气势如神的内瑟斯的时候,他也只是安静地挥刀。

但是这种紧张没有影响到陈森然,事实上当小安妮重新回到他的视线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负面的情绪。

他要做的仅仅只是继xù

活,或者死。

小安妮还是安静地站立在大殿的正中央,看着王座上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确实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将自己的头颅割了下来,双手捧着放在怀里,她依旧坐的端端正正,脊骨笔挺,到死的时候她坐姿都没有一丝不稳,一袭华贵的衣衫平整到死。

一具雍容到了极点的尸体。

“显然,这具尸体是最大的关键。”陈森然平视着那一颗被冰霜女王她自己抱在怀里的头颅,看着那一双带着无限孤高似乎随时有可能眨动的眼睛,得出了一个应该是最简单直接的结论。

他没有再尝试着接近小安妮,因为他知dào

现在小安妮已经完全被控zhì

了,要解除这种控zhì

,唯有找到那个源头。

而刚刚自己被攻击之前听到了笑声,那笑声是从那一具尸体上传来的。

那么,结论已经很明显了,那具尸体既是整个诅咒的开端,也是最终的本源。

对于这个结论,老杜没有反驳,他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压得更低,将手里的刀开始缓缓往后拉。

这是一种无声的赞同,他将要再一次——出刀。

“不如……我先来吧。”陈森然还在看着那一颗精致的头颅,从她的眉眼滑到她头上的那一顶通体深蓝色似乎是由一块上古的寒冰雕刻而成的简洁而精致的皇冠。

他知dào

老杜今夜已经施展过一次最强的杀招,早已是元气大伤,如果他先出手,变数将会更多,倒不如自己先出手探一探虚实。

老杜不答,他只是继xù

将刀往后拖,但是速度却放慢了半拍,显然是同意了陈森然的建议。

陈森然点了点头,体内的火焰能量再一次翻涌冲向了手掌之上,转瞬间他指尖的那一点朦胧的火光变成了汹涌的烈焰,在呼吸之间形成了两把灼热的烈焰长剑。

烈焰长剑的火光顺势照亮了整个大殿,将原本隐没在黑暗中的万千冰雕全数显露了出来,他们安静地站立在四面八方,火光拉扯出无数的影子,朝着女王的方向,将她包围,遮住了她原本暴露在火光下的脸孔,从这个角度看,他们已不像是几百年前将冰霜女王的整个帝国击垮的强dà

的武士,反倒更像是簇拥着那个拥bào

着自己头颅的女人,守卫了她的孤寂的灵魂长久岁月的忠诚卫士。

火光一路蔓延,照亮了被冰霜冻结的天顶,墙壁,地板,廊柱,将这座大殿的每一个细节都照得纤毫毕现,无数的隐秘的花纹在冰霜之下重现天日,它们幽幽旋转着,就像是整个大殿再度灯火辉煌,历史的车轮重新推回数百年前,女王带着她的卫队重现人间。

“我将摘下你们的冠冕,将属于你们的时代永远埋葬。”陈森然举起了手里的那两把火焰长剑,眼睛还是在看着那一顶堪称绝品的皇冠,脑海中没来由地想起了自己从前看到的一句话。

这句话记载在那本关于弗雷尔卓德帝国历史的书上,是冰霜女王带领着自己麾下数十万勇士席卷世界之前,对着全世界说的话。

现在,陈森然将这句话还给她。

“你早该死了。”他轻轻念出了这句话,倾身,踏步,横剑,全身的火焰能量沸腾如水。

下一刻,他剑出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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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无限卡文。

我很难受,但是还是写出来了,写的不满yì



但是挡不住困意了。

就这样,求点票。

第二百三十二页 【状物】

陈森然的人已经在天上,他手里的那两把火焰长剑已经化作了红色的流光。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那一股沸腾的火焰能量带领下已经开始燃烧,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自己心口的那一颗小太阳里流淌出来,它们刺激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它们在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里咆哮,它们在自己的每一块肌肉上凝聚着滔天的力量。

陈森然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重新面对着内瑟斯,也绝对可以一剑斩下他的头颅。

随着那一股沸腾的能量在他的体内火力全开,陈森然的速度达到了极致,他的身体表面开始冒出汹涌的烈焰,他的整个人在空气里拉出了长长的残影,他快的就像是一颗在夜空里倏忽而过的红色流星。

几乎一息不到的时间,陈森然就已经横掠到了那个高踞的王座面前,他离一颗倾城绝世的头颅只有不到三码的距离,他身上汹涌的烈焰差不多已经可以舔舐到那些经年的冰霜。

最多不过一息时间,陈森然就可以用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凶狠地撞上那个已经死去了数百年仍不肯安息的女王的尸体上,他手里的火焰长剑会在一瞬间撕裂那些阻隔了数百年光阴的冰霜,将那一具尸体彻底燃烧成历史的尘埃。

就在仅剩的不到一息的时间里,就在这间不容发地一刻,陈森然闭上了眼睛,他的整个人在那一刹那迅捷地进入了无极之道的世界,水流的世界。

自己这样快狠到了极点的一击,估计就算是盖伦那样的好手,在猝不及防之下也会被自己击成重伤,但是从之前对方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自己这一击或许还不够。

陈森然知dào

自己的机会不多,老杜的机会更少,所以他必须拿出自己所有的最强的实力,务求给对方造成最大的伤害。

时间在那一瞬间缓慢了无数倍,水流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冰霜,没有了奇古精绝的大殿,更没有那一张美到了极致的绝世脸孔。

有的只是缓缓流动着的能量,这个世界的本源之一。

陈森然将自己的每一寸精神力都集中到了那一具尸体上,试图找出哪怕一丝的可能存zài

的破绽,只要有一丝破绽,那么他虽然没有真zhèng

使用过自己的无极剑术,但是凭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杀手本能,绝对可以用自己手里的剑将一丝的破绽,刺成永远无法愈合的致命伤口。

只是另陈森然失望甚至是震惊的是,他没有在那一张原本应该是那颗绝世头颅的地方发xiàn

哪怕一丝能量的痕迹,那一整具尸体上都没有任何的一丁点关于能量的东西。

那就像是真zhèng

的死物,而之前攻击陈森然时爆fā

的能量就像是某种因为精神过于紧张后产生的错觉。

但陈森然坚信自己的判断绝不会有错,关键一定在那一具尸体上,至于现在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无极之道的判断有错,而绝对是自己的无极之道的水准太差。

因为在易大师的笔记里,他将无极之道的感知能力分为流水和状物两个阶段。

所谓流水,即是可以将世界上的一切能量都化作水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呈现,这个阶段曾一度被无极流派的先人认为是最终的阶段,易大师在无极之道大成前也这么认为。

但是当他后来无极之道大成之后,他再度使用无极之道去探索世界,他发xiàn

出现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已经不再是一个水流的世界,而是一个像是把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拆分成了一个一个粒子再重新组成原本物质的世界,对比流水来说,这个境界将世界解构的更加彻底,易大师将之称为状物。

自己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发xiàn

,一定是对方利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了自己的能量,以至于自己除非是自己达到了状物境,不然不可能发xiàn

对方的破绽。

更进一步推论,那个冰霜女王极有可能是接近于易大师那一个层面的人物。

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陈森然的心动摇半分,他握剑的手没有任何的颤抖,他只是知dào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自己必须将这一剑挥出去。

对方到现在都没有阻止自己,谁知dào

是不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反击,陈森然不怕别的,就怕对方用小安妮的身体乱来。

现在暂时小安妮还没有事,所以他必须要出剑了。

破绽什么的完全找不到,那就干脆不再去找。

陈森然做了那么多年杀手,杀人手法娴熟,很多时候他也不那么讲究一定要下刀的位置精准,只是感觉对,更多时候反而可以造成更加可观的效果。

这样想着陈森然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火焰长剑朝着那一颗绝世头颅的方向刺了过去,凭着杀手的本能,他觉得这个在这具尸体最显眼的头颅绝对是最有可能的要害。

时间迅速回正,陈森然再度回到了现实的世界,而他的手里的火焰长剑早已先一步时间,在他的意识的指挥下,神经反射地猛然刺了出去。

凝聚在他手臂上的那些海潮般的能量在一瞬间爆zhà

开来,顺着那一把火焰长剑的去势,全部想着那一颗绝美的女王的头颅倾泻了出去。

那过大的能量蔓延开来,直接震裂了地板上的那些深厚的冰霜,露出了光华流转的诡秘花纹,在汹涌的火焰下熠熠生辉。

陈森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颗笑得倾城绝世的头颅,看着那一双高远的像是天空一样的眼睛,那一对深彻像是最艰深的寒冰的瞳孔。

还有最后的三寸,没有反应。

没有任何的反应,对于陈森然眼睛里的那些凶戾狂躁杀意,那一双眼睛表现的像是最正常的死人的眼睛。

火焰长剑再进两寸。

最后一寸。

火焰已经舔舐到了那一层包裹着那颗绝世头颅的冰霜。

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长剑终于贴到了那一层冰霜上,陈森然的整个人也几乎贴到了那一具尸体上,他的脸正对着那一张绝世的面孔,他的眼睛离她的眼睛只有不到两寸。

火焰已经开始剥蚀那些不厚的冰霜,只要一息,不,半息。

最多半息,那些火焰就会穿透那层冰,直接将那张绝世的脸孔烧成灰烬。

陈森然看着那一双近在咫尺的美丽眼瞳,眼睛里没有半分怜悯。

他差点就要松一口气。

就在他那一口呼出一半不到的时候,那一双一直安静的像是死人的眼睛忽然眨动了一下,那孤戾的嘴角微微提了提。

不到下一刻,瞬间,一声笑声从那一张孤傲的嘴里发了出来,随着那声音从那张嘴里发出半个音符,一层深蓝色的光从那一颗头颅的那一顶皇冠上冲了出来,直接轰击到了陈森然的身上。

陈森然只看到那一双眼睛眨到一半,一股遮天的蓝色光芒就将他彻底吞噬,耳边是不断放大回响的笑声。

那笑声宏大而又阴冷到了极致,它一寸寸地侵入了他的身体,配合着那汹涌而来的蓝光将陈森然直接从王座上抛飞了起来。

他的手里的剑没有来得及完成任何的事。

那一刻他想要大喊老杜动手。

但是不等他喊,他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从漫天的笑声里冲杀出来的声音。

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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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诉苦,那太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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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第二百三十三页 【老杜的刀】

老杜出刀。

刀声如大风,呼啸的风声里,那一声宏大到了极致的笑声直接被撕裂了成了碎片,笑声戛然而止。

整个大殿里只剩下如风的刀声。

刀声响彻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将整个大殿笼罩,不断回响。

刀势大的骇人,大的无人能挡,刀劲一寸寸暴涨,将大殿里的每一寸冰霜都碾压的吱嘎呻吟,无数的裂缝就在那些经年的冰霜上如同蛇一般开始蔓延分布。

刀势如大山。

刀势如烈火。

那一刀的刀声还犹在陈森然的耳边回响的时候,那一把叫做月下美人的刀已经到了那一颗绝世的头颅面前。

老杜这一次没有站立在原地,他动了,他用一种鬼神莫测的速度倏忽之间连带着手里那一把刀冲向了冰霜女王。

那无暇的刀锋已经贴在了那一颗头颅上的那一层冰霜上,狂暴的刀意已经将那一层就算是汹涌的火焰都融不开的冰层震裂。

刀势再进一寸,老杜的整个人已经如同一张张开的弓一般,将身形完全拉开,他的人停滞在空中,一双原本洁白无暇如同最好的玉石的手上已经布满了如蟒的青筋。

掌中刀在无声地咆哮。

刀势已如奔雷,刀劲已成狂龙。

狂龙放肆奔涌,那一层似乎坚不可摧的冰霜已经完全不能阻挡那一刀的狂暴,几乎是在刀身前压的那一刻就彻底变成了碾粉,将那一张绝世的脸孔彻底地暴露在了狂暴的空气里。

一切再无任何的阻碍,刀气在一瞬间爬上了她的皮肤,过烈的刀劲直接割断了她鬓边的银蓝色长发。

所有的粗鲁野蛮暴力跨越了几百年的光阴,再度降临在了这一张曾经不屈的君王的面孔上。

只要刀势再进一毫,纵横的刀气就会彻底在这一张脸孔上奔腾肆虐,无数的伤痕会如雨后春笋般蔓延,血肉会伴随着骨头四溅开来。

只要再有一息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将会结束。

老杜的身型再度拉开一寸,他全身的骨骼爆fā

出了震天的爆响,他的手臂上的青筋更浓了三分,此刻的他已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佝偻着背的赶车老人,而更像是一只虎,一只做好了最烈一击的出山猛虎。

空气再度凝滞,时间在那一刻停止。

陈森然已经无法呼吸,他感觉到整个大殿里的气猛地朝着老杜的方向冲去,在他那一把刀上飞腾流转,最后全部融进了刀里,像是彻底地吸干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精华。

天地暗淡。

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下一刻,等着刀气勃发,天地重开。

所有的一切回归正常的那一刻。

下一刻。

下一刻,世界回正。

没有刀气勃发,没有世界轰鸣,没有血肉四溅,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那一刀终究没有再进一毫,那些被强行拉扯过来的刀气一寸寸泄露,老杜无力地松手。

老杜落地。

陈森然落地。

那一截银蓝色的断发落地。

一切尘埃落定。

那些铺天盖地的刀气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悄然散去,那一把刀缓缓离开了那一张绝世的脸孔,本来,月下美人杀死绝世美人,也该是个绝美的结局。

可惜它最终还是被老杜重重地拄在地上,和那些还未彻底碎裂的冰霜相撞,在整个大殿里响彻起了像是暗夜的风铃一般的声音。

老杜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跪倒在那一颗绝世的头颅前,跪倒在那一张几百年前的至尊王座前。

就像是一个畏惧于冰霜女王无上君威的臣子。

真是个,令人遗憾的结局。

老杜似乎是有一声叹息,也可能没有。

陈森然听不清楚,他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够呛了,那些侵入进他的身体的冰霜还没有被体内的火焰驱除,他重重地喘息了一口,勉强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了那个王座。

火光已经随着他的倒地而散去,他看不清楚那一张已经暴露在了空气里的绝世脸孔,他不知dào

她是不是还笑得那么孤傲不群,又或是更加的不屑。

他又转过头去看小安妮,小姑娘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两码的地方,她没有看自己,她还是在看着那一张高踞的王座。

一切还没有结束。

陈森然不知dào

自己如果爬上去再给那个女人一刀是不是就会将一切结束,让自己重新看到那个女孩对自己笑。

他也不知dào

自己是不是会在下一刻死去。

他只知dào

自己还有力qì

,自己还有那么些机会。

所以他不会也不可能就这么放qì

,所以他站了起来,开始顺着那一条上王座的台阶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没有人阻拦他,没有任何的意wài

和波折。

他走了三息,走到了老杜的身旁,他的手指尖的火焰再度亮起,照亮了女王那一张暴露在空气里的脸,也照亮了他自己的脸。

女王还是那样端庄地坐着,她的头颅在她的手里稳得没有一丝动摇,她就那样笑着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安静的就像是一个神在看着凡人对于命运的挣扎,以及无能为力。

是在嘲笑?

陈森然有些无力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手里的火焰渐大,一把火焰凝聚成的长剑再度出现在他的掌间,流动的火焰让他身体有了一些暖意。

暖意或许也影响到了老杜,他终于抬起了头,在火光里,陈森然看见,他的脸孔苍白的到苍老,原本在他脸上看不见的皱纹开始出现,鬓角的白发更浓,或许是刚才的那一刀吸取了他太多的生命力,他在一瞬间像是又老了几岁。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话,可是一开口,却是一口血再也忍不住,他拄着刀猛烈地咳嗽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他只能道歉,也必须道歉,因为他还是没有做到,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深彻的夜里,一样是差了一点。

陈森然摇了摇头,他知dào

老杜已经做到了极致,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里的那一把火焰的长剑刺向了那一张已经没有任何防御的脸庞。

火焰汹涌。

汹涌的火焰里,那一张脸孔的嘴角再度上扬,她的嘴唇开合,幽幽地说:“我回来了。”

——————————

各位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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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页 【光】

在第四个字从那一张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

彻骨的寒冷侵略了整个大殿,在陈森然完全没有来的及反应之前,爬满了他的整个身体,继而弥漫,侵浸,在那一瞬间将他的整个身体冻结。

那已经完全不是外间的那种呼啸的大风雪所能比拟的寒冷,它强dà

,无可阻挡,统治一切,宏大的就像是光。

光冲上了大殿大的天顶,冲出了门口,冲向了无边的星空。

光笼罩了一切,光冻结了火焰,或许还能冻结时间,冻结一切。

陈森然手里的那一把火焰长剑永远地停留在了最后的一毫,最烈的火焰已经快要舔舐到女王的肌肤,却最终被冰霜包裹,再难寸进。

那汹涌的奔放的最终定型,像是那火焰在无声的咆哮。

陈森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颗近在咫尺的头颅,再一次无能为力。

只是这一次,幸好,他的灵魂还没有被冻结。

但是,似乎,不多的机会也已经彻底失去。

因为就在那一颗头颅闭上了嘴之后,就在整个大殿都再一次被寒冷统治之后,那些原本覆盖在那一具尸体上的深厚寒冰忽然如同深秋的落叶般悄然而下,那一双原本捧着头颅纹丝不动的双手,忽然,动了,一下。

接着是第二下,然后,那一双手直接将那一颗头颅安放在了短颈之上。

一股深蓝色的光芒从那一颗头颅里流了出来,缠绕向了脖颈,如同无数根线一般开始将头颅和身体开始连接。

空气里响起了如同无数毒蛇同时在草地里爬过的刺耳声响,在这样深寒的夜,这个诡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瘆人。

声音响了足足有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已经彻底恢复了一体的冰霜女王站起了身,就像是仅仅只是午睡了一小会那样微微伸了一个风情万种的懒腰,发出了一声满足地叹息。

随着她那一声叹息出口,整个大殿的寒气又重了三分,原本被老杜那一刀碾成了粉末的寒冰迅速重组,并且不停地和其他的寒冰碰撞。

顿时,整个大殿里充满了无数的寒冰撞击声,那撞击声迅捷而欢快,就像是无数的寒冰都高声呼喊,庆祝着它们的王的归来。

冰霜女王收回了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段,重新端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或许是这几百年的寂寞真的消磨了她太多的精力,她颇有些慵懒地单手支在了那一张通体由寒冰打造而成的王座的把手上。

她在打量着陈森然,一寸一寸地打量,从那一把火焰长剑到陈森然的手臂,脸,身体,他腰间的那一把翠绿色的大剑,最后又回到了他的眼睛。

她看着陈森然的眼睛。

陈森然同样在看着她。

她还是在笑,但是她的眼睛不在笑,甚至就连之前的那些孤高都已消失,她的眼睛里只剩下空寂,像是那些无穷无尽的寒冷的空寂,空寂的让人害pà

,让人根本不敢跟她对视。

陈森然却没有退缩,当然他也不可能退缩,他的整双眼睛都已被冻结,他已经无路可退,所以他死死地看着那双眼睛里的空寂,甚至还带着一些直杀出眼眶的凶狠。

冰霜女王并没有在意陈森然的那些从眼睛里冲出来的凶狠,她将目光移向了另一边,看向了老杜。

老杜此刻也被寒冷所彻底冻结,想想这个老家伙今晚几乎将命都交出来了,最终却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现在还将会死去,也真叫人难过。

冰霜女王并没有像看陈森然那样,将老杜看的那么仔细,她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他的人,更多的似乎是在看他的刀。

“是把好刀。”冰霜女王抿了抿嘴角,说,“如果你当年在我的王座下,一定可以斩下德玛西亚皇帝的脑袋。”

她的神态没有任何的倨傲,口气也没有任何的自大与狂妄,就是那么平平淡淡的说话,却无端端让人觉得那话就是真理。

说到最后,她更是伸出了手,摸向了那一把无暇的刀锋,从上往下一寸寸地抚摸,一边摸一边满yì

地点头。

她把玩了一会儿那把刀,似乎是有些厌了,最后将目光看向了小安妮。

但是很快,她又将目光移向了陈森然,重新看着陈森然的眼睛饶有兴致地说:“你很担心她。”

陈森然说不出话来,只是他的眼睛里的那些凶狠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杀意,其实他早已在担心小安妮。

在那些冰霜爬满他的脊背的时候,他就止不住地想要回头去看小安妮的情况,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一件事。

就是小安妮上一次倒在那只该死的冰晶凤凰的寒冰之下。

她的体质太特殊了,就算这一次的寒冷并没有比上一次的强,却也绝对不是她刻意承shòu的。

想到小丫头可能的痛苦。

陈森然就拼了命的想要从身上该死的那一层冰霜上脱身,可是他不断地尝试着调动身体里的哪怕一丝的力量,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哪怕是精神力也不行。

而就在刚才冰霜女王将目光移向小安妮那个方向的时候,他几乎快要疯了。

因为这一次小安妮回来到这里,完全就是因为冰霜女王对小安妮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在那一刻,陈森然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了一丝反应,原本一无所有的身体里多了一丝游离的黑色的能量。

陈森然认出那是虚空的能量,那些能量曾在他已是模糊的时候给过他巨大的危险,但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什么顾忌都比不上小安妮的安危,他需yào

力量。

于是,他开始尝试跟那一丝能量沟通。

但是就在他刚刚跟那一丝能量产生了一丝联系的时候,冰霜女王像是发xiàn

了什么。

看着那一双正盯着自己的眼睛,陈森然缓缓停止了自己和那一丝虚空能量的沟通,眼里的杀意却没有退去。

冰霜女王看了陈森然很久,忽然笑出了声。

然后,她缓缓地对着小安妮抬起了手。

————————

外面天亮了。

苦逼啊。

求点票吧,安慰一下我受伤的身体和心灵。

第二百三十五页 【欢迎回来】

时间推回三分钟之前。

那一束光直冲上天际的时候。

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争学院。

观星楼上,整个人都趴在那一张椭圆形星盘上,正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星盘上星运走势的索拉卡忽然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她的脸上露出了她这十几年来的第一次不安,她用一种近乎恐惧的眼神看着那一张椭圆形的星盘,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自语说:“它们回来了。”

而那一张椭圆形的星盘上,一点极度璀璨的蓝色星光用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瞬间穿越了茫茫地星海,直接杀入了中宫。

还是在战争学院,那一个漆黑的小房间里。

那一张黑岩木长桌的尽头,一身黑衣的拉利瓦什一个人坐在属于他的圣堂里,撑着头,闭着眼,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无尽的黑暗,忽然笑了起来说:“欢迎回来,我的朋友。”

同一时刻。

隔着一座山峦的几百里之外的诺克萨斯。

花岗岩山的最顶端,昔日的诺克萨斯皇宫,现在的诺克萨斯军部。

那一个阔大的广场上,那一座君王跃马的黑曜石雕像之后,那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里。

没有点灯,全身披着漆黑色铠甲的伯纳姆将军坐在曾经的王座上,黑暗里,双手撑着剑,睁着眼,一言不发,像是在缅怀着他逝去的长久岁月里的无数往事。

然后,他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北方,很久之后,他缓缓抽出了自己的那一把漆黑的长剑,挽了个代表着决斗的剑花。

那一束光开始消散,它并不明亮,却已注定在今夜照亮了整个世界。

——————

当那一束光照亮整个世界的时候。

冰霜女王已经将她那一双历经了几百年岁月依旧美好如初的手臂对准了小安妮。

陈森然的精神力在那一刻瞬间崩溃,他开始不顾一切地和那些游离的虚空能量交流,他渴望那些随时有可能将自己吞噬的能量爆fā

出来。

至少,在杀死自己的时候,将对面的那个复活的女鬼同时杀死。

就在陈森然的精神力和那些该死的虚空能量取得了一些联系,准bèi

开始将那些将那些虚空能量注入自己那些已经冻结的火焰能量的时候。

冰霜女王再度将视线放在了陈森然的身上,她似乎是真的发xiàn

了陈森然体内能量的异动。

陈森然却是不敬反喜,因为他原本有一半的意图就是,希望对面的这个该死的女人可以将注意全部放在自己身上,暂时放qì

对小安妮的行动。

但是,让陈森然越发狂躁的是,她的手没有随着视线一同过来,她还是没有将手放下来,她的手指更是开始有规律的跳动,像是在隔空弹奏着什么曲子。

陈森然眼里的杀意已经将他的整个瞳孔填满,如果仔细去看,那里面血丝已经将他的整个眼睛染成了红色,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他那被冻结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杀。

精神力已经彻底和那些虚空能量达成了融合,那些虚空能量已经在他近乎失控的精神力的引导下,开始不要命地朝着储存zài

他的血脉里的猩红烈焰的能量冲去。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被狠狠撕裂的感觉,那些异种的虚空能量辅一接触到那些冻结的火焰能量就开始疯狂蚕食起来,将它们所能接触到的每一寸能量都撕裂吞并,尸骨不存,那种饥渴,简直就像是一个处了整整三十年的老男人见到了一个裸体的躺在自己床上的美人。

就是一个字,干。

那些虚空能量它们起初只是极少的几丝,但是在蚕食了同等体积的一点火焰能量之后,它们就迅速膨胀,无限繁殖分裂。

如果说之前它们只是微不可见的单细胞生物的话,那么数息之后,它们就已经长成了史前巨兽,足以将陈森然的血脉撑破的史前巨兽。

它们在陈森然的体内肆无忌惮的蚕食吞并,横冲直撞,简直就像是一头出笼的猛虎一般,将那些被冻结如同是砧板上的肉一般的火焰能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那些由于过度极烈的杀伐而激荡的能量更是直接冲出了体外,形成了漆黑色的火焰在陈森然体表的那一层冰霜之上无声的燃烧,让陈森然看起来就像是一尊无比吊诡的燃烧的冰雕。

面对着陈森然这样的异状,冰霜女王却是没有进行任何的阻止,她反而是露出了一种近乎于贪婪的期待神色看着陈森然,手指跳动的更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些虚空能量已经顺着收割的道路将势力范围布满了陈森然的半个身体,侵蚀的最快的那一丝能量,已经快要接触到陈森然的身体的核心,那颗由三相之力和猩红烈焰组成的心脏。

这时陈森然开始感觉到了一丝真切的疼痛,纵然是整个身体都被冻结了,可是那一丝疼痛还是传遍了他的整个身体,那似乎已经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精神甚至是灵魂上的疼痛。

那种痛让他已经彻底暴走的精神回到了大脑,他的理性思维让他下意识地去控zhì

那些已经彻底失控的虚空能量。

单方面的屠杀终于随着陈森然的控zhì

而有了一丝缓解,那些虚空能量的攻势开始减弱,那些在吞噬的部分在陈森然的调解下开始朝着融合的方向前进。

这样的转变间接导致了陈森然体表的那些火焰开始暗淡,原本一直满脸笑意的冰霜女王眼神一凝,她抿了抿嘴角之后,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只是轻轻一挥,便把原本面对着她的陈森然瞬间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小安妮的方向。

陈森然终于看到了小安妮的脸,她并没有被冻结,只是小脸已经发青,整个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叫,因为她的眼睛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那一刻,陈森然将自己的身体彻底地交给了那些史前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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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翻看从前的章节,一边写出了这章,感觉自己又找回了一些从前讲故事的节奏。

求点票。

第二百三十六页 【最后的送葬】

“觉得痛苦吗?”冰霜女王的声音透过那些覆盖在陈森然体表的冰霜,一寸寸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不知dào

什么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悄然缠上了陈森然的身体,像一只幽灵一般紧紧贴着陈森然,沐浴在那些漆黑色的火焰里,没有任何的痛苦。

她的手一寸寸地抚摸着陈森然的身体,从那一束被冻结的火焰一路向下,直到陈森然腰间的那一把曾经属于易大师的翠绿色大剑,在那一把被冰霜覆盖的大剑上停留了足足三息后,最终将手移到了陈森然的那一张被冰霜冻结的脸孔上,紧贴着。

她的脸也紧贴着陈森然的脸,她的眼睛看着陈森然的眼睛,里面带着戏谑的笑,似乎是想要看到陈森然的眼睛里的更多的杀意与绝望。

但是陈森然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杀意,绝望,甚至是生机。

陈森然已经完全放qì

了对于自己的身体的控zhì

权,他任由着那些已经被他的精神力安抚下去的虚空能量再次苏醒,狰狞毕露。

甚至于为了让那些虚空能量可以更快的,更好的成长,他主动地将自己的精神力融进了那些复苏的凶暴能量里,为它们指明了最正确的侵略的道路,直达他的心脏,只希望它们能够将毁灭的力量带给他。

几乎是在陈森然的意识一加入的那一刻,所有的还在外围吞并蚕食壮大自己的虚空能量迅速地集结了起来,一股脑地朝着那一颗散发着太阳般的光辉的心脏冲了过去。

那种情形,就如同两国交战,侵略者从四面八方将所有的土地征服,最后兵戈直指最后的王城。

随着那些虚空能量快速合围,那些残留的火焰能量的生存空间不断地缩小,杀伐的力度不断地增大,能量波动再次大的激荡了出去,直接让陈森然体外的那些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黑色火焰蹿升了有近半码高。

那种汹涌直接将冰霜女王的整个身体笼罩在了火焰里,它们肆意地在冰霜女王的那一件似乎是镶嵌了无数冰霜的华服上游走,一寸寸地如同浪潮一般在她的那些银蓝色的发间浸润,却没有伤到她一分一毫,她反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种惬意到近乎享shòu

的神情,就好像那些漆黑色的火焰是她失散了数百年的身体的一部分。

三息之后,那些强挡在心脏之外的最后的火焰能量被全部屠杀干净,其他的散布在陈森然身体里的火焰能量也被四溢的虚空能量彻底地收割完毕,整个身体里,黑暗满布,它们已经连成了一片,将所有的漆黑伸向了那一颗还在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太阳。

属于那个曾经火焰沸腾的世界的最后的王城,已是穷途末路,四面楚歌。

陈森然在那一刻感觉到了灵魂的战栗,一种撕裂地疼痛在他的血脉里蔓延,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那些虚空能量的影响开始膨胀,他的思维开始模糊,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扇漆黑色的大门,他的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门里。

他知dào

自己快要死了,但是,谁在乎?

那些漆黑色的火焰烧的更烈,烈得甚至让满布在陈森然体表的那些冰霜出现了隐隐要消融的情况。

冰霜女王也感觉到了那些冰霜的软弱,但她没有再度加强那些冰霜的强度,她只是更加享shòu

地沐浴在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里,脸上已经满是陶醉。

她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那些在她的四周满溢的漆黑火焰的气息,右手律动地更快,到了最后似乎是想要更加地刺激陈森然,她直接隔空将小安妮提了起来,拉到了陈森然的面前。

那一刻,小安妮离陈森然只有短短的不到一毫的距离。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他们已经能够互相呼吸到彼此的气息,微笑,然后安然入睡。

但是在那一刻,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可能发生。

陈森然的半个身体已经穿过了那扇漆黑色的大门,他只能在最后模糊的意识里匆匆撇到小安妮的眼睛里的那一丝死寂,然后他将另一半身体也带进了门里。

一切将会结束,一切将会开始。

很多东西将会被彻底释fàng

出来。

漆黑色的火焰已经大的蔓延到了天上,从那布满了冰霜的天顶上一路肆虐,将整个大殿燃烧了起来。

黑暗弥漫。

黑暗滔天。

无边的黑暗里,冰霜女王脱离了陈森然的身体,将小安妮高高地抛飞了起来,整个人开始在那些漆黑色的火焰里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没有任何的格调,韵律,她纯粹只是跟随着那些在她身边肆虐的漆黑色火焰起伏,汹涌,蔓延,肆虐,柔软,暴躁,简单却美得自然致命,美得就像是她就是火焰本身。

再过一息。

陈森然的体内的那些肆虐的虚空已经将那一颗火焰的心脏死死地缠绕,包裹,漆黑的能量已经将外围的部分侵蚀,它们完全没有给那一颗太阳留任何的机会,它们一寸寸一步步地紧逼,榨取着它的每一丝能量,用最效率最恐怖的方式做着最后的收尾。

只要再过一点时间,只要再给它们一点点的机会,它们就可以彻底将这一颗太阳吞噬,将陈森然的身体彻底占据。

一切似乎都已经无法逆转。

陈森然只剩下最后的半只脚还在门外。

那一颗太阳也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光芒还在苦苦支撑。

世界开始无比静默,漆黑的火焰无声的烧着,最深彻的雪夜里,无数的冰雕群中,只有一个死了几百年的女王在大火里跳舞。

像是最后的送葬。

大概,真的是最后一刻了吧。

火焰升腾到了最高,女王的舞步也达到了最高潮,她的整个人都高高地跃到了天上,和正落下的小安妮擦身而过。

那些虚空的能量冲向了最后的一点光明,陈森然缓缓收起了他的最后半只脚,小安妮即将落地。

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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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刻。

我睡觉去了。

真的是卡到死。

第二百三十七页 【最后一刻】

当你的生命还剩下最后一刻的时候,你会想什么?

从前陈森然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想,很多次身上挂满了伤,被十几把枪指着,穷途末路,他也只是一路扣动着扳机往前冲,只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到了什么程度的男人。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潇洒决绝拉风到死。

陈森然很想找一找当时的那一种感觉,但是可惜,再也找不到了。

因为他现在不是一无所有,他拥有很多:发誓一定要守护的花,绝对要完成的诺言,必须要杀死的人。

所以他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躲在墙后面在心里默数三秒钟,然后转身像是强尼·迪格林那样从自己的黑色长风衣里抽出两把芝加哥打字机,不断扣动扳机,哒哒哒将所有敢阻挡自己的人干翻。

他必须有遗憾,他必须开始怀念某些东西。

因为他舍不得死,就像是很久之前第一次被卡特琳娜用刀捅进喉咙时那样。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得很长很长,无数的画面开始在陈森然的脑海里一帧帧地流过。

他开始想念哈斯塔那个该死的像是自己父亲一样的老男人,灰色橡木树的麦田守望者,搏击俱乐部,好斗的贾克斯和老酒鬼古拉加斯,黑曜石图书馆,在深夜里带给过自己温暖的夫人,嘴硬心软的光头佬瑞兹,疯子萨科,甚至是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紫皮肤的预言者索拉卡。

想到索拉卡,陈森然忽然想起了自己出发前和她的那一次会面,他们对坐了整整两个魔法时,然后索拉卡送客。

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个紫皮肤的女人给了自己一块紫色的星石说,自己这一次北方之行一定会遇到一个巨大的命劫,到时候可以捏碎那一块星石向她求救。

那一块星石现在就躺在自己的怀里,这一次也算得是真zhèng

的劫数。

只是可惜自己已经完全动不了了,而且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陈森然很快将这件事情抛下,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了最重yào

的,小安妮。

他的花。

从初见的那一个火焰汹涌的夜晚,到现在,无数的画面不断盘旋循环,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一次算是真的带她一起到地狱了吧,想起小丫头在那一个春风很暖的夜晚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真是一个傻丫头。

这一次,是真的要留一个人在这里了,也不知dào

以后……会是谁陪在她的身边,会不会让她一世平安喜乐。

想想以后再也看不到了,也真是叫人遗憾。

时间的最后一刻的最后一瞬,陈森然的脑海里画面停留在那个新年的夜晚。

那时窗外落着雪,空气里满是雪花落在屋顶的声音簌簌作响,陈森然就举着酒杯站在窗口看着小安妮在自己的床上,安然入睡。

陈森然忽然开始无比地怀念那一个落雪的夜晚。

时间回正。

时间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刻。

黑色火焰燃烧到了最极致,陈森然体表的那些脆薄的寒冰已经尽数化去,他的手里的那一把火焰长剑融进黑色重新燃烧,他的皮肤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漆黑魔纹,他的血管里开始流淌黑色的血液,那些血液如同黑色的蛇一般开始在他的全身上下游走,无数的黑暗开始从他的那一双原本杀意无匹的眼睛里不断流淌出来,蔓延向全世界。

全世界都在燃烧,全世界都在唱着无声的歌。

歌声里,冰霜女王跃到了最高的天上,她在漆黑的夜里轰然盛开,无数的冰霜映衬着她的身影,让她在漆黑的火焰里就像是一朵怒放的黑色大丽花。

陈森然的身影也终于整个融进了漆黑的大门里,那一扇大门的颜色开始暗淡,上锁。

那最后的一点光明也走到了尽头,万千的黑暗盘旋着它,发动了全盘的力量,已经将要完全覆盖最后的火种,就像是斩下最后的王城里的最后的王的头颅。

小安妮落地。

一切落地。

一切落地的时候,世界逆转。

原本该烧穿冰霜的天顶,直烧到天上的漆黑色火焰却悄然熄灭了,原本该被涌动的黑色的蛇冲破身体,毁灭一切的陈森然的身体上的黑暗正在褪去。

那一颗原本被黑暗占据的心脏开始重新发出光亮,那一个原本该被斩首的最后的王挥动了他手里的剑,将一切的入侵者横扫出了自己的王庭。

那一扇漆黑色的门的锁轰然崩坏,已经彻底融进门里的陈森然被一只发着光的手拉扯了出来。

他重新睁开了眼睛,他重新获得了自己身体的自主权,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些原本狰狞肆虐的虚空能量正在被从那一颗心脏里散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火焰屠杀,所有的失地在瞬间被收复。

他觉得力量再一次充满了身体,手上的那一把火焰长剑再度变成了太阳的颜色。

他看到了冰霜女王。

冰霜女王正缓缓从高空中降落,她已经从刚才的狂欢中苏醒过来,她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自语着不知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她又笑了起来,看着陈森然:“你真让我惊讶。”

她的语气没有太多的失落,而是真zhèng

的惊讶,甚至带着点惊喜。

陈森然一边警惕地盯着对面的那个可怕的女人,一边将落在自己的身旁的小安妮从地上抱了起来。

火焰能量在顷刻间输进了小萝莉的身躯,陈森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脸色正在好转,从手上的感觉来看,小姑娘整个人的气息也在恢复。

这让陈森然放下了心,虽然强敌还在眼前,可是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怀抱,而且自己也没有死去。

那么,一切又都是未知数了。

他不知dào

自己的身体在刚才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内,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他只知dào

自己再次有了一战之力。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老杜。

就在他的眼睛看向老杜的时候,刚才一直看着陈森然没有任何动作的冰霜女王忽然再次笑了起来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

奶奶的……

累爆……

另,祝所有高考的同学一切顺利。

加油。

第二百三十八页 【永夜】

老杜身上的冰霜也已经全部退去,但是他还是拄着刀跪在那一张王座之前,一动不动。

陈森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什么游戏?”陈森然收回了自己眼角的余光,紧了紧怀里的小姑娘,掌心里的火焰没有停顿,源源不断地温暖着她还是有些冰冷的身体,将那些试图靠过来的冰霜全数隔在了一码之外。

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冰霜女王身上。

他的眼神谨慎,无极之道再次火力全开,整个身体都死死绷紧着,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斥满了火焰能量,他的右手上的火焰长剑更是烈了三分,只要冰霜女王有一丝异动便是搏命一击。

但是他的口气却是异常闲适,就仿佛是此刻不是在东弗雷尔卓德的莽莽群山之中面对着毕生大敌,而更像是在战争学院的灰色橡木树,手里拿着一杯麦田守望者,随意地和一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酒客谈论着一些城里的趣事,对于冰霜女王嘴里的那个游戏,他是真的有着点兴趣似的。

“别着急,你似乎有些紧张。”冰霜女王还是笑着,看着陈森然的那些肆无忌惮地外放着的汹涌能量,摇了摇头说,“先放松一下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开始向她王座上走去,将她的整个完美光洁的后背留给了陈森然。

陈森然却没有轻举妄动,他不知dào

冰霜女王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他只是捏紧了手里的那一把越来越烈的火焰长剑,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的那匆匆的一瞥中,他看到一动不动的老杜的那一双握着刀的手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这是一个动手的信号,他不知dào

今夜已经动用了两次逆天力量的老杜到底还有多少余力,他只知dào

这是个自己必须要把握住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冰霜女王已经踏上了通向王座的阶梯,离老杜还有十三阶,她走的不紧不慢,步子踩得很小,光洁完美的背挺得笔直,整个腰肢也保持的平稳端庄一如她高踞王座上时一般,她就是那么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往上走,却偏偏让陈森然看着她的端庄到有些锋利的背影的时候,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妩媚。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像是在广阔无垠的冰冷雪原上忽然看到了一束开的正艳的红玫瑰。

有一种极度冷冽的艳。

那种艳让陈森然有那么一刻的失神,甚至差点散去了全身那些汹涌澎湃的火焰能量。

如果说冰霜女王在刚才那一刻向他攻击,那么只要一根手指就可以直接将他杀死。

冷汗瞬间爬满了陈森然的后背,这显然是冰霜女王的那种在之前似乎无处不在的精神攻击,陈森然无极之道已经小成,按照易大师在他的那一卷书册上所说,到了这个境界已经可以基本免疫一切的精神力催眠,却还是着了她的道,这足以说明冰霜女王实力之强。

陈森然毫不迟疑地将那些发散到了整个大殿的精神力收回了一些,在自己的身周筑起了一道精神力之墙,他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那无处不在的精神力攻击打翻了他的全盘计算。

呼吸之间冰霜女王已经踩到了第十个阶梯,离王座还有还有十阶,离老杜还有七阶。

只要她再向前走最多三阶,老杜的反手刀就绝对可以斩到她,陈森然的暴起一击也绝对可以刺到她的背。

一切已是间不容发。

陈森然开始一边缓缓地将手里的小安妮向下放,一边无声息缓缓地往下蹲,他将自己的杀气收敛的非常好,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绝对不会让猎物提前发xiàn

杀机。

再上一阶。

最后两阶。

冰霜女王的步子没有任何的停顿,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她像是应该真的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杀机与危险。

陈森然已经将小安妮放到了地上,整个人蹲着做出了一个最标准的扑击姿势,他的手里的火焰长剑无声地燃烧着,映着他的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拓展着他的脸角的那些冷硬如刀的棱角,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即将捕猎的狮子。

最后一步。

陈森然深深地屏住了呼吸。

整个大殿里一下子没有了任何的声息,只有外间的大风雪呼啸而过,狂暴的像是那些几百年前惨死在这里的那些人的冤魂在大声地哭喊。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

冰霜女王却迟迟没有将她的脚放到最后一阶台阶上。

那种漫长让陈森然忍不住想要暴起。

显然,对方绝对是已经发xiàn

了什么。

再过一息。陈森然已经忍不住了,他的全身的火焰和杀意让他不可能再忍下去,杀意已经快要撕裂他的身体,那一颗小太阳疯了一样跳动着将火焰能量不断冲击着他的每一块血肉。

火焰长剑再涨一丈。

气如山崩。

杀。

陈森然的握剑的尾指跳动了一下,整个人做出了冲刺的趋势。

千钧一发。

原本将脚停留在空中的冰霜女王蓦然将脚收了回来,猛然转过了头,看向了陈森然。

她看到了陈森然那如同狮子搏兔的凶狠姿态,脸上却没有露出愤nù

的表情,她只是微微扯起了一丝嘴角,眉梢上翘,说:“想杀我?”

那种神情,就像是昔年她征战归来踏上王座时,猛然回头看着那些眼里带着杀意对她不忠的将领,满是不屑与冷漠。

帝王之颜,不怒自威。

陈森然却没有被她的那一眼震慑住,几乎是在她回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冲向了她。

当她嘴里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陈森然手里的那一把火焰长剑已经循着他在无极之道的水流世界里窥到的一丝缝隙,直直地刺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第三个字落下。

冰霜女王的背后刀光乍起。

一句话落尽。

无极之剑和月下美人已到她的身侧。

刀剑锋利,火焰汹涌。

冰霜女王冷冷地看着陈森然那一把即将刺入她眼睛的火焰长剑,缓缓地抬起了她的手。

“嗡——”整个空气里发出了一声如同七弦琴断的嗡鸣。

“扑通——”陈森然重重落地,落在了冰霜女王的台阶之下,全身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冰霜女王稳稳地接住了那一把快到如同星辰的月下美人,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整张脸都用力到狰狞的老杜说:“原本我还很感激你将我救出来的。”

她一边笑着,一边随手将老杜扔了出去。

老杜重重地砸击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冰雕之中,发出了杂乱的声响,然后黑暗包围了他,没了声息。

冰霜女王继xù

往上走。

“好了,来说说游戏规则吧。”

陈森然手里的火焰长剑已经完全熄灭,那种差点冻结他灵魂的寒冷再次爬满了他的身体。

简直是螳臂当车。

火焰能量挣扎着想要再次贯通全身,却是一时半刻也不能再有一战之力。

“你很喜欢她吧?”冰霜女王终于走到了她的王座前,转过了身,指着站在王座之下满眼空洞的小安妮缓缓坐了下去。

陈森然没有说话,他拼命运用着那些火焰能量,想要溶解掉全身的冰霜,站起来。

“游戏规则就是……”冰霜女王顿了一顿,抬着的手一挥直接将小安妮凭空抓了上去,捏住了她的脖子,几乎是在她的手掌触及到小萝莉的皮肤的那一刻,小萝莉原本好kàn

了一些的脸孔瞬间变成了青紫色。

陈森然疯了一样想要爬起来,但是他的手臂并没有解冻,他刚刚撑起了一点身体,便又直直地撞在了那些坚硬的冰霜阶梯上。

他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再次将手按在了阶梯上。

“扑通——”又一次。

“扑通——”又一次。

很多次。陈森然已经头破血流,但是他没有发出一声喊叫,他的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眼神凶狠,像是一头困兽。

“我带着她往北走,你来追我。”冰霜女王提着安妮,平静地看着陈森然那一双疯狂的眼睛,“时间三天,追不上,她死。”

随着她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她的整个身体开始开始向上漂浮,原本冻结的天顶缓缓地开裂。

“那么,祝你好运了。”

她的整个身体开始虚化,空气里满是深蓝。

陈森然的喉咙里扯出了一丝吼叫,全身猛然冲起一道烈焰,整个人如同一颗流星般冲向了那正在淡化的冰霜女王。

只是,就在他即将撞倒那一片蓝光的时候,那一片蓝光瞬息间消失在了呼啸的风里。

只有冰霜女王的声音还留存zài

空气里回荡:“记住我的名字,吾名丽桑卓,追寻我的脚步吧,蝼蚁。”

陈森然重重地摔在了那一张冰霜雕成的王座上,奔腾的火焰瞬间融化了那些寒冰,他躺在融雪里,看着天空,沙哑的喉咙发出了嘶哑的吼叫。

像是一只孤鬼。

外界的世界,夜色已经快要褪去,雪也小了,黎明将至。

而对于陈森然来说,无边的永夜才刚刚开始。

————————

三千字大章,抱歉这么久的断更。

回家调整了一下状态,睡了好几天。

差不多了。

第二百三十九页 【向北,向北,向北】

“还有多少人可以用?”老杜看着一骑当先的陈森然,问了一句侧行在他身旁的德尔修。

天色已经大亮,陈森然带着德玛西亚冲锋队在无尽的雪原上浩浩荡荡地奔驰着,而那一座覆盖满了冰霜如同地狱一般的天空之城早已被他们抛在了身后。

“六百三十七人。”直接死亡六十三人,重伤三百人,几乎人人带着轻伤。

昨夜的那一场风雪中的袭击实在是太过可怕,那种几乎无处不在的如同诅咒一般的攻击,就算是他们这样一支号称大陆最为顶尖的部队也完全不是对手。

想起来就是梦魇。

德尔修看着那些面无表情地奔跑在雪原上,似乎一如之前的德玛西亚男人,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知dào

他们其实已经很累了,很多人其实仅仅只是在靠着最后的意志力在奔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仍然还能保持着整齐的军容,实在是他们的最后的骄傲还屹立不倒。

如果是在从前的话,德尔修绝对不会答yīng

继xù

前行,就算陈森然是总指挥也不行,因为那实在是太过鲁莽,在队伍伤亡率高达近百分之五十的情况还朝着一个庞然大物前行,实在是自寻死路。

他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送自己的兄弟去死。

但是这一次他妥协了,当他看到陈森然一步一步从那个阶梯上走下来,他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眼睛里肆意的杀气的时候,他妥协了。

但他并不是怕那些四溢的杀气,他杀了十多年的人,什么的样的杀意狂暴的眼睛他没有见过,就算是当年在那一场几乎必死的峡谷战中,他面对着那个挡在谷口万夫莫当,鲜血染红了身周数十码,杀气浓的已经冲天而起的德莱厄斯的时候,他也只是提着手里的剑高喊着德玛西亚冲了上去,没有一丝畏惧。

他之所以妥协,仅仅只是因为那一双眼睛里的那些浓浓的杀意之后的茫然失措,那种茫然失措他很熟悉,小的时候,他的父母被诺克萨斯人砍成肉泥,他深夜从床底下爬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就是那种茫然失措。

那种拼命地想要找到什么来抓住的无力的茫然失措。

陈森然这个被一直表现的沉静安稳如一块磐石的男人,他的那一层坚固到无物能破的外壳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之前被盖伦称之为妖刀一样的男人,而此刻,他的刀鞘,丢了。

“他已经完全疯了。”德尔修忍不住狠夹了一下胯下的马,试图跟上陈森然的速度,他就算已经答yīng

了进军,却也不得不建议他放缓速度,他刚才已经看到有些重伤未愈的士兵已经几乎要倒下了。

“你知dào

他已经疯了就不要再去劝他。”老杜看出了德尔修的意图,摇了摇头说,“重伤的留下吧。”

大风又开始吹起来,陈森然迎着风更加用力地催动了一下胯下的马,那种用力甚至让一丝火焰汹涌出了他的体外,刺激的他胯下的马长长地嘶鸣了起来。

他确实是已经完全疯了,他已经完全不在乎别的什么东西,什么和盖伦的作战约定,什么从后方突袭。

早已被他体内的那些火焰燃烧干净,他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循着那个该死的冰霜女王丽桑卓留下的那一丝气息,一直往北,往北,往北。

————————————

在陈森然发疯似地奔驰在无边的冰原上的时候,盖伦也终于迎来了议会的使者。

命中注定的停战日到了。

议会的使者几乎是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将他们的马蹄踏在了联军大营前的雪地上。

在盖伦完全没有来得及利用任何的借口躲避的情况下,手里高举着那一面用魔法镌刻着魔法书、天枰与水晶塔图案代表着议会至高权力的议会使者直接越过了重重的包围,闯进了盖伦的大帐。

当盖伦见到那一张有着典型的约德尔人特征的使者的面孔的时候,他甚至还在想着怎么拖延与议会使者的会面。

“噢,我亲爱的盖伦阁下,您是在等我吗?”特使用一种约德尔人特有的腔调打了个招呼,那种尖细的嗓音配上他约德尔人天生的喜感的面孔,让人忍不住发笑。

但是盖伦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一边在心里诅咒着这个该死的约德尔人怎么来的这样快,一边扯起了夸张的笑容张开了双臂迎了上去说:“哦,特使先生,我派了人去迎接您,怎么就没有提前接您呢?这真是我的失礼,欢迎您的到来。”他原本在路上埋下了无数暗哨,一旦发xiàn

议会特使就拦截下来,尽量拖延时间,却没想到被这个该死的约德尔人躲了过去。

“噢,盖伦阁下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复杂的礼节的人,所以我小小地使用了一下我们皮尔特沃夫科学院最新的研究成果,隐身粉末,希望您不会见怪。”约德尔人优雅地鞠了一个躬表示道歉,那种精准的姿态,充分地表现了他的良好涵养。

“当然不会,您请坐,吃过早餐了吗?”盖伦还是在笑,但是当他听到皮尔特沃夫这个词的时候,他的笑意就变得有些正常,甚至是真zhèng

的笑了。

皮尔特沃夫的人……原本他看到这个约德尔人的时候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毕竟这个大陆上约德尔人的势力划分很广,并不是所有的约德尔势力都和德玛西亚交好,像是班德尔城就是中立的,而某些在祖安的约德尔人则是敌对的。

但是皮尔特沃夫,该死的,赞美这个词。

这说明眼前这个该死的约德尔人是来帮自己的,盖伦是知dào

像是这种两国之间的调停,绝对是不可能派出两国之间的人来参与的,那会造成明显的偏颇。

所以一般都会挑zhàn

争学院内部那些闲散的从前现在都不属于任何势力的人来当使者,但是这一次……

竟然是皮尔特沃夫的人,皮尔特沃夫可是和德玛西亚人一向交好的……

“哦,不了,我急着回去,您要知dào

整个大陆都在等着一场公平的、精彩的、完美的正义之地的决斗,那可是好些年都没有的盛事了。”皮尔特沃夫的约德尔特使先生摆了摆他那根粗短的小手指,继xù

说,“所以,您得赶快。”

“可是您知dào

我的大军人数众多……”盖伦皱了皱眉头,对方这句话让自己并不是太过确定对方的意思,所以他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他需yào

知dào

自己可以做到哪个程度。

“哦,您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需yào

的是强dà

,可以让所有人震撼的战士。不是战争。”约德尔人摇着手指笑了起来,“就像是您一样的战士。”

这句话的意思的是……他只需yào

能够演戏的,撑得住场面的人,至于大军他一个字都没提。

“哦,强dà

的战士在出门左转第三个营房,我们德玛西亚伟大的皇子嘉文四世和德邦的总管赵信大人正在那里等着您。”盖伦笑了起来,用一种合zuò

愉快的眼神看着对方,最后谨慎地问,“我们……”

“哦……”已经转过了身的特使大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一个卷轴随手扔在了地上踩了一脚,“弗雷尔卓德真是个鬼地方,暴风雪让大军滞留了三天,真是该死。”说道最后,他为了显示寒冷还故yì

打了个喷嚏才走出了帐篷。

这时艾希撩开了帐篷走了进来,看着盖伦脸上的喜悦有些诧异地说:“为什么?”

盖伦笑着将目光移到地上的那一张卷轴,已经散开的卷轴露出了里面的纸张上那一颗国王的玺印,他狠狠踩了一脚说:“雪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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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写故事,快点写完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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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页 【赐你传奇的死去】

乌鸦从北方飞来。

它越过了北弗雷尔卓德并不高耸却无比崎岖的山地,顺着那些从极北的洛克法海岸吹来的,还带着极冰海洋气息的寒风一同冲向了那一座突兀而起的堡垒之上。

寒风吹过城头,掠起了斯维因身后那一袭长长的猩红色披风,吹落了他的肩头的薄雪,露出了那五把杀气凛冽的血刃战斧和那一只硕大的眼球。

乌鸦落在眼球的正中央。

整个空气里都是风吹披风的猎猎作响声。

猎猎作响声里,斯维因逗弄着肩头乌鸦,再一次凑近了头开始和那一只乌鸦窃窃私语。

寒风吹彻城头,残碎的寒流穿过那些建筑的缝隙,一路冲向了堡垒之下的狭窄通道,它们一寸寸在那些凹凸不平的山岩上前行,蔓延过冻结的鲜血,四溅的肉块,将那些还留存着一丝暖色的头颅彻底冻结,最终和那些在峡谷之内穿行的寒流汇成一道,在整个狭窄的死亡隧道里回环呼啸,像是再给那些死去的亡灵唱着挽歌。

“卡擦——”是石板滑动的声音,斯维因的脚下的左边的地板忽然开了一条缝,紧接着那一整块地板滑到了一边。

德莱厄斯那一张棱角分明杀气四溢的面孔从地板之下露了出来,他缓缓地踏着阶梯走上了城头,站在了斯维因的身旁,看向了城下无边的被雪覆盖的尸体,轻轻将手搭上了积雪的城墙。

没有人说话。

风继xù

吹。

窃窃私语声直到很久后才停下。

“议会的特使离这里还有一千两百码。”斯维因咳嗽了一声,随手从怀里抓出了一条虫子喂给了肩头上的那一只乌鸦。

“我去杀了他?”德莱厄斯轻轻捻动着掌下的积雪,将那些绵软如沙的积雪捻的铿锵作响。

“那个狂战士处理的怎么样了?”斯维因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开始逗弄起了肩头上的乌鸦。

“他不肯。”德莱厄斯放缓了手掌,转而开始抚摸那些雪的细腻纹路,“我动用了十八套刑法,他连一个字都不肯吐。看起来我还是比较适合直接杀人,这种活……”说道最后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不怪你。”斯维因还是不置可否地逗弄着他的乌鸦,他的手指拂过那只乌鸦稀疏的黑色羽毛,眼睛是那种熟识斯维因的对手看到绝对会被吓死的温情,“洛克法的男人总是要固执一点,更何况是曾经单人杀死过北海极致魔物冰霜之蛇,号称洛克法最强的奥拉夫呢。总是要多花些心思的,我来吧。”

“那那个特使……”德莱厄斯点了点头,重新将话题拉回了之前的那个。

斯维因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继xù

逗弄着肩头的乌鸦,过了很久他才曼声道:“是祖安的人。”

德莱厄斯听了这个答案唔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开始转身往回走:“我去准bèi

一下。”

斯维因点了点头,还是没有抬起头。

“如果可以,别杀了那个家伙。”

“他很想你?”

“他很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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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派来的隶属祖安的使者连斯维因的面都没有见到,就便整装待发的德莱厄斯直接拖出了诺克萨斯大营,原路返回了。

斯维因看了很久的风景,才堪堪从那一块石板划开的空洞口下了城头。

踏着崭新的甚至连石沫屑都在往下掉的石阶,斯维因左拐右拐,在那些燃烧着的散发着刺鼻的臭味的蜥蜴油灯的照耀下,来到了一扇门前。

示意着看门的诺克萨斯士兵打开了上了三把魔法大锁的崭新黑岩木门,斯维因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黑,没有一扇窗户,只有一盏点了许久的蜥蜴油等半残不残地找出了一隅。

斯维因挥手让人关上了门,就那么无声地站立在了门口。

门关上之后,屋子里原本就浑浊的空气越发地不堪,无处不在的刺鼻的臭气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闻之欲呕。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腐烂的味道,但许是这种腐烂的味道正是乌鸦的最爱,斯维因的肩头上的鸟长长地嘶鸣了一声。

在这个逼仄而阴暗的小房间里,突兀地像是恶鬼的尖叫。

“叮铃——”这一声嘶鸣似乎是终于引起了这个房间里的那个人的注意,他大概是动了一下手脚,带动着他的身上的枷锁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斯维因一言不发地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走了过去,在那一盏蜥蜴油灯最为明亮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这个地方,他可以很模糊地看见那一张藏在黑暗中的脸孔。

那是一张比之德莱厄斯更加棱角分明的面孔,即使是斯维因没有去看他的眼睛,仅仅只是透过模糊的灯光看着那张锋利的侧脸,也能够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意与狂野。

那已经不仅仅只是随便杀几个人就可以积累的东西,而是彻底地将自己的生命都投入到了杀戮与冲锋当中才能够换回来的无畏与无dí



斯维因还是没有说话,他将肩头的那一只乌鸦取了下来,放在掌心,用手指一点一点地逗弄着它的喙,脸上露出了笑。

蜥蜴油灯发出的光将他的侧影拉的很长,连同着他手上的那只乌鸦,一同倒影在墙壁上,狰狞的像是那些三流狗血故事里诱惑着善良好人的魔鬼。

整个斗室都沉默到死。

“噼啵——”蜥蜴油灯爆了一个灯花,打破了一丝沉默。

“奥拉夫先生。”斯维因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调子拖得极长,漫不经心地像是梦里的呓语。

隐没在黑暗里的洛克法最强男人没有回答,微弱的灯光从他的侧脸蔓延到他的粗犷而浓密的大胡子上,将他勾勒的像是一尊极北传说中的北海战神的雕像。

“瑟庄妮大势已去。”斯维因松开了手上的乌鸦,定定地看着黑暗中的那张生冷的侧脸,“愚忠可不是洛克法人的传统。”

黑暗中的男人没有理他。

“在洛克法人的传统中,最糟糕事情不是死亡,而是变老、变弱,被人遗忘。”斯维因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过身走向了那一盏蜥蜴油灯,“对于像你这样伟大的战士来说,难到可以容忍默默无闻的死亡,死在这个阴暗腥臭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就像是一只……老鼠?”

奥拉夫还是沉默地像是一尊石像,只是他的手指不为人知地跳动了一下。

“瑟庄妮能许诺你一场盛大的死亡,而我……”斯维因轻轻地用手挑动了一下那根浸润在蜥蜴油里的灯芯,语调开始渐渐变得高昂,“将给你一场传奇的死亡,荣耀之死,你死后,你的名字将会刻到整个瓦罗兰的史书里,你将永垂不朽。”说到最后一句,他已经近乎是在吼叫,他的指掌在那一刻猛然绷紧,他的手里的灯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奥拉夫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一道刺目的如同利剑般的光从他的眼睛里射出来,如同划破黑夜的流星。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咚咚——”敲门声。

“什么事?”斯维因不满地眯起了眼睛。

“将军驾临。”

语声落地,斯维因手猛的一抖,断掉的灯芯尽数落进了油灯里,发出了连绵的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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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页 【一支箭】

雪落到午间的时候越发的大了起来。

今天盖伦出奇地没有再将那些残留的雪山联盟士兵压到前线上进行无谓的消耗,他甚至没有发动一场攻击。

整个营地安静地只有巡逻队走过时发出的整齐的簌簌声。

瑟庄妮撩开了帐篷的布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那两个负责看守她的德玛西亚士兵依旧在门外站的一丝不苟,就算是雪已经积满了他们的肩头,他们也不曾动上一动,像是两尊屹立不倒的石像。

“瑟庄妮小姐,您要去哪?”看到瑟庄妮探出来的头,左边的士兵微微动了动他的脖子,他的眼神依旧保持着平静,但是他那瞬间抓紧腰间长剑的手带动着肩头微微松动的积雪,还是暴露了他对于眼前这个不知深藏了多少疯狂的女人的忌惮。

“这么大雪的天,我劝您还是待在帐篷里好好休息,这可是难得的好时光了。”右边的士兵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腰间的佩剑,整个人在一瞬间面对着瑟庄妮摆出了战斗姿态,和左边的那个士兵形成了一个犄角之势。

瑟庄妮看都没有两个杀气迸发的德玛西亚战士,她的眼睛穿过了两个人组成的防线,越过了密集的积满了雪的无数营帐,一直延伸到了那一条狭窄的通道,那一座突兀高耸的堡垒都隐隐可见才停下。

她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合上了帐篷的布帘,步伐舒缓地走回了整个大帐之内唯一的一张矮桌之前,她缓缓坐下,安静地盘着腿,将手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的面色沉静,眼神干净,在那一刻,这个身体里藏满了一整个弗雷尔卓德风暴的女人端庄雍容的像是一尊佛。

她端坐了许久,然后从不知dào

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支箭。

那支箭很长,做工并不精致,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做工可言,粗犷的就像是一根刚刚刨去了外皮仅仅只是套上了一个箭头的树枝,充满了弗雷尔卓德的野蛮气息。

这一支箭是昨天的那一场战斗结束时,她在那两个德玛西亚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从一个身中了七支长箭,只剩下一口气爬到她脚下的雪山联盟战士身上抽出来的。

整支箭的箭身并不平整,充满了乱七八糟的刻痕,那些刻痕看起来就像是长箭射出之后,被无数把长剑劈砍阻挡留下的痕迹,甚至还带着点血迹。

瑟庄妮将长箭放在了矮桌上,双手放在了箭身上,手指一寸寸拂过那支箭的那些看起来杂乱无章的刻痕,慢慢闭上了眼睛。

七零八落的如同自然地印记的东西在一瞬间组成了一条清晰的消息在她的心头流过。

大军一切无恙,已掌握三分之一兵力,奥拉夫不知消息,三日后动手。

这是她跟那些自己安排着留守在自己的大本营的暗棋约定的通信方式,当初只不过是下意识地出于野兽本能地安排,却没想到现在成了一步至关重yào

的棋。

瑟庄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双手轻松地将那一支长箭碾成了粉末,随意地洒在了地上。

堡垒内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好,虽说还有斯维因在坐镇,但是只要让她回去,那么到时候……

只是自己外面的这一批士兵还被那个该死的皮尔特沃夫科学家用药物控zhì

着,到时候说不得只能当做弃子了……

将指掌间的灰烬清理干净,瑟庄妮双手撑着桌子,眼睛里散发出了摄人的寒芒。

其实她从最一开始的时候,就压根没有想过要真zhèng

地投降艾希。

虽说艾希答yīng

只要帮她赢得了这一场战争,就给她一个重新对决的机会。

但是瑟庄妮是什么样的人物,纵然是艾希的那种骄傲的确不容置疑,可是瑟庄妮的骄傲又怎么可以让她愿意去争这些别人施舍的机会。

而且退一万步讲,盖伦其实大概,一定在到时候也会不顾艾希的阻拦直接干掉自己的。

这一点从最近几天的盖伦将自己的那些士兵当成炮灰,完全没有在意瑟庄妮的看法就能看出来一点端倪。

所以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故yì

将那一条密道上的凶险隐瞒,将陈森然他们这支至关重yào

的生力军送入了必死的境地。

所以她在第一天攻城的时候让自己的那些士兵不顾一切往前冲,将带有自己求救的信号的箭矢射到了那一座堡垒上。

所以她才会在前天故yì

地挑衅盖伦,虽说她确实是很怜惜自己的士兵,可是更多的完全是借机减缓盖伦的攻城进度,为那些堡垒内的自己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永远不要奢求上天给予你任何活命的运气。

瑟庄妮无比地信奉这一条钢鬃部落无数先辈用血肉探索出来的信条,并将它做到了极致。

任何的能够杀出重围的机会,都是靠着自己手里的长矛和利爪获得的。

瑟庄妮在九岁的时候,一个人从那一片冰霜荒原里伤痕累累走出来,几近濒死的时候,就将这个道理深深刻进了自己的心里。

她要用自己的双手,获得一切。

现在,她是最弱的一方,但是她坚信,她能够凭借着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两头庞然大物的交锋,获得最终的胜利。

那十几年的蛰伏所获得的一路狂胜就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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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堡垒之内。

一间阔大而阴暗的房间里,一张长长的议事长桌之后,穿着黑色全身甲的男人将腰间漆黑色的长剑放在长桌上,整个人靠在高高的黑岩木椅子的靠背上,双手有节奏地敲击着质地优良的长桌表面。

整个房间里都是那种沉闷的像是盾击长剑的声响在回荡。

“您怎么来了?”斯维因坐在议事长桌的左手侧,皱着眉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来找一个人。”伯纳姆将军大概是敲得累了,停下了双手,双手交叉着支了起来,将那一颗被黑色头盔包裹的一丝不漏的头颅放了上去,“知dào

吗,很久以前我很喜欢这样坐着。”

“什么人?”斯维因并没有理会将军的某些怀旧情怀,思维理智像是一部机器。

“一个老朋友。”伯纳姆将军并没有因为属下的不知趣而发怒,说道朋友这个词的时候,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很轻。

也许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怎么找?”斯维因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他的高效率办事方针。

“我在这里,她就会来找我的。”伯纳姆将军终于笑出了声,声音里带着某些悠长的岁月里的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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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铺垫,以写出整本书第一个小高潮。

希望大家耐心。

另,虽然知dào

让各位写长评什么的真的是奢望,可是还是想说,我都写了六十万字了,给点机会好吗?

第二百四十二页 【开盘】

“你发xiàn

了没有?”老杜拉住马,抖了抖肩上的积雪,从马上跳了下来。

天色已近浓黑,雪大的遮天,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再前进,老杜完全相信陈森然会带着后面这一批缩减了伤员之后只剩下不到六百人的德玛西亚精锐一直跑到死。

“我们一直在往我们应该去的地方前进。”德尔修看了一眼前方的大雪里终于不再前进的,身影模糊的陈森然,微微松了一口气,挥手让身后的士兵就地扎营。

所谓的应该去的地方,就是他们原本应该突袭的诺克萨斯人的后方,凭着多年战争锻炼出来的战争直觉和不差的方向感,德尔修知dào

他们离那个地方已经很近了,或许明天早上他们就能够察觉到诺克萨斯人的踪迹。

这也是他在跟随着陈森然追击了两天之后仍然没有离去的原因之一。

老杜听了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他其实完全不在乎他们到底在往哪走,对于德玛西亚到底能不能够赢得这一场战争的胜利,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只希望找回安妮给哈斯塔,陈森然,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所说的发xiàn

,是陈森然。

随着三天的期限越来越近,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陈森然已经从一开始的癫狂变成了现在的完全无法接近。

所谓的完全无法接近,就是生人勿近。

前几天陈森然还能够勉强正常地和德尔修交流,但是直到昨天傍晚,陈森然已经完全失控,当德尔修向陈森然提出扎营休息的时候,陈森然眼里放射出来的那种光,就算是老杜都感觉到了一丝害pà



或许德尔修还在以为那仅仅只是陈森然的情绪失控。

但是老杜知dào

没那么简单,陈森然眼睛里的那些东西已经不能简单地用杀意、暴戾、疯狂来形容,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湮灭,老杜甚至有一种下一刻就会有无穷的黑暗从陈森然的那对黑色的眼睛涌出来吞没他的错觉。

所以说如果昨天他还愿意上去和陈森然聊两句,那么他现在就只愿意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就像是昨天被吓得够呛的德尔修那样。

夜色终于如墨的时候,所有的吃过了简单的食物的德玛西亚士兵已经早早地入睡,像是这样终日在极北的高山间大雪里急行军,就算是他们这样的顶尖精锐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老杜和德尔修晚睡了一个魔法时,他们沉默着在风雪里看着陈森然的背影,最后默契地各自钻进了帐篷睡了,谁也没有勇气去就睡不睡觉这个问题触陈森然的霉头。

陈森然此刻就像是一台永动机,充满了用不完的能量,他可以用那些能量来等你,也可以在你啰嗦的时候直接干掉你。

千帐灯灭。

风雪更大了一些,但是那些风雪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吹到陈森然的身上,它们在接近陈森然身侧一码之地的时候,就会被陈森然体内冲出来的无形能量绞成碎片。

所以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冷。

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累。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的能量在源源不断地从那一颗太阳般的心脏里冲出来,整个身体都在燃烧。

但又似乎不仅仅只是燃烧,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灵魂伸出爬出来,混在那些奔腾的火焰能量里,正在一寸寸侵蚀自己的那一颗心脏。

是什么?是那些该死的虚空能量吗?

谁知dào

,管它呢。

陈森然的那颗已经快要被奔涌的能量冲坏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他只知dào

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地增长那就够了。

只要不要再被那个该死的冰霜女王像一只蚂蚁一样随手捏死,只要强dà



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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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联军大营。

中军大帐。帐内灯火通明。

盖伦高踞在帅位上看着下面分坐两边的七个人,默然无语。

这已经是和陈森然约定好的日子了,泰达米尔昨天也带领着一万蛮族人赶到,所有的军队从今天的凌晨开始都做好了准bèi

,所有的刀剑都已磨砺,只等陈森然的致命一击。

但是到了现在,夜已经深沉了,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他们就像是集体死亡,永远消失在了那一片东部的山脉里。

“看起来他们失败了。”长久的沉默之后,盖伦说出了第一句话,桌上的魔法机械钟表已经转过了十二点,最大的希望已经破灭。

“也许他们真的出了意wài

。”终于有人说出了这个猜测,说话的人是泰达米尔,他说的时候没有带任何的别的情绪,似乎仅仅只是一个推断。

但是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瑟庄妮的脸上。

“你们觉得我是个那么蠢得人吗?”瑟庄妮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似乎是在说你们这群蠢货难道觉得我这样一个阶下囚还敢不知死活到做出这样愚蠢的算计?

那种精准到位的表情让她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无辜到了极点。

盖伦也在看着瑟庄妮,他看了很久之后,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视线拉了回去,他的双臂支着桌子,双手交叉,缓声道,“召唤师峡谷的战斗会在明天中午开始,最迟在晚上也会结束,乐观来讲,那场表演还能为我们争取不到二十个魔法时的时间来做最后的挣扎。所以……”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这一句话就是一个召集令,就像是一场赌博,到了最终盘,要赌一场最大的,需yào

所有的人将手里的资源都拿出来,或许会赢得很大,或许会输的倾家荡产。

如果你够胆,你就留下,如果你害pà

了,就滚。

“明白了,明天你会看到你想要的。”第一个说话的是伊泽瑞尔,他没有再做更多的承诺,说完了这句话就起身走了,其他三个人紧随着他,可以看到他们的脸色都很差。

皮尔特沃夫的态度很好理解,毕竟如果这一次的战争没有取得胜利,让诺克萨斯人在弗雷尔卓德站稳了脚跟,那么直接受到损伤的就是他们皮尔特沃夫。

一旦被诺克萨斯和祖安形成合围之势,到时候德玛西亚鞭长莫及,皮尔特沃夫孤悬一角,就真的是危险了。

所以他们应该是急着回去准bèi

什么大杀器了。

“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泰达米尔大笑着说完这句话后也退出了帐篷。

最后,只剩下两个人还没有选择。

艾希和瑟庄妮。

可是,她们两个都没得选。

艾希一言不发地擦拭起了背上的寒冰大弓。

瑟庄妮则欲言又止。

“不要跟我谈条件,否则我不介yì

现在就杀光你那些人来祭旗。”盖伦冷冷地看着瑟庄妮,说出了狠厉到了极致的话。

瑟庄妮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就开始往外走。

那一刻,盖伦没有看到瑟庄妮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带出的一丝冷笑,瑟庄妮也没有看到盖伦看着她时眼睛流露出来的无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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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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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页 【裁决的开端】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七月十二日,正午。

天悬炽日。

整个战争学院进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当太阳升到最高的天空。

因为最高公正议会的高层独裁而停办了许久的召唤师峡谷战斗,即正义之地对战在时隔三年之后终于迎来了它久违的第三十八次开启。

蝉鸣声已经震破了整片天空,汹涌的人群积满了战争学院的每一条街巷每一个可以站人的角落,那种喧哗与热闹超过了战争学院建成二十年以来的任何一天,或许是为了弥补那三年没有任何的赛事的寂寞,民众们的热情超乎以往。

甚至有很多的人为了一睹现场的盛况,抛下了自己家乡的转播,千里迢迢从大陆各地赶来,他们混杂在战争学院的原住民里,有约德尔人、德玛西亚人、诺克萨斯人,每一个人都风尘仆仆,有的甚至已经因为长时间赶路没有吃一顿饭而快要昏厥,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的脸上、眼睛里满是狂热。

不得不说这是近些年来整个大陆少有的盛事,一整块特制的魔法水晶被用极强的符文能量升上了战争学院的天空,从底下往上仰望,那一块魔法水晶几乎占据了战争学院的半个天空。

等到比赛正式开始,对战两方的被选拔出来的战士的部分精神体被以能量形式传送进远在德玛西亚东部的召唤师峡谷节点,他们的影像就会用符文魔法投影在这一块魔法水晶,以及位于德玛西亚、诺克萨斯、祖安、皮尔特沃夫、班德尔城这五个拥有最高公正议会席位的城邦的其他几块转播魔法水晶上,进行全大陆的公开竞技,这种透明可见的操作方式,也是召唤师峡谷对决在之前的十多年里可以直接裁决大陆争端的重yào

原因。

随着气温上升到当天的最高,这一场时隔多年的全大陆盛事的开幕仪式也终于到了尾声。

被设置在战争学院内的最高建筑,位于整个战争学院本体正中心的巨大法师塔上,能够让所有的在场的观众都能看得到的会场上,高踞在最高的裁判席正中央的拉利瓦什缓缓地升到了最高的天上,与那太阳平齐。

整个战争学院瞬间沸腾,每个人都发出了欢呼,每个人都抬起了头试图想要看清楚这个现任的战争学院院长,至高公正议会议长,将近三年不曾公开露面的整个瓦罗兰大陆最有权力的独裁者的面孔。

但是,或许是因为太阳的光芒太过炽烈,又或许是拉利瓦什的威严比太阳还要浓烈,所有敢于抬头的人最终都谦卑地低下了头。

不过就算他们能够挡住太阳的光芒,他们也看不见拉利瓦什的样子,因为就算是这样炽热的天气,他还是用那一袭浓重的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任何的一丝肌肤。

他在太阳里微微地抬了抬手,辉煌的阳光笼罩了他的身体的每一寸,黑暗撞击着纯粹的光明,最终在天空中散发出了一种连光都要扭曲的混沌。

拉利瓦什在混沌里,肃穆的像是一尊神。

所有的喧哗声在一瞬间退散,整个喧闹沸腾拥挤不堪到几乎爆zhà

的战争学院刹那间寂静如雪,落针可闻。

每个人几乎是呼吸都在拼命压抑着幅度,以免喘气太大声而惊扰了天上的那一尊神,而让他降下不可阻挡的灾祸。

“诸位,中午好。”拉利瓦什开口,声音很轻,但是却清晰地流淌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那已经完全不是可以用什么高深的魔法手段可以做到的了,那就像是天地间本该存zài

的声音,无时无刻地在你耳边流淌,但是因为凡人的身份束缚而听不到,只有神开口的时候,你才能听见。

神的声音。

“很高兴能够再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公开裁决,这意味着我们停滞不前,甚至已经快要陷入独裁的大陆权力又一次朝着公正精神前进了一步。我很欣慰。”拉利瓦什完全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像他忘记了自己就是那个独裁者并且独裁了许多年一样,说的是那样的情真意切,仿佛他就是公正的化身。

很多的观众露出了激动地神情,甚至有些原本完全清楚拉利瓦什是个什么货色的家伙莫名其妙地觉得好感动而落下了泪来。

“令人作呕的手段。”当全城人都因为拉利瓦什的一句话陷入了某种近乎朝圣般的超脱感的时候,正靠在灰色橡木树的魔法水晶窗上喝酒的贾克斯狠狠地灌下了一杯极北冰川,戳着颜色暗淡将窗外的那些炽烈阳光散漫的近乎黑色的魔法水晶窗狠狠吐出了几个字。

“同意。”乱七八糟地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塞在一张舒服的宽背单人沙发里的小丑萨科,将一整杯灰色橡木树今夏推出的最畅销的极北冰川倒进了嘴里,嚼着那些大块的冰块说,“那些该死的想要进入我的脑袋的玩意,太烦了,想要控zhì

我,做梦吧。”

他把那些冰块嚼得卡擦作响,整个人夸张地嚯哈哈地笑了起来。

灰色橡木树的冰霜符文除热系统被开到了最大功率,整个酒馆凉的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正处在弗雷尔卓德。

“我有些担心卡特小姐和拉克丝小姐,毕竟……”说话的人是当初的那个小可怜,那个发誓要立kè

杀死小丑的杰西卡,她手里端着一杯冰镇的牛奶果汁,坐在贾克斯的旁边,透过那一层魔法水晶玻璃,有些担忧地看着那一片天空。

显然在陈森然不在的日子里,这个可怜的女孩已经和那两个分处不同阵营的女人有了深厚的友谊。

“放心吧,召唤师峡谷里死了也没什么关系的。”酒桶古拉加斯一边和酒保乔伊玩着某种瓦罗兰的纸牌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安慰着杰西卡。

天空上。

“……那么,开始。”拉利瓦什这尊神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缓缓地降回了自己的王座。

比赛正式开始。

六道代表着参赛选手本命精神体的紫色光束随着法师塔上的那些大召唤师的操纵,从参赛席上冲天而起,直向着遥远的西海岸狂飙而去。

下一刻,六个参赛选手的影像在天空中的魔法水晶上出现。

整个城市沸腾。

整个大陆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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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页 【一个经典的北地人】

积满雪的诺克萨斯堡垒从狭窄的幽长的谷地通道的缝隙里呼啸而来,直直地冲进了杰斯的淡蓝色的瞳孔里。

他紧了紧手上的触感优良的海克丝金属握柄,将眼睛的视线贴上了海克丝金属柄上的繁杂的瞄准刻痕,开始做最后的微调。

弗雷尔卓德少见的正午的阳光从天边落下,从视界尽头的堡垒一直延伸到了杰斯的眼睛里,将他的眼睛,繁杂的瞄准线,以及那一座几乎不可能被攻陷的堡垒连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随着杰斯的手指做出最后一个小幅度的调整,那一座必须被攻破的堡垒被彻底地套进了杰斯的攻击瞄准镜里。

“这是什么?”盖伦看了一眼杰斯手里的武器,那一把由他原来的黄金锤子变形成的武器,主体并没有太多改变,仅仅只是锤头的位置由原来的两头扁平变成了中间突兀高起,两边侧滑如刀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许多年前的一种战争标枪。

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什么不同。

盖伦摩挲了一下手中无畏大剑的粗糙剑柄,将视线重新投向了远处那一座沉默矗立的积雪堡垒。

日已将上中天,联军总计三万四千人在决战的峡谷之前摆开了阵势,三万四千把刀剑在呼啸的寒风里呜呜作响。

一切已经蓄势待发。

所有的下注的人已经将赌注码在了最终的赌局之前,只等色子摇响的那一刻。

“墨丘利之炮。”杰斯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持续保持着那个瞄准的姿势,不紧不慢地用一种严谨到近乎刻板的口吻说,“海克斯变形金属和压缩能量武器组合的最新成果,我的作品。”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杰斯没有如同以往一般用他那种隐藏在绅士外表下的骨子里的骄傲,他的口气平淡,精准,简洁,不带一丝一毫的故作优雅。

那种纯粹,让他的整个人有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浮华的专注,让他第一次看起来像是一个真zhèng

的科学家。

“唔……”盖伦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显然他对于什么压缩能量武器的最新成果并不是太过感兴趣,毕竟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很多年前还是一个游侠,所以他相信手中的刀剑更多与去依靠所谓的新兴的魔法科技,所以他紧接着问,“言归正传,伊泽瑞尔呢?”

从早上到现在,其他的下注的人都已经到场,唯有昨晚说是要给盖伦想要看到的东西的伊泽瑞尔迟迟没有出现。

杰斯的脸色一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眼睛更加专注地瞄准着前方,似乎是整个人都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场面一下子有些尴尬,幸好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另一个皮尔特沃夫人,凯特琳小姐开口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峦屏障,有些迟疑地说:“他……去山的那边了。”

可以听出她的语气里有着浓重的担忧,显然这个一心情牵伊泽瑞尔的皮尔特沃夫女警察很担心。

这让原本脸色就有些差的杰斯的面孔更加难看,他闷哼了一声,更加用力地抓紧了手里的武器。

“你是说,他潜入了?”盖伦却是没有去在意杰斯的脸色,他有些惊讶,更多的则是惊喜,这还真是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实在是雪中送炭。

“恩,他……”凯特琳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开口。

“他……”盖伦本想说些什么伊泽瑞尔强dà

到可以一击斩杀千人,一定会没事的废话,可是一想到那一座堡垒之后可是有着无数的诺克萨斯精锐,更有着斯维因的坐镇,以及更多的还不为人知的潜伏在暗处的诺克萨斯强者,伊泽瑞尔就算是再强,也总归是凶多吉少。

所以他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那太残忍,如果自己某天凶多吉少,有人跟卡特琳娜说放心吧,盖伦神勇无dí

,一定会没事的,那个凶女人一定会打爆他的头吧。

想到这里,盖伦忽然很有些佩服那个死寂的如同机器一样的男人,尽管他曾经差点杀死了卡特琳娜,是仇人,可是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果duàn

决绝的选择,连盖伦都自叹弗如,也实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敌手了。

“那我们先等?”艾希不断拉扯着自己的寒冰大弓的弓弦,以便于让弓箭的状态能够达到最好。

“还是说我们伟大的盖伦将军又想让我的人先去送死?”不情不愿还打着哈欠的瑟庄妮甩了甩自己提着链锤的手,将沉重的寒铁链锤砸在了雪地上,无限讥讽地抢先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盖伦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瑟庄妮看,他不知dào

这个现在无理取闹的女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但她一定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已经开始不再掩饰地杀意。

“有人出来了。”泰达米尔打断了两个人火药味十足的争锋相对,用自己手里的长刀指向了那一座积雪的堡垒的城头。

城头上,最先出现的是一顶牛角大盔,盔的材质不是世面上常见的铁质,而是某些私采的铁矿,颜色深寒,透露着坚硬的味道,做工很简陋粗糙,是只求成型不求好kàn

的典范,而那一对镶嵌在大盔顶上的牛角则是真zhèng

的北弗雷尔卓德耗牛王顶上的好货色,即使是隔着那么远也能依稀感受到那一对牛角反射的寒光的冷冽。

一顶堪称经典的北地战盔。

战盔之下,是一张脸,一张从额头开始就显露着坚韧与不拔的脸,如同石头般的肌肉,沉静到似乎藏着大海的眼睛,如同火焰般在空气里飞舞的黄色胡须。

一张堪称经典的北地人的脸。

“洛克法的狂战士……”盖伦昔年走遍大陆,自然能够从那一顶牛角盔以及那一篷标志性的大胡子上认出对方的身份,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瑟庄妮的。

显然这是一个她的旧部。

“是奥拉夫,洛克法第一的奥拉夫。”瑟庄妮原本还挂着讥讽的嘴角放了下来,眼睛里闪出了复杂的光。

“洛克法第一……”盖伦没有深究瑟庄妮眼里的复杂,他正想再说些什么。

城头之上,那个盯着牛角盔的狂野男人忽然从城头上一纵,跳了下来。

是的,他跳了下来,就那么轻松写意到了极致地从高达二十码的城头跳了下来。

“嘭——”全场寂静,只有那个号称北弗雷尔卓德第一的男人落地的轰响。

他微微甩了甩头,然后在千军万马之前慢慢昂起了头,不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两把粗劣狰狞的斧子,指向了峡谷之外,唯一的一片高地上,盖伦的头。

一个堪称经典的北地人的挑衅手法。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

杰斯也在看着他,在他的瞄准镜里。

在所有人都不再去关注最高新的魔法科技,而震惊于肉体的野蛮与强dà

的时候,杰斯悄然扣动了扳机。

墨丘利之炮,发射。

——————————————

第一更,一定会有第二更。

虽然很困。

第二百四十五页 【墨丘利之炮】

强烈的蓝色光华随着杰斯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从原本除了体型巨大造型奇特再一无是处的墨丘利之炮的海克丝金属握柄内部迸发出来,它们如同蛇一般在墨丘利之炮上早已刻好的纹路上到处游走,一丝丝地缠绕循环,将整把墨丘利之炮印染的如同一柄雷电缠绕的上古雷神的标枪。

几乎是瞬息之间,那些游走的电蛇全部集中到了整柄标枪的枪尖处,汇集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爆zhà

性能量的无声的雷球。

两架被杰斯事先设置在两侧的能量发生器骤然发动,两道淡蓝色的能量光束从两旁汹涌进了墨丘利之炮枪尖两边的侧翼刀锋里,贯穿了整个枪身,将整把墨丘利之炮震动的轰鸣作响。

直到这时,那些原本都还在震惊于对面的那个胆敢孤身一人独挑四万大军的洛克法男人的狂妄与强dà

的人,才刚来得及循声微微转过半个头。

当盖伦完全看清楚那一把变得突兀强dà

的武器的时候,那一个宏大的雷球已经在那些不断贯穿枪身的能量光束的推动下,一往无前地朝着那一个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斧子的洛克法男人飞速冲去。

极速的雷球在空气中拖出了一道骇人的中空轨迹,过快的速度甚至造成了小范围的音爆,带起了冲天的雪雾。

雷球在奥拉夫那一双沉静如同大海的眼睛里被不断放大,本能的危机反应让这个曾经在极冷的冬天赤手搏杀过冰霜魔蛇的男人直接叉起了双臂,将两柄巨大的战斧横在了身前。

雷球轰然而至,在触碰到那一柄战斧的粗糙的斧面的时候骤然炸开,蓝色的光华在那一刻侵占了整个天地,连太阳也被掩盖。

极致的蓝色侵袭了每一个人的眼睛,直钻进了脑子里,每个人都几乎下意识想,我要瞎了吗?

雷光乍起乍落,三息之后,整个世界重新被太阳的光华笼罩。

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结果,只是那蓝光是在太强,大部分的人眼睛还灭有来得及适应,他们看出去的时候依旧是满眼的蓝光。

唯有站立在高地上的那几个人,同时看清楚了那一片刚才毁灭爆zhà

的地方的情形。

极烈的轰炸冲起的漫天的雪雾还没有落下散去,奥拉夫生死未知。

高地上的每个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们都想看看刚才那惊艳如同流星般的一击,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随着时间缓缓流淌而过,大部分人的视力终于恢复了正常,他们都迫不及待地看向了奥拉夫原本站立的位置。

雪雾终于落尽。

每个人都看到了奥拉夫的下场,这个一跃而下,气势凶如猛虎的北地猛人此刻整个人都嵌在雪里,只露出一个狰狞冷冽地牛角头盔露在雪外面,却没来由的多了一份滑稽。

“它叫什么?”盖伦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原本奥拉夫可算得上是一个棘手的敌人,毕竟一个不怕痛,不怕流血,不怕死亡的北地最强战士足以在那样的一个狭小通道里发挥出他最大的战力。

但是杰斯的那一击却似乎是直接将那个可怕的狂战士击伤了,这让他第一次对于这些他从前压根看不起的魔法机械有了一丝兴趣,以及很多的顾忌。

“墨丘利之炮。”杰斯轻轻擦拭了一下微微有些发烫的海克丝金属柄,重新开始校准他的瞄准镜。

远处,那一顶牛角大盔动了一下。

杰斯的瞄准镜再度对准那个方位,他的手指再度搭上扳机。

墨丘利之炮再度发出刺目的蓝光。

墨丘利,远古毁灭之神的名字。

太阳终于升上了最高的天空。

————————————

炽烈的太阳将天空中的那一块巨大的魔法水晶映照的透出了一丝金色。

正义之地的对战已经开始。

巨大的直播魔法水晶上,隶属于德玛西亚阵营的嘉文四世、赵信、拉克丝和隶属于诺克萨斯阵营的德莱厄斯、厄加特、卡特琳娜已经分别从自己的补给基地冲了出来。

按照英雄联盟最初定下的规矩,只要能够将对方的基地水晶节点打破就算胜利,所以从前的那三十六场正义之地决斗无不是以对战的两方在整个召唤师峡谷中路对决,相互对拆地方的魔法防御塔,直到一方打破水晶节点告终的。

但是这一次却是与从前的情况有所不同,只见诺克萨斯一方的三人一如既往地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中路试图占据地利优势,但是德玛西亚的人却是偷偷地从一旁的森林里绕过了中路,潜行到了诺克萨斯三人的背后,似乎是不打算正面交战。

看到这样的情况,一些底下的观众开始发出嘘声,嘲笑德玛西亚的软弱,不敢正面迎战,这些人显然是诺克萨斯人。

听到这样的讲话,德玛西亚人就坐不住了,他们开始和那些诺克萨斯人争论,说那只是策略。

争论到最后,两方的人谁也说不过谁,要不是战争学院内有着可怕的治安力量,他们怕是早就打起来了。

“德玛西亚人这是想要给他们北方的大军争取时间啊。”贾克斯又叫了一杯极北冰川,嗅觉灵敏地说道。

“可是这不是裁决北方的最终结果吗?怎么北方难道还在打仗?”听到这样的说法,原本就入世不深的杰西卡有些迷糊了起来。

“这样的战斗又不会真的死人,怎么可能真的决定得了什么。真zhèng

的胜利唯有流血才能得到。”古拉加斯慢条斯理地从手里抽出了一张牌,扔到了桌子上,“从前也是这样,那边是怎么尸山血海怎么杀,这边是怎么漂亮怎么打,只是这一次德玛西亚人要时间,不会正面再打个漂亮,肯定要到处捉迷藏,怕是诺克萨斯人要急死了。”

事实也确实这样,诺克萨斯人等了一会不见德玛西亚人,就顺着第一波从水晶节点出来的能量小兵开始准bèi

推塔,但是这个时候落在最后面的厄加特一时大意,被德玛西亚三个人从后面包抄,直接被打成了一团光送回了老家。

这第一滴血的爆fā

让整个战争学院再次沸腾了起来,那些原本还有些弱势的德玛西亚人立kè

高声大笑了起来。

诺克萨斯人哪肯示弱,叫嚣着诺克萨斯快上啊,灭了德玛西亚。

剩余的两个诺克萨斯人果然像是听到了底下观众的呐喊一般,反向冲杀回去,准bèi

和德玛西亚人战个痛快。

德玛西亚人见好就收,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窜进了草丛里。

一场拉锯战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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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想写比赛,就随便写的胡扯一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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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页 【超越星辰的男人】

刀锋滑过喉咙,德尔修干净利落地将眼前的这个还来不及表现出他的惊恐的诺克萨斯斥候一刀杀死,没有让他发出任何的多余的声音。

整个空气里只有过快的刀锋割破喉咙时喉管里的那些急速奔涌的鲜血混合着那些来不及喊叫出来的惊讶一起喷出的一丝轻响,配合着呼啸而来的北风让人有一种风声乍响的错觉。

德尔修随手将刀上的血迹甩尽,轻轻地将手里的尸体放在了地上,开始掩埋。

这已经是他杀死的第十三个斥候,这个数字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因为在短短的半天之内连续遇到十三个足够专业的诺克萨斯斥候,足以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们离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地已经很近了,这本来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因为他们这一次本来就是要从内部打破诺克萨斯的那一座堡垒,虽然已经离预定时间晚了一天,但也总归还是有些希望的。

可是,陈森然不见了,这一次的行动的总指挥在今天天明的时候彻底地消失了。

谁也不知dào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包括老杜。

“我等不及了。”德尔修掩盖上最后一把雪,拍了拍掌间的雪沫,站起了身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言的老杜。

时间已经是正午,弗雷尔卓德今天少见的阳光灿烂,他已经等了陈森然一整个上午,杀了十三个斥候,在如此短时间内失去这么多的斥候一定会很快引起诺克萨斯人的警觉,最慢他们也会在天黑之前察觉。

所以他的时间不多了,而他的近六百个兄弟正在后面看着他。

所以他必须有所行动了,所以他不等了,所以他的言下之意是,老杜你要走就先走吧,毕竟接下来将是一场注定有死无生的血战,而老杜不属于任何的一边,所以他不必要为了德玛西亚的光荣和他们一起去死。

老杜看了一眼德尔修,还是一言不发,他缓缓地转过了身体,看向了身后的雪地。

在这一片雪地里,五百九十三个德玛西亚战士安静地潜藏在深厚的雪地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安静的就像是五百九十三只耐心狩猎的狼。

“我从前一直觉得德玛西亚人孱弱不堪,完全不可能是诺克萨斯人的对手。”老杜忽然开口,说起了一些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你们看起来不错。”

“杜先生……”德尔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知dào

眼前这个他完全看不出深浅的老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知dào

蒙斯克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老杜重新转过了身体,看向了远方的雪山,久违的阳光照向他的饱经风霜的面孔,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神mì

莫测的金光,。

“蒙斯克将军?”德尔修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那张平日里几乎除了肃穆就是肃穆的脸上,有了一丝难得的敬畏与尊崇。

蒙斯克·皇冠守卫,皇冠守卫家族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之一,十年前德玛西亚军界第一人,德玛西亚的星辰,盖伦的叔父,盖伦发誓一定要超越的男人,德玛西亚的不败军神。

蒙斯克一生历经大小战役共一百三十六次,平生只有一败,那一败是在十年之前,他领军在蛇纹河畔与诺克萨斯人对峙,最终负于诺克萨斯当时如日中天的刀魔杜克卡奥之手,拔剑自刎。

他死之前说的话……

“他说了什么?”德尔修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老杜的眼神有些莫名。

“他说,非战之罪,乃天要亡我。”老杜有些出神,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起来,似乎是他的话语里的那些波澜壮阔的年华让他终于想起了一些当年的自己,“我明白他的意思,当时诺克萨斯人是三千诺克萨斯暗杀队,他带的是不到八千的德玛西亚普通士兵,他觉得不公平,我当时很鄙夷他这一点,但是现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神再一次看向了德尔修。

但是这一次的眼神完全不同于以往老杜的那种平和到近乎死寂,而是透着一股光,一股似乎沾染了那些阳光,沾染了他的话语里的磅礴气势的,无可阻挡的,逼人的光。

那一刻德尔修仿佛看到了历史的洪流汇成了煌煌三千铁骑,朝着他呼啸而来。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张了张口,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他有些害pà

了,像是第一次看到盖伦单人独剑斩杀四十人立在他面前的时候的那种害pà

,又或许还要多很多倍。

“现在我看到了你们,我忽然很想知dào

,到底是德玛西亚的顶尖军人厉害,还是诺克萨斯的顶尖军人厉害。到底是非战之罪,还是……天意如此。”最后一个字出口,老杜的整个人完全地挺直了身躯,他没有放出任何的杀意与凶狠,他仅仅只是做了那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动作,可是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之前那个老车夫的那些沉默,死寂,死寂到死去,他就像是一把绝好的刀,重新出鞘。

“你……”德尔修说了一个字,却没有再说下去,老杜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但是他没必要说出来,他只需yào

知dào

,有个比星辰还要闪耀的男人,将带领自己走向永恒。

“为什么?”尽管如此,德尔修还是不相信那个听起来完全无法让人信服的理由。

“为了……”老杜忽然也卡住了,他其实也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安妮和陈森然都不知所踪,他很多年前一败涂地,现在也似乎一样,他需yào

给自己最后一个交代。

也许小安妮就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一座诺克萨斯的军营里,陈森然也在那,他现在领着这些人去做一场最后的搏击。

不管结果怎么样,不管到时候谁死了谁活了,他都要离开了,他忽然很疲倦,他想或许到时候去和哈斯塔道个歉,然后,去见见好久不见的女儿。

他忽然很想念很想念自己的女儿。

————————————

太累了……有些不知dào

在写什么……

也许写出了我要的东西,也许没有。

就这样吧。

第二百四十七页 【极冰沸水】

刺破人耳膜的音爆再一次在整个空气里回荡,沉闷的轰雷声冲进了每一个人的神经里。

墨丘利之炮第十三次发动。

淡蓝色的雷球再一次划破空气,带着一条长长的几乎肉眼可见的雪白色中空轨迹冲向了狭窄的谷地里。

蓝色的光华再一次乍起乍落,太阳被吞没重生,再一次君临大地。

阳光普照,雪雾渐散。

人们近乎麻木地看着那一片被轰击之地,那一顶典型的北地战盔再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奥拉夫再一次被击倒,轰进雪地里。

然后,他缓缓地坚定地有力地从深厚的松软的积雪里爬了出来,轻轻地甩了甩自己身上的积雪,第十三次举起了他手里的斧子,指向了盖伦。

毫发无伤,哦,不,如果说真的有那么一点损伤的话,就是他的那一撮最开始如同黄金火焰般的胡子有点焦,让奥拉夫整个人看起来不如之前从城头跳下来的时候那么威猛,甚至有点让人发笑。

但是盖伦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奥拉夫的抗打击能力之强令人心寒,他能够感觉到杰斯那一把叫做墨丘利之炮上发射出来的能量球的威力,自认为自己硬吃上十三下虽然不会死,也绝对是伤了,绝对不可能像是奥拉夫现在这样还能轻松写意地向自己挑衅。

洛克法第一,果然不可轻辱。

“还能用几次?”他看了一眼那一把隔着上千码遥遥指着自己的斧子,将视线转向了正在准bèi

着下一次攻击的杰斯。

“不超过十次。”杰斯将答案说的很模糊。

这完全不符合他平常的严谨风格,而且从手指划过微微发烫的海克丝金属表面的刻痕感受到的温度,以及整把墨丘利之锤的震荡程度,再结合以往的实验数据和那一次阻击祖安的实战经验来看,它最多还能发射八次,如果强行发射第九次,那么一定会发生大规模的符文能量爆zhà

,再加上自己近段时间的改进,其毁灭程度,绝对会不战而自损八百。

但是他还是那么说了,因为他需yào

时间,他不能让盖伦对自己提前失去信心,尽管那个该死的洛克法的野蛮人已经顽强地抗下了十三次攻击,他确实是很强,但是杰斯不信单纯靠血肉就可以抗下自己的不断轰击,他一定是在硬撑,也许下一次他还能抗下这一次,下一次,再下一次,但是他绝对会在第十次之前倒下。

一定。

到时候,他就能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科学和头脑绝对比单纯的横冲直撞强,比那些肌肉强,比眼前这个该死的野蛮人强,比伊泽瑞尔强。

比伊泽瑞尔强。

想到这里,杰斯再一次将奥拉夫套进了自己的瞄准镜里,手指搭上了扳机。

整把墨丘利之炮再次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毁灭即将再临。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按住了炮口,将一团即将生成的雷球硬生生压了回去。

整把海克斯金属武器狠狠振动了一下,杰斯被震地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有些恼怒地将头抬了起来,看到了盖伦面无表情的脸孔。

“或许,你该试试换个目标。”盖伦丝毫没有理会杰斯的愤nù

,将手从炮口上拿了起来,指向了那一座在阳光下沉默无言的积雪堡垒。

而这时,那被轰击了无数次的野蛮人,洛克法第一的狂战士奥拉夫猛然将手里的一把粗粝的大斧狠狠地朝着谷地之外掷了出去,他在风声里大吼:“吃我一斧。”

————————————

当整个北方的战局即将打破僵局的时候,正义之地的战斗离真zhèng

的打开局面却似乎还遥遥无期。

德玛西亚三人组将拖字诀发挥到了极处,完全不跟诺克萨斯人正面交战,只要诺克萨斯想要不管不顾地推塔,他们就利用拉克丝的光系魔法潜伏到诺克萨斯人意料不到的地方,雷霆一击带走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如果他们追击,他们就跑,如果他们拼了命去拆塔,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这样流氓的打法让诺克萨斯人完全没有办法,他们之中又恰好缺少一个足够灵活犀利的人物去限制拉克丝,如果泰隆在场上,或许局面又不同。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要德玛西亚人不想打,那么他们虽然不会赢,但是绝对可以无限期地将时间拖延下去。

主要能拖延,那么他们就赢了,为盖伦赢得了足够的时间。

但是战争学院的观众并不知dào

这一点,他们开始愤nù

了为德玛西亚这样无耻的打法。

支持诺克萨斯的人开始不停大声咒骂,说德玛西亚人是懦夫,不敢一战,就如同他们的传统一般,是阴谋家,胆小鬼,等等等不堪的词眼。

德玛西亚人虽然也觉得自己这一方打得实在是有些让他们都不好意思,但是出于民族自豪感,他们也同样不甘示弱地开始反击。

一时间整个战争学院就像是一盆煮开了的水,沸腾到爆zhà



“听说,前几天有人找你?”整个战争学院的中心,最高的法师塔上,坐在左手侧副裁判席上的瑞兹看了一眼天上的战斗,低声问了一句坐在他身旁的索拉卡。

“是,但是我没见他。”索拉卡没有去看天上,她在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晶球,过好的阳光将上好的水晶球映照的一片刺目的金黄。

“是嘛……”瑞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至高裁判席上的三个穿着黑袍的人一眼,最终换了一个话题,“他的情况怎么样?”

“我不知dào

。”索拉卡摇头,“总之还没死。”

“你……”瑞兹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yì



“我真的不知dào

。”索拉卡再次摇头,语气里有着难得的不安,“最近的星图乱成一团,而且你知dào

的,它们……回来了。”

一听到它们这个词,瑞兹顿时沉默,他无言地抬起了头,耳边是:

整个战争学院喧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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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页 【安静的肃杀】

弗雷尔卓德过好的阳光将积雪满山的北弗雷尔卓德屏障映照的熠熠生辉,远处的沉闷的如同轰雷般的音爆就算是隔了一座山峰也依旧清晰可闻。

伊泽瑞尔深深吸了一口,努力保持着身形的平衡,以让自己已经完全模拟成了雪山的身体不露出任何一丝破绽。

全身的符文能量是在昨夜充满的,足够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全身拟形的情况下潜入诺克萨斯的营地,并且使用两次满负荷无尽能量环轰击诺克萨斯营地之后,全身而退。

只要他能够安全无声地潜入。

想到这里,伊泽瑞尔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下面肃杀凌厉的诺克萨斯营地。

整个营地是在一个从前隶属于瑟庄妮的凛冬之爪的前沿阵地上建立起来的,从整个营地里遍布的老朽建筑上的被冰雪侵蚀的痕迹来看,那些建筑显然并不属于这个年代,如果陈森然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这些建筑是属于弗雷尔卓德帝国时期的。

因为,这些建筑统统都是像是从一整块山岩里挖出来,然后摆在那里,粗粝到死,也坚硬沉稳到死。

整个营地其实已经不能说是营地,它更像是一座被诺克萨斯军队装点起来,重新复活了的几百年前的属于那个强dà

帝国的城市。

诺克萨斯的军队将整个城市的四角围得严严实实,并且启用修复了一些看起来老朽,实则还有其军事价值的战争工事,将整个外围修筑的几乎滴水难进。

而它的内部,从伊泽瑞尔刚刚的那一瞥来看,有数量不明的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围在那一座堡垒之前。

那似乎是诺克萨斯暗杀队,但是据伊泽瑞尔所知,自己那一天灭杀的应该是现役的诺克萨斯暗杀队的所有成员。

那么这些人是……

而且从他的身上最新的海克斯探查仪器上传递来的信息来看,这些人的身上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那种气息让这些人比寻常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强了不止一筹。

所以他们的洞察力也一定在水准之上,再加上这整个城池里一定有着隐藏在暗处的诺克萨斯大召唤师。

所以他行动的极其缓慢,以至于他翻过了屏障已经近四个小时,还是仅仅只下降了一百码,离地面还有整整一百码。

按照这个速度,至少要在昏黄的时候,伊泽瑞尔才有可能进入到这座城池。

只希望,盖伦的耐心足以支撑到那个时候。

这时一只乌鸦从远方的天边直冲而来,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在伊泽瑞尔的百码之外。

伊泽瑞尔连忙将全身的符文能量全开,将自己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人造皮肤都模拟成了大雪山的颜色和气息。

乌鸦擦肩而过,似乎是什么也没发xiàn

地朝着那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直掠而去。

——————————

乌鸦冲破了层层叠叠如同黑色的浪潮般的诺克萨斯黑袍人部队,钻进了巨大堡垒的某扇似乎是专为它所开的窗户冲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它在黑暗里灵动地左突右冲,像是一匹识途的老马一般穿越了似乎是无穷尽的如同迷宫一般的通道,最终飞进了一间阔大而阴暗的房间里,落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肩头上。

一只手轻轻捋了捋乌鸦略微散乱的羽毛,一颗头颅靠到了乌鸦的旁边。

黑暗阔大的房间里开始响起低沉的窃窃私语。

那窃窃私语又很快停下。

“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伯纳姆将军还是坐在那一张议事长桌的尽头,双手交叉着撑着头,漆黑色的长剑放在桌上,似乎是一动都没有动过。

“是。”斯维因抬起了头,随手从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条虫子塞进了乌鸦的嘴里。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斯维因随手掸了掸肩膀上的乌鸦的羽毛,完全没有在意伯纳姆这个最高的领袖在场。

伯纳姆也似乎是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他看都没有看那个推门进来的诺克萨斯士兵,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像是一副年代久远保存完好的漆黑铠甲。

“报gào

,奥拉夫已经进入了指定区域,受到敌军不明武器轰击十三次,不死。”来报的诺克萨斯军人目不斜视地看着斯维因,口气森冷僵硬,“请求下一步指示。”

斯维因逗弄了一会肩上的乌鸦,随手将这个士兵打发了下去,看向了伯纳姆将军,没说话。

伯纳姆将军也没有说话,他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斯维因在看着自己,像他的整个灵魂都去了很远的地方。

“咳——”斯维因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突兀地在空阔阴暗的房间里响起,像是一声炸雷。

但是伯纳姆将军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我有别的发xiàn

。”斯维因不得不开口,他认真的看着伯纳姆将军的那一张隐藏在黑暗里漆黑面甲之后的脸,一字一顿道,“德玛西亚冲锋队不见了,我怀疑他们现在潜入了我们的后方。”

伯纳姆将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像是在倾听,又像是在继xù

出神。

“我的人告sù

我,那些原本隶属于瑟庄妮的熊人族战士以及连带着的原凛冬之爪的人不太安分。”

伯纳姆还是不置可否。

“我们的处境现在其实很危险,您……”斯维因留下了大大的一片白,想要伯纳姆将军回答。

很长的沉默,沉默到整个阔大的房间都似乎快要凝固在时光里的时候。

“哦。”沉默的将军终于开口,他只说了一个字,轻描淡写随意闲适到他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些绝对会影响到他的整个北方最终战略的大事件。

“哦?”斯维因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不满地表情,他自认智谋过人,识人也不差,可是他跟了面前这个严肃沉默的像是一个死去了不知dào

多少年的将军很多年,却从没有一次觉得自己真zhèng

看懂过他。

“你随便吧。”伯纳姆将军终于动了动身子,他挥了挥手,让斯维因退下,像是有些累了。

——————————————

本来是真不想写,但是两天补更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真的快要崩溃了,求点票。

睡了。

第二百四十九页 【长剑和斧子】

时间拉回上一刻。

狂战士奥拉夫的大斧呼啸而出,空气里他的那一声吃我一斧的的低吼声还没有完全散去。

阳光从最好的角度照到那一把正在空中旋转的斧子,斧子那被岁月与鲜血磨砺的已不再光亮的表面只映照出一层喑哑的光,它没有为这弗雷尔卓德少有的阳光驻足,它穿过了光,穿过了风声,最后穿过了心脏。

这一把斧子用一种比时光还要汹涌的速度,在所有人的神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倏忽而至,直接击中了站在最前列的一个作为先锋炮灰的雪山联盟战士的身体,穿刺了他仅仅只是穿了一层厚兽皮外加一些乱七八糟的金属组成的防御铠甲的身体。

“呜——”直到这一刻所有人的耳朵才勉强听到那一把斧子在空气里急速穿行的声音,以及——

“嘶——————”长到嘹亮雄壮的血肉撕裂声。

那一个站在最前列的雪山联盟战士的身体在那一瞬间被轰成了无数飞溅的血肉,他的手甚至还来不及抬一下。

大斧不停,大斧继xù

向前。

饮了血的大斧整个斧面泛出一层暗红色的诡谲的光,它似乎咆哮似地低吼了一声,撞向了第二个人。

“嘶——————”没有任何的意wài

,没有任何阻挡的可能。

第二人在一下刻也变成了一滩血肉。

然后是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六个……

直到……

第三十七个。

大斧终于在渴饮了第三十七个人的鲜血之后停了杀性。

它重重地轰击在第三十七个人的身上,这一次它没有再凶狠地穿过那个雪山联盟战士的身体,它甚至都没有碾碎那一层由兽皮和劣质金属组成的简陋铠甲,它只是狠狠地撞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将他硬生生地从原地击飞了出去。

但是那股力道虽然已不是杀人的力道,却还是足够的凶猛,它将那个战士撞到了后面的一群雪山联盟战士里面,强dà

的后劲直接透过那个人的身体传递给了后面的一大群人,将原本站的还算整齐的一整个方队给尽数带倒,甚至还连带着影响到了一旁的德玛西亚人。

直到此时,那一把斧子才终于停下了它汹涌的步伐,落在了地上,嵌进深厚的雪里,有未干的鲜血从斧面上淋下。

弗雷尔卓德不落雪的午后阳光漫长,拉扯着它的侧影,狰狞而残忍。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他们捏紧了手中的刀剑,死死地盯着那个甚至还没有收起手的洛克法野蛮人,生怕他再大吼一声将另一把斧子扔出来。

“让我去杀了他。”瑟庄妮的脸色变得极差,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死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寒铁链锤,似乎是真的因为自己士兵的死亡而愤nù

到了极致。

盖伦没有回答,也没有去看她,他看着那一把斧子很久后抿了抿嘴,像是有些渴了一般看着那一座诺克萨斯堡垒说:“攻击。”

杰斯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试图反驳,他已经感受到了盖伦身上的杀意,虽然他是真的很想证明自己,但是他知dào

这个时候如果彻底激怒盖伦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所以他将那一座诺克萨斯堡垒套进了自己的瞄准镜里。

远处的奥拉夫终于收起了自己的手,他看着那被自己一斧之威吓得噤若寒蝉的数万大军,脸上露出了满yì

的神色,他哈哈大笑着捋了捋自己茂盛的如同火焰一样的黄金色胡子,朝前踏出了一只脚。

“簌簌——”这一声踩雪声让原本就已经将神经绷紧的联军士兵一愣,有些人甚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而那些正在试图爬起身的雪山联盟士兵则是直接被吓得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盖伦见到这样的场面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似乎是丝毫没有想要制止的意思,只是艾希发xiàn

,盖伦捏剑的手已经用力地青筋满布。

奥拉夫笑得越发地欢快,他在大笑声中踏出了第二步,然后是第三步。

他毫不停顿地开始朝着峡谷口走来,似乎是真的想要以一敌万。

联军的士兵终于开始有些骚乱了,其中素质好一点的像是德玛西亚的士兵还能保持着军纪,而像是艾希的阿瓦罗萨部和雪山联盟的军队则已经开始频频回头朝着自己的首领看,其中最严重的是蛮王泰达米尔的蛮族军队,这一群分布在峡谷口右侧的野蛮人纷纷掏出了自己的长刀拍着自己的胸口向泰达米尔喊话说:“泰达米尔,我们的王,让我们去杀了他,杀了这该死的家伙。”

“对,杀了他,杀了这该死的家伙……”

“干死他丫的……”

“咳咳咳……”泰达米尔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有些尴尬地朝着自己的兄弟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肃静,然后对着盖伦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抱歉,盖伦兄弟,是我平时疏于管教了,他们听你指挥,听你指挥。”

艾希和有些不情愿的瑟庄妮同样也发出了指令让自己的部队肃静下来,然后也看向了盖伦。

所有人都在等着盖伦做决定。

是战,还是退?

“放他过来。”说完这一句话,盖伦猛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无畏大剑朝着那一把深嵌在深厚雪地里的斧子掷了过去。

“铿锵——”低沉的金铁交击声伴随着轰然而起的雪雾在整个峡谷口回荡。

尘埃落尽的时候,盖伦已经从高地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和峡谷之内的奥拉夫相对着,朝着那一对已经交叉在一起的剑和斧子,那一片最终的决战之地走了过去。

整个联军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那一个从高地上走下来的男人,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而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墨丘利之炮再一次蓝光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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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食言,写出来了。

因为家里网还没有弄好,所以这几天更新也许会有问题,但基本不会断。

还望谅解。

第二百五十页 【用我的头颅做酒杯】

“轰——”蓝色的雷球第十四次划破空气朝着奥拉夫呼啸而去。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一次雷球完全没有在奥拉夫的身上倾泻任何的火力,它在奥拉夫的头顶一掠而过,朝着前方继xù

冲刺。

奥拉夫也像是知dào

那一颗雷球的目标这一次已经不再是自己,又或者是他已经完全无惧于那雷球的威力,他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姿势,他就那么垂着手,坚定沉稳地踏出了下一步,眼睛只是盯着相对而来的盖伦,没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朝着那一颗雷球的方向看去,想要看看这一次它的目标是谁,结果怎么样?

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期待着那沉闷的毁灭声,以及刺目到统治一切的蓝色光华。

但是这一次,每个人都注定失望。

那一颗蓝色的之前已经表演了无数次符文魔法的轰炸艺术的墨丘利能量冲击波撞在了那一座沉默无言的诺克萨斯堡垒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强烈的闪光,没有雪雾四起,没有尘土飞扬,倒霉的诺克萨斯人血肉四溅着在废墟里哀嚎。

那一颗雷球撞在了那颜色有些发青的城墙表面,然后慢慢地没入了堡垒里,就像是一粒沙落进了无边的大海里,脸一个涟漪都来不及激荡起来就彻底被吞没不见了。

所有人都有些失望,尽管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但他们还是失望,所以他们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了那两个正在缓步走进角斗场的男人,不再去关注什么高科技的符文魔法武器,就算那一柄墨丘利之炮再一次蓝光沸腾。

杰斯也感到失望,很失望,他本来以为就算诺克萨斯人的防御再强,那一座堡垒上临时加固了许多的符文魔法,但自己这一把高科技的海克斯高能炮至少也可以轰出一些伤痕来,但是什么都没有,他感觉到了耻辱,所以他完全不顾手里的墨丘利之炮烫的需yào

冷却几分钟再发射而提前扣动了扳机。

墨丘利之炮再一次轰鸣。

但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结果,包括盖伦。

本来他以为这是一个突pò

点,那个叫杰斯的皮尔特沃夫科学家还有点用,他可以从外部更早地打破这一条防线,但是现在看来,到底还是能够握在自己手里的可以挥砍的冰冷而狂野的刀剑比较靠得住。

想到这里,盖伦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本来他其实完全没必要和眼前这个野蛮人硬战的,他完全可以用人海战术耗死他,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个野蛮人意wài

的强,强的已经动摇了本来就不稳定的军心,如果他再不出面,恐怕自己这一边就要被对方一个人给击垮了。

这让盖伦很头疼,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可以战胜那个正朝着自己走来的,满脸抑制不住的张狂笑意的野蛮人。

毕竟洛克法的狂战士可是号称曾经只手可屠神的可怕种族……

不过好在自己也没必要一定击败他,只要拖住时间就好,到时候伊泽瑞尔一旦成事,自己再带头冲锋,也不会再有太大的问题。

这样想着的时候,雷球再一次被那一座堡垒吞噬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奥拉夫已经堪堪走到了峡谷口的位置。

见到那一张张狂的过分的北地人脸孔出现在自己不到十码的地方,一些在刚才的那一斧中幸存下来,才刚刚爬起身的雪山联盟人骨子里的血性上涌,已经握紧了他们那些简陋但是凶狠的武器朝着奥拉夫开始靠拢。

盖伦皱了皱眉头,缓缓伸起了一只手。

高地之上的瑟庄妮看到盖伦的表态,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但是最终还是发出了约束的军令。

那些已经逼近奥拉夫身周不到五码的雪山联盟人听到军令,只得满脸凶狠地朝着奥拉夫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武器,低声咒骂了几句你这个该死叛徒之类的话,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奥拉夫对于这样的言语上的攻击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笑笑,朝着他们比了一个粗鄙的手势继xù

往前走。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从刚才的那种恐怖的心理震慑当中回过了神来,再加上自己这一边的主帅主动迎战,更是给了他们极大的底气,所以很多的刚刚被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家伙很有点狐假虎威地朝着奥拉夫围了上去。

很快的,奥拉夫前进的道路就基本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一条狭窄的能够勉强让他通过的道路,四周是如林的刀剑。

每一个人都用一种凶狠的狂热的肉食动物渴望见血的眼神看着奥拉夫,有的人甚至还大胆地用刀剑想要偷偷地给这个胆敢一个人在万军丛中行走的敌人留下点什么痕迹,不过当他的刀砍在奥拉夫的后背上,被震得虎口发麻痛的差点呻吟出来的时候,其他人终于收敛了一些。

对于这样的明显有些无赖的,完全不尊重对手,一点都不英雄,一点都不德玛西亚的方式,盖伦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他其实还有点赞同这些该死的无赖的士兵的做法,这又为他拖延了不少时间。

当他终于缓步走到那一对交击的武器之前的时候,奥拉夫也顽强地从那些刀剑荆棘丛林中挤了出来。

“欢迎你,奥拉夫先生。”盖伦扯出了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笑容,朝着奥拉夫张开了双臂,像是真的要先拥bào

一下他似的。

蛮族武士这个时候配合地吹起了口哨,口哨声盖过了风声,在整个峡谷外回荡,让整个战场一下子像是变成了某个地下搏击场。

奥拉夫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他甚至好像有点享shòu

这种类似于客场作战的死亡搏击选手的感觉,他也张开了双臂,似乎是真的要冲上去给盖伦一个熊抱,在开打之前交流一下感情。

“奥拉夫,你为什么背叛我?”不过瑟庄妮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这样良好的氛围。

原本笑容满面的奥拉夫收起了自己张开的手臂,也收起了自己的笑,他抬起头看着怒容满面的前主顾低沉而庄重地吼叫道:“为了永垂不朽的荣耀。”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从地上拔起了自己的斧子,不再给盖伦任何搭话机会,他用自己的已经血液干涸的斧头指着盖伦的脸说:“现在,来打一场吧,如果你赢了,我请你喝酒,用我的头颅做酒杯。”

真是北地人到死的开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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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页 【洛克法】

墨丘利之炮第十六次轰鸣。

所有的其他的杂音都已退去,没有口哨声,没有此起彼伏的叫嚣声,整个空气里静的只剩下风声,以及呼啸而出的雷球一路狂飙的拉扯出来的音爆。

每个人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静待着这一场应该精彩应该辉煌灿烂光辉无比血肉横飞的决斗开始。

盖伦看着那一把稳稳地指着自己的斧子,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张开的手臂,他沉默着提起了自己深入雪中的无畏大剑,同样举了起来,对准了那一张狂粗粝的北地人面孔,回敬说:“放马过来吧,你会死的很光荣的。”

决斗瞬间开始。

奥拉夫甚至都没有等盖伦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便提着自己的两把斧子高高跃了起来,朝着盖伦扑了过去。

真是干脆利落到没有再多余的任何一句废话。

凶狠直接的一如北地人狂饮烈酒。

好在盖伦一直有着防备,所以也没有被奥拉夫的暴起打得措手不及,他也当然没工夫去痛骂奥拉夫不守规矩,先手偷袭,毕竟这样的生死相搏,本来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远处的高地上,艾希在奥拉夫起跳的那一瞬间便已悄无声息地张弓拉弦,将寒光凛冽的寒冰箭对准了他的眉心,只要盖伦哪怕有一丁点的生命危险,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开弓。

皮尔特沃夫四人组当中的凯特琳小姐也做了同样的事,她手里的海克斯步枪同样稳稳地瞄准了奥拉夫的眉心。

对于这样的行为,一向信奉武力至上的薇表现的很不屑,但是她不太灵光的大脑这个时候也没有支配着她说一些傻话。

泰达米尔只是抱着自己的大刀不说话,他不排斥这样的行为,虽然他是个以荣耀为生的蛮族武士,但是他知dào

有时候利益比荣耀重yào

的多。

瑟庄妮则完全没有去在意他们,她只是不断地将目光在高高跃在空中的奥拉夫和那一座诺克萨斯堡垒间来回移动,眼中闪现着复杂的光。

至于说已经完全被人遗忘了的杰斯,他已经彻底进入了暴走状态,看着自己的那一发高能量炮再次淹没在了那一座堡垒上,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发出了一声吼叫,双手狠狠一错,已经接近临界点的墨丘利之炮再次启动。

“轰——”奥拉夫的双斧狠狠地斩在了盖伦横在胸前的无畏大剑上。

那一击之凶狠,带着奥拉夫本身的巨大力量,斧子的沉重分量,以及那堕天一击的巨大冲力,完全超过了盖伦的估计。

那一股磅礴的力量直接穿过了无畏大剑的剑身,尽数涌进了盖伦的身体里,他只来得及将身体往下重重一沉,整个人便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后开始倒。

他猛吸了一口气,反手将长剑用力插进了深厚的雪地,将所有的力道朝着大地开始倾泻。

只是那一股力道实在太过可怕,盖伦就算是在瞬间做出了如此之快地机变,他的身体还是硬生生被贴着雪地击退了近三码。

那股力道在整个雪地里游走,崩裂了四周近五码的雪面才堪堪停住。

整个空气里都是漫天飞扬的雪雾,在那一瞬间遮住了盖伦颇有些狼狈的身形。

奥拉夫一击得手,丝毫没有半分停顿,整个人一弓一张,便又提着两把大斧冲进了浓郁的雪雾里,似乎是完全不怕盖伦在雪雾中骤然反击。

金铁交击声在下一刻乍然再起,密密麻麻的如同轰雷一般不停地响在所有人的耳边,那种密集的声响,也不知dào

是斧子和长剑交击了多少次,那激烈凶狠的激斗气息震得整片大地都在颤动。

轰击声响彻了整整三息的时间,雪雾终于散去。

两个男人喘着粗气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他们的身上没有伤,没有血,只有雪。

他们的武器还狠狠交击在一起,他们的两双眼睛死死对视着,就像是两只不死不休的野兽。

“你很不错,接下了我整整八百九十四斧,竟然一点伤都没有留下。”奥拉夫狠狠从鼻孔里喷出两团热气,将落在他金黄色胡子上雪花吹落在了地上,大笑着说“要知dào

就算是当年那条该死的海蛇,也在我第九百斧的时候被我砍成了肉泥,你真的很不错。”他的口气是真的很欣赏,不带任何一点嘲讽,充满了北地人的豪烈。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

“你也不差啊,我平生遇到的对手里,除了德莱厄斯,没有人可以和我打成这样。”盖伦同样笑了起来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请你好好喝一杯。”

“有机会的。”奥拉夫扯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压得盖伦的无畏大剑吱嘎作响,“我最喜欢用强者的头颅来做酒杯啊——”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整个人猛然前倾,双臂上青筋狂涌,将盖伦压得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那个瞬间,势如疯虎的奥拉夫整个人再一次高高跳了起来,他的那两把斧子被他高高地举到了天上,他的双臂张开,粗犷的如同传说中的北海之神一般的脸孔对着天,眼睛看着弗雷尔卓德难得的晴空。

他像是在对着天空进行着某一种仪式一般,对着天空念出了最后的咒语,他喊:“洛克法——”

低沉的吼声在那一刻响彻整个峡谷口,每一个人都觉得有轰雷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原本太阳高悬的天空在那一刻骤然暗淡,有无数的如同狂蛇一般的紫雷从天空划过,最后冲向了那两把高举向天空的斧子上。

雷电穿过了斧子,弥漫到了奥拉夫的身上,将他的整个人包裹在了密集的电流里。

奥拉夫没有痛苦,没有难过,他更像是得到了天神的赐福一般,整个身体在瞬间暴涨,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银灰色,就连他的胡须都近乎钢化。

他躬身,曲肘,收斧。

下一刻,奥拉夫万钧而下。

直如雷神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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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页 【光之地狱】

磅礴的压力在一瞬间压向了每一个人的胸口,漫天刺目的雷光让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狂暴的雷击声无处不在,它从每一个角落汹涌进他们的耳朵里,在他们的整个大脑里不停地轰鸣,轰鸣,轰鸣。

无数的雷电在天空爆zhà

,肆虐,到处蔓延,它们从四面八方爬上每一个人的身体,侵袭着他们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还有灵魂。

那一刻,整个世界压抑到窒息。

每个人都忘记了呼吸,很多人开始战栗,很多人忍不住开始蜷缩自己,更多的人在那一瞬间想要不顾一切地逃走。

只因为那一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强悍若神。

盖伦也忘记了呼吸,但是他没有闭眼,没有战栗,没有蜷缩,没有逃。

他在看着天空,看着那个被无穷的雷电包裹着的,已经完全看不清本来面貌的洛克法第一狂战士,奥拉夫。

奥拉夫已经快的几乎难以用肉眼去捕捉,他身上那挟裹着的万千的雷电让这个北地的野蛮人在那一刻,看起来像是一道真zhèng

的从天空之上,或者更高的地方的神的手里落下来的荡平这个恶心的世界的神罚。

强的无可阻挡,无可躲避,无可奈何。

无能为力。

似乎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盖伦定定地看着天空中那一道强到似乎可以扫平一切的光,那光照着他的脸,将他的脸孔的每一寸线条照得纤毫毕现,他的眼睛里无喜无悲,他的手中的剑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没有防御,没有后退,他像是认命了。

真的是认命了吗?

高地之上,每一个人都做出了最迅速的反应,艾希将弓拉向了最大,凯特琳开始扣动扳机,瑟庄妮开始笑,蛮王泰达米尔准bèi

将自己的长刀掷出去,唯有杰斯还在狂热的准bèi

着墨丘利之炮的第十八次射击。

雷光继xù

汹涌,过强的雷光已经快要吞噬盖伦的脸孔,他终于动了。

盖伦将他的长剑插在了深厚的雪里,然后,缓缓半跪在了雪地上。

他跪了下来,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等待着天父的最终审判。

他似乎真的已经在等待着安静的死亡了。

真的结束了吗?

所有的光辉灿烂,所有的宏伟布局,所有的不死的野心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

时间在那一刻停滞。

雷光停了。

风也停了。

停滞的风里,艾希将弓拉到了最大,凯特琳的手指开始扣动扳机,瑟庄妮脸上的笑容扯到了一半,蛮王泰达米尔手中的长刀脱手了一半,墨丘利之炮第十八次蓝光沸腾。

宏大的雷光侵蚀了盖伦的半张脸。

盖伦深呼吸。

世界深呼吸。

吸。

呼。

“呼——”那一口气呼出来的时候,盖伦吐出了两个字,就像是吐出了最后的祷言,他念:

“正义——”

这一声并不响亮,并不宏大,但是这一句话落地的时候,整个天空的最高处,那些雷电之上,亮起了更恢宏的光,那光遮盖过了雷电,遮盖过了一切。

那光就像是太阳,不,比太阳还要宏大,它庄严,肃穆,不可动摇,就像是正义本身。

有隐隐的歌声在天边,在光里响起,那歌声轻柔,低缓,却又穿过了轰响的雷声,它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底,很多的恐惧很多的害pà

很多的不可阻挡被从心底除去。

歌声里,无数的光汇成了一把剑,那把剑简单、质朴,却又拥有一切,它朝着那一道汹涌的雷光刺去。

缓慢,却又超脱一切,超脱规则,超脱时间,一击便已直入那一道无可阻挡的雷光之中。

光汹涌,刺目的雷光冲击着宏大的太阳般的光,扭曲的光线从那一道雷光开始向四周围无限蔓延。

整个世界化作了光的地狱。

无限的光的地狱里。

风声呼啸而过。

风声里,弓弦轻鸣,子弹出膛,长刀咆哮,杰斯扣下了最后的扳机。

“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无限的轰鸣声开始在整个天地间回环肆虐,整个世界如同陷入了宇宙最初的那一场大爆zhà

之中。

等待毁灭,也等待重生。

大爆zhà

持续了整整三分钟,无限的光的地狱才缓缓退去。

人间终于重新复活。

漫天的雪雾没有落尽,还在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着。

弗雷尔卓德少有的午后的暖阳重新君临大地。

只是这一次,它照耀的不再是积年的雪,而是弗雷尔卓德无数年都不曾见过阳光的泥土。

整个峡谷之外的那些深厚的积雪从盖伦所在的位置向四周整整一百码,全部被连根拔起,它们飞扬在天上,或者蒸发。

有血拌着碎肉流淌进了不知多少年不曾被浇灌的弗雷尔卓德的冻土,无数的士兵在刚才的那一击里被波及重伤甚至死去。

幸存下来的士兵的哀嚎声在整个峡谷上空回荡,那些刺耳的喊叫声让盖伦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盖伦,他还没有死去。

这个处在恐怖的大爆zhà

的最中心的男人,拄着他的无畏大剑顽强地活了下来。

他在眼睛恢复视力的第一个瞬间,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寻找那个可怖的洛克法狂战士的身影。

但是他没有看到,他只听到了哀嚎声,还有满地的血肉。

盖伦呼出一口气,勉强从原地站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力qì

了,他需yào

快一点回到自己人的身边。

他不信奥拉夫就这么死了,因为他也没死。

他需yào

先收拾残局,然后再……

盖伦的思维在他转身的瞬间断裂,他怔怔地看着那一片本来应该是高地的地方,差点一口血再一次喷了出来。

因为,他们……不见了。

那一片高地已经被彻底地夷为了平地,所有的主力全都不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盖伦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杀死了。

而这个时候,在盖伦的背后,那一座诺克萨斯堡垒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大门洞开。

刀剑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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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

第二百五十三页 【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了这句话。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然后,整个联军的士兵都惊恐的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那一座沉默如山的堡垒已经轰然洞开,有数之不尽的诺克萨斯士兵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一座堡垒洞开的大门里涌出来,他们全身包裹着漆黑色的充满了诺克萨斯凶戾风格的骨牙狰狞的全身甲,手里拿着粗犷而又野蛮粗暴的黑色长刀,在狭窄而逼仄的峡谷内迅速前行,步伐迅捷阴沉,就像是一群正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的恶鬼。

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窒。

就是这一息的时间,最快的诺克萨斯人已经突进到了峡谷的中段,以他们这个速度来看,只要再过最多两分钟,第一批诺克萨斯人会踏在峡谷外的土地上。

以现在联军的混乱,要是被这群恶鬼靠近,那简直就是……

虎入羊群。

大风声呼啸。

更多的人开始惊恐地喊叫起来,恐慌在一瞬间蔓延到了整个联军之中。

那些在前一刻的光明地狱里幸存下来的又极度靠近峡谷口位置的人开始拼命往后撤,一些站的远的仅仅只是受到了少部分波及的人很快退到了大部队当中,而更多的靠近中心,被炸伤了腿甚至炸断了腿的人则完全陷入了绝境之中,他们在血泊中挣扎,背后是已经清晰可闻的簌簌不绝的踩雪声,面前是落荒而逃的友军甚至是同袍。

无数的怒骂声诅咒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在整个峡谷口肆虐,整个联军已经陷入了近乎崩盘的情况。

只有少数的士兵或因为同袍的情谊,或因为别的什么回身去救那些在不断挣扎着的人,更多的人们混入了不安的大部队,开始寻找自己的统帅。

可是当他们看向那一片本应该是自己的主心骨所在的高地的时候,更大的慌乱产生了。

因为,他们发xiàn

自己的统帅不见了。

阿瓦罗萨人迷茫了,蛮族人迷茫了,雪山联盟人也迷茫了,唯有德玛西亚人看着已然还站立在最中心的盖伦,沉默地握住了自己的剑。

迷茫的人们也将目光投向了唯一的幸存的领导者,也是之前最高的领导者,他们看着盖伦,希望他能够给他们一个交代。

盖伦还在喘息,他同样在想那几个人去了哪里,但是他知dào

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诺克萨斯人来了。

可是那些士兵不管这些,他们只是发xiàn

自己的首领,自己的王不见了。

阿瓦罗萨人用凝重的眼神注视着盖伦,雪山联盟人悄悄地搭上了自己的刀柄,而愤nù

了的蛮族人则已经举着大刀朝盖伦怒吼起来:“我们的王,泰达米尔他在哪?”

德玛西亚人拔剑。

气氛在一瞬间剑拔弩张。

而诺克萨斯人的脚步已经踏到了离峡谷口不到两百码的距离。

盖伦还在喘息,那些还在不断肆虐的惨嚎声混合着寒风让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的头很痛。

他是真的有些累,他的手很疲惫,他的眼皮很重,他的眼睛一寸寸地扫过每一双逼视着他的不善的眼睛,每一把杀气四溢的大刀。

他再吸一口气,猛然挺直了自己已经痉挛的脊背,将那一把无畏大剑再一次高高举了起来,他指着每一个人,在大风里吼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狗杂种,你们是真的想要死吗?听听你们的身后,诺克萨斯人已经来了,他们的刀下一刻就可以砍下你们的脑袋,你们还在这里用你们的猪脑子怀疑是不是我害死了你们的王,好啊,如果你们真的想杀我,来啊,看看到底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先被诺克萨斯人碾成肉泥。”盖伦动用了自己最后的力qì

将自己的每一字吼的如同轰雷。

每一个字都冲进了那些对盖伦充满了敌意的人的耳朵里,他们看着盖伦,看着他的重新在大风里飞扬的披风,他重新挺立的身躯,在他如刀的眼里,低下了头。

盖伦面无表情地扫视全场,眼神掠过了密集的人群,惨嚎的伤兵,看向了峡谷之内那些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盔甲上的反光的诺克萨斯人,将长剑插在了雪里说:“现在,你们这些该死的垃圾,杂种,我不管你们之前是谁的人,不想死的话,就听我的命令,给我赶快堵到峡谷口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用刀也好,用剑也好,用你的屁股也好,给我死死地堵住诺克萨斯的那群狗杂种,如果谁敢放过一个来,我就第一个砍下他的脑袋。”

“滚。”最后一个字出口,所有的原本还气势凶狠的各方人马迅速朝着峡谷口冲了过去,就像是一群被狮子的威严吓到了的落荒而逃的野狗。

其实他们倒也并不是真的就那么怕盖伦,刚才他们想要杀盖伦仅仅只是因为短时间内的两次巨大冲击而彻底乱了阵脚,他们需yào

一些发泄,发泄他们的害pà



而当盖伦咆哮的时候,他们清醒了一些。

他们也并不是真的很蠢,他们也并不是真的想死,所以他们选择了听从盖伦,他们其实仅仅只是想找到方向。

当然,盖伦确实足够的不可阻挡。

看到局势平稳了下来,盖伦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他没有能震慑到那些该死的家伙,那么,他就真的只能落荒而逃了,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他知dào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那些伤员是必须要救的,而那几个人也是必须要找的,包括奥拉夫,当然,最重yào

的是,防守。

如果不能守下来,那么也许自己战死是最好的选择了。

勉力支撑着将自己的德玛西亚部队分成了三队,一队去救助伤员,一队搜索,一队跟随自己去防守,盖伦吸了一口气,准bèi

伸手去拔剑。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不远处的雪里伸了出来。

盖伦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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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页 【暗涌】

随着厚重的城门缓缓合上,最后一个诺克萨斯士兵的背影也被彻底地关在了堡垒之外。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近一万五千诺克萨斯士兵被迅速地输送到了外面的战场上,挤在那一条狭窄而逼仄的峡谷里,等待着一场没有退路只能冲锋的死亡。

原本驻扎的满满当当的营地,一下子被抽去了近一半的人马,除了在营地边缘将整个城市围得密不透风的诺克萨斯人,整个城市里已经没有多少诺克萨斯本部的人马,反而是那些被收编的原凛冬之爪的残兵败将在整个城市里巡逻。

这完全等同于将自己的腹地交给了一群敌人……

“您为什么要答yīng

那些该死的狗熊和野蛮人的条件?”高高的城头上,一个副官正面红耳赤地试图向斯维因说明着什么,“您该知dào

他们所谓的不愿意对旧的首领动刀,完全是狗屁,这群该死的狗杂种就该送他们去死,而不是我们自己的人。”说道这里他再一次看了一眼城下那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诺克萨斯军人,不忿地咬了咬牙齿。

“你在质疑我?”斯维因没有做任何的辩解,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那个激动的副官一眼,只是一边抚摸着肩膀上的乌鸦的羽毛,一边看着更远方的那些混乱的联军。

“您……该知dào

我完全有权利在战后起诉您,控告您阴谋危害诺克萨斯的利益。”副官被噎了一下,但是随后他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再次大声吼叫起来,“您应该至少将那些该死的狗熊和野蛮人控zhì

起来,而不是让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肆意地走来走去。”他这样的行为其实已经是胆大包天的以下犯上,就算是在一向以实力论高低的诺克萨斯,这样的行为也足以让他死十次,因为斯维因实在比他强太多,可是他还是在吼叫。

“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斯维因看起来似乎也没有生气,他还是慢条斯理抚着乌鸦的羽毛说,“如果你说够了就给我滚,我现在的心情很差,非常差,我完全不介yì

现在就将你的人头割下来送回去给克格勃阁下当早点,让他看看他的手下是多么的勇敢和……愚蠢。”

他的话里面没有半分的激动和杀意,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舒缓而低沉的语调,完全就像是个正在念诗的贵族,而不是一个正在战场上说着杀人话语的参谋长。

可是那个副官还是退却了,他的脸上的激动的潮红正在退却,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得了克格勃阁下的一句你随便干我保你,就昏了头敢那样对着斯维因吼叫,他可是知dào

眼前这个该死的跛子,就是用这种语调在艾欧尼亚的战场上,眼睛都不眨地杀了当地二十万土著和十三个敢于违抗他的命令的诺克萨斯老派将领。

斯维因还是看都没有看那个退却的像是一条狗一样的副官,他继xù

逗弄着他肩上的乌鸦,似乎是完全不在乎身后的那个城池里的那些怀有异心的人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

谁也不知dào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肩上的乌鸦叫了一声,忽然飞了起来,冲向了逼仄的峡谷里,像是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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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斯维因是开始怀疑我们了吗?”

因为抽去了一半的兵力,显得有些空虚的旧日的弗雷尔卓德帝国城市,现在的诺克萨斯兵营里,某个不起眼的转角,有人低声说。

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一身厚实皮毛混合着乱七八糟的金属的简陋铠甲的粗野男人,从他的装束就已经可以判断他是个地道的北弗雷尔卓德野蛮人,瑟庄妮的旧部。

“不,应该说……他一直在怀疑我们。”接话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厚重,乍听起来就像是弗雷尔卓德南方山脉里的那些诡异的虚空雷电轰响的声音,只是说话的人的口齿有些不清楚,或者说是,说话的人说话有些不熟练,有些不像人。

像是某种巨兽的吼叫。

而事实上那说话的也确实不是人,哦,应该说不算是彻底的人,因为它那直立的体型和类人的姿态,还是像人的。

至于别的地方……譬如说它的那满布全身的细腻而光滑的白色毛发,它的四肢上的利爪,它的具有明显熊的特征的狰狞的头部,无不再证明着它应该是一头……熊。

当然跟它说话的那个弗雷尔卓德的野蛮人完全不会认为自己正在和一头蠢笨的狗熊讲话,他清楚地知dào

眼前这一头,不,这一个拥有一对恐怖的散发着雷霆光芒的野性双眸的熊人族战士拥有怎么样的恐怖战力和……智慧。

因为这一次的计划就是这个叫做沃利贝尔的伟大的,曾经差点击败过他们的王瑟庄妮的熊人族战士制定的。

“那他还留我们在城里……”大脑有些不够用的凛冬之爪战士开始有些想不明白斯维因的意思,只是隐隐觉得那个跛了一只脚的可怕男人一定有着什么后手。

“他应该是害pà

我们在出去的瞬间倒戈。”熊人族的勇士,沃利贝尔在弗雷尔卓德少有的好阳光里锤了锤自己的双拳,阳光将它的毛发照的隐隐泛出金光,配上它那一双永远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眼,让它隐隐有一种沉稳的值得信赖的威势,“而且,他又不是……”

它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低沉而迅捷的脚步声打断了它的后文。

沃利贝尔迅速和前一刻还在和自己低声交流的凛冬之爪战士如同陌生人般擦肩而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朝着那一队正在朝自己走来的诺克萨斯人走去。

其实它刚刚要说的就是这一群正在朝着它走来的诺克萨斯人,领头的是一个诺克萨斯中级军官,而后面跟着的是那群前几天增援而来的诺克萨斯黑衣武士,斯维因用来监视他们的力量。

沃利贝尔目不斜视地和那个中级军官擦身而过,只是在经过哪些黑衣武士的时候,它下意识地皱了一下它的那一对并不好kàn

还有些狰狞的眉毛。

潜意识告sù

它,这一群家伙将会无比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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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卡的有些混乱,真个摊子铺的有点大,有些难写。

如果你们发xiàn

了什么bug赶快跟我说,我及时改。

毕竟六线操作难免会漏掉很多东西。

第二百五十五页 【圣母】

阔大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漏进来,伯纳姆将军坐在黑暗里,议事长桌的尽头,撑着头,没有开口。

他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看着四周围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他看着黑暗很久。

很久很久。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无边的黑暗里响起,那声音细密快捷却又隐隐带着锋利,那种锋利却又不同于刀剑的金属锋利,它更近似于早春的夜里那些悄然爬上树梢叶尖的寒霜,充满了一种无可阻挡的无可解释的本该如此的规则之利。

然后是脚步声,不轻也不重的脚步声,它既没有被那些细密的声音掩盖,也没有大到让整个空寂的房间震动,它规律地响起,一个步点一个步点落在黑曜石的地板上,带起一个又一个悠长而又短暂的回响,配合着那些在暗处的窸窣声,像是某一首暗夜里的舞曲。

舞曲里一丝莫名的寒气爬上了长长地议事长桌,它从一端开始蔓延,一寸寸侵蚀到了另一端,将伯纳姆将军全身的漆黑色铠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伯纳姆将军还是一动不动,他看着黑暗,继xù

一言不发,像是饶有兴致。

暗夜里的伴奏声渐渐大了起来,那些窸窣声已经演变成了微微刺耳的卡擦声,它们开始在整个阔大而黑暗的房间里轰响,似乎是舞曲已经到了高潮。

寒气越发的深重,整张议事长桌已经爬满了霜花,伯纳姆将军的那一身漆黑色的全身甲上甚至已经结出了细密的冰花,那些冰花在盔甲上像是蛇一样地不断凝结,发出了刺耳的卡擦声。

伯纳姆将军还是不动,他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些快要将他冻成一尊冰雕的寒气,他甚至还有笑意,他微微笑了一下。

那笑声很轻,却在整个空寂的房间回荡了起来,一下子压住了那些脚步声和窸窣声。

窸窣声戛然而止,脚步声也消失了,就像是一曲骤停。

可是那声音仅仅只是停了片刻,在两息之后,伯纳姆将军的笑声彻底掩去之后便以比之前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声音再一次演奏了起来。

这一次,它不再窸窸窣窣,它高亢的就像是一万个地狱的恶鬼正在啃食着坚硬的头骨,它们潮水般在整个房间咆哮,咆哮声里那脚步声大的像是弗雷尔卓德最深彻的寒夜里的最凛冽的寒风。

寒风呼啸而过,坚冰肆无忌惮地从黑暗里潮水般涌了出来吞噬了整张议事长桌,最终应和着那肆虐的舞曲将伯纳姆将军整个冻结。

寒风乍停,脚步声乍停。

整个阔大而空寂的房间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曲终人散,却连一丝余音也被寒冷吞噬。

整个房间被彻底冰封,连黑暗都被冻结,像是一下子进入了传说中万物死寂的冰雪世纪。

很久之后,一只手搭上了议事长桌另一端的座椅。

那是一只即使在这样的黑暗里也在熠熠生辉的手臂,一缕缕淡蓝色的寒光在它的皮肤表面游走,就好像这一条手臂里流淌的已不是血液,而是冰雪。

冰雪的手臂拉开了已经被彻底冻结了座椅,发出了刺耳的坚冰破裂声,打破了很久的孤寂。

一个女人坐在了那张座椅上。

那是一个如她的手臂一般全身熠熠生辉,每一寸血管里都流淌着冰雪的女人,她端坐在那里,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睡着了的小女孩,脸上带着笑,不谄媚也不妖娆,像极了那一幅曾经在战争学院的拍卖行里拍出了天价的绝世名画《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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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潮水般的诺克萨斯士兵终于冲到了逼仄的地狱通道的出口,狠狠撞上了仓促赶来的第一批堵在峡谷口的联军士兵,刀剑相互刺入肉体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大的盖过了无边无际的喊杀声,在整个峡谷上空回荡。

鲜血一下子迸发开来,溅得对冲的男人们满脸都是,他们大声吼叫着在疼痛和死亡中咬着牙顶着身体里的刀剑硬生生地,用尽自己最后一口气,借着身后同袍的助力再一次凶狠地撞了上去。

“噗嗤——”刀剑整个没入了他们的身体,两方人马再一次狠狠碰撞在了一起,只是由于联军这一边准bèi

不足,仓促之下让来势汹汹的诺克萨斯人占了一丝便宜,硬生生被他们冲出了一丝裂缝,立kè

便有好几十个诺克萨斯人窜了出来。

不过联军这一边的反应也不慢,几乎是在裂缝产生的那一刻便有更多的人从后面狠狠顶了上去,更有德玛西亚的士兵持着大盾挡在了最前线,那几十个冲杀出来的诺克萨斯人也很快被群起而杀。

盖伦看了一眼前线微微松了一口气,这第一波的冲击是最难挡住的,因为对方续了力从里面冲出来,又是那么逼仄的环境,那一股冲力是无处借力的己方部队所无法比的,不过也幸好那一个峡谷实在太过逼仄,就算是冲出缺口,一时间也不可能输出多少人来。

顶过了第一波,之后的拉锯战便要轻松的多。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再一次放回了那一只在前一刻破雪而出的手上。

此刻,第二只手已经从雪里伸了出来。

十几个德玛西亚士兵不等盖伦吩咐便已经将那个人团团围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拔出了腰间的大剑。

从这一双手来看,那粗大的骨节和手掌,应该是个男人,掌上布满的老茧可以看出是个武者,所以只可能是泰达米尔或者……奥拉夫。

只是泰达米尔和奥拉夫都是以勇力著称的人物,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是哪个。

如果是奥拉夫的话……

盖伦看了一眼那十几个德玛西亚士兵,虽然自己好像是和奥拉夫打了个平手,可是,盖伦知dào

自己是输了的,他的伤一定比自己轻,那这点人就……

“卡擦……”还不等盖伦考lǜ

完,一个头颅已经直接从身后的雪里冲了出来。

泰达米尔甩了甩满脸的雪花,看着满天的长剑哭笑不得道:“你们这是要杀了老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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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说话的,不过最近是真的有点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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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页 【保重】

“差不多是时候了。”老杜搓了搓他那光洁如玉的手指,瞥了一眼一旁的德尔修。

没有下雪的天空下,诺克萨斯人的营地已经隐约可见,那些站立在高塔上的士兵手中的刀剑在弗雷尔卓德少有的好阳光里反射的光,甚至耀得德尔修的眼睛有些生疼。

他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身后。

在他的身后,七十八个全身穿戴着诺克萨斯斥候服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站立着,沉默如山。

“都记清楚了吗?”德尔修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们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一些大的破绽。

七十八个人整齐地单掌割喉,最标准的诺克萨斯军礼。

这是老杜的计划,让伪装成诺克萨斯斥候的自己人先行潜入敌方内部,伺机里应外合,很简单却很致命的计划。

因为老杜……是曾经接近过诺克萨斯军部灵魂的人。

他在路上将关于诺克萨斯斥候的最关键的东西全部告sù

了这七十八个人,只要他们记住了那些最关键的东西,那么,就算是诺克萨斯的那个近乎恶魔一般的伯纳姆将军亲临也绝对分辨不出来。

想到最后那句老杜的话,德尔修那一双已经寒彻了很多年的眼睛多了一丝暖意,他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面孔,他们中很多人跟自己并肩作战多年,很多人还有着未脱的稚气和德玛西亚西海岸阳光的味道,他们很多人会活下来很多人会死去。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德尔修也绝对不是那种见不得死亡的人,可是在今天,这里,弗雷尔卓德少有的阳光下,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冲向那些呼啸而来的刀剑的时候,阳光也是这样的好。

于是他没有高喊德玛西亚万岁,而是说:“保重。”他希望这一次或许能够因为老杜而少死一些人,这样就有很多人可以回家,看见自己的姑娘。

七十八个人沉默着回以最高的德玛西亚捶胸军礼,七十八个拳头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胸甲上,一片沉响。

日头悄然偏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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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达米尔借着四周围的德玛西亚人的帮zhù

,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从深厚的雪层里拔了出来,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边吐着嘴里的雪花大喊:“|真他娘的晦气,那个叫杰斯的王八蛋在哪,老子要砍掉他的脑袋。”

“你是说杰斯?”盖伦散开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只是他的体力实在消耗的厉害,导致他忍不住猛烈咳嗽了起来。

“是啊,就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要不是他那个鸟毛墨丘利之炮忽然爆zhà

了,我会被埋到雪里,幸好老子皮糙肉厚……”泰达米尔不知是被炸得有些神经质了,还是本来就很罗嗦,一停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也不知dào

艾希她们怎么样了……”

“墨丘利之炮……”盖伦强压住了咳嗽,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皮跳了跳,他真是没想到竟然是墨丘利之炮出的问题。

没想到本来用来制敌的大杀器反而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杰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盖伦的心火上涌,忍不住又开始咳嗽。

“你不要紧吧?”泰达米尔也是终于发xiàn

了盖伦的伤势,他之前即使站的有些远也被奥拉夫的那一击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想而知正面硬憾奥拉夫的盖伦压力有多大。

“没事。”盖伦到底不是一般人,很快便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拄着大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的无比虚弱,“你还能打吗?”

“行。”泰达米尔倒也不是什么蠢货,他虽然刚才嘴里一直在乱七八糟地咒骂,可是他早已将整个局势看在了眼底,对于盖伦将自己的人混编进抵抗大军,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就交给你了。”盖伦的手抖得越发地厉害,咳嗽也是再一次止不住地迸发,“艾希他们我会找的……”

“那万一奥拉夫……”泰达米尔的反应很快,他看到盖伦就想到了那个如同雷神般的野蛮人,“你怕是不行了吧……”他却是没有提杰斯一个字,虽然他上一刻还在叫嚣着要宰了他,但是他深知其中的利害,也相信盖伦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管不了那么多,前面稳不住,就彻底完了。”盖伦听到泰达米尔这样说,不仅对泰达米尔的看法重新改观了,他开始觉得眼前这个蛮族的男人能够在这片雪原上立足,绝对不仅仅只是靠着他一人追三千诺克萨斯人的勇猛无dí

,更多的是一颗睿智的心。

“可别死了。”泰达米尔大笑了起来,从深厚的雪里随手拔出了一把凶狠的长刀,一路拖着,拉起了一道冲天的雪雾。

他朝着厮杀着拥挤着的人群高喊:“现在,他们可以死了。”

这样充满了挑衅疯狂的话语,顿时让原本已经陷入了死战的局面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那些隶属于蛮族的武士听到自己的王的声音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般疯吼了起来。原本一些排在后面的人不要命了一般挤着人群冲到最前线,更有人直接将手里的大刀直接甩了出去。

泰达米尔的笑声更大了一些,他狠狠地锤击着自己的胸口的肌肉,将手里的大刀舞得呜呜作响,“这将会是场屠杀。”

原本气势颇为凶猛的诺克萨斯人被联军的疯狂搅得又是一滞,他们挥舞长刀的手臂的速度慢了一些,步伐迟疑了一些,那一股一路冲锋而来所挟的凶戾气焰被消磨的所剩无几。

而他们还不曾冲出峡谷口一码。

死尸已经积了一地,更多的是在无数次冲撞中被碾碎的血肉,血肉渗进雪里,红的血,白的雪,鲜艳而狰狞。

冲锋还在继xù

,德玛西亚人的盾阵早已在无数轮的冲击中支离破碎,第不知多少波人顶了上去,而在他们的后面,泰达米尔的笑声已经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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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页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丽桑卓。”

连时间都被冻结的漆黑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低沉的声音,是早已被冻成了一尊冰雕的伯纳姆将军的声音,他的声音里似乎还是带着笑,那种笑就像是一个人孤独的过了很多年,忽然见到了很久以前的老朋友的喜悦。

笑声里,那些覆盖在伯纳姆将军的那一身漆黑色的全身甲表面的冰霜开始一寸寸的开裂。

“是好久不见了……”端坐在议事长桌的另一头的抱着女孩恍如圣母一般的女人,正是那个陈森然发了疯都要追上的冰霜女王丽桑卓,她看着那些冰霜一层层从伯纳姆将军的身上掉下来,没有任何的害pà

与担心,她的那一双冰蓝色的仿佛有无穷的冰雪在流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彷如万古不化的冰川。

“整整两百年啊……”顿了一顿后,丽桑卓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里没有愤nù

没有悲伤,有的只是那两百多年的岁月里流淌着的足以杀死任何人的……寂寞。

“当年的事……”伯纳姆将军还是一动不动地撑着头,仍由着身上的那些冰霜凋零殆尽,他似乎是感觉到了那些无处不在的寂寞,有些歉意的说,“我很抱歉。”

“抱歉有用吗?”丽桑卓的口气还是平静,没有带上一点过激的情绪,她就那么坐在那一张座椅上,眼睛看着伯纳姆将军,不发怒,也不疯狂,但是那一句话出口却是让人完全兴不起任何的反驳的欲望,仿佛那就是最终的决断,真理。

那种帝王之威,就算是强悍如伯纳姆将军也为之一滞。

整个房间更加的森寒,甚至伯纳姆将军身上的那些正在脱落的冰霜都再度凝结。

“你女儿?”伯纳姆将军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把话头转移到了丽桑卓怀里的那一个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长的粉嫩精致,是个大美人坯子,只是此刻却是满脸寒霜,嘴唇发白,命不久矣的样子,自然便是小安妮。

“你觉得呢?”丽桑卓却像是没有丝毫兴趣跟伯纳姆谈这个,一句话便断了话头。

“什么意思?”伯纳姆将军当然知dào

那个女孩一定不是丽桑卓的女儿,但他却知dào

对方怀里抱着一个身体里流淌着她天生宿敌本源火种的女孩,一定不是为了好玩。

“我知dào

你已经和他们反目成仇了,现在他们坐大,你一定不好过。”丽桑卓却是说起来完全像是不相干的东西,“所以,你需yào

我。”

“你的消息很灵通。”伯纳姆将军不置可否,他像是察觉到谈话已经到了主题,也没有再去管那个一定有着某种问题的小女孩,沉默了一下后说,“可是你要知dào

,我就算再不好过,起码也有成千上万的人可以为我去死,而你现在已经没有了,你只是一个人。”

“所以,我也需yào

你。”丽桑卓不等伯纳姆将军总结便率先说出了他的答案。

这让伯纳姆将军有些意wài

,他哦了一声,缓缓抬起了头,似乎是想要重新看清楚对面坐着的那个到底是不是昔日的那个永不妥协的弗雷尔卓德之皇。

他没有再说话,等着丽桑卓的后文。

“我可以跟你合zuò

。”丽桑卓说出了伯纳姆想要听到的话,“不过你得先帮我做件事。”

“你说。”伯纳姆将军还是不置可否,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和人讨价还价。

“有人在追我,为了她。”丽桑卓终于将话题重新转回了她怀里的小安妮身上。

“所以呢?”伯纳姆不认为除了那几个人,还有人可以为难得了丽桑卓,而本源火种的体制虽然罕见,却也应该不是属于那几个人的东西。

“你帮我拦下他,但是不要杀了他。”丽桑卓说出了古怪的条件,但是并不过分。

所以伯纳姆没有拒绝,“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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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和刀剑第不知dào

多少凶狠地撞在了一起,那种肉体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刀剑入肉的声响刺耳的让人牙齿发酸。

没有一个人肯让一步,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往前。

生命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在峡谷口这一架战争绞肉机里,谁更凶狠,谁更加的不要命,那么谁就赢了。

泰达米尔擦了擦在刚才的那一次冲撞中溅到自己的血,在前面的那一拨人已经快要坚持不住,即将倒下的时候,他挥手阻止了身边准bèi

上去接应的下一波人,将手中的那一把不知dào

是哪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遗留下的长刀举了起来。

在那些人流干最后一滴血,即将被后面汹涌上来的诺克萨斯碾成肉泥的时候,泰达米尔整个人如同旋风般转了出去。

他手中的刀在那一刻和他的人合为了一体,那狂猛的刀劲直接扯起了一道冲天的雪雾,那种威势直如弗雷尔卓德最高的山上忽起的足以卷起苔原猛犸象的虚空风暴。

那些原本以为胜利来临的诺克萨斯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抬头看了一眼那呼啸而来的风暴。

下一刻,泰达米尔一刀纵横。

狂烈的风暴直接卷向了兀自发愣的诺克萨斯人,在触碰到他们的一瞬间便将他们尽数卷进了风暴里。

刺耳的骨头碎裂声,血肉撕裂声密集地响了起来,随后又被狂烈的风暴声掩盖了过去。

风暴越加地大了起来,随着被绞杀的人的数量的增加,整个刀的风暴卷起的雪雾染上了一层猩红的血色,它没有任何的要停止的意思,一层层地绞杀着敢于阻挡去路的诺克萨斯人,似乎是只要杀到那一座堡垒之下。

看着泰达米尔势如破竹地瞬间突pò

到了峡谷内三码,峡谷外联军的人马一时间竟是不知dào

该要顺势冲锋,还是静观其变。

盖伦看着泰达米尔已经完全稳住了局势,刚松了一口气想要下令让那些傻站着的人顺势冲锋,一道刺目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那个一把该死的墨丘利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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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dào

为什么很浮躁,写的仓促了。

不过不想改了。求点票。

第二百五十八页 【刀山】

事实上斯维因当然不会蠢到将自己的一万五千精锐放在那个峡谷任人宰杀而没有任何的后手,就在泰达米尔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

一道刺目的金黄色的光芒在空气里一闪而逝,在如同墨丘利之炮的那种恐怖的音爆里直直地轰在了那一道刀的风暴。

那些在上一刻还在呼啸旋转的带着猩红色的雪雾在触碰到那些金黄色的光的时候,便如同烈阳照白雪般消散的干干净净。

泰达米尔一刀在风雪之后呼啸而出,一刀横斩在了那一道如同太阳般不可阻挡的光上。

那一把凡铁铸就的粗糙长刀在一瞬间便支离破碎,下一刻,泰达米尔的整个人都融化进了那金黄色的光里。

风暴倏忽而停,血腥的杀戮也停止。

整个世界在一瞬间被笼罩在金黄色的光,谁也睁不开眼睛。

那光刺目了两息,终于散去。

原本被杀的已经近乎崩溃的诺克萨斯人发xiàn

,那一尊原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凶神竟然……倒下了。

漫天的雪雾缓缓落尽,泰达米尔不再站立着,提着他的刀,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联军士兵惊恐的发xiàn

,在远处,那一座堡垒上,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架起了两只巨大的金属手臂,有淡淡的金黄色的光在那两只手臂的掌心发光,应和着天上的那一个弗雷尔卓德少见的日头,像是三个太阳。

盖伦眨了眨被强光耀得有些不舒服的眼睛,有些不安地看着那两只似乎蓄势待发的金属手臂,刚才的那一下快的已经超越了声音的攻击,和杰斯的那一把墨丘利之炮几乎如出一辙。

他发xiàn

自己忽略了一些东西,那就是自己有皮尔特沃夫的科技支持,诺克萨斯也有,而且之前正是那些祖安的该死的东西差点让他饮恨。

眼前的这两只金属的手臂,显然就是祖安的杰作,而且似乎是风格类似于杰斯的那一把号称为最新科研成果的墨丘利之炮的东西。

这一点让盖伦尤其地不安,尽管杰斯的墨丘利之炮没有做出的任何的贡献,甚至还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那一把该死的破东西的威力确实骇人。

也就是奥拉夫那样的变态才可以硬生生抗住那么多下正面打击,泰达米尔虽然勇名响亮,可是盖伦并没有真的见过那个蛮族之王的真zhèng

实力,也不知dào

他的身体是不是足够的结实。

就算是那两只手臂的威力小上一些,也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承shòu的……盖伦皱着眉头准bèi

下令暂时死守峡谷口,不要趁势推进。

因为那两只手臂的射程应该不能超过峡谷,否则诺克萨斯人没道理不一开始就拿出来把聚拢在峡谷外的联军轰成渣。

就在盖伦准bèi

拔剑的时候,峡谷里那一片暂时的真空地带,一只坚实的手掌从积雪里伸了出来。

然后是第二只,泰达米尔今天第二次狼狈地从雪里艰难地爬了出来,他看起来似乎不错,除了那满身的积雪,他甚至还能打个喷嚏说:“该死的,冻死老子了。”

这句话说的毫无王霸之气,甚至有点惹人发笑。

可是没有人笑,原本松了一口气的诺克萨斯人的心瞬间吊了起来,靠得近一些的人甚至下意识退了一步,好一点地也是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握刀的手都有些不稳,完全没有了之前冲出来的时候,如同恶鬼般的凶煞气焰。

联军的士兵顿时又高兴了起来,隶属于泰达米尔的那些蛮族人看见自己的王没有了趁手的兵器,连忙一个个自告奋勇地大喊着将自己的长刀掷了出去。

霎时间,一片长刀如林,要不是泰达米尔反应的快,怕是没被敌人伤到,反而被自己人给戳成了马蜂窝。

看到泰达米尔上蹿下跳地在阵前骂娘,盖伦阴郁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差点笑了起来。

不过他终究是没有笑,毕竟还有太多的东西需yào

处理。

奥拉夫也下落不明……

一想到那个狂猛如雷的男人还没有死去,盖伦的心里就像埋了一根刺,他握着剑柄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人低声说:“让阿瓦罗萨人准bèi

弓箭,抛射。”

泰达米尔看着自己身后满满当当插了一地的长刀,看了一会儿,也不再挑选,而是随手拔了一把起来,指着那些诺克萨斯人大笑着说:“来来来,诺克萨斯的兔崽子们,老子就站在这里不走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先死绝了,还是我的刀先用完了。”

翻滚的笑声伴随着风吹过无数长刀的空响,在整个峡谷里回环,轰鸣,像是一首野蛮而粗犷的战歌。

原本气势便已经很弱的诺克萨斯人,此刻更是有些胆寒,他们踌躇着,看着那个背靠着无数把长刀的男人,一时间竟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寒风再一次吹过那林立着的无数把长刀,轰鸣声更响,它们无穷无尽地冲击进诺克萨斯人的耳朵里,像是勇敢对于怯懦的嘲笑。

“上啊……”

“你们不要挡着路啊……快上。”

“孬种,你不行,我来。”

此起彼伏的声音开始在诺克萨斯人里响起,这样动摇军心不守军纪的行为让诺克萨斯的军官很是头疼,他们很多人已经开始拔刀,准bèi

用自己人的血逼迫他们去洗净耻辱。

泰达米尔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着那些畏足不前的诺克萨斯人收起了笑意,抿了抿嘴角大声咆哮了起来:“一群懦夫,是男人的,上来跟我死战。”

最后一个字从他嘴里喷出来,他的整个人已经如同一头疯虎般持着刀,朝着密集的人群扑了过去。

呼啸的刀声里,两道金黄色的光芒再一次撕裂了空气。

已经高高跃起的势如疯虎的似乎已经杀意已决到了极点的泰达米尔忽然发出了一声苦笑:“又……”

一个来字被吞没在了金黄色的光里。

————————————

我发xiàn

问题所在了,这几章太冗长了,尽量开始缩短篇幅吧。

第二百五十九页 【三个人】

仿佛是时光倒流,一切像是回到了上一刻,墨丘利之炮大发神威,将单枪匹马的奥拉夫打得站都站不起来。

只是这一次被打得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换成了泰达米尔,墨丘利之炮也换成了两只张牙舞爪的机械手臂。

恐怖的音爆再一次撕裂空气,两道刺目的金黄色光芒再一次准确地命中了刚刚爬出半个身体的泰达米尔。

爆fā

,扩散,第十三次接过了对于整个世界的统治权。

三息之后,浩大的雪雾第十三次洋洋洒洒地落下,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扭了扭有些僵硬地脖子,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滋润一下由于看了太久热闹而有些干渴的喉咙。

事实上在听起来极其迅速,实则已经长达一个多魔法时的轰击中,两边的人马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在一开始持着刀如同疯虎般要一个人死战一个军队的男人,不断地倒下,站起。

就像是看一出声光效果极其猛烈绚烂,但剧情无聊到让人忍不住犯困打哈欠的魔法戏剧。

两边谁都没有先动手的意思,毕竟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泰达米尔这个凶神实在是吓破了他们的胆,现在自己这边有这么好的东西可以不用死人地打击他,那实在是一件太好的事情,无论是谁其实都不想再跟那一尊凶神交手。

而联军这方面倒是盖伦下的命令,只是由于那两只机械手臂的光太过夸张,导致那些原本准bèi

抛射的阿瓦罗萨人,怎么都无法在持续不断的强光中作业,一时间竟是让两边就这么保持了整整一个多魔法时的和平状态。

雪雾终于再一次落得干干净净,但是还是没有人动。

他们还是在等,等着那一只坚强悍勇的手臂第十五次从深厚的雪里伸出来,再大骂一句冻死老子了。

这其实也算是某种信号,如果说泰达米尔不行了,站不起来了,那么就是诺克萨斯的进攻时间,反之亦然。

可以说整个战场不知不觉间转入了某些奇怪的方向,如果说泰达米尔和那两只机械手臂都是好身板,谁也搞不定谁,这场仗也许能打到明年开春去。

不过泰达米尔到底不是神,身板也没有奥拉夫那一个可怖的野蛮人变态,他的手臂虽然第十五次从身后的雪里伸了出来,可是那一只手臂上那些虬结的青筋已经整只手臂上隐隐冒出来的血,已经开始说明他有些不行了。

而这一点当泰达米尔的头颅从雪里伸出来的时候,在更多的人的心底被确认。

泰达米尔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开始的轻松,他的眼睛里也没有了那种虎入羊群般的戏谑,他的嘴唇紧紧抿着,那一对深浓的眉毛紧皱着,他的脸上已经裂开了十多条细小的缝,有血从里面流出来。

他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外拔,眼睛没有去看那两只机械手臂,也没有去看那些因为他的身上的伤痕而显得有些蠢蠢欲动的诺克萨斯人。

他只是望着前方,像是在望着什么信念。

熟悉泰达米尔的蛮族人似乎是已经知dào

了什么,都低声有些兴奋地吼叫起来。

旁边的一些不明白的其他人,这个时候倒也因为之前的并肩作战没有了太多的隔阂,开始向他们询问。

只是那些蛮族人似乎也说不清楚,只是看着泰达米尔那挺立在万千刀林之前的身影不停地说着一个不知dào

意义的词,阿克琉斯。

他们的眼里烧着火热的光。

“等一等。”盖伦看了一眼正缓缓起身的泰达米尔,伸手压住了艾希的那一支已经上弦的寒冰长箭。

在过去的漫长的一个魔法师里,唯一的好消息是,盖伦终于找到了失踪的三个人。

艾希,杰斯,薇。

艾希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只是被爆zhà

的冲击波埋在雪里昏了过去,薇的情况也差不多,唯有杰斯这个罪魁祸首,因为他的身体几乎是贴着那一把墨丘利之炮处于爆zhà

中心,整个人被炸得面目全非,被拖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气在,要不是盖伦记得他的鞋子的造型独特,几乎就要认不出他。

艾希和薇在稍事休息之后便基本恢复了元气,而杰斯的伤势实在太重,在经过了紧急的战地处理之后,盖伦只是派了一个战地医生继xù

看护他,毕竟这一次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皮尔特沃夫事后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盖伦只希望他命够硬,挺得过去。

“为什么?”站在一旁的薇看到盖伦阻止艾希攻击那两只机械手臂,有些不解地问道,她的那颗到现在还有些晕的脑袋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

盖伦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艾希。

艾希看了一眼泰达米尔的背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收起了寒冰大弓。

“你们……”薇被两个人的莫名其妙搞得不胜其烦,要不是顾忌到盖伦和艾希的实力,她的那种平日里谁敢跟她耍心眼就直接大拳头砸上去的火爆脾气差点发作。

盖伦却是里都没有理薇杀人的眼神,只是看着远处那些林立的长刀低声说:“还差三个人……”

“恩。”艾希听了抚摸着寒冰大弓的手一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还差三个人……凯特琳,瑟庄妮,奥拉夫……

第一个名字不重yào

,但是后面的两个名字就……

泰达米尔终于从雪里爬了出来,这是他这一个多魔法时来第一次整个人爬出来。

也不知dào

这一次的机械手臂为什么隔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发射,也许是想给泰达米尔喘口气?

泰达米尔扯了扯嘴角最终却没有笑,他看了一眼那些虎视眈眈的诺克萨斯士兵,转身开始向那些林立的长刀走去。

他的手里的长刀早已在第一次轰击中就化为了灰烬,他需yào

一把刀。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那两只久久没有动静的机械手臂终于再一次亮起了刺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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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页 【阿克琉斯】

泰达米尔一步一步走到那如林的刀山之前,却并没有急着随便挑一把刀拔起来,他的眼睛在每一把刀上扫过,他似乎是在观察着这些刀的每一寸钢铁,每一个弧度,每一角缺口是不是符合他的口味。

那两只机械手臂掌心的光已经耀目到了极点,按照之前发射间隔来看,只有再有三息,那两只机械手臂就会精准将两团金黄色的光倾泻在泰达米尔的身上。

但他却好像完全不介yì

自己再被轰到雪里一次,他甚至抱起了双臂做出了长考的状态,好整以暇地像是准bèi

挑一把最好的刀来完成自己的成年礼一般认真。

联军的士兵里,隶属于泰达米尔的蛮族人的低吼声越来密集,越来越多,那低沉有力的吼叫声带动的其他的完全不明其意的德玛西亚人,阿瓦罗萨人,甚至是原本格格不入的雪山联盟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间阿克琉斯这个词在整个峡谷上空盘旋,激昂的像是某种热血在缓缓流动。

原本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诺克萨斯人一下子气势又弱了下去,他们收住了自己有些控zhì

不住的脚步,准bèi

再等一等。

尽管泰达米尔此刻身上满是伤痕,身姿都有些踉跄,或许谁冲上去一刀就可以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可是当他们看着那个男人就那么若无其事的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寒风冻结了他的伤口,将他的皮肤吹成霜白色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觉得那是一座跨不过去的山,谁敢伸出脚就一定会直接掉下来摔死。

只能求那两只强dà

的机械手臂将这座山轰成粉末了,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

机械手臂的充能终于完成,那两团金黄色的光已经刺目的让人完全不能直视,空气里开始产生不自然的扭曲。

有一股沉重的威压从城头一路逼到泰达米尔的身后。

他却还是抱着手臂看着那些刀,没有拔刀。

他似乎是在等待开火的那一瞬间。

寒风再一次呼啸而过,将每一把长刀吹拂的呜呜作响,应和着那已经高昂到在整个峡谷里都开始回荡的阿克琉斯,像是直要把战意烧到最高的天上,取代太阳。

金黄色的光终于呼啸而出,用常人无可企及的速度撕裂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战意,再一次贴上了泰达米尔的身体。

他还是没动,没有拔刀。

在光即将湮灭一切的时候,他依旧站在原地,稳得像是一座山,又或者是一把伫立在刀山的最前端的,最锋利无匹不可摧毁的长刀。

“轰——”剧烈的轰鸣神迟滞地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阿克琉斯的吼叫声戛然而止,似乎连寒风都停了。

适应了一分钟后,人们的眼睛终于可以再一次找寻结果。

雪雾还没有落干净。

所以没有人着急,通常泰达米尔会在雪雾落尽的三息之后伸出他的第一只手。

一息。

联军的士兵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准bèi

第二轮的振臂高呼。

两息。

诺克萨斯人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那两只机械手臂,以确定它们可以做出下一次的完美打击。

三息。

三息到了。

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准bèi

观看第十六次的破雪而出。

可是……

什么都没有,没有破雪而出的手臂,没有那一句冻死老子了。

似乎,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

联军士兵那原本差点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吼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们愣愣地看着那一片刀山的尽头。

是累了吗?

那些回过了头的诺克萨斯人也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随后有些人的脸上开始露出笑意。

是……终于成功了吗?

一息又过去。

两息。

三息。

整整六息,泰达米尔迟到了。

又或许是这一次,他死了。

这样的想法在每个人的心头浮现,联军的每个人脸上都开始出现一丝阴郁。

而诺克萨斯人则是喜形于色,很多人甚至笑出了声,这个该死的野蛮人啊,他们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手中的刀,眼里的杀意再一次止不住地翻滚。

“杀啊。”终于有人第一个歇斯底里地吼叫了起来,许是被泰达米尔的威势压抑的太厉害了,他在话音都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就冲了出去,可是由于实在冲的太激动了,导致他只跑了一步就直接摔在了雪地上。

“扑通——”沉闷的撞击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敲击在心里,像是鼓点。

在联军的士兵还有些发楞的那一刻,诺克萨斯人已经争先恐后地越过了那个摔倒的倒霉蛋,如同一群没有吃饱的饿狼般朝着峡谷口冲去。

反应快一些的联军士兵似乎是想要率先冲进去占据空地,不让泰达米尔的血白白流淌。

可是他们只跑了一步就停了下来,看着远处的那两只还在缓缓转动的机械手臂有些畏足不前。

就是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快一些的诺克萨斯人已经冲到了刀山里面。

“你们还不出手?”薇终于不满地大叫了起来,泰达米尔的生死不知让她的暴脾气终于压不住了,虽然那个蛮族男人跟她没什么交情,可是光凭他横刀立马一个人压住千军的气势,也当得起英雄两个字。

薇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是也知dào

出来混,义气最重yào



英雄不该这样死去。

“知dào

阿克琉斯是什么意思嘛?”盖伦看着向前走的薇没有阻止,只是拄着剑淡淡地问。

“什么意思?”薇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在蛮族人的传说里,久远的黑暗时代,有恐怖的魔物横行在大雪山上,肆意地虐杀生灵,在最危急的时候,是他们族里最英勇的战士挺身而出,带领着全族人荡平了凶魔,延续了蛮族煌煌千百年的历史。”艾希轻抚着寒冰大弓,却没有出手的意思,“传说,那个战士血战了九十九天,最后一天的时候,他的鲜血已经流干,心脏都被挖了出来,可是他还是举着他的大刀不眠不休地作战,就像是一个不死的人。后来蛮族人为了纪念他,奉他为至高的战神,他的名字就是——”

“阿克琉斯。”盖伦低声念,用一种繁奥的口音。

话音落地的时候,那一片刀山的最中央的雪地忽然开裂。

那些脚步将要越过那一片雪地的诺克萨斯人惊恐地看着那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难道……

下一刻,狂风乍起。

一道猩红的光冲裂了深厚的积雪,直冲向了天空。

一道猩红色的身影从雪里冲了出来,将靠得最前的诺克萨斯人直接碾成了无数的血肉。

血肉落下来,融进那些猩红色的光里,露出了泰达米尔的那一张坚硬的脸孔。

他站立在那里,全身上下满是流血的伤口,血在流淌,随着血一起流淌的是无穷无尽的猩红色的杀意,它们从毛孔里喷发出来,在乍起的狂风里吼叫着,像是千百年前的那些屠魔的勇士们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和泰达米尔并肩作战。

诺克萨斯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只被忽然掐死了的发春的野猫。

联军的士兵愣了一下后,由蛮族人带领,再一次吼叫了那一个词:阿克琉斯。

“阿克琉斯。”泰达米尔低声念着,拔起了刀。

阿克琉斯,蛮族语,意为不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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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页 【溃败】

猩红色的杀意从泰达米尔的手上缓缓流到了他手边的刀上,它们在刀上缓缓地流淌,越过每一寸刀脊,在刀背上蜿蜒行走,最终将整把刀紧紧缠绕,像是奔涌着的血液。

这些血液没有停下,它们不断地朝前流淌,渗进深厚的雪里,向四周开始蔓延。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它们便爬上了每一把刀的脊背。

在诺克萨斯人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的片刻,一整片刀林尽数被染成了浓烈的红色,随着泰达米尔那狂野的呼吸,那些在刀上流淌着的猩红色的血液也一起一伏,像是和他呼应着,又像是在那一个瞬间,整片刀林都活了。

阿克琉斯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冲锋被拦腰截断的诺克萨斯人再一次陷入了茫然。

他们看看拦在前路的那个如同魔神一般的男人和那一整片活过来了的刀林,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两只高举着又开始发光的机械手臂,脚步踌躇着最终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长官。

可是事实上诺克萨斯的军官们也早就歇斯底里了,在刚才的几次骚乱中,他们也在随波逐流,谁也兴不起指挥的兴趣,他们看着那些手下透过来的迟疑的眼神根本不知dào

该下什么样的命令。

“等吧。”一个站的比较靠前的军官吸了吸鼻子,看向了身旁的另一个军官。

另一个军官点了点头,刚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大风声再起。

泰达米尔拔刀。

整片活过来了的刀林在那一瞬间迎着风声发出了震天的咆哮,无穷尽的猩红色的光冲天而起,每一把深入雪中的刀随着泰达米尔拔刀的那一瞬间,尽皆出鞘。

“呛啷——”整齐的像是万千个勇士在雪中拔刀,万千把刀剑随着泰达米尔手中的刀高举,高高地浮到了天上,指着地上的凡人,像是神的眼睛。

无穷尽的猩红色的杀意伴随着狂风吹向了那些茫然的诺克萨斯人,他们看着那漫天的长刀,像是在看着某种神迹,有人甚至忍不住想要跪下来膜拜。

他们似乎震惊地忘了逃跑。

就连联军的士兵也似乎惊讶于这样壮观的景象而忘记了呐喊,吼叫声低了下来。

风声大。

金黄色的光刺目。

金黄色的光里,诺克萨斯人像是一群等待救赎的羔羊。

泰达米尔踏步。

“簌簌——”踏雪声。

“轰——”刺耳的音爆紧随其后,金黄色的光芒君临大地,在一瞬间淹没了泰达米尔的身影。

“簌簌——”还是踏雪声。在所有人失明的时候。

这个时候本不该有任何的声音,就连风声都被吞噬了,可是那踏雪声却是那么顽强地穿过了每个人的耳膜,冲进了脑袋里。

是谁在走路?

泰达米尔?

他竟然没有倒下吗?

“簌簌——”又是一步。

“簌簌——”下一步。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去找那脚步声的来源。

然后,他们的那一双还有些刺痛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在漫天的雪雾里缓步走着的,似乎世界毁灭都不会停下的男人,他的手里握着刀。

万千的长刀紧随其后,在正在缓缓落下的雪雾里忽隐忽现,将泰达米尔衬托地就像是一只正从迷雾里走出来的史前巨兽。

“跑吧。”崩溃的情绪终于开始在诺克萨斯人里蔓延,那个一开始说话的军官就那样张大着嘴巴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周围的士兵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准bèi

效仿他们的长官向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长刀在空气里呼啸而过,干脆利落地在那个后退的军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斩下了他的人头。

那个一开始站立在那个死去军官旁边的军官提起了那一颗脑袋,冷眼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说:“死战。”那一股冷冽绝望的气势,似乎是想要效仿当年的德莱厄斯。

这个军官随手将那一颗头颅扔在地上,将手中的刀上的血一甩便越众而出,朝着泰达米尔方向一边走,一边举起了手里的还在滴血的刀:“随我杀……”

一个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那个军官的头颅便高高地飞了起来,直到那些血开始喷涌的时候,人们才听到了那一声快到无法捕捉的出刀声——

“锵——”粗糙而野蛮的黑色大刀凶狠地轰进了雪里,带倒了那一个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诺克萨斯军官。

简单粗暴就像是随手碾死一只蚂蚁,泰达米尔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他还是在不紧不慢地行走,要不是那一道由于刀划破空气的速度太快而留下的猩红色的光还没有散去,一切就好像不曾发生,他只是在往前走。

“簌簌——”还是踩雪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人忽然发疯似地大叫了起来,他大概是终于被泰达米尔给逼疯了,嘴里无意义地喊叫着,只是他没有跑,而是提着手里的刀开始朝着泰达米尔冲去。

随后是更多的类似的吼叫声。

这一万五千人里,到底不是所有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总有人有那么些藏在血管里的疯狂和血性。

只是血性终究只是血性,再多的血性也抵不过无可阻挡的力量。

在那个人狂奔出二十步后,第一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长刀轰击雪地的声音和着血液从脖颈里喷出来的声响,在呼啸而过的风里,竟然有一点好听。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的敢于冲向泰达米尔的人都被一刀斩下了头颅,永远地死在了奔跑的路上。

长刀插满了逼仄的峡谷,林立在无数的冰雪和尸体里,像是一群没有墓志铭的墓碑。

“簌簌——”脚步声不停。

不停的脚步声里,更多的诺克萨斯人终于选择了后退,而不是无畏地上前冲锋,他们起初还是一面走一面退,可是随着后面的路越来越狭窄,很多人开始转身死命地往人堆里挤。

一时间刀剑纷乱,诺克萨斯人已经是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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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页 【没有俘虏】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泰达米尔了。

谁也不能。

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逃跑,拼命了命地向着人群最深处挤,没有人再有斗志,没有人再敢拿起刀剑对着那个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刀剑的男人。

刚刚的那一场如同神罚般的刀雨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他们只希望可以晚一点死去。

至少比别人晚。

金黄色的光第十八次徒劳无功地亮起。

刺耳的音爆在下一刻和金黄色的光一起君临大地。

但是于事无补,那声势浩大的攻击除了让每个人都暂时失去所有的视觉和听觉以外,甚至不能阻隔泰达米尔一息。

“簌簌——”踏雪声还是顽强地,毫不停留地在整个应该死寂的世界里回响。

泰达米尔,他走在黄金色的光里,像是神话里无可阻挡的天父。

他代表着神的旨意。

神说,你们要死。

所以,粗粝的大刀再次迎着还没有散去的光和雪,斩断了跑得最慢的几个诺克萨斯人,将他们无头的尸体毫不留情地钉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快得毫无商量的余地,狠得只有风声才能在第一时间听到那些血飞溅出来的突兀。

“锵——”长刀入雪地。

而诺克萨斯人的后路也到了头,他们的城门,闭着的城门。

没有开的城门。

无路可逃的士兵们疯了一样地开始捶打不知dào

什么材质制成的霜白色城门。

“嘭——”一下。

没开。

“嘭——”第二下。

还是没开。

“嘭嘭嘭嘭嘭嘭——”不知dào

第多少下。

城门依旧耸立,坚硬冷漠的就像是诺克萨斯一如既往的本性。

他们被抛弃了。

毫无意wài

的答案。

“锵——”又一把长刀没入厚雪。

像是某种最终结果的一锤定音。

诺克萨斯人终于崩溃,不是溃败。

是彻底的,完全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的崩塌。

除了极少数的人还在毫无意义的捶打着城门,更多的人已经停下了逃跑的脚步,他们跪了下来,对着泰达米尔以及那漫天的长刀,疯狂地叩着头大喊大叫着饶命。

饶命。

饶命啊!!!

“饶命啊……”泰达米尔看着那些已经丧失了所有爪牙,软弱的连绵羊都算不上的男人们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踏前了一步,头顶上的那些长刀不再落下。

他停了下来,终于,在将一群饿狼驱赶成了绵羊以后,不再向前。

他站在他们面前,不再杀戮,即使最近的那个家伙甚至快要摸到他的脚踝。

他不再看他们一眼,就好像一只狮子不会去在意他脚下的蚂蚁一般。

他抬起了头,看向了城头上的斯维因,他已经隐约可以看清楚他肩头上的那一只象征着智慧的眼睛。

“嘿,大名鼎鼎的斯维因,整个诺克萨斯最有智慧的人,看看,看看你的士兵,看看他们。”或许是为了报复之前斯维因费尽心机的算计自己,泰达米尔用手里的长刀指着跪在他面前的无数的懦夫,用极尽嘲讽的口气说,“他们真的是你们诺克萨斯的虎狼吗?他们竟然在向我求饶,求饶,哈哈哈哈哈,在我们蛮族,三岁的孩子都知dào

,战士,需yào

死亡。”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叫着说出来的。

大风声呼啸,那些满地的求饶的人们没有一个人反驳,他们的脸孔麻木,只求不死。

而斯维因,整个诺克萨斯最有智慧的人,他也没有说话,他看着城下的无数的惧怕死亡的人,冷漠的像是一尊雕像。

“不过,好吧,虽然他们真的都是一群人渣,可是他们好歹也是你们诺克萨斯的子民,你真的打算就看着他们死去吗?”泰达米尔并没有因为斯维因的沉默就放qì

了挑衅,他需yào

一场精彩的倒戈,“为什么不开门?”

为什么不开门?

这句话一落下,所有的原本麻木不仁的士兵都看向了城头,带着他们最后一点的希望。

希望斯维因可以良心发xiàn



但是大概斯维因根本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或者说,诺克萨斯都没有。

斯维因还是不答,他看着泰达米尔,他的身侧的两架钢铁手臂再一次发出了金黄色的刺目的光。

第十九次刺目。

第十九次遮天蔽日。

金光色的光第十九次吞噬一切。

吞噬泰达米尔,还有他身边的那些诺克萨斯人。

光散去。

泰达米尔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他的身上依旧血光涌动,他的头顶依旧长刀如林。

反倒是他的身边,那些靠得太近的家伙,全部被轰成了粉末。

死无全尸。

“开门啊。”泰达米尔放下了刀,将长刀插进了深厚的雪里。

开门啊……

所有的诺克萨斯人都低下了头颅,远离了一点泰达米尔,他们已经彻底放qì

了,刚刚的那一击已经充分说明了斯维因的决心。

有人低低地发出了哭泣声,更多的人开始出神地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一只乌鸦落在了满地的尸体里,细细地品尝了一番冻结的新鲜血肉后又飞了起来,朝着斯维因的方向。

它最终落在了斯维因的肩膀上,斯维因理了理它因为在寒风中飞行而有些变形的羽毛,嘴角终于扯出了一个凉薄的笑。

开门?

那就开门。

“卡擦——”一道石门在他的脚边打开。

他转过身踏步向下,没有回头。

彻底地再见。

“伟大的蛮族之王,不要杀死我,我愿意向您效忠,只求您留我一条狗命。”看到最高的指挥官真的就那么头也不回的离开,终于有人开始倒戈。

“还有我,我。”

“我,我愿意为您付出生命。”

有一个人跨出了第一步,自然有更多的人愿意背叛先背叛自己的祖国。

怎么样?

泰达米尔没有回答,他就那么大刺刺地在所有人面前转过了身,看着峡谷口的应该是盖伦站立的地方,无声地开口。

将整个后背留给了无穷尽的敌人。

虽然说整个局势随着自己的心意在动,但是到底今天的总指挥是盖伦,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盖伦看着很远处的那个站立在无穷刀剑和无穷尽的跪拜的人之间的像是正在加冕的皇帝一样的男人,很久。

最后,他摇了摇头。

没有俘虏。

“愿意为您效劳,我的将军。”泰达米尔歪了歪头,笑着,重新举起了手里的长刀。

刹那间,风声咆哮。

——————————

来吧,开始了,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吧。

我会在最短时间内补完第二卷,而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百六十三页 【太阳偏西的时候 上】

太阳彻底偏西的时候。

正义之地的战斗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

无限制的拉锯战走到了尽头。

十分钟之前,在一波小范围的团战交锋中,德玛西亚人故技重施,从草丛绕后,利用拉克丝的隐身发动先手,嘉文四世和赵信同时接上控zhì

,想要一波带走又一次落后的厄加特。

但是经过了那么多次的交锋以后,诺克萨斯人也早就学乖了,厄加特这一次是故yì

卖了一个破绽,引诱着拉克丝先出手。

几乎就在拉克丝显形的那一刻,厄加特就对着她发动了他那可怕的时空转移能力,在嘉文四世和赵信还在冲锋的路上的时候,就把拉克丝换到了他的位置。

也就是距离德莱厄斯和卡特琳娜无比近的位置。

拉克丝在下一秒被毫无意wài

地秒掉,化成一道光回了老家。

而厄加特则成功利用转移的间隙躲过了嘉文四世和赵信的夺命一击,之后再配合上怒杀拉克丝的德莱厄斯和卡特琳娜成功将剩下的两人杀死。

诺克萨斯人在历经了长达一个下午的努力后,终于拿下了本场比赛的第一个团灭。

这个团灭让战争学院的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甚至想要退场的观众再度觉醒。

喊叫的浪潮又掀了起来,人们又像是打了鸡血般吼叫了起来。

诺克萨斯人大声高喊着,诺克萨斯万岁,诺克萨斯无dí



而德玛西亚人则是涨红着脸反驳说,你们不要嚣张,我们德玛西亚人一定会赢回来的,你们等着吧。

但是场面上的局势却是不容德玛西亚人乐观,诺克萨斯人在打出了一波团灭以后,一点机会都没有给,直接顺着小兵将德玛西亚中路的第一座塔给推掉。

当德玛西亚的拉克丝复活冲出来的时候,诺克萨斯人已经推到第二座塔,眼看着就要推掉。

拉克丝无奈只能上前防御,结果再次被诺克萨斯人一波越塔强杀,二塔告破。

诺克萨斯人再接再厉,冲上高地,准bèi

拆最后一个塔。

好在这个时候德玛西亚另外两人也复活,冲出守住了塔,总算稳住了即将崩盘的局面。

但是从这个时间点开始,德玛西亚人的游击战术彻底结束,他们只能无奈地守在塔下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他们的最大优势彻底消失。

胜利的天平开始倾向诺克萨斯人的一边。

“看起来,天黑之前就能结束了。”高台之上,瑞兹低下了头,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着拿起了手里的书开始翻。

“我总有些不安。”索拉卡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语了一句。

“不安?”瑞兹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起了头看向了索拉卡。

今天的索拉卡实在是有些反常,为什么?

它们……

还是……

瑞兹发xiàn

索拉卡正在看着什么,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高台上,至高裁判席的最中心的位置。

拉利瓦什?

——————————

太阳彻底偏西的时候。

堡垒之下的屠杀也进入了尾声。

泰达米尔当然不可能提着刀一个一个杀过去。

事实上对方之前虽然被他干掉了一些,但总数还是在一万以上。

如果一个一个砍过去,就算那些诺克萨斯人不反抗,泰达米尔也要杀到明天早上估计才能杀完。

所以他很干脆地举起了长刀,说:“证明你们对我的效忠之心吧,朝着堡垒,进攻。”

这个提议在第一个眼神犹豫,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要说些什么的家伙被泰达米尔毫不留情地一刀砍死后,顺利实施。

没有任何攻城器械的诺克萨斯人如同蝗虫一般,蜂拥到城门之下,人挤着人,硬生生地搭起了一座人墙开始朝着遥不可及的城头攀升。

攀升在起初的时候无比顺利,但是正如泰达米尔原本的用意那样,诺克萨斯人果然,也是不得不对这一群原本应该是属于同袍的蝗虫们伸出了敌手。

他们必须阻止他们。

用杀的形式。

无数的长刀在诺克萨斯的残兵败将们攀升到了一半的时候,从那座原本看起来严丝合缝的像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坚硬城墙里伸了出来。

带着一双双藏在微微隙开的暗格里的眼睛。

诺克萨斯叛军被毫无意wài

地屠杀了,无数的猝不及防的士兵被锋利的,不带一丝前兆的刀刃割破了喉咙。

他们从堡垒的最上端,中段,以及各个位置死去,倒下,最终将整个人墙带倒。

但是这不是终结,这样的一波失败也只是带走了一万人中的沧海一粟。

泰达米尔用他那矗立在风雪中的,血光冲天的不到身躯,和他那冷冽地眼神示意着他们继xù

进攻。

于是进攻继xù

,诺克萨斯人再一次组织起人墙朝上冲。

虽然第二次诺克萨斯叛军做了预先的防备,将刀死死地捏在手里。

但是因为堡垒内的诺克萨斯人在上一波的袭杀之后就又关闭了城墙的开口,所以第二次的攻击依旧是突兀地让诺克萨斯叛军没有还手的余地。

再一次的屠杀。

诺克萨斯叛军继xù

坠落。

泰达米尔的命令依旧。

于是诺克萨斯人只能继xù

,死亡继xù



如此上冲坠落了五次之后,已经损失了大量人手的诺克萨斯叛军终于开始有了别的心思。

一些人开始试图逃跑,反抗,他们纠集了一批不愿就这么被磨死的人冲向了泰达米尔。

而其他的人,则也停下了攻击,站着,看着他们冲锋,等着结果。

结果自然是全灭,正处于近乎无dí

状态的泰达米尔没有给那些人一丝机会。

所有敢于接近泰达米尔二十码的人,都被天上的长刀无情地腰斩在地。

一排新添的墓碑配合着那些旧的,已经被冰霜覆盖着的反抗者,让诺克萨斯人心底刚刚燃起的一丝火又熄了下去。

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原本应该被群起围攻的人站立着,看着两群原本是同袍的人互相杀戮。

杀戮到了黄昏。

泰达米尔已经有些疲惫,就算是他这样经lì

千锤百炼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长时间的使用者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力量。

不过好在那一万多人也快死光了。

除了小部分是他杀的,大部分都是被堡垒之内的诺克萨斯人自己杀掉的。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泰达米尔始终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痛苦的眼神。

那些在堡垒城墙里乍隐乍现的眼睛,和那些刀锋一样,同样的冷。

从头到尾。

——————————

先上一章,等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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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页 【太阳偏西的时候 下】

太阳彻底偏西的时候。

伊泽瑞尔终于下降了到了屏障的最后位置。

离地面还有不到十码。

最多不过半个魔法时的距离。

近的伊泽瑞尔已经可以通过自己那用来代替耳朵的海克斯声音收集器,听到那些不远处的巡逻的诺克萨斯人的黑色的长袍和呼啸而过的风雪摩擦的声音。

天黑之前一定可以到达。

然后,只需yào

等待,等待天黑。

————————————

太阳彻底偏西的时候。

堡垒之内。

一个只点着一盏灯的房间里。

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一万五千人,全灭。”面无表情的士兵站在幽幽亮着的油灯前,近乎机械般的报gào

着最新的战报。

“恩。”面无表情的斯维因抚摸着肩上,在微弱的油灯里近乎和黑暗融在一起的乌鸦,只是恩了一声。

那整整一万五千人,占据了诺克萨斯驻军近一半数量的战力的消亡,完全没有引起这个一向以诡谲狠辣出名的统帅的一点波动。

他甚至还有兴致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虫子,动作舒缓地细心地喂向那只乌鸦。

他喂了很久,一点一点的,直到那只乌鸦将整条虫子吞下去,才抬起头看向那个一动不动,站在黑暗里像是一个机械造物的士兵,开口说:“将军呢?”

“将军在会议室,还没出来。”士兵顿了顿,又说,“里面不直到出了什么事,忽然很冷。”

“哦。”这一次斯维因总算有了点表示,他点了点,然后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士兵出去。

士兵没有任何迟疑地转身出门,动作迅捷果duàn

的像是一部最好的机器。

门打开关上,少了一个人的房间里,原本分散的灯光更加的集中,照射着斯维因,将他的整个削瘦残缺的身体拉扯出一个孤戾的长影。

他看着那盏油灯,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并不夸张,不出声,甚至不明显。

他的笑意只在眼睛里,有种莫名。

他笑得时候,他肩上的乌鸦忽然叫了一声。

“呱——”

油灯忽然灭了。

屋子里彻底只剩下,黑暗。

还有某些不为人知地秘密。

——————————

太阳彻底偏西的时候。

诺克萨斯的营地里。

一个被两幢高大粗犷而古老的建筑包围的逼仄小巷里。

最后的弗雷尔卓德少见的暖阳的余晖从缝隙里漏进来,照亮了不大的一隅。

以及半个人。

半个陈森然。

久违的陈森然。

风尘仆仆的陈森然。

陈森然已经有些记不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进入到这里的,他只记得自己闻到了那个味道,属于那个可怕的可恶的,带走了小安妮的女人的味道……

“呃……”陈森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阵撕裂的疼,有一种无比具有侵略性的东西正在他的脑子里乱窜,他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他已经不大能去想别的事,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正如自己的脑袋一样正在沦陷,甚至于,他现在抬起手来,都能够看到一道道扭曲的不知意味的魔纹在如同鲜血般流淌扭动。

是什么?

不重yào



过程不重yào



活着都不重yào



死亡也不重yào



什么都不重yào



结果才重yào



只要能够救出小安妮……

“伊芙琳,我知dào

你在。”陈森然虽然已经快要思维瘫痪,但是好在他还能想起自己的这一张底牌。

好在他也还能知dào

自己现在冒失地冲出去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他需yào

先等。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最后的余晖也在慢慢偏斜着减弱。

整个阴暗的巷子因为陈森然的沉默而显得更加死寂。

“好吧。”沉默等待了很久后,终于有一声叹息打断了它。

一个紫色皮肤的身影在阳光即将逝去的时候,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走进了不大的光里。

“你想要我怎么样?”伊芙琳的紫色的脸孔在微弱的阳光里有些苍白,“先说好,我不会出手,一定不会。”

“我知dào

。”陈森然没有因为伊芙琳开口就拒绝而生气,他睁着他那双现在不断闪动过黑色的诡怖的血丝的眼睛看着伊芙琳,“我只需yào

你……在关键的时候,带走安妮。”

“好。”伊芙琳沉默了一会后,答yīng

了。

“你的身体……”她看了一会陈森然后,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事。”陈森然摇头,没有让她继xù

说下去。

“好吧。”伊芙琳忽然笑了起来,转过头开始朝着阴影走,“不过你可别死了,否则……”

她的人忽然停住了,就那么否则在那片光和影的交界处很久,“其实……你不知dào

他在哪,对不对?”

她背着身,语气里听不出高兴还是难过。

陈森然沉默很久。

“不知dào

。”

“谢谢。”伊芙琳点了点头,没入了黑暗。

外面,巡逻的人脚步声渐渐清晰。

————————

外面,巷子外面。

两队巡逻的人马在太阳彻底偏西的时候终于又碰到了一起。

“全都死了。”穿着粗野铠甲的凛冬之爪战士压低着声音,看了一眼离得有些远的堡垒的方向。

“这是个好消息。”眼中雷光闪烁的熊人族勇士沃利贝尔这样说着,那张人性化十足的熊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相反的,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可捉摸的猜疑。

“怎么?”凛冬之爪的战士虽然脑子不太够用,但是还是能听出沃利贝尔的明显的顾虑。

“不知dào

,但是……总觉得,很奇怪,斯维因……”沃利贝尔也看了一眼堡垒的方向,低声念出了最后几个字,“真的这么蠢吗?”

“哆落——”下一刻,不远处的转角处响起了脚步声。

沃利贝尔和凛冬之爪的战士快速地擦肩而过。

天边的太阳下沉地更加迅速,天快黑了。

天将黑的整个诺克萨斯营地里,七十八个斥候打扮的人悄无声息地穿梭着。

而在离诺克萨斯营地不远的雪地里,五百十五个德玛西亚人和他们的长官正安静地匍匐着,等待着最后的光的逝去。

黑暗,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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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打赏,真心的。

第一页 【大好人普朗克阁下】

疼痛,无比的疼痛在全身蔓延,像是要将整个身体都撕碎掉。

我是怎么了?

“咳咳咳——”肚子里像是都装满了水,真咸啊,是海水。

我在哪?

头真痛啊。

该死,什么都想不起来。

等等,为什么这么黑?明明已经睁开了眼睛的……

难道,我的眼睛……

“呦吼吼,看看马桶里网到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随着的,还有脚步声。

五个人,精准的信息在一瞬间划过心底,而且从脚步声判断,他们已经把自己围住了。

会是谁呢?

这个想法掠过心头的时候,全身的肌肉已经下意识地绷紧,整个身体习惯性地高度警戒。

“很警惕的样子啊。”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全身的肌肉的状态,因为从皮肤的触感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少,那个懒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浓重的戏谑,似乎是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头儿,我们把他扔下船吧,看起来就没什么力qì

,可别浪费了粮食。”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点讨好,这家伙一定长得极其猥琐。

“是啊是啊,头儿,我们还要航行一个月才能看到陆地,比巴博可不想一直吃鱼。”这个声音有些憨厚,听起来甚至有点蠢,一定长得很肥。

“唔——”一开始那个领头沉吟了一下,似乎是真的在思考是不是要把自己扔下去。

如果他真的决定那么做,那么按照现在这个距离,至少四成的把握可以和他同归于尽,可惜没有刀,如果有刀的话……

不过幸好他没有愚蠢地做出冲动的行为,他沉吟了很久后骂了一句他娘的开始说:“你们这群狗杂种,我普朗克纵横七海,做过的好事不计其数,好名声那是人尽皆知的……”

“是啊是啊,您经常做一件好事,叫做把你们的船上的好东西交出来,我免费送你们去喂鲨鱼……”

“名声也确实好,人家私下里都叫您海洋之灾先生……”

说到这里的时候,四周围响起了低低的异议声,但是普朗克没有管他们,自顾自地有些洋洋得yì

地说:“所以你们想让老子丢掉好名声去欺负一个瞎子,那是想都不要想,我普朗克阁下可是大好人,对,大好人。对了,小子,你是一个瞎子吧?”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他似乎还把手指伸过来晃了晃,可以明显感觉到风声。

瞎子?

我?

是吗?

长久的沉默。

久到十二月的寒风再一次从极北的海面吹拂而来,太阳将最后一丝余辉撒到阔大的甲板上,将那个抬起双手放在自己眼前晃动的男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将夜了。

空气很冷。

————————————

“那么,你真的是一个瞎子咯?”普朗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长的平平无奇到死,随便扔到人堆里就认不出的男人再一次认真地问道。

烛火在桌子中央燃烧着,微弱的烛光终于给充满寒气的舱室带来一点温暖和光明,上好的德玛西亚白蜡烛没有散发出一丝多余的异味。

“是。”男人点头,第十三次认真地回答,脸上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茫然无措,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此刻在昏黄的烛火的掩映下,有种说不出的沉稳与坚硬。

“好吧,那么,伙计,可怜的再也看不到这个花花世界的朋友,你是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海难?还是别的什么?”大好人普朗克先生耸了耸肩膀,向后闲适地靠在了他上个月从一艘远渡重洋从遥远的西方而来的德玛西亚商船上抢来的,一把制作精美的德玛西亚最新款雕花靠椅上,结束了他的恶趣味。

“我不知dào

。”男人平静地摇了摇头,他也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失忆了。

“你不知dào

?”普朗克听到这个答案一下子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连眼泪的都笑了出来,“你说你不知dào

?”

“你说你不知dào

?”他还在笑,一边笑一边用手支撑着额头,像是有些受不了地重复说,“你说你不知dào

?”“你说……”普朗克忽然不笑了,他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后面的四个字,“你,不,知,道?”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撑着的头猛然抬了起来。

烛火在那一刻将他的侧脸拉长,在忽明忽暗的房间里留下一个狰狞的侧影。

他的眼里一定闪着杀人的光吧,如果是普通人,一定会被他吓得屁滚尿流,可惜……我是个瞎子。

男人这样想着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仿佛没有感受到周围快要凝滞到爆zhà

的空气。

“可以先吃饭吗?我很饿。”

“呃……”这句话让气势汹汹的普朗克一滞,一瞬间所有的积累的威势烟消云散,他有些郁闷地摸了摸鼻子说,“吃饭,对,吃他娘的饭,老子也饿了,普罗托,你这该死的狗东西,快给老子上菜,信不信老子把你丢去喂鲨鱼。”

“哦,我亲爱的船长先生,您可不能那么干,哦,喂鲨鱼,太可怕了。”那个之前说要把男人丢下船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是一个长的无比瘦高的尖嘴猴腮的家伙从门外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不得不说他确实长的无比猥琐,男人的直觉很准。

“最新鲜的金枪鱼,今天刚刚捕到的。”名叫普罗托的猥琐瘦子一边将手中的菜放下,一边介shào

着菜品,“哦,还有蛤蜊汤,闻闻,多香啊。”

“还有……”

“好了,下去。”普朗克似乎有些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烦躁地一挥手把他打发了下去,拿起了刀叉示意对面的陌生人开动。

不过他想起对面的家伙是个瞎子,正考lǜ

是不是要出声提醒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抓起了一只虾准bèi

放进嘴里。

“说起来。”就在男人即将吃到那只虾的时候,普朗克却放下了刀叉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人再一次愣住了,就像是他发xiàn

自己瞎了的时候那样。

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

浓郁的鲜香从盘子里冒出来,蒸腾的热气将整个舱室熏得有些朦胧。

没有人说话,整个舱室静的落针可闻。

男人最终放下了到嘴边的虾,睁着那一双漆黑的注定看不到任何东西眼睛,在蒸腾的雾气里低声说:“我是谁?”

像是一只,没有过去的孤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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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页 【我叫杰克-斯派洛】

“你叫什么名字?”普朗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打破了长久到窒息的沉默。

舱外的海水还是有节奏的拍打着船舱,今夜的大海既不暴躁,也不安静,有着一种难得的温柔的律动,让整艘船像是流淌在海绵里。

“我叫……”男人下意识顿了一下,这一次终于有一个名字流过了他的心底。

三个字,陈森然。

我应该是叫做陈森然吗?

但是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叫陈森然,他都不能说这个名字,因为他不是一个蠢货。于是他说:

“杰克……杰克·斯派洛。”在这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他想到是一个笑起来很坏很拽的骚包男人的面孔。

“杰克·斯派洛?”普朗克耸了耸肩膀,顺带抖了抖眉毛想要表现自己的幽默,但是一看到对面的那一双死寂的眼睛,他就想起了对方是瞎子的事实,于是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说,“好名字,那么,杰克,我可以叫你杰克吗?”

“你可以叫我瞎子杰克,瞎子杰克,哦,真是个不错的匪号。”男人,也就是应该叫做陈森然的男人说着耸了耸肩膀,笑了起来说,“你说呢?”

“哦,是啊,真不错,瞎子杰克。哈哈。”普朗克也笑了起来,他忽然有点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子,因为他的幽默感不错,几乎都可以追上自己了,“我喜欢这个名字,瞎子杰克,那么,你要加入我们吗?”

“您说呢?我伟大的普朗克船长先生。”陈森然笑得云淡风轻,他就好像是在获得了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忽然活了过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完全不一样。

这一句话他就是那么平平淡淡地坐在那里说出来的,但那种优雅从容就仿佛是他穿戴着最华贵的衣衫,朝着普朗克优雅地鞠躬,用花式的贵族唱腔吟出来的一般。

“伟大的普朗克船长先生,我喜欢这个称呼。”普朗克似乎是很受用的点了点头,他今天穿了一身精致的德玛西亚手工造红色船长服,那每一根绣在领口的据说是用美丽处女的双手揉搓而成的金线反射的璀璨光芒,配上他那一把修剪的恰到好处的红色胡子,端坐在朦胧的烛火里,还真有那么几分纵横七海的大人物的风范。

“可是……”他颇有些自得地端起牡蛎汤喝了一口后,顿了顿说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们是海盗,你不介yì

吗?或者说,你不怕死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笑,也没有自得,整个人藏在阴影里,用一双眼睛看着陈森然的脸孔的每一寸肌肉,像极了一条藏在暗礁里择人而噬的大白鲨。

“噢,得了,我亲爱的普朗克阁下,您以为我为什么还能坐在这里和您说话,还不是您给了我生命。所以……”陈森然像是完全不知dào

有一只食肉动物在盯着自己,依旧轻松写意地挥着手,“去他娘的世俗舆论,去他娘的死亡,我要追随您,和他们玩个叫做把你们的船上的好东西交出来,我免费送你们去喂鲨鱼的游戏。”他熟练地运用着之前那个叫普罗托说过的俏皮话,颇有些大枭的潜质。

“那当然。”普朗克的脸在陈森然的话音落下的一刻就变得笑容灿烂,哈哈笑着举起了一杯朗姆酒说,“那么,欢迎你,瞎子杰克,我敬你。”

“多谢。”

酒杯碰撞。

普朗克再也没问陈森然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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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的时候,只剩下普朗克一个人坐在阴冷而阔大的船舱内,他对着桌子,手里举着半杯朗姆酒,没有喝。

普罗托探头探脑地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在得到了普朗克的点头批准后,他走进舱室开始收拾残局。

深夜的大海风大了起来,海浪也不像之前一般温柔,它们一波一波打在船身上,让整个舱室有些摇晃。

“您……不怕他……”普罗托一边收拾着盘子,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很聪明地留了白。

“怕他什么?”普朗克此刻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的腔调也不似之前般懒散闲适,那种低沉的嗓音在这样大风浪的夜里有一种让人心悸的肃杀,“怕他用他那一副我一只手就能撂倒的小身板来杀我?”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很低,却有着不容反驳的自信。

“可是,他毕竟是个来路不明的人。”普罗托将两个精致的银盘叠在一起,眼睛却始终不敢去看普朗克的脸。

“我们之中又有谁的来路清清白白?”普朗克笑着抚摸着自己手里的酒杯,金黄色的酒液在精巧的魔法水晶杯里泛出迷人的光,“谁没有点不堪回首的往事呢?”他的声音有些悠远,眼睛有那么一刻失去焦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前。

普罗托一时沉默,他也知dào

自己失言,但是顿了一下后却继xù

说,“可是,最近那个疯女人可是一直跟我们过不去,前几天更是公然在大会上叫嚣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我怕那个杰克……”

“那个女人啊……”普朗克却是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普罗托话里的对陈森然的怀疑,也许是想到了那个说要干掉自己的女人的面容,他的眼神有那么一刻的柔和,“总觉得是我杀了她全家……”

“头儿……”盘子已经收拾好,普罗托却站着还想再说什么。

“其实长得真不错呢。”普朗克却没有再给他机会,摇了摇头让他下去。

舱室大门缓缓关上,又只剩下普朗克一个人坐在那里。

上好的德玛西亚白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火光依旧晦涩,他借着晦涩的光看向舱室最深处的船长座位,在那之后的墙上,悬挂着自他曾祖父开始的三维船长的画像,他注视着他父亲的那一张被油彩和昏暗的光线诠释的面目全非的脸孔。

很久。

很久。

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饮下了手里的那一杯金黄色的朗姆酒,在那些四溢在舌尖的芬芳中自语说:“我普朗克……”

“怕、过、谁?”

舱外风浪更大。

第三页 【你到底是谁?】

陈森然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不知来路也不知去路。

他一停不停地向前走着,走了很久很久,不知dào

为了什么。

这时远方的天边忽然有了一点亮光,是一点火星,那一点火星在一瞬间扩散开去,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就像是世界初开时那最初的一点启明的光。

陈森然开始向着那一点光走去,越走越快,到了最后他整个人开始飞奔。

然后他听见了声音,从那燎天的大火里传来,有人在火里喊:小森森……

是个清亮纯澈到带着点楚楚可怜的女孩的声音。

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陈森然这样想着加快了步伐。

小森森……

那声音更加的清晰,它一寸寸缠绕在陈森然的身上,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在……叫我吗?

火势更大了一些,远方的整片天空都已经燃烧了起来,即使离得还远些陈森然都感觉到了灼热。

小森森……

那女孩的声音忽然焦急了起来,是在害pà

吗?

陈森然的心里莫名地狂躁起来,只想快一点赶到那火里。

小森森……

不要怕,我来了。

陈森然咬着牙齿发疯了一般开始朝着火光冲去,而那火焰也再朝着他汹涌而来。

小森森。

他终于听见了那个声音,近在咫尺,咫尺之外的火里,有一角若隐若现的粉红色的衣角。

你是谁?

陈森然想问,喉咙却不知dào

为什么嘶哑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周围的火徒然狂涌,在一刹那吞没了陈森然的整个身体。

在最后一刻,他听到的是——

说好不丢下我的。

“呼……”陈森然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地喘息。

眼前还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耳边是舱外狂大的风浪拍打船身的轰响,没有大火,没有女孩,没有人喊自己。

是个梦啊。

陈森然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自嘲地笑着安慰自己没什么,可是他的心头始终缠绕着刚才梦里的那个清亮的嗓音和那一角看不清的粉色的衣角。

他知dào

那一定跟自己的从前有着莫大的联系,可是他的脑子里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真是该死。陈森然喘了口气开始朝着床边的桌子摩挲而去,他有些口渴,而水在那里。

尽管只醒来了不到半天时间,他却已经基本掌握了在黑暗中行走,取物,甚至听声辩位的能力,就仿佛他没有瞎一样。

真是可怕的适应能力,这是那个叫做比巴博的海盗领着陈森然来房间时,在转角处看到陈森然随手接住了一个不怀好意地海盗扔过来的一把飞刀时,低声惊叹的话。

真是可怕,就连陈森然自己也这么觉得,但不是惊叹自己的应变能力,而是身体,他发xiàn

自己的身体里一股微弱的热气在流动,从心脏开始,流遍全身,最终又回到心脏,它每多流转一次,陈森然便发xiàn

自己的身体好过一些,到了现在,他发xiàn

自己原本伤痕累累的身躯竟然差不多已经痊愈了,除了眼睛,在眼睛那里似乎有着什么无可摧毁的东西盘踞着,让那一股热气也无能为力。

但这并不是最让陈森然惊讶的,他最惊讶的是,他竟然可以轻轻松松地感受到四周围的任何细微的变化,那已经不是单纯耳力强不强的问题,而更是像是他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细胞代替了他的眼睛,观察着外面的世界,这也是他能这么快适应的主要原因。

而更可怕的是,他只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他就能感受到一些奇异的东西在空气里流淌,他将这些飘忽不定的东西称之为气。

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当那个不怀好意的海盗向他掷飞刀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些杀意,想去捕捉,当心神集中的时候,他在精神的世界里看到有一股红色的气在朝着他飞来。

那大概就是缠绕在飞刀上的杀气了。

对于自己身体的异常发xiàn

让陈森然更加认定自己的从前的不平凡,但是陈森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异常,他不动声色地隐藏着自己。

因为他深知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将要面对的是一群怎么样凶残暴躁的野兽,他也同样深知,一把藏在鞘里的刀总会让人更加忌惮一些。

喝了一口水后陈森然的喉咙终于好过了一些,他重新躺回了床上开始睡眠。

舱外的大风浪又翻滚了三息,陈森然的眼睛闭上了又睁开,因为无论怎么样,他看到的都是黑暗。

他睁着眼看着应该存zài

的天花板,很久。

比三息更久,寂静的舱里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他像是睡着了。

大风浪在舱外呼啸而过,压过了那均匀的呼吸声,同时似乎还有一声低不可闻的:“你到底是谁啊?”

——————————

一夜大风浪。

早晨的时候风浪终于小了下来,但是海面上却起了很大的雾。

“降帆,减速前行。”普朗克站在船头操控着手中的方向舵,大声下着命令。

甲板是来往的船员在热火朝天的干活,陈森然靠着自己神奇的精神力轻巧地穿过了三个在擦地板的水手,一拳准确地命中了一个试图将自己绊倒的家伙的肚子后,终于来到了主控台。

“哦,我亲爱的瞎子杰克,昨晚睡得好吗?”普朗克在陈森然还没朝他打招呼前就先开了口,也许是好心地照顾他是个瞎子。

“哦,棒极了,我的船长先生,这辈子都没睡得这么好过,您呢?”陈森然摸了摸鼻子,笑着开始和普朗克扯淡。

“哦,我睡得还不错,不过,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普朗克龇了龇牙齿,抚了抚自己绣有骷髅头图案的帽子后,有些不爽地说,“这该死的天气,竟然起雾了,真是该死,这至少会耽误我一整天的行程,你要知dào

我在这该死的海上待了三个月了,本来我都已经闻到比尔及沃特的金朗姆酒和骚娘们的味道了,现在竟然要我多等一天,哦,我诅咒那个狗娘养的海神的老妈被人干一百遍。”

“一百遍。”普朗克重复了一次终于发完了牢骚开始往回走,“和我一起吃早餐怎么样?”

“荣幸之至。另外……”陈森然循着声音跟在他后面,“我想向您请教一些我忘记的事。”

“哦……”普朗克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笑着说,“没问题。”他像是已经完全相信陈森然失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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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页 【来自雾里的敌人】

“那么,你想知dào

什么?”普朗克一边用餐刀在荞麦面包上抹深海鱼子酱,一边将一瓶酒递给了陈森然,“嘿,尝尝这个,海神的咆哮,比尔吉沃特的特产,顶级的烈酒,那些老家伙都叫它生命之水,配上深海鱼子酱,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哦,多谢。”陈森然准确地将那一瓶就接到了手里,打开盖子,开始朝着一个魔法水晶杯里倒酒,“我想知dào

……一切。”

“一切?”普朗克看着陈森然倒酒的手,沉稳而精准,没有让一滴酒液洒出来,“才一天不到你就行动自如,真是了不起。”

“过奖了。”陈森然熟练地转动瓶口不让一滴酒液滴出来,随后动作优雅地将酒杯推到了普朗克的面前,“简单点说,这是哪,现在是什么时候之类的,您明白的,我现在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完全明白。”普朗克很满yì

于陈森然的礼仪修养,这可比他手下的那一帮只知dào

玩大屁股妞骂娘的蠢货厉害多了,近些年他想要扩大在比尔吉沃特的影响力,手下要的就是这样的人物,“那么,现在是海盗历两千三百五十四年,也就是那个该死的瓦罗兰新大陆历两百十二年,冬天。”

瓦罗兰新大陆历两百十二年,似乎没什么印象。

陈森然不动声色地听着,开始倒自己的那杯酒。

“恩,我们的船,我们的船现在正在无尽之海上,对,见鬼的无尽之海。”普朗克杀人放火是一把好手,可是对于给别人讲故事什么的,他实在是没什么天分。

“敬你。”陈森然举起了酒杯。

普朗克笑着和他碰了碰酒杯,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一边感受着那些四溢在舌尖游走的如同海潮般的烈酒的冲劲,一边看着陈森然。

海神的咆哮这种酒作为顶级的烈酒,平时喝的时候一般都会用冰块稀释,但是普朗克不喜欢那种喝法,他习惯就这样什么都不兑地一饮而尽,他认为这才是真zhèng

男人的喝法。

陈森然没有让他失望地同样一饮而尽,并且打了一个舒服的酒嗝。

这样的行为让普朗克高兴地笑了起来,他觉得陈森然跟他是同一类人。

“哈哈,好吧,我们说回该死的无尽之海。”普朗克大笑着拿起涂满了深海鱼子酱的荞麦面包咬了一口,那种鱼子在牙齿下爆裂的爽脆快感配上荞麦的芳香和烈酒的余味,美好的让伟大的船长先生忍不住呻吟了起来,“无尽之海在瓦罗兰大陆的外面,恩,如果把瓦罗兰大陆比喻成一个骚娘们的话,那么无尽之海就是无数个包围着她想要上她的男人,我们就在那个骚娘们的右下角的那些男人群里,对,就是这样。”说道后来普朗克似乎是被自己的幽默感打败了,开始一边吃面包一边狂笑。

“那么,比尔吉沃特呢?”陈森然等普朗克笑够了以后,给他添上了一些酒,继xù

问道。

事实上他对于这些什么瓦罗兰大陆,无尽之海根本没有半点印象,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

因为情报等于生命。这是一个不知dào

为什么,一直在他心底闪现的理念。

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魔法时里,伟大的普朗克船长阁下让他深刻地领教了什么叫一个不会做饭的厨子,绝不是一个好裁缝这一真理。

普朗克从比尔吉沃特开始扯向蓝焰岛上哪一家的大屁股妞最多,然后转向他这一次出海干掉了多少艘商船,最后就皮尔特沃夫的面包好吃还是德玛西亚的葡萄酒好喝和陈森然进行了长达三十分钟的深入探讨。

就在普朗克准bèi

开始就恕瑞尔大沙漠适合种小麦还是棉花这一学术命题再次跟陈森然进行讨论的时候,救兵终于到了。

猥琐瘦子普罗托敲了敲门说:“我尊敬的船长先生,很抱歉打扰您的用餐,但是,似乎有情况。”

“进来。”普朗克有些不悦地哼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满被人打扰正浓的学术氛围,他盯着一步一颤的普罗托皮笑肉不笑地说,“要是你说的情况是比巴博又偷吃了我的荞麦面包,我保证把你丢去喂鲨鱼,我保证。”

“哦,我亲爱的船长先生,您不能那么做。”普罗托一边做出要哭了的样子一边低声朝着普朗克说,“瞭望手说,雾里似乎有船在向我们靠近。”

他虽然说的很轻,但是陈森然凭着出色的听力听的一清二楚。

“都是自己人,好好说。”普朗克看了一眼端坐沉稳,正拿起餐刀摸着鱼子酱的陈森然,朝着普罗托挥了挥手。

“是,遵命,头儿。”普罗托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那个安静地坐着的瞎眼的男人,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他可以在这么快的情况下取得船长的青睐,“我们需yào

……做点好事吗?”他的声音终于响亮了些,同时露出了萎缩的笑容。

“看清楚对方的旗帜了吗?”普朗克当然知dào

什么叫做好事,但是他这些年能够称霸比尔吉沃特,靠得也不仅仅是不要命,如果他真只是那样的傻瓜亡命徒,他早几年就该死在比尔吉沃特的那些臭水沟里,而不是坐在这里吃着鱼子酱讲着纵横七海的大话。

船可以抢,人可以杀,但是有些东西必须先搞清楚。他的谨慎不比任何人少。

“雾太大了,看不清楚。”普罗托顿了一下,“但是,应该……”

就在他的后面那翻不起什么风浪几个字出口之前,舱外忽然响起了一声震天的炮响。

紧接着是连着的好几声炮响。

船身猛烈摇动了一下才听到瞭望手那凄厉的嚎叫:“敌袭!!!敌袭!!!”

普罗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看了一眼普朗克有些颤抖着说:“头……头儿,我也不……不……”

“滚出去。”普朗克却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挥了挥手,但是从他那一双青筋满布的手上完全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怒火。

——————————

继xù



第五页 【无处不在的眼睛】

“您似乎已经知dào

敌人是谁了?”陈森然似乎没有感觉到那些流淌在空气里的愤nù

与杀机,慢条斯理地涂抹完鱼子酱之后放下餐刀,将面包举到了自己的嘴边。

“还能是谁?不就是……”普朗克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从他略微加快的呼吸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压抑着的怒火,“那个……女人。”

这个答案让陈森然颇有些惊讶,本来他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总是将骚娘们挂在嘴边的普朗克船长阁下至少会愤nù

地骂一句贱人,但是他竟然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个女人,也许他对于那个女人有着什么特别的感情。

“您在想是谁出卖了您?”陈森然狠狠咬了一口手里涂满了深海鱼子酱的荞麦面包,知趣的没有问那个女人是谁。

“哦,老天,瞎子杰克,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没有瞎。”普朗克这个时候却忽然笑了起来,像是没有了怒火,他盯着对面那个男人的那一双空洞的眼眸,笑得yì

味莫名,“你的心可比任何一个没瞎的人都要明亮。”

“您在怀疑我?”陈森然舔舔嘴唇回味着空腔里残留着的鱼子酱混合着荞麦面包的香味,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在下一刻就被对面那个杀人无数的海盗头子一枪崩了脑袋。

“我这一次的航线靠近艾卡西亚那个鬼地方,之前我从未走过,而我的手下绝对忠心于我。”普朗克没有把话说完,意思很明显地等着陈森然解释,或许是之前陈森然的表现让他对这个瞎眼的男人有些赏识,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摸自己腰间的枪,而是将双手放在了桌子上,开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

“您对自己的船员可真有信心。”陈森然抓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手,开始给自己倒酒,那种沉稳的姿态像是完全没有被普朗克那无比有压迫感的节奏压倒。

“呵……”普朗克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就好像那是个不用反驳的幼稚的蠢问题,而他的手指敲打桌子的频率明显快了一拍,显示着他的耐心已经不足了。

“可是您也说了,这一条航线之前您从未走过,那么我又是怎么精准地落水让您救起的呢?”陈森然放下了酒瓶,耐心地塞上软木塞,等到确认不会漏气才端起了酒杯放到了唇边,“而且……”

说道这里他却停了下来,张开嘴将半杯子海神的咆哮直接灌进了喉咙里,仍由着那些酒精肆虐着他的口腔,慢慢闭上了眼睛。

敲打声还在一下一下地响着,舱外又连续响起了两次轰隆的炮击声。

船身剧烈地摇晃着,像是置身在暴风骤雨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长又似乎很短。

陈森然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浓烈的酒气,笑着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缓缓说:“昨晚在我的房间外面至少有十双眼睛在盯着我,船舱里也藏着我所不知dào

的东西监视着我,试问我又怎么有机会做什么小动作而不被英明神武的普朗克您发xiàn

呢?”

敲打声终于停了下来,普朗克收回了双手,看着陈森然,不知dào

是不是满yì

他的答案,很久之后,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丝锋利的笑意站起了身开始往外走,嘴里似乎在说着:“英明神武……”像是还笑了一下。

陈森然擦了擦嘴,同样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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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间已经快要推到八九点钟,可是太阳却已经没有彻底出来。

今天海上的雾出奇的大。

从船头向四周望去,出了三码便基本上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见鬼,他们是怎么看的见我们的?”普朗克收起了手里的瞭望镜,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刚刚根本什么都没有看清,可是那些炮弹却像是不要钱一般一停不停地朝着他的船砸过来。

太反常了。

“正西偏南四十五度。”瞭望手还在徒劳地报着方位,可是在这样的大雾天气里,等到开过去,人家早就跑得没影了。

“你说起码有四艘船在附近?”普朗克没有理会瞭望手,手上的方向舵漫无目的地左右旋转着,本来自己这艘船无论是速度还是火炮威力,以及接舷战的水平都是一流的,可是在现在的情况下,火炮基本废了,接舷战也找不到敌人,剩下的只有速度,如果能够找到机会的话,在这样的大雾天,扬长而去似乎是很容易的事……

“是的,我的船长。”接话的是普罗托,这个平日里油嘴滑舌,没有正形的家伙这个时候却无比的严肃,他阴沉着脸看了一眼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白色海面,低头继xù

说道,“我们试过突pò

,可是每次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被阻止,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完全看得到我们在哪,只是猫捉老鼠般的戏弄我们。”说道最后一句猫捉老鼠的时候能够明显听到他的牙齿撞击声,显然这个瘦子已经怒到了极点。

“这样嘛……”普朗克摩挲着手里铜制的瞭望镜,忍不住看了一眼安静地站立在自己身后像是幽灵一样没声息的陈森然,“瞎子杰克,你觉得呢?”

“您之前说过您这一次的航线没人知dào

,但是他们却能够在大雾的海上精确地伏击您。”陈森然笑着摸了摸鼻子,“那么,他们可以肆意地在大雾里攻击也就并不让人意wài

了,由此可见,他们要么是在这艘船上安装了什么定位装置,要么就是对方有一个可以完全锁定这艘船地手段或者是人。”

“搜过了吗?”普朗克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看着陈森然,语气不咸不淡,显然这一点他觉得普罗托不会忘记,他还是对陈森然有着深重的戒心。

“没有异常。”普罗托回答的时候也是看着陈森然,显然他也觉得陈森然才是最大的不确定装置,“不过,所谓的锁定手段,船上的召唤师说,他们却是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精神力……”

话音未落的时候,又一颗炮弹穿过了浓雾,呼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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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页 【取胜之道,以力破巧】

“说到不同寻常的精神力的话……”就在又一发炮弹呼啸而来的时候,陈森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精神力在瞬间集中,感知全开。

下一刻,他进入了气的世界。

气的世界里,有三道红光从不同的角度朝着这一边呼啸而来。

果然嘛……并不是只能捕捉人的杀气,就算是这些死物的气息也能捕捉。

那么,这个气,应该不仅仅只是玄乎其玄的生物情绪实体化的产物,它应该是更高级的——能量。

能量的流动。竟然可以轻易地感知到能量的流动,我,从前,到底是谁啊?

“轰——”呼啸而来的炮弹重重地击打在黑岩木制的船身上,但或许是因为对方处于极限的攻击距离,这些明显来自蓝焰岛上最大的兵工厂斯柯达的最新款加农炮的炮膛里的可以轻易击碎钢板的炮弹,却只在船上留下了一些白痕,就再也没有别的作为。

整场伏击战已经打了快半个魔法时,可是普朗克的手下却仅仅只是因为流弹而伤了十三个,一个都没死。

这或许也是到现在为止,普朗克船长阁下还能气定神闲地站立在船头的原因。

“或许……我能帮上一些忙。”陈森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依旧不变的永恒黑暗,听着耳边那些激荡的风浪和火炮声慢慢说。

他知dào

普朗克对自己的疑心依旧很大,甚至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周有不下十股的杀气对准了自己。

应该是已经把我包围了吧。陈森然这样想着轻轻摸了摸鼻子,他知dào

如果自己再不开口,那么普朗克吩咐他们把自己扔下海喂鲨鱼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必须要给自己争取一点生存的机会,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命可以从一群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亡命徒手下逃走,就算自己的肌肉还算发达,还拥有奇异的能力。

“哦?”普朗克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他到这个时候甚至还有兴致挑一挑自己的那一对灵动的眉毛来表现自己的黑色幽默,只是当他再一次意识到对方是个瞎子的时候,他的面孔有些僵硬。

“是的,我想我能帮您。”陈森然也没有在意普朗克的态度,开始闭上眼睛,只是在将要进入感知全开状态时,他忽然说,“当然,如果我身边的先生们可以把你们手里的刀剑拿开一点,我想我会舒服一些。”

这一句话出口让原本已经将陈森然围住的海盗们顿时红了脸,就算他们杀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可是十多个人围住一个瞎子,却让对方发xiàn

了,这实在是有够丢脸了。

“比巴博,叫你不要吃那么多大蒜的,现在放屁被听见了吧。”带头围住陈森然的普罗托有些恼羞成怒地踢了一脚身旁的胖子,顿时引起了其他海盗的一阵无良的嘲讽。

普朗克也不禁为自己的手下感到汗颜,只得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退开一些。

陈森然却是早已在说完话后就进入了状态,这一次他比前几次更加地专注,因为毕竟是涉及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且他也很想看看自己这个能力到底可以到达什么样的程度。

随着精神力不断地凝固,陈森然发xiàn

自己突pò

了最初的那一个世界,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原本睁眼的时候眼睛上蒙了一层纱,看到的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只是一些大体的轮廓,而现在,那一层纱被扯了开去,已经能够看到那些轮廓本来的样子,像是山,像是海,像是天空,像是那些呼啸而来的杀机。

陈森然发xiàn

了那些炮弹飞驰而来的方向,但是他没有急着将这些方位报出来,因为他知dào

就算是报出来,也是徒劳无功,就算普朗克的操船技艺再高超也快不过炮弹的速度。

而另一个促使他没有急着报方位的原因是,他沿着那些飞驰而来的杀气,在更广阔的世界里找到了别的东西。

一艘船,一艘载满了二十门吞吐着流动着的能量的加农炮的船。

应该是一艘三桅帆船。

“正南偏西三十九度,建议,全速前行。”陈森然一个字一个字将那艘船的方位吐了出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冷冽的笑,那种笑估计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那就像是一个经年的老猎手已经算准了猎物所有的退路的,洞悉的笑。

“转舵七十度,升帆,全速前进。”普朗克这时已经从操控台上退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陈森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在船头迎着风浪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大吼着下了命令。

整艘船在数百名船员的操作下迅速转向,由于转的过急,加上风浪狂卷,整个船身都略微倾向了海里,浪头直接冲上了甲板。

但是那些久经风浪的海盗们却是没有慌乱,在略微的调整之后他们便呛着海水站稳了身体。

当他们正想去看看那个可疑的瞎子杰克会出什么丑的时候,他们却发xiàn

那个瞎子杰克竟然连动都没有动地站立在船头,和他们的船长伟大的普朗克一起,迎着扑面而来的大浪,稳得像是一座山峦。

这个发xiàn

让他们原本对于这个瞎了眼的男人的轻蔑少了一些,甚至于有些佩服,要知dào

在这样的风浪里,能够笔直的站着是一种实力,但是敢于正面迎接风浪却更是勇气。

不知不觉的,他们手里对准着陈森然的刀剑松懈了一些,或许,是在心底深处对于这个陌生人有了那么些认可。

“正南偏西四十七度。”陈森然却是全然不知这些,依旧沉浸在那美妙的精神追踪里,将那一艘船的方位牢牢锁定,不让它有任何机会逃走。

在现在这样被四艘船团团围住锁定轰击的情况下,唯有抓住一个往死里咬才能破坏他们的阵型,最终个个击破。

当然,这样打的前提是,他对于普朗克这艘船有无比的信心,如果说之前被炮弹击中没有任何的事情是距离太远,那么随着距离的接近这艘船被击打的时候响在耳边的仍是那样轻松写意的啪啪声,就证明着这艘船一定有着其不为人知的强dà

之处了。

以力破巧。

这,便是取胜之道。

——————————

放qì

那些粗制滥造的连英雄联盟基本常识都没有搞清楚的书吧,我来告sù

你什么叫真zhèng

地瓦罗兰。

第七页 【马雷奥切阿诺琉纵,海龙之牙】

“这艘船叫什么名字?”陈森然舔了舔从发梢流淌下来的海水,有点咸。

随着追踪的深入,他对于自己的那种新的能力已经逐步适应,精神力的投入也不需yào

像之前那么用力,所以他甚至开始有功夫和普朗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真是可怕的适应能力。

就算是强悍如普朗克在这个时候也不免发出了如同之前如同比巴博一样的感叹,他站的离陈森然最近,自然是清晰地感觉到了陈森然在短时间的惊人变化。

这样可怕的适应能力,再加上不差的头脑,优雅的内涵修养,以及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古怪的神奇能力。

如果确认了这个瞎子没有别的问题,那么招揽到手下绝对是如虎添翼,到时候比尔吉沃特这块大蛋糕又可以多切几刀了……

“冥渊。”普朗克用余光瞥了一眼陈森然沾满了海水的坚毅侧脸,心中盘算着种种,却似乎是完全不担心自己能不能驾驭陈森然这样一匹野马。

“什么鬼名字?”陈森然笑了一下,侵浸了海水的面孔却有些异样的苍白,这样长时间的动用那种能力让他有些头痛。

“就是一个鬼名字。”普朗克也笑了一下,大抵是因为他那出色的目力已经隐约在大雾里捕捉到了一角船帆,心情开始好起来了,但是那个笑在大雾里,怎么看都有点诡异莫名,似乎藏着些什么。

船还在开足了马力地朝着陈森然报的方位前速前进,这一艘有着鬼名字的三桅帆船有着流线型的船身,本身的动力巨大,再加上此时又是顺风而行,船帆吃满了风力,让它得以如同一条剑鱼一般穿刺过那些迎面而来的大雾与海浪,在无边的大雾里留下一条骇人的雪白长线,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在大海上肆意地狂奔,那一刻,谁也不可能去阻拦它直奔向天边。

随着整艘冥渊号越来越接近那一艘被陈森然死死锁定着的敌船,对方也终于发xiàn

了事情开始不对劲,原本是己方拥有锁定功能打游击打得对方欲仙欲死,现在似乎对方也有了这个能力,正像一条疯狗一样冲过来,准bèi

把自己给打得欲仙欲死。

发xiàn

这个情况之后,那些原本在四周围绕着冥渊号打转,时不时猥琐地打两炮的船开始拼命地追赶着冥渊,并不断开炮试图造成阻拦。

只是疯狗一样的冥渊号实在太快,还没等那些炮手瞄准,它便已经扬长而去。

风更强了一些,吹拂地陈森然那一袭新换的亚麻长衫在空中猎猎作响,他捏了捏眉头后说:“只剩下最后七百码了,应该已经快进入射程了吧。”

话音还没有落下,一声轰响却是从风浪里冲了出来,显然对方眼见得跑不掉了,竟是停了下来率先开炮了。

“是舰首炮啊……”普朗克这样念着,却是丝毫没有准bèi

动用同样的舰首炮进行还击的打算。

轰击而来的炮弹穿过了大雾和海浪,重重地砸在了冥渊号上的左舷上,却只是让整个船身震动了一下,完全没有让这一艘通体由黑岩木建造而成的恐怖帆船受到任何的伤害。

它还在疯狂的前进。

距离在呼吸之间已经被缩短到了两百码,眼力好一些的海盗甚至已经能够透过大雾大致看清对面那一艘船的船身的木质纹理。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两边疯狂对射了,所有的海盗都忍不住狂笑了起来,只要接近了对方,到时候接舷战简直是虎入羊群,他们每个人都抓紧了手里的刀剑,看着普朗克,等待着他们伟大的船长宣bù

开火的命令。

然而普朗克却迟迟没有开口,直到距离缩短到了一百五十码,对方又一颗火炮从舰首炮的炮膛里飞出来,差点砸断了一个高个子的海盗的头颅的时候。

普朗克还是沉默不语。

一百二十码。

船终于开始出现损伤。

呼啸而来的炮弹砸断了一根桅杆,在厚实的黑岩木甲板上留一下了一个坑洞。

海盗们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难看,但是普朗克常年积累的威严让任何人都不敢说什么,他们只是更加紧地握紧了手里的刀剑,更加沉重地喘息。

一百一十码,再不开火的话怕是要被人直接把火炮轰在脸上了。

敌方的舰首炮再一次轰然作响。

就是那一刻,风浪再度上涌。

一直静默如山的普朗克猛然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那种过快的速度,凌厉地劈开了呼啸而来的风和海浪,发出了近乎咆哮的声响。

他在无边的大风浪里吼叫:“转舵六十度。横帆三,左舷受风。”

“降四帆,让我们……撞他娘的。”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愣了一下,但是这一群海盗跟着普朗克纵横多年,什么样的危机阵仗没见过,仅仅只是一息,他们便大声吼叫着,狂笑着开始迅速按照普朗克的命令疯狂操作。

到了这一刻,别说那些海盗,就算是陈森然这样的门外汉也明白了普朗克的意图,他这样不顾一切地接近,示敌以弱,为的就是在这一刻的凶猛一击,让对方不能翻身。

风浪咆哮声若雷,如雷的咆哮声里,整艘冥渊号在一瞬间猛然转向,从原本正对着敌方船只,将要正面硬撼的状态变成了从侧面如同一把刀子般直直地冲向了敌方的中部船身,就像是一支利箭将要射中一只茫然不觉的兔子。

整个船身因为猛烈转向而狠狠地倾向了海里,狂大的浪头直接从每个人的头顶拍打了下来,几乎每个人都只能蹲下身死死地抓着身边的东西,以免被卷进了风浪里。

就算是稳固如陈森然这个时候也是顶不住这样的风浪,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旁边的船舷。

大风浪狂涌,狂涌的大风浪里唯有普朗克依旧站在船头不动如山,他将手里的长刀挽了个刀花送回了刀鞘里,看着那一艘即将被撞成碎片的三桅帆船露出了一丝笑意说:“你知dào

我船头的撞角叫什么名字吗?”

他说的很轻,很慢,但是出奇的,陈森然在这样的大风浪里却听清了这句话。

“叫什么?”

“马雷奥切阿诺琉纵。”普朗克用一种繁奥的口音念出了一个名字,“海龙之牙,据说是我的曾祖父航行到无尽之海那不存zài

的尽头,杀死了一头远古海龙,取下它的牙齿做成的,能撕裂了世间万物。”

最后一个字落下,冥渊号撕裂了磅礴的海浪,船头冲出了风浪和大雾,一缕难得阳光落了下来,洒在了那一根通体雪白,带着无穷的远古气息的骨质撞角上,反射出了狰狞的光。

——————————

费尽心血的一章。

第八页 【普朗克的攻击风格】

冥渊号的瞬间转向显然超出了一百一十码之外的那艘船上的任何一个人想象范围,以至于本来应该再一次从对方的舰首炮里呼啸而出的炮弹迟迟没有发射。

那艘船整整迟滞了三秒才堪堪反应过来,开始笨拙的转向,试图也像冥渊号那样来个大横向转折,然后来上一场硬碰硬的较量。

只是剩下的距离实在太短,那艘船上的船长和船员的素质也比普朗克和他的手下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忙活了半天那一艘船才移动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而冥渊号已经乘着滔天的风浪穿越了最后的一百码,船首的那一只骨质的撞角更是穿刺了最后的浓雾,将它身上贮藏了无数年的凶兽气息,顺着那漏下来的阳光尽数冲向了那一艘注定要被撕碎的船上。

最后的最后的十码。

大雾再也挡不住什么了,滔天的海浪的气息混合着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海盗的暴戾的笑声已经近在咫尺,那些还在徒劳地操纵着船的船员已经能隐约看清,那些大雾里的海盗狰狞的面容和手里锋利的刀剑。

他们终于停下手,除了一些无比不想死的人还苟延残喘地往加农炮里装弹以外,更多人已经彻底地放qì

了抵抗,他们像是认命了一般呆呆地看着那一艘挟裹着漫天风浪和大雾,有着精锐撞角的像是史前巨兽一般无可阻挡的黑色船只,等待着它来取走自己的生命。

也许在那注定要死去的前一刻,就算是像他们这样终日在海上搏杀,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也忍不住会缅怀一下自己那该死的糟糕的一生。

毕竟要死了啊。

本来,赚够了这笔钱就可以回老家了啊。

本来,马上就能够见到那个港口的骚娘们的,如果自己死了,凭着她那一张人老珠黄的脸,也不知dào

还有谁会买她啊。

本来……

本来……

本来,今天,是我的四十岁生日啊……

“轰隆——”滔天的风浪推动着漆黑的史前巨兽万钧而下,庞大的黑暗阴影遮住了每一张或惊恐或愤nù

或癫狂的脸孔。

没有一发炮弹来得及发出,没有一声喊叫来得及出口。

苍白色的骨质撞角狠狠地吻上了那一艘船的船身,封印了百多年的远古凶兽的怨灵在那一刻和大海一起咆哮,马雷奥切阿诺琉纵,海龙之牙,可以撕裂世间万物的绝世凶器。

白桦木制的船身在一瞬间开裂崩溃,那种凶悍的无可阻挡的锋利让那一整艘船发出了不堪凌辱的凄厉的呻吟。

大风浪狂卷而过,冥渊号狂卷而过,冥渊号就像是一把烧的无比炙热的餐刀切开一块牛油一般,将那一艘船拦腰轰成了两段。

那种强悍凶狠的没有任何停留的攻击,彰显了这一艘让整个无尽之海都恐惧的三桅帆船的无dí

威名。

那一艘被撞成了两半的船开始朝着两边下沉,无数的人落到海水里,无数的东西开始在海上漂浮,无数的喊叫声震破了大雾,冲上了天穹。

风浪依旧的大,冥渊号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在这样的一场犀利而凶狠的胜利之后,普朗克没有下令回转,没有掠夺,没有俘虏,只有攻击。

狠狠的攻击,一旦开战就不死不休,不顾一切,只有我要杀死你的攻击。

普朗克的攻击。

普朗克的风格。

让人恐惧的风格。

“转舵七十度,降三帆,升三角帆,巡游。”普朗克的目光随着整个船只的转向全部放到了远处的大雾里那一艘被击沉的船上,“他们的方位。”

“最近的一艘在正北偏西四十三度,大约一千码。”陈森然这个时候也大抵明白了普朗克此时的战略,他在击沉一艘船后没有去屠杀那些落水的人,而是迅速躲进大雾里巡游,自然是为了引诱那些后到的地方友军来救援,从而逐个击破。

好一个围点打援。

好一个普朗克。

情势在一瞬间从被动变成了主动,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虽然对方可以察觉冥渊号的动向,但是只要对方敢过来救人,那么凭借着冥渊号的恐怖速度以及那一根海龙之牙的无dí

,那一点动向是可以被忽略的,只要被普朗克抓住一点机会,那么像刚才那种情况就会再一次上演。

而如果对方选择不救的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淹死,那士气势必会下降到一个低谷,再说对方一艘船已经被击破,就算还能追踪普朗克,他们的阵势也被打乱,很难形成合围之势。

怎么算,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不过从普朗克刚才凶悍的战法来看,他是怎么样都不会离开的,这一群人显然激怒了他,他已经下了必杀之心。

冥渊号的速度终于随着降帆而慢了下来,它开始在离那一艘沉船大约三百码的隐约可以看清楚那一面情形的地方游弋。

那种轻巧地围绕着诱饵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的姿态,像极海中最凶猛的龙鲨捕食时的样子。

但是那几艘船到底也不是蠢货,它们没有分开来给普朗克任何的可趁之机,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它们也同样不是孬种,或者说那几艘船的指挥够讲义气,在明知在救人时随时可能会被攻击的情况下,还是放下了小船去救援,或许,对方很有信心接下普朗克的绝世一击?

还是另有杀手锏?

“它们是排成了一列吗?”

“是。”陈森然的精神世界里看得清清楚楚,他也隐约知dào

了普朗克的想法。

“呦吼吼——”普朗克眯了眯眼睛笑了起来,似乎是对方对于自己的蔑视让他有了兴趣,他再一次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在风中挽了个刀花高喊道:“转舵三十五度,升四帆,让我们来串个糖葫芦,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声中,整艘冥渊号船只再一次如同箭矢般冲刺而去。

而在离这个海上战场的不远处,没有人察觉到的雾里,一只深蓝色的鳍角在海面上一划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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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票。

第九页 【厄运小姐】

“消息送出去了吗?”

连成一列的三艘船中居中的显得最为高峻挺拔的,明显是这个小型舰队主舰的船上,一个有着火红色长发的女郎站在船头双手抓着船舷,看着那一艘已经在远处的大雾里若隐若现的如同远古巨兽般的黑色冥渊号如是说。

“如您所愿,我尊敬的厄运小姐。”接话的是一个穿着漆黑色长袍脸相阴鸷的中年男人,他随手收起了手里的一片闪动着幽蓝光芒的类似鱼鳞的碎片,朝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美好背景优雅地鞠了一躬,他的语气十分低沉磁性充满了绅士的味道,可是他抬起头时眼睛里不经意闪过的光却带着无比的淫亵。

“我好kàn

吗,乔伊大师?”被称为厄运小姐的红发女郎看着远处那一艘奔驰若闪电的黑色巨兽很久,忽然转过了头,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款款走到了还来不及完全站直身的阴鸷中年人面前,即使是这样深寒的十二月,这个有着极好身材的女人也只穿着紧身的蕾丝边皮上衣和镂空的紧身皮裤,将大片大片雪白肌肤露在湿冷的空气里,以至于她晃动着腰肢行走的时候,一大片乳浪臀波都朝着那个中年人涌了过去。

“您……您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如此诱人的场面让乔伊大师那张平日里阴鸷的像是乌云一样的面孔都有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他略略放低了自己的视线,看着那一片雪白平坦的小腹狠狠吞了口口水。

与此同时,风驰电掣的冥渊号已经悄悄地将距离再一次缩短,那一根无dí

的海龙之牙的狰狞光芒已经隐约可见。

就算是用脚趾头去想,也可以肯定如果再不做出防范,这三艘并在一起的船将会真的被串个糖葫芦。

可是厄运小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她的手下也没有任何的异常,救援还在继xù

,她本人甚至还有工夫继xù

和那个阴鸷的中年男人打情骂俏。

“哦吼吼吼……您可真会哄人呢。”厄运小姐夸张地娇笑着将自己的脸凑到了乔伊面前,吐气如兰地说,“怪不得他们都叫您花街绅士呢。”

花街,比尔吉沃特最大的红灯区。

“咳咳……怎么,怎么可能……”乔伊大师忍不住又狠狠吞了两口口水,那种涌动的女人香混合着那些雪白的肉体的冲击让他觉得浑身燥热,极速分泌着的肾上腺素让他恨不得将那一对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娇艳红唇狠狠咬住,然后将眼前这个大美人狠狠按在地上。

他的呼吸不由地加快了几分,他看着那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孔,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了呻吟,多么美丽的一张脸啊,那精致的完全不输德玛西亚西海岸贵族少女的五官,那被比尔吉沃特的阳光晒得恰到好处,既不黑,又在雪白中散发着淡淡晕黄的象牙般的肤色。

“那种肮脏的鬼地方,像我这样正……”一个直字被硬生生卡在了乔伊大师的喉咙里,因为对面的美人又靠前了一步,那一队颤颤巍巍的在大雾里若隐若现的雪白乳球离自己的手只差一点点的距离。

真的只差一点点,只要自己稍稍地抬一抬手……

稍稍地一抬手……乔伊连自己都没有发xiàn

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一双手已经在欲望的趋势下缓缓地抬了起来。

只差一点点了,最后的一点点了,我就能摸到这个美人的美乳了,也不枉我费尽心血加入她的船队,她马上就要是我的了,哈哈……

哈。

最后一个哈字卡在了乔伊的心里,没有从他的嘴里冲出来,他脸色僵硬地将手永远地停在了最后一点点。

因为两把造型精巧,枪身上刻满了细密的花纹的火枪已经分别顶住了他的太阳穴和心脏。

冷汗在一瞬间布满了后背,乔伊身上的某些充血的部位瞬间软化,十二月的寒风吹过,彻骨的冷。

“有话……好……好说。”他颤抖着说。

冥渊号那一面绣了一只硕大的狰狞骷髅头的黑色旗帜,已经在十二月的海风里猎猎作响。

距离还有一百码。

厄运小姐却似乎还是将心神放在眼前这个贪色鬼身上,那两把枪没有动一动,头也没有任何移动的倾向。

“应召女郎号上每年有很多人上船,有些人下去了,有些人永远下不去了。”美丽的厄运小姐此刻的声音再也不复之前的妖娆婉转,她的声音冷得像铁,每一个字都如同她手里的火枪枪膛里蓄势待发的子弹般刚强暴戾,“我希望您,乔伊大师,一个伟大的召唤师,比尔吉沃特少有的魔法天才,可以……有命下去。”说道最后一句,她再也不掩饰对于这个阴鸷中年人的厌恶,用枪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太阳穴,这才施施然转身走向了船舷。

这时的冥渊号已经挟裹着风浪如一座大山般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将一整个磅礴的阴影投射到了那三艘明显略显瘦小的三桅帆船上。

“您……您放心,不会出问题的。”惊魂未定的乔伊大师看着那一艘如同无坚不摧的龙枪一般朝他们冲来的冥渊号,抹了抹额头上未干的冷汗,有些讨好的对着那个重新背过去的美好身影说。

厄运小姐一言不发,突如其来的狂烈海风吹起了她蕾丝边的护腕,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漫天飞舞,弥漫的大雾里,这个裸露了大部分肌肤的狂野性感的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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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普朗克在扑面而来的风浪里依旧站立的稳如山峦,他看着那三艘在阴影下无动于衷地船只,轻轻抚摸着腰间的刀柄,微微皱起了眉头。

只要再过十息,挟裹着无dí

之威的冥渊号将会毁灭一切,可是……

莎拉……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还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杀死你?

普朗克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在刀柄上舞蹈,他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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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页 【诡变】

最后的五十码。

普朗克那纷繁的如同大海进行曲的敲击声戛然而止,那最后的一声如同尾音的叩击声让陈森然坚信普朗克狠狠地抓紧了刀柄。

所以……那个女人对于普朗克来说真的是那么的重yào

吗?

就在陈森然摸着鼻子静待着普朗克下令,让整艘奔涌的冥渊号像是流淌在他指尖的那一首狂暴的进行曲一样戛然而止的时候。

原本飞驰的像是一支一去不返的利箭般的冥渊号忽然整个一滞,然后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猛然攥住了一般,硬生生从急速的突进变作了缓慢地朝前移动。

这样突兀的变速,顿时让原本助涨着冥渊号前冲的大风浪一股脑全部反噬向了船体本身,那种原本可以让冥渊号飞射如利箭般的狂野力量狂卷船尾,直将冥渊号半个船身都掀到了半空之中。

那些满心以为胜利在望正拿着刀剑猛拍自己胸膛的海盗首当其冲被抛进了海里,更多的人毕竟是常年跑惯了大海,尽管是这样前所未见的突发情况,也多在第一时间死死抓紧了身边的任何可以抓的东西,所以人虽然在天空、大雾和海浪间穿行,却始终没有掉进海里。

而陈森然因为一直和普朗克站在船头,虽然没有被抛飞起来,却因为船尾上翘,船头下沉而整个人冲进了海里。

也幸好那种神奇的感知力几乎是在突变一发生的时候就提醒了陈森然,以至于他还时间反应过来去死死抓住身边的坚固的船舷。

而且陈森然发xiàn

自己的水性并不差,那大概有半分钟的窒息的水中漂浮没有让他有任何的不适。

突变的半分钟后,冥渊号从空中落下,沉重的船身重重地砸到了深厚的海水里,在激起了高达七八码的水柱后,整艘船终于安静。

倒灌的海水开始从甲板上向着四方流淌,被甩的七荤八素的船员在晃了晃自己发晕的脑袋后走向船舷似乎准bèi

救落水的同伴,而明显也是刚从翻腾中还没恢复过来的瘦子普罗托则一脸惨白的走向了普朗克。

普朗克还站在船头,尽管刚才是那样猛烈的巨变,可是这个从一开始就一直稳稳站立在船头的男人,似乎除了那一身精工细作的船长服湿透了以外,他连一动都没有动过,他的脚就像是生了根,和他脚下这一艘叫做冥渊的船连为了一体。

“头儿……船舱……被人凿了一个大洞。”尽管普罗托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不想让人听见,可是陈森然凭借着可怕的感知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在那样狂烈的突进里竟然有人可以把船凿穿……简直不可思议。

陈森然舔了舔那些从头发上滑落的咸湿的海水,十二月的海风穿过大雾吹在沾满海水的身上。

有些冷。

“船舱外层用的是极品黑岩木,海水不侵,刀兵难伤,里层用的是深海铁木,传说中海神左手盾牌的材质。从我曾祖父起,这一艘船在无尽之海里航行了近百年,从来没有一次,有人可以突pò

第二层,砸穿这艘船。”普朗克的语调听不出任何的变化,仿佛刚才那一场巨变和之前的某些内心的挣扎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陈森然隐约听出了他的呼吸平稳了一些,大抵是松了一口气吧,“现在你来告sù

我,船被人凿穿了,还是一个大洞,你之前不是说船上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吗?那是什么东西凿穿了我的船?”

尽管普朗克的话语里此刻一点杀气都没有,可是普罗托还是想到了从前的那些被普朗克面无表情毙掉的大副,二副,三副,于是他只能说:“是属下办事不力,我这就……”

“不必了。”普朗克似乎是真的没怎么生气,他看了一眼那些在海里喊叫着求援的船员,又看了一眼那三艘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放qì

了救援,分列成了一排,将火炮推出,将自己纳入了射程的帆船,低声说,“能走吗?”

这一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抛下那些落水的船员,快速逃离,毕竟面对着那些掩映在大雾里的密密麻麻的如林般的加农炮管,就算冥渊号再怎么坚固不摧,冥渊号上的海盗再怎么凶残无畏,也抵不住斯柯达兵工厂的最新力作的两轮近距离轰炸的。

这是一个标准的海盗的做法,多余的怯弱和同情对于终日与鲜血和狂暴的大海为敌的男人来说是不必要的负累。

而普罗托显然是一个标准的海盗,他那不蠢的脑袋也想到了那个简单的原因,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说:“消息上来的时候已经在抢修,现在绝对完成了,凭着舱底的储备动力,足以瞬间将距离拉到它们的最远射程。我们将毫发无伤。”说到最后他甚至露出了自己微黄的牙齿笑了起来,完全不在乎那些绝对会被轰成肉泥被海里的食肉动物撕成碎片的同伴。

“那么,扬帆……”普朗克的手已经摸到了刀柄上,那种稳定而狠厉的叩击声让陈森然开始从另一个角度领教到普朗克这个平时看起来似乎惫懒啰嗦,只是嘴上凶狠的男人的真zhèng

的锋利和冷漠。

幸好自己还有点用,陈森然在精神的世界里看着那些能量汹涌的火炮林,这样想着下意识退了一步,而还没等到他的脚掌彻底放下去和甲板贴合,一个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很轻,很快,很脆。像是一把快刀轻易地撕裂了肉体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将头往那个方向撇了撇,是那些落水的敌方船员的所在地点。

然后,下一刻,他没有听见普朗克高喊起航,也没有听见那些火炮轰鸣的声音,他只听到了震天的惨叫声。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移向了那一个地方,接着,逃跑的人忘记了逃跑,开火的人忘记了开火,他们甚至忘记了呼吸。

因为他们看到一个巨大的深蓝色的身影在那一片大雾里磅礴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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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页 【传说,断神之齿】

“卡擦……”那种迅捷的如同刀锋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陈森然总算听清楚了,那应该是牙齿撕裂食物的声音吧……

“卡擦……卡拉拉……”又一声,只是这一声比起上一声更加的悠长刺耳,就像是在嚼着什么难嚼的骨头。

的确是在进食啊,一头不知面目的怪兽。

因为每个人的耳朵都听到了这一声,每个人的眼睛也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即使是在这样的大雾里都寒光凛凛的狰狞的利齿撕裂肉体的瞬间。

所有人都有那么一刻的窒息,整个在上一刻还剑拔弩张杀气四溢到大浪滔天的大海,此刻许是也畏惧于那藏在大雾里的可怕生物,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安静地只剩下那不间断响起的狂野进食声和越来越微弱的幸存者的忽喊声。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像是着了魔一般呆呆地看着那一片逐渐被鲜血染红的海域,不发一言,不做任何事,就像是被彻底地吓傻了。

呼喊声很快被进食声淹没,然后连进食声也低不可闻。

时间又匆匆过去一分钟,所有人似乎还沉浸在那种无可言说的压抑中没有回过神来,而大雾中的那个磅礴的阴影似乎是已经找不到幸存的食物,开始转身。

那一片杀戮之地就算是离最远的普朗克的冥渊号也只有短短的五百码的距离,而且看那只怪物的体型,这样的距离再不逃的话……

可是所有人还是无动于衷,他们更多的只是无意识地拼命咽着口水,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那一片已经被一只怪物染成了近乎黑色的大雾。

他们似乎都想要用自己的眼睛验证一些东西。

大雾中的怪物似乎终于找准了方位,开始移动,不过不知dào

是已经坚信食物不会张腿跑,还是体型太过笨重,它的速度很慢,极端的慢,慢的它移动了整整三息时间,都没有从大雾里露出一个头来。

海风又大了起来,将那些还没来及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提前一步送到了每个人的鼻端,同时,终于,吹开了,大雾。

大雾的后面,一个如同小山一般巨大的深蓝色的鱼类的脑袋,正张着一张满布了无数颗锋利尖牙的血盆大口看着每一个人,用它的那一双隐隐泛着血色的深蓝色的野兽瞳眸。

“龙鲨,真的是……龙鲨啊!!!”不知dào

谁第一个大声吼叫了起来,那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和不顾一切想要逃走的害pà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静默的大雾的海面。

所有人都如梦初醒般开始四处奔走,做着自己所能做的一切能够快速逃离这个地方的事情。

唯有陈森然依旧有些疑惑地在意识地世界里打量着那一团凝重的但是并不如何猛烈的能量,就算是一头拥有着不弱于那三十六门加农炮能量的可怕怪物,也不需yào

那么地害pà

,以至于**都不战就落荒而逃吧?

龙鲨……真的是如此可怖的生物吗?

“龙鲨,蓝焰岛的第二禁忌,仅次于无尽之海的尽头的可怕名词。”普朗克似乎是看出了陈森然的疑惑,眯着眼睛看着那一片大雾里的那个如山的黑影缓缓说,“传说中这种生物是远古海龙和巨鲨皇族的杂交产物,头颅如同小山,牙齿锋利过最好的刀剑,它还拥有最强悍的鱼类的身躯,以及可以引发恐怖海啸的龙族血脉,因为在曾经的那一场海神战中差点咬断了海神的左手,被称为断神之齿。哦,断神之齿,多可怕的名字……”虽然他的嘴里在说着可怕的话语,可是他的语气却是轻松愉快的不得了,陈森然甚至可以想象他那一把红色的胡子抖动的样子。

“比尔吉沃特的妈妈们吓人总喜欢说这个家伙的名字,说它有天空那么大的脑袋,一口就可以吞下一百个小朋友,老实说,小时候我也被吓得够呛。”普朗克也确实在抖动着自己的胡子,那一幅神情,仿佛完全不在意那一头脑袋像是小山一样的怪物一口吞下自己的船,他甚至一边说还一边有工夫让忙的像条狗一样的普罗托拿瓶酒过来,“从前老人们出海的时候总会抛下一些倒霉的家伙的左臂进海里喂鱼,以祈求这一趟航程无风无雨。现在的年轻人多半都不信这一套了,我也不信,没想到,真见鬼了,这一次还真是遇见了传说,真他娘的倒霉透顶。”

真他娘的倒霉透顶。

不过现在正倒霉的还不是普朗克,而是对面那三艘原本蓄势待发的船,因为它们离那一条可爱的龙鲨,伟大的断神之齿更加地近一些。

由于之前那三艘船急着狙击普朗克,仓促地切换了队形,以至于它们三艘船几乎是完全挤在了一起。

这么点小状况放在平时的话倒也不怎么紧要,最多多花一点时间来调整,拉开必要的距离,可是要命的是在这一刻,那一头号称差点咬断过神的左手的巨大鲨鱼,已经将它的牙齿悄悄地靠上了离它最近的船只,将整艘船当成了它的甜点。

而被吓得灵魂乱颤的船员们早在那个山一般的鱼头靠近的时候就纷纷跳海了,这导致了那一艘船完全没有人在操作,连带着其他的两艘船被不尴不尬地卡在了原地。

身处在中间的船只上的厄运小姐这个时候再也没了调戏乔伊大师时的气度,她咬着牙随手毙了两个想要跳船的船员,有些歇斯底里地对着第一艘船上大喊道:“后撤,迅速后撤,你们他妈的想害死老娘啊。”

也幸好第一艘船上的那些家伙还算镇定,船终于开了起来,开始缓缓向后,可是就是这么一会的时间,那一张巨大的嘴已经狠狠地咬在了第三艘船的甲板上。

那一口差点咬碎了神的骨头的牙齿轻易地撕裂了那些不算极品的木料,发出了如同嚼饼干一般的清脆声音,让厄运小姐的俏丽脸孔一阵发白。

而让她的脸接近发青的是,那一艘漆黑色的隶属于该死的普朗克的船,已经调转了方向开始朝着大雾前进,那个最该死的应该被龙鲨咬成百八十段的普朗克船长阁下则正站在船尾朝着她优雅地掀帽鞠躬。

“再见了,我的莎拉宝贝,去深海玩得开心点,哈哈哈……”

第十二页 【骗自己】

冥渊号已经驶离了那一片危险的海域五分钟。

普朗克却没有任何想要扬帆加速的意图,他只是站在船头不住地用手指敲打着他腰间的刀柄。

陈森然听得出那其中的焦急,而且普朗克的呼吸再度变得轻微的燥乱。

他是在担心那个女人啊……

“头儿,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瘦子普罗托在踌躇了一会后,终于顶不住全船人杀人一般的眼光,上前了一步有些小心地请示道。

“你很害pà

?”普朗克没有回头,语气也是平时的那种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可是他的那只不断跳舞的手已经蓦然停止,牢牢地抓住了那有些发旧的刀柄上。

这通常是普朗克暴起杀人的节奏,见惯了别人人头落地的普罗托有些发慌地退了一步。

“不……不是……”他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眼睛四处乱瞄着想要让周围的兄弟们帮忙说说话,可是那些家伙哪里愿意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就连平时最要好的比巴博也是低头猛啃烤肉,无奈之下只得继xù

小心翼翼地说,“我……我只是担心……担心,龙鲨追上来。”

“是嘛?”普朗克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手却是又松了开来开始继xù

跳舞。

这让普罗托勉强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说话,只是对着那些又开始对着他示意的家伙还以同样杀人的眼神,心里是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其他人眼见普罗托不肯发力,自己也不想去尝尝伟大的普朗克的火枪和长刀的滋味,一时间整个船上的气氛沉闷了下来,不大的风浪拍击着坚固的黑岩木船身,十二月的海风吹过,只有普朗克的手指敲击刀柄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在这无边无际的大雾里,显得分外的孤寂。

很久之后。

普朗克忽然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尽管这一句普朗克说的突兀无比,也没有具体问谁的样子,陈森然的眼睛更是瞎了,可是他还是知dào

这一句问的是他,因为这里没有第二个人还有这样的本事。

“第一艘船已经被完全吞没了,第二艘船和第三艘船已经开始逃离,不过……”

也幸好普朗克一直没有加速,所以陈森然还勉强可以感知到大约两千码之外的那片海域的大致情况。

“不过什么?”普朗克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语气似乎和之前一样的平稳,可是陈森然那出色的感知还是察觉到了那尾音里的最后一丝颤抖。

是很担心啊……

“第三艘船已经被追上。”陈森然在之前普朗克站在船尾朝着厄运小姐致意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摸清了那个女人的位置,是在第二艘船,所以他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便是第二艘船也快了。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普朗克虽然表面上只是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但是那一声恩里蕴藏着的焦虑却是如同春雨般绵延。

船又往前行了一分钟。

“我快感受不到了。”陈森然这样说,他也只能这样说,他不可能大刺刺地跟普朗克说你现在去还来得及,因为既然普朗克把自己的情绪压制的如此深,就说明他不想别人知dào

……

他也许喜欢着那个女人。

陈森然不想做那个出头鸟,所以他只能模棱两可的点一句。其实他本来也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因为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普朗克都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一想到一个男人,明明可以救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顾忌而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去死,他的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

所以他还是说了。

普朗克听了不答,跃动着的手指却是越来越慢,直到所有人的耳边只听得到风声和海浪声。

“啪——”叩击声,重重的叩击声。

普朗克终于稳稳地握住了那发旧的刀柄。

“铮——”下一刻,长刀出鞘。

普朗克迎着滔天的大雾斩开了风声,在船头面无表情地喊道:“转舵七十五度,升四帆,全速前进。”

这是,转向返航的命令。

每个人都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衣袂在不大的海风中微微起伏的船长,一时间竟是没有人动手。

因为谁都知dào

身后到底有着什么样可怕的怪物,那可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吞下一艘船,呼口气就能召唤来大海啸的传奇啊。

返航就是找死啊,船长是……是疯了吗?

“嘭——”一声猛烈的枪响在海盗们的耳朵里,每个人都下意识抖了一下身子,慌乱的开始摸自己的身体。

“你们没听见吗?”普朗克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吼叫,没有愤nù

,却冷得像是一把刀。

一把直刺每个人的心脏的刀,所有人顿时记起了那个站立在船头,左手刀右手枪的男人是怎么样可怕的恶魔。

自己去了也许还不会死,可是现在不动手,那么也许下一刻自己的脑袋就得开花。

“头儿……”原本沉默了的普罗托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壮起了胆子开始说话,他咽了一口唾沫,脸色白的厉害,显然是心里也怕的狠,“我们跟着您就算去死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可是,您……总得……给……给大家一个交代吧,毕竟……那个女人……”但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普朗克直接打断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事了?”普朗克的声音冷得没有任何别的情绪,原本那些听了普罗托的话脸上有赞同之色的家伙,立kè

吓得噤若寒蝉,普罗托更是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开始不停地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还是没有人动手,似乎他们是想用沉默来反抗他们平日里强dà

伟大的普朗克船长阁下的这个无理的命令。

海浪声依旧,陈森然一言不发地站在船舷旁,颇有些看戏的架势,他忽然很想看看,那个女人,对普朗克来说到底重yào

到什么地步。

就在气氛僵硬到了极点的时候。

“不过……也是。”普朗克终于开口,“厄运小姐虽然刚才差点把我们干掉了,之前也一直跟我们作对,可是你们要知dào

我们现在之所以在蓝焰岛可以横行无忌,就是因为厄运小姐是那群老不死推出来的代理人,厄运是个女人,好对付,如果她死了,换上别的什么巴尔之类的渣滓,我们的日子将会很难过。”他说的很大声,像是在对着所有人解释。

可是他始终面对着大海,和漫天的大雾,谁也看不见他的脸。

他又似乎是完全在说服自己。

骗自己。

————————

我只想写完这本书,别无所求。

第二百六十五页 【命运大火燃烧的前夜】

裁定仪式在傍晚的时候举行。

结局自然是诺克萨斯人胜出。

在中路被连破两塔以及游击战术无法再使用的劣势影响下,德玛西亚人毫无意wài

地输掉了比赛。

“能坚持到现在,也足够了。”灰色橡木树酒馆里,贾克斯把玩着空掉的水晶玻璃杯,有些无趣地敲击了一下水晶玻璃窗。

“但愿吧,议会的真zhèng

的裁决官可是已经在我们门前经过了半刻魔法时了。”古拉加斯抛掉了手里的纸牌,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地看向了已经被夕阳染红的窗外。

快要天黑的城市。

尽管如此,战争学院的街上还是人山人海,很多人还是不愿离去地等待着最终地官方裁定。

诺克萨斯人等待着欢呼。

德玛西亚人则是为了不让自己奋战的勇士们弱了气势。

城市中心的巨大法师塔上,已经被最浓烈的夕阳染红的高台之中。

六个已经回归了本体的参赛选手分成两方,站立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最高处,等待着黑夜前的裁判。

“意料之中的结果。”瑞兹拿着书,站在高台的下方,没有抬头地说着,血红的夕阳将他蓝色皮肤上刻满的荆棘魔纹晕染的像是某种远古的图腾。

“恩。”站在他身旁的索拉卡还是少言寡语着,浓烈的不安始终没有从她的身体上脱离。

他们是作为荣誉裁判组,负责在最终裁判之后,给出可能的意见。

虚无缥缈的权力。

需yào

一直站立到天黑的乏味工作。

瑞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他们干什么去了?换衣服?化装舞会吗?”

所谓的他们,自然就是那三位至高裁判席的大人。拉利瓦什,皮耶罗。哈德森。

这三个照例应该在最后的时刻,在所有人面前做最后一场戏的家伙,已经消失了近半个魔法时了,也不知dào

去哪里了。

天色渐渐偏暗。

连知了都静下来了一些。

就在整个城市的人的耐心都快要被磨灭的时候。

那三个大老爷中的其中两个形色匆匆地出现了,他们毫不停留地快步走到了瑞兹和索拉卡的身边,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

“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吗?两位议员大人。”瑞兹继xù

翻着书,在即将没有光的黄昏里,连眼皮都没有抬。

“半个小时前,有人报gào

说。黑曜石图书馆的那个女人不见了。”两个议员大人丝毫没有被瑞兹这种怠慢的态度激怒,他们的其中一个,哈德森,说着一些听起来完全不相干的事。

“哦,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瑞兹只是挑了挑眉毛,还是没有抬头。

“我们,我,皮耶罗,还有……拉利瓦什。一起去追查。”哈德森还是没有在意瑞兹的态度,准确的说,他是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其实是在跟一旁的。明显走神走得更厉害的索拉卡讲话,“就在刚刚,他不见了。”

“你说……他不见了?”像是一直在走神的索拉卡犹如重新活了过来一般。骤然回眸,她的身上的那些不安的气息。在一瞬间达到了近乎实质的地步,她看着哈德森。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他、不、见、了?”

他,拉利瓦什。

“是,这就是我来找你,你们的原因。”哈德森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瑞兹,“我们需yào

合zuò

。”

“合zuò

?”瑞兹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终于合上了书本,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们?为什么?”

“瑞兹,我知dào

,我们不可能……但是……”哈德森的语气有些气馁,他有些不知dào

该怎么说服眼前这个固执的大光头,他觉得自己的语言前所未有的匮乏。

就在这个时候……

“他会吃掉我们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安静的像是一个死人的皮耶罗猛然开口,用着一种可怕的像是地缚灵般的口吻,“他……会吃掉我们的,一个——一个——”

“什么?”索拉卡有那么一刻的愣神。

而瑞兹,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他死死地捏着手里的书,重复着低声念:“吃掉我们?”

像是某种魔咒。

——————————

黑夜即将到来的时候。

堡垒之下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所有的诺克萨斯人,一万五千人。

尽灭。

数量庞大的尸体挨在一起,堆叠起来,堵在夜幕即将落下的冰冷城墙之下,像是一座齿牙狰狞的高大山峰。

“是个麻烦。”泰达米尔背负着一把锋刃粗粝的长刀,指着那一座由人组成的山峰,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过恶劣,尸体已经全部冻结,很难焚烧,别的处理方法也很难奏效,这将会成为之后进攻的一大障碍。

“这个时候我开始有点想念杰斯那个碍事的家伙了。”盖伦点着头,如果这个时候有那把墨丘利之炮,那么就真是省事了。

“你不要紧吧?”他叹息着又看了一眼泰达米尔。

“行,撑得住。”泰达米尔大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头顶上的那些长刀已经落下,他的像是百战不坏的强壮身躯也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浓郁的血气退去,喘息,疲惫。

准确地说,泰达米尔并不好。

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个单人独战千万人的豪迈男人站得依旧像是一把刀,他将手里的刀放了下来,拄在了地上,说:“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

“恩。”盖伦听到这个问题,皱起了眉头。

他们,凯瑟琳,奥拉夫,瑟庄妮。

一个半友军,一个半敌人。

算是后患。

“那……”泰达米尔看了一眼身后的战斗了一天,已经疲态尽显的战士们。

渐渐浓黑的夜色,将他们的脸色笼罩地事那样的沉重。

“不管了,我们没时间了,今晚一定要打。”盖伦深吸了一口,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只等……”

城门洞开的那一刻。

——————————

当夜色彻底落尽的时候,这注定是个将要震荡整个大陆的夜晚。

这个夜晚,有人从南方的牢笼逃出去往遥远的大海上的混乱国度,有人从南方的王城去往他命中注定的猎场,有更多的人则在北方的又一场大雪到来之前,握紧刀剑。

这个夜晚,命运的大火,狂烈燃烧。(未完待续……)

PS:有些事情,很难解释清楚。所以,提前收费了。希望大家订阅,跪谢。

第六十六百页 【全军,出击】

天色彻底浓黑的时候。

伊泽瑞尔终于下到了屏障的最底端,他的脚已经踏到了昨夜积下的最新的雪。

四周围静的可怕,那些原本深深为伊泽瑞尔忌惮的黑衣人在一刻魔法时前,不知dào

什么原因全部收缩进了那座堡垒里。

这座城市现在只剩下一些看起来就完全不强力的野蛮人和一些像是狗熊一样的生物在巡逻,而且他们在五分钟之前走远了。

是个好机会。

伊泽瑞尔这样想着,就要对着离自己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码的城门发动进攻。

只需yào

一击,就可以从内部彻底击穿这座不破的堡垒。

但就在伊泽瑞尔准bèi

动手的那一刻,他那精密到了极点的海克斯声音收集器捕捉到了一些脚步声。

极低,极快。

训liàn

有素。

伊泽瑞尔忽然决定,再等一等。

——————————

夜晚落下的巨大营地,昔日城池的另一边。

夜色将熊人族战士的巨大身躯掩藏的像是某种可怕的远古巨兽。

“你说,这是他们在故yì

给我们的机会吗?”沃利贝尔睁着他那双即使是在这样浓黑的夜里也可以撕裂一切的雷霆双眸,像是在对着别人,又像是在自语着说。

诺克萨斯人的黑衣巡逻队在半刻魔法时前被全部召回了堡垒内部,只留下数量极少的,几乎只占了熊人族和凛冬之爪联合部队人数十分之一不到的士兵在外面留守着巡逻。

这简直就是要把整个城市的控zhì

权拱手相让。

“我觉得我们该动手。”完全弄不清楚那些乱七八糟问题的野蛮人勇士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趁他们不在赶紧打。

眼前的兔子不抓晚上就要饿肚子,这可是凛冬之爪部落流传了好几百年的真理了。

“那就动手。”沃利贝尔这样说着。没有再反驳,也没有再多想什么。他只是遥遥地看着那座隐没在黑夜里的巨大的堡垒,高高举起了爪子。

斯维因,让我看看,你到底藏了些什么样可怕的东西等着我吧。

“轰——”就在沃利贝尔的那雄健锋利的爪子即将放下去的时候,一声剧烈的轰响打断了他。

下一刻,远处的城门的方向亮起了冲天的火光。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属于营地外围,原城池边缘的地带,也响起了起起伏伏的吼叫声。刀剑声,以及流血声。

那种乍然在极度安静的黑夜骤然一同爆fā

的各种声音火光,犹如一出骤然开始的歌剧。

属于这个注定不平凡的黑夜的,开幕剧。

“似乎是……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动手了。”沃利贝尔看着那些四处亮起,渐渐撕裂了整个夜幕的纷乱火光,微微笑了起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不想饿肚子的野蛮人呼哧着冰冷的空气,眼睛里是比那些火焰更加浓烈的战意。

他是想吃肉了。

“怎么办?”沃利贝尔拍了拍他那一对锋利雄健的爪子,眼中雷霆滚动着露出了一个齿牙狰狞的笑容,在暗夜黑火里猛然咆哮了起来说。“命运的安排!!!”

“轰——”咆哮声里,又一声巨大的轰响声从远处的城门处传来了过来。

而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看起来密不透风的堡垒里。

——————————

“战争开始了。”堡垒之外峡谷之末的雪地上,盖伦抖了抖自己肩上被风吹落的积雪。从容地从地上拔起了他的无畏大剑。

浓烈的火光和剧烈的爆zhà

声从前一分钟开始密集地从峡谷尽头传来。

门开了。

是时候动手了。

“所有人听命。”盖伦举起无畏大剑。

无畏大剑在渐大的夜风里发出了呜呜的嗡鸣声,嗡鸣声像是战号一般传遍了整个峡谷口。

所有的在峡谷口待命的战士们全部起立。

“你觉得那个该死的光波球还有力qì

吗?”泰达米尔没有反对这个命令,同样拔起刀看向了无尽黑暗尽头的那个开始燃起火焰的地方。

那里有着将他无数次击倒在雪地里的。属于祖安的强dà

的魔法武器。

“管不了那么多了。”盖伦举着剑,透过浓重的黑暗看着所有人。

“不要留人吗?他们……”说话的艾希。她这样说着看了一眼脚下的深厚的雪地。

所谓他们,自然是那三个失踪的人。其中的一个无关紧要,另外的两个,无论哪一个活着出来,都将会对整个局势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且我觉得,如果凯特琳不见了的话,伊泽瑞尔一定会很生气,虽然说他那个样子可能已经不太知dào

什么是生气了,但是……”抱着双拳的皮城女流氓薇靠在冰壁上,颇有些无所谓地说,“他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很严重的一句话。

但是盖伦却没有反驳,也没有别的任何的反应,他在风雪中沉默了大概三秒钟。

随后,他猛然震剑,对着那火光燃烧的地方大吼:“进攻!!!”

“咚——”全军的踏地声。

全军,出击。

————————————

还是那片峡谷口。

全军出击后的第三分钟。

盖伦举剑发令的地方,两只手猛然破雪而出。

一只纤细而有力的女人的手,一只强壮而粗壮的男人的手。

————————————

当所有的涌动的暗流在寂静的夜里一下子全部爆fā

的时候。

堡垒之内。

那个被冰雪覆盖满了的房间里。

没有点灯。

伯纳姆将军还是坐在议事长桌的尽头的黑暗里,撑着头,一动不动。

他的身上的那些寒冷的冰霜也还是没有一丝褪去。

对于外面的那些极有可能打破他所有的关于北方布局的混乱与屠杀,他没有一丝在意。

完全不在意。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出去摆平,或者是住持一下局面的意思。

他来到北方似乎只是为了等人。

第一个人他已经见过了,留下了一大堆的冰霜以后,不知dào

去了那里。

而第二个人,他即将见的人。

那个人应该……

“吱嘎——”就在这个时候。

原本紧紧闭合着的结满了冰霜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推开它的,是一双布满了扭曲魔纹的有力的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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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页 【开始燃烧的火焰】

“撕拉——”剑锋以无可阻挡的姿态撕裂了黑夜,撕裂了影影幢幢的火光,最终撕裂了喉咙。

鲜血以一种被时间拉扯慢了脚步的速度在出刀者踏出了整整两步后,才随着重重向雪地上摔去的尸体一起喷发。

黑夜被勾勒出一个孤戾的弧度。

德尔修毫不停留地提着手里的上一滴血还在刃锋上黏连的刀直接扑向了下一个躲在黑暗里的,自以为掩藏的很好的,不断喘息暴露了他位置的愚蠢的诺克萨斯人士兵。

这里是诺克萨斯的营地,那个旧日城池的中段部分,在十分钟前那些按照老杜的方法秘密潜入的德玛西亚士兵彻底打通了外围的通路以后,在外面的雪地里等待了一整个下午的六百多个德玛西亚最强的精英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开始了暗夜里的屠杀。

老杜背着手走在德尔修的身后,他始终没有出手,而是像是一个幽鬼一般踏着诡谲的步伐,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一切杀戮与鲜血,只是前进。

“现在怎么办?”当德尔修斩下第不知dào

多少个头颅后,他终于停下了步伐,视线之内已经没有了可以杀得人。

更多的杀意和咆哮声还隔得很远。

暂时似乎没有了可以进攻的方向。

“去那里,不要停留,所有的一切都该在那里终结。”老杜毫不停留地越过了德尔修威武雄壮的身躯。

他的手指微微高举,在忽隐忽现的火光里,直指暗夜里巨兽般的堡垒。

——————————

盖伦一路带头冲锋翻越了由尸体组成的高峻山峰。洞开的城门已经遥遥可见。

而始终没有任何的攻击冲向他们。

那一对在下午的时候让泰达米尔吃尽了苦头的机械手臂,此刻就像是死了一样地沉寂在黑夜的城头上。像是两只已经被岁月风化了的炮兽。

“有些奇怪。”泰达米尔拄着刀站立在尸体山峰的最高处,他看着高高的城头微微皱起了眉头。

没道理啊。

面对着这样的完全可以阻挡的进攻。那一个素来以智慧阴狠著称的瘸子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应变。

他就像是那一座寂静无声的堡垒一般,坐在阴暗的不知名的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数量磅礴的军队即将进入他无比重yào

的腹地。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盖伦挑开一具挡路的尸体,他的身体还是没能从下午的那一场惊天的大战里恢复过来。

但是……

“但是,没有退路了。”他喘息着举剑,他的剑再一次在呼啸的风里嗡鸣,“这一战……”

“有进无退!!!”

——————————

“迎接风暴吧。”

狂烈的连锁闪电在这样的咆哮声里不断地在漆黑的夜里跳跃着,撕裂着一具又一具的鲜活的肉体,最终又回到了一双充满了野性的瞳眸中。

一头熊的眼睛。

沃利贝尔的眼睛。

沃利贝尔舔舐着自己沾染了鲜血的爪子。细心地一点一点地将每一丝血肉从指爪上拉扯下来,又卷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不让一丝血渗出来。

他做的很缓慢,很优雅,完全没有一点血腥的感觉。

而他的身边的那个来自凛冬之爪的脑子里只有兔子和吃饱肚子的野蛮人战士,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他疯狂地叫嚣着挥舞着手里的粗粝的长刀,不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活物。

甚至到了后来,有些人被他砍死了。他还孜孜不倦地提着手里的刀一遍又一遍地鞭笞着尸体,一边嘴里大声喊叫着:“快活啊快活啊,就是要干掉你们狗娘养的诺克萨斯狗,想要吞并我们伟大的凛冬之爪。做梦去吧,哈哈哈哈哈……”

“差不多了。”沃利贝尔皱着眉头喝止道。

“好吧好吧。”凛冬之爪的……呃,我们就称他为兔子先生好了。兔子先生意犹未尽地挑动了一下已经变成了肉酱的诺克萨斯可怜人,站了起来。

他提着刀在黑夜里朝着四周围的战争地狱看了半天后。才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去城门。”沃利贝尔声音清醒的,没有一丝狂热的。意图明确地指了指不远处的火光凛冽的大门,“我们只要占领了大门,我们今天就赢了一半。”

他的眼睛始终环绕着雷霆,他的头脑始终转动着远超凡人的清晰思路。

这头狗熊,真是一头,了不起的狗熊。

——————————

“吱嘎——”崭新的被冰霜覆盖的黑岩木大门发出了不大的声响,被推开到了最大的程度。

“你来了。”坐立在没有点灯的巨大房间尽头的将军,从他那完全被冰霜覆盖了的盔甲里发出了沉稳的巨大,足以弥漫每一个角落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没有意wài

,似乎还带着笑意。

期待惊喜的笑意。

“我来了。”手臂已经被魔纹完全侵蚀的男人缓缓走进了霜冻的房间,坐在了那一张在几个魔法时前被另一个可怕的女人坐过的椅子上。

陈森然来了。

虽然他的内心已经癫狂快要将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但是他此刻的声音却是平静地没有一丝颤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让我苦恼了很久的希望的火焰,易大师的第二弟子,陈森然了。”盔甲里的男人还是支撑着头,用像是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的声音叹息说,“没想到是你,真让我意wài

。”

他虽然是在说着意wài

的话,但是话里却没有太多的意wài

的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整个诺克萨斯最高的统治者,那个杀死了我老师的男人,传说中活了几百年的不朽,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了。”陈森然毫不吝啬的回敬着。

在这一刻,他面对着曾经发誓一定要杀死的男人,却没有拔剑反而安静地念着对方的生平。

像是在做一场庄严地宣战祷言。

“决斗之前相互念诵着对方的英明,很古老的传统了。”伯纳姆将军这样说着,却没有动手,“有人让我拦住你。”

“我知dào

,我感受得到她曾留在这里的气息。”

“很好。”怀念着古老的传统的将军叹息着笑,“陈森然,你是一个无畏而勇敢的人,一如你的老师,我会让你死的如同他一般……伟大。”

最后一个大字落下,整个房间的冰霜忽然开始融化。(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页 【逼近的阴影】

伊泽瑞尔还是没有动手。

当城门口的火光和爆zhà

声点燃了整个城市的杀戮,刀砍进肉体的穿透感和血撕裂夜色的锋利感不断地通过他的海克斯声音收集器传进他仅剩的活着的大脑以后。

他就知dào

自己必须继xù

等待。

整个城市已经崩溃,不知名的友军和敌军加入了战局,盖伦的计划被破坏殆尽,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朝着不可知的方向滑去。

谁也说不出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

但是城门一定是重中之重。

所有的攻防搏杀,胜利失败都必将围绕着城门展开。

所以,伊泽瑞尔需yào

继xù

等待。

等待着可能的——

“卡擦——”一只巨大锋利的爪子踩碎了一地的积雪。

在战况正凶的城门三百码处,掠起了一丝轻微的涟漪。

————————————

在离弗雷尔卓德很远的地方,蛇纹河的南岸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上。

一队快马正在奔驰着,马上是清一色的即使是在这样炎热的夏夜里也用黑袍裹满全身的人。

他们像是不知疲倦,即使是夜明星垂了也不停蹄地向前赶。

没有扎营,没有休息,像是可以直接跑到天的尽头。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片稀疏的树林旁,有四双眼睛,八只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们。

“他不在里面。”哈德森摇着头,“我闻不到他的味道。”

他和皮耶罗在通知了瑞兹他们以后,连最后的裁决仪式都没来得及做。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追向了失踪的拉利瓦什可能去的地方,可是现在……

“他会去哪?”瑞兹捏着手里的书。下意识地还是远离了一点身旁的两个原本应该是死敌的家伙。

“也许是,他去追黑曜石图书馆里的女人了吧。要知dào

……”皮耶罗像是在舔着嘴唇一般说着,可是说到最后,他自己也底气不足的掐断了这个可能。

“他一定……”一直没说话的索拉卡忽然开口,用她那今天一天都没有正常过的语气不安的长吟着,“会去那里。”

那里。

她的紫色瞳眸看向的地方,远在千里之外的……

弗雷尔卓德。

————————————

整个房间的冰霜仅仅只是融化了一刻。

下一刻,那些冰霜直接跨过了融化的过程,被乍然而起的浓烈的黑暗整个包裹着吞噬地干干净净。

黑暗重新笼罩整个阔大的会议室,冰霜退却的不剩下一丝一毫。

原本就没有点灯的房间里。此刻更是漆黑的像是地狱的最深处。

没有冷,也没有坚硬。

只有最深黑的绝望。

“最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伯纳姆将军坐在最深黑的地狱的中心,像是询问遗言一般说道。

“说说看。”陈森然双手紧抓着桌子,全身绷紧着抵抗着四周围的那些无处不在的黑暗。

黑暗很浓,浓的每一寸都充满了足以撕裂一切的杀机。

“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东西支撑着你们这样的人呢?”伯纳姆将军语气里没有一丝杀机的,像是学术探讨一般地疑惑地问着。

“是……”陈森然咬着牙齿,那些黑暗已经如同利剑一般抵住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他的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的每一个血管里都充满了癫狂的力量。

魔纹汹涌。

他的话语如同困兽一般从喉咙里冲出来——

“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啊!!!”

当最后一个字从他的喉咙里挣扎出来,他的整个人也如同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一般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直朝着议事长桌尽头的那一尊似乎不可击败的战神冲了过去。

那种有死无生的气势。狂野的差点连黑暗都要被撕破。

但是。

不过。

最终,也还是差点。

陈森然的人在冲击的路上只持续了一秒钟,就被一股强dà

的。无可阻挡的黑暗包裹住了。

包裹住了锋利,疯狂。还有一往无前。

黑暗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陈森然这只困兽整个捕获。

没有一丝意wài



“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吗?”伯纳姆将军自语着。他的声音在黑暗里,飘渺的像是高天上的神祗,“果然啊,凡人的感情,真是难以理解。”

“又或者,只是负累吗?”

他这样自问着,陷入了沉默。

长久的沉默。

沉默像是一张更大的网。

更大的开始收紧的网。

随着沉默越久,那些原本包裹着陈森然的黑暗开始朝着他的身上收缩。

一寸寸地,扣进他的皮肤里,血肉里,灵魂里。

陈森然感觉到极度的疼痛,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他觉得自己即将要被撕成碎片。

不能呼吸,不能移动,不能再……

见到那个女孩的笑脸。

丫头……

怎么……

可以啊。

我……

我——

我!!!

“啊!!!”陈森然用尽自己最后的力qì

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咆哮。

那一声咆哮打破了无尽的黑暗,打破了牢不可破的禁锢。

魔纹再一次奔涌。

他的体内的那些狂烈的黑色的火焰以更汹涌的姿态开始侵蚀每一寸土地,每一寸神经。

陈森然陷入到了更大的意识空洞里。

他的自主意识越发的薄弱,而那些狂暴的意识乱流则不断地轰击着陈森然的最后的底线。

它们不断地在他的心底轰鸣着——

毁灭!

“卡拉——”浓郁的黑暗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破碎着,紧接着包裹着陈森然的那些黑暗以一种无比实质化的状态开始产生一丝丝的裂纹。

“这样的气味啊……”原本像是陷入了无限长眠的伯纳姆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叹息,他好像是真的嗅了嗅似的低语道,“丽桑卓啊,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包裹着陈森然的那些层层叠叠的黑暗终于全部破碎干净,陈森然从黑暗里缓缓地浮了起来。

已经浓郁到了极点的魔纹已近乎布满了他的整个身体,手臂,脖子,脸孔,它们如同活着的细蛇一般游动着,环绕着,聚拢向了他的眼睛。

陈森然睁眼。

他睁眼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像是随时就要燃烧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页 【渐浓】

阔大的回廊里,脚步声在不断地回荡。

德尔修提着刀奔行在最前头,老杜紧随其后,更多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士兵则像是沉默着的刀锋一般,牢牢地坠在他们的身后,随时准bèi

万钧而下。

他们从战场的中段一路向前,避过了大多数的小规模战斗,最终在一扇侧门进入了堡垒之内。

他们已经在堡垒内奔行了整整五分钟,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他们。

整个巨大的堡垒就像是死了一般,静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在发声。

“不对劲。”又转过一个转角,德尔修停下了他的步伐,他看着前面更加漫长的回廊皱起了眉头,“不应该啊。”

“是不应该。”老杜停在了他的身后,同样看着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廊,低声念,“斯维因……”

斯维因,这个忽然出现在诺克萨斯几百年野蛮历史中的最强智慧之眼,永远站在阴影里的瘸腿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们……”就在德尔修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转过了头看向了一个被重重的石头封闭的墙角,那里……

“你闻到了吗?”他问。

“你也闻到了?”老杜没有反驳地反问着同样看向了那个角落。

那种味道……

真是让人怀念啊。

——————————

城门口的火光烧的很高。

沃利贝尔咆哮着将两个朝着他冲来的家伙的脑袋拍成了两半。

这些家伙的战斗力让他深深皱起了眉头,尽管他一击就杀死了他们,但是他自己也身受了他们结结实实的两刀。

那种足以破开他粗厚结实到连雷霆都难伤的皮毛的凶狠刀锋。实在是让他有些忌惮。

他不知dào

这些人从哪里来,也不知dào

他们到底属于哪个势力。他们穿着诺克萨斯人的斥候装,出现的像是一群鬼魅。

也幸好他们的人数稀少。否则将是今晚的一个极大的阻碍。

现在只需yào

以最快的速度杀光他们,然后抢占城门口就好了。

“撕拉——”沃利贝尔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个嗜血的兔子先生又是两刀拼着自己受伤的代价,斩杀了一个迅猛如风的不知名强悍战士。

几个留守在城门口的诺克萨斯军官看到应该是隶属于他们的投诚军队前来支援,很高兴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结果被兔子先生眼睛都不眨的乱刀砍死,兔子先生狠狠吐了一口裹着寒气的唾沫,痛快地骂了一声狗杂种就要再一次扑到另一边去搞屠杀。

“好了。”沃利贝尔对于自己的这个合zuò

对象实在是有点头疼,冲动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占据有利地理位置,而不是杀人。

就在他有些不耐烦地想要抓住兔子先生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的时候,他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后颈一阵刺痛。

敌袭。

——————————

极遥远的深山里。

弗雷尔卓德的积雪堆满的地方。

一双眼睛在月色暗淡的黑夜里猛然睁开,散发出了如同火焰般的黄色光芒。

雷恩加尔睁开了眼睛,从无尽的长眠中醒来。

又是这种感觉,又是这种想要控zhì

自己的整个身体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样的狗杂种胆敢这样做?

“吼——”强烈的思维侵蚀汹涌的雷恩加尔不得不再一次抱住了自己的头颅,但是这样做于事无补。

虽然他的力量强dà

的足以轻易地摧毁一座山峰。

但是面对着这种直接在身体里爆fā

的危机,他无能为力。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疯狂地拉扯着,他感觉到自己正在陷入一个无法挣扎的深渊。

他不由自主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像是着了魔一般开始朝着一个他根本不想去的方向前进。

“到底……”从有记忆以来永远都是势不可挡地雪山霸主,此刻只能无力地向着整片天空吼叫,“是什么东西啊?”

————————————

时间再度转回陈森然破壳而出的那一刻。

陈森然睁开眼,汹涌的魔纹狂烈的似要直接冲出他的皮肤。熊熊燃烧起来。

那些被碾成了碎片的黑暗还在持续地掉落着,原本的那些无时不刻不再吞噬一切的黑暗没有第一时间朝着陈森然包围上去。

伯纳姆将军像是发xiàn

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没有了之前的杀意。而是饶有兴致地指挥着四周围的那些黑暗,一丝一丝的带着浓烈的试探意味地朝着陈森然身上不轻不重的招呼。

结果自然是没有给陈森然造成任何麻烦。甚至于因为伯纳姆将军用力实在太轻,那些黑暗连碰都没有碰到他。就直接被撕裂成了碎片。

此刻的陈森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他的眼睛里只有狂乱的如同火焰一般的黑色光束在熊熊燃烧,而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那种绝对的冷静。

他的全身颤抖着,在空中,像是一只正在破茧的蝶。

“意wài

的收获。”伯纳姆将军这样说着,没有停止着他的试探。

他支着头,操纵着黑暗一点一点地开始加力,从一开始一丝丝地慢吞吞地进攻,到了最后一束束地如同利箭般地迅猛进攻。

循序渐进地像是在做着一个什么实验。

不过陈森然此刻也真是不知dào

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状态,那些毫不停顿的攻击完全无法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反倒是他本身抖动越发的厉害,随着那些同样游动的越来越快的魔纹,他的整个人像是要直接炸开来一般。

“撕拉——”黑暗的试探终于进化到了可怕的实质化的地步,凝成了一杆长矛模样的黑暗划破了凝滞的空气,直直地朝着沈奕的眉心刺了过去。

这一次陈森然的身周的那些无形的保护再也无法阻挡,被那一杆长矛像是撕裂单薄的衣裙一般,轻而易举地冲破了防线。

“刷——”刹那之间,长矛的矛尖已到了陈森然眉心前一寸。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陈森然终于停下了全身的抖动,手以一个完全不可能的速度瞬息间握住了那杆直杀生命的矛,不再让它前进。

黑暗又一刻凝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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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页 【看见春天的风铃声】

伊泽瑞尔在等待到了第三十一分钟的时候,终于悍然出手。

对方的眼睛看着城门口,对方的手举向了无意义的方向,注意力偏移,四周围的火光在这一刻被风压低。

黑暗。

绝好的时机,绝好的角度,来自近三百码之外的必杀一击。

绝对……

“轰——”

当伊泽瑞尔以一个绝对不可能反应过来的时间瞬移到目标的身后,然后直接抬手瞄准开启手上的两口无尽能量炮,蓝光涌动的时候。

那个原本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转身的目标,以一个完全颠覆了他体型的灵巧动作转身抬臂,交叉着精准地挡下了伊泽瑞尔那绝杀的一击。

涌动的蓝光在那一对巨大的布满了厚实的毛发的利爪之间炸开,突兀的必杀一击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仅仅只是给那对原本毛光滑亮的利爪造成了一点焦黄的损伤,以及一声咆哮。

沃利贝尔的咆哮。

沃利贝尔的被人忽然袭杀,弄糟了他的无比爱hù

的双爪的漂亮毛发的咆哮。

愤nù

的咆哮。

“这是在挑zhàn

我吗?”沃利贝尔咆哮着,没有半点商量余地地直接睁着他那一双雷光汹涌的眼眸,携裹着风雷之声朝着伊泽瑞尔扑了过去。

伊泽瑞尔没有任何犹豫地在沃利贝尔扑过来的那一刻,就直接动用经过了全身机械化后,变得更加强dà

的奥数迁跃瞬移到了远离沃利贝尔能够攻击到的地方。

落地的瞬间,他再一次举起了双手开始瞄准。刚刚的必杀一击的失手丝毫不能给他造成任何的情绪上的障碍。

全身机械化让他大部分的情感都陷入了冰霜期,但好处也是明显的。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冲动,自负。以及无可自拔的……骄傲。

蓝色的奥术能量在下一秒轰然出击。

目标——沃利贝尔。

“轰——”这一下还是没能击伤沃利贝尔,强壮高大的熊人族战士依旧用他那雄健的爪子稳稳地挡住了这一击。

但是换言之,他也是稳稳地吃下了这一击。

没有别的任何办法的吃下了这一击,用爪子,挡住了攻击,也挡住了……

视线!!!

就是这一刻。

绝对失去视野,身体还在向后通过破开厚厚的雪层分裂冲击力的这一刻。

伊泽瑞尔再度开火,蓝色的奥术能量像是不要钱一般疯狂地从他手前的两个炮口里不断地朝着沃利贝尔倾泻。

只抓住一个机会,便是要无限制地置之于死地。

自从上一次伊泽瑞尔被陈森然击成重伤差点死去以后。他就牢牢地将这个信念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绝对,不能再给敌人任何的可以苟活的可能。

必须……

“撕拉——”在无数记迅猛快捷的蓝色奥术能量出击以后,伊泽瑞尔的炮口上亮起了更加刺目的光,那光强烈近乎实质化地撕裂黑夜和满地的白雪,发出了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撕裂最华丽的绸缎的清脆声响。

“撕拉——”

在无比强烈的蓝色的奥术光华里,伊泽瑞尔做出了一个如同拉弓的姿势,将一道巨大的淡蓝色的横亘在了他的臂端的如同一支巨型弩箭般的蓝色光弧,对准了还在不断的奥术能量风暴里后退的沃利贝尔。

“呤——”霜冻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了万千声的铃铛的震动声。

伊泽瑞尔松手。

开弓。

蓝色的风暴以无可阻挡的姿态覆盖向了已经被彻底击打到了墙上的熊人族战士。

“呤——”风铃声更加的激荡。

万千的震荡声像是一场淹没世界的洪流,伴随着那淡却绝对刺眼的蓝色将所有人的视觉和听觉在那一刻完全剥夺。

所有人失明。

所有人失聪。

在只有不断轰鸣的风铃的世界里。有人像是看到了久违的春天。

————————————

致命的长矛停在额前不到一寸。

陈森然牢牢地抓住长矛的尾端,不再让它前进一步。

黑暗有那么一刻的沉默。

下一刻,陈森然毫无预兆地就那么提着那杆长矛出现在了端坐在已经被撕破了的黑暗里的伯纳姆将军的面前。

快的完全忽视了时空的限制,突兀的那些围绕着伯纳姆将军四周的黑暗还没来得及合拢。

陈森然就已经一矛直刺。

“撕拉——”狂烈的长矛轻易地撕裂了试图阻止陈森然这一击的弥天黑暗。

仅仅一息不到的时间。锋利的矛尖就戏剧性地从原本该死的一方转到了出矛的那一方的额前。

不到一寸。

伯纳姆将军也终于坐不住了,他也终于放qì

了那个如同雕塑般矗立着的撑额姿势。

他抬起了头,伸出了一只手。

但不是挡。他竟然是以一种完全不设防的姿态,将手掌平摊在了自己的额前。

在长矛即将穿刺的盔甲之前。

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御力可言。

绝对是会连着额头的盔甲。以及盔甲里的那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尘封了几百年的沧桑面孔一起被捅个窟窿。

绝对……

不应该出意wài



但是意wài

还是发生了。

那无可阻挡的长矛在那一只平摊的手掌之前。如同坚冰化水一般,一寸寸地在那一只像是掩藏了无尽黑暗的手掌前,化去了杀机狂烈,化作了一滩虚无。

陈森然却是没有被这个忽如其来的变局所影响,他此刻简直就像是一只专门为了战斗而生的野兽。

在长矛失去的那一刻,他就一个翻身重新撤到了桌子上,同时在单手想着虚空一抓,一把熊熊燃烧的黑色的火焰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右手。

他的左手也是一抓,又一把漆黑色的火焰长剑。

双剑在手。

陈森然的整个身体以一个完全超脱了物理规则的形态从桌子上弓了起来,像是一只直立起身的蜘蛛一般一弓一跃,手里的双剑交错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了伯纳姆将军。

伯纳姆将军终于是认真了起来,他再度动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再轻蔑地只是把手平摊在额前。

他翻掌将那一只手掌握成了拳头,稳稳地对了上去。

他还是没有拔他的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页 【狭路相逢的人们】

“呤——”当淡蓝色的海洋从城门口淹没过来的时候。

盖伦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因为他认出了,这是伊泽瑞尔的招牌能力。

曾经一击灭杀五千诺克萨斯精锐。

能够将他逼到这一步,说明他的对手绝对不简单。

所以必须要快,否则极有可能产生不必要的变故。

城门,必须拿下。

“快一点,都快一点。”他忍不住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大剑朝着后面的密密麻麻的士兵大吼。

那两支可怕的手臂到现在还只是沉默。

城门口洞开。

实在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将军大人。”泰达米尔不知dào

为什么,加快了速度追了上来。

“怎么?”盖伦微微皱起了眉头,经过了今天的这一场大战,他已经知dào

身旁的这个勇力无dí

的蛮族之王绝对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家伙。

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一定是发xiàn

了什么。

而果然……

“你有没有……”泰达米尔语气难得的有些不安的,抬起头看向了黑暗里的城墙,说,“感觉到什么?”

“什么?”盖伦愣了一下,顺着泰达米尔的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黑暗中的巨大堡垒。

那里……

等等……

这是……

就在盖伦想要撤回视线的时候,他猛然感觉到一股隐晦的,但是无比具有拉扯力的力量在那座巨大的堡垒的中心涌动。

那种强dà

而无可抗拒的感觉。就像是……黑暗本身。

“是什么?”盖伦有些艰难地收回了视线,强迫着自己只看着前方的洞开的城门口奔跑。

他深怕自己再看下去。会不由自主地被那股黑暗拉扯进去。

“我不知dào

,但是我似乎曾经感觉到过……”泰达米尔不确定地说着。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似乎是……”

“轰——”天空中忽然想起了剧烈的轰雷声。

下一刻,无数道深蓝色的粗壮的电蛇撕裂了黑暗,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之前轰击到了城门口,然后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轻易地轰碎了那些看起来坚硬到不可破坏的城墙,近而继xù

朝着四周围无边无际的蔓延。

吞噬声音和黑暗的世界。

蓝色的海洋又一次来临。

这一次来临淹没的时候,盖伦他们的心底都是一寒。

同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今天下午的那个可怕的,强悍若雷的北地男人。

不过他们的这个猜测很快被推翻,因为在那些雷霆的风暴海洋里。响起了一声更加巨大的不似人类的咆哮声:“颤抖于我的咆哮吧!!!”

是沃利贝尔,那个被伊泽瑞尔的蓝色海洋淹没的熊人族战士。

他在这一刻用声音和盖伦以及他带领的熊熊一万多人劈面相逢。

当强光的雷霆海洋散去,尘埃落尽,所有人站在尘埃里看着所有人。

黑夜里的战火在一旁斜照着:仰天咆哮的战熊,冰冷无情的机械人,一夫当关的蛮王,至高正义的将军,冰弓满月的公主,铁拳无情的女警。以及更多更多的隶属于两边的勇士们。

这一场绝世大戏的主角配角路人甲们终于狭路而对。

柴火已经高高架起。

只等烈火。

——————————

“锵——”角度无比诡异的两剑被那一只稳稳的拳头稳稳接住。

伯纳姆将军毫不费力地抵消了陈森然的这一次双剑交击。

但是陈森然却也没有吃到亏,他没有被伯纳姆将军震退,他站在原地,毫不停留地再次出剑。

“锵——”剑再次被挡住。

但陈森然还是在出剑。

不停地出剑。整个人像是陀螺一般,诡异无比的旋转着不停地递出手里的剑,越递越快。到了最后他的手里的剑几乎已经化作了流光。

那流光不断地轰击在那一只稳稳伸出的拳头上,终于让它那似乎牢不可破的防御出现了一点裂痕。因为伯纳姆将军终于伸出了另一只手。

而与此同时,随着剑光越来越快。四周围的那些原本听从伯纳姆将军号令的黑暗反倒是被拉扯到了陈森然的一边,它们不再侵蚀陈森然,而是像水一般地融进了那光一般的快剑里,又在片刻之后随着那剑光泼洒而出。

当剑光到达极致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里已经有一半的黑暗权全部投进了陈森然的怀抱里。

那一半的黑暗聚拢起来,在剑光的引导下,慢慢变成了一条如同黑色的巨龙般的洪流。

洪流轰击向伯纳姆将军的时候,他终于动了动,他的身体朝前微微地倾了一下。

只是一下。

刹那间,那些原本像是散兵游勇一般的剩下的一半的黑暗全部聚拢到了伯纳姆将军的身前,甚至于,在那一刻,连那些原本已经融在了陈森然的剑光里的黑暗都有那么一刻的松动。

这一松动滞缓了陈森然的这一次凌厉攻击,间接的,伯纳姆将军的身前的黑暗借机迅速形成了另外的一条巨龙。

两条巨龙开始在空气里对峙。

陈森然的剑光不停。

整个会议室的时空都开始不自然地扭曲。

没有光,只有暗。

黑暗的巨龙搏斗着,不分胜负,不知疲倦。

陈森然毫不知疲倦,他只是疯狂地出剑,不停地出剑,而他的身上的那些活物一般的魔纹则随着无比高速的出剑也游动的越来越快,两者像是在不停地共鸣一般,让陈森然的身上开始产生一种势。

可怕的势。

那种势让代表着陈森然的巨龙猛然压进了一头。

“有意思,真是很有意思的发xiàn

。”伯纳姆将军并没有因为这一头而惊慌,反而发出了惊喜的赞叹声,“我们研究了那么久都没有研究出的东西,竟然在一个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东西身上出现了,真是……让人惊讶啊——”

最后一个啊字落地,伯纳姆将军头上的巨龙猛然出击,以绝对不可阻挡的姿态撕裂了代表着陈森然的那一条巨龙,将还在出剑的陈森然直接轰飞了出去。

“嘭——”严丝合缝的大门被陈森然和携裹着他的黑暗凶狠撞击。

而伯纳姆将军本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

像是在宣bù

着某些东西的结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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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页 【见王】

“嘭——”坚实古板的黑岩木大门在老杜到达之前轰然洞开。

伴随着的除了破碎的木屑,浓到近乎实质的黑暗,还有一个人。

一个人从门里飞射而出,重重地撞击在了墙壁之上。

强dà

的冲击力将那个人直接砸击进了同样坚实坚硬到似乎无法破坏的墙壁里,瞬间碎裂爆破的石屑扬起了浓烈的烟尘。

烟尘让老杜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个人。

陈森然。

从他的手。

尽管他的手此时已经被浓烈的,疯狂流动的魔纹覆盖的像是某种妖物。

但是老杜还是认出来了,事实上他可以一眼就记住他看过的任何一双手。

陈森然的手纤长而不纤弱,有种握惯了十年锋刃的凌厉。

老皮渐渐褪去,新皮渐渐滋生。

可以称得上第二档次里的绝世好手。

“他竟然在这。”德尔修在辨认了一会后也是认出了陈森然。

老杜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将陈森然击飞出来的房间里。

在无限黑暗的尽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老杜也在看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里流动着诡异的沉默。

“是谁?”德尔修问,没有用喊,也没有用咄咄逼人的口吻,直觉上,他感觉到了一股令他不安的气。

从那黑暗里。

老杜还是没有回答,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拔出了他的刀。

月下美人。

刀拔出来的那一刻,一股凌厉至极的刀气从老杜身上爆fā

开来。一瞬间布满了整个空间,连那浓到化不开的正在溢出来的黑暗都有那么一刹的退却。

那刀气一寸寸地切割着空气。像是一把把真实存zài

的锋刃抵着皮肤。

离得最近的德尔修和他身后的几十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自己的刀剑。

绝强的杀机。

绝强的刀客。

此刻的老杜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完全的从那种如同虚无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如同他手里的那一把月下美人一般。

长刀出鞘。

他开始踏步,一步一步,朝着最深的黑暗里走去。

德尔修看了一眼不知状况的陈森然,吩咐了身后的手下照看好他后,快步跟上了老杜。

他没得选,今夜,至死方休。

老杜走得不快。甚至可以说有点艰难,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对抗着什么一般:

用全身的那些刀气,斩杀着无处不在的黑暗。

德尔修也察觉到了那些黑暗的诡异,那些黑暗像是随时都会围拢过来将他吞噬的骨肉不存一般,迫得他只能躲藏在老杜的背后。

亦步亦趋。

他们走了有近五分钟,才堪堪完全走进了黑暗里。

当他们完全被黑暗吞噬后。

会议室的大门轰然关闭。

大门关闭的那一刻,黑暗的最深处,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坐了回去的伯纳姆将军终于开口:“好久不见了,亲爱的杜克卡奥。”

————————————

战火在安静的夜里幽幽地烧着。雷霆的余烬还在做着最后的咆哮。

所有人还在看着所有人。

整个巨大的战场都有那么一刻的静默。

静默里更多的人从黑暗里赶来,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一方。

人越聚越多,到了最后光亮已经塞不下他们,他们站到了黑暗里。影影幢幢的灯火照着影影幢幢的他们,连结起来,像是两股巨大的暗夜风暴。

“沃利贝尔是嘛?我听过你。”盖伦在沉默了很久后终于开口。而不是动手。

场上的形式他已经看清楚,那些站立在对面的黑暗里的人马都是原属于瑟庄妮的手下。不是诺克萨斯人。

这可以说明两个问题,一。诺克萨斯的内部已经崩溃,占上风的还不是他们,二,瑟庄妮可以称得上半个友军。

“盖伦将军,你的大名,我也是久仰啊。”沃利贝尔也没有动手,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口尖利的牙齿,话语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兽性。

他的身上看不出多少的伤痕,刚刚伊泽瑞尔的那一击似乎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相反的,他的原本只是存zài

于眼睛里的雷霆,不断地从他的眼睛里漫出来,萦绕在他那强壮雄健的身上,将他衬托的像是一尊暗夜里的雷神。

“那你就该知dào

你们的首领,瑟庄妮小姐已经和我结成了同盟,我们是自己人。”盖伦将大剑拄在了厚厚的雪地上,一副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样子。

两队人马现在离城门口都有接近十码的距离,可以说是均势。

但是沃利贝尔他们有一个有利的点,就是他们处于城内,随时可以关门。

而且,一旦打起来,死伤先不说,一定是长时间的拉锯战,到时候,很难防备不知dào

去了哪里的诺克萨斯人。

所以说,能不打,还是不要打的好。

“可是……你们的自己人可是对我动手了。”沃利贝尔极具人性化地耸了耸他那一对厚实的肩膀,脸上扯出了一个绝对称得上意味深长的微笑。

“误会嘛,我可以让他向你道歉。”盖伦也笑,说着还朝着伊泽瑞尔看了一眼示意他委屈一下。

“不必了。”沃利贝尔摇了摇他的粗壮锋利的一根爪子,只说了一句话,“让我们伟大的王来。”

“对,我们要见王,我们要迎接她的回归。”兔子先生很幸运的没有在刚刚的那些蓝色的风暴里死去,从雪地里爬起来就开始乱哄哄地吼。

瑟庄妮。

还真的叫不来。

盖伦微微皱了皱眉头,摩挲着手里的无畏大剑的剑柄又笑起来说:“她在后面,马上就来,现在我们最重yào

是将诺克萨斯人彻底消灭,晚了可就错过了最好时机了。”

“我们要见王。”沃利贝尔没有说第二句话,只是咆哮着说了这一句话。

“沃利贝尔……”盖伦还试图说些什么。

“我们要见王!!!”他的身后的密密麻麻的人们同样怒吼。

那怒吼声连成了一片,像是一支来自于黑夜里的利箭。

充满了无边的敌意。

天上又开始下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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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页 【果实成熟的味道】

绝对的黑暗里只有一把刀在发出绝对不可能的光亮。

月下美人。

在老杜的手上,坚持着最后的一点不同。

“你当年走了,就不该再回来。”伯纳姆将军坐在永恒的黑暗里,语重心长地像是一个真zhèng

的好上司面对经年不见的下属那样,诚恳地说。

“我知dào

。”老杜握紧刀。

他知dào

,但他还是来了。

“为了什么?报仇?”伯纳姆将军用一种好奇的口吻问道,没什么杀气,却在黑暗里无端地高不可攀,“可是你已经试过一次了。”

“我可以再试一次。”老杜深呼吸。

而站在他一旁的直接被无视的德尔修则也是做好了拼命的准bèi



“你还是如同以前那样勇敢无畏。”伯纳姆将军赞叹着,像是在黑暗里笑,“为了纪念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这一次,可以让我留你全尸吗?”

“不必。”老杜吐字。

下一刻,刀光从黑暗里升起。

——————————

强风再起。

见王的吼叫已经落尽。

战火寥落的城门口气氛凝重的像是万千支长箭在弓上,弦已经绷紧的快要爆裂。

没有人再说话,夜色里的眼神对着眼神,狠厉对着狠厉。

绞动着。

空气里似乎都能听得见那种气势交锋的碰撞声。

只差一点火星。

整个战场就能迅速烧起燎原的火。

大家都在等这一点火,屏息凝神,握紧刀剑。不敢逾越一步。

不敢动一步。

这一步太重yào

,这一步……

“卡拉——”终于有人发了出来。

伊泽瑞尔。

他完全无视整个凝重到空间都快要扭曲的场面。一脚随意地踩开了一块厚实的雪,已经变成了炮口的右手抬了起来。对着沃利贝尔,发射。

“呤——”淡蓝色的奥术能量和空气共振着,发出清脆的风铃般的响声。

风铃声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做出了冲锋的动作。

“啪啦——”奥术能量冲击在沃利贝尔尖利雄健的爪子上,被那些还在缭绕的雷霆碾得粉碎。

“噼啪——”雷霆犹自咆哮。

“啪嗒——”第一个人冲出了一只脚。

“啪啦——”像是一声回荡正整个空间的号角。

所有人从黑暗里汹涌而出。

星火燎原。

————————————

“轰——”茫茫的雪山忽然从黑夜里爆开。

一双锋利到了极致的爪子从碎屑尘埃里狂飙出来,撕裂了呼啸而过的强风。

在无尽的长夜里,露出了一双强悍到狂野燃烧的眼睛。

雷尔加尔。

他在脑子里的那些的声音的指引下,不由自主地,完全无法阻止地翻越了不知dào

多少山峰。奔驰了不知dào

多远的长路,来到了这里。

这里。

哪里?

历经了无比长远的路程的雷尔加尔丝毫没有疲惫,他有得只是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愤nù

以及对于自己的大脑里的那些莫名其妙折磨着自己的神经的厌恶。

火焰?

人?

该死的软弱的人味。

雷尔加尔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在暗夜里燃着战火的地方,闷闷地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团浓烈的白气。

他还得走,继xù

走,去往那个有着很多人的地方。

他的大脑不断地这样提醒着他。

雷尔加尔也懒的在反抗,经过了那一路的奋斗,他成功的弄伤了自己的脸孔,差点将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取下来。

这实在是没得选。

倒不如按照着脑袋里的念头一直走下去。说不定还能够见到那个该死的胆敢控zhì

自己的家伙。

到时候就直接摘下那个家伙的脑袋。

当然,前提是,别让自己去死。

————————————

堡垒之内。

紧闭的大门之外。

一群手握着长剑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围成一个圈,牢牢地守护在被轰击进了墙面里的陈森然周围。

没有人动一下。就算他们的首领就在一门之隔的黑暗之中生死未卜,他们也没有人流露出一丝的想要上前,靠在门上探听一下的意思。

纪律就是纪律。既然得到的命令是保护陈森然,那么就绝对不能让陈森然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一个军医出身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站在伤势未知的陈森然旁边。伸出了双手试图将陈森然从强力拉出来,进行治疗。

但是他仅仅只是触碰了一下陈森然那只魔纹如蛇的手臂一下。就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他的手被灼伤了一大块,不知名的高温从陈森然的手臂上流窜出来,将他的算得上坚韧的皮肤破开了一大块。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立kè

在空气里弥漫。

陈森然的身体不知dào

为什么奇烫无比。

但是他没有放qì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一个同袍,扯下了身上战袍的一块布,示意他一起动手。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窸窸窣窣——”

像是什么草行动物在爬动。

空气里忽然起了浓烈的寒气,一股强烈的寒意涌上了他的背心。

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同袍想要开口问,却发xiàn

对方的盔甲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不对劲。

他知dào

不对劲。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潮水般的寒冰在他开口之前将他整个人都冻结了起来。

整个火焰低垂的长廊都在一瞬间被冰霜冻结。

连那烧着的火焰都不例外。

一个浑身的每一寸血管里都像是在流淌着冰霜的女人从长廊的尽头走来,她抱着一个精致的女孩,脸上带着笑。

不谄媚,不妖娆。

丽桑卓。

丽桑卓步调缓慢地走过了那些连剑柄都来不及握紧就被冻成了冰霜的人们,来到了陈森然的面前。

整个长廊,或许也就是陈森然所处的地方没有被冻结。

一股强dà

的热量围绕在陈森然的身周,将一切的想要侵蚀他的冰霜都融化殆尽。

丽桑卓满yì

地看着热量冲天的陈森然,缓缓凑到了他的身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多么令人陶醉地味道。”

果实成熟的味道。

丽桑卓笑着将一只手搭在了陈森然的手上,没有灼烧,也没有冰冻。

只有无穷尽的魔纹在疯狂扭动。

像是做着垂死的挣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页 【睁眼】

“铿锵——”暗夜中的刀剑狠狠绞杀在一起,混合着那些低沉的吼叫迸发出了浓烈的火星。

风更强。

所有人在强风里咬着牙,抵着刀交汇在城门的正中央,谁也不肯退一步。

每个人都在冲锋,为了突pò

,为了击退。

鲜血开始流淌。

城门口的火焰将每一个人的脸孔都拉扯的辽远漫长,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只有生命在不断地流逝流逝流逝。

命运的大火熊熊。

熊熊的大火里,命运舞台上的主角们也各自出击。

“拦住他,伊泽瑞尔。”盖伦冲锋在前,凶狠地一剑将一个熊人族战士斩成了两半,鲜血像是泉水般喷涌向他的面孔。

他在喷涌的血泉里朝着伊泽瑞尔大喊。

伊泽瑞尔没有犹豫地对着同样在咆哮着撕裂着试图阻止他前行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的沃利贝尔的后心,连发了三发蓝光汹涌的奥术能量。

迅捷轻灵的奥术飞弹在一瞬间到达了熊人族勇士的背心,让他不得不延缓了冲锋的速度,反身双掌雷光咆哮着连接了三记奥术能量。

三发奥术能量没能给沃利贝尔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至少牵绊了他足足半分钟。

半分钟。

半分钟的时间让原本就冲势汹涌的联军在盖伦和泰达米尔这两支利矛的带领下,足足前进了五码。

五码。

整个城门的纵向长度也只有三十码不到。

双方的起点是城门的中央。

五码的距离近乎于将整个局势的天平朝着联军方向狠狠拉扯了一半。

胜算已经很大。

凛冬之爪的人马在联军强烈的冲击下已经有些难以支撑,而在他们的背后的那些影影幢幢的黑暗里更是有不知名的援军在源源不断的涌出。

沃利贝尔也还是没有摆脱伊泽瑞尔的缠斗。

胜利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去杀了他。”沃利贝尔也是察觉到了不妙。再次挡下了伊泽瑞尔的两发奥术能量之后,猛然反身冲锋。同时嘴里大吼着。

他吼得是兔子先生。

兔子先生抹了抹脸上的血,二话不说的提着刀朝着伊泽瑞尔冲了过去。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兔子先生。伊泽瑞尔不慌不忙地连发了三发奥术能量,同时利用奥数迁跃避过了十几把斩向他的长刀。

四散的蓝色的奥术能量将围杀伊泽瑞尔的人全部射了个通透,唯有兔子先生凭借着强dà

的身体硬抗住了伊泽瑞尔的攻击,并且不退一步地继xù

朝着伊泽瑞尔落脚的地方冲锋。

伊泽瑞尔没有再退,抬手朝着疯狗一般的兔子先生发射奥术能量。

一发,两发,三发。

到了最后他抬起了两只手,火力全开。

淡蓝色的奥术能量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朝着兔子先生冲过去。

直至将他整个淹没。

“呤——”空气里满是风铃响过的余音。

那余音甚至暂时盖过了震天的喊杀声。

蓝光渐渐散去,冲锋的兔子先生已经不在。只留下一堆雪雾在空气里缓缓地飘着。

伊泽瑞尔停下了射击,他也没有再趁势对着已经冲到了前线的沃利贝尔攻击。

他举起了双手,做出了一个如同拉弓的动作。

一道淡蓝色的巨大能量斩出现在了他的双臂之间。

空气里又响起了浓郁的风铃声。

无尽能量斩,终极。

对着成堆的凛冬之爪和熊人族战士。

该结束了。

“等一等。”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喊。

是谁?

——————————

是谁?

无尽的意识的海洋里,已经被逼退到了无比狭窄的角落的陈森然仅剩的意识缓慢地思考着。

身体原本已经被势不可挡地黑色的虚空彻底地吞噬,火焰的国度已经沦陷。

只剩下最后的王都,最后的一颗心脏还在持续的跳动。

虽然只是一颗心脏,但是那些肆虐的虚空的能量却是迟迟无法攻破。

每一次奔腾着的黑色的火焰冲向心脏的时候。都会被心脏强烈的跳动全部震退。

局势在不断的攻防间陷入了僵持。

但就在上一刻,有一股无比强烈的能量冲入了陈森然的身体。

在那些黑色的虚空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就直接吞噬了一大片的领地。

那是一股霜白色的,像是流动着的冰寒的能量。

它霸道。直接,无可阻挡的比那些黑色的虚空更强烈。

分散的虚空能量根本就不是那些冰霜的一合之敌,仅仅三息时间。那些霜白色的能量就抢占了一半的领土。

虚空能量无奈之下只能收缩了起来,凝成了一支尖利的矛试图与那些冰霜争锋。

但那些冰霜实在太过锋利。黑色虚空还是节节败退。

直到退到了那一刻心脏附近,那些霜白色的能量才停滞了下来。它终于是遇到了劲敌,冲击着那颗孤单的心脏,却是怎么也拿不下来。

而那些虚空能量也发xiàn

了这一点,于是卷土重来,和那两股能量绞在了一起。

三股能量,冰霜,火焰,虚空。

难分高下。

“恩?”冻结的长廊里,一直抓着陈森然的双臂像是在吃着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微微闭上了眼睛的丽桑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身上的魔纹已经渐渐褪去,渐渐被冰霜覆盖了的陈森然,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她的手上加了一分力。

整个回廊的空气再一次下降。

寒霜侵袭。

寒气漫上了陈森然的脸孔,漫上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睫毛。

安妮的睫毛。

一直沉睡在丽桑卓怀里的女孩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依旧纯澈,轻灵。

没有一丝杂质。

她看着快要并冰霜侵蚀的陈森然的脸,像是在无声地说:

“小森森,你来了呢。”

小森森,你来了呢。

无边的意识之海中,即将被大浪吞没的陈森然的最后一点灵光猛然睁眼。

是啊,我来了呢。

即将要被冰霜完全覆盖的陈森然的嘴唇忽然动了动。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里的那三股力量的斗争到达了极处。

三股能量同时绞在一起,猩红色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噗通——”

陈森然的身上忽然燃起了漆黑色的火焰。

“噗通——”

陈森然的身上又忽然起了浓郁的冰霜。

“噗通——”

那些蛇一般的魔纹重现。

“噗通——”

猩红色的血丝也在陈森然的皮肤表面出现。

“噗通——”

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大。

“噗通——”

越来越快。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噗通!!!”

整个世界像是都颤抖地跳动了一下。

“嘎啦——”

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陈森然身上的火焰徒然高涨。

下一刻——

陈森然……

睁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页 【只要我还活着】

睁眼。

伯纳姆将军睁眼。

在那一把刀斩破了黑暗冲到他面前之前。

拔剑。

漆黑之剑。

他终于动用了。

但也只是动用,他根本就没有拔剑的意思。

他只是缓慢地将剑从那一张长桌之上拿了起来,挡在了面前。

这一剑挡得是那样的缓慢,但那漆黑的长剑套着漆黑的剑鞘,却像是拉扯尽了所有的黑暗,将那一把刀的前路压得只剩下这一把剑。

代表了整个黑暗的剑。

不可击败之剑。

长刀斩上长剑。

本该是惊天动地的一击,却意wài

地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所有的惊涛骇浪就像是完全被黑暗吞噬了干净。

那原本无可阻挡到可以横斩一切的长刀斩在漆黑的剑鞘上。

不再前进。

狂猛的力道被漆黑的剑鞘消融的干干净净。

犹如泥牛入海。

“你还不明白吗?”伯纳姆将军单手执着剑,像是遗憾地叹息说,“你不可能杀死我的,当年不能,现在更不可能,不管是试一百次,还是试一千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我就试一万次……”老杜提刀,低语着蓦然咆哮着出刀,“一百万次!!!”

刀剑再交。

“只要……”老杜狠狠抵着那一把稳得像是整个世界的漆黑长剑,咬着牙齿看着那一张隐没在黑暗里漆黑面孔,低吼着,“我还活着。”

只要我还活着。

老杜收刀再斩。

无尽的黑暗里,只有这一个曾经落荒而逃的男人不停地出刀。

像是唯一的,刺目的光。

——————————

等一等。

这一句话虽然不响亮。但是却恰好让所有人在无尽的呐喊和厮杀中听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一句话的发源地。

原本钢铁交击的战场暂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战火还在烧。

说话的人站在战场的边缘,稀疏的光亮只能勉强照到这个人的脚,没有人看得清这个人的脸。

但还是有人认出了她。

从她的声音。

瑟庄妮。

一个绝不该出现的人。

“王!!!”所有的凛冬之爪的战士都吼叫了起来,气势震天。

瞬间就将被打得节节败退的衰弱士气拉了回来。

而联军当中原本摄于杰斯的药物的控zhì

的雪山联盟的人,也是动摇了起来。不再朝前冲,而是朝着身边的前一刻的战友看了过去。

原本蓄势待发,蓝色的风暴已经在手上凝聚的伊泽瑞尔也是停了下来,看向了瑟庄妮,他的那颗因为机械化而已经长久没有太多的波动的心,忽然难得的不安了起来。

非常的不安。

局势在一刹那陷入了某种微妙的状态。

没有人再厮杀,甚至连呼吸都放低了一些。

生怕破坏了这一刻的压抑。

“等什么?”最先开口的是盖伦,他提着剑,任由着那些血肉在剑上滑落。

本来他已经攻入了最后的一段路。只要再给他一点点的时间,城门口,这个至关重yào

的点就是他的了。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但是现在瑟庄妮这个绝对的变数阻挡了这最关键的一步。

他打算……不顾一切。

“不要冲动。”再次出现以后,就一直表现得沉默寡言的伊泽瑞尔忽然开口,就像是看穿了盖伦的想法,他的语调虽然依旧平稳,但语气明显已经有些焦急。

他是真的,越来越觉得不安。

到底……

“伊泽瑞尔先生。你果然是猜到了吗?”瑟庄妮再次开口,带着种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口吻。缓缓说,“等什么?当然是等你们见一个人。”

一个人,谁?

脚步声从瑟庄妮的背后响起,四只脚,两个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站到了瑟庄妮的旁边。

光还是没能照到那两个人的。

但是盖伦的瞳孔已经在急速地收缩。

因为他已经从那四只脚认出了那两个人。

奥拉夫。还有凯特琳。

再加上瑟庄妮。

三个人,三个绝对不该站在一起的人。

“盖伦将军,我亲爱的盖伦将军,您已经猜到了吗?”瑟庄妮还是在用那种不紧不慢地语气说话,“没错。亲爱的凯特琳小姐,她现在就和我们在一起。”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照不到脸的两个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凯特琳在前,奥拉夫在后,忽明忽暗的火焰照着凯特琳的沉默和奥拉夫北地战神般冷硬面孔上的漠然眼神。

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

就像是一头驱赶着绵羊的孤狼。

“你想怎么样?”伊泽瑞尔开口,还是没有太多的情绪,但是那种近乎一个字一顿的说话风格,已经表明了他的情绪。

愤nù

,不安。

“所以说你果然是喜欢着我们的凯特林小姐吗?”瑟庄妮走到了凯特琳的身旁,一边揉搓着凯特琳那沾着点细雪的柔顺长发,一边看着伊泽瑞尔笑得yì

味深长地说,“你说呢?你知dào

我要什么?”

“杀!!!”盖伦蓦然爆吼,在这个气氛微妙,一切都悬而未决的时候。

他的剑已经准bèi

好,只有不到十码的距离。

只要冲锋。

那么一切都将来不及。

一切也将来得及。

他的手里的长剑毫不停留地从空中滑落,一剑斩断了还在他面前喘着气等待着命令的凛冬之爪战士的脖子。

鲜血和脖子被斩断的可怕声音一起在死寂的城门口抛飞起来。

战端重启。

一切被重新激活。

战火再度燃烧。

联军士兵再一次跟着盖伦朝着前方冲锋。

而凛冬之爪的士兵和熊人族的战士也是在一愣之后拼死抵抗。

“你们这群蠢货,没看到我?”瑟庄妮大吼,对着那些一时间没回过神又开始朝前冲锋的雪山联盟人。

这一吼之下,那些人总算反应了过来,只迟疑了一下就对着身边的人开始挥刀。

盖伦此时已经没有办法顾忌后面的战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对着前方挥剑。

挥剑,挥剑,挥剑!!!

“撕拉——”

长剑破空,撕裂火光。

“不要停下!!!”盖伦举剑,大声咆哮——

“伊泽瑞尔!!!”

瑟庄妮几乎和他同时喊。

“你自己做选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页 【黑炎如花】

我自己……做选择。

长长的夜幕里,厮杀还在继xù

,人们的低吼声混合着刀锋斩断肌骨的声音,零零碎碎的像是一场噩梦。

深长的雪夜又起风了。

伊泽瑞尔抬着他那精致的海克斯机械臂,从瑟庄妮看向盖伦,又从盖伦看向瑟庄妮,久久地不动。

“你还是没想好怎么选吗?”瑟庄妮并没有如同盖伦那般冲锋,还是站立在光影的交界处,“不如我来帮帮你?”

伊泽瑞尔还是不答,他站立在暗夜的风雪里,就像是一尊钢铁的雕塑。

“我数到五。”瑟庄妮慢条斯理地伸出了一只手,将那一只手的五根手指摆在了不亮的火光里,“如果你再不答yīng

我,那么凯特琳小姐的细嫩的脖子就会多一条美丽的红线。”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奥拉夫极其配合地将一把粗粝的大斧架在了凯特琳那细嫩的脖子上。

“瑟庄妮……”战阵之中的艾希试图说些什么。

但是瑟庄妮没有理她,她看着依旧一动不动的伊泽瑞尔,依旧缓缓说:“让我看看到底是荣耀重yào

一些,还是……爱情重yào

一些。”

“一。”瑟庄妮缓缓放下一根手指。

伊泽瑞尔能够感觉到盖伦在看自己,他那敏锐的海克斯收集器将四周围的一切信息都源源不断地送进他的脑子里。

他没有去看盖伦。

他知dào

理论上该怎么做。

“二。”瑟庄妮放下第二根手指,奥拉夫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那把粗粝的斧子。

伊泽瑞尔虽然没有经lì

下午那一场恶战,但是这个粗豪的北地男人身上传来的气息让他忌惮。

他没有绝对把握可以抢在那一把斧子落下之前救下凯特琳。

“三。”瑟庄妮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看了一眼伊泽瑞尔,挑了挑剩下的那两根手指。

如果说向瑟庄妮妥协,那么救下凯特琳的同时。自己绝对会被德玛西亚列为必杀目标。

甚至,还有更多的别的伊泽瑞尔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但是不救的话……

“四。”瑟庄妮朝着奥拉夫使了一个眼色。

斧刃将落。

荣耀……

还是……

爱情。

爱情吗?

伊泽瑞尔忽然叹息,在他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后,第一次认真的像个人一样地叹息。

“五……”

“呤——”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之前。

风铃声动。

蓝色的奥术能量从伊泽瑞尔的手上轻灵而出。

朝着……

盖伦的脸孔。

我的选择是……

凯特琳。

——————————

刀第不知dào

多少次斩落。

也许是一万次,也许是十万次,又或许是第一百万次。

老杜像是没有一丝疲惫般继xù

提刀。转身。

出刀。

第不知dào

多少只要我还活着之刀。

刀稳稳地斩在了漆黑的剑鞘之上。

黑暗依旧。

伯纳姆将军还是稳如山峦地坐在位子上。

老杜再次收刀,不知停歇。

“还不死心吗?”伯纳姆将军终于开口,像是有些厌倦了一般叹了口气。

“你怕了吗?”

又一刀。

“我只是……”伯纳姆将军也许是在漆黑的面具之后皱了皱眉头,他随意挥了挥他空着的那只手,将小心翼翼接近了他身边,想要一举偷袭他的德尔修给横扫了出去,“不喜欢做重复的事。”

德尔修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但伤的不重。

他仅仅只是停顿了一刹那,就又提着刀不要命地朝着伯纳姆将军冲了上去。

“我要……杀死你啊。”他低声咆哮着。拼命奔跑。

因为,在他的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一直以来,做梦都想要杀死的家伙啊。

毁了他的整个人生的家伙啊。

伯纳姆.达克威尔。

纳命来啊!!!

“纳命!!!”德尔修狂啸着,竟然将手里的刀在无穷的黑暗里斩出了一丝浓烈的风声。

那风声应和着老杜手里的那一把刀,像是强暴风的前夕。

“卡萝琳。”老杜忽然停下了暴风雨般的刀雨,站在伯纳姆的面前,缓缓地举起了刀。用一种嘶哑却温柔的像是在和情人低语的口气低声念一个名字。

卡萝琳。

大概是他妻子的名字。

下一刻,他缓缓收刀。站立,像是一个初学者般将手里的刀放在了腰间。

吸气,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

目视前方。

刀道的最初奥义。

反手出刀。

月下美人。

阿萝,你说喜欢这个名字。

我也喜欢。

今晚,就让我们一起再看一次——

昙花开吧。

昙花怒放。

汹涌的刀光从缓缓斩出的刀上如花般绽开。

这一刀完全没有之前的那无数刀迅捷而凌厉,但却是比之前的任何一刀都要灿烂辉煌。

这一刀的灿烂辉煌让伯纳姆将军终于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将那一把漆黑色的长剑放在了腰间。

左手握剑鞘,右手握剑柄。

蹲身。

直视那一把汹涌如花的长刀。

拔剑。

黑暗如炎。

————————

炎如黑暗。

如墨的黑炎像是肆虐的狂蛇一般从陈森然的身体里汹涌出来,在他睁眼的那一刻。

陈森然死死地盯着在他面前的那一张像是完全由冰霜组成的面孔,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些平静与狠厉。

有的只是忽隐忽现的火焰般的血丝。和疯狂。

无尽的疯狂。

无尽的漆黑色的火焰从他的身体上蔓延出来,轻易地吞噬了那些笼罩了整个长廊的冰霜,并不停歇地朝着还将一只手搭在陈森然身上的丽桑卓冲去。

漆黑色的魔纹在陈森然的身上舞动。

那些原本入侵向了陈森然的整个身体的冰霜一寸寸败退,一寸寸推向丽桑卓的手臂之上。

丽桑卓却是还不放qì

,她看都没有看一眼四周围的狂烈的火焰,只是冰冷地和陈森然的那一双暴戾的眸子对视着。

冰霜再现。

无穷尽的冰霜在一瞬间又卷土重来,眼看着就又要将所有的火焰一网打尽。

但就在这个时候,整个人陷在了岩石之中的陈森然猛然起身,近乎摧枯拉朽地用那熊熊的黑炎烧溶了岩石,烧溶了寒冷。

一下子直烧向了丽桑卓的眉心。

像是要一直烧到天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页 【不过是区区三十万次】

蓝色的奥术能量没有对盖伦造成任何伤害。

他反手一剑逆着夜风将那一颗蓝色的奥术球连着面前的那一颗上好的人头一道斩了下来。

鲜血在风里飞溅。

盖伦擦了把脸上的鲜血,抬眼看了一眼远处遥遥瞄准他的伊泽瑞尔,没有露出太多的愤nù

和意wài

,只是平静地举起了剑斩向了另一颗脑袋说:“伊泽瑞尔,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换做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没有人应该失去心爱的女孩。”

“谢谢。”伊泽瑞尔道谢,同时手中的蓝色奥术能量再次爆fā



“但是……我一定会杀了你。”盖伦毫不客气地再次连人带着那爆fā

的奥术能量一起斩破,爆裂的鲜血和肆虐的能量让盖伦的脸孔在无尽的黑夜里有种别样的狰狞。

他提剑踏步,夜风带起他猎猎的披风,他在风里指着伊泽瑞尔向所有人吼叫:“因为,你在与我为敌!!!”

这一声咆哮震彻整个天地,让刚刚兴起反抗的雪山联盟人又是一滞,而那些开始受到反抗压力的联军人马则是气势徒然一紧。

瞬间又向前压了一码。

还剩下七码左右。

情况对于瑟庄妮来说很不乐观。

她斜斜看了一眼奥拉夫,将手里的巨大链锤搭在了凯特琳的肩膀上。

奥拉夫会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斧子,转头奋力地朝着盖伦地方向猛然一掷。

“乌拉——”沉重而粗粝的斧头破开风声,接连无差别斩杀了好几个雪山联盟的战士,凶狠地带着鲜血冲到了盖伦的面前。

和他的无畏大剑发出了一声低沉地交击声。

“盖伦——”奥拉夫眯着眼睛遥遥地看着他,“你的对手……是我。”

最后一个字落下,奥拉夫整个人像是一头猎豹一般朝着盖伦猛扑了过去。

而就在他的整个人高高跃在空中的时候,伊泽瑞尔的手上也开始亮起了蓝色的海洋。

风铃声再次淹没了所有的呼喊。

但就在这一刻——

————————————

“轰——”

老杜的刀终于撞上了伯纳姆将军的剑。

“轰——”

陈森然身上的烈焰终于包裹了丽桑卓。

“轰——”

黑暗的大海吞没了无助地小舟。

“轰——”

炽热的火焰燃烧向了残忍的冰霜。

“轰——”

“轰——”

“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无穷尽的巨响和不可阻挡的力量开始到处肆虐。

就像是被打开了枷锁的恶魔。

强猛的冲击从两个方向一同冲向那一扇分割了两个不同的世界的门。

大会议室的门。

漆黑和烈焰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一起汇聚在了一个点,将那一扇看似牢固的门撕裂的干干净净。

绝对的黑暗和漆黑的烈焰交汇在了一起。

两个世界开始进行快速的融合。

不知名的光笼罩了整个世界。

剥夺了整个世界的所有的一切。

只剩下一声凄厉的女人的惨叫和长刀划破风的声音。

无尽的轰鸣响了很久才散去。

当光落尽。

原本封的牢不可破的堡垒已经被击打的千疮百孔,其中一道最大的伤痕从大会议室一直贯通到陈森然坠落的地方,直通外面风雪的夜。

像是被一把无与伦比的长矛一刺而过的恐怖奇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剑,吃惊地望着城门上方,像是还没有从刚刚的那些剧烈轰鸣中清醒过来。

他们拼命地仰着头望。但是看不到什么,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坚挺而略显沧桑的背影。

老杜。

他拄着刀,在缺口的边缘。

有风雪吹了进来,落在了他的肩头。

“你输了。”伯纳姆将军终于不再坐在他那张椅子上,他收了长剑,提着,一步一步从会议室的尽头走来。

一旁的崩塌的废墟里,德尔修挣扎着爬了出来,胡乱地提着刀。再次朝着伯纳姆将军冲锋。

伯纳姆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任由他冲过来,然后被无尽的黑暗击倒。

“扑通——”德尔修倒在地上,却还在拼命地挣扎,他一边挣扎嘴里一边还在说着什么:“还没……”

似乎是……

还没完呢……

“还没完呢。”老杜低垂着头,嘶哑着喉咙,抓着刀柄,颤抖着想要站起来。“我……还没有死去啊!!!”

“我……还有力qì

啊!!!”

“这不过……仅仅只是,区区的第三十万次啊。我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次啊!!!”

“阿萝——”

“阿萝死了很多年了。”伯纳姆将军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你该忘记她的,因为你杀不了我,这是种痛苦。”

“不……不!!!”老杜还在咬着牙拼命想要站起来。

伯纳姆将军也不去阻止他,他提着剑,站立在老杜的身旁。静静地看着缺口之外的漆黑的雪夜以及城下的那些还在仰望的人们。

像是一个绝世的君王。

很久之后,他叹了口。

“老实说,我真怀念你当年挥刀的时候,真像我的一个……很老的,老朋友。”

叹息声落下。无声的黑暗朝着老杜包围。

“安息吧,我说过的,要给你留一具全尸的。”

黑暗彻底包裹了老杜。

“阿萝……”他低声念。

“腾——”一道汹涌的烈焰忽然从边缘的缺口涌了上来,一下子撕裂了那些包裹着老杜的黑暗。

下一刻,土石融化。

黑色的火焰像是潮水一般从下面冲了上来。

潮水之中,陈森然沐浴着熊熊黑炎,整个人身上流淌着肆虐的蛇般的黑色魔纹,猩红色的血丝在他的眼睛里划过。

他带着那些无尽的暴虐和疯狂,提着那一把属于易大师的翡翠长剑,缓缓地升到了最高的天上,将剑尖对准了伯纳姆将军。

像是一尊神。

一尊嗜杀的神。

————————————

而与此同时。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

堡垒之内。

那个阴暗的房间里。

斯维因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肩头的乌鸦叫了一声。

在绝对的黑暗里,像是某种吊诡的前奏。(未完待续……)

PS:吐槽一句,现在的盖伦真他妈丑

第二百七十八页 【漆黑之茧】

“冲锋!!!”城门之下,盖伦率先反应了过来,提剑就将面前的一个还在发愣的家伙连人带剑给砍翻了。

“拦住他!!!”奥拉夫也是反应不慢,见到盖伦冲锋就拾起了地上的斧子拦了上去。

其他的人也是终于在这两个狂野的男人的战号里清醒了过来,各自找准了应该杀死的目标。

再次生死相搏。

而在高天之上,对峙还在继xù



如神的男人执着死去的故人的长剑,死死地盯着他誓杀的敌人。

他的眼神暴虐,杀气,却又带着种魔性的冷漠。

黑炎烈烈,直烧的整片漆黑的天空都产生了可怖的扭曲。

“真是完美的杰作。”伯纳姆将军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些涌动在四周的杀机,他看着缺口之外的天空良久后叹息。

也不知dào

是在叹息夜空之美,还是陈森然的狂暴。

高空风声大。

大风声里,有残落的雪落在了伯纳姆将军的肩头。

白的雪,黑的甲。

在四周围的那些幽幽地火光里有种异样的美丽。

伯纳姆将军伸出手掸了掸肩头积雪,看了一眼四周围的浓的将那些飘雪都碾成了粉末的杀意,朝着缺口之外的无边雪夜缓缓地踏出了一只脚。

这一步踏出,却是没有坠下去。

伯纳姆将军整个人像是踩到了什么空中阶梯一般,顺着那空寂的雪夜又迈出了第二只脚。

陈森然还是没有动手,他伫立在高天上,注视着伯纳姆将军一步步登天。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伯纳姆将军在空中缓缓而行,如同闲庭信步般踏出了十二步,堪堪站立在了陈森然的对面。

风声更大。吹起了缺口之内的火光,照耀着高高伫立在天上的两个人,拉扯着他们,朝着地上投下了两个绝世的剪影。

“翡翠梦境,我记得这把剑。”伯纳姆将军看着陈森然手里的那一把翡翠长剑,缓缓说。“十年前,我和你的老师第一次对剑,那时他也是如你一般杀意滔天,也是用这把剑,那一战我以一剑之威小胜,十年过去了,真是怀念啊。”

陈森然不知dào

是有没有听懂。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将手里的那把叫做翡翠梦境的长剑侧划到了边上。

一个最为古老的斗剑礼。

“很好,你现在确实有资格让我拔剑了。”伯纳姆将军点头。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我希望你的风采如他一样,不要……叫我失望。”

陈森然还是不答,他手里的那一把翡翠之梦却是越来越亮,翡翠色的绿光伴随着那些燃烧在他的身周的漆黑的火焰,绞在一起。

犹如灭世的风暴。

那风暴一下子展开,一瞬间就吞没了零星的火光和黑夜直卷向了持剑不动的伯纳姆将军。

伯纳姆将军还是不动,他还是保持着那个拔剑的姿势。没有任何惊慌,恐惧。害pà

地缓缓拔剑。

剑拔出一寸。

在风暴彻底笼罩之前。

一寸剑。

一寸黑暗。

一寸黑暗从幽深的剑鞘里漏出来,在一刹那布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将所有来袭的风暴牢牢地挡在了伯纳姆将军身前一寸。

伯纳姆将军继xù

拔剑,不紧不慢。

那张网也不紧不慢地张开,虽然那灭世的翡翠风暴狂烈,却生生被扼住了脚步。

甚至还在一寸寸地朝着陈森然的方向收缩。

陈森然猛然低吼了一声,暴虐的双眼里血丝乍现。全身上下的魔纹如同大海般翻涌奔腾。

黑炎再烈三分。

翡翠色的剑意重新撕裂了那张无声无息的漆黑大网,朝着伯纳姆将军反攻一寸。

伯纳姆将军依旧不动,他的手里的长剑已拔到了一半。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在漆黑的夜里如同一只恶鬼般疯狂燃烧自己的陈森然,微微点了点头,说:“风采不弱易之当年。足够受我一剑,赐教。”

赐教两个字一落下,伯纳姆将军不再缓缓拔剑,他的人朝前猛然一挺身,剩下的半把剑骤然出鞘。

顿时黑暗狂涌,原本只是一丝丝一缕缕的黑暗铺天盖地地朝着陈森然冲了过去。

那些上一刻还凶狂如斯的翡翠剑意直接被撕成了碎片,陈森然在转瞬之间被像是代表了整个世界的黑暗吞没。

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杀意暴虐。

风又继xù

吹,火光斜照。

伯纳姆将军在高天之上叹了口气,缓缓将剑送回剑鞘。

但就在他将剑插回了一半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

他缓缓看向了原本陈森然站立的地方。

原本应该已经被无尽的黑暗撕裂成了碎块的陈森然还活着。

那些围杀他的黑暗围拢在他的周围,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它们把他包围了起来。

此刻更是在漆黑的雪夜里诡异地随着不知dào

什么东西一起有规律地跃动。

像是一颗无比诡谲的心脏。

或者说——茧。

漆黑之茧。

不知dào

将会孕育什么东西的茧。

伯纳姆将军将剑重新送回了鞘里,持着剑仍旧站立在原地,看着那颗茧。

没有动。

他没有斩碎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的意思,反倒是像要看看最终会孵化出什么来。

风声依旧狂大。

狂大的风声里,城门口的流血声还是在飞溅的和风声一样好听。

随着伊泽瑞尔的倒戈,奥拉夫的加入,原本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凛冬之爪部队顿时打了回去。

再加上联军当中的雪山联盟战士的倒戈,导致盖伦带领的冲锋部队和后续部队脱节严重。

一时间,联军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带头冲锋的盖伦和泰达米尔更是有好几次差点被合围孤立。

“其实你不用愁眉苦脸,这一战之后,整个弗雷尔卓德都是我的。”瑟庄妮看一眼不远处的战况,又看了一眼眼前沉默寡言的大筹码,笑起来说,“我们也算共患难过,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们皮尔特沃夫结盟,到时候,你跟伊泽瑞尔绝对不会分开的。”

凯特琳不说话,她只是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坚硬冷漠的钢铁背影默默发怔。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双猩红色的眼眸在黑暗里盯着所有人的背影一闪而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页 【破茧】

“时间差不多了。”斯维因站在堡垒之内的某堵墙后面,透过一个隐蔽的小孔,看着堡垒之下的那些血腥搏杀,自语着抚了抚自己肩头的乌鸦。

在他的身后站满了那些从诺克萨斯急调而来的隐藏的暗杀队成员,他们沉默着,按着自己还未出鞘的刀,就像是一群蓄势待发的恶魔。

堡垒之下的厮杀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不论是联军一方,还是瑟庄妮的那一方,都是死伤惨重。

唯一的一点不同大概就是,盖伦始终没能冲进城里,瑟庄妮占据了一点点的优势。

但这一点点的优势不值一提,只要……

斯维因一挥手。

只要他一挥手,他的身后的那群恶魔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降临堡垒之下的那一片流血之地。

然后,摧枯拉朽。

胜利……

斯维因的嘴角再一次扯出了一个凉薄的弧度。

他的手高高的,在昏暗的房间里举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高天之上。

那一颗包裹着陈森然的漆黑之茧的孕育似乎也进入到了最后的关头。

如同活物一般的黑暗剧烈地跳动着。

像是茧里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伯纳姆将军还是拄剑站立在高空之中,一动不动。

雪又一次落满了他的肩头。

如果单单就是这么看着,而撇去他和陈森然之前的那些你来我往,那么他简直就如同那一颗漆黑之茧的最为忠诚的卫士。

茧跳动的越发厉害。

它一张一吸着,像是在拉扯着四周围的那些黑暗。

随着它跃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那些黑暗朝着那颗茧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到了最后,以那颗漆黑之茧为中心,附近几百码的天空都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

黑暗仍旧是黑暗。但黑暗也不再只是黑暗。

它们被凝聚着,抽离着,围绕着那颗还在不断加速的漆黑之茧,诡谲的心脏,形成了比黑暗更加纯粹的东西。

黑暗本源。

“黑暗本源。”伯纳姆将军低声念出了这个词,整个扭曲的天空里。也只有他站立的地方还是原来的样子。

黑暗平静,只是不再有雪落下。

“黑暗本源。”他又一次重复这个词,话语里没有激动,兴奋,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但一个词足够他说上两次,已经足以说明,这个词所代表的东西有多那么重yào



重yào

的甚至让伯纳姆将军忍不住微微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剑柄。

这个动作带动了他的肩膀,以至于他的肩头的积雪被震落。

被震落了一点点。

一点点的积雪从他的漆黑的肩头落下。

缓缓落下。

以一种完全不符合那剧烈跳动的心脏的节奏,缓缓地从伯纳姆将军的那一片领地。落向了那些在拼命扭曲着的黑暗里。

“簌簌——”落下的积雪和扭曲的黑暗碰撞着发出了一声不大的响声。

像是一片薄雪落地。

就在这一声落雪声想起来的时候,那一颗跳动的简直快要爆zhà

的漆黑之茧忽然停了下来。

那种骤然乍停的突兀让整个扭曲的空间都有那么一瞬的窒息。

有一种可怖的毁灭感在一刹那弥漫向了整个世界。

漆黑之茧猛然膨胀了起来,一丝丝的如同血脉一般的线条从不知dào

的地方在一瞬间布满了整个茧。

整个茧在那一刻就像是一颗即将裂壳的蛋。

谁也不知dào

,到底,会有什么从里面出来。

风依旧在吹。

堡垒之下的厮杀依旧在进行,盖伦喘息着再次挥舞着无畏大剑斩下一颗人头,奥拉夫不甘示弱地同样斩下一颗人头,艾希射箭。蛮王提刀。

堡垒之内的斯维因猛然挥手。

无穷尽的黑甲武士倾巢而出。

没有人知dào

,没有人知dào

在下一刻。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下一刻……

“卡拉——”一丝轻微的碎裂声在风声凛冽的高空之中响了起来。

漆黑之茧裂开了一丝缝。

有浓郁的如同黑暗般的火焰从那些缝里露出了一点。

一点火焰落了下去。

一点火焰落下的那一刻,一只像是完全由冰霜构成,连血液都是冰霜在流动的手臂从无尽的黑暗里毫无征兆地伸了出来,朝着那一颗漆黑之茧。

就像是摘取一颗熟透了的果实。

那一只手无比的迅捷,几乎是一眨眼间就到了那一颗茧的一码之前。

完全不需yào

计算,根本连一个呼吸。不,半个呼吸都不用,那一只手就可以轻易地摘取那一颗果实。

就在这一刻,一直伫立在高天之中,如同一尊雕塑般的伯纳姆将军动了。

动的同样的毫无征兆。只一息,就出现在了那一只手前。

他还是拄着剑,垂着头,肩头的积雪依旧。

就如同亘古以来就站立在那里,从未动过。

那一只手重重地和伯纳姆将军手里的剑的剑鞘碰在了一起。

没有发出光。

没有发出热。

没有别的什么。

只是交击,分开。

“让开。”丽桑卓收回了自己冰霜流淌的手臂,看着拄剑横空的伯纳姆将军,话语冷的和她的身体一样。

“你想要什么?”伯纳姆将军不动,话语平静。

他的背后的茧又发出了一声裂壳声,破茧的时间不远了。

“我说,让开。”丽桑卓怀抱着那个还在沉睡的女孩,全身上下开始浮起璀璨的寒霜。

“告sù

我你想要的。”伯纳姆将军根本没有被那些渐渐吞噬天空的寒霜吓到,他的四周围同时浮起黑暗。

比之他的身后那些更加纯粹的黑暗。

破壳声更加响亮,孵化只在倏忽之间。

“伯纳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而你不同。”丽桑卓忽然收回了那些澎湃的寒霜,只是看着伯纳姆就那么平静地说。

她虽然没有说完,但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什么都没有,完全可以拼了命,而伯纳姆将军你拥有一切,你舍得吗?

值得吗?

“正因为我拥有一切,所以有些东西,我不给你,你不能抢。”伯纳姆将军还是不动,话语说的平静。

却平静地像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破壳声再烈一分,有些东西稍纵即逝。

“你不让?”

“我不让。”

高天中的风声呼啸,绝对的漆黑和绝对的寒霜对视着。

场面有那么一刻的死寂。

死寂只持续了一刻。

下一刻。

“伯纳姆——”丽桑卓猛然厉啸了起来。

随着她的厉啸,无穷尽的冰霜在一瞬间弥天漫地地全部朝着伯纳姆和那一刻漆黑之茧涌了过去。

而就在这一刻——

火光弥天。(未完待续……)

PS:求月票,本书正式恢复正常更新。

第二百八十页 【无可阻挡的命运】

“卡拉——”不知dào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打破了某种暗夜的沉寂。

无穷尽的平原之上,圆月之下。

四个人停下了奔驰若风的马。

“怎么?”瑞兹看向了跑在最后的索拉卡。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她的身上传出来的。

索拉卡不答,只是看着掌心里一块已经碎成了粉末的紫色水晶,怔怔出神。

“那是什么?”瑞兹又问,他能感觉到索拉卡的情绪正在朝着无限低落下滑。

索拉卡还是不答,她还是看着手里的那堆粉碎的水晶,手掌呈现出不自然的颤动。

“我看,我们还是赶路吧。”哈德森打断了这种莫名的停滞,他看了一眼北方,语气低沉地说,“就在刚才,我感觉到了……”

“一种可怕的气息。”皮耶罗接过了他的话,也看向了隐没在黑夜里的北方,“我们必须快走,否则……”

“来不及了。”索拉卡终于开口,她松开了手,任由那些碎掉的粉末在她的指间随风滑落。

“什么来不及了?”皮耶罗被索拉卡的话噎得一滞,忍不住反问道。

“还记得陈森然出发前的那晚,我见过他吗?”索拉卡这样问着,没有只看向瑞兹。

因为她知dào

,在场的其他两个人也一定知dào



“你和他说了什么,还是……”瑞兹这样说着,看向了索拉卡的指掌间的那些粉碎的水晶粉末。

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真的不希望事实是这样。

“是,我给了他同样的一块水晶。”索拉卡点头,说出了事实。

事实上,那一晚。她和陈森然在一起待了两个魔法时,但他们总共说的话不超过五句。

那几句话分别是:

“你去北方一定会死的。”

“我不信命的。”

“带上这块水晶,或许能救你一命。”

“谢谢。”

索拉卡虽然不像瑞兹那样能够分析出陈森然的整体的身体数据,从而得出他身上的那股虚空能量是个大隐患这样的精确判断,但她通过星象以及自己敏锐的感知力已经察觉到了陈森然身上的危机。

她希望通过一块注满了自己星辰之力的水晶来遏制陈森然身上那可怕的命运。

但命运就是命运。

没得违背。

所以。

“我们回去吧。”索拉卡叹息,她像是一下子泄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力qì

。没有了之前的不安,也没有了从前的冷漠全知。

她忽然很累。

很想回到那个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月亮的岛屿。

“回去做什么?”哈德森看着已经调转了马头往回走的索拉卡,没有动。

他也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等。”索拉卡头也不回。

“等什么?”瑞兹也调转了马头。

他不信命,但他大多数时候都相信索拉卡。

只是他有些难过。

因为陈森然,可能死了。

“命运。”

——————————————

大火弥天。

弥天大火轰然爆fā

的那一刻,有一缕紫色的光华也升了起来,如同漫天的星辰一般阔大地包裹住了那些火焰。

但也只是包裹住了一刻。

因为如果说那一缕紫色的光华是星辰的话,那么那些火焰就是星空本身。

几颗星辰又怎么可能遮得住整片星空?

火焰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就烧穿了那片阔大的星辰。然后肆无忌惮地直烧到了每一个可以延伸的角落。

火焰汹涌。

但火的颜色却不是明黄色,它是完全的黑色,漆黑,就如同黑夜本身。

所以当它从天空中肆虐开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整片漆黑的天空倒卷了过来,如同要淹没整个世界。

漆黑的火焰点着了士兵的铠甲,吞没了千疮百孔的堡垒,抹掉了同一本源的明黄色火焰。最后遮蔽了那些同样弥天的冰霜和整个光亮的世界。

漆黑蔓延。

所有人在看不见的黑炎地狱里惨叫,厮杀已经停下。冲锋也已经停下,偷袭也停下。

所有的原本的蓄势待发的一切都在第一点黑色的火焰从天空中坠落的那一刻改变。

“你满yì

了?”瑟庄妮的那些冰霜已经被汹涌的黑炎吞噬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渺小的一圈护着她的身躯在浓烈的黑炎里站立。

“我满yì

了。”伯纳姆将军点着头,缓缓转过了身。

在原本的那个漆黑之茧停放的地方,那些跃动如呼吸的黑暗已经不复存zài



茧已破,蝶已生。

一个全身流淌着黑红色的如血魔纹的男人站立在那里。他提着一把吞吐着漆黑烈焰的翡翠大剑,闭着眼,缓缓呼吸。

随着他的呼吸,那些肆虐着的黑炎也在有规律地一起一伏的燃烧。

或许是那些火焰烧的太过狂妄,太过热烈。以至于勾动了一些什么。

一直躺在丽桑卓怀里的女孩娇小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她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眼眸,忽然睁开。

几乎是她睁眼的那一刹那,那个黑发如炎魔纹如血的男人也睁开了他的那双眼睛。

如魔的眼睛。

流淌着火焰般戾气的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孩那双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睡眠,一时间还有些迷糊不清的眼眸,嘴巴微微动了动,像是说了两个字。

丫头。

小森森。

女孩回应着,稚嫩的声音在浓烈翻滚的无尽黑炎里像是一道不大却足以穿刺一切的光。

如魔的男人的如魔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闪过一丝清醒。

“留给你了。”丽桑卓转身,没有一刻停留地消失在了弥天的黑炎里。

男人眼中的清醒瞬间消失,魔性再一次主宰了一切。

他骤然举剑,一剑就要朝着丽桑卓逃遁的方向刺去。

但就在他出剑的那一刻,一把同样的漆黑的长剑从无穷尽的黑炎里穿刺了出来,狠狠地阻挡了那一把剑的去路。

伯纳姆出剑。

漆黑之剑,他出剑的那一刻浓烈的黑暗再度爆fā

,一下子逼退了那些汹涌的黑炎。

漆黑对漆黑。

伯纳姆将军缓缓地将手里的长剑向着侧边划去,他站立在陈森然的去路上,低声如同自语般说:“来吧,获得了我的身体的另一个我,让我看看,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黑暗。”(未完待续……)

PS:不知dào

写在这里会有多少人看见,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故事,请给我投一票月票吧,真的很重yào

,因为我渴望将这个故事真的写出来,而不是无疾而终。

第二百八十一页 【山崩】

“泰达米尔!!!”盖伦斩开了一朵朝着自己正面袭来的如花黑炎,四顾咆哮。

漆黑的火焰已经吞没了所有人,盖伦已经看不到他的军队,也看不到他的敌人。

他只能通过吼叫来寻找可能存活的友军。

但是没有人回答,回答他的只有更加汹涌的火焰和刀剑。

不知从哪里来的刀剑。

它们从各个诡谲的角度刺向了盖伦的要害之处。

盖伦不得不提剑去挡。

但这一挡之下却是引来了更多的刀剑。

它们密集地进攻,整齐地收放,浓烈的比那些火焰更加凶猛。

盖伦连退了三步,虽然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他感觉到了一丝凝重的压力。

那些刀剑沉稳而冷漠,每一次进攻都不留余地,盖伦能够感觉到那些持着刀剑的人身上同样有火焰在燃烧。

但是他们进攻的一丝不苟,仿佛完全不受那些火焰灼烧的影响。

这种可怕的自制力和执行力让盖伦想到了一个名字——

诺克萨斯暗杀队。

他的老对手。

斯维因,终于动手了。

“斯维因!!!”盖伦挥剑又一次逼退那些来自漆黑的无尽火海里的攻击,同时长剑一挺将一个来不及退走的人一剑穿刺了心脏,他把那个人高举了起来,在漆黑的火焰怒声咆哮。

斯维因没有回答,他站立在战场之外,吞天漫地的火焰没有能够剥蚀他,一圈惨绿色的光华在他的身周不断地重生湮灭保护着他最后的一点立足之地。

他像是能够看得清那被黑炎包围的地狱战场一般,冷漠地指挥着身后的那些同样被黑炎侵蚀的黑甲暗杀队员朝着盖伦不断地冲锋。

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死盖伦。

虽然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遮天黑炎打乱了他大部分的计划。但也帮他完成了大部分的计划。

这一战后,无论是弗雷尔卓德的势力,还是德玛西亚的势力,都将受到致命的打击。

如果到时候整个德玛西亚的骄傲,德玛西亚军方近十年最伟大的英雄德玛西亚之力盖伦再阵亡了的话……

那么,一切都将会变得无比美好。

斯维因再度挥手。

诺克萨斯暗杀队再次前冲。

漆黑色的火焰裹着漆黑色的铠甲。他们就像是一群黑炎化身的死神。

盖伦再次挥剑斩下一个试图斩下他头颅的暗杀队成员。

他重重喘了口气。

他有些累了。

白天一天的厮杀早已耗去了他大部分的力qì

,如今那无处不在的黑炎已经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再对上那同样无处不在的狠厉刀剑,他的心底闪过一丝无力。

他知dào

自己已经败了,联军近两万多人全部都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吞噬。

活下来的绝不会多。

但他也知dào

瑟庄妮同样败了,因为她的人马也全部在这一场火焰的侵袭范围之内。

所以如果往前冲,冲出火焰的燃烧范围的话,一切……

也许还有可能!!!

“随我冲锋!!!”盖伦第不知dào

多少次举起大剑,在无尽的大火里向着四周围咆哮。

火舌蔓延,而剑锋如雷。

——————————

黑暗。

无尽的黑暗。

无尽的黑暗从伯纳姆的剑尖蔓延。在他缓缓提剑的那一刻朝着浑身魔纹如血的男人涌了过去。

铺天盖地。

碾碎一路的黑炎和虚空,直要将一切的不同的色彩全部同化。

但那个魔纹如血的男人却是看都不看一眼,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然后身形狂动。

一瞬间从原来的位置出现在了还在缓缓提剑的伯纳姆将军面前。

他碾碎了黑暗,无视了一切的挤压的规则和时空的限定。

他只是动,然后出剑。

所有的上一刻还在全世界游动的漆黑火焰都在这一刻急速冲向了那一把翠绿色的大剑之上。

剑吐火如龙。

仅仅一刹那,所有的黑炎都像是聚集在了那一把翠绿色的长剑之上。

一剑,一世界。

翠绿色的长剑轻易地穿透了那些似乎可以阻挡一切的黑暗。

只一剑,就刺向了伯纳姆将军的眉心。

伯纳姆将军还在提剑。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又像是在悠闲地等着那一剑的到来。

直到那一把翠绿色的大剑携裹着全世界的黑炎碾碎了一切黑暗。到了他的眉心前半寸的时候。

他才堪堪反手,将手里的漆黑色的长剑挡在了面前。

“叮——”清脆到不可思议的交击声响彻在无尽漆黑的世界。

像是照进了一缕不可思议的光。

如魔的男人被震退了一步,他的那些紧随他的黑炎也在这一退之下有散了开去。

而伯纳姆将军还站在那里,不动,不悲,不喜。

从始至终。他就像是只反手挡了一剑,就击退了那绝世的一击。

优雅的,简直如同在做着最标准的贵族剑技展示。

“腾——”对于这样的失败,如魔的男人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没有吼叫,也没有愤nù

。他只是在眼睛里多加了一些涌动地戾气后——

再出剑。

全世界的黑炎再一次朝着他聚集而去。

如魔的男人挺身踏步,手里的翠绿色长剑再一次——

吐火如龙。

一剑,一世界。

第二个世界,轰然压向了伯纳姆将军。

这一次他还是在等,他的手就放在那里。

他似乎坚信着这一剑还是能够被自己面前的这一把漆黑之剑击退一般。

不动。

不动如山。

“叮——”长剑再一次交击。

结果还是一样。

如魔的男人还是退了一步。

但仅仅只是退了一步,他退下这一步之后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他再次出剑,第三剑。

第三剑冲击到那一把如山的漆黑长剑之上。

“叮——”伯纳姆将军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叮——”第四剑。

“叮——”第五剑。

“叮——”第六剑。

“轰——”山崩。

第六剑的时候,不动的高山终于崩塌。

伯纳姆将军被毫无征兆地直接从虚空之中击向了地面。

一路上黑暗破碎。

黑炎再一次吞噬了一切,君临大地。

如魔的男人站在高天之上看着那个一路直被轰击进了那一座已经被黑炎舔舐的摇摇欲坠的堡垒里的男人。

身形再动。

黑炎再涌

斩尽杀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页 【长剑杀命】

雷恩加尔闻到了浓烈的人和火焰的味道。

烧焦味。

他的脑袋终于不疼了一点,因为他的目的地已经在眼前了。

眼前的黑炎烧的很烈,让他有点热。

但也仅仅只是热,他没有再感觉到任何的别的什么。

有一点黑炎跳脱到了他的身上,他也只是随手拍灭了。

黑炎不能给他造成任何伤害,也不能阻挡他。

他的脚步,他的视线。

他已经踏出了一只脚进无尽的黑炎里,他的目标就在无尽黑炎的深处,那无数被火焰侵蚀的人的最前方。

一个男人。

一个执剑如狂雷的男人。

这个男人雷恩加尔见过,雷恩加尔记得他的英勇无畏。

也曾想要将他的头颅收入自己的收藏室。

他的名字似乎是叫做……

盖伦。

不过那也不重yào

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

雷恩加尔从来不记死人的名字,不,应该说,他从来不习惯记别人的名字。

凡人都是猎物。

猎物不需yào

名字。

雷恩加尔已经张开了爪牙,踏开了步伐。

只要再三个身位,他一跃之下就能收下那一颗头颅。

想来,那个时候,头一定不会……

再痛了吧!!!

“吼——”雷恩加尔低吼了一声,整个身体调整到了最佳的起跃状态。

但就在他即将朝着盖伦的脑袋轰然而出的时候,他的头再一次痛了起来。

剧痛。

痛得他差点又一次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好在他还没有出手,他强行忍不住了自己前冲的势头。

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雷恩加尔愤nù

地差点吼出来。

而他的脑袋只给了他一个答案。

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

时机……

——————————

时机已到。

盖伦已经提着长剑冲杀到了最前,他的力qì

已经衰竭,漆黑的火焰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

他已经无暇去管那些纠缠的火焰,只能仍由它们焚烧他的皮肤。而疲于应付那些不断地朝着他挥去的刀剑。

跟着他的人已经不多,或者说,还能够跟着他的人已经不多,大多数的人都在可怖的黑炎里被烧成了焦炭,其他的并不属于他的人马已经在开始逃窜,只有少之又少的既忠于他。又足够强dà

的战士还在冒着漆黑的烈焰随着他向前。

“将军……”一个穿着明显的德玛西亚军服的男人替盖伦硬生生抗下了一刀,他的身上有着浓密的黑炎在燃烧,但是他一声不吭地只是说,“我们……”

“德玛西亚军规第一条……”盖伦没有让他说完,打断了他,一字一顿地朝着前方的无尽黑炎挥剑大吼道,“决不后退!!!”

“随我……”

大风声呼啸,火焰如魔。

“冲锋!!!”

盖伦猛然挥剑,整个人随着手里的无畏大剑旋转着呼啸而出。

烈焰在他的身上熊熊燃烧。他大剑如风,相合着简直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风暴。

“差不多了。”斯维因看着那个挥剑如风暴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在他的身后,无数张长弓支了起来。

弓上,每一支箭,湮灭如暗。

——————————————

绝对漆黑的烈焰划破了天空。

过快的速度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带起来。

有的只是绝对的撕裂和湮灭。

如魔的男人狂涌向了千疮百孔的堡垒。

一路上空间不断被震荡着撕开,破碎,又重合。

整个世界在那个男人的冲击之下。动荡如同末日。

仅仅一个呼吸都没到的时间,那个如魔的男人已经冲进了那一座堡垒之内。

已经被烈焰舔舐的摇摇欲坠的堡垒完全不能受得住那个如魔的男人冲击。

根本不用触碰。只要是那个男人所到之处,那些残垣断壁就如同薄雪化春水般消融的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阻挡。

没有任何人可能挡得住这样可怖的一击。

如魔的男人一剑如火。

从天到地。

如流星坠落。

那狂暴的气势,像是要一剑直刺破地表深入地心,连最深处的地火熔岩都要吞噬的不剩一点。

不留任何的余地。

斩尽,杀绝。

“杀!!!”如魔的男人第一次从嘴里吐出了完整的字眼,他的眼里的血丝完全地充满了整个眼眶。

再没有一丝理性。只有魔性。

魔纹如血。

全世界的黑炎在一瞬间聚拢在了他的身后。

长剑杀命。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无dí

的剑势携裹着咆哮的黑炎碾压着一切,直刺那个躺在整个废墟中心的黑甲男人。

他的眉心。

伯纳姆。

他似乎被之前的那一击击打到了重伤,他深深地陷在一个巨大的坑里,没有爬起来。

只有他的那一把漆黑的长剑骄傲地立着,没有倒下。

是要骄傲的死去吗?

杀剑倏忽间到了三寸之地。

伯纳姆将军还是躺在深坑之内。像是真的,已经无力再战。

是真的要死了吗?

曾经睥睨了整个大陆数百年的男人。

永远伫立像是战神般不会倒下的男人。

伯纳姆.达克威尔。

你真的舍得你那煌煌数百年的累世威名吗?

长剑到一寸。

离眉心一寸。

如魔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停歇,相反的,他的眼神血丝膨胀,魔性更浓。

那些聚拢的黑炎更是完全地汇集到了那一把翠绿色的大剑之上。

黑炎如龙,翡翠长剑轻颤如铃。

翡翠梦境,是在这一刻也在为即将替死去的主人报仇而高兴吗?

易啊,你在天之灵,也该……

安息了吧。

安息。

最后半寸。

狂烈的黑炎已经覆盖上了那副似乎永远不破的黑甲,无dí

的剑qì

在剑锋未到之前将黑甲碾压地发出了刺耳的卡擦声。

破甲只在片刻。

死,还是,不死?

赢,还是,不赢?

“——”伯纳姆将军长长叹息,那叹息像是从很多很多年前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像是他等待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他所期望的结果。

长剑无所阻滞地穿透了那一层黑甲,眉心。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血肉声,或者别的什么声音。

空荡的像是穿刺了几百年的虚空。

下一刻。

伯纳姆将军伸手,握剑。

骄傲之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页 【德玛西亚万岁】

下一刻的下一刻。

伯纳姆将军从那一个深坑之内坐了起来,他就那么顶着那一把穿过他的眉心,贯通了他的整个头颅的翡翠长剑和那如龙的黑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黑炎还在烧。

如魔的男人的眼内的血色浓的像是要滴出来。

魔纹如蛇。

翡翠长剑的狂性再增三分。

但是却不能再进三分。

随着伯纳姆将军坐起来,一层浓郁的黑暗就从他眉心的那一个伤口里涌出来。

一丝一丝,像是他的血。

那些黑暗的血阻碍着那一把长剑和那如龙的黑炎。

不让那个如魔的男人再进一寸。

伯纳姆将军像是又叹息了一声,他一只手反手将那一把漆黑之剑插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抓在了那一把翡翠长剑上。

开始拔剑。

一寸一寸。

缓慢,却又带着不可置疑。

如魔的男人想要阻挡,睁着如血的眼眸推着剑,用力到甚至低吼出声。

黑炎再度狂涌。

但是却始终阻挡不住那一只缓慢的手。

随着那一只手将那一把翡翠长剑一寸寸地拔出来,更多的如血的黑暗从他的被穿刺的眉心里涌出来。

到了最后,那些黑暗将伯纳姆将军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锵——”翡翠长剑完全地退出了他的眉心。

伯纳姆将军彻底地融入了那些黑暗。

就像是成为了黑暗本身。

他缓缓从那个深坑里浮了起来,提着那一把漆黑之剑,升到了空中。

如魔的男人也不再强攻,他收起了手里的翡翠长剑,同样升到了空中。

黑炎再度散去,蔓延。直上高天。

漆黑再度对上漆黑。

“真是让我惊讶啊。”伯纳姆将军像是在黑暗里叹息着笑,他缓缓提起了那一把漆黑之剑,“难道说,凡人的感情,才是真zhèng

强dà

的原因吗?”

如魔的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出剑。

再度出剑。

漆黑的烈焰再度收拢。配合着那一剑再度朝着伯纳姆席卷而去。

狂猛如龙。

伯纳姆将军还在黑暗里低低地笑,随着他的笑声,一层浓烈的黑暗漫上了他的长剑,随着他直指的方向,奔涌而出。

犹如大江。

大江对上狂龙。

冲撞。

交击。

消散。

中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空寂的让人窒息。

只有那两个代表着漆黑的男人还在空中伫立着。

黑炎狂烈。

绝对的黑暗还在从伯纳姆将军的眉心不断涌出来。

黑幕遮天。

黑幕之下,伯纳姆将军缓缓将剑举到了自己的身侧。

双手握剑。

“湮灭。”他似乎在绝对的黑暗里低声念。

湮灭。

这两个字落下的那一刻,他四周围的黑暗在一瞬间全部收拢到了的剑上。

狂烈的黑炎在那一刹那吞向了伯纳姆,但伯纳姆早在那些黑炎吞噬的前一刻就化作了一道流光直刺而出。

剑若时光。

一剑,逆斩时光。

快到。狂怒的烈焰沿着时光的纹路向着前一刻燃烧。

而就在这一刻,在绝对的漆黑之外,一点绝对的寒霜悄然而至。

————————————

“盖伦!!!”绝对的漆黑的烈焰里,泰达米尔终于从不知dào

哪里冲杀了出来,他对着盖伦喊叫,带着点莫名不安。

像是嗅到了什么可怕的气息。

“盖伦!!!”几乎是在泰达米尔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另一边的黑暗里也响起了叫喊声。

来自艾希。

她的声音同样惶急,不。甚至比泰达米尔的声音更加的不安一百倍。

因为她那可以在风雪狂大的夜里清晰地听到一千码以外的喘息声的耳朵听到了一个声音。

弓弦震动声。

很多的连成一线的整齐的弓弦震动声。

那代表着,在前一刻。有很多的长弓齐射。

而且从那又稳又脆的弓弦震动声来听,那些被射出去的箭一定很厉害。

而那些很厉害的箭的目标,正是……

盖伦。

“盖伦!!!快……”艾希又一次喊叫。

但还没有等她喊出快躲两个字。

那些很厉害的长箭已经到了盖伦的身侧。

带着后知后觉的破风声,在盖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他还一剑斩出,整个人正跃在空中的瞬间。

密密麻麻地穿刺了他那无畏的身体。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扑通——”

盖伦重重地从半空中摔到了雪地里。

像是一只被万箭穿心的雄鹰。

“盖伦!!!”泰达米尔再一次狂吼。他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狂怒。

显然,他听到了那一连串的密集的锋利的金属穿过血肉的声音。

但他似乎是被什么阻滞了,没能冲杀到那个倒地的男人面前。

“抓住他。”斯维因再次挥手,依旧地面无表情。

他的身后在一瞬间冲出了无数的黑甲暗杀队员。

他们提着刀,朝着似乎已经死去的英雄冲去。

“将军!!!”一个同样被利箭穿心的德玛西亚士兵挣扎着爬到了盖伦的身边。

他喊叫着。带着明显强忍的哭腔。

他快要死了。

但是他不怕死,他只怕,他的将军。

那个永远冲锋在前的男人,就这样死了。

“男人……”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猛然撑在了地上。

那个似乎已经死去的男人再一次支起了他的那一把无畏大剑,他从深厚的雪地里,抬起了他的头颅。

“德玛西亚的男人,怎么可以哭泣?”他的声音嘶哑到死,似乎是那些长箭已经穿刺了他的咽喉。

但他还是在咳嗽着说话,他咳嗽着支着那一把无畏大剑,缓缓地将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支撑了起来。

他半蹲着,在无边的黑炎和杀戮里,昂起了头。

夜风很大,吹起了他长长地披风。

披风猎猎,犹如他从前的每一次冲锋。

他在猎猎的风声里,仰天长吼:“德玛西亚万岁!!!”

“德玛西亚万岁!!!”

无数的人在黑暗里回应他。

那些人有的在被大火燃烧着即将进入死亡,有的被万箭穿心已经撑不开眼皮。

有的已经完全放qì

了活着。

但就是这个男人的这一句在万箭丛中的喊叫,激起了他们的心。

无畏的心。

所有人都再一次握紧了刀剑。

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想要站起来。

德玛西亚万岁!!!

“德玛西亚万岁……”无尽的黑炎中的雷恩加尔咀嚼着这几个字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嘲讽的笑意,“愚蠢的人类。”

他嘲笑着在黑炎中跃起了身子。

他的脑海里已经收到了最新的指示。

杀死盖伦……

的所有敌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页 【今晚,猎个痛快。】

雷恩加尔从来不反对杀人。

事实上在他最初的几年狩猎生涯中,他很喜欢杀人。

只是杀多了人之后,他已经对于过于弱小的人类没有什么兴趣了。

他只喜欢收藏有价值的头颅。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重操旧业。

对于那些密密麻麻的在黑炎里穿行着的,身披黑甲,动作敏捷,武器锋利,勉强算得上合格的人们。

雷恩加尔毫不客气地跳跃着,一颗一颗地收割着他们的头颅。

他一爪从头顶没入,一击毙命。

轻松的如同探囊取物。

而那些被不断猎杀的黑甲暗杀队员却对于这个状况像是没有一点察觉,就算是有时候同袍就死在他们的身边,他们也是视而不见的提着刀继xù

朝着那个拄着大剑还在锋利吼叫的男人冲锋。

是四周围没有光看不见吗?还是说,他们真的是一心一意地在执行着命令,没有别的任何的分心?

雷恩加尔宁愿是后者,因为那会给他们加分,可怕的绝对执行力。

坚韧,勇敢,无畏。

或者别的什么值得称赞的品质,那会让雷恩加尔对于这一次无聊的狩猎有一些兴趣的提高。

但也有个坏处,会稍微扫一下雷恩加尔的兴。

因为那些家伙冲得太快了,导致他只能加快速度,将那些冲得过快很有可能再跑几步就能给盖伦一刀地家伙先给料理了。

然后才能反身继xù

猎杀那些不要命的后继者。

“那是什么东西?”斯维因的反应并不迟钝,他在雷恩加尔屠杀到第二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发xiàn

了他。

但雷恩加尔的速度,无论是屠杀速度,还是移动速度都太快了,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那些手下死去。

“大人。似乎是弗雷尔卓德传说中的那种怪物。”斯维因的身旁,一个带着古怪的眼镜的家伙看着黑暗里说道。

他能看清楚绝对的黑暗,似乎就是靠了他的那一副眼镜。

“要不要……”

“不要管他。”斯维因摇了摇头,他没有任何想要去攻击那只跳跃的怪物的意思,他只是伸起了手,“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摘下盖伦的头颅。”

他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肩上的那一只平平无奇的乌鸦忽然叫了一声,冲入了绝对的黑暗里。

朝着……

雷恩加尔。

雷恩加尔又一次贯穿了一个黑甲暗杀队成员的脑袋,他看了一眼身后,那个被万箭穿心的男人还是在不断地吼叫。

他没有走的意思。

这一点很无畏,让雷恩加尔不禁又一次升起了想要将盖伦的头颅收进自己的储藏室里的想法。

但他同时也很烦躁,因为盖伦一直不走的话,他就要一直在这里进行无聊的猎杀游戏。

那太无谓了。

他需yào

真zhèng

的刺激的挑zhàn

,而不是在这里砍瓜切菜。

于是他一边又一次摘下一颗头颅。一边朝着盖伦的方向吼道:“该死的,你们还不走,等死吗?”

盖伦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还在原地,鼓舞着更多的人冲出火海。

但他的手下的士兵却是无法忍受了,他们不能忍受自己的伟大的统帅就这么死在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火里。

“将军,走吧,您需yào

快速治疗。”一个被盖伦鼓舞着再一次爬起来的士兵冲到了盖伦的身边。他强忍着背上还在燃烧的火焰,哀求道。

“我没事。”盖伦摇头。他撑着无畏大剑,全身的肌肉紧绷着,似乎是想要将那些漆黑的箭支用可怕的肌肉力量活生生扭断。

但那些箭支也是可怕,竟然完全抵挡住了盖伦的力量,它们更是一圈圈地散发着漆黑的光,感染着盖伦已经露出来的肌肉皮肤。一寸寸地如同污染一般,配合着那些同样在侵蚀的黑炎,一起破坏着盖伦的身体。

“该死的。”雷恩加尔又低骂了一声,他的感知何其强dà

,自然是听到了也感觉到了盖伦的恶劣的状况。

他真恨不得跳跃起来。一把将盖伦提着脱离战场。

但就在他刚刚想要这么做的时候,一点凝重的杀意从无边的黑暗里朝着他的背心汹涌了过来。

这一点杀意让雷恩加尔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是怕。

他雷恩加尔从来没有怕过谁,就算是那个控zhì

他到现在的还没露面的鬼家伙,他也一点都不怕。

他只想干掉他。

他只是烦,竟然有人敢偷袭他。

他最讨厌别人偷袭他。

简直就是……

自不量力!!!

“吼——”雷恩加尔低吼了一声,反身一爪子快到了极点地迎上了那一点杀意。

“呱——”下一刻,只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声。

那一点杀意在只触碰到了雷恩加尔指爪间的一点锋利后就被吓得落荒而逃。

“蝼蚁。”雷恩加尔嗤笑着看着那一点落荒而逃的杀意。

是一只乌鸦。

一只平平无奇的乌鸦。

那只乌鸦现在已经回到了他的主人的肩头。

他的主人现在正在跟雷恩加尔对视。

在绝对的漆黑里。

谁也没有说话。

斯维因只是单手抚摸着自己肩头的受惊的乌鸦,依旧面无表情。

而雷恩加尔,他沉默地看着那个跛脚的养乌鸦的男人,嘴角扯出了一个绝对残忍的笑。

他将爪子往吼间狠狠一划。

绝对的挑衅的姿态。

却不再出手,只是任由着那些黑甲暗杀队员从他的身旁冲过。

因为他刚刚又一次收到了新的消息。

逼走盖伦。

用那些源源不断的士兵。

这种用武力驱赶而不立即杀死的手法,让雷恩加尔想起了自己从前和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老师学习时,他教给自己的一个狩猎技巧。

用驱赶激发猎物最大的野性和本能,从而来提高整个狩猎的有趣性。

真是……

太有意思了。

“今晚,猎个痛快!!!”他忍不住低吼着近乎全身颤抖着隐入了绝对的漆黑里。

他实在是太想,太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那个幕后的家伙的脑袋摘下来,再一寸寸地剥下他的皮,放进他的最高级的一号储藏室里。

因为,实在……

太好玩了。(未完待续……)

PS:可能是奢求,但是,月票有还是给我一张吧。谢谢。

第二百八十五页 【英雄该光荣的死。】

一剑,越过时光的阻碍。

在漫天漫地的汹涌黑炎彻底吞没这个世界之前,直刺向黑炎的中心。

那个如魔的男人。

如魔的男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停留在上一刻的那些时光里,他还在睁着血色满布的眼眸,朝着那个原本应该被黑炎吞没的男人,长剑直指。

绝对漆黑之剑再进一寸。

所有的已经被收缩到了长剑之上的黑暗刺到了那个如魔的男人的眉心前半寸。

如魔的男人猛然抬剑,用一种同样超越时光的速度挡住了那一把绝对漆黑之剑。

长剑相交。

“叮——”发出了一声清脆到了极致的声响。

像是某种报春的鸟儿的鸣叫。

在无尽的黑炎里有种无比异样的美。

时空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两把同样超越了时光的长剑就那么交击在一起。

黑炎凝固。

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就像是一副绝世的燃烧画卷。

下一刻。

黑炎开始消散。

黑暗也开始消散。

两把绝对可怕的长剑缓缓分了开来。

没有爆zhà

,没有轰响,没有海啸般的毁灭。

一切静悄悄的,就如同深秋时落叶,冬夜里飘雪。

冬夜里飘雪。

一片雪从无尽的高空中落了下来。

落在了伯纳姆将军那漆黑的盔甲上。

今夜,又开始下雪了。

伯纳姆缓缓将漆黑的长剑插在了地上,他的整个人也随着剑半蹲在了地上,在那一刻,他似乎有一声叹息。

他的那个被穿刺的眉心的伤口不再释fàng

黑暗,空荡荡的。像是他的灵魂也彻底逃遁了。

而那个如魔的男人,他的眼里的血色不再浓郁,一点一点的都归入了漆黑,他的身上的那些如血的魔纹也隐退了下去,不再跃动如蛇。

他也不再能握得住手里的剑,他甚至不能像是伯纳姆将军那样拄剑在地。他的整个人无力地朝着后面重重地倒了下去。

像是一块已经耗尽了能量的炽热符文。

似乎是两败俱伤。

雪继xù

下。

飘下第二片,第三片。

第四片。

第四片雪落下的时候,一点极致的寒霜忽然从黑暗里亮了起来,朝着那个倒下的男人,以一种倏忽如落雪的速度,冲了过去。

无可阻挡。

出奇不意。

就像是一只留到了最后的黄雀。

但就在这个时候,拄着剑半蹲在地上,像是已经死去的伯纳姆将军猛然起身提剑。

一剑,朝着那一点寒霜斩了过去。

漆黑再起。漆黑的剑光将那一点寒霜硬生生阻在了路上,显露出了她的身形。

丽桑卓。

“伯纳姆,你不该拦我。”丽桑卓没有生气,她抚摸着怀里的那个正在无声流泪的女孩的娇俏的脸孔,曼声道,“要知dào

,以你现在的状况,我足可以杀死你。虽然,我并不想杀你。”

“丽桑卓。你也不该侮辱我的。”伯纳姆将军将长剑横在了那个如魔的男人面前,“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他只能死在我手里。”

“决斗这种东西吗……”丽桑卓像是叹息了一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也竟然相信起凡人的规矩了。”

“可能是……”伯纳姆将军举剑,他可能在笑。“活的太久了吧。”

他这一句话说的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

这一句话落下的时候,第五片雪落了下来。

黑暗侵袭。

——————————

黑暗侵袭。

黑暗中,失去了可怕的猎杀者侵袭的军队再无顾忌地朝着那个被万箭穿心的男人冲了过去。

围杀盖伦,开始。

“将军。走吧。”又一个从无尽的黑炎里冲出来的德玛西亚士兵冲到了盖伦的身旁。

他蹲下,恳求。

“是啊,将军,走吧。”第三个士兵蹲下,试图扶起盖伦。

“将军,走啊。”更多的德玛西亚士兵从黑暗里喊叫了起来。

他们已经和那些跑得快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撞在了一起,他们或许已经被烈焰焚烧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但他们还是提起了手边的刀剑开始厮杀,为的,只是,给盖伦,争取,一点点的,时间!!!

“将军!!!”不知谁在黑暗里嘶吼。

刀剑割破风声,血肉飞溅在黑炎里。

熊熊燃烧。

“将军……”所有人在盖伦身边低吼。

“都起来。”盖伦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拒绝了那只扶他的手,他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往前走,他没有逃。

他转过了身,将手里的无畏大剑重新插在了地上,双手搭住。

披风猎猎,他顶着满身的漆黑长箭,在黑暗里,像是往常那样,平静地下令:“准bèi

迎敌。”

他的声音平稳,像是没有受伤一般。

那种平稳到根本没有一丝退意的声音,让那些士兵也放qì

了劝说的念头。

他们重新握紧了刀剑,转过了身,和他们的主帅一起,迎着那熊熊而来的火焰和刀剑,低声应:“是!!!”

随着这一声是落下。

雪也落下。

雪顽强的透过浓烈的黑炎落到了这终将流血的战场。

血也落下。

第一滴血随着过快的冲锋在刀上溅落。

第一个诺克萨斯暗杀队员被不要命的德玛西亚人围而杀之。

第二个诺克萨斯暗杀队员冲过了德玛西亚人的第一层防线,和后面的人狠狠地刀剑相接。

整个战场终于绞杀在了一起。

很多的德玛西亚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但他们还是拼着最后的一点力qì

和意志,发挥着所能做到的最大的限度,阻止着诺克萨斯人的推进。

因为,他们的统帅,那个万箭不倒的男人,正在后面看着他们。

又怎么可以……倒下?!!

但诺克萨斯暗杀队的战斗力终究是强了那么一分,又是以逸待劳。

在坚持了将近五分钟后,终于有人冲到了盖伦的面前。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没有笑,也没有得yì

,就像是那些插在盖伦身上的利箭一般,坚硬冷漠地朝着盖伦一刀斩出。

直杀咽喉。

快的盖伦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来不及舍身挡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刀朝着盖伦砍去。

“将军!!!”所有人无助地喊叫。

“铿——”重重的钢铁交击声。

下一刻,盖伦。

已经身披万箭的盖伦猛然提剑,他一剑将那一把快刀斩碎。

无畏大剑撕破黑夜,直斩头颅。

“噗嗤——”刺破人神经的长剑入肉声。

在风里。

在风里,盖伦挺剑长吼:“无dí

!!!”

像是在证明着他还没有死去。

“无dí

!!!”

所有人应和。

像是在证明着他们也没有死去。

杀戮继xù



到了后来,已经被黑炎残烧的德玛西亚人终于是顶不住了。

纵是高喊着无dí

的心也抵不住那些真实的刀剑和火焰。

越来越多的人冲到了盖伦的面前。

他们围成一圈,将保卫着盖伦的人一个一个杀死。

然后又被盖伦一个一个杀死在他脚下。

尸已成山。

盖伦一个人提着无畏大剑,站立在尸山之上。

他已经没什么力qì

了,他甚至需yào

靠拄着剑才能保证自己不倒下,但当他看着那些还在从黑暗里源源不断冲出来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时,他还是咆哮:“放马过来吧,你们会死得很光荣的。”

这是某种英雄的尊严在牢牢挺立。

“要放箭吗?”一个站在斯维因旁边的副官看着那个已经杀成死神的德玛西亚男人,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蓄势待发的长弓,问道。

“不。”斯维因摇头,他摸了摸自己肩头的受伤的乌鸦。

受伤的乌鸦低低地鸣叫了一声。

四周围的黑暗里残余的厮杀声和火焰燃烧声应和着。

像是一首哀伤的挽歌。

“英雄该光荣的死。”

就在这个时候,一匹瘦马忽然从黑暗里冲了出来,直上尸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页 【我亲爱的姑娘啊】

黑暗侵袭。

伯纳姆将军提剑前冲。

一剑已到了丽桑卓的面前。

他不再如之前表演贵族剑技般缓慢出剑。

他的每一剑都快若闪电,每一剑都强悍到直裂虚空。

每一剑都携裹着黑暗,直刺入丽桑卓的生命。

杀人之剑。

丽桑卓并不慢。

或者说,丽桑卓的那些冰霜反应并不慢。

那些像是从她的皮肤里汹涌出来的冰霜,一层层地包裹着她,守护着她,像是有着灵性一般,在伯纳姆的每一剑来袭之前都能准确地到达那把剑出来的位置。

伯纳姆的漆黑之剑可以撕裂虚空,却始终破不了丽桑卓的冰霜。

丽桑卓就那么抱着小安妮虚浮在原地,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伯纳姆,让开吧。”丽桑卓还是没有对伯纳姆将军出手,“我不想在这里杀你,你也不该死在这里,我们应该在更大的战场上相见。”

“铮——”伯纳姆将军没有回答,他只是挥剑。

他的剑快的发出了剑鸣声。

长长地剑鸣声里,伯纳姆将军收拢了那些四溢的黑暗。

他再度提剑,低声念:“湮灭。”

湮灭。

湮灭剑出。

逆斩时光。

伯纳姆再度化作了一道漆黑的流光,逆着那些还没来得及合拢的漫天冰霜,一剑直刺丽桑卓的眉心。

丽桑卓没有反应过来,她完全没有来得及做别的任何的事。

等到她能够反映的时候,她没有试图阻挡,她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害pà

,她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很长的叹息。

叹息声尽的时候。那一把逆斩时光的剑也停了下来。

停在了丽桑卓额前三寸。

伯纳姆这一剑最终也没能杀死丽桑卓。

他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qì



一层冰霜从四周围漫了过来,漫上了他漆黑的盔甲,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完全冻结。

也冻结了他手里的那把摇摇欲坠的漆黑之剑。

骄傲之剑。

丽桑卓保住了伯纳姆最后的骄傲。

她收起了那漫天的冰霜,开始朝着那个如魔的男人走去。

她走得并不快,只是缓慢地踏出了一步。

但就是这一步落下。她的整个人在下一刻已经出现了那个如魔的男人身旁。

丽桑卓蹲下了身。

她没有急着享用眼前的这一道美餐,而是像欣赏艺术品一般,一寸寸地抚摸着那些还未完全消散的如血魔纹,如同在感受之前他的身上的那些涌动的强dà

黑炎一般,闭上了眼。

“令人满yì

。”丽桑卓啧啧赞叹着收起了自己的手,她将手伸向了怀里,那个女孩的脸上。

她帮小安妮擦了擦眼泪,无声的眼泪。

“不要哭。”丽桑卓摇着头,用一种如同慈母般的口吻安抚着将手重新伸向了那个男人的身体。

他的额头。

“很快。你就可以和他……”她将一根手指点在了那个男人的眉心上,“永远在一起了。”

一点寒光涌入了那个男人的眉心。

“呜——”女孩终于哭出了声,突pò

了之前的不知存zài

何处的禁锢,她开口,哭咽着喊,“小森森……”

小森森。

小森森……

小森森!!!

“腾——”陈森然睁眼。

————————————

一匹瘦马直上尸山,跑到了盖伦的身旁。

它蹭了蹭盖伦的身体,亲昵地和他打着招呼。

“小白。怎么是你啊?”盖伦放下了剑,拄着。摸了摸那匹马的头。

这是一匹难产出生的马,小的时候体虚瘦弱,盖伦顾念它的母亲,养大了它,却没有想到它竟长成了一匹罕见地良驹。

盖伦这两年就是骑着它征战沙场,也是骑着它第一次和卡特琳娜奔驰在无尽的旷野上。去采一种少见的野花。

卡特琳娜叫它小白,于是盖伦也这么叫。

“小白。”盖伦这样低声念着,忽然就笑了起来。

今夜兵荒马乱,它却能在这时来到自己的身边。

是宿命吗?

也好啊。

有个伴。

只是,那个女人……

如果自己和小白都死了的话。她该有多难过啊。

“西律律——”小白长嘶了一声,扯了扯盖伦的衣角,示意他上马。

盖伦不由自主地就翻身爬了上去。

“大人……”斯维因旁边的副官再一次开口,他很想让身后的那些弓箭手放箭。

这样,那个让诺克萨斯恐惧了好多年的男人就可以彻底地在他的眼前死去了。

“恩……”斯维因这一次总算点了头。

但只点了一半。

因为有一只锋利的爪子抵在了他的喉咙上,让他不得不太高了自己的脑袋。

“让他走。”雷恩加尔不知何时来到了斯维因的身旁,他轻松地抵着斯维因的脖子,说出了他最新收到的消息。

“让他走。”斯维因没有反对,他已经可以肯定这种状态下盖伦一定会死。

虽然说死在自己面前是种保险的结果,但让他骑着马远远离开,然后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就像是那些过往历史的传说一样。

善战的将军在他的最后一战里,以一人之力独战千军,最后一人一马消失在了天边。

盖伦足够得到这样的荣耀。

因为斯维因忽然有点佩服他了。

斯维因这一生很少服人,如果硬要说出一个他服的人,那就是伯纳姆将军。

而现在,盖伦可以算的上半个。

为他的无dí

之姿。

盖伦晃晃悠悠地骑上了马,他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他只来得及拔起了自己的无畏大剑就开始骑着马往外冲。

没有人拦着他,斯维因已经下令放行。

所有的原本要杀死他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安静地看着他离去。

就像是看着一个英雄的远去。

一个传说的诞生。

盖伦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麻木地骑着马在黑夜奔驰,他不知dào

前路在哪。

他不知dào

自己要去哪,或许是天边。

他拍了拍身下的马,意wài

地摸到了一壶自己吊在马上的,从前没来得及喝的酒。

他拿起了酒,喝着酒,唱起了歌。

一首歌,一首在德玛西亚流传了很多年的歌:

“我亲爱的姑娘啊,我将骑着骏马出征,我将去赢得功勋,来年娶你为妻。

我亲爱的姑娘啊,碧波的大海有万顷,我对你的思念有万顷。

我亲爱的姑娘啊,如果来年的树叶黄了,我还没有归来你的身边。

请你不要着急,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我正在夕阳下奔跑。

我爱你,我爱你。

我最亲爱的姑娘。”

我要,回家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页 【最暗的夜,最亮的光】

陈森然睁眼,血色重聚,如血的魔纹再度跳动。

陈森然重新启动。

黑炎在一刹那重临世界。

丽桑卓只能退,她的指尖的那一点入侵的寒霜被重新燃烧的黑炎吞噬的干干净净。

那黑炎甚至还顺势爬上了她的冰霜流动的身体。

她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就开始不要命地朝着远方逃遁。

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丽桑卓的速度很快,她借着那不断从她身体上涌出来的冰霜,一步就踏到了极远的地方。

冰霜还在涌动,快速涌动,几乎是冰霜涌动到哪里,她就出现在哪里。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丽桑卓就出现在了极远的地方。

但陈森然的速度也不慢,他仅仅只是在原地顿了一秒不到,就循着那漫天弥漫的冰霜追了过去。

黑炎汹涌。

黑炎一路吞噬着冰霜,只用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牢牢地咬在了丽桑卓的身后。

只差一个身位。

陈森然提着那一把翡翠大剑,无情的破开着一路上试图阻挡他的冰霜。

翡翠梦境吐火如龙。

丽桑卓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头迎战的意思,她像是怕极了那些滔天的黑炎,只是跑。

不断跑。

他们越过了黑炎熊熊的厮杀战场。

他们越过了年岁悠长的古老建筑。

只要是他们的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冰霜冻结,而后再被无尽的黑炎全部燃烧干净。

无数的在黑炎中存活下来的士兵在这新一波的冰火打击中碎成了碾粉,永远的飘逝在了这个雪夜里。

无数的躲藏在城池的其他地方的幸存的士兵,倒在了这无差别的大破灭之下。

古老的建筑被冰火吞没,昔日帝国的荣光在这一夜随着无数的人命永远的消亡在历史的河流中。

只因。一个男人的怒火。

陈森然还是不说话,他的眼里的血色没有一分的减退,他狂乱的比之前更甚,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和那个女孩。

“腾——”陈森然忽然停下了狂动的如魔身躯,他的身上的黑炎却燃烧的更旺。

他提起了手里的火焰吞吐的长剑。朝着那个冰霜女王逃遁的方向,瞄准。

射。

“撕拉——”挟裹着无尽的黑炎,翡翠长剑随着陈森然的挥动,一剑撕裂了无尽的黑暗的虚空,朝着丽桑卓的逃遁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的方向,急射。

如同一支追命的神箭。

“噗嗤——”

下一刻。

火焰熊熊的肃杀雪夜里响起了一声清脆到死的长剑入肉声。

中了。

陈森然身形狂动,在那个冰霜如潮的女人落地之前,再度握住了那一把直插在她心脏上的翡翠长剑。

拔剑。

再次。

“撕拉——”陈森然无所停滞地一剑再次朝着那一颗已经被穿刺的心脏刺了下去。

“噗嗤——”

“刺啦——”

长剑穿心,丽桑卓被狠狠钉在了地上。凶猛的黑炎在那个冰霜涌动的女人心脏上燃烧。

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真的就那么被那遥遥地一剑穿心而死了。

陈森然拔剑。

第三次拔剑。

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怜悯,他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那个还在那个女人怀里的,正在努力挣扎着想要出来的小女孩一眼。

他的眼里魔性如潮,他像是真的已经完全入了魔。

只知dào

杀,而不知dào

爱。

“锵——”长剑还在拔,拔出来的时候很奇怪的和那个女人的心脏发出了金铁交击声。

但是没有人在意。

陈森然还是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他的杀道。

他是铁了心要刺出那第三剑。

但就在他即将将整把剑拔出来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

他的剑也顿住了。他的剑似乎是被那一颗原本应该被完全穿刺的心脏卡住了。

下一刻,一股浓烈的寒霜从那颗被破开的心脏里涌了出来。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在一瞬间包裹住了陈森然。

整个。

那些熊熊的黑炎完全没办法阻挡。

因为,它们也被冻住了。

原本应该已经死去了的丽桑卓缓缓地化作了一滩流动的冰霜,在另一个地方又重新塑造了自己的躯体。

她还是抱着那个女孩,毫发无伤。

她看着那个被冰封了起来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的魔性,她似乎是想要看出那个男人那双魔性眼眸底下到底藏着什么。

是爱还是恨?

但陈森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的被冻结的眼眸在冰霜里照样在燃烧,熊熊燃烧。

熊熊的火焰伴着他眼里那狂涌的血丝一起冲破了那些冰霜的阻碍。

下一秒钟。

陈森然再度挥剑直刺,杀,丽桑卓。

丽桑卓这一次没有退,她似乎跑累了。又似乎是觉得一切该结束了。

她抱着那个还在流泪的女孩,像是抱着一件最终的得胜奖品一般,御起了漫天的冰霜。

冰霜这一次不带任何躲闪的和那一把翡翠长剑挟裹着的黑炎撞在了一起。

堂堂正正。

一决胜负。

陈森然在无尽的冰霜和烈焰里咆哮了起来。

他的身上魔纹近乎实质化的涌动,黑炎如刀。

如刀的黑炎在这一次堂堂正正地交锋中切开了那漫天的冰霜。

陈森然长发如炎地冲了出来。

黑炎灭世。

只一剑,最后一剑就能将丽桑卓,还有那个女孩,一起杀灭。

陈森然没有停。

他像是没看到那个女孩的眼泪。

一起死吗?

丽桑卓的那张万年冻结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她将那个女孩高高地举了起来。

陈森然,你真的……舍得吗?

舍得吗?

陈森然长剑无情,一刺到底。

最后三寸。

一个紫色的身影在空气里乍隐乍现。

等到她消失的时候,那个被举在空中的女孩已经消失在了丽桑卓的手中。

最后一寸。

陈森然一剑狂涌。

“噗嗤——”过快的长剑毫不留情地穿刺了丽桑卓那张还处在惊愕中的脸。

黑炎在一瞬间从剑尖肆虐了开来,将丽桑卓整个人包裹。

丽桑卓试图再度化作寒霜逃走,但肆虐的黑炎完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陈森然也没有。

他提着那一把吐火如龙的翡翠大剑,一剑又一剑地斩击着丽桑卓那挣扎的躯体。

黑炎熊熊,从陈森然的眼眸里,一直蔓延到整个世界。

陈森然再度挥剑。

黑炎更烈,黑炎蔓延到了更远的远方,将整座原本不可攻陷的城池都点燃了起来。

更多的人在火里哀叫。

雪下得更大。

陈森然的剑刺得更凶。

他将丽桑卓原本的躯体斩击地只剩下了最后的一点寒霜还在苟延残喘。

只要再一剑,那个曾经在弗雷尔卓德历史上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绝世女王就会彻底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陈森然举剑。

一只小手忽然搭在了他因为过烈的火焰而变得贲张的手臂上。

“小森森。”小安妮不知dào

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回来吧,你这个样子,人家好怕,回来吧。”

回来吧。

陈森然的整个人忽然就那么僵在了那里,他没有再刺下去那一剑。

他转过了头,愣愣地看向了那个搭着他手臂的女孩。

泪流满面的女孩。

他的眼里的血丝瞬间潮水般退去,魔纹也消散。

黑炎无踪。

那一团残余的冰霜趁机逃遁。

陈森然却没有再去管她。

他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剑,伸出了手。

擦了擦哭泣的女孩的脸孔。

“别哭,那样不漂亮。”

“恩。”女孩笑着,忍住了眼泪。

“我好像,睡了好长的一觉呢。”陈森然笑,第一次,久违的笑。

“我也是呢。”小姑娘也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装出了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是嘛?”陈森然忍不住抱住了女孩,将自己的脸贴到了女孩的娇俏的小脸上,“睡的好吗?”

“不太好。”

“冷吗?”

这一句,他已经近乎在呢喃。

“冷。”

陈森然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小安妮。

无边的雪夜还是无限地深长,陈森然抱着怀里的那个女孩却像是抱住了这个世界上最亮的光。

最暗的夜,最亮的光。

女孩,你好。(未完待续……)

PS:这一章我期待已久,不过写的差强人意。

但也算了。

最暗的夜,最亮的光。

献给所有从始至终看着本书的你们。

谢谢。

第二百八十八页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盖伦骑着马唱着歌跑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的酒都快要喝完了。

黑夜还是深长。

雪更大。

他已经没有什么力qì

了。

他很累,他很想要好好睡一觉。

他知dào

自己快要死了。

死……

一想到这个字眼终于要和自己连接在一起了,盖伦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笑就扯动了满身的箭。

他痛苦地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又拿起了不多的酒往下灌。

“咳——”喝一口,咳一口。

一口酒,一口血。

盖伦将酒和着血一起咽了下去。

“死啊……”他拍打着身下的小白,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自己的成年礼,父亲在炉火旁将他青年时的佩剑郑重地交托给自己,说:“盖伦,我最亲爱的儿子,皇冠守卫家族第十八代子孙,从今天起,你将踏入成人的世界,你将拿起父辈的剑刃,你将独自面对整个世界,你会荣耀,也会死亡,你害pà

吗?”

“我……”盖伦记得自己看着父亲火炉下已经有些沧桑的脸孔,激动地吼叫,“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

盖伦低声念着,又喝一口酒。

他不怕死亡。

雄鹰会折翅,利剑会生锈。

德玛西亚的英雄也总有一天会老会死。

他只是遗憾。

遗憾在死之前,还没能娶到那个女人。

他又想起似乎是同样的夜晚,他和那个本是敌国的女人一起纵马在无尽的旷野上奔驰。

那一夜风很大,她忽然说冷,于是自己紧紧搂住了她。

“我要娶你。”他就那么抱着她,在无尽的黑夜和狂风里求婚。“此生,一定。”

“那要看你活得够不够久。”她倔强地回答。

本来是一句无心的话,现在却是一语成谶。

卡特琳娜啊。

你这个婆娘。

我真是好想你呢。

盖伦再喝一口酒。

酒已经见底。

他的意识也模模糊糊地到了尽头。

他只是靠在马上进行着最后的无意识的前进,他又唱起了歌:“我……最亲爱的姑娘啊,如果来年的树叶黄了,我还没有归来……你的身旁……请你。不要着急……我……我……”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雪夜空寂,盖伦要回家了。

回到那个有着碧蓝大海的地方。

那里,会有好kàn

的花。

对。

我要……摘一朵花,摘一朵花,带给我的姑娘。

一朵花。

盖伦不知dào

从哪里又来了力qì

,他又直起了他那万箭穿心的身体,伸出了手,伸向了无尽的黑夜里。

他固执地想要摘一朵花。

一朵好kàn

的花。

他固执地就那么伸着手骑着马一直跑一直跑。

跑到天都快要亮了的时候。才终于触碰到了一朵花。

一朵命中注定的花。

他摘起了那朵花,他的全身的力qì

也终于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从马上坠了下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他终于来到了他的命运的终点。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一个全身的黑袍的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人将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是死神吗?

盖伦感觉到自己最后的生命力在流逝,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是很用力很用力地抓紧了自己手里的花。

就像是抓住了他的整个人生。

卡特琳娜,还有……整个世界。

再见了。

他最后一次撑开眼皮看了一眼世界。

天,亮了。

——————————————

天亮了。

雪停了。

烧了一夜的大火也熄了。

陈森然抱着安妮坐在满地的灰烬里。看着整整一个被毁灭的城池不语。

战争结束了。

仅仅一夜的功夫,原本气势汹汹的各方人马灰飞烟灭。

原本牢牢地耸立在那一条峡谷口的不破堡垒土崩瓦解。

这一片原本有着无数人抢夺的土地。此刻生者止步。

满地的尸骸,满地的废墟,满眼的望不到头的绝望。

“走吧。”在最后关头救出了小安妮的伊芙琳抖了抖自己衣服上的冰雪,对着陈森然说。

“好。”陈森然点头,抱着安妮缓缓起身,小丫头已经睡着了。这么多天的惊魂,她早已是累得不行,所以陈森然很小心。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的承shòu能力,昨夜的恐怖消耗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幸好伊芙琳及时出手,他才幸免于难。

“要我扶你走吗?”伊芙琳扶着他。问道。

“不必。”陈森然摇着头脱离了她的手,“对了,昨晚,多谢。”

“算了。”伊芙琳摇头,也不知dào

她算了什么,“没什么的。”

“不,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一定。”陈森然摇头,他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如果说之前是纯粹利用伊芙琳,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定会帮她找到崔斯特。

至死方休。

“不说这个,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伊芙琳还是摇头,她换了话题,开始说眼前。

她的话意思很明显,现在无论是德玛西亚人还是别的什么人都死光了,陈森然这一次的布局可以说完全失败了。

“不知dào

,走一步看一步。”陈森然微微喘了一口气,尝试性地走了一步,“其实,我差点杀了伯纳姆,要是真杀了,也就不用再费那么多事了。”

他踏出一步,全身又开始散架般疼痛。

他的身体状况真是糟糕极了,全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一点力都使不出来。

还好没死。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又踏出了第二步。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旁边的雪地忽然开始发出簌簌的声响。

只见那块已经被积雪淹没的地方忽然裂了开来。

裂出了一把粗粝野蛮的长刀。

下一刻,泰达米尔的那一张悍勇无双的脸孔出现在了陈森然的眼里。

“陈森然?”泰达米尔似乎是刚清醒,他看着陈森然有些不确定,或者说不太善意地问。

“是我。”陈森然点头,他停下了脚步。

他感觉到了一些气氛的变化。

泰达米尔身上有杀气。

“昨晚是你?”他说着缓缓抚上了自己的长刀。

“昨晚是我。”陈森然点头,“你要杀我?”

“簌簌——”又一声裂雪声响了起来。

裂出了一把绝世的寒冰大弓。

艾希。

她看向了陈森然,同样将手搭在了弓上。

“你也要杀我?”陈森然的语调没有任何的变化,转过头平静地问了一句艾希。

谁也没回答。

早晨的寒风呼啸。

艾希和泰达米尔对视了一眼。

“盖伦呢?”他们几乎同时问。

“我不知dào

。”陈森然摇头。

“先找他。”他们同时收起了武器。

四周围有更多的裂雪声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PS:盖伦已死。

这一章我很满yì



第二百八十九页 【一把剑、一壶酒、一匹马、一束花】

残局在一个魔法时后收拾完毕。

泰达米尔和艾希各自收拢残部约三千人,德玛西亚自发集结两千人。

共八千不到。

其中大部分重度烧伤,轻伤极少。

原联军三万四千人,除去中途倒戈的雪山联盟人。

几近全灭。

而诺克萨斯一方,被冻成了雕像的伯纳姆将军不知所踪,斯维因同样不知所踪,他的那支天降奇兵和他一起消失。

余者,皆杀。

至于说瑟庄妮,还有那个强悍如雷的北地男人奥拉夫,他们此刻就带着他们的追随者,熊人族的战士和凛冬之爪的汉子站立在联军残部的对面。

对峙着。

对峙已经进行了十分钟。

没有新的人物再出现,昨夜的那一场命运大火里的主角,配角,路人甲们都像是没入了历史的河流。

凯特琳,伊泽瑞尔,野玫瑰薇,还有……

盖伦。

没有人找到盖伦。

“现在怎么办?”泰达米尔拄着自己的粗粝的大刀,看着对面的立在寒风中的,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瑟庄妮部,微微吸气。

他伤得很重,昨天一下午的屠杀就耗费了他太多力qì

,昨夜的那一场大火更是直接烧的他几近死去。

在他的记忆里,也唯有当年一步一步从冰崖底爬上弗雷尔卓德的凶险才能与之相比。

“你说呢?”一旁的艾希没有回答泰达米尔的话,她看向了抱着安妮站着不语的陈森然。

陈森然站的位置很有些尴尬。

他站立在所有人之外,既不靠近德玛西亚人,也不靠近蛮族人,更不靠近阿瓦罗萨人。

他像是一个绝对的局外人。

又像是一个被所有人排斥的众矢之的。

因为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带着点愤nù

,带着点仇视。又带着点疑惑的复杂眼神看他。

虽然昨晚很黑,很混乱,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些灭世的黑炎就是从他的身体里流淌出来的。

“你们还信我吗?”陈森然像是没有感觉到那些复杂的眼神,平静地看了一眼瑟庄妮他们一眼,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泰达米尔他们。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艾希抚摸着手里的冰弓。没有流露出一丝杀意。

她藏得很好,但陈森然还是看到了她眼里的哀伤。

她的族人死了很多。

陈森然明白他们以后很难再友好相处,更不用说雪夜饮酒。

“是,那只是个意wài

。”泰达米尔咧嘴笑,笑得狂放粗野。

但他其实也一样。

“好啊。”陈森然点头,他不是很在乎。

或者说,他已经不是很在乎。

总有人来,总有人走。

“结盟。”他挡着天上飘下的雪花,不让它们飘在小安妮的脸上。他朝着瑟庄妮他们笑着喊,“结盟吧。”

瑟庄妮没有回答,也没有笑,更没有动手。

她只是看着陈森然,想要看看陈森然还能说出什么。

“你们有三千人不到,你们伤的轻一点,算你们实jì

战斗力有两千五,算你身边的雷神先生和那个熊人先生可以干翻我们这里所有领头人。”陈森然继xù

说。分析着,“可是我们还有八千多人。就算有一半不能打,我们也多你们一千多人,要打,谁也不占便宜。”

瑟庄妮还是不动,不动声色,这个答案像是还没能打动她。

“瑟庄妮。你想要一统弗雷尔卓德,想要征服世界,你还有很多的事没来得及做,我也没有,他们也没有。”陈森然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些人,又看向了瑟庄妮笑了起来,“你也不想就这么死在这吧?”

“怎么结盟?”瑟庄妮终于开口,她的脸虽然还是那么的冷硬如冰雪,但她说话,就代表着松动。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陈森然耸了耸肩膀,看向了泰达米尔和艾希,“那是你们大人物的事。”

但最终陈森然还是加入了结盟的议程。

因为盖伦失踪了,德玛西亚人失去了领袖,虽然他们痛恨于陈森然的天降魔火,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陈森然的智勇。

他们需yào

一个代表,尽管这个代表在昨夜杀戮了他们的同袍。

“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卖了?”陈森然在结盟之前对着所有的残存的德玛西亚人咧嘴笑。

算是个玩笑。

但没有人笑。

所有人都冷着脸。

“你敢卖,将军不会放过你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所有人的背后响了起来。

德尔修提着一把剑一瘸一拐地从废墟里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提刀的,老男人。

老杜。

“没死?”陈森然朝着老杜笑。

“你死我也不会死。”老杜也笑。

不过区区三十万次的老杜,不死的老杜。

结盟的议程进行的很快。

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争论。

大家各自退回自己的领地休养生息,约定来年再战。

德玛西亚退出在弗雷尔卓德的驻军,三年内不再插手。

不过在此之前,先找到盖伦。

决定的和平的人们各自退回到了安全的位置,组织了一批人手又把整个废墟翻了个遍没有找到盖伦以后。

有人提出了一个线索。

一个整个人都被烧得快要焦化的德玛西亚士兵,他有些迟疑地说:“我似乎看到将军骑着马往那走了。”

那,他的被烧得惨不忍睹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被雪幕覆盖的天边。

北海的方向。

于是人们沿着那个方向开始找。

从白天找到了黄昏。

这一天的黄昏弗雷尔卓德出奇的停下了雪,天很干净,可以看到夕阳在天边下沉。

人们在夕阳的尽头找到了盖伦。

他拄着剑半蹲在夕阳下,残红的夕阳映照着他的侧脸。

永远坚毅的侧脸。

永远无畏的气魄。

就算死去也不倒下的身躯。

英雄就该这么死。

英雄,已死。

盖伦,已死。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七月十三日,即德玛西亚帝国历七百二十年七月十三日,德玛西亚最年轻的英雄,皇冠守卫家族最值得骄傲的子孙之一,曾经让整个诺克萨斯恐惧了十年的男人,盖伦.皇冠守卫,战死。

死在夕阳之下。

他死的时候,身边只有一把剑、一壶酒、一匹马,还有一束他死不肯放开的花。(未完待续……)

PS:终于结束了,我苦心构思的焚城之战,盖伦之死,我从炎炎六月直接写到了2014年,我很愧疚,也很高兴。

因为,这故事没有死。

我还活着。

第二百九十页 【德玛西亚鸢尾盛开】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七月十三日,第三十八次正义之地对战落下了帷幕,最终结果以诺克萨斯战胜德玛西亚告终,人们从喧闹的城市里散去,原本在一天之内达到的气氛爆点在一天之内又降至了冰点。

没有人在意关于北方的战争的最终裁定结果。

那不好kàn

,没意思。

所以也就没有人会知dào

,就在同一天,北方。

弗雷尔卓德,那一场搅动了整个大陆风云的战争也落下了帷幕。

没有获胜者,每一个参战方都一败涂地。

一共加起来超过十万人,汇集了整个大陆最强的军队,长刀利矛,敌不过一场熊熊大火。

大火烧去了无数的生命,大火烧毁了整座不破的堡垒,大火烧灭了所有人的雄心。

大火烧破了一场绝世战役。

而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男人想要去救一个女孩。

一个男人的怒火烧败了雄雄十万兵。

只手焚城,这是侥幸不死又知dào

那一夜的真相的人在之后的岁月里流传到大陆上的版本。

故事里的陈森然早已不是最初的样子,他变成了灭世的魔王,从另一个位面穿越而来拯救他心爱的姑娘,他强dà

,他无人能挡,他绝世无dí

,他一只手毁了一个城,他一把火烧了一个战役。

而在后世的大多数的史书里,对于这一场声势浩大,却又结束的莫名其妙,堪称诡谲的战役,则是这样记载的: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七月十三日,注定改变世界的男人用他的火焰和无数人的尸骨向全世界宣告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火焰暴君的时代。

火焰暴君。这是传播速度最快,也是陈森然在世时被人称呼的最多的,第一个广为世人所知的称号。

它随着这一战的结束,被没有死去的士兵带到了瓦罗兰的每一个酒馆,然后又随着那些吟游诗人的嘴巴,迅速成为了一个传说的代名词。

当然。陈森然自己还不知dào



他正抱着熟睡的小安妮,跟着联军的残部向南走。

他要带着小安妮回家了。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七月十七日,联军残部到达了餐桌高地,在进行了简单的祭奠仪式后,盖伦的尸体被放入了上好的黑岩木棺椁运回故国。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七月二十七日,即德玛西亚帝国历七百二十年七月二十七日,盖伦的棺椁到达了德玛西亚本土。

次日正午,盖伦的棺椁进入德玛西亚城,进城时。早已接到消息的德玛西亚市民在德玛西亚最著名的英雄长街两侧自发组成了迎灵队伍,每一个人都献出了手里的金色的鸢尾花,代表着德玛西亚至高荣耀的国花。

是日,长街鸢尾满地,哭声震天。

这一切陈森然都没有看到,他没有去德玛西亚,他不敢去。

因为那个躺在棺材里受到万人追悼的男人本该继xù

奋勇杀敌,本该娶一个他想娶的女人。

但他死了。

有一部分原因。是陈森然的。

陈森然觉得歉疚。

他很少歉疚什么,但这一次。他真的很难过。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留下什么,都是多余的。

——————————

马车在路上奔驰。

马车已经离开了弗雷尔卓德,陈森然没有和艾希道别,也没有和泰达米尔告别。

没有喝酒,没有珍重再见。

静悄悄地离开。

马车也已经过了嚎叫沼泽。陈森然没有再遇到卡尔萨斯。

他一路从弗雷尔卓德奔驰到了广阔的平原上。

夜。

有风。

久违的,夜晚的暖风。

陈森然靠在马车里撩起了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圆月当空。

好夜色,难得的月色。

难得的下葬的好月色。

今夜盖伦下葬,月光必然照亮了他的脸庞。

光辉明亮,就像是他的一生。

“小森森。你不要再难过了。”小安妮已经恢复了生气,她爬过来小心翼翼地趴在陈森然的身上,细声说。

她感觉得到陈森然身上的难过。

“恩,不难过,我很高兴。”陈森然说着笑了起来,他抚了抚小丫头的乱发,真的笑。

是该高兴的啊,至少,我没有失去你。

陈森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掀开了车门的布帘,对着在赶车的老杜说:“老杜,要不要喝一点什么?”

“喝当然要喝最烈的了。”老杜没有回头,继xù

挥舞着马鞭,带些促狭地问,“只是,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因为那一场战争,老杜和陈森然早已不像是从前那样拘谨。

“酒是灵药,自然是越烈越好,怎么吃不消?”陈森然说着从车厢底拿出了两瓶藏酒,一瓶递给了老杜。

都是他出发前从灰色橡木树里搞来的存货,正宗的不兑一点水的烈火之心。

“干。”陈森然拔开瓶盖,烈火之气汹涌而出,他提着酒瓶和老杜碰了一下。

“为了什么?”老杜也打开了酒盖,双手放任着马匹奔跑。

“为了盖伦。”陈森然一口饮下。

半瓶。

浓烈的酒气冲击着他那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让他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但他还是忍着没有咳嗽出来。

每一下烈火都在体内熊熊,他吃着。

不退缩。

像是为了纪念那个可以和着血一起吞酒的男人。

陈森然的嘴角溢出了一点血,他趁着小安妮没看见舔着吞了回去。

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就算是经过了这么久的修养,他还是没办法调和那被那一晚的恐怖黑炎璀璨的身体。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来的那两件神器,他唯一能感觉到只有混沌,无限的混沌。

有烈火,有黑暗,有冰霜。

还好,暂时死不了。

还能撑着。

“为了盖伦。”老杜像是失笑了一下,也举起了酒瓶。

同样地半瓶饮下。

“回去……要见你的女儿吗?”陈森然这样问着刮了刮小安妮的小脸。

小萝莉因为陈森然那满嘴汹涌的酒气,做出了一个受不了的鬼脸,可爱至极。

“见吧。”老杜点头,又喝一口酒,“盖伦死了,她不该再失去更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页 【久别重逢的杀意】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七月二十日,盖伦的死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

但战争学院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人们照常喝酒玩女人,灯红酒绿不曾为这个足够绝世的男人停下一刻。

对于这个汇聚了大陆所有的种族的城市来说,盖伦只不过是一个曾经很有些名气的游侠或者别国的将军。

他死了,最多最多,也就是个别的曾经也同为游侠的人在暗夜将近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为他斟一杯酒,缅怀一下从前有幸并肩作战的往事。

又或者,有好事的人在人声鼎沸的酒馆里大声地对着另一个人喊,你知dào

吗,德玛西亚之力盖伦死了,喊得特别大声,以彰显自己的消息灵通。

暗夜将近的时候。

一辆朴素灰简的马车从夕阳的尽头缓缓地驶进了战争学院那如同牢笼入口般的城门。

陈森然回来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静悄悄地,就像是他离开的时候。

老杜挥舞着马鞭将马车赶得飞快。

飞快地穿过城门,越过人声不息的街道,最终在灰色橡木树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老杜打了个哈欠对着坐在马车里的陈森然说。

“谢了。”陈森然点着头从马车里跳了下来,他怀里抱着小安妮,路途颠簸,小丫头又睡着了。

“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她?”陈森然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向了正准bèi

将马车赶尽后院的老杜。

“这个嘛……”正扬起马鞭的老杜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僵持,他的那一张千年不变的冷脸难得的红了一下,“让我再想想。”

他搔了搔自己的头,如是说。

“好,随你。”陈森然强忍着笑。如此答。

所谓近乡情怯,大抵如此了。

说到近乡情怯,陈森然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不过一步之遥的灰色橡木树的大门,抬起了手却没有敲下去。

“伊芙琳,你也回去吧。好好睡一觉,辛苦你了,我答yīng

过帮你,就一定帮你。”陈森然抬着手,看着远处的街角的未散的夕阳的残红,承诺着。

他知dào

伊芙琳就在附近。

等了大概有一分钟,陈森然终于推开了灰色橡木树的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陈森然听到了一句话——

“你们知dào

吗,德玛西亚之力盖伦死了?”

说话的人是一个有些醉醺醺的大汉。他站在一群正从搏击俱乐部里涌出来的男人堆里,他们勾肩搭背着,都醉醺醺的,显然是刚从里面狂欢出来。

这个家伙喝着酒,就大声喊叫着跟别人炫耀着自己的消息灵通。

但还没等这个家伙享shòu

别人的那些吃惊地眼神,以及吃惊的真的吗的质疑声。

一只拳头先冲到了他的面前。

“嘭——”他被那一只快到不可思议的拳头直接打飞了起来,重重地撞进了酒吧的吧台里将一吧台的好酒都给撞到了地上,乒乒乓乓的摔了个粉碎。

所有的跟他一起从搏击俱乐部里出来的男人都是愤nù

的看向了那一只拳头的主人。有些喝大了脾气暴的更是直接提起了手里的酒瓶就要开干。

不过等到他们看清楚那只拳头的主人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甚至连呼吸都收了一些。

简直就像是一群见了狼的绵羊。

但那一只拳头并不显得可怕,那一只拳头的主人更是长的美艳动人。

一个长的漂亮的女人。

在搏击俱乐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地方,女人本不该,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的尊重,更别说畏惧。

可这个女人偏偏就做到了。

原因在于这个女人叫做卡特琳娜,她曾经无数次用她那一双并不可结实。只能说是骨肉匀称的娇美拳头将搏击俱乐部里的男人全部击倒。

“卡特琳娜,好久不见了。”陈森然看着这有趣的一幕,朝着那个全身皮衣紧身,姿态狂野的红发美女点头微笑。

卡特琳娜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她像是愣了一下。停顿了有半分钟才缓缓转过了身看向了站立在推开的门口,被半漏的夕阳照着的,抱着女孩的风尘仆仆的男人。

“是你。”她的第一句话,说的很慢,不带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

反而带着些陈森然远远就能感觉到的杀意。

“到了吗?”那杀意似乎有些逼人,让原本在陈森然怀里沉睡的小安妮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睡眼惺忪地张望着周围,那种迷糊可爱的样子让卡特琳娜的杀意消减了一些。

“是啊,到家了,开不开心啊?”陈森然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他将小丫头放在了吧台前,对着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多,而一时间处于呆滞状态的乔伊打了个响指。

“乔伊,怎么,不认识我了?”

“啊……”乔伊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摇头说,“没,没有,陈导,不,泰勒老大,您,您怎么……”

“好了,别您了,老规矩,给安妮小姐一杯牛奶果汁,我要一杯麦田守望者。”陈森然熟络地招呼着,转身看向了还在盯着他看的卡特琳娜,“不,两杯。”

“小森森……”刚刚睡醒的小安妮扯着陈森然的衣角,不依地说,“人家不要喝牛奶果汁嘛……”

“乖,听话。”陈森然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看了一眼那群一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搏击俱乐部会员们。

“大家好,今天我还有事,就不招呼大家了,都先回去吧。”

“是……是,泰勒老大。”那群人一致点头,紧接着像是躲避瘟疫般一个接着一个地推门出了灰色橡木树。

只剩下一个还没从酒堆里爬起来的可怜的被卡特琳娜打趴下的家伙。

“乔伊,你收拾一下,赔偿就算了,酒一会儿送过来。”陈森然又朝着乔伊打了个响指,看着卡特琳娜歪了歪脖子示意她去坐下谈谈。

卡特琳娜还是不说话,她又看了陈森然将近一分钟后,抬腿走向了饮酒区,带着种深沉的决绝。(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页 【天堂向左,战士向右】

“他死了。”这是卡特琳娜的第二句话。

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哀伤。

“我知dào

。”陈森然点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安慰她。

他本来就不太会安慰人,特别是,卡特琳娜还是那种本应该绝不需yào

别人安慰的人。

或者说,她本不该是一个会在别人面前伤心的人。

“我很难过。”卡特琳娜看着陈森然,就那么说着她的难过。

很难过,难过的陈森然觉得空气里都充满了一种叫做难过的气息。

“对不起。”陈森然只能这么说,他想不到别的词了。

气氛开始陷入某种古怪的沉闷。

四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冰霜符文除热系统在看不见的隔板里发出微微的能量涌动声。

乔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蹑手蹑脚地将两杯麦田守望者放在了桌子上,又迅速地逃回了吧台。

陈森然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卡特琳娜的面前,又端起了另一杯看向了窗外。

窗外夕阳将近,残红的余晖将整个街道都映照在了魔法玻璃窗的纹理间。

很漂亮。

久违的漂亮。

陈森然已经很久没有坐在这个角度看着这个城市的落阳。

“是谁杀了他?”长久的沉默之后,卡特琳娜终于打破了僵局。

她没有去动那杯麦田守望者,她还是看着陈森然,用一种质问的口气和眼神。

“你觉得是谁呢?”陈森然没有回答,他转过了头来,迎上了卡特琳娜的眼睛和质疑,反问。

“有人说……”卡特琳娜终于露出了她久藏的锋刃。“是你。”

她真的拿出了一把刀,她的刀,曾经割断过陈森然的喉咙的刀,放在了桌子上。

“所以你要杀我?”陈森然喝了一口端着的麦田守望者,真是久违的味道啊。

“我在等你的解释。”卡特琳娜抚摸着那一把放在桌子上的粗粝的刀刃,那种瞬间凝固的杀机让原本坐在吧台前有些心不在焉地啜吸着牛奶果汁的小安妮转过了头来。

火焰瞬间在小丫头的瞳眸里浮现。

整个空气在那一刹那有爆zhà

的危险。

“没事。乖。”陈森然没有回头,他也像是没感觉到空气里的那些压榨的可怖。

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将那一个透明的魔法水晶玻璃杯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

“他可以算是我杀的。”陈森然看着卡特琳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可以杀我。”

你可以杀我。

这五个字落下的时候,那一把桌子上的刀已经到了陈森然的喉间。

卡特琳娜抵着陈森然的脖子,粗粝的锋刃已经入肉三寸。

“小森森!!!”爆裂的火焰直接从女孩的手上喷发,直击向复仇的女人,快的就像是女孩此刻的心情。

但那火焰最终还是被陈森然一只手接了下来。

他挥动着冒着烟的被烧焦的手。任由着那一把刀抵着他的喉咙,滴着血,有些嘶哑地笑着说:“我没事,听话。”

“小森森……”女孩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为什么不动手?”陈森然的眼神依旧平静地看着那一双离他不过咫尺的女人的眼眸。

哀伤到死的眼眸。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卡特琳娜的声音凉的像是漏夜里入喉的水。

凄的像是一个……真的失去了丈夫的女人。

“那就杀我。”陈森然的声音也真是平静到死,平静的就好像他要别人杀的不是自己。

“别逼我。”卡特琳娜的刀锋再进一寸。

血流的更加欢畅。

陈森然的脸孔因为失血在的苍白在末尾的余晖里映照出一种不正常的红。

“小森森。”女孩的眼泪已经快要掉下来,她想要走过来。

“没事的。”陈森然伸着他被烧焦的手,坚定地阻止着女孩。

“杀我!!!”他又一次对着卡特琳娜,吼叫。

大声地吼叫。仿佛是他想要在吼叫里发泄出他对于那个永远地死在了雪夜尽头的男人的愧疚。

卡特琳娜的刀锋再进一寸。

刀锋只差半寸就完全地嵌进陈森然的脖子了。

小安妮已经不再流泪,她抓紧了手里的提博斯。眼神平静地可怖。

只差半寸。

墙上的魔法钟嗒嗒地走,就像是在计算着某些即将到来的时刻。

嗒,嗒,嗒,嗒。

嗒!!!

卡特琳娜的手动,她的刀动。

但不是出刀。

最后。

她还是停下了刀。收回了刀,她看着陈森然,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力qì

一般开始朝着门口走。

“对不起……”原本蓄势待发的小安妮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她看着和她擦身而过的女人,有些小声地道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卡特琳娜摇着头走到了门口。她打开了门,门外的最后的夕阳落在她的脸上。

她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强撑的笑,“他本来就是个战士,战士啊……”

天堂向左,战士向右。

“对了。”陈森然忽然叫住了即将离开的卡特琳娜,“有一样东西我忘记给你了。”

“什么?”卡特琳娜转过了头,勉强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个。”陈森然没有在意自己喉间淋漓的鲜血,走到了卡特琳娜的面前,将一束花拿了出来。

一束花,一束已经枯萎的花。

一束曾在那个男人手掌心里死也不肯放开的花。

那束花拿出来的一瞬间,卡特琳娜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但只落了一滴,她就忍住了,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接过了那束花,笑着解释说:“我喜欢花。”

“恩。”陈森然点头,不知dào

再说点什么。

“我走了。”卡特琳娜像是也不知dào

再说什么,她紧紧抓着那束已经枯萎了的花开始朝着外面的街道走。

“还有,你的伤,对不起。”她最后转头这样说。

“没关系,我应得的。”陈森然摇头。

“再见。”

“再见。”

“再见。”小丫头像只猫儿一样靠在了陈森然身上,有些怯怯地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消失在夕阳里的女人道别。

“哼哼哼哼——”陈森然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小丫头忽然发脾气似的狠狠掐了一把陈森然,像是在嗔怒他刚刚吼自己。

“没什么。”陈森然摸了摸捏了捏小安妮的小脸,“她说她喜欢花。”

“啊?”

她喜欢花。

怪不得,你要捏的那么紧,连死都不肯放开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页 【你价值连城】

“他回来了。”

战争学院,久违的阴暗的房间。

黑岩木的议事长桌的尽头,拉利瓦什端坐在他的王座上,双手撑着头看着黑暗,不说话。

说话的人是皮耶罗,他诚惶诚恐地坐在右首的位子上,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刚刚得到的关于那个叫陈森然的男人的消息。

拉利瓦什还是不说话,他像是彻底地迷上了这个房间的阴暗,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听说他在北方做了好几件大事,最后的那场战争更是和他有关,我们是不是……”左首边的哈德森感觉到了气氛正在向着不可知的方向前进,他想要挽回。

但拉利瓦什继xù

一言不发。

于是整个房间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沉默让坐在左右首的两个人都下意识地收拢了呼吸,挺直了身体。

空气里开始有不安的味道。

谁也不敢说话,似乎生怕自己的声音触怒了那一尊矗立在黑暗里的神,惹来杀身之祸。

沉默长久,久的皮耶罗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僵住了。

“哈——”拉利瓦什忽然笑了一下。

笑得很轻,但是打破了沉默。

哈德森和皮耶罗不由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到他们完全的呼出那一口气,他们的身体又一次地僵住了,而且是比之前更加可怕的,完全的僵硬。

因为拉利瓦什说:“盖伦死了。”

这是一句听起来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但并不妨碍哈德森和皮耶罗紧张到汗流浃背。

甚至如果没有黑暗的包裹和长袍的阻拦,他们两个绝对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铁青的面孔。

因为他们都知dào

一件事,盖伦死去的那个夜晚,拉利瓦什……

他不知去了哪里。

而且,直觉上……

“弗雷尔卓德的雪真是美啊。”拉利瓦什又叹息了一声。他就那么叹息着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黑暗里走了进去。

隐约的,似乎还能听到他的笑声。

“他刚刚说……”哈德森在沉默了很久,等到拉利瓦什应该真的远去了才说,“弗雷尔卓德的雪……”

“真是美啊。”皮耶罗接过了这句话,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那一声下咽声在空寂的房间里是那样的大。以至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知dào

为什么,在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绞杀盖伦的夜里,拉利瓦什的那一声吞咽声。

他说真是好饿啊。

空气里一下子像是充满了血腥味。

皮耶罗忽然很想吐。

——————————————

相隔一个多月后陈森然再一次见到瑞兹还是在黑曜石图书馆。

这个大光头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带着他的老式眼镜,捧着那本万年不变的《浮士德》在昏黄的魔法台灯下看得入迷。

“欢迎回来,小伙子,你没死可真是运气。”看到陈森然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他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老式眼镜抬眼瞥了一眼陈森然,一边还有闲工夫顺手翻一页书。“坐吧,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你。”

“我也一点都不想你,大光头。”陈森然顺着瑞兹那调侃的语调回了他一句,顺手拉开了一把瑞兹对面的椅子。

“哈哈哈哈哈,看来北方的鬼天气没有让你变得迟钝,你的幽默感反而比以前足了。”瑞兹低声笑着摘下了他的老式眼镜,合上了书。

“那个……”一直躲在陈森然的身后。有些不敢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小安妮扯着陈森然的衣角,忽然怯怯地出声。“夫人呢?”

她的声音细的跟猫儿一样,似乎是有些害pà

得到答案。

“她走了。”瑞兹揉着自己的因为长时间看书而有些疲倦的眼睛,看着半躲在陈森然身后,像是有些怕生的小萝莉,温声道,“回她该回的地方去了。”

“可她为什么要走?”小丫头一下子有些激动。从陈森然的身后窜了出来,随后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慢慢低下了头去,“不是说……”

“有人需yào

她。”瑞兹出奇地耐心。

“可是……明明说好了的,要回来看她的……”小萝莉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似乎没有信心再讲下去。

“好了。没事的。”陈森然有些心疼,把她抱起来坐在了瑞兹的对面,抚摸着她那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泛金的粉色长发,轻声道,“夫人有她自己的使命,就好像我们自己一样,终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是嘛……”小安妮躲在陈森然的怀里,情绪还是不高。

所以说孩子,就是孩子。

孩子永远不会明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个道理,他们没想过分离。

“你的身体……”瑞兹看着陈森然很久后,再一次开口。

“很糟糕。”陈森然点头,瑞兹是这个大陆上绝对的大师,他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是很正常的。

事实上,他这么急着来见瑞兹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的身体真的不好。

“说说看,发生了什么,我可是听说你一只手就毁了一座城啊。”瑞兹低声笑着,将原本有些伤感的气氛破开了一些。

“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救了她。”陈森然笑着摸了摸怀里的小安妮的小脸蛋,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将那一整个城池的尸体带过了。

“所以……她值一个城?”瑞兹看着陈森然怀里的小安妮,语带调侃。

“不许说……”小丫头的那张笑脸难得的红到了脖子根,“不许比!!!”

她将头埋得更深,一对小耳朵却高高竖了起来。

“怎么可能值一个城,她啊……”陈森然有些促狭地看着小安妮,故yì

拖着调子。

“陈、森、然、你!!!”小萝莉听到这里直接接近暴走,抬起了小脑袋就要咬他。

“拿一万个城来,我也不可能换啊。”陈森然终于笑了出来,捧着小安妮的嗔怒的小脸,蹭了蹭,“小咬人鬼,你想离开我啊?”

“哼——”小安妮哼了一声,躲开了陈森然的魔爪,但声音里明显是带着高兴,她将头重新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小声说了一句讨厌。

“咳——”瑞兹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找回了正题,“说起来,你的身体,我为什么有些感知不到……”

“我的心。”陈森然截断了瑞兹的话,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它不在了。”

“你说什么?”瑞兹惊讶的无法言喻。(未完待续……)

PS:感谢trapanda

的月票以及悲泣天鸣小兄弟的评价票,以及我不知dào

怎么称呼的小兄弟的权力支持。

多谢你们。

第二百九十四页 【盖伦死了。】

“我的心,它不在了。”昏黄的魔法台灯下,绝对漆黑的黑曜石图书馆里,陈森然指着自己的心脏,看着对面一脸惊诧的瑞兹,重复说。

小安妮并没有因为陈森然的这句话跳起来,因为陈森然早在前一刻就用很轻柔的手法将她送入了梦乡。

对于一个顶级杀手来说,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一个小女孩入睡实在是太容易了。

“怕她担心?”瑞兹深吸了一口气,他似乎需yào

点时间来平复自己一下子有些翻覆的心脏。

“恩。”陈森然点头,手指缓缓掠过女孩的发梢,一点一点梳理着。

他像是完全不担心自己没有了心脏这件事。

“你确定?”瑞兹虽然是这样问着,但他表情已经陷入了凝重,他显然有些信了,“怪不得我已经感觉不到你身上的猩红烈焰的活性了,可是失去了猩红烈焰,你的身体是怎么还能保持平衡的呢?”

“我也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猩红烈焰碎掉了,我的身体里还有其他两股能量在和它纠缠,大概是它们勉强保持着平衡吧。”陈森然不确定地说。

“如果真是那样,那你不死就真的是奇迹了。”瑞兹皱着眉想笑,却没笑出来,他又问,“你现在应该一点力量都用不出来吧?”

“恩。”陈森然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拳头,微微握了握,苦笑了起来,“直觉告sù

我,我一旦敢动用身体里的力量,我一定会死的很惨。”

“恩,如果是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是那三股力纠缠在一起勉强达到的平衡。那么你一旦动用其中的一股力,你的身体就会崩溃。”瑞兹这样说着,却没有确定,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关了灯说,“跟我去实验室。”

实验结果在三个魔法时后出来。

小安妮依旧躺在陈森然的怀里熟睡。

瑞兹面无表情地从他的实验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陈森然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紧张。他一点都不像一个即将可能被宣判死刑的人。

“不好。”瑞兹摇头,“很不好。”

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今天会死吗?”陈森然还有心思开个玩笑。

“明天就会死。”瑞兹冷冷地说着没有笑,“实话跟你说,你现在的状况,真的很难说,因为你控zhì

不了你身体里的能量,所以谁也不知dào

你身体里的能量什么时候就忽然爆fā

了,特别是,其中一种是虚空的能量。极度地不稳定,也许下一秒就爆zhà

了。”

“也许永远不会?”陈森然耸了耸肩膀,“有办法吗?”

他相信瑞兹绝对有办法,否则他走出来的台词应该是,想好还有事没做的吗?

“办法是有,但具体的,我还要跟索拉卡讨论一下。”瑞兹说着拿出了一个类似于手镯的东西递给了陈森然,“这是禁魔手环。你先带着,可以抑制你体内的能量活跃。记住了,千万不要动力量,否则,神也救不了你。”

“遵命,瑞兹大师。”陈森然接过了那个不知dào

什么材质制成的手镯,顺手套在了手上。

一瞬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向了他的全身,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像是在那一刻凝固了。

他有些窒息。

但好在很快他又透过了气来,只是微微有些难受。

像是被刚刚抽完了血。

“行了?”

“行了,我要去见索拉卡了,你明天再来找我吧。”瑞兹点了点头。开始朝着外面走。

“对了,我遇到伯纳姆了。”陈森然忽然说。

“哦?”瑞兹的脚步顿了顿。

“我差点杀了他。”

“你真该杀了他。”瑞兹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

天色已经有些暗。

但索拉卡的观星楼里还是没有点灯。

偌大的观星室里,只有那些星盘上的星星在散发着幽幽的光。

索拉卡站在水晶玻璃窗前,像是在看着渐落的夕阳。

“你来啦。”她说。

在瑞兹的脚还没有真zhèng

地踏进她的房间之前。

“我来了。”瑞兹点着头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回来了。”

“我知dào

。”索拉卡还是看着窗外,她没有转过头来,她的语气有些飘忽的飘渺。

瑞兹不由地皱起了眉来。

自从那一晚自后,他眼前的这个很多很多年都如同神一样的女人忽然走下了神坛。

她变得不安,彷徨,还有……害pà



你到底在怕什么?

瑞兹很想要这样问。

但他忍住了。

他说:“他的身上开始出现那种变异了。”

那种变异,指的是很多年以前瑞兹还不是现在的瑞兹的时候,他发xiàn

的一个关于虚空的秘密。

陈森然的身体是很危险,但不是要崩溃了,而是很有可能会化生出一个极度危险的恶魔。

事实上,那个恶魔已经摧毁了一场战役。

“是嘛……所以你要杀了他吗?”索拉卡的声音还是空空荡荡,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年的支柱,她变得很……渺小。

“不,他是易的弟子,我不会杀他的,我想要找到办法转化那种虚空能量的裂变。”瑞兹说的很认真,他也确实不想,从没想过要杀陈森然,他给陈森然禁魔手环也是真的想要保护他。

“我要救他。”

“我没办法帮你。”索拉卡是可以洞悉一切的存zài

,她知dào

瑞兹的来意。

“你……”瑞兹想不到索拉卡拒绝的那么干脆,“你的星辰魔法绝对是可以洗涤那些虚空能量,你曾经可以为了你的族人而放qì

成神的契机,你到底……在、怕、什、么?”最后几个字瑞兹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没用的,灾变已经开始了。”索拉卡没有解释,“你走吧。”

“什么灾变?陈森然不是活下来了吗?你不是说他只要不死就会绝世而起吗?”瑞兹几近抓狂。

“不,不是这个,不,不是。”索拉卡摇着头近乎呓语般说着,“不,不是星盘能预测到的,那是……”

“盖伦死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但却偏偏让这个夜幕将近的观星室里徒然冷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页 【杀手的午后】

索拉卡最终还是帮了陈森然。

但她没有亲自出面,星辰能量以被封印在水晶里的形式通过瑞兹的手交给了陈森然。

陈森然急需治疗,他的身体里的那三股能量即使是他戴上了禁魔手环也处在随时爆fā

的状态。

于是每天准时去瑞兹的实验室报道,并吸取一定量的星辰能量,以及在瑞兹的要求下配合他进行各种危险的实验就成了陈森然的必修课。

“说起来,盖伦是怎么死的?”瑞兹毫不客气地将一把锋利的实验用秘银刀一刀扎进了陈森然的手臂里。

轻快坚固的秘银刀穿刺着皮肤和血肉,发出了轻快的切肉声。

“不知dào

,你也知dào

那一晚我神志不清,应该是被斯维因的秘密部队偷袭致死的,因为我们发xiàn

他的时候,他被无数的诺克萨斯特产的湮灭箭万箭穿心了。”陈森然并没有发出太过痛苦的声音,只是看着那一把刀贯穿的伤口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血从那个伤口流出来,但只流出了一点就止住了,紧接着那个伤口就以一种非人的,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并且随着愈合的进行有诡异的冰霜从那个伤口里涌出来,开始攀爬那一把秘银匕首。

那种急速的愈合速度,眨眼之间就是要连同那一把秘银匕首一起拦腰斩断的趋势。

瑞兹连忙将那一把匕首拔出来,拔得算是快了,但从他拔得时候微微皱眉用力的表情来看,陈森然里层的恢复速度已经让肌肉开始捆绑那一把匕首。

“这样吗?”瑞兹还是皱着眉头,不知dào

是在想着盖伦的死,还是陈森然的身体的问题。

他看着那一把刀柄已经被冰霜爬满。刀刃却呈现出一种缺口斑驳的腐蚀状的匕首摇了摇头说:“又废了一把,这个星期第五把了,要不是我跟黑默丁格还算熟,光买刀我的实验室经费就得去一半,就真的没有一个人看见吗?”

“没有,那一晚太黑了。太混乱,只有一个已经死了的士兵临终前说看到盖伦骑了一匹马往北走了。”陈森然擦了擦手臂上的血渍,疑惑道,“怎么?”

仅仅就是这么一瞬间,他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复原。

“恢复速度比昨天又快了十秒。”瑞兹掐了一旁的一个魔法秒钟,看了一眼后说,“那天战争学院出了点事。”

“什么事?不就是正义之地对战?”陈森然呼了一口气从椅子上做了起来。

今天的所有检查做完了。

“从你今天的血液分析来看,通过这么多天的能量稀释,再加上禁魔手环的压制。虚空的能量已经有明显的收缩,再加上恢复能力增强,也可以说明猩红烈焰的能量在复苏,至于说那些冰霜的能量,可以以后你自己清掉。”瑞兹转过头去看着一旁的一台观察机器,在观察镜之下,是一滴活性足的差点烧起来的血液,“那天……”

瑞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他从观察机器上抬起了头,重新看向了陈森然。低声说:“拉利瓦什不见了。”

“什么?”陈森然的瞳孔在瞬间收缩。

表现几乎和那一天瑞兹如出一辙。

“我们很怀疑……”瑞兹欲言又止地停下了这个话题,“回去吧,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治疗是有效果的,只是以后你的小姑娘怕是没办法听着你的心跳入睡了。”

瑞兹难得地开了一个算得上香艳的玩笑。

陈森然却没有笑,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他的脑子里全是很久前的那个晚上。在地底下的那个研究所,他的精神世界里的那一张怪物的大嘴的狰狞剪影。

————————————

陈森然来到灰色橡木树的时候是午后。

太阳大得炽人。

小安妮因为要上课没有跟来,总算让陈森然清闲了一会。

天气热的夏天灰色橡木树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因为冰霜符文除热系统在整个战争学院的酒馆普及率还是不高的。

再加上搏击俱乐部的火爆,所以即使是在这种让人困乏无比的夏日午后。整个酒馆也是闹哄哄的。

陈森然推门进去的时候,不知dào

第几波斗殴的家伙从搏击俱乐部里走出来,鼻青脸肿地跟他打招呼。

陈森然简单地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就朝着乔伊招呼了一声老规矩开始朝着饮酒区的靠窗座位走去。

因为他在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

萨科,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一个人喝着一杯酒。

“回来了?”陈森然径自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了下去。

“恩,你也回来了。”萨科点了点头,没有太多惊讶地很正常地回复。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疯子的气息,言谈举止都相当的正常,唯独就是他的脸孔上还是照旧涂抹着浓重的油彩。

一张不变的,略微有些惊悚的小丑的脸。

听乔伊说,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以这一副样子出现在酒馆里着实是吓到了很多人。

但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相反的,有些人甚至因为他这一副样子而好奇地主动跟他接触。

到了最后,他的名字甚至传到了战争学院的那些久旷的贵妇的耳朵里,很多的抱着猎奇心理的贵妇人们都在午夜的时候乘着马车偷偷来灰色橡木树,只为看一眼传闻中的神mì

而又优雅,优雅而又英俊的小丑一眼。

因为这个,灰色橡木树的上座率上升不止十个百分点。

乔伊更是兴奋地跟陈森然汇报说,灰色橡木树今年有望竞选战争学院本年度最受男士欢迎,又受女士欢迎的酒吧第一名的头衔。

“顺利吗?”陈森然朝着端酒过来的乔伊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一杯永远不变的麦田守望者。

“还行。”萨科点头,将面前的极北冰川一饮而尽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嚯哈哈地笑了一声。

在陈森然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满脑子杀人欲望的萨科自己干起了买卖,他自己接单子杀人。

开始了他的杀手之旅。

起初的时候,他只是在和那些慕名来访的贵妇聊天中接受一些诸如我丈夫出轨你帮我干掉他好不好,或者城防官的老婆长得比我漂亮你去割断她的喉咙怎么样之类的小生意。

但是随着他一次次圆满地完成任务全身而退不留痕迹以后,他的名字逐渐在贵妇圈打响。

要知dào

战争学院说大不算很大,说小也不算很小,一个有着十几万人口的城市,汇聚了整个大陆的所有种族,可以称得上整个瓦罗兰的经济、政治中心的地方。

总有些事情是你不能做却想做的,总有些人是你想杀而不敢杀的。

因此,萨科的名头迅速从贵妇圈延伸到了政治圈,又从政治圈扩展到了整个战争学院。

再之后,就是整个大陆。

因为大陆上的人更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于是他的任务地点也就从单一的战争学院逐渐延伸到了班德尔城的某个巷子,又或者德玛西亚城郊的某栋古堡里。

这一次他的任务目标似乎是诺克萨斯的某个老贵族,起因似乎是他的在战争学院求学的不孝儿子赌钱输了一屁股债,急需yào

一笔遗产。

真是狗血。

但陈森然为什么会知dào



因为杰西卡全都告sù

他了。

杰西卡那个发誓要杀了萨科的小母狮子一样的小姑娘竟然成了萨科的经纪人。

没法想象,真不知dào

她是觉得这样可以有更多机会杀死萨科,还是怕萨科太多地接触那些贵妇人……

“觉得开心吗?”陈森然嘴角扯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已经很有些杀手风范的男人,喝了一口酒。

他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杀手的气息,久违的同行的味道。

“恩,杰西卡会对我笑了。”萨科也不知dào

是神经过分敏锐,知dào

陈森然刚才在想什么,还是别的什么,他自顾自地竟然说起了那个女孩,“虽然只有一次。”

“好事。”陈森然笑得愉快。

“恩,好事。”萨科也笑。

这个午后突然变得如此悠长。

属于杀手的午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页 【一室春】

之后的几个月里,陈森然过上了白天去瑞兹的实验室被当做实验品,晚上去酒馆看别人打架偶尔喝两杯的规律到甚至有些乏味的生活。

中间议会一直都没有找他麻烦,瑞兹新买了六十七把秘银实验刀,搏击俱乐部的分部从三十二家上升到了六十七家,黑曜石图书馆从门口走到最里面的墙角需yào

一千六百七十八步。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甚至不能够再偶尔跟萨科一起去杀个人玩玩。

唯一的生活的乐趣可能是小萝莉终于学会了穿女仆装诱惑他。

陈森然一度认为他的人生坠落到了只能靠念大陆上的新消息度日的地步:

八月,德玛西亚以复仇的名义向他们的老盟友皮尔特沃夫提出交涉,要求他们交出导致盖伦战死的元凶伊泽瑞尔,否则将不惜代价刀兵相向。

九月,艾欧尼亚战火重燃,沉寂多年的反抗军重新举起战斗的旗帜,诺克萨斯节节败退。

十月,刚刚大战一场的弗雷尔卓德再一次陷入了杀戮的暴风雪,不知名的敌人带领着深山中的巨魔一族杀向了元气未复的雪山各族。

大陆纷纷扰扰。

而陈森然则坐在灰色橡木树里看着魔法玻璃窗外的树叶由绿变黄。

秋天到了。

战争学院的秋天。

满城的树叶都开始枯萎凋谢。

“我觉得我也快要像这些树叶一样发黄凋落了。”陈森然坐在饮酒区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堆积的落叶昏昏欲睡。

又是一个午后,又是一个只能在灰色橡木树喝着酒慢慢看着天变黑的无聊午后。

老实说陈森然的身体已经很有些好转了,经过那么多天的治疗,他的体内的虚空能量已经退缩到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地步,那些冰霜能量也早就被陈森然清了个干净。猩红烈焰再次君临天下。

但瑞兹还是说要观察,所以他还是带着禁魔手环,不能动用一点力量。

“你老了。”坐在对面的萨科用他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带着血的手拿起了面前的一杯灰色橡木树金秋特品古神黄昏一口饮尽。

这家伙今早刚从德玛西亚回来,似乎是任务有些差错,他被一路追杀。一路踩着尸体回来的。

“多少个?”陈森然用几乎艳羡的语气问道。

他其实并不好杀,但如今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奢侈。

“没数,好几百个吧。”萨科一边说着一边舔干净了自己手上的血。

如今的萨科早已不是好几个月前的还能被人像死狗一样干倒的萨科了,随着他杀人越来越多,他的本身的天赋觉醒也越来越快,再加上他的天生的刀上的敏锐度,他一个人杀几百人,也不是太难的事。

大抵是感觉到陈森然在看他,他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了手说:“她不爱闻血的味道。”

“年轻真好。”陈森然只能这样叹息。

而窗外。又一片枯叶落下。

————————————

转折点在晚上的时候到来。

这一天晚上陈森然难得的没有去灰色橡木树喝酒,在家陪着小萝莉。

“小森森……那个。”吃过晚饭之后,小萝莉猫在陈森然的怀里,不肯放手地撒着娇。

或许是因为在弗雷尔卓德的那一段分离,近段时间小萝莉是一天比一天的粘,一天比一天的会勾人。

特别是,在那天她穿了女仆装陈森然不甚露出了有一秒的呆滞状态以后。

“那个什么,乖乖地睡觉。不是昨天刚刚带你去看过烟火吗?”陈森然和这只小萝莉相处了那么久,早就已经免疫了她的普通状态的撒娇。

“……人家想回家啦。”小萝莉躺在陈森然的怀里。腻腻地说。

“回家……”这句话倒是让陈森然陷入了沉思。

他和小安妮从灰色秩序来战争学院也有半年多了,照道理是该回去看看了,毕竟,哈斯塔也该想念她的女儿了吧。

“好不好嘛?”小安妮扭动着她的小身子,极力撒着娇。

“咳——”尽管小丫头的身体还没有长开,根本没有身材可言。但总归是在长身体的大姑娘了,那么扭动着,让陈森然总有些奇怪的反应。

“不许动。”他拍了拍不安分的小姑娘,漫声道,“好。回去……就回去啊。”

虽然当初小安妮来战争学院本意上是来做人质的,但现在凭着陈森然的面子,或者说瑞兹和索拉卡以及已经死去的易大师的面子。

小安妮要回个家,议会那几个大佬是绝对不会阻止的,反正连千里迢迢的北方都去过了。

就是……自己的身体适不适合上路呢……

虽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如果不能动手的话,一路上总有些麻烦。

特别是在自己的仇家还特别多的情况下。

总不能让瑞兹跟着一起去巫毒之地吧?

或者……邀请古拉加斯和贾克斯两个禽兽同行?

“不过,你不用上学啊?”陈森然想着明天再去咨询一下瑞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出发。

“大笨蛋,人家已经到期末了呢,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家,哼——”小丫头佯装生气地将头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轻轻地咬了一口说,“再说,老师也说让我们多出去走走,有回家作业呢,要我们感受一路上的元素波动,写一篇心得的。”

“你们老师?是……”陈森然听到这里忽然间像是抓到了什么。

他的心底在一瞬间闪过了一块燃烧的坚冰。

“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我们老师就是尊敬的火焰掌控者布兰德先生啊。”小萝莉又一次近乎撒娇般发起了小脾气,整个娇小的身子不断地扭动着,用小小的粉拳捶打着陈森然的胸膛。

“好痛好痛,不要再打了,再打我就打你的小屁股了。”陈森然被她搅得心痒痒,抬手作势就要打。

“你打呀~”小丫头的声音腻的发甜。

这还能忍?

陈森然狠狠一记拍在了她的小臀上。

“喵~”小丫头发出了一声近乎小猫的叫声。

窗外深秋,窗内,一室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页 【拐点】

行程在三天后定下。

瑞兹并没有阻止陈森然离去,只是叮嘱他不要轻易和别人动手,更不要摘下手上的禁魔手环。

陈森然的身体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虚空能量的不稳定的特性注定了它只要存zài

,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能随时卷土重来。

陈森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拒绝,只是开玩笑地说,你要护送我安全到家吗?

瑞兹当然没有答yīng

,但他很认真地对陈森然说,索拉卡已经预见了你的离开,她说炽星燃后即隐,你可能会出事,要小心。

“多小心?”陈森然带着笑,似乎不太上心。

“很小心。”瑞兹没有笑,还是很认真,比之前更认真。

“好吧。”陈森然收起笑,深吸了一口气后问,“是议会吗?”

“不是,是……”瑞兹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她也不知dào

的东西。”

虽然索拉卡已经不再如从前,但还是要信她。

这是瑞兹的最后一句话。

不过就算没有瑞兹的话,陈森然还是会信。

因为他的仇人实在太多,就算索拉卡不说,他也会小心再小心。

但得到了一个没有议会参与的答案,他还是比较安心的,毕竟议会的实力有点太强。

对上的话,他的把握不大,尤其是在他还不能怎么使力的情况下。

离开的时候是在早晨,陈森然没有向谁道别,只是在灰色橡木树和即将要去德玛西亚出任务的萨科吃了个早点。

时间推过九点,太阳将要向中天上升的时候,灰色的晦涩马车出了城门。

老杜驾车。

因为小安妮的老师布置了年终试练,需yào

采集一个地方的元素分布来完成一篇长达万字的报gào

。所以陈森然选择了入境诺克萨斯,通过横亘在诺克萨斯和风暴平原间的群山来回巫毒之地。

虽说那样增加了被诺克萨斯人袭击甚至围杀的风险,但据说那片山域是整个瓦罗兰除去艾卡西亚以外最神mì

,也是符文能量最充裕丰富的地方。

当然,最关键的是,比较近。

没道理不选这条路。

其实。好吧,最终原因是小安妮咬着陈森然的手说不去那个好玩的地方就哭给你看。

“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地方吗?”陈森然捏着小萝莉的小脸,无可奈何。

“讨厌,有人呢。”小安妮拍掉了陈森然不安分的手,小脸羞红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酒的古拉加斯,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老师在魔法水晶里给我们看过那个地方的影像,好美哦,而且你都没带人家去过什么浪漫的地方……”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小丫头的声音已经细若蚊呢。

“而且什么?”陈森然故yì

问。

“而且人家小姑娘生你气了,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古拉加斯毫不顾忌地喝了一口酒笑了起来,“不解风情。”

古拉加斯是自告奋勇要跟着陈森然一起去的,他说自己的家乡就在那一片群山里,他可以免费做一次欢乐旅途的导游。

当然,陈森然知dào

他其实只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不能撑过这一次旅途。

贾克斯则没有一起来,他说他需yào

照顾搏击俱乐部。

但真zhèng

的原因其实是……

“他不想离开战争学院。”古拉加斯抱起他的巨大的酒桶,就像是捡起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我认识他那么多年来,从没见过他离开战争学院。一次都没有。”

“为什么呢?”害羞了半天的小安妮这时候忽然抬起了头,小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所谓好奇害死猫,小安妮的猫性在这一刻又一次展露无疑。

“不知dào

,可能是……”酒桶先生耸了耸肩膀,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我记得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以后跟我说。他爱这个城市,一辈子都不想离开。”

“爱?”陈森然撩起了车帘看了一眼已经被马车甩在了身后只留下一个长长的庞大剪影的城市,他真的很难把那个似乎永远只会打架喝酒的粗豪男人和爱这个听起来如此软弱的词联系起来。

“很难想象吧?我也不太信,不过他这个人啊……”古拉加斯像是一下子来了谈性,擦了擦自己酒渍满布的嘴巴笑着说。“他应该算得上英雄联盟里排的上号的神mì

家伙了,就算我和他喝了这么多年酒,我也只是知dào

他当年是以一百五二胜的全胜战绩称霸整个战争学院的竞技场,并在之后的召唤师峡谷战斗中被禁止使用除了灯柱以外的别的武器,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这么多年,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dào

。”

“你没看过他的脸?”陈森然有些惊讶,不过贾克斯似乎从来也没有在他面前摘下过面具。

“难道你看过?”古拉加斯打了个酒嗝,“我敢打赌没有任何人看过他的脸,想要看他的脸的家伙全都被他打趴下了,就算是当年的最高议长雷吉纳德.阿什拉姆也没可能。”

当年,在贾克斯以恐怖的战绩让整个战争学院近乎窒息的时候,时任最高议长后又神mì

失踪的雷吉纳德.阿什拉姆亲自接见了他,并对他的过于恐怖的武力破坏了整个竞技场平衡的行为进行了最高审判。

“这么神mì

?”陈森然这时也发出了惊叹,他之前还真的不知dào

贾克斯存zài

着如此之多的秘密。

“不过无所谓,反正是朋友。”古拉加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又喝了一口酒。

“是啊,反正是朋友。”陈森然点头。

马车在秋日的平原上渐行渐远。

————————————

与此同时,

战争学院之内。

阴暗的密室里,气氛一如之前般静寂无声。

观星楼上,紫皮肤的先知依旧站立在窗前不知在眺望着什么。

蓝皮肤的法师在黑曜石图书馆里拿着《浮士德》默默出神,小丑走出酒馆,一个狗头人身的家伙在一家咖啡馆一闪而逝。

这是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一个秋日的早晨,太阳正在努力升上高天。

无数人在这世间来来往往,而历史的车轮也悄悄地滚向重yào

的拐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页 【真的故事】

从战争学院入境诺克萨斯,最终到达无尽群山的北山麓共花了十天时间。

一路平原无阻,诺克萨斯人没有来围追堵截,议会也没有下阴手。

没有任何波折。

陈森然一路调戏着小萝莉,喝着酒和古拉加斯大笑着畅谈大陆的趣事。

索拉卡的预言像是多余的恐xià



但陈森然没有放下一点戒备,他很信索拉卡,也很信自己。

路没有走完,机会就绝不会没有。

杀人的机会。

当然,最重yào

的是,无尽群山在大陆上的恐怖传说拥有量仅次于禁地中的禁地,艾卡西亚。

有人说它是艾卡西亚在世间唯一的遗存,在群山之内有着虚空生物的巢穴秘地,所有深入妄图探寻的人都会被虚空风暴撕成碎片。

也有人说无尽群山里住着吸人血的魔鬼,魔鬼住在一座古老的寺庙里,所有经过那里的人都会被他吸干鲜血,已完成他永生的夙愿。

对于像是瑞兹、索拉卡又或者议会的那些大人物来说,前一个传说足以引起他们的兴趣,而对于大多数的凡人,又或者像是小萝莉这样的好奇心爆棚的小猫来说,后一个传说足以让她一边说着好可怕死命往陈森然怀里钻,并且狠狠掐陈森然骂他大坏蛋不要讲,一边死死地竖起耳朵,不肯错过一个细节。

现在陈森然就在就着一杯味道绝美的极品一百二十一年梅林红酒和小萝莉精彩绝伦的小表情,讲着那个流传甚广的吸血怪物的故事。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仅剩的残阳渐渐退出只被撩起一角的车帘,将车厢的领地彻底地让位给了黑暗,秋天的晚风瑟瑟地吹进来,有些冷。也让整个故事的氛围更加优秀。

“说到可怜的旅人在他的五个同伴和他的从小养到大的马都被吸干了鲜血后,他终于绝望崩溃了,他开始疯了一样地逃窜,但就在他的身后,一道猩红色的身影闪了过去……”陈森然说到这里故yì

拉长了调子,细细地吞了一口手里的极品红酒。有猩红色的酒液不小心从他的唇边滚了下来,他伸出猩红色的舌头舔了一下。

像足了那个他故事里的吸血鬼。

“啊!!!不要讲了,不要再讲了!!!”小萝莉第十次尖声尖叫起来,声音更大,捶打着陈森然的粉拳更加用力,同时,小耳朵竖的更高。

“快讲,好刺激,噗——”坐在陈森然对面的古拉加斯强忍着笑。几乎是捂着肚子配合着陈森然唱双簧。

“恩……”陈森然点着头沉吟着似乎将要讲出更加劲爆的内容。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了,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结果下一刻,陈森然忽然收了讲性,像是满足极了一样叹了口气。

“你……”小萝莉惊呆了,惊呆地甚至顾不得什么装害pà

了,直接从陈森然怀里抬起了头来看着陈森然。气呼呼地说了一个你字。

她的小牙齿紧咬着,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了卡擦卡擦声。

她此刻是一定很想咬死面前的这个慢悠悠地品着红酒的家伙。

“我什么?咦。你不是很害pà

吗?难道其实你都是装的?”陈森然装出一副意wài

的表情,又微笑着喝了一口红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古拉加斯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地狂笑了起来,笑得直打跌,笑得将整个车板拍的啪啪响。

笑得小萝莉整张小脸迅速涨红了起来,直延伸到了她雪白的脖颈里。

“陈、森、然!!!”小安妮一字一顿地咬着字,就像是咬着陈森然的肉。

“啊?”陈森然假装掏了一下耳朵。还想再戏弄一下可爱的小姑娘。

但是——

“啊!!!”下一刻,车厢里发出了震天的惨叫声。

“疼疼疼疼,不要啊,疼死我了,不要再咬那里了。啊!!!!”

无耻的某人终于受到了正义的小萝莉的审判。

德玛西亚万岁。

————————————

马车在天将黑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古拉加斯的家乡,一个位于无尽群山之内的小村庄。

四周围没有遍地的尸体,只有浓的连呼吸都快要喝醉的酒味。

“欢迎来到我的家乡,酒的国度,我最亲爱的朋友们。”古拉加斯率先跳下马车,抱着他的酒桶,难得地绅士地朝着陈森然他们鞠了一躬。

只是他的体型实在太过庞大圆润,以至于他鞠躬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个不倒翁。

“好丑哦,酒桶先生。”小萝莉冷着张脸,高贵冷艳的瞥了一眼有些怪模怪样的古拉加斯。

她显然是还没从之前的玩笑里走出来。

小丫头,记仇的很。

陈森然强忍着笑,看了一眼小萝莉看到他就撇过去的小脑袋,朝着古拉加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正想说些什么。

一声响彻云霄的叫喊声蓦然从天边响了起来,似乎还带着点醉意:

“哈哈哈哈哈,看看谁回来了,呦吼,那不是我们最最亲爱的古拉加斯吗?”

一个比古拉加斯小了一号,但同样长着圆润体型简直就像是缩小版的古拉加斯的家伙抱着一个酒桶从将暗的天边冲了过来。

在他的身后,是好几十个和他不相上下的酒桶复刻版。

“古拉加斯,你小子终于回来了,来来来,我要再和你喝上三天三夜。”

“古拉加斯,你这个臭小子,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输给你,我已经秘密研发出来了史上最强的酿酒方法,我一定要重新夺回伟大的酒桶称号。”

“滚开吧罗伊,你小子的什么史上最强酿酒老子当白水喝了三天都没醉,太差劲了。”

“是啊,哈哈哈哈哈,罗伊,你别做梦了,我们还是看看我们伟大的酒桶古拉加斯先生给我们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是啊,古拉加斯!!!”

“你们!!!”

“古拉加斯!!!”

无数的喧闹声熙熙攘攘地朝着陈森然他们涌了过来,接着又将他们包裹着席卷回了村子里。

篝火被架了起来。

好客的酒国英雄们拿出了他们最好的藏酒,拉着陈森然他们开始载歌载舞。

起初还有点想要高贵冷艳的小萝莉,在被陈森然一拉小手,美酒下肚的情况下立kè

回归了正常。

她反倒拉起了陈森然,抱着一个小酒桶绕着篝火满场地跑。

狂欢进行到了深夜。

所有的酒国的英雄都醉了,有些人还在孜孜不倦地喝酒,有些人已经搂着酒桶呼呼入睡。

陈森然也有些醉了,他仰躺在篝火旁,小萝莉趴在他的胸口睡觉,时不时娇憨地嘟囔一句,陈森然,我好喜欢你。

夜风有些大,篝火被吹得明明灭灭。

陈森然紧了紧怀里的小姑娘,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真是美好的夜晚。

“森小子……”躺在一旁的古拉加斯忽然坐了起来,摇曳的灯火将他的面孔映照的有些莫名。

“怎么?”陈森然微微皱眉,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你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酒桶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醉意。

但一定没醉。(未完待续……)

PS:今天是沈大神的生日,生日快乐。

祝你早日到王者。

第二百九十九页 【围拢的血色】

第二天早晨,在享用了古拉加斯的热情的族人们又一顿美酒加烈酒的豪华早餐后,陈森然他们才继xù

踏上旅途。

古拉加斯依旧作陪,为他们向导。

几乎可以适应任何地形的灰色马车在无尽的群山里奔行。

诡异的是,明明是初晨的大好阳光下,山里竟然没有太多的别的多余的声音。

没有鸟鸣,没有植物生长的声音。

只有风远远地吹着。

飞奔的马车的车轮转动着发出单调的吱嘎声。

陈森然放下了车帘,沉默着紧了紧怀里的小萝莉,小丫头昨夜喝得很疯,酒到现在还没醒。

昨夜,在所有人都几乎醉倒了以后,古拉加斯跟陈森然讲了那个吸血鬼的故事的真实版。

在古拉加斯的祖先刚刚来到这片群山定居的时候,他们住在更加深入的地方,因为在无尽群山的深处,有着极为优秀的酿酒材料。

为了采集到传说中的一种只生长在无尽群山最深处的酒材,他的祖先们误入了那个吸血鬼的领地。

吸血鬼无情地袭击了他的祖先们,并杀死了其中的大多数人。

最终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并带出了一个最后的忠告:远离无尽群山的最深处,那里囚禁着一个绝世的恶魔。

说完这句话后,那个人就化作了一滩血水死去了。

目睹了如此恐怖的古拉加斯的残存的先祖们连夜收拾了东西,将定居地从深山撤到了最外围。

唯一幸运的大概就是那个恶魔似乎真的被什么东西囚禁着,在古拉加斯的先祖们搬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以后,他们的村子就没有受到别的来自深山的恐怖。

但深山中的吸血鬼却成为了他们村子永恒的血色梦魇,远离深山更是成了他们村子的第一条铁则。

“其实也都是老人们口里的故事了,年轻人多半都不信了。”古拉加斯似乎是看出了陈森然的某种担忧。打着酒嗝对着陈森然补充道,“你也不要太当真了,虽然深山里是有一个禁地,但只要绕开走就好了,像是我刚成年的时候就背着村里人穿过山脉到另一边的巫毒之地探险,来来回回也有几十次了。没事的。”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更加沉凝起来。

马车已经跑了将近一个魔法时,车厢外更加的安静。

静的甚至连风都没了,只有更加刺耳的车轮转动声。

静得可怕。

陈森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知dào

自己到底在担忧些什么。

————————————

与此同时,战争学院之内。

瑞兹实验室的大门忽然被轰然推开。

正在进行着对于陈森然遗留血迹检测的瑞兹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他最讨厌被人打扰。

但他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能够以这种方式闯入自己的实验室的,世界上只有两个人。

前者是拉利瓦什,但除非对方是真的想要不顾一切同归于尽了。否则绝对不会这么做。

而后者,就是……

索拉卡。

索拉卡就那么双眼失神地站立在实验室的门口,她的双手甚至还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

近来索拉卡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今天似乎更加。

“怎么了?”瑞兹脱下了实验专用手套,一边将实验用高精眼睛摘下,一边皱着眉看向了索拉卡。

他还是尽量放缓了口吻,他知dào

索拉卡处于极度地不稳定当中。

“可怖的血色。”索拉卡还是双眼无神地像是梦游般站立着,像是说梦话一般说着有些模糊不清的预言。“可怖的血色正在朝他围拢。”

“谁?陈森然?”瑞兹的眉头皱的更深,他走过去试图将索拉卡拉进来让她坐下。

“不!!!不!!!”但就在瑞兹即将碰到索拉卡的时候。她忽然尖叫着,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好……好……我不碰你。”瑞兹尽量控zhì

着自己的语调,朝后退了两步,温声道,“没事的,你不是说他只是遇到小麻烦。主要注意就……”

“不!!!不对!!!”索拉卡更加尖利地喊叫,那如同刀子般的尖锐声音在瑞兹的回音效果极好的实验室里回荡,产生了不断的恐怖涟漪。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可怖的失常的声音是从索拉卡这个曾经如同天神般冷静的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星盘已经完全乱了,崩溃了,什么都没有了。黑暗,恐惧,血色,不,不,还有什么,还有什么……”索拉卡像是疯了一样地一个字快速地自言自语,全是些无人能懂的话语。

“我觉得你需yào

好好睡一觉,你有多久没有睡了?”瑞兹很有些担忧地看着索拉卡堪称憔悴的容颜,那厚重的黑眼圈根本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对比起陈森然可能会受到的危险,瑞兹觉得还是让索拉卡先恢复一下神志再说。

他相信陈森然,那个小子,可是顽强的要命,之前不管什么样的地狱都给他爬了上来。

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的。

这样想着瑞兹又伸出手去,想要拉索拉卡起来。

“不!!!”索拉卡忽然停下了尖叫,死死地抓住了瑞兹的手,死死地用她那血丝满布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去,快去,救他,否则,就晚了。”

完了?

“我……”瑞兹还在迟疑。

“这一次很重yào

,真的。”索拉卡很坚决,从未有过的坚决。

“好吧。”瑞兹最终只能答yīng



他拍了拍索拉卡的手,叮嘱了一句记得睡觉,就走了出去。

索拉卡还是蹲在地上,很久很久,久到连时间似乎都快要凝固了。

她忽然再一次尖叫了起来,这一次她叫的是那样的绝望。

她站了起来,朝着瑞兹离去的方向,撕心裂肺地喊:“不,不要去,回来。”

但是瑞兹已经听不到了,他走远了。

远的索拉卡用她那双可以看透时光的眼睛都再也看不到那个光头男人的轨迹了。

索拉卡泪流满面。

这是她一生里最后悔的时刻。

没有之一。(未完待续……)

第三百页 【恶魔居住之地】

火。

这个词不知dào

为什么在陈森然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几乎是在这个词闪过的那一刹那,陈森然就下意识地朝着战争学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直觉上,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事的发生。

但实jì

,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有秘制的灰色丝线制成的车厢布帘在他的眼前安静沉睡。

“怎么?”古拉加斯的感知何其敏锐,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陈森然的异常。

“没什么。”陈森然摇着头正想再说些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

车厢外寂寂无声,连车轮的单调声响也消失。

安静的像是一片死地。

“老杜,发生了什么?”陈森然面无表情地朝着车厢外发问。

他相信老杜还活着。

这个世界能够无声无息的杀死的老杜的人应该还不存zài



如果真的存zài

,那么陈森然也就可以选择在车厢里享shòu

他最后的人生了。

“我想……是有麻烦找上我们了。”老杜的声音很沉,语调有些收不住的发紧。

这说明他很专注,专心于他面前的他所面临的东西。

是个大麻烦。

他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大麻烦。

值得老杜认真的大麻烦到现在为止,似乎只有伯纳姆将军。

一个堪比伯纳姆将军的大麻烦。

陈森然直接掀开了车门上的帘子。

下一刻,他见到了地狱。

一个整个广阔到近乎无垠的平原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数量骇人的尸体,那些尸体的死相无一不是脸孔苍白,全身干瘪,就如同被吸干了鲜血。

而最诡异的是,他们看起来像是已经存zài

了不知dào

多少岁月。却没有一具呈现出腐败的迹象。

这些像是不朽的干尸如同蚂蚁一般层层叠叠着交缠在一起布满了整个平原,并最终像是河流一般交汇在了整个平原的最中央,簇拥起了一座在整个平原上显得无比突兀的高山。

高山上有一座寺庙,从陈森然的角度,以陈森然那可怖的目力可以勉强看到那一座寺庙的岁月斑驳。

毫无意wài

,毫无疑问。

那一座寺庙里就该是住了一个爱吸人血的吸血鬼。

他们很不幸地误闯进了传说。

陈森然看着面前的堪称壮观的地狱景象。有过那么一刻的失神。

而站在他的旁边的古拉加斯则是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整张脸无比的难看。

幸好小安妮还睡着。

这应该算是陈森然唯一的庆幸,他调整了一下怀里的小萝莉的睡姿,让她尽量不在醒来的一瞬间看到那无比可怕的场面。

“其实,我们可以绕着走的,虽然……”古拉加斯有些不确定地咽了口带着酒的唾沫,脸色无比苦涩地说,“我们靠的实在是有点近。”

“没办法的,早在一刻魔法时前。我就已经来到了这里,我试图绕过去,但……”老杜有些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他手里的长长的马鞭,就像是在抚摸着他的月下美人,“我失败了,三次,每次我都回到了最初的入口,所以……”

“我们被盯上了。”陈森然微微耸了耸肩膀。看着面前的魔地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可以再试一次。”古拉加斯又咽了一口唾沫,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似乎是那个有关于吸血鬼的血色梦魇又一次在他的脑海里翻涌了。

“也许那位爱吸血的朋友想要见见我们。”陈森然沉默了很久后看着那座突兀的高山上的老旧寺庙。笃定地开口。

“不,森小子,我打赌你一定不想这么做。”古拉加斯摇着头,无比抗拒就地将视线从那座在初晨的阳光里竟然还有点庄严地寺庙上移了开去。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陈森然还是笃定地说着重新坐回了车厢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鲜红的极品梅林酒开始轻声哼唱摇篮曲。

因为小安妮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了。

“你……”古拉加斯有些无言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最终也坐回了车厢。

“走,老杜。”陈森然打了个响指,示意出发。

朝着那座传说中的恶魔栖息的山峰。

适应性极强的灰色马车在尸体和尸体堆里如履平地般地前行。

那种碾着干瘪的尸体上的绵软震动感,如果没有看过外面的血色场景的话。还真有点像是行驶在棉花上。

太阳渐渐地升高了起来,渐暖的太阳洒在那些早已失去了生命不知dào

多少年的尸骸上,应和着那一辆尸骨平原上唯一的马车里传出来的悠长的摇篮曲,有种无比诡谲的美丽。

“吱嘎——”

马车在半个魔法时后停在了那一座高山之下。

陈森然抱着小安妮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刚好醒了过来。

“我还要喝……”小丫头带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揉着模糊不清的眼睛试图看清楚四周围。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喝呢?”陈森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尸体,只让阳光照在小丫头的脸上。

也幸好山上是没有尸体了,那一整片巨大的平原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弃尸地。

“我们现在去哪?”小安妮没看太清四周围,干脆又闭起了眼睛缩进了陈森然怀里,睡意朦胧的又开始准bèi

下一场睡眠。

“登山,偶尔也要休息一下,玩耍玩耍,再说你们老师不是也说让你们在旅途中感受自然的元素之力吗?你怎么还睡?”陈森然语带调侃的说着,却在说到最后的时候忽然抓到了什么。

一闪而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太阳渐渐地将要升到最高,陈森然他们也缓缓地开始朝着顶峰爬升。

而在陈森然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比那一座高山更高的天空中。

两道深紫色的能量撕裂了虚空,露出了两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

他们伫立在高天之上,看着在那一座山上行走着的如同蝼蚁般的陈森然一行人,冷漠的就像是天神。

“这样做真的好吗?怎么说,他也可能是整个人类的破局关键,而我们,也曾……生而为人啊。”其中一个人慢声说到,声音空洞虚无到了极点。

“哼——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吧,人类……哼——”另一个人发出了不屑的冷哼,他的声音更加的冷漠无情,“这个世界,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已经不属于人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页 【猩红的颂歌】

山上比山下好一点。

至少有那么些绿色遮掩在山道上,没有尸体。

整条上山的路呈一条直线向上爬升,没有多余的弯弯绕绕,很直接。

但是也很长,非常长。

长的陈森然他们在山道上走了至少有十分钟依旧看不到顶峰的那一座寺庙的影子。

这很有点像是朝圣前,神必须让凡人走很长的路来消磨他们的耐性和体力,以让他们表达对自己最大的敬畏。

那只吸血鬼似乎是把自己当作了神。

“他大概是打算让我们累的连路都走不动,好一个一个地挑选最美味的食物。”陈森然小声地用口型对着身边的两个人开玩笑。

因为小安妮又睡着了,睡着的女孩不该听到成人恶俗而血腥的玩笑。

老杜和古拉加斯都没有笑。

陈森然这个笑话不好笑。

一点都不。

他们两个紧绷着自己的脸,尽量调整着自己全身的气息,握住了手边能够握住的东西。

武器。

马鞭和酒桶。

他们两个认真的就像是即将出征的士兵。

“没必要吧?”陈森然还是说着乱七八糟的轻松的话。

但是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更加紧地搂住了怀里的小姑娘,弄得睡梦中的小丫头挣扎着无意识地说了一句:“再烦,就打你哦!!!”

稚嫩的声音。

清脆的语调。

在大战之前。

“噗嗤——”

“噗嗤——”

“噗嗤——”

三个紧张的男人都笑了起来。

简直就像是一缕最好的阳光。

——————————

当太阳升到最高的天上的时候。

那一座寺庙的大门终于出现在了三个人的眼前。

那是一扇古老、古旧的本该早已风化在历史长河里的残破石门。

它没有合上,有一半坍塌了下来靠在门框上,露出了一线供风穿越而过的缝隙,来让时光连接寺庙和凡间的空气。

古拉加斯走上前轻巧地举起了那一块看起来无比沉重的门板,又轻巧地放在了一边。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连石屑掉落的轻微声音都没有。

因为那扇石门就像是被永远冻结在了某个时间。它不会再腐朽。

只是一直那么老。

石门之后是一片院子,院子里青草离离,青草上有四处散落的如同那石门一样年深月久的朽烂雕像。

它们四分五裂着,让人完全看不出这些雕像原来是什么模样,从前又是何等威武雄壮。

历史和新时代的定义在这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在整片院子的最中央,是一座同样石质的早该被岁月带走的大殿。尖顶,线条冷硬而放肆,高大古朴。

有密密麻麻的不明意义的纹络雕刻在它的表面上,细细长长的线条,从底端一直延伸到刺人眼眸的尖顶,阳光又从那上面映照下来,顺着尖顶,一丝丝地漫开,分散到那些线条里。如同流水般流到底端。

像是生命不息,像是血液循环。

吸血鬼,就应该居住在里面了。

“我先上?”古拉加斯问着却是举起了酒桶,朝着那一扇同样被如同血管般的线条占领的大殿石门砸了过去。

“吭——”石门应声而开。

极好的阳光从外面的世界照射进去,驱散了里面积年的黑暗。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奔涌,没有想象中的可怖脸庞。

一切都平静的像是一群旅人偶然闯进了一座深山中的老庙,他们推开了经年的木门,回应他们的只有寂寞和浓重的岁月沉淀的味道。

“进去看看。”陈森然耸了耸肩膀。整个人却不曾放松下来。

他虽然还没有摘下禁魔手环,但是他身体里已经根深蒂固的杀手本能早已开启。

四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都会被他发xiàn



但很遗憾。什么也没有。

古拉加斯打头阵进入了尘封的大殿之内,三个人颇有些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推进着。

但直到能够看清楚坐在整个大殿中央的那一具尸体,危险还是没有发生。

“他似乎是……死了。”陈森然手指尖点起了一点火花,做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极限能力使用,将那一具位于整个大殿正中央的尸体给照亮了。

是一具干尸。

一具死相极为安详庄严的干尸。它盘腿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之上,低垂着头,就像是一个传完了毕生学识安然坐化的高僧。

在这个高僧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祭台,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供奉。就像是在无声地映衬着那个坐化的高僧曾是这个世间唯一的真神。

“他似乎是被人吸干了鲜血……”古拉加斯用一种迷惑不解地口吻自语着问道,“可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不是一个……僧人吗?”

那具干尸包裹着老旧但是完全可以辨认的,不曾腐朽的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管纹络的简朴僧袍。

那些密密麻麻的纹络在幽幽的火光里映射着诡异的红光。

像是血。

“吸血鬼最终失血过多死了?传说早在很多年前就被不知dào

什么人终结了?这是什么烂故事?”陈森然皱着眉毛,再次开起了不好笑的玩笑,“真是讽刺,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真是……虚惊一场?

“不——我要纠正你,我必须纠正你!!!”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沉寂的大殿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高亢而悠长,简直就像是在什么大舞台上唱着不点灯的暗夜歌剧。

尾音还带着点自认为优雅的绵长颤音。

大殿里忽然亮起了猩红色的灯光,就像是猩红色的血。

一个本来绝对不应该存zài

在这个大殿里的人出现在了那个巨大的,什么都没有供奉的祭台上。

“吸血鬼没有死去,吸血鬼永远不会死,他只是舍弃了一副肮脏的旧皮囊,在这一副新的完全的躯体上获得了新的永生。”那个人还是如同吟唱一般念着他的暗夜台词,他一边缓缓念着,一边将自己的身体在整个高台上展了开来。

他穿着一身猩红色的在猩红色的灯下会显露出血管般流动的细密纹络的鲜血般的长袍,他的头发雪白,他的面孔英俊,他的尖牙锋利。

他微笑,在猩红色的影影幢幢里,轻声做着他最后的结束语:“哦,不,不是吸血鬼,我不喜欢吸血鬼这个称呼,请叫我伟大的……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

最后几个字他用繁奥的口吻念,像是神的呼吸。(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页 【欢庆节的死魂灵】

陈年的大殿的石门不知何时关上了。

阳光彻底褪去,只留下黑暗和猩红主宰这里。

黑暗和猩红里没有人说话,祭台下的三个人沉默地看着祭台上的那个同样沉默了下来的吸血鬼。

三双眼睛对两只眼球。

气氛在跳动的猩红色的光里像是逐渐加压的锅炉。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会爆zhà



“好了,先生们。”长久的对峙中,祭台上的吸血鬼率先败下阵来,他故作优雅地耸了耸肩膀,像是要打破前一刻的尴尬似的拍了拍手,用一种听起来极力想要装出风趣的腔调说,“不要这么紧张,你们接下来要经lì

的不过只是一场走向往生的仪式,我保证,只会痛一下子,真的。”说到最后,他还伸出了一根手指特意强调似的晃了晃。

但是没人理他。

“弗拉基米尔,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老杜像是没有听到弗拉基米尔的那些精彩发言一般,自顾自地开了个头。

“我好像听过……”古拉加斯毫不犹豫地跟上。

“我应该听过吗?”陈森然耸了耸肩膀,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你们……”高台上的吸血鬼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十年前诺克萨斯有一宗变态血腥谋杀案,一个侯爵的儿子以举行晚宴的名义邀请了当时几乎所有诺克萨斯中层贵族的年轻子嗣,然后在宴会上像是跳舞一般将他们一个一个凌虐至死,据说他一边杀人还一边高声唱着歌剧,而最精彩的部分是,他在杀完了那些人后紧接着又杀光了自己的全家,他的可怜的侯爵老父亲被他放干了血放在门口。摆出了一个君王跃马的姿势向伟大的开国君王致敬。”老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缓缓讲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故事,他最后说,“因为这件事发生在诺克萨斯的欢庆节当晚,诺克萨斯人一般把它称作欢庆节的死魂灵。”

“这么说起来的话,欢庆节的死魂灵。在好几年前我还去诺克萨斯买酒喝的时候,似乎是从一个被我打烂了脸的小子嘴里听过这个号称可以排上诺克萨斯城市传说第一的故事。”古拉加斯也是一脸回忆地说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侯爵的儿子,可怕的死魂灵的名字就是……弗拉基米尔?”

“哦,老天,实在是太棒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自称为弗拉基米尔的吸血鬼的脸上的不满换做了一丝骄傲,“没错,我就是伟大的弗拉基米尔,你们口中的……呃,死魂灵,死魂灵,哦,我对这个称呼并不是很讨厌。但还是请叫我伟大的猩红收割者!!!”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又整个人高高昂起了头。像是准bèi

接受人民拥戴的英雄。

“好吧,猩红收割者先生,您现在是打算做什么?”陈森然带着点调侃的笑意看着祭台上的吸血鬼,同时小心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安妮,他生怕那个叫弗拉基米尔的吸血鬼那略有些尖利的嗓音会吵到她。

“我……咳……”弗拉基米尔等了一会儿,发xiàn

没人给他掌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还要说吗?当然是吸干你们的鲜血了。”

可能是为了增加某种可怖的氛围,他还故yì

做出了一点嘶嘶的音效。

别说,在整个猩红的大殿里还真有点瘆人。

但陈森然他们三个很不给面子地继xù

看着他。

一开始他们还真有点紧张,但当发xiàn

眼前这个吸血鬼有那么点精神上的异常以后。他们忽然觉得一切都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喜感。

“当然,为了感谢那两位还能记住伟大的弗拉基米尔的名字的朋友,我会优先吸干你们的鲜血作为报答的,不要太兴奋哦,兴奋会让血液变得沸腾,我喜欢喝生一点的。”弗拉基米尔说着说着忽然做出一副已经无法忍受的表情尖叫了起来,“哦,我实在是迫不及待想要品尝你们的鲜血了,真是……太诱人了!!!”

“好吧,你们谁上?”陈森然做出一副听完了冗长演讲的困倦表情,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对着两边看了看。

“我来吧。”古拉加斯揉了揉自己的酒糟鼻,大口喝了一口怀里的酒桶里的酒,有些无所谓地上前了一步,“喂,吸血鬼,来吧。”

“什么?!!”正在自我陶醉的弗拉基米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他看着还在打着酒嗝的古拉加斯近乎咆哮地吼道,“是猩红收割者,不要再让我说一遍,还有,你们的态度,激怒我了,是我表现的太和蔼了吗?竟然让身为食物的你们这样的放肆,我觉得……你们让我很不爽!!!”

随着他的最后一句吼叫落下,整个大殿里的猩红色的光都开始抖动起来,空气里开始泛起浓烈的血腥味……还有杀意。

悄然刻骨的杀意。

这种杀意让陈森然微微皱着眉头,收起了之前的一点点的心里的轻视。

这个猩红收割者……

“是时候让你们感受一下血的味道了,该死的食物们。”弗拉基米尔这个时候忽然冷了下来。

表情,语气,和全身的气势。

他的说话开始不紧不慢,他的说话开始充满真zhèng

的,可怖。

“你们知dào

吗?”弗拉基米尔从那个巨大的祭台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了那个坐化了的老僧旁边,“当我从该死的诺克萨斯逃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以满足我对于鲜血的渴求的方法了,我差点准bèi

杀自己,还好,那个时候,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我遇到了那些被吸干的尸体,我听说了吸血鬼,我高兴坏了,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为我而设的。”

“我花了三天三夜来到了这里,徒步走上了山,来到了我的老师的面前。”弗拉基米尔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他蹲了下去,看向了已经闭上了眼睛,彻底死去的老僧,“老师睁开眼,问我,你来做什么?我说……”

“让我们合伙干吧!!!”

空气里的血腥味更重,陈森然觉得自己的血液在那一刹有一种想要往外喷射的冲动。

而他的怀里,小安妮终于醒了。

哭了起来。(未完待续……)

PS:这张可能有点冗长了,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第三百零三页 【我的杯子又空了一半】

女孩轻柔的啜泣声冲淡了一些四周围的血腥味。

但那种可怖的拉扯感却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澎湃地涌了过来。

逼得陈森然不得不抱着小安妮退了一步。

“哦,瞧瞧,我发xiàn

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弗拉基米尔像是发xiàn

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低声笑着朝惊醒了的小安妮露出了近乎陶醉的眼神,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间,用一种迷醉的口吻低声叹息,“一个处女的味道,哦,美妙而芬芳的处女的鲜血啊,真是……令人陶醉啊。”

他说到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一个闻到了极品美酒的酒鬼。

陈森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一边抱着小安妮后退,一边看向了自己手上的那个禁魔手环。

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杀意。

如果说之前陈森然对于眼前这只奇奇怪怪的吸血鬼还没有必杀之意的话,那么这一刻,他是绝对要杀了他啊。

任何想要伤害她的花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就算再度化身为魔。

就算……死去。

“小森森……”怀里的小丫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擦掉不多的眼泪,努力地笑着小声说,“我没事的,你不要……”

“对啊,森小子,这种小角色,根本不需yào

你出手。”古拉加斯是知dào

陈森然的身体状况的,他已经感觉到了陈森然身上的杀气,他笑着提起自己的酒桶说,“只要我随便教xùn

他一下就好了,你就好好站在那里看着他怎么跪地求饶好了。”

古拉加斯说着嘿嘿笑着将手里的酒桶一抛,踏前了一步。挡在了最前面,指着站立在猩红色的光幕里显得邪气凛然的吸血鬼,长笑着吼道:

“喂,吸血鬼,我再说一次,你的对手是我。来吧,让你古大爷看看你到底有些什么本事,你这死变态,哈哈哈哈哈……”

“哼哼哼……”弗拉基米尔这个时候也像是换了个人,对于古拉加斯的挑衅没有露出任何的愤nù

,他将他那带了不知名的利爪的双手放在眼前跳舞般跃动,“可怜的凡人,你会知dào

惹恼一个神的下场的……啊……”

他长长叹息。

随着他的叹息,整个大殿的猩红色的光开始如水般波动。

“请让鲜血……”他的嗓音变得异常的低沉。像是在念着什么古老的祷文,“都流出来吧!!!”

这一句,他如同唱诗般吟咏至最后一个字。

声音从低沉到无限高亢。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跳动的双手猛然抓紧。

四周围的那些波动的猩红也猛然收紧。

整个大殿的光一暗。

原本还抱着酒桶准bèi

喝上一口的古拉加斯神情一滞,他抓着酒桶的手差点抓脱。

因为在那一刻,他的心脏……也一阵收紧。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那一刻又出现了之前的那种想要穿刺皮肤,逃离他的身体的拉扯感。

并且,比之之前不知dào

强了多少倍。

他的脸孔在瞬间涨红。更是有无数的数不清的血色的颗粒在他的皮肤表面游走,像是一群群即将撕裂他的身体的虫子。

“啊——”他猛然低吼了一声。强行托举着手里的酒桶朝着自己的嘴倒了一口酒。

一口酒下肚。

他狠狠吞咽着,狠狠打了一个长长地酒嗝。

他的脸色迅速恢复倒了正常,但他也收起了一开始的那种轻视和轻松。

他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个又开始看着自己的手指跳舞的吸血鬼,笑着夸奖了一句:“不错,开始有点意思了。”

“有意思的才刚刚开始。凡人……”弗拉基米尔跃动的手指又是一顿,一抓。

四周围的猩红再次窒息。

古拉加斯的血液再次奔涌。

但是这一次古拉加斯没有了之前的狼狈,虽然还是有细密的血色颗粒在他的皮肤表面游走,他却还在不紧不慢地喝酒。

“咕咚——”

又一口酒下肚。

古拉加斯神态自若地咂着嘴笑道:“如果你技止于此,那就给我……倒下吧!!!”

倒下吧!!!

古拉加斯整个人在下一刻抱着他那个巨大无比的酒桶。像是一个更大的酒桶一般,以一种看起来不是很快,但又似乎已经超脱了速度的概念的速度朝着弗拉基米尔撞了过去。

在他撞出去的那一瞬间,他的颇为肥壮的身体上浮现出了一层隐隐的银光,空气里更是忽然飘起了一层浓郁的酒香。

那酒香过处,时空像是被凝固住了。

“咚——”

巨大的响声在下一刻回荡在整个猩红昏暗的大殿。

只见之前弗拉基米尔站立的地方腾起了巨大的浓烟。

沙石四溅。

沙石之下,猩红色的光慢慢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肥壮的身体。

古拉加斯站立在尘埃里,抱着酒桶狠狠喝了一口,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满足的咆哮:“打烊前的最后一杯,酒族第一神技肉弹冲击送给你,可怜的小吸血鬼,你实在是……不堪……”

“啊!!!”原本还在高声咆哮的古拉加斯猛然发出了一声更大的痛苦的咆哮。

只见两条鲜血如同尖刺一般穿刺了他的皮肤,从他的身体里汇成了两只利箭冲向了黑暗里。

古拉加斯痛苦地双手撑在了地上。

“你实在是……不堪一击。”弗拉基米尔优雅地接住了那两只迸射的血箭,他一边将它们一点点地灌入自己的喉咙,一边从黑暗里一步步走了出来。

“啊!!!该死!!!”古拉加斯愤nù

的咆哮着将自己手里的巨大酒桶朝着弗拉基米尔扔了过去。

酒香味再一次在空气里弥漫。

下一刻。

“嘭——”看起来除了个头大没什么特别的酒桶发出了堪比最烈性的魔法炸药的轰响。

厚实的地板被炸起了浓重的烟尘,整个大殿都在剧烈的颤抖。

颤抖缓缓停下。

陈森然他们早已退到了一边。

对于古拉加斯的这忽然的一手爆zhà

绝技,他们也是惊讶的不得了,要不是他在老杜的护卫下退得快,他们搞不好也要被波及。

“怎么样?小吸血鬼,你古大爷的酒够不够味道,好不好喝?哈哈哈哈哈!!!”古拉加斯再一次狂笑了起来。

但这一次狂笑又只持续了一半。

一道浓烈的血箭直接从他的脸颊上穿刺了出去。

弗拉基米尔再一次从不知名的黑暗里走了出来。

他擦着自己的沾血的嘴唇,手里不知dào

什么时候提了一个魔法水晶玻璃杯,里面有半杯子鲜红的液体在晃动,他看着,幽幽地叹息:“我的杯子又空了一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页 【吸血鬼的秘密】

“老古……”陈森然喊了一句古拉加斯,眼睛却是看向了一旁的老杜。

意思很明显,老杜该出手了。

古拉加斯对上这头吸血鬼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不必……”古拉加斯听出了陈森然的意思,他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伸出了一只手坚决地拒绝了这份好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就那么从猩红弥漫的空气一抓,顿时一阵银光闪烁,一只如他之前一般硕大的酒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举起那只酒桶打开木塞狠狠地喝了一口,狠狠地打了一个长长地酒嗝,像是一切的伤势都在那一口酒力恢复了一般,再一次恢复了平静的脸色。

他擦了擦脸上的已经止住了流血的伤口,看着在猩红色的光里摇晃着高脚杯的吸血鬼,勾了勾手指头说:“再来。”

“哦?你从哪里得到的自信,凡人?”吸血鬼弗拉基米尔却是不急着动手,他微微啜吸了一口杯子里的鲜血,看着再一次气定神闲的古拉加斯露出了好奇的口吻,“你的空间魔法确实很有意思,但是,你真的觉得光靠你那些完全流露着凡俗气息的能力,真的足够和我的鲜血神道匹敌吗?啊?哈哈哈哈哈哼哼哈哈!!!”

说道最后他再一次笑了起来,狂妄无比,狂妄的整个大殿的猩红色都在随着他的影子狰狞地扭曲。

“试试看不就知dào

了?”古拉加斯经过了一次挫败之后,像是完全去除了之前的情绪,稳得像是一座不动的山峦般抚着手里的酒桶低声说,“欢乐时光,就要开始了……”

像是又一种神奇的祷语。

酒的祷语。

空气里忽然再一次弥漫起浓郁的酒香。

这一次的酒香不同之前的那些一闪而逝的酒香,它长远的。阔大的在整个大殿弥漫,像是要一举将那些肆意狰狞的猩红一口气吞噬掉一样。

“有意思……”弗拉基米尔停下了笑,他看向了四周围,四周围的那些看不到的酒意。

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小吸血鬼……”古拉加斯将之前弗拉基米尔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他提起了手里的那个酒桶。轻巧地像是扔一粒石子一般,将它滚动着送向了弗拉基米尔的脚下。

“咕咚——”半满不满的酒桶在空寂的大殿里快速滚动。

弗拉基米尔并不躲闪地看着那只酒桶滚向他。

“这就是你的终极必杀?请我喝酒?”他露出轻蔑地笑,伸出了一只脚想要去踢那只即将要滚来的酒桶。

就像是参加风靡整个大陆的脚球运动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发球。

“我会让你喝到桌子底下去的,烂人。”古拉加斯同样轻蔑地笑,他手里动作不减地又朝着虚空里一抓,抓出了第二只酒桶。

他将第二只酒桶滚向了弗拉基米尔。

接着是第三只。

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第七只……

古拉加斯的酒桶像是无穷无尽般滚向弗拉基米尔。

弗拉基米尔本来一只脚已经将要踢到那第一只酒桶了,但当他看到那源源不断的酒桶后,他瞳孔一阵收缩,脚步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或者说,那些酒桶可怕的地方是。

它们像是记住了弗拉基米尔的身上的味道,锁定了他一般,随着他退步的方向调整了一下角度。以更加快的速度朝着他滚了过去。

数十只酒桶,像是数十匹不知疲倦的野马。

咕咚咕咚的响动声在整个大殿不断回荡。就像是发生了一场轰动的山崩。

古拉加斯就像是另一项风靡大陆的球类运动滚球的最强投掷手一般,以无比可怕的手速疯狂地朝着应该被击倒的目标不停歇地投掷着酒桶。

只求一击中标。

“咕咚——”

第六十七只酒桶从他的手里脱出。

弗拉基米尔已经被逼到了角落之中。

就算是他退得很快。

但那些酒桶追得更快,它们已经形成了强dà

的合围之势,在最短的时间内困住了一只不可一世的吸血鬼。

那场景说起来是无比诡异,阔大的猩红色大殿内,一个人被数十只死物困在了角落。

“来一杯吧!哎啊!”古拉加斯抱着他手里的一只没有滚出去的酒桶。像是邀请一般朝着已经退无可退的弗拉基米尔举了举手里的酒桶,仰头痛快地喝了一杯。

但弗拉基米尔可就没那么痛快了。

古拉加斯的那句话就像是一句开启魔咒的咒语一般。

几乎就是在他仰头喝酒的那一刹那,那些滚动的酒桶就全体朝着弗拉基米尔轰炸了起来。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远远不断的酒桶爆开声,就如同那些欢庆节晚宴上的不断被开启的香槟。

气氛听起来好的不得了。

空气里更是充满了令人发醉的浓郁酒香。

但结果却是可怕的。

那一个弗拉基米尔被包围的角落腾起了浓的化不开的烟尘,整个大殿更是随着那不停顿地酒桶轰炸声不动地摇晃着。像是要直接塌成一堆粉末。

结果是……

烟尘缓缓散去,陈森然死死盯着那渐渐消散的烟尘,同时示意老杜注意古拉加斯的四周,随时对可能会再一次出现偷袭的吸血鬼进行致命一击。

但这一次等待良久。

等到烟尘都散去了吸血鬼还是没有出来。

结束了?

这么……不堪一击?

陈森然有些疑惑地感知着四周,同时将怀里的小丫头抱得更紧。

他有点害pà

那只吸血鬼声东击西。

“你在这!!!”一口酒刚刚喝完,正低下头的古拉加斯眼神一凝,整个人在下一刻又是银光闪动着朝着一个莫名的地方撞了过去。

酒族第一神技,肉弹冲击,再次。

酒香又一次弥漫。

而古拉加斯疯狂冲击的那个地方,一滩浓郁到化不开的鲜血正在拼命地移动着想要融进四周围的猩红色的光里。

难道说……

陈森然看着那一滩猩红色的鲜血,忽然有些明白之前那只吸血鬼是怎么神出鬼没的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页 【收获之月,多美妙的名字。】

“抓到你了!哎啊!”古拉加斯抱着酒桶打着咯像是一个喝的烂醉的酒鬼一般嚎叫着做出要打一场烂架的姿势,却用一种绝对不应该属于打一场烂架所能够拥有的速度和狠厉撞向了那一滩还在拼命蠕动的鲜血。

“咚——”他那巨大的肥壮的身躯合抱着同样巨大的木桶重重地撞击在了那一滩鲜血上。

重重地发出了一声不应该属于液体和人体碰撞的近乎爆zhà

的声音。

浓重的烟雾和土石的碎块在他的身周升起,他的壮硕的身躯白色的秘银魔法光芒闪烁。

空气里酒香醉人。

而同时伴随着的,还有痛苦的惨烈的叫声,以及液体四溅的微弱的碰撞声。

那一滩原本在拼命蠕动的鲜血,在古拉加斯这暴力的一撞之下并没有被完全蒸发。

它顽强地四分五裂地分溅了开来,并在落地的瞬间又开始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聚拢,以及人性化地尖叫。

弗拉基米尔的尖叫。

那个原本高傲狂傲傲慢到死的吸血鬼,此刻正用着他那尖利的嗓音在整个大殿的角落喊叫——

“疼死我了,好疼啊!!!”

“竟然被你看穿了,可恶啊!!!”

“怎么可能,我的鲜血神道,你怎么可能破解,低劣的生物!!!”

“我要杀死你啊,该死的食物,你竟敢如此亵渎伟大的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大人,该死啊!!!”

“去死吧……”

“我不甘心……”

“我……”

他就像是随着那四溅的鲜血也分成了无数块,他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大殿里游荡,就像是被困了几百年无法解脱的地缚灵。

“吵死了,安静一点。”古拉加斯有些无法忍受地将手里的酒桶重重地砸在了位于他脚下的。一块正在聒噪的血块。

“咚——”

顿时血块四溅,尖叫也跟着四溅。

“就这么结束了?”陈森然有些诧异地看着四周围的一切,他刚刚还做着那么深的戒备,满以为这个吸血鬼会给出什么可怕的惊喜,但是……

“好无聊哦。”原本还表现的怕怕的小安妮打了个哈欠,换了个舒服一点的睡姿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吸血鬼简直就是一个……

“小丑。”已经反手握住了月下美人的老杜淡淡地下了一句评语。准bèi

将刀收起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

“啊!!!”古拉加斯再一次呼出了一声突兀地,痛苦到了极点的吼叫,仿佛是他的灵魂受到了可怕的冲击。

“哦……啧啧啧,我伟大的酒鬼先生,您是发生了什么意wài

吗?”紧跟着的是弗拉基米尔那尖利的不知dào

从哪一个角落发出来的幸灾乐祸的声音。

“怎么可能,他可是伟大的酒鬼先生,伟大的一下子就把我们撞成了无数块的酒鬼先生,他怎么可能会有意wài

呢?”另一个弗拉基米尔阴阳怪气地接到。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可能打败如此强dà

的酒鬼呢?”第三个弗拉基米尔跳了出来。

“我们不如逃吧?啊?哈哈哈哈哈!!!”

“逃到哪去呢?我真的好怕哟……”

“怕死了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无数的弗拉基米尔在整个大殿哄笑了起来。

一场并不好笑的小丑表演。

“老杜。”陈森然早在第一个弗拉基米尔跳出来的时候就做出了戒备,他示意老杜出手。

但意wài

来的太快。

几乎是在第一声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血块就发生了异变,它们迅捷地从地上汇聚了起来,化成了一支支的利箭,不断地从各个黑暗里朝着陈森然他们攻击。

陈森然不得不退,不得不在老杜的保护下不断躲闪。

但就在他躲闪到第十八支箭的时候,他不能再继xù

躲闪下去了。

因为古拉加斯正在受到莫大的威胁。甚至接近他的生命。

数十支猩红狰狞的利箭不知dào

什么时候穿刺了他的身体,他那巨大肥壮的身躯整个近乎被那些利箭给撑了起来。

他痛苦地再次跪倒在了地上。

酒桶早已掉落。滚到了不知dào

的黑暗里。

而更多的利箭还在随着他的鲜血的蔓延,在他的身体里穿刺出来。

鲜血的攻势已经无法阻挡,老杜必须出手了。

“你自己行吗?”老杜当然也意识到了不妙,他紧握着手里的月下美人,快速收割着那些敢于靠近的血箭。

那些血箭很利,但也很脆弱。几乎一碰就碎,但在落地的瞬间又凝聚起来进攻。

很麻烦。

但……

“我应该还撑得住。”陈森然敏捷地抱着小安妮躲过了一支血箭的攻击,同时单手挥动着那把翡翠大剑劈斩着其他的进攻者。

“小森森……”小安妮这时也睁开了眼睛,她眨着她水亮的大眼睛似乎想说什么。

“不行,给我乖乖待着。”陈森然清楚她的意思。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她娇俏的手指上正在燃烧着一缕火苗。

他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怎么能让这个笨丫头涉险。

“哦~”小安妮闷闷地回答。

“那我……”老杜却是不管他们,点着头就要冲过去。

“哈哈哈哈哈,天真的凡人们。”这时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但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分散,集中着,在一个点发出来。

在那个点,一大滩鲜血已经融汇,一个人类的形象正在从那滩鲜血里塑造出来。

“真的以为凭着那点低劣的空间魔法就可以打倒我吗?啊?”他一边塑造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再度恢复了他的高傲到死的语气。“天真,我只是心情好陪你们玩玩,就好像猫捉老鼠,知dào

猫捉到老鼠后都会怎么干吗?”

他的躯体恢复的很快,转瞬间他的手都已经大体成型,他还在跳舞般挥动着手指头。

随着他的手指头跃动。那些攻击的血箭更快,而古拉加斯身上的血液爆裂更加严重。

“它们会先和那些小老鼠玩游戏,直到把它们都玩得精疲力尽才会……”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或者说恢复到了最后的关头,所有的鲜血都在向着他的心脏的位置汇合,他故yì

拉长着语调,像是穿衣服扣上最后一个口子一般说,“吃……”

就是现在。

原本一直握刀不动的老杜骤然发动。

他那看似苍老的身躯在那一刹和他手里的那把同样不起眼的长刀一起消失在了猩红色的空气里。

下一刻。

“撕拉——”

刀锋切开了空气,还有血。

原本正在进行着最后一步塑造的弗拉基米尔被一刀劈成了两半。他的那张已经完好形成的苍白面孔上拉扯着一个还没完全成型的惊愕,而他的最后一个掉字则永远地吞进了他的还没有彻底形成的喉咙里。

“哆落——”老杜轻巧地落地,刀锋轻展。

堪称衣不沾血。

结束了?

陈森然皱眉,他再一次觉得……

“哦……我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再一次顽强地从另一个角落响了起来。

那里有一滩鲜血又在塑造着一个新的躯体。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地说:“一件关于猫捉老鼠的经典案例。”

“撕拉——”刀锋再过。

弗拉基米尔再次被拦腰斩断。

“你难道不知dào

打断别人讲话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弗拉基米尔微微有些不悦地从另一个角落的鲜血里升了起来,他用还没有成型的手指打了个响指。

顿时无数的鲜血长箭朝着老杜飞射而去。

“好了,我们继xù

,那件事……恩。让我想想。”弗拉基米尔用一种回忆地语气停顿了一会儿后笑了起来,“那是我最初出道时的作品。那时我还沉迷于低级狩猎贵族少女活动,那时我完成了一个月收获三十个处女的童贞的计划,我把它称为……收获之月,对,收获之月,多美妙的名字啊!”

“锵锵锵——”无数的鲜血的长剑和老杜的长刀相接。发出了清脆的金铁交击声。

老杜被箭群攒射到了墙里,又从墙里轰然再起。

“记得那是我收获的最后一个美丽的处女,哦……”弗拉基米尔像是没有看到老杜再次轰然朝着他冲去一般,随手像是洒水一般挥动着手臂,像是沉浸在了过往的回忆里。“她叫做艾米丽,对,艾米丽,她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可爱,我把她放在床上,狠狠地干了五次,让她美妙的处女的鲜血从她的肮脏的阴道里流干了,才割断了她的脖子,哦,真是……”

“锵锵锵——”血色的利箭再现,随着弗拉基米尔那洒水般的动作,无数的鲜血在他的之间飞出,呼啸,阻击着老杜的步伐。

“美妙极了。”弗拉基米尔还在感怀着她的恶心的过往,“最棒的一点是,她到死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她一定觉得我……爱她。”

“爱啊……”他用一个歌剧的唱腔拉长着,“真是个令人恶心的字眼。”

最后一句,他用无比冰冷的语气念出来。

随着一起被念出来的,还有漫天的血色。

猩红色的大殿忽然起了海浪,那些原本只是弥漫着的猩红色的光忽然实质化,落在了地上,像是海浪一般席卷向了——

陈森然。

“哗啦——”老杜斩开了层层海浪。

弗拉基米尔在海浪的中心微笑。

“做个了结吧,陈森然先生。”他鞠躬。

海浪狂涌。

而陈森然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很不妙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页 【干杯】

做个了结吧,陈森然先生……

他叫我陈森然先生。

这只吸血鬼竟然……

知dào

我的名字!!!

陈森然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

如血的海浪在一瞬间将陈森然包围了起来。

但是他惊讶的并非是四周围的这些层层翻卷着,血腥而杀意的海浪。

他还能通过自己灵活的身体,靠着手里的那一把近乎无坚不摧的翡翠大剑勉强抵挡着那些海浪的侵袭。

他所真zhèng

惊讶,或者是说重视的是……

那只吸血鬼知dào

自己的名字。

那说明这是一个有预谋的局。

有人要杀自己。

索拉卡预言中的危机,来了。

会是谁?

议会?但瑞兹已经明确说明不是,索拉卡的判断很少出错。

而且议会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冒险。

所以不是议会。

诺克萨斯?有可能,自己可以说是一手毁了他们在弗雷尔卓德的所有布局。

再加上之前的无数理由,诺克萨斯拥有绝对的出手的可能。

但……眼前这个吸血鬼似乎和诺克萨斯很不对付,而且不是装出来的,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代价可以换取这个实力强悍的吸血鬼近乎违背本心的出手呢?

还是说……陈森然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的来揣测所有,德玛西亚人可以用武力压迫曾经最好的盟友皮尔特沃夫交出他们的未来新星伊泽瑞尔,仅仅因为他在阵前的一次逼不得已的倒戈,那么对于陈森然这个近乎毁灭了包括盖伦在内的整个德玛西亚北方军团的家伙,他们完全……

“轰——”一声突如其来的爆zhà

声打断了陈森然的思考。

只见原本已经被乱箭穿身的古拉加斯硬顶着那些还在持续分裂的血色长箭,低吼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在他的面前,原本应该是坚厚的墙壁的地方。此刻正在冒着浓烈的烟尘,有细密的光线从那些烟尘里穿刺出来,比那些弥漫的猩红色的光温和,比那些弥漫的猩红色的光明亮。

是真zhèng

的光,阳光。

古拉加斯竟是硬挺着在刚刚的一瞬间,用不知dào

哪里来的毅力和酒桶炸开了那近乎不破的大殿墙壁。

生路开了。

“走啊!!!”古拉加斯狂吼着又从不知名的空间里拿出了一个酒桶。他咕咚咕咚连灌了三口,眼鼻通红地再次将手里的酒桶摔了出去,朝着……

弗拉基米尔的方向。

“走。”老杜也放qì

了继xù

攻击弗拉基米尔,他划破了血浪,冲到了陈森然的面前将所有的试图进攻陈森然的鲜血全部一刀斩成了碎屑。

“好。”陈森然点头朝着古拉加斯开拓出来的出口开始前进。

他也是知dào

现在事已不可为,眼前的这只吸血鬼强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且这个大殿也很古怪。

所以就算还要打,也要换一个地方打,这里。太危险了。

“嘭——”飞速旋转的酒桶在弗拉基米尔的面前爆zhà



但效果微乎其微,弗拉基米尔随手抓起了两道血浪就完全阻隔了那酒桶的爆zhà



“哦哦哦,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想要逃走呢?”他继xù

用着那种令人作呕的,自以为优雅的口吻在血海中拉长了声调说,“我根本就没有允许你们离开啊,你们怎么可以……”

“违背我!!!”

这三个字他是用着一种近乎尖叫的方式喊出来的。

在这三个字出口的那一刹那,四周围的血海再起风浪。它们不再是简简单单地席卷向陈森然他们。

它们收拢了起来,凝聚成了一片片的如同刀刃般的薄片。然后在下一秒以一种快过收拢之前无数倍的速度朝着陈森然他们激射而去。

“撕拉——”

“撕拉——”

无数的锋利的刀片在猩红色的空气里呼啸而过,它们的颜色是猩红的,四周围的空气也是猩红的。

猩红加猩红,猩红映着猩红,猩红撕碎了猩红,就像是一场猩红色的……

血腥盛宴。

空气里的血腥味开始浓的让人作呕。

出口离陈森然他们还有整整五米。

避无可避。他们几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刀片朝着他们飞来。

危险。

陈森然垂下了眼睑,右手持着那一把翡翠大剑翻转着剑花就要斩向左手……

那一只禁魔手环。

恶魔,要回来了。

“不必。”老杜看出了陈森然的意图,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手,另一只手单手一挥。

他手里的月下美人轻吟。一道堪称无暇的光从那一把简直可以称得上简陋的刀上斩了出去,直抵那些肆虐的猩红色刀锋。

刀光对刀锋。

“撕拉——”没有发出金铁交击该有的声音,而是发出了类似于长刀斩过水流的穿透声。

猩红色的刀锋被一斩而断,而那一道堪称无暇的刀光还在继xù

前行,就像是一把最好的刀一刀斩断了急流的瀑布。

“走。”老杜喘了口气,他的脸有那么一刻的苍白,刚刚那一刀似乎是消耗了他极大的力qì



“好。”陈森然点着头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xiàn

,古拉加斯没有跟上来。

“老古!”他转过头去,发xiàn

那个身披万箭的男人还站在原地。

“你们先走,我断后。”古拉加斯没有回头,这个永远用烈酒和狂笑面对人生的酒鬼豪迈地举起了一只酒桶,朝着陈森然的方向狂笑着举杯,“干杯!!!”

干杯。

“嘭——”

“嘭嘭嘭嘭嘭——”

猛烈地爆zhà

打断了陈森然之后的话,将他直接从大殿里送了出去。

爆zhà

没有停止。

爆zhà

持续地在大殿里不断地轰响,不断地将那些狂涌的血液炸散炸裂炸碎,炸得它们不可能有一丝机会通过那个出口。

爆zhà

在很久后才停止。

烟尘弥漫着很久都没有散去。

在浓密的烟尘里,猩红色的血液缓缓地汇聚在了一起,缓缓地勾勒出了弗拉基米尔的整个身体。

他站在原地,直到整个身体都完全复原后才活动了一下手臂。

他毫发无伤。

但他却也没有急着去追陈森然他们。

他透过那个缺口看了一眼高高的天上,嘴角扯出了一个莫名的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页 【他们动了】

“嘭——”最后一声爆zhà

声落下。

无穷尽的酒桶爆zhà

终于到了尽头。

漫天的烟尘开始做着最后一次的降落。

尘埃落定。

“扑——”一只手从堆积的尘埃里伸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整个壮硕而狰狞的身躯。

古拉加斯,这个永远用烈酒和狂笑面对人生的家伙,没有倒下,他坚强地再一次挺立了起来,撑着浑身的血箭和绝对致命的伤痛。

那些血箭此刻已经不再蔓延分裂,但仍锋利异常地穿刺着他的皮肤,血还是在流淌。

古拉加斯的面孔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失血而异常苍白,但他还是不吭一声地从虚空里一抓,抓出了第不知dào

多少个硕大的酒桶。

他提起来满满地喝了一口,他喝得很慢,咕咚咕咚的吞酒声在尘埃渐落的废墟里格外地大声。

他喝了足足有一分钟,几乎可能有半桶酒那么多。

而他的酒嗝也几乎有半桶酒那么多,他长长地打了一个酒嗝,长的就像是在吟咏一首歌。

随着他的酒嗝停下,他的身上的那些血箭开始凋落,他的身上的那些伤口开始愈合,他的脸色终于有了点正常的颜色。

“老古……”陈森然也从尘埃里挣脱了出来,他护着怀里的小姑娘,走到古拉加斯旁边,看了他一眼说,“没事吧?”

“还行,撑得住。”古拉加斯豪迈地摇了摇头,就仿佛他身上的那些千疮百孔只是画上去的一样,他哈哈笑着又一次举起了酒桶,“要喝一杯吗?”

“等出去了再喝吧。”老杜第三个从尘埃里出现,他打断了酒鬼的豪迈。认真地问,“你觉得你把他杀了吗?”

“没可能,虽然我对于自己的那一桶终极美酒很有信心,毕竟可是花了我整整三年才酿出来的好东西,不过,那个鬼东西实在是太过可怕了。最多……让他醉上一段时间。”古拉加斯闻言哈哈笑了笑,提起了酒桶再喝一口说,“所以,我们得赶快走。”

“去哪?”老杜皱眉看着那一堆已成废墟的大殿遗址,试图在弥漫的尘埃里找出可能的吸血鬼残留的身体部分。

“总之,先离开这座山吧。”陈森然替怀里的小安妮掸了掸头发上沾染的灰尘,沉默了一下后说,“最多,我来试试。”

我来试试的意思就是。解开禁魔手环,释fàng

那一头囚居于陈森然体内的黑炎恶魔。

“不行,绝对不行的,小森森。”一听到陈森然这样说,原本还乖乖地待在陈森然怀里一动不动任由陈森然给她整理头发的小安妮拨浪鼓般地摇起了头,她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陈森然说,“小森森。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帮忙的。我不怕。”

“没必要。”老杜在看了废墟很久后,大概是没有找到那只恶心的吸血鬼,率先转头开始向外走。

“是啊,没必要,这种程度的小场面,我们来就好了。”古拉加斯随后也提着酒桶哈哈大笑着跟上了老杜的步伐。

“不行。”陈森然沉默着看着那两个言浅意深的老男人离去后。同样很认真地对着小丫头摇头。

“为什么?”小丫头气鼓鼓地问。

“不行就是不行。”陈森然不容置疑地朝前踏步。

“我咬死你,呜——”

烟尘继xù

洋洋洒洒地落,落了许久。

久到终于露出了废墟的样子。

残垣断壁,不再有从前的宏伟雄壮。

只有真zhèng

的衰败。

而在这衰败的尘埃里,无数的猩红色的光点挣扎了出来。它们一点点地向外爬,最终在同一个地方汇聚成了一团。

一团血。

那血扭动着,缓缓地开始塑造一个人形。

一个以猩红色为本命的人形。

一个吸血鬼。

弗拉基米尔。

他再度重生,从血里,在阳光下。

诡异的是,身为一个吸血鬼,一个无论是在传说还是别的什么奇闻故事里都绝对是畏惧阳光的怪物。

他竟然出奇的一点都不害pà

阳光,他甚至无比享shòu

地在阳光下舒展着他那欣长高挺的贵族身姿。

“真是美好的阳光。”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竟是一点都不着急去追击已经走远了的陈森然,而是昂起了头用一种俯视众生的角度看向了四周围的那些他绝对看不到的山下的风景。

“来一场……华丽的舞蹈吧。”他长长地叹息,用一种吟咏歌剧的口吻开始再次跳跃起他的那十根手指。

——————————

与此同时。

绝对的高天之上。

那两个一直在注视着大地的黑袍人站立的地方。

“似乎……”那个曾感叹生而为人的黑袍人继xù

用着他那虚无空洞的声音说,“不太成功。”

“不要着急,也别总是用似乎这样的不确定的词语,我们有着那么漫长的生命,足够看到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另一个更加冷漠的黑袍人再一次很不给面子的反驳,“他虽然已经退化了很多很多,但是有些本能,总是高于这个卑微的世界的。”

“卑微的世界。”他重复了一遍,带着种莫名的深长。

而在他的脚下,那个卑微的世界里,那一整个尸横遍野的平原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

陈森然他们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他们的脚步极快,因为有着一个随时可能复活的像是定时炸弹一样的吸血鬼在身后,他们简直如芒在背。

他们几乎是用飞奔的从山顶一路沿着那一条漫长的朝圣的山道往下冲。

中途还是如同来时那样,没有任何的危机。

他们顺利地奔跑到了山脚。

那一辆灰色简约的马车就停在离他们不到二十码的地方。

而在他们的面前,脚下,下一脚的地方,就是满地的尸体。

异常就出现在那满地的尸体身上。

就在老杜踏出一只脚准bèi

走向马车的时候,陈森然怀里的小安妮尖叫了起来。

她惊恐地看着陈森然,指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说:“他们……刚才,好像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页 【我啊……】

他们动了……

空气里忽然响起了密集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万千条蛇在不停地爬行。

“情况很不妙啊。”老杜收回了即将踏出去的那只脚,看着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那些尸体,皱着眉,叹了口气。

蛇就在那里。

原本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像是和大地融为了一体的尸群,此刻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的活力一般,集体疯狂地扭动了起来,挣扎了起来。

窸窸窣窣。

像是一群不安分的即将从冬眠中醒来的蛇。

“西律律——”灰色的简朴马车前的那匹陪伴着陈森然他们奔跑了许久的马被这群乍然苏醒的蛇惊吓的长嘶着,抬起了蹄子想要逃跑。

但是太晚了。

它仅仅只来得及做出了一个抬蹄子的动作,它的另外一只蹄子就被一只正在扭动着的干瘪的手臂给抓住了。

紧接着的,是无穷尽的扭动着的干瘪的手臂缠了上去,它们一用力直接将那匹可怜的马连同着整个灰色的车厢一起拉入了尸群之中。

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扭动声,撕扯声,撕咬声,骨头爆裂声,以及一声只发出了一半的悲鸣声。

那一整辆马车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庞大的尸群给绞成了碾粉,甚至连一点血都没有溅出来。

真是可怕。

“真是可怕。”古拉加斯叹息着喝了一口酒,他的伤口在烈酒的作用以及他奇特的体质的之下已经开始结痂,他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一些,但是他的表情却更加的凝重。

因为眼前的这个场景实在是称的上可怕,那些尸体,一具两具或许还算不上什么。但是……

现在可是一整个平原啊。

蚁多咬死象,更何况,那些尸体比蚂蚁可强太多了。

而且。

“我们必须得赶快走,否则山上……”陈森然一边安抚着怀里有些受惊的小安妮,一边看着那数之不尽的正在广阔的平原上挣扎的尸体,微微垂下了眼睑。

山上。可是还有着一个更可怕的吸血鬼啊。

“怎么走?”老杜嘴上这样问着,手里的刀却是已经扬了起来。

答案很明显,只能硬冲。

“是啊,怎么走呢?”另一个人同样问出了这个问题,但不是古拉加斯。

这个问问题的人的声音在陈森然他们的身后,那一条长的像是没有尽头的朝圣的山道上。

那个吸血鬼,他来了。

陈森然的眼睑垂的更低,他抱着小安妮缓缓转过了头。

只见长长的山道的尽头,极好的阳光下。穿着猩红色的繁复精致长袍的男人正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来。

他的长发雪白,他的面孔英俊,他的步调优雅,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一个匹配了那照在他身上的无dí

阳光的神圣贵族,而不是一个……吸血鬼。

“该怎么走呢?”弗拉基米尔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用一种调侃的语调,配合着无可挑剔的优雅笑容,笑了起来。“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陈森然他们没有人回答,沉默。

身后是万千的正在复活的尸体。面前是一个正在款款走来的可怕的吸血鬼。

还真是可以说得上前有狼,后有虎。

情况,到了无比糟糕的地步。

“喂,我说你,小子,嚣张什么。刚刚还被我炸成了不知dào

多少块,舒服吗?还想再来一次?”古拉加斯似乎看不过去弗拉基米尔的张狂,眉毛一挑,就提着酒桶踏前一步,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你们快走。我拦着他。”

这句话,他是低声地说的。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动。

“哦,让我猜猜,你是想要凭借你一个人的卑微力量来阻拦我,好让他们离开对吗?”弗拉基米尔没有被古拉加斯激怒,相反的,他几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他用一种饶有趣味的口气,一边捻起了自己的一根雪白的长发,一边说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面对你这样的渣滓,我们需yào

逃跑吗?我既然可以把你打趴下一次,就可以把你打趴下无数次,来啊。”古拉加斯面上不动声色地继xù

朝着弗拉基米尔挑衅,私下的语气却越发的焦急。

“你们快走啊,老杜,快点。”

陈森然还是没有回答。

而老杜……

“好。”老杜答yīng



一个好字之后,老杜提刀转身。

“果然是这样啊,可是,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人,能拦的住我多久,再说,你以为他们逃得过我的尸群吗?啊?哈哈哈哈哈……”弗拉基米尔边说边狂笑了起来。

那笑声大的惊人,它从弗拉基米尔的四周弥漫到山道上,又从山道上波及向整座山峰,最后又从山峰上扩散向整个平原。

整个平原,还有那些尸体,那些尸体在那疯狂的笑声里更加肆虐的扭动,像是在配合着弗拉基米尔,一起无声的笑。

“走啊,森小子。”古拉加斯没有再接话,他只是催促。

因为,陈森然没有动。

“哦,瞧瞧,有人不愿意走,是想要留下来一起并肩作战吗?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啊,哦——”弗拉基米尔夸张地做出了一个赞叹的耸肩的动作,笑得越发的放肆,“不过,是个明确的选择,省得我再去找你们的……尸体。我不喜欢,粘稠的血液。”

“走啊!!!”古拉加斯近乎低吼。

“哗——”衣服和空气的摩擦声。

终于动了,陈森然。

古拉加斯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完全松掉这口气,他就愣住了。

因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陈森然的手。

“你啊……”陈森然低声地叹息,“觉得我是那种会抛弃朋友的人吗?”

“我啊……”陈森然再一次叹息。

长长的叹息。

长到整个空间里有那么一刻的停滞。

下一刻。

“卡擦——”响起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以及。

“小森森!!!”小安妮的带着哭腔的喊声,“不要啊!!!”

“怎么能够容忍自己靠着朋友的血,苟活下去呢?”

“当啷——”碎裂的禁魔手环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漆黑色的魔纹再一次从陈森然的体内涌现,蔓延到了他的手上。

下一刻的下一刻。

黑炎。

再临。(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页 【黑炎之势】

“看到了吗?”

无尽的高天之上。

两个黑袍人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大地,像是两尊永恒不朽的漆黑神祗。

“我闻到了。”要多出一点人味的黑袍人像是用他可能存zài

的鼻子嗅了嗅,随后再次用他那虚无空洞的声音下结论说,“是同类的味道,真是让我惊讶。”

“是啊,让人惊讶,同类的味道,虚空的味道,虚空……”另一个更加冷漠的黑袍人长吟着抬起了一根手指,有一点游动的漆黑色的虚空从他的那根手指的指尖窜了出来,幽幽地燃着,他看着,看了很久,忽然压低了声音第一次带了情绪,像是咬牙切齿般说,“真是让人恶心的虚空。”

“你觉得这是他要杀他的理由之一吗?他们的实验品。”说出同类这个温暖词眼的黑袍人没有理会另一个黑袍人的某种潜藏在骨子里的恨,问出了另一个听起来无比艰涩的问题。

“也许吧,听说他在北方一个人毁掉了一座城。”另一个黑袍人收起了他的情绪,再一次冷漠地开口,带着点莫名的笑意说,“要是真的是他们的作品,那么,我们的吞没这个卑微的世界的步伐可能就要被阻碍一些了。”

“可是如果只是一个人摧毁一座城,又怎么能够称得上人类破局的关键呢?”爱问问题的黑袍人又一次抛出了一个问题,他的眼睛牢牢地注视着大地上,那个正在散发出无尽黑炎的男人。

“你可以质疑他的想法,但是千万不要质疑我的预言。”另一个冷漠的黑袍人用一种无可置疑的态度驳回了这个问题。

“我不是质疑你的预言,只是,我怕,我们会错过一个同伴。”被驳斥的黑袍人并没有被另一个黑袍人的强硬压倒。他继xù

看着大地上的那一团熊熊燃烧的黑炎,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冷漠的黑袍人同样将目光转向了那团黑炎。

那个身具虚空的男人。

黑炎已经烧得很旺。

他似乎是冷哼了一声:

“没有朋友。”

他说的,斩钉截铁。

——————————

黑炎在一刹那间爆fā

了开来,笼罩住了包括古拉加斯在内的四个人。

“森小子,你……”原本顶在最前面的古拉加斯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也是听说了陈森然在北方所做的事情。

那可怕的黑炎……

“小森森。你没事吧?”小安妮是那场可怕的焚城之战的见证者,她亲眼见过陈森然魔纹滔天的可怕的面孔。

那完全就已经不再是陈森然,那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她不想要陈森然再变成那样,但是现在……

“没事的,我还撑得住。”庆幸的是,陈森然竟然还能够保持有神智。

他没有像是上一次那样变得毫无理智,虽然他的身上的漆黑色的如蛇魔纹又一次开始疯狂涌动。

虽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些被压制的快要消失的虚空能量再一次卷土重来。

但他还好,还能够感觉到身体是属于自己的,神智也是。他还能够分的清面前的是敌人还是朋友。

他还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那个女孩的温度。

“我没事,真的。”陈森然重复着,安慰自己怀里的已经红了眼的小萝莉。

“真的?”小安妮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陈森然的眼睛。

那里面有丝丝的血色流过,但还好,似乎还有自己的影子。

小丫头迟疑地点了点头。

“哦,瞧瞧。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决战前的深情告白?真是……哦,这突然冒出来的黑炎。有那么点超越凡人的意思了啊。”弗拉基米尔还是做着夸张的耸肩动作,他也还是在笑,但当他说到黑炎的时候,他的眼角还是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从那四周围的那些在无声地燃烧的黑炎里。

他察觉到那些黑炎有能够杀死他的力量。

这对于他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事,自从他吸干了自己的老师。也就是那个执意将自己浑身的鲜血当做最后一课的考验和礼物的老和尚后,他在这片无法离开的鲜血圣地里迎战过无数慕名前来,又或者别的什么倒霉的被自己拉进来的高手。

根本没有人可以给自己造成一丁点的威胁。

而现在,他发xiàn

自己竟然有点怕了。

“你的手在发抖。”陈森然抚了抚怀里的小安妮的粉色秀发,将小丫头交给了已经回转的老杜。

他踏前了一步。走到了古拉加斯的前面,站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喂……”古拉加斯有些无奈地举了举酒桶,“他的对手应该是我。”

“现在变成我了,老古,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陈森然没有回头,单手从腰间拔出了那把翠绿色的长剑,翡翠梦境。

漆黑的烈焰再一次爬满了那一把绝世的长剑。

熊熊的黑炎气势再烈三分。

“好吧,那你可要替我好好教xùn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吸血鬼啊。”古拉加斯也没有再坚持,事实上他的身体也是不太行了,刚刚也只是强撑着。

一放松下来,他的那些伤口就又开始崩裂了开来,搞得他不得不连忙灌了几口酒才止住。

“放心,我一定……让他人间蒸发。”陈森然微微吸了一口气,他的身周的那些黑炎就像是长鲸吸水一般围拢了过来,形成了一股更加庞大的势。

那势配合上陈森然手里的那一把长剑,瞬间将弗拉基米尔原本散发出来的那些猩红色的光压了回去。

压得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还真是……狂妄呢。”弗拉基米尔抑制住了自己再退一步的冲动,他咬着牙齿,抬起了他那双纤长而苍白到恐怖的手。

“想要让我人间蒸发?哼,我也真想看看你这颗价值着我自由的人头,到底……有多重啊!!!”

随着他的最后一个啊字出口,他的那双抬起的双手上瞬间涌出了浓烈的鲜血。

而在广阔的平原上,那些尸体,开始一个一个,爬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页 【矛与盾】

“撕拉——”

“撕拉——”

“撕拉——”

浓郁的鲜血从弗拉基米尔的双手的指尖上涌出来,然后化作凌厉的弧线,以不可思议的惊人速度穿透空气,朝着陈森然劲射而去。

此刻的弗拉基米尔简直就像是化作了一座深不见底的血之源泉,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不断流出来,加入战场。

天空中血箭如雨。

但这不能伤到陈森然分毫。

所有的急射的血之箭羽,在撕裂了空气后就完成了它们最后的绽放。

没有任何的一支箭可以越过那一片陈森然释fàng

出来的肆虐的黑炎。

它们统统死在了那些黑色的火里,被燃烧至蒸发,化作一丝丝浓郁的血色的气体,连在一起,像是一片猩红的晚霞。

“徒劳的挣扎。”陈森然看着那些前赴后继的扑火飞蛾,长剑一挺,整个人已经朝着弗拉基米尔压了过去。

长剑吐火,所有的肆虐的黑炎随着陈森然的前压收拢在了一起,围在那一把翠绿色的大剑旁,包裹着陈森然,形成了一道狭窄但却无比锋利的黑炎之势。

那势如果在天空中观看,就像是一把颜色漆黑浓重,杀意无匹的绝杀之枪。

而弗拉基米尔就像是那一块必将被一击刺穿的朽灭之盾。

他还在徒劳地疯狂地释fàng

着那些绝对不可能穿过阻滞的血箭。

绝对会被蒸发的血箭。

就像是他即将面对的命运。

“不可能,怎么可能?”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吸血鬼终于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他的苍白英俊的面孔上浮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晕红和近乎抽搐的狰狞,他睁着他那双原本血色深沉而现在血丝混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低声吼叫,“我的。鲜血神道啊……”

他近乎颤抖着举起了他的纤长可怖的双手,高高地托举着从他的背后照来的阳光和空气,就像是托举着一个并不可存zài

的太阳。

“我的……鲜血神道啊!!!”他更加大声地吼叫,整张脸狰狞地几乎要撕裂开来。

“我的……鲜血神道——”他第三次吼叫,这一次他的话语里带有了某种吟唱的味道,一字一句。像是在念着什么缘故的咒语。

随着咒语落下,他的指掌间开始疯狂涌出猩红色的鲜血。

那鲜血不同于之前的那些,它更加的纯粹,更加的红,更加的……明亮。

夺目,像是光。

太阳。

不存zài

的太阳。

不存zài

的太阳出现在了弗拉基米尔的手中,他托举着,牢牢地。

一颗,血色的太阳。

这一颗太阳暂时阻缓了一些陈森然的步伐。它的光芒抵住了一些漆黑的烈焰肆虐的脚步。

它光芒万丈地和那些似乎无坚不摧的黑炎撞在了一起。

空气里响起了撕拉撕拉的如同干枯的河床被酷烈的太阳疯狂炙烤开裂的声音。

原本光线柔和的空间开始产生不正常的扭曲。

因为这可怕的对决。

矛和盾。

“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吧,你,卑微的人类,我的血食,你怎么可能打败我,伟大的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怀抱着血色太阳的男人近乎癫狂地在扭曲的空气里扭曲地狂笑,他浑身颤抖着咆哮。“还想要将我蒸发?天真!!!”

“吼——”弗拉基米尔此刻早已没了之前的那些优雅姿态,他此刻就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兽。他的猩红色的眸子里只有兽性。

他的整个人身上只有……求生的本能。

更加浓烈的鲜血开始从他的全身各处涌出来,他的身体开始一丝丝地融化,他不再有人类的躯体,他完全转化向了那些鲜血的形态,一丝丝地朝着他的手中的那颗太阳靠拢,就像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本源供奉那颗强dà

的太阳。

就像是一个鲜血的狂信徒。

“你……去死吧!!!”弗拉基米尔发出了最后一声属于他的人类身份的吼叫。

而那颗血色的太阳。它的光随着弗拉基米尔的供奉已经达到了极致,它遮天蔽日地撞向了陈森然。

漫天的血色,仿佛是要吞没整个世界。

“撕拉——”最强的矛撞上了最强的盾。

空气里发出了最后一声碰撞的声响。

整个世界陷入了短暂的失明,猩红色的光和绝对的漆黑撕扯着造成了绝对的混沌。

整个世界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千百年前的时候,所有的一切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没有光。没有声音。

只有寂寞。

“啪嗒——”

第一声声响响了起来。

不是要有光。

而是一个人落地的声音。

陈森然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漆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身周翻腾不止。

猩红色的光和绝对的漆黑分开。

世界重回。

胜负已分。

最强的矛穿越了最强的盾。

那一颗霸烈无比的太阳已经不存zài

这个世上,只留下几摊残碎的鲜血在地上艰难地爬动着,苟延残喘。

“我说过的,我会将你蒸发成空气。”陈森然缓缓转过了身,朝着那残余的鲜血一步步走去。

他的身上的魔纹依旧,脸色平静,这堪称惊天的一战,似乎完全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让我将你变成这世间的空气吧。”陈森然在那一滩努力合拢的鲜血面前站定,稳稳地举起了那一把翠绿色的大剑。

“安息吧。”陈森然闭眼,长剑向下。

所有的黑炎再一次聚拢,化作一道漆黑的火龙,伴随着长剑即将进行最后的净化。

但就在这个时候,陈森然的身体猛然一顿。

“啊——”他低声发出了一声近乎嘶吼的痛苦咆哮。

只见他的身上的那些漆黑的魔纹疯狂地流动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更是闪动着明灭不定的疯狂的光。

他颤抖着,就像是一块即将爆zhà

的上古魔石。

“小森森!!!”小安妮第一个叫了起来,她的声音带着惶急。

“我没事。”陈森然近乎吃力地说出这句话,他的额头已经见汗,他的面孔开始扭曲。

但他还是勉力将手中的剑落了下去。

“刺啦——”如同沸铁煎牛肉,那残存的鲜血被瞬间蒸发成了猩红色的空气。

弗拉基米尔甚至来不及留遗言。

“走吧。”陈森然提起长剑,近乎蹒跚地踏出了一步。

——————————

“结束了?”高天之上,爱发问的黑袍人语气里带着无趣的失望,“到头来还要我们自己动手。”

“不,不要小看他,我说过的,他虽然退化了许多,但本能……”另一个黑袍人的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整个围拢着那一座高山的平原上的尸体忽然疯狂地愤nù

地愈加恐怖地扭动了起来。

同时,他们的嘴里开始喊用一句话:“陈森然,你……真的惹怒我了!!!”

用弗拉基米尔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一页 【血海】

“走。”陈森然强忍着浑身的直欲爆裂的魔纹侵袭,一剑挥退了十几具意图扑过来的尸体。

肆虐的黑炎顺着那几具被掀翻的尸体蔓延到了尸群之中,一瞬间点燃了极大范围内的不安分的尸体,让它们在发动攻击以前就被直接灼烧的化成了一堆灰。

一时间到处都是弗拉基米尔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着,配合着那灼灼燃烧的黑火和满地乱爬的尸体,简直就像是来到了传说中的无边炼狱,业火和罪恶齐舞。

“往哪走?”老杜一脚踩碎了一只还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尸体残臂,看了一眼近乎无边无际的尸群,以及更远处的像是怎么也望不到头的天边,沉默着停下了脚步。

“这个地方被人用未知的强dà

力量封印了起来,一旦进来就很难出去,我虽然对于空间魔法有一定研究,但是这里的力量已经不单单是空间的运用那么简单了。”古拉加斯喝了一口酒也停下了脚步。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没办法。

“我知dào

,是虚空。”陈森然却没有停下步伐,他提着手里黑炎吞吐不定的翡翠大剑继xù

往前走,他没有抱着安妮,或许是他自己也害pà

自己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彻底再一次丧失自我,“我闻到它的味道了,它的节点的味道,破绽,跟着我,别走丢了。”

最后一句话,他是转过头对着强行要从老杜怀里下来自己走的小安妮说的。

看着陈森然那一双藏在流动的黑火里的漆黑眼眸,小丫头无声地点头抱紧了怀里的提博斯。

这个动作让陈森然略微安心。

但他同时又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到离开这里。

因为他虽然能够凭借着释fàng

身体里的那股虚空能量来获得恐怖的提升,以及凭借着虚空本源的相似性找到出口,可是相对的,他的身体也被吞噬无比厉害。

那经过了几个月星辰之力洗礼的身体在爆zhà

性的虚空能量的侵袭下。已经摇摇欲坠。

陈森然已经有些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大部分地方的存zài

感,他只感觉到了澎湃的力量。

澎湃代表着强dà

,也代表着急速死亡。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yào

的,最重yào

的是,理智。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还能做出思考和分辨敌我。已经是他最后的最后的理智在做着抵抗了。

毁灭的意志已经在他的心底蔓延,毁灭的火也在他的指掌间流窜。

防线……即将……崩溃。

为了安妮。

陈森然狠狠一咬牙将自己的意识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他无比用力地将指甲嵌进了肉里地朝前凶狠地挥出了一剑,将所有的暴走的力量全部宣泄到了那些似乎杀之不尽的活尸身上。

无尽的黑炎从翠绿色的剑尖上奔涌向了尸群,恐怖的毁灭伴随着陈森然抑制不住的疯狂将那些暴乱的尸体摧枯拉朽般毁灭。

一个不剩,尽成碾粉。

那一只不可一世似乎永远不会死亡的吸血鬼,此刻除了不甘心的尖叫和不能停止的败亡已经做不了别的反抗。

“似乎很顺利。”老杜提着刀护卫在小安妮的身旁,阻隔着一切的漏网之鱼的试图性攻击。

“不。”走在最前面的陈森然又挥出一剑,将一群张牙舞爪的活尸变成了碾粉。他的眸中的血丝更加的浓郁,他摇了摇头说,“现在,恰恰是最危险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古拉加斯这样问着,忽然警觉地朝着四周围猛的扫视了几眼。

因为,他想到了一点。

这样的近乎绝杀的局,不可逃脱之地,不可杀死之人。数之不尽的丧尸大潮,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绝对不可能阻挡的后手呢?

能够费这样的心思来杀陈森然。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所以,从现在开始,大家要小心再小心。”陈森然还有一句话没说。

小心敌人,也小心我。

对于行尸的屠杀继xù

,虽然那些尸体来势汹汹,数量近乎无尽。但对上此刻的陈森然,已经近乎入魔的陈森然,数量已经是无用的了。

千里之地,陈森然一点星火,已可燎原。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弗拉基米尔嚎叫声响彻整片平原,“我可是鲜血神道的唯一传人,我击败过那么多的高手,你怎么可能赢我,你这卑微的,卑鄙的人类,我……啊!!!”

他嚎叫着指挥着更多的尸体进行无意义的攻击,它们从各个角度,以各种姿势朝着陈森然他们一行人进攻。

但那于事无补,陈森然一剑就扫平了所有。

烈焰熊熊已经烧到了边际。

“还没来吗?”陈森然自语着看了一眼天空。

虽然他无法感知到是否真的有可怕的后手,但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天上似乎总有人在看着他。

天上。

“要去帮他吗?似乎真的快要失手了。”永远具有一颗怜悯之心的黑袍人看着地上的那个正抬头仰望的黑炎里的男人,淡淡地提出了意见。

“不,不用,他最多不过是逃离了这里,但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牢笼,他又能逃到哪去呢?”永远喜欢拒绝别人的黑袍人摇了摇头,“再说,考验还没结束,如果我们的新伙伴真的只有这点能力,就让他永远没入历史的尘埃吧,新时代的阳光下不需yào

他这样的弱者。”

弱者?

似乎是听到了高天之上的谈话,弗拉基米尔怒吼了起来,随着他的怒吼从万千张嘴巴里咆哮出来,那些尸体不再朝着陈森然他们冲过去,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始聚拢,像是绞肉机里的肉一般开始绞在一起。

而陈森然,他已经一剑斩向了那肉眼看不到的节点,破局的关键。

“嗡——”空气里发出了奇异的嗡鸣声。

一道如同泛着紫色光晕的裂口在原本完好的空间里,随着陈森然的那一把翠绿色大剑的下斩给拉了出来。

裂口之外,就是真实的世界。

“走吧。”陈森然收起了手里的大剑和全身的火焰,无比疲惫地说。

可以看到,有细密的漆黑色的纹路在他的身上时隐时现,他没有回头。

所以后面的三个人,谁也没有看到他的眼睛。

所以也没有人知dào

,此刻,他那身体里的被压抑的无比强烈的凶兽,即将出笼。

“可恶啊!!!”当最后一个人,古拉加斯的脚步踏出那个炼狱般的世界后,弗拉基米尔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嚎叫。

那些尸体,无穷尽的尸体已经组成了一个无比庞大的球体,一个像是尸体太阳一般的东西。

它们随着弗拉基米尔的嚎叫声不断地更加地收紧,收拢,直至彼此之间,发出难听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像是一整台巨大的绞肉机运行的声音。

“可恶啊!!!”弗拉基米尔再一次吼叫。

下一刻,整台绞肉机发出了更加庞大的绞肉声。

下一刻的下一刻,那一整颗尸体太阳轰然爆zhà

,那些尸体像是被挤干了所有的精华一般在空中化成了虚无,只留下鲜血。

无数的鲜血。

无数的鲜血从天空中落下,汇成了河流。

血的河流。

大海。

血海。

汹涌的血海,无比澎湃的血海,带着弗拉基米尔无尽疯狂的血海。

血海,侵袭。

朝着那个虚空的裂口。

“陈森然,我一定要吸干你的血!!!”(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二页 【虚空的狩猎】

“这是哪?”陈森然这句话问的是古拉加斯。

他还是没有转过头去,拄着剑,全身似乎在微微发抖。

四周围早已经不是之前进来时的模样,没有了可以跑马的山道,没有了生长在路旁的老树,有的只是陌生而无比锋利狰狞的山石,高耸的山峰,分布在嶙峋乱石里几乎无法下脚的小路,以及在小路尽头的在更远处,可以隐隐听到的海浪的声音。

海浪?

对于整个瓦罗兰的地理有过深入研究的陈森然,在一瞬间将自己原本所处的位置和整张瓦罗兰世界地图联系了起来。

无尽的群山的东侧紧邻无尽之海,难道竟然是一下子从中部腹地跨越到了东部的边缘地带?

“已经是在东部的边沿了,你们听……”古拉加斯一边作出判断,一边指了指那些小路的尽头,“有海浪声,是无尽之海,我们不能往哪走,否则,就是死路。”

死路……

“走。”陈森然仅仅迟疑了一秒钟后就做出了判断,朝着死路的方向。

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更大的海浪声,从那个被他硬生生撕裂的虚空裂缝里。

当然,最重yào

的是,他那无比强dà

的感知已经察觉到了那些更狂暴的海浪中所蕴藏的能量,绝对不是这个时候的他所能抵御的能量。

而他之所以要选择这一条死路,是因为,那个虚空的裂口就在另一个方向的必经之路上,如果他们转身的话,很有可能会迎头撞上那些未知的海浪,被它完全吞没。

“还等什么?”陈森然一把拉住了还有些茫然无措的小萝莉的手。朝着那些嶙峋的山道就开始狂奔。

海浪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近的古拉加斯和老杜也是变了脸色。

“这是?”他们对视了一眼,也是没有再做停留地跟上了陈森然的脚步。

“轰隆——”几乎是他们动身的下一刹那,那狂暴的海浪就从那一道虚空的裂缝里冲了出来。

浓郁到死的猩红在一瞬间吞没了那虚空的幽幽的紫,猩红色的海浪以一种无比霸道的姿态不断地冲击着外面的世界。将原本那道将要合上的虚空裂缝硬生生地重新撕扯了开来,并且撕扯的更大。

大的让那血色的海浪从一开始的喷射,完全变成了奔涌,狂暴地奔涌,朝着陈森然他们。

“你们逃不掉的,我已经闻到了你们肮脏的气息,我绝对会把你们统统吸干,吸干!!!”伴随着的,还有弗拉基米尔那已经说不清是愤nù

还是神经质的咆哮。

“怕不怕?”陈森然并没有因为弗拉基米尔的那些近乎丧心病狂的嚎叫而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他冷静地翻越着崎岖的地形,将身后的小萝莉紧紧地护在他的指掌之间。

“不怕,只要有你……哎呀……”还没等小萝莉羞答答地说完整句话。

陈森然已经一个急刹车将小萝莉直接搂进了怀里,他二话不说狠狠在小丫头的粉嫩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要死啦……”即使是在这样的危机关头,小丫头也完全不管不顾地发嗔,因为只要有陈森然在……

“你们带她走,我殿后。”只是陈森然还没等小丫头陶醉完,就立马打断了她。他把她交给了老杜,“快点。”

“我不要。”小丫头倔强地拉扯着陈森然的衣袖不肯放手。她嘟着嘴,眼睛里又开始水汪汪地转,“小森森……”

“走。”陈森然这一次没有再留恋,他近乎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情势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他原本是打算利用虚空缺口的关闭来限制那狂暴的海浪,但没想到。那海浪,或者说,弗拉基米尔竟然是那样的可怖而强dà

,他竟然硬生生撕裂了虚空,用完全无法阻挡的速度追了上来。

唯今之计。也只有……

“不,我不走,为什么每次一有危险我就要走,我不要,我和你一起面对,小森森……”小安妮哭喊着朝着陈森然招手。

但是……

不能回头啊。

不能,再回头了啊。

也许,这一次……

就是,永别。

“铿锵——”陈森然狠狠地握住了手里的翠绿色的大剑,他不再抑制自己身体里的那些蠢蠢欲动的虚空能量,他放开了自己的全部防备。

他现在只需yào

,力量。

哪怕,万劫不复。

“腾——”漆黑的烈焰在下一刻从他的身上熊熊而起,爆裂的火焰迫不及待地占据了整片天空,将那些狂涌的猩红海浪的步伐彻底地阻挡在了面前。

“好极了,好极了,你终于不再逃跑了,现在,让我一点点地把你吃掉,吃掉!!!”弗拉基米尔声嘶力竭地在整片血海里吼叫。

血浪更加地澎湃,它倒卷着掀起了数十米的浪潮朝着那一团熊熊的黑炎冲了过去。

血浪滔天。

陈森然双手握剑,踏步,站稳。

他的眼睛里已经血丝满布,再看不到太多的……人性。

只有毁灭。

毁灭!!!

“轰——”海浪万钧而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陈森然给吞噬了进去。

血色弥天。

“胜负已分?”

高天之上。

两个黑袍人轻易地从虚空中破碎而出,他们看着地上的战斗,其中的好人黑袍做出不确定的结论。

“不,很难说,也许……”坏人黑袍继xù

演他的反角,他笼着手,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我们帮把手?”好人继xù

好人。

“不,我忽然有个提议,我们不如去把那个小女孩抓过来,我想要对那个有趣的同类做一个实验,看看有着我们气息的变异者又是怎么样的精彩。”坏人说出他的有趣的坏点子,“你说怎么样?当然他到时候如果还活着的话。”

“同意,我是无所谓,而你,从前的时候,你的恶趣味就没有停止过,否则……”说道这里,好人黑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这个话题,“动身吧,那两个人里,还是有一个有那么点实力的,一点。”

“说的不错,他就交给你了。”坏人黑袍轻笑着先行撕裂了虚空。

“如你所愿。”(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三页 【海浪的方向】

“撕拉——”剧烈的撕扯声响彻在整片血海上空。

原本已经吞噬了一切即将蔓延向天尽头的猩红色的海洋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有无比浓郁的黑色的火焰从裂缝里熊熊不灭地穿刺出来。

原本应该已经被血海完全消融的陈森然从那些不灭的黑炎里升了起来,完好无损。

黑炎继xù

肆虐,它们不断地分食着那些血水,将那些本就不兼容的液体一寸寸地变成血色的空气和浓艳的晚霞。

血海的裂缝在继xù

增大,原本已经归于平静,就像是完全融入了血海深处的弗拉基米尔再次发出了震天的嚎叫,他的嚎叫从血海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滴的海水里发出来,那种惨烈,就如同那些火焰正在一寸寸地从他血肉上剥离他的皮肤一般。

陈森然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整个血海的上空,黑炎在他的身周不断跳动,血海在他的脚下缓缓分开。

他看着,就像是上一个世界里他手头常放着的那一本圣经里的那个秉承了神的旨意的分开了红海的摩西。

又或者,他就是神本身。

“你这该死的,该死的杂种,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去死呢,啊?啊!!!”弗拉基米尔再一次疯狂地咆哮了起来,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强烈的不甘和隐隐的绝望。

他完全无法想象,无法相信,也不敢去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无法战胜眼前这个,这个凡人。

这个凡人,这个该死的凡人。到底……

“啊!!!”弗拉基米尔再一次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嚎叫。

他徒劳地聚集起了那些正在被黑炎吞噬的血色的海水,将它们收拢到一处,试图避过那些黑炎的侵袭,同时再次翻卷起滔天的海浪将那个高高站立在自己头顶的凡人打下来。

但是,那些狂猛的黑炎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它们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黏连着那些落荒而逃的血液。在它们中肆无忌惮地穿刺纵横,让它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够完整地聚集起来。

它们不断地在那里聚拢,被分割,掉落,飞溅成无数块,又被熊熊的火焰蒸发掉无数块,尖叫,又聚拢,循环往复地挣扎。

到了最后。本来气势汹汹足以侵吞一整个世界的血海,只剩下了一小池的血量在那里无力地挣扎,弗拉基米尔的嚎叫声已经微弱,不复嚣张,浓浓的黑炎已经将他彻底包围。

从始至终,陈森然都没有动一下,他站立在那里,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他冷漠地看着,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最后的审判。

黑炎再一次疯狂翻卷了起来。它们将那一池血完全地包围了起来,将它最后的生存空间也压缩的不剩一星半点。

火焰和血摩擦着发出了刺耳的兹兹声,不断有猩红色的晚霞升起,它已经无法挣扎,无路可逃,也无路可退。弗拉基米尔。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痛死我了,不要啊。”弗拉基米尔终于发出了哀求声,他的声音微弱卑微的像是一条狗,因为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他自己会死,他就算还有着别的替身,但这一次,他绝对会在逃离之前被这些可怕的黑炎直接连灵魂都蒸发掉。

他害pà

了,前所未有的害pà

了。

死亡,原来,这样可怖。

但陈森然完全没有理会他,黑炎继xù

吞噬着他,一寸一寸。

“不,不,对了,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了,你想不想知dào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杀你?对不起,我不该杀你的,我不该答yīng

他们的,我告sù

你好不好,求你。”弗拉基米尔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但他的脑子里好歹还有点意识,他知dào

也许这能救自己一命,“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sù

你谁让我来杀你的,好不好,啊!!!不,不,求你不要啊。”

陈森然却依旧没有理会他,他没有一丝迟疑的继xù

让黑炎侵袭,他的那双只有毁灭的眼睛里明确地说明了他此刻根本不想知dào

是谁要杀自己。

他要做的,只是毁灭。

“是……是他们,是虚……啊!!!”狂暴的火焰在弗拉基米尔说出那个名字以前将他彻底地吞没,完完全全,不剩一丝。

浓郁的猩红色的晚霞从黑炎里升了起来,像是弗拉基米尔即将散去的灵魂。

黑炎继xù

猎猎地烧,陈森然在高天上,冷漠如神。

而就在同一时刻,虚空的另一边,那一座供奉着古老吸血鬼的高山上,那一座已经被轰成了碾粉的寺庙废墟里,一只无比干枯的手忽然伸了出来,伴随着那一只手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眸。

“轰——”剧烈的爆zhà

声在不远处的山峰上响了起来,那巨大的爆zhà

声昭示着古拉加斯又一次发动了他的酒桶炸弹。

也昭示着,他们,在战斗。

陈森然缓缓地转过了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一团正在冉冉升起的烟雾,他像是微微吸了一下空气里的那些瞬间弥漫的酒香。

下一刻,他消失在了空气里,连带着的,还有原本肆虐的黑炎。

“轰——”古拉加斯再一次甩出了一只巨大的酒桶,扔向了那个阴魂不散地永远挡在他们面前的黑袍人。

但结果还是只是将面前的崎岖的山石炸成了粉末,至于那个黑袍人,他再一次从虚空里穿行了出来,深紫色的虚空能量在他的身后弥漫不散,像是某种神祗的光。

“没有用的,就凭你这样的力量,再次一百次也伤不到我的,乖乖地带着不动,也许……”站立在高空中居高临下的是好人黑袍,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

因为他不得不朝着左侧躲闪一下。

因为一把快到无法言喻的刀从他的右侧斩了出来。

“那就试一百万次。”老杜横刀再斩,整个人在空气里快的简直已经突pò

了空间的限制。

“你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点资格,但也仅仅只是一点。”好人黑袍没有去躲第二刀,他抬起了手。

他终于出手了。

一道深紫色的光从他的黑色长袍的袖子里闪了出来,那是虚空的光。

一道像是刀一样的虚空的光。

一把来自虚空的刀。

“叮——”空气里响起了清脆到了极致的金铁交击声。

老杜的刀和虚空的刀狠狠地斩在了一起。

老杜和那个好人黑袍狠狠绞在了一起,在空中。

“走。”老杜简短而有力地对着古拉加斯喊。

“走?”好人黑袍的尾音里带着轻蔑。

下一刻,一大团的虚空能量在那一把虚空之刃的刀尖显现,它们在一瞬间就压向了老杜,直接将他压出了至少有一百码。

而那个好人黑袍在同一时间在虚空中消失,又在下一刹那出现在了准bèi

朝着有海浪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的古拉加斯面前。

“走到哪里去?”好人黑袍轻声叹息着举起了手,将虚空之刃对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古拉加斯的眉心。

快到已经超脱了时间限制的一击,虚空一击。

虚空……

“腾!!!”浓烈的黑炎忽然从虚空之中涌了出来。

在那一把虚空之刃刺中古拉加斯眉心的前一秒。

“腾——”浓烈的黑炎无差别地将古拉加斯和好人黑袍冲击到了两边,肆虐的火舌紧贴着他们的身体开始蔓延。

陈森然降临。

“森小子,你……”古拉加斯惨嚎着看着从黑炎里一同出来的陈森然,有些愤nù

朝着他喊了一半话。

后一半他吞回了肚子里,因为他发xiàn

了此刻陈森然的异常,那双眼睛,绝对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这个小子,他……

陈森然漠然地任由黑炎肆虐着,他看了一眼古拉加斯,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黑袍人,没有过多的情绪,像是仅仅在确认接下来要毁灭的目标。

“有点意思,你竟然干掉了那个家伙,还差点伤到了我,真是……”好人黑袍随手掸了掸自己的黑袍,就如同掸灰尘般将那些爬上他袖袍的黑炎给掸了下去。

陈森然还是不说话,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抬起了手中的翡翠大剑。

黑炎吞吐。

他已经确认了目标,准bèi

毁灭。

“怎么办?”古拉加斯一边扑着自己身上的黑火,一边用眼神朝着老杜示意。

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陈森然已经六亲不认,而安妮……

“安妮她现在正在被追杀,她很危险,随时会死。”老杜平静地说着,举起了刀指向了海浪的方向,“她往那边跑了。”

几乎就是在安妮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陈森然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黑炎退去,朝着海浪的方向。

“开始越来越有意思了。”已经准bèi

一战的好人黑袍收起了自己的虚空之刃,看着有海浪传来的地方,像是笑了一下。

“喂,你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古拉加斯从虚空中又掏出了一个酒桶喝了一口,“你的对手是我们啊。”

老杜也无声地再举刀。

“哈……”好人黑袍这次真zhèng

地笑,“有意思。”

虚空闪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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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四页 【退】

小安妮在拼命地奔跑。

在她有记忆以来,她从来没有过一次像是现在这样的狼狈,害pà

和无助。

从她出生开始,她的父亲,哈斯塔就全方位地将她保护了起来,再加上她本身的强dà

的魔法亲和力,在巫毒之地,没有任何人任何生物能够伤害她,就算是她两岁那年贪玩误入了树化石林遇到了残暴的暗影熊,那只熊最后也很轻易地被她收服,成为了她手里的玩具提博斯。

后来她遇到了陈森然,那个男人更是将她当做生命一般地保护起来,比她父亲更加夸张地细致地照顾着她,不让她出哪怕一丁点的意wài

。就算是之前的那一次被冰霜女王的劫持,也是有惊无险,她基本一直在沉睡,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危机。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她需yào

拿出吃奶的力qì

逃跑,在她的面前是荒乱的杂草嶙峋的怪石随时都有可能崴到脚的艰涩小路以及随时有可能到头的前方,在她的背后则是一个看不清面目似乎不管她怎么跑都永远坠在她的头顶不远处的黑袍怪物,他的身上充满了令小安妮难受作呕的可怕气息,她害pà

的只能跑。

而陈森然,他这一次没能在自己的左右,他此刻也许正在经受比自己更大的危机,他……

“小森森……”小安妮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强行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知dào

自己不能哭,也不能停下来,她只能不停地跑,才有可能活下来。

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再相见。

“小姑娘,你还要跑多久。我劝你还是不要跑了,你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看不清面目的坏人黑袍高高地坠在小安妮的身后的天上,抱着双臂,用一种闲庭信步地态度轻松地跟着地下那个可怜的女孩。

他其实完全可以在下一秒钟就出现在她的身后,将她抓起来。但他没有那么做,他就那么跟着,像是在进行着恶趣味的猫鼠游戏,又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小女孩没有回应,也没有停下,继xù

朝着前面跑。

前面的路已经不多,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越来越大。

地势渐渐向上爬升。

很快,路到头了。

到海边了。

无尽的大海在路的尽头,一个高耸的悬崖下面以一种无比磅礴的姿态奔涌而来。

海浪声大的如雷。海腥味浓郁刺鼻。

硕大的海风吹拂而来,掠起了小萝莉粉色的秀发和蕾丝边的粉色衣裙。

高高的狭窄悬崖上,孤身一人的小萝莉在整个大海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而无助。

“无路可逃了,真是遗憾。”坏人黑袍不紧不慢地坠在小丫头的头顶,不紧不慢地说着冷漠无情的话。

小安妮的肩膀有那么一刻的抖动,不知dào

是因为害pà

还是海风太冷。

但她很快忍住了,她没有去抱紧自己的双肩,她缓缓地转过了身。背对着整个大海看着那个高高浮于天上的黑袍人,海风吹动着她耳边的发梢。她抓着怀里的提博斯,还略显稚嫩的眉眼上没有害pà

,无比坚定,勇敢。

她就像是要背负着整个大海对抗那个,天上的神。

“勇气可嘉。”怀抱着坏心思的神还是抱着自己的双臂,没有别的表示。只是话语里稍微加了点惊讶。

“咬死他,提博斯。”女孩瞪着她那双可爱的大眼睛,用稚嫩的嗓音喊着迎风扔出了手里的可爱的玩具熊。

可爱的玩具熊迎风就长,在一瞬间就从原本娇憨幼小的玩具身躯长到了高有十几码的狰狞暴躁的怪物模样,那庞大的身躯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

巨大的阴影从它的身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到了那个黑袍人的身上。浓郁的火从它的全身上下冒了出来。

那种在一刹那爆fā

开来的气势,让那个原本高高伫立在天空中的黑袍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

就在提博斯即将扑到那个黑袍人身上,来一次可怕的毁灭性的熊抱的时候。

黑袍人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拇指和食指像是撕开什么东西似的,从闭合的状态分了开来。

下一刻,一道虚空的裂口在提博斯的面前轰然开启,庞大的暗影巨熊连哼都没来记得及哼一下就直接被吞没了进去。

“提博斯!!!”小安妮顿时尖叫了起来,她和那只巨熊朝夕相处了那么多的年月,它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别着急,小姑娘,它很快……”黑袍人在天空中低低的笑,他再一次合拢了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就会回来了。”

“吼——”巨大的咆哮声忽然出现在了原本已经近乎凝固的空气里。

一道虚空之门再度突兀的打开,提博斯从那里掉落了出来,它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无dí

气势,它的身上没有了火焰,布满了无数的坑坑洼洼的伤痕,它消失了那么一瞬间,却像是历经了无数的岁月的折磨。

它无力再保持它的气势,它咆哮着,或者说哀嚎着从那巨大的怪物的躯壳再一次变成了玩具的瘦小身材,但它没有了以前的光泽,变得破烂不堪,像是一只存放在经年不开的阁楼夹层里的被人遗忘的过时货。

它掉在了地上,滚落到了小安妮的脚边。

“提博斯……”小丫头心疼地将它捡了起来,不顾它的肮脏和破旧,将它牢牢抱在了怀里。

“我很抱歉,吓到你了。”坏人黑袍毫无诚意地道歉,他收起了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再一次抱起了双臂。

完全没有一点想要趁着小萝莉分心的时候出手的意思。

海风继xù

吹,海浪击打着陡峭的岩壁。

小丫头抱着小熊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了头,重新看向了高天上的黑袍人。

她的眼睛里再一次充满了不属于她那个年龄的锐利,还有,火焰。

火焰从她的眼睛,手掌,全身上下冒了出来,她整个人如同化作了火焰的精灵。

“火焰规则契合体,让人惊讶。”黑袍人的语气里又一次带上了惊讶,“可惜年纪太小了,否则的话,倒是……嗯?”

黑袍人忽然全身一顿,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原本站立的那个地方涌现出了无穷尽的黑炎,一个全身包裹着火焰的男人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陈森然,他,终于来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重新在另一个地方显现出身形的黑袍人,将手里的吞吐着黑炎的翡翠长剑指向了他的眉心。

“来了吗?”被指着眉心的黑袍人终于松开了双臂,像是伸懒腰般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他的语气里开始带着浓郁的兴奋。

“小森森……”地上的女孩发xiàn

了久违的身影,全身上下的火焰却冒的更加炽烈。

这一次,她要和这个男人并肩作战。

“退到……我身后去。”陈森然没有转过头去看她,他的眼眸里还是充满了血丝,没有人味,他的那句话几乎是全身颤抖着勉强说出来的。

“我……”小安妮还想说什么。

但还没等她说完,陈森然已经如同利箭般射了出去,他唯一回答的一个字是——

“退。”(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五页 【再见了,我的花】

“腾——”浓烈的黑炎在第一时间和无尽的虚空撞在了一起。

黑袍人依旧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拉开了虚空的大门。

但陈森然此刻的力量已经强到了极致,那可以轻松吞没暗影巨熊的虚空之门完全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肆虐的黑炎仅仅和洞开的虚空接触了一下,在那些源源不断的虚空能量还没来得及涌出来之前,就直接洞穿碾碎了那一扇虚空之门。

一剑,直指眉心。

黑炎狂涌。

“铮——”过快的剑锋在空气里发出来几近音爆的震裂声。

那个黑袍人还举着一只手,保持着上一刻的上一刻的姿势。

狂暴的火焰和剑qì

已经率先压临他的身体,强dà

的气势如同最恐怖的风暴般将他的一身黑袍席卷地完全贴合在了他身上,勾勒出了一个略显瘦小的人形。

还差半寸,剑锋。

千钧一发的千钧一发。

“嗡——”空气里忽然响起了奇异的律动声。

下一刻,那个黑袍人就那么凭空地消失在了空气里,只留下一些深紫色的虚空能量还在氤氲。

“铮——”长剑破空。

一剑刺到了黑袍人刚刚站立的地方,狂涌的黑炎和剑qì

无法遏制地轰击在那些还在氤氲的紫色能量上,将原本完好的天空直接轰成了碎片,继而继xù

轰轰轰轰,直接一剑穿刺了整个虚空。

“轰——”空气里全是音爆震裂的破碎感,无数的被击碎的虚空能量在空气里飘荡着,像是没了家的孤儿。

天空里的那个被击穿的缺口不断地尝试着修复,却总在修复的过程中不断地崩塌。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精彩……”黑袍人从天空的另一个地方再一次出现。他一边鼓着掌一边带着浓郁的赞赏重复说,“太精彩。”

“腾——”陈森然没有多说一句废话,长剑一转,携裹着那漫天的黑炎再一次冲向了那个正在傲慢地鼓掌的神。

“轰——”虚空再一次毫无意wài

地被一剑击穿。

更多的虚空能量像是火花一般飞溅,更多的音爆震裂让那近在咫尺的海浪声轻微的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实在不错,你这样的变异体。比起那个废物来,实在……”黑袍人又一次轻松地躲过了攻击,从另一个方位显现了出来,继xù

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合我的胃口的多。”

陈森然还是没有答话,他这一次没有立kè

动,他盯着那个黑袍人,眼睛里的猩红的血丝明灭不定地闪烁着,像是在判断着什么。

“终于发xiàn

了吗?虽然你拥有着如我一般的强dà

力量。可是你只有兽性,没有理智,又怎么可能战胜我呢?”黑袍人停下了掌声,居高临下的,像是一个最高傲的大师点评着下九流的武师那不入流的武技般下结论说,“不过,你的本能还是让我有点吃惊的,很敏锐。”

“吼——”陈森然低吼了一声。像是反驳又像是愤nù

一般朝着黑袍人猛然挥剑。

原本在翠绿色的大剑上吞吐的黑炎飞射了出去,在一瞬间聚拢了在空气里翻腾着的那些黑炎。像是一条黑色的巨龙一般朝着黑袍人扑了过去,直要将他整个吞下去。

“无用的暴力。”黑袍人摇着头再一次退向了虚空里。

黑色的炎龙还在狂猛地突进,它离黑袍人已经只有不到十码,只要再快一点,它就能够击中他了。

但黑袍人已经半个身体都退进了虚空,他留在外面的本格身躯稳稳地站立在即将被洞穿的空气里。面对着那一条几近遮天的黑龙,就像是正在用他那一双藏在黑袍里的可能存zài

的眼睛冷漠地和它对视,无声地诉说着一句话:

“你不可能伤到我的。”

“轰——”浓烈的音爆震裂再一次震碎了海风海浪的席卷,无尽的虚空能量再一次溅射。

黑袍人已经退入了无尽的虚空里,这一次的结果似乎。还是……

“轰——”更加浓烈的轰击声炸响了起来,那一条轰碎了虚空的黑炎之龙竟然还没有散去,它还在不停息地前进,追击。

直到,虚空。

它追进了虚空里!!!

“轰——”巨大的虚空碎裂声在天空的另一个方位里响了起来。

虚空破碎,这一次,黑袍人没有如同之前几次那样安然地走出来说一些风凉话,他被巨大的冲击力重重地从虚空之中击打了出来。

他的身体不能停止地在天空中飞翔,无尽的黑炎在他的身上燃烧,无尽的黑炎在不断的追击着他。

黑炎之龙,它依旧紧追不舍地衔尾坠在黑袍人的后面,以一种无比狂野地姿态从虚空里再一次追击了出来。

“呵——”黑袍人冷笑了一声,话音里终于有了那么点认真的意思,他的脚下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外形极其狰狞的红紫色四爪怪物,有大量的浓郁的虚空能量在它的四周围环绕,像是养分一般一点点输入那只怪物的体内,让它迅速成长。

那只怪物长得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从很不起眼的一点成长为了高足有几十码的庞然大物。

它的爪牙尖利,它的眼眸深沉,它的身上充满了无可抑制的虚空能量,它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高山。

它低低地嘶吼了一声,一张口就将那一条紧追不舍的黑炎之龙给吞噬了下去,那狂野的火焰在它的嘴里甚至没能冒出一点烟气。

“是我有点小看你了,不过,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黑袍人重新抱起了手臂,站立在那一只庞然大物上,看着陈森然说,“虚灵。上。”

虚灵,就是那一只巨大的四爪怪物的名字,它一听到主人的吩咐就如同疯狗一般朝着陈森然扑了过去。

它的身躯虽然异常的庞大,但它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它一动就消失在了空气里,等到下一刻。它已经来到了陈森然的面前,高高的举起了它的锋利的爪子,携裹着无穷尽的虚空的能量。

它就像是虚空规则的化身,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来自于虚空的威胁。

“腾——”陈森然没有退,他举起了剑,黑炎重新在上面吞吐,他看着那个完全将自己笼罩的虚空之影,将剑重重地迎向了那一只万钧而下的虚空之爪。

“轰——”剧烈的轰炸在那一只爪子和长剑间爆fā

了开来,浓郁的黑炎和深紫色的虚空碰撞着直接将空间撕裂了开来。

虚空狂涌。无穷尽的紫色的肆虐能量几乎是要将整个天空都给吞没。

“吼——”陈森然再一次低吼了一声,他双手握着剑猛然发力,在无穷尽的黑炎在他的身上爆fā

,他的眼眸里的血色完全布满的同时将那一只压着自己的利爪生生地给掀了起来。

“嗡——”空气里又一次出现了奇异的律动声。

被掀翻的怪物没有狼狈地飞出去倒在地上,它撕开了虚空,躲到了虚空里去。

陈森然却完全不给它这个躲避的机会,他在那一只怪物躲入虚空的瞬间同样冲了进去。

追击虚空,再一次。

整个空气里风平浪静了有那么几秒钟。一直躲在一旁观战的小安妮有些心焦了起来,因为刚才的战斗虽然凶险。但都是在她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发生的,可是这一次,她完全没办法看见。

她有点害pà

了起来,万一……

“轰——”幸好剧烈的轰炸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黑袍人和他的巨大的坐骑从虚空里被轰了出来,陈森然提着翡翠长剑紧追不舍地再一次从虚空里一剑横斩。

“嗡——”黑袍人再一次躲入了虚空之中。

陈森然紧紧跟随。

又过了大约十几秒钟,平静的空间再一次被撕裂。

黑袍人又一次被轰击而出。他不再说话,驾驭着脚下的虚灵第三次闯入了虚空里。

他们就那样进进出出地在虚空和现实的世界里不断地追逐着,将整片原本完好无损的天空损毁的到处都是无法修复的虚空裂缝。

在整个追逐过程中,原本无比骄傲的黑袍人一直在被陈森然无限追杀,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陈森然还竟然占了上峰,直到……

第十八次追击。

“轰——”虚空再一次炸裂,海浪声已经被遮蔽的无限远,到处都是虚空能量游离的世界看起来倒更像是虚空,而不是真实的世界。

这一次黑袍人没有再退,他这一次驾驭着脚下的虚灵硬生生架住了陈森然那一把黑炎狂涌的翡翠梦境。

他不再逃了,他站在虚灵上,看着浑身气焰无比高涨的陈森然,叹了口气说:“十八次,你还是连我的虚灵都无法破防,有些失望,那么,结束吧。”

结束吧。

听到这句话,陈森然还是无比狂野地抵着那一只虚灵试图突pò

防线,在地上的小安妮却是心头一跳。

因为她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心里忽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你也算是摸到了虚空之力的边际,在你死之前,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黑袍人大概是闭上了眼,他缓缓举起了一根手指,像是吟唱诗句那般缓缓念,“虚空——”

虚空。

原本只是有一些虚空裂痕的世界在他的这一句话之后完全开裂,无穷尽的虚空从各个角落涌入了现实的世界,再没有什么天空,再没有什么海浪,再没有什么岩石峭壁。

有的,只是虚空。

虚空不断翻腾着,游离着,朝着黑袍人的那一根举起的手指聚拢了过去,它们渐渐地凝成了一束光,一束浓到化不开的紫光,对着——

陈森然。

陈森然终于是像是发xiàn

了什么,他不再和那一只巨大的虚灵对抗,他以最快的速度脱离那一只虚灵,朝着地上的小安妮飞驰了过去。

他已经感觉到了恐怖,绝大的恐怖,他的不多的意识浮了起来,告sù

他,他必须走,带着他的花。

“来不及了。”黑袍人站在高高的天边,紫色的云端,用着一根犹如聚满了全世界的精华的紫光的手指对着陈森然和那个女孩,“来不及了。”

他的话语里竟还有点假惺惺的惋惜。

“吼——”陈森然无意识地咆哮了一声,他已经没办法说话,他只是抓紧了那个已经泪眼婆娑的女孩的小手试图找一个能够逃走的地方。

但……来不及了。

世界那么大,却全都是虚空。

黑袍人就那么站立在云端用一根手指指着他,却让他感觉到了那一根手指上的光就是全世界。

他无处可逃。

因为他已经在和全世界为敌。

为了他的花。

所以他索性不跑了,他转过了身重新举起了大剑,黑炎再涌。

他看着高天上的那个冷漠的虚空之神,直直地站在那个女孩的面前,用尽他最后的理智吐出了两个字:“别怕。”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女孩在他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袖,就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说。

“真是感人,但……”黑袍人看着,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咆哮了起来,“我最讨厌感人。”

“轰——”深紫色的光在他的咆哮声里从高天上汹涌了下来。

空气里似乎隐隐地响起了飘渺的歌声。

虚空如潮。

潮水般的虚空里,全世界都是紫色。

这是来自全世界的一击。

无可阻挡的一击。

面对着这样的一击,男人反手将手里的长剑插在了地上,他蹲下了身将身后的女孩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在全世界的风暴来临之前,用自己的身躯遮住了……那朵一定要保护的花,就好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大漠狂风里的那个少年的自己。

“嗡——”虚空狂涌而过。

全世界都有那么一刻陷入了绝对的空白。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只有绝对的死寂。

死寂。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世界上终于出现了颜色,蓝的,绿的,岩石,海浪,海浪声,还有——女孩的哭声。

“小森森!!!”无助的女孩趴在悬崖上,声嘶力竭地喊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但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高高的孤独悬崖上,海风再一次吹过,那个拄剑的护花的男人已经不在,只剩下那把翠绿色的大剑孤零零地在风里轻吟。

像是首挽歌。

历经了那么多的磨难,走过了那么多的长路,终究还是没能守护你到永远。

再见了,我的花。(未完待续……)

PS:再见了,我的花。

第二卷完结。

很感慨吧,这么多年了,终于写完了第二卷。

敬请期待第三卷吧,大海和男人的颂歌,只有英雄才能在炮火和艰难里永生不倒。

第十三页 【我听说他想上你】

“猜猜厄运那个娘们再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会高兴地想叫我爸爸吗?”

冥渊号在全速朝着那一片龙鲨出没的恐怖海域返航,过快的船速让劈面而来的海风刮得人脸分外的生疼。

普朗克站在船头随口问了一句,像是要岔开前一刻的那个令所有人凝重的话题。

“哦,我伟大的普朗克船长,您忘了我是个瞎子吗?我可看不到。”陈森然知情识趣地没有再去提他为什么一定要去救厄运小姐这个问题。

事实上,也没有人再敢问这个问题,之前普朗克的解释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再说就只有吃枪子了。

“哦,抱歉,瞎子杰克,我忘了这一点,真抱歉。”普朗克说着抱歉的话,但事实上他并不是真的忘记了这一点,只是他心不在焉。

他在担心。

因为全速前进的冥渊号已经很接近那片海域,所以那些恐怖的咀嚼声和人的哀嚎声也就无比的清晰了起来。

那听起来无比的糟糕。

糟糕的就像是厄运小姐下一刻就会被那条龙鲨直接吞噬掉。

“到第几艘船了?”普朗克有些按捺不住地问了一句,他的手指又开始在他的那柄刀的发旧的刀柄上跳舞,跳的飞快。

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啊。

“第二艘。”陈森然皱着眉头给出了这个差劲到了极点的消息,“原本它完全可以在第三艘船被龙鲨袭击的时候逃走的,但不知dào

为什么它停了下来,难道……厄运小姐是个和您一样的大好人?”

“哼——”普朗克冷哼了一声没有在意陈森然的这个小玩笑,他现在也没时间开玩笑,“说具体的。”

“好消息是。才刚刚开始。”陈森然一边在意识之海里感知着那一艘正在被相当于三十六门加农炮能量覆盖的船只,一边说,“坏消息是,从第三艘船被吞噬的速度来看,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动用推进装置。”普朗克听完之后面无表情地对着身后的瘦子普罗托吩咐道。

“可是……头儿……”普罗托欲言又止。

“快去。”普朗克的声音冷得像是迎面吹来的十二月的海风。

“是。”普罗托吓得屁滚尿流。

冥渊号在几十秒钟后以更加恐怖的速度朝前奔行,那种乘风破浪的感觉让陈森然简直以为自己飞起来了。那种劈面而来的强风几乎是要把他硬生生从甲板吹上天去。

仅仅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冥渊号就彻底地到达了那片出事的海域,陈森然已经可以完全地听到那些从龙鲨牙齿缝里传出来的恐怖的咀嚼声。

海风里的血腥味无比的浓重,落水的船员的喊叫声凄厉的像是鬼哭。

普朗克也终于可以不用再借助陈森然,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一切。

第三艘船,也就是厄运小姐的那艘应召女郎号,它的状况已经差到了无以复加的状况。

龙鲨已经吞噬了那艘装饰的精美漂亮,从前很长一段时间占据比尔吉沃特最美,并让厄运小姐引以为傲的船只的船身的一半。

所有的船员都躲到了还没有被吞噬。但也即将遭遇不幸的船头,其中当然也包括厄运小姐。

“嘿,我的莎拉宝贝,我又回来了,你还玩的开心吗?”普朗克这时又换回了平时的那种懒散的腔调,在船头对着厄运小姐再一次脱帽鞠躬。

“你这个混蛋,我诅咒你也会马上被龙鲨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厄运小姐当然不会没有看到那艘又重新从大雾里驶了回来的黑色船只和船上的某个令人作呕的恶心家伙,她做梦也没想到普朗克竟然会如此的恶趣味。竟然还要回来看看自己临死前的丑态。

“哦,你的话真是让我太伤心了。要知dào

,我可是专程回来救你的,怎么样,听了是不是特别感动?”普朗克下令放慢了冥渊号的速度,就那么在那艘被吞了一半的应召女郎号和那一头龙鲨面前缓缓地飘着。

船上的船员都露出了惊恐不安的表情,生怕那一头龙鲨忽然来攻击他们。整艘船上也就只有普朗克和陈森然还保持着镇定。

那一头龙鲨也是发xiàn

了他们,它的一只硕大的猩红眼珠盯着冥渊号看了一眼,但或许是它还没有享用完那一艘应召女郎号,它竟然只是看了一眼就继xù

低头啃着甲板不再理他们。

“滚!!!”厄运小姐并不知dào

普朗克是真的回来救自己的,她只以为对方是来奚落自己。她从不给别人侮辱自己的机会,所以她只回答了一个字。

“哦,别这样,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只要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救你上船,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普朗克并没有被厄运小姐的那个字击退,他还在近乎无耻地笑着,提出了如同小无赖的条件。

“我让你滚开,你这个恶心的海盗,我发誓,就算我变成海鬼,我也要半夜爬到你的床上掐死你。”厄运小姐简直气得发疯,她不敢想象普朗克这个混蛋竟然是这样的恶毒。

“哦,如果你要爬上我的床来感谢我,我也不会客气的,虽然我们一直吵架。”普朗克继xù

无耻地说着话。

“你去死吧。”

“哦,我可舍不得你。”

“你……混蛋。”

“我知dào

你爱我。”

“我……啊!!!”

他们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在这个起雾的大海上,鲜血和残肢,破碎的甲板和龙鲨的恐怖的咀嚼声里打情骂俏。

场面变得无比诡异。

“吱嘎——”龙鲨再一次咬下了一截船身,应召女郎号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船头。

有些船员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死亡的步步紧逼跳进了海里,虽然那样很快也会被吞噬掉,但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

“我的莎拉,过来吧,求你了。”冥渊号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靠近了应召女郎号的船头,两艘船之间的距离已不到一只手。

普朗克伸出了一只手。

“你认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厄运小姐终于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情。

“我认真的,快点,我可不想真的被那头可爱的鲨鱼嚼成粉末,我还想搂着你睡觉呢,哈哈哈哈哈,来吧,美人。”普朗克还在口花花,即使他嘴里的那头可爱的鲨鱼的口腔里臭气已经喷到了他的脸上。

“你……”厄运小姐忍住了自己的怒火,忽然笑了起来说,“可是为什么呢?我亲爱的海洋之灾先生?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心了?”

“吱嘎——”龙鲨再咬进一寸,整个船头都已经快要没有立足之地了。

“快点,我数三下,要是你还不上来,我就走了,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娘们。”普朗克忽然愤nù

地咆哮了起来。

“好吧。”厄运小姐有点被吓到的伸出了手任由普朗克把她拉了过去。

“等等,还有我,还有我。”这时忽然有人在船头喊叫了起来,他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跳海的家伙,他长着一张阴鸷的脸。

“哦,瞧瞧,这是谁,不是伟大的乔伊大师吗?您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我们前几个月还在花街一起喝酒呢。”普朗克像是发xiàn

了新大陆一般对着那个穿着漆黑长袍的男人惊叹。

“哦,是的,真高兴您还记得,求求您也救救我好吗?”乔伊可怜巴巴地伸出了一只手。

“哦,当然,我们可是朋友,来吧,靠过来一点。”普朗克无比大方地伸出了手。

“哦,老天,太感谢您了,我回去以后……”

“嘭——”一声枪响打断了还在不断说着感谢的话的乔伊大师。

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从普朗克手上的那一把火枪里。

“嘘——”普朗克吹了吹枪口冒着的烟,甩了甩帽子说,“不用客气。”

“你……”厄运小姐极度惊愕地看着普朗克。

“哦,别惊讶,我只是听说他想上你。”普朗克这样解释着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升帆,全速返航。”

“撕拉——”冥渊号用最短的时间划出了一条白线离开了这一片危险的海域。

而那一条龙鲨,它咀嚼完了那一艘应召女郎号之后,迅速潜入了海里,只留下一片蓝色的鳍在海面上快速的移动。

朝着,冥渊号的方向。(未完待续……)

PS:第三卷正式开启,不要惊讶,这确实是第十三章,我没有写错,因为前十二章我已经在公众版放出了,没看到的同学可以去前面补完。以上。

第十四页 【一个奸细】

“哦,我的莎拉宝贝,感觉怎么样,作为我伟大的普朗克船长的俘虏?”

冥渊号乘风破浪在最短时内和那一片危险的海域拉开了足足有三千码的距离,在确认应该不会被那条可怕的龙鲨追到后,才慢慢恢复到了正常行驶的速度。

普朗克放开了手里的方向舵,舒了一口气看向了一旁的红发凌乱颇有些狼狈的厄运小姐。

“叫我厄运小姐,普朗克海盗船长先生。”厄运小姐将海盗那两个字念得分外的重,随后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皱着眉问道,“等等,你说俘虏?我?”

“哦,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我亲爱的莎拉,而且你自己也很清楚,这里……”普朗克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以及甲板上的其他的凶神恶煞的船员,“可是一艘大名鼎鼎的海盗船,你上了我的船,不是俘虏,除非你承认自己是一个海盗?”

“叫我厄运小姐。”厄运小姐几乎咬牙切齿。

“是我救了你。”普朗克转过头看着发丝飞扬的美艳女人,争锋相对。

“好吧……啊哈哈哈哈。”厄运小姐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大声娇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还要好好谢谢你?”

“哦,那倒不必,因为我并不是主要的功臣,如果你真的要谢的话,你就该谢谢我忠心的手下瞎子杰克,要不是他的话,你现在已经躺在龙鲨的肚子里了。”普朗克这时倒是大方,他没有说,嘿小妞,今晚到我床上好好谢谢我吧,而是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一直没说话的陈森然。

“很高兴见到你,尊敬的厄运小姐。”陈森然虽然看不见自己面前的那个娇艳的女人。但他还是通过自己强dà

的感知力找到了正确的方位,优雅地鞠了个躬。

“很高兴见到你,杰克先生。”厄运小姐看着陈森然,或许是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与周围别的粗俗的海盗不一样的东西,她的语气竟然不自觉地变得舒缓了一些,“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救我的。如果你真的是一个瞎子的话。”

“他当然是一个瞎子,只是是一个不一般的瞎子罢了,他可以通过一种神奇的能力来探索未知的东西。”普朗克接过了话头道。

“探索未知的东西,就像是在大雾里忽然追踪到我们?”厄运小姐还在看着陈森然,似乎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大宝藏。

“是的,要不是他,我这次可差点栽在你手里。”普朗克说到这里忽然眯起了眼睛,“说起来,你又是怎么在大雾里伏击我的呢?难道现在这里有你的人。如果你说出来的话,我或许会考lǜ

让你少付一点赎金。”

“言归正传。”厄运小姐却是没有打算继xù

这个话题,她换了一个话题说,“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因为我是那么爱你,想想看,哪次在比尔吉沃特全民大会上,我不是都让着你呢?我可舍不得你死去。”普朗克装作无限深情地看着厄运小姐。

事实上,每次在比尔吉沃特全民大会上。他们两个都是争吵地你死我活,就差当场掏出火枪决斗了。

“你真让我恶心。”厄运小姐放qì

了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地说道,“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我真是一秒钟都没办法在你的破船上多呆。”

“如果我说我要你呢?”普朗克露出了他的保养的极好的牙齿,雪白明亮的像是龙鲨的利齿。

“你可以试试看。”厄运小姐说着开始把玩她的那两把精巧的小火枪。

一把叫“射”,一把叫“啊”。

比尔吉沃特无数人都想试试看。最终都尝到了这两把枪的好滋味,提前不知dào

多少年搬进了比尔吉沃特的海边墓地里。

“三千个金币,公道的价格,要知dào

你可是比尔吉沃特的大人物。”普朗克翻了翻白眼没有再继xù

前一个话题。

“四千个金币,我要他。”厄运小姐主动提价。她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陈森然。

“哦?你是在开玩笑吗?竟然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普朗克收起了笑容,眯起了眼睛,危险的目光在陈森然和厄运小姐之间来回移动,“杰克,你想跟她走吗?”

陈森然明显感觉到了两道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移动,他想都不用想,只要自己敢答yīng

,绝对会被直接扔进海里喂鲨鱼。

就算先不说自己对于普朗克的作用有多大……

“哦,我亲爱的船长先生,是您给了我这条命,我怎么可能背弃您,就算世界毁灭了,我也要追随在您的身旁。”陈森然当然知dào

自己这个时候该怎么站队,

他几近夸张地像是吟诗那样高声道,“我将誓死追随您。”

“你听到了吗?”普朗克满yì

地点了点头,也不知dào

是满yì

于陈森然夸张的表演,还是别的什么。

“没关系,杰克,杰克先生,我知dào

你是迫于压力,没关系的。”厄运小姐却是一点都没有气馁,“以后,只要你以后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我的应召女郎号上找我,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说道最后一句,她微微朝着陈森然靠拢了一些,吹了一口热气。

那种暧昧的姿态,再加上最后一句话里的那种桃色的暗喻,就算是陈森然自觉自己定力非凡,一时间也是有些腹心一热。

“哼——”普朗克冷哼了一声,也不知dào

是在愤nù

于厄运小姐胆敢当着自己的面色诱自己的船员,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瘦子普罗托忽然匆匆忙忙地从底舱爬了上来。

“我伟大的船长……”他几乎是连气都来不及喘,就扑到了普朗克的脚下。

“什么事,慢慢说。”普朗克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气度,眼皮都不抬地给了普罗托一脚。

这个该死的狗东西差点弄脏了他的新衣服。

“是这样的……”普罗托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跟普朗克耳语。

“这里是我的地盘,怕什么。”普朗克又给了他一脚。

“是,是是……”普罗托抱着自己的肚子,强忍着痛说,“我们抓到了一个奸细……”

“嘿,你们放开我!!!”他的话音未落,一个颇有些稚嫩,有点像是还没发育的孩子的尖细声音从甲板下传了出来。

厄运小姐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未完待续……)

第十五页 【你还是太善良】

“嘿,你们不该这样对待一个高贵的凯玛族人。”

“嘿,听着,你弄疼我了。”

“哦,该死的,放我下来。”

持续不断的稚嫩尖细的嗓音从甲板底下由远及近。

陈森然虽然看不到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奸细,但通过精神世界的观察,他发xiàn

了一团极为浓郁的能量,不过不知dào

为什么那一团能量极为的瑟缩,不然的话,光是凭借着那股能量的纯度就可以轻松把旁边大概是驾着他的那两个能量纯度极低的海盗分分钟打趴下。

随着那一团能量的接近,陈森然闻到了浓重的鱼腥味,再加上从精神世界里勾勒出来的瘦小体型,以及它自称的一个奇怪种族……

难道说,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海生物种,一个……

鱼人?

虽然完全不知dào

鱼人是什么,但是在那一瞬间,陈森然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个长着鱼头人身的古怪形象。

“来,让我们瞧瞧,是什么样的奸细胆敢偷渡到我普朗克的船上?”普朗克像是饶有兴致地让那两个海盗将那个奸细带到自己的面前。

随着嘭的一声重物砸击地板的声音,一个浑身蓝色圆头圆脑,带着明显的鱼类特征的脑袋,人类模样的四肢,身上的鱼鳞的痕迹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小家伙被扔在了普朗克的面前。

那也的确真的是一个鱼人。

“哦,你们这些粗鲁的没有教养的家伙,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大海会吞噬你们。”可怜的小鱼人揉着自己的圆脑袋,低声喊叫着对着那两个扔自己的海盗抱怨。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小鱼人。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叫做……”普朗克看着这个憨态可掬的小鱼人发笑了起来,像是真的被逗笑了。

厄运小姐却是一言不发,她的脸更是极力侧开去,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菲兹。我叫菲兹,如果你愿意叫我的全名凯玛.菲兹的话,我也不介yì

。”蓝色的小鱼人骄傲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忘记了疼痛般挺起了胸膛,如同一个渴望被认可的……小男孩。

“恩,菲兹,凯玛.菲兹,就是那个最近一直比尔吉沃特惹麻烦的小淘气对吗?那么,好吧。菲兹,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船上呢?”普朗克那样问着,用一种和蔼的口吻,像是完全忘记了奸细这回事。

厄运小姐的脸转的更厉害,像是恨不得立kè

逃离这里。

“这是它随身携带的东西。”普罗托没等小鱼人说话,抛出了一根细长锋利的像是三叉戟一样的东西,说。“它应该就是利用这个东西刺穿了底舱的两层木板,偷偷地潜行了进来。刚刚它躲在底舱的角落里,不知dào

又想做什么坏事。”

“哦,是这样吗?”普朗克故作惊讶地从甲板上捡起了那根细长锋利的三叉戟,放在手里掂了掂说,“这看起来像是没那么厉害啊……”

“不,那是我的宝物。它可以刺穿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快还给我,那是我的。”菲兹一听普朗克那么说,立kè

像个玩具不被认可的孩子那样跳了起来,“它可厉害了。不准你诬蔑它,快还给我。”

“也就是你真的就是那个破坏了我的船舱,导致我被人追杀的罪魁祸首咯?”普朗克的脸色忽然变得无比冷,他用一种完全不同于上一刻的冷漠逼人看着小鱼人,像是随时会掏出腰间的火枪将它一枪崩了。

“我……”菲兹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有些不知dào

说什么,这个可怜的小鱼人连续说了两个我后,终于勉强能够组织起了语言,“我不知dào

,这不是一场游戏吗?他们告sù

我,只要赢得了这场游戏,我就可以被大家喜欢了。”说到最后,小鱼人露出如同小孩子般的天真笑容。

“他们?谁?”普朗克虽然是那样说着,但他的眼睛已经转向了一旁的厄运小姐。

气氛忽然陷入沉闷,只有海风吹拂着船帆,发出哗哗地声响。

所有人都像是在等着一个人开口。

厄运小姐。

“啊,就是她,就是她。”小鱼人菲兹终于发xiàn

了厄运小姐,它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喊,“就是她给了我好几个金币,说要带我做一个有趣的游戏,赢了就能让大家喜欢我,你快告sù

他们啊,是不是这样,还是……我们输了?”最后一句,小鱼人看了一眼四周围的凶神恶煞的大汉们,可怜巴巴地低声说道。

“没错,是我欺骗了这个孩子,利用它的神奇能力,来定位你们,并不断地攻击你们。”厄运小姐终于开口,她转过脸看着小鱼人,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不是一个游戏。放过它吧,它只是个孩子。”

最后一句,她是对着普朗克说的。

“放过它,孩子?”普朗克忽然大笑了起来,“大家说,能不能放过它?”

“不能!!!”所有的海盗齐声吼。

更有人愤nù

地喊着杀了这个小东西,都是它害得我们差点死掉。

陈森然默然地站在一旁,他不可能做什么,他不认识这个注定见不到面的小鱼人,也没有理由救它。

再说,他本身,也才是一个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的家伙,自身难保。

不说话,是他最大的善意了。

那么多恶意,那么多的杀戮与恐怖,让小家伙害pà

的缩紧了身子,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厄运小姐。

“条件,要怎么样才放过它?”厄运小姐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要不……还是三千金币。”

“哦,三千金币,亲爱的莎拉,你可真是有钱,可是……”普朗克话锋一转,扯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我也很想要这三千金币,但它不是一个人类,它不受比尔吉沃特的任何法律的保护,它也同样不受海盗法典的庇佑,我真遗憾。”

原来,在比尔吉沃特,是有不成文的规定的,只要是属于比尔吉沃特的人类属民,那么在被海盗攻击时,是可以受到由海盗制定的海盗法典的庇护的。

他们有权用金钱购买自己的生命以及其他的一切人身安全。

如果海盗不遵守,那么他们将会被拒绝进入比尔吉沃特,也休想再进行任何的整顿,贸易和享shòu



别的海盗也会因为他们背弃了海盗法典而唾弃他们。

这是无数年的比尔吉沃特内战定下来的规矩,也是海盗们的共识。

所以厄运小姐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上了普朗克的船会怎么样,她很有钱。

但菲兹不一样。

普朗克很有可能利用这个小东西来榨取某些利益。

而现在,果然……

“大家说要怎么样呢?”普朗克表现的很民主,他征求所有人的意见。

“头儿,我可是听说有人出大价钱买这个小东西的脑袋,据说赏金超过了五万。”一个海盗叫喊了起来。

五万的价格一出,所有的海盗一片哗然。

但事实上,那个赏金的数字只有五百不到,那是一个酒馆的老板因为恼怒菲兹打碎了他的整整十瓶上好的金朗姆酒,咬牙发出的通告。

厄运小姐知dào

这一点,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在静静地等着他们表演,然后,普朗克会说出一个价码。

“五万,哦,那实在是太离谱了。”普朗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斟酌着说,“不如……”

他看向了厄运小姐,盯着她丰满的胸部看了有三秒钟。

看得厄运小姐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身子,握紧了手里的两把枪。

“今年全民大会,你把东区给我。”普朗克顿了很久后才压低声音说。

东区……

整个比尔吉沃特油水排名第二的地段,自己手下收入最多的地盘。

“……好。”厄运小姐最终还是点头。

“好的,厄运小姐答yīng

和我共进晚餐,那么我就放过这个小东西了。大家说好不好?”交yì

进行完后,普朗克放开了喉咙大笑。

“头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的海盗齐声呼应。

“我没说要和你吃饭。”厄运小姐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就当庆祝死里逃生。”普朗克靠近她低声说,他一边说还一边对着小鱼人笑。

“你还是太善良啊,莎拉。”

“哼——”厄运小姐冷哼了一声走到了小鱼人的面前,将它从地上扶了起来。

“对不起。”小鱼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该是我说对不起。”厄运小姐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很难想象,这个美艳无方,平日里纵横四海的女人会有这样温情的时刻。

所有的海盗看得都有点呆,包括普朗克。

但就在这个时候。

“小心。”陈森然忽然脸色大变。

因为,他的精神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藏着相当于三十六门加农炮的能量。

龙鲨。

来袭。(未完待续……)

第十六页 【很重要的话】

龙鲨。

当这两个字从陈森然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所有的海盗脸上都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

有些人甚至害pà

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显然,之前的那个龙鲨造成的犹如远古神话里的海难场景给他们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全场还能保持着镇定的,除了普朗克和厄运小姐以外,也就只有什么都不知dào

还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的小鱼人菲兹了。

“它在哪?”普朗克看着全船的乱象,压低了声音问道。

“正南偏西三十五度,距离,五百码。”陈森然在一瞬间放开了自己的精神扫描范围,他接着说,“刚刚是我大意了,否则我至少能提前两千码发xiàn

它。”

“不怪你。”普朗克没有说任何责怪的话。

这个时候不是要责怪谁,而是要跑得快。

“嘭——”普朗克仰天开了一枪,震得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颤。

“小伙子们,还记得我们脚下的这艘船的名字吗?”普朗克站到了控zhì

台上,没有说什么你们不要害pà

之类的屁话,而是问了一个听起来莫名其妙的问题。

“冥渊。”有些人下意识的回应。

“是的,冥渊,但是还有人记得比尔吉沃特的那些胆小鬼们怎么叫这艘船吗?”普朗克点着头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风一样的冥渊号。”有更多的人回答出了这个问题。

“是的,风一样的冥渊号,我们风一样地来,风一样地离开,谁也不能阻挡我们。”普朗克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谁也不能阻挡我们。”更多的更多的人跟着普朗克吼叫了起来。

随着这一声吼叫,所有的海盗都想起了自己的脚下的这艘船可是号称比尔吉沃特最快的冥渊号啊。

风一样的冥渊号啊!!!

他们风一样的进攻。风一样地抢走所有,谁也不可能阻挡他们,谁也不可能追得上他们。

谁也不能,那条该死的龙鲨也不可能。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杀人无算,坏事做绝的家伙,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

刚刚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仅仅只是对于某种并未深入了解的未知的恐惧。

在经过了普朗克的鼓舞以后,所有人的骨子里的那种悍勇和血性又一次地充满了全身。

“去他娘的龙鲨,老子五岁就不听扯他娘的传说故事了,什么断神之齿,来一条老子杀一条。”

“是啊,龙鲨算个球,在我们风一样的冥渊号面前,吃土去吧。”

他们大声叫骂着,拉起了缆绳。升起了帆,一切都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再没有一丝不安与惶恐。

有的,只是一腔挡也挡不住的野性。

“好极了。”普朗克哈哈大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长刀,向着所有人发号施令,“各就各位,目标正北,全速前进。”

“是!!!”所有人轰然允诺。整艘冥渊号轰然向前奔行。

局势,总算稳住了。

“距离。”普朗克有些疲惫地转过了脸。不让其他人看到,低声朝着陈森然问了一句。

“三百码,还在接近。”陈森然一刻不停地在关注着那条龙鲨的动向。

冥渊号之前的速度就不慢,但仅仅就是普朗克讲话的时间,那条巨大的传说猛然突进了两百码。

“速度很快,还在不断加速。”陈森然皱起了眉头。“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很有可能被它在短时间内追上。

“普罗托。”普朗克没有一句废话地看向了一旁的瘦子普罗托。

普罗托却出奇地没有动,他吞了一口口水,有些艰难地回答说:“我……亲爱的船长先生,我们……我们恐怕没办法再快了……”

“为什么?推进装置呢?”普朗克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你是说……”

“燃料已经耗尽了,就在之前的……之前的时候,那个时候,其实……”普罗托说到最后不敢再说下去了。

因为普朗克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是他之前要求用推进装置去救厄运小姐的,普罗托很怕再说下去会被一枪崩了脑袋。

“两百码,还在接近。”陈森然却是没空听他们讲什么,不断地将龙鲨的位置推进。

像是在播报着死神来临的最后倒计时。

“真的没办法了吗?”厄运小姐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问了一句,她看着普朗克铁青的脸,很难相信这个素来以狡诈阴险著称的海洋之灾也会有失算的时候。

“我还在想。”普朗克只说了这一句就闭上了嘴。

他的手搭到了刀柄上,一下一下地又开始敲击了起来。

那种手指和金属的撞击声陈森然已经很熟悉,他知dào

普朗克又在做着什么重yào

的决断。

“一百五十码。”陈森然也不再说别的什么话,他只是抱着距离,像是在不断提醒着普朗克快下决定。

普朗克的手指跳动的更快,快的一旁的厄运小姐的眉头突突地跳了起来,她感觉到了某种不安。

某种隐藏着巨大波澜的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想起了她六岁的时候,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感觉。

那天,她的母亲永远地死在了她的面前,她被击昏,无能为力,只看到了一双血色的眼睛和被海盗巾遮住的脸。

因此她痛恨海盗,也痛恨这种……

不安。

“八十九码。”陈森然将龙鲨的距离压缩到了一百码以内。

很近的距离,随时有可能沦陷的范围。

普朗克的手指简直就像是一场暴风雨般在刀鞘上起舞。

还是难以决断。

到底……

“啪——”普朗克的手指终于重重地砸在了刀鞘上。

他终于决定了。

而距离,还有五十码多一点点。

“莎拉……”普朗克忽然叫厄运小姐的名字。

“你……”厄运小姐本来是想要斥责他的,但当她看到普朗克那张严肃到了极点的脸的时候,她的声音低了下来,难得地温和了起来。“什么?”

“我……”普朗克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二十码。”陈森然不合时宜地喊叫。

绝对的危险距离。

龙鲨那巨大的蓝色鱼鳍已经出现在了瞭望手的眼睛里。

“我……”普朗克不知dào

还在磨蹭什么。

他到底要做什么?

“喂……”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稚嫩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刚刚是说有条大鲨鱼在追你们吗?”

“……是啊。”普朗克,包括厄运小姐都有些奇怪地看向了突然说话,像是终于搞清楚了状况的小鱼人菲兹。

“你们很害pà

吗?”小鱼人菲兹睁着无辜的大鱼眼看着所有人。

“十码以内。”陈森然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的船舷,他的心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不安。

难道说真的……

“咚——”一声沉闷的声响从海底传了上来。

整艘冥渊号震动了起来。

龙鲨。那条该死的鲨鱼,终于追到了,它在撞船。

所有的原本气势汹汹的海盗的脸色再一次变得苍白无比。

他们发xiàn

自己似乎错了,风一样的冥渊号可以快过比尔吉沃特所有的船只,却怎么也快不过传说,还有命运。

“头儿,底舱撑不了多久的,怎么办?”瘦子普罗托看了一眼完全看不清的大雾的海面,无比焦急地问。

“……”普朗克还是不说话。他不再去看小鱼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厄运小姐。

“你到底要说什么?”厄运小姐的语气里也带上了焦躁。

毕竟,危在旦……

“咚——”又是一下。

整艘冥渊号摇晃地更加剧烈。

“我其实……”

“喂,你们早说啊,不就是一条调皮的大鲨鱼吗?看我的好了,我和所有的鲨鱼都是好朋友,我去和它说一声,它就不会再来追你们了。”小鱼人又一次打断了普朗克。无比骄傲地昂起了头说道。

“小孩子这个时候不要乱说话。”厄运小姐皱着眉头教xùn

着小鱼人,眼睛却还是在看着普朗克。

她预感这个和自己敌对了好多年的男人会说出……很重yào

的话。

“真的。我不骗你们,不信我这就去。”小鱼人看了看四周围,没有人看着它,它很不服气地拿起了地上的那柄细长的三叉戟,一个纵身就跳进了海里。

“沉到海底去吧。”它还不忘用跳脱的语气这样喊。

“你……”厄运小姐只来得及这样喊。

“扑通——”小鱼人发出了一声无关紧要的落水声。

没有人在意,所有人又都看向了普朗克。

包括厄运小姐。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只能各安天命了。

那个小东西……

祝它好运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们都快死了。”厄运小姐急得差点一火枪打在普朗克的脑袋上。

“没什么。”普朗克在沉默许久后却这样说。

他转过了头看向了所有人,他的脸色深沉的像是整个大海一般。

“终究是……逃不过命运吗?”

陈森然听到他这样低低地叹息。

“普朗克……你……”厄运小姐感觉极其的莫名其妙。

所有人,所有的海盗也感觉莫名其妙。

到底……船长想要做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船长还有办法吗?

所有人都不禁开始有些怀疑他们平日里无比敬畏的伟大船长。

毕竟。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传说啊。

龙鲨啊。

它正在……

等等。

龙鲨呢?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忽然叫了起来。

“怎么好像……”另一个人也说。

“没动静了。”更多的人发xiàn

了这一点。

龙鲨……

“龙鲨……它,它走了。”站在最高点的瞭望手忽然大声欢呼了起来,“它走了,真的,我看到它的鱼鳍朝着远方移动了。”

“真的吗?”

“太好了!!!”

所有人无比奇怪,却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欢呼了起来。

陈森然也松开了抓着船舷的手。

他的手心有一丝微汗。

所有人里,大概也只有他知dào

,到底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PS:今天少更了,明天会补。

第十七页 【好一匹野马】

“我早就说过我和所有的鲨鱼是好朋友了,只要我说一声就好了,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吧?我是不是特别厉害?”小鱼人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膛,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那把细长的三叉戟,一边骄傲地仰着头等着所有人的称赞。

所有的海盗听了它的话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实在不敢相信那么恐怖的传说会被眼前这个蓝皮肤的小东西降伏,其中的几个抓住小鱼人的海盗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以便于确认自己手上的那股鱼腥味确实是来自于那个小东西。

“真的吗?”有人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同伴。

真的吗?

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就摆在那里。

那条疯狂进攻他们的传说,可怕的断神之齿龙鲨已经远远地游走了。

这个过程中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除了普朗克船长似乎有什么重yào

的话要讲沉默了很久。

但沉默不可能吓走那条大鲨鱼。

唯一的解释似乎只有……小鱼人菲兹把它的鲨鱼伙伴劝走了。

荒谬,但却真实。

“好吧,你真了不起,小鱼人菲兹,我代表我所有的船员对你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沉默了许久的普朗克终于再次开口,他对着小鱼人行了一个脱帽礼,神情复杂。

“那么……是不是之前的条件就算了?毕竟……”厄运小姐这个时候也说话了,她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极为恶劣的不平等条款,看着普朗克一字一顿地说,“它救了你们。”

“哦,并非如此,我的莎拉。这个小东西确实救了我,但它袭击我们在先,不能混为一谈,要知dào

,我们海盗恩怨分明。最多……”普朗克的情绪控zhì

的很好,他很快收起了脸上的复杂神情。又一次回归到了平日里那个永远表面懒散内心深沉的狠角色,笑着歪了歪头说,“我请你们共进午餐,表示感谢好了。”

“你……”厄运小姐说了一个你字,但随后她也是娇笑了起来,“很好,我还真的饿了。普朗克,我记住这一次了……”

最后几个字她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

“哦,是真的吗?有好吃的午餐吃?太好咯。我也饿死了,太好了。”小鱼人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大多数人的赞美,有些沮丧,但当听到有好吃的午餐吃的时候,他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所以说,孩子就是孩子。

“还有杰克,你也一起来吧,真是辛苦你了。以后,大家就是真zhèng

的一家人了。”普朗克最后还不忘招呼一旁的沉默的陈森然。语气里尽是亲热。

不同于之前的那些客气的试探的亲热。

经此一役,普朗克似乎是真的把陈森然看作了自己人。

陈森然得体地应了一声,就在他答yīng

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息从自己的脚底下升了起来,直窜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直达心脏的位置。

他的整个身体有那么一刻的战栗。

他觉得有些奇怪。但随后又立kè

感觉不到那股气了。

他想了一会没什么结果,就立kè

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关于,小鱼人菲兹。

————————————

那短短的几乎只有一刹那的瞬间,在水下面,小鱼人和那条巨大的龙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无比弱小的小鱼人为什么可以将那条无比可怕的断神之齿弄走?

在午餐进行到最后的时候。普朗克目送着提前离席的厄运小姐和菲兹,对着陈森然问出了前两个问题。

他的嗅觉很敏锐,他知dào

陈森然可以通过精神观察到四周围的一切,他很本能地肯定陈森然一定知dào

些什么。

“不,我也不知dào

,很古怪,没什么特别的。”陈森然摇着头,脸上表现出了完美的疑惑不解,“我当时就很震惊。”

“真的吗?”普朗克再一次问,他看着陈森然的那一双睁开的空洞的眼眸,就像是要一直看到他的脑海里。

“真的。”陈森然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破绽。

“很好,杰克,亲爱的瞎子杰克,你很出色,这一次全靠你我们才能死里逃生。”普朗克像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转而开始夸奖他,“我决定了,升你做我的三副,好好干,我很欣赏你,真的。”

“谢谢您,我伟大的船长,我无比荣幸。”陈森然微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优雅地鞠躬。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在没有了龙鲨的威胁以后,冥渊号再一次进入了平缓的行驶期,所有人都放下了之前紧绷的神经,甲板上又变得乱糟糟的。

在经lì

了上午的那一系列的战斗以后,冥渊号上的海盗们对陈森然的态度已经转变的很友好,有些人甚至还有些尊敬他,毕竟要不是他在最初的时候的精准报位,他们在龙鲨来袭前就会被砸到海底去。

陈森然在经过了和不同的海盗进行了长达两个多魔法时的扯皮以后,终于不经意地走到了小鱼人菲兹的身边。

“下午好,凯玛.菲兹。”陈森然清楚地记得小鱼人在说出自己的全名时的那种骄傲。

“哦,您好,杰……杰克先生?”小鱼人的语气有些受宠若惊,也许是陈森然叫出了它的全名,它也不自觉地用上了尊敬的语气,尽管它不太确定陈森然的名字。

“杰克.斯派洛,你可以叫我杰克。”陈森然看不到小鱼人,但他还是可以通过精神定位很好的将自己的笑脸对着对方的眼睛。

很友好地笑脸。

“好的,杰克,你也可以叫我菲兹,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小鱼人的最后一句话又用上了很不确定的语气。

事实上,它在甲板上站了很久了,它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来问候它。但根本没有一个海盗因为它赶跑了大鲨鱼而来称赞它。

它很失望。

也很失落。

“恩,没什么,我只是想对你说,干得漂亮。”陈森然称赞着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干得真漂亮。”

“真的吗?”小鱼人原本沮丧的脸上瞬间展现出了兴奋,“你知dào

我做了什么吗?”

“是的。我知dào

。”陈森然点头,空洞的眼眸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围看了一眼。

他当然知dào

小鱼人菲兹做了什么。

他在精神世界里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那条龙鲨疯狂攻击冥渊号的时候,小鱼人菲兹游到了它的身旁。

龙鲨一开始似乎没有管小鱼人的意思,但当小鱼人接近它的时候,它忽然将头转向了小鱼人。

然后代表着它们的那两团能量就连接在了一起。

而连接着它们的,是一段能量波动极其古怪的东西,陈森然一开始根本没有感觉到它的能量波动。

但当小鱼人拿着它接触龙鲨的时候,那东西忽然就涌出了一丝极其恐怖的波动。

同时,小鱼人身上的那一大团恐怖的能量也汹涌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鱼人和那个东西产生了共鸣。

就是那个共鸣吓走了龙鲨。

对,就是吓走。

毫不夸张,甚至陈森然现在想起那股共鸣,他也是寒毛直竖。

而那个东西,陈森然没有猜错的话,它现在就应该正安静地躺在小鱼人手里。

“菲兹,你手里拿着什么?”陈森然笑着像是随口问道。

“我手里……我的三叉戟啊,我的宝贝。它可厉害了。”小鱼人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发须,举起了手里的平平无奇的三叉戟说。“你要摸摸看吗?”

“不,不用了,我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的小英雄会用什么武器。”陈森然的空洞的眼眸再一次扫过了四周围,“三叉戟啊,真是了不起的武器呢。”

三叉戟,好不一般的三叉戟。

陈森然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知dào

现在绝对还是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所以他没有去接那个三叉戟。

他不想过多的暴露什么。

就好像他隐瞒着海下发生的事。

现在他虽然看起来是有点站稳了脚跟的样子,三副,得到普朗克的肯定,但实jì

上。那些海盗会对自己这个忽然以火箭般的速度升起来的家伙有好感吗?不杀了自己就不错了吧。

普朗克真的信任自己吗?那个内心像是大海一样深沉的海盗头子不知dào

说过多少句真话。

对于瞎眼失忆的陈森然来说,面前的这个永远黑暗的世界不知dào

潜藏着多少的狰狞恐怖。

他极度地缺乏安全感和方向感,他急需yào

一点东西来支撑自己可以站稳,他急需yào

一张……

底牌。

对,底牌。

当他得知了小鱼人的秘密以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像是骨子里潜藏的基因一般,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张底牌。

退路。

小鱼人菲兹。

小鱼人是一个绝对潜力无穷的小家伙,心智单纯,好骗。

足以做一张很好的底牌。

陈森然没必要将有可能作为自己底牌的牌面泄露出去。

“他去见了小鱼人菲兹。”普罗托站在普朗克面前,复述着他刚刚看到的场景。

“做了什么?”普朗克给自己倒了一杯海神的咆哮,嗅着酒的烈气,没喝。

“没做什么,但嘀嘀咕咕地,不知dào

在说些什么。”普罗托回忆着,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做?”普朗克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又问了一遍。

“没有。”普罗托点头。

“你觉得……他怎么样?”普朗克还是没喝那杯酒,放了下来,支起了双手,看着普罗托。

“看不透。”普罗托顿了一下后说,“最好……不要用。”

“以后少打小报gào

,他以后就是三副,你这算是以下犯上,我可以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的。”普朗克语气淡漠地做了结束语。

“船长……”普罗托还想说些什么。

“下去吧。”普朗克闭上了眼睛挥手让他离开。

等到普罗托的脚步声出了舱室,普朗克拿起了那杯酒,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

不加冰。

“瞎子杰克……”他任由那些狂烈的酒气在自己的腹腔里奔腾,满脸通红着猛然睁眼。

“好一匹野马。”

他的眼底,一片森然。(未完待续……)

请假

真的一个字都写不出,非常抱歉。

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放开我的安妮》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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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页 【怕你走丢了】

“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三副了,你们要尊敬他,爱戴他,就如同敬畏我一样,记清楚他的名字,杰克,杰克.斯派洛,冥渊号以后最明亮的眼睛。”

普朗克在晚饭前对着全船的人宣bù

了对于陈森然的任命。

表面上,没有人对这个任命有任何的异议,所有的海盗都安静地听着自己伟大的船长在操控台上,那渐散的浓雾里露出来的夕阳下发言。

但实jì

上,当这个任命被宣读出来的瞬间,所有的海盗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不忿和嫉妒,有些人更是干脆地对着陈森然露出了凶狠的敌意。

陈森然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四周围的气一下子变得暴躁而狂野。

而就算不去用气作为判断,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那些海盗此刻对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快,以至于想杀之而后快。

自己这样的一个刚上船没几天的连身份都处于被半认可状态的新人,就这么轻易的,像是坐了最高速的冥渊号般升到了他们的头上。

对于跟着普朗克打拼了也许最长有十来年的老人来说,这实在是一个足够让他们嫉妒到发疯的任命。

不公平,太不公平。

凭什么?

这样的一个小子,凭什么?

就凭他那双瞎了却还能看到东西的眼睛?

可笑。

所有的海盗都有怨气,但他们绝对不敢对着他们最敬畏地船长发,对于船长的命令,他们只能回答好的,要么去死。

这是一个根深蒂固到他们纵然被一枪崩了都不敢改变的观念。

所以陈森然就成了发泄口,他们之中的一些老油条甚至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怎么弄死这个该死的陌生的小东西。

“好了。各位,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去休息吧,我也要去吃晚餐了。”普朗克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笑着挥手让大家散了,“哦,对了。杰克,来和我共进晚餐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最后,他还无比亲热地招呼了一声陈森然。

这让原本就怨气冲天的海盗们对于陈森然更加的咬牙切齿。

这个混蛋,老子这么多年跟着船长风里来刀里去都没有进船长室吃晚餐的荣幸,这个小杂种有什么资格?

他们发着狠,完全忘记了陈森然清晨的那一场救命之恩。

不过,也是,这样的一群亡命之徒。从来是不会记得太久别人对自己的好的,否则,心太软,怎么在这片深沉无边的大海上生存。

“是的,我最尊敬的船长。”陈森然笑着优雅地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无比到位的鞠躬礼让他和身边的那些敞开着胸膛满脸刀疤的恶汉们越发地区分了开来。

但他已经不在意这种细节。

普朗克这一手玩的,明显是要将自己和别的海盗分化开来,让自己没有机会在海盗中建立威信。

自己现在再做什么暂时都是无用的。

普朗克将三副这个位置给自己,或许是真的想提拔自己。但他也绝不介yì

将自己轻易扼杀。

这是一个考验,看自己到底能不能站稳脚跟。

同时。也是一种敲打,告sù

陈森然我能成全你,也能轻易毁了你。

敲打吗……

是因为他知dào

自己隐瞒了什么吗?

————————————

晚餐并没有再邀请小鱼人菲兹和厄运小姐,普朗克和陈森然对坐着,就像是第一天见面的时候那样。

席间普朗克并没有提及别的东西,只是一个劲地在跟陈森然说着比尔吉沃特的趣事。像是哪一家的大屁股女人漂亮,哪里的金朗姆酒正点。

陈森然恰到好处地配合着他,该笑的时候笑,该举杯的时候举杯。

整个场面保持着极其舒缓柔和的气氛,直到——

“我听人说。你今天下午和小鱼人菲兹聊的很愉快?”在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普朗克忽然刺出了极为凶险的一刀。

果然,还是在在意这件事吗?

“哦,是的,那是个有趣的孩子。”陈森然面不改色地拿过了一旁的餐巾细致地擦着自己的嘴。

“是吗?”普朗克也拿过了一条餐巾,一边擦一边笑。

他的笑,在烛火里,隐隐的狰狞。

“是的。”陈森然点头,也笑。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普朗克忽然说,在陈森然的笑只露出了一半的时候。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冷,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森然那双空洞的眼睛。

即使陈森然看不见,也完全可以感觉到那股逼人的……杀意。

陈森然不说话。

普朗克也不动。

沉默。

沉默很久。

“睡个好觉,瞎子杰克,我可是还需yào

你的那颗比所有人都明亮的心来指路啊。”普朗克突然笑着站起来对陈森然说。

笑的春风满面,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您也一样。”陈森然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

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走出船长室,将舱门关上,陈森然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立即回自己的舱室睡觉。

睡觉?

恐怕是个再也醒不过来的好觉吧。

他很清楚今天晚上绝对会有人对自己动手,这已经是一种被普朗克默认了的行为。

至于谁死了,明天海里的鲨鱼会知dào



如果是自己。

别人,最多,不过是普朗克叹口气说真遗憾,昨晚你们的新上任的三副莫名暴毙了。

也许,连叹气都不会有。

陈森然自嘲地笑了笑朝着船舷走去,他倒并不是很担心今晚死的真是自己。

毕竟普朗克还是有用自己的心思的,那么就算他允许手下人动手,也绝不会真的下死手。

他一定还是会做限制的。

所以只要自己小心应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最多。吃个小亏。

算是他对自己的教xùn



“呦,这不是心比谁都明亮的杰克先生吗?”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里传了出来。

女人,整艘冥渊号上也就只有厄运小姐了。

“晚上好,尊敬的厄运小姐。”事实上陈森然早在一开始就察觉了她,他没有第一时间打招呼是因为那样没什么礼貌。

以及。他吃不准她的意图。

所以,他走到了船舷边。

“别总是叫厄运小姐,那样多显得像是陌生人,你叫我莎拉好了。”厄运小姐靠近了一些。

她的身上独有的一种香味混在海风里有种迷人的香醉。

“那样显得我们多亲密啊,我们可是第一天认识,莎拉小姐。”陈森然微笑着,微微撤了一步,将自己和身旁的那个女人的距离重新拉开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你怕我?”厄运小姐再一次逼近了一步,嗓音压得很低。带着种微微沙哑的……挑衅。

格外的诱人。

“我怕你。”陈森然点着头再退了一步。

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这样,他可不认为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这个女人和自己身上。

自己没那么吸引人,面前这个女人也那么蠢。

还有,普朗克喜欢她,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自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需yào

借助的人。

“你……好啦,不和你玩了。”厄运小姐顿时露出泄气的语气,有些无趣地说,“你这个人真无聊。陪人家逗逗嘛……”她的尾音还是在用着勾魂摄魄的腔调。

那种腔调,配合着四周围飘渺的海风。换做是别人说不定就直接跪倒在厄运小姐的裙摆之下了。

陈森然不说话。

“你……”厄运小姐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愤nù

了。

但陈森然知dào

她绝对没有愤nù



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这句话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里没有人欢迎你,我敢打赌今晚你的床上有不知dào

多少把刀在等你。”厄运小姐压低了声音,终于开始说正题。

“然后呢?”陈森然接了一句,将手拍在了船舷上。

有种很深的冷意。

“你不怕死?”厄运小姐反问。

“我怕死。”陈森然点头,话里的留白像是在说然后呢?

“那你就该离开。”厄运小姐说到了重点。

“我不会跟你,也不会帮你。”陈森然直接拒绝。

他知dào

自己危险。但厄运小姐不是一张好的底牌,或者说合zuò

伙伴,他其实连话都不该和她说一句。

现在不知dào

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都是猜忌。债多不压身。

“你……”厄运小姐像是被噎住了,好一会儿才又娇笑了起来,“别这样绝情嘛,好歹……”

她的手忽然摸上了陈森然的胸膛,在陈森然还没来得及退开前,一下子钻进了陈森然的衣服里。

陈森然的身体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他也没料到这个女人这么生猛。

不过很快他就发xiàn

了一件事。

那个女人忽然不动了。

害羞了?

“你打算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胸口多久?”陈森然后退了一步顺势脱离了厄运小姐的魔爪。

“你知不知dào

一件事?”厄运小姐的语气忽然带着很奇怪的……惊讶。

又是什么套路?

“什么?”

“你的胸口,有个牙印。”厄运小姐回答,不知dào

为什么有股隐隐的艳羡。

“牙印?”陈森然更奇怪。

“那……该是一个女孩给你留下的印记。”厄运小姐低声说,“怕你走丢了,找不到你。”

怕你走丢了,找不到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般在陈森然的脑海里划过。

不知dào

为什么,他想起了那个梦,漫天的火焰,还有……女孩。

啊……

头真痛啊。(未完待续……)

PS:头真痛啊,写得乱七八糟。

真是抱歉。

我真的不在状态。

第二十页 【欢迎来到天堂】

那些在半夜准bèi

割断陈森然脖子的家伙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困扰,他将他们轻松地放倒在了门口。

杀人这种事,他似乎有一种骨子里就存zài

的天赋。

但他还是失眠了,因为那个在他胸口的牙印。

整个晚上,他都躺在床上回想。

但一无所获。

直到天亮的时候,他才勉强睡着。

没有做梦。

大雾在第二天散去,冥渊号加足了马力朝着比尔吉沃特驶去。

至于说那几个想干掉别人反而被别人割断了脖子的家伙,他们一早就被扔下了海里做了不知dào

哪几条鲨鱼的早餐。

没有人悲伤,也没有人难过。

大海上死个人就跟死条鱼一样的平常。

所有的海盗看着陈森然的目光更加的怨毒,但同时也多了一丝丝的……畏惧。

昨晚死的那几个家伙也算得上是冥渊号上的狠角色了,平时大家也都有些怕他们。

但没想到,都被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死瞎子给杀了。

这个瞎子不简单。

所有的海盗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开始有点怕。

对于他的狠辣。

所以当陈森然从他的舱室走出来的时候,没有人为难他,甚至有些人还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你比别人狠,别人就会怕你,就算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

对于自己和冥渊号上的海盗的关系更加的恶化,陈森然并没有什么后悔。

相反的。

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已经不指望自己可以用和那些海盗打成一片的方式来建立起在冥渊号上的关系了。

那太难。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让所有人都怕你。

所以他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姿势穿越了几个想要挡路的家伙,一边走还一边把玩着从一个倒霉鬼手上抢来的,不知dào

饮了多少血的长刀。

那种态度仿佛就是在向所有人宣战,来啊,杀我啊。看看到底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

往后两天都没有发生意wài

,风平浪静,冥渊号平稳地行驶着。

那些海盗也似乎是一时间怂了,不敢再来骚扰陈森然。

第三天早晨,比尔吉沃特近了。

早早的,陈森然就听到了甲板上传来了那些海盗略微兴奋地交谈声。

“嘿,独眼龙,你说待会下了船我们去哪快乐?是去找瓦莉拉,还是去找吉安娜。我觉得吉安娜的屁股更大一点。”

“放屁,我觉得莉莉安的更销魂。”

“瘸脚,我跟你说东区的那家酒馆有新出的朗姆酒,待会一定要去尝尝。”

“不不不,我要去赌两把,妈的,好几月没听到骰子的声音,我都快发疯了。”

“说得实在太对了。老子和你一起去,我的金币已经饥渴难耐了。”

……

他们大声地讨论着。仿佛是要把这几个月来海上航行憋着的闷气提前发泄出来。

比尔吉沃特?

陈森然听着那些海盗们的言语,脑海里完全没有对于那个城市的任何印象。

不过从他们的话里,以及之前普朗克对自己说过的一些描述里,那似乎是瓦罗兰海岸东海岸以及整个无尽之海东海区最大的自由港,那里没有真zhèng

的统治者,只有由海盗、走私者和合法商人组成的比尔吉沃特自由港管理会。没有任何的一个国家,组织可以管得到那个地方,英雄联盟也管不到。

所以那里成了整个瓦罗兰大陆所有混不下去的犯罪者避难的天堂,也成了所有海盗的天堂,无数的罪恶、肮脏在那里凝聚。

但同时的。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无比良好,无数的商人也去到那里抛锚,无数的商品在那里流通,让比尔吉沃特成了整个符文世界最大的海上走私中心。

你可以在那里买到各种各样你想象不到的稀世珍品,也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获得在瓦罗兰绝对会被第一时间收缴的违禁品。

而随着商业的发展,比尔吉沃特的娱乐业也发展的无比迅猛,妓院,赌馆,酒馆在整个蓝焰岛遍地开花,那里有你想象不到的各种匪夷所思的花样,甚至于因为比尔吉沃特的管理条款的宽松,在色情行业的大尺度让很多瓦罗兰大陆上的达官显贵不惜远洋重渡去到那里一饱口福。

那里混乱,但又无比自由。

那里危险,却又从来不问过去。

比尔吉沃特,交织着美好与罪恶的极端的理想乡。

“是个好地方。”厄运小姐不知dào

什么时候来到了陈森然的身边,和她并肩站在了船舷旁。

昨晚的交yì

并没有最终结果,随着那个牙印的出现,不了了之。

厄运小姐这个女人倒也是好心态,今天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站在了陈森然身旁。

“是吗?”陈森然问着,精神世界里已经出现了一片磅礴的阴影。

厄运小姐不再说话。

随着冥渊号那一根无比凶戾的撞角海龙之牙撕破薄薄的晨雾,比尔吉沃特终于迎面而来。

无数的人声配合着船只的破水声在到处喧哗,空气里满是朗姆酒的味道。

商人在海岸上和人讨价还价,水手在船上扯动着风帆,各色各样的船只在拥挤的港口进进出出,各种各样的妓院和酒馆从港口一直蔓延到海上,用一种绝对迥异于瓦罗兰大陆的建筑风格,在海水上星罗棋布着,有酒保和美艳的女郎站在那些屋子的门口,或是大声或是娇媚地招呼着从全世界各地前来的客人们。

阳光从高天上洒下来,十二月份难得温暖在比尔吉沃特的每一寸土地和海水上蔓延。

真是个活力四射的城市。

真是个好地方。

“确实是个好地方。”陈森然虽然完全看不到眼前的城市,但是他完全能够感受到那股勃勃的生气。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或许不会很差。

“那是当然。”厄运小姐再一次啊哈哈哈哈地娇笑了起来,像是个女王对着别人介shào

自己的属地一般对着陈森然说,“欢迎来到天堂,亲爱的瞎子杰克。”(未完待续……)

PS:第一更,写得有些苦恼,订阅超低,希望大家可以给我些鼓励。

第二十一页 【普朗克的忌讳】

船在比尔吉沃特的一个专属于普朗克的私人码头靠岸。

除了几个被留下来看守的倒霉蛋以外,别的海盗几乎是在船停稳的那一瞬间就涌了出去。

厄运小姐也很快离开,她没有带上让她付出了极大代价才保下来的小鱼人菲兹,一个人走了。

在她临走之前,她极度暧昧地在陈森然的耳边吹了口气,跟他说随时可以去找她,她就在西区的应召女郎酒馆。

对此陈森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想趟这一趟浑水。

或者说,暂时还不想。

船上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陈森然和一直没办法很快搞清楚身边状况的小鱼人菲兹站在船头。

“哇哦,杰克,我们现在去哪?”小鱼人菲兹愣了好久后才抓了抓自己的那散乱的发须问道。

在过去的几天里,冥渊号上别的海盗根本不搭理菲兹,只有陈森然愿意跟它讲话。

再加上陈森然刻意地和它攀谈,他们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我也不知dào

,你知dào

的,我可是第一次来这,我对这里一无所知。”陈森然感受着今天格外温暖地阳光,微微呼出了一口气,“要不,你带我逛逛?”

“好啊,我可是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我知dào

好多有意思的地方,待会我就带你去。”小鱼人有些兴奋地支着它的三叉戟跳了起来,三下两下就跳下了冥渊号的甲板。

“快来啊。”它在下面招呼。

“好的,马上就来。”陈森然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船长室的方向。

他知dào

普朗克还没有走,事实上,在最近几天,他几乎就没有怎么出来船长室。他对于最近在船上发生的事一直保持沉默。

像是保持中立。

他到底……搞什么鬼?

————————————

在陈森然和与小鱼人菲兹离去很久以后,原本已经跑下了船的瘦子普罗托匆匆忙忙地又跑回了冥渊号,他来到了船长室面前,敲了敲紧闭着的门。

他是知dào

船长的这个……习惯的,他知dào

每个月的这几天船长都会在船长室里闭门不出,不知dào

为什么。

私下里也有船员议论过。说是船长是不是有什么隐疾,需yào

在这几天躲在屋子里不能见阳光。

但之后随着那个船员的忽然暴毙,再加上普朗克平日里的积威,也就没什么人再敢议论。

这件事成了一个忌讳,大家不敢说,只记得一点,在这几天里最好不能去打扰船长,就算是有要事也要记得敲门,否则就会像某个贸然推门进去的倒霉蛋一样去海里喂鲨鱼。

普罗托小心地站在门口。不敢离得太近,以免自己可能听到某些不该听的声音。

“进来吧。”普朗克的声音从紧闭着的大门里传了出来,有些微微的……虚弱。

“是的,船长。”普罗托并没有立kè

推门,而是出声确认了一段时间才推开了门。

只见普朗克端坐在船长椅上,一支上好的德玛西亚白蜡烛在他面前的桌上点着,映照着他的脸以及他身后的三位前几任船长的油画像,在整个略显昏暗的舱室里有种阴森的感觉。

“把门关上。”普朗克开口。脸色极为僵硬死板,给普罗托一种很不舒服的机械感。

那种机械感让普罗托想到了死人的面孔。

“是。”普罗托咽了口唾沫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他甚至连平日里那些顺口就出的溜须拍马之词都忘记说了。

普朗克今天给他的感觉太压抑了,压抑地让他想立kè

从舱室里逃出去。

但他不能,他只能勉强走到了普朗克的面前,微微压低了脑袋。

他有点不敢看普朗克的脸。

眼睛。

一双比之以往的凌厉凶恶更加让他不安的……空洞。

“你怕我?”普朗克再次开口,这一次连音调里都带着僵硬空洞。

“我……我对您从始至终都无比……敬畏。”普罗托压抑的喉咙干渴的差点说不完整一句话。

“最近有什么事?”普朗克没有再继xù

上一个问题,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是。最近……”普罗托急忙在脑子里搜索自己刚刚得到的一些最新的消息。

虽然普朗克最近一直在海上,但在比尔吉沃特他还是留下了一个留守的组织,专门管理一些他的产业,以及收集最新的情报。

普罗托正是那个每次返航负责收取情报的人。

由此可见,他对于普朗克来说。也算是心腹了。

“最近城里来了一些很多的外来人。”普罗托总算是想起了一些东西,组织起了语言。

虽然说比尔吉沃特其实在所有的瓦罗兰官方认定中,都不是一个城邦的概念,但是就其规模以及当地人自己的观念里,它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城市,甚至简直可以称得上一个小国家。

“比尔吉沃特什么时候没有外来人?”普朗克反问了一句,但是情绪并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更加虚无。

“是是是,只是那些外来人很奇怪,他们从战争学院,诺克萨斯以及别的什么地方来,不是来做生意,也不是来寻欢作乐,他们在找一个人。”普罗托连忙补充道,“尽管他们自以为做的很隐秘,但我们还是知dào

了,另外,他们相互之间似乎是对立的,都极其不想让对方知dào

自己找这个人。”

“什么人?”普朗克直点主题。

“不太清楚……似乎是一个前段时间在瓦罗兰很有些名头的家伙,什么火焰暴君陈森然。”普罗托皱着眉头整理着资料,一时间倒也是忘记了普朗克的威压。

“火焰暴君陈森然,一只手毁了一座城的那个家伙,似乎是在几个月前失踪了。”普朗克自言自语着,“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前吧。”普罗托立kè

回应。

“那就不是。”普朗克忽然这样说。

那就不是……

不是什么?

普罗托愣了一下,随后立kè

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那就不是瞎子杰克。

那个家伙前几天才被从海上捞起来。

要是从几个月前就掉进海里,早就被泡成粉了。

“还有呢?”普朗克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在烛火里,活像一座雕塑。

“还有……艾欧尼亚那边有人又来岛上了,他们似乎是又想谈结盟的事。”普罗托再一次被普朗克的僵硬逼得低下了头。

他总觉得今天舱室里有股腐烂的味道。

“恩,知dào

了,下去吧。”普朗克总算动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好好玩。”

“是……是……”原本还退得比较平稳的普罗托被普朗克最后一句阴气森森的好好玩激得差点一股子坐在了地上。

他连忙退到了门口,快速地打开了门,小心翼翼地关了上去。

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普朗克脸,隐隐的有些透明。(未完待续……)

PS:第二更,谢谢13开头的那位数字君的打赏。

谢谢了。

第二十二页 【似曾相识】

比尔吉沃特的午后。

陈森然和小鱼人菲兹走在热闹的街头,喧闹的人声和海浪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充满了朗姆酒香味的空气和十二月份少见的暖阳让陈森然感觉到了强烈的真实以及……

陌生。

一整个上午,小鱼人菲兹都在带着陈森然不停地行走,行走在一切小鱼人曾经去过的,觉得有意思的地方——

卖鱼的铺子,装有人鱼雕像的中心喷泉,糖果屋,朗姆酒飘香的酒馆,商船聚集的集市。

但毫无意wài

,没有一个人欢迎他们。

或者说,欢迎小鱼人。

没有人喜欢它。

所有的见到他们的人都在对着小鱼人指指点点,说着一些种族歧视的难听话语。

而其中最过分的一个,更是直接从他的店铺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大约是水手刀之类的凶器,对着小鱼人狂吼:“你这个该死的鱼头怪物,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要把你的那颗难看的鱼头斩下来炖汤喝,我发誓。”

要不是陈森然及时挡住了那个疯狂的家伙,说不定那家伙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陈森然猜想,那个家伙大抵就是要出五百个金币买小鱼人人头的家伙了。

虽然看不见小鱼人的表情,但从身旁的那具已经走了半个魔法时都没有再开口的躯体里,陈森然还是能轻易地感觉到……

它很难过。

非常难过。

它是那么地热爱这座城市,但这座城市却没有为它停留哪怕一刻。

“饿了吗?”于是陈森然只好说。

他也只能这样说。

他不记得自己从前有没有安慰人的习惯,反正现在没有。

“饿……”小鱼人似乎是愣了一下,它那习惯性慢半拍的反射弧反应了好久才回答,“有……有一点。”

语气里有一点点的内疚和不好意思,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向导的工作。一开始还满口大话。

真是个好孩子。

“走吧,去吃饭。”陈森然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和食物的味道,在左手边。

一家位于海岸旁的餐馆,很有情调。

“可是……”小鱼人有些迟疑。

“我有钱。”陈森然瞬间明白了小鱼人的顾虑,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大概在这座城市就没好好吃过一顿。

他的身上装着足足二十个金币,是普朗克在临下船前集体发放的寻欢资。足够他在这个城市喝最好的酒,玩最好的女人。

“那我……”小鱼人还是有些迟疑。

“下次你请我就好了。”陈森然很清楚一个孩子的自尊心和虚荣心。

特别是,小鱼人这样孤独而又渴望得到别人认可的孩子。

“恩,那说好了,下次我一定要请你,去吃据说最好吃的极品海皇大龙虾。”小鱼人听到这里忽然又高兴了起来,大概是有一种被人认可的感觉,他高兴地将那一把三叉戟支在了地上,一下子跳了上去欢呼。“极品海皇大龙虾哦~”

走到餐馆门口,推开大概是木制的有些年头会吱嘎作响的门,一股更加浓郁的酒香和鱼虾的鲜香便卷了出来。

餐馆里很热闹,陈森然能够感觉到他的精神世界里满满的都是人类的存zài

的能量。

但可能是临海的缘故,又可能是整间餐馆的风格精致,大家都压低了声音讲话,一点都不吵,似乎是生怕太大声会破坏了某种静谧的风情。

也许屋子里还被百叶窗封闭了起来。在暗色调的环境里点了幽亮的魔法灯。

陈森然这样想着带着小鱼人走到了一个靠角落的空位子上。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一点都看不出盲人的迹象。

他在自己下意识认定的最安全的。最不会被人注意的位子上坐下,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餐巾铺开,在自己的面前摆好,将手放下,抬头,微笑。

一切优雅地简直是赏心悦目。就像是个真zhèng

的懂得生活的贵族。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yào

吃点什么?”侍者大概也是被他的这一系列的举动影响到,他放缓了语调,用一种尽量尊敬的语气问道。

“哦。给我来一份沙利文大餐好吗?”陈森然没有一点局促地双手交叉着,支在桌子上说了一道菜,在他生活在冥渊号上的那些天,虽然他和那些海盗并不怎么友好,但有些东西他还是基本都获知了,就像是比尔吉沃特最著名也是最普及的几样吃的,“至于说我对面的这一位小朋友,恩,你先给它来一份金枪鱼沙拉吧,记得,要最新鲜的。你看,怎么样?”

“哦……好。”小鱼人有些局促地应了一声,但可能是被陈森然的镇定自若影响到,它马上又加了一句,“要最新鲜的。”

“好的,您稍等。”侍者应声去了。

“你很紧张?”陈森然支着手感知着四周。

很好,普朗克这一次总算没有派人监视自己。

“恩,有一点,我不习惯坐人类的椅子。”小鱼人说着还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和大约是橡木制的椅子发出了古怪的摩擦声。

菜很快送了上来。

就在侍者掀开了盖子准bèi

介shào

菜品的时候,原本静谧优雅的餐馆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略显粗大的声音。

“你们是不知dào

,当初我是有多么幸运才能从那个该死的鬼地方逃出来。”那声音听起来有些醉意,来自于一个男人,大概是喝多了。

“得了吧,吉姆,就你小子,前几天遇到了点小风暴就吓得半死,还老是吹你参加过那次焚城之战啊?”另一个大约是他同伴的家伙也叫了起来,同样带着醉意,“你别以为我不知dào

,那可是火焰暴君啊,一挥手就能燃烧一座城。诗人们都说他是来自异世界的魔鬼,就你?”说到最后他狠狠地嗤笑了一声。

“吟游诗人知dào

个屁,老子就是那次被烧了个半死才逃出了诺克萨斯,决心不再干了。”被指称吹牛的吉姆立马反驳,“你要是不信,老子身上还有伤。不信你就看。”

“哗——”整个餐馆都一下子轰动了起来,大概是那个叫吉姆的真的脱了衣服。

“真……真的啊。”另一个家伙有些口吃的说着,似乎是被吓到了。

“什么焚城之战,是什么?”陈森然没看到那伤口,也没听过那什么火焰暴君,顿时有了点兴趣。

“我……我也不知dào

。”小鱼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也是,这样一个不通世故的小家伙,怎么可能知dào

这种类似于大陆风云的东西。

它的脑海里最大的大概就是比尔吉沃特什么店的糖果好吃。

“尊敬的客人。所谓焚城之战,就是半年多以前,发生在遥远的瓦罗兰大陆北方弗雷尔卓德高原的一场战争,据说那一场战争里有一个可怖的男人一只手摧毁了十万人。”侍者将食物放好,解释了一句。

“信了吧,信了吧,你们?”吉姆得yì

洋洋地大概在收拾衣服,“我跟你们说……”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魔法时里。吉姆借着酒劲将那一场给他造成了巨大阴影的战争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其中有两军对垒,高手对决。最后更是有火焰暴君如何一只手将一整座不破的堡垒轰成碾粉。

其精彩程度完全超过了一般的吟游诗人,许多原本都有些气恼吉姆破坏了良好气氛的人最后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鼓起了掌来。

“那你……知dào

那个火焰暴君叫什么名字吗?”在故事即将结尾的时候,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从餐馆的不知dào

哪个角落响了起来。

众人一时都静了下来,看着吉姆等着他将那个可怕可怖强dà

无匹的恶魔的名字说出来。

陈森然也在等,他喝下最后一口鲜美的蛤蜊汤。等着结果。

同时也莫名的有些期待再听到那个稚嫩的声音。

那个声音,有点……熟悉?

“我……当然……我……”吉姆像是被噎住了那样卡在了那里,他当然了半天也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人们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不知dào

,都有些失望。

“那你知dào

吗?”吉姆最后一搏。

“我当然知dào

,他的名字就是……”那个稚嫩清脆的声音故yì

在这里顿了一下。

所有人的呼吸几乎都是一阵收缩。

“他的名字就是……”

陈森然不知dào

为什么。全身忽然一阵燥热。

“算了,小姐,走吧。”这时有人打断了那个声音,是个嗓音低哑地老头。

“不要啊。”有人几乎喊叫了起来。

“是啊,说吧,大家都想听。”有人哀求。

“我看她是不知dào

,哼。”吉姆不屑地冷哼。

但无论大家怎么说,那个稚嫩的声音都没有再响起过。

大家失神地四处寻找,但终是没有结果。

陈森然也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他的空洞的眼眸看着。

心里怅然若失。

“你怎么了?”小鱼人再迟钝也还是发xiàn

了陈森然的异常。

“没什么,只是……”陈森然笑笑,“觉得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

而就在同时,餐馆的外面。

一辆灰色的质朴马车缓缓驶离。

马车上,一个长相平凡的老人有力地挥舞着马鞭低声说:“小姐,你……不要想太多了。”

“恩,我知dào

的呢,小森森要是看见我这样,也一定会不高兴的。”车厢里传出了那个稚嫩清脆的声音,稚嫩清脆中透露着坚强,“我的命是小森森拼尽了全力换回来的,我会珍惜的,除非找到他,否则……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车外的老人无言,一声长叹中挥鞭远去。(未完待续……)

开个单章吧

二月份快要过去了,想想真快。

安妮这本书我已经写了一年多了,跨了两年,从2012年十月到2014年两月,我一度断更,甚至太监。

但我最终又拿了起来,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

其实在十多天以前我找了一份工作,童话编辑,说穿了就是抄写童话,我每天抄八千字,精疲力尽,我干了三天,然后问自己,你真的要这样吗?真的要每天为别人写八千字,并且任由别人肆意地来指责你的文风和用笔吗?

不,不要。

于是我辞职了。

我不想那样。

我告sù

自己要为自己写故事,每一字都是为了自己,去他妈的别人的故事。

我告sù

自己这是我人生里最帅的一次。

没有之一。

其实本来是真的不想再说煽情的话的,因为我知dào

世界不相信眼泪,起点也是。

但是。

但是,请容许我,再矫情的一次。

我背负着这个经年的故事,将近八十万的文字,走在一条看不到前路的路途上,我真的,很孤独。

我需yào

你们的帮zhù

,你们,每一个在看故事的人,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如果你想要看到这个故事最终写下the

end。

请你订阅吧,对,我不求月票,我不奢求。

我只求订阅,于你们来说的一点微末的东西,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无穷大的支持。

我会在路上,看到光。

谢谢。

————————陈森然

于2014.2.28凌晨

渴望光(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页 【烈酒与火药】

陈森然和小鱼人菲兹一直在餐馆里坐到了晚上。

期间他们一边喝着餐馆特制的柠檬水,一边听着那个叫吉姆的继xù

说着他从前在诺克萨斯从军时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经lì



像是乌提斯坦的厄运时钟,嚎叫沼泽的死灵生物,恕瑞尔大沙漠的古老金字塔。

不得不说吉姆的口才极好,往往一个稀松平常的故事他都能讲的高潮迭起,他不去当吟游诗人真是可惜了。

在用过了一顿丰盛的海鲜晚餐以后,陈森然起身准bèi

带着小鱼人菲兹去往他从餐馆老板那里打听到的,号称全比尔吉沃特最好的酒馆——

烈酒与火药。

据说,那里是男人的天堂。

也不知dào

有着怎么样漂亮的女人。

“去过酒馆吗?”陈森然合上餐馆那扇有些年头的会吱嘎作响的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比尔吉沃特晚间的空气同样让人舒服,带有大海的辽阔和狂野。

“没……没有,那些地方……好像很贵,而且没人欢迎我。”小鱼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随后它又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加重了语气,“可是,我喝过酒,真的,我喝了满满两大杯。”

这两句话它说的又快又急,大概是不想陈森然瞧不起它。

陈森然猜,它一定还高高地挺起了胸膛。

多么骄傲而又有趣的孩子。

按照餐馆老板的指引,陈森然他们很轻松地就找到了位于整个比尔吉沃特最繁华的南区的最佳地段的这家临海的酒馆。

烈酒与火药。

硕大的招牌挂在黑夜里,魔法水晶特制的符文发光系统让整个店招持续散发着一种猩红似血的光。

有一种浓烈的血腥味和冲击感。

可以让人在第一时间就在黑夜里看到它。

陈森然虽然看不到,但站在这家酒馆的门口,可以很明显地听到那些从门缝窗隙间漏出来的男人们狂野的笑声碰杯声,以及拳头的声音。

拳头的声音?

打架?

一来就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实在是……不虚此行。

顺手推开了酒馆的大门,陈森然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大量的能量意识朝着自己这边涌了过来。

有人在看自己。

“怎么了?”陈森然问了一句身旁的小鱼人菲兹。

“他们……”小鱼人的回答有些怯生生的,它似乎还朝着陈森然的身后退了一步。

“嘿,瞧瞧,有新来的朋友,喂。小子你混哪里的?”

“呦吼,瞧瞧那个蓝皮肤的小家伙,那不是最近在城里很出名的小鱼人嘛,别害羞嘛小家伙,听说你会杂技,耍来看看啊。”

“是啊,如果说你也是来参加搏击俱乐部的,我们或许可以看在你杂技耍的好的份上让你一只手。”

“哈,一只手。我可以让你两只。”

“两只,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就在小鱼人迟疑的瞬间,一大堆的人声朝着陈森然他们涌了过来。

带着狂野的笑声和某种不友善的轻蔑。

他们就差没说嘿,小子,你看起来太瘦了,滚出这里吧。

搏击俱乐部?

什么东西?

陈森然并没有被那些男人们粗野的挑衅所吓退,事实上对于任何言语上的攻击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只有弱者才会用嘴来进攻。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陈森然按照着自己精神世界里所扫描到的应该是一张靠边的酒桌的地方坐了下去。

然后他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响指说:“难道比尔吉沃特最好的酒馆没有酒保吗?还是说傲慢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整个酒馆一下子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不管是之前挑衅嘲讽的人,或者是静等着看好戏的。还是原本就在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事情的家伙都看向了这个新来的家伙。

烈酒与火药作为整个比尔吉沃特最好的酒馆,同时也是最大的酒馆,它拥有一个极其宽大的大厅,足以容纳五百人以上,它的设计很特别,它将所有的座位都设计的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中央的大门。

看到进来的是什么人。

往日里。经常泡烈酒与火药的老酒鬼最喜欢的活动就是调戏新人,他们会在发xiàn

新人的第一时间默契地集体对其进行嘲讽。

一般人面对整个酒馆数百个陌生人的注视要么是落荒而逃,要么就是只能默默承shòu。

少有会直接动手的火爆家伙。

对于那些逃跑或者默默承shòu的软蛋大家只会哈哈大笑,而对于那些要动手的家伙,那么正好。他们可以带着那个家伙去到后面专门开辟出来的搏击俱乐部好好打一架。

但是这一次的家伙……

“真是不好意思,客人,让您久等了,请问您需yào

喝点什么?”一个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的家伙终于出面了,他走到陈森然的面前,得体地鞠了一躬后说,“为了表示歉意,您的第一杯酒是免费的。”

烈酒与火药暖黄色的魔法灯光下,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新人不简单,都转过头再去看他,继xù

着自己的事情。

但一开始挑头的那几个酒馆里的老酒鬼刺头则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们如果就此罢休以后不知dào

会被多少人嘲笑。

以后他们也没脸再去欺负新人。

所以他们中的一个大概是领头的家伙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陈森然走了过去。

“嘿,小子,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是谁,混哪里的?”这家伙的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加上他一脸的胡子。说话的时候一脸煞气,很有威慑力。

小鱼人就被他威慑到了,在对于它来说很有些高大的椅子上,它有些坐立不安。

“晚上吃撑了吗?来杯酒消消食吧,什么酒比较消食?”陈森然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一旁的酒保说的。

他压根就没有去理会那个刀疤男。

小鱼人看到陈森然如此镇定,也静了下来。但还是不说话。

显然,那个刀疤男还是吓到它了。

“消食的话,麦酒吧,麦酒比较……”酒保思考着回答。

“喂!小子,你是在挑zhàn

我吗?你他妈的……”但还没等酒保说完,那个刀疤男就打断了他。

只见那个刀疤男涨红着猛然捏紧了拳头就要将陈森然的那一张酒桌掀翻。

可就在他的那双拳头即将砸下去的瞬间,陈森然准bèi

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种快到极点的反应速度,连那个刀疤男都愣了一下,知dào

陈森然是个瞎子的小鱼人更是长大了它那双本来就很大的鱼眼。

“没人教过你对别人要礼貌一点吗?”陈森然语气平淡地问着。没有放手。

“你给我……”刀疤男的脸涨得更红,他不知dào

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瘦弱不堪,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qì

,让他完全无法挣脱。

“你干什么?!”原本跟着刀疤男一起起哄的家伙大概是看到自己老大吃亏,都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十几个肌肉发达脸孔凶恶的家伙摩拳擦掌,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气势。

可惜,陈森然是个瞎子。他看不见。

“诸位,不用我提醒吧。要打架,老规矩。”那个制服笔挺的酒保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镇静,他用一种见过了太多这种场面的口吻说,“这位客人,虽然您远来是客,但还请遵守我们酒馆的规矩。否则……”

他没有说否则怎么样,但话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什么规矩?”陈森然随手松开了刀疤男的那只手,一边用桌子上的一块餐巾擦着自己的手,一边问道。

虽然他已经贵为冥渊号的三副,但他清楚的知dào

自己这个三副有几斤几两。他也清楚地知dào

,这种立足未稳的时候还是不要惹太大事的好。

“搏击俱乐部。”刀疤男看着陈森然擦手,脸色有些难看地吐出了答案。

“搏击俱乐部?”陈森然皱着眉头,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没听过。”

没听过?

那几个本来气势汹汹的家伙都是一脸惊愕,看着陈森然仿佛看见什么怪物一样面面相觑。

“你没听过搏击俱乐部,你来这干嘛?”刀疤脸一脸无法理解。

事实上烈酒与火药原本其实只是一家不大的酒馆,远远还称不上比尔吉沃特第一,直到去年老板引进了一个叫搏击俱乐部的组织以后,来光顾的人数以爆zhà

性的数字增长,它才得以扩建翻修成整个蓝焰岛最好。

而其引爆点就是搏击俱乐部,一个以打架为核心理念的组织,它的特色只有一个,打架,不用任何兵器,不限任何搏击方式的近身搏斗。

这种无比原始狂野的规矩几乎吸引了整个蓝焰岛上的亡命徒。

而眼前的这个家伙竟然说不知dào



“你不会是怕了吧?”刀疤男顿时像是发xiàn

了什么秘密似的大笑了起来,“如果你怕了,就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放过你。”

“搏击俱乐部,就在那对吗?”陈森然还是没有理刀疤男,抬手指了指一个位于整个酒馆后面的位置。

那里隐隐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和拳头呼啸声,之前陈森然听到的拳头的声音也应该是从那里传出。

“是的。”酒保点头。

“替我拿一杯海神的咆哮。”陈森然起身,“不加冰。”(未完待续……)

PS:第一更,满状态归来,求订阅。

第二十四页 【最烈的酒,加牛奶】

十分钟后,陈森然毫发无伤地从那个被叫做搏击俱乐部的地方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是压抑不住的哀嚎在一丝丝泄漏。

十分钟,一对十四。

完胜。

整个酒馆的人看向陈森然的目光都有了一丝不同。

那十几个以刀疤男为首的刺头在整个烈酒与火药的老酒鬼当中算不上最强,但也绝对不弱。

很多初次来这里喝酒的家伙都被他们欺负过,有些人选择了反抗,但大多数都被他们给打趴下了。

能赢他们的人不多,更加没有一个人是以一己之力完胜的。

“嘿,兄弟,有兴趣一起来喝几杯吗?”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头上绑了一块海盗巾的家伙朝着陈森然打招呼。

很多人看了他一眼后低下了头。

海盗路飞。

整个酒馆里不认识他的人很少。

或者说,整个比尔吉沃特不认识他的人也很少,作为蓝焰岛最近一年来最出挑的海盗,他的风头几乎可以赶得上老一辈的普朗克和巴尔,他更是在一次醉酒后发出过要取代普朗克海盗之王的称号的豪言壮语。

人送外号打不死的路飞。

因为据说他曾经一个人单挑对方一整艘船的海盗不败。

在他的身边坐着好几个他的路飞海盗团的成员,他举着杯子,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招募陈森然这个看起来很能打的家伙。

其他的一些在蓝焰岛上也颇有势力的家伙同样不甘落后,蠢蠢欲动地对陈森然发出了同样的邀请。

事实上,这其实也是烈酒与火药迅速火爆的原因,很多人能够在这找到整个蓝焰岛上最强的人物。

很多人也以此为晋升通道。

“不了,我喜欢和我朋友一起坐。”陈森然很清楚对方的意图,他当然全部拒绝。

他刚刚当上冥渊号的三副。如果这个时候发生和别的势力有染的情况,他的路将会很难走。

也幸好招揽他的人很多,所以他统统拒绝反而不会太得罪人。

“您的酒。”制服笔挺的侍者将之前陈森然叫的海神的咆哮放在了他的面前,“您确认不需yào

加冰?”

“不需yào

。”陈森然笑着将面前的极品烈酒一口喝下。

浓烈的酒气在他的胸腔和喉管间肆意地咆哮挣扎,但他除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以外没有任何的别的反应。

这让四周围的酒客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越加的佩服,要知dào

可以不加冰喝下海神的咆哮面不改色的人整个蓝焰岛上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其中居于榜首的就是把这个当做嗜好的海盗之王普朗克。

一个男人。打架要凶,喝酒要猛。

陈森然将这两点都做得很好,这足以得到酒馆里的很多人的支持。

“好。”终于有人对着陈森然竖起了大拇指。

而那些想要招募他的人更是进一步地想要收获这个人才,他们更加卖力地朝着陈森然招呼,有人更是说要请他去花街最好的女妖面纱乐一乐。

要知dào

女妖面纱可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最贵的销金窟,你一夜不在里面花上个上百金币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

但无论对方怎么说,夸他捧他邀请他,他一律都以微笑回绝。

“你怎么……好像很快就和他们变成朋友了?”一直坐在位置上等着陈森然胜利消息的小鱼人看到这个盛况,语气里有些失落。

它可是在蓝焰岛上呆了好久。做了好多努力,可是别人都不喜欢它。

“不是朋友,只是我比较有用。”陈森然笑着将杯子递给了侍者,用手指比了再来一杯后接着说,“我和你才是朋友。”

是吗?

陈森然其实自己也不知dào



骗小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还是这么好骗的孩子。

“是吗是吗?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做我的朋友啊?”小鱼人菲兹立kè

高兴了起来,“太好咯,我终于有朋友咯。哈哈哈。”它高兴地笑着,连喝了两口它觉得无比难喝的麦酒。

高兴地都快呛出来了。

“吱嘎——”就在这个时候。酒馆的门再一次开了。

陈森然的精神世界里第一时间感应到了一团能量体,一团……

火一样强盛的能量。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也朝着门口聚焦了过去。

他们看到了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穿着粗粝的牛仔裤,发型锋利,手里抱着一把圆筒状奇怪武器的粗豪男人。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喂,我问你们,这里是不是烈酒与火药,怎么变成这样了?”粗豪的男人抱着那一把粗豪的武器发出粗豪的笑声。对着所有看他的人,无所顾忌地发问。

原本有些想挑头欺负一下新人的家伙顿时被这个粗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狂野给击退了,他们张了张嘴都低下了头去。

而那些颇有势力的家伙,包括路飞在内,都用玩味的眼神扫视着这个粗豪的男人,他们感觉到了他的不一般,都产生了招募的兴趣。

“别装死啊你们,就没有人会说话吗?”粗豪的男人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他摩挲着手里的古怪武器,似乎是打算做点什么。

“不好意思先生,怠慢了。”制服笔挺的侍者连忙走了上去,微微鞠躬道,“这里确实就是烈酒与火药,如果您要喝酒的话,现在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了,您不介yì

的话,或许可以跟那位先生商量一下,和他一起坐。”

他,指的就是陈森然。

“喂,小子,我格雷夫斯大爷看得起你,想和你一起坐,你不会拒绝吧?”粗豪的男人不客气地走到了陈森然面前,拉开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下去,完全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荣幸之至。”陈森然一改之前的锋利,没有拒绝。

因为他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的强dà

,很好的……一张底牌。

“恩,算你识相。”自称格雷夫斯的粗豪男人将自己的那把古怪武器架在了一边,朝着侍者打了个响指说,“喂,你,你的老板还是安度因那个贪财鬼吗?”

“是的。”侍者顿了一下后点头。

“好的,你就去告sù

他,他的老朋友来看他了,叫他快点出来见我,还有……”格雷夫斯吸了吸鼻子,“给我来一杯最烈的酒,加牛奶。”

最烈的酒,加牛奶。

陈森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有意思。(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对于文中恶搞海贼王路飞……大家笑一笑就好了。

不是乱入。

第二十五页 【斗枪】

“你这老东西一开始就知dào

是我了?”

“那还用说?烈酒加牛奶,当年你第一瓶母乳就是这个不是吗?也不知dào

哪个王八岛是你老爸,这么混账。”

“哈哈哈哈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个老东西还记得当年的事啊?”

“那还用说?你这臭小子,当年第一次见面就尿了我一脸,我能忘记吗?哈哈哈。”

酒馆的老板很快赶了过来,和格雷夫斯相谈甚欢,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该是有些有些年纪了。

从他和格雷夫斯的交谈中,陈森然大概知dào

了他和格雷夫斯的关系,他在格雷夫斯小的时候收养过他一段时间。

“你说你这个臭小子,走了这么多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不过呢,现在还知dào

回来看我,算你还有点良心。”被格雷夫斯称作老东西贪财鬼的安度因老板说到这里顿了,“怎么样,这些年还好吗?”

“不怎么好,倒是在祖安的大牢里吃了好几年牢饭。”粗豪的男人低声笑笑,话语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你这个臭小子,就知dào

不学无术……算了,回来这就是到家了,以后,别走了。”安度因老板大约是挥了挥手,豪气地说,“留下来帮我。”

他这句话一出,原本就对于格雷夫斯很感兴趣的势力团体都是眼睛一亮,下意识地朝着他看了过去。

“都别看我,这个臭小子是我干儿子,以前那些人你们想要随便拿,这个……不行。”安度因朝着所有人一瞪眼,完全不给任何人面子地又看向了自己的干儿子,“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老东西……恐怕不行。”格雷夫斯摇了摇头,说,“我这次来,其实是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谁?”安度因挑了挑他那微微发白的眉毛,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拒绝的不满。

“崔斯特,现在很多人应该叫他。卡牌大师崔斯特。”格雷夫斯平静地说出了那个名字,但陈森然能够明显感觉到他那些藏在尾音里的歇斯底里。

崔斯特,卡牌大师崔斯特?这个名字……

陈森然不知dào

为什么觉得有些熟悉。

“我想知dào

他现在在哪?”格雷夫斯最后说。

“恩,崔斯特,有人知dào

他在哪吗?”安度因念了一遍那个名字,朝着整个酒馆的人问。

蓝焰岛本来就是整个符文世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集散地,情报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而烈酒与火药作为整个比尔吉沃特最火爆的酒馆,自然是情报集散最好的地方。

所以说这个问题在这里问出来实在是太过合适了。

但……

很久,都没有人回答。

一时间整个酒馆的人都像是哑音了。

“没人知dào

吗?”安度因的白眉毛皱的更紧了。他再一次扫视全场以确认不是有人故yì

和他作对。

“我……我知dào

。”这时有人微微举了举手,有些不确定地说,“崔斯特,据我所知,他在半年前就消失了,没人知dào

他去哪了。”

“消失了?”格雷夫斯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你知dào

他最后的消失地点吗?”

“不……不知dào

。”那个人摇了摇头,有些不自在地坐了回去。

因为那一刻格雷夫斯看着他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就像是要直接吃了他。

“好了,既然不知dào

。你就先留在我这吧,反正你去别的地方也绝对没有我这里的消息来得快。”安度因察觉到了气氛古怪,哈哈笑着拍了拍格雷夫斯的肩膀说,“就这样吧,好不好?”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格雷夫斯还是摇头。

“为什么。你找他干吗?”安度因眉头又一次紧皱了起来。

“杀他。”格雷夫斯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

但那两个字里蕴藏着的凌厉地杀气让在场即使是见惯了生死,杀人如草的海盗恶枭们都是脊背一凉。

那里面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刻骨的恨了。

“哈哈哈哈哈,好了,今天我们重逢,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来来来,陪我再喝一杯。”安度因看着格雷夫斯的眼睛一会后,忽然大笑了起来说,“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好。”格雷夫斯沉默了一会儿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拿起了那杯掺了牛奶的烈酒和安度因碰了碰。

两个人都是一口饮尽。

整个酒馆里的气氛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喧哗热闹。

大家都又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事,而有些对格雷夫斯和陈森然感兴趣的人则是不时地朝着他们那一桌看。

“那个……格雷夫斯先生,请问您手边的这件……武器是什么?看起来很精致的样子。”一个油光满面看起来像是商人更多于海盗的胖子率先进行了第一波的搭讪,他一边说还一边对着那一把放在格雷夫斯手边的圆筒形武器露出赞叹的神色,像是对那把武器很感兴趣。

“哦,你说这个?”格雷夫斯倒也不反感别人打探自己的武器,他豪气地将那把圆筒形武器利落地拎了起来,用颇有些骄傲的语气对那个胖子说,“这是一把散弹枪,是符文魔法和海克斯科技结合的无上杰作,我的爱人。”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吟咏的语气说出来的。

带着某种深深的痴迷。

“枪?”胖子却并没有对格雷夫斯那一大段赘述有太大的感觉,反而是皱起了眉头看着那把圆筒形的武器。

其他的那些关注着那一桌的人也是皱起了眉头,身为比尔吉沃特的居民,他们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枪,大到普朗克的那一把著名的野心,厄运小姐的那两把名字暧昧的射和啊,小到各种武器店里的劣质走火枪。可以说在座的人是见多识广。

但眼前的这一把什么散弹枪,又是什么枪?

“呵——我就知dào

你们不识货,都说比尔吉沃特的好汉们枪火纵横,原来也不过如此嘛。”格雷夫斯不屑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擦了擦那把被他称为爱人的散弹枪,不再去看那个脸色难看的胖子。

“格雷夫斯先生。虽然我尊敬你这样的好汉,但还是请你收回刚刚的那句话吧,比尔吉沃特的荣光不是任何人可以随随便便议论的。”开口的人是被称为打不死的路飞的海盗头子。

他一开口,别的悍勇分子也是憋不住地喊叫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酒馆都呈现出一种炸锅的景象。

无数的暴烈的敌意朝着陈森然他们这一桌涌了过来,让怕生的小鱼人全身都有些发抖。

陈森然却是稳坐如山,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格雷夫斯的把戏……

“你们……”安度因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既然这样。”格雷夫斯却是笑了起来,“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果你们输了,就要你们就要承认你们确实孤陋寡闻。并且还要替我寻找崔斯特的下落。”

果然。

陈森然听到这里,微微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一个好机会,只是不知dào

……

“那如果你输了呢?”路飞眼神闪烁着,像是在考lǜ

着得失。

“如果我输了,我就承认是我无礼,向全场所有人赔礼道歉,并且免费给赢得那个人干一年的活。”格雷夫斯用一种猎人看猎物的眼神抛出了自己的诱饵。

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那些人的意图。

成交。陈森然笑得更厉害,他也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对这个赌局异常的有信心。

不管是对自己绝对可以赢。还是别人一定会输。

“成交。”路飞只停顿了片刻就一口答yīng

了下来。

听到路飞做了决断,别的人也是没有反驳的意思,毕竟路飞近来在蓝焰岛风头正劲,除非普兰克来了,否则别的人还真压不住他。

“好极了。”格雷夫斯笑了起来,“那我就来宣bù

一下规则……”

规则很简单。就是一个人站在酒馆的一边朝着另一边滚动酒瓶,参加游戏的人则是需yào

蒙上眼睛用枪击碎那些滚动的酒瓶,一共三十个酒瓶,谁击中的多谁就赢。

至于说枪,你可以选择用自己的火枪。也可以用我的宝贝。

面对着最后一句格雷夫斯的话,所有人都是涨红了脸掏出了自己的随身火枪,或是朝着同伴借了火枪。

他们绝对是要给这个该死的自以为是的归乡客一个重重的耳光,让他好好重新学习一下比尔吉沃特的荣光。

“好的,既然你们坚持的话,我们就开始了。”格雷夫斯笑意盈盈地向所有人致意。

陈森然也笑意盈盈地在等待着,他完全可以断定,没有人可以赢,他可以近距离感觉到那把格雷夫斯的爱人那澎湃的能量。

除非是那些人也用那把枪,不过估计还是赢不了。

“谁先来?”格雷夫斯很绅士地让出了第一个机会。

“我先来。”打不死的路飞从同伴那里接过了一把符文能量流转的精致火枪站了出来。

为以示公平,由酒馆的侍者给路飞绑上了布条,再向所有展示了绝对无法看见后。

游戏开始。

“叮铃。”第一个酒瓶由安度因亲自滚了出来。

“嘭——”火枪震动。

“呯呤——”第一个酒瓶应声而碎,在滚出了不到一秒以后。

“好!!!”所有人顿时大声叫好。

他们都得yì

洋洋地看着格雷夫斯,一脸你小子等着死的表情。

“叮铃。”第二个瓶子马上接上。

“嘭——”这一次路飞慢了一些,因为他需yào

给自己的枪上弹药。

“呯呤——”瓶子足足滚出了有一小半的距离才被击碎。

不过依旧精准。

大家再次叫好。

“叮铃——”第三个瓶子在第二瓶子还没碎片前其实就已经上路。

“叮铃——”第四个瓶子在枪声响起前再次上路。

“快打,快打。”大家都紧张的高呼。

路飞也很想打,但奈何就算是他的装弹速度已经很快,还是赶不上酒瓶子滚出的速度。

“嘭——”

“叮铃——”

“叮铃——”

……

一直到三十个酒瓶滚完,路飞一共打中了十三个瓶子,他的枪法已经算得上精准,每枪必中,但可惜他的装弹时间影响了他的成绩。

“十三个,很不错嘛。”格雷夫斯挑了挑他那浓郁的眉毛,笑着夸奖了一句。

“哼。”路飞只是冷哼了一声,因为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看好咯。”格雷夫斯吹了个口哨,让人蒙上了眼睛。

“叮铃——”第一个瓶子滚出。

没有枪声响起,格雷夫斯抱着他的那把散弹枪像是还在判断位置。

“你瞧瞧他,还胡吹大气。”有人看到这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叮铃——”第二个瓶子滚了出来。

格雷夫斯还是没动。

这一次有更多的人笑了起来,这个家伙不会就是个嘴炮选手吧?

“叮铃——”第三个瓶子滚出去的时候,就连对格雷夫斯很有信心的安度因都是皱起了眉头。

“嘭——”还好,这一次格雷夫斯总算动了。

不过大家还是一脸嘲讽的表情,这个时候打有什么用,肯定要漏了。

“嘭——”

“嘭——”

可接下来的连续不断的两枪让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愕地表情。

三连发。

三个瓶子全爆。

他的枪……(未完待续……)

PS:第一更。马上上第二更。

谢谢逆天的节奏的打赏。

第二十六页 【冥渊号三副】

结果不言而喻。

格雷夫斯通过他精湛的枪法,还有他那把根本不需yào

装弹的连发散弹枪,轻松收下了满满三十个酒瓶的完胜战绩。

路飞,完败。

听到最后一个酒瓶被击碎的清脆声响,看着格雷夫斯站在那里轻松地吹着他那把大枪口飘出来的硝烟。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你……”一个路飞的手下激动地指着格雷夫斯想要说些什么。

“我怎么了?”格雷夫斯随手解下了自己的眼罩,微笑着看向那个家伙。

“你作弊,你的枪可以连发,这不公平。”那个家伙完全不顾路飞对他使眼色,气愤地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

可以看得出是个暴脾气。

“我说过枪械自选,是你们自己要选那把枪的,怪我咯?”格雷夫斯拄着那把精巧的散弹枪,看着那个满脸涨红气愤不已的家伙皱了皱眉头,“还有,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不管是用什么。”

“你……”那个家伙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恨恨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指,转过了脸去。

“不好意思,是我的兄弟冲动了,我认输,我承认我孤陋寡闻,不知dào

有这样的神枪,我也将会无条件帮你留意崔斯特的下落。”路飞到底是做老大的,没有再说什么,果duàn

认栽。

这一点倒是让陈森然对于这个家伙的评分提高了一些,因为他足够冷静。也足够聪明,知dào

来日方长。

或许,以后……

“很好。还有人要比吗?我可是很期待啊。”格雷夫斯继xù

向着所有人挑衅,他可是很需yào

更多的人为他效力的。

“我来。”虽然已经目睹了路飞惨败的事实,但还是有人想要试一试,毕竟代价并不是太大,而且,又不是不能用格雷夫斯的枪。

“我要你的枪。”第二个挑zhàn

者果然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没问题。”格雷夫斯爽快地答yīng

了。

他甚至还热情地教导那个挑zhàn

者怎么使用他那把枪。

“好了,开始吧。”经过了格雷夫斯特训的家伙信心满满地示意侍者给他戴上眼罩。

“叮铃。”第一个瓶子滚了出来。

那个家伙竟然是很骚包的没有开枪。他也像是格雷夫斯那样站在那里,像是在倾听一样等着第二个和第三个。

看样子,他也是想要来一个三连发。

“叮铃——”第二个瓶子继xù

翻滚。

他还是没动。

大家也不催。等着第三个。

第三个。

第三个瓶子滚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睁大了眼睛准bèi

再一次目睹三连发。

但是……

那个家伙还是没动,他还是一副在倾听的样子。

这个家伙……

“喂,第一个瓶子要到头了。”一个人忍不住出声提醒。

“哦。哦。”这个时候那个家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对着尽头那边开了一枪。

结果……

没中。

“嘭——”

“嘭——”

他又接连开了两枪。

还是没中。

任由那三个瓶子呼啦啦地滚了过去。

这一下大家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刚刚是真的在听声辩位,而不是在装逼。

他是真的,判断不出来……

最终这个家伙以三十个零中的成绩完美地给路飞垫了底。

“好了,还有人要来试试吗?”格雷夫斯很轻松地再次用他的三十中赢得了胜利,再次向所有人挑衅。

“我。”一个脸色阴郁的家伙不甘落后。

结果他的成绩比前一个好kàn

一些,至少中了十个。

但仍然不低格雷夫斯无dí

的三十个。

之后,还是有人不死心地要上去挑zhàn



在经过了大约二十多人战败,最高成绩不超过二十个的噩耗后。终于不再有人上前。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还有人吗?”格雷夫斯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大枪,微笑着像是一个君王一般俯瞰着所有的手下败将。

还是没有人说话。

“好吧。真是让人遗憾啊。”格雷夫斯叹了口气。

差不多了。

“最后问一次吧。”格雷夫斯扛着枪已经有了要坐回去喝酒的意思。

“还有……”

“我。”陈森然终于开口。

“好样的,干掉他。”听到陈森然开口,很多一脸死灰的家伙又一次燃烧了起来,因为他们可是清楚地记得,陈森然只不久前一对十四完胜。

打架厉害,说不定枪法也准。

“哇哦,小子,你可不要以为你刚刚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我就会让你啊。”格雷夫斯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随手将自己的大枪朝着陈森然扔了过去,“接着,要我教你怎么用吗?”

“不用。”陈森然很轻巧地接过了那把能量澎湃的散弹枪,他抚摸着那把枪,在握住那把枪的枪柄的时候,他的身体里传来一阵像是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本能的亲切感。

他觉得自己从前一定是个很厉害的枪客。

“准bèi

好了吗?”侍者拿着眼罩站在他旁边。

陈森然点着头并有说穿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

“要开始了。”安度因提醒。

“等一等。”陈森然忽然打断。

“怎么,你怕了?”格雷夫斯抱着双臂看着这个似乎也很受关注的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家伙,轻蔑地笑了起来,“怕就滚回家去找妈妈吧。”

“我是想说,原来的规则太简单了。我怕分不出胜负。”陈森然并没有被激怒,他笑着说,“我有个提议。”

“哦?”格雷夫斯眯起了眼睛。他忽然觉得也许这个家伙还有点能耐。

“瓶子数目增加到一百个,由三个人来同时滚,他们可以选择数目,速度,完全无序。”陈森然微笑着说出了提议,“怎么样?”

“有点意思。”格雷夫斯抿起了嘴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这样的玩法……

“那就来啊。”真刺激啊。

迅速地调整好了新规则的行使办法。

陈森然站到了游戏的位置上。

“准bèi

。”还是由安度因提醒。

陈森然下意识地握紧了枪柄。

这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啊……

我到底……

“开始!!!”

“叮铃——”第一个瓶子瞬间滚出。

伴随着的。是接连不断的——

“叮铃——”

“叮铃——”

“叮铃——”

“叮铃铃铃铃——”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陈森然毫不犹豫地直接开枪,他并没有一刻停留,此刻他的精神世界开启到了极致。所有的滚动的瓶子都在他的世界里化作了水流一般的东西。

他要做的就是……扼住它们。

“呯呤——”

“呯呤——”

“呯呤——”接连不断的酒瓶破裂声在整个酒馆里四处回荡。

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看着那些近乎眼花缭乱的瓶子,以及不断划破空气的子弹。

“呯呤——”又一个。

不知dào

第几个。

总之,到现在为止,陈森然。竟然。还是一个都没有漏掉。

他那无比精准的枪法,无比冷静的判断,简直就像是为此而生的。

这个小子……

格雷夫斯起初还有些不在意,他觉得对方选了这个玩法简直就是在找死。

但是现在……

看着对方将自己的那把散弹枪操控的如此之完美,他竟然生出了一种自己配不上那把枪的错觉。

“呯呤——”

第七十三个。

格雷夫斯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这个家伙……

“呯呤——”

当数字越来越接近九十,格雷夫斯的呼吸也就越加的急促。

因为就算是他自己来,也绝对不可能……

“呯呤——”最后一声脆响的结束突兀地打断了他的出神。

没有错漏一个。

整整,一百个。

怎么可能……

看着浓浓的硝烟从那把自己挚爱的枪的枪口冒出来。格雷夫斯有一种做梦一般的错觉。

就像是当年被那个该死的家伙出卖的时候一样……

陈森然并没有像是格雷夫斯那样去吹那些硝烟,他任由那些硝烟冲到了他的脸上。让他的那张年轻的脸孔有种莫名的沧桑。

全场寂静。

落针可闻。

整整三秒钟。

“好!!!”三秒钟之后,全场爆fā

出了震天的吼叫声。

“干得漂亮,太漂亮了。”

“该你了。”陈森然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狂喜,他微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那把让他几乎血脉沸腾的枪。

“你赢了。”格雷夫斯摇了摇头,他没有再比一次打算,“我承认我很无礼,比尔吉沃特还是有利害的人的,我向所有人道歉。”

“好!!!”随着格雷夫斯认输,欢呼声再一次大了起来,以至于很多原本在搏击俱乐部里的人都跑了出来。

“真的不试试了吗?”陈森然又问了一句,“也许你可以和我打平。”

“很难。”格雷夫斯笑着摇头,并没有太多的失落,“你很强,我服。”

“真是把好枪。”陈森然笑着将枪递给了格雷夫斯。

“我将会为你效力一年,请问你……”格雷夫斯接过了枪,问道。

所有人也都再一次看向了陈森然。

像是路飞那些家伙更是蠢蠢欲动着想要说些什么。

毕竟,他们知dào

,陈森然,似乎是……孤家寡人吧。

“恩,明天来冥渊号报道,就说找三副。”陈森然笑着向所有人宣bù

了自己的身份,“各位晚安。”他说着招呼了一声小鱼人菲兹,想着门口走去。

冥渊号三副……

这个家伙,竟然是普朗克的人。

路飞看着陈森然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查查他。”他对着一旁的手下说。

据他所知,冥渊号在之前可是没有这号人的。

酒馆在陈森然离去后再一次恢复了热闹,大家各自都又开始自己的事。

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很快也推门离去。

紧随着,陈森然。(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页 【风中剑豪,参上!】

冷月高悬。

十二月的海风在空阔的街道上肆无忌惮地吹拂。

比尔吉沃特的深夜,很冷。

“有地方去吗?”陈森然并没有摘掉那个眼罩,他忽然觉得将自己的那双空洞的眼眸藏起来是个好主意。

那样别人就看不到自己的软弱,不会怜悯,也不会轻视。

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动物,总是习惯于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没……没有。”走在陈森然身旁的小鱼人菲兹缩了缩自己的瘦小的肩膀,像是很冷地看着四周围。

四周围早已经空荡无人,店铺都已经关门,长长的只有风声的沿海长街上,有种很深彻的……寂寞。

“走吧,船上还有暖炉,你还认识路吧?”陈森然笑着拍了拍小鱼人那颗圆圆的脑袋。

“真……真的吗?”小鱼人菲兹愣了一下,随后兴奋地跳了起来,“哦,太好咯,有暖炉,你是不知dào

睡在外面吹一夜风有多难受。”

“恩……”陈森然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小鱼人奇怪地问道,它一边问一边还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围看了看。

什么也没有,除了黑夜就是狂风。

“没什么……”陈森然笑着摇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们来比赛跑步,看谁先跑到冥渊号,如果你赢了,我明天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吃大餐啊……”小鱼人明显有些心动,“可是……”

它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你也看到了,我可比大多数有眼睛的人看得清楚多了。”陈森然知dào

它在顾虑什么,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准bèi

……”

“开始。”

“刷——”几乎是在开始两个字出口的那一瞬间,陈森然就整个人窜进了风里。

他的速度极快,双眼失明丝毫不能影响他的任何动作,他的精神世界里,黑夜狂风的街道明亮的就像是一条怎么走都不会错的坦途。

“哇吼——”小鱼人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就立马也跟了上去。

它将自己手里的那一把三叉戟在地上一插一顶,整个人像是游泳一样朝着前方快速地穿梭了出去。

“就像游泳一样~”小鱼人欢快地喊叫着。灵活地依靠着手里的那一把三叉戟在那些迎面而来的风里穿梭。

就好像那些风真的就是海浪。

“吼吼——想看戏法吗?”小鱼人很快就追赶上了陈森然,“一跳就到你前面去啦~”

“扑通——”它果真以一个如同跳水一般的动作,从它那把三叉戟上向前一跳,超越了陈森然。

陈森然却停了下来。

“哗哈,跑不过我吧?”小鱼人高兴地在原地跳舞,“大餐是我的罗,噜噜噜~”

“朋友,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陈森然却是没有去理它,他对着呼啸而过的狂风和黑夜,说了一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朋友?在哪?”小鱼人疑惑地四处张望,它还是看不到任何人。

“喂~”小鱼人调皮地笑着,“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狂风依旧呼啸而过。

“真不愧是无极之道的传人,在这样的大风里,嗅觉依旧是这样的敏锐。”大风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谁?”小鱼人一个翻身,将三叉戟拿在了手里。做出了警戒的样子。

“阁下是?”陈森然缓缓地朝着一个方向转过了身去,在那里。他能感觉到一股能量。

一股强dà

,却如同四周围的狂风一样飘忽的能量。

就好像一不注意,他就会从你的面前消失一样。

陈森然一开始就感知到了这股能量,但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他试了一试。

“据我所知,无极之道的传承。易并没有交给任何人,你是从哪里的获得的?”风中的低沉男子答非所问,自顾自问着自己的话。

“无极之道?”陈森然咀嚼着对方连提了两次的这个名词,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武术传承,但是……

“我没听说过。”

“否认吗?没有用的。刚刚你在酒馆里已经将你的道的气完全地释fàng

了出来,我记得这种味道,你逃不了的,十年前我和易因为那件事错过了宿命的决战,今天就由你来代替你的恩师出战吧,希望你的表现足以告慰你恩师的在天之灵,假如你真是他的弟子的话。”陌生的男人还是自顾自地说着完全莫名的话语,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已经准bèi

出手。

“等一下……”陈森然听的云山雾罩,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己因为刚才的表现好像被别人误认作了某人的弟子,这……

难道说自己那可以感知世界的能力真的是……

“铿锵——”风里响起了清脆的长刀出鞘声。

风声不知不觉地变得更大。

“我想你……”陈森然没办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无极之道。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阻止对方,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场奇怪的决斗里。

“还在逃避吗?一个真zhèng

的武士怎么可以逃避一场光荣的决斗呢?”风中的武士完全不给陈森然解释的机会,“拔剑吧,还是你连拔剑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

“我……”陈森然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风徒然地大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就仿佛在那个男人拔剑出鞘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化作了狂风。

就算他仅仅只拔剑半寸。

“在决斗之前,正是认识一下吧。”无穷大的风里响起了那个男人更加低沉响亮的声音,“我……亚索,御风剑术弃徒,参上。”

在他最后两个字落下的一瞬间,整个世界的风声忽然停了下来。

所有风像是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

但陈森然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被不知名的压力给制住了。

就像是身处在万千把刀剑的丛林里。

只要一动,不,只要是呼吸一下,自己的身体就会被彻底地撕成碎片。

这种感觉……

“呼——”陈森然无比谨慎地呼吸,他的精神世界在这一刻疯狂地扩张。

但是……

没有破绽。

怎么办?(未完待续……)

PS:感谢阿古斯的两张月票,感谢夜楼,感谢逆天,感谢。

第二十八页 【明日安在,无人能允】

整个世界的压力越来越紧。

陈森然还是没有找寻到一丝一毫的机会。

他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地输了。

这样无比密集可怕的风啊……

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够破局?

难道说今天……

“铿锵——”又一声剑刃与剑鞘的摩擦声。

像是那一把长剑又多出鞘了一分。

四周围的压力更紧。

陈森然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正在一寸寸模糊,他原本可以清晰扫描到的狂暴的能量在一丝丝迷离。

那感觉就像是……一双眼睛的瞳孔失去焦距。

像是……

快要死了。

“啊——”他压抑着低呼了一声,他已经快要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觉得时间是这样的缓慢。

缓慢地像是都浓缩进了这静止的狂风里。

这无可匹敌的力量啊……

真是……该死啊!!!

“铿锵——”就在陈森然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都快要被一寸寸割裂的时候,四周围的无比可怖的压力忽然全都消失了。

风声继xù

开始呼啸。

黑暗深沉。

精神世界又清晰如镜。

一切都不真实地像是一场梦。

陈森然脱力地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上,他不停着喘息着,贪婪地感受着四周围的那些寒冷和真实。

整个世界,也只有那一声在重新呼啸起来的风里回荡着的。像是长吟一般的长剑回鞘声在诉说着上一刻的真实。

如同一声叹息。

“你差的实在太远了。”而事实上,那个风中的剑客也真的在叹息,他遗憾地道,“我的剑只出鞘了一寸,你就承shòu不了了。”

“这真是……”

“滋拉——”狂大的风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极为突兀的,像是雷电划破夜空的声响。

直冲向亚索。

“哼——”亚索冷哼了一声,连剑都没有拔,一道呼啸而过的狂风就阻住了那一道迅捷的风中雷电。

“都滚出来吧,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他语气冰冷地对着黑暗里说着。

整个场景就像是前一刻的翻版。

陈森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又感觉到了很多股强dà

的能量从黑夜里显现了出来。

强dà

而飘忽不定。比之亚索更加。

像是……影子。

“果然是你们这群阴影里的老鼠。忍者,我可真讨厌忍者。”亚索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斗笠,冷眼看着从黑暗走出来的三个全身被特制的紧身衣物包裹了全身乃至面目的人,“狂暴之心凯南。暗影之拳阿卡丽。暮光之眼慎。均衡教派的三大暗影战士一起出现,不会是就为了抓我吧?”

“我们不介yì

将你这个艾欧尼亚的叛徒带回去,反正。我们的时间还多的是。”那三个被点出了名号的忍者中长的最矮小,声音稚嫩却隐隐有领袖风范的人沉稳地回答道,“亚索,你该接受惩罚。”

“哼哼——”亚索不屑地笑了起来,他学着那个矮小忍者的口气说,“亚索,你该接受惩罚,哦,天哪,凯南,你的面具真可爱,是你妈妈给你做的吗?”

“亚索,你最好说话小心一些,虽然你被誉为疾风剑道近百年来最出色的弟子,但……”三个忍者中的另一个长相高大的忍者也开口,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了腰间的两把武器之上。

“并非无dí

。”三人中唯一的女性,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衫,身材惹火的女郎也握紧了手里的两把十字镰。

“哦,得了吧,慎,还有阿卡丽,你们真的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们均衡教派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说着大话?”亚索丝毫没有把他们的威胁放在心上,“你们是来这里寻求帮zhù

的吧?听说伟大天启者又回来了,哦,天哪,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带领艾欧尼亚重获新生,哈哈哈……”

他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在狂风里笑得无比大声,比风更狂。

“亚索……”被称作凯南的矮小忍者的话语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气。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们玩了,大家好梦。”亚索收起了笑,转身走向了风里,“小子,好好练,我还会找你的。”

“你……”被称为阿卡丽的女忍者提着手里的十字镰愤nù

地踏前了一步,却发xiàn

亚索早已不见。

只有他最后的一句话在远远飘来——

“明日安在,无人能允。”

“走吧。”被称作慎的高大忍者看了一眼几乎已经被遗忘的陈森然,没有多说一句话,走进了风里。

“朋友,晚上,还是在家里呆着吧。”阿卡丽也看了一眼陈森然,她多说了一句。

“小心。”凯南最后一个走,留下了最后一点暖意。

空阔的长街上终于再次只剩下陈森然和小鱼人菲兹。

从始至终,陈森然都没有讲一句话,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他今天才第一天上岸,但事情实在是……

太多的突发状况让他还处于一种消化的过程中。

他所知dào

的只有一件事,比尔吉沃特,真的是一个是非之地。

“你没事吧?”陈森然感知着四周围,将大概是被吓得倒在了地上的小鱼人扶了起来。

“没……没事。”小鱼人菲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瑟缩,它迟疑了一下后说,“对不起,我……真没用,没能帮到你。”

“没关系的,我们不都好好活着吗?”陈森然拍了拍它的大圆脑袋,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小鱼人还是自责。

真是个单纯的好孩子。

“没什么的,我们是朋友啊,朋友就该有难同当。”陈森然继xù

安慰它,“走吧,还有火炉呢。”

“恩……好吧。”小鱼人还是情绪不高。

陈森然也没有再继xù

安慰它,他走在风里不自觉地吟出了亚索最后说的那两句话:“明日安在,无人能允。”

说的真好啊。

我的明天,会是怎么样呢?

那些无极之道,易,是什么东西?

眼睛为什么会瞎?

为什么会失忆?

为什么胸口有着一个让人心痛的牙印?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还有,我……到底是谁呀?

狂风呼啸而过。

真冷啊。(未完待续……)

PS:明日安在,无人能允。

说得真好。

第二十九页 【我杀了他】

早上的时候,狂欢了一夜的海盗们陆陆续续地开始回巢,而普朗克也终于从他的船长室里走了出来。

“早上好,亲爱的普朗克船长。”陈森然朝着正朝着船头走来的普朗克鞠躬问好。

“早上好,瞎子杰克。”普朗克在船头站定,他扶着腰间的长刀笑着问,“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开心极了,比尔吉沃特真是一个好地方,我真是迫不及待要在这里生活上几十年了。”陈森然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比尔吉沃特海港早晨的寒冷气息在他的胸腔里不断翻涌着,他像是忘记了昨晚的那一场长街上,狂风里的可怖决斗。

“哦,那就真的太好了。”普朗克也吸气,仿佛获得重生一般贪婪地看着比尔吉沃特清晨微薄的晨光和那些早归的海盗们。

无数的海盗朝着他们的船长打招呼,普朗克也热情朝着他们回应,问候他们昨晚的娘们够不够劲。

在惹来一片夸张的狂笑的同时,他自己也哈哈大笑。

“真是美好一天。”普朗克大笑着看了一眼陈森然,“对了,你那个鱼人小朋友呢?”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出了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形状,但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了陈森然是个瞎子的事实,又有些尴尬地放了下去。

“它啊,还在睡。”陈森然笑着下意识朝着自己的舱室看了一眼。

那个小家伙昨晚大概是被吓得够呛。

“哦……”普朗克点着头,没有说什么,像是已经默认了小鱼人的存zài

,“跟我去吃个早餐怎么样?”

“荣幸之至。”陈森然当然不会拒绝。

“眼罩不错。”普朗克一边走,一边指了指陈森然的黑色眼罩,“很配你。”

“谢谢。”陈森然点头。

跟随着普朗克下了船。出乎陈森然意料的,并没有什么预先安排好的马车在普朗克落地的瞬间停在他的脚边。

他沿着沿岸的长街一直往前走,在经过了一片繁华的商铺以后,他转入了一条明显清幽了很多的小巷。

陈森然不知dào

普朗克要带自己去那里,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用自己的那种可能被叫做无极之道的能力扫描着四周围的世界。

路在进入小巷之后明显难走了很多。那些喧哗的人声也随之慢慢远去,陈森然可以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跟着普朗克进入一片比尔吉沃特的荒芜区。

或者,换个词,贫民窟?

声音在普朗克七拐八拐了将近二十分钟以后才再一次响亮了起来,同时,陈森然闻到了一股酸腐着附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阴沟臭水味。

果然,是贫民窟到了。

“嘿,普朗克,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来找我喝两杯?”

“是啊。普朗克,你小子上次欠我的赌帐还没给我呢。”

“普朗克,今晚来我家吗?”

“普朗克大叔,我要跟你去玩那个叫把你们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我免费送你们去喂鲨鱼的好玩游戏。”

……

可以听得出普朗克在这里很受欢迎,几乎是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有无数人向他问好。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真的很难相信。像是普朗克这样的一个纵横七海的大枭,在这样的烂地方,被那些人喊着臭小子,烂大叔,他还能笑着一一回应,甚至温声和那些想要跟随他一起去冒险的小鬼打趣。

“感觉很奇怪吗?很吃惊?”普朗克猜出了陈森然的疑惑。

这本来就很好猜。因为就连他自己其实与其都带着些不敢置信。

“众所周知,我的老爸,文森特,魅影文森特,是整个蓝焰岛最强最富有的海盗之一。或者,连之一都不用加。而作为他的唯一的儿子,我,普朗克,按照世人的想象,我是该出生在金山银海里面对吧?”普朗克笑着和一个声音妩媚,应该涂满了劣质妆粉的女人一边调着情,一边低声对陈森然说,“但事实上……”

“……”普朗克停在了一家店铺面前,同时停住了他的话题,“到地方了。”

陈森然闻到了浓郁的鲜香味,完全压过了四周围的隐隐散发的恶臭。

“来吧,你小子可真是好运气,瑞克的三文鱼培根卷有些人一辈子都可能吃不到。”普朗克大笑着跨进了他面前的一家门面老旧,墙壁被烟熏得漆黑的店铺,“那可真是比尔吉沃特最好吃的三文鱼培根卷了。”

“普朗克,好久不见。”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中年人围着围裙,连手都不擦就冲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微笑。

“哦,瑞克,好久不见。”普朗克毫不顾忌地和那个中年人抱在了一起,“你好吗?老朋友。”

“好极了,尤其是见到你,看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瑞克哈哈大笑着,用他油腻的手重重拍了拍普朗克的背心,“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当然是老规矩咯,两份。”普朗克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陈森然,“我的新三副,瞎子杰克,能干的很。”

“你好小伙子。”瑞克朝着陈森然打招呼。

“你好,瑞克先生,能吃到比尔吉沃特最好吃的三文鱼培根卷,真是我的幸运。”陈森然微笑着回答。

“不错的小伙子。”瑞克显然对陈森然的回答很满yì



“坐吧。”普朗克带着陈森然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虽然不可能看得见海,但起码有阳光。

“我刚刚说到哪了?”

“您父亲。”陈森然稳稳地坐了下来,他现在有些摸到普朗克的意思了。

这是在带着自己熟悉他的圈子,以后,真的就是自己人了。

“哦,对,我父亲,瞧瞧,我天生就不会讲故事。”普朗克自嘲地笑笑,“作为一个最强的海盗的继承人,我的童年就是在这度过的,没错,你没听错,我那个该死的父亲在我连走路都够呛的时候就把我扔在了这里,整个比尔吉沃特最糟糕的地方,烂街。”

“嘿,普朗克,是比尔吉沃特之光,你忘了你说要照亮整个蓝焰岛了吗?”瑞克反驳着将两盘鲜香浓郁的培根放在了桌子上。

“对,比尔吉沃特之光,我和他小时候开的玩笑。”普朗克躲过了瑞克给他的一拳,耸了耸肩膀继xù

说,“要知dào

这个鬼地方每天都要死上不知dào

多少人,要么饿死,要么被杀,要么就是搞太多连鸟都烂了死,天哪,我一个一岁多的小鬼,能活下来真要谢谢那个狗娘养的海神保佑,还有索菲亚大婶,对了,大婶最近怎么样?”最后一句话,他问的是瑞克。

“……她。”瑞克明显顿了一下,“上个月去世了。”

“哦……”普朗克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也没有,“去的安详吗?”

但他的整个人明显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

陈森然觉得,那是悲伤。

“毒瘾发作死的。”瑞克补充道。

“哦……我让她平时少抽点的,就是不听。”普朗克叹了一会儿气,重新笑了起来,“好了,我刚刚说到哪?”

“您一岁多。”陈森然再次提醒。

他忽然觉得今天的普朗克真实了一点,会跟别人开玩笑,喋喋不休,还会为了一个贫民区的老女人的死悲伤。

不过也是,就算他平时再怎么凶狠残忍,一个人,就算是海盗,也总有过去,还有……家人的。

“我一岁多,对,你是不知dào

我那个时候有多难。”普朗克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但他的语速明显加快了很多,像是在逃离什么,“整天活的像条狗一样,不到六岁就要和人用刀子抢食物,我八岁以后,连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

“这点我可以作证明,这小子害得我老是做恶梦。”瑞克在一旁拿出了一个烟斗抽了起来。

“到十二岁以后情况就好了一些,这里基本都被我打服了,我走了出去,开始真zhèng

的海上冒险,我从最基本的水手做起,一路拼杀,在十六岁的时候有了第一艘船。”普朗克用叉子叉起了正冒着热气的培根卷,吃了一口,咀嚼着说,“趁热吃,恩,到十八岁的时候,普朗克的已经成了可以让那个哭闹的孩子闭嘴的名字,而我的父亲也终于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重新肯定了我,我高兴坏了,然后送了他一份礼物……”

“一份礼物?”陈森然用叉子也叉起了那个让人垂涎欲滴的培根卷。

“对,你可以猜一猜是什么。”普朗克将整个培根卷塞进了嘴里,咀嚼着,发出了类似于刀锋切肉的刺耳声响。

“一艘……很好的船?”陈森然拿着那个培根卷,迟迟没有入口。

他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杀了他。”普朗克笑着吞下了嘴里的食物,趔开的嘴露出了他锋利的牙齿,沾着一丝未被切碎的肉。

像极了刚刚进食完的野兽。

陈森然忽然觉得照在脸上的阳光很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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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求订阅,订阅量真的好低啊……

第三十页 【比尔吉沃特自由港管理会】

“吃啊,别客气。”普朗克将最后一丝肉用舌头卷进了嘴里,再次笑了起来。

笑得光芒万丈。

“恩。”陈森然点着头将已经有些发凉的三文鱼培根卷放进了嘴里,缓缓咀嚼。

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冷。

“怎么,害pà

了?”普朗克看出了陈森然的一点异样。

“不,只是有点惊讶。”陈森然将嘴里的培根卷用牙齿切割着,任由那些散不去的浓香在自己的鼻腔里上涌。

不愧是比尔吉沃特第一的三文鱼培根卷。

真好吃。

“惊讶,你以后要惊讶的事情还多着呢。”普朗克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要在蓝焰岛这个鬼地方生存,你就要做好随时去死的准bèi

,多享shòu

你剩下的不多的人生吧,年轻人。”

他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bèi

离开。

“这就走了?”瑞克叼着烟斗,有一抽没一抽的吧嗒着。

“恩,今天是例会举行的日子。”普朗克掏出了他的古旧精致的魔法机械怀表看了一眼,“刚刚好还赶得上。”

他跨出大门,陈森然紧跟上。

“喂,普朗克,我给大婶在海边买了块很大的墓地,有空记得去看她。”瑞克忽然在屋子里喊,“记得多带花,她喜欢花。”

“没问题,白玫瑰嘛,我知dào

的。”普朗克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他不再停留地径直穿过了这一片巷子,走入到了一条大街上。

几乎是在跟着普朗克踏入这一条街的那一刻。无比喧闹的人声就如同海潮般朝着陈森然涌了过去。

一下子将前一刻的那条被称为烂街的腐败死寂气氛冲的一干二净。

这种极端而无比突兀的变化让陈森然一时间有些发愣。

不过就算是换了任何人来,也绝对会楞上那么一段时间。

因为就是这么一墙之隔,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别,陈森然可以从听到的那些声音里分析出自己脚下的这一条街绝对可以称的上无比繁华。

无数的马车奔行声,叫卖声,金币声,刀剑摩擦声,热闹的像是一场交响乐会。

而事实上,这一条街也正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最热闹的地方,市政街。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权力中心比尔吉沃特自由港管理会中心大楼就坐落在这里。无数的金币和权力的暗涌就在这里悄悄流淌,它与仅有一墙之隔的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最肮脏处烂街,就是整个比尔吉沃特的真实写照。

天堂和地狱,仅有一线之隔。

“走吧。带你见见比尔吉沃特的大人物们。”普朗克看着陈森然微微点了点头。

他很高兴陈森然没有问东问西。

少说多做。在大多时候。这都是一个会被人喜欢的品质。

比尔吉沃特自由港管理会中心大楼,简称自管会中心大楼,坐落在整条市政街的中心位置。

它是一幢青灰色的建筑。用的是来自深海的石料,青灰中带点深蓝的颜色很有比尔吉沃特的海洋气息,整体的凌厉线条又不失肃穆庄重,很有些权威强硬的感觉。

有两个穿戴着轻甲的卫士守卫在大楼的面前,弯刀火枪,面容冷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普朗克却是带着一种漠视的态度精致踏上了大楼前的海沉石台阶,在两个卫士谦恭的鞠躬中,快步穿了过去。

没有人阻拦陈森然。

有普朗克在前,自然也没有人敢拦,一路上见到普朗克的人都是谦卑地鞠躬问好让路。

由此足见普朗克在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权势是有多么的煊赫。

跟随着普朗克一直爬了四层楼,没有任何停留地,普朗克马不停蹄地走到了一扇黑岩木的大门前,狠狠一用力推了开来。

“各位早上好,我来晚了吗?”他大声向所有人问好,海牛皮制的靴子在地板上踩得轰然作响。

像是一个巡视自己国土的君王。

一时间整个阔大的房间都是鸦雀无声。

直到普朗克落座以后,才有人开口说:“普朗克,你不该坐在那。”

说话的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大概是个老人。

而那个人也确实是一个老家伙,他有一把花白的胡子,整张脸上都是一副浓浓的化不开的古板。

在他的身周同样坐着几个和他一样苍老而古板的,一脸严肃神情将自己装的像是古老帝国贵族一样的老家伙。

这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室,有着一张巨大的黑岩木议事桌,那群老家伙就坐在整张桌子的右手边。

而普朗克,他此时正坐在整张议事桌的尽头,上首。

一个领袖的位子。

“为什么?从前我的父亲就是坐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普朗克支着自己的双手,笑着看向整张议事桌上的所有人。

所有人,右手边的古板老头,左手边的凶悍男人们。

“有问题吗?巴尔?”普朗克又问了一句,坐在左手边的凶悍男人们里脸上有一道横贯整张脸的伤疤的看起来最凶狠的家伙。

“这不合规矩,普朗克,还是你以为你已经是整个七海的王了吗?还是你昨晚的酒还没醒?”被叫做巴尔的刀疤男眯着眼睛看着普朗克,笑得皮肉不动。

“哦吼吼吼吼——”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的大门外响起了一连串娇媚的笑声。

是厄运小姐到了。

陈森然完全不用判断这个声音的主人。

厄运小姐就那么娇笑着走进了整个尘埃飞扬,只有透过两扇船漏了点阳光进来的会议室。

她的尖锐的鞋跟极大的海沉石的地板劈啪作响。

“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一大早就在这里吵?”厄运小姐扫视向全场,一下子就看到了突兀的普朗克。

“哦?你竟然敢坐那里?”

“你也可以坐那里。”普朗克指的,是他的对面,整张议事长桌的尽头。

“好啊,求之不得。”厄运小姐就真的坐在了那里。

“你们……”巴尔看了一眼厄运小姐,又看了一眼普朗克,脸上笑着,却因为那道可怖的刀疤而显得格外狰狞。

“好了。”那个最先开口的老头子看了一眼厄运小姐,迟疑了一下最终却像是默认了什么,“今天这件事就算了,我们有更重yào

的事要说。”

“更重yào

的事?”巴尔的语气听起来可是完全不想罢休。

毕竟这两个位置……

“艾欧尼亚和我们结盟的事……”(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页 【陈森然】

“艾欧尼亚要跟我们结盟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了吧?这有什么重yào

的?”巴尔反问着,眼睛还是在普朗克和厄运小姐只见来回移动,“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没有谁想要搅进艾欧尼亚那个烂摊子吧?我听说卡尔玛又回去了,这是又要打仗了啊。所以,我想我们还是……”

“这一次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那个大概是所有老家伙里的领头人的老头打断了巴尔,他看着所有人,顿了一下才说,“我想有一件事各位都还不知dào

吧,上个月战争学院发来了最后通牒,限我们在一个月内自行并入最高议会,否则,他们将武力接管比尔吉沃特。”

“武力接管比尔吉沃特?天哪,他们是疯了吗?那群整天就知dào

坐在黑暗的屋子里商量坏主意的议员老爷们。”巴尔不屑地笑了起来,笑得他脸上那一道贯穿的伤疤更加狰狞,“有本事就让他们来啊,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命穿过风暴海峡,来尝尝我巴尔大爷的坚船利炮。”

说道最后,巴尔无比暴躁地狠狠锤了一下黑岩木制的议事长桌,震得整张桌子上的灰尘都乱飞了起来。

“好了,巴尔,安静一点,你的脑子里只有肌肉吗?”普朗克用指关节敲了敲坚硬的桌子,看向了老一辈的领头人,“弗格森老爹,议会向我们试图向我们施加压力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据我所知,新一任的议长拉利瓦什并不是一个好战派,您觉得他们这一次真的是铁了心了?”

“如果是五年前,不,就算是一年前议会说这样的话。我都会忍不住笑出来,但是现在……”被称为弗格森老爹的老家伙叹了口气,他的因为年岁深长而皱纹满布的额头更加深刻地扭曲了起来,“自从一年前在弗雷尔卓德发生了那场震惊大陆的焚城之战以后,瓦罗兰最强的两个城邦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都是元气大伤,几年内都不可能再掀起什么波澜。再加上议会在过去十几年的经营,整个大陆的局势都已经趋于稳定,所以他们完全有能力腾出手对付我们,毕竟,比尔吉沃特可是一块真zhèng

的肥肉。”

随着弗格森老爹的这段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就连最为暴躁的巴尔都是皱紧了眉头,松开了拳头。

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一点,比尔吉沃特之所以有现在的繁荣昌盛。他们之所以有现在的权势地位。

全都是因为自由和无序。

如果至高议会真的要强势介入的话,那么自由和无序都将无从谈起,他们将失去现在的一切,而比尔吉沃特这块他们祖辈居住了无数代的土地也将失去它往日的荣光。

尽管荣光这个词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只是他们挂在口头的一个政治需求品。

但它还是真实存zài

的。

在每一个比尔吉沃特人的心里。

虽然在座的每个人都曾对于英雄联盟和至高议会保持轻蔑的态度,但那都是因为他们知dào

议会还没出全力,一个可以征服比比尔吉沃特不知dào

大几倍的土地的组织,怎么可能止步于一个小小的岛屿?

如今,他们真的要出全力了。

“我们有整个七海最强dà

的海军舰队。”巴尔有些侥幸地说着。

比尔吉沃特确实有一支常备的海军舰队。它拥有最先进的船只,最具有威力的火炮。还有最悍勇的水手,可以说在大海上,他们就是无dí

的存zài

,但是……

“我们的对手有一整个大陆。”普朗克和厄运小姐几乎同时说。

这一次他们两个冤家对头倒是有默契,只是说完后,他们两个立kè

互相瞪了一眼对方。

“说得不错。”弗格森老爹点着头眯起了眼睛。“而且,在岛上,已经有无数的属于战争学院的眼线,还有势力,就上个月。我已经清理一百三十个探子,十三个不小的势力,其中就有马术尔商会。”

马术尔商会,整个比尔吉沃特可以排进前十的大型商会。

怪不得今天没有看到那个平日里最喜欢喋喋不休的老头马术尔。

普朗克这样想着,缓缓地扫视了一圈所有人。

他的那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的眼睛,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挪动了一下屁股。

“你是在怀疑我们?”脾气最暴躁的巴尔忍不住开口,他又用力地锤了锤桌子,像是在鼓励别人也开口讲话。

“好了,别还没打起来,我们自己人就闹内讧了。”弗格森老爹咳嗽了一声,“除了马术尔那个家伙是外来者,在座的都是本地人,自己人,没问题的。”

他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他看向所有人的目光还是明显带着审视。

在座的能混到这个位置,谁都不是傻瓜,自然都是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来者,谁都有一个价钱。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更加尴尬。

“所以,和艾欧尼亚结盟就是势在必行咯?”很久以后,厄运小姐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沉闷,打破了沉默。

“正面对抗的话,没有任何的把握。”弗格森老爹敲击着桌子说,“所以,如果能够获得艾欧尼亚的支持,我们两方形成犄角之势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当然,前提是,先把他们从战争的泥潭里拖出来。”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拖入无尽的消耗战。”巴尔明显不赞同,他的暴躁的脾气似乎不允许他做出除了正面迎战以外别的选择,“到时候,至高议会那些王八蛋趁虚而入,我们就真的是成了瓮中之鳖了。”

“那也总好过绝对会输好,还是……”普朗克冷笑了一声,“巴尔你好日子过惯了,已经不敢赌了?”

“你……”巴尔被普朗克一句话刺得直接站了起来。

“那么普朗克你是同意了?”弗格森老爹没有去理巴尔,只是冷冰冰地敲了敲桌子。

“同意,为什么不?”普朗克点头。同时挑衅地朝着巴尔竖了个中指。

“我也同意。”厄运小姐这一次没有和普朗克唱反调。

“巴尔?”弗格森老爹将目光转向愤nù

的刀疤男。

“哼——”巴尔闷哼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算是默认了。

“很好……那么……”弗格森点着头即将作出最后决议。

“笃笃——”就在这时,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只见一个穿着特制制服的年轻人脸色有些尴尬地站在洞开的黑岩木门旁,看着会议室里一整桌的大佬们。

“什么事?”弗格森的眼角跳了跳,他很讨厌被人打断。

“弗格森大人,安妮小姐已经等很久了。他的管家说……”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有个倒霉蛋就因为打断了弗格森一次热情洋溢的讲话,晚上就被扔进了海里喂鲨鱼去了。

“知dào

了,你带她带过来吧。”弗格森稍微收敛了一下语气,尽量平和地打发走了那个年轻人。

“安妮小姐?”普朗克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看向了弗格森。

安妮小姐……

安妮。

不知dào

为什么,听到这个明明很陌生的名字,陈森然的心里却是一阵悸动。

“恩,安妮,格雷戈里.哈斯塔的女儿。灰色秩序的唯一继承人。”弗格森老爹回答道,“我们正在帮她找一个人,条件是灰色秩序的友谊,尽管灰色秩序在瓦罗兰甚至没有一个议会席位,但,这种时候,我们需yào

各方面的帮zhù

,而且。听说她和神圣联盟走得很近。”

神圣联盟,瓦罗兰最强的三个人领头建立的阻止。

分量很重。

“哦……”普朗克哦了一声。有些兴趣缺缺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结盟的事,就劳烦老爹你先去牵头咯。”

他要走了。

陈森然只能跟上,尽管他无比想留下来见一见那个安妮小姐。

“恩,下次通知你。”弗格森老爹也没有留普朗克。

其他人眼见会议结束,也都起身准bèi

离去。

“哦。对了,普朗克,我听说你船上有个新人,是落水救起来的?”弗格森忽然喊住了普朗克,他看了一眼陈森然。“就是他吗?”

“是,怎么?你觉得他们要找的人是他?”普朗克当然早就知dào

那件寻人的事情,“他是前几天被我救起来的,叫瞎子杰克。”

“哦,杰克,那就不是了,那个人叫陈森然,是好几月前落水的,算算时间,他如果活着,早就该在比尔吉沃特生活好久了。”弗格森小声嘀咕着挥了挥手示意没事了。

陈森然却有事了。

他在那一瞬间几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陈森然……

陈森然?

陈森然。

陈森然陈森然陈森然陈森然!!!

这三个人无数遍地在陈森然的耳边回响。

有人……在找我。

这个念头让他完全不知dào

该怎么办。

竟然,有人,知dào

我是谁?

他的呼吸在一瞬间急促。

但他很快又抑制住了自己的所有异常。

他不能暴露。

他能感觉到普朗克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滑过。

怀疑吗?

“亲爱的船长,我的脸上沾着培根吗?”陈森然笑着马上跟上了普朗克的步伐。

“哦,不,我只是觉得你很棒,真的。”普朗克笑着走下了一介台阶,将脸转向了一旁的厄运小姐,“哦,说真的,莎拉,今天真要感谢你没有打我的脸。”

“哼,我只是为了比尔吉沃特。”厄运小姐极不给面子的一甩头,将她的一头鲜艳的红发留给了普朗克。

“为了比尔吉沃特,哈哈哈哈哈。”普朗克重复着那句话笑了起来。

陈森然却是在脑海里不断地想着刚才的那件事。

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发xiàn

,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一个粉色秀发的女孩正怔怔地对着他的背影发呆。

“小森森……”像是某种梦呓。

“好了,小姐,你一定是思念过度了。”一旁的管家兼车夫打断了女孩的出神,示意她要去会议室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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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无力……

第三十二页 【想到好主意了吗?】

回去的路,普朗克还是选择步行。

大概是在这个喜欢不加冰喝海神的咆哮的男人眼里,马车那种由动物拉扯着的,四面都被封闭着的工具,实在是太过安逸以及懦弱了点吧。

一路上,普朗克不断地和陈森然介shào

着沿途的一些建筑,一些经年的历史遗迹。

单从向导方面来说的话,普朗克实在是比小鱼人要好了一万倍,他口齿清晰,对于整座比尔吉沃特城池也有足够的了解。

当然,最重yào

的是,他不会被人厌弃。

至少,表面上,所有的人对于他都是恭恭敬敬。

但是陈森然此刻却是没有任何心思去管别的东西,他的脑子里只有陈森然三个字,他只想,他迫切地想要知dào

自己,到底,是谁?

因此他只能敷衍地对着普朗克的话题随便说几句话,他的心不在焉很多次让普朗克露出疑惑的神情。

要不是他被捞上来的时间离普朗克知dào

的时间差很多,他说不定就真的会被怀疑。

“你似乎有些困扰?”尽管是那样,但普朗克还是下意识地试探了一句,“为什么?”

“哦……”陈森然笑了笑,他立kè

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有点太反常了,“我,您知dào

的,一下子进入这样一个庞大的世界,接触一些……恩,您知dào

,我感觉到了一些压力,毕竟,我可是个小人物。”

“哦,杰克。你可别这样说自己,你现在也是大人物了,我的三副。”普朗克将信将疑地眯了眯眼睛。“不过,我能理解,我当初接收我父亲的势力时,我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困惑,很快就会过去的,相信我,因为你是个和我一样强的人。”

“谢谢您的夸奖。这对我来说真是最高的荣耀。”陈森然只能暂时抑制住自己心头的狂乱,极力应付着眼前的情况。

“恩……”普朗克点着头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因为冥渊号已经快到了。近在咫尺,“对了,我听说……你和莎拉似乎关系不错?”

“哦……这个。”陈森然心头一跳,他虽然知dào

普朗克其实喜欢厄运小姐。但自己只是和那个女人说过几句话。没必要吧……

“哦,你不要紧张,虽然我和她有些意见上的不同,但我们其实还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普朗克笑着,像是忘记了厄运小姐曾经开着好几艘船对着他穷追猛打的事实,“你可以跟她来往,没事的,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对自己的下属都很好,再说。莎拉确实很漂亮,真的。”他最后一句仿佛是要照顾陈森然是个瞎子一样,重复了一遍。

“好的。”陈森然感觉莫名其妙……

跟那个女人来往……

很漂亮……

这是挖了坑让自己跳吗?

伟大的普朗克船长你真的不会想杀了我吗?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很多条命。

“恩,对,多交流,我记得她有个酒馆,你最近有空的话可以多去。”普朗克还在讲着听起来让陈森然摸不着头脑的话,“顺带着,你帮我告sù

她,我很想和她共进晚餐,最近。”

共进晚餐……

听到这里,陈森然才算是摸到了一点头绪。

原来是要自己帮他泡妞?

可是……不可能啊,从普朗克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来看,他没可能要真的追厄运小姐啊……

还是……

“嘭——”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突兀的枪响声打断了陈森然的思维。

从声音判断,应该是来自……

“想到好主意了吗?”船上。

有个男人的声音和那一声枪响几乎同时而至。

格雷夫斯。

陈森然在一瞬间判断出了这个名字。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昨晚叫那个粗豪的男人今天来冥渊号找自己。

这家伙不会是闯了什么祸吧?

“别忘了我刚才和你说的话。”普朗克当然也发xiàn

了有陌生人自己的船上,他叮嘱了一句后向前走,“现在,让我们看看是哪里来的客人。”

跟着普朗克一步步走上甲板,陈森然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惨叫声,很多的惨叫声。

还有血腥味。

血腥味……

陈森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格雷夫斯这家伙,别真的直接在船上杀了人啊,那样的话,自己这张刚到手的底牌就……

“哦,发生了什么?很热闹啊。”普朗克在甲板上站定,他看着好几个倒在甲板上的,腿部正在留着血低声哀号的海盗,微微笑了起来。

对着,那个正站立在船头的,抱着一把奇形怪状的武器正在吹着似乎是硝烟的红披风男人。

“哦,没什么,这几个家伙说要见识一下我的厉害,我就给了他们点厉害。”红披风的格雷夫斯将手里的散弹枪拄在了地上,哈哈大笑着对普朗克伸出了一只手,“我叫格雷夫斯,专程来这里报道的,我猜,您就是我脚下这一艘比尔吉沃特最快的船的船长,纵横七海的普朗克船长了吧?”

“格雷夫斯……”普朗克笑得更快愉快了,也许是因为格雷夫斯在他的船和名字前加了那么多的他喜欢的前缀,他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自己那几个被打伤了腿的船员,哈哈大笑着也伸出了一只手,开始朝着格雷夫斯走去,“很高兴认识你,格雷夫斯先生。”

“可是……”他走了一步忽然停了下来,他的脸上的笑也一下子消失,像是根本就没笑过,他收回了手,重新眯起了眼睛,“我从来没有请过你啊。”

“所以……”

“哦,抱歉,亲爱的船长,他是……我请来的人。”陈森然知dào

自己这个时候该开口了,“对于他打伤了那几个兄弟的事,我想一定是误会,我代表他向您和那几个兄弟道歉,我会补偿他们的。”

“哦……这样吗?”普朗克转过去看了一眼陈森然,又看向了格雷夫斯,“真的是误会嘛?”

“当然是误会,我想像您这样纵横七海的大人物,是不会介yì

这样一个小小的误会的对吗?”格雷夫斯很会说话地再次把普朗克捧上了天。

“对,哈哈哈哈哈,对。”普朗克像是很开心地再次大笑了起来,“那么从此以后你将为我效力对吗?”

“哦,是的,当然。”格雷夫斯也没有去戳穿那个一年的期限。

这一点让陈森然稍稍松了口气。

“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的人,以后记得不要把枪口对着自己人。”普朗克似乎是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他抬起了脚开始朝着自己船长室走,“杰克,记得好好招待我们的新伙伴,哦,还有记得给他们道歉。”

“是的,我的船长。”陈森然微微鞠躬。

而在他抬起头的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页 【贝里街三号】

所谓的好主意,其实就是格雷夫斯。

格雷夫斯是烈酒与火药的老板安度因的干儿子,烈酒与火药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最大的情报集散地。

所以,一定有人知dào

到底是谁在找陈森然,而格雷夫斯可以轻易获得这个消息。

没错,陈森然现在要做的不是急匆匆地冲上前去,对着要找自己的人说,嘿,兄弟,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他必须要先隐藏在暗处。

因为他不知dào

要找自己的人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他不知dào

是谁曾经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如果记性不好,就不要去太多是非之地,因为你可能忘记你的仇人。

这对于一个失忆了的瞎子来说实在是太对了。

“所以,你需yào

知dào

是谁在找那个叫陈森然的家伙?”格雷夫斯和陈森然并肩站在冥渊号的船头,他盯着船下粼粼的海水看了一会,又转头看了一眼陈森然的那个黑色的眼罩。

他昨天就知dào

了自己即将要效力的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最凶狠的一股势力,对此他一点都不害pà

,因为他已经见过了无数的凶狠。

他反而觉得自己有更大的机会找到崔斯特那个混蛋。

而陈森然是个瞎子这件事,他却是刚刚才知dào

的,这对于他来说不亚于当年在赌桌上第一次和别人同时拿出四张A。

被一个瞎子打败,这无疑是一件无比有意思的事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后的一年都会非常有趣,就像当年他和同样拿出了四张A的崔斯特组成了同盟。

虽然现在自己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和那个王八蛋搭档的过程很有趣。

有趣就够了。

格雷夫斯是个很怕无聊的男人。

所以,他也很轻易地就嗅到了这件事情深藏着的有趣的气味。

“没问题,马上帮你搞定。”他也没有问陈森然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

有时候问得太多。就会非常无趣。

捉迷藏的意义就在于未知。

“那我就敬候佳音了,你的第一次任务,这可影响着你以后的酬劳。”陈森然很满yì

格雷夫斯的态度,事实上,他在开口前就已经把握住了这个粗豪男人的性格,一个喜欢赌博的男人……

他一定喜欢冒险。

“哦。那你可要准bèi

好满满两口袋的金子来感谢我了。”格雷夫斯哈哈大笑着扛着他的散弹枪走下了甲板。

“什么事这么好笑?”身后传来了小鱼人还未睡醒的哈欠。

老实说一个鱼人打哈欠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诡异,陈森然如果能看到的话,一定要好好欣赏一下。

“没什么,带你去吃大餐。”陈森然拍了拍被阳光晒得有一丝温度的船舷,转身也开始朝着船下走。

那几个被格雷夫斯打伤的船员他早就已经料理好了,每人给了一个金币。

虽然没看到他们的脸上的表情,但一定都更加地恨自己。

不过这一定是普朗克最想看到的,他也债多不压身。

无所谓咯。

“哦,太好咯。一起来就有大餐吃。”小鱼人再次慢半拍地没心没肺地笑着,一叉子跳了起来。

海风吹过。

比尔吉沃特的早晨。

很有意思。

————————

而与此同时,比尔吉沃特自管会中心大楼。

四楼。

远道而来的安妮小姐和他的管家从会议室里缓缓走了出来。

尽管女孩的背依旧坚强地挺直着,但她的背影看起来却还是有几分落寞。

“小姐,都已经三个多月了,他不在这里,我们回去吧。”管家沉默着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真的觉得他死了吗?”安妮小姐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比尔吉沃特方面给她的消息依旧是查无此人。

已经整整三个多月了。

小森森……你真的死了吗?

“我不信。”小女孩倔强地摇着头。像是要把什么可怕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他不可能会死的。索拉卡先知也说……”

“她早已测不到他的命盘。”管家无奈地皱起了眉头,“小姐,与其在这里耗下去,还不如查出凶手是谁,那样……”

“我明白的。”安妮打断了管家的话,她重复着。眼神有些失去焦距,“我明白的,对不起,老杜,我只是……太想他了。其实我知dào

我该做什么的。”

“恩,我们就算是回去了,也可以留人在这里的随时关注消息的。”被称为老杜的管家安慰着安妮,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啊……她是多需yào

那个男人的疼爱啊。

“明天就走吧,毕竟,你也知dào

那边情况不好。”说道这里,老杜忍不住再一次叹了口气。

他发xiàn

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实在是越来越多了。

是真的老了吗?

“明天……再过几天吧,那个长老不是说,蓝焰岛的海皇祭就快要开始了吗?”安妮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声说,“我很想看看,听说那一天海会和月亮连成一条线,很漂亮的,我想他看到也会很喜欢的……”最后一句小姑娘已经近乎是在呢喃。

“好吧。”老杜只能点头。

他除了点头什么也不能做。

因为他也试过很想很想一个人。

————————————

“贝里街三号的那个巷子里?你确定吗?”格雷夫斯看着面前的这个被头巾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的家伙,将信将疑地问。

烈酒与火药不愧是号称整个比尔吉沃特消息最丰富的地方。

他在五分钟里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我确定吗?我当然确定。”格雷夫斯的发问似乎触及了对方的什么敏感处,那个用头巾包裹自己的家伙用一种很不爽地口气说,“你去打听打听我蒙面人菲克的名字,我给出的消息从来就没有错过,也没有假过,你怀疑我?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职业素养,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板的干儿子的分上,老子一个字都愿意都对你说了。”

“好吧好吧,我的错我的错。”格雷夫斯没想到对方脾气这么大,连忙道歉,“那……你知dào

对方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要找……”

“不知dào

。”蒙面人菲克果duàn

地摇头,随后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板安度因,不情愿地又补充了一句,“真不知dào

,那伙人神出鬼没,就知dào

他们在找那个叫陈森然的,别的都不清楚……”

“哦……”听到这个消息格雷夫斯没有多少失望,反而露出了更加浓重的感兴趣的表情,“很好,贝里街三号是吧?”

他吹着轻快地口哨开始往外走。

“喂,附送你一个消息,对方似乎是从诺克萨斯来的……”

“谢谢。”格雷夫斯头也不回地挥手。

诺克萨斯……

有意思。(未完待续……)

PS:今天就一更。

因为很累。

明天看情况补吧。

第三十四页 【德莱文要走咯】

贝里街。

在比尔吉沃特既不出色,也不是太过糟糕的街。

普普通通,没出过什么大人物,没出过什么大事件,没多少人会在意。

贝里街三号。

一个和它所在的街道同样普普通通的地址,一幢普普通通房子,海泥砌的墙壁,海蕉叶混杂的房顶,典型的比尔吉沃特风格。

你随便换一条街道换一个地址一样可以找到相同的房子,很多很多。

而格雷夫斯此刻就坐在那幢普通的房子的对面的,一家普通到近乎泛滥的酒馆里,端着一杯普通的朗姆酒。

如果非要说一些不同的话,那就是这一家酒馆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魔法水晶玻璃窗,能够让坐在靠窗位置的格雷夫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面的那条幽深的巷子。

“请问,您还需yào

点什么吗?”酒馆的酒保带着谦恭的笑意站在格雷夫斯的面前发问。

这已经是他下午第三次站在自己面前了,他心里一定是在破口大骂了。

不过也是,对于这样的一家小酒馆来说,一个人点了一杯朗姆酒就坐了一个下午,实在是不得不让人生厌。

格雷夫斯已经在这个酒馆里监视了一个下午了,练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从那个巷子里出来。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蒙面人菲克的话的真实性。

或者说,对方早就出去了?

“孩子,对面住着的人是什么人?”格雷夫斯喝下杯子里最后的一点朗姆酒,看着那个酒保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酒保明显露出了警惕的神情,以及疑惑。

酒保是一个无比年轻的孩子,年轻的甚至可能还没有超过十五岁,一张稚嫩的脸上却有着少见的风霜痕迹。

这一点格雷夫斯并不意wài

。因为他也是很小就出来讨生活,他八岁的时候就知dào

怎么出老千骗别人钱,比尔吉沃特从来不缺乏苦命的孩子,所以他也知dào

这样的孩子需yào

什么……

“再来一杯朗姆酒,多的那个是你的。”格雷夫斯笑着推出了两个银币,将第二个压在手下小声地说。“可不要让你的老板发xiàn

了。”

“好的,先生,一杯朗姆酒,马上来。”少年很轻巧地拿起了那个摆在明面上的银币,顺便顺手将那个被格雷夫斯压着的也抽了出去。

他很快将一杯朗姆酒端了上来,同时压低了声音看着对面的那一个小巷说:“我不知dào

对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但都神神mì

秘的,常年不见人,有时候还会有陌生人住一段时间很快就走。哦,最近就有一批陌生人住进去了。”

“还有呢?”格雷夫斯皱眉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小鬼,这家伙说了等于没说,都是自己知dào

的东西。

“还有……”少年迟疑着又看了一眼格雷夫斯的手,欲言又止。

“小鬼,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当你只吃得下一个面包的时候,就别看着第二个吗?”格雷夫斯当然知dào

对方想要什么。他冷哼着将那把散弹枪提了起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不怕撑死吗?”

最后三个字他是笑着说的。

但却让那个少年感觉到了极大的恐惧,他看着那一把被面前的这个粗豪的男人提在手里的怪异地武器,忽然有种被什么可怕的猛兽盯上的感觉。

“我……”少年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没有妈妈。”

“……”这个回答让格雷夫斯呼吸一滞,“我也是。”

“咳——说正事。”

“哦……哦。”少年又咽了一口唾沫,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那条巷子。皱着眉头响了很久才说,“好像,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过了,恩,这几天好像都没有。”

“是嘛?你确定?”格雷夫斯端起了那杯朗姆酒。摇晃着没有喝。

这个答案让他又是一阵皱眉,不会是要让自己再等上几天吧?

“确定,确定。”少年连忙点着头回答,最后又小声问了一句,“我……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这里是你的店,不是我的。”格雷夫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满饮下了那杯酒。

就在他打着酒嗝想着是不是再来一杯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马蹄声。

从那个巷子里传来。

他马上将视线朝着那边移动过去。

只见一匹比尔吉沃特少见的黝黑骏马从那个更加黝黑的巷子里冲了出来,拉着一辆全身漆黑的马车。

在那辆马车之后,还有一辆同样的漆黑的马车。

隐约的,在马蹄声横扫过格雷夫斯面前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男人无比张狂的声音:

“德莱文要走咯!!!”

德莱文?什么鬼?

“嘿,小鬼。”格雷夫斯毫不停留地起身叫住了那个要走的酒保,“搞得到马车吗?”

“马车?”贪财的少年抓着头皮一脸尴尬。

“哦,亲爱的客人,您需yào

马车吗?我完全可以给您提供,只要……”这时那个一直待在柜台上,明显早已发xiàn

了格雷夫斯和少年间的交yì

的老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他搓了搓手,意思实在明显。

“给你,我现在就要,快快快。”格雷夫斯毫不废话地扔出了一个金币,精准地砸在了那个老板面前的柜台上。

“好的好的,您跟我来。”老板看着那一枚金币一副要晕了的样子,快步带着格雷夫斯走出了酒馆。

“在哪?”格雷夫斯望着整条空荡荡的贝里街,根本看不到一个马车的鬼影子。

这家伙如果敢耍自己的话……

“嘘——”老板一边摆着手示意稍安勿躁,一边猛然吹了个口哨。

“踢踏——”一声马蹄敲击路面的声音在下一刻就打破了贝里街的空荡。

只见一匹红色的瘦马从不知dào

那个角落里拖着一个破旧的车厢跑了出来。

上面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正在奋力扬鞭。

“吁——”他将马车听到了格雷夫斯面前。

“这个马车……”格雷夫斯看着瘦弱的红马和老朽的车夫,皱了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抛出了一个金币快步走了上去,“就是它了,快走。”

“您坐稳了。”车夫喜滋滋地接过那个金币,一扬鞭马车立kè

冲了出去。

那种冲劲让还没站稳的格雷夫斯差点摔了一跤。

“你行不行?”格雷夫斯发出了怒吼声,“跟上刚刚的那两辆车,如果你追不上,就等着吃枪子吧。”

“瞧好吧您那。”车夫猛地再一次甩鞭,“驾——”

破旧的马车轰然向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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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页 【夜雨里的杀机】

出乎格雷夫斯意料的是,他身下的这一辆被一匹瘦弱的红马拉扯着的,由一个老朽的车夫驾驶着的马车,竟然真的追上了那两辆看起来无比威武雄壮的黑色马车。

而且,还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完美距离。

既不会丢失目标,也不会因为靠得太近而被直接发xiàn



“很棒啊,老先生。”格雷夫斯掀开了车帘看着那两辆在渐暗的天色里飞速奔驰的马车,夸奖着那位车夫,扔出了一枚金币。

无论在什么时候,奖赏总是不嫌多的。

“谢谢你,客人。”老朽的车夫以完全不符合他那个年龄的灵巧接过了那枚金币,笑着再一次狠狠地挥舞了一下马鞭,“要知dào

,我的红色闪电,在当年可是闻名整个蓝焰岛的好马儿。”

“哦,红色闪电?”格雷夫斯随口接道,“我记得,当年的赛马场霸主级黑马,永远可以在绝对的劣势下取胜,可惜我当时没有钱,否则,一定每次都压它。”

格雷夫斯确实记得这一匹马,在他还是少年时,比尔吉沃特曾经风靡过一段时间的赌马,他还靠着别人看马的功夫偷了好几次晚饭钱。

后来因为跟瓦罗兰的关系紧张,导致马匹进口艰难,赌马也就慢慢荒废了。

没想到当年一度霸占赌马头名的红色闪电就在自己的脚下……

真是物是人非啊。

格雷夫斯叹息着看了一眼低暗的天空了,似乎是要下雨了。

“您看得出他们这是要去哪吗?”格雷夫斯嗅了嗅空气里的水分凝结的浓重海腥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不太确定……不过,按照这个路线来看,他们似乎是要去海盗街。”从前或许有过无比辉煌的车夫皱着眉头又抽出了一鞭。

“海盗街?”格雷夫斯咀嚼着这个名字试图在大脑里找出一个大抵的概念。

但最终也只是想起了,海盗街是比尔吉沃特最老的一条街道,是用来纪念当年第一批发xiàn

蓝焰岛的海盗们的。

那里……

“有什么?”

“海盗街的话……”车夫显然是土生土长的比尔吉沃特人,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海,他思考着说,“好像是有一个接待中心吧,用来接待一些官方的来访团体,国家代表之类的。别的……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你确定?”格雷夫斯听了这个答案就更加地云里雾里。

不是要找什么陈森然吗?怎么又扯上了什么官方团体。国家代表?

难道那个叫陈森然的藏在接待中心?

“你知dào

现在那边住着什么人吗?”

“不知dào

。”车夫干脆地摇头。他或许知dào

比尔吉沃特几百年前的掌故,但现在的事,他也许还没格雷夫斯知dào

的多。

“好吧,跟紧他们。”格雷夫斯又甩出一个金币。

因为天空终于下雨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击打在老旧的车厢上。发出了类似于东西腐烂的声音。

雨很大。

他不希望这个老家伙在大雨里迷失了方向。

虽然他从前确实可能很厉害。

——————————

雨下下来的时候。

还毫不知情的接待中心。

蓝焰岛老式的建筑里。

一个经年的海神雕像前点着一支烧了一半的德玛西亚白蜡烛。昏黄的光将那个已经被岁月腐蚀了一半的神的雕像映衬的更是像是某些邪教的神灵。

有三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围着一个须发皆白的干瘦老人。

像是某种特定的仪式。

“亚索那个罪人,暂时就不用管他了,以后自然有剑宗的人自己来清理门户。现在当务之急是结盟的事。”坐在最中央。被人围拢着的老人缓缓开口,“就在刚才,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比尔吉沃特自管会已经答yīng

和我们会晤了。”

“是的,长老。”其他三个围拢在老人身边的人都恭敬地低头,发出或稚嫩或轻柔或阳刚的声音。

如果陈森然在这里,他一定能够听出那三个人就是那一晚在狂风里的三个忍者,狂暴之心,暗影之拳,暮光之眼。

“长老……”在一阵沉默之后,三个忍者中隐隐领头的,年纪却大约是最小的狂暴之心凯南开口道,“诺克萨斯似乎也派了人来。”

“哼——”被称为长老的白发老人冷哼了一声,“这是一定的事,这个岛上都早已是布满了他们的耳目,说不定我们结盟的消息已经被他们知dào

了。”

“那我们……”暮光之眼顿时慎露出了警惕地口吻。

他也真是人如其名,慎,在艾欧尼亚古语里就是小心的意思。

“放心吧,我早已经加强了四周围的警戒,另外,我也向比尔吉沃特方面申请了援助,虽然不会有大用,但……”白须的长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微眯着眼说,“总是有用的。”

“长老英明。”三个忍者再一次低下了头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离古旧的大厅不远处的门外,忽然响起了嘹亮的马嘶声。

雨忽然下得更急。

————————————

“踢踏——”马终于停了下来。

格雷夫斯看着已经被黑夜和大雨笼罩着的那两辆同样停下来的马车,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是这里吗?”他问。

“是的。”老朽的车夫将破旧的马车停在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轻声拍着那匹叫做红色闪电的骏马让它安静。

瓢泼大的雨疯狂地击打着整个世界,让格雷夫斯差点听不见车夫的回答。

果真是这里。

比尔吉沃特的接待中心。

他们……是要干嘛?

“铮——”那两辆马车忽然全部洞开。有十数道黑影从那两辆马车里跳了下来。

狂大雨水和黑夜掩藏了他们的身形,只有隐隐的金属震动声在漆黑的雨夜里传的很远。

像是……拔刀声?

还没等格雷夫斯细看那群人的样子,只听见一声即使是在这样的大雨里都显得尖锐的刺耳笑声。

那群黑衣人骤然动了起来,朝着那一栋被整个世界的黑暗掩盖的,像是坟墓一样的古旧房子。

如同一群暗夜的死神。

——————————

“来了。”几乎是在那一声拔刀声响起的刹那,那三个忍者就同时站起了身。

他们各自拿出了武器,守卫在那个依然纹丝不动的长老面前,看着已经洞开了的像是什么怪兽的嘴巴的大门,同时笑了起来:

“来吧,诺克萨斯的渣滓们。”

黑暗里。同时闪过了数十道晃动的如同影子般的身形。

——————————

“怎么办。大人?”雨夜里的另一个角落,一个佩戴者弯刀火枪的蓝焰岛卫士看着一旁的最高指挥官巴尔问道。

巴尔正是这一次被指派来保护艾欧尼亚访客的指挥官。

“怎么办?”巴尔笑着在大雨里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一道贯穿的伤疤,雨夜的凄冷更加深它的狰狞。

他早就看到了那些冲向接待中心的黑影。

但他没有动。

因为他知dào

,一边是艾欧尼亚。一边是诺克萨斯。

怎么办?

当然是看他们狗咬狗了。

哼。什么狗屁结盟。比尔吉沃特的荣光靠着火药和烈酒就能捍卫了。

大海的男儿们,怎么可以有意思畏惧?

——————————

“吧嗒——”一滴巨大的快速的雨滴熄灭了格雷夫斯嘴上的还剩下一半的雪茄。

也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那群黑衣死神已经进入那一座古老的宅院快要一刻魔法时了。

期间不断有激烈的金属碰撞声和流血声,还有时不时的雷电轰鸣在黑夜里缓缓流过。

格雷夫斯没有冒险进入那一座宅院。

虽然他喜欢冒险。但不代表不喜欢活着,这一次的水明显太深了,再硬趟就太勉强了。

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是想要看看能不能侥幸有个什么漏网之鱼给自己抓一抓好回去交差。

但现在看来……

结果是一网打尽了。

“走吧。”格雷夫斯随手扔掉了嘴上的已经淋湿的烟,已经放qì

了。

“啪嗒——”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人体倒在雨水里的声音吸引了他。

在离车很近的地方。

他立kè

从车上跳了下来,借着不远处的那一盏明显年久失修的魔法路灯看了一眼。

黑衣人,身体状况很糟糕的黑衣人。

真是好运气。

他连忙上前将那个倒在雨水里的家伙拉扯了起来。

那个家伙已经是有些神志不清,浓重的血腥味从他的身上传来,他似乎是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但他还是在反复说着一句话,似乎是:“怎么可能……我德莱文……可是……可是要做到最牛的人。”

“我……德莱文,最牛……”

“最牛你个头啊。”格雷夫斯一记手刀将这个神经病给击晕了,随手扔到了破旧的马车里,“走,快,烈酒与火药。”

伴随着他的话的,是三个金灿灿的金币。

马车瞬间扬长而去。

而几乎是在马车前脚刚离去,后脚就有三个人出现在了刚刚那个叫做德莱文的疯子倒地的地方。

“可惜,跑了一只虫子。”三忍中的女忍者阿卡丽甩了甩手里沾满了血的十字镰,有些遗憾。

“走吧,迟早的事,还是小心被人调虎离山。”凯南稚嫩却又沉稳地说着走进了雨里。

夜雨更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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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页 【心痛的答案】

雨还在下。

甚至比之前下得更大。

硕大的雨滴急促地击打在泛黄的魔法水晶玻璃上,拉扯出几道年月堆积的灰尘被水迹化开的突兀痕迹。

“所以,就是他了?”陈森然感觉着地上的那具生命气息微弱,能量气息时有时无的躯体,侧脸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格雷夫斯。

窗外的如同箭羽一般的雨点落得他心烦意乱。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烈酒与火药的后院,一间格雷夫斯带着他七拐八拐才进入的大概是酒仓之类的地方,因为四周围全是浓烈的散不去的朗姆酒味。

十分钟前他得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从冥渊号赶了过来。

他本以为格雷夫斯要给他一个答案,没想到他直接给了自己一个会说话的答案。

“我是该夸奖你的办事效率呢?还是直接给你两袋子金子?”陈森然继xù

感觉着那个答案,他能闻到空气里的浓重的血腥味,很明显,那个答案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不会死掉吧?”

“哦,你直接给我两袋子金子就好了,我最近缺钱。”格雷夫斯笑着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家伙,“不会,我觉得不会,暂时不会。”

事实上,他也不知dào

地上的那个家伙还能活多久,他只是确保他在上一次探他鼻息的时候,他还能呼出气来。

“那么……弄醒他,希望他还能讲话。”陈森然皱着眉头示意格雷夫斯帮帮忙。

毕竟,他可是一个瞎子。

“好的,老板。”格雷夫斯点着头,无奈地朝着地上的那个家伙蹲下了身。

老实说,这个家伙的状况实在是糟透了。全身上下都混杂着雨水和泥水,还有数之不清的血水,一身原本漆黑肃杀的紧身衣也是破烂不堪,有大量的被刀锋划破的缺口在上面横陈,缺口里面则是继xù

破开的血肉,流着被雨水浸透了的稀薄的血液。有几个伤口更是凄惨的还在冒着淡淡的黑烟,皮肉焦黑,像是被什么电过。

格雷夫斯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因为他的脸也被那些各种水的混合体浸泡了,完全黏在一起,黏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被人扭在了一起的垃圾。

对,他的身上也正在冒出皮肉焦臭的混着血的垃圾的味道。

像是被煮坏了的猪肉。

“我……德莱文……是最牛的。”好吧,他还又开始说神经质的胡话。

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我德莱文是最牛的。

神经病。

“喂,嘿,伙计,醒醒,到家了,快醒醒。”格雷夫斯厌恶地用力拍着他那张被雨水浸透了的脸,拍的他整个脑袋都摇晃了起来。

“呃咳——”在格雷夫斯粗暴的叫醒手法下,像是一团垃圾一样的家伙终于醒了过来。

他咳嗽着吐出了一口夹杂着血液的雨水。微微睁开了被粘腻的头发覆盖了一半的眼睛,虚弱地喘息着问:“这是哪?”

“这是……”

“哦——”但是很快的。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整个人一震,挣扎着像是要坐起来逃跑一般的抽搐着说,“好吧,该死的,算你们运气好。你们抓到了德莱文大爷,但是,我保证,德莱文大爷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你们什么都别想从我嘴巴里知dào

。你们这群艾欧尼亚的杂种们,哦——”

“嘭——”尽管他挣扎地很用力,但他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回了原地。

“艾欧尼亚?”陈森然听的莫名其妙。

“哦,抱歉,老板,我忘了告sù

你了,这家伙刚刚试图去行刺什么人,结果失败了。”格雷夫斯耸着肩膀从地上站了起来,“比尔吉沃特接待中心,大概是什么艾欧尼亚人住在里面吧。”

“比尔吉沃特接待中心……艾欧尼亚人?”陈森然忽然有点知dào

什么了,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那次会议。

行刺?

会是什么人?

“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没有,我敢保证,绝对没有。”格雷夫斯摇着头,重新拿起了一旁的那一把散弹枪。

接下来就是拷问工作了。

“那么,好吧。”陈森然点了点头,“德莱文先生,你是叫德莱文吧?这里不是艾欧尼亚,也没有一个艾欧尼亚人,我们都是好人,我们救了你,你是安全的,你不用担心。”

“哦,得了吧,好人,天哪,哈哈,咳咳,哈哈哈。”德莱文已经放qì

了挣扎,他躺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笑了起来,“如果你们真是好人,你们就该给我找个医生,该死的,还有,你不要以为我不识货,他手里的是什么?好人?好人用最新的海克斯散弹枪指着我的脑袋?”他说道后来,勉强抬起了一只手,指向了格雷夫斯的手里的那把散弹枪,愤nù

地更加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倒是识货。”格雷夫斯没有否认地,直接将散弹枪的枪口瞄准了德莱文的眉心,“那么,好吧,说吧,小子,将你知dào

的都说出来吧。”

“说……”德莱文感觉莫名其妙,他有些恼火的将遮住了自己脸孔的粘腻头发扯到了一边,勉强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朝着格雷夫斯看了过去,“说什么?你要杀就杀,玩我啊?我德莱文大爷可不怕,咳咳咳——”说到最后一句他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一咳嗽,他又忍不住低声咒骂了起来,该死的艾欧尼亚老鼠。

这时格雷夫斯也终于看清楚了这家伙的长相,一张无比阴鸷的脸孔,凶戾的眉毛,鹰钩鼻,两撇长长的八字胡,阴森的双眼,相信笑起来也绝对的狡诈无比。

天生的坏人像,就算是他每天做好事都不会有人信的那种。

“就说说你来比尔吉沃特做什么。有什么目的,还有多少人。”陈森然终于再次开口,他也是放qì

了前面的假面具,冷冰冰地说,“好好回答,说漏一个字。我就给你一颗子弹。”

“唬我啊?你以为吓大的?有种来啊,你以为我德莱文大爷会怕你?”德莱文毫无畏惧地说着朝地上一躺,一副老子就是吓大的样子,有种你来啊。

“格雷夫斯,腿。”陈森然淡淡地说着叉起了双手,抬起了头看向了天花板,虽然他看不见,但下意识的,他觉得那里有光。

“遵命。我的老板。”格雷夫斯随手甩枪。

“嘭——”清脆的子弹出膛声震得天花板的那一盏老旧的魔法灯一阵晃动,漏下了几缕灰尘。

天花板上确实有光,一盏昏黄的魔法灯。

“奥!!!”德莱文夸张地嚎叫了起来,他像是触电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但随后又因为体力不济而摔了回去。

他痛苦地在地上扭动,感觉自己全身再一次撕裂般地疼了起来。

“放心,我的枪法很准,说了打你腿。绝对不打你老二。”格雷夫斯轻轻吹了一下枪口,微微的硝烟袅袅地朝着上面升腾。迎着昏黄的灯光,有一种廉价的诗意。

“哦,好吧,天哪,好吧,你们赢了。”德莱文哀叫着。举起了一只手,“你们赢了,别再打了,我说。”

“痛快。”陈森然将头再一次低了下来,“说吧。”

“我们来比尔吉沃特。是因为得到了消息说是艾欧尼亚要和比尔吉沃特结盟。”德莱文痛苦地呼吸着,勉强不让自己喊叫出来,“我们的目的就是阻止他们结盟。”

“还有呢?”陈森然并没有急着问自己想知dào

的,因为他知dào

怎么样保留底牌,才能够赢得更多。

“还有……”德莱文脸上露出了疑惑地神情,他努力地像是在思考着,“哦,对了,还有找一个叫陈森然的家伙,把他干掉。没了,就这么多吧。”

“你要杀……杀他,那个叫陈森然的人?”陈森然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呼吸,“为什么?”

他们竟然要杀我,还好……

“不知dào

,上面叫做事,我就只能做咯。”德莱文也是光棍,无所谓的摇着头,“我真的不知dào

了。”

“所以说,你们灰色秩序表面是让那个叫安妮的来找人,实jì

上……”陈森然虽然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事关自己,他实在是有些压不住地问道,“你们是来破坏结盟的?”

“灰色秩序……”德莱文的语气有过那么一刻的疑惑,但他随即笑了起来,“没错,我的老大为了重新回到诺克萨斯,接下了这次任务,派我们来做这件事,至于那个陈森然的男人,大概是从前欺负过小姐,顺便把他干掉了,恩,至少我是这么猜的。”

事实上,他也就是这么猜的。

灰色秩序……

哈哈,真有意思。

“……”陈森然无言以对,他的脑子里现在乱极了,无数的东西在不停地翻滚。

一下子是火焰,一下子是梦里的那个女孩的脸,一下子又是德莱文的话。

那个安妮要杀自己……

不知dào

为什么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莫名的心痛。

心痛的以至于他没有办法再去多想德莱文的话里还有没有别的破绽。

“格雷夫斯……”陈森然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恩……”格雷夫斯点着头握紧了枪,但他脑子里其实一直在想着一件事,他似乎还记得那个蒙面人菲克还附送过自己一个消息,该死的,怎么想不起来了……

“嘿,嘿,嘿,你,你们是好人对吧?不会杀我对吧?”德莱文一下子慌张了起来,特别是当他看到格雷夫斯手里的那把散弹枪在昏黄的灯光下乱晃的时候。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陈森然的呼吸还是很急促,他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

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个人来找自己,却是要来杀自己的?

“我失败了,我回不去了,我,我想活着,我没有退路了,我可以跟着你,我……”德莱文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我还没有成为最牛的人,我……我想活着。”

最后一句,他有些颓然地再一次躺了回去,像是认命了。

“给他找个医生。”(未完待续……)

PS:第一更。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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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马上来。

第一束光

我觉得不开个单章感谢一下不能表示我的诚意。

谢谢夜楼,谢谢阿古斯,谢谢逆天。

再次谢谢。

真的。

整整六章月票,你们给了我整整六章月票,让我能够在月票榜第二持续地待着。

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尽管只是潜力月票榜。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这只是第一步,总有一天我会去掉潜力那两个字的。

我坚信。

只要有你们。

谢谢。

这真的是我前行的路上的久违的光,第一束光。

无尽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页 【迟早,再见】

“你打算怎么做?”格雷夫斯将一杯味道略微舒缓的麦酒放在了陈森然的面前,他知dào

陈森然现在不适合过于冲击的东西。

他看出了他的……难过?

夜已经很深,雨还是在下,整个烈酒与火药的客人也已经很稀疏,他们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上,气氛沉闷。

“我不打算怎么做。”陈森然摇着头将那一杯麦酒端了起来,却没有喝,而是像能看见一样将它放在了自己的眼罩前。

像是在看酒液里升起的气泡。

他确实不打算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难道现在就冲到那个安妮小姐的住处,对着她喊你为什么要杀我?

别开玩笑了,一个瞎子,甚至都看不见对方的容颜。

更何况,他完全不知dào

到底还有多少敌人藏在暗处。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经过了这一件事后,他只知dào

到了一件事,自己,从前,似乎是有很多的敌人。

就算他现在有能力去动那个叫安妮的……女孩?

他也完全不能这么做,他不能打草惊蛇,他现在还不够强,他需yào

积蓄力量,等到某一天他足够可以在蓝焰岛站稳的时候,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去找寻我是谁这个答案了。

尽管,他现在近乎发疯了一样地想要去质问那个女孩。

“好吧,要我送你回去吗?”格雷夫斯点着头,看了一眼被雨淋湿的窗外。

“不需yào

。”陈森然摇着头站起了身,“那个家伙你看紧了。”

“明白。”格雷夫斯也站了起来,做出一副恭送的样子。

“坐下吧。”陈森然开始往外走,“对了,还有那个医生……”

他的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

“我会处理的。”格雷夫斯清楚他的意思。

“明天见。”陈森然推开了门。

“明天见。”

而几乎就是在陈森然推开门离去的时候。一墙之隔的地方。

搏击俱乐部,堆满了酒瓶的搏斗之地,满是血液和汗水的交汇处。

“真是抱歉,安妮小姐。”蒙面人菲克遗憾地摇着头,看着面前的长相精致却愁容满面的女孩和她的管家,“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关于泰勒的消息。”

他是真的很抱歉。已经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搜索了,他作为整个比尔吉沃特可以说消息最丰富的消息贩子,却连一点消息都拿不到。

这对他不仅仅是一种耻辱,更是一种失责。

毕竟失踪的人可是泰勒,整个搏击俱乐部的精神领袖,他作为搏击俱乐部蓝焰岛分部的部长完全有责任将首领找回来。

是的,他爱这个组织,当他加入这个组织的第一天他就爱上了这个充满了男性荷尔蒙和热血的组织,他真的热爱。完全不同于很多只是为了获得更多情报混进来的不忠者,是的,不忠者,他对于那些没有热血和最初的梦想的家伙的统称,他全身心地和这个组织合二为一,所以他也崇拜那个创建者,泰勒。

所以当他接到从战争学院总部发来的这个命令的时候,他就夸海口保证一定在三天内完成。

但是现在……

三天……

已经三个多月了。

“没关系的。”女孩强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迟早,我们会再见的。”

“是的,您说的不错,他一定还活着。”蒙面人菲克点头,他也不知dào

怎么安慰面前的女孩,“哦。对了,差点忘记了一件事,安妮小姐,有人在调查你们。”

“调查我们?”安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的管家老杜。“我们不是……”

“什么意思?”老杜皱起了眉头。

“是这样的,今天有人来问我谁在找泰勒。”蒙面人菲克马上解释道,“那个人是老板的干儿子,格雷夫斯,我猜他应该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因为他昨天刚跟了冥渊号的三副做事。”

“冥渊号?”安妮一脸迷茫,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这艘船打过交道。

“是普朗克的船?”老杜大概是做过一些比尔吉沃特的功课。

“没错,普朗克,海盗之王,我猜就是他在查你们,原因嘛,我也不知dào

。不过……”蒙面人菲克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我没告sù

他你们,我只告sù

了他前几天来找我买消息的一班诺克萨斯人的地址。”

“诺克萨斯人?”听到这个名字安妮的小脸瞬间冷了下来,眼睛里更是开始流动着火焰一般的光。

“没错,哦,抱歉,我忘记告sù

你们了。不过,放心,我刚刚得到消息,那班人刚刚去刺杀艾欧尼亚人,全都死了。”蒙面人菲克再次摆了摆手,示意放心。

“好吧。”安妮听到这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她现在除了那个人的消息,别的什么都不想听。

“那么,告辞了。”她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

在陈森然走后的第八分钟。

————————————

“你们要为这件事负责。”

烛火阴暗的比尔吉沃特接待中心,摆着海神残像的老旧大厅里,少年老成的凯南看着面前的老人语气冷淡地说。

“我们真的很抱歉。”弗格森老爹无比无奈地道着歉,“是我们的失职,我保证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罗格长老没事吧?我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我们之间的结盟。”

“送客。”凯南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转身开始往里走。

“请吧。”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里的忍者伸出了一只手,指向大雨的漆黑门外。

让人完全分不清到底哪一方是主,哪一方是客。

“走。”弗格森强忍着笑着往外走。

几乎是一走出门外,他的脸就立kè

垮了下来。

“该死的艾欧尼亚人,要不是……”他阴冷地自语着,“今天是谁当班?”

“大人,是巴尔。”一旁的卫士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听说他连动都没动?”弗格森的脸孔更冷,比整片黑夜里的风雨还要冷。

“……是的。”卫士沉默了一下终于顶不住压力回答了。

“哼——”(未完待续……)

PS:第二更。求月票求订阅。

第三十八页 【真希望】

之后的几天里,陈森然都是在平静中度过的。

没发生什么意wài

,也没有什么危机。

日升月落,冥渊号照常出货,普朗克偶尔会和他喝一杯,他每天带着小鱼人去吃大餐,晚上固定去烈酒与火药坐一会,德莱文终于能够站起来走路。

直到第四天。

晴。

无风。

海皇祭正日。

整个城市都被节日的气氛笼罩了起来,街上到处都是穿戴着贝壳装,满脸涂抹着节日海泥的人在走来走去,商店摆出了海皇祭当天的特价商品,各种平常昂贵的鱼类都以极低的价格在出售,而有的商店为了招揽客人,更是装饰起了夸张的不知名的海洋生物的骨架牙齿,配上蓝闪闪的符文魔法灯,在店门口招摇着,显示着店铺的底蕴深厚。

中心喷泉广场上,带有浓重的海洋风格的比尔吉沃特的民歌,由整个蓝焰岛最老牌的风笛乐队演奏着,从早晨一直到晚上。

海皇祭,顾名思义,就是祭奠海皇。

传说在无比久远的历史以前,当神还生活在大海之中的时候,有可怖的生物的入侵了伟大的无尽之海,为了海洋中的生物免遭劫难,海洋中的神,海皇挺身而出,他手持着强dà

的海皇三叉戟和可怖的未知生物战斗了整整十五天,在第十五天的晚上,他终于击败了入侵的敌人,但他自己也因为力竭而被变节的龙鲨袭击,他的左手被咬伤,强dà

的海皇三叉戟掉落,他无力再战,曾经强dà

无dí

的身躯沉入了海底,和大海融为了一体。而他的武器,海皇三叉戟则带着他最后的意志深深地插入了海底,形成了最初的蓝焰岛,永镇着整个大海的命脉。

人们为了感谢伟大的海皇赐予他们丰饶的土地,就在每年的十二月中月亮最圆的那天,举行盛大的仪式来祭奠这位曾经的伟大的神。

“不出去走走吗?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普朗克从他的船长室里走出来。站到了船头。

从这个位置,可以隐约看见不远处的街道上渐次亮起的魔法灯。

天已经擦黑了。

冥渊号的海盗们早就散步到蓝焰岛的各个角落去狂欢了。

剩下的,又只有新来的异乡客陈森然,不被接受的怪物小鱼人菲兹,以及永远不可测的海盗之王普朗克。

“您不是也一样吗?”陈森然拍着已经开始冰凉的船舷,呼吸着四周围的空气。

今夜不是特别的冷,或许是节日的火热烘托了凉夜。

“我已经见过了太多这样的夜晚了,小时候或许会很期待,但是现在。有些厌倦了。”普朗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他的那张三十多岁的脸上,已经浸满了太多的风霜,“走吧,年轻人,你不一样,年轻的时候就该到处走走,否则。你会错过很多东西的。”

“错过吗?”陈森然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他不知dào

是想到了什么。

“是啊。错过,再说,你身边的这位小朋友可是很想去玩的吧。”普朗克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没怎么敢说话的小鱼人菲兹。

尽管小鱼人已经在冥渊号上生活了一段时间了,但它似乎天生就不适合和人相处,还是没有人愿意接纳它。

“我……我没有。”小鱼人看着普朗克那温和的笑容,却还是回答的很艰难。

“去吧。去玩吧,像是厄运小姐的酒馆,你一定还没有去过吧?”普朗克不再看小鱼人,他继xù

说道,“就当是帮我带个口信也好。你一定会喜欢那的。”

又是厄运小姐……

普朗克这是……

经过了几天的沉淀以后,陈森然了解了一些蓝焰岛上的局势以后,他已经不再单纯的认为普朗克只是想要泡厄运小姐那么简单了,从最近的局势来看,或许……

“好吧,我的船长,遵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森然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太不给面子了。

而且,其实待在船上也没什么意思。

“走吧,小朋友,我知dào

你早就迫不及待了。”陈森然拍了拍小鱼人菲兹的脑袋,朝着普朗克告别,“嘿,船长,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普朗克微笑着同样说。

穿过了熙熙攘攘地人群,在即使到了夜晚也是人气不减的商铺前艰难前行,陈森然花了整整半个魔法时后,终于在小鱼人菲兹的协助下,找到了厄运小姐之前告sù

她的地址。

西区,应召女郎。

一个和她的船名字一样的酒馆,暧昧的粉红色的魔法灯光在黑夜里勾勒出诱人的弧线,浓郁的朗姆酒香从微微开启一角的门里飘出来,夹杂着淡淡的女人香。

出乎陈森然意料的一点是,他竟然没有听到过多的浪荡的笑声和娇腻的呻吟,传到他耳朵里的只是一些淡淡的女人的细语声,却反而更加的比之那些乳浪臀波浪笑连连的妓院更有诱惑力。

“还真是有一套。”陈森然嗅嗅空气里的那些并不太让人讨厌的味道,顺手推开了那扇关的并不严实的门。

“哦,瞧瞧谁来了?”还没等陈森然说什么,一个魅惑的声音就娇笑着响了起来。

“我亲爱的杰克,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厄运小姐就像是在等着陈森然一般,在陈森然一只脚跨进了应召女郎的时候,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哦,今天刮西风,我觉得这边可能会比较大。”陈森然轻巧地躲过了厄运小姐热情的拥bào

,随手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坐吧,小朋友,你不会是被吓到了吧?”他的最后一句是对着小鱼人说的。

“没……没。”小鱼人还真是有点被吓到了,它看着整个灯火暗淡的酒馆,看着那些长相美艳的女人,都朝着它。不,朝着他们投来好奇的眼神,它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它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多的女性用并不是厌恶的眼神看着。

“杰克,你可真不像是一个失明的人。”厄运小姐并没有因为陈森然不接受她的拥bào

而有半点尴尬,她笑着也坐了下来,朝着酒保打了个响指。“嘿,米娜,三杯烈焰红唇,哦,小朋友,你能喝酒吧?毕竟比尔吉沃特可没有禁酒法令。”

“能……能。”小鱼人菲兹尴尬地点头,它被那些女人的眼神看得连头都有点不敢抬了。

“说说吧,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怕了?”厄运小姐尽管知dào

陈森然看不见,还是摆出了一个极尽诱惑的姿势。“还是想通了,觉得海皇祭应该摆脱你的处男身了?”最后一句,她是几乎贴着陈森然的耳朵说出来的。

那种从她的娇艳的小嘴里喷出来的甜腻的香气,只要是个男人都绝对受不了。

“我想要,你给吗?处女小姐?”陈森然丝毫不虚地从正送上来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颜色鲜红的酒,笑了起来。

“你……”厄运小姐一滞,像是被人戳穿了什么似的僵了一秒钟,才继xù

大笑了起来。“你来啊。”

笑得很大声,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有私密点的地方吗?我想和你谈点正事。”陈森然轻笑着抿了一口酒。名字霸道的烈焰红唇却出奇的淡。

“哦哈哈哈哈哈,小鬼,你觉得你真的把得住我吗?”厄运小姐竟然难得有些退缩了,或许是被陈森然语气里的认真吓到了。

“我想试试。”陈森然将淡而无味的酒放在了桌子上,象征性地看向了厄运小姐,他的黑色的眼罩在暗淡的光里有种格外的神mì

感。

“哈哈哈哈哈。想就来啊。”厄运小姐大概是为了面子,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开始朝着楼梯走。

陈森然当然跟上,顺手还扯起了小鱼人菲兹。

“你……”厄运小姐转头发xiàn

了这个事实。

“三个人没试过吗?”陈森然继xù

调笑着说。

“你……”厄运小姐再次被噎住,她的脸不为人知地红了一下。也幸好是灯光暗淡。

否则,光是厄运小姐脸红这件事就可以在第二天成为比尔吉沃特的头条新闻。

踩踏着橡木制的楼梯,陈森然跟着厄运小姐来到了二楼。

二楼是个拥有很多房间的地方,但厄运小姐却没有打开其中的任何一扇门,她径直走到了一扇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夜色的魔法水晶玻璃门前,将它推了开来。

下一刻,喧嚣热闹的夜和不太冷的风就灌进了陈森然的耳朵里。

一个天台横亘在了陈森然的精神世界里。

“来吧,小鬼。”厄运小姐语气不太友善地招呼。

“在那你不怕着凉嘛?”陈森然还是继xù

调笑。

“好了,小鬼,我败给你了,我想你来这不是单纯想调戏我吧?”厄运小姐在百般忍让之后终于败下阵来,她也琢磨到了,之前怎么都不愿意和自己接触的陈森然今天一定是有什么事。

“好吧,说正事。”陈森然也收起了那一脸的玩世不恭,认真地说道,“有人想跟你吃个晚餐。”

“谁?”厄运小姐不爽地反问,一脸你要说是你我就杀了你的表情。

可惜陈森然看不到。

“我的老大,普朗克船长。”陈森然这时倒也爽快。

“不去,他做梦。”厄运小姐冷笑。

“去不去随便您,我只是负责带话,不过我建议您还是去,他似乎……”陈森然停顿着准bèi

再说些什么暗示。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在天台下驶过。

隐约的,陈森然听到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真希望他也能和我一起去看啊。”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不知dào

为什么一下子在陈森然的脑海里炸了开来。

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

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追上去。(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身体出了点状况,不过应该可以撑到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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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页 【海皇祭】

“刷——”

没有任何的犹豫。

陈森然直接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他这个无比突然地举动让厄运小姐和小鱼人菲兹都是惊讶的不得了。

“杰克,你做什么?”厄运小姐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想着,到底要不要去见……那个人。

“杰克,你等等我。”小鱼人菲兹犹豫了一下,便也学着陈森然那样朝着下面跳了下去。

陈森然却是没有任何的功夫和心思去回答他们,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追上她。

必须要追上她。

一定要追上她。

绝不能……

“刷——”他几乎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qì

在奔跑。

他的脑海里的精神世界无限地张开,他死死地锁定着那一辆马车的位置,在无尽的黑夜里,奔跑。

“啊!!!你干什么?”

“混蛋,走路不看人的吗?”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老子要杀了你,竟然敢踩我。”

他实在是太过于集中精神力了,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挡在路上的那些东西,人,车,还是别的什么。

他撞翻了两个大汉,逼退了三辆马车,将一个妇女的两条新买的鱼全部带翻在了地上。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见到她。

他几乎已经是在飞行,他的身体在车水马龙和喧闹的人群里穿梭,他飞檐走壁。他竭尽全力。

只为了,能够再听一听那个女孩的声音。

你到底……

是谁啊?

“小姐,有人在跟着我们。”车夫老杜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有一股很强的气在一直锁定着马车。

“甩掉他。不要让他打扰我。”车里的女孩淡淡地回应着,完全不知dào

,自己也许将错过些什么。

“您坐稳。”老杜猛然一甩马鞭,使如出刀。

下一刻,马车倏然消失在了黑夜里。

也消失在了陈森然的精神世界里。

一下子,他就感觉不到了那一辆始终被他锁定着的马车。

那个让人着魔的……宿命。

就像是一尾在水面上一滑而过的青鲤,只见一面。就永远地消失在了水里。

人潮里。

人潮汹涌,无数的人声从四面八方朝着陈森然涌来,让他完全陷在了世俗的牢笼里。

四周围是那么的热闹。但都不是他的。

陈森然怅然若失地走在人群里,任由着熙熙攘攘地人群将他推向不知dào

的地方。

无所谓,随便去哪,都是一样的。

反正……

“嘿。杰克。你跑那么快干吗?总算让我追上你了。”等到小鱼人的声音从他拉回来的时候。

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海岸边。

他听到了浪潮声,扑面而来的海风带着十二月的生冷。

“没什么。”陈森然吸了吸鼻子,随便找了一个堤岸坐了下去。

海浪在他的脚下来回起伏。

“嘿……”小鱼人也坐了下来,它看出了陈森然的失落,它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它还是沉默了下来。

它根本不知dào

怎么安慰别人,因为它从来都没有需yào

安慰的人。

朋友。

沉默让风的声音更大,海浪声将远处的人声隔绝的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寂寞吗?

“好了。小朋友,我没事。”陈森然感觉到了身边的孩子的情绪。他笑了起来安慰它说,“我真的没事,来,讲讲你从前的事吧,我都还没听过。”

“哦,好吧,恩……”小鱼人菲兹听到陈森然这样说,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但还是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新的话题上,“从前,我生活在海底,一个叫阿纳波斯的地方,那是我们凯玛族人世代生活的城市,它建了有好几个世纪了,它很安全,也很棒,但是很闷,所以我总是想出去,后来有一次我真的就出去了,我在外面待了很久,等到我回去的时候,阿纳波斯……已经没了。”

“哦,真是遗憾。”陈森然配合着叹了口气,“那么你的族人呢?”

“不知dào

,也许都死了吧。”小鱼人情绪有些低落,“我只找到了它。”它说着举了举那支神奇的三叉戟。

“不过……哇哦,我大概是最后一个凯玛族人了。”小鱼人菲兹强行又笑了起来,“最后一个凯玛人和它的三叉戟,哇哦,真是酷毙了不是吗?虽然……我老是一个人。”最后一句,它又一次地低下了声音去。

“不,以后不是了,你忘了吗?我是你的朋友,以后你还会有很多的朋友。”陈森然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你以后都不是一个人了。”

“对啊,你是我的朋友,嘿,杰克。”小鱼人菲兹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整个大海喊叫,“杰克.斯派洛,你将会是我凯玛.菲兹最好的朋友。”

声音根本就穿不透风浪,但陈森然和小鱼人都笑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孤独而寂寞。

所以他们都需yào

最好的朋友。

“杰克,总有一天我会请你吃最棒的海皇大龙虾的。”菲兹重新坐了下来,认真说。

陈森然无声地笑,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小鱼人真的是个做朋友的朋友。

而不是……一张底牌。

“嘿,杰克,看哪里,天哪……”小鱼人忽然惊呼了起来,随后它忽然想起了什么,“哦,抱歉,我忘记了你看不见,不过,天哪,这难道就是海皇祭的真zhèng

仪式?”

所谓的海皇祭的真zhèng

的仪式,是小鱼人从别的海盗那里听来的,海皇祭之所以选在十二月的月亮最圆的时候,而不是别的月份,是因为在十二月的这一晚,海面会神奇地升高,在天边和月亮连成一线,就和当年海皇死去的时候的景象一模一样,是海皇魂兮归来的象征,也是所谓的海皇祭真zhèng

的仪式。

只见此刻在遥远的天边,一轮圆月之下,汹涌的海面蓦然抬升了起来,渐渐地贴合向了月亮,有飘渺的像是圣歌一般的声音从那里传来。

而在岸边,早已准bèi

的人们跳起了千百年来传承的招魂舞,穿戴着贝壳状的少女在岸边翩翩起舞,展露着她们曼妙的身姿。

风里响起了古老的风笛的声响,和着遥远的海浪和圣歌像是某种呼吸。

无数的观礼的人们在岸边一齐惊叹着这伟大的仪式,安妮也在合十着手望着那轮明月。

“小森森……你也看到了这样的美丽吗?”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海浪里,月色之下,一片深蓝色的鱼鳍划过了一道狰狞的弧线。(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好痛苦……

第四十页 【想做英雄吗?】

随着音乐声越来越悠扬,少女们的舞姿也越加的多彩,她们开始模仿起传说中的人鱼,坐在岸边,在海风里抬起了她们修长的大腿,像是在甩动着那些最为迷人的鱼尾。

海风吹动了她们身上的贝壳,让它们叮叮当当响着,发出了如同铃铛的声音。

远处的圣歌越来越嘹亮,那高高抬起的海面也越发地接近那一轮在今夜圆的不可思议的月。

随着那代表着海皇身躯的海面和那一轮圆月完全地贴合,再不留一丝缝隙。

像是什么封印被解开了一般。

那高高抬起的海面忽然沸腾了起来,它翻卷着咆哮着发出了即使是站在极遥远的岸边都能听到的巨大轰响。

那原本平缓的没有一点波折的海面乍然间就化作了无数道爆裂的浪潮,它们纠缠着碰撞着,就像是一万匹的马在踢踏,又像是一万条海龙在奋力挣扎。

那骤然出现的滔天场面,就如同那位昔日的海洋君王将重新回归人间,而众生都在为他铺路。

所有的看到了这一震撼画面的人都止不住地发出了惊叹,有的第一次慕名而来的旅人甚至还不断地向旁边的人问:“哦,天哪,这就是海皇祭吗?天哪,太震撼人心了,我一辈子都没有看过这样的画面,天哪,吉米,你果然没有骗我,这一次来比尔吉沃特实在是太值了。”

“当然,沃特,当然,我当然没有骗你,事实上,天哪。我发誓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实在是……你实在是好运气。”

类似的对白在人群中不断的重复,无数的人在惊叹着自己的好运,而有人更是直接宣bù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壮观的海皇祭。

这一定是海皇的英灵感受到了凡人的虔诚,从而赐下的祝福。

这是神迹。

他们都是幸运儿,见证了神迹的幸运儿。他们都将好运陪伴一生。

伟大海皇保佑。

“伟大的海皇保佑。”安妮也见证了这一奇迹,她双手合十着祈祷,真心希望那个伟大的也许不存zài

的海皇可以保佑那个人……平安。

尽管她从来不信这个。

但为了他,信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老杜忽然打断了她的祈祷,年老的车夫始终平静无波的语调里终于有了一丝不安。

“怎么了?”安妮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她知dào

老杜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打扰自己。

“我们得离开这。”老杜少有的严肃地说,他一边说还一边看了一眼还在汹涌咆哮的大海。

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安妮觉得那狂野的浪潮似乎……比之前近了一些。

“为什么?”尽管她也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但她在祈福……

“我嗅到了很浓重的危险的气息,我们最好赶快离开这。”老杜紧皱起了眉头,他的手也下意识地伸到了自己的腰间。

安妮知dào

,这是他握刀的前奏。

能够逼得老杜握刀的事情并不多。

所以……

“好吧。”虽然很遗憾,但自己绝对要活着,至少在那之前一定要活着。

人群里没有人发xiàn

少了一个少女,所有人还沉浸在狂欢的气氛里,更多的人更是扬言今晚要整夜住在海岸上。以接受海皇整夜的祝福。

谁也没有发xiàn

狂涌的浪潮在一点点靠近,谁也不可能看见那一只在无数的海浪里急速前行的蓝色鱼鳍。

“哦。天哪,我真的无法形容刚刚的场面,不,现在也还是。”小鱼人菲兹滔滔不绝地在跟陈森然描述着刚刚的浪潮狂涌,就算是它身为一个海洋生物,见惯了大风大浪。它也不得不承认那场面真是绝世,简直就像是……

海皇临世。

“好吧,好吧,事实上,其实我可以听得见。真的。”陈森然笑着回答着小鱼人。

他也真的可以听得见,毕竟那些浪潮声是那样的夸张,而且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他还看得见。

在精神的世界里。

他可以感受到有一股强dà

无匹的气在极远的天边和另一股气产生了碰撞,交合,从而产生了某种气流的爆zhà



可能类似于潮汐现象,这也许就是海皇祭的某种科学解释?

哦,等等。

这是什么。

陈森然一直在关注着那爆裂的气流,但就在刚才的一段时间里,他发xiàn

那团气流在移动。

不,准确的说,是一股后来加入的强dà

能量体带动了一部分爆zhà

的气流,正在朝着比尔吉沃特的海岸靠近。

那股能量体……

怎么感觉那么眼熟?

三十六门加农炮的能量集合?

“龙鲨?”陈森然下意识地自语道。

“什么?”小鱼人菲兹还在惊叹着那壮观的自然现象,听到陈森然自语有些奇怪地问道。

“是龙鲨。”陈森然这一次真的确认了,他曾经追踪过那团能量体那么久,他记得那种味道。

绝对是龙鲨。

那头可怕的曾经据说战过神的可怕怪物。

它来了,正在朝着比尔吉沃特。

“走,快走,离开这。”陈森然立kè

从堤岸上站了起来,待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

以那头怪物的毁灭力,它足以摧毁整个比尔吉沃特港湾,他们都会被卷进大海里。

“怎么了?什么龙鲨?”小鱼人奇怪地跟着陈森然一起站了起来,它又是习惯性地慢了半拍。

“就是……”陈森然说道这里忽然顿住了,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一个主意,“那条小鲨鱼,那条你曾经劝走过的小鲨鱼,菲兹,还记得吗?”说道最后,陈森然甚至笑了起来。

“哦,你说那条小鲨鱼?”小鱼人终于像是反应了过来,它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说,“怎么了?它又来找我们玩了吗?”

“是的,它又来找我们玩了。”陈森然点着头开始朝着街道里走,一边走,他一边发出了低沉的笑,“菲兹,我最好的朋友,你,想做英雄吗?”

“英雄?”菲兹摸着它那被自己编织起来的鱼须,脑子里一时间还没找到这个概念。

“没错,英雄,万众瞩目,每一个人都会喜欢你的……”陈森然闭着双眼,走在光影交错里,像是要向全世界宣bù

什么一样举起了手,“大英雄。”

所有人都会喜欢的大英雄吗?

“做梦都想啊。”菲兹发出了近乎梦呓的声音。

这一次,它不带一点的迟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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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我知dào

其实还有很多人有月票的,不投给我,大概是我写得太差了,但,还是争取一下吧。

另,本书是有一个贴吧的,比较惨淡,希望大家都去捧捧场,那个吧主,没错就是我。

第四十一页 【巨鲨强袭】

海浪还在咆哮,它甚至比最开始咆哮的还要大声,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壮观,那么的……

近?

近的像是已经能够闻到那些奔涌飞溅的浪花的味道了。

“嘿,你有没有觉得?”狂欢的人群里终于有人发xiàn

了一丝异常,他带着疑惑地神情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不确定地问,“好像……我们离……越来越近了?”

“哦,你也发xiàn

了吗?没错,我好像已经置身在那片伟大的神迹里了,听听这震耳欲聋的声音,闻闻这让人舒心的味道,天哪……”那个人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对着他大笑了起来,在越来越大声地浪潮里,“我敢打赌,这绝对是海皇对于我们虔诚的回报,他在赐福我们,让我们可以闻到神的气息!!!”

“对,神的气息!!!”几乎是在他的话落下的那一刻,就有无数的人响应了他的话,他们狂热地喊叫着,像是已经被神选中,即将升入天国。

大多数的人依然沉浸在那种不可自拔的群体狂欢里。

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渐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等等,真的,大家停一停。”有人试图让大家停下来,“你们,看看那,真的,不是我们离神越来越近了,是……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它……正在靠近。”说道最后,这个人像是发xiàn

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倒吸了一口冷气。

它在靠近。

奔涌的海浪在靠近。

终于,有越来越多的人发xiàn

了这个事实,因为那靠近的海浪已经能够很明显地被看到和注意。

它已经离港口不远了。

最多两千码,从那个奔涌的速度来看,要不了多久……

“这……”有人已经不安地开始退后。

而大部分人还是站在海岸上观望,个别的狂热者则更加兴奋地喊叫了起来:

“嘿。你们在怕什么?这绝对是海皇的英灵回来了,他将带给我们伟大的赐福,来啊,跟着我们一起,接受这伟大。”

他们狂吼着,一副要跳进海里接受洗礼的模样。

“大人。您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吗?”一些民众则开始向隶属于整个比尔吉沃特最高权力机构的比尔吉沃特自管会成员,负责今天的夜晚祭祀的官方成员发问。

“哦,这可能……是一个比较罕见的现象,大家稍安勿躁。”被问话的是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他一面对着民众们摆手示意安静,一面低声对着一旁的维持治安的卫士低声说道,“快去报gào

上面,海面出现异常,最好立kè

启动一级戒备。”

“哦。天哪,那是什么?”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喊叫了起来,他指着已经很近,近的已经可以靠着极好的眼力和明亮的月光看清楚的暴走的海浪,发出了近乎惊恐的声音。

所有人都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下一刻,几乎每一个人都隐约看到了那个人所说的东西。

那一片隐藏在无尽海浪里的——

蓝色鱼鳍。

“天哪,那是什么?”所有人都开始惊呼。

除了那几个狂热者还在不知死活地靠近那些已经开始波动的海面。别的人都开始有意识地往后退。

包括那几个自管会的成员。

“大家……”白胡子的老头还在试图维持着秩序以及整个祭祀仪式的体面。

但是……

“啊!!!怪物!!!怪物!!!大家快跑啊!!!”那几个之前在岸边跳着曼妙的舞蹈的少女首先惶恐地开始四处逃跑。

有了一个人慌乱,别的人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几乎是一秒钟。原本还气氛热烈的海岸瞬间酒变成了一个哀鸿遍野的逃难场所。

到处都充斥着“嘿,你别踩我脚好吗?”,“喂,不要趁机想偷我东西。”,“滚开,想活命的就滚开。”之类的话语。

整个场面已经彻底失控。

“你们……”白胡子老头有些绝望地低呼。他已经可以想象明天自己被自管会高层扫地出门,然后之后几十年都要在街上乞讨为生的悲惨生活。

“快走吧,格洛克老爹。”还没等白胡子老头沉浸在可怕的悲伤里,一旁的卫士就一把扯住了他也开始往外逃。

“怎么了?怎么了?”格洛克老爹挣扎着不想走,他想着也许……

“怎么了?天哪。你自己看看那。”拉扯着的他的卫士一脸见鬼地指着那越来越近的海浪,一副老子再不走就死定了的表情。

“那?”格洛克老爹还是疑惑,虽然说水里似乎是出现了一条大鱼,但也没必要……

“哦,天哪,走,快走,我看到了什么,妈妈,救我。”格洛克老爹在下一秒钟立kè

收回了自己前一刻的念头。

那是什么?

水里,海里,那可怕的巨浪里。

一个……比小山还要大的鱼头。

天哪!!!

最后的一批坚守的人离开了。

只剩下那几个狂热者还在迎着风浪吼叫,他们肩并着肩,一起举起了双手:“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们可以承shòu,神啊,伟大的海皇!!!”

“轰——”随着他们最后一声喊叫声落下,那狂暴的海浪终于冲进了比尔吉沃特港。

巨大的小山般的鱼头从深海里升了起来,它的利刀一般的牙齿在月光下森然发亮,它张开了嘴,伴生着狂风和海啸,朝着无数停靠在港口的船只和海岸本身……

进军。

“轰——”

————————————

“轰——”巨大的冲击声震地普朗克的桌子一阵晃动,让那支新点燃的德玛西亚白蜡烛差点倒在了地上。

普朗克惊愕地朝着冲击声传来的方向打开了窗户,迎面而来的强风差点让他跌一跤。

下一刻。

整个深夜的比尔吉沃特都响起了震人心魂的钟声。

“当——”

“当——”

“当——”有力地钟声在喧嚣的夜里极具穿透性地贯穿了整个蓝焰岛。

这是比尔吉沃特的最高戒备指令,一级戒备,当初规定时,是只有遇到最可怕的敌人时才可以启动的防御机制。

是什么样的敌人可以突pò

近海的那支无比强dà

的舰队突入到这样的深?

普朗克皱着眉头推开了船长室的大门开始往外走。

他意识到这一次的危机不同凡响。

与此同时。全城的所有隶属于比尔吉沃特自管会的高层们都急速地从自家的餐桌上撤了出来,开始快马加鞭朝着比尔吉沃特自管会中心大楼涌去。

整个喧闹的街头此刻到处都是惶急的惊呼声,到处都是这是末日来了吗的消极言论。

原本好好的一个城市欢庆节变成了一场可怕的大灾变。

“轰——”不知名的轰击声再一次从港口的方向传向整个蓝焰岛。

那种巨大的冲击声,就好像下一次就能够彻底地将整个岛撞得四分五裂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不能让我舒舒服服地过个节吗?”最先赶到中心大楼的弗格森老爹连马车都没下,就急匆匆地朝着那些迎接的人怒吼。

最近真是够了,什么烂事都接踵而至。天哪,这是天要亡我大比尔吉沃特吗?

“刚刚收到的消息,说是海面上出现了异常。”一个似乎有些地位的中年男人立kè

向从车上跳下来的弗格森汇报。

“我知dào

,我知dào

是异常,现在鬼都知dào

海上出事了,你们他妈的就不能给我点有用的消息?”弗格森暴跳如雷地朝着所有人吼叫。

“弗格森老爹冷静一些,这么激动,小心你的心脏。”普朗克的速度也不慢,他应该是第二个到得重yào

人物。

“海岸警备队出动了吗?”厄运小姐是第三个到得。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普朗克。

“警备队已经在两分钟前就出动了,另外,枪炮与玫瑰精英卫队也已经准bèi

就绪。”另一个大概是负责武备的中年人沉稳地回答。

“还不知dào

事情的原因?”普朗克重复了一遍弗格森之前的问题。

“好像是海皇祭那边……”另一个似乎是有点知情的人说,“我刚刚看到很多人从那个方面跑过来,还大叫着什么怪物。”

“怪物?”普朗克皱眉。

“轰——”又一声剧烈的轰响从海岸的方向传来,真的就像是地震一般。

“天哪,是什么火炮吗?这声音。”弗格森老爹烦躁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有些举棋不定。

“走吧,我们必须去那边看看。”普朗克却是没有犹豫。他只看了四周围的人一眼,就跳上了自己的那辆专属的马车,开始出动。

“走吧。”厄运小姐第二个走。

“走!!!”弗格森老爹只能跟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离海岸很近的地方。

一座废弃的三层阁楼上。

陈森然和小鱼人菲兹站在黑暗里,直面着狂涌的风浪和那近在咫尺的海中狂鲨。

“要我去劝它离开吗?”小鱼人菲兹一点都没有怕水里的那一条正在兴风作浪的鲨鱼,反而摩拳擦掌。

毕竟英雄啊……

“不……再等一等。时机未到。”陈森然摇了摇头。

强风拂面。(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大家适当说说话好吗?

现在的评论让我觉得我一直是在单机。

第四十二页 【正在搭建的舞台】

“是它。”

当普朗克来到海岸边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在暗夜的大海里卷起滔天风浪的怪物。

小山般的脑袋,锋利的在暗夜里依旧能反射出刺目的光的牙齿,以及在微弱的灯火里都可以看清楚的蓝色的鱼鳍。

龙鲨。

还真是老朋友了。

“没想到是它。”厄运小姐也发出了类似的感叹。

“是什么?”弗格森老爹疑惑地看了一眼海里,又转头看向了厄运小姐和普朗克。

他发xiàn

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从那种体型和外貌来看,难道说……

“龙鲨,就是它吞没了我的三艘船,包括我的宝贝。”厄运小姐不无恨意地恨恨地说道,“没想到它竟然追到了这儿来,真以为老娘好欺负吗?”

“等等,你是说你,你们遇见过它?”弗格森老爹作为厄运小姐的背后支持者,自然知dào

厄运小姐全军覆没的消息,甚至于那次行动也是……

但他并没有听厄运小姐说起过这件事,这只可怕的怪物,而现在他们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轰——”龙鲨的袭击还在继xù

,因为没有比尔吉沃特一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采取任何的防御措施,它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海岸旁来回穿梭,将那些停靠在岸边的,不管是什么船都当做饼干那样轻松地咬了个稀巴烂。

风浪还在持续的增大,那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万匹奔马的咆哮程度,早已将天边的那一轮明月给遮蔽了,那狂野的足足有一层楼高的浪头不断地来回舔舐着毫无防备的海岸,一副随时都有可能翻卷起来吞没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架势。

海岸旁已经没有任何的可以立足之地,十码以内。都是随时被那狂野的浪潮卷下去的危险范围,前来增援的比尔吉沃特自卫队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海皇的赐福,这是灾难,蓝焰岛几十年来都没有经lì

过的大灾难。

可怕的龙鲨已经将比尔吉沃特的近海当作了自己的澡盆。

“没错,我们遇见过它,并且侥幸逃生了。”厄运小姐看着眼前的犹如末日般的景象。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普朗克看了过去,“所以说,普朗克船长,您是时候将我们那可爱的鱼人小朋友请出来了,让它再劝劝它的鲨鱼朋友吧。”

“小鱼人?”弗格森老爹奇怪地看着普朗克,“那个讨厌鬼菲兹?”

“是的,讨厌鬼菲兹,可是。亲爱的莎拉你忘了吗?那可是你的好朋友。”普朗克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

“可是,它跟你亲爱的三副混的最好啊。”厄运小姐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该死的小鬼,还有……那顿晚餐。

想到晚餐,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普朗克,竟是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哦,我的三副。瞎子杰克,真是抱歉。我已经在两个魔法时前就放了他的假,我也不知dào

他在哪。”普朗克被厄运小姐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想……”

“也就是说你们有办法将这个该死的什么什么龙鲨弄走咯?”弗格森老爹听的有些抓狂的想杀人,现在是说俏皮话的时候吗?

“哦,是的。”普朗克点着头,学着陈森然鞠了一躬。

“那么。就给我赶快去摆平它,赶快。”弗格森见到普朗克鞠躬,更加地烦躁,他烦躁地差点跳起来。

“好的,遵命。”普朗克摸着鼻子停顿了一下。随后他猛然朝着四周围大吼,“普罗托,你这个该死的狗杂种,你现在最好在这,否则你就等着喂鲨鱼吧。”

“哦,我最亲爱的船长,我不想去喂鲨鱼,那可真不是一个好主意。”普罗托在一秒钟如约地喊叫了起来。

只见他下半身还半退着裤子,一瘸一拐地近乎蹒跚地从一旁的角落里冲了出来。

他的脸上还有没有擦掉的劣质唇印,一看就知dào

刚刚从妓院的某个女人的床上爬下来。

“很好,你去找瞎子杰克,让他把小鱼人菲兹带过来。”普朗克也没有在意手下那副绝对让他脸面丢尽的样子,挥着手像是赶苍蝇那样说道,“现在,快,如果十分钟之内我还看不见他们站在我面前,你就……”

“我就去喂鲨鱼,哦,天哪,鲨鱼可不喜欢吃我这样的。”普罗托颇有些风趣地穿好了衣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他的背影看起来还有些滑稽。

但没有人笑。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盯着海里的那条似乎永远都不会疲惫地鲨鱼。

多等一分钟,那头鲨鱼造成的破坏就大一分,很多没有私人码头的自管会成员都是心头在滴血,他们可是有好多船都停在自由码头……

那可都是钱啊!!!

“杰克,瞎子杰克,嘿,兄弟快出来吧,我可不想喂鲨鱼。”瘦子普陀罗的喊叫声在巨大的风浪里时有时无地传到了陈森然的耳朵里。

“我们要出去吗?”小鱼人菲兹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那些聚集在海岸旁的人们。

事实上,他们所在的阁楼离普朗克他们现在的地方很近,甚至凭借着陈森然的耳力,他都能听到普朗克他们的对话。

小鱼人菲兹也能听清一些。

虽然它说它很像做英雄,但看着那头龙鲨在那里肆无忌惮的破坏,而所有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它还是觉得有些不好。

“不,再等等。”陈森然还是平静地摇着头,他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

他的精神世界里已经可以探知到有大批的人员在朝着这边聚拢。

舞台已经快要搭起来了,就等大戏上演了。

“我看,我们是不是……”弗格森老爹眼见救星还没有来,心里又开始转别的念头。

虽然说比尔吉沃特名义上没有任何的政治机构。

但,一个地方只要有人,怎么可能没有真zhèng

的统治者?

他现在就是蓝焰岛的统治者,他必须要维护自己的统治权威。

尤其是当他看到有很多的民众在朝着这边涌来的时候。

他必须要维护他的安全和财产。

“动手吧。”他坚决的说着,朝着那些和民众一起赶来的比尔吉沃特精英卫队挥了挥手。

枪炮与玫瑰,火枪,准bèi

。(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这周的点推比很不理想啊。

第四十三页 【加冕】

“嘭——”

“嘭——”

“嘭——”

整齐划一的火枪声在浓重的黑夜里划出了刺目的火光。

比尔吉沃特最精锐的的卫队枪炮与玫瑰在咆哮的海浪前一字排开,他们平静地扣动着扳机,在近在咫尺的风浪前,无所畏惧。

无数的子弹从他们的枪口里飞射出去,穿破了风浪,狠狠地砸击在了那一头可怕的龙鲨身上。

他们的枪法无比精准,没有浪费一颗子弹,每一颗子弹都到达了它该到的位置,发出了金属在火药的急速加持下和血肉碰撞的沉闷声响。

“啪——”

“啪——”

“啪——”

“啪啪啪——”像是钝刀斩进了肉里,让人的耳膜一阵生疼。

但除此之外,却没有别的了。

那些金属并没有能够穿透血肉,没有血肉从那头怪物的身上分溅出来,它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一声,它反而更加猛烈地搅起了风浪,就如同刚刚的那几枪给它挠了痒痒,还挠的恰到好处。

“刷——”岸边,离龙鲨最为靠近的前线,指挥官再一次举起了手示意所有人准bèi



所有人再一次抬起了枪,瞄准了那一头肆无忌惮的怪物,他们的手指再一次搭上了扳机。

没有人退一步,他们是整个蓝焰岛上最强的卫队,他们不可能畏缩,就算面前的海浪随时有可能将他们翻卷下去。他们也只能战斗,直到死。

这是比尔吉沃特人的荣耀,摒弃了那些已经开始腐蚀整个岛屿的金钱欲望暴力之后的,最后的荣耀。

他们的头顶的玫瑰在风雨里越发的鲜艳。

蓝焰岛芬芳。

“嘭——”火枪开火。

“啪——”没有结果的中弹。

“啪——”巨大的海浪拍击海岸。

“撤tuì

吧,我建议。”普朗克看着那头在风雨里依旧生龙活虎的大鲨鱼,低声说道。

那一支常规建制只有一千人的卫队或许可以轻易击穿一只训liàn

有素的五千人的部队,但面对眼前这样的海洋怪物,他们的火枪和那些已经被咬成了碾粉的船只一样的孱弱。

“没必要的伤亡,还是避免吧。”厄运小姐这一次再次和普朗克的意见达成了一致。

她见识过龙鲨的可怖,人力在它面前实在是太过于……

软弱。

就像是面对整个大海。

弗格森老爹还是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身后越聚越多的人。固执地闭上了双眼。

就算是全军覆没,也绝对不能……

退一步。

“弗格森老爹,我的人可以解决它。”普朗克再次说道,倒不是他忽然好心的觉得死了人自己会难过。就算是枪炮与玫瑰全都死光了他都不会掉一滴泪。他甚至还会因为弗格森为此要再多掏出一年的军费来重建而拍手叫好。但就在刚刚,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让自己提前无数步成功的绝美计划……

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来破坏这个计划。

“可是你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来!!!”弗格森猛然张开了眼睛。近乎咆哮地看着普朗克。

“他会来的。”普朗克并没有被弗格森的怒容吓到,他见识过太多的愤nù

,相对于弗格森这样的温室里的绵羊,他才是饿虎,“所以,请你让他们撤tuì

吧。”

“你……”弗格森感觉到了普朗克的强势,他微微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普朗克表现的太过于强硬了,要知dào

现在自己才是老大,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普朗克的想法,那个鱼人……

“好吧,我同意撤tuì

,但,我同时建议,出动海皇三叉戟。”

海皇三叉戟,比尔吉沃特常备舰队的名字,蓝焰岛近海的守护神,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强的舰队。

出动它的条件必须是比尔吉沃特三名常任理事同时同意,并拿出信物才行。

而这一届的常任理事,正是普朗克,弗格森,以及厄运小姐。

“反对,这是没有意义的。”普朗克当然不能让海皇三叉戟出动,那只可怕的舰队,他亲自参与了建设,自然知dào

它的可怕,就算龙鲨如此强dà

,也绝对有可能被击败。

这个该死的老头,他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了吗?

想要阻止自己吗?

想要在身后的那群任他们鱼肉的平民面前继xù

卖弄他的威信?

让他的老脸更加光辉灿烂?

可能吗?

还是你害pà

了?

你这个迂腐的官僚主义者,迂腐的老派守旧者,蓝焰岛的蛀虫。

我会让你如愿吗?

“莎拉?”普朗克和弗格森都看向了还没有表态的厄运小姐。

在一级戒备之下,如果有两名常任理事通过决议,还是能强行出动海皇三叉戟的。

“反对。”厄运小姐迟疑了一下后说,“对不起,弗格森老爹,你不知dào

那头怪物的可怕。”

她反对当然不是因为普朗克忽然向她示好,她当初亲身用火炮验证过龙鲨的可怕,她虽然对于海皇三叉戟很有信心,但现在是多事之秋,那样的武力还是不要随便浪费了。

果然。

普朗克露出了一丝笑,他其实刚刚就猜到了厄运小姐的想法,这个单纯的女人啊……

实在是太好了,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时刻了。

小鱼人菲兹,快来啊。

快来啊。

这也几乎是所有的围观者的想法,就在刚刚那么一瞬的功夫,滔天的海浪已经撤tuì

不及的数十名枪炮与玫瑰的成员卷进了海里。

抬升的海面更是已经彻底地漫上了海岸,一些低矮的屋子已经被不幸地淹没。

那些船只更是已经无一幸免。

“哦。天哪,这是末日吗?”人群里已经传出了痛苦的哭喊声,面对着这样的自然之力,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方向,他们需yào

一个,一个……

救世主!!!

“天哪,你们,谁去拦下它啊,我的船,我的店!!!”

“自管会的那群老爷们。求你们快赶走它吧。”

“普朗克。伟大的海盗之王,求你将它带走吧。”

“普朗克,伟大的七海之王,快展现您的雄风吧。”

渐渐地。人群里普朗克的呼声开始高了起来。毕竟在这十多年来。普朗克的威名实在是太深入人心。

有人说他是海皇的转世,所以可以纵横七海。

有人说他曾经斩杀过无尽之海的尽头的海龙,他的身上淋满了龙血。所以他可以不畏惧风浪。

总之,相比起老牌的商人领袖弗格森,普朗克比他有名了太多太多,之前普朗克之所以没有彻底压倒只是资历上有优势的弗格森只是缺乏一个契机。

而今天,就恰恰是这个契机的来临点,过了今晚,也许普朗克就将称为真zhèng

的……

蓝焰岛之王。

弗格森终于有些不安了起来,他显然也是想到了结果,但面对着所有人的那么高的呼声,他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陈森然当然也听到了那恐怖的呼声,他知dào

时机已到。

一个新时代的英雄将要横空出世,但,绝不是普朗克。

“听好了,菲兹,你要……去降伏它。”

“好的,我要去……”小鱼人菲兹原本正准bèi

答yīng

,但它忽然发xiàn

自己好像听错了,“降伏?”

“对,这一次你不是要赶走它,你要降伏它。”陈森然在无尽的黑暗和风雨,低声说着,像是一个隐藏在绝对的黑幕里的伟大导师。

“可是……”菲兹有些犹豫,以及不自信。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你可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大英雄。”陈森然继xù

用他那近乎蛊惑的声音说道,“去吧,降伏它,然后,对着所有人说,我,菲兹,来拯救你们了,蓝焰岛的人们,记住,只是你,菲兹,不是任何人。”

“好的,我,菲兹,来拯救你们,我记住了。”菲兹有些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捏紧了手里的三叉戟。

风浪愈加地狂野,但救世主还没有到处。

所有人的呼声开始变得急促而焦虑。

“普朗克?”厄运小姐也皱起了眉头。

从龙鲨现在的破坏情况来看,如果再不制止它,它随时有可能真的淹没半座比尔吉沃特城。

“我看……”弗格森的脸色反而好了起来,他忽然无比期望那个该死的小鱼人永远不要来。

“再等一等。”普朗克的脸色依然沉静,但他不时看着身后的眼睛还是暴露他内心的焦虑。

小鱼人菲兹,我命中的契机,你……

快来啊!!!

“刷——”就在这个时候。

无边的风浪忽然划过了一声清脆的,像是一尾鱼入水的声音。

下一刻,一道蓝色的身影以一种无比迅捷地速度从黑暗里跳了出来,然后在普朗克还没来得及出口的瞬间,就超越了他们,一头冲进了风浪里,朝着——

那头龙鲨。

“呜呼——”小鱼人菲兹在风浪里轻巧地甩动着自己的身体,以一种无比优雅地姿态轻松地跳上了那一头龙鲨的头顶。

出奇的是,那一头龙鲨竟然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当小鱼人菲兹将它手里的那一把三叉戟插在它的头顶,整个人都跳起来的时候,原本狂暴无比的龙鲨竟然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它甚至还微微的……在颤抖。

风浪在一刹那间就停息了下来。

所有人都愕然着朝着龙鲨看了过去。

恰在这个时候,一束明亮的光正好打在了小鱼人菲兹的身上,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个蓝皮肤的小家伙。

比尔吉沃特的救世主。

“嗨,你们好吗?”小家伙第一句话还有些生涩,但随即它就想起了陈森然的话,它的声音瞬间高亢了起来,“蓝焰岛的各位,我,凯玛.菲兹,凯玛族最后的勇士,前来拯救你们了。”

全场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大家都面面相觑着。

但是下一刻。

“菲兹!!!”

“凯玛.菲兹!!!”

“救世主,我们永远地守护神!!!”

“菲兹!!!菲兹!!!菲兹!!!菲兹!!!”无比热烈的吼叫声瞬间替换了前一刻的普朗克的名字,在已经安静下来的黑夜里咆哮的像是最大的风浪。

菲兹听着那些吼叫声,有些不知所措,它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欢迎。

但感觉……还不错。

普朗克也在不知所措着,他原本的计划,他加冕为王的仪式……

整个渐渐重新亮起了光的世界里,只有陈森然在黑暗的阁楼上无声地笑。

新生快乐,我的朋友。(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四十四页 【我缺把快刀】

这一场在后世的比尔吉沃特城市志里被命名为龙鲨之灾的,排名在蓝焰岛十大重yào

事件第五名的重大事故的最终结果是,小鱼人成功收服了那一条凶狂到不行的龙鲨。

尽管陈森然之前是那么跟小鱼人说的,但当那一条巨大的龙鲨就那么慢慢地变小,最后变得只有拇指那么粗细逃进小鱼人的手掌心的时候。

别说是那些围观的民众惊讶的不行,就算是小鱼人自己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过没关系,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一切尘埃落定。

大潮褪去,大海平息。

又一个夜晚平安过去,第二天人们又可以继xù

汲汲营营。

海皇祭快乐。

而凯玛.菲兹这个名字则在最快的速度里传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劫后余生的人们毫不吝啬地将无数的救世主,蓝焰岛的守护神之类的赞美名词加诸在小鱼人的名字之前。

而至于说小鱼人收服龙鲨的那段过程,更是被好事者用夸张了无数被的内容编造出了不下数十个版本,其中最恐怖的一个,是说小鱼人秉持着海皇的遗志,提着那一把遗失了的神器海皇三叉戟,挟裹无边的雷电和狂风从圆月之下来,轻而易举地举起了蓝焰岛压住了龙鲨。

好吧,小鱼人确实是有一把三叉戟。

“你这次可是抢了你老大好大的风头啊。”格雷夫斯给对面的陈森然倒了一杯酒,笑了起来。

虽然陈森然一口否认是他主使的这件事,但以格雷夫斯这几天来对于小鱼人菲兹的了解,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么样权欲味十足的计划。

听人说,那个差点加冕为王的海盗之王可是气得脸都青了。

“我可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森然摇着头端起了那杯酒,随口对一旁的小鱼人问。“怎么样,我们的大英雄,做英雄的日子快乐吗?”

“快乐,好快乐。”坐在一边的小鱼人捧着个跟它的体型完全不衬的大酒杯,一脸兴奋地连连点头,“大家都好喜欢我。走来走去都有人跟我打招呼,大家都认识我了,还有,还有,以前那个很凶的老板也对我好好啊,还叫我随时可以去他那里喝酒。”

所谓的很凶的老板,就是曾经扬言要用四十个金币买它脑袋的那个家伙。

“说起来,那条鲨鱼呢?我听说是被你变小了?这该不会也是什么传说吧?”格雷夫斯从昨天晚上起就已经听到了无数的传说里,他可真是有点听怕了。

“这倒是真的。喏,就在这。”小鱼人点了点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了手。

在它的的手上,有一条深蓝色的小鱼正在掌心游来游去。

“这就是……”格雷夫斯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四周围。

“恩,就是它。”小鱼人一副完全不知dào

自己现在的行为会引起多大轰动的无辜样。

“它不会……忽然变大吧?”格雷夫斯有些不自然地将身子往后仰了仰,他虽然没有直接见过那一条鲨鱼,但他好歹也是听到了那滔天的浪潮声。

轰。轰,轰。一下下的,好像还在耳边震动。

他还真是有点怕那条鲨鱼忽然变大,直接将自己干爹这间酒馆给撑破了。

“放心吧……应该不会的。”菲兹有些尴尬地收起了手,摸了摸头,“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它为什么会变小,但它很听我的话的。我不让它变大,它绝对不会变大的。”

“你还能让它变大?”格雷夫斯扯着嘴角,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有些远离桌子,“不过,这样来说的话……”

他一下子忽然想到了很多。他不得不看向了一边正在淡然地一口一口喝着酒的陈森然。

他不得不承认陈森然的这一招真是又狠又准,犀利无比,又后劲无穷。

实在是一步好棋。

实在是……一个可怕的人。

“说起来……”陈森然似乎是意识到了格雷夫斯在看他,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那个人怎么样了?”

那个人,自然就是那个神经兮兮的老是喜欢说自己最牛的刺客,德莱文。

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吃得好睡得好,简直把我这当自己家了,你要去看看吗?”格雷夫斯压低了声音,看了一眼四周围。

烈酒与火药实在是一个是非之地,他可不希望自己私藏刺客的事情被人一百金币卖出去。

“那就去看看。”陈森然站了起来,拍了拍小鱼人的脑袋,“走,带你去见个新朋友。”

德莱文早就搬出了那间充满了朗姆酒味的仓库,他现在住在一间位于烈酒与火药正后方的房间里,对着院子,有阳光和美酒。

当格雷夫斯带着陈森然和小鱼人走到后院的时候,德莱文正折了两个长长的花枝在院子里来回甩动着,像是在玩什么杂技。

“恢复的不错啊。”陈森然找了一张摆放在阳光里的躺椅坐了下去,正对着德莱文叉起了双手。

“哦,嘿,是的,我觉得好极了。”德莱文看到了陈森然,停下了手里的杂技,耸了耸肩膀说,“我想我现在随随便便就可以杀好几百个人,真的。”

他就那么随随便便地说着杀人的话语,配合上他那张狞恶的脸,真是随随便便就让人想要揍他两拳。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吗?”陈森然也没在意对方那习惯性的神经质的话语,像是很随性地问道。

“哦,不,抱歉,兄弟,不,大人,恩……”德莱文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什么,他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走到陈森然的面前说,“我真是太感谢你救了我的命,我愿意为您效劳,您让我随便去做什么都可以,当然,最好就是我们一起去大杀四方,啦啦啦啦,哈哈哈哈哈!!!”说道最后,他再一次神经质地大笑了起来,同时手里又开始耍杂技般飞舞那两根花枝。

根本停不下来。

“杰克……”就在这个时候,格雷夫斯忽然喊了陈森然一声。

“什么?”

“有人找你,冥渊号的人,就在外面。”

冥渊号的人?

什么事?

陈森然有些疑惑地站起来往外走。

“要用他吗?”格雷夫斯看了一眼还在庭院里发疯的德莱文。

“用,为什么不用,我缺把快刀。”(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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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页 【海上歌声】

冥渊号来的人是瘦子普罗托,他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陈森然,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怨毒。

“哦,嘿,普罗托,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陈森然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普罗托眼睛里的恶意,大笑着和他拥bào

在了一起,“哦,对了,关于昨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当时喝多了,幸好最后也没出什么事,对吗?”

“船长让你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接待中心。”普罗托根本就没有接陈森然的话,他用最快的速度说完了话,就转身离去了。

他很愤nù



他也完全有理由愤nù

,以及怨恨。

昨晚上的事情他搞砸了,他到最后也没有能够找到陈森然,反而让那个该死的小鱼人抢尽了普朗克的风头,完全破坏了普朗克的计划。

虽然说普朗克没有真的把他扔到海里喂鲨鱼,但普朗克在回到船上以后就解除了他水手长的职务,并且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失宠了,如果说陈森然的到来是他开始失去普朗克的信任的开始,那么现在他就是完完全全的被陈森然取代了。

他普罗托完了。

他把门关的山响。

“他很愤nù

。”格雷夫斯点起了一支雪茄,眯着眼睛在升腾的烟雾里笑了起来。

“我能理解。”陈森然用一种感同身受的表情点着头,“话说回来,你有最快可以到达那个什么接待中心的马车吗?”

“恰好有一辆。”格雷夫斯笑得更加开心起来。他推开了门,朝着外面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一辆被一匹瘦马拉着的车就跑了过来。

“红色闪电,蓝焰岛最快。”格雷夫斯伸出手隆重向陈森然介shào



自从上一次他坐过一次这一辆马车之后,他就买下了它的奔跑权。

现在,红色闪电可是他的私人座驾了。

“老地方,汤姆。”格雷夫斯引着陈森然上了马车,又打了一个响指。

“愿意为您效劳。”老朽的车夫扬起马鞭,马蹄声飞扬。

红色闪电也不愧为蓝焰岛最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带着陈森然来到了那一座年月久远的比尔吉沃特接待中心之前。

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似乎是有什么好事情在等着你。”格雷夫斯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撩起了车帘。

在车帘之外,那一座古老的宅院之前,普朗克已经站在那里了,在他的身后。是一大队的装备整齐。队伍森严的卫士。

“我看是烦人的事情。”陈森然笑着。毫不忌讳地带着小鱼人菲兹走向了普朗克。

“嘿,我亲爱的船长,昨晚您睡的好吗?”

“我睡得可真是好极了。”普朗克也笑着。笑得没有一点异样地看着朝着他迎面走来的陈森然和小鱼人菲兹,“尤其是见到我们的大英雄菲兹,我就更好了。”

大英雄三个字他念得很重,重的像是希望陈森然可以注意到些什么。

但陈森然像是什么都没注意到似的夸张地叫了起来,朝着小鱼人:“哦,菲兹,听到了吗?船长在夸你,这可真是无上的荣幸。”

“其实,没什么的。”菲兹恰到好处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普朗克沉默着,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眯起来了眼睛。

“好了,杰克,这么急着叫你来是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交给你。”

“哦,您随便吩咐,我随时都可以效劳。”陈森然也不再刺激普朗克。

他知dào

普朗克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但他可不能保证一个疯了的中年男人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你也知dào

我们要和艾欧尼亚结盟的事,前几天负责他们安全的巴尔出了点小问题,我向弗格森老爹推荐了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普朗克话锋一转也是严肃起来,更像是个好上司那样拍了拍陈森然的肩膀,“这里就交给你了,好好干。”

“哦,好的。”陈森然被拍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还什么都不知dào

,他只知dào

自己身后站了一大群人。

然后……什么?

但是普朗克已经走了,走得飞快,完全不给陈森然叫住他的机会。

这不会是某种报复吧?

“你就是新来的负责人?”还没等陈森然搞清楚状况,一个稚嫩中带着老成的声音就叫住了他。

这个声音……

有点耳熟啊。

陈森然立kè

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将这个声音和之前的那个狂风呼啸的夜晚里的那三个忍者中的一个对了上去。

狂暴之心凯南?

似乎……还真是卷入了什么好玩的事了。

“是的,尊敬的狂暴之心,我想我们已经见过面了。”陈森然适应的极快,他得体地鞠了一躬,自如地打了个招呼。

“很好。”凯南点了点头,也不知dào

是在说什么很好。

他问了一句话也不再理陈森然,而是转身进了那座老朽的宅院。

他穿过了颇有些阴暗的走道,来到了立有残破海神雕像的大厅。

“已经准bèi

好了,走吧。”凯南对着大厅里的另外两个忍者说道。

“似乎是新换了一个人?”阿卡丽看了一眼外面问道。

“是的,是那天的那个人。”凯南点着头回应。

“和亚索在一起的那个人?那他……”阿卡丽想起了那天的风中剑豪,语气里有些疑虑。

“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物,现在最重yào

的是护送长老安全回去。”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慎打断了阿卡丽的话。

“恩,去把长老扶出来吧。”凯南也不再继xù

之前的话题。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他也必须是心事重重,艾欧尼亚战火重燃,他们来结盟却是被诺克萨斯的人狙击,虽然击退了来犯的敌人,但结盟的核心人物罗格长老却是受了重伤。

不说结盟失败事大,光是罗格长老如果身死,就足以引起艾欧尼亚好不容易再次团结起来的上层集团分崩离析。

所以这一次的护送很关键,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走吧。”阿卡丽打断了他的沉思。

“好。”

目标,三号码头。

——————————

同一时间。

蓝焰岛上的另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门口。

一辆灰色质朴的马车已经整装待发。

“小姐,走吧。三号码头那边已经在催了。”老杜轻声说着将宅院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恩。”安妮有些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蓝焰岛的天空。

小森森。你一定要好好的。

——————————

陈森然在艾欧尼亚的那帮人出门以后,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这一次的任务。

安全护送他们达到三号码头,同时迎接一位新的艾欧尼亚来的贵客。

安全护送?

自己连自己身后的那帮人都未必指挥的动。

只听他们整齐有素的步伐,再加上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陈森然就知dào

自己就是个光杆司令。

不过也幸好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意wài

。也难为了艾欧尼亚那帮人一直提心吊胆。

陈森然一路上可是不止探到了上百号人在四周围鬼鬼祟祟的护卫。想来就是那些艾欧尼亚隐藏在暗处的忍者部队了。

马车进入三号码头。陈森然跟随着,忽然听到身后也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是谁?”陈森然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很熟悉。

“没什么啊,就是一辆马车。大概是也要出海吧。”小鱼人菲兹看了一眼那辆灰色质朴的马车,隐约看到一个老车夫坚毅的背影。

在不远处,停着一艘浑身灰白的,和那一辆马车一样简朴的三桅帆船。

“哦……”陈森然点着头,却觉得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什么?

“老杜,外面什么声音?”安妮有些疲惫地抱着怀里的提博斯,那些肃杀的步伐和马蹄声让她有些难受。

“没什么,似乎是自管会的人。”老杜侧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支队伍。

整齐划一的火枪手,还有一个骑着马的青年。

那个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错觉吧,大概。

艾欧尼亚的马车在一艘风格独特的三桅帆船面前停了下来,那艘船上的船帆上绘着一个奇特像是被两条龙包围着的世界树的图案,整个船身是淡绿色的,整艘船透着一股自然的生命气息。

“到了。”凯南从马车里跳出来,对着陈森然说。

陈森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随手挥了挥手,其实他完全不用那么做。

因为他身后的那支队伍已经早早地散开,将四周围警戒了起来。

马车上随后被扶下了一个不断咳嗽着的,带着斗笠的老头,三个忍者警惕地看着四周围,开始朝着船上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那艘灰色质朴的船率先离岸了。

清脆的破水声让陈森然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他当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他却隐隐的有些失落。

不知dào

为什么。

艾欧尼亚的人开始正常地进行交接,而陈森然只是无意识地看着那艘灰色的船离去的方向。

像是为了回应什么,就在那艘灰色的船即将消失在天边的时候。

有飘渺的少女的歌声从远远地天边响了起来,简单的哼唱,穿越了风和海浪。

像是最美好的祝福。

陈森然不由得听得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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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天

如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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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页 【心跳回忆】

“那么,再见了……杰克先生。”凯南的话打断了陈森然的出神。

船已经开远,彻底地消失在了海天之间,歌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是从未有过,如同一场梦。

“再见了,凯南……大师。”陈森然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恩……”凯南点着头开始往回走,但刚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对了,虽然我不知dào

你和亚索是什么关系,但……小心他吧,他……可是危险人物。”

听着凯南用稚嫩的声音说这么老成的话,陈森然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好意的……温暖。

是的,温暖,在比尔吉沃特这样的地方生存,陌生人的好意实在是比金子还要珍贵的东西。

至于说危险人物,陈森然就喜欢危险人物。

那个于狂风中拔剑的男人,陈森然本来还不觉得什么,但经凯南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那似乎也是一张不错的……底牌。

凯南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不再停留地上了那艘有着神mì

旗帜的船只。

船缓缓离岸。

没有想象中的意wài

发生。

直到破水声远远地响在陈森然耳边的时候,他才忽然想起一个重yào

的问题,他还有一个很重yào

的客人没有接。

也是那歌声让他丧失了太多的思考能力。

就在陈森然急忙开启精神世界搜索四周的时候,一个略显锋利的女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想你就是这一次的接待人了吧?”

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陈森然心里一惊,因为这个声音离自己很近。而直到对方开口前,自己竟然压根就没有感知到对方。

这是个实力莫测的女人,至少气机的隐藏方面实在可怕。

而另陈森然更加惊讶的,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她说:

“怎么是你?”

这句话她明显压低了声音,并朝着陈森然又靠近了一步。

这一步让陈森然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

他感觉到了压力。

怎么是你?

又一个认识自己的人?

怎么认识自己的人这么多?

难道说自己之前是一个很出名的人物?

“首先。欢迎您来到蓝焰岛,来自艾欧尼亚的贵客,其次,我真的不知dào

您在说什么。”陈森然很自然地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疑惑但又不失礼节的笑容,他很是绅士地朝着对方鞠了一躬,同时不动声色地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和对方拉远了距离。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应该不是自己的仇人。

但……谁知dào

呢?

自己可是什么都不记得。

“我想,您可能是认错人了吧?因为我长得并不出众。很多人都和我长得差不多,当然无意冒犯您的朋友,我是您这一次蓝焰岛之旅的负责人,杰克.斯派洛,您可以直接叫我瞎子杰克。”陈森然说道最后一句还指了指自己的眼罩,很是幽默地耸了耸肩膀。

“你真的……”对方的语气里露出了不确定的气息。

而冬日晨风里的三号码头上,红色铠甲的精致威武少女脸上也是露出了疑惑地神情,看着面前的那个蒙着眼罩的瞎子。

“……好吧。对不起,我可能真的认错人了。”红色战甲的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据悉用之前的那种略显锋利的声音说,“正是认识一下吧,杰克.斯派洛先生,我是来自艾欧尼亚的武士,艾瑞莉亚。”

“您好,艾瑞莉亚小姐。请走这边。”陈森然很是得体地引着名叫艾瑞莉亚的少女武士朝着之前的艾欧尼亚的那辆马车走去。

虽然凯南他们离去了,但艾欧尼亚的人还是留了很多在蓝焰岛上。

其中,除了那一辆马车和几个随行人员,还有数量繁多的隐藏在暗中的,忍者大军。

“如果你不介yì

的话。不知dào

能不能上来和我聊聊天,我……想多了解一下比尔吉沃特,毕竟,你知dào

的,我们两方快要结盟了。”艾瑞莉亚在临上车以前,忽然对着陈森然这样说。

是要摊牌吗?

还是觉得我在伪装什么?

要去吗?

陈森然吸了吸鼻子,感受着四周围的那些已经迅速再次集结了起来的卫队。

虽然全都不听自己指挥,但好歹也算自己人。

何况还有个小鱼人菲兹在,怎么样都不会有事吧。

“好的,没有问题,愿意为您效劳,尽管其实我也才来没多久。”陈森然笑着低声对一旁的小鱼人说,“我进去和那位小姐商谈一些事情,如果你听到我说鲨鱼,你就冲进来,什么都不要管。”

最后几句话,他是压得很低很低说的。

跟随着艾瑞莉亚上了那辆马车,车帘垂下。

马车开始正常上路。

“我想我是不会认错的,陈森然先生。”一上车,艾瑞莉亚就抛开了之前的那些虚头,直接了当地开始和陈森然摊牌,“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小心。”

陈森然先生?

她知dào

自己的名字。

还是仅仅只知dào

自己的名字?

诈我吗?

“艾瑞莉亚小姐,我说过,您认错人了,如果您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我想我可以下车了。”陈森然依旧不肯承认自己,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一个瞎子,眼睛已经瞎了,心可不能再瞎。

“好吧,虽然我不知dào

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蓝焰岛到底有什么图谋,但之前我们一起合zuò

让天启者大人一起重返艾欧尼亚,我们是盟友不是吗?天启者大人也是你很好的朋友啊,你是怎么了?信不过我们?”艾瑞莉亚一副完全无法理解陈森然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但事实上,陈森然现在是真的完全不认识她。

盟友?天启者大人?朋友?

这么说是友方咯?

陈森然还在迟疑。

对方好像是并不知dào

自己失踪的事情的,听起来似乎……

“而且。在战争学院的时候……”艾瑞莉亚看陈森然还是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再次说起别的。

她也真的很想和陈森然合zuò

,这一次如果有陈森然这样打入内部的人帮忙,结盟的事将会很顺利。

要不要承认?

风险似乎很小,但……

“好吧,没错。我是陈森然。”陈森然最终还是点头了,因为他……实在太想知dào

从前的自己了。

信息的缺乏实在是对他造成了太大的影响。

赌一把吧,至少先明辨敌我。

“你终于承认了。”艾瑞莉亚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陈森然死咬着自己的身份不放,“你在怕什么?”

“我失忆了。”陈森然像是完全不保留地将自己的现状说了出来,但实jì

上,他正在仔细地留心着艾瑞莉亚的所有状况。

他需yào

从她的呼吸,她的语速,她的心跳来判断她……是不是在说谎。

往往。为了获得什么东西,你自己就要先付出。

陈森然就先放出了自己失忆这个诱饵。

“你失忆了?不会吧?”艾瑞莉亚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她那对干净的眸子盯着陈森然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孔,奇怪的问,“你是……出了什么事?”

“我说了我失忆了,我只知dào

自己被人从海里捞起来,言归正传,我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谁?”陈森然需yào

交换的回报。

“你……就是陈森然啊。你从前在战争学院,你是易大师的弟子。你是议会的死敌,你还有很多身份,你很神奇,总之,因为我从和你也不是很熟,只是一面之缘。所以……”艾瑞莉亚尽量想着陈森然从前的事情说着,最后,“你还有个……”

说道这里,艾瑞莉亚忽然停了下来。

她本来想说你还有个女孩,你还为了她一只手毁了一座城。

但当她想起在战争学院的那个傍晚。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说你该多笑笑的时候,她的心蓦然就漏跳了一拍。

她也就鬼使神差地没有再提起那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却获得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守护的女孩。

“没了?”陈森然整合着艾瑞莉亚的信息,同时判断着真伪。

“恩……没了。”艾瑞莉亚有些出神地点头。

“真的?”陈森然总觉得好像漏掉了点什么,例如那个梦里的女孩,但人家说和自己也只是一面之缘,这种私事说不定也不知dào



所以他也没问。

易大师的弟子这一点倒是可以和亚索那一天的表现结合起来。

至于什么议会的死敌什么的,大概也是真的。

总的来说,好像没什么大的破绽。

该是真的吧。

只是对方好像所知的信息也是寥寥,所以还是有些资料匮乏。

“……你,真的瞎了吗?”艾瑞莉亚在沉默许久之后对着陈森然的眼睛挥了挥手。

“真的。”陈森然倒也不避讳这一点,“不过我可以通过一种古怪的方式看到,大概就是什么无极之道吧。对了,你刚刚说合zuò

……”

“恩……我们先吃饭吧,我饿了。”艾瑞莉亚忽然很想吃饭。

就在海风和阳光里,和这个曾经看见过自己软弱的男人。(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休息结束。

恢复更新。

只是今天we,ig在iem上双双败北,我着实难过。

we加油。

第四十七页 【你微笑时很美】

午餐在一家临海的餐厅。

有海风和阳光,很符合艾瑞莉亚的想法。

如果除去一直在一旁吃的不亦乐乎的小鱼人菲兹的话,那么相对而坐的陈森然和艾瑞莉亚之间就会显得有那么些什么了。

“哎呀,这个实在太好吃了,杰克,吃啊,超级棒的梭子蟹,老板,再给我来一份。”小鱼人嘴里塞着一个蟹腿,还一边含糊地朝着老板喊加餐。

那一副猴急的样子,也实在是有意思的不行。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艾瑞莉亚看着狼吞虎咽地小鱼人,微微笑了起来,不带一点锋利。

反而在从窗外穿过来的阳光和海风里,显得yì

wài

的干净和纯洁。

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如果这一点被艾瑞莉亚的部下看到的话,他们一定会惊得连下巴都掉下来,因为在平日里,连打胜仗都不会露一丝笑容的女武神竟然笑得这样天真烂漫,实在是……

“是的,它叫凯玛.菲兹,你可不要小看它,它可是我们比尔吉沃特的大英雄,前几天还拯救蓝焰岛于水火中。”陈森然当然没有看见艾瑞莉亚的笑,他也不会知dào

那笑有一半多是给他的,他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女武士,不难相处。

合zuò

的话……

“哦,那是当然,菲兹可是我们的守护神,来,我们的大英雄,你随便想吃什么都可以,一律免费。”这时餐厅的老板也来接腔。他将一大盘梭子蟹端到了菲兹的面前,笑着向艾瑞莉亚夸小鱼人,“它可了不起了。”

“咳咳,过奖,过奖。”菲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蓝色的脸孔竟然难得的有些红。

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和一个如此精致干净美丽的女子交流,还被夸奖。

孩子,总是要害羞一些的。

“这位是艾瑞莉亚小姐,我们的朋友。”陈森然继xù

向着小鱼人介shào

白莲花般的女武士。

“您好,艾瑞莉亚小姐……唔……”小鱼人模糊地打着招呼继xù

关照盘子里的梭子蟹。

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艾瑞莉亚再次轻笑了起来。

笑得是那样灿烂。

她都觉得今天自己笑得比自己过去几年里笑得还要多。

蓝焰岛。真是个好地方。

她这样想着看了一眼窗外正好的阳光,“陈……杰克,你看,我们……”

“哦。当然。菲兹。我的朋友,我待会想带我们的艾瑞莉亚小姐去超棒的烈酒与火药逛逛,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先去和格雷夫斯说一声,让他准bèi

点好酒。”陈森然自然明白艾瑞莉亚的意思,他也确实不想小鱼人知dào

自己的真实身份。

算是……保护?

“哦,当然没问题,我亲爱的杰克,我最好的朋友,我这就去。”小鱼人二话没说端起了那盘子梭子蟹就开始往外跑。

“你现在似乎过得很不错。”艾瑞莉亚看着小鱼人一摇一晃的身影,嘴角再次上扬。

终于,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还行吧,我现在在普朗克的手下干活,三副,顺便还在自管会有份小差事。”陈森然喝了一口餐酒,特制的酸爽口味让他精神一振。

“普朗克?那可是最大的海盗,海盗之王啊,你真是在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艾瑞莉亚像是夸奖着说。

“那么关于合zuò

的事?”陈森然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我该怎么做?”

他也是暂时信任了面前的这个还不知dào

容貌的女人的话,他要合zuò

看看,能不能见到那个和自己是还朋友的天启者。

说不定,在她那可以得到更重yào

的信息。

“合zuò

……其实。”其实艾瑞莉亚压根就还没想过合zuò

的事,她那么说只是……

只是为了和面前的男人多说说话。

不知dào

为什么。

但……就是很想和他就这么一直说话。

我这是怎么了?

艾瑞莉亚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她的脸万年难得一见的红了起来。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一直与刀剑和生死做伴的女孩完全就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对于现在的这种状况竟然有一丝微微的……

害pà



就算是面对着诺克萨斯数万大军长枪如林的时候,都不曾有一丝畏惧,奋而拔剑的女孩,竟然害pà

了。

“我……”她发xiàn

自己的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

“……?”陈森然有些奇怪地歪了歪脑袋,他感觉到对面的女武士的心跳异乎寻常地加快了。

她……在隐瞒什么?

还是……

如果说陈森然能够看得见的话,他绝对一眼就能看出对面女武士的某种女孩的小心思。

但……他瞎了。

“咳咳……”干净如白莲花的女孩强行咳嗽了几下,将自己从那种奇怪的状态里拉了回来,“我是想说,其实我还没有想好,毕竟你是个突发情况,我之前并不知dào

你在这,初步的话,你就将一些你们对于结盟的内部决议告sù

我就好了,我也好做出相对的提前准bèi

,然后么……就等我回报了天启者大人再说。”她故yì

加快了语速,想把之前的尴尬冲淡,但无奈她只要一看到对面那个男人那张沉静的脸,她的心跳就止不住地加快。

艾瑞莉亚,你这是怎么了!!!

“好吧。”陈森然点头,虽然他不知dào

对面的女武士到底怎么了,但从她的话里来看,暂时还是可行的,“但我要求,我一定要和那个天启者大人见一面。”

“我会替你转达的。”艾瑞莉亚答yīng

着,忽然想起如果陈森然见了天启者大人,那么他就一定会知dào

那个女孩的存zài

,到时候……

她的心情忽然就落了下来,她的情绪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

她忽然有些失落。

莫名的。

“怎么?”陈森然以为对方是对这个要求不满,觉得无礼,毕竟天启者似乎是艾欧尼亚现在的精神领袖,自己一副想见就见的态度。

他是做梦也想不到艾瑞莉亚是……

“你记不记得那天在战争学院,你跟我说……”艾瑞莉亚的声音沉静了下来,却意wài

的干净甜美,“说我多笑笑会比较好。”

海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浓郁的阳光,不冷,吹起了艾瑞莉亚白莲花瓣般的黑发。

她在海风里沉静地笑。

笑得很美。

“我想,你微笑时,一定很美。”陈森然在那一刻,像是真的看见。(未完待续……)

PS:仅以此章向我很喜欢的选手微笑致敬。

你永远是我心里最强的adc。

还有,谢谢夜楼,真的很感动,你这样无私地帮zhù

我。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喝酒。

以上。

第四十八页 【暗潮】

海皇祭后的第五天。

比尔吉沃特终于又开始下雨。

当第一滴雨从天空中落下的时候,蓝焰岛与艾欧尼亚的第一次结盟会议也拉开了帷幕。

还是那间即使有光也显得尘埃满布的阴森会议室。

今天的天气让它显得更加的阴沉压抑。

完全不适合谈任何东西。

但代表着蓝焰岛和艾欧尼亚的双方却已经在那张巨大的黑岩木议事桌的两侧坐好。

东道主蓝焰岛一方坐在左侧,一共十五人,集合了整个比尔吉沃特自管会最高层的人员,其中,普朗克,弗格森老爹,厄运小姐三巨头居中,陈森然像是影子一样站在普朗克的身后。

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去抢那两个位于首尾的主座。

艾欧尼亚一方在右侧,席上只有一个人,来自艾欧尼亚的女武士,艾瑞莉亚,她没有带一个随从。

“欢迎您的到来,艾欧尼亚的使者,尊敬的刀锋意志,艾瑞莉亚小姐。”开场白是弗格森老爹做的,他在最中央,代表着整个蓝焰岛的权威,他笑得很官方,很得体,“您的威名,即使远隔着数万里的大海,我依然可以四处听闻。”

窗外的雨开始变大,噼噼啪啪的击打着窗户,让整个有些寂静的会议室变得更加的压抑莫名。

“您过奖了,尊敬的弗格森先生,您的商队也是闻名整个无尽之海,您出售的商品几乎遍布整个艾欧尼亚。”艾瑞莉亚面色平静地回敬着弗格森。

这听起来是一句夸奖之词。

但普朗克还是扯出了一个无声的嘲笑。

果然啊,这样的人,即使被人称颂也只能用孱弱的言辞,对于蓝焰岛来讲,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啊。

比尔吉沃特。本就应该是……海盗的天下。

“最近在比尔吉沃特过的好吗,尊敬的艾瑞莉亚小姐,我的属下没有怠慢您吧?”普朗克这样想着根本就没有收敛自己脸上的笑容,抢过了话头。

“完全没有,杰克先生的招待无比周到,我很感谢他的款待。蓝焰岛是个好地方。”艾瑞莉亚没有一丝不耐地继xù

和普朗克扯皮,她说道最后还朝着普朗克身后的陈森然点了点头。

陈森然像是感应到了似的,回应了一下。

他倒是有些惊讶,艾瑞莉亚这个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青涩的女孩此刻也算是对答如流。

而事实上,虽然艾瑞莉亚的本质天真善良,但当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她却往往能展现出非一般的决断和能力,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谈判桌上。

“我是不是还该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们是不是要出去晒个太阳?”厄运小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窗外的雨更大了,噼噼啪啪地击打的她心烦意乱。

这样的雨天根本就不该来谈判。

还要在这里谈天似的扯皮,要扯到明天吗?

厄运小姐在本质上其实是不适合政治的,她还是更向往浪漫,还有大海。

或者说,女人其实都该离政治远点。

“当然不必,我想我们是时候说点正事了。”弗格森老爹接回了话题,他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镜。笑着说,“艾瑞莉亚小姐?”

“是的。我想是的,结盟是由我方提出的,确实该由我先开口。”艾瑞莉亚点了点头,没有露出任何的怯场的表现,她的脸色沉稳,很明显。她真的准bèi

充分,“首先,我需yào

确定贵方结盟的决心。”

“决心?你指什么?”发言权再次轮到了普朗克的手里,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的精致的女武士。

相比起艾瑞莉亚来,普朗克就实在是要老辣了太多。他从小就生活在地狱里,所以他的身上永远流淌着恶魔的气息。

恶魔永远和政治是伴生的。

“诸位也一定知dào

艾欧尼亚现在的情况,诺克萨斯在垂死挣扎,他们发动了比之前猛烈数倍的进攻,他们的士兵和战争机器正在源源不断地朝着艾欧尼亚输送,我们需yào

海洋。”艾瑞莉亚顿了一顿后又说,“我们需yào

一场没有后顾之忧的战争。”

“所以……恩,我必须得承认你的演讲很棒。”普朗克再次抢下话头,他再一次留白,“但……”

“我需yào

你们的海上力量,虽然我们艾欧尼亚也有足够令人自豪的舰队,但那都是数十年前的帝国时代的荣光了,现在……”艾瑞莉亚开始有些沉不住气,“我必须得承认贵方的海上力量是整个无尽之海最强的,绝对可以横扫任何人,而且,我听说贵方最近还新捕获了一头龙鲨?”

“恩……”普朗克第三次说话,而弗格森也是一副不着急任由普朗克先说的样子,但他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艾瑞莉亚小姐,该知dào

一个道理吧?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

说完这句话,普朗克再次闭上了嘴巴。

艾瑞莉亚开始皱起了她的眉头,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这个么……”

别说话。

陈森然皱起了眉头。

艾瑞莉亚虽然临场足够冷静,也足够自信,但是或许是她一直习惯于战场拼杀的原因,她的谈判模式也是直来直去,跟陈森然谈或许还没什么,陈森然本身也谋求的不大。

但是现在……

太被动了,完全被普朗克牵着鼻子走。

小姑娘,太嫩了。

“只要……”女武士已经打算说什么了,但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不,普朗克先生,程序不该是这样的,首先您得回复我是否愿意,然后我还必须先检阅你们的海皇三叉戟舰队,我必须确保它的强dà

,最后,我们才来谈谈代价。”她像是背书一般一口气将一段话说了出来。

明显是有人教她的。

那个天启者大人?

“而且,我想您也没有太多的拒绝我的理由,毕竟,现在比尔吉沃特也是……”艾瑞莉亚像是一下子开了窍似的,也学了普朗克留白。

关于比尔吉沃特的现状,是陈森然透露给她的。

而比尔吉沃特现在也是真的没得选。

这件事在上次就已经有了决议的。

这一次,普朗克其实只是想要攫取最大利益,以及……

普朗克看着弗格森的侧脸,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会议室一下子又沉静了下来,再次只剩下窗外噼噼啪啪的雨。

噼噼啪啪的雨,就好像在座的所有人噼噼啪啪的内心。

“好吧。”弗格森终于抢到了发言权,他沉着脸,看不出喜怒,“我同意先检阅海皇三叉戟,各位呢?”

“复议。”

“复议。”

“复议。”

“复议。”普朗克笑得更加玩味。

第一次结盟会议以敲定了检阅舰队结束。

检阅的时间安排在三天后。

不知dào

那天还下不下雨。

艾瑞莉亚在会议结束后就快步离开了会议室,别的比尔吉沃特一方的人也开始陆续离席。

而当陈森然跟着普朗克离开经过厄运小姐身边的时候,她忽然低声说:“上次的事,我答yīng

了。”

上次的事,吃晚饭,和普朗克?

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普朗克无声地笑了起来。

而在会议室里。

还留着两个人。

弗格森老爹和他的心腹,一个同样白须苍老的家伙。

“这个该死的普朗克,还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弗格森老爹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那个心腹听。

“是啊,上一次强行坐那个位置,这一次又公然抢您的发言权。”老朽的心腹忿忿不平地接腔,“这个该死的家伙,他真的以为他是文森特吗?就是文森特当年也不敢这样对我们,真是岂有此理,我看我们该给他点教xùn

。”

“……蓝焰岛,不该是海盗的蓝焰岛。”弗格森沉默了一会后忽然这么说。

“您是说……”心腹全身一震,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围看了看,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文森特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我们该拿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了。”弗格森摘下了鼻架上的老花眼镜,敲击着桌面说,“最近厄运和他走的很近?”

“这倒没有,他们基本没什么交流,倒是普朗克的那个三副,似乎和厄运关系不错。”心腹思考了一会儿后说,“不过,那个三副和普朗克的关系似乎很微妙,普朗克……似乎很忌惮他,而那个三副,本身……”

“小人物而已。”弗格森淡淡地给陈森然下了一个定义,“巴尔,可以拉过来,普朗克,没人了,到时候……”

到时候。

窗外的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

大雨冲刷了很多的东西。

与此同时。

大雨咆哮的三号码头。

一艘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船在风雨里靠岸了。

一个全身被漆黑的长袍包裹着的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他完全不顾及大雨,就那么在大雨里抬起了头,看着大雨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完全不似人类的兽吼:

“我闻到他们的臭味了。”(未完待续……)

PS:今天就一更了。

想点事情。

抱歉。

第四十九页 【天堂和光】

雨噼噼啪啪地下到了晚上。

晚上的时候。

绝对不会引人注目的街道。

一家绝对不会引人注目的餐厅。

一间可以透过透明的魔法水晶玻璃落地窗看见外面雨幕的单间。

两个绝对不应该坐在一起吃饭的人。

普朗克,厄运小姐。

在那场沉闷的会议结束了以后,陈森然又辛苦跑了一趟应召女郎酒馆,将这个地址和时间告sù

了厄运小姐,厄运小姐用她的办法来到了这里。

而至于说陈森然,他自然是在应召女郎喝着酒,替厄运小姐打着掩护。

他可是,新晋的,厄运小姐的绯闻对象。

“所以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找我来,绝对不是和我吃饭这么简单吧?”厄运小姐笑着眯起她那对烟视媚行的眸子,看着对面的普朗克,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我想和你谈谈。”普朗克同样在看着厄运小姐,他笑着,像是在欣赏着对面的这个号称整个蓝焰岛最漂亮的女人的精致容颜。

“谈谈?我们之间……”厄运小姐轻笑了一声,将头撇了开去,看向了被雨点打湿的斑驳不堪的落地窗,“好像没什么好谈的吧?”

菜已经上齐,新鲜的蛤蜊,焗制的石斑鱼,清蒸的龙虾,炖汤的鲍鱼,两杯早已倒好的原产自德玛西亚西海岸的佐餐红酒。

却没有人动手。

“先吃东西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这里的东西虽然都不算名贵,但味道真是不错。”普朗克率先举起了一杯酒,朝着厄运小姐示意,“我十八岁以前。最喜欢来这里庆祝了。”

“我不饿。”厄运小姐却没有举起另一杯酒,她重新转过头看了一眼普朗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毕竟,我们见面不好。”

“莎拉……”普朗克的眼神却反而变得更加柔和。“陪我吃个饭很为难吗?”

“普朗克先生,我想你需yào

明白的是,第一,我不想和你吃饭,第二,叫我厄运小姐,我们没那么熟。”厄运小姐完全不给普朗克任何的面子,她的人已经做出了一副要站起来的样子。

“你还在介怀……当年的事情啊。”普朗克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整个人靠到了椅背上,显得有些气馁。

“你还敢跟我提当年的事情?”厄运小姐原本是真的要走了,但一听到普朗克提当年的事情,她反而坐了回去,用一种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的母狮子的姿态,愤nù

地朝着普朗克近乎咆哮了起来,“你最好不要让我知dào

当年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否则。普朗克,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最后的几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那种乍然在她的那张原本精致妩媚的脸上闪现的堪称狰狞的表情,终于让她看起来更像是蓝焰岛的三巨头之一,近几十年来唯一一个可以踏足自管会会议室的女性,蓝焰岛的血腥狂花。

而不是,比尔吉沃特的第一美人。

“对不起。我很抱歉,你父母的死。”普朗克并没有被厄运小姐吓到,但他还是认真地道歉。

事实上,他已经为此道过很多次的歉。

但厄运小姐从来没有接受过。

“说正事吧,你不是还想再浪费时间吧?”厄运小姐很快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她重新眯起了眼睛,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好吧,说正事。”普朗克耸了耸肩膀,也没有继xù

叫厄运小姐吃饭,而是自顾自吃了起来,“你觉得,我们对上议会有几分胜算?”

“你什么意思?”厄运小姐皱起了眉头,她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就算是加上艾欧尼亚,我们和议会正面交手的话,胜算也不会超过五成。”普朗克拿起一个蛤蜊,顺口吞了下去,一边嚼一边说,“再加上你也看到了那天的会议,你觉得大家谁会相信谁,议会甚至不用直接出手,只要派点人来随便做点事……哦,不得不说,这个蛤蜊真是棒极了,你真该吃一个。”

“我们就会不战自溃,自己人先和自己人打起来?”厄运小姐的目光闪动,她也参加了那天的会议,她也知dào

弗格森已经清洗了一个马术尔。

那么下一个是谁?

不信任的种子早已种下,他们自管会高层虽然现在看来是团结一心,可那只是因为灾难还没有真的来,谁敢说到时候就没有几个人有别的想法。

“没错,就凭现在自管会的情况,我敢保证,到时候,大家互相猜忌,谁也不相信谁,结果……”普朗克将一只龙虾腿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摊手的动作,“什么比尔吉沃特,什么自由,什么蓝焰岛的荣光,噗——”

最后一声,是他狠狠把嘴里的龙虾的骨头吐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近乎利器穿桌的声音。

“咄——”那一截虾骨深深地插进了桌子里。

“你什么意思?”厄运小姐已经有点猜到了普朗克的想法,但是,那绝对不能说。

“哼——你不是想到了吗?说出来,怕什么?”普朗克拿起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用一种睥睨的眼神逼视着对面的厄运小姐,“总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蓝焰岛不该跟着那群老家伙和蠢货一起沉没的。”

“普朗克,你难道忘了我是弗格森的人吗?”厄运小姐神色不变地反问着。

“弗格森的人?莎拉,不,厄运小姐,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对我说的话?”普朗克不屑地哼了一声,继xù

盯着厄运小姐的眼睛,眸子里深寒的像是某种掠食的深海怪物。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对你说的话……

厄运小姐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一次见到普朗克。

那是在厄运小姐十六岁的时候,她正式拥有自己的第一艘船应召女郎号,第一次出海抓捕一个新近崛起的海盗,完成一个赏金不菲的赏金任务。

而那个新近崛起的海盗,正是同样年轻的普朗克。

他们在茫茫地大海上相遇,两艘船进行了激烈的交火。

最终以普朗克技高一筹险胜了厄运小姐,厄运小姐平生第一次被人俘虏。

普朗克走到厄运小姐面前检查他的战利品。

厄运小姐对他说……

“你当时对我说,该死的海盗,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总有一天我会让比尔吉沃特获得真zhèng

的自由与和平,在没有你们这些人。”普朗克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他脸上带着笑,很真诚的笑,“你知dào

,你当时看着我,你的脸孔是那样稚嫩美丽,你的眼睛里更是在散发着一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光。”

正是那种光,普朗克最终放了厄运小姐,也没有跟别人提起这件事。

也正是那种光,让他……

“你……竟然还记得啊。”厄运小姐有些失神地叹息,“连我都快要忘了我自己说过这样的,这样的傻话。”

“傻吗?”普朗克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认真地看着厄运小姐,“一点都不傻,你知dào

吗,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我见过无数的谋杀,无数的你想象不到的罪恶,我一直生活在黑暗里,一个根本看不到希望的地狱里,我甚至一度以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我逃不出,但,直到我看见你,你的眼睛,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光,那样的信念,我想……那就是所谓的善良吧。”

善良吗?

自从妈妈死了以后,似乎我就不知dào

什么叫做善良了吧?

厄运小姐自嘲着扯起了一个笑,她也认真地看向了对面的普朗克。

这个和她相识了很多年,已经斗了很多年的男人,他们在最好的年华里相遇。

如今,他们都有些老了。

“莎拉,你想要自由吗?想要蓝焰岛从此以后都富足安详吗?”普朗克继xù

沉着声音说,“你想要以后再没有人重蹈你父母的遗憾吗?没有谋杀,没有罪恶,没有暴力,真zhèng

的……天堂。”

真zhèng

的……天堂?

厄运小姐的那颗已经沉寂了很多年的心忽然跳动了起来。

“让我们一起,改变吧,创造一个……新的比尔吉沃特。”普朗克做出最后的总结,轻声问,“好吗?”

好吗?

厄运小姐差点脱口而出好,但她毕竟不是普通人。

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对面表情诚恳的普朗克。

这可是一头食人鲨啊。

他是一个海盗,他真的可以,或者说愿意将比尔吉沃特变成一个那样的地方吗?

而且……

“我不知dào

,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厄运小姐确实是被普朗克说的有点心动了。

“没有关系的,你可以考lǜ

,不过最好在两天之内答复我。”普朗克宽容地笑笑,举起一只龙虾说,“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真的很好吃的。”

“恩……”厄运小姐有些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举起了那杯没有动过的酒。

夜雨迷离里,她忽然觉得对面的男人也没有那么讨厌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妈的,真的觉得有点对不起夜楼和tr。

真的,谢谢你们的月票。

我对自己的码字量感到羞愧。

我会努力地。

第五十页 【巴尔扎克】

雨还是不停地落下。

海盗街。

比尔吉沃特接待中心,那栋老朽的建筑之外。

无边的夜雨下。

一个全身包裹着漆黑长袍的人站在一个绝对黑暗的角落里,死死地注视着那一栋岁月斑驳的屋子,像是一个幽灵。

他看了有很久,不动,不响,像是死了。

直到有一辆马车从雨夜里穿了出来,停在了那幢建筑的门口,有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那个死人才终于动了一下,他像是吸了吸鼻子,用一种类似兽吼的语音自语说:“狩猎时间到了。”

几乎是他自语的瞬间,原本正在和艾瑞莉亚道别的陈森然猛然转过了头,看向了那个黑衣人站立的方向。

“怎么了?”艾瑞莉亚问着,朝着陈森然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里空空如也,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没什么?”陈森然摇了摇头,就在刚刚他隐隐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但精神世界里又什么都没有。

但愿是错觉。

“那么,艾瑞莉亚小姐,我就送到这里了。”陈森然微微鞠了一躬,“我们明天见吧,今天我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最后两句话,他是压得很低说出来的。

就在今天晚上,陈森然在和艾瑞莉亚吃饭的时候,顺便调教了一下她的谈判技巧。

她原本的技巧实在是太拙劣了。

“好的,杰克先生,明天见。”艾瑞莉亚眨了眨眼睛,但随后想起陈森然看不见,她低声说,“都记住了。谢谢你啊,我是不是很笨?”

“你可聪明了。”陈森然向后退了一步,消失在了黑夜里。

独留艾瑞莉亚一个人站在台阶上,看着陈森然消失的方向,微微出神。

他夸我了。

陈森然退进了黑暗里并不是表示他就走了,事实上,他不可能离开,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艾瑞莉亚,确保她一定不会有事。

他的临时据点就设在接待中心的对面的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从屋子的阳台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对面的全部情况。

只是今晚雨夜。视野会受到很大影响。

据点里早就已经驻扎满了那些训liàn

有素的火枪卫士,虽然他们一个基本不怎么听陈森然指挥,但陈森然也乐得清闲,他知dào

要收服这样的一支强dà

的卫队不是朝夕的事,他索性一个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阳台上。

虽然外面在下雨。但他是瞎子,他看不见。所以夜雨完全无法影响他。他的心可以看见。

他将精神力全部外放到了那一座老朽的建筑上,他可以保证只要里面有一丁点动静,他随时都可以发xiàn



今夜他没有带小鱼人来,所以他格外地留心,因为一旦出事,他并没有太好的办法自保。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地过去。并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但陈森然却不敢掉以轻心,上一次就发生过袭杀的事件,现在结盟在即,很难保证那个叫做诺克萨斯的势力不会再一次派人来暗杀。

时间推向深夜的时候。一个大概是那些卫兵领头的人物来到了阳台,对陈森然说:“大人,夜很深了,您去休息一下吧,监视的事情我们会做的。”

虽然基本没人听陈森然这个空降司令的,但有些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再说陈森然也算尽职尽责。

这让其他人看在眼里,对他也有些好感。

“再等等吧,这次事关重大。”陈森然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也确实是有点累了,长时间的使用精神力观测是很伤神的,“你叫什么名字?”

“巴尔扎克,大人,我是枪炮与玫瑰第三小队,分队长。”来的人保持着恭敬说道。

枪炮与玫瑰……

听到这个名字,陈森然不禁留意了一下,枪炮与玫瑰这可是蓝焰岛上最强的一支部队。

“巴尔扎克,你是什么领的呢?”陈森然问道,他经过这些日子的生活,也是了解到了比尔吉沃特很多东西。

譬如说比尔吉沃特虽然是个自由港,但它总归还是有一个大致的管理规则的,它的属民按照出身分为海盗领,即祖上或者本身是海盗的,商人领,即走私商贩正规商贩出身的,自由领,则是别的杂七杂八的什么逃犯啊,奴隶之类的。

“我……是自由领。”巴尔扎克顿了一下后说。

“哦……那很了不起啊。”陈森然点着头称赞了一句。

要知dào

在蓝焰岛,一般来说,海盗领和商人领是最高层次,其中海盗这个并不被世人能接受的职业,在蓝焰岛反而是最好的,因为开拓了蓝焰岛的先民就是海盗,之后在蓝焰岛聚集的最多的也是海盗,所以海盗领要稍微高于商人领一些。

而自由领则是最弱的一个阶层,他们的组成很杂,什么人都有,没有向心力,不像海盗那么强势,又没有商人团结,沦为被人欺负的对象。

在比尔吉沃特,自由领的人除了当侍从,或者别的什么卑贱的行当,几乎难以生存。

这个巴尔扎克可以做到蓝焰岛最强卫队的一个分队的队长,真的很了不起了。

“您过奖。”巴尔扎克的话语里没有过多的情绪,他很沉稳。

“你……”就在陈森然准bèi

说些什么的时候。

他的眼睛忽然看向了黑暗里的一个方向。

虽然他看不见。

但……

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一闪而过。

“大人……”巴尔扎克发xiàn

了陈森然的异常。

“嘘——”陈森然竖起了一根手指,“去通知所有弟兄,可能有情况。”

陈森然将整个精神世界再一次朝着那一座老朽的建筑扫了过去。

他绝对感应到了什么,就在刚刚,即使是那么快。

他扫描了一会,没有发xiàn

什么,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涌起了极大的不安。

他不能在站在这里等了,他很不放心艾瑞莉亚,如果那个女武士死了的话,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可以了解自己过去的机会就没了。

他快步走下了阳台。

而就在这个时候,雨下的更加大了起来。(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好累。

明天不看天骄无双了……

第五十一页 【狼嚎与剑鸣】

雨在陈森然走出那一幢隐秘的房子的时候下到了最大。

铺天盖地的雨幕从天上降下来,击打的整个年月久远的已经有些老朽开裂的路面轰然作响。

隐隐的,从这震天的雨声中,陈森然听到了一声凄厉到了极致的嚎叫。

像是某种野兽。

狼……

满月下仰天咆哮的狼。

这一声咆哮声不是从别的地方传出来的,正是从那一座古老的接待中心里透出来的。

嘹亮深长,从一丝丝雨里钻进陈森然的耳朵里,让他不由得更加迅速的移动了几步。

“你们速速将整个接待中心包围起来,不要让任何的人有一丝可趁之机。”陈森然一步不停的在雨里穿行,他没有撑伞,就那么顶着扑面而来的大风雨,朝着身后的那些训liàn

有素的卫士大喊。

那个隐秘的据点离接待中心本就不远,几乎是片刻间,陈森然就已经带人来到了接待中心门口。

那些卫士虽然基本不怎么听陈森然指挥,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反对陈森然的号令,沉默着分散向了整个建筑的四周围的重yào

地带。

“巴尔扎克,你挑几个人跟我进去。”陈森然也不客气,站到了那座接待中心的门口,当即就吩咐起了刚知dào

名字的,自己身后的这支小队的真zhèng

负责人。

“是的,大人。”巴尔扎克还是一如之前般惜字如金。

只听得几声手臂在空气里的挥动声,就立kè

响起了几声脚步踏地出列的回应。

如臂使指。

由此可见巴尔扎克在这支小队里的威信,以及他本人的能力。

陈森然暗暗点着头记下了这个名字,同时示意着将面前的门打开。

虽然原本的接待中心的大门是紧闭着的,但这在一群全副武装的精锐卫士面前却是完全没用的。

门被三两下就强行破了开来。

但就在门开的那一刻,一声尖锐到了极致的破空声突如其至。

这一声破空声无比的锋利。

是的。锋利。

它就像是什么极烈的刀锋斩碎空气崩裂出来的余波,穿越了茫茫的雨幕,冲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让每一个人的耳膜都生疼,甚至于它还刺进了耳朵里,直贯大脑。

在场的虽然都是无比精锐的勇士,但在这样突然的锐利面前。还是有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而紧随着的一声更加嘹亮凄厉的狼嚎声,让那些已经有些站不稳的人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陈森然虽然也受到了一点影响,不过大概是他的那种无极之道的功法的存zài

,他只是觉得头微微一震,就也没什么感觉了。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有些不好受,他也听到了身后的倒地声。

“没事吧?”他问了一句身旁的巴尔扎克。

“没事。”巴尔扎克点着头,他那一张生的平平无奇却因为年月的折磨而显得有些沧桑的面孔,在无边的夜雨里沉稳如山。

“你们留下一个照顾兄弟。其余的继xù

跟我上。”

他沉稳的下令,手更是直接抽出了拿一把带着强烈的蓝焰岛风格的弯刀。

他知dào

里面是真的出事了,还是出了大事了,这样的震慑人心的余波,那么中心的战场该是怎么样的惨烈?

他原本是还有点怀疑陈森然的判断的,但是现在他却是完全信了。

这个瞎眼的年轻人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也不犹豫,提着刀当先就打头阵冲在了第一个。

陈森然也没有阻止他当先锋,事实上。他现在的实力一般的很,最多就是力qì

大一点。脑袋聪明一点,外加还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从刚刚的那两声可怕的交锋声里,他知dào

这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战斗,贸然冲在前头不但不会得到自己身后的这群人的尊敬,反而会丢了性命。

一行人在巴尔扎克的带领下冲的极快,穿越了几幢前置的建筑以后。他们很快来到了靠近接待中心大厅的位置。

争斗声也自然而然的大了起来。

“铮——”又一声锐利到了极点的破空声响了起来。

这一次离得更近,那一声破空声的威力更加强dà

,那震荡的声波甚至将那一片雨幕都波及的扭曲了起来。

几个跟随在陈森然的身旁,算是将他护在中央的卫士明显有些吃不消的停住了脚步。

“啊呜——”紧随而至的狼嚎声将那几个人卫士彻底地钉在了原地。

他们已经寸步难行。

“你们留下,我们走。”陈森然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做出了决断。

连声波都承shòu不了。那么进场了也是送死。

巴尔扎克默认了这个决定,脚步不停地继xù

做着开路先锋。

“铮——”

“铮——”

“铮——”

随着离开战的大厅越来越近,那一声声的破空声也越发的明显,越发的密集。

虽然并不是每一声都如同之前那样的恐怖,但那连绵不断的像是潮水般的冲击声。

仅仅只是听着,就能完全感觉到那一把发出它们的武器的锋利,仅仅只是听着,就好像已经被那一把可怕的锋利的武器不停地轰击。

轰的陈森然胸口憋闷的差点吐血。

不过还好陈森然忍住了,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附近,有一股神mì

的气在自己简直就快要窒息的时候分散出一丝丝的凉气送往全身。

他之前已经无数次试图与其自己的眼睛附近的神经沟通,但是都以失败告终,就好像那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可是这一次,他却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里是存zài

的,自己的眼睛是存zài

的。

来不及多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那一间古老的大厅。

有着残破的海神雕像的大厅。

“铮——”一把锋利到了极致的奇形刀锋划破了空气和幽幽的烛火。

将整个灯火昏暗的大厅斩的光线扭曲。

就在那一刻,在扭曲的光暗里,只见的一道身影一闪,在那一把利到了极致的刀锋临身之前,以一个无比灵巧的姿态迅捷的从被打破了的窗户口穿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被烛火无限拉长的漆黑背影。

“艾瑞利亚小姐,你没事吧?”陈森然感觉到了那个逃窜走的人的气息,以及艾瑞利亚的气息。

应该是没事。

“我没事。”艾瑞利亚盯着那个刺客逃离的方向,并没有收起那一把奇形的刀锋,“你还能感应到它吗?”

她知dào

陈森然是无极传人,她当然也知dào

无极之道的特性是什么。

其中锁定气息的能力实在太强。

“还能感受到一点,你……”陈森然自然是没有轻易放qì

那个刺客的位置,此刻那个此刻正在往外围的一个防御圈跑,那里有五个精锐的好手。

但他没有急着去追,因为他闻到了血腥味。

“不是我的。”艾瑞利亚甩了甩自己刀锋上的血,一旦进入临战状态,她的脸上又一次的恢复了那种平日的冷漠锋利。

只是听到陈森然担心她,她不免还是心中一暖。

“我没事,真的,我们快追吧,抓住它,说不定可以知dào

些事情。”

“好。”陈森然点着头,艾瑞利亚的安全是第一的,其他的话,能抓到那个刺客也是不错的。

想到就做,按照陈森然感应的方向,巴尔扎克率先从那个窗户跳了出去,陈森然他们紧跟而上。

但还没等他们走上几步,外面就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以及某种像是狼饮了血后挑衅般的长嚎。

“不好。”冲在最前头的巴尔扎克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外围的卫士还能挡住那个狼人片刻。

但从刚刚的惨叫来看,外面的人只怕是……

而果不其然,当陈森然他们赶到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了几具被撕成了碎片的尸体,那浓重的血腥味即使是大雨也冲不散。

“巴尔扎克,你调集人手跟过来,我们先走一步。”陈森然这一次没有停留,只留给巴尔扎克一句话就冲入了雨幕里。

因为他的感应快要消失了,已经有些远了,如果再不赶紧追,怕是要追丢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二更马上到。

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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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页 【反猎】

不知不觉间,陈森然已经追击了那个刺客很远。

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被拉近,那个刺客的速度出奇的快,要不是陈森然拼了命地在跑,他几次都差点被甩掉。

而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原本应该来增援自己的那支枪炮与玫瑰第三小队,此刻早就不知dào

被甩到了哪里去了。

不过也没关系,陈森然这个时候也不太怕出什么事,因为他身边有一个很强的武士,强到只用刀发出声响就足以让人拜服。

这也是他敢于这样深追的原因。

雨继xù

铺天盖地下着。

整个狭窄空寂的巷子里,只有陈森然和一旁的艾瑞利亚在奔跑,那种脚步声在石板上踩踏发出的突兀声响,回荡在巷子里配合上不断落下的雨,在这深彻的夜里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知dào

是谁吗?”陈森然一边不断锁定着前方的刺客,一边问着身旁的艾瑞利亚。

现在反正没有人,他也不怕别人知dào

自己和艾瑞利亚之间的关系。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沃里克,那个应该死一万次的炼金术师。”艾瑞利亚奔跑着,原本平静的脸孔因为提起那个名字而变得有些发青。

“炼金术师?可我明明听见了狼嚎啊,他似乎是一个狼人啊。”陈森然按照着精神世界的指南,拐过了一个口子,再一次步入了另一条曲折的小巷。

比尔及沃特建立的时间只有短短八十年。所以在它因海上贸易急速扩张的时候,它的城市建设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畸形发展。

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无序的建筑,以及由无序的建筑构建成的密密麻麻的即使是生活在蓝焰岛几十年的人都会迷路的乱巷。

那个叫做沃里克的炼金术师无比狡猾。他通过这些交错复杂的巷子,不断交叉,让陈森然疲于奔命的同时,又在一点点的丧失和他的距离。

“他现在确实是一个狼人,但在很久前他是一个炼金术师,一个臭名昭著的炼金术师。”艾瑞利亚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她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如果说当年我们艾欧尼亚会输掉那场战争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诺克萨斯强dà

的铁骑,那么另一半就是这个该死的恶魔的化学武器,他用他调配的可怕的毒药一批一批的像是收割一样的杀死我的同胞。我们甚至来不及拿起武器就只能倒下,这个卑劣的混蛋。”

“那么……”陈森然并没有打断艾瑞利亚的故事,他只是接了一句,同时继xù

观察着那个刺客的逃跑路线。

他发xiàn

那个炼金术师不知dào

为什么速度忽然就降了下来。

难道是终于累了?

“在战争的最后期。伟大的众星之子索拉卡再也无法忍受那个恶魔所做下的恶行。她抛弃了可以成神的机会,为了整个艾欧尼亚的生灵,伟大的索拉卡用一身神力召唤来了上天的惩罚,将那个恶毒的人变成了如他内心一般可怕的野兽。”艾瑞利亚讲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再次说,“赞美伟大的索拉卡,艾欧尼亚曾经的神。”

“索拉卡?”陈森然听到这个名字脚步一顿,他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恩。你从前也认识她的,她正是神圣联盟的三巨头之一。坐镇战争学院,只是可惜……”艾瑞莉娅叹息着却发xiàn

陈森然不动了。

“怎么?”

“恩,有些不对劲。”陈森然点了点头,他发xiàn

那个刺客,也就是从前是恶毒炼金术师,现在是野兽狼人的沃里克忽然不动了。

这是一个无比诡异的事情。

他没力qì

了?

还是觉得安全了,到了自己的据点了?

照理说,他应该知dào

有人在追他吧。

“继xù

说,那个索拉卡,我似乎……有点影像了。”陈森然不动声色地朝着那个狼人停下的方向前进了几步。

那个沃里克还是不动。

“你……记起些什么了吗?”艾瑞莉娅迟疑了一下问了一句,有些小心翼翼,有些……

舍不得?

若是平时陈森然一定能发xiàn

艾瑞莉娅此刻的异常,但现在他全身心都在那个狼人身上,他也就没有听出女武士忐忑的内心。

“那个狼人……好像是……”陈森然有些不确定地又往前靠了一点。

“不对劲!!!”

他忽然吼道。

这一吼将艾瑞莉娅从微微失神里拉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女武士警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那对锋利无比的奇异刀锋,她虽然没有陈森然那么强的感知。

但出于多年厮杀的洗礼,她的神经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某些危险的靠近。

雨滂沱。

箭一般的急雨疯狂的击打在四周围的那些简陋的房屋的屋顶上,器皿上,石板上,发出了如同擂鼓般的轰鸣。

气氛骤紧。

“他……在靠近我们。”陈森然已经停下了步伐,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那一团代表着狼人沃里克的气正在急速朝着他们靠近。

这是……

要一战吗?

很明显对方早就知dào

自己在后面追,他跑了那么久,这个时候却忽然又折返了回来。

为什么?

太不对劲了。

不过出于对艾瑞莉娅武力的信任,陈森然也没有跑的意思。

之前那个狼人就明显不敌身旁的女武士。

现在也……

“陈……”艾瑞莉娅忽然低呼了一声,整个人竟是朝着后面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陈森然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因为他感觉到艾瑞莉娅身上的气正在急速减弱。

“我……”女武士只说了一句话就无力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到底……”陈森然连忙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只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这具躯体软弱无力,哪还有之前那个剑锋如奔雷的女武士的半点威风?

“我……恐怕是……”急促的雨点打在艾瑞莉娅略显苍白的脸孔上,她望着在雨幕里沉静如山的盲眼男人,竟是生出了一种想要一辈子躺在他怀里的荒唐想法。

他的怀,可真温暖。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到了极点的狼嚎响了起来。

近在咫尺。”啊呜——”(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已跪。

再看半个小时小说再睡,妈的。

第五十三页 【硬撼】

“啊呜——”

凄厉的狼嚎连绵不绝的在雨幕里穿行。

一个漆黑的影子以绝快的速度不断地在各种建筑物上飞纵跳跃,最终重重地落在了陈森然的面前。

一丈之外。

“哗啦——”剧烈的冲击力让积水的地面溅起了足有一码多高的水花。

沃里克,到了。

那个曾经用他可怕的毒药收割了无数艾欧尼亚人,被诅咒成了狼人的炼金术师此刻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了陈森然的面前。

大雨里。

不停歇的大雨将他的那一身漆黑的袍子完全打湿,打湿了的袍子粘附在他的躯干上,显示出了一个绝对不似人的轮廓。

狼的轮廓。

站立的一匹凶狼。

他的头还是藏在被打湿的长袍帽兜里,只留一只尖锐的狼吻突出了一点,漏了一丝尖牙出来,在附近暗弱的灯光里反射出一丝可怕的锋利。

“呵呵呵呵呵呵,没想到吧,艾瑞莉亚,我可爱的小女孩。”他开口说话了,带着一种浓浓的野兽的气息,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字节。

“你……对我……下了……”艾瑞莉亚此刻已经没有一点力qì

,她感觉自己头昏沉的可怕,她手里的剑锋都快要抓不住了,她只能勉强靠着陈森然坚实的胸膛,透过浓密的大雨看向那一匹蓄势待发的饿狼。

“没错,你猜对了,你中毒了,呵呵呵呵呵呵……”狼人低低的笑,但他的笑又浑不似人类,而更趋近于野兽的那种嘶哑的低吼,“我必须得承认你的剑足够的快。可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千万不要小看一个炼金术师。”说道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那低哑的嗓音里不知dào

蕴藏了多少的刻毒。

“英雄的迟暮,我从前研发的最完美的作品之一。只需yào

一点点,无论你有多强的力量,也绝对逃不过它的腐蚀,你倒是让我很吃惊,我计算了它发作的最长的时间,你竟然可以撑到现在,值得我钦佩啊……”狼人阴阳怪气的感叹着朝前微微踏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的陈森然抬起了头来。

他直面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狼人,蒙了眼罩的脸上一片平静。

他刚刚不说话,一方面是在不断地想着可能的退路。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暂时震慑住对面的那个狼人。

那个狼人不知dào

自己的底细,就不敢贸然出手,就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而事实上狼人沃里克也正是被陈森然的沉稳震住了,虽然陈森然戴着眼罩,一看就是一个瞎子,但从始至终陈森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势,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知dào

对面的那个瞎子是不是有着强dà

的实力。

所以他试探性的踏出了一只脚。

陈森然抬着头还是不说话。

他知dào

自己不能开口,只要一开口就是漏了破绽。就是示弱,对方一定会直接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一定不能开口。

就在刚刚那么短的时间。他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所有可能想到的出路。

等待那支落后的枪炮与玫瑰卫队支援,不行。

他们早已丢失了自己的方向,在这样的大雨里,这样错综复杂的巷道里,他们很难及时赶到。

也许明天他们可以见到自己被撕成了碎片的尸体。

艾瑞莉亚,那是没指望了。从面前这个狼人笃定的语气来看,她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有力qì

了,否则他也不会折返回来。

小鱼人菲兹,今晚真是后悔没有把它带上。

这里离烈酒与火药也是很远,根本没可能指望格雷夫斯来救自己。

普朗克。那就更没可能。

似乎是……绝境了。

“哗啦——”陈森然持续的沉默让狼人迟疑了一会后,再一次踏出了一只脚。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似乎好像没什么危险。

“哗——”就在狼人准bèi

踏出第三步的时候,陈森然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个举动让狼人收回了那只脚,甚至整个人下意识地朝后缩了一下,全面戒备了起来。

外力都靠不住了。

剩下的,好像……只有自己了。

陈森然感受着面前的这个狼人身上强dà

的气,他知dào

自己基本是没可能对付的了的。

但他别无选择。

他将怀里的艾瑞莉亚轻轻地放在了一边,伸出手去握住了她手里的那一把奇形的刀锋。

“陈……”艾瑞莉亚感觉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动作,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

“别说话。”他阻止了想要开口的女武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交给我吧。”

艾瑞莉亚眼神复杂地看着陈森然那张至始至终都不曾变色的面孔,最终放开了手里的那一把奇形的刀锋。

“……你,小心。”她看着他,最后只能虚弱的说。

“恩。”陈森然双手抓着那一把武器霍然起身。

就在他完全的掌握那一把奇形的武器,手掌和那冰冷的金属彻底地贴合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他感觉自己和手里的武器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就像是他从前就是一个绝世的剑客,只要拿到剑,他的本能就开始苏醒。

但这种苏醒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压制的元凶就是陈森然的眼睛,不,准确的说是眼睛那一带的你阻塞了陈森然整个身体机能运转的,那一团不知名的东西。

陈森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憋闷。

可他还是只能拿着那一把武器,挺立在了那一个狼人面前。

因为退无可退了。

雨还是疯狂地落下。

落在陈森然和狼人沃里克之间,击打着四周围的一切。

没有人说话。

整条狭窄的巷道里只有雨在劈啪作响。

莫名的窒息。

整个世界有那么一刻的停顿。

下一刻。

狼人再也无法忍耐这样的对峙,他长嚎着打破了那种可怕的窒息,他从原地狠狠一跃,朝着陈森然疯狂地扑了过去。

那种骤然发力的猛烈。让那些不断落下的雨发出了被扯断了的丝线般的嘶嘶声。

狼人倏忽而至,撕裂了大雨,一抓朝着陈森然当头拍下。

锋利到了极致的狼爪带起了可怕的风声,将那一片的雨幕都几乎轰成了真空。

“当——”剧烈的轰鸣声在长长的雨夜里骤然响起。

可怕的狼爪重重地撞在了陈森然手里的那一把奇形的刀锋上。

陈森然的反应也不慢,尽管狼人来势汹汹,但通过精神世界。他还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抬手挡住了狼人的这一击。

只是他错估了狼人这一击的力量。

他虽然挡住了这一击,但这一击所蕴含的巨力却让他直接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呵呵呵呵呵呵……”狼人抵着那一把奇形的刀锋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一点一点地将陈森然的整个人往下压,一点一点地吐着话,“小朋友,原来你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啊,呵呵呵呵呵呵……哈!!!”

最后一声大笑发出,狼人忽然从原地跳了开去。

这一下松懈让陈森然缓过了一口气。

但那狼人却是以退为进,他一跳开之后猛的朝着一旁的墙壁上借力狠狠一踏。整个人复又朝着陈森然冲了过去。

“撕拉——”锋利的狼爪再一次撕裂的风雨,从侧面朝着陈森然的脖子抓了过去。

这一下来的无比突然,角度也是刁钻。

但好在陈森然的感知无比可怕,几乎是在狼人出手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身体也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练习那般反身朝着那一爪斩了过去。

“当——”又一声突兀的轰鸣声,狼人再一次大笑着朝着一旁跳了开去。

陈森然却不准bèi

放过他,他剑锋一转竟是再一次追击了过去。

因为就在那一刹那,他在精神世界里看到了……破绽。

他的身体也自动的跟了上去。

但只跟了一半。他的整个人身体就顿在了原地,他的眼睛那里的那一团未知的东西再一次阻止了他力量的复苏。

他忍不住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那个狼人原本是被陈森然这突然奇来的一剑吓了一跳。刚刚那个角度实在是一个他避无可避的角度,如果被陈森然刺实,他说不得要受一点皮外伤。

此刻眼见得陈森然愣在了原地,他虽然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但这个时候不反击更待何时?

他微一迟疑就朝着另一边的墙壁上再一次借力,狠狠地朝着陈森然反拍了一爪子。

“噗嗤——”这一次陈森然没有挡住。被狼人一抓拍实,整个人从原地被拍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咳——”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身上更是穿来了皮肉撕裂的剧痛。

他已经有些站不起来了。

“小朋友,你没机会了。”狼人沃里克看着躺在墙角已经有些站不起来的陈森然。抱起了双臂,呵呵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咳——”陈森然没有去接他的话,他咳嗽了一声,咬着牙将手里的那一把奇形的刀锋拄在了地上,勉强站了起来。

夜雨还在不停地下,打在他的身上。

很冷。

难道,今晚,真的就是我陈森然的死期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天骄无双有点好kàn

……根本停不下来啊

第五十四页 【斩狼】

“沃里克。”

就在狼人准bèi

朝着陈森然动手的时候,躺在一边的艾瑞莉娅忽然开口了。

“哦?我可爱的小女孩,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狼人转过了头去,看着虚弱不堪的女武士,歪了歪脑袋,用一种胜券在握的语气说,“想求饶吗?”

“……”艾瑞莉娅沉默了一会后说,“是,我求你放过他,你这一次只不过是来杀我的,跟他没关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狼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天大笑了起来,他那含混着兽音的笑声,在阔大的雨幕里,有种直入肌骨的可怖,“我听到了什么?你,艾瑞莉娅,伟大的刀锋意志,战场上无往不胜的女武神,你竟然在向我求饶?为了一个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答案呢?”艾瑞莉娅像是没有听到狼人的嘲讽,平静地问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狼人没有回答,反而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陈森然,深藏在帽兜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我……没有。”艾瑞莉娅顿了一下,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艾瑞莉亚,我的小女孩,你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狼人冷哼了一声,用一种残忍的语气说。“这个世界上有哪个人是无辜的?每个人,都该死。”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沃里克……”艾瑞莉亚还想说什么。

“好了,艾瑞莉亚,我的小女孩,你就乖乖的躺在那里,等着我来吃掉你吧。”狼人不再理她,他开始一步步地朝着陈森然走去,“就让我……先来处理你的小情人吧,呵呵呵呵呵呵……”

狼人阴森森地笑着活动着自己的那一对无比锋利的爪子。

深积的雨水被他踩得劈啪作响。

大雨声噼啪。

危机近在咫尺。

死亡……

“呼……”陈森然用力地喘息着,低着头。拄着剑。

狼人离他已经不过五码不到了。

他还是使不出太多的力qì



他的头还是无比的痛。他的伤口在流血,他的虎口在发麻。

他的整个人都处于无比差的状态下。

他有些绝望。

第一次。

就算是当初在那个风中剑豪的大风般的剑势里,他也不曾如现在一般绝望。

他无路可逃。

没有任何的底牌了。

似乎……

只能等死了。

“呼……”狼人离他越来越近了,近的陈森然都几乎可以透过那些雨的气息里闻到他身上的臭味了。

“对。多呼吸。再多吸几口空气吧。你马上就没有机会再呼吸了。”狼人如同闲庭信步般在大雨里走着。

他和那个瞎眼的男人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两码。

一个几乎必杀的距离。

自己只要抬抬手就能杀死他了。

哼,真是不自量力的东西,还敢反抗我。

“呼……”陈森然还在喘息。

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一码。那个狼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已经将自己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我会尽情享shòu

你的骨头的。”狼人抬起了自己的爪子,露出了一个狰狞的,齿牙毕露的笑。

“撕拉——”锋利的爪子撕裂了空气。

“撕拉——”

就是这一刻。

陈森然猛然出剑,在狼人的警惕心放到了最低的这一刻,他猛然出剑,朝着狼人的脖子。

“刷——”刀锋划破了空寂的雨夜,不断落下的雨水冲刷着无比锋利的剑刃。

还有血。

狼人还是躲过了这无比冒险的一剑,但过快的剑锋还是划破了他的长袍和一丝皮肉。

“该死的小子,你真的是惹恼我了。”狼人愤nù

地咆哮着在墙壁上一跃,整个人呈一个四足着地的形态落在了地上,“既然你找死,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的,我要用一百二十种……”

“撕拉——”还没等狼人放完狠话,陈森然再度出剑。

他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的,踉跄着举着那一把奇形的武器穿越了无边的大雨。

他的身体还在绞痛,现在更加痛。

是的,他的整个人的状态都无比的差。

可是,那又怎么样?

就因为这样就要等着死吗?

放qì

了吗?

不,怎么可能,我啊……

我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吼!!!”陈森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近乎野兽般的低吼。

他提着那一把看起来极不顺手的奇形武器,以一种不要命的姿态朝着狼人冲了过去。

“刷——”狼人一跃躲过了陈森然这不要命的一击,他用一种不屑的语气哼了一声,“以为这样就可以活了吗?天真。”

在他看来,陈森然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可言,如果说之前还能给自己带来点威胁的话。

那么现在。

“撕拉——”他一个弹跳,一对锋利的爪子无情地朝着陈森然的背部划了过去。

“噗嗤——”毫无意wài

的命中。

他的锋利的爪子深深地刺进了陈森然的皮肤里。

鲜血瞬间飞溅了出来。

那种新鲜的血液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啊呜——”他忍不住仰天长啸了起来。

“噗嗤——”但是还没等他痛快的叫完,一把锋利到了极致的剑刃狠狠地刺进了他的皮肉里。

剧烈的疼痛传遍了他的全身。

陈森然竟是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反身给了狼人重重地一击。

陈森然的脸色已经不复之前的平静,他的面孔扭曲了起来,带着几分疯狂。

如果说有人能掀开陈森然的眼罩的话,还能看到他那双无神的眼眸此刻竟是充满了流动的暗色的火焰。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了。

他只知dào

,自己,绝对,不能死。

“吼!!!”他又低吼了一声,抽出了那把刺入了狼人体内的奇形刀锋,朝着他再一次斩了过去。

“啊呜——”狼人痛呼着连忙朝后猛退了三步,他已经有点被吓到了。

这个瞎了眼的男人。

怎么会……

“撕拉——”

陈森然一击击空,却是完全没有停歇,再度挥剑跟上,整个人癫狂的不断挥剑,挥剑,挥剑,挥剑。

到了最后,那一把奇形的武器被他挥舞的如同一团风暴一般,猎猎的将无边的大雨完全斩成了碎片,直逼狼人沃里克。

沃里克暴退。

但无论怎么退,他都感觉自己像是被牢牢锁定住了,怎么也躲不过。

“噗嗤——”终于在陈森然出了多少剑以后,狼人中招了。

他只来得及抬起了那对爪子护在了身前,就被无边的剑雨吞噬了进去。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无边的雨落下。

无边的血肉飞舞。

无边的剑锋里,隐隐有一团漆黑的火焰在陈森然的身上燃烧了起来。

“噗嗤——”

最后一声斩肉般的声音落下,一颗已经须肉模糊的头颅飞了起来,直直地落进了雨水里,溅起了浓郁的血花。

直到死去,狼人还睁着一双眼睛,像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纵横一世,竟然死在了这样的地方。

这样的夜里。

“扑通——”精疲力尽的已经成了血人的陈森然重重地倒了下去。

雨继xù

下。

而远处,不知为何,刮起了一阵猛烈地巨风。(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要死了。

第五十五页 【骄傲的武士】

一壶酒在火炉上温的咕嘟作响。

窗外的雨还没有停。

夜还很长。

沧桑的剑客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那一壶微微晃动的酒,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咳——”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沉思,让他微微侧了侧头,朝着身后问,“你醒了?”

“我醒了。”陈森然是在一片混沌中醒来的,他的脑袋到现在还是无比的疼,他的鼻子闻到了淡淡的酒香,“是你救了我?”

他已经从声音中判断出了那个坐在自己不远处的男人的身份,于狂风中出剑的武士,亚索。

“不,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亚索摇了摇头,伸出了一只手似乎是想去摸一摸那只火炉上的酒壶,但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我到的时候,你已经杀死了那个狼人,很可怕的爆fā

力,你几乎将那个狼人撕成了碎片。”

“……她呢?”陈森然完全无法记起当时的情况了,他只闻到了自己身上残留的血腥味。

“她……”亚索听了又侧了侧脑袋,朝着另一个方向说,“你早就醒了吧,何必还躺在地上呢?”

“我没事。”原本躺在另一边地上的,虚弱的女武士闻言睁开了眼睛,勉强支起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一旁的墙上,看向了陈森然,“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痛。”陈森然也爬了起来,却发xiàn

自己四肢无力,无奈只能又坐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不必。”骄傲的剑客扬了扬自己的眉毛不再说话。

雨继xù

下,在窗外。被窗户隔绝着,只能发出细微的击打声。

屋子里有些沉闷。

只有煮酒声在持续地响着。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艾瑞莉亚休息了片刻,打破了沉默,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剑客,他的腰背笔直,只是那么坐着。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阁下应该就是昔年剑宗第一翘楚,当代唯一一位掌握了御风剑术的天才剑客,亚索?”

“哼——”亚索脸上露出一丝不知dào

是自嘲还是嘲讽的笑,声音有些低沉的说,“什么剑宗第一翘楚,天才剑客,都只不过是虚名而已,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罪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艾瑞莉亚也是一时无言。

屋子里再一次沉寂了下来,只有长夜流过。

“咕咚——”就在整个屋子都快要沉睡过去的时候,那一壶酒终于顶了一下盖子,好了。

“喝酒吗?”亚索伸出一只手将火炉上的酒拿了下来,笑起来说,“在这样深长的雨夜里,能有一壶温酒喝,也实在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了。”

他这样说着提着酒壶转过了身。拿过了三个酒盏开始倒酒。

酒从陶制的酒壶里飞溅出来,击打在简单的酒盏里。散发出了淡而清的酒香。

让人闻了有种温暖的味道。

“好酒。”陈森然吸了吸鼻子,赞道。

“当是好酒。”亚索点着头将一盏酒推到了陈森然的面前,简单平实的动作却莫名的透着一股韵律美,“这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酒,那一年的新米做的底子,女孩子的纤手捣成的桨。冷泉的水,仿佛每一口都能喝到家乡的味道,我离家十数载,如今,也就这么一壶藏品了。”

“甚幸。”陈森然拿起了那杯酒。刚温好的酒液的温度透过陶瓷的杯子传到皮肤上,很温柔,很暖。

陈森然放到了唇边,并没有一口饮下,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像是真的在感受着亚索所说的,他的那个远在艾欧尼亚的有着美丽女孩和冷泉的家乡。

“当年……”艾瑞莉亚也拿起了一盏酒,放到唇边却没有喝,而是捧在手里,欲言又止。

“当年……”亚索冷哼了一声,略显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看了一眼艾瑞莉亚,“当年我擅离职守导致长老被杀,是我的错,是我狂妄自大,怎么,你也想来找我算这笔旧账?”

亚索混迹尘世,一双眼睛何其毒辣,怎么可能看不出艾瑞莉亚的装束极富艾欧尼亚的风格,而她手中的那把剑更是曾经闻名整个艾欧尼亚的神剑,他当年更是亲手摸过。

“不敢。”艾瑞莉亚摇了摇头,又说,“我也不能,这是你们剑宗自己的事,只是……我一直想问,你当年……”

“我当年到底有没有杀他?”亚索眯着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凌厉的弧度,“即便我说没有又怎么样,你这样问我,不就是你心中认定我杀了长老,全艾欧尼亚的人都认为是我杀了他,那么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陈森然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了,亚索昔年是艾欧尼亚的天才剑客,当是极尽风华,可惜后来擅离职守导致自己护卫的长老被杀,又被认定他就是杀害长老的凶手,被迫只能远走他乡。

从一代天之骄子变成一个四处流亡的罪犯。

也算是个可怜人了。

“你不必可怜我。”亚索喝了一口酒看着陈森然脸上的惋惜之色,冷笑了一声,“我亚索一个人一把剑纵横天下,何等潇洒快活,从来就不需yào

别人可怜,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自己?”陈森然也知dào

自己失礼,像是亚索这样孤高的剑客,最见不得的怕就是别人对他的施舍,无论是感情还是东西。

不过亚索说自己要担心……

“你的本事我早就知dào

,无非就是掌握了一点无极之道的皮毛。”亚索说起陈森然的实力,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而那狼人,我想应该就是那个沃里克,他虽然是炼金术师出身,但被诅咒后,除了化身作了野兽,身体素质也是大幅度提升,他的实力,我出手,都可能需yào

三剑,何况是你。”

对于亚索的张狂的态度,陈森然倒也不以为意,因为亚索有张狂的资本,他那强dà

的剑法,着实让人折服。

但凡有大本领的人,总是要骄傲一些的。

“你的意思是……”陈森然微微皱起了眉头,他隐约猜到了点什么,而他的头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你能杀了他,完全是因为你的身体莫名其妙爆fā

出了一股能量,也正是那一股能量惊动了我,那股能量可真是了不得,我隐约……”亚索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忌讳似的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道,“你可不要以为有这股能量是好事,这代表着你随时都有可能被那股不知名的,不可控的力量影响,最终死的莫名其妙。”

“不可控的……能量?”陈森然的头更痛了起来,因为他下意识地去感知了一下眼睛四周围的那些堵塞的东西。

难道是它们?

“是的,所以你最好早点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以免随随便便就死掉了。”亚索态度很不客气地对着陈森然说道。

“……谢谢。”陈森然却知dào

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也不生气。

“你可不要误会什么,我只是担心你死的太早,我没办法印证我心中所学。”亚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好了,不早了,外面的雨也停了,你们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外面的雨真的停了。

已经听不到连绵的雨声了。

只有残留的积雨在间或地落着。

“那么……”陈森然也不强留,起身拉起了一旁的艾瑞莉亚,朝着亚索鞠了一躬说,“不管怎么样,今夜,还是多谢你。”

“走吧走吧,我和你又不是很熟。”亚索并不领情。

“告辞。”陈森然拉着艾瑞莉亚出门。

“记得关门。”

“好的。”艾瑞莉亚帮忙关门。

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艾瑞莉亚发xiàn

亚索已经重新背过了身去,武士的身躯依旧挺得笔直,很骄傲。

也很孤独。

——————————

重新回到接待中心的时候,那里已经乱作了一锅粥。

狼人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但陈森然他们却不见踪影,这让守卫艾瑞莉亚的枪炮与玫瑰第三小队的每一个人都心如火焚。

要知dào

如果艾瑞莉亚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们每一个人都不用活了。

所以当留守的人看到艾瑞莉亚扶着一身血污的陈森然从雨歇的黑夜里走出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几乎要欢呼起来。

“大人,你们没事吧?”巴尔扎克快步走了上去,问道,这个沉稳的男人话语里也是藏不住的松了口气。

“没事,小伤,重yào

的是艾瑞莉亚小姐没事。”陈森然咳嗽了一声,轻轻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女武士,“通知别的兄弟收工吧,今晚,也是累的够呛。”

“是的,大人,还有,您最好去一趟自管会中心大楼,有人在等您。”巴尔扎克说着回头开始招呼自己的手下。

“艾瑞莉亚,不早了,回去早点睡吧。”陈森然朝后退了一步,“我先走了。”

“恩……”艾瑞莉亚欲言又止,她看着面前满身伤痕男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之前躺在他怀里的场景,她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

他的怀……

“走了。”陈森然转身走向黑暗里。

“小心点。”

“我会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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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着脸皮再求个月票吧……因为被追上了……

第五十六页 【少数派报告】

自管会高层并没有为难陈森然的意思,尤其是当陈森然一身伤痕走进会议室的时候。

弗格森只是简单地问了陈森然几个无关紧要的,譬如说死了几个人,最后有没有抓住那个狼人,艾瑞莉亚有没有事之类的问题后就不再开口。

陈森然也随口应对着,因为他知dào

对方一定知dào

,这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弗格森问完了之后,普朗克作为陈森然的老板,自然是不会多问的,只是朝他点了点头,近些日子他已经知dào

陈森然虽然看不见,但对别人的任何举动都是无比敏感的。

厄运小姐也没必要为难他,因为他们之间有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

其他的,商人一帮自然是以弗格森马首是瞻,海盗也是唯唯诺诺。

反倒是那个叫做巴尔的有一条刀疤横贯脸孔的海盗对陈森然发起了难,“诸位,我还以为能替换我的是个什么样强的人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瞎子,我看不成吧,你们看看他这次就差点搞砸了。”

陈森然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就明白了巴尔为什么要为难自己,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以前据说是巴尔的,他巴尔被撤下来,换上了自己这样一个没权没势的新来的,再加上自己是普朗克的人,他怎么会对自己友好的起来。

“巴尔大人,您教xùn

的是,我这样愚笨的人,自然是比不上您的。”陈森然似乎是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一副示弱的样子,但普朗克的眼睛却是眯了起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您一样,毫发无伤的执行任务的。”

果然。

普朗克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个瞎子杰克,还真是不肯吃亏。

“你……”巴尔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他哪里会听不出陈森然话语里的讥讽。

他上一次就是因为不作为而被撤职。

他没想到这个瞎了眼的才没来几天的小杂种竟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他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巴尔。”普朗克咳嗽了一声,制止了他。“就算杰克有什么地方说错了。我才是他的船长,我会教xùn

他的,你就不必了,我对此抱歉。”

这是告sù

巴尔打狗也要看主人。

虽然被比喻成狗。陈森然很不高兴。

“普朗克。你……”巴尔喘息着。双手捏着拳头,一双眼睛瞪大很大,脸上的那一条刀疤如同蜈蚣般扭曲。他喘息了很久,最终却是缓缓松开了拳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弗格森。

“好了。”一直冷眼看着的弗格森老爹用力鼓了一下掌,笑了起来说,“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杰克做的很好,以后你继xù

负责,接下来,我们还是再讨论一下三天后的演习吧。”

陈森然也乐得不再继xù

纠缠这件事,顺着弗格森的意思就站到了普朗克的身后。

“我的意思呢,为了向艾欧尼亚展示我们最大的诚意,我们拿出海皇三叉戟的一半阵容,去实战一番,而不是单单的像是往年的庆典一样,只是让他们走个过场。”弗格森继xù

说道,“诸位以为如何?”

“我看……不必吧,今天大家也都看到了,那个艾欧尼亚的使者,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天真的很。”接话的是厄运小姐,她摇了摇头说,“我们没必要冒险拿出一半的舰队去演习给她看,这样做纯粹是得不偿失,要知dào

一半舰队的话,已经低于最低安全准则了。”

最低安全准则,当初海皇三叉戟初建时设定的条例,舰队中必须有三分之二以上船只在所在海域巡逻。

“厄运……”弗格森皱起了眉头,眼神有些闪烁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在场其他人,“各位呢,还有别的看法吗?”

“我同意您的看法,弗格森大人。”一个明显属于弗格森一派的商人复议。

这是无可厚非的。

“复议。”

“复议。”

“复议。”紧接着的,其他的几个商人也是坚定地站在了弗格森的那一边。

“复议。”巴尔昂着头看着普朗克,一脸的挑衅。

“复议”

……

之后海盗派系的人也都点头答yīng



最后,只剩下一个普朗克还没有表态。

但不管他站哪一边,都已经无关紧要,因为全场只有厄运小姐一个人反对。

结局已经注定。

但普朗克的态度还是依旧很重yào

,不仅仅是他有三分之一的启用海皇三叉戟的权利,现在这种局面,他反对也没用了,整个高层基本都同意了,他的态度最重yào

的是,代表着他要多数派,还是少数派。

比尔及沃特已经面临了议会紧逼的局面,这个时候如果和大家对立,就会显得很麻烦。

厄运小姐此刻的位置就很尴尬了,她虽然是弗格森捧出来的人,但她这一次和所有人唱反调,就有点……

“我反对。”普朗克露出了他那一排雪白的甚至有点锋利的牙齿,笑了起来,笑的……隐隐像是一条随时准bèi

择人而噬的鲨鱼。

“普朗克……”弗格森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我说了,我反对。”普朗克义无反顾的,站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和厄运小姐一起。

他们成了少数派。

“反对无效。”弗格森脸色异常平静地说出了决议,“三天后海皇三叉戟二十艘战舰全数出行,前往南部海域,消灭最近频繁出没的不知名的海怪。散会。”

最后一句散会出口,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直到普朗克第一个站起来,所有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跟着普朗克走出会议室,陈森然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

所有人都散去以后,会议室里再一次只剩下弗格森和他的心腹。

“弗格森大人……”老朽的心腹欲言又止。

“恩,我明白。”弗格森点了点头,“这个沙拉,真是傻得不行,看起来这一次以后,我们也不能再用她了。”

“您是说……”心腹很知趣的留白。

“不急,这一次以后,再动她,这一次,她还有用。”弗格森眯起了眼睛,话语里尽是冰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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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页 【海皇三叉戟】

三日后。

天气晴朗。

连绵了几天的阴雨终于停了下来。

尽管迎面吹来的海风还是生冷,但阳光明媚,依旧是个难得的适合出行的天气。

也是适合海上航行的天气。

比尔及沃特自由港口,二十艘大船一字排开,它们拥有同样光辉灿烂的金色外漆,通体黑岩木造成,斯柯达兵工厂最新款的加农火炮,精致而又不失实用的雕花刻纹,宽大到足以容纳两百人的船身,以及在海风里一同飘扬着的印有海皇三叉戟的船帆。

海皇三叉戟,蓝焰岛最强的舰队,整个无尽之海最强的舰队。

它们此刻就静静地矗立在比尔及沃特的海港口,晨风里,像是一群威武不凡的猛兽。

早已得悉了消息的广大民众们将海港口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要瞻仰一下闻名整个无尽之海的,保护着他们根本的伟大舰队。

要知dào

这种近距离接触海皇三叉戟的机会实在难得机会,通常也只有在每年的春日庆典的时候,人们才能看到这些可怕的造物,还是远远的。

所以几乎每一个比尔及沃特人都起了大早,赶着来港口占个好位子,随着人越聚越多,有些人甚至只能攀爬到附近的房子的顶上,才能勉强立脚。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自管会早已派了比尔及沃特的城市自卫队在港口附近维持秩序,没有人可以靠近那些威武的船只十码,喧闹的人群被隔离在海岸旁,任何的试图靠近的行为都会被制止。

但民众的热情实在太高了,即使是面对着明晃晃的尖刀和已经上了膛的火枪,还是有人不断地拥挤着。大喊着,想要亲手接触一下那些高达十数码,整个阴影都将他们笼罩的海上巨兽:

“嘿,我就摸一下,好吗,亲爱的卫兵。我不会给您造成任何的麻烦的。”

“卫兵,我是海皇三叉戟的忠实拥护者,我做梦都想摸摸它,知dào

吗,我当年差点就被选进去了?”

“让开,你们让开,让老子摸摸,这样老子回去面子就大了,让开。”

“嘿。罗恩,是你吗?我是比利啊,我的好兄弟,我们多少年不见了,让我好好抱抱你,嘿,你们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来认人的,我真的认识他。嘿,放开我!!!”

……

面对着民众这样的恐怖热情。就算是手里掌握着绝对武力的卫兵们也是有些吃不消,毕竟他们也才多少人,跟黑压压的人群比,完全就是随时被吞没的节奏。

幸好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在远远的长街口,一对车马缓缓地行驶了过来。随着那队车马靠近,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群也是在开路的卫兵指引下,勉强的朝着两边让出了一条能够让车马通行的路。

没有人敢于阻拦,开玩笑,那开路的可是整个蓝焰岛最精锐的枪炮与玫瑰。就算是比尔及沃特充斥着不法分子,亡命之徒,可还是没有人敢跟自管会做对。

曾经就有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刚从大陆来,仗着自己有百十号人,就在蓝焰岛上横行无忌,最后连自管会都不放在眼里,结果第二天就直接人间蒸发了,连一根头发都没剩下。

而自管会派出来的清道夫,枪炮与玫瑰,只不过是一个小队,不到五十人。

由此可见这支卫队的强dà

,以及自管会的强势。

车马最终在二十艘舰队最大的那艘主舰面前停了下来,一共十辆马车,比尔及沃特一方的人从前面九辆上鱼贯而下,陈森然跟着普朗克在第二辆上,艾瑞莉亚一个人代表着艾欧尼亚在最后一辆车上。

一行人也没有多做停留,任凭着身边的拥挤的人群喧闹声震天,他们径自穿越了自卫队组成的防线,通过一块厚实的跳板上了最大的那艘主舰,狄伦号。

狄伦,这是传说中的海皇在凡间的名字,这个船名是由打造了海皇三叉戟的第一代自管会首席常任理事取得,意喻纵横无dí

,光复海皇昔日光辉。

狄伦号的甲板上,整支海皇三叉戟的负责人,在蓝焰岛地位最特殊的实权人物,海军司令邓尼茨已经带着一群人在静静等候了。

应该说他们是一群真zhèng

的军人,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欢呼声喧闹声,他们连眼睛都不眨地就那么平静地看着海面,像是一堆已经被海风吹实了的雕像。

海军司令邓尼茨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须发都已经微微发白,但是他的眼神却依旧的犀利锋锐,他的整个人也散发着决然不同于弗格森身上的那种老朽气质的凌厉,他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刀,即使岁月已经无情地磨去了他表面的光泽,但他的锋刃依旧如初。

“邓尼茨见过自管会的各位。”凌厉的老人朝着弗格森行了一个捶胸军礼,剧烈的撞击让他的拳头和他胸口表着的一枚老旧勋章发出了近乎爆裂的铿锵响声。

他的礼行的无比标准,没有一点差错,那种精准古板,和比尔及沃特整个城市表现出来的那种混乱,自由的气质完全相悖,他几乎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真zhèng

的海军将领。

而事实上,据说在还没有当上海皇三叉戟司令以前,邓尼茨真的曾是大陆上某个大型城邦的海军高级将领,他似乎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才不得不从那边逃亡了出来。

他来到混乱的比尔及沃特,带来了铁一样的军队法则,将原本纪律松散,还算不上真zhèng

军队的海皇三叉戟带成了一支真zhèng

的海上雄师。

这也是他能在舰队司令这个位置上一坐多年的原因。

他,够专业。

“幸苦了,邓尼茨司令。”弗格森笑着,并不敢怠慢地上前和邓尼茨握了握手。

虽然他身为整个蓝焰岛的主事人,整个比尔及沃特最有权势的人,但邓尼茨的身份特殊,他独立于整个比尔及沃特高层之外,没有人可以直接指挥他,他听从的只是自管会整体的命令。

一定意义上来说,邓尼茨才是蓝焰岛最有权势的人。

所以弗格森不得不对他小心翼翼。

“您客气,弗格森大人,一切已经就绪,随时可以出海。”邓尼茨风霜满布的建议脸庞上并无太多情绪,只是公事公办地回答着,“请您下令。”

“很好。”弗格森点了点头,对着走在最后的艾瑞莉娅问道,“怎么样,艾欧尼亚的使者,尊敬的刀锋意志,您对于我们的王牌舰队还满yì

吗?”

“军容是很整齐。”艾瑞莉娅点了点头,今天却也是学乖了,按照陈森然那天晚上对自己说的,也不急着表态,只是淡淡地说,“出海吧,总要看看实战的,要是绣花枕头一包草,那就……”

“小姐,虽然我不知dào

您是什么身份,但请您尊重我的部队。”还没等弗格森说话,邓尼茨就已经开口,他皱着眉头,语气并不如何激烈,但却已经隐隐藏了锋锐,“海皇三叉戟成立以来,八十二年,无一败绩,我无法容忍类似绣花枕头一包草之类的评价,还请您收回。”

“司令先生,我无意冒犯,但如今之事,事关我们双方结盟,我必须眼见为实。”艾瑞莉娅却并不退让,她毕竟也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拼过来的,对于邓尼茨的铁血风范,她也不怕,“如果事后确实如传说那样,我自当向您赔罪。”

“……”邓尼茨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希望您遵守诺言。”

“好了,邓尼茨司令,出海吧,我可是等不及看你去教xùn

教xùn

那个什么新出现的怪物了。”弗格森哈哈大笑着试图缓和一下有些尴尬的气氛。

“如您所言。”邓尼茨却还是板着那张脸,举起了手,低声吼道,“全军听令,出海。”

出海。

随着邓尼茨一声令下,旗帜翻飞,原本静立不动的二十艘船整齐一致地转动了起来,在一片拉铆声中,破开了冰凉的海面,轰然前行。

岸边的那些围观的民众眼见船只起航,纷纷朝前开始用力挤。

到了最后,那些维护秩序的卫士已经完全无法阻止民众的热情,只能任由他们冲破了防线,在岸边狂欢。

有些狂热分子,甚至跟着那些船,在岸边不断地奔跑,直到完全看不见了,还兀自在岸边呐喊。

这样的盛况,也实在算是空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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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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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页 【站哪边?】

庞大的舰队已经离岸很久。

四周围已经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那么,弗格森先生,我很想知dào

,您这一次所说的实战,对手到底是谁呢?”艾瑞莉亚看着船下的那些被破开的海浪,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的学习能力很快,仅仅只是通过了陈森然的一番教导,她就懂得了不断给对手施加压力。

此刻她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你弗格森要是只是弄个什么深海章鱼之类的普通货色来当对手,那么也真是浪费了这样的大张旗鼓了,也完全没办法展示你的实力。

以及,我可不是好糊弄的,你要是想着应付我,那就打错了主意。

“您放心,艾瑞莉亚小姐,这一次的对手,可是轻松弄翻了一艘三桅大型商船的存zài

。”弗格森倒是有些惊讶于艾瑞莉亚的进步,但他毕竟是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不慌不忙地说,“据逃回来的幸存者说,那怪物一只手就有半艘船那么大,有着一颗小山般的脑袋,眼睛会发出可怕的光,像极了传说中的海巨人。”

海巨人,海上的传说里仅次于龙鲨的可怕生物,按照久远的说法,他们是鱼人的变种,因为长期生存zài

深海之中,吸收了某种未知的深海能量而变得体型无比巨大,力大无穷,可以召唤海潮,同时又无比暴躁残忍,最喜欢躲藏在深海里等待过往的船只,然后一举将它们掀翻,将船上的一切都拖到深海里全部吃掉。

在昔年的那场海神之战中,他们同样是变节者,虽然不曾伤到过海神,却也因为差点伤到了海神而被称为渎神者。

艾瑞莉亚同样生活在海岛上。虽然和蓝焰岛的文化有差异,但一些大体的传说还是基本一致的,她当然听过海巨人的名号,甚至在小的时候,她的父亲还用海巨人吓过她。

因为在传说里,海巨人最喜欢吃小孩子。

“海巨人……”艾瑞莉亚咀嚼着这个名词,看了一眼弗格森,“您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我也确定海皇三叉戟绝对可以杀死他,就算。他被称为渎神者,曾经与神为敌。”弗格森笃定地回答着,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些自管会高层。

自管会高层的脸色都很奇怪,他们一方面极力做出信服的样子点头,一方面又像是觉得很奇怪的在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

那么多人中。唯有陈森然,普朗克。还有厄运小姐的表情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陈森然是平静。

普朗克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弗格森。

而厄运小姐。则是有些失神。

场面显得很古怪。

艾瑞莉亚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氛。

像是大家都在极力隐藏着什么众所周知的事。

是什么?

她试图在弗格森脸上找到答案,但弗格森已经转过头去和邓尼茨讲话了。

她只能下意识地去看陈森然。

但是陈森然也不知dào

,他也只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一点都不像是出来演习,而是……

是什么呢?

海皇三叉戟闻名整个无尽之海,其中它的武力强劲自然是原因之一,而它的速度同样也是它出名的原因。它的每一艘船都堪称无尽之海的速度顶峰。

除了号称“风一样的冥渊号”以外,它们几乎可以傲立于任何船只之上。

所以没有用太多的时间,整支舰队就已经接近了那一片事发之地。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已经有五艘商船在这里沉没。这样高的事故率,早已经刷新了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占据了比尔及沃特最恐怖航行区域榜首的暗礁鬼区的记录,成为了比尔及沃特最恐怖航行区域,被人称之为海巨人之巢。

“快要到了吧。”弗格森看着前面的微微有些氤氲的海面,不知dào

为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几乎就是在弗格森这声叹息落下的瞬间,艾瑞莉亚发xiàn

那些自管会的高层都是全身一震。

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

厄运小姐的身体也是一震,她用略带茫然的眼神,有些挣扎地说:“弗格森老爹,真的要这样做吗?现在……”

“你们……”艾瑞莉亚瞬间警觉了起来,这群家伙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艾瑞莉亚小姐,请不要误会。”弗格森看着女武士抽出了身后的那一把奇形的武器,笑着摆了摆手,“这只是我们内部的一点小事,您稍安勿躁,我们处理一下就可以继xù

演习了。”

“你们内部?”艾瑞莉亚重复着,还是朝着身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有些靠近了陈森然的方向。

“是的,我们内部。”弗格森叹了口气,转过了头,看向了隐隐有些被独立出来的普朗克,笑着说,“我亲爱的普朗克,你明白吗?”

“明白,我当然明白。”普朗克点着头,露出了牙齿笑的无比灿烂,“弗格森老爹,你还在等什么?”

“你知dào

就好了,也不能怪我啊,这毕竟是大家的意思。”弗格森点着头,语气很和蔼,就像是在对着小辈谆谆教诲,“你们一家在蓝焰岛也风光很多年了,但是这一次,普朗克,你做的过了,就算是你父亲也从没有称王的念头啊。”

听到这里艾瑞莉亚总算是有些明白了,这是一场内部的,不能称之为政治清洗的政治清洗,因为蓝焰岛本身是没有真的政治这个概念的。

普朗克不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笑的高深莫测。

“在经过了比尔及沃特最高委员会全体讨论后,我们一致认为原常任理事普朗克在近段时间内意图颠覆比尔及沃特的自由自治,登基称王,他的行为已经破坏了比尔及沃特基本准则之一,永远保持自由,他被判有罪。最高委员会决定剥夺他常任理事身份,并立即处死。”弗格森站在所有的自管会高层前面,对着普朗克大声宣判,“邓尼茨司令,我现在代表比尔及沃特自管会最高委员会全体成员命令你,即刻逮捕普朗克,不得有误。莎拉,你还在等什么,快过来。”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站在普朗克身边还在发呆的厄运小姐说的。

“遵命,弗格森大人。”邓尼茨像是没有看出这是一场政治清洗,或者说,他看出来了只是没说,他只是冷冰冰地抬起手,执行命令。

很快就有十多个身强力壮,满脸煞气的水兵从甲板四周朝着普朗克围了上去。

厄运小姐被拉到了一旁,甲板中心,只剩陈森然和普朗克还站在那里。

“杰克,这个时候,你不站过去吗?”普朗克还是笑得云淡风轻,“你现在站过去,还来得及,要知dào

你可是大英雄菲兹的好朋友。”

普朗克的这句话让弗格森的眼皮一跳,他可是记得那条龙鲨的可怕,而且他也知dào

陈森然是那条龙鲨的主人的好朋友。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惹上那条龙鲨。

于是他抬起了手,示意那些士兵停下。

邓尼茨咳嗽了一声,那些水兵照做了。

“杰克,你是个好小伙子,过来吧,我很看好你。”弗格森和蔼地对陈森然笑着招手,“我知dào

你绝对不是和普朗克这样的野心家一伙的。”

“杰克……”普朗克笑得yì

味深长。

杰克……

陈森然。

你站哪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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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页 【大势在我,谁该死?】

站哪边?

渐大的海风从微微起雾的海上吹来,掠起了那些水兵身上那些纹着海皇三叉戟的飘带,有种猎猎作响的肃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下这种情况,弗格森大势在握,自管会全体成员全部站在他那边,没有一个人对于他判处普朗克有罪有任何异议,这明显是事先就商量好的。

海皇三叉戟也完全被弗格森掌控着。

普朗克只有一个人。

这里又是茫茫的海上。

他叫天天不灵,叫海海不应。

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普朗克输了。

他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只能等着那些水兵把他抓起来,然后扔进海里喂鲨鱼。

陈森然没必要跟着他一起去死。

被无缘无故卷入这一场政治清洗的艾瑞莉亚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她心急如焚,看着沉默着的陈森然,她恨不得开口提醒他。

可惜,陈森然先开口了。

而且他不是明眼人。

他是个瞎子。

所以他说:“尊敬的弗格森先生,很感谢您的好意,可惜我的命是普朗克船长救得,终其一生,我也将只效忠于他,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这一番话陈森然说的铿锵有力,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那种平静中带着坚毅的神情,就连一直保持着一张冷硬脸孔的邓尼茨都露出了一丝异色。

“这么说,你是拒绝我了?”弗格森眯起了眼睛,语气有些阴沉,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传闻中和普朗克不合的瞎子竟然这么忠心。

既然如此,那么也只能杀了,最多就是麻烦一点再把那个小鱼人干掉了。

想到这里。弗格森不再多言,抬起手就要让那几个水兵动手。

“等一等,弗格森先生,陈……杰克。”艾瑞莉亚见到这种情况,焦急的差点连陈森然的真实身份都不小心露了出来。

她也是关心则乱,以往面对多少强dà

凶恶的敌人她都不曾变色的面孔。此刻竟是一片慌乱。

“艾瑞莉亚小姐。”陈森然却是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女武士再说下去,“这几日你我也算交好,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这毕竟是我们比尔及沃特内部的事,您就请在一边看着就好了。”

“我……”艾瑞莉亚呼吸一滞,皱着眉头看着陈森然,有些不明白他今天怎么这么不理智……

“是啊,艾瑞莉亚小姐,杰克说的对。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你就在一边看着就好了。”普朗克也笑着接了一句,依旧的云淡风轻,“我保证,他不会掉一根头发。”

听到普朗克这样的话语,再看看陈森然一句沉稳的脸孔,艾瑞莉亚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她沉默了下来。真的就走到了一边。

因为她忽然想起,陈森然。不是个肯吃亏的人。

他也不是个喜欢做没把握的事的人。

今天这件事……

“哼——普朗克……”弗格森冷哼了一声,拢起了双手,眼神冰冷地看着还在笑的普朗克,“到了现在,你还在大言不惭什么?你马上就要去喂鲨鱼了,只是可怜了你身旁的这个年轻人。要跟你一起去找海神报道了。”

“那我见了海神一定要跟他告状,说是你害死我的。”普朗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一派轻松自得。

“动手。”弗格森没有再跟他废话,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邓尼茨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

那几个水兵再一次朝着普朗克和陈森然靠拢。

“放轻松。杰克。”普朗克却是没有一点要抵抗的意思,他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拥bào

谁一样,舒服地叹息了一声,“我向你保证,最多十分钟,他们一定会将你重新放开的,就当是做了一次漫长人生中的短途旅行。”

看到普朗克这样的做派,弗格森忍不住眼皮一跳,毕竟普朗克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难道他还真的有什么后手?

但在环顾了一圈四周围,以及将整件事情想了一遍以后,弗格森再一次冷哼了一声:“死到临头,还逞什么能?动手。”

几个水兵将普朗克和陈森然抓了起来,很顺利,普朗克真的一点都没有反抗,而是如他自己所言,像是做了一次漫长人生的短途旅行,放开了手脚,以一个舒服地姿势让那几个水兵将自己绑缚了起来。

陈森然沉默着同样如此。

“有什么遗言吗?普朗克,毕竟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你的父亲虽然斗了那么的多年,但其实……”弗格森冷眼看着被绑缚起来的普朗克,松了一口气开始展示自己最后的假惺惺的仁慈。

“好了,弗格森,我保证你等会死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对你这么啰嗦的。”普朗克不耐烦地打断了弗格森的发言。

“你……”弗格森被噎的一滞,有些恼羞成怒地狠狠挥了挥手,“去死吧,顺便告sù

你死去的老爹,你们家族完蛋了。”

“等一等。”普朗克忽然说道。

“哦?”弗格森闻言挑了挑他那已经发白的眉毛,一张老朽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yì

,一丝讥讽,他抬手阻止了那几个水兵,笑的志得yì

满地问,“普朗克,你终于害pà

了吗?”

普朗克,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终于要向我求饶了吗?

可惜,做梦。

“不,只是时间差不多了。”普朗克摇着头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你们谁有带航海望远镜,麻烦看一下西边的海域,恩,大概是北偏西七十八度的样子。”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弗格森一脸任凭你说破嘴也翻不起大浪的不屑表情,抢下了一旁的一个掏出了航海望远镜正准bèi

瞭望的商人手里的家伙,朝着西边的海域望了过去。

北偏西七十八度。

透过有些模糊的镜头,弗格森看见了遥远的有着薄雾的海上,出现了一角黑色的旗帜。

冥渊号?

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你觉得,靠你一艘冥渊号可以翻得了盘吗?”弗格森气定神闲地将手里的望远镜抛给了原主人。重新拢起了手,垂着眼皮瞥着普朗克,“我知dào

冥渊号赫赫有名,可是,你的脚下,四周。可是整整二十艘,半个舰队的海皇三叉戟,你觉得有机会吗?”

天真。

“天真。”普朗克摇了摇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弗格森,“你觉得以我的号召力,会只有一艘船来参加我的加冕仪式吗?”

这句话出口,弗格森的脸色狂变,他急忙看向一旁的那个还在拿着航海望远镜的商人。

还没等他开口,那个商人就自顾自地大叫了起来:“弗格森大人。那边,有……有好多船。”

好多船。

真的有好多船从西边的海域急速驶来,它们一艘接着一艘的从遥远的天边露面,迎风灌满的船帆连在一起,几乎遮天蔽日。

此刻,弗格森不用航海望远镜也能够看清了,在那薄雾的海面上,无数的体型不一。装饰不一的船只犹如潮水一般在朝着这边涌来。

它们每一一艘船都不一样,各有特点。它们唯一相同的一点是,它们的船帆上,都印着一个醒目的,狰狞的骷髅。

海盗。

无数的海盗。

海盗船。

“你以为……”弗格森沉默了很久后,才转过了身看向了普朗克,“就凭着这些乌合之众。你就能赢了?要知dào

我现在拥有的可是海皇三叉戟,无尽之海最强的海皇三叉戟,来多少杂鱼,都会被钉死的。”说道后来他的脸孔近乎狰狞的扭曲了起来,不知dào

是生气。还是在给自己壮胆。

“你说错了两点。”普朗克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伸出两根手指,最后因为手被绑住了,只能露出了他那锋利照人的牙齿,“第一,海皇三叉戟确实无尽之海最强,可惜,这里只有半支,如果是整支海皇三叉戟,我还真有点担心,第二,谁说我只有海、盗、船?”

“轰——”

几乎是在普朗克的话落下的时候,远处的海面上猛然响起一声滔天的炸响,只见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被轻易撕裂,泛起了巨大的波涛,一个无比庞大的鱼头从深海之中破潮而出。

有一个手持三叉戟的小鱼人正在上面奋力呐喊:“谁敢动杰克一根汗毛,我凯玛.菲兹以凯玛族先祖的名义起誓,必将他撕成碎片。”

龙鲨,来袭。

听到小鱼人稚嫩但却无比认真的声音从海上远远地传来,陈森然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觉得很高兴。

这个小家伙。

而另一方面,他也忍不住下意识地朝着普朗克的方向象征性的看了过去。

这个普朗克,还真是……

“杰克,抱歉我稍稍的耍了一点小花招,不过我相信你和你的鱼人朋友都不会介yì

的对吗?”普朗克注意到了陈森然的举动,笑着低声道歉。

“好了,弗格森,现在,谁该去死?”他顿了一下后,转头朝着已经面色惨白的弗格森大声笑道。

此刻,大势在我,谁、该、去、死?

“……普朗克。”弗格森这个时候忽然平静了下来,“你的后手的确让我意想不到,不过,你现在可是在我手里。”

他这一句话出口,其他的那些原本已经有些慌乱的自管会高层又静了下来,看着普朗克眼神闪烁。

大不了,继xù

保持以前的平衡好了。

“弗格森,我只能说。”普朗克却是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你真蠢。”

“什么?”弗格森皱眉。

“你、真、蠢。”普朗克重复了一遍后,缓缓道,“莎拉……”

莎拉?

厄运小姐。

弗格森看着面无表情的厄运小姐,脸色再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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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有点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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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页 【三分之二的海皇三叉戟雕像】

“莎拉……”

弗格森喊了一句厄运小姐的名字,却有些不敢去看她的脸。

“莎拉,你也看到了,他们要杀我。”普朗克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表情,他看着站立在他和弗格森之间的厄运小姐,缓缓说,“我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觉得,下一个会是谁?”

这一句话一出口,厄运小姐没有什么表示,反倒是弗格森身后的那些人开始露出惶恐的表情,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安。

“普朗克,你不要妖言惑众,扰乱人心。”弗格森断喝了一声,将所有人的心思都拉了回来。

“我妖言惑众,扰乱人心?我的弗格森大人,请问是谁在那天的会议上公布了马术尔是叛徒,是谁现在要杀我,是谁用那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们?”普朗克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是我吗?啊?弗格森大人,你敢说你信任他们吗?或者说,除了你自己你还信谁?”

除了你自己,你还信谁?

此言一出,原本被弗格森稳定下来的人心彻底乱了,再加上海面上那些潮水般的海盗船的不断靠近,那头龙鲨不断地扬起滔天的浪潮。

自管会高层人人自危,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忍不住朝着普朗克那边挪了一步。

“混账。”见到这样的情况,弗格森愤nù

地大吼了一声。“你们在怕什么?一个在我们手里等死的家伙?给我好好站在那里,今天,我们赢定了。”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要声嘶力竭了,但无奈他人老体衰,反而在说完后狠狠咳嗽了几声,使得气势大减。

那些自管会的高层虽然不动了,但他们的眼睛里已经明显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人心,已经散了。

“咳……莎拉。”弗格森喘了口气,看着还是不动不说的厄运小姐。勉力做出一副和蔼的样子轻声说。“莎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父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答yīng

过她要像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你。莎拉。这些年。弗格森叔叔我……”

“别说了,请您别说了……”厄运小姐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煽情。“弗格森大人。”

弗格森大人……

这个称呼,实在是……

“莎拉……”弗格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是要背叛我吗?”

“喂,老鬼,别说得她好像是你的女人一样,真叫我恶心。”普朗克这个时候连名字也不叫了,直接厌恶地喊他老鬼。

“普朗克,你也别高兴地太早。”弗格森也不再去看厄运小姐,转而冷冷地看着普朗克,“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我死,你自己也得死,而且,蓝焰岛也绝对会……”

“哼——”普朗克却是不等他说完,直接一声冷笑打断了他,“莎拉,你听见了吗,莎拉?这个老鬼,他到现在还想着拿蓝焰岛来吓我,你说这种人,怎么可能带给比尔及沃特自由?”

自由……

这个词让一直沉默平静的厄运小姐浑身一震,她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普朗克。

“莎拉,让我们来一起完成这个历史时刻吧。”普朗克诚恳无比地看着厄运小姐。

“……普朗克,你能答yīng

我,真的……”厄运小姐的神情还是有些恍惚,她的话语就像是在低声呢喃。

“我答yīng

你,只要我普朗克活着一天。”普朗克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就一定会不断为比尔及沃特奋斗,直到,所有人见到……光。”

“好。”厄运小姐猛然点头,眼神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莎拉,你……”弗格森原本还想劝说,但一见到厄运小姐那坚定的神情,他已经心知不好,“你们,快去抓住她,快,你们。”

他大声咆哮了起来,指着那些水兵,还不断拉扯着身后的那些人。

那些水兵并没有动,而是看着邓尼茨司令。

邓尼茨冷硬的脸上毫无表情,他的眼睛却是在转动着什么神采。

说到底,能当上无尽之海最强舰队的司令,他也不是蠢人。

“弗格森大人……”他这样说。

“好,我……”弗格森一咬牙,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而这个时候,厄运小姐已经走到了普朗克的身边,正在拿出什么东西。

“普朗克,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哼……”终于是有人从弗格森的身后冲了出来。

是巴尔,这个脸上一条贯通疤的海盗,脸色狰狞地朝着厄运小姐扑了过去。

“嘭……”但是还没等到他靠近厄运小姐,一声枪响已经响了起来。

只见厄运小姐背着身子,一只手却是已经抬枪射击,一颗子弹从不知dào

是叫射还是叫啊的精致火枪里精准地射中了巴尔的额头,将他那一张狰狞的脸孔的眉心穿了个大洞。

“嘭——”狰狞凶恶的海盗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鲜血潺潺地从他的眉心流出来。

一时间,整个甲板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不远处的海浪声还在不断咆哮。

“轰——”又一声龙鲨冲破海面的巨响。

“你还在等什么,邓尼茨?我答yīng

你,我统统答yīng

你,今年,最迟今年我就出兵。”弗格森终于反应了过来。

但是。

来不及了。

“邓尼茨司令,他答yīng

你什么,我就答yīng

你什么。”普朗克嘴里叼着一个像是缺了一个叉的三叉戟雕像,朝着邓尼茨含糊地说,“邓尼茨司令,我现在已自管会最高委员会常任理事的身份通知你,进入一级戒备,我手中持有三分之二的海皇三叉戟,在一级戒备的情况下,我有权指挥你,现在,我命令你,逮捕意图颠覆比尔及沃特自由的前常任理事弗格森及其党羽,即刻。”

比尔及沃特最高条例之一,当一级戒备情况下,手持三分之二的海皇三叉戟雕像即可指挥调动海皇三叉戟,认物不认人。

“遵命。”邓尼茨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对着弗格森耸了耸肩膀,他那张冷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笑,无奈的笑。

“抱歉。”

“刷——”有力的手臂挥舞。

立kè

有数十号水兵从甲板下冲了出来,将弗格森一群人围了起来。(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六十一页 【枭雄落幕】

“不,普朗克,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你无权判处我们有罪。”

“普朗克,放过我吧,我也是一个海盗,我是迫不得已。”

“普朗克,别这样,我们是被逼的,你也知dào

弗格森大权在握,我们不敢反抗的。”

“普朗克,放我一马,我以后不会了……”

……

面对着数十个凶神恶煞,脸色冰冷的彪悍水兵,那些站在弗格森身后的自管会高层终于害pà

了,他们大声喊叫起了起来,开始向普朗克求饶。

一时间原本安静肃杀的甲板上变得乱糟糟的,喧闹的简直就像是到了市政街的菜市场。

“好了,你们这群蠢货。”弗格森有些不耐烦地朝着身后的人群怒吼了一声,随后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不屑地哼道,“到了现在你们还不明白吗?”

“明白?明白什么?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要不是你,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吗?”眼下已经事败,那些原本就跟随弗格森的商人还好,那几个海盗就完全不管了,他们大声怒吼着,就要冲上去先把弗格森干掉。

“嘭——”就在那几个海盗里的领头者踏出一只脚的时候,一声急促而霸道的枪响穿透了那些喧哗。

“噗嗤——”一颗子弹穿过了那个海盗的头颅,在他的眉心钻出了一个血洞,他倒在了地上,血从他的眉心潺潺流出来。

一如巴尔的死状。

但这一次开枪的却不是厄运小姐,而是普朗克。

只见不知dào

什么时候松开了绑缚的普朗克吹了吹他那一把正在冒着硝烟的黑色火枪,歪着脑袋冷眼看向了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海盗:“我让你们动了吗?”

这一句简单霸道的话配上地上的那具还没有完全凉透了的尸体,实在是杀气十足。

一时间,甲板上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收敛了呼吸看向了普朗克。

“再说了。”普朗克有些满yì

地点了点头。将火枪重新插回了腰间,“弗格森老爹怎么说也是常任理事,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就算马上就要成为过去式,也不是你们可以动的,懂吗?你们。不够资格,他的对手,是我。”

这一番话出口,原本就已经被普朗克震慑到的自管会众人更是心中揣揣,几个想要擒下弗格森将功补过的海盗则是手足无措。

“这么说来,你终于明白了吗?”普朗克看了一眼船下的海面,那些海盗船已经离得很近,近的随时都有可能引发大战了。

他走到了船舷旁,抽出了腰间的弯刀。迎风朝着天空狠狠劈了一刀。

“刷拉——”锋利的刀刃撕裂了空气,在放晴的天空里反射出了刺目的光彩。

这像是一个什么讯号一般,船下的海面上的海盗船立kè

不动了,紧接着的,是震天的呼喊声。

“普朗克万岁!!!”有一个人带着头,喊出了普朗克加冕的仪式。

那个人的声音高亢激扬,陈森然隐隐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

似乎是……那个叫路飞的新晋海盗。

“普朗克万岁!!!”所有的海盗都喊起了这句口号,所有的海盗都亮出了自己的弯刀。

一时间。海面上刀光万丈,直冲云霄。

“是的。我终于明白了。”弗格森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落寞以及一丝艳羡,但他的表情还算平静。

“哦,说来听听。”普朗克转过了头,挥了挥手,示意那写水兵暂时退开。

大概是对于弗格森这个曾经的蓝焰岛无冕之王的最后一点尊重。

邓尼茨并没有拒绝。

一挥手,数十号水兵站到了一边。也间接的让惶惶不安的自管会高层缓了一口气。

“谢谢你,普朗克。”弗格森点了点头,老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倦,“其实,从你这一次返航回来。你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取代我了吧?”

“哦?怎么说?”普朗克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在回来的第一天,故yì

坐在了会议室的主位上,向所有人挑衅,就是第一步棋吧?为的就是让我对你产生杀意,让所有人对你不满。”弗格森淡淡地叹了口气,“同时,你还拉了莎拉下水,让她坐在另一个位置上,第一次形成你和她两个人和我们对立的情况,对吗?”

“然后呢?”普朗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向在听故事那样,问,然后呢。

“然后,哼,然后你就一步步紧逼我,在龙鲨来袭的那个夜晚,你故yì

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像是要彻底打倒我,事实上,那次你也差一点成功了,只是……”弗格森说道这里像是无意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我承认那次我真的害pà

了,也是那一次,你彻底激怒了我,让我决定要对你动手。”

“好了,弗格森,说归说,你到这个时候还贼心不死,想挑拨我和杰克的关系?”普朗克这一次终于说了点话,“那一次,杰克,我不管那一次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我都不会再计较了,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是的,我的船长。”陈森然微微鞠躬,他当然明白普朗克说的是哪一次,他也毫不意wài

普朗克会怀疑自己。

因为,如果普朗克是蠢人的话,他也做不到今天这一步。

“继xù

吧。”普朗克摘下了自己的海盗帽弹了弹,意态闲适。

海面的呼喊声已经渐渐低落了下来,有一艘小艇从海盗船群里驶了出来,打着要觐见的旗号。

“让他们过来吧。”普朗克朝着邓尼茨歪了歪脑袋。

邓尼茨沉默着使了一个眼色,一个水兵就急匆匆的下去了。

“哼——之后嘛……”弗格森当然也看到了海面上的情况,他哼了一声,像是明白大势已去一般无奈地笑了笑,“你在和艾欧尼亚的结盟会议上屡次抢我的发言权,则是告sù

了我一个最佳的除掉你的时机。可是没想到……”

“你没想到我比你还要期待这个时机吧?”普朗克伸出了一根手指点了点弗格森的老脸,“你知dào

你最失败的地方是哪里吗?”

“哪里?”弗格森一脸虚心求教,像是生怕死了也被人算计。

“你不该把最后的决战地点选在海上,弗格森,海上,是我的地盘。”普朗克这一句话讲的无比倨傲。

“……也是。”弗格森倒也没有再发怒。像是认命了,“值得一提的是,你的几次借势威逼莎拉,让她彻底站到了我的对立面上,真是漂亮,尤其是最后一次投票,我想就是那一次,让莎拉不再信我了。”

他这番话讲的平平淡淡,但实则是暗藏杀机。

弗格森到底是一条老狗。总有那么几颗牙。

“弗格森啊,你这一条老狗啊。”普朗克却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看向了厄运小姐。

厄运小姐也在看着他。

“莎拉……”普朗克的眼神真挚。

厄运小姐却是摇了摇头。

眼神复杂。

“杰克,你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稚嫩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蓝色的身影跃上了甲板。

只见小鱼人菲兹持着那一把平平无奇的三叉戟,几个跳跃就冲到了陈森然身边,四周围的水兵拦都拦不住。

“我没事。”陈森然拍了拍菲兹的大脑袋,温和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那一艘来觐见的小艇也到了,几个海盗从那艘小艇上下来。跟着一个水兵来到了普朗克的面前。

“伟大的普朗克,海盗之王,路飞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一个蒙着海盗巾的精悍年轻人朝着普朗克当先半跪而下,同时双手高举,将一把海盗弯刀举到了普朗克的面前。

之后的那几个海盗同样这么做。

“路飞,你干得不错。还有你们,都干的不错。”普朗克笑着拿起了那把路飞手里的弯刀,放在指间轻轻弹了弹,轻叹道,“海盗的加冕仪式。多少年前的古老传统了啊……”

海盗的加冕仪式。

很多年以前,在比尔吉沃特还没有被建立起来,蓝焰岛还是海盗们的蓝焰岛的时代,每一代的海盗中的最强者都会被推举为海盗之王,然后臣服于他的其他强dà

的海盗们举着自己得佩刀半跪在海盗王面前,让海盗王用佩刀敲击自己的肩膀,封赏海域,同时向海盗王宣誓,永远终于他。

只有这样,海盗王才是真的海盗王。

这个仪式,在从前,是所有海盗心目中最崇高的传统。

代表着绵延数千年的海盗荣光。

可惜,随着蓝焰岛的开发,比尔吉沃特的建立,海盗的势力变相的被压制着衰弱了,他们再也不能独自拥有海洋和岛屿。

也没有人再敢真的自封为王,因为上一个海盗王,在很多年前,被外来者联军干掉了。

从此海盗的荣光黯落。

再无王者。

所以就算是以当年普朗克的父亲的威名,那个真的纵横七海的魅影文森特,也没有真的称王。

而今天,普朗克,魅影文森特的儿子,终于要光复这个伟大的传统了。

“多少年了啊……”普朗克叹息,他将弯刀放在了路飞的肩膀上。

“普朗克,你现在就称王,为时尚早了吧?”弗格森冷眼看着他,像是在说我可还没死呢。

而相同的,厄运小姐也在冷眼看着他,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失望。

“好吧,老家伙,那么我就拿你来祭我的王旗好了。”普朗克受伤一顿,转过了身,朝着弗格森猛然挥刀。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到了这个地步,邓尼茨自然是再无犹豫,眼神平静地指挥着那数十个水兵将弗格森和自管会的高层抓了起来。

“普朗克……”厄运小姐忽然出声。

“莎拉,你不要犯傻。”普朗克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厄运小姐,“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不杀他,他活着回去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是啊,莎拉,他说的没错。”弗格森倒是没有挣扎,而是分外平静地笑着,“有一点我是佩服普朗克的,还有他的父亲,就是他们够狠,而我不行,我是个商人,一辈子都没真的动手杀过人,所以我斗不过他父亲,也输给了他,莎拉,你真要向他学学,狠一点。”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分外的艰深,他看着厄运小姐,脸上挂着莫名的笑。

“我不要死,我不要。”

“放过我吧……”

“啊!!!”

弗格森没有挣扎,其他的人却是怕的要死,拼了命的挣扎,却终究敌不过数十号水兵的力量。

他们被压到了船舷旁,当着所有海盗船的面,割喉。

“撕拉——”锋利的弯刀统一无比地割破了他们的喉咙,鲜血飞溅。

他们被扔下了船。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弗格森还是笑着的,诡谲的,像是在看着厄运小姐。

厄运小姐怔怔地望着弗格森的那张死去的脸孔。

忽然想起自己十岁那年,自己还叫他弗格森叔叔的时候,他笑着将自己扛到了肩上,让自己当马骑。

“噗通——”尸体砸入海面。

人死灯灭。

一代枭雄弗格森,落幕。

“好了,我们继xù

。”普朗克轻松地笑着,像是干了件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就在他将手里的弯刀再一次放上路飞的肩膀的时候,平静的海面突然炸开。

一只足有半条小船那么大的手臂从深海里冲了出来,直拍向海皇三叉戟的主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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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页 【来自深海的召唤】

“轰隆——”巨大的手臂携带着巨大的手掌重重地轰击在了漆成了金黄色的黑岩木船身上,发出了剧烈的震荡。

那震荡虽然没有让船只本身发生任何的损坏,却差点让普朗克一刀砍掉了路飞的脑袋。

幸好普朗克的手比较稳。

“路飞,你怕死吗?”普朗克收起了那把弯刀,看着面不改色的路飞,露出了一丝笑意。

“能死在您的刀下,是上天给予我的恩赐。”路飞淡淡地回答道,眼神没有一丝犹豫。

“路飞……你很好。”普朗克点了点头,走向了震动传来的方向。

“轰——”又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整艘船再一次震荡。

普朗克却像是完全没有受到那股力一般,稳稳地走到了船舷边,站住了。

海面之下已经乱作了一团,那些原本就算是乌合之众只是勉强集合起来的海盗船,此刻见到了徒然从深海里冒出来的怪物,都是争先恐后地开始向四处逃窜。

反观海皇三叉戟,到底是号称无尽之海最强的舰队,面对着未知的怪物袭击主舰,没有一艘船有慌乱,它们在主舰的旗号下,快速而统一地分开了阵型,在那个怪物的四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并将每一艘船的炮口对准了那一只海怪出现的海面。

精准,迅捷,而不失优雅。

“这就是……海巨人?”普朗克看着第三次从深海之中伸出来的那只手臂,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只手臂的样子,粗壮厚实,却又显得老旧不堪,那类似金属质地的皮肤像是被海水浸泡了无数年的钢铁。表面泛着浓浓的锈迹和铜青,缠绕着深海的海藻,有大量的贝类生物囤积在上。

乍一看之下,这完全不像是什么传说中的海巨人,而是一尊不知dào

什么年代掉落到了海里的钢铁雕像,忽然复活了。

“有意思,倒是可以作为我加冕仪式上的一个有趣的节目。”普朗克并不慌张地看着那只又一次挥舞而来的巨大手臂。

巨大的掌风吹起了他红色船长服的袍角。

“轰——”

“轰——”

“轰——”

同一时间,那些围拢的船只开始猛烈开炮,朝着那一只巨大的手掌,以及那一片海域。

“轰——”炮弹和手掌几乎同一时间到位。

巨大的手掌狠狠地再一次拍击在了金色的船身上。而极烈的炮弹也狠狠击打在了那一只像是已经朽烂的海巨人手臂上。

主舰的船身再一次猛烈摇晃,但到底是黑岩木制的船身,无比的坚硬,即使是被轰击了三次依旧没有任何损伤。

那一只手臂亦然。

它硬生生的吃了无数颗炮弹,却像是没事一般缩回了海里。没有鲜血,没有吼叫。没有人任何的反应。

有的只是坚若磐石的死寂。

面对这样的情况。海皇三叉戟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惶恐,那些船只只是装弹,等待。

而频繁被袭击的主舰,当然也不可能放在那里继xù

挨打,趁着这一波的间歇期,邓尼茨司令平静地指挥着。让巨大的四桅帆船快速地转向撤离。

“普朗克大人,还请去船舱里避一避风浪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邓尼茨一边指挥着。一边朝着普朗克恭敬地说。

“邓尼茨司令,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普朗克说道这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举起了双臂,“从今天起,我就是王了,大海的王,我怎么能够畏惧呢?我的臣民就站在四处看着我,我不能退缩,我要站在这里,亲眼看到它死去,没有人能阻止我了,不管是人,还是神。”

“倒是你,莎拉,进船舱吧,这里危险。”普朗克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身旁的厄运小姐,笑着,无比温和地说。

“不。”厄运小姐却完全没有给他好脸色,她的脸苍白的可怕,语调生冷的像是冰,“普朗克,你做错了,海皇来惩罚你了,我要看着你,死。”

“厄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听到厄运小姐这几乎算是诅咒的话,半跪在地上的一个海盗似乎是想要在普朗克面前表现一番,蹭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动手。

“撕拉——”但就在他动手之前,一把锋利的弯刀已经划过了空气,一刀斩向了他的手。

“咄——”刀重重插在了甲板上,跟着那只被斩落的断手一起颤抖。

鲜血横流。

“啊!!!”直到这时,那个海盗才反应过来开始大叫,却被普朗克一脚踹到了海里。

“我让你动了吗?”普朗克看都没看一眼地转头看向了其他几个半跪着的海盗。

伴随着那清脆的落水声,其他的几个海盗都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好了,都起来吧,让我们先干掉这个怪物,再来论功行赏吧。”普朗克马上又笑了起来,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拍了拍路飞的肩膀。

拍的路飞浑身一抖。

“莎拉……”普朗克转过头再一次看向了厄运小姐。

但厄运小姐只是看着海面,默然不语。

“尊敬的船长,海盗之王。”陈森然这时走到了普朗克的身旁。

“哦,杰克,亲爱的瞎子杰克,来,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bào

,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普朗克说着就真的狠狠拥bào

了陈森然一下,“我说过的,你以后就是我最好的兄弟,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是要一艘船还是一片海域?”

“不,船长,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向您效忠,永远跟随您。”陈森然当然知dào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话,同时,他也不是为了这个才开口的,“其实,我想说的是……不如让我去试试?”

“哦,杰克,我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普朗克笑的无比大方,但随后他才像是听错了一般问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去试试?去和那个海巨人作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杰克?”

“当然没有,我的船长。”陈森然鞠躬,“请让我去。”

那里,深海里,那个海巨人,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力量……

在召唤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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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页 【海巨人】

陈森然当然没有发疯。

虽然他看不见那个海巨人那一只巨大古旧的如同钢铁的手臂,但他感觉得到那一只手臂轰击在船身上所产生的巨大震动。

他也完全可以通过精神世界感知到那一股潜伏在海底下的,代表着海巨人的能量。

可怕的能量,接近三十六门加农炮的能量。

堪比龙鲨的可怕存zài



连一个照面都不需yào

,陈森然就会被轰成碾粉。

但陈森然还是要去,因为他从精神世界里,那代表着三十六门加农炮的可怕能量里,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一丝熟悉的能量。

一丝包裹在厚实的能量最里层的毫不起眼的能量。

但就是那一丝能量,它仿佛在召唤着陈森然。

虚空……

“虚空……”陈森然下意识地低声念了一句,他感觉到自己早已经麻木了的双眼再一次痛了起来,那些堵塞着双眼的未知的能量,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般,开始蠢蠢欲动着,要往外冲。

“什么?”普朗克有些奇怪地看了陈森然一眼,他发xiàn

这个自己很看好的手下,此刻变得异常奇怪,他的身上正散发出一种让自己心悸的气息。

“没什么,我尊敬的船长,请让我为您的王冠添上一点华丽的色彩吧。”陈森然这样说着,抓着船舷就那么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去。

“杰克!!!”艾瑞莉娅和小鱼人菲兹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都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陈森然跳进海里,一人一鱼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船舷边,抓着船舷一副也要跳下去的样子。

“艾瑞莉娅小姐……”普朗克也是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泛起浪花的海面。又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艾欧尼亚女武士,沉声道,“海下危险,而且您的水性大概也没那么好,我看,就让菲兹下去吧?”

这个小姑娘。倒是对杰克很用心啊……

“嗯,是的,艾瑞莉娅小姐,还是我下去吧,你……”小鱼人菲兹也是看了一眼艾瑞莉娅,“我一定会救回杰克的,你放心吧,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说道最后一句,菲兹咧了咧他那大大的嘴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显得无比自信,可信。

“那……好吧。”艾瑞莉娅这个时候也是反应了过来,她终于是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所处的境地。

刚刚,自己的表现,也实在是太夸张了点吧……

可是……一看到那个家伙有事就……

忍不住。

“刷拉——”就在艾瑞莉娅愣神的片刻,小鱼人已经支起了自己的三叉戟。一个漂亮的跳跃,朝着海里冲去了。

陈森然完全不知dào

有个姑娘在担心自己。

他已经进入了海里。

海水已经将他包裹住。

他在不断下沉。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在无尽的幽深的海里。他感觉到自己离那一丝熟悉的能量越来越近。

越来越……

“铮——”就在陈森然不断往下沉,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的时候。

有两束昏黄的光乍然亮了起来,刺破了幽深的黑暗,照在了陈森然略显单薄的身上,像是审视一般看着他。

随后,有一只巨大的手臂从黑暗的海水里伸了出来。朝着陈森然抓了过去,那昏黄的灯光正好照着那一只手臂。

饱含锈迹和沧桑的钢铁手臂。

正是那海巨人。

陈森然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一般,任由着那一只巨大的手臂朝着他靠拢,甚至当那一只巨大的手掌朝他张开的时候,他还张开了怀抱。像是要拥bào

什么……

来吧,虚空。

海巨人一把抓住了陈森然,却也没有一用力将陈森然捏成了碾粉。

他像是有些疑惑的将陈森然举到了那两束昏黄的光面前。

如果这个时候陈森然能够看得见话,他就大概能看清楚这个海巨人的面目了。

严格来说,那已经称不上面目了,那就像是一张……面具。

一个和他的手臂一样材质的,泛着锈迹和铜青的巨大……头盔?

而那两束光则是从他的眼睛的位置射出来的,应该算是他的眼睛的延伸,或许是长期生存zài

深海里进化的深海视觉?

“你好……人类。”疑似海巨人的巨型怪物看着自己手掌里的陈森然,不知dào

从身体的那个部位发出了标准的大陆通用语,并且透过密集的海水传到了陈森然的耳朵里。

他的语气并没有带着凶残或者可怖疑惑冰冷,相反的,他说的很温和,带着一丝迟钝。

像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人交流,说起话来,有些吃力。

“你好,虚空。”陈森然想这么说,但是他一开口,就有大量的海水涌进了他的嘴里,再加上此刻的下潜深度已经不低,他的胸腔开始难受起来。

他猛烈的吃了几口海水,开始有些窒息。

“哦,似乎是个小麻烦。”那个海巨人像是自语了一句,然后他开始带着陈森然往上爬升。

他的爬的很快,再加上他的体型巨大,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直接冲破了海水的阻隔。

“哗啦——”一出海水,空气再一次涌进了陈森然的鼻腔里,他的脑袋总算是清新了过来。

他也有些疑惑,刚才自己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到底……

“杰克,嘿,你,放开我的朋友。”还没等陈森然细想,小鱼人菲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陈森然勉强感知了一下小鱼人的位置,就听到四周围响起了密集的炮声。

“轰——”

“轰——”

“轰——”

那些蓄势待发的海皇三叉戟一看到海巨人露面,自然是不客气地发动进攻。

连带着的,骑着龙鲨在一边找了陈森然好长时间踪迹的小鱼人菲兹也吃了几颗。

“噗嗤——”

“铛铛——”

炮弹打在龙鲨和海巨人的身上发出了不同的,但却一样沉闷的声响。

“吼——”龙鲨似乎是被弄疼了,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该死的人类……”海巨人也同样愤nù

地低吼。

“普朗克,让他们住手,你想杀了我们吗?”小鱼人菲兹心疼地摸着座下的龙鲨,不满地朝主舰喊。

“普朗克阁下?”艾瑞莉娅也看向普朗克。

普朗克却依旧看着已经浮出了半个水面的巨大的海巨人沉默。

这个样子,真的是海巨人吗?

“尊敬的船长,我可以解决这件事的,现在我需yào

和这位海巨人先生谈谈,请您下令让开一条路好吗?”陈森然喘了口气,也大抵知dào

了现在的情况。

“好吧,杰克,当然,我说过的,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你是我的好兄弟。”普朗克终于开口,大笑着朝着邓尼茨看了一眼。

邓尼茨看了一眼那个海巨人,默然地朝着一旁的水兵点了点头。

那个样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很多年前的深海水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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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页 【同病相怜】

合围的海皇三叉戟战舰在主舰的命令下放开了一条狭窄的通路,而即使是在这个时候,每一艘船的位置,它们的火炮角度,都保持在随时可以围攻海巨人的最佳状态。

一支舰队的强dà

与否,由此可见。

海巨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也似乎是真的对于陈森然很有兴趣。

完全无视了四周围的那些蓄势待发的火炮,以及一旁的虎视眈眈的龙鲨,海巨人反手将陈森然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开始以一个游泳的姿势朝着那一条狭窄通路的外围海域进发。

他游得很快,尽管他的身形看起来庞大臃肿,但真的游动起来,他却像是一条鱼一般,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迅捷地穿出了那一条狭窄的通路。

游到了外围以后,他大概是也有些明白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带着陈森然离那些战舰太远,仅仅只是脱离了一百码的距离,他就停了下来。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海巨人的发言依旧有些迟钝,他将陈森然从背上重新抓了下来,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人类,你想对我说什么?”

“人类?”陈森然却并没有急着回答,他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脑子也清醒了,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像是有什么在呼唤自己的感觉了,只要自己不开启精神世界的话,“你真的是海巨人吗?你的手臂让我觉得像是钢铁,腐烂的钢铁。你的背也是。”

“……不是。”海巨人沉默了很久后才回答,也不知dào

是迟钝,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告sù

我什么?”

“我并没有什么要告sù

你的,我只是觉得,你让我很熟悉,不,是你的身上有一种让我熟悉的感觉。”陈森然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个抓着自己的并不是海巨人的海巨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熟悉?”海巨人再一次沉默很久后说道。他的声音无比低沉。像是从他的那一身如同盔甲一样的身体内部发出来后,再和全身一起震荡了一边一样。

就像是,他的身体,是空的。

“这么说起来的话。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了。”海巨人的话语依旧的慢吞吞的。“我也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了熟悉。恩……但又不是那种熟悉,到底,是什么熟悉呢?”

他像是有些苦恼。不知dào

如何表达。

“你为什么要袭击过往的船只?”陈森然换了一个话题,他必须弄明白这个海巨人身上有什么。

“不,我并不像伤害他们,除了那些人,我谁也不想伤害。”慢吞吞的未知生物有些苦恼地叹气,“我只是想和他们交流,但是他们攻击我,所以我只能反击,我只是……想要找人交流。”

交流……

用手掌拍别人的船身吗?怪不得别人要攻击。

“交流什么?”陈森然也没有说破,只是继xù

问道,因为他终于抓到了关键。

“交流……”深海巨人停顿了一下,像是思维卡住了,他停顿了半天才说,“我也不知dào

。”

“你也不知dào

?”陈森然当然不会放qì

,他已经进入了门了,“你叫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

“我……叫做诺提勒斯,我是什么?”自称诺提勒斯的深海巨人像是自嘲着笑了一下,“我……从前是个人类,现在……是个怪物。”

“你从前也是人类?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线索越来越充足,陈森然也问的越来越多,“告sù

我,你不是想要和人交流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好吧,人类,那么我就从头说起吧,如果你不嫌烦的话。”诺提勒斯像是在整理思路,“很久以前,老实说,我也不知dào

那是多久以前了,大概是新大陆历二百年初吧,那时候战争学院刚刚成立,哦,你知dào

战争学院吗?那可是个了不起的组织。”

新大陆历二百年初……

十二年前。

“知dào

,它现在依然屹立在大陆的最高峰,它为大陆带来了和平。”陈森然顺势接了一句。

“恩,那很好,和平,很好。”诺提勒斯顿了一下又说,“那个时候我是一名深海探索员,我所在的船队接到了一个战争学院委托的任务,要求我们去一片未知的海域探索,我们没有拒绝,去了那片海域,虽然那片海域几乎没什么人去过,但也没什么危险,直到……有一天。”

诺提勒斯讲的很慢,几乎每讲一句都要停顿一下,大概是他在海底沉睡了太久,以至于他需yào

回忆很长时间。

“恩,那一天,我们的船到了一片海域,我们发xiàn

那片海域上飘着一种黑色的物质,没有人知dào

那是什么,但我们的职责就是探索未知,于是船长要求我们下海。”诺提勒斯再一次长考,而这一次开口,他那迟钝而温和地声音竟然带上了一丝愤nù

,“那些该死的胆小鬼,没有一个敢下水,我只能一个人去,我穿上了沉重的潜水服,潜到了海里,没错,就是我现在身上的这些东西,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恩,然后呢?”陈森然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他此刻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黑色物质上,他隐约觉得那黑色的物质就是自己要找的关键。

至于潜水服,他根本不关心了。

“起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危险,我拿出了事先准bèi

的瓶子准bèi

采取一些样本拿回去研究。”诺提勒斯说道这里话语里多了一丝凝重,“而危机,就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我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在往下拉,我以为是什么大型的鱼类,就拔出了预先准bèi

好的勘探武器去攻击,但……”

诺提勒斯忽然停住了,他的呼吸,恩,如果他有呼吸的话,开始变得急促,他像是又一次陷入了那个可怕的场景。

“我什么都没有打到,是那些黑色的物质,它们……它们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诺提勒斯的声音里止不住的惊恐四溢,“它们缠住了我,将我不停地往下拉,我向我的同伴呼救,可是,那些混蛋,他们,他们抛弃了我,抛弃了我!!!”

最后几个字,他终于是咆哮般地发了出来。

“该死的混蛋,不要让我找到他们。”

“然后,你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陈森然大概已经弄清楚了。

黑色的物质,果然是黑色的物质。

那就是自己要寻找的,熟悉的东西吗?

“没错,他们走了,只留给我一个船锚,我就是一条被遗弃了的小狗。”诺提勒斯自嘲地笑着忽然把什么东西从深海里捞了出来。

“哗啦——”巨大的破水声,一个巨型的铁器挟裹着海水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锈迹斑斑,铜青满布。

正是一把巨大的,腐朽了的船锚。

诺提勒斯一把将那一把船锚架在了肩膀上,看着陈森然,一双巨大的眼眸已经不再释fàng

昏黄的光,而是空洞无比。

“人类,你知dào

我在说什么吗?”

“我知dào

,你要复仇。”陈森然点了点头,他忽然有些同情面前这个巨大的……怪物。

他沉睡了很多年,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变了,他被遗弃了,他被遗忘了。

就像是……自己?

“是的,我要复仇。”诺提勒斯低声咆哮,“可是,我已经不记得那些混蛋的名字了,我睡了太久了,久到我都快要忘记自己叫什么了,只有这一把船锚,我要用它向他们复仇。”

他挥舞着船锚,顿时海潮翻涌。

“或许我可以帮你。”陈森然知dào

自己该这么说。

也必须这么说。

他需yào

找到那些黑色的物质,他也不应该放过诺提勒斯这样强dà

的力量。

底牌。

在比尔吉沃特生存,多一张底牌,多一条路。

如果今天弗格森能多留一张底牌,他也就不会死了。

“你……怎么帮我?”诺提勒斯似乎有些不相信,“你似乎……”

“我是个瞎子,没错,而且我是个失忆的瞎子,老实说我也是前不久刚刚被从海上救起来的,我们有相同的苦痛。”陈森然顿了一顿,“我们都遗忘了过去,所以我必须帮你。”

诺提勒斯沉默着不说话。

“好吧,你一定是觉得我没有什么力量,毕竟一个瞎子……”陈森然开始给出自己的筹码,“可是我现在已经快要成为蓝焰岛最有权势的人里排名前三的了,可能你并不了解这代表着,但我要告sù

你,我可以帮你。”

来吧,加入我,和我一起大赌一场吧。

“……好吧。”诺提勒斯最终开口。

也不知dào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或许,真的是他和陈森然同病相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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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页 【寂寞吗?】

之后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在诺提勒斯驮着陈森然重新游回到那一片被海皇三叉戟包围的水域后,陈森然简单地向普朗克阐明了诺提勒斯愿意效忠的想法,普朗克也没有多问,只是看了一眼半浮于水面上的诺提勒斯,就算是答yīng

了。

反倒是那头龙鲨,似乎是看诺提勒斯和它体型相仿,颇有些较量的心思,朝着诺提勒斯狠狠喷了两口水花。

好在诺提勒斯的性子比较质朴老实,也没有介yì

,就那么生受了那两口水花。

也没发生什么意wài



危机解除,海皇三叉戟再一次分了开来,列成了原来的队型,那些原本四处逃窜的海盗船也一艘艘的回来了。

看到诺提勒斯安安静静浮在水里,那些自然是溜须拍马之词不断,生怕自己说慢了就会有大麻烦。

一时间整片海面再一次飘满了普朗克万岁的吼叫声。

加冕仪式继xù



普朗克提着刀再一次走到了那几个海盗的面前,那几个海盗自然是识相的半跪而下。

从路飞开始,普朗克拿着他们献上的弯刀,一个人的肩膀一个人的肩膀拍过去,算是认可了他们的效忠。

不过也许是厄运小姐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的原因,他倒也没有现场就直接瓜分地盘,只是说了些勤勉努力的话。

那几个海盗倒也都算沉得住气,脸上没有一点不满之色的,连声答yīng

着,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莎拉……”加冕仪式似乎是告一段落,普朗克转过头去看着厄运小姐,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普朗克。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要是敢回去搞什么独裁,别怪我跟你鱼死网破。”厄运小姐不等普朗克说别的,只是盯着他冷冷地说了一长串绝对会激怒普朗克的话。

但出奇的是。普朗克并没有一丝生气,反倒是那几个站在一边的海盗有几个面露不屑之色,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忍住了。

大概是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倒霉蛋,又或者,是看出了普朗克队厄运小姐抱着某种特殊的情感。

“莎拉……”普朗克再一次喊她的名字,声音有些低沉。

“我累了,去休息了,如果你想杀我。我就在船舱里,等你。”厄运小姐再一次打断了普朗克,转身就朝着船舱里走了过去。

普朗克没有阻拦,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随着厄运小姐的脚步声踢踏远去,甲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谁也不说话,又或许是谁也不想说话。

海风声呼啸。

艾瑞莉娅看了一眼陈森然,终是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旁,低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没事。”陈森然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他的意思很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艾瑞莉娅也明白了过来。不再开口,只是和陈森然静静地站在一起。

仿佛那样,她就会安心。

“好了,让他们散了吧。”普朗克看着海面上密集的海盗船,很久后终于说话,“你们先回去吧。应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你们吧?”

“是,我们明白。”那几个人同时开口,“约束手下,静待黎明。”

“很好。你们这一次都做得很好,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普朗克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从今以后,蓝焰岛,再度,是我们海盗的蓝焰岛,去吧。”

“是!!!”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动作迅捷地开始下船。

“艾瑞莉娅小姐,真是抱歉,让您看了一场闹剧。”普朗克送走了手下,开始着手处理对外的关系。

“不,相反的,我对于您,普朗克阁下,您的手段,我可是佩服的很。”艾瑞莉娅摇了摇头,她也不是完全在说假话,普朗克确实是一个狠角色,她平生少见。

“是吗?”普朗克像是自嘲地笑笑,摇了摇头后正色道,“如果您不介yì

的话,可否帮我去看看莎拉,我很担心她。”

“愿意为您效劳,我想您也还有很多事要善后,我作为艾欧尼亚的代表,可以给您宽限几天时间,延期一下结盟的事。”艾瑞莉娅虽然有时候显得不通世事,但现在这一点事情还是想的明白的,普朗克刚刚上位成功,肯定是还要杀很多人稳固一下地位的,“至于说海皇三叉戟,我已经看过了,果然是训liàn

有素,不愧无尽之海最强,为此,我对邓尼茨司令表示歉意,我收回之前所说的话。”

她说完最后一句,朝着邓尼茨鞠了一躬,简洁凌厉,军人作风明显。

邓尼茨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恩,那么我就谢谢了。”普朗克满yì

地朝着艾瑞莉娅笑笑。

“不客气。”艾瑞莉娅最后看了一眼陈森然,也开始走向船舱。

“是个好女人啊,杰克。”普朗克看着艾瑞莉娅的背影,低声朝着陈森然笑道。

听到普朗克这样的评价,陈森然心里没有任何的高兴,反而是眼皮一跳。

这个普朗克……似乎是抓到了什么。

“是吧。”陈森然心里那么想,表面上却没有表表露出来,只是笑笑,看不出想法。

“是啊。”普朗克点着头,走向了船舷,“杰克,知dào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清洗。”陈森然跟上普朗克的步伐,不假思索地回答。

用词直接,完全没有一丝掩饰,带着赤裸裸的杀气。

“清洗,对,就是这个词,我喜欢,杰克,我必须得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普朗克哈哈大笑了起来,“救你上船真是我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之一。”

最英明的决定吗?

也许以后就不是了。

“我可以把这理解成是对于我的夸奖吗?”陈森然那样想着,嘴上却是这样说。

“杰克,你知dào

吗?”普朗克用力拍了拍船舷,“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我甚至做梦都在等着今天,可是我等到了,现在,我却没有那么高兴。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寂寞吗?

陈森然无言以对。

海面上,雾起的更大了。

天阴沉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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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页 【老狗也有几颗牙】

或许是蓝焰岛并没有高大的山脉可以阻挡南下的寒风的原因。

晚上的时候,比尔吉沃特又开始下雨。

风很冷,带着从海洋上来的寒气,让人完全不想在这样的鬼天气的夜里在外面待哪怕一分钟。

但偏偏就是此刻,在比尔吉沃特的港口,逐利的商人们都因为这鬼天气早早的关门了,却还是有几个人撑着伞在港口,不知dào

在等着什么。

雨并不是很大,撑着一把大小合适的伞就足可以挡住。

雨滴一点一点击打在伞面上,一下一下。

啪嗒啪嗒,让人听得有些心焦。

等的也有些心焦。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撑伞的其中一个人开口,他有着一张属于商人的和气生财的面孔,人到中年的风霜让他的额头开始有皱纹,此刻他皱着眉,让那些皱纹越发的深刻,像是什么不可消磨的咒文。

“不会发生什么意wài

了吧?”另一个人也开口,他的长相一如他的话语一般带着一股丧气劲,贼眉鼠眼,满是一毛不拔的吝啬味道,实足的奸商面目。

“不可能,我叔叔这一次出其不意,雷霆一击,普朗克绝对不可能反应的过来。”皱纹深刻的中年人的眉头皱的越发紧,像是在想着什么可能的原因阻止了归程,“难道是海上起雾耽误了?”

“不可能,这么点雾。绝不可能阻碍行程的。”奸商相十足的男人摇头,“该不会……是真的有什么海怪吧?”

“不要乱说。”中年人厉声呵斥,“叔叔会没事的。他会回来,然后……”

“是,然后,弗格森大人就会带领我们一统整个蓝焰岛。”奸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脸立kè

变得无比巴结,“到时候,嘿嘿。弗洛兰,你可要……”

“好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被称作弗洛兰的中年人再一次硬声道。“胡迪,你的人都准bèi

好了吧?”

“是,当然,随时可以动手。只等弗格森大人回来。”叫做胡迪的奸商连忙点头。“其实……我们要不先开始吧?反正……”

“不行,我叔叔怎么说的?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这件事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弗洛兰连连摇头,“一定要确认真的成功了,才能一举拿下,雷霆扫穴。”

“好吧……”胡迪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起来,那些海盗。今天好像是有什么大肥羊路过,都出去松了松骨头。”

“你说什么?!!”原本一直看着漆黑的海面的弗洛兰猛然回头。死死地盯着胡迪。

“我……”胡迪被弗洛兰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没什么啊,就是那些海盗……”

“回去,立kè

。”弗洛兰的表情变得无比冷峻,他的额头皱纹松了下来,绷紧着,像是经年的伤疤。

“回……为……”胡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对劲。”弗洛兰已经转身往回走,甚至为了赶路,他一把推开了替他撑伞的仆从,开始快步跑,“胡迪,马上回你的地方,随时等我的命令,准bèi

动手。”

“啊?”胡迪觉得莫名其妙。

雨砸的雨伞更大声。

啪嗒啪嗒。

————————

与此同时。

比尔吉沃特。

烈酒与火药。

原本应该还在海上飘着的陈森然铮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张酒桌前,舒舒服服地喝着一杯清淡的麦酒。

在他面前,格雷夫斯和那个疯疯癫癫的德莱文坐着,正看着他。

他没有带小鱼人回来。

小孩子,还是不要见太多血。

“准bèi

好了吗?”陈森然将最后一点酒液灌进喉咙,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随时为您效劳。”格雷夫斯举起了那把神奇的散弹枪,潇洒地将它抗在了肩上。

“德莱文,杀人咯,哈哈哈哈哈哈!!!”疯疯癫癫的德莱文继xù

疯疯癫癫地说话,疯疯癫癫地举起了两把新打造的奇型斧头在手里杂耍般飞舞。

刮起了骇人的斧风。

“很好。”陈森然点头,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我可就靠你们两了,可不要给我丢脸了。”

他径直走到了门口,推开了酒馆的门,朝着夜雨的天空举起了一个东西。

一个魔法发射装置,里面存着一发绚丽的魔法烟花。

开战的烟花。

清洗的烟花。

流血的烟花。

他是被普朗克派回来主持这一次清洗的。

现在,时机已到。

陈森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雨丝的空气让他的精神一振,他长叹道:“真是场好雨啊,正好……可以洗掉血的味道。”

“刺啦——”装置打开。

“咀——”发射。

“嘭——”美丽花火在湿气满布的夜里砰然绽放,发出了无比明亮的白光。

那光亮的,就像是……

“嘭——”

几乎是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所有的留在比尔吉沃特的海盗都下意识抬起了头。

随后,他们握紧了手里的刀。

因为。

黎明已到。

——————————

烟花绽开的时候。

弗洛兰正乘坐在往回赶的马车上,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忽然出动的海盗……

“大人,弗洛兰大人。”就在这时,他的马车夫打断了他的沉思,声音显得无比焦急。

“什么事?”弗洛兰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强压了怒气。因为他知dào

自己这个跟了自己十八年的仆从从来最知自己的心。

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打扰自己。

“大人,天空,快看天空。”马车夫有些惶恐的回答。

天空?

弗洛兰心里一惊。立马掀开了车帘往外张望。

只见天空之上,原本漆黑的地方,一片刺目。

刺目的亮光,亮的直接将那些飞流而下的雨点照的纤毫毕现。

这是……

“快,马上,我要马上回去。”弗洛兰的心沉到了最低谷。

他隐约觉得似乎是出大事了。

叔叔……

马车夫也不再废话,狠命地抽起了马鞭。将马赶的连连呻吟,整辆车几乎都快要飞起来了。

但就是这样,弗洛兰还是觉得慢。

因为他实在是太不安了。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弗洛兰忽然停下了自己的呼喊。

因为,马车也停了。

“洛克,怎么了?”他叫车夫的名字。

“大人……”洛克的语气有些凝重。

“到底……”弗洛兰有些不耐烦地掀开了车帘。看向了前路。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子。窄的几乎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过,想来是洛克为了赶路抄的近路。

此刻,前路只有一个,就是巷子口,不远的巷子口。

而巷口,此刻被人堵住了。

一辆马车。

一辆老旧的马车。

一辆有着一匹红色的瘦马的马车。

巷口的昏黄的魔法灯映照出了那辆马车的车夫老朽的面容。

“怎么样,我就说,红色闪电绝对可以做到的。”车帘掀开。格雷夫斯率先从车子里跳了下来。

这一辆由一匹红色瘦马拉着的车,正是红色闪电。

来狙击弗洛兰的。红色闪电。

“汤姆,你真是了不起。”陈森然第二个从车厢里跳了出来。

能在知dào

了目标的情况下,在最短时间内算出最快的狙击路径,也实在是了不起了。

“您过奖了,杰克大人。”老朽的车夫谦虚道,“一个人一辈子只做一件事,若是还做不好,那就太无能了。”

“说得好啊,老家伙,我喜欢你,哈哈哈哈,我德莱文喜欢你这句话。”疯疯癫癫的德莱文第三个从车厢里跳了下来,“因为我德莱文就是一个专一的人,我一辈子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人,我很专业。”

他说完又开始哈哈哈哈的大笑着把玩那两把奇型的斧头。

奇型的斧头在他的手里极速地旋转,锋利的斧刃斩破了风雨,发出了刺耳的割裂声。

擦擦擦擦,像是野兽在磨着爪子。

很难听。

很吓人。

“大人……怎么办?”洛克的脸色很难看,他被截住了,无路可退。

“……”弗洛兰当然也看到了现在的状况,他已经麻木了,他知dào

绝对是出事了,海上,这样想着,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洛克,冲过去。”

“大人……”洛克有些犹豫。

“我说,冲过去。”弗洛兰说完这句话就上了马车。

那份决绝的态度倒是让远远看着的格雷夫斯心生敬意。

“他们要拼命了。”格雷夫斯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雨花,有些无所谓地道,“汤姆,你的车够结实吗?不会被撞坏吧?”

“格雷夫斯大爷,您放心吧,老是老了点,但老狗也有几颗牙,坏不了。”汤姆说着还真咧了咧嘴,露出了几颗快要烂掉了的牙齿。

“老人家,我们要杀人了,您要是不想见血,就先避一避吧。”陈森然也感觉到了不远处的那股决然的气息,他笑着温声说。

“不怕,老家伙我一辈子生活在蓝焰岛,什么血没见过,我喜欢,我就喜欢看杀人。”汤姆摇了摇头,笑的齿牙狰狞。

还真是条有几颗牙的老狗。

“喜欢看杀人?那真是太好了。”德莱文哈哈大笑着,站到了最前面,“来啊,德莱文大爷,杀给你看,让你看看什么叫杀人的艺术,哈哈哈哈。”

德莱文的狂笑声里,那一辆马车开始冲锋,驾车的洛克一脸决绝的挥鞭。

马车急。

雨更急。(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最近书的上升趋势又颓了下来。

很无力啊……

第六十七页 【杀猪】

“哆咯——”

“哆咯——”

急促的马蹄踩踏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了近乎于擂鼓的闷响。

雨很大。

巷子里的风很强。

逆着风狂奔的马车在这一场大雨里有一种时空被拉扯扭曲,无限放慢了的不真实感。

“喂,你行不行啊?”格雷夫斯掏出了一支大号的雪茄,在密集的大雨里艰难的点着火。

巷子不算长,马车跑得不算慢,按照那个车夫疯狂抽鞭的劲道,那一辆马车最多再过十个数就会狠狠地撞击过来。

但绝对会被迎面撞到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丝异色,他们沉静地看着那一辆势如疯虎的马车,昏黄的魔法灯光照着他们的脸,他们的眼神平静地就像是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戏。

甚至就算是那个老朽的车夫,他也是掏出了自己的老烟袋,慢慢悠悠地敲打了起来。

德莱文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格雷夫斯的问题,他反而将手里的那两把奇型的斧头转的更快。

快的在无限的大雨发出了近乎风暴般的咆哮。

金属风暴。

“听到了吗?这是死亡在敲门呐!”德莱文难得的用正常的语气低声说了一句,但是随后他又开始疯狂的大笑。

那大笑配合着他手里的那可怕的金属风暴。

还真有点像是催命鬼的样子。

“刷拉——”斧头声。

“哆咯——”马蹄声。

十个数。

“啪嗒——”老汤姆用力地将烟袋朝车辙上敲了一下。

第一下。

“哆咯——”马蹄狠狠地踩踏在一个地面的缺口上,溅起了足有一人高的水花。

“啪嗒——”第二下。

德莱文的那张恶形恶状的脸孔因为兴奋而微微扭曲了起来。

“啪嗒——”第三下。

第三下就像是一声号角一般,几乎就是在那烟杆敲击车辙的瞬间。

德莱文手中的奇型斧刃就朝着无边的大雨里冲了出去。

“撕拉——”快到了极致的斧头在风雨斩出了类似于刀锋切破皮肤的刺耳声响。

“五!!!”同一时间,德莱文的嘴里开始发出了如同倒数般的兴奋吼叫。

“撕拉——”又一把斧头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

而同时,令人惊奇的是,另一把斧头再一次从风雨里倒飞了回来。

他稳稳地接住了之后。没有让那把斧头多停留哪怕一秒钟,就再一次飞掷了出去。

“哆咯——”马蹄声仍然在响。

马车仍然在疯狂接近。

大雨滂沱。

滂沱的大雨里,德莱文的呼喊声越来越响:“四!!!”

“撕拉——”斧刃再一次飞出飞回。

那种旋转出击的可怕速度,几乎已经达到了并行的程度,从外人看起来,德莱文简直就像是没有经手。自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空气里维持着那两把奇型的斧头高速旋转。

“三!!!”随着倒计时进入最后的时刻,那一辆马车也是无限接近了陈森然他们。

甚至于那一匹马踩踏地面溅起了的水花都已经快要能够够到他们的衣角了。

他们还是岿然不动,也不知dào

他们到底是相信德莱文还是自信自己绝对不会死。

“二!!!”德莱文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他的手里的奇型斧头也是快的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空气里已经几乎满是斧刃撕裂空气的嘶嘶嘶嘶嘶的声音,大雨的声音已经差不多被掩盖。

“哆咯——”马蹄声还在坚定不移地响着。

“一!!!”德莱文放声咆哮,甚至因为太过于用力,他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些失真。

一。

最后一个数。

最后的决定胜负的瞬间。

德莱文的手中的斧刃已经化作了虚影,那种速度甚至已经不能用快这个字来形容。

“撕拉——”

轰然咆哮的金属声,完全压制了整个世界的其他的声响。

烟杆敲击声。马蹄声,呼吸声。

雨声。

整个世界淹没在了那可怖到了极致的斧头飞舞里。

整场大雨被无限拉长。

直到——

“啪嗒——”

一滴雨落下。

一滴雨落下。

“轰——”空气里忽然响起了剧烈的爆zhà

声。

那只剩下几乎最后一个身位,连马蹄都已经抬起来,只等下一脚落下的马车在半空中轰然炸开。

一丝一丝,一片一片,在最后的一个数前,化作了一堆碾粉,向四周围不断喷射。绽放的像是一朵灿烂的烟花。

血肉烟花。

雨继xù

落下。

德莱文接住了从空气里飞回来的那两把奇型的斧刃,它们也终于像是累了一样停歇了下来。任由雨水冲刷着它们。

让人惊讶的是,它们身上,通体竟然没有一丝多余的沾染的血肉或者木屑。

也许是太快了?

“啪啪啪——”大雨里响起了突兀的掌声。

格雷夫斯一边鼓掌,一边含着雪茄含糊不清地赞叹:“精彩,太精彩了。”

他的雪茄,也终于是点燃了。

“那是当然。做到最牛可是我订下的每日标准,不管到哪都一样。”德莱文用无比骄傲的口气回应,他的身上已经满是被冲击到的血肉碎片,但他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似的,还好像有些喜欢一样舔了舔他嘴角的碎肉。咀嚼着大笑了起来,“哎呀呀,你可别嫉妒我,不过说真的,接的我都疼了。”他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他手里却是再一次响起了那两把斧头旋转的声音。

死亡的声音。

这一次,没有人会再小看这两把斧头了。

“我老人家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杀人的。”老汤姆也点了起烟袋,乐呵呵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地碎肉和木屑的混合物,“我猜,你以前一定是个杀猪的吧?”

“好了。”陈森然也是终于开口,“德莱文,你做的不错,我很满yì

。”

陈森然虽然看不见,可是刚刚他在精神世界里可是清晰地看到了德莱文那可怕的出斧轨迹,以及那一辆马车和两个人被飞速切碎的能量场景。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他看的反而最彻底,也看的最震撼。

这个德莱文,还真是一把快刀。

“上车吧,今晚我们可是有六个地方要去,可得抓紧了。”陈森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空,低声自语道,“要是晚了,可没有老天爷给我们洗血。”(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无力啊无力。

第六十八页 【洗血夜】

陈森然的任务并不轻。

比尔吉沃特五个区,海盗领最多的东区,商人领最多的北区,自由领最多的西区,以及各种领混杂的中心区和南区,他虽然是只分到了一个区,却偏偏是近些年来最强势的北区。

商人虽然没有海盗那么凶残,但素来团结,再加上近十几年来掌权的是弗格森这个商人里的领袖,蓝焰岛的商人领的地位可以说是一日千里,自管会里大部分的实权职位都被有分量的商人霸占,而蓝焰岛最强的卫队枪炮与玫瑰更是成了商人领的私人卫队,五千人的编制,全数驻扎在北区,只要任何一个大商人有什么危险,这支装备着最先进的火器和铠甲,训liàn

有素的部队就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

所以说北区真可以算是一块铁板。

而要在那五千头凶猛的海兽手里取六个人的命,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快,要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先行击杀目标。

幸好的是,陈森然在一切都没开始前就干掉了最关键的一个人物,普朗克点名一定要杀的第一个人,弗洛兰,弗格森的侄子,膝下无子的老弗格森实jì

上的儿子。

听着马车外不断落下的雨声,陈森然掀开了车帘微微嗅了一口外面的潮湿的空气。

过去了这么久了,现在岛上一定是到处都在流血吧。

那支枪炮与玫瑰全数驻扎在北区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至少现在其他人应该都比较顺利。毕竟,北区应该还没人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吧。

而事实上,北区也确实没有人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有地位有资格知dào

今天要在海上发生的事的商人都在家里等着消息。

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在别的区都有着自己的人马,只要弗格森回来一个命令,积蓄了十多年力量的商人领怪兽就会全力开动,将整座蓝焰岛上多余的东西清洗个干净。

只是弗格森却是迟迟没有回来。

每一个人都心急如焚地看着久雨的夜空,在自家的火炉旁,总觉得,今夜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而唯一一个有资格和弗洛兰一起在码头等候的奸商胡迪则是刚刚回到家。他也不是笨人。一路上也是想明白了海盗忽然出动的含义,这意味着海上可能真的有变,只是无奈他是没有权利指挥得动枪炮与玫瑰的,他心里虽然焦急。但弗格森的积威实在太盛。他不敢违逆。不敢提前动手,所以只能在家里等着弗洛兰的命令。

想来弗洛兰早就想通了,应该马上就会动手的。

但他不知dào

。弗洛兰,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堆肉泥,永远地洒在了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再也不能开口了。

马车还在路上奔驰。

陈森然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弗洛兰的家。

虽然弗洛兰已经死了,但听说他还有个儿子,这就没办法了。

所谓斩草除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北区虽然在蓝焰岛上论繁华只能排第三,但却是整个比尔吉沃特五个区里最大的,毕竟商人怎么说也是势大财雄,住的地方自然是要造的大一点,再加上要享shòu

点个人空间什么的,家家户户之间就未免隔得远了点,于是侵占的地盘就多了点。

路程也就远了点。

不过住的远这一点倒是方便了陈森然,杀人不太会惊动邻居。

这也是保守秘密呀。

马车在跑了近一刻魔法时后终于来到了弗洛兰的宅邸。

作为蓝焰岛上第一实权派的侄子,他的屋子自然是在商人中都算豪华的了,前院花园,假山喷泉,实在是称得上小型宫殿了,至于说私人空间上,附近几千码内更是除了他叔叔的宅子外就没有别人了。

这样的环境……

实在是杀人的好地方。

“德莱文,就幸苦你进去把他们都杀光了,对了,有一个男孩,十多岁吧,一定要杀,反正,是男孩都杀了吧。”陈森然像是个幽灵一般站立在那座巨大的宅邸前,“我就不进去了。”

这倒不是他心比较好,看不惯孩子被杀,只是一来他不喜欢看弱者被屠杀,二来么,他已经感知dào

了一支大概五十人的卫队在朝着他们这边赶了。

枪炮与玫瑰吗?

这也是很正常的,弗格森作为整个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有一支单独的小队保护不出奇。

“格雷夫斯,五十支枪怕不怕?”陈森然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只是可惜,马上这里就又要都是血腥味了,“是枪炮与玫瑰,蓝焰岛最强的。”

“别说五十支,五百支都是小意思。”格雷夫斯傲然地将那一把散弹枪抓在了手里,他也听到了那些在黑暗里的脚步声,他也比较满yì

自己不用去杀小孩,那太无趣了,说不定还会做几个狗血的愧疚的梦。

来吧,枪炮与玫瑰。

就让你格雷夫斯大爷教教你们,枪要怎么玩。

“恩,那就麻烦你了。”陈森然再一次吸了一口气,撩开车帘重新坐进了车厢里。

老是淋雨,也是会感冒的。

斧声和枪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在车厢外的夜雨里响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断断续续的惨嚎声和临死前的不甘喘息。

也真是来的及时啊,这一场大雨,否则的话,就掩盖不了这样的鲜血流淌的夜晚了吧。

真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啊。

陈森然一边听着车厢外的那些纷乱不堪的厮杀声,一边在车厢里,用手指敲击着车座打起了节拍。

那节拍像是在应和着枪声。又像是在应和着雨声,时快时慢,时而低沉压抑,时而跳脱轻快。

就像是……恩,就像是完全没有节奏。

到了最后,陈森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从前,一定不是一个音乐家。”

十分钟后,杀戮声终于停了下来。

车帘被重新掀开,满身是血的德莱文和依旧衣不然血自有沾了点雨的格雷夫斯踏进车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样?”陈森然吸了吸鼻子。撩开了一旁的车帘。他实在有些想打喷嚏,对于德莱文身上的血腥味。

“哎呀哎呀,我还没杀够呢,就没了。对。男孩。杀掉了,两个,不。三个,范增都杀掉了。”德莱文用力地舔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放心,我德莱文是最专业的。”

“枪炮与玫瑰,不堪一击。”格雷夫斯吹了吹他那把还在冒烟的散弹枪,很是装逼的不再开口。

“好极了。”陈森然点了点头,对着外面的车夫喊,“下一家。”

他并没有什么负罪感,死了那么多人,还有孩子,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成王败寇,既然一开始想要站到最高点,就要做好输了一败涂地的结果,没有生命,没有家人,没有一切,而不是一味的想着赢了以后荣华富贵。

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就是这么简单。

马车继xù

上路。

大雨继xù

下。

黑夜很黑。

很长。

长到足够陈森然做完事。

之后的几家都很顺利,而且也没有什么枪炮与玫瑰保护,只有几十号的私人护卫,轻松地就被格雷夫斯加德莱文这个凶狂的组合搞定。

别说是惊动枪炮与玫瑰了。

就算是多说一句话都有些来不及。

直到第六家以前都是这么顺利。

而到了第六家的时候,终于发生了点意wài



这一次陈森然没有在车子里等,他跟着快刀手两人组一路杀到了对方的家里。

并且没有第一时间杀死对方,而是在处理掉了对方的妻子子女仆从之后,将他压到了陈森然的面前。

“你好啊,格力姆大人。”陈森然恭敬地朝着面色死灰已经完全失了魂的中年人鞠躬。

这个中年人在自管会里担任的是自卫队主管的职务,手里握有蓝焰岛常备自卫队的全部掌控权,家里更是藏了近一百人的自卫队员。

可惜,还是多不过疯狂的德莱文的杀意,他一个人就屠杀了那整整一百人。

“你要杀便杀,我是不会答yīng

……”格力姆双眼空洞地看着地板,语气绝望。

也是,他的家人全都被干掉了。

也实在是悲哀。

“不,不,不不不,格力姆大人,我不需yào

你答yīng

什么,你想错了,您也有些过于天真了,您觉得我们还需yào

你吗?”陈森然轻松地说道,“我只是奉命来给您带句话,谢谢您的船,那艘三桅帆船,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份礼物。”

“普朗克……”中年人自嘲地笑。

普朗克,对,就是普朗克要陈森然来的,据说这个中年人在普朗克少年时还是个船商,普朗克的人生中的第一艘船就是和他买的,很便宜,好像是还打了折。

普朗克很感激他。

“那么,我可不可以再喝点红酒,在死前?”格力姆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瞎子。

这个无比可怕的瞎子。

“当然,不过我必须提醒您,可不要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陈森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危险……”格力姆惨笑着走向酒柜,“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危险?瞎子杰克,你去死吧!!!”

最后一句话落下,他狠狠地朝着酒柜砸了一拳,酒柜应声破裂,同时破裂的,还有里面的一瓶好酒。

“咀——”屋子里外面忽然响起了烟火升天的声音。

“杰克……”格雷夫斯随手一枪点死了那个找死的中年人,皱起了眉头。

那一声烟花……

“没关系的。”陈森然摇了摇头走到了窗户边,打开了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雨依旧。

大雨的天空里,一朵鲜红的玫瑰在天空里绽放。

“就当是为我们庆祝好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六十九页 【拉拢】

鲜红的玫瑰在大雨的夜空里肆意绽放。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紧急信号,一个很明显的启动枪炮与玫瑰的指令。

不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对于陈森然来说,该杀的人已经全部杀光了,这个时候就算枪炮与玫瑰出动了,也不可能再阻止什么了。

他的清洗任务已经结束了,相信其他人也都做得差不多了。

雨已经小了下来。

快要天亮了吧?

陈森然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出这个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的庄园。

今夜蓝焰岛北区六家位于商人领最顶层的大商人家族满门被屠,明天应该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吧。

但也就是轰动吧,毕竟蓝焰岛的治安本来就不怎么好,有些流窜的偷渡客劫财杀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嘛。

掸了掸身上的雨花,陈森然掀开了车帘坐进了暖烘烘的车厢里,这辆马车看起来虽然很破旧,但其实内部的设施还是很完善的,至少那个位于车厢底部的符文取暖系统就让陈森然很满yì



“杰克大人,接下来去哪?回家吗?”老汤姆在外面喊,他也是之前听到了陈森然的话,今夜要去六家。

如今,六家已到。

“恩,总算可以回去喝点酒,洗个热水澡了,妈的,这鬼天气,十几年不在这住,还真是有些吃不消。”格雷夫斯擦了擦他脸上被雨水溅开的血渍,哈出了口寒气。

今晚,还真是有点冷。

“这就没人杀了?我完全没过瘾啊,我德莱文,可是追求完美的男人。”德莱文说到这里提着他那两把血迹斑斑的奇型斧子,摆了几个夸张的展示肌肉的造型。

“恩。不,还不回去。”陈森然却是摇了摇头,“还有一个人要见。”

“杀他吗?”德莱文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

“胡迪.沙尔文,知dào

他住哪吗?”陈森然却是没有理他,问了一句外面的老汤姆。

“吝啬鬼胡迪。那个吸血鬼,当然知dào

,蓝焰岛可没几人不知dào

他。”老汤姆闻言打了个呼哨,扬起了马鞭抽了一下那匹瘦马,“坐好了,各位,很快就到。”

——————————

胡迪.沙尔文。

人称吝啬鬼胡迪,活在世间的吸血鬼。

蓝焰岛最贪婪小气的商人,没有之一。

传说中他就是睡觉都要枕着金币才能入眠。而他对别人又是无比的吝啬小气,做每一件事,都誓要榨干了别人的最后一丝价值才肯罢休。

在蓝焰岛流传的最广的,关于他的一件事就是,他的手下曾有一个工人,替他加工鱼类海鲜的,有一次生了重病,不能工作。就提出回家休假几天。

可是胡迪却不答yīng

,执意要他干活。那个工人因为是自由领的人,跟胡迪签署的是近乎卖身的契约,不干活就要被胡迪送进黑牢里,他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结果,一做就直接做死了,活活累死。他的尸体在海鲜作坊里放了三天,直到大家都觉得海鲜发臭的味道有点不对才察觉了他的死。

而就算是这样,胡迪都不肯放过他,不仅算他旷工扣了那个月的工钱,还把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扒了下来。

用他的话讲。那是我作坊里的特制工作服,一件好几个铜币呢,可不能浪费。

他也由此奠定了他人间行走着的吸血鬼的称号。

很多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可还是有很多自由领的人不得不在他手下讨饭吃。

谁叫他的商会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排名前十的,他本人更是在自管会担任着管理出入境事务,以及户籍统计的掌握自由领人成员生死的大权。

他可以算是弗格森的商人集团里新生代里仅次于弗洛兰的二号人物,一个极有可能在下一届自管会高层选举里踏入四楼会议室的人。

一个本来绝对应该被列入必杀榜的人。

但普朗克却偏偏没有想杀他。

马车在胡迪的大宅前停下的时候,雨已经不大了。

只有三三两两的小雨在时断时续的落。

陈森然走出了车厢,微微伸了个懒腰。

这一场大雨,也终于是要过去了啊。

他并没有急着闯进胡迪的家里,倒不是胡迪家门口的那些如临大敌的守卫仆从让他犯难。

他这一晚上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多杀几个。

他不动,是因为他已经感知到了一队两百人的卫队正在朝着这边赶来。

步履整齐,气息一致。

枪炮与玫瑰。

想来是格力姆临死前的那一朵烟花提醒了他们,他们终于开始四处救火了,只是嘛……

两百人……

枪炮与玫瑰建制五千人,每五十人为一个小分队,每两百人为一个小队,每一千人为一个大队。

胡迪能得到一个小队的保护,也算是不俗了。

随着那些整齐的脚步声越靠越近,陈森然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过了身面向了他们。

“要杀吗?”格雷夫斯皱着眉毛举起了枪。

五百人,虽然麻烦点,但也吃得下。

“杀,杀啊,这么多人,看起来很过瘾啊。”德莱文哈哈狂笑着,又开始转动他手里的那两把斧子。

“不了,雨快停了,洗不干净血的。”陈森然摇了摇头,“再说了……”

他出来前,普朗克交代过,枪炮与玫瑰,能不杀还是不杀,这支卫队组建不易,留着还是有用的。

纵然前些年吃了弗格森的好处,倒向了商人领,但树倒猢狲散,以后普朗克当老大,多经营一段时间,也不怕他们翻起身风浪。

“来者何人啊?”陈森然慢声朝着那一队人喊道。

他虽然可以感知到对方,但毕竟是瞎了,看不见对方的长相的。

“原来是杰克大人,在下巴尔扎克,奉命前来保卫胡迪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夜里传了过来,却是当日和陈森然一起保护艾瑞莉娅的那个自由领小队长,只听到颇有些警惕地道,“今夜北区出了大事,杰克大人您……”

他本来是想说您不是也出海了吗?

但话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他也不是傻瓜,今夜风声鹤唳,听其他队的弟兄说,那些要人很多都被屠了满门,而这个原本应该在海上的陈森然却出现在了这里,这就……

“巴尔扎克队长,可否借一步说话?”陈森然面对着两百条火枪,也没什么别的情绪,平静地说道。

“不知……”巴尔扎克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踏前了一步,脱离了自己的队员。

“巴尔扎克队长,我和队长也算是一起共过事的,对队长的能力也是极为佩服,今晚的事……”陈森然说道这里故yì

顿了一下,暗地里却是在感知着对方的心跳和血脉。

巴尔扎克曾经和他一起保护过艾瑞莉娅,他对于这个能从自由领爬到一个全蓝焰岛最强卫队的小队长的人也是有一定赏识的,再加上上一次他也是临危不乱,冷静异常。

算得上一个人才。

最关键的是,他是自由领的人,相对来说很干净,也绝对有很强的上进力,难听点就是野心。

所以嘛……

“今夜的事卑职一概不知,卑职只是奉命办事。”巴尔扎克的心跳不乱,语气依旧沉稳。

如果他回答的时候有一丝异状,那么陈森然就绝对不会再对他说什么,因为那说明这个人已经不干净。

他或许对商人领有那么些感情。

现在么……

有戏。

“我现在要进去,你要拦我吗?”陈森然平静地发问,平静地像是在问,我现在要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这个嘛……”巴尔扎克的眼皮一跳,他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在雨夜里有些看不清面目的瞎子,低声道,“卑职什么都没有看见。”

“呵呵……”陈森然低声笑了一下,“很好,巴尔扎克,你很好。”

这算是一个投名状,如果巴尔扎克不拦,之后出了事,那么他就是有罪过的,他并不知dào

弗格森已经完了,但他还敢这么做。

这个家伙,还真是有点意思。

也真敢赌。

陈森然觉得自己又可以多一张牌了。

“你现在是在第一大队吧?”按照编制,五个小队为一个大队,那么他的第三小队就是在第一大队下辖的。

“是的。”巴尔扎克低头应道。

“巴尔扎克,你也该知dào

,过了今晚……”陈森然的语气有些凛冽,“蓝焰岛就要变天了。”

“卑职……只管做事。”巴尔扎克只是这样说。

其实这个家伙,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否则怎么敢赌。

倒是会藏拙。

“哼……”陈森然也不以为意,只是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第一大队大队长这个职位怎么样?”

“……”巴尔扎克的眉头又是一跳,但是他最终也是没说话,只是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行了一个军礼。

陈森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开始一步步向着胡迪的大宅的大门走去。

只是一路走,陈森然却是轻笑了起来。

这蓝焰岛的天啊,还真是要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七十页 【天亮了】

胡迪.沙尔文已经在自己那间宽阔到足够堆满一千万个金币的书房里坐了很久了。

他的书架摆满了各种书,有典籍,有珍本,有孤本,都是他这些年附庸风雅收集来的。

胡迪活了三十六年,最怕的就是被人说自己没文化,虽然他也确实脑袋里没多少东西,他是码头工人出身,混了这么多年才达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不想被人看不起,他已经在很努力地改变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上层人士,让自己身上的那些泥腿子味全部消散掉。

他甚至都给那些书架镶上了黄金的边框,还特意弄成了据说是德玛西亚贵族里最流行的镂空造型,为此他多付出了好几斤黄金,让他心疼好久,他也怀疑过那个工匠,但为了显示自己品味独特,他忍着没说。

可是今天,现在,他看着那些弄的花里胡哨的黄金边框,却觉得无比的烦躁。

他派去弗洛兰家探听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他已经知dào

弗洛兰全家都死光了。

他也看到了天上的那朵盛放的玫瑰了,他知dào

马上就会有两百人的卫队在朝着自己这里赶来。

可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弗洛兰都已经死了,那么弗格森绝对是完蛋了。

弗格森都完蛋了,他这样的还算不上大人物的人逃得过吗?

也许正是因为自己不重yào

,所以才排在最后一个吧?

胡迪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了窗边忍不住打开了窗户,屋子里实在是太闷了,再闷下去,他怕自己会窒息。

窗外的雨已经很小了。天也快亮了吧。

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明天有太阳吗?

胡迪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是能逃到哪里去?

整个蓝焰岛都不能待了,难道去瓦罗兰?

去瓦罗兰是有机会活下来,可是自己这几十年的奋斗不就都泡汤了?

就算自己可以带着一部分财产去,可带的再多又能带多少?

一想到自己那足可以堆满半个书房的金币都要离自己远去,胡迪就完全不能忍受。

他或许可以死。但绝对不能穷。

他一刻都无法忍受自己穷困潦倒,他已经穷怕了,所以他就算睡觉都要枕着金币。

因为他生怕自己一醒来,就什么都没了。

“踢踏——”刚想到这里,胡迪的思绪就被一声马蹄声打断了。

他看到了一辆由一匹瘦马拉着的破旧马车,就停在自己的门口。

他的眼皮狠狠一跳,他已经猜到了来者是谁。

绝对是来清洗自己的人,没想到比枪炮与玫瑰来的还快。

不过只有一辆马车的话……

其实他原本已经绝望了,他自认不可能带着自己所有的钱突出重围。那不如就死在自己的钱堆里好了,好过做个穷死鬼。

但是现在么……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冲击一下这看起来弱小的清洗队伍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枪炮与玫瑰也来了。

好极了。

他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这不是天助我也?

可之后的情况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支枪炮与玫瑰小队竟然没有对那辆马车动手,双方交流了一下之后,那辆马车上的人就朝自己来了。

背叛?

胡迪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词,这些该死的狗东西。平日里大把大把的钱供着他们,现在却给我来这出?

但随后的事态发展再一次脱离他的思考范围。那辆马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没有动手,而是客气地说是要求见自己。

这个嘛……

胡迪眯起了眼睛,忽然觉得一切都有转机,毕竟他能混到这个地步,也不是没有本事的。

“请他们进来吧。”胡迪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yīng

了。

他倒是想看看对方耍什么花样。

——————————

陈森然在得到了胡迪的同意后,便带着身后的两个凶神大摇大摆地朝着他的宅子走了进去。

一路上。胡迪雇来的那些护院的都是战战兢兢的,想来是被格雷夫斯和文森特两个人吓得,他们两个杀了一夜的人,杀气之重实在是堪比地狱里的恶鬼。

在穿越了几道门之后,陈森然顺利地来到了胡迪的书房。

一进入书房。陈森然就大笑着朝胡迪张开了臂膀:“哈哈哈哈哈哈,胡迪大人,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哦,不知dào

阁下是?”胡迪却是坐在自己的位置没有动,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森然。

“在下只是一个小人物,跑腿的,不值一提。”陈森然也不觉得尴尬,拉开了一张椅子就坐在了胡迪的对面。

格雷夫斯和德莱文就像是两个门神一样站在了陈森然的背后。

一见到这两尊凶神,胡迪原本强撑出来的气场就弱了下去,他有些虚的看了一眼两人,格雷夫斯倒是还好,德莱文却是一夜厮杀,满身是血,那血腥气浓的,差点让胡迪吐出来。

“呵呵,您说笑了,阁下……阁下想来一定是普朗克船长的得力下属吧。”胡迪强忍住想吐的冲动,语气客气了起来。

“呵呵,胡迪大人倒是个明白人。”陈森然也不着急就那么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胡迪的黑岩木的考究桌面。

那一下一下的规律撞击声,敲得胡迪心头乱颤,但他还是勉强稳了下来问道:“不知dào

……普朗克阁下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虽然还是有些害pà

,但心里其实已经暗暗松了口气了,对方没有直接动手,反而坐下来谈。

那就是还有机会。

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胡迪大人是聪明人,今夜过后,蓝焰岛是什么样子,不用我多说了吧?”陈森然还是慢条斯理地敲击着桌面,“你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哦……哦!!!”胡迪原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陈森然这么说,他忽然间就福至心灵像是公鸡打鸣那样叫了起来,“明白,明白!!!”

他明白,他当然明白。

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普朗克干掉了弗格森,还清洗了别的商人大佬,算是打倒了商人领的掌权派,可是商人那么多,不可能全部杀掉,以后蓝焰岛发展也是要靠商人,普朗克要统治蓝焰岛,就势必要借助商人的力量,所以他需yào

一个代言人,一个既不太出彩,但又在商人里有一定地位的代言人。

而自己,自己似乎是……

胡迪猛然间口干舌燥,心脏狂跳了起来。

被选中了。

“从此以后,在下一定唯普朗克船长阁下马首是瞻。”他答得飞快,就差跪下去表忠心了。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以后要叫普朗克陛下。”

“是,陛下。”胡迪连忙点头。

此刻哪怕让他叫普朗克爸爸,他都做得到。

陈森然在胡迪的书房里走了一圈,在那些镶金的书架旁停了下来,摸着那书柜和上面的书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连桌角都是包金的,胡迪的书房了吧?”

“哈哈,都是坊间传言,传言,您要是,喜欢,我将这幢房子都送给您。”胡迪现在哪敢怠慢陈森然半分,以后说不定就要指着这个年轻人吃饭了。

“哼……”陈森然哼了一声也不知dào

什么意思,离开了书架,缓步走到了窗户旁。

“雨停了啊。”他敲了敲满是水汽的窗户,叹息道,“天快亮了吧?”

窗外。

晨曦微至。

天亮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感谢逆天的月票,唐宋和彼岸姐姐的连日打赏。

多谢。

我会努力更新的。

另,新的一个月就要来了,希望大家有保底月票的,不要吝啬……都投给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休息一天

恩,好久没放假了。(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休息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页 【一个不幸的消息】

天大亮的时候。

在大海上游弋了一整晚的海皇三叉戟舰队终于回到了比尔吉沃特港口。

由于时间还很早,庞大的舰队的回归并没有引起前一天那样近乎爆zhà

的人群围观。

清冷的码头,只有几个早起打渔的船夫抬头望了望那些高大的海中巨兽,以及两个站在岸边像是在准bèi

迎接的人。

那两个人自然就是陈森然一行,还有投诚的胡迪。

至于说格雷夫斯和德莱文那两尊凶神,本着底牌还是要藏起来比较好的原则,虽然普朗克已经见过格雷夫斯了,但他不是还没见过德莱文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混着腥鲜海风的空气,陈森然微微伸了个懒腰。

雨已经完全停了。

整个比尔吉沃特的街道都像是被清洗了一遍。

没有鲜血,也没有肮脏。

谁也不会知dào

昨天的那个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一声轻微的撞击声,船靠岸了。

一块跳板从最大的主舰上放下,普朗克带头从船上走了下来。

“哦,我亲爱的杰克,一切还都顺利吗?该死的大风浪阻止了我们的归程,幸好你没有跟我们一起去,否则可真是够呛。”普朗克一边走,一边张开了双臂以一个夸张的姿势,夸张地笑着朝着陈森然熊抱了过去。

显然,他已经看到了陈森然身旁的胡迪。

他笑的很放心。

“哦,我最尊敬的船长,一切都很好,在您不在的日子里,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切,哦。其实我真希望跟随你一起,寸步不离。”陈森然配合地和普朗克重重抱了一下,同时说着几乎令人作呕的台词。

“好极了,好极了。”普朗克松开了陈森然,点着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胡迪,然后他像是才发xiàn

他一样惊呼道。“哦,这不是胡迪先生吗?您怎么在这?一大早的,您不在家里舒服的床上躺着吗?还是您有早起散步的习惯?”

“哦……”胡迪明显被普朗克的这样装模作样的台词难住了一下,但他毕竟是在蓝焰岛这个地方打滚了这么多年,很快适应了过来,“尊敬的普朗克船长阁下,我听说您在海上有重大的收获,特地来恭喜您的。”

“哦,你一定来找亲爱的弗格森老爹的吧?”普朗克顿了一下。用一种无奈地语气耸了耸肩膀说,“那你可能要白走一趟了,因为我将告sù

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哦,不,普朗克船长,我只是一个商人,商人,您知dào

的。陛下……”最后陛下两个字,胡迪是用极低的声音说出来的。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走在普朗克后面的。面无表情的厄运小姐。

“哦,是这样吗?看来我是误会你了。”普朗克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是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陛下,想来这个称呼很让他舒服,他点着头顺便看了一眼陈森然。

这个美妙的称呼,一定是他想出来的吧。

这个聪明的小子。

“好了。普朗克,你们要假惺惺到什么时候?做都做了,还不敢说?”厄运小姐终于是听不下去这种让人倒胃口的虚伪对话,冷冰冰地说,“我话就放在这里。你要么来杀我,要么,你就别指望那么做。”

说完这句话,她就自顾自地开始往街口走,那里正有一辆马车在等着她。

“陛下……”胡迪毫无廉耻地低着头,舔着脸,一副忠犬的样子,恶狠狠地看着厄运小姐远去的背影。

好像只要普朗克下令,就可以冲上去咬死她的一样。

“好了。”普朗克同样看着厄运小姐的背影,脸色冷了下来,眯起了眼睛淡淡道,“虽然我很喜欢这个称呼,但还是暂时不要叫了,还有,千万不要打她的主意,千万。”

最后几个字,普朗克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生冷的像是刀切脊骨,让陈森然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胡迪更是连连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了,恩。”普朗克又笑了起来,“我有些饿了,你们谁要和我一起吃个早餐吗?杰克一起来吧。”

“是的,我也刚好饿了。”陈森然点着头答yīng

,他当然不会拒绝。

接下来,应该就是分赃大会了吧。

“胡迪,你也一起来吧。”普朗克又招呼了一声胡迪,率先开始朝着一条巷子进军。

“你没事吧?”等到普朗克走了几步,等在后面的艾瑞莉娅终于有机会走到了陈森然的身边,问了一句。

语气关切。

“一看就知dào

没事啦,话说杰克,你可真不够意思。”小鱼人菲兹抢先帮陈森然回答了,同时一张鱼脸搞怪地朝着陈森然吐了吐舌头,“昨晚一定很有意思,你竟然不带上我,小气。”

有意思吗?

杀人。

“下次一定带你。”陈森然骗孩子说,同时向着艾瑞莉娅的方向点了点头,“我没事的,一切都很好,你们先去休息吧,昨晚都没睡好吧?”

“恩,还好。”

也就是一整晚都没睡着。

想起昨天晚上,厄运小姐对着自己窃笑着说,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小瞎子了吧?

艾瑞莉娅的脸蓦然红了起来。

该死。

怎么会。

————————————

早餐的地点陈森然很熟悉。

就是普朗克曾经带他去过的,位于烂街的那一家号称可以做出比尔吉沃特最好吃的三文鱼培根卷的瑞克的吃食店。

“嘿,瑞克,早上好。”普朗克大笑着和瑞克重重拥bào

了一下。

“早上好,普朗克。”大胡子瑞克拍了拍普朗克的肩膀,退了一步,看着他,认真的说,“你还活着真好,成功了?”

“成功了。”普朗克点头。

显然,这两个曾经一起长大的老男人之间一定有过陈森然不知dào

的过程。

也许就在普朗克这一次出海的前一天,大雨滂沱的晚上,他就坐在瑞克的店里和他对面的男人喝着酒。

他们互相碰杯,默然无语。

因为其中的一个马上就要去做一件赌上生命的事。

要么王者归来,要么永远死在海上。

幸好,死在海上的那个不是普朗克,是弗格森。

“恭喜了。”瑞克真诚的说。

或许在蓝焰岛那么多的人里,也只有这个男人是真的为普朗克高兴的。

“谢谢。”普朗克点头。

“好了,想吃点什么?随便点,今天全部免费。”瑞克哈哈大笑,就像是他已经雄霸整个蓝焰岛。

“哦,真是太香了。”普朗克狠狠吸了吸鼻子,“给我来三份三文鱼培根卷,哦,不,四份,我要吃两份,天哪,我真是太饿了。”

四份三文鱼培根卷上来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陈森然没有在意,大概是新客人之类的,他拿起了培根卷。

但是就在陈森然吃第一口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而且陈森然发xiàn

他们没有坐下,而是……在看着自己这边。

准确的说,他们应该在看普朗克。

“站着干嘛?坐下吃东西啊,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兄弟请客。”普朗克一边咀嚼着培根一边淡淡地说道。

“是啊,你们想吃什么?”瑞克在里面也应道。

然后陈森然就听见了那些人唯唯诺诺的应答声。

“啊,是,普朗克大人,嗯,我要吃……”

……

原来是这样啊,陈森然开始咀嚼鲜香的三文鱼。

竟然在这里就开始分赃了啊。

之后的十分钟里,陆续有人踏进了这家店。

想来,今天来这家店的人,加起来的总和可能比往常一个月都要多。

等到陈森然吃完培根卷,喝下配套着的早餐红茶的时候,小小的店铺几乎已经快要坐不下了。

一共十五个人,将整个店铺挤得满满当当。

但却没有人说话,那种古怪的只有一片咀嚼声的场面,就像是一部意义未明的默剧。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吧。”普朗克终于吃完了他的那两份培根卷,他擦了擦嘴巴,看向了所有人,“今天是个好天气不是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相反的,大家就连呼吸都收敛了一切些。

“不过呢,我还是要先宣bù

一个不幸的消息。”普朗克并没有在意冷场,“我很不幸地告sù

大家,我们尊敬的弗格森先生,曾经为比尔吉沃特做出巨大贡献的商人领领袖,于昨天的一场风暴里不幸坠亡了。”

他说着不幸的消息,用近乎欢快的语气。

而他的脸上,笑的一如外面渐升的朝阳般灿烂。(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状态不太好,有点困。

另外,阿古斯太给力了,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激动了。

谢谢你的月票。

我会努力地往前走啊走。

第七十二页 【两个选择】

当太阳升上高天的时候。

一个令人沉痛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比尔吉沃特自管会常任理事,比尔吉沃特最大的商会弗格森商会的拥有者,曾为比尔吉沃特的发展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弗格森先生,于昨日的一场海难中不幸身亡了。

听闻这个消息,全比尔吉沃特的居民都……

好吧,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痛哭流涕,也没有多少人伤心,甚至有些人还面脸疑惑地问别人,嘿,兄弟,那个弗格森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而那些真zhèng

应该为弗格森的死悲伤,无论是真悲伤,还是假悲伤的人,都在昨晚的雨夜里死了。

所以弗格森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人们仅仅只是知dào

弗格森死了,然后自管会高层要改组了,仅此而已。

没有人会再多为这件事花一分钟,每一个人都忙着赚钱,忙着玩女人,忙着生,忙着死。

太阳升起,生活继xù



“恩,这么说,她是不肯来了?”普朗克坐在自管会中心大楼四层的那间会议室的那张黑岩木议事桌的主位上。

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坐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多一个字。

“恩,是的,厄运小姐,她……她说……”负责去邀请厄运小姐来参加第一次改组会议的手下为难地支吾着,看着普朗克,一脸的不敢说。

“她说什么?尽管说,我不会怪她的。”普朗克张开了双臂,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椅子上。

你不怪她,你会怪我啊……

“她说……”手下艰难地挣扎着,“恩,她说她不想来看你们难看的吃相。等你们分外了东西,她再来。”

说完最后一个字,手下惶恐的看着普朗克的脸孔,生怕普朗克一枪把他崩了。

但普朗克没有生气,反而大声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很久后才停下了笑声叹息道:“她啊……恩,你去,告sù

她,说我知dào

了,我会给她留份大的。”

“是……是。”手下几乎连滚带爬出了会议室。

“普朗克大人,既然那个女人这么不识相,您又何必……”说话的是路飞,他大概是顾忌着胡迪也在场,没有称呼普朗克为王。

“我又何必什么?”普朗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其他的在座的所有人一眼。

分赃大会已经在早上的那顿早餐里结束了,但那不过是小头,不过是分了一下各个区的小氛围的势力划分,大部分来的海盗也只能得到这些,那么多人里,也唯有路飞以及其他的三个势力大一点的海盗才有资格被普朗克拉进了这个会议室的大门。

真zhèng

的进入了蓝焰岛的权力核心。

“大人,她不是海盗。”路飞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是。她不是海盗,但她是个女人。”普朗克回答的几乎斩钉截铁。

路飞一时无言。整个会议室无言。

“普朗克大人,既然她不来,那么我们……”这一次是胡迪打破了沉默,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普朗克,尽管话说的很慢,但还是掩藏不住他语气里的焦急。

“胡迪。我可没听说你是个心急的人。”普朗克笑了一声,“好了,你放心,该是你的,少不了。”

“是。是,我当然相信。”胡迪连忙点头,他现在哪敢有半点违逆普朗克的意思。

他本来是个离这个圈子还很远的人,也许再熬三十年他可能有资格踏入这里,又一把椅子,可是想要坐上那最高的三个位置,那也许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而现在,他马上就要……一步登天了。

“我听说昨天北区遭了贼患,很多人都被杀了是吗?”普朗克像是毫不知情地说着他听来的消息,“弗洛兰,恩,格力姆,似乎都死了,真叫人伤心不是吗?”

他说的可一点都不伤心。

“所以你就是北区现在最有资历的人了对吗?”

“恩,很不幸,是这样的。”胡迪也做出很悲伤的表情。

“所以你以后,就是商人领的领袖,最管会的常任理事了对吗?”

“是的,是的,我不甚荣幸。”胡迪狠狠吞着唾沫,像条狗一样点头。

“很好,恭喜你,胡迪理事,胡迪大人,以后,我们可要同舟共济啊。”普朗克笑着朝着胡迪伸出了手,无比友好。

“是,一定,我一定配合您。”胡迪站起了身点头哈腰就差没跪下去给普朗克舔鞋子。

他那副谄媚的表情,看的路飞和其他的海盗一阵不屑。

商人,就是无用。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说说别的事情了好吗?”普朗克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看着胡迪说。

“别的……事情?”胡迪脸色一僵。

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恩,鉴于商人领人才凋零,我觉得,像是枪炮与玫瑰这样的精锐,还是重新回归自管会的共同管理吧?”普朗克笑的云淡风轻。

昔年弗格森在世,用巨大的财力优势以及他独大的权力,将枪炮与玫瑰当作私军收了过去,美其名曰,独家管理,特殊方针。

而普朗克这第一步,就是要夺兵权。

“恩……当然,这是……当然的。”胡迪还能说什么?

“恩,很好,当然,军费,还是你们出,毕竟,你们有钱嘛。”普朗克说的理所当然。

“当然,这是当然。”胡迪除了说当然,也只有说当然。

“第二嘛,海皇三叉戟……”

海皇三叉戟……

胡迪眼皮一跳,抢先答道:“归您,都归您。”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普朗克却摇了摇头,“海皇三叉戟成成立以来就是由三个常务理事一起主管的,只是……弗格森大人去的匆忙,他的那枚信物也遗失了,这铸造还是很麻烦的,就暂时……”

“由您全权处理。”胡迪几乎是丧权辱国了。

不过也还好,商人领,远算不上什么国。

之后的几十分钟里,普朗克又从各个方面将商人领这几十年来获得特权,甚至原本的好处都盘剥了个遍。

直到胡迪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普朗克才停了下来。

可以说弗格森几十年的经营,一朝毁。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普朗克也像是说累了,“散了吧。”

“是。”其他人应声而去。

胡迪更是如同丧家之犬般夺门而出。

他这个常任理事也算是自管会成立几十年来,最窝囊的一个了。

“杰克,坐吧。”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以后,普朗克对着身后的陈森然说道。

陈森然依旧还是站在他的身后,像是他的影子。

“不,我站着就好了。”陈森然摇了摇头。

“不满吗?因为我什么都没有给你?”普朗克笑着问。

其他人都算是论功行赏,唯独陈森然,普朗克到现在也是什么都没给。

“不敢,我只希望永远追随您。”陈森然说的忠心耿耿。

“是吗?”普朗克不置可否。

屋子里有那么一刻的沉默。

“杰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普朗克忽然开口。

“第一,我给你一艘船,你以后就是船长,你也可以坐进这个会议室,但是,你以后和冥渊号在没有一丝关系。

第二,我什么都不给你。”(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七十三页 【盛放的白花】

“你选了哪个?”

比尔吉沃特已经华灯初上,大雨过后的空气总是分外的好。

推开窗户吸了一口饱含着浓郁海腥气的夜风,烈酒与火药里,格雷夫斯倒了一杯酒推到了坐在他对面的陈森然面前。

“你说呢?”陈森然一口气将那杯酒喝了下去,将杯子重新推了回去。

这是他今晚喝下的第五杯酒了,产自德玛西亚西海岸的梅林酒庄今年新酿的葡萄酒,汲取了近十年来最好的阳光和雨露,正宗的好酒。

好酒总是适合庆祝。

“要我说,当然是一条船好啊,自己当老大多过瘾,想杀人就杀人想喝酒就喝酒,哈哈哈哈哈哈,对不对?”坐在另一边的德莱文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葡萄酒,又哈哈哈大笑着说起来疯癫的话。

也幸好他今天没有带那两把奇型的斧子出来,否则他怕是又要开始疯狂耍杂技了。

“是吗?”陈森然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句,头微微朝着德莱文的方向偏了偏。

像是看了他一眼。

尽管陈森然根本看不见,但德莱文还是在这一眼之下停下了笑声,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左右看了看都忽然不说了的大家,勉强笑道:“不对吗?”

他似乎是又要哈哈大笑着出来,但看着沉默的大家,他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场面有些古怪,就好像大家都明白了什么东西,但都没有说破。

“不对吗?”冷场的最后,还是一直咕咚咕咚喝着蜜汁特调酒的小鱼人解了围,“杰克,你没有要一艘船吗?嗝……你要是有一艘船。我们就可以出海打鱼了,想吃多少条都可以,哈哈,嗝……”小家伙显然是喝的有点撑,一边说话一边还在打着嗝。

“老实说,还真是挺可惜的。你知dào

一条船值多少钱吗?我们可是为你幸苦了一个晚上,你总要给点奖赏吧?”格雷夫斯像是有些抱怨的,笑着给陈森然又倒了一杯酒,“尊敬的普朗克陛下就没有赏赐点金子什么的?对吧,德莱文,有金子我们就可以去玩小妞了。”

“啊……是啊。”德莱文愣了一下,他像是在犹豫什么,但随后他还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对,杰克老大,总有金子吧,我们还要去玩小妞呢,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什么都没有。”陈森然摇了摇头,他也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一点点小小的尴尬,像是默认了德莱文就是那么傻。“要想玩小妞,自己出钱吧。不过我可以推荐你应召女郎,那边我熟,有优惠的。”

“等等,也就是说,嗝……”小鱼人还在打着嗝,“杰克。你真的什么都没要?你不是在开玩笑?”小家伙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恩,当然,我可是对亲爱的普朗克船长忠心耿耿呢。”陈森然笑了一下,举起了第六杯酒。

忠心耿耿?

陈森然忽然响起了之前自己和普朗克之间的对话。

“杰克,告sù

我你的选择。”

“我选第二种。”

“确定吗?”

“是的。我的船长。”

“……好选择。”

普朗克最终只说了那么一句,没有再多说别的。

不知dào

是赞赏,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杰克。”格雷夫斯忽然打断了陈森然的沉思。

“怎么?”陈森然有些奇怪地应了一声,将手里的酒杯放了下去,他没有再喝,近十年来最好的葡萄酒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有人找你。”格雷夫斯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深深地调侃。

那种调侃的意味很接近于一群人去妓院的时候,最当红的头牌邀你共度良宵,你的好朋友看你的那种眼神。

暧昧。

带着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嫉妒。

“找我?”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在嘈杂的人声里扫描到了一个熟悉的能量反应。

艾瑞莉娅?

很奇怪吗?

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

“是……是啊,杰克。”小鱼人像是狠狠咽了口唾沫,“是艾瑞莉娅小姐,她……她,好漂亮。”最后几个字小鱼人几乎是用别人完全听不到的声音发出的。

因为,艾瑞莉娅已经走了过来。

“杰克。”她叫了一声陈森然现在的假名,不知dào

为什么,陈森然竟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媚?

见鬼,这是平常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要知dào

从艾瑞莉娅的声腔里发出来的,最柔和的,也最多是不带刀尖锋利的那种平常,而绝不可能是现在这种……

难道这就是异常所在?

但事实上,异常绝对不仅仅是这样。

今天的艾瑞莉娅,可以称得上,非常异常。

如果是换做她的那些远在艾欧尼亚的士兵看到了今天的她,绝对会狠狠揉着自己的眼睛大喊,天哪,大家快来看,我看到了什么?将军她穿女装了?还是她其实有个妹妹从来没告sù

我们?

是的,艾瑞莉娅穿女装了。

虽然她平时那套衣服也不算太过男性化,基于艾欧尼亚浓郁的艺术气息,她那件铠甲也被设计的像是舞台剧上的道具般华丽,大红,纹路密布,但却还是掩不住一股勃勃的杀机。

锋利。

穿着那身铠甲,即使艾瑞莉娅本来长得极为精致美丽,也会被那满身的锋利掩去,只剩下一声傲骨。

而今天,此刻,她却是破天荒的换上了一身长裙,是的,那种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穿的长裙,白色,简约,柔和,甚至于她整个人都因为那身白裙而变得温柔静谧了起来。

如果说从前军装的艾瑞莉娅是一把刀。她现在就是一朵花。

一朵在昏黄的魔法灯下幽然绽放的兰花。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其他三个人,包括还算是小朋友范畴的小鱼人都看的几乎呆了,那种常年收敛着的美丽一旦绽放开来,真是无法抵御。

可惜,陈森然是个瞎子。

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只是觉得四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

“发生了什么事吗?先生们,有什么是我不知dào

的吗?”陈森然皱着眉头问道,他实在讨厌这种不能掌控的节奏。

“咕咚……”就算是号称情场杀手,已经混迹了风月场所多年的格雷夫斯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甚至兴不起吹口哨这种老流氓惯用的手段,那种美丽,让他有些不敢冒犯,“是的,我敢说。你错过很重yào

的东西。”

“非常重yào

。”德莱文也不哈哈大笑了。

“杰克,我真希望你能看得见。”小鱼人的语气有些傻傻的。

“杰克,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我一起吗?”艾瑞莉娅像是有些害羞地说着,轻轻地捋了捋自己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黑色长发。

这个看似简单地动作,却是瞬间秒杀了三颗脆弱的男人之心,三个围观的家伙再一次狠狠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唯有陈森然一个人觉得莫名其妙。散步?

是要继xù

讨论一下谈判的细节吗?

可怜陈森然纵横一世,却是瞎了眼睛。看不清少女心啊。

“我说,真的没问题吗?”陈森然再一次疑惑地问。

三个人却是没人再说话了,因为他们知dào

这件事他们不需yào

参与,艾瑞莉娅仅仅只是为了陈森然,她刚刚害羞也好,别的也好。一直都只是看着陈森然。

如果说艾瑞莉娅真的是一朵花,那么她今夜就只是为了陈森然而盛放。

“好吧,走吧。”陈森然得不到回答,有些郁闷地摸了摸鼻子,站起了身开始往外走。

临行前。他还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这句话可是惹了众怒,三个年龄不一的男人都愤愤的不平地朝着陈森然竖了一个中指。

中指,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鄙视的意思之一。

不过随后,他们又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格雷夫斯更是大声吹起了口哨:“你们说,今晚我们的杰克老大能不能终结他的纯洁的处男之身?”

“我赌能,赌十个金币。”小鱼人笃定地说。

“我赌一百个,他已经不是处男了。”德莱文阴险地笑。

没有听到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的阴损言论,陈森然带着有些莫名的心情陪着艾瑞莉娅走在海风微起的岸边。

不知dào

为什么,今夜的海风也是出奇的温柔。

“那么,艾瑞莉娅小姐,您找我出来,是要商量些什么吗?”陈森然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他们已经走了快十分钟了,艾瑞莉娅快一直迟迟地没有开口。

“嗯……其实。”艾瑞莉娅愣了一下,其实她刚刚一直沉浸在某种自己的想法里无法自拔。

这样静谧的夜晚,海边,自己还穿的这样……

哎呀,到底自己是怎么了?

算了,不管了,总之,要是能一直和他走下去就好了。

“叫我艾瑞莉娅好不好?”从女武神蜕变成女孩的艾瑞莉娅语气近乎撒娇。

“好吧,艾瑞莉娅。”陈森然一愣,他就算是再迟钝,也终于是感觉到了点什么,“你……”

“嘘……别说话好吗,听,起风了呢。”艾瑞莉娅在风里闭上了眼睛,轻声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听风的声音了……”

她的声音有些飘渺。

“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以后都会在白天更。

第七十四页 【小秘密】

夜风如棉,夜色如水。

如水的夜色下,白衣的姑娘轻轻地跃起了脚步,在风里起舞。

她的脚步轻盈,像是应和着潮水的节奏,在轻轻打着节拍。

那节拍一下一下传进陈森然的耳朵里,让他的心一下一下地悸动了起来。

就仿佛在那一刻,他真的看见了,那个月光之下的女孩,她的裙角飞扬。

像是一朵不朽的莲花。

一曲终了,连陈森然自己都没有发xiàn

,他的嘴角带着一抹笑。

“我跳的好kàn

吗?啊,不是,我忘了……”艾瑞莉娅像是真的变成了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女孩,话语里带着种羞怯怯的怕。

“跳的真好kàn

,真的,我听到了。”陈森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风的声音。”

“嗯……”艾瑞莉娅点了点头,却是一时间不知dào

怎么开口了。

场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声绵绵。

“说说从前的我吧,我真想听。”陈森然忽然拍了拍岸边的地面,就那么直接坐了下去。

海潮在他的脚下升涨。

“嗯。”艾瑞莉娅点着头,也不怕脏,就那么一身白裙不管不顾,“可是,我说过的,我从前,也不是和你很熟啊……”

“没关系的,你一定还听过什么,或者,你再讲一遍也行,我啊……”陈森然叹了口气,“真想知dào

从前的自己啊。”

“好吧,那让我想想。”艾瑞莉娅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她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名字。

安妮。

那个从前几乎是身旁这个男人挚爱的名字。

要不要告sù

他呢?

艾瑞莉娅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你啊,从前的时候,喜欢……”

“喜欢什么?”陈森然几乎冲口而出,喜欢一个人吗?

是她吗?那个……

梦里的女孩。

“喜欢闯祸。”艾瑞莉娅不知dào

怎么的就心跳快了一拍。

还是不要了吧。他自己……总会想起来的吧。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不知dào

自己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哦,闯祸啊?”陈森然的语气有些失望。

“嗯,你从前,我还没有见过你的时候,就听说你是诺克萨斯。议会的死敌了,也不知dào

你做了什么,惹得他们那么恨你,呵呵呵……”艾瑞莉娅说道这里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但她的脸上却笑的无比勉强。

失望吗?

他是快要想起来了吗?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战争学院的一个图书馆门口,啊,对了,那个图书馆外面种满了花。很好kàn

的。”艾瑞莉娅强打起了精神开始回忆和这个男人的第一次见面,“对了,那时,我们也是这样坐着,在台阶上。我那时,还……一不小心对你说了好多很难为情的话,现在想想,真丢脸呢。”这样说着。艾瑞莉娅忍不住将自己的腿蜷缩了起来,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像是很冷很冷。

记得那天。也是这样吧。

“说了什么?”陈森然顿了一下,“说说你吧,其实,我也很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啊……”艾瑞莉娅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除了杀人,还是杀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总有杀人以前的故事吧?你不会一出生就开始杀人了吧?”陈森然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很柔和,或许是他发xiàn

了身边的这个女孩对于自己的那一丝淡淡地情意,又或许是。他觉得今夜这个女孩很脆弱。

“是啊,我也不是一出生就开始杀人的。”艾瑞莉娅有那么一刻的出神,“嗯,小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小的时候啊……”

真是一个遥远的词。

“小的时候,哥哥总会带着我去家附近的那片草原骑马,春天的时候,那里有很多的野花,那时候啊,艾欧尼亚的天空还是那么蓝,诺克萨斯人也没有打进来,大家都过得很好。”艾瑞莉娅终于笑了起来,真的笑了起来,因为从前。

“爸爸总是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我和哥哥吃,尽管他的剑术远比他的厨艺高明,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研究他的新菜式,说起来,爸爸做的菜可真难吃。”艾瑞莉娅说道这里吐了吐舌头,像是真的又尝到那股味道,“可是,真的好想再吃一次啊……”

真的。

“你的父亲,还有兄长……”陈森然知dào

自己不该这么问,但他还是问了。

“爸爸死了,死在一场瘟疫里,哥哥,哥哥不见了。”艾瑞莉娅的声音低落了下去,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腿。

风可真冷啊。

“对不起。”陈森然很抱歉。

“没关系呢。”艾瑞莉娅又笑了起来,“真的,这些年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现在,只要把那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赶走,我们就又可以过上好日子了。真的,相信我,相信我,我一个人……也很好。”

一个人,也没什么呢。

陈森然终于明白了平日里的那个锋利无比的艾瑞莉娅是从哪里来的了,面对凶猛如魔兽的世事,也未有将真实的自己藏在坚实的盔甲和刀剑后面,才不会受伤。

那一刻,他真的差点出口说:没关系的,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可惜,他最终也还是没说。

他只是说:“是的,我相信,艾欧尼亚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这个答案让艾瑞莉娅的眼角闪过一丝失望,但她还是笑着说:“谢谢你,陈森然,我……”

艾瑞莉娅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风声里,陈森然忽然嗅到了淡淡地清香,像是初开的栀子。

“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话音还未落,少女的唇已经落下。

清淡的少女体香和清凉温纯的唇已经贴上了陈森然的脸颊。

陈森然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他的呼吸有那么一刻的急促。

“我……”他忽然发xiàn

自己不知dào

说些什么。

对于这样淡淡地,少女的情怀。

“不用的,你不用在意的,就当是今天晚上的,一个,小小的秘密,你和我之间的。”

少女低声,带着处子的芬芳。(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七十五页 【第三张底牌】

当太阳再一次笼罩比尔吉沃特的时候。

艾瑞莉娅已经褪去了那一身白裙,重新穿上了那一身英武的红色盔甲。

她的脸上也不再有那些柔柔弱弱的羞涩,她的眼睛里重新装满了属于艾欧尼亚女武神的锋利。

刀锋意志艾瑞莉娅,回来了。

仿佛昨夜的那一个穿着白裙的,在海边的月光下起舞的女孩以及那一场风花雪月都是一场幻梦。

不真实到了极点。

甚至于当艾瑞莉娅重新用锋利的嗓音对着陈森然说话的时候,陈森然还愣了一下。

“杰克先生,是普朗克船长阁下终于准bèi

接见我了吗?”艾瑞莉娅垂着眼皮,语气里满是公事公办的严肃,她似乎比之之前还要客气了三分。

“恩……”陈森然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他也想不通艾瑞莉娅的变化,但现在这样的态度,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最难消受美人恩。

“并不是的,普朗克阁下还有许多的事务需yào

处理,您知dào

的,最近比尔吉沃特可是出了大事的,连我也是有些抽不开身。”既然艾瑞莉娅公事公办,陈森然当然也是越发的正式。

时间离普朗克上位成功其实也不过寥寥三日,比尔吉沃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下子要将弗格森建立几十年的势力从一个堪比瓦罗兰一个城邦的城市里驱除,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所以普朗克最近这几天几乎是泡在了自管会中心大楼里,整日里安排处理日常政务,调动人手,将几个关键部门全部换上自己的人,同时对于城内的别的几个区。尤其是商人领的大本营更是大力整顿。

可商人领到底是风光了几十年,即便是几个重yào

的大佬都死了,又有胡迪这个叛徒投诚,那些商人中的死硬分子还是给普朗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他也就自然没有功夫去管结盟的事情。

好在艾瑞莉娅也清楚现状,之前也是口头做过承诺表示可以缓几天,听到陈森然的回答也不意wài



“那你……”艾瑞莉娅还是垂着眼皮。像是有些不敢看陈森然的样子。

“我啊,恐怕今后也不能再保护您的安全了,今天我是奉命来调换守卫部队,顺便,来告辞的。”陈森然看不见艾瑞莉娅的脸色,但隐约觉得她的语气有些低落。

“你那天……太过了,普朗克不可能不防我。”或许是昨晚的那一个小秘密的原因,又或许是别的什么,陈森然忍不住放缓了语气。低声解释了一句。

那天在船上,艾瑞莉娅对自己表现的太过于关切,普朗克自然是看在眼里,以他那多疑的性格,不让陈森然再继xù

接触艾瑞莉娅,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恩。”艾瑞莉娅应了一声,也听不出什么情绪,“那我们……”

“关于我们的计划。这一点你放心,我现在虽然还是没权没势。但好歹也是冥渊号的三副,有些事情,我总是能知dào

的。”陈森然顿了一顿,压低声音说,“总不会让你吃亏的,以后。你就会烈酒与火药拿消息好了。”

“恩。”艾瑞莉娅又应了一声,也不知dào

她原本要说的我们,到底是不是这个我们。

“哈哈,既然如此,就祝愿您在比尔吉沃特玩的开心了。”陈森然退后一步。朝着艾瑞莉娅微微鞠躬,就朝着接待中心对面的那一幢驻扎着枪炮与玫瑰第三小队的房子走去了。

而艾瑞莉娅,她看着陈森然的背影,良久,叹息。

你这个呆子。

——————————

陈森然那天虽然选择了第二种选择,看起来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他毕竟是冥渊号的三副,普朗克现在最得力的手下,普朗克如今当上了蓝焰岛实质上的主人,那么他陈森然的地位又怎么会低呢?

其实那一天普朗克也是在试探陈森然,他故yì

给出了两个看起来傻子都知dào

怎么选的选项,就是想看看陈森然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陈森然选第一个,那么普朗克自然会真的给陈森然一艘船,还会让他成为自管会高层,但之后么,就很难说陈森然是不是有命坐稳他的位置了。

因为他这么选,就说明了他有野心,想要自己做大,这一点无可厚非,是个人都有野心的,只是普朗克给不给这点野心生长就是个问题了。

以普朗克的心性,他深知陈森然此人心智不俗,不能为己所用,那么……

就不用多说了。

而陈森然选了第二个嘛,先不说这个选择野心是不是更大,首先,普朗克就觉得自己还能掌控。

所以他将很多重yào

的事务都交给了陈森然去做,以至于从前位列普朗克第一号心腹的普罗托只能天天在酒馆里喝酒度日。

今天陈森然来这里,一来是向艾瑞莉娅说明现在的情况,二来嘛,他其实带来了一份晋升令。

那天在会议室里分赃的时候,胡迪已经将枪炮与玫瑰卖给了普朗克。

但这还不够,要知dào

这支号称比尔吉沃特最精锐的地面部队的卫队在弗格森手里几十年了,几乎成为了他一家的私军,自然是埋下了无数的暗桩。

别的不说,枪炮与玫瑰五个大队,三个大队长就是他的心腹,其他小队长分队长更是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普朗克想要掌握这支卫队,当务之急,自然就是清洗,从上至下。

首先是三条弗格森的忠狗被连夜杀死,随便给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扔进海里喂鱼了。

而其他的么,凡是商人领出身的都被或多或少的降职或者明升暗降了,一些不知死活的被其他的小商人挑动着要做点事情的,自然是被杀鸡儆猴了。

不过也杀得不多,毕竟杀太多人总会引起弹压的。

千百年来,也没有这么做事的。

凡事都要个度。

而有降总有升,有死总有生。

商人领的骨干死光了,一些原本不太得志的海盗领的人自然就上去了。

但无奈之前枪炮与玫瑰在弗格森手里掌握的太久,海盗领的人想插人也没插进多少,做到了小队长以上的更是寥寥无几,一时间竟是缺人手了。

这个时候,陈森然就把自己藏着的一张底牌拿出来了。

巴尔扎克。

那个出身自由领的沉稳汉子。

出身够干净,能力能从一个不受待见的自由领升到小队长,自然也是不差。

即便陈森然这个提议或许带着某些个人目的。

但缺乏人手的普朗克听了以后,也只是沉默了一下就答yīng

了。

大概,他觉得,反正陈森然就在他身边,再怎么样翻起风浪,他也驾驭的了。

于是陈森然就带着那份签有普朗克名字的任命书,来完成他那天在雨里的承诺了。

“巴尔扎克队长,我们又见面了。”陈森然在巴尔扎克的面前坐下,却并不先说任命的事。

还是那个阳台,还是相同的两个人,此时的地位与境况却是不同以前了。

“杰克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巴尔扎克即便是再沉稳,此时也是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因为他想起了那天雨里陈森然的话,那天的投名状。

“我那天问你,第一大队的大队长这个职务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呢。”陈森然似笑非笑着,将那份任命的文书放在自己的掌间轻轻摩挲着。

“大人,我……”巴尔扎克的呼吸停顿了一下,随后他大声说,“愿为大人效死力。”

重重的拳头击打在金属制的甲衣上,充满了军人的豪情与忠诚。

“恩……”陈森然满yì

地点了点头,随后才说,“不是为我,是为了普朗克阁下,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巴尔扎克低声应道,他的目光还是看着陈森然。

他当然知dào

,自己该效忠的,只是面前的这个瞽目的男人。

“很好,你收拾一下,就去赴任吧。”陈森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以后,还要多仰仗你啊,巴尔扎克大队长阁下。”

我的,第三张底牌。(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

求大家的保底月票啊啊啊。

绝对会有第二更,今天是愚人节我也不骗人。

第七十六页 【熟悉的感觉】

离开了海盗街以后,陈森然并没有急着回自管会中心大楼。

尽管普朗克现在可能很需yào

自己,但他还是得去一个地方。

他沿着繁华的大街走了很久,穿过了密集的小巷之后,来到了他第一次到达蓝焰岛落脚的地方。

普朗克的私人码头。

冥渊号就静静地停在那里。

此时是白天,无所事事的海盗们都从昨夜的宿醉中刚刚醒来,他们或站在甲板上无聊的聊天打屁,说着昨晚哪个娘们够劲,或者就搬个凳子坐在岸边,晒太阳。

难得今天的太阳那么好。

说起来这帮海盗也是闲的蛋疼,他们一个个都是孔武有力,凶神恶煞的不行,拖出去抢劫杀人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

可是现在本该领着他们出海去抢劫的人却坐在自管会中心大楼里,几天都没挪屁股了。

这样一来他们的处境就尴尬了,他们也不会处理政务,更不会动脑子,会动脑子的也被陈森然抢了饭碗。

怪不得连普罗托也只能整天在酒馆里喝酒买醉了。

而关于普朗克并没有动用自己的老手下的原因,陈森然也隐约猜到了几点,一来,他还没有坐稳他比尔吉沃特第一大佬的位子,一上来就大肆安插自己的嫡系,不说原来的那些人不满,就是跟着普朗克一起发动这次实jì

意义上的政变的其他的海盗也会不满,二来,这些人作为普朗克真zhèng

的心腹嫡系,他其实也是在给自己留后手,不管比尔吉沃特局势怎么变,他始终有一艘蓝焰岛最强的船。他始终有退路。

陈森然这么猜,当然是猜对了几点,但普朗克真zhèng

不用他们的原因,陈森然却是怎么都不可能猜到的。

对于普朗克闲置自己,那些海盗自然是有怨言的,毕竟老大都做到了最大的位置,自己却还在这里晒太阳。

这也实在说不过去。

“独眼,你说,我们什时候才能也会那个什么什么中心当老爷啊?”一个断了一只手,用铁钩代替的。人称铁钩的海盗有些抱怨地对一旁的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海盗说,“我听说罗斯那个小杂种都混进了那个什么中心,当了个小头头,妈的,听着可真气人。”

罗斯。是路飞的一个手下。

“是自管会中心,蠢货。”独眼有些不耐烦地拍开了铁钩搭着他的肩膀。“我哪知dào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当老爷。当老爷有什么好,还不如去抢劫好玩,也不知dào

船长什么时候带我们出海,老子再在这里带着,人都要生锈了。”

独眼倒是个自由派,不喜欢拘束。只想要做海盗。

可惜,以普朗克今时今日的地位,再让他出海去抢劫,也不知dào

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咳咳。两位,很悠闲啊。”陈森然站在两个人身后咳嗽了一声,有些好笑。

“啊,你,杰克,你怎么来了?”独眼像是被吓了一跳,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有些讪讪地看着陈森然。

陈森然算是冥渊号里唯一的异类,因为他现在跟着普朗克干活。

光是这份殊荣,就让别的海盗羡慕的牙痒痒,或者说,恨得牙痒痒。

凭什么这个该死的新来的瞎子就能跟着船长,我们就要在这里吃闲饭?

可陈森然现在的地位到底不同,普朗克身边的红人,就算是对他再不满。

独眼也不敢表现出来,尽管他知dào

陈森然是个瞎子,可他也知dào

陈森然的感知有多可怕。

以至于他连脸上的不满都收敛了起来。

“啊呀,这不是杰克……三副吗,你……您今天来,是不是船长他……”相对于独眼的态度,铁钩却是更加的谄媚了,他可是做了梦都想要去自管会作威作福。

看到陈森然这个普朗克的现任头号心腹,自然是恨不得舔他的鞋子。

“不是船长让我来的,我是来看看我的朋友,你们没亏待他吧?”陈森然摇了摇头,也不管铁钩会不会失望,说着话就走到了岸边,看向了海面。

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忽然就起了波澜。

只听的一声哗啦的破水声,一个巨大的头颅就从海里伸了出来。

阳光照在那突起的头颅上,上好的光芒将那颗头颅上的金属纹路和锈迹照的闪闪发光。

这一颗头颅,自然就是那个海中的巨人,诺提勒斯的了。

“你终于来了。”诺提勒斯瓮声瓮气地对着陈森然说,“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真是抱歉,最近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走不看。”陈森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歉意,“让你久等了。”

事实上他还真是差点忘了这个海巨人,要不是今天早上他的眼睛痛了一下,他或许就真的让诺提勒斯在这个私人码头发霉了。

“三副,我们可没亏待他,我们都给他让出了那么大的地盘了。”铁钩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喝陈森然继xù

搭话。

诺提勒斯那天被陈森然说服,跟着普朗克回到了比尔吉沃特,为了不引起轰动,他也没有待在公共码头,而是悄悄的潜到了这个属于普朗克的私人码头。

那么海盗早就和这个海巨人相处熟了,倒也不太拍他。

第七十七页 【故地】

陈森然的离去并没有通知普朗克,因为他知dào

在这种时候,普朗克是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但偏偏,这件事对于陈森然来说,是非做不可的,他必须搞清楚自己身体的,那让自己瞎了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算他这一次依旧找不到答案,但他还是要去。

就算他再怎么冷静,也实在无法承shòu长久以来的,寄居在他身上的,那么多的未知。

至少先搞清楚一点吧。

在和驻守在冥渊号的海盗随意地留下了,如果普朗克船长问起来,就说我出海去处理一点私人事务这种极不负责的话后。

陈森然就坐着诺提勒斯,在一群海盗惊愕的眼神里离去了。

是的,没错,他就是坐着诺提勒斯。

诺提勒斯在那种未知的黑色物质的改造下,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他已经不需yào

睡眠,进食甚至于呼吸。

如果刨除他再也不是人这个似乎也无伤大雅的缺陷,他可能已经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以及,刻骨的寂寞。

诺提勒斯体型庞大,就算是再坐上个几十号人在他背上,也不会显得太急,而他那看似臃肿的体型,一旦在海里游动起来以后,也是快如飞箭。

他又告sù

陈森然那个他出事的地方离比尔吉沃特其实并不远,只是因为那里海下情况复杂,经过的船只极少,才被判定为未知海域。

所以陈森然连补给都没带,就那么盘腿坐在了诺提勒斯的背上,就出海了。

那种乍一看平行于水面而去的姿态,还真有几分神人的模样。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真的还记得清吗?”陈森然做事都是确定了有把握才做,这一次这么匆匆忙忙,也实在是他心中焦急,此刻他出海百十里,总算是有些冷静了下来。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家伙连大陆在哪个方向都分辨不清了,现在居然还能记得当初出事的地点?

“你放心吧,虽然我沉睡了十几年,头脑有些不清楚了,但……”说道这里,平常慢慢吞吞说话,语气也几乎没什么大波动的海巨人声音里闪现过一丝自嘲,一丝悔恨,一丝无奈。复杂无比地叹息道,“那个地方,我就算是死了,也记得味道。”

最后几个字,他近乎是用低吼方式说出来的。

由此可见,他对于当年之事,对于那个彻底扭曲了他命运的地方,是有多么的痛恨。

“……对不起。”陈森然沉默了一会后道歉。

“没关系的。我自从醒过来以后,就知dào

以后自己就是个怪物了。这一次回到了人类世界,也感觉到了陌生,仿佛我不应该存zài

在这个世界上,我该回深海去。”诺提勒斯像是自嘲地笑笑,声音很闷,在海水里有些听不清。“算起来,也就只有你,还算是我的……同类吧。”

同类吗?

陈森然无言地摸了摸自己眼前厚厚的眼罩。

那我们到底算什么东西呢?

——————————————

在海上飞速前行了半天以后,陈森然渐渐感觉到附近的海域变得不正常起来。

这是一种很没有来由的感觉,就像是一种生物本能。

明明附近的海域都是风平浪静。但陈森然就是感觉到了异样。

死气。

太过于死气沉沉了,就如同你走进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却没有飞鸟也没有昆虫一般。

这里,这一片海域,像是死了。

没有生机。

“你感觉到了吗?”诺提勒斯忽然开口。

“恩。”陈森然点头,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

“当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发xiàn

了这里的异常,太安静了,甚至于连鱼都没有。”诺提勒斯的速度不减,“虽然我们也经lì

了许多诡异的情况,但那一次最为古怪,要不是接的战争学院的任务,我们早就掉头返航了,结果……”

他又是一声叹息。

“说起来,当初战争学院为什么要让你们来这里,知dào

原因吗?”陈森然想起艾瑞莉娅说自己跟议会是死敌,那么了解一下对手的情况,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说要找一件什么东西,具体的,船长好像知dào

一点,我就不太清楚了。”诺提勒斯像是在回忆,但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会不会他们就是要寻找那种黑色的物质?”陈森然猜测道,他忽然觉得这种猜测极有可能。

“……应该……”诺提勒斯只说了一个应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

战争学院。

“还有多远?”陈森然感受了一下四周围的情况,那种令人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不远了,就要到了,咦……”诺提勒斯微微惊呼了一声,“竟然……不见了。”

“什么……那些东西?”陈森然愣了一下就马上反应了过来,显然,他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而诺提勒斯,已经可以看到那一片他曾经出事的海域了。

那里,没有那种黑色的物质了。

“它们不见了,我们已经到了。”诺提勒斯停下了他前进的步伐,在海面上漂浮了起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话语里,竟隐隐有些失落。

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他还是想借助那些未知的黑色物质,重新变成人的吧?

“海面上没有,那么海里呢?去海底看看吧。”陈森然并不放qì

,地方都到了,岂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海面上没有,那么海底说不定有,听诺提勒斯当初的描述,那是一种漂浮在海面上的物质,那么极有可能是从海底泄露出来的。

“好吧,但是你还是人类,我怕你会撑不住,要不然……”诺提勒斯的意思很清楚,就是留陈森然暂时在海面上,他一个人去。

他现在不是人了,可以轻易下潜到很深的位置。

“不,带我下去,我想先试试,也许……”陈森然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他只是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

就像是当初第一次见到诺提勒斯的时候一样。

“好吧,你不行了就告sù

我,你可不能死在这。”诺提勒斯倒也不废话,叮嘱了陈森然几句就开始下潜。

他下潜的速度很快,直到大概估算着陈森然不能承shòu的范围,才堪堪停了下来。

“有什么发xiàn

吗?”诺提勒斯重新打开了他那两只巨大的探照灯一样的眼睛。

用昏黄色的光开始搜寻深海里的蛛丝马迹。

陈森然在海里无法开口,只是憋了一口气仔细地用精神力搜索。

这一点倒是比之诺提勒斯要好了很多,毕竟诺提勒斯算是肉眼,而陈森然是深入到了能量的范畴,反而更为精细。

但是令陈森然失望的是,他没有发xiàn

任何有用的东西。

眼看一口气就要到头了,陈森然用力敲了敲诺提勒斯的背,三下,这是下水之前他和诺提勒斯商量好的上浮的信号。

诺提勒斯也没有迟疑,双手一挥就要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声。

四周围的那些被诺提勒斯照亮的海水里,忽然伸出了一些如同章鱼触手般的黑色物质。

它们快速地卷向了陈森然和诺提勒斯。

像是要把他们直接吞灭。(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七十八页 【虚空往事】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围向自己的,在精神世界里呈现出古怪的不可测的能量体。

陈森然没有露出惊慌,他反而笑了起来。

来吧,让我感受一下,你们的味道。

他甚至张开了双臂,主动将手凑了上去。

“杰克,你这是……”诺提勒斯有些惊慌,他本能地对这些改变了自己一生的东西无比的恐惧。

可是现在,似乎……

无路可逃了。

该死。

陈森然不能再水下说话,他也不想说话,他只是在等待。

等待,自己被那些黑色的物质吞噬的那一刻。

你们,到底是什么?

那些黑色的触手终于无声地卷上了陈森然的手臂,它们一层一层地翻卷像是要将陈森然整个包裹起来。

陈森然也终于感觉到了那些黑色物质的触感,冰凉柔滑,像是某种浆制的东西冻结了之后的感觉。

与此同时,陈森然能够呼吸的气也越来越少,他已经开始产生窒息的感觉。

但他却并不害pà

,他任由那些黑色物质覆盖着自己,他隐约觉得自己会得到些什么。

诺提勒斯却是另一个反应,他一来是怕陈森然死掉,二来是真的怕极了这些黑色物质,极力挣扎着想要从那些黑色触手里挣脱出来。

但是这些黑色物质的力量却大的可怕,即便诺提勒斯已经是非人的存zài

,也完全无法阻止它们绑缚自己。

最终,他的那两盏昏黄的探照灯也被覆盖了起来。

海底再一次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等到陈森然再一次清醒过来,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xiàn

自己还是处于那种被包裹的状态,只是那种窒息的感觉却消失了。

他现在还是没有空气可以呼吸。但诡异的是,他感觉到自己在呼吸。

但不是依靠口鼻,而是像是在通过全身的皮肤呼吸。

这种怪异的情况让陈森然一怔,但随后他就猜测这大概跟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黑色物质有关。

只是,从这些黑色物质将自己覆盖起来的情况看,它们像是有意识一般。将自己抓捕了起来?

那么,进一步推断,是不是说,其实这些黑色物质都是某种生物释fàng

出来的,那种生物还活着?

一想到这种可能,陈森然就试图开口说话。

但一张嘴,他就发xiàn

自己开不了口,那些黑色物质紧紧地包裹着他。

他倒也不急,这些黑色物质将自己绑缚起来。不杀掉,那么就一定还会有后续。

而果然,就在片刻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好啊,后来者。”

听到这个声音,陈森然心头一跳,这个声音并不是通过声音的方式传到他的耳朵里的,而是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来的。

这似乎是一种精神交流方式。

而对象么。就应该是包裹着自己的这些黑色物质。

果然嘛,这是活着的东西。

“听到这段话的你。无论你是来自于哪个虚空种族,我都要告sù

你,我们失败了。这是我留下的最后一点力量投影,谨以此记录当年的真相,告诫后来者,以及提供一些帮zhù

。”那个声音再一次在陈森然的脑海里响起。

但从内容上来看。这些黑色物质的本体似乎竟然是已经死了,留下来的投影。

虚空种族?

这是什么?

陈森然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某些了不得秘密。

“我们失败了。”那个声音再一次重复道,“那些该死的虚空原生体背叛了整个虚空同盟,它们背弃了最初的誓言。它们要独占这个位面的一切资源,它们,是叛徒。”

虚空原生体……

虚空同盟……

陈森然将这些信息储存zài

自己的脑海里,继xù

听着那个声音。

“当我们初步侵入这个世界取得了一些成果的时候,那些卑鄙的虚空原生体利用原住民的力量开始迫害我们,它们将其他的虚空元素体驱逐出了原本盟约里划定的势力范围,它们封印了其他的盟友,包括我。”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们必须复仇,我想你会愿意帮zhù

我的,因为我们同出一源。”

封印,这个东西,不,这些东西还没有死?

侵入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听到这里陈森然心里不由一惊,这种秘辛似乎是已经远超世俗以外的了,已经关乎于整个世界的命运了。

难道,我真的是什么虚空生物?

因为陈森然失忆了,他并不知dào

自己从前到底是什么,他只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当然,我并不需yào

你去和那些卑劣的虚空原生体战斗,那是我们的职责,我只需yào

你将我释fàng

,从那该死的封印里。”那个声音继xù

说道,“关于我被关押的地点,虽然你的力量并没有我这样强dà

,但作为我们伟大的虚空生物,你一定可以感知到我的。”

“最后,是我的一点小小的馈赠,希望你能早日寻找到我,让我重见天日,最伟大的虚空水元素之王阿尔卡托留。”

最后一个字落下,陈森然猛地感觉到那些包裹着自己的黑色物质一阵收紧,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正在被什么东西侵入。

那侵入的感觉就是从皮肤上最先开始的。

那些……黑色的物质。

它们……

陈森然想要低声吼叫,但是他完全没办法开口,他只感觉到全身无比地疼痛,那些黑色的物质如同针一般,一根一根刺痛着自己的皮肤。

然后,他发xiàn

那些东西开始在自己的身体游走,像是血液循环一般,不断地在血管和内脏之间穿梭。

最终,它们来到了陈森然的头部。

眼睛。

被堵塞的眼睛。

被同出一源的东西堵住的眼睛。

那些黑色物质一接触到堵塞着陈森然眼睛的那些东西,就像是炸开了一般,将那些原本死硬的物质一下子破了开来。

陈森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阵舒爽,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能看见了。

但随后,无情的剧痛打断了他的幻想。

比之之前痛了无数倍的剧痛,从眼睛那里蔓延开来。

陈森然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他只感觉到那些黑色物质从眼睛那里再一次冲向了全身,像是完全失控了一般,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地践踏。

那种感觉不间断的,像是潮水一般不停地在陈森然的每一个毛孔里爆zhà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死于这一次冒险。

也真是太冒险了吧。

完全未知的情况下,就贸然来到这里。

是要……

呃啊!!!

陈森然痛的晕了过去。

而在海底,忽然撤去了那些黑色物质纠缠的诺提勒斯。

他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全身正诡异地在漆黑的黑水里全身冒着漆黑烈焰的男人。

怔怔出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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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

我大概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

因为这个原因,我曾经让这本书断更无数次。

只因我开了一本新书。

而时至今日,当我看到无线悬赏征文令玄幻仙侠季的时候,我那颗浮躁的心再一次无可奈何的动了。

或许这就是当年我看《东邪西毒》的时候,欧阳锋说的那句:

年轻人,看见一座山,就想知dào

山的后面是什么的意思。

尽管我失败了无数次,我不是没有参与过这种活动,无一例外,我输的很惨。

但正应了欧阳锋那句话,他知dào

洪七不会听。

就算明知dào

,也许山的后面还是山。

因为,不管是洪七也好,还是我也罢。

没有人,想要就这么浑浑噩噩一辈子。

我啊,也想一骑绝尘啊。

最后,其实我要说的是,我说了那么多废话,大概,也许,我又要开新书了,但我保证这本书不会断,真的,我保证。

我只希望,大家,还没有对我彻底失望的大家,可以帮我的新书一点忙,投一点票,收藏一下。

也许,这一次,山的后面,就是大海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页 【我不相信任何人】

陈森然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在海面上,诺提勒斯的背上,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的那种淡淡地暖意。

“我没死。”陈森然支起了他的身体,重新盘坐在了诺提勒斯的背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一点力qì

都没有,但又仿佛,自己举手投足间都是无比澎湃的力量。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明明累的连支撑气自己的身体都很难,但偏偏他又觉得自己一根手指就可以戳破整个天空。

一根手指……

这样想着,一道能量忽然从他的身体里流过,流到了他的指间。

“腾——”一道漆黑的烈焰无声地,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陈森然的指端。

这样么……

陈森然能明显感觉到那一道火焰里充斥着的力量,而这力量的源泉……

正是自己的眼睛。

眼睛。

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眼睛,似乎……

“呃……”他想要睁开眼睛,但就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撕裂的疼痛。

就好像如果他真的敢睁开眼睛,那么他就会立kè

死掉一样。

他只能重新闭上了眼睛,开始观察自己的眼睛。

让他沮丧的是,那一团阻塞着他眼睛的能量依然存zài



但不同的是,那一团能量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凝固,凝定到完全无法接触。他发xiàn

自己现在已经可以感知到那股能量。

它的强度,它的波动。

它就像是活了过来,从一团死去的固体,变成了一滩缓缓流动的液体。

而且,自己似乎可以使用这一团液体。

它就如同存zài

于陈森然体内的另一颗心脏一般,裹藏着他力量的源泉。

只要他意念一动,那一团能量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陈森然所想的未知。

他可以在陈森然的任何一个部位凸显出来,充满力量。

似乎除了眼睛依旧看不见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坏处了。

隐隐的,甚至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堪比三十六门加农火炮的力量。

一头人形龙鲨。

错觉吗?

“你让感觉害pà

。”一直没开口的诺提勒斯忽然说。

“害pà

?”陈森然低声问。他发xiàn

自己的喉咙无比嘶哑。像是已经好几天没有进水,“我昏迷了多久?”

“你身上有一种让我恐惧的力量,那种黑色的火焰。”诺提勒斯速度不减地超前冲行,“你没有昏迷多久。还是今天的事。”

“我吸收了那些黑色的物质。”陈森然收起了指端的火焰。顿了顿又说。“你想知dào

它们是什么吗?”

“……不。”诺提勒斯沉默了一下,忽然说,“不要告sù

我。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它们的任何事,现在……我只想回家。”

“回家?”陈森然听到这个词有些茫然,“你的家在哪?”

“我也不知dào

。”

——————————

当陈森然重新回到普朗克的私人码头的时候。

普朗克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嘿,我亲爱的瞎子杰克,你今天是去了哪?”普朗克站在他的船旁边,看着盘腿坐在诺提勒斯背上的陈森然笑着问。

“哦,今天的天气这么好,我出海兜风去了,抱歉,我亲爱的船长,我偷偷开了个小差,如果您是专程来找我的,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陈森然从诺提勒斯背上站了起来,同样笑了起来。

“哦,说起来成天坐在那个该死的会议室里,也真是人都快生锈了,偶尔出来散散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杰克,你可千万不能再走开了,我需yào

你。”普朗克搭了把手,将陈森然从诺提勒斯背上拉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船长,愿意为您效劳。”陈森然强忍着虚弱被普朗克拍了两下,痛苦地咧嘴笑了笑。

“你下海游泳了?”普朗克搓了搓从陈森然身上带下来的湿淋淋的海水,眯着眼睛看向了自己的船。

“哦,可不是吗?”陈森然并不担心普朗克会看出什么来,他和普朗克并肩站在了一起,一同面向了冥渊号。

此时船上的一些留守的海盗发xiàn

了他们的头正站在船下,都欢快地打起了招呼。

“嘿,头儿,您总算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再出海啊?”之前的那个在岸边晒太阳的独眼高兴地吹了一个呼哨。

“臭小子,这么快就待不住了?总有你吃的,好好等着吧,老子马上就要带你们出去吃肉了。”普朗克笑着回答,神色却有些微微的阴沉。

“头儿,我想试试当老爷的感觉,您什么时候能让我去那个什么中心玩玩啊?”铁钩也跑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朝着普朗克讨赏。

“快了,快了,铁钩,你小子做梦都想当个老爷,我还不知dào

吗?放心,老子不会亏待你的。”普朗克还是笑,神色却更加阴沉。

“您很头疼。”陈森然自然是知dào

普朗克此刻绝对不会开心。

“头疼?不,杰克,我为什么要头疼,我现在已经是蓝焰岛最有权势的人了,整个比尔吉沃特都是我的,我想要美酒就有美酒,想要美人就有美人,我为什么要头疼?”普朗克这样说着,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但,杰克,我确实头疼。”

“您需yào

一艘完整的,强悍的,比尔吉沃特第一的冥渊号。”陈森然点了点头,将自己被海水浸湿的眼罩解了下来,挤了挤水。

“是的,我需yào

一艘完整的,强dà

的,时刻能够为我牺牲的冥渊号。”普朗克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艘从自己的曾祖父以来,驰骋整个无尽之海的三桅帆船。

夕阳的余晖将它的影子无限拉长。

“您需yào

一个人选。”陈森然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的那种冲击还是没能缓解过来。

“是啊,我需yào

一个人选,一个绝对忠于我的,我也信任的,聪明的,足以带起一群虎狼的人群。”普朗克笑着摇头。

“可是没有。”陈森然也摇头。

“没有。”普朗克自嘲地笑笑,“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

后面一句,他是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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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页 【朋友】

关于到底由谁来接替普朗克掌控冥渊号,到了最后也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陈森然和普朗克在岸边站了一会,就回自管会中心大楼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讽刺的事实,曾经纵横无尽之海的海盗之王普朗克真的加冕为王的时候,他却不能再去当一个海盗出海了。

他有了一整个城市,他的王国,他必须像个国王一样住在他的城堡里,每天算计着谁应该要为觊觎他的帝位而死去。

而他的那支曾经如风般来去的海盗团,也许将要面临解散,他的那一艘从祖父那里传承下来的海盗船,也要面临永远停靠在他的私人码头永不出航,慢慢腐烂的命运。

因为他实在太多疑了,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不敢将自己最大心血交给别人。

陈森然深深地知dào

这一点。

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清洗持续了将近半个月,等到整个海岛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已经是一月份的时候了。

比尔吉沃特开始下雪了。

被拖延了将近一个月的结盟事宜,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会议再一次在那个昏暗沉闷的四楼会议室举行,在经过了几次磋商之后。

盟约被初步定了下来,其中包括比尔吉沃特在艾欧尼亚解放之前,有义务截断所有的瓦罗兰大陆和艾欧尼亚之间的所有航道,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派遣陆地部队进行支援,以及提供必要的战争物资等等。

而艾欧尼亚。负有在彻底解放后和比尔吉沃特共同对抗议会的职责,对抗的内容暂定为,发表公开的宣言,拒绝与大陆进行贸易,以及在必要的时候和比尔吉沃特共同发动反抗战争等等。

虽然谈判的过程中,陈森然觉得艾瑞莉娅实在太嫩,导致很多细节都过于吃亏,但由于在那一晚之后,她有意无意地躲着陈森然,再加上普朗克对于艾瑞莉娅的监视。导致陈森然也没有办法对她多说什么。

好在这并不是最终盟约。艾瑞莉娅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她需yào

将盟约带回去给艾欧尼亚的反抗军领袖天启者卡尔玛做最后确定,才能最终完成。

陈森然也并不是过于担心。

只是天下雪了,倒是阻碍了艾瑞莉娅的行程。本来她是要即日回去复命的。但这一场天降的豪雪让她寸步难行。

普朗克也说。再等些日子,暖一些,雪停了再回去。因为他为了表示结盟的诚意,要先派一部分海上力量去帮zhù

艾欧尼亚,顺便当作是一次出使。

而出使的使者,正是陈森然。

关于这一点,陈森然倒是也没有觉得惊讶,自己现在算是普朗克麾下最受他信任的手下,能力也算是最强的,做这个使者也不会出差错。

只是,普朗克倒是还真大胆,他是知dào

自己和艾瑞莉娅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的。

他竟然还敢派自己去艾欧尼亚。

是一种试探吗?

“是一种试探吗?”陈森然端着面前的温酒,对着对面的格雷夫斯问道。

但随后他就又摇了摇头,自语着答道:“管它呢。”

“我们要跟着去吗?”格雷夫斯低声问道,“会不会……”

“不会,他要动我,现在就可以动我,没必要的。”陈森然摇了摇头,“你们留在这,给我留意着点风声,顺便,照顾一下菲兹。”说道这里他拍了拍坐在一旁的小鱼人的脑袋,笑了笑。

“嘿,杰克,不要拍我的头,我听人说,老被人拍头,会长不高的。”菲兹有些郁闷地掸开了陈森然的手,“我菲兹可是要长成英俊潇洒地史上第一帅鱼人的。”

“史上第一帅鱼人?”陈森然和格雷夫斯闻言都笑了起来。

“那个家伙呢?”陈森然才发xiàn

今天那个疯子德莱文不在。

“在后院发疯,练他的斧头呢,他……”格雷夫斯说道这里压低了声音,“他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我明白,所以我这一次会带上他,既然喜欢杀人,我就让他杀人。”陈森然撇了撇嘴,笑的有些莫名。

“他倒是个好人选。”格雷夫斯点了点头,“不过嘛,嘿嘿,你这一次可是……”

最后几个字,格雷夫斯用有些猥琐的笑声代替了,脸上充满了不可言说的笑。

“老实说,那天晚上……”

“什么那天晚上,你不要乱说。”陈森然听到这里也是老脸一红,连忙咳嗽了一声,“没有的事。”

“别光顾着否认啊,我又没说什么,你说对吧,菲兹,有些人啊……”格雷夫斯又一次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啊?对啊,上一次,你和那个……艾瑞莉娅小姐怎么样了?”菲兹也是一脸八卦的要死的表情,“我可是听说你们两个人在海边走了一夜呢,你这一次又要和她一起去艾欧尼亚,嘿嘿……”

这个孩子也露出了猥琐的笑。

“咳咳咳咳……”面对已经完全坏掉了的小鱼人和格雷夫斯,陈森然只能咳嗽着做义正言辞状,“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好了,我现在要去看一个朋友,葛炮,有没有清酒?”

“什么葛炮,老子是男枪好吗?”格雷夫斯不爽地哼了一声,随后他眯起了眼睛,“清酒?艾欧尼亚的那种?你要去看谁啊?”

“别废话,拿来就是了。”陈森然摇了摇头打开了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充满了冰雪的冷空气。

窗外大雪绵绵。

真是一场豪雪啊。

“呐,拿去吧,正宗的艾欧尼亚东岛清酒,今年的新米做的底子,冷泉的水。”格雷夫斯随手讲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抛给了陈森然,“喝前记得温一下,味道更佳。”

“冷泉吗?”陈森然接住了那瓶子酒,提着走出了门去。

街上的雪无比的大,鹅毛一般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全都粘在了陈森然的身上,让他不到片刻就成了一个雪人。

他却也没有叫马车送自己,一步步就那么在雪地里穿行。

朋友,喜欢喝清酒的朋友。

自然就是那个风中剑豪亚索了。

这样的大雪夜,想来也是很寂寞的吧。

能有一壶温酒喝,实在是一件幸事。

按照上一次的路线,陈森然走了将近半刻魔法时才走到了一家破旧的旅馆前。

经年的招牌早已经被埋没在了雪里,只有一盏油灯在门口半死不活地亮着。

穿过了旅馆的一楼,沿着楼梯走到了第二层,陈森然在左手边第四间叩了叩门。

希望这个家伙没有这么快搬家吧。

“谁啊?”亚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一股子凌厉萧索。

“我,老朋友,给你送酒来了。”陈森然敲了敲手里的酒瓶子。

瓷质的酒瓶在空气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自己进来吧。”亚索沉默了一下说道。

推开了有些艾欧尼亚东岛式的推门,陈森然走进了那间有些萧索的小房间。

“如此雪夜,怎能无酒?”陈森然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亚索的面前,也不管他如何,将手里的清酒放在了炉子上,开始温酒。

“你真的是一个瞎子?”亚索还是盘坐在地上,腰杆笔直着,淡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正在温酒的瞎子。

“我是个瞎子,但我知dào

你今夜一定没有酒。”陈森然也不客气,随地就坐在了亚索的面前。

“你怎么知dào

我今晚一定没有酒?”亚索很认真的问了这个听起来很无聊的问题。

“你或许有别的酒,但你一定不会喝,这样的雪夜,你只会喝清酒,可惜,你最后一壶清酒已经喝光了。”陈森然也认真地答。

两人盘坐在地上,都挺直了腰杆,相互遥遥对着,表情认真。

倒是颇有几分艾欧尼亚东岛人对坐清谈的架势。

“是啊,这样的雪夜,在我的家乡,还是喝清酒舒服啊。”亚索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这样的雪夜啊……”

他打开了窗户,任由风雪吹拂在他的脸上。

“我有多少年,没有看过家乡的雪了。”

他将窗户重新关上,又坐回了陈森然的对面。

酒还在火炉上温着,却已经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今年的新米做的底子,冷泉的水,哼,冷泉的水……”亚索嗅了嗅鼻子,笑了一声,“你有心了,多谢。”

“不必客气,上一次我喝了你的酒,当然要还,礼尚往来而已。”陈森然摇了摇头,也笑。

“你要什么?”亚索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可惜陈森然是个瞎子,他再怎么样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可交的朋友。”陈森然还是摇头。

“朋友?”亚索挑了挑眉毛,“这对我可真是一个陌生的词。”

“陌生吗……”陈森然笑的更浓。

“咕咚——”酒瓶震了一下。

“酒好了,尝尝吧。”陈森然抬手示意。

窗外雪落无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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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看见这个单章的朋友都去支持我的新书。

我的新书很需yào

数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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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页 【试探】

雪在三天后终于停了下来。

天气有些转暖,航道终于开始畅通,沉寂了多日的比尔吉沃特也是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此刻,在普朗克的私人码头,冥渊号前,阔别多日的艾瑞莉娅终于又和陈森然站在了一起。

“那么,艾瑞莉娅小姐,祝你旅途愉快了。”普朗克看着一身红色武装,刀锋凌厉的女武神,笑的很和善。

“普朗克阁下,你可说错了,这不是什么旅途,这是战争,我即将要回去面对我族人的死亡,这一点都不愉快,很煎熬。”艾瑞莉娅依旧锋芒毕露,不给普朗克一点面子。

普朗克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看着站在艾瑞莉娅身旁的陈森然说:“杰克,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艾瑞莉娅小姐,否则我唯你是问。”

“那是自然。”陈森然微微鞠躬。

冥渊号已经扬帆,那些闲了很久的海盗都已经在船上各就各位,普罗托剔去了他那积了不知dào

多久的胡子,重新焕发着一脸的彪悍,站在船头。

出使的准bèi

已经做好,只等艾瑞莉娅上船,开出比尔吉沃特后,就有大约六十艘的海盗船在路飞的带领下一同前往艾欧尼亚。

“我的勇士们,这一次我不能和你们一起怒海扬帆,我很遗憾,但我希望你们带着我的决心,去告sù

那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什么是蓝焰岛的威名!!!”普朗克朝着冥渊号上的那些在看着他的海盗慷慨激昂地大喊。

“是的,船长!!!”船上的海盗在普罗托的带领下轰然允诺。

“一路顺风,杰克。”普朗克拍了拍陈森然的肩膀。

艾瑞莉娅已经踏上了跳板。

“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普朗克低声说。

“不负使命。”陈森然点头。

两个人上了船,冥渊号即刻就收铆出航。

船缓缓离岸,只听得远处一声巨大的破浪声,一个小山般的脑袋从海里钻了出来。一个蓝色皮肤的小鱼人在上面跳动着朝陈森然大喊:“杰克,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少不了你的。”陈森然大笑着回应。

原本普朗克是要他带着小鱼人一起去的,但陈森然拒绝了。

小孩子,还是不要见太多血,再说,陈森然也不准bèi

在这次最后的清洗里投入自己太多的底牌。

这完全是普朗克的事。

至于说那个深海巨人诺提勒斯。陈森然倒是让他悄悄跟着船队一起行动。

怎么说,底牌或多或少还是留一点的。

随着船缓缓离开比尔吉沃特,空气里的那种朗姆酒的味道和喧闹的叫卖声远去了,只剩下天边海际传来的隐隐的海鸥的鸣叫。

“第一次坐海盗船吧?感觉怎么样?”陈森然拍了拍船舷,笑着对身旁的艾瑞莉娅说。

这是他们自那一次分别以后,第一次私下里的见面,陈森然的心里竟然也微微的有些忐忑。

毕竟……

“很好,很平稳。”艾瑞莉娅的回答却是很淡,很客套。很生硬。

如果陈森然看的见的话,他就能看到这个艾欧尼亚女武神的那对神情复杂的眸子。

那种想要说什么,却硬生生忍住了的痛苦。

“艾瑞莉娅,我们……”陈森然压低了声音,想要说什么。

“杰克先生,我累了,先去休息了,祝您愉快。”艾瑞莉娅却是大声打断了陈森然。大步回头走向了船舱。

这个女人……

怎么回事?

陈森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是摸了摸鼻子就不去想了。

毕竟他这一次出来。可是并不是简简单单出使一趟艾欧尼亚那么简单,他还要负责清洗。

路飞啊……

这个家伙可不是容易对付的。

“杰克船长,前方出现海盗舰群,有船示意要会晤,请求指示。”就在这个时候,普罗托的声音忽然在陈森然的耳边响起。

杰克船长。这真是一种奇怪地感觉,陈森然的脑海里再一次闪过了那个笑起来很坏很骚的男人的脸孔。

“让他们派人过来吧,船继xù

前进。”陈森然并不意wài

,他能够想到绝对是路飞想和自己见面。

那个家伙现在一定是烦躁的团团转。

他一定也是有些猜到了吧,这个聪明鬼啊。

想来试探自己?

路飞在十分钟后通过小船来到了冥渊号。

陈森然在普朗克的船长室接见了他。对于他使用船长室这件事,那些海盗倒是没什么表面上的怨言。

毕竟他现在是代理船长,普朗克亲自任命的,就算是不服,他们也只能乖乖的送上食物和酒。

“吃过早餐了吗,路飞船长?”陈森然对着踏进船长室的路飞举了举涂满了晃悠的餐刀,“没有的话,一起吃吧。”

“不胜荣幸。”路飞笑着在陈森然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个带着头巾的号称打不死的路飞的海盗紧紧盯着对面的那个瞎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二次正式见面了吧,杰克船长。”

“没错,路飞船长的记性很好,那时我还是个小人物呢。”陈森然将晃悠摸到了荞麦面包上,拿起来咬了一口,“恩,好极了,路飞船长,你真该尝尝。”

“真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您已经贵为冥渊号的船长了,真是让人敬佩。”路飞还在跟陈森然扯着皮。

他在等着陈森然先说什么。

可是。

扯皮,陈森然又怎么会怕他。

“哦,纯属运气,比起路飞阁下这样年纪轻轻就进入四楼会议室的人,我可真是微不足道了。”陈森然将话题又扯了过去。

他可不着急。

这个路飞摆明了是跑来试探的,该着急的是他。

“那您的运气还真的是好,不知dào

……”路飞说了一句,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不知dào

您这一次可带了什么普朗克阁下的指示吗?”

这么赤裸裸地就问了?

“哦,阁下,路飞阁下,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指示,普朗克船长阁下不是亲自对您下的命令吗?”陈森然露出一脸莫名其妙地表情,“好了,我们来一起吃点面包吧。”

“好吧。”路飞笑的有些僵硬。

这个瞎子,到底……(未完待续……)

PS:伤心绝望啊。

新书成绩好差。

第八十一页 【藏弓?】

那一夜陈森然与亚索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对坐着将酒喝完了。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

只有在陈森然即将离去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题外话:“我马上就要去艾欧尼亚了。”

“哦……”亚索愣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那很好啊。”

那很好啊。

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雪在第二天的时候小了一些,虽然仍不能出海,但总算是能够上街走路了。

陈森然一夜宿醉,在烈酒与火药刚躺下没多久,就得到通报,说是有人找自己。

现在他也不怎么回冥渊号了,毕竟那里现在是普朗克心里的一个极敏感的点,他可不想引起那个多疑的船长的猜忌。

用清水洗了把脸,陈森然就匆匆出了门去。

让他意wài

的是,来找他的竟然是已经多日不见,甚至陈森然都快要将他遗忘的普罗托。

“船长让你去一趟冥渊号。”普罗托的身上满是酒气,明显也是宿醉未醒。

听说这个家伙现在整日流连酒馆,也是个可悲的人。

想当初他可是普朗克手下第一号的心腹。

“船长有说什么事吗?”陈森然尽管隐约猜到了,但他还是不敢确定。

以普朗克那个猜忌的性子,怎么可能……

“你只管去就是了。”普罗托的脸色有些阴沉,不耐烦地催促。

“好吧,要我送你吗?”陈森然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普罗托的态度。

“不必。”普罗托的口气生硬。

“那么,再见,普罗托先生。很高兴见到您。”陈森然打了个响指,招呼出了红色闪电。

一骑绝尘而去了。

普罗托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忍不住想起了之前自己宿醉回来,在码头遇见普朗克的情形。

“普罗托,你恨我吗?”普朗克站在自己的船前,看着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整自己胡子的普罗托问道。

“属下不敢。”普罗托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不敢去看普朗克那双越来越高深莫测的眼睛。

“你是恨我的。”普朗克却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你比其他人都要恨我,本来,你现在应该是这个城市里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可惜……”

“是属下自己不如人,怪不了别人。”普罗托摇了摇头,头低的更加。

“普罗托……”普朗克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普罗托心头一跳,却是尽lì

保持着恭敬。

“我升你做大副,跟着瞎子杰克一起去艾欧尼亚。”普朗克笑的有些莫名,“你愿意吗?”

我愿意吗?

普罗托抬起头来看了普朗克一眼,双手几乎在颤抖。

————————————

到达港口的时候,普朗克还是站在它的船前一动不动,有绵密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已经厚厚的积了一层。

“我最亲爱的船长。早上好。”陈森然大步走到他的身后,哈哈笑了起来。“您可真是挑了一个好时候,我昨晚喝了一夜的酒,头很疼着呢。”

“那我可真就抱歉了,杰克。”普朗克抖了抖自己的肩上的雪花,叹了口气,“知dào

我找你了做什么吗?”

“属下愚钝。不知。”陈森然摇了摇头,他当然知dào

,可是不能说。

“你啊……何必藏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普朗克摇了摇头,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你就要去艾欧尼亚了。”

“是,愿为船长效死力。”陈森然立kè

表忠心。

“船长……你叫我船长。哼……”普朗克哼了一声,像是在笑,又不像,“可是如今我却再也不能指挥我的船了。”

“……”陈森然沉默,他知dào

自己不必说什么。

普朗克心里自然早已经有了决断。

“杰克,如果我把这艘船交给你,你能将它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吗?”普朗克低声说道。

船长吗?

你还真敢啊。

“定不负使命。”陈森然有些意wài

普朗克竟然敢做这个决定,他就不怕……

但随即他想到了酒馆口的普罗托,一切事情就都清楚了。

还是猜忌心重啊。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冥渊号的代理船长,从这一刻开始,你有权利指挥这一艘比尔吉沃特最好的船扬帆起航。”普朗克一字一字地对着陈森然说,“杰克,不要让我失望。”

陈森然没有说话,只是用拳头重重撞击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这是一个通用的手势,无论是对海军,还是海盗。

“杰克,你很好。”普朗克点了点头,“另外,普罗托我已经升他做了大副,他会全力辅佐你驾驭好我的船的。”

像是有意无意地,普朗克加重了我的船那几个字的发音。

“自然。”陈森然也点头,这和陈森然猜的一点不差。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别的事吧。”普朗克哈了口气,语气轻快道,“我这一次,不会让海皇三叉戟有一艘船跨入艾欧尼亚的近海的。”

他说的话却是无比的耐人寻味。

“您的意思是……”

“我会派出我的海盗军团,你可别忘记了,他们可是已经宣誓集体效忠我了。”普朗克的语气还是那么轻快。

可是他的意图……

“是谁将与我同行呢?”陈森然倒是没有想到普朗克这么狠,位子还没坐稳多久,

就急着开始向海盗动刀子了。

也不知dào

这一次是哪几家要倒霉。

“比尔吉沃特的发展总是要建立在一个平衡上的,有些人啊,就是太急躁。”普朗克确实顾左右而言其他,“蓝焰岛确实是海盗的蓝焰岛,可是全都是海盗了,也不好,大路上有句老话,叫水太清了,就会没有鱼,杰克,你知dào

是什么意思吗?”

“属下愚钝。”陈森然心里有些侧目,普朗克以前还鄙视过弗格森他们的官僚做派。

结果他自己上位没多久,也是流露出了那种气息。

不过嘛,事实如此,没得变得。

“哼,你啊……”普朗克笑着摇头,“我这一次,会让路飞领头和你一起去的。”

路飞吗?

飞鸟尽,良弓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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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页 【你好像不太开心?】

船在大海上航行了十天后终于看到了陆地。

这十天里,陈森然过得极为规律,每天早晨起来吃过了早餐,就去甲板上巡视一圈,然后就回船长室里看书,他将指挥权都交给了普罗托,当然,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真zhèng

的指挥权可言。

期间路飞曾经多次求见自己,除了开头的两次自己还有功夫跟他扯扯皮,后来的几次他都以各种借口推脱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事,唯一令陈森然担心的,是艾瑞莉娅也过得很规律,她没有出过门,陈森然一次都没有见过她,他有些担心。

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在担心什么。

第十天的时候,冥渊号终于到达了艾欧尼亚。

艾欧尼亚的海岸线极为漫长,所以就算是诺克萨斯在艾欧尼亚岛上占据了主动的位置,他们也不可能封锁海路,陈森然他们很容易就靠岸了。

随同一起登陆的,还有那整整六十艘海盗船,当然,他们并不会多做停留,只是在稍作补给之后就会回到海上,然后再路飞的带领下,进行自由劫掠。

而陈森然嘛,他当然是在艾瑞莉娅的陪同下,去觐见那位伟大的天启者,卡尔玛阁下。

一想到自己即将可以见到那个据说曾经和自己很是交好的卡尔玛,陈森然就有些微微的激动。

是的,激动,一种他极少极少出现的情绪。

因为,他即将要知dào

……自己的过去。

随着船只缓缓地停下,艾欧尼亚的风已经从清晨的空气里传到了甲板上。

随着陈森然的精神世界的扫描,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有数量不下两百的人正站在岸边,应该……充满戒备。

“早上好,艾瑞莉娅小姐。最近过得好吗?”陈森然感觉着身后的渐渐走近的女武神,笑着打了个招呼。

“很好。”艾瑞莉娅的回答很简短,她只说了两个字就闭上了嘴巴,看向了船下的那些人。

两百个铠甲染血,眉眼如刀剑般锋利的艾欧尼亚战士,他们站在晨风里。像是两百把出鞘的利刃。

那种沉默着的勃勃杀气,即使是向来是悍勇无畏出名的比尔吉沃特海盗也是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那两百人眼见得艾瑞莉娅站到了船头,都是默默地朝着她行了个军礼。

两百颗拳头重重地击打在胸口的铁甲上,那种铿然作响的肃杀,让所有海盗的呼吸都是一滞。

“好一支百战铁甲。”陈森然听着从风里传来的那些锋利的拳头,露出了赞叹的神情。

“过奖。”艾瑞莉娅过了这么十日,似是又比之前淡漠了许多,几乎目不斜视,不多看陈森然一眼。

也许。越靠近艾欧尼亚,她就越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谁。

很多的东西,不是一个艾欧尼亚人所能奢求的,更何况是一个艾欧尼亚的女武神。

“艾瑞莉娅阁下,我部奉命前来接应来自比尔吉沃特的友军。”一个领头的军官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对着艾瑞莉娅又是一个捶胸礼,大声道,“此刻指挥权交由您掌控。请指示。”

“全军列队,准bèi

迎客。”艾瑞莉娅大声下令。

此刻她的声音锋利中带着某种刚劲。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个大风夜里的白裙女孩的一丝一毫的柔弱。

那些士兵的素质也真不算低,艾瑞莉娅的命令刚下,那群士兵便立kè

变换了队列,站成了两排,中间形成了一条路,算是夹道欢迎。

那种迅捷的变换速度。没有一丝多余动作的近乎沉默的协调性,让陈森然甫一到艾欧尼亚就感觉到了这个地方浓烈的百战铁血之气。

“下船吧。”艾瑞莉娅终于又对陈森然说了一句话。

“下船吧。”陈森然对着普罗托下令。

跳板从冥渊号上放下去,一群海盗随着陈森然一起走到了陆地上。

或许是那群士兵的气质感染了他们,那些海盗也是小心翼翼起来。

随着陈森然他们着陆,那些后续的海盗船也相继着陆。整整六十艘海盗船在海岸边停泊,就算是那些船都是大小不一,队型混乱,但乍一看也是一副极震撼的画面。

可是那些士兵却偏偏一点表情都没有,安静的像是在风里的雕塑。

按照那条由人开辟出来的小道走到了尽头,那个负责这支小队的指挥官又一次朝着艾瑞莉娅行了一个捶胸礼后大声道:“报gào

队长,临时营盘已经在三百码外建立完毕,所有物资均已存放其中,随时可以接受调遣,请队长示下。”

“恩,卡尔玛大人呢?”艾瑞莉娅点了点头,问道。

“大人在主营之中等候队长,大人吩咐您一旦达岸,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去见她。”那个军官低着头恭敬地答道。

“恩,我知dào

了。你先带着我们去补给,然后我自会带着使者去见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她的眼神里……

真的没有藏着什么吗?

毕竟,他马上就要知dào

一切了。

那些其他的海盗并没有全部离船,只是分派了几个人下来接受物资,毕竟他们马上还要去执行任务的。

普朗克在这次出航前可是特意将他们的每一个船长召到了面前,对他们说:“老子不管你们平时怎么行事,这一次去艾欧尼亚,谁要是敢不守规矩,就不用回来了。”

普朗克的威胁让每一个人不敢反抗,所以他们都做得小心翼翼。

跟随着那队士兵去了那个临时营地,接收了必须的物资之后,那些海盗就开始离去。

临走前,路飞再一次找到了陈森然。

“杰克船长,您真的就没有任何指示吗?”

“没有。”

最后,路飞只能沉默着离去了。

冥渊号也跟着那些海盗一起去出任务了,原本他们是要跟着陈森然的,但陈森然一句话就打发了他们,他说,我们是去谈判,不是去打仗,要那么多人干嘛?

最终只有普罗托跟着陈森然一起去见卡尔玛。

“你好像不太开心。”骑着马跑在荒野上,陈森然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女武神似乎心神不宁。

“没有。”艾瑞莉娅一纵马,跑快了很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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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已经不求其他,我会写,但是请大家一定要支持我的新书。

谢谢了,那是我很重yào

的机会。

第八十四页 【陈森然已死】

这是一间寺庙,一间已经被战火和岁月摧残的只剩下残破的寺庙。

一盏幽暗的灯在寺庙里燃着,也只有那一盏灯照出的墙壁上的若隐若现的壁画,以及地面上复杂的纹路,在诉说着这间寺庙以及从前的艾欧尼亚的光辉和荣耀。

卡尔玛喜欢寺庙。

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就喜欢在寺庙里冥想,她喜欢寺庙的那种幽静和神mì



那会让她的心灵受到洗涤。

她喜欢寺庙,就如同喜欢莲花。

在她从战争学院回到艾欧尼亚的这些日子里,她无时不刻不再寺庙里冥想着,忏悔她过去那么多年以和平的名义犯下的无数的罪过和愚蠢。

她需yào

反思,她需yào

带领她的人民走出现在的困境。

艾欧尼亚需yào

真zhèng

的和平。

“嗒——”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冥想。

她从黑暗里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回来了。”她对着那个人笑,笑的很温和,不管面对任何人,卡尔玛始终都笑的很好。

她知dào

微笑可以让人安心。

“我回来了。”黑暗里响起了艾瑞莉娅的声音,她的整个人藏在黑暗里,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表情。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很乱。”卡尔玛看着艾瑞莉娅站立的那片黑暗,眼睛里散发出如同星月般的温和的光。她像是能透过黑暗看到艾瑞莉娅的脸。

“我带回来一个人。”艾瑞莉娅却是跳向了另一个话题。

“我知dào

,是蓝焰岛的使者。”卡尔玛始终看着艾瑞莉娅的方向,“蓝焰岛。我始终喜欢这样叫那个地方,比尔吉沃特真是一个血腥的名字。现在听说是普朗克当政了,一个海盗……”

她像是叹息了一句,但还是在笑。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艾瑞莉娅却还是在自说自话一般,“陈森然。”

这个名字出口的时候,她的精神恍惚了一下,仿佛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重yào

的东西?

这个名字出口的时候。不光是艾瑞莉娅,卡尔玛也有过那么一刻的失神。

“陈森然?”她像是不信。

“陈森然。”艾瑞莉娅重复。

“让他来见我。”卡尔玛只这样说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

“好。”艾瑞莉娅转身。

但就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

“艾瑞莉娅。你的心,很乱。”卡尔玛忽然又说道。

“我的心,是很乱。”艾瑞莉娅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往前走。

“有一件事。大人可以答yīng

我吗?”

————————

陈森然在被临时当成了大营主营的旧寺庙外等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四周围的那些在自己身旁穿梭着的军人,他们的步伐沉稳,他们的呼吸压抑。

他们不说一句话,他们不看自己这个瞎子一眼。

这是一群真zhèng

的军人。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艾瑞莉娅走了出来,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但陈森然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上少了一些之前的郁气,像是有些……

开心?

放下了这个问题不管。陈森然快步朝着寺庙里走去。

他现在恨不得一步就跨到了卡尔玛面前,让她将一切讲出来。

“你来了。”就在陈森然即将走入寺庙中心的时候。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让陈森然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我来了。”陈森然点着头,停在了门口的位置。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就在寺庙的中心,那里正有一团温暖的光在亮着。

像是太阳,又像是月亮。

“你不记得我了。”那一个温和的声音又说。

“我不记得你了。”陈森然这样答。

“过来这里坐。”卡尔玛朝着黑暗里的年轻人招手。

陈森然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到了那一团日月般的光芒前坐了下去。

“你想知dào

什么?”卡尔玛低声问。

“我想知dào

一切。”陈森然坦然地说道,“我想知dào

从前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好是坏,是疯狂还是理智,有没有可以爱的人。”最后一句话,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一场大火,还有那个女孩。

“也许你从前很糟糕呢,糟糕的你知dào

了以后就会后悔呢?”卡尔玛还是在问。

“就算我从前十恶不赦,就算我从前孤家寡人没有一个可以爱的人,那也是我的从前,我的,我就要拿回来。”陈森然很平静地回答。

“我的,我就要拿回来。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卡尔玛笑的更浓,“好吧,那我就告sù

你,你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接下去的很长时间里,卡尔玛将陈森然从前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地讲了出来。

陈森然听得很仔细,他像是要去记住每一个字,然后通过那些文字里的味道,去找回从前的自己。

很久以后。

“讲完了。”卡尔玛叹了口气。

“讲完了?”陈森然疑惑地问,因为,他从头听到位,都没有听到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

难道,我从前,真的一个可以爱的人都没有吗?

难道,那一切都是错觉吗?

“你不信我。”卡尔玛笃定地说。

“我……”陈森然有些迟疑,事实上他还真的没办法从卡尔玛的话里照出破绽,似乎自己从前就应该是那样的。

可是……

“可是我从前,真的就没有可以爱的人吗?”陈森然的语气竟然有些绝望。

这是他,从来不会露出的语气。

“……没有。”卡尔玛沉默了片刻后,无比肯定地回答。

“看来我是个混蛋。”陈森然叹口气,他叹的那么无力,像是快要死去。

“你以后可以不是。”卡尔玛很诚恳。

“以后……”陈森然站起了身,开始向外走。

“你的眼睛……”卡尔玛的语气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正常的情绪,很关切,像是个母亲。

“很好。”陈森然一步不停。

很好吗?

没有她,你真的好吗?

————————

寺庙之外,艾瑞莉娅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陈森然,忍不住问道:“陈森然,你……没事吧?”

“很好,还有,我现在叫杰克,杰克.斯派罗。”陈森然顿了一下,“陈森然,已经死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死气,他走的很死气沉沉。

看着这个从前像是永远不会倒下的男子的背影,艾瑞莉娅不禁一阵心疼。

我真的做的对吗?

她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了卡尔玛的最后一句话:

“孩子,欺骗不能改变一切,包括真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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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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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一次,我的新书叫做《大风纪》。

这本书不会断的,求你们去支持我的新书好吗?

谢谢。真的好无力。

第八十五页 【一个有趣的瞎子】

陈森然其实有怀疑过卡尔玛是不是在骗自己。

但是……

骗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卡尔玛完全没必要用自己的往事来骗自己,毕竟这个世界上知dào

自己往事的人并不是太多,但也绝对不会很少。

如果陈森然够耐心,那么他完全可以一个人一个人地找过去,然后将所有的故事凭凑出一个关于陈森然这个名字代表的所有过去。

欺骗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看起来,自己,从前,真的是个混蛋。

苦笑着拉开了面前的布帘,陈森然走到了军帐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夜未睡没有给他的身体带来任何的不适,艾欧尼亚清晨的空气让他疲惫的神经有了那么一丝缓解。

但他还是疲惫。

不,应该说是茫然。

一个没有可以爱的人的过去,那么自己现在所努力争取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现在做的这一片都很可笑,他现在累的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然后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建一座小屋,白天晒太阳,晚上喝酒,了此残生。

什么普朗克,什么比尔吉沃特,什么海盗清洗计划,什么卡尔玛,什么艾欧尼亚,统统见鬼去吧。

他现在只想离开。

“你……没事吧?”就在陈森然意志消沉的时候,艾瑞莉娅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旁,看着他那张明显憔悴了的脸,担心地说,“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

“我很好,非常好。”陈森然勉强压下了自己厌世的情绪。强撑着精神笑道,“卡尔玛阁下起来了吗?我想我们是时候谈谈结盟的事了。”

他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在自己内心里努力地寻找可以支撑他继xù

走下去的东西。

可是……没有可以爱的人的过去啊……

那个女孩……

陈森然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绞痛,是我的幻想吗?

“卡尔玛大人是不会睡觉的,她一直在寺庙里冥想,如果你想见她。随时可以。”艾瑞莉娅皱着眉头看着陈森然骤然苍白的脸孔,她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一宗浓烈的负罪感充满了她的全身。

他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因为他忘记了她。

甚至于几次,她都想要不顾一切地开口告sù

他那些被失落的真相了。

但最终,当她想起那个大风吹彻的夜里的一切地时候。

她又闭上了嘴巴。

她舍不得。

她不能。

对不起,我知dào

总有一天你会想起她的,但在此之前,请让我好好喜欢你好吗?

“好吧,请帮我通报吧。”陈森然有些无力地回答。

到底。我还能为了什么活着呢?

卡尔玛很快就接见了陈森然。

陈森然面无表情地将普朗克的要求说了一遍,全程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份类似于国书一样的书面报gào

,如果是平日里,他绝对不会错一个字,但偏偏今天,他一连说错了五次。

“你很难过。”卡尔玛并没有在意那份报gào

,她看着陈森然。这个曾经笑的很温柔的年轻人,有些不忍。

“我很好。”陈森然这样回答。

“我知dào

了。你让我再想想,你也再想想,我们晚点再见一次。”卡尔玛有意无意的在开导陈森然。

“是的,尊敬的卡尔玛,天启者阁下。”陈森然鞠了个躬开始往后退。

再想想?

想什么?

死吗?

艾瑞莉娅还是在寺庙的门口等着陈森然。

当她看到陈森然如同行日走肉般从那座阴暗的寺庙里走出来的时候,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尽管他已经瞎了,还带着厚厚的眼罩。

“有结果吗?”艾瑞莉娅背着手,用脚踢了踢脚下的泥土。

这个极为女性化动作让一旁路过的一队军士纷纷侧目,这还是我们那个铁血无双的刀锋意志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姑娘嘛,难道……那个男人?

有些性子轻佻的就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队长。他是谁啊?”

“是啊,队长,你脸红什么?哈哈。”

“都给老娘闭嘴,统统滚去训liàn

,再有乱说话的,统统抽一百鞭子。”艾瑞莉娅被自己的部下说的害羞地不行,忽然暴怒了起来,朝着他们大吼道,“快滚,别逼我动手。”

眼见得自己队长发飙,那些战士自然是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别……别理他们。”艾瑞莉娅再一次面对陈森然的时候,声音又忍不住柔弱了下来,简直害羞地不行。

艾瑞莉娅,你怎么能这样,人家还在伤心难过呢,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害羞,还隐隐有一丝高兴。

尽管这意思高兴里还掺杂着一丝愧疚。

但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可以和他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一起啊。

而且,还是他心里没有别人的情况下……

“恩。”陈森然却是冷淡地答了一句,他的心情很差,他已经有些处在崩溃边缘了,只是她的理智还在强撑着他不倒下罢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帐篷了,结果还要再等等。”

“其实……”艾瑞莉娅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陈森然一眼,“你想不想见一个很有意思的瞎子?啊,对不起,盲人。”

她说道最后忽然也想起了陈森然也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陈森然却是毫不介yì

,只是笑的有些无力,他现在其实什么都不想做。

只想睡觉。

“恩,因为我想……”艾瑞莉娅忽然不知dào

怎么措辞了,一旦找回了那种害羞地状态,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再也冷不起来了,她甚至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你觉得我们同是瞎子会有共同语言?”陈森然还是无力地笑。

“恩……因为他是一个很神奇的瞎子,他……也许会对你有帮zhù

的。”艾瑞莉娅也不知dào

怎么劝他,但她又不想让他这样难过。

“好吧,那就去见一见,反正……”陈森然低笑一声,“我也不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

一个瞎子吗?

算了,就当是给生活找点调剂吧。

爱啊……他忽然响起了卡尔玛的那句你以后不会是了。

以后吗?

面前的这个女孩?(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新书的成绩很差,这本书的成绩也忽然变得很差。

我不知dào

是怎么了,大家是都抛弃我了吗?

第八十六页 【挣破它】

陈森然他们要去见的那个瞎子叫做李青。

是一个僧侣。

李青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他住在一个荒僻的寺庙里。

如果不是艾瑞莉娅他们恰好驻扎在附近,那么寻常人也许要走很多天的路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而就算是此刻离得很近,陈森然和艾瑞莉娅也是骑了半天的马才到达那座荒僻的寺庙。

那座寺庙在山上。

那座山并不是特别的高,但是却分外的难走。

那座山的山体陡的厉害,那唯一的一条上山的路几近于垂直向地面。

要是一般的人走的不小心,很容易从山上滚下来,少不得要摔个粉身碎骨。

而李青就住在上面。

光是从这一条上山路来看,李青似乎就是一个有趣的人。

因为他好像很喜欢刁难别人。

“这是一种考验吗?见大师之前的必要礼节?”陈森然虽然看不见,但他独特的精神扫描还是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面前的这一条横陈而下的山道。

“也许吧。”艾瑞莉娅此刻脸上也多了一些恭敬,她看着那条山道,“据说只有战胜自己的人才能毫无阻碍地一次性走上山。”

战胜自己吗?

“走吧。”陈森然微微吸了一口气,朝着山上踏出了第一步。

他的平衡感很好,精神世界的锁定更是让他可以随时做出细微的调整。

他稳稳地走上了二十步。

艾瑞莉娅紧跟在他的身旁。

第二十一步的时候。

“啪嗒——”陈森然踩空了。

他的身体一个踉跄开始往后倒。

艾瑞莉娅连忙伸出了一只手要去扶他。

“别扶我。”陈森然冷静地拒绝着,冷静地从山道上滚了下去。

这是第一次。

陈森然像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继xù

往上走。

这一次他走了三十步。

艾瑞莉娅也走了三十步,她是武者,对于在这样一条山道上保持平衡对别人或许很难。但是对于她来说就很容易。

陈森然继xù

往下摔,摔得惨不忍睹。

这是第二次。

他开始摔破了一点皮。

但他还是继xù

往上走。

第三次的时候,他走出了六十步,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庞大的数字,但事实上,这里的台阶整整有一千多阶,他所走的不过是极其微弱的一段路程。

而这也是这一座山上的寺庙不受世人朝拜的重yào

原因。因为每一个人都怕死。

一开始还好,但要是在中途摔下去,除了死。就是死了。

也幸好陈森然不是普通人,否则不断地从两百步,四百步,六百步。一千步摔下来。他早已经成为了一团肉泥了。

直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吐了三次血,全身上下已经全是血痕。

“你……”艾瑞莉娅有些心疼,这个男人,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自虐吗?

“我很好,我在战胜我心中的恐惧。”陈森然最后一步稳稳地踏在了台阶上。

朝圣地到了,那位李青大师就在里面等着他。

“我们走吧。”陈森然却忽然转过了身,准bèi

往下走。

他历经了那么多的苦痛。爬上了这座山,最终却选择离去。

“你……”艾瑞莉娅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他……

“我来是兴之所至,现在我尽兴了,所以该回去了。”陈森然这样答道。

“有客远来,何不进来一叙?”就在此时,古老的寺庙里忽然传出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岁月沉浸的味道。

“我们现在?”艾瑞莉娅有些不知dào

怎么办好了。

“既然主人相邀,就进去一叙好了。”陈森然又转过了头来,大步朝着里面走去了。

这一座寺庙并不大,穿过前面的院子就到达了寺庙的中心,一座大殿。

陈森然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一个生命体盘坐在里面,不喜不怒,不悲不恸,如同一尊佛。

“客人请坐。”

那一尊佛低声道。

陈森然安然坐在了他的面前,像是他一身的伤都是不存zài

的一般,同样不喜不怒,不悲不恸。

“你也请坐。”那一尊佛又向艾瑞莉娅说道。

艾瑞莉娅朝着他点了点头,也坐下。

但她一边坐下,一边在不停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在昏暗的寺庙里,只被天顶打下来的一束微光照亮的男人。

他依旧是赤裸着上身,用一块红色的布蒙着自己失明的眼眸,他那强悍的上身上的那些龙飞凤舞的黑色刻纹依旧清晰可见。

但艾瑞莉娅隐约觉得他还是变了。

艾瑞莉娅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见过他了。

如果说两年前见他的时候,他还像一把未曾彻底敛去锋芒的刀,那么他现在就是一把彻底无锋的刀,或者说是回鞘的刀。

你感觉不到他的杀气,他的深浅,甚至于他的一切。

“大师,精进了。”艾瑞莉娅叹了口气。

“不是我精进了,只是我悟了。”光暗里的盲僧摇了摇头,淡淡道,“师父曾对我说,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看破。”

他的师父在很多年前看破了,死在了诺克萨斯人的刀锋下,死得很安详。

“看破?”陈森然低声重复着,“可是瞎了,怎么看破?”

“你一共倒下去十八次,比我当年还多一次,你的心里有比我还重的枷锁。”盲僧忽然看着面前的陈森然,是的,是看着,用他被厚布重重包裹的已经瞎了的眼睛,那一刻,艾瑞莉娅恍然觉得他的眼神无比刺目。

“那是什么?”他说,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我不知dào

。”陈森然一个字一顿地回答。

“你不知dào

?”李青一个字一顿地逼迫。

“不知dào

。”陈森然点头。

“还是不想知dào

?”李青还在看着陈森然,“眼睛瞎了不可怕,因为还有心可以看破一切,但如果心也瞎了,你就会迷失自己的方向。”

“大师。”陈森然忽然站起了身,“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恐怕解不开我的枷锁,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往回走。

“我本也没有解你的枷锁,枷锁都是靠自己挣破的,记住……”李青徒然大吼,“挣破它!!!”(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可能这一章是我自己现在心境的写照,我很茫然,我不知dào

该怎么办。

挣破它。

我对自己说。

第八十七页 【一人,众人】

挣破它吗?

陈森然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又开始朝着门口走去了。

这一次李青没有再留他,艾瑞莉娅快步跟了上来。

“他……”艾瑞莉娅皱眉,似乎这一次是无功而返。

“他说的很对,挣破它。”陈森然却摇了摇头,“谢谢。”

“不要对我说谢谢。”艾瑞莉娅也摇头,很坚决地重复,“以后都不要对我说谢谢。”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陈森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寺庙门口,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此刻,山下,传来了脚步声。

三个人的脚步声。

很快的脚步声。

他们很着急。

他们是谁?

“是均衡教派的三个忍者,你应该认识。”还没等陈森然问,艾瑞莉娅就已经告sù

了他答案。

均衡教派三忍,狂暴之心凯南,暗影之拳阿卡丽,暮光之眼慎。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dào

他们来这做什么,据我所知,他们跟李青没什么来往,难道是因为那件事?”艾瑞莉娅这一次还是像是看破了陈森然心中所想,缓缓答道。

“那件事?”陈森然皱着眉头让开了路。

听那急促的脚步声,那自己爬了整整十八次的山道他们眨眼间就要冲上山顶了。

“那件事……”艾瑞莉娅还没来得及解释。

“吧嗒——”

“吧嗒——”

“吧嗒——”

三声有力的踏地声,三个人。

均衡三忍到了。

“是你。”说话的是凯南,他看了一眼陈森然和他的身边的艾瑞莉娅,藏在紫色面罩里的眼睛光芒闪动。

“是我。”陈森然点头,但他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多说了。

因为他和那三个忍者相交不深。接下来是艾瑞莉娅和他们的话题。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艾瑞莉娅看着面前的三个风尘仆仆的忍者,他们明显赶了很远的路,为一件很重yào

的事。

“我们来找李青大师,为一件大事。”暮光之眼也看了一眼陈森然,说的很隐晦。

“那件事?”艾瑞莉娅再一次提到了这个词。

“那件事。”凯南点了点头,又道。“既然你也在,和我们一起进去吧,那件事,关乎整个艾欧尼亚。”

“你是说……”艾瑞莉娅眼神闪动,隐约想到了什么,“那么走吧。”

她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对陈森然道:“你……”

“我可以一起吗?”陈森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话,因为他知dào

艾瑞莉娅会告sù

他那件事是什么事。

“他……”三忍里的女忍者阿卡丽看着陈森然顿了一下,没说什么。但意思明显是不想他进去。

慎也没说话,但沉默的气息一样。

“一起吧。”凯南却是摇了摇头,“走吧,还有,恭喜你还活着,杰克先生。”

“多谢。”

陈森然跟着他们重新进入了寺庙之中。

李青还是坐在那一道整间黑暗的寺庙里的唯一一束光下。

不喜不怒,不悲不恸。

“大师……”凯南在李青的面前行了一个合十礼,微微鞠了一躬。

“我说过的。我不会帮你们,你们走吧。”李青语气淡然地回答。“不管你们来一次,两次,还是一百次,我都不会走,不会离开这座山。”

他的话语虽然淡然,却又莫名地坚决。

“大师。那个人这个世上只有您可以制住,如果您不出手,那么……”凯南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字道,“艾欧尼亚将不复存zài

。”

艾欧尼亚将不复存zài



陈森然皱起了眉头。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威势,竟然可以做到让一座岛屿不复存zài



“大师……”艾瑞莉娅虽然觉得凯南的话夸张了,但那件事也确实很重yào



“不必多说了,我不会出手,艾欧尼亚不是我的艾欧尼亚,是你们的艾欧尼亚。”李青平静地说出了近乎诛心的话。

“大师你……”一直沉默的慎终于变色,尽管他的脸藏在面罩里,但他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怒色。

“你觉得我无情?”李青还是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我不敢。”慎摇头,但是又说,“可是昔年您为了一个孩子可以放qì

浩瀚的星辰魔法,为了抗议那些入侵者的罪行可以自焚己身灼盲双目,而现在……”

“你觉得我怕了?”李青的声音还是平淡。

“不敢。”慎低下了头,不敢再用自己那双充满了愤nù

地眼睛去看李青。

他深深感觉到了那个下了双眼的男人身上无形的气。

可怕的气。

“不敢?哼……”李青哼了一声,“从前我放qì

魔法,焚烧自己的身体,是因为我觉得以我的牺牲可以换来更多的东西,但是我错了,直到我来到了这里,我才发xiàn

,我错了,我错的很厉害,这个世界,不是我一个人的世界,我就算死一千次带不来和平和希望,而你们……”

你们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明明也是平平淡淡地话语,慎却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身体,甚至于不是慎,连同艾瑞莉娅和其他两个忍者都是全身一震。

唯有陈森然还是平静地站在那里,觉得那个瞎子不凡。

“你们,如果你们不要艾欧尼亚,我又为什么要帮你们?”李青的眼睛是瞎的,可是当他蒙着厚布的眼睛扫过那三个忍者的时候,他们都感觉到了有如实质的压力,“艾欧尼亚到底是谁的?是你们均衡教派的,还是他们反抗军的,还是旧王国的?你们均衡教派的故地被占了,传承要断了,你告sù

我艾欧尼亚要完了,那么他们呢?他们为什么袖手旁观?”

他们指的是艾瑞莉娅,艾瑞莉娅的脸色有些难看,均衡教派的确是出了大事,但是为了平衡艾欧尼亚的局势,反抗军并没有出手援助,要知dào

当年卡尔玛之所以最终失败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均衡教派的从中作梗。

“就算我出手,我杀死了他,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可以是第一个,却绝不是最后一个,艾欧尼亚要的是你们,不是我。”李青最后说,“一人之行可灭世,众人之勤可救世。”

“你们懂吗?”

“大师,我们懂了。”原本还有些气愤不堪的暗影三忍忽然沉浸了下来,朝着李青鞠了一躬,开始向外走。

“大师,我也懂了。”艾瑞莉娅也鞠躬退去。

只有陈森然还站在那里。

“你也懂吗?”

“我不懂,但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未完待续……)

PS:今天就一更,累的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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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千多个人收藏了这本书,我想就算是只有五百,不,三百个人能去收藏我的新书总不是奢求吧?

第八十八页 【一个恶魔】

“现在怎么办?”

慎站在寺庙的门口,看着凯南低声问道。

虽然他们已经在李青的面前表示了明白,他们也确实明白了一些东西,可是面对着真实的刀剑,光是心中了悟是没有用的。

就像是当年李青那个死去的老师。

“你说呢?”凯南这句话不是对着慎说的,他转过了头看向了走在后面的艾瑞莉娅。

“李青大师的话,我自然会听,但你们也知dào

我们现在的情况,所以,最多,就是我跟你们去。”艾瑞莉娅的话说的很慢,却不容置疑。

“还有我。”就在艾瑞莉娅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陈森然也从寺庙之中走了出来,他说的很淡然。

“你?”慎眼神闪动地看着陈森然。

这个瞎子。

他并不相信这个曾在亚索的疾风之剑里毫无还手之力的家伙能有多少作用。

“陈……杰克,你……”艾瑞莉娅回过头来看了陈森然一眼,她是想要劝说陈森然的。

因为陈森然完全不知dào

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艾瑞莉娅,你可不要小看我。”陈森然笑了笑,笑的很自信,他很清楚在获得了虚空水元素之王的馈赠之后自己身体里那些勃发的能量有多强。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这也将是他以后的底牌之一。

“怎么样,凯南大师?”

“你……”凯南的眼神也很古怪,但不像是慎那样轻蔑,他低声道,“你知dào

我们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吗?”

“你可以告sù

我。”陈森然并没有因为凯南奇怪地态度而退缩。

“我们将要面对的……”阿卡丽忽然说,“是一个恶魔。”

一个恶魔。

准确的说。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像是恶魔一样的人。

或者说,他曾经是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劫,劫数的劫。

劫曾经是均衡教派里最出色的忍者之一,几乎与慎齐名,可惜也只是齐名。他永远被慎压着一头,以至于他最终走上了毁灭之路。

为了超越慎,劫潜入了均衡教派的禁地开启了一个装饰华美的禁忌之盒,并且盗取了其中的禁忌忍术。

他在习得禁忌忍术之后终于战胜了慎,却被他的老师,慎的父亲,艾欧尼亚曾经唯一的忍者大师察觉到了他的禁忌行为,他将劫驱逐出了均衡教派,并宣bù

永远除名。

愤nù

的劫在外流浪了很多年。并且通过对于禁忌之术的研习,创造了一支强dà

的影子军团。

他需yào

复仇。

在很多年后,他终于变得强dà

,并带着他的暗影忍者军团回到了均衡教派,那个驱逐他的地方,他的老师站在门口放下了武器,试图劝服他,但他最终失败了。劫带着积累的怒火杀死了他曾经的老师,屠戮了整个均衡教派的忍者。并且夺取了那个可怕的禁忌之盒,最后,他对整个世界宣称,均衡只是个谎言,只有影子才是最终的归宿。

虽然在那场劫难中,慎带领着一部分忍者杀出了重围。但均衡教派的故地已经失去,旧教团十不存八九,均衡教派可以说已经名存实亡。

本来在诺克萨斯的外压之下,均衡教派暂时放qì

了夺回故地的想法,只期望着能通过战争的胜利。携带着盟友的帮zhù

重夺教团的光荣。

但劫最近一系列的举动打破了均衡教派的幻想,暗影忍者们已经搭上了诺克萨斯的线,准bèi

通过战争来覆灭整个艾欧尼亚,从而让影子遍布于整个岛屿,或者,是更大的世界。

这是一场危机,危及整个艾欧尼亚。

这就是他们这一次来找李青的原因。

在过去,只有李青击败过劫,在劫带领着他还流浪在外的影子武士袭击李青所在的寺庙的时候。

“这是一场真zhèng

的危机。”凯南看着艾瑞莉娅很郑重地道,“我们没有任何的夸张,你以及卡尔玛大人还有整个反抗军应该重视这个问题。”

“好的,我会重视的,但前提是,我必须先看到那个危机。”艾瑞莉娅同样郑重地看着凯南。

事实上,她早已接受到过来自于均衡教派的这个请求,这个请求还是通过艾欧尼亚临时长老会发布的。

但她却觉得没必要理会。

现在的艾欧尼亚其实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名义上是一整个反对诺克萨斯的联军,但真zhèng

的反抗军只有卡尔玛领导的部队。

其他的,还有均衡教派的势力,旧艾欧尼亚王国的势力,以及零星的小教团的势力,还有暂时站在卡尔玛那一边的密宗的势力。

曾经卡尔玛有过一统艾欧尼亚,将诺克萨斯赶出艾欧尼亚的机会,但那一次机会被均衡教派以及旧王国势力联合阻止了,他们害pà

失去他们原有的权力,他们害pà

一无所有。

他们联合议会将卡尔玛驱逐了。

现在却又被迫将卡尔玛找了回来。

艾欧尼亚需yào

你,天启者大人。

这些话从那些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一个笑话。

所以当均衡教派的请求从临时长老会发来的时候,艾瑞莉娅并没有当一回事。

她不觉得需yào

帮zhù

那些曾经的叛徒。

就算是在现在她听了李青的话以后,她还是需yào

眼见为实。

“让我先看看,那个人有多可怕吧。”她这样说。

“好吧。”凯南叹息,他知dào

如果他们不拿出证据,事实,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就不会相信。

毕竟,他们之前的短视行为葬送了大好的联盟友谊。

“那么……杰克先生,你真的要一起去吗?”凯南重新将目光放回了陈森然的身上。

“尊敬的凯南大师,您觉得我之前像是在开玩笑吗?”陈森然也大抵理出了一些他们之间纷争的头绪,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一帮艾瑞莉娅这个可怜的姑娘,毕竟她就要孤身一人去面对一群敌人。

就当……是为了那一个海风吹彻的夜晚的小秘密吧。

这样想着,陈森然忽然笑了起来,他觉得他的人生忽然又找到了一点点的乐趣。(未完待续……)

PS:不知dào

怎么说。

好吧,既然大家这么喜欢这本书,请给我投一点月票吧。

第八十九页 【你们,一起上。】

暗影教团的驻地,也就是原来均衡教派的驻地在一片四面环山的谷地里。

单从地理位置来讲,易守难攻。

以这个谷地的地形,再加上暗影武士的可怕实力,慎他们需yào

花费可怕的代价才有可能夺取这个地盘。

而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法成功,因为在当年的那一场正面战斗中,均衡教派已经一败涂地。

这也是均衡教派迟迟不敢下手,想要妄图通过战争的胜利,挟裹着盟友的威势来重新夺回故地的原因。

他们已经输不起了,他们也对于那些暗影武士产生了绝大的恐惧。

“现在你们该怎么向我证明那个事实呢?”艾瑞莉娅抱着手臂看着那个被重重的高山掩护着的,只留下一个狭窄的通道的均衡旧地。

他们骑着马赶了三天的路才到达了这里,她已经给卡尔玛留下了口信,想来卡尔玛会等他们带回消息。

“我们可以先带你去看看那些忍者的实力,然后,我们可以向你提供那个和他们联络的诺克萨斯人。”慎眼睛里充满了阴霾地看着那一片安静的故地。

那里曾是他的家,现在却被一群屠戮了他的族人的恶魔占据着。

“动手吧。”凯南没有多说什么,矮小的身子一动,便朝着那一片谷地先行走去了。

“樱花……快要开了吧。”阿卡丽凝望着那个山谷,出神地自语了一句,也跟上了凯南的步伐。

陈森然走在最后面,他的精神力无限扩张,隐约的,他能够感觉到一股隐秘而……熟悉的味道?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那片谷地的时候。空气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张狂而可怖的笑声:

“吼吼哈哈哈哈哈哈哈,瞧一瞧,谁来了?这不是我们伟大的暮光之眼慎吗?你来做什么?来这里哭诉你死去的族人和父亲吗?你就是这样懦弱啊,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那一阵可怕的笑声,原本平静地空气里忽然起了一阵诡谲的风,随着那一阵诡谲的风。一丝漆黑的气息在空气里不停地闪烁,最终凝聚在了那一片谷地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你。”慎的声音已经很克制,但却依然无法避免那话语里透露出的丝丝的杀意和恨。

“就是我,我,伟大的影流之主,劫,哈哈哈哈哈。”随着又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那一团漆黑的影子最终凝聚出了一个实体。

一个全身披着漆黑盔甲。连脸孔都藏在一张坚硬冷漠的钢铁面具背后,只露出一双猩红色眼眸的实体。

一个正在仰天狂笑,笑的他那两只覆盖着尖锐刀锋的手都在肆意乱颤的人。

他笑的是那样的随意,随意的全身都是破绽,就好像只要陈森然他们之中随便一个人触手都可以轻松击倒他一样。

但是却没有人敢随意出手,每一个人都郑重无比地看着他,收拢着自己的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战斗状态。就连原本并不在意的艾瑞莉娅也是紧握了她的那一把奇型刀锋。

她知dào

自己必须重视了,重视面前的这个浑身透着可怕气息的家伙。重视这个可能会将艾欧尼亚带向灭亡的可怕势力。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陈森然还在淡淡地看着那个方向。

因为,就在那一个人出现的那一瞬间。

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大量的,汹涌的,虚空的气息。

是的,虚空。

真是令人熟悉啊。没想到,在这里也遇到了。

他扯起了一个无声地笑容,微微朝后退了一步,他要看一场好戏,然后。可能,他需yào

私下和这一位劫先生好好谈一谈。

“劫,你的末日到了。”慎几乎是咬牙切齿般抽出了他那一把不轻易出鞘的剑。

那一把在他成人礼上,他的父亲郑重交给他的,同样叫做慎的长剑。

“哦,我的末日到了?得了吧,慎,你什么时候才能抛弃这些无聊的幼稚的言语,像个真zhèng

的男人那样说话?”劫学着慎的语气调侃了他几句,随后他冷冷道,“你应该说,劫,决斗吧,为了……死!!!”

最后一个字出口,原本还站立在原地松松垮垮的劫猛然出击,他的身形在一瞬间化作了一道漆黑的影子,朝着慎扑了过去。

大风又起。

空气里满是刀锋破空的锐利的呼啸声。

影子倏忽而至,在慎还来不及反应,在所有人都在下意识寻找目标的时候。

一把可怕的锋刃从慎的喉间划过,最终带走了一丝猩红的血肉以及随风喷涌的血花。

“撕拉——”长长地撕裂声在空气里被拉得无限长。

慎不敢想象地握着自己的喉咙,还有那些在他的指掌间流淌的血,看着那个重新再一次出现了原地的劫。

“吃惊吗?害pà

吗?哦,慎,我的大师兄,你可真叫我失望,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实力依然毫无进步,天呐,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我甚至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杀死你。”劫无比狂妄地弹了弹他那一把沾染了血色的锋刃,粘稠的血液滴在了地上,像是一种无声地嘲笑。

“可恶。”慎发出了一声低沉地咆哮,他的人随之朝劫扑了过去。

他无法容忍,就算是当年接受暮光之眼这个称号的考核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断地受到折磨他都能忍耐,但是现在,当那个可恨的杀复仇人以一种无与伦比的骄傲姿态在他面前咄咄逼人的时候。

他无法忍受了。

他必须出剑,像是很多年前在道场上那样,击败他。

劫!!!

“撕拉——”慎整个人在空气里拉出了一道残影。

尽管他的动作看起来不是很快,甚至有一种四平八稳的稳重。

但当他出剑的那一刻,他就像是化作了一道暗影,一道阳光下的暗影。

“哦,天哪,太可怕了,这一剑,慎,我亲爱的师兄,当年你就是用这一剑打败了我整整一百零八次,我实在是太害pà

了,我根本无法抵挡,哦,慎,饶了我吧,饶了你可怜的师弟吧。”劫虽然是在说着害pà

的话,可是他的全身都在乱动,没有一刻不再做着嘲讽的动作。

剑锋越来越快,慎已经化作了虚影。

“不过,现在……”劫忽然停下了他的动作,在那一把叫做慎的长剑离他的头颅只有三尺的时候。

剑锋若鬼。

“我偷偷告sù

你……”劫的声音低哑的像是在吟唱。

剑只一寸之遥。

“撕拉——”

“我不用剑了。”劫低低地笑,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嘲笑。

长剑刺了个空,那一个劫化作了一团空的虚影,像是一团真的影子一般在慎的剑下噗的一声消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慢了,慎,你这样永远都刺不到我。”劫忽然在另一个方位凭空出现了,他抱着双臂,骄傲地看着所有人,“还是快一点吧,你们,一起上。”

你们,一起上。

实在是狂妄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PS:进入疯狗模式,我已经除了睡觉就是码字了。

现在已经十七个小时没睡觉了。

我只需yào

你们的支持,然后,我把这个故事。

写完。

就算,写完就死去。

第九十页 【影术】

空旷的谷地外面。

风乍起。

劫就那么抱着双臂骄傲地看着所有人,一点都没有要先出手的意思。

慎收了收手里的长剑,退后了一步站到了劫的对面,不说话。

他知dào

自己绝不是劫的对手,否则当年他就不会逃得像一条丧家之犬了,刚才只是他怒急攻心,忍不住才向劫出的手。

但要他开口说让别人帮忙,他也是做不到的,均衡教派他这一支虽然没落了,但是只要有他慎在一日,那么也不是可以轻辱的。

“那么,大家一起上吧,对付这样的恶魔,没什么好说的。”好在凯南虽然年纪是众人中最小的,但心智却是无比成熟,否则,他也不能在暗影三忍中占据领袖的位置。

只见他短小的手一晃,一枚暗色的手里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掌间,那枚手里剑上还隐隐的有雷光流动。

阿卡丽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她手里的十字镰,站到了慎的身旁。

他们暗影三忍向来同进同退,更何况,传闻中,她和慎还有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情。

艾瑞莉娅本来就是来帮手的,自然也是举起了她那把奇形大剑,进入了备战状态。

只有陈森然,他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本来他确实也是来帮手的,但当他察觉到了劫身上隐藏着的虚空的气息的时候。

他就有了别的主意。

对于陈森然的袖手旁观,暗影三忍倒是没说什么,他们本来也没有指望陈森然。

艾瑞莉娅更是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希望陈森然参战,否则她很担心自己能不能保护得了他,在这样一个可怖的强敌面前。

“好了。你们准bèi

好了是吗?”劫松松垮垮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着蓄势待发的众人,再一次放肆地笑了起来,“那就……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震天的狂妄的笑声里,劫再一次动了起来。

他的身体再一次化作了一道快到了极致的虚影。

空气里再一次响起了撕裂的刀锋声。

他的第一个目标还是慎。

备战的众人也不是吃素的,随着劫的虚影一动。

他们也动了起来。

慎再一次化作了一道残影。提着那把叫做慎的长剑,当头迎上了劫的冲击。

既然劫的目标是他,那么他就死死地纠缠着他,给其他人创造机会。

凯南退后了一步,手里的手里剑连发,携带着隐隐风雷之声的暗器割裂了空气,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品字形的阵,意图封锁劫的走位。

阿卡丽从侧面快速移动着,等待着劫现身的那一刻随时扑上去。用十字镰给劫致命一击。

艾瑞莉娅则遥遥的,以一个掠阵的姿态,站在三忍的背后,一面守着陈森然,一面随时支援三忍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是困兽之局。

但劫却绝不是笼中的那一只无路可走的野兽。

只听得一声狂妄地长笑。

劫轻易地躲过了慎快若虚影的冲击,没有给慎任何一丝缠住他的可能。

顺带着的,凯南的封锁手里剑也落空。

阿卡丽更是完全没有机会找到劫现身的时刻。

劫在靠近慎的那一刻,骤然再一次化作了一团虚影。只在慎面前留意下了一团浓黑的影子。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艾瑞莉娅的面前。

他的目标。是艾瑞莉娅。

面对着倏忽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劫,艾瑞莉娅却是丝毫不惊,奇形长剑一提,便要和劫正面硬撼。

谁知就在艾瑞莉娅即将和劫刀刃相交的时候。

劫又是一阵虚影模糊,他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了慎的身边。

准确的说,是他的身后。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发xiàn

了劫动向的三忍已经转身向艾瑞莉娅支援而去了。

谁也料不到劫竟然再一次反戈一击。

“小心。”凯南是反应最快的,他几乎是在劫再一次出现在慎背后的时候,就掷出了手里的手里剑。

这一剑他掷的很用力,已经不单单是有风雷之声,而是真的带上了雷电。缠绕流转的雷电。

传闻中,暗影三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暮光之眼慎的绝技在于坚韧洞悉,暗影之拳阿卡丽的绝技在于暗影刺杀,而狂暴之心凯南,他的绝技是四个字,狂暴如雷。

真zhèng

的,借助雷霆之力的,忍术。

他的手里剑快若雷电,他的手里剑上真的附着着雷霆。

“喝呀!!!”几乎是在手里剑飞出的刹那,他的指掌间就同时释fàng

出了一道刺目的雷电。

朝着,劫。

可惜。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劫狂笑着再度化身作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

无论是雷电还是手里剑都是击了个空。

而这一次,劫没有再出现在别的地方,他的狂笑声在空气里越放越大。

空地之上,徒然出现了无数个犹如之前那般的虚影,他们并非是像之前那般不动的。

他们动若惊雷,每一个影子都朝着场上的人冲了过去,他们的手里有着锋刃。

令人忌惮的锋刃。

这一次没人再有功夫再去管别人了,因为他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朝着自己冲刺而来的虚影上携带着的,可怕的杀意。

“小心。”艾瑞莉娅退了一步,眼眸死死地看着四周围。

朝着她冲刺而来的影子有三个,每一个都让她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而奇怪的是,不知dào

是有意还是无意,劫始终没有攻击陈森然,就算是这一次对于全场所有人的攻击。

陈森然依然没有受到一点波及。

所以对于艾瑞莉娅的提醒,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反而提醒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我没事的。”

影子转瞬便到。

艾瑞莉娅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率先出手了。

踏步,提剑,红衣的女武神骤然冲刺。

“刺啦——”

“噗——”

结果是出人意料的。

就在艾瑞莉娅下定决心拿出一点力量来试一试的,那些影子忽然全部,一下子,都消失了。

“噗——”

“噗——”

“噗——”

全场影子全部消散。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留下劫那狂妄地笑声在空地上空不断回响。

“愚蠢,太愚蠢了,哈哈哈哈。”劫再一次重现在了他第一次站立的位置,他以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所有人,叹息道,“弱小,太弱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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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页 【樱花,就要开了啊】

这一场决斗的最终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本来大家就不是来拼命地,只是来给艾瑞莉娅展现劫的强dà

的。

虽然四个人被劫戏耍了一通,但也正好从侧面证明了劫的厉害。

面对着退去的众人,劫也没有追击,只是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

这是一次试探。

谁也没有真的拿出多少力qì



只是这一次试探所蕴藏的含义,却让所有人深思。

劫明显已经知dào

了均衡教派知dào

他联络诺克萨斯的事情,他甚至摆出了一副我等着你们大驾光临的姿态。

他是劫。

他不怕。

你们随便来。

反正,我劫,就是要席卷整个艾欧尼亚。

“所以,现在你该知dào

事情的严峻了吧?”凯南看着一旁的艾瑞莉娅,停顿了一下后又道,“或者,我们还可以让你看看那个诺克萨斯人。”

“看,看一看。”艾瑞莉娅却并没有放qì

这个想法。

或者说,这只是例行公事。

她需yào

给卡尔玛一个交代,一个真zhèng

对暗影武士出手的理由。

对于这一点,凯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均衡教派的临时驻地就在离山谷不远的地方,为了保持对暗影武士团的监控,均衡教派已经在这里折损了无数的精锐。

没有太多的程序,就是例行公事一般,艾瑞莉娅见到了那个被俘虏的诺克萨斯人,也不需yào

再多问,她只看了一眼就算确定了。

天色暗了下来,暗影三忍也没有准bèi

给艾瑞莉娅接风洗尘的意思。

大家匆匆吃了一顿晚饭。就各自回帐篷休息了。

陈森然在帐篷里待到了半夜。

等到确认就算是守夜的人都开始松懈的时候,陈森然出了帐篷。

虽然均衡教派暗中潜伏的忍者很多,但以陈森然今时今日的实力,除非他想让他们发xiàn

,否则那些忍者是绝难察觉到陈森然的。

收敛着身形,陈森然飞快的来到了那个山谷之外。

他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沿着一旁的山壁攀爬了上去。

经lì

了上一次虚空水元素之王的能量馈赠,他全身的潜能已经开启,在那股汇聚于自己双眼的虚空能量的支持下,他自信就算是白日里对上了劫也不会落了下风。

只是。白天,劫恐怕还没有拿出他实力的一半。

但陈森然并不害pà

,他就算是打不过劫,他就算是这样冒冒失失地去见他。

他也不怕自己会被劫杀死。

因为,他们身上有相同的气息。

虚空的味道。

这是一种倚仗。就像是同类之间的吸引。

虚空是一种孤独的味道。

他们渴望朋友。

就像是他和诺提勒斯之间。

而且,退一万步讲。他也有信心。在劫翻脸的时候,逃走。

沿着山壁翻过了外围的第一道防线,陈森然静悄悄的像是一个影子一般落到了地上。

他能轻易地察觉到就在自己的四周,有着好几个不弱的气息在潜伏着。

但这丝毫不能难倒陈森然。

他轻巧地借助着自己极可怕的敛息之术,躲过了那几个暗桩的查探,进入到了一个院子里。

他不知dào

劫在哪。但隐隐的,或者说冥冥中,他感觉到了他一定可以见到劫。

他所要做的就是往前走。

天气已经渐渐转暖,空气里已经隐隐有花的暗香。

大抵是什么花要在庭院里开了吧。

转过了一个转角。又一次躲避了两道气息的侦查。

陈森然来到了又一个庭院。

就在他即将踏出下一步的时候。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来了。”声音嘶哑低沉。

正是劫。

“我来了。”既然被人家识破了,陈森然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让他惊讶的是,劫似乎就坐在庭院里,在等着他。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dào

你要来吗?”

“你一定是也闻到了,那种气息,对吗?”

“坐。”劫像是笑了一声,很平和地对陈森然说坐,一点都没有白日里的那些狂妄嚣张。

此刻他安静平和地,就像是一个守礼不逾矩的地地道道的艾欧尼亚东岛人。

一个安静的武士。

陈森然坐下,在他的对面。

“你是朋友,还是敌人?”劫又问。

“你说呢?”陈森然轻轻吸了吸鼻子,这个院子里的暗香更浓。

花快要开了吧。

“从你白天的行为来看,你不出手,似乎是向我示好。”劫顿了一下又道,“可是,敌人不一定是当面不出手的人。”

“那我就是敌人。”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回答的很淡然。

“你不怕我杀你?”

“你怕不怕孤独?”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静的只有暗香浮动。

这该是个标准的艾欧尼亚东岛式庭院,有小桥,有山石,有石灯,有樱花。

这里也确实有樱花,满园的樱花。

未开的樱花,在劫的四周。

劫在看樱花。

院子里只有两盏石灯亮着,闪着幽幽地火光。

“我怕孤独。”劫这样说,却说的无比轻,没人听得见。

“你来见我,听过我的故事吗?”他这样对陈森然问。

“听过,你是个违背传统,弑师叛道的人。”陈森然毫不客气地做出了评价。

“他们都说我是个恶魔。”劫笑了笑,像是完全不在意陈森然的话,“你觉得呢?”

随后他不等陈森然回答,又自顾自笑了起来:“我也觉得我就是恶魔,哼……”

“你知dào

吗?”他叹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个庭院,曾经是我老师的。”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指着这个庭院,缓缓道:“从前的时候,小的时候,老师会在这里讲道,这些樱花,是我和他,还有他,一起种下的,那个时候啊……”

陈森然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这个将自己藏在暗影和刀锋里的男人,有一颗孤独的心。

没有人会不孤独。

就算你天下无dí

,一只手就能毁灭世界。

可是当你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看着满院子的将放未放的樱花的时候。

你还是会,忍不住,寂寞。

“樱花,就要开了啊。”劫长长地,在黑夜里。

叹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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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页 【所谓歧途,不过是难走一点的路】

“我是个很卑微的人。”

还是夜,艾欧尼亚东岛人的庭院。

劫坐在樱花里,如是说。

“很小的时候,我就没有了父母。是老师收养了我,他教我忍术,教我识字,教我做人,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一天,老师可以认可我,以我为荣,可惜……”劫像是在那里自说自话,他说道这里,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声在空寂的只有暗香的院子里,像是某种寂寞的叹息,“我有个什么都比我强的师兄,忍术他学的比我快,字他认得比我多,就连做人他也比我谦和有礼,每一次比试我都赢不了他,最重yào

的是,他有父亲,我没有。”

陈森然还是没有插话,他静静地坐在劫的对面,倾听着对面这个男人的生平往事。

“知dào

吗?我恨嫉妒他。”劫低声笑着,重复道,“我非常嫉妒他,以至于,我像发疯了一样寻找可以变强的方法,最后我找到了,在宗族的禁地里,有一个声音告sù

我,来吧,我可以然你变得强dà

,我没有犹豫,尽管那是不可触碰的禁忌,但我义无反顾,为了战胜他,最终我真的赢了他,可是……老师看我的眼神,却不是我想要的,他很失望,我也失望,我本来以为,他会高兴的,以我为荣,但我错了。”

陈森然依旧沉默,他知dào

自己并不需yào

开口,劫只是需yào

找个人说说话。

“在我被放逐流浪的岁月里,我想了很多,我想老师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没有想明白,我很愤nù

。我觉得是他抛弃了我,明明当年是他收养了我,给了我一切,我把他当作父亲,他却不要我了,我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猫。很愚蠢的想法吧?”劫按着自己的头,像是在笑自己的蠢,“是很愚蠢啊,现在想来,他一直都是,爱我的吧,像是儿子那样,可是……我太蠢了,后来……”

“后来我带着我的人回到了这里。我其实并不是要复仇,我只是想要让他看看,我做的,也并不是错的,我要向他证明,我可以的,可是……”劫又叹息,带着深深的无奈。“他以为我是来复仇的,他站在门口。将自己的剑丢弃在了脚下,他对我说,劫,我的孩子,回来吧。”

“回来吧……”

“回来吧……”

“回来吧……”

“回来吧……”

劫一连重复了好几遍,像是着魔了那样。

“可是……”他忽然低吼了起来。“我回不来了,一切都变了。”

院子里有那么一刻的沉默,暗夜寂静,承载着愤nù

,还有某些再也回不去的往事。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动摇了的。”劫继xù

说,“于是我跟着他来到了这里,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这个满是樱花的院落。

很多年以前,有一个苍老的导师带着他误入歧途的弟子,坐在这里,一心想要劝那个弟子重回正道,那时他或许煮着一壶茶,对着他的弟子说,回来吧。

“你知dào

我的名字吗?劫,你知dào

劫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劫这样问着,却又立kè

自问自答道,“劫,在艾欧尼亚的古语里,就是大难,灾难的意思,我的老师对我说,他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在见到我的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知dào

,我是他命里的一个劫数,他或许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你也真的杀了他。”陈森然终于开口。

“是的,我杀了他,因为他要我去毁了那个盒子,他要我回归所谓的均衡,他觉得我走的路是不对的。”劫说道这里蓦然大笑了起来,“歧途吗?他当时就是对我说的这个词,歧途,劫,你回来吧,不要在这条歧途上越走越远了!!!”

多年以前,那个残阳若血的午后,老迈的导师给弟子斟上一杯茶,怒目咆哮如雄狮。

“歧途。”劫几乎一字一字咬着,“所谓歧途,不过就是难走一点的路罢了。”

没有人知dào

在那个只有劫和他的导师在的那个下午的这个院子里,劫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人们所知dào

,只是,在一声痛苦的大喊之后,他杀死了自己的老师,那个养育了他十数年,教给了他一切地男人。

或许,在他手里的刀刺入那一颗老迈的心脏的时候,他也是难过的吧。

“樱花,就要开了啊。”劫最后又这样说。

樱花,这里的樱花,大概是沾染了当年的血,才会开的很艳吧。

“那么,现在,我该称呼你什么呢?劫大师?还是……”陈森然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可以叫我劫,因为我既是劫,也是……虚空暗影之王。”

——————————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均衡教派的临时营地的时候。

陈森然从自己的帐篷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今天是个好天气,一切闻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在用过了早餐以后,艾瑞莉娅再一次提审了那个诺克萨斯的信使。

在走了一遍必要的过场后,艾瑞莉娅终于提出了离去的意思。

她现在需yào

快马回到反抗军的营地,将这个消息报gào

卡尔玛等待着卡尔玛的最终定夺。

“那么,艾瑞莉娅小姐,我希望我能得到一个好消息。”凯南那稚嫩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那样的稳重难测。

“我也希望是这样,毕竟,艾欧尼亚,是我们大家的艾欧尼亚。”艾瑞莉娅点了点头,一挥马鞭朝着远方去了。

而陈森然,他跟着艾瑞莉娅也拔马前行,只是在即将离去的时刻,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山谷的方向。

樱花,就要开了吧。

————————————

山谷。

暗影武士团的驻地。

那个种满了樱花的东岛庭院里。

劫坐在院子的中央,一壶茶在他的面前煮的咕嘟作响。

有一只鸟儿飞进了这一片院子,停在了枝头上。

枝头上,樱花,终于开了。

开的,那样的艳丽如血。(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求点月票,书评区一个人都不讲话,我感觉自己写的很孤独。

第九十三页 【艾瑞莉娅是个好姑娘】

“李青,说得对。”

黑暗而老旧的寺庙里。

卡尔玛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她的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分外的睿智安详。

“那么,您的意思是……”艾瑞莉娅站在她的面前,垂着头。

她已经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告sù

了卡尔玛,包括李青那一番话。

“我的意思,自然是保卫我们的艾欧尼亚。”卡尔玛回答的斩钉截铁,那一刻,烛火中的卡尔玛不再是那个只知dào

冥想避世的卡尔玛。

她终于流露出了属于反抗军首领的,当年那个在全村人都俯首甘愿被诺克萨斯人的屠刀杀死,唯独她一个敢大喊着滚出我的家园并释fàng

出心灵之火斩杀敌酋的,天启者的威势。

上位者的威势。

君王的威势。

是的,如果这一场战争最终可以取得胜利的话,那么卡尔玛是最有可能坐上艾欧尼亚王座的人。

就算她是一个女人。

“是的,天启者大人,只是……”艾瑞莉娅顿了一下,很久后才小心说道,“如果我们和临时长老会合兵一处,那么到时候,是我们打先锋,还是……”

要知dào

谁打先锋这一点很重yào

,要不是当年卡尔玛一腔热血,将反抗军全都压上,在前头打了个精光,最后也不会被均衡教派和旧王国势力反阴一手,被迫远走他乡。

“艾瑞莉娅,你说错了。”卡尔玛只是这样回答。

“天启者大人。”艾瑞莉娅这时却是挑了挑眉毛,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沉默,依稀矮子锋芒毕露,“士兵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不忍心再看他们白白送死。我们反抗军的儿郎不怕死,但也不想白白的流血。”

“难道他们就不是我的部下吗?”卡尔玛只反问了这一句,艾瑞莉娅顿时又沉默了下来。

“好了,艾瑞莉娅,我知dào

分寸的,过了这么多年。我没有以前那么愚蠢了。”卡尔玛重新平心静气了下来,“你让他进来吧,有些事,也还要借助他们才行的。”

“恩,上次的事……”艾瑞莉娅点了点头却没有立kè

离去。

“上次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卡尔玛在黑暗里闭上了眼,似乎不想多谈这件事。

想来,她多少也有些愧疚吧。

毕竟从前,像是女儿一样看待那个女孩。

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个。她也跟着自己吃了很多的苦啊。

也许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艾瑞莉娅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退去。

陈森然在片刻后走了进来。

“天启者大人。”陈森然似乎再度恢复了以往的风度,朝着卡尔玛微微鞠了个躬。

“叫我夫人吧,我还是习惯你叫我这个称呼。”卡尔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忽然有些怀念在战争学院的时光,“那时候,你总是习惯看书看到很晚,还有……”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往下说。

“是的,夫人。”陈森然点了点头。却是并没有察觉到卡尔玛话语里的某些不安。

“关于普朗克的提议,我是答yīng

了,但……”卡尔玛沉默了一下,“你该知dào

,艾欧尼亚,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艾欧尼亚。”

又是这样类似的话。

这几天里。陈森然已经听到了不下数次这样的话。

而他也终于知dào

了,艾欧尼亚并非是铁板一块,他们明面上是一个反抗诺克萨斯的整体,私下里,其实松散的很。

各个派系之间还都各有嫌隙。

甚至于上一次的谈判。先是派了一个所谓的长老来,之后又是换了艾瑞莉娅来。

恐怕这中间,也是所谓的临时长老会互相妥协的结果。

从明面上看,大抵是那些联合起来的势力强一些,但从个体来说,无论是比之均衡教派,还是旧王国势力,反抗军都是一家独大。

否则那些别的势力也不用抱成团吧,怕的就是反抗军一口把他们吞下去吧。

“陈森然,我可以相信你吗?”卡尔玛忽然这样问。

如果是从前,她当然可以相信他,可是现在,尤其是对他说了谎的现在。

也许他也已经不再相信她了吧。

“在这件事情上,您可以相信我。”陈森然倒也直言不讳。

他确实不再相信卡尔玛,至少在某些事情上。

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藏着什么。

就算她的眼睛依然那么的亮如星辰。

“这件事情吗?”卡尔玛叹了口气,“也够了。”

“那么,您可以说一说,您真实的想法了。”陈森然明白卡尔玛一定想说些不能说的东西。

一些,很隐秘的,只有两方知dào

的条件。

“我需yào

你们的帮zhù

,我需yào

你们真zhèng

的帮zhù

,而不仅仅只是海上的那些。”卡尔玛终于直言不讳,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锋芒,语速极快,“我需yào

确立真zhèng

的艾欧尼亚的主导地位,我需yào

将旧时代的那些糟粕统统扫清,你明白吗?”

我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

这个曾经被暗算的女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做这个岛屿的王了。

“那么,好处呢?”陈森然也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市侩,他也终于进入了谈判使的角色,“您知dào

的,我的老板,他可是一个海盗,海盗,总是贪婪的,那些纸面上的好处,完全不在意填平那样一条深海巨鲨的胃口。”

“陈森然,你老实告sù

我,你想要的,是什么?”卡尔玛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很到位,直击陈森然的心脏。

你要的是什么?

我要的,是什么呢?

“夫人您觉得呢?”其实陈森然自己都不知dào

,现在的他,还能要什么。

“你回去告sù

普朗克,那份纸面上的协议我完全可以同意,那些长老会的家伙也绝对不敢反对。”卡尔玛顿了一顿后又说,“至于别的,只存zài

于我们之间的,只要他能将枪炮与玫瑰派过来,我答yīng

他,以后,艾欧尼亚会有比尔吉沃特专属的海港,只属于你们的海港。”

专属的海港。

这近乎……

卖国?

“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吧,卖国求荣?”卡尔玛低低的笑,“好了,不早了,走吧……”

“还有,艾瑞莉娅,是个好姑娘。”

这是,最后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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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继xù

感谢夜楼和阿古斯,还有逆天。

无以为报啊。

第九十四页 【出海之前】

天亮的时候。

被闲置了很多天的普罗托终于见到了陈森然。

“谈妥了吗?”普罗托也没有什么怨气,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他也知dào

自己只不过是普朗克拿出来制衡陈森然的一枚棋子。

而且,仅仅只是在冥渊号上。

在真zhèng

的权位上,自己和陈森然完全没有可比性。

“恩,我们需yào

离开了。”陈森然也没兴趣应付他,只是随便点了点头。

“离开?”普罗托皱了皱眉头,他的语气有些莫名的压抑。

“是的。”陈森然点头掀开了帐篷。

有初升的朝阳从外面映了进来,照在他那张年轻而苍白的脸上,有种无可言喻的冷漠。

“要动手了吗?”普罗托极力压低了声音,但从他的尾音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泄露出了一丝颤抖。

所以说普朗克的选择有一半是对的,普罗托并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他的格局只停留在冥渊号上,至少在提前知dào

了要干掉路飞那一伙人的情况下,他明显是有些拿不准,以及一丝丝的害pà



而陈森然。

他只是淡漠。

仿佛只是要去做一件很普通的事,喝一杯水,钓一条鱼。

两人骑了马从反抗军的营地朝着之前船舶停靠的临时港口赶,陈森然并没有再去见卡尔玛一面,只是托送行的艾瑞莉娅向卡尔玛告辞。

“你不回来了吗?”艾瑞莉娅看着陈森然,咬着嘴唇,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舍不得。

“这一次,大概不会了。”陈森然看不见艾瑞莉娅的表情,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面前的少女对自己的情谊。

在卡尔玛否定了自己的往事以后,陈森然渐渐的开始控zhì

自己不再去想那个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女孩。

其实。她也不错。

“那……”艾瑞莉娅真的很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但她终是不可能那么说的。

“过几天我们就要移师北边了,你……”艾瑞莉娅低声,“保重。”

“恩,你也保重。”陈森然点了点头。破天荒地伸出了手拢了拢艾瑞莉娅随风飞扬的黑发。

这个过于亲密的动作让艾瑞莉娅有些愣住了,但她没反抗,而是红着脸低下了头恩了一声。

陈森然也没有真的要轻薄艾瑞莉娅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这么做会让这个女孩安心。

“记得多笑,虽然我看不见,但你微笑的时候,一定很美。”

陈森然这样说着骑马远去了。

艾瑞莉娅怔怔地看着那个渐渐消失在了晨光里的背影,有些发痴地摸了摸自己的秀发。

被他摸过的头发。

——————————

临时港口离反抗军营地并不远。陈森然和普罗托赶了小半天的路就回到了登陆的地点。

停靠在这里的冥渊号这几天过得并不差。

因为反抗军留下了一大批的辎重给冥渊号补充。

而至于说路飞他们,就只能祝他们好远可以抢到好东西了。

收拢了冥渊号的船员,陈森然却也没有急着下海的意思。

因为他们还要等待路飞他们打猎归来。

按照原定的计划,陈森然去谈判,而路飞他们去打猎,然后在这一天一起回归这个临时港口碰头。

陈森然吃过了午饭以后就一直窝在帐篷里,也不去管普罗托在外面做什么。

反正他是无法掌控这一支海盗的,不管做什么都没用。倒不如在帐篷里好好休息,顺便思考一下……怎么清洗路飞他们。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路飞他们一伙人才姗姗来迟。

本来陈森然是以为路飞可能会带着他们跑路的。

但现在看来路飞还没那么蠢,他的威望没有普朗克那么高,纵使这群海盗里有人也看出了普朗克的企图,路飞也不可能说服大部分人。

唯一的结果只能是他被愤nù

的人群撕成碎片,要知dào

这群海盗里可多的是那种想要踩着别人脑袋往上爬的货色。

“哦,路飞船长。欢迎回来,有什么好收获吗?”陈森然站在岸边,热情地拥bào

率先走下船的路飞。

“小收获,不过是打掉了几艘轻量级的诺克萨斯运输船。”路飞谦虚地笑笑,他也是个聪明人。既然明知dào

普朗克有想清洗的意图,他当然是要保存实力了。

就算那一份实力总的来说不怎么听他的话。

“有收获就好,我们这一次也不过是来走走过场,等到盟约正式签订了,自然有海皇三叉戟来料理那些诺克萨斯人。”陈森然随口说着路飞绝对不会相信的话,安抚着他的心。

“哈哈,那就再好不过了。”路飞轻松地笑笑,“我还是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单干。”

这算是暗示自己没什么野心?

这可就抱歉了老兄,普朗克要你死,是已经没有余地了。

“哈哈,是吗?”陈森然表面上还是和他打着哈哈,“到时候有机会带我出海,我可是很喜欢海钓的,生鱼片,那滋味。”

“哈哈,那就说定了,下次回了比尔吉沃特,我来请杰克船长你,可不要推辞。”路飞也笑着。

两个人都笑着,各怀着心事分开了。

现在的局面是,路飞急于证明自己没有野心,希望陈森然可以手下留情。

可是他不知dào

陈森然到底得到了什么命令。

但照理说路飞不是这么蠢的人,他不可能不清楚普朗克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只能说权力让人迷失,路飞也是不想放qì

现在拥有的一切。

晚上的时候,普罗托来到了陈森然的帐篷找他。

“明天出海以后,杰克船长您有什么指示吗?”普罗托说的很隐晦,毕竟这里现在驻扎着无数的海盗,人多嘴杂。

要是泄露了秘密就不好了。

“还能有什么指示?跟着路飞船长他们去抢就好了。”陈森然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普罗托迟疑了一下,终于低声道,“普朗克船长的意思是……”

“普罗托,我们只有一艘船,几十个人,他们又六十艘船,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陈森然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普罗托眼界实在不堪。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是,属下明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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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好差,一切都糟糕的不行。

第九十五页 【大海的浪漫】

休整了一夜以后。

六十艘海盗船加上冥渊号缓缓从临时码头出海了。

出发前路飞再次来请示陈森然,陈森然当然只有一句话,放手去抢。

艾欧尼亚的海岸线漫长无比,陈森然他们的这个临时港口在岛屿的南方,离诺克萨斯人的航道是有些远的。

因为诺克萨斯,也就是瓦罗兰大陆是在艾欧尼亚的西方的,所以由大陆通往艾欧尼亚的船只,自然也是走的西侧的航线,那样距离最短,运输速度也最快。

六十多艘海盗船行驶了大半天,路飞才打出了旗号示意到达目标区域了。

陈森然也没怎管,反正他将指挥权都交给了普罗托,海上的事情他不是很懂。

海上打劫杀人,他就更加不是很明白了。

而且退一万步讲,他也不是来参与海战的,他只是来看看,然后寻找一下可行的时机。

普罗托这个人虽然眼界小了点,但能再之前很多年都一直是普朗克的左膀右臂,其个人能力还是不俗的。

只听见他快速地对着属下下着命令,整艘船就有条不紊地运行了起来。

大约等了有半个魔法时的时间,海上终于有别的船只露头了

一共五艘,从陈森然的精神世界来看,都是吨位还算可以的船只,大概平均也有四桅以上,算的上是条大鱼了。

而且不用问,绝对是诺克萨斯人的。

因为艾欧尼亚已经没有正规的海上力量了,自从旧艾欧尼亚王国覆灭以后,所谓的艾欧尼亚海军,曾经的海上堡垒,号称无尽之海的海龙的艾欧尼亚皇家舰队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了。

“三艘四桅。一艘五桅,是一个正规的诺克萨斯运输队,我们要靠上去吗?”普罗托看着那在海面上隐现的斧头和铁锤的铁血旗帜,舔了舔嘴唇。

这样的阵容,放在从前,就算是普朗克带队。他们也未必敢碰。

而如今这里有六十多艘海盗船,虽说其中大部分都是良莠不齐,但蚁多咬死象,那四艘船是在接难逃了。

如果这个时候不上去捡点便宜,那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去吧,我们的任务就是给这些诺克萨斯一点颜色看看,去吧,勇士们,为普朗克阁下建立功勋。”陈森然像是吟唱一般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原本都对他有些偏见的船员们稍稍对他改观了一些,随后就是震天的狂野的喊叫。

这些海上的狼崽子们实在是憋得太狠了,虽然他们也很喜欢在比尔吉沃特喝酒,玩大屁股的女人,但他们的骨子里燃烧的是狼的血液,如果在他们的生命里没有了杀戮和鲜血,他们的刀会钝,眼神会怯懦。比尔吉沃特真zhèng

引以为傲的海盗荣光就会没落。

从骨子里讲,他们还是一群很单纯的人。单纯的只喜欢杀人和冒险,然后在那些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游戏结束后,喝一杯劣质的麦酒,躺在并不漂亮的廉价女人的大腿上吹嘘他们在海上是如何英勇。

他们最终的归宿绝对不该是床上,而是鲨鱼的肚子里。

这是大海的浪漫。

从这一点上来讲,普朗克已经和他们不一样了。

普朗克已经变得不纯粹了。

一个不纯粹的海盗要么因为软弱而病死在床铺上。要么就是被旧时代的狂澜碾成碎片。

陈森然觉得普朗克适合第二种死法。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于是他更加高兴地大笑了起来,他找到了船头,拉着缆绳迎风朝着所有人指点了前进的方向:“去吧,崽子们,我要最大的那一艘!!!”

他那一刻的神态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普朗克。以至于连普罗托都看的有些发怔了。

随后他猛然反应过来,抽出了那把普朗克亲自赐予他的刀大喊:“冲啊,为了船长!!!”

为了,旧时代的荣耀。

——————————

战斗过程无比的乏味。

我们还是来直接将结果。

那四艘雄赳赳气昂昂的诺克萨斯运输船在起初还抵挡了一阵后,就直接被海盗潮击垮了。

当他们看到海平面上出现了黑压压的舰群的时候,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了。

他们只打了三轮炮,连接舷战都没准bèi

,就投降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诺克萨斯海军的骨气实在比他们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的陆军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六十艘海盗船直接瓜分了那看起来很庞大的战果,冥渊号当然拿了最大头。

而那支运输队里的最高级别的官员也被送到了冥渊号上,由路飞亲自。

“漂亮,路飞船长,漂亮,一个大胜仗,回去以后我一定向普朗克大人汇报,为您请功。”陈森然无比热情地给了路飞一个拥bào



而路飞也很配合地和陈森然大笑了几句,只是从始至终他的脸色都有点僵。

因为他实在看不出这个瞎子到底有什么意图。

到底普朗克的意思是什么呢?

“亲爱的杰克船长,这是我献给您的俘虏,来自诺克萨斯的海军少校,波多黎各先生。”路飞退后了一步,指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神情沮丧的中年人对陈森然道。

“我必须抗议,就算你们是海盗,你们也不该这样对待一位海军的高级官员,我有权用金币赎回自己,按照《海盗法典》,在我被赎回之前,你们不能伤害我。”那位名叫波多黎各的诺克萨斯海军少校不甘地叫道。

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本以为混了一个好职务,只用负责运输,不用上前线。

反正艾欧尼亚也没有正规的海军。

没想到不知dào

哪里冒出了这么一大群的海盗。

“是的,波多黎各先生,你的《海盗法典》学的不错,不过很可惜,我必须告sù

你,我们海盗在不久前刚刚选出了最新的海盗之王,新王对法典做出了修改。”陈森然笑着对着那个海军少校道,“对于被俘虏的人,已经取消了以前的待遇,除非你能答yīng

我的新要求,否则,我随时可以把你扔下海喂鲨鱼。”

“不……”那个波多黎各还想叫嚷。

但一边的海盗已经在陈森然的示意将他的嘴堵上了,并且还把他压到了船舷边。

“现在我数三……”陈森然慢条斯理地说。

“杰克船长,您……”路飞有些看不懂了。

“路飞船长,您觉得,袭击一个诺克萨斯大型营地的计划怎么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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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差的不行。

有点梦游。

第九十六页 【冷酷】

在陈森然熟练的逼供手段下。

那个诺克萨斯海军少校波多黎各很没有骨气的将他所知dào

的一切都轻易卖给了陈森然。

“大人,尊敬的海盗大人,我……我现在自由了吗?”波多黎各有些后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用厚布蒙起了眼睛的,瞎了的海盗首领,眼睛里全是侥幸。

“哦,亲爱的少校,我劝您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装傻的好。”陈森然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您不会不知dào

我留着您需yào

您做什么吧?我不讨厌聪明人,但我讨厌装傻的人。“

“是,是的,大人,我……我明白。”面对着架在他脖子上的明晃晃的弯刀,波多黎各屈服了。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悍不畏死的勇士,否则他也不会再整个诺克萨斯最弱的海军里当差,而且,还是整个海军里都算是最弱的,运输部门。

“好了,路飞船长,现在你去检查一下我们的俘虏们的军装是不是还都整洁,哦,天哪,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因为服装问题而露馅了。”陈森然嗅着犹有硝烟味的海风,呼出一口气道,“真是幸运,他们连稍微的抵抗都没有做一下,否则船只破损了,我可就伤脑筋了。”

“那那些俘虏……”路飞迟疑了一下,问了一句陈森然。

他已经大抵明白陈森然的意思了,他们已经从波多黎各的嘴里得知了诺克萨斯人的一个大型基地的驻扎点,而他们手里有足以装下近五百人的四艘中型战舰,完整的服装,完好的旗帜。

一个完美的突袭计划。

“哦,天哪,我刚刚有说这个词吗?”陈森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路飞一眼。

尽管那一眼并不是真的。但还是让路飞全身都起了一层深深地凉意,对这个瞽目的男人。

他不是没杀过人,他杀过很多人。

但他没试过一下子杀死五百人,任你宰割的那种。

他忽然有些害pà

了,对于眼前这个瞎子的心。

可怕的,残忍的心。

“去吧,亲爱的路飞,你还在等什么?”陈森然拍了拍手打断了他的沉思,一脸微笑,看的人胆寒。

“是的。杰克船长。”路飞深呼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和这样一个瞎子作对是一种错误的决定。

要不要干脆直接求他放过自己?

路飞实在很难想像这个心肠冷酷如冰的男人,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猛然咬自己一口。

致命的一击。

“这一次行动,由我们带队吗?”普罗托看着路飞远去的小船,问了一句。

这明显是一个立大功的机会。如果能一战功成,那么绝对可以在回去以后获得巨大的声望。

完败诺克萨斯正规军。新时代的海盗的丰碑。

“不。当然是由路飞船长带队,我们只是来督战的,路飞船长才是主角。”陈森然摇了摇头笑的很认真,“还有一点……普罗托,你真的,很蠢啊。”

最后一句话。陈森然压得很低,笑意不减。

普罗托脸色骤变,但随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好了,将波多黎各少校也给路飞船长送过去。他还用大用,可别让他在这儿出了事情。”陈森然轻笑着走向船长室。

而普罗托的再变,他看着陈森然的背影,很久后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

————————————

近五百多战俘被集中在一起屠杀完毕,推进了海里,几近染红了半里的海域。

波多黎各站在自己曾经的主舰上看着深红的海面,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恶魔,简直就是恶魔。

那个瞎子。

“好了,波多黎各少校,放松点,你可是指挥官呢,怎么可以没有一点仪态风度呢?”陈森然笑的无比平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已经落日了。

夕阳在天边映着海面,和那些鲜血交相辉映着,让整片海面都充满了美妙的……血腥味。

“多美的夕阳啊。”陈森然叹息,“不是吗?”

“是……是。”波多黎各勉强让自己的牙齿不打架,“大人,尊敬的大人,我……我……”

“好了,别害pà

,我说真的,波多黎各先生,我没有一丁点的恶意,只要您带路,之后的事情您就不必管了。”陈森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他的顾虑,“当然,之后如果您愿意来比尔吉沃特定居,我也是举双手欢迎,甚至您正规海军的出身,说不定我还能为您谋取到一个不错的职位,要知dào

,我虽然是个瞎子,可是我多少在蓝焰岛还有点身份,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努力,老天总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波多黎各根本一个字都不信陈森然说的话,他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因为陈森然连自己是哪里的人都明白地告sù

他了,这是要灭口啊。

“尊敬的杰克,大家都已经准bèi

完毕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路飞从甲板下走上来,颇为恭敬地站到了陈森然身旁。

因为杀战俘的事,他已经对陈森然有了一丝丝的畏惧。

“哦,路飞,亲爱的路飞,你不介yì

我这么叫你吧?”陈森然也没等路飞答yīng

就继xù

说,“你可能弄错了一件事情,不是我们,是你,你们,你们才是主角,你们将会名传千古,你的名字会被刻在海盗传记里,哦,天哪,一个打败正规军的海盗,多么崇高的荣誉,你喜欢吗?”

“您的意思是……”路飞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甚至连声音都开始有些干涩。

他的嗅觉并不迟钝,否则他早就死在海上不知dào

多少年了。

陈森然放他一个人去,这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让功给自己,是一件大大的人情。

可是如果深究这一次普朗克让他们的来的深意的话……

“我的意思就是,我带着剩下的兄弟在不远处待命,随时准bèi

支援你。”陈森然拍了拍路飞的肩膀,拍的路飞一阵心冷。

“怎么?不满yì

吗?”

“不,谨遵您的指令。”路飞低头,双手死死地捏紧了起来。

天边,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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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无力。

第九十七页 【直到世界尽头】

入夜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接收工作,甚至连诺克萨斯海军军礼都统一教了一遍的四艘诺克萨斯运输舰终于重新踏上了路程。

波多黎各这一次运物资去的这个诺克萨斯营地其实已经离这片海域不远了,再加上今晚的风向不错,在天亮以前应该就能到达。

而天亮以前,正是一个绝好的进攻时机。

在黎明到来之前,人总是处于警惕最低的时候。

路飞站在主舰上看着渐渐模糊的海盗舰群,眼神说不出的阴翳。

今晚海面上竟然还起了一点小雾,真是老天都在帮忙。

“老大,我们真的要去吗?”但站在路飞旁边的一个同样绑着海盗巾的刀疤脸男子,却沉着声音这样问。

“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路飞的眼神不动,还是看着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的海面,缓缓道,“一,他只是在试探我们,如果我们真的去了,就名传千古,如果我们跑了就遗臭万年,二,他就是想干掉我们。你觉得是哪一种?”

“我猜不出来。”那个刀疤脸男子摇了摇头。

“我也猜不出来,所以这个叫杰克的瞎子,真是个可怕的家伙。”路飞深深叹息,“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比普朗克还要可怕,至少,普朗克还有半颗属于大海的心,他却深邃的像是一个海沟。”

刀疤脸男子无言。

海风呼啸。

今晚好冷啊。

“索尔,你跟了我几年了?”路飞忽然这样问。

“七年,自从您在象牙湾救下我,我就一直跟着您了。”刀疤脸男子索尔一丝不苟地回答。

“七年……”路飞顿了一下,言语里有了一丝暖意,“你跟我出生入死七年了。每一次火拼你都奋不顾身地替我挡刀挡子弹,甚至那一场被无数人疯传的,我一个人单挑别人一整艘船的战斗,你也是和我并肩作战,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索尔,我不想你死在我面前。你走吧。”

你走吧。

他身旁的那个刀疤脸男人却没有动,而是深深地看着他,缓缓说:

“路飞,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你说过什么?”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路飞不禁陷入了深长地回忆。

七年前,自己还很年轻的时候,自己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他在一个灯火昏暗的酒馆里,醉醺醺地对着他第一个兄弟说:

“索尔,我路飞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啊。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值得我畏惧的,我要一路航行,直到……世界的尽头。”

直到世界的尽头吗?

“我们是要到世界的尽头的人啊,路飞。”索尔低沉地笑,那笑声在黑沉的海风和夜里格外的沉重坚定,“所以……死又算什么呢?”

死……又算什么呢?

“哈哈哈哈,是啊。死,又算什么呢?”路飞也低沉地笑了起来。到最后他越笑越大声。

笑的像是整个世界都震动了起来。

“让我们一起航行,直到……世界的尽头吧。”

——————————

一盏昏黄的灯亮着,将一整个船长室照的晦涩不明。

陈森然一个人坐在船长室里,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只深海大龙虾。

袭击的队伍已经在一个魔法时前出动了,而余下的海盗们则远远地缀在距离他们大约十海里的地方,随时等待着支援他们。只要路飞一发信号弹。

陈森然已经吃了将近半个魔法时了,他吃的很慢,一边吃还一边配着梅林酒庄今年新出的葡萄酒佐餐,他一点都不着急。

就像是他真的在后方坐镇,准bèi

支援。

“杰克船长。他们已经出发了快一个半魔法时了。”终于,在他进餐长达一个魔法时后,普罗托找上了他。

“我知dào

,我们正在已匀速跟着他们,而且十海里,这也是你建议的好距离,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亲爱的普罗托大副?”陈森然将最后一只龙虾的钳吮吸完毕,满yì

地叹了口气。

“可是……”普罗托的话语里明显有着焦急,“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就不好动他们了,我们……”

“普罗托,放松一些,不要着急,坐下来喝杯酒怎么样?哦,梅林酒庄的新货,味道好极了,你想尝尝吗?”陈森然打断了他,给自己又优雅地倒了一杯酒,放到鼻端嗅了嗅。

“船长,我是说时机……”

“时机?什么时机?”陈森然再一次打断了他,“你的时机吗?不,天哪,普罗托,这是我的布局,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我知dào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现在,要么坐下来喝酒,要么滚出去。”

说道后来,陈森然的语气已经很凛冽,那种凛冽让普罗托徒然一惊。

他终于也是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瞎眼的男人,早已经不是当初被他们打捞上来的那个死狗一样的人了。

他是船长,冥渊号的船长。

普朗克最信任的人。

“抱歉。”普罗托很是拘谨地学着陈森然鞠躬,然后小心地坐到了桌子旁。

他忽然发xiàn

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和普朗克相处的感觉。

“很好,普罗托,我今天就代普朗克船长再教你一件事。”陈森然手法熟练地给普罗托也倒上一杯酒,“做大事,就要学会忍耐,就好像你现在无比的讨厌我,恨我,但你也绝对不要在我面前将自己的心跳弄的那么快,那么愤nù

,那么……无能为力,你要像对待好朋友一样和我聊聊艺术,或者聊聊蓝焰岛上哪个女人的屁股比较大。”

船舱里寂静无声。

只剩普罗托在那边小心地啜吸着杯子里的酒液。

等到夜深的时候。

陈森然终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船舱外走去。

他来到了甲板上,在船头的风里站定。

他在嗅着那些海风的味道。

“是起雾了吧?”他这样问。

“是的。”普罗托低头恭敬地答道。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开始有些害pà

这个瞎眼的男人。

“起雾了啊,真好啊。”陈森然叹息。

海面上,雾很浓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九十八页 【想死还是想活】

雾很浓。

从窗口已经完全看不到船舱外的景象。

路飞拉上极具诺克萨斯风格的猩红窗帘,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这是一间充满了诺克萨斯风格的船长室。

诺克萨斯军部的军旗悬挂在舱室的正中央,两面的墙壁是粗糙的硬木制地,上面是在任何一艘诺克萨斯军舰上都随处可见的长刀和利斧。

深红色的地毯,圆木制的粗糙圆桌,线条锋利的椅背。

一切都是那么的狰狞毕露。

波多黎各少校就坐在路飞的对面,在他的身后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的索尔,他的双刀挂在腰上,逼着眼睛,但路飞知dào

,只要有一丝动静,他就会出刀。

在索尔的旁边是舱门,舱门是路飞手下最精锐的三十个手下,每一个人都对他忠心耿耿。

现在是午夜,路飞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船已经离诺克萨斯的营地越来越近。

更重yào

的是,他知dào

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能出事。

所谓出事的意思就是,不能让他消失,出现在诺克萨斯人的军营里。

只要保住了这个人,只要路飞可以坚持到袭击发起的时候。

那么他就赢了。

到时候他的死活都跟路飞无关了。

但是现在,他要让这个人一刻不停地出现在自己的眼睛里。

他甚至都忘记了眨眼。

他知dào

成败在此一举。

陈森然只有那么一点时间,他也只有这么一点时间。

这一点时间。决定了他今后到底是航行到世界尽头。

还是永远沉睡在这片无名的海域,被无数人唾骂。

“大……大人,您,可以不要这么看着我吗?”波多黎各被路飞看的心底发毛,他本来就担心自己会在对方目的达成以后杀死。

现在的这种阵仗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我……我不会有小动作的。”波多黎各看路飞还是死死看着他,忍不住惨呼道,“就当,让我在死前的轻松一点吧,大人。”

“波多黎各大人,你口渴吗?”路飞听了他的话却是笑了起来。“索尔。给波多黎各大人倒杯酒,他想死的痛快点。”

“大……大人。”波多黎各原本只是那么猜,现在听到他真的这么说,顿时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哈哈哈哈。”路飞低笑了起来。“好了。波多黎各大人。不要紧张,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现在……可是我最重yào

的人啊。”

他说完这句话。眼睛里全是莫名的光。

时间向后继xù

推,诺克萨斯人的营地越来越近。

而雾也越来越大。

“现在,我们就算是把船上的信号弹用光了,也没人看得见吧?”路飞看着那一丝未被猩红色的窗帘遮住的缝隙,笑了起来。

船舱里没有人说话,随着目的地越近。

索尔和波多黎各都是越发的紧张。

一个怕死。

一个怕活。

一个怕死的不明不白,一个怕活的不够精彩。

生死,就在今夜。

此刻。

“咄咄——”一直寂静无比的船舱内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那敲门声震得波多黎各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

索尔猛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敲门的。

除非……

“终于是来了。”路飞叹了口气,看着那扇门,道,“开门吧,索尔,客人来了,我们不能失了礼数。”

“谁……谁来了?”波多黎各的声音又颤抖了起来,他看着那扇木门。

隐约感觉到了今晚的事情似乎非同一般。

这似乎已经不仅仅只是袭击诺克萨斯人这么简单了……

“救你的人。”路飞这样答。

“救……救我?”波多黎各更加糊涂了,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谁会来救自己呢?

“索尔,开门。”路飞重复。

索尔握着手中的刀迟疑良久,终于打开了门。

精良的木门开启,并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响。

门外,一个双眼被布蒙着的男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亲和的笑。

“你终于来了,亲爱的杰克船长。”路飞看着站在门外的陈森然,并没有什么意wài

,“请进。”

“谢谢,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陈森然一步步走进船舱,踏在猩红色的地毯上,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那个已经握紧了双刀的刀疤武士。

“杰……杰克大人。”波多黎各咽一口唾沫,做梦也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这个人。

“喝酒吗?杰克,你一路远来,一定很幸苦。”路飞又拿出了一个杯子,给陈森然满杯倒上,推了过去,同时拉开了一把椅子,“请坐,关门。”

关门。

门被重新关上。

整个铁血刚强的舱室一片肃杀。

波多黎各看着面前两个沉默不语的海盗头子,紧张的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谢谢。”陈森然坐了下去,同时端起了那杯酒,一口饮下。

“你就不怕有毒吗?”波多黎各不知dào

哪里来的勇气,忽然问了一句。

他也总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怕是闹内讧了。

“是啊,杰克,你就不怕有毒吗?”路飞也不生气,竟然就接着波多黎各的话说了下去,“我可是在这里恭候着你啊。”

他说恭候的时候,站在陈森然背后的索尔已经无声地抽出了他腰间的长刀。

“我是一个人来的。”陈森然将空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赞叹道,“好酒。”

我是一个人来的。

这句话让不管是路飞,还是波多黎各,或者索尔都是一愣。

他们重新打量起这个瞎眼的男人。

心中忽然都有些深彻的恐惧。

他是一个人来的?

“你……”路飞突然觉得自己必输无疑了。

他原本以为陈森然是开着冥渊号来的,所以他在主舰上安插的都是自己人,他甚至已经下令,只要有人敢靠近,就动手。

不管是谁。

可是现在,对方竟然是一个人来的。

怪不得,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这个瞎子,他竟然一个人跨越了十海里,闯过了自己最精锐的手下,就那么笑眯眯地敲开了自己的门。

这个瞎子。

“恩……”陈森然深吸一口气,忽然看向了波多黎各。

“想死还是想活?”

对他说?(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九十九页 【结果】

二月的春风从海上吹拂过来,仍然带着春寒料峭的寒冷。

陈森然一个人站在船头嗅着清晨的空气。

比尔吉沃特快到了吧。

这是他们离开艾欧尼亚的第十天,离那个散发着血腥味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很久。

那该是个令所有海盗都悲伤的夜晚。

因为就在十天前的那个大雾笼罩的黑夜里,六十多艘海盗船组成的远征大军全军覆没。

只余一艘冥渊号收拢了一部分的残兵败将勉强逃出了重围。

按照一个侥幸逃生的海盗的事后回忆,那真是永远无法逃出的人间地狱。

在夜晚深沉的所有海盗都昏昏欲睡的时候,袭击首先在西北角发起,几艘负责护卫那一块区域的小型三桅帆船被强力的火炮直接轰成渣滓。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过来之前,第二波袭击又在西北角轰响了起来。

几艘反应还算快的四桅帆船准bèi

做出一些反击,但是无奈雾太大了,对方的袭击又太过迅猛,只抵抗了不到十分钟,西北角也被突pò



被惊动的海盗们虽然已经进入了全面防御状态,但无奈敌人的攻击来的实在太过突兀,再加上这一批随着路飞远征的海盗都不算是什么精锐,一旦面临了这样的袭击,瞬间陷入了崩盘状态。

再因为路飞的出走,整个舰队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群龙无首之下,谁也不愿意听谁的,大家各自为战,导致了最终的可怕恶果。

混乱的海盗在大雾的视野极差的环境里,被敌人自己人两面夹击。不到半个魔法时就几乎全军覆没。

直到负责监督的冥渊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势已去,冥渊号代理船长杰克.斯派罗在收拢了一部分残兵后,无奈地突出重围,远渡而去。

当然,这是官方说法。否则的话那个海盗也不可能还活着。

至于事实是怎么样的,没有人会再记得了,因为记得人要么死了,要么永远都不敢开口了。

而为人所不知的是,在诺克萨斯军部,一份晋升令也是从总参谋部移交到了海军总部,其内容是:

原海军运输大队第三大队队长,少校波多黎各因及时上交情报,避免了军部驻艾欧尼亚三号基地免于海盗偷袭。并在之后的反击战中表现出色,全歼了来袭海盗,获得了海军对外战争中前所未有的胜利,为嘉奖其英勇,故将其晋升至三号基地副指挥官,领少将衔,即刻生效。诺克萨斯万岁。

“早上好,普罗托。”陈森然微笑着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着自己身后的正在靠近的普罗托打招呼道。

“早上好,杰克船长。”普罗托沉默了一下之后。很是恭敬地朝着陈森然鞠了一躬。

他已经很习惯这样的行礼方式,那种熟练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像是陈森然。

而他的那句船长,更是喊得无比认真。

他终于是,认同了陈森然,这个人。这个瞎子。

他真的,比自己强。

强的可怕。

普罗托至今还记得那个可怕的夜晚,当自己得知舰队被袭击后,正要指挥属下进行反攻的时候。

正是这个瞎子从船长室里缓缓走了出来,对着自己说:“不要动。谁都不要动,谁动,我就杀了谁。”

他是笑着说出那句话的。

那一刻普罗托觉得自己坠入到了最冷的海水里。

他觉得自己脊背发冷。

不是因为陈森然的这句话,而是因为这句话所代表的,背后的那些庞大的,可怕的布局。

代价。

整整六十多艘海盗船,几千条人命。

就这样被眼前的这个瞎子轻松地清洗了个干净。

他甚至没有怎么动手。

普罗托相信如果那一刻他能看得见陈森然的眼神的话,那一定是血色的。

“船长,快要到家了。”普罗托走到了陈森然的身边,看了一眼无边的大海,说道。

“是啊,快要到家了,我还真是有点想念蓝焰岛的味道。”陈森然张开了双臂,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可是……”普罗托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说道,“您就不怕吗?他们……”

“普罗托,你为什么会关心我呢?你不是应该期盼着我早点死去吗?那样你才能重新被普朗克船长看在眼里啊。”陈森然笑着,转过头,像是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蒙着眼罩的。

普罗托当然是应该庆幸的,因为这一次陈森然虽然完成了普朗克的任务,清洗了所有的海盗,但是,他也绝对是惹了众怒,对于海盗们来说。

虽然聪明人不难猜出幕后的主使者是普朗克,但带队的人是陈森然,就算最后可以找借口说,是因为路飞的失误,导致引来了诺克萨斯人的反击,而最终致使整个远征舰队崩溃。

但陈森然活了下来,他还是出使的代表,他就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海盗都会觉得是他害死了那六十多艘海盗船上的人,是他害死了路飞。

陈森然从此以后休想在海盗里建立任何的威望,他不可能再染指任何海盗的势力。

他已经被海盗除名了。

所以除非他也死在了艾欧尼亚,否则,他就要替普朗克来背这个黑锅。

所以瞧,最后的大赢家只有普朗克,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清洗掉了那些海盗,还顺便打压了陈森然。

让陈森然不可能有机会背叛他。

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真是个厉害的普朗克。

但原本,像是这样的计划,陈森然不可能嗅不出味道。

事实上,他也早在一开始就明白了普朗克的意图。

但他还是做了,他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他必须让普朗克安心,他必须要立足。

他在蓝焰岛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他需yào

时间。

所以……

“你为什么不笑一笑呢?”陈森然拍了拍普罗托的肩膀第一次。

“我……”普罗托皱着眉头,勉强笑了笑。

他实在是越来越看不透身边的这个男人了,这个瞎子。

他觉得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理解他。

但不得不说,他佩服他。

纯粹的,海盗佩服海盗的佩服。(未完待续……)

PS:虽然我可能骗了某人,但我想说,男人总有男人必须做的事。

对不起啦。

第一百页 【往事又是三年】

往事又是三年,人生一如潮水。

转眼已是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

纵观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三年至二百十六年间发生的事,符文世界可以说处于和平状态。

但这种和平,只能说是瓦罗兰大陆的,而在瓦罗兰大陆之外,海上是风起云涌的。

我们可以看一下历史年表。

首先,新大陆历二百十三年三月春,比尔吉沃特自治港宣bù

与艾欧尼亚结盟,共同抵抗来自于大陆上的侵略者诺克萨斯人。

四月,比尔吉沃特对诺克萨斯全面宣战,海上从此进入了封锁状态。

比尔吉沃特最强的舰队,号称无尽之海第一的海皇三叉戟开始巡游艾欧尼亚的近海地区,所有的诺克萨斯船只都会被攻击。

同时,诺克萨斯人被驱逐出比尔吉沃特,所有诺克萨斯人都被禁止进入比尔吉沃特,所有的诺克萨斯商船都会被海盗船劫掠,而海盗不需yào

遵守《海盗法典》。

五月,艾欧尼亚反抗军内部终于达成了一致,纠结起了共达五万人的军队开始进入对诺克萨斯人的反攻。

艾欧尼亚第二次防卫反击战正式开始。

八月,比尔吉沃特自治港宣bù

取消自管会制度,比尔吉沃特军事委员会正式成立,原自管会常任理事普朗克担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比尔吉沃特正式进入普朗克独裁时期。

十月,艾欧尼亚反抗军对诺克萨斯作战失利。内部再一次产生纠纷,诺克萨斯人趁机反扑,艾欧尼亚局势再次进入僵持。

十二月,比尔吉沃特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普朗克签发战前动员令,任命枪炮与玫瑰军团军团长巴尔扎克为远征军总司令,发动对诺克萨斯的全面远征,前往艾欧尼亚协助盟军将诺克萨斯赶出艾欧尼亚。

次年一月,枪炮与玫瑰军团到达艾欧尼亚,与反抗军首领天启者卡尔玛成功会师。

反抗军再度发起对诺克萨斯的反击。

次年三月,因为枪炮与玫瑰的加入。反抗军再次将诺克萨斯人逼回了艾欧尼亚西部。重新掌握了对艾欧尼亚东岛的控zhì



四月,诺克萨斯军部主席,诺克萨斯大将军伯纳姆.达克威尔发布重yào

讲话,号召诺克萨斯全境全力反对艾欧尼亚和比尔吉沃特的暴行。并对至高议会上书要求议会严惩艾欧尼亚和比尔吉沃特公开撕破大陆公约的可怕行径。

对此。议会不予置喙。

五月。诺克萨斯军部调遣三万精英战士出海,发动第二次对艾欧尼亚远征。

对此至高议会发表严重谴责。

伯纳姆将军不予置喙。

六月,集结完毕的诺克萨斯远征军发动反攻。艾欧尼亚反抗军与之交战,两军在艾欧尼亚中部的天王山展开激烈混战,战局一时难明。

至此,艾欧尼亚战争陷入泥潭。

而另一方面,瓦罗兰大路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的那一场发生在弗雷尔卓德的战争结束以后,除却诺克萨斯以外,各方已经无力再进行战争。

再加上至高议会的有心引导,大陆进入了长时间的平和状态。

再次期间,大陆上所有的纷争再次以召唤师峡谷战斗,即正义之地对战来进行裁决。

沉寂了十多年的召唤师峡谷对战再一次风靡整个大陆,一时间瓦罗兰大陆上,看正义之地比赛成了大众娱乐项目,直播比赛的魔法屏幕更是已经快要架设到乡下去了,甚至据说就连海外的处于风暴之中的比尔吉沃特城也将架设。

而无数的想要出人头地的武者召唤师们,也在正义之地的对战中大放异彩,许多的人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

又是一年春好处。

四月的比尔吉沃特,已经没有了冰雪的纠缠。

连绵的细雨将大街小巷清洗一新。

清晨,比尔吉沃特最大的酒馆,烈酒与火药。

紧闭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两个风尘仆仆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个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人一条鱼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张门口的桌子上,就开始叫嚷了起来。

“出来,安度因老爹,我们回来了,快来点酒,渴死了,艾欧尼亚那个鬼地方,什么都没有。”那条鱼率先喊叫了起来,没有一点顾忌,语音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稚嫩,多了一些风霜的意味。

这两年的军旅生涯让它急速蜕变,从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家伙,变成了一个令诺克萨斯人胆寒的海上恶魔。

而蓝焰岛的人民则亲切地称呼它为,我们的菲兹。

没错,这个鱼自然就是小鱼人菲兹,拥有龙鲨的海上传奇,被诺克萨斯军部列为极度危险的海神。

“好了,菲兹,我老爹说不定还在睡觉呢,我们还是直接去找老板吧。”另一个人摸了摸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修剪的胡子,有些疲倦地将一把奇型的枪械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人不用说,自然就是斗枪输给了陈森然,需yào

给陈森然打一年工的格雷夫斯。

也不知dào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还在跟着陈森然干。

“没想到你们回来的这么快。”还没等他们站起来,一个平和的声音就从里间传了出来。

伴随着的,还有轻缓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蒙着眼罩的年轻男人就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不疾不徐,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气度。

格雷夫斯看着这个如今可以说是比尔吉沃特二号人物,却依旧默默无闻的瞎子,露出了温和地笑。

“早上好,杰克。”

“早上好,老格。”年轻的瞎子陈森然笑了起来,提了一瓶酒坐到了桌子旁,一边开酒一边问,“怎么样,这一次又有什么收获?”

“我来说我来说,我这一次又掀翻了诺克萨斯人三个舰队,哈哈,那些家伙,吓都要吓死了。”小鱼人菲兹得yì

洋洋地拍了拍自己依旧瘦弱的胸脯。

这个小家伙虽然已经改变了很多,但面对熟悉的人的时候,还是不免露出孩子般的神情。

特别是,它最好的朋友杰克。

“你啊,总是这么爱出风头。”陈森然给菲兹倒一杯酒,“来,新到的梅林酒庄新酒,给你庆功,德莱文呢?”

“他说他不回来了,他喜欢杀人的感觉,没人杀他会疯掉的。”格雷夫斯笑笑,笑的也算温和。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德莱文,但相处了两年,总是有些感情的,他也拿他当朋友,半个。

“那个疯子可不要死了,否则的话,我下次请大家吃海皇大龙虾可就没他份了。”菲兹咧咧嘴,说的很随意,但却依然不难听出其中的意味。

说起海皇大龙虾,这个小家伙当年就嚷嚷着要请陈森然吃,可是这几年风雨飘摇,也是忙的没时间真的去吃。

“也罢,放他去吧,正合我意。”陈森然给格雷夫斯又倒一杯酒,笑着摇了摇头。

让德莱文去艾欧尼亚参战,也是他布下的一手暗棋,他现在在军中充作巴尔扎克的亲兵,每次厮杀都是威不可挡,血流漂杵。

又因为这个家伙每次上战场杀人都喜欢带一个鬼气森森的面具,诺克萨斯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鬼面修罗。

单是这一个名字就足以震退十万兵,相对的,他在军中的声望也是极高的。

以后陈森然若是要做什么事,可能也用得到。

“普朗克还是不愿意放你去艾欧尼亚吗?”格雷夫斯喝了一口新鲜的葡萄酒,又看了一眼陈森然。

陈森然虽然这两年在比尔吉沃特混的风生水起,可以说他身上虽无实质的职位,但在比尔吉沃特各个关节,头头脑脑,他的话份量仅次于普朗克。

只是有一点,普朗克始终不放陈森然去艾欧尼亚,大概也是怕陈森然拥兵自重,直接就扯大旗反了。

“去了又如何呢?”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当年的那一件事,陈森然的名声在海盗当中那是相当臭的,相对的,在军中也得不到什么支持。

因为比尔吉沃特现在的军事委员会里,大部分人都是海盗出身。

“去了当然是好事啊,艾瑞莉娅姐姐每次都会问我杰克怎么不来,你是不知dào

……”小鱼人说道这里用一种极暧昧的眼神看着陈森然,说的切切私笑。

“是啊,杰克,那个小姑娘可是想着你啊。”格雷夫斯这时也和菲兹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艾瑞莉娅吗?

陈森然抿了抿嘴,脑海里却闪过一个笑的很可爱的小女孩。

还是忘不了她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页 【遗憾】

下午的时候,天又下起了雨。

陈森然撑着伞徒步走到了原自管会中心大楼,现在的军事委员会总部。

现在的陈森然早已不是当年的陈森然了,三年的经营,比尔吉沃特上层已经没有人不认识这个永远站在普朗克背后的瞎子。

也没有人敢不尊敬这个瞎子。

经过了两个正在朝自己行礼的卫兵,陈森然将伞递给了走上来帮忙拿伞的一个军部的工作人员。

“委员长大人来了吗?”陈森然抖了抖自己的长袍,将几点雨珠抖在了地上,随口问道。

“委员长大人昨晚没走。”那拿伞的工作人员恭敬地答道。

“又是通宵未眠?我们的委员长还真是执政为民啊。”陈森然笑着随意地说道。

那工作人员只是陪着干笑了几声,他可不敢像陈森然一样肆无忌惮地讲话。

“你下去吧,我自己去见委员长。”陈森然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那个工作人员,自己拾级上了四楼。

普朗克的办公室在四楼,就在那个会议室的旁边。

示意门口的守卫不用通报,陈森然站到了门边,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就响起了普朗克略显疲惫的声音:“是杰克吧,进来说话。”

陈森然推开了门,缓缓走到了普朗克面前坐了下去。

普朗克在大型的黑岩木桌后看着这个无比倚重的副手在自己面前坐下,那种沉稳的气度,有时候连自己都自叹弗如。

“杰克,你还是这样年轻啊。”普朗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到身体还是那样疲倦。

几个小时的睡眠根本无法缓解一夜的操劳。

这几年身体是越来越不如海上的那些年了,现在要自己提刀去杀人。恐怕也有些手生了吧?

“船长您也是威风不减当年。”陈森然笑着答道。

他还是习惯称呼普朗克船长,而普朗克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曾经最荣耀的称呼。

冥渊号船长。

如今的冥渊号常年出入在艾欧尼亚的近海,是对阵诺克萨斯的一大利器,诺克萨斯军部已经将这艘船列为极度危险的目标前十位。

而船长则早已换成了普罗托。

“不要提什么当年了,现在就够烦的了。”普朗克叹了口气,将一份文件甩在了桌子上。缓缓道,“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和艾欧尼亚结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

“这场战争是打的有些久了。”陈森然知dào

普朗克在担忧什么。

“这场战争打的实在是太久了些。”普朗克顿了一下又说,“议会的船已经建造完了,他们的海军也训liàn

的差不多了,再给他们几个月,他们的船就要开到比尔吉沃特近海了,我们的时间是在不多了。”

“还有多久?”陈森然微微皱了皱眉头,至高议会对于将比尔吉沃特纳入自己版图的野心从几年前就有了。

如今至高议会整顿完了大陆内务,又完成了征服比尔吉沃特的前期准bèi

。下一步就是直接进军了。

而比尔吉沃特如今是深陷艾欧尼亚的战争泥潭,自己的海上力量完全不能和当年的巅峰状态相比,再加上被战事拖累,如果议会真的大举来袭,那么别说当年的和艾欧尼亚一起抵抗议会了,能不在第一时间被占领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个月。”普朗克又开始揉自己的眉心,“最多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拿不下诺克萨斯人。那么我必须撤军了,这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怎么就这么有韧性。”说道最后。近些年已经喜怒不显于色的普朗克也是忍不住愤nù

地骂了两句。

只是话是这么说,真要撤军哪里是这么容易办到的,到时候再艾欧尼亚的海军或许还能撤回来,至于说陆军,估计就是要留在那等死了。

“那您怎么想?”陈森然也没有急着说自己的看法。

对于普朗克这样大权独揽的人,你只需yào

听他说。然后不时补几句就好了。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普朗克却是没有直说,而是问了陈森然。

“我猜,您是想在近期组织一场大会战,成败就在此一举,赢了就一了百了。输了,就彻底放qì

。我说的对吗?”陈森然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个唯一的可能。

普朗克是赌徒性格,任何事情他都愿意赌一把,特别是孤注一掷,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屡试不爽。

他一生中的几次上位都是这样。

无论是刺杀自己的父亲登上冥渊号的船长之位,还是干掉弗格森登上比尔吉沃特之巅。

只能说他是一个从最卑微的泥潭里爬起来的人,他小的时候拥有的东西特别的少,所以他渴望拥有的东西就特别的多。

他没有太多的办法去得到,只能赌,赌上自己的一切。

“知我者唯你杰克。”普朗克疲惫地笑了笑,“你看我派谁去比较好?”

这个问题让陈森然心里一跳。

还在试探我?

这么多年的沉寂,还是不肯信任我吗?

真的就觉得我一定要抢你的位子吗?

“我想船长您的心里已然有了人选,我就不说了吧,免得别人又说闲话。”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

最近几年随着陈森然的地位越来越高,攻讦诋毁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尤其是枪炮与玫瑰的首领巴尔扎克是他当年提携的人,更是成为了那些人攻击他的理由,说他滥用私权,私底下扶持自己的势力。

对于这些话普朗克听了也是一笑,陈森然也是一笑。

普朗克是绝对不会轻易动陈森然的,这一点陈森然和普朗克两个人都很清楚。

只是那些人里到底有几个是普朗克让他们那样说的,就只有普朗克自己知dào

了。

“人选嘛,是有几个的,恩,不说这个。”果然,普朗克笑了笑后挥了挥手道,“你最近见过她吗?”

这一句话,他是压低了声音问的,用的是有些难过的口吻。

她,指的自然就是那个敢在中心广场的万人誓师大会上公然对普朗克喊出,比尔吉沃特自由的盗窃者,可恶的小偷的厄运小姐莎拉。

如今比尔吉沃特没有一个人不知dào

普朗克倾心于厄运小姐。

只是无奈当年普朗克以和平演变的方式成立了军事独裁zf,亲手撕毁了和厄运小姐订下的约定。

导致厄运小姐视他为仇,虽然没有做到和普朗克同归于尽的地步,但自从那以后,她也是退出了比尔吉沃特的政坛,与普朗克形同陌路。

“没有。”陈森然摇了摇头,他虽然和厄运小姐的关系不错,但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她也是对自己怨念极重,认为自己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所以最近两年也是很少去厄运小姐的酒馆喝酒,最多,也是受普朗克的要求去看看她。

“有空去看看她吧。”普朗克顿了一下,“如果……”

如果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像是他自己也知dào

,那是个没有结果的可能。

“我会试着邀请她吃完饭的。”陈森然却是替他说出了那个想法。

“谢谢。”普朗克笑的有点苦。

得到了一个岛屿,失去了一个女人。

值吗?

普朗克不知dào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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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页 【好大雨】

陈森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厄运小姐了。

准确的说是三个月零五天。

上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在冬天,晚上,雪下的很大。

厄运小姐在她的应召女郎酒馆阳台上开了三瓶烈酒,一个人喝光了之后,趴在厚雪里醉醺醺地说,我要杀了普朗克,真的。

陈森然只是把她扶了起来,安置在了一张铺有厚厚棉絮的椅子上,对她说,你喝多了。

这一次陈森然还是在晚上去的应召女郎酒馆,天下雨。

陈森然推开门,将滴着水的伞放到了一旁,对着迎面向他走来的一个女招待笑着说:“一杯灰鹅玛蒂尼,加冰,谢谢。”

“大姐不会见你的。”那个女招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现在蓝焰岛第二有权势的瞎子不客气地说着,甚至没有让路的意思。

“我是来喝酒的,难道你们不做生意吗?”陈森然也没有在意她的态度,耸了耸肩膀看着她说。

这时酒馆里别的客人也看了过来,有些人更是认出了可以说已经家喻户晓的陈森然,朝他打起了招呼。

“嘿,杰克,来这里坐,你上次说的电击鱼叉的主意太妙了,快来给我说说怎么继xù

改进。”

“杰克,哦,我的老朋友,来这里,我要请你喝一杯,上一次你帮我那批货过了关,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喂,小姐,你为什么挡着我们亲爱的杰克的路,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是啊,虽然我们也尊敬厄运小姐,但杰克可是我们蓝焰岛的所有人的好朋友。你怎么能这样?”

“小姐,抱歉,你看……”陈森然继xù

耸了耸肩膀,面对着面前的女招待微笑。

“玛丽,你挡着杰克先生的路了,真抱歉。杰克大人,您的酒。”就在那个女招待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声音沉稳的中年女人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拉了她一把,顺便将酒递给了陈森然。

“哦,谢谢。”陈森然接过了那杯灰鹅马蒂尼,笑着朝那个中年女人笑笑压低声音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你老板。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很久没见了,我想她也会想我的。”

“杰克先生,请。”那个中年女人笑着,不动声色地同样压低声音道,“她不想任何普朗克的人。”

“哦,普朗克的人,你该称呼他为。伟大的委员长大人。”陈森然抿了一口酸甜可口的鸡尾酒,继xù

压低声音说。“你告sù

她,只是以朋友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陈森然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朝着那些喝酒的人群走了过去。

“哦,汤姆,我猜你的胡子又长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陈森然在一群在比尔吉沃特都小有势力的人里游刃有余地四处敬着酒。

明明是一个酒馆里的分散的客人,却硬是被他一个人弄成了一个他举办的酒会一般。

所谓长袖善舞,不外如是。

等到他和第二十个人敬完酒,喝下最后的一点点的残酒。

那个中年女人终于又来了。

“她请你上去。”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对于厄运小姐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满。

又或是担心?

陈森然笑了笑。也不在意,和四周围的人告了个罪,就循着楼梯熟门熟路地走上了二楼。

还是那个阳台,还是三瓶烈酒。

雨无所忌惮地滂沱而下。

厄运小姐坐在一张有遮阳篷的椅子下面,飞溅的雨点不断地在她的身边溅落。

“坐。”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张同样的椅子,那三瓶酒就放在椅子的中间。

陈森然缓缓走了过去,舒服地躺在了那张椅子上叹口气说:“你还真是会享shòu

。”

“闲的。”厄运小姐的语气有些淡,一张曾经千娇百媚的面孔此刻也是藏在雨幕和黑暗里,叫人完全看不清楚。

“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陈森然嗅了嗅空气里潮湿的味道,有些百无聊懒。

“喝酒。”厄运小姐却是没有回答他,提起了一瓶酒就开始灌。

浓烈的酒气瞬间在空气里弥漫了开来。

陈森然不说话。

整个大雨里,只有厄运小姐不断吞咽酒水的诱人声响在和着雨幕一起歌唱。

“当——”一瓶酒喝完。

“再来。”厄运小姐自言自语着将第二瓶酒提了起来。

陈森然没有阻止。

直到第三瓶的时候,陈森然抓住了那瓶酒。

“再喝就醉了。”

“醉了就醉了。”

“你那么想醉?”

“一醉解千愁。”

“你有千愁?”陈森然说完这句话,提起那瓶酒二话不说整瓶灌了下去。

“好酒。”

“好酒不该是这个喝法。”厄运小姐整个人躺回了椅子里,蜷缩了起来。

如果陈森然能看到,那绝对是一副惊艳的画卷,雨中美人春睡图。

可惜。

“你心里只有一愁。”陈森然放下了酒瓶,用他那双瞎了的眼睛怔怔地感受着那些雨滴下滑的撞击。

雨,好大雨,这样的大雨,实在适合谈一些不能让人听见的话。

“我只有一愁。”厄运小姐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大概,是她今夜醉的不够彻底。

“你是朋友还是敌人?”

“我既是朋友,也是敌人。”陈森然回答的模棱两可。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猜不出吗?”

“你想要……”

“我知dào

你想要什么。”

“哦?”厄运小姐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坐在雨幕里不动如山的瞎子。

这个男人,他果然,是有着那样的野心啊。

“你敢不敢帮我?”

“看你敢不敢信我。”

气氛忽然凝滞了起来。

就像是连雨都开始变得缓慢。

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

他们在僵持,在试探。

你敢不敢?

敢什么?

大雨下了一整一整晚。

没有人知dào

在那天晚上,厄运小姐和陈森然之间到底谈了什么。

人们所知dào

的,只是他们喝了三瓶烈酒,陈森然一瓶,厄运小姐两瓶,一口满饮,雨下的很大。

第二天,厄运小姐走出了她蜗居了将近三年的应召女郎酒馆。

天气大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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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睡。

明天起来狂更。

第一百零三页 【来自海上的消息】

早上的时候,缠绵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陈森然坐在烈酒与火药里正吃着早餐,就有人来找他了。

来找他的人是普罗托,当年的那个冥渊号的大副普罗托,现在的冥渊号船长。

被诺克萨斯人列为必杀榜第八的可怕的人物,整个比尔吉沃特海上军团中仅次于海皇三叉戟首领邓尼茨司令的存zài



或者说,从某些方面来讲,他比邓尼茨还要可怕,因为邓尼茨最多就是率领着他手下那支纵横无dí

的舰队扫平一切阻挡的船只,他还是会接受俘虏的。

而普罗托,他的手下,没有俘虏,他所率领的海盗军团过处,到处都是浮尸,所以三年征战,他倒是得了个血手屠夫的杀气凛凛的绰号。

“什么时候回来的?”陈森然将鱼子酱慢条斯理地涂抹到了全麦面包上,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梅林红酒。

梅林红酒加鱼子酱全麦面包,这是近些年来陈森然雷打不动的早餐,就像是他那雷打不动的作息习惯。

早上天蒙蒙亮就起来,吃完早餐,沿着海岸街道慢跑一圈,回到烈酒与火药休息一下,去军部工作到下午,晚上的时候会在烈酒与火药吃晚餐,有时候会喝酒,有时候会去搏击俱乐部打两拳,陈森然如今也是搏击俱乐部的高级会员了,有的时候,他也会去访友,但无论怎么样,在午夜之前,他一定会睡觉。

健康自律,陈森然给所有人的影响就是这样。

不嫖妓不赌博,身为一个如今实jì

上的比尔吉沃特二号人物,他却几乎没有恶癖。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比尔吉沃特人的比尔吉沃特人。

“今天一早刚到的。”普罗托恭敬地站在陈森然的桌旁,低着头,小心地不让自己的眼神露出来。

尽管陈森然是个瞎子,完全不可能看到。

但他还是尽量小心着,对于面前的这个瞎子,他这几年虽然纵横大海。博下了偌大的威名,但对于陈森然的敬畏,却不减反增。

“那你怎么不去见委员长阁下,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了,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陈森然细细地咀嚼着夹杂着深海鱼子的面包,嘴上说着受宠若惊,但神情却是无比的意味深长。

“我已经见过委员长了,是委员长让我来见您的。”普罗托连忙答道。

“哦?委员长倒是起得早。”陈森然呷了一口红酒,没有再说更多。

“委员长大人让我来告sù

您。新一批的枪炮与玫瑰已经训liàn

完毕了,要您用过了早餐之后一起过去看看。”普罗托等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哦?”陈森然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不急,还没吃过早餐吧?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是的。”普罗托恭敬地点了点头,一副下属面对上级的样子。

“普罗托阁下,如今您贵为一军之长,又是传奇战舰冥渊号的船长。对于我这一个无权无势的废人,就不用表现的这么恭敬了吧。您不怕闲言碎语,我还怕呢。”陈森然还是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包,慢条斯理地说着慢条斯理的话。

“是,是,我……”普罗托连忙点头。

“好了。”陈森然摆了摆手,给普罗托也倒上一杯红酒道。“最近海上怎么样?”

“海上的话,我们一直处于优势,但是有一块硬骨头,始终啃不下来。”普罗托不敢动那杯红酒,眼观鼻鼻观心道。“您知dào

的,就是……”

“波多黎各先生?是吗?”陈森然没有意wài

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笑的很淡。

波多黎各上校,哦,不,现在已经是波多黎各将军了。

没错,就是当年那个被俘虏的,可怜的运输船队的首领,他现在已经贵为诺克萨斯海军的三号人物,挂中将衔,领一支独立的舰队,手下拥有三个基地。

波多黎各也是诺克萨斯海军中唯一一个还能和比尔吉沃特方面抗衡的人物了,他手下的那支叫做幽冥独角兽的舰队战力出奇的强,就算是多次对上海皇三叉戟,也是没有吃过大亏。

被誉为诺克萨斯海军中的第一男子汉,极有可能是下一任海军总司令的继任者。

“波多黎各嘛……”陈森然露出一个无声地笑容,也不知dào

到底在笑些什么。

“有意思。”

“什么?”普罗托没怎么听清楚上一句话。

“没什么,吃吧,吃完之后我们一起去见委员长吧,我相信你这次回来,也是来接人的吧。”陈森然将上好的鱼子酱推到了普罗托的面前,又拿了两片全麦面包给他。

“是的,我这一次奉命带了三十艘战舰回来,接收新一批的兵源和物资。”普罗托小心翼翼地抓起了一片面包开始涂抹鱼子酱。

这两年随着他地位水涨船高,他也开始学习起了一些适合上层的礼仪和行为。

可是他到底是海盗出身,就算有那么几分小聪明,也是脱不了那份蛮子的底气。

很多事都是做的如履薄冰。

“岛上的战况如何?”陈森然示意他慢点吃,还给他又加了点红酒。

“咳……岛上,咳咳……”普罗托吃的太快,连连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压下去,道,“还是在天王山纠缠,天王山已经几度易手,双方都已经是疲兵了,两面的物资也是都开始欠缺了,所以,这一次不得不回来运物资过去了。”

“恩。”陈森然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也是他近两年来做的最好的一点,不多做也不少做,否则的话,就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在蓝焰岛的声望,如果他再不低调一些,纵然普朗克是多么的需yào

他这个左右手,也是难保他不生出要除掉自己的想法。

虽说,普朗克可能一直有这个想法。

“哦,倒是您的那个手下,那个叫做文森特的家伙,他又一次以一己之力灭了对方一个军团,这个鬼面修罗,真是可怕。”普罗托吃了两口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文森特?

这是德莱文给自己取的假名。

还有他每次上战场必带面具。

对于德莱文的某些奇怪地举动,陈森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每一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

不是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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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页 【信任】

枪炮与玫瑰的训liàn

场地在比尔吉沃特城北以外的一座高山后面。

比尔吉沃特当然不仅仅只是一个海港城市,否则普朗克也不可能支撑的起一场战争。

蓝焰岛是个很大的地方,在比尔吉沃特的四周围是大片的山川和空地,那上面有分散的居民和小型的城镇,它们支撑着整个比尔吉沃特的运转,也是普朗克独裁的基石。

陈森然带着普罗托坐着红色闪电出了城,一路朝着城北的新军营赶去。

如今的红色闪电重新成为了比尔吉沃特家喻户晓的明星级马匹,每一个人都知dào

它是杰克.斯派罗的座驾,没有人敢拦这辆车,所有人在路上遇到了这辆车都会避退。

倒不是说陈森然跋扈,只能说他的威望确实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地步。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为比尔吉沃特做了很多好事实事,不说别的,单说他亲自去勘察野外的因为上一次的符文战争,受到污染的土地,并且用神奇的手段治愈了那些土地,让无数原本只能在刀口上舔血的人重新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这一点,就足够很多人对他感激不已了。

沿着前两年新修建的管道奔驰了大约十多分钟,一座靠山而建的巨大军营就出现在了天尽头。

守门的卫兵远远的看到了红色闪电,自然是不敢拦的,吆喝着推开了路障,就那么看着红色闪电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临到头的时候,那些卫兵还微微鞠了一躬,所以说陈森然虽然在军队里有恶名,因为前几年的那一场海上惨剧,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痛恨他的,至少有些人是尊敬他的。

而这些人往往都是巴尔扎克带进来的自由领的人。

如今比尔吉沃特的阶级划分也是有了显著变化。普朗克为了削弱商人领因为弗格森几十年统治留下来的影响,大力扶持自由领的人,不断让自由领的人入军zf做事,又加上如今比尔吉沃特远征军陆军的第一指挥官巴尔扎克就是自由领出身,所以自由领的人也算是扬眉吐气。

顺带着的,也对陈森然的好感急剧增加。因为大力扶持自由领这个主意,就是他向普朗克建议的。

马车在军营门口就停下了,陈森然走下车远远的就听到了震天的呼和操练声。

他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人通报带路。

虽然他的脑子里完全知dào

整个军营的规格分布,但他不能够表现出来。

他要表现的一无所知。

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他这三年里一次都没有踏入过军营,无论是哪一个。

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和军队撇清关系的状态。

这是为了让普朗克安心。

普朗克马上就让人来带陈森然和普罗托进营。

此刻普朗克正在一个高台上看新晋的士兵们操练,见到陈森然和普罗托来。他站起了身笑着朝他们打招呼道:“杰克,早啊。”

“早啊,我的船长阁下。”陈森然很是悠然地鞠躬行礼。

那种洒脱自然的风度,仿佛这里不是练兵场,而是宫廷内院。

普罗托也跟着陈森然鞠躬行礼。

却是得到了普朗克的笑骂:“普罗托你这个泥腿子还学什么优雅,跟老子大碗吃肉大碗喝酒过来的,老子不知dào

你是什么德行?”

“是……是。”普罗托笑的有点尴尬,他下意识地就朝陈森然看了一眼。像是在向他求助。

陈森然还是笑着,像是没感觉到。

普朗克也装作也看到这一眼。只是拍了拍一旁的位子说道:“坐吧,陪我看看军演。”

三人分次坐下。

所谓的看军演,当然不是真的看。

陈森然是个瞎子,他看不见只能听,听着那些错落有至的脚步声,以及那些中气十足的呼喝。陈森然笑着道:“船长,这是支精锐啊。”

“那是自然的。”普朗克笑着点了点头,有些自得。

这一支新军是他花费了大心血调教出来的,聘请了诺克萨斯的一名曾经的高级军官和另一名曾经的德玛西亚的高级军官做指导,不仅仅有着曾经的枪炮与玫瑰的灵活机动。更有着瓦罗兰大陆军队的铁血彪悍。

场下的每一名士兵身上都穿着掺了秘银的轻甲,不仅仅坚韧无比,还具有抗魔性,他们的火枪,也是花了大力qì

弄出来的,不仅仅是加入了斯柯达兵工厂最新的研究成果,还加入了许多魔法手段。

比尔吉沃特的枪械水平本来就占据整个符文世界的高峰,除了一些极其高级的类似于海克斯科技之类的东西,就算是祖安、皮尔特沃夫和班德尔城也是不能与之比肩的。

而枪炮与玫瑰的最强之处,就在于对于枪械的运用,可以说整个符文世界,就算是以科技之城著称的皮尔特沃夫,光是大规模装备,训liàn

有素的枪械部队也是绝不可能比得上比尔吉沃特的。

所以一旦装备了那样强力的火枪,再加上比尔吉沃特超前的枪械部队运用,这样一支部队运用好了,简直是所向披靡。

普朗克看着那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暗红色轻甲胄,已经觉得自己离纵横七海不远了。

“这一次我打算将这支部队,一共一万人,全部投入到战场上去。”普朗克看着那些士兵,眼睛里闪过一丝狂热。

“您是要练兵吗?这可不是个好机会。”陈森然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不,我不是要练兵,我是要将他们狠狠地扎根在艾欧尼亚。”普朗克看着那些坚强威武的战士,忽然低吼道。

“您的意思是……”普罗托有些惊讶地插嘴说。

“船长的意思是,当然是要替艾欧尼亚人好好守卫他们的家园了,毕竟我们可是盟友啊。”陈森然笑的很温和。

果然,他是想要蛇吞象啊,凭着这样的一点兵力,就算是艾欧尼亚多年战乱积弱,可是真的就吞的下那么一个底蕴丰厚的曾经辉煌无比的王国吗?

“那……您打算派谁统领这一支远征军呢?”普罗托话是这样说,眼睛却是已经看向了陈森然。

他大概是为数不多的知dào

当年那件事真相的人,所以他心里也是无比的佩服和恐惧这个瞎子。

他知dào

如果这一次这个瞎子出马的话,说不定这一场焦灼了多年的战事就能彻底结束。

只是……普朗克雪藏了他那么多年,真的敢用他吗?

“当然是杰克啦,哈哈,我能信任的人不多啊,而杰克,实在是委屈他在岛上待了这么多年了。”普朗克笑着很亲切地拍了拍陈森然的肩膀。

我嘛?

陈森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道:“多谢您的信任了。”

信任终于到头了吗?

三个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后,陈森然和普罗托便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普朗克叫住了陈森然道:“昨晚的事,谢谢你了。”

昨晚的事?

陈森然马上想起来,昨晚,据说普朗克和厄运小姐共进晚餐了。

她,终于是决定了吗?

“不用客气,我应该做的。”陈森然还是笑的很开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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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页 【下次,带更多的酒来吧。】

“你说他让你去?”格雷夫斯将面前的酒一口喝尽。

夜已低垂。

烈酒与火药。

因为近几日普朗克要组织第二次远征军北上,整个比尔吉沃特的局势也是骤然紧张。

连带着的,平日里都是高朋满座的烈酒与火药也是客人寥寥。

“是啊,不好吗?”陈森然也和一口酒,笑的很平和。

“是啊,难道不好吗?”小鱼人菲兹也是一脸迷糊的打着酒嗝,看着格雷夫斯,“这样杰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战场了,他就可以建立好大的功勋,他的名字一定会响彻整个无尽之海的。”

它越说越兴奋,到了最后整个人都跳到了桌子上,开始欢快地跳起了舞。

它也确实是心性单纯,就算是经lì

多次的大战,鲜血和战火的洗礼,但也还是没能改变它那并不复杂的头脑。

它只是觉得高兴,纯粹的,觉得为自己的朋友高兴。

而格雷夫斯是另一种人,他是那种从最肮脏的泥水里爬出来的人,他的本质上和普朗克是很像的,所以他习惯用怀疑的眼光看待一切。

所以他轻易嗅出了存zài

于这个机遇里的浓烈杀机。

伟大的比尔吉沃特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普朗克阁下,终于打算对他的最忠心的属下动手了。

“你打算怎么办?”格雷夫斯看着喝空的酒杯,紧皱起了眉头。

“你说呢?”陈森然还是笑的很平和。他像是什么都不知dào



但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dào



“要不干脆……”格雷夫斯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手下意识地狠狠抓住了那把神奇的散弹枪。

“不行,我们现在占不到大义。只能等他动手,或者……”陈森然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喝下了剩下的酒。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这么一句都听不懂?”小鱼人菲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它那单纯的小脑袋里,完全想不明白这些复杂的事。

不是明明是好事吗?

为什么这么愁眉苦脸的?

“你不怕来不及?”格雷夫斯松开了手里的枪。他知dào

面前这个男人的手段,很多事情他说不行就是不行。

“总来得及的。”陈森然摇了摇头,站了起来道。“给我拿瓶酒来吧,我要去看看我的老朋友。”

酒在一分钟后,从格雷夫斯的手上交给了陈森然。

“是今年的新酒,纯正的东岛清酒。我特地从那边给你带过来的。”

“有心。”陈森然提上酒。朝着门外走了两步后忽然停住说,“你跟了快三年了吧?”

“恩,准确的说是三年零四个月。”格雷夫斯点头道。

“为什么还不走?一年的期限早到了。”陈森然没有转身,他的身体在光和暗的分界点里。

“你还没有帮我找到那个混蛋。”格雷夫斯低着头,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走吧,马上就要起风了,这是一场不属于你的风暴。”陈森然笑了笑,笑的有些低。又有些善意,“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不该让朋友身陷险境,你去完结你的仇恨吧,我……怕是帮不了你了。”

“朋友不该让朋友身陷险境,杰克,这句话我还给你。”格雷夫斯说完这句话大笑着走了回去,“今夜我要喝十瓶酒。”

十瓶酒吗?

都是执拗到死的男人啊。

陈森然笑着提着酒踏入到了春风吹拂的夜晚里。

春风出奇的有些暖,这种暖让他想起了那个在春风吹彻的夜里翩翩起舞的女孩。

那朵只绽放一夜的白莲花。

你在海的那边还好吗?

陈森然沿着熟悉的道路走向了熟悉的地方。

去见一个熟悉的朋友。

疾风中的剑豪,亚索。

三年的时间,他们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

每一次到了夜色深沉的时候,陈森然都会提着好酒去找亚索。

他们也不说别的只是喝酒。

亚索还是住在那件老旧的旅舍。

如今那间旅舍已经被陈森然买了下来,转送给了亚索。

亚索没有拒绝,还是和他喝酒,闲谈,不说别的。

这大概就是真zhèng

的君子之交。

陈森然走过那一盏挂了很多年都没有彻底朽烂的昏黄的吊灯,走上了二楼,敲门。

“进来吧,今夜又是什么好酒?”里面传出亚索的声音,比之从前也是多了几分亲近。

陈森然推开门,不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了亚索的面前,将酒只放到了火炉上。

“你可以猜一猜,你的鼻子那么灵,一定猜的出来。”

陈森然在亚索面前坐下。

一壶酒开始温温的煮。

两个人都不说话。

只等酒开。

“咕咚——”酒开。

亚索也不怕烫,直接将拿了下来,一拔瓶盖,嗅了一口,赞道:“新酒,好酒,有心了。”

室内很快弥漫了一股淡淡地酒香味。

东岛清酒,淡而醇香,不浓不烈,却另有一副风味。

正如东岛的仕女,淡眉清目,韵华自生。

“喝。”亚索直说一个字,将酒倒下。

两人举杯而饮。

数杯下肚。

一瓶酒已是见底。

“好酒啊,好酒,虽无大雪,却已是到了意境。”亚索喝的兴起,起身推开了窗户。

没有浓雪扑面,只有春风暖暖。

春风暖暖酒意薄。

也算好时光了。

“说吧,你要杀谁?”亚索在窗口站定了一会,忽然说。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你去杀人?”陈森然神色平静,将手中的杯盏缓缓放在了软榻上。

“我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知dào

你将有什么麻烦。”亚索顿了顿后又说,“我喝了你这么多年酒,总要拿些什么来还你,我没有别的,只会杀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陈森然也没有再否认,而是站起了身说,“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下次……”亚索在窗边低语着,“那么下次,带些清酒回来吧。”

“一定。”陈森然低笑,关门。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了。

他们不会深情热烈地说,我不想你死去之类的狗血撒地的话。

他们只会背对着身子,彼此站在黑暗里,说,下次带更多的酒来吧。

所以,也请不要随便就那么死去了啊。

因为,难得有人可以坐在一起不说话,只是喝酒。(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页 【巨澜前端】

陈森然在长街上行走。

深夜的风终于冷了起来,靠海,一下子酒意就消了大半。

长街上很空寂,大部分的店家都已经关门了,只有街尾的一家店还亮着灯。

昏黄的光,像是老旧的布帘。

那是一家狭小的面馆,有浓郁的香味从里面冒出来,蒸腾的水蒸气里,整间面馆都变得有些不真实。

陈森然走到这间面馆的外面,嗅了嗅鼻子,忽然停了下来。

“好香啊,正好有些饿了。”他这样自语着,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在一张油油腻腻的桌子旁坐了下去,旁边是一帘竹帘,那一侧也冒着热气,大概也是深夜的客人。

陈森然朝着老板喊:“来一碗海鲜面。”

“好叻。”老板很自来熟地朝着这个双眼蒙着布的盲眼客人笑。

他是个很地道的比尔吉沃特人,海盗巾,纹身,还有常年被海风吹晒出来的粗糙皮肤。

也许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骁勇的海盗。

面很快被做了出来,很地道的比尔吉沃特海鲜面,蟹,虾,贝,粗细均匀的面条,上好的鲜汤。

解酒的不二佳品。

陈森然道一声谢,就开始吃。

吃了一会儿,陈森然忽然说:“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恩,我听说了。”有人回答他,在竹帘的后面,是个女人。

“你打算怎么做?”陈森然又吃一口面,吃的哗啦作响,面,真的是好面。

“你管我怎么做,反正是你要的结果不就好了?倒是你,你能活着回来吗?要是你死在了艾欧尼亚。那么……”那个女人冷哼了一声,却最终还是有些担忧。

“……看来我回来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陈森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这样回答。

他吃的越发欢快,最后连面汤都一股脑喝了下去。

“好吃。”他大声称赞着站起身放下了几个钱币。

“保重。”里面的女人说。

“你也是啊。”陈森然抹抹嘴,笑着大步走出了这间深夜的面馆。

夜还很长啊。

——————————

调令在第二天就下来了,调陈森然为第二次比尔吉沃特访艾欧尼亚的大使。随军出征。

比尔吉沃特访艾欧尼亚大使。

这是个说起来很好听的头衔,但其实就是一个虚衔,普朗克没有给陈森然任何纸面上的权力,陈森然既没有节制军队的权力,也没有一领比尔吉沃特在艾欧尼亚总务的权力。

总的来说,从纸面上看,陈森然就是个吉祥物。

但明明,在之前,普朗克说的是要让陈森然结束这场战争的。

不过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到时候如果战争成功结束了,赢了,那么陈森然自然也分不到什么功劳,最多就是助威有功。

助威有功又算什么功?

就算上面人都知dào

陈森然出了大力,可是下面的人又不知dào



而如果输了,那就更容易了,如果普朗克狠一点,就直接说陈森然擅自越权。导致战争失败,直接海外就处死了。如果他还念一点旧情,说不定还能留陈森然一条命,但陈森然的声望一定跌到谷底。

从这里看,普朗克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很标准的政客,他身上那些彪悍的大海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淡了。

对于这样明显的坑,陈森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闭着眼睛往下跳。或者说,他原本就是个瞎子。

他像是看不到一样,还很高兴地接过了这个差事。

比尔吉沃特有点眼力的人都开始站队,而有些亲陈森然的自由领的人则开始不断拜访陈森然,要求他绝对不能出使。

对于这些人。陈森然一概不见,只说自己病了。

到了全军出发的那天,陈森然带着格雷夫斯和小鱼人轻装出门。

一出门,就被等在外面的一大群自由领的官员围住了。

“大人,您千万不能去啊。”

“大人,此行凶险啊。”

“大人,若是您不答yīng

我们的请求,某就跪死在这里。”

有大逆不道的还大喊:“普朗克贼子用心狠毒啊,您千万不可上了他的恶当啊。”

“诸位,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陈森然平静地听着他们说话,也不呵斥,只是淡淡道,“大家都是比尔吉沃特的栋梁,聚在这里成何体统?可不要让有心人说了闲话,把我杰克当了乱成贼子啊,我杰克人微力弱,可当不起那样的诋毁,都散了吧。”

“杰克大人……”

“杰克大人……”

“杰克大人……”

有人还想说什么,陈森然却是已经上了红色闪电,朝着码头的方向驶去了。

“杰克,他们为什么说普朗克要害你?”小鱼人菲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都沉默不语的男人。

“他们想太多了。”陈森然笑着安慰小鱼人。

“是不是普朗克真的要害你?”小鱼人却是忽然敏感了起来,最近几天的局势有些微妙,虽然它比较一根筋,但也不是傻瓜,这样的风声鹤唳,它再怎么迟钝,也是嗅出了点味道,“如果他真的要害你,我现在就让小龙去吃了他。”

最后一句,这个平日里像是人畜无害的小鱼人的眉眼间竟然隐隐散发出了一丝狰狞。

那纵横四海积下来的杀意血腥,到底还是刻在了它的身体里的。

而小龙,当然就是那条可怕的龙鲨。

“你要杀人,现在也不是时候。”格雷夫斯终于也开口了,他掏出了一支雪茄,一边点着,一边低声笑着说,“以后总有人给你杀得,要吗?”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陈森然问的,指的是雪茄。

“来一支。”陈森然点了点头,掀开了车帘。

外面阳光上好。

真是个出游的好日子啊。

点上雪茄。

昏暗的车厢里烟雾升腾。

两个男人默默地抽着烟,谁也不说话。

一个小鱼人打着喷嚏,在窗口呼吸着新鲜的口气。

马车啪嗒啪嗒地踢踏着石板路。

历史向前缓缓滚动。

这是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的春天,大时代开启的前潮。

一切都还隐伏在水面下,谁也不知dào

,一旦开启,那将是怎么样的滔天巨澜。(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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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页 【强风起】

强风。

从天王山的各个角落吹拂而过。

四周围的血腥气很浓。

黄昏。

一场大战刚刚终结。

天边一轮残阳如血。

德莱文拾起深深嵌在一个诺克萨斯军官脑袋里的半月形双刃回旋斧,缓缓抖了一下上面的血迹和脑浆。

他的手很稳,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刚经过了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的样子。

他一点都不累,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此战,鬼面修罗文森特对阵诺克萨斯精锐小队一百五十人,完胜。

姗姗来迟的亲卫队队官先是看了一眼漫山遍野的尸体,然后快步跑到了德莱文的身边,将一块上好的皮革递了过去。

德莱文看也没看,随手接了过去,就开始擦拭自己锋锐的杀人利器。

“大人,可以打扫战场了吗?”尽管名义上的官职比德莱文高,但在看到那张在夕阳里散发着幽深光泽的狰狞面具的时候,队官还是情不自禁地用了敬称。

他的话语里有着三分敬佩,以及七分害pà



没办法的,没有人会不害pà

这样一个屠戮同类如同杀猪一样的恶魔,就算,他在名义上是自己的战友。

但谁知dào

……

德莱文没有回答,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他手里的那一把锋锐的魔器就在空气里发出了恐怖的利啸声。

以至于那个队官吓得,连退了三步,像是觉得德莱文会马上杀了他一般,快步跑到了自己的手下身边,才有力qì

喊:“收……收拾战场。”

那群亲卫营的士兵战战兢兢地看着德莱文,有些小心翼翼地在战场上穿梭。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惊醒了那一尊在夕阳里沉睡的杀神。

德莱文在艾欧尼亚的名气确实大,但多数还是凶名,很多人都是怕他怕的破了胆,但真的服他的却没几个。

夕阳更浓了,映的夕阳下的那一身狰狞盔甲带血的德莱文越发的可怖骇人。

德莱文却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他走到了山坡的高点上,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去,他看向了山坡下广阔的平原。

风更大了。

吹得山间的草木都发出了呜呜的声响,像是那些死在这里的几年冤魂在长长地哭泣。

他将手里的那对杀人过万的凶器放在了地上,发起了呆。

他当然知dào

自己在杀着诺克萨斯人。

那些人本来应该算是他的战友,不,是同胞。

但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完全没有感觉。

他只是喜欢杀人,他只是享shòu

杀人的感觉。他要做的就是达到最牛,除此之外,他无所谓自己站在哪一边,是一个国家的人。

他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可以。

而至于说他的面具,是为了一点点的怜悯之心吗?

不,当然不。

像他这样的王八蛋,他戴面具只是为了防止有人有可能认出他。为此他不仅每战都做到屠戮干净,还把自己的武器改造了一下。让人尽量认不出那是他德莱文用的武器。

尽管他以前在国内并不出名,就算出名也是靠着他兄长的一点威名,更多人私下里还是会喊自己小丑吧。

小丑?

哼,等到有一天你们知dào

我是谁的时候,你们就该为自己当年嘲笑我付出代价了。

我德莱文,可是最牛的。

无尽的强风里。德莱文发出了低沉地狞笑。

真期待和你见面的那一天啊,哥哥。

夕阳真好。

——————————

虽然德莱文已经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了,但无奈他每一次的战绩都实在太过彪悍了。

以一人之力团灭一整个训liàn

有素的小队。

还不止一次。

这不得不让诺克萨斯的军方注意到这个可怕的杀神。

“所以说,我们的鬼面修罗先生又给我们表演了一次完全的屠杀?”德莱厄斯坐在昏暗的帐篷里,看着面前的最新的一份战事报gào

。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已经来到艾欧尼亚长达半年多,自去年五月的那次动员之后,他就随军来到了这个该死的岛屿。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艾欧尼亚,他没来得及参加上一次的侵略战争,而这一次他终于体会到了这个岛屿的可怕。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强dà

如诺克萨斯,会吃不下这个孱弱的岛屿。

这个岛上的人民的韧性和绝境中的求生欲望让他感到难以击垮。

上一次在强dà

的祖安魔法武器和毒药的帮zhù

下,强dà

的诺克萨斯都没有能够征服这里。

那么这一次,在一会明令禁止了魔法武器的前提下,要赢下这场战争的难度就越发的大了。

德莱厄斯甚至觉得他们应该撤军回家了,这场战争即使再打上一百年都结束不了。

这对于一个骄傲的诺克萨斯人来说是一种耻辱。

但他不得不承认。

他要吃下这个耻辱。

他已经认识到了这场战争的发动就是一个错误。

他想要挽回这个错误。

可惜,没有人赞同。

不管是平时睿智的斯维因,还是强dà

无匹的伯纳姆将军,他们都下定决心要打完这场战争。

伯纳姆将军甚至给自己下了死命令,要么带着胜利回去,要么带着人头回去。

这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尽管他完全知dào

赢下这场战争的重yào

性。

但德莱厄斯也不得不担忧,或许这场战争结束之日,就是诺克萨斯亡国之时。

“将军,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斩首行动,不管出动多少高手,必须要将这个鬼面修罗杀死,否则,军心不稳。”站在帐下的属下久等之下,终于出声打断了德莱厄斯的沉思。

“大家都很害pà

吗?”德莱厄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将面前的文件盖上了。

“尽管很耻辱,但不得不承认,士兵们已经胆寒了,如今已经没有人敢小队出去巡逻了。”帐下的军官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诺克萨斯的军魂啊……”德莱厄斯忽然想起了那个磅礴的雨夜,那个曾经的女武神对自己说的话。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叫做诺克萨斯的军魂。

什么叫真zhèng

的诺克萨斯。

“我知dào

了,你下去吧。”德莱厄斯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那个军官。

他忽然有些累。

鬼面修罗嘛……(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心情好差。

可能不会有第三更了。

第一百零八页 【敌袭】

时间倒回早晨。

比尔吉沃特。

海港。

船离岸的时候。

万千民众拥堵在港口边,欢送着出征的勇士们。

该告别的已经告别完毕,该哭泣的也已经哭泣的死去活来。

陈森然站在最后离港的冥渊号上面对着所有人,以及所有人中在看着他的,普朗克。

普朗克站在岸边,正对着陈森然,笑的很符合一个好上司看着自己下属出征的样子。

鼓励中带着威严,一个完美的上位者的形象。

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普朗克。

最后,他猛然高举起了手臂,大喊:“凯旋!!!”

“凯旋!!!”于是所有人望风景从。

一时间整个港口震动,远远波及大海。

真是一副让人热泪盈眶的场面不是吗?

陈森然笑着转身,普朗克也转身,阳光好的不得了。

这是春天,比尔吉沃特。

————————

船在海上航行了很多天。

普罗托很主动地将船长室让给了陈森然,自己则跑到了大副的屋子里去,做足了面子功夫。

或者说,不仅仅是面子功夫,事实上,冥渊号上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普罗托对于陈森然的恭敬。

他不仅每餐饭都亲自送过去,还拿出了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缴获自诺克萨斯人的极品美酒。

有刚上船的愣头青搞不清楚状况,就直愣愣地问。这谁啊,这么厉害?

老人就跟他说,这是我们上一任三副,说的时候还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也不知dào

心里在想什么。

陈森然是全然不管这些船上的事情,每天只是在船长室里吃好喝好,偶尔到甲板上晒晒太阳,和格雷夫斯还有小鱼人,再拉上普罗托,偶尔打一下一种比尔吉沃特流行的牌类游戏。

陈森然输多赢少。而赢得最多的竟然是小鱼人菲兹。为此它还高兴了好久。

总之他放松的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旅行,而不是要去参加一场战争一般。

中间普罗托几次有意提出要和陈森然单独谈谈,都被陈森然拒绝。

就这样,到了第八天。

普罗托拿着早餐早早地来到了船长室。

对于这个曾经的竞争对手。现在的可以说是忠实崇拜者。陈森然还是对他很友好的。否则也不会叫他一起打牌。

“早啊,普罗托,今天又吃什么?”陈森然很惬意地打开了窗户。想要吹吹晨风。

运气不错,今天的天气依旧的好,海风暖洋洋的。

“还是老样子。”普罗托将鱼子酱和全麦面包放下,开始准bèi

倒梅林红酒,“今天已经算是进入战区了,我们得小心点。”

他一边倒酒一边这样说。

“哦,那很好,我今天就不叫你打牌了,你好好戒备,可不要出了岔子。”陈森然点了点头,坐了下去,开始抹鱼子酱。

“杰克,我可以叫你杰克吗?”普罗托放下酒瓶,用一种凝重的语气说着,看了一眼门口。

“当然,亲爱的普罗托,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陈森然耸了耸肩膀,端起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赞道,“哇,好酒,棒极了,这葡萄,我打赌是前年的,那年的阳光是近几年最好的。”

“杰克,我长话短说。”普罗托又看了一眼门外,“你走吧,这里已经是战区了,我可以随便找点诺克萨斯人开战,到时候你就趁乱走吧,普朗克船长这次一定是要杀死你的……”

“哇,普罗托,你在说什么?”陈森然用很惊讶的语气说着,忽然低声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已经要好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杰克,听着,我知dào

你不信我,因为我以前确实对你有偏见,但是,你不该就这样死去,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佩服你,我不想你这样死。”普罗托还在看着门外,仿佛他对这艘属于他的船很不放心。

“好吧,如你所说,我是个了不起的人,所以,我为什么会死?”陈森然放下了酒杯,慢条斯理地涂抹着鱼子酱,缓缓道,“还有,你怎么知dào

……死的那个是我?”

最后一句,他的语气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深刻的狰狞。

那种狰狞就像是在极深的海水里藏了数十年的锚,浸润了积年的海水的深寒和冰冷,一出水便是锋利杀人。

“我……”普罗托的呼吸一滞。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蠢。

是啊,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啊?

是那个谈笑间将六十多艘海盗船清洗干净的杰克。

是那个可以在普朗克的手上稳稳当当地坐了三年副手,还隐约要超越普朗克的,杰克。

杰克.斯派罗。

蓝焰岛的传奇,传奇的瞎子。

“好了,坐下来好好吃早餐吧。”陈森然的语气缓了下来,“还有,普罗托,谢谢你,无论怎么样,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我不想的那步,而你又走错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真的,我杰克说话算话。”

普罗托无言,只是坐下,抿了口酒。

这个瞎子啊……

“轰——”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巨响。

海水涌动,人声乍起。

是炮声。

敌袭。

一瞬间,示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海域。

“怎么会……”普罗托当即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自语道,“这里虽然已经临近战区,但小股的诺克萨斯人绝对不敢来惹我们的,到底……”

“船长……”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略显惶恐的声音,“敌袭……”

这是在冥渊号极少见的事情,像冥渊号上的这群悍匪,都是刀口舔血惯了的,不怕敌人多,就怕敌人不够杀。

“你第一天出来做事?好好说话,慌什么?”普罗托看到是新上船的一个愣头青,有些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

这些人里,有几个是普朗克安插上来的,毕竟普罗托已经带了这艘船三年了,就算老人们再忠心普朗克,这时候人心也是向着普罗托多一点的。

普朗克这样做无可厚非,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普罗托就觉得自己被怀疑了。

虽然……

“是,是幽冥独角兽……”那个新人喘了口气,终于说清楚了。

“什么?”普罗托的眉头瞬间皱紧了起来,“怎么会……”

而陈森然却是无声地笑了起来。

波多黎各啊……(未完待续……)

PS:第三更。

破一百万了,本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但……

明天注定是难熬的一天。

看天吧。

晚安。

第一百零九页 【幽冥独角兽】

波多黎各卓立在战舰船头,极目着大海尽头。

在他的身后是他最忠心的十三名手下,他们都恭敬地低着头。

这是一个波多黎各很喜欢的姿态,一个无比骄横狂妄的姿态。

这个姿态会让他忘记从前的那些像是狗一样被人呼来喝去的岁月。

他波多黎各,已经不同当年了。

他波多黎各,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人随便左右命运的小人物了。

他,波多黎各.安地列斯,诺克萨斯军部海军分部的三号人物,三次海军海龙勋章的获得者,下一任海军司令的最强力竞争者,幽冥独角兽的掌舵人,至今对比尔吉沃特人作战全胜纪录的保持者,已经,是这片大海上的王者了。

就算是那位素来以冷漠高傲,勇武无dí

著称的伯纳姆将军,整个诺克萨斯实jì

上的皇帝,也不得不在接见自己的时候,放低一点他的姿态,用尽量不那么刺耳的口吻说:你幸苦了。

你幸苦了?

呵。

曾经何时,那是波多黎各连仰望都没有资格的大人物。

如今呢?

什么大人物,总有一天啊……

我波多黎各……

森寒的光在波多黎各的眼睛里闪动着,他的嘴角扯起一个轻蔑的笑,看着天边的那看起来还算密集的舰群。

目测不超过三十艘的船,还都是明显的海盗混编舰队,从那可笑的身板来看,估计还是负责运输的非主战舰队。

简直就是一块无比容易下口的肥肉。

哈哈,又是我伟大功勋榜上的一笔啊。

“去吧,我的儿郎们,用你们最快的速度。给我吞掉这可笑的小鱼。”波多黎各全身不动的,就站立在那里,“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们。”

“幽冥独角兽!!!”他猛然挥臂。

“扬帆!!!”无数的响应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潮水般的呼喝声,配合着四十八艘最新的诺克萨斯造船厂出品的战船的破风破水声,营造出了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

那一根矗立在波多黎各身前的。据说真的是来自上古幽冥独角兽的角的撞角,劈开了阳光,更是将这一种杀气挟裹到了极致。

幽冥独角兽,纵横大海三年,名不虚传。

“怎么办?”现任冥渊号大副的比巴博有些焦躁地看着远处的正在乘风破浪而来的可怕海上巨兽。

不管是谁,都没法想象,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幽冥独角兽。

该死的,这里可是比尔吉沃特的地盘,这群胆大的敌人可以算是深入敌后了。一向自诩无尽之海无dí

的比尔吉沃特海军竟然没发xiàn



“要是老子这次活下来,一定要狠狠地参这个地区的负责人一笔,简直就是玩忽职守。”比巴博看了一会,狠狠拍了一记栏杆低吼道。

那群号称海上饿狼的幽冥独角兽越来越近了,而己方的这些船只,根本就还没有整顿好。

也是没办法,虽然经过了三年的战事,当年的乌合之众海盗们。现在也算是成建制,有纪律。有法度了。

但这一次是去后方运输,带的都是二线部队,哪里比得上一线的主战部队,更何况遇上的对手,还是连和比尔吉沃特的王牌中的王牌海皇三叉戟都能打个不分上下的幽冥独角兽。

“内鬼,一定是出了内鬼。否则他们怎么知dào

我们的航线。”比巴博又看了一眼四周围明显带着惶恐的景象,心里更加的狂躁。

“好了,比巴博,冷静一点,事情还没那么糟。”普罗托冷眼瞥了身边的这个曾经自己最好的朋友一眼。他发xiàn

自己真的是变了,如果是放在从前,他一定也和比巴博一样六神无主。

但近两年随着他的性格越来越向陈森然靠近,他发xiàn

那个瞎子真是有着无穷的智慧。

“我们发xiàn

对方比较早,还没有那么被动,我们的船虽然不好,而且船上大部分是陆军,但我们的炮是斯柯达最新的强力火炮,调整好位置,未必没机会守住,要知dào

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了,相信只要嗅觉不差,马上就有巡逻舰会发xiàn

这里的战况,我就不相信我们的海军真的退化到了这个地步。”普罗托冷静地应对着,“如果我们今天真的死在那里,那么只能说,天要亡我比尔吉沃特,去吧,比巴博,我们冥渊号的男人,什么时候怕过?”

我们冥渊号的男人,什么时候怕过?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慌乱不已的比巴博精神一振,用力地行了一个捶胸军礼,大吼道:“是的,我的船长,你的大副将与你死战至最后一刻。”

死战。

死战的号角已经吹响,变换的旗帜调动着整个舰队。

没有人说话,一时间一股悲壮的气氛渲染了整个朝霞初升的海面。

“你不担心吗?”格雷夫斯叼着一根雪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口,悠哉悠哉地看着海面上的炮来炮往,像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忽然打来的一炮轰下海。

“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我们一起下海游泳咯。”陈森然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鱼子酱面包,一边吃还一边赞叹,“恩,这个鱼子酱太棒了,我敢打赌绝对是北海的极品,老格你确定不来一点吗?”

“我赞成,绝对是北海的极品。”小鱼人菲兹也在狼吞虎咽,一边吃还一边舔着自己嘴角的酱,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不就是几艘小船吗?等我吃饱了饭,就带着小龙去开餐。”

“呵呵,恐怕没那么简单啊。”格雷夫斯掸了掸自己手上的雪茄的烟灰,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的海风里忽隐忽现的旗帜,“幽冥独角兽啊,可不是随便什么可以收拾的小杂鱼,你自己也不是没吃过亏,上次差点被他们给合围了。而且,普罗托的名声太差了,如果输了,那么这里将不会有活人的。”

血手屠夫普罗托,也得确,他对人那么狠,那么别人也一定会同样那么对他。

“静观其变吧。”陈森然喝了一口红酒打了个嗝,“时间还早啊。”

是很早,早晨,太阳刚升起。

海面还是金黄色的,还没有被血染红。(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一百一十页 【看不见的博弈】

时间很晚的时候。

黄昏。

海面已经被惨红的夕阳覆盖,还有血。

硝烟弥漫了整个海域。

这是一场让双方都没有想到的战争。

波多黎各所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支由海盗船混编的舰队的抵抗竟然那么顽强,原本计划在一个冲锋内完成的简单作战,竟然被无限地拖长到了傍晚。

他低估了那些海盗的火炮,那些火炮的射程超出了他的想象,在进入他们的火炮的射程一半以前,对方已经率先开火了。

其导致的结果是,冲的最快的几艘船被直接命中了桅杆,也幸好那些火炮虽然射程惊人,但威力不够,否则的话,仅仅一个冲锋,他就得承shòu被远程击沉五艘战舰的巨大损失。

其中还不包括他自己的座舰,整个幽冥独角兽的旗舰,幽冥独角兽号。

它也承shòu了第一轮的炮火,超远距离的火炮直接砸击到了甲板上,甚至最近的一颗炮弹,差点命中了波多黎各的脚。

如果是换做从前的波多黎各,他当然是害pà

的字节躲进船舱里,并下令减速,龟缩在舰队中央了。

但现在,不同从前了,作为诺克萨斯海军中标杆一样的人物,他已经锻炼出了不属于陆军的悍勇,就算是炮弹擦着自己的脚边而过,他也没有退一步,他仍旧保持着那个骄横的姿势,甚至还有功夫踢一踢那颗差点砸断了他大腿的炮弹,说声:“这个准头实在是差劲透了。”

他知dào

自己一定要保持镇静,这样他才能赢。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如果他倒下了,那么他这么多年了赢得一切,名誉。地位,权力都会烟消云散。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波多黎各算是个英雄,权势的英雄,在他爬上高位以后,他跟大部分开始变得怕死。进取不足的人不一样,他反而变得更加胆大。

只因为他明白,他已经离不开这滔天的权力了,和失去权力以后的痛苦来比。

死反而不算什么了。

所以,他永远,在面对敌人时都是微笑的,当然,没有人知dào

,在那个时候。他的背心有没有汗湿。

而另一方面,作为波多黎各的敌手,普罗托没有想到的,有两点。

一,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杂牌部队可以抗衡传说中的幽冥独角兽这么久,在发xiàn

了斯柯达兵工厂最新出品的火炮强dà

的射程优势以后,他放qì

了集结起来据守的想法,那会充分变成对方的靶子。尤其是对方这种拥有中短程强力火炮的部队。

他充分利用了自己船只的良好的机动性,以及火炮射程的优势。和地方打起了游击战。

尽管在交战过程中,还是不敌对方的强火力,被硬吃掉了十几艘船,致使大约两千多人直接下海游泳了。

但好在那些士兵都是比尔吉沃特人,都精擅水性,在之后的营救里。还是救起了一部分人,让损失没那大。

同时,在拉锯的过程中,还不可思议地干掉了对方五艘船。

五艘船在整整四十八艘船里,听起来是很个很渺小的数字。但要知dào

就算是再以往的几次海皇三叉戟亲自出手的情况下,最多也是不过最多干掉了十艘船。

光是这个战绩就足够普罗托的名字在海盗史上留下一笔了,虽然说代价是超过一半船只的损伤,超过一千多人的直接溺亡。

而第二点,是让他感到无比愤nù

的一点,那就是他坚持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有等到援军。

这是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除非,这个地区的负责人已经叛变,或者,被完全干掉了?

对于答案,普罗托还是宁愿相信后一个,虽然那会显得己方的部队太过孱弱,但,总好过前一个答案。

那就表示,整个比尔吉沃特海军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了。

“弹药已经不多了。”比巴博从甲板底下爬上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混合着血的汗水,勉强喘了口气。

“是吗……”普罗托叹口气。

尽管已经在极力地节省了,但弹药还是不可避免地告罄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已经快鏖战一天了,储备的弹药已经坚持的够久的了。

按照眼前的这个局势,输只是时间问题了。

“如果在天黑前还是没人来的话,那么我们……”比巴博有些说不下去了,看着海面上的那些虽然卖相有些凄惨,但还在游弋呼啸的敌方战舰,他感觉到了深深地无奈。

难道,今天就是我冥渊号的末日吗?

“还不会输。”普罗托深深地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霍然转身道,“我绝不会让冥渊号毁在我的手上的,绝不。”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了船长室。

他必须开口了。

尽管之前他已经派人向陈森然委婉地表示是否可以请求帮zhù

了,但那一头可怕的龙鲨始终没有再战场上现身。

是怨恨吗?

对于长达三年的,近乎囚禁般的待遇。

还是……

深一层的东西他已经不敢去想了,那是不能说的东西,是最可怕的博弈。

用人命。

普罗托抑制住这种想法,敲开了船长室的门。

里面窗户开着,那个叫做格雷夫斯的男人叼着一支雪茄,坐在窗口一脸悠闲地垂着夹杂着血腥气和硝烟的晚风,夕阳在他的面前沉浮。

而陈森然,以及那最后的希望,他们……竟然在玩着一种两人纸牌。

小鱼人菲兹甚至还很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在这最后的生死时刻。

他的心有些往下沉,但他还是低声说:“杰克,我需yào

你的帮zhù

,如果你再不出手,那么一切都完了,我知dào

,你……”

“哦,天哪,普罗托,你需yào

我的帮zhù

,你为什么不早说?”陈森然装作一脸惊讶地丢掉了手里的牌,“你可真不够朋友,我还以为你忙的不可开交,就没有打扰你。”

“我需yào

帮zhù

。”普罗托重复,眼睛里已经开始充斥血丝。

他这些年来都没有这样疲惫的时刻。

他忽然很累,面对着自己完全不能掌控的局势。

“菲兹,帮帮我们的朋友,去吧。”陈森然拍了拍小鱼人的肩膀,笑着道。

“好的,愿意为您效劳。”菲兹打着哈欠,从窗口跳了出去,“鲨鱼!!!”

随着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整个冥渊号都抖动了起来。

“谢谢。”普罗托缓缓退出门口。

“这样真的好吗?”格雷夫斯丢掉第不知dào

多少根雪茄,拍了拍手,“你可是还有一场硬仗要在陆地上打。”

“足够了。”陈森然笑的很深。(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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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页 【噩梦】

夜。

海上的搏杀已经结束了。

最终的结果是冥渊号带着残存的十艘船,大约两千人不到杀出了重围。

这对于普罗托来说是一个很难接受的结果,因为他们在最终也没有得到来自友军的援助,原本携带的大批物资散落,以及数量达到一万的精锐战士,就这么在还没有踏上他们应该战斗的土地之前,魂归他乡了。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因为,他们至少还活着,冥渊号还存zài



而对于战胜方的波多黎各来说,那也是一个很那接受的结果,因为他深入敌后,在拥有一整个幽冥独角兽舰队的情况下,竟然没能留下一支由海盗船混编而成的二流舰队,虽然他也获得了足够多的战利品物资,但这对于整个矗立于整个诺克萨斯海军顶端,在无尽之海可以与海皇三叉戟一争高下的幽冥独角兽来说,这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侮辱。

但波多黎各没有去责怪的他的属下,他也没有觉得愤nù



因为他的确也收获了不错的战利品。

其次,在战争的最后,海神出现了。

所谓海神,就是来自于比尔吉沃特的,一个能够操控一条可怕龙鲨的鱼人。

因为它能够利用那条龙鲨随意卷起可怕的风浪,单个人就能摧毁一个小型的舰队,诺克萨斯人敬畏它那可怕的能够操纵大海的力量,所以就算是敌人,也尊称它为海神。

波多黎各并不是没有跟海神交过手,在以往的多次海上战役里,他都有过和海神交手的经验,甚至在一次他特意布置的圈套里。他差点围杀了传说中无人能挡的海神。

但他还不是不得不承认海神的可怕,特别是当交战双方的实力均等的情况下,海神的加入,绝对会让胜利的天平瞬间改变。

所以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不在第一时间让海神出战,要知dào

对方虽然是杂牌部队,但好歹也算是一个大型舰队。如果海神在第一时间出战,那么就算是他纵横无dí

的波多黎各的幽冥独角兽,也要吃上不小的亏。

他只能庆幸,大概是对方的指挥官太过愚蠢了,竟然把海神放在最后出场,否则的话,他可能也就不是多损失两艘船那么简单了。

也许今天,他的幽冥独角兽就要承shòu出道以来最大的损伤。

伤亡超过十艘船以上。

那可是连海皇三叉戟都没有做到过的可怕战绩。

要是那样的话,对方的统帅大概就要一战成名了。

也真是好运气啊。

波多黎各这样叹息着。微微笑了笑,他当然不会知dào

真实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他是阴差阳错的给了当枪使,还不知dào



“大人,晚餐已经准bèi

完毕了,请您用膳。”一个属下的士兵恭敬地来到了他的身旁,低声道。

“恩,好。”波多黎各点着头,准bèi

走向自己的船长室。但他又停顿了,“蒙奇回来了吗?”

“是的。蒙奇大人已经回归了,如果今天蒙奇大人在,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全歼了那帮乌合之众的。”属下的声音有些激动,想来那个蒙奇在他的心里有着不错的地位,“需yào

请蒙奇大人来共进晚餐吗?”

“不……”波多黎各的眼神闪烁,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说,“蒙奇今天一定也累了,毕竟替我扫除障碍也是个不简单的事,而且这一次可是多亏了他。这一条航线实在是完美,让他休息吧。”

“是的。”那个属下应声退下。

而波多黎各还是站在那里,夜色已经浓了,他看着那个属下离去的背影,忽然嗤笑了一声:“蒙奇……”

沿着宽阔的甲板走进了专属于自己的船长室,波多黎各很是惬意地坐进了自己那张来自于德玛西亚的皮质座椅。

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波多黎各很是满足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船长室。

这可比他当年那个还是做运输队队长时拥有的船长室大多了,而且地上铺的都是顶级的毛毯,墙上挂的是诺克萨斯最好的工匠出品的武器。

在诺克萨斯军旗下,还悬挂着无数的勋章,他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伯纳姆亲赐的长刀。

一切都标志着他上层诺克萨斯人的荣光。

他波多黎各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波多黎各了。

他已经习惯了坐最舒服的椅子,开最大的船,喝最好的酒,吃最珍惜的食物,穿最华丽的军服。

提起叉子叉了一块炙烤的恰到好处的小牛腰肉,配上一口醇厚的葡萄酒,波多黎各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据说德玛西亚的贵族们就是这么享shòu

生活的。

他喜欢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胜利之后,空气里还有消炎和血腥味的夜晚。

这标志着他又一次践踏了别人的生命,这标志着他再也不用被人看不起了。

他波多黎各……

“吧嗒——”就在他自我陶醉到了极致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他本能地有些不悦,因为他已经坐惯了高位,他已经习惯了吃饭的时候,不许别人打搅他。

到底是谁还有这种胆子?

“放肆。”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冷冷地低喝了一声。

那种多年铁血生涯培养出来的杀气,让他那一声低吼还真是有那么几分上位者的威风霸气。

可惜那个声音还在继xù



“吧嗒——”

“吧嗒——”

“吧嗒——”

很平稳,很缓慢,又很优雅的脚步声。

这种脚步声让波多黎各很不舒服,因为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踩出这样的步伐。

“你……”他想说你找死。

“我怎么了?”但是对方的下一句话,让他闭上了嘴。

甚至由于他闭的太快,而导致他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忽然想起了这个声音,这个脚步声。

“你……”波多黎各有些颤抖地睁开了眼睛,已经很多年不曾在别人面前害pà

的波多黎各中将,不由自主地颤抖起了他那拿着叉子的手。

“好久不见了。”那张在灯火中平静如初的脸孔笑着道。

好久不见了。

我努力想要忘却的……

噩梦。

波多黎各在那一刻,终于想起了自己其实……

还是只可怜虫。(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一百十二页 【一定会死】

殊死逃亡的第二天清晨。

靠着小鱼人菲兹和龙鲨的最后突袭,普罗托总算带着最后的残兵败将逃了出来。

但他却一点都不高兴,他知dào

这一次战争,不管最终结果是输是赢,他都逃不过被免职的惩罚。

除非他立下滔天大功,比如说灭了诺克萨斯海军。

这无疑是痴人说梦的事情。

不过免职想来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虽然陈森然曾经对他下过格局小的定论,但并不意味着他很蠢。

他很清楚的知dào

自己已经在冥渊号船长这个职位上待太久了,久的足够普朗克对他生出足够的警惕了。

他跟普朗克最久,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讲他最了解普朗克,他知dào

普朗克是永远不会把冥渊号这艘船交给别人的,这永远只能是他的,他们家族的,这一点可以从就算是他已经贵为整个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以后,还要忙里偷闲,抽空来冥渊号的船长室坐一坐就能看出来。

那种抚摸着自己祖辈的油画时,所透露出来的眼神啊……

所以就算他不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被免职,他也一定会被调到其他的地方,总之,绝对不会再跟冥渊号有关。

深深皱了皱眉头,普罗托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一整夜没睡了,一双眼睛红的满是血丝。

他一刻不停地掌着舵,深怕被那群海上的饿狼再次追赶上。

“船长,杰森大人求见,这次……”手下一个海盗忽然走了过来,恭声问道。

“见吧,你让他坐小船过来。船不要减速。”普罗托考lǜ

了一下,最终说道。

这已经对方第六次求见了,从昨天傍晚开始。

杰森.福克斯,新近冒起的一个小子,也不知dào

怎么的,就被普朗克看中了。提升做了这一次新军的总指挥,大概是想拉出来和瞎子杰克打擂台的意思。

不过从他这莽撞的表现来看,别说是跟瞎子杰克打擂台了,就算是普罗托自己,都觉得能够搞定他。

这样的心胸格局,哼……

再一次看了一眼前方的海域,经过了一夜的奔袭,已经完完全全的进入自己的领地里,相信没多久就能看到巡逻舰了。

如果在这里还被人袭击的话。那普罗托真的觉得这场战争可以直接结束了。

比尔吉沃特绝对不会有赢得希望。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普罗托就拖着自己的两个大黑眼圈,来到了大副室。

船长室还被陈森然住着,而自从昨天小鱼人菲兹回来以后,除了送晚餐开过一次门,船长室就是关闭的,普罗托想要向陈森然讨点办法都没地方。

收起起了心情,普罗托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有机灵的手下已经送个上了普罗托平时最爱喝的葡萄酒,但普罗托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喝。

从这一点来讲。他就觉得自己差陈森然还有很多,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无论多坏的情况,瞎子杰克永远是平静的。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自己学很久的了。

略显浮躁的脚步声很快从船舱外响了起来,人还没进来,一个急躁躁的声音就先冲了进来:

“普罗托船长。您可真是忙啊,想见您一面真是难如登天啊。”

这话说的很直白,也很没脑子。

这让普罗托再一次有些怀疑普朗克为什么推这个人出来和瞎子杰克斗,这简直就是找死。

“杰森大人昨晚睡的好吗?”普罗托睁开了眼睛,很平静地看着那个从门口走进来的。神情止不住的张狂的年轻人道。

“好,好极了,老子死了一半多兄弟,我能睡得着吗?”杰森一脸愤恨地看了普罗托一眼,大刺刺地坐在了普罗托的对面。

“哦?这么说杰森大人,你是在怪我咯?”普罗托定定的看着他,如今他的脾气早就收敛了不知dào

多少,近两年一直在练养气的功夫,要是换做了前几年,这小子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早被他直接打趴下在地上了。

自己手下死了一般多,还敢这么大口气,当真是不知死活。

“话倒是不能这么说,全仰仗普罗托阁下,我的手下才能保存下这最后的种子。”杰森话锋一转,忽然道,“只是明明海神就在船上,为什么不一开始就……”

“杰森大人,有些话,你可不要乱说。”普罗托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普罗托阁下……”杰森忽然压了声音,道,“普朗克阁下曾说过,您是可以信任的。”

“我一直是可以信任的。”普罗托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这个突然变得沉静,冷淡的年轻人。

原来是藏拙吗?

可是真藏得好拙劣啊。

“我现在只剩下两千多人,要是上了岸,绝对会被巴尔扎克即刻收编的。”杰森再无一丝骄横之气,脸上满是凝重,“我需yào

您的帮zhù

。”

“你要怎么帮你?”普罗托也仿佛没有听到对方话语里的某些绝对诛心的话语,就那么问道。

“我需yào

您给我一部分辎重,我带着两千人,轻装突袭。”杰森笃定道,满脸漠然。

“你……”普罗托很想问你哪来的自信,但当他看到杰森脸上,眼睛里的那些隐隐闪动的光的时候,他忽然就有些明白普朗克为什么要选这个人了。

“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把这支队伍全部干掉算了,否则……”格雷夫斯打着哈欠,又点起了一支雪茄。

他们通宵打了一夜的牌,还真是有些困了。

“两个问题。”陈森然丢掉了手里的牌,伸出了两根手指,“一,什么都不做会落人口实,二,两千是个好数字,适合冒险。”

“冒险?”格雷夫斯挑了挑眉毛,深深吸了一口烟。

“对,冒险。”陈森然躺在了椅子上,缓缓说,“杰森.福克斯这个人,小聪明是有一点的,身手也算不错,名声也一般般,但是促使普朗克会最终挑上他的原因是,这家伙是个赌徒,一个和普朗克一样的赌徒,只要还有一分筹码,他就敢赌。所以他一定会赌,所以……”

他一定会死。(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头好痛。

先睡了。

还有,也不知dào

臭丫头怎么样了。

有点担心。

第一百十三页 【你说呢?】

逃亡的第三天。

陆地终于到了。

而在这之前出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在第二天的夜里,原本残存的十艘船里,忽然有八艘不见了。

对于这件事,普罗托的解释是,新军的统帅杰森在出来前就得到了普朗克的秘密指令,他们需yào

去完成一个特殊的任务。

虽然兵源已经只剩下残存的两千人,但他们还是必须要去。

所以普罗托给了他们一部分辎重,让他们先行离开了船队。

对于这个说法,陈森然只是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也只是随口问问。

所以当靠岸的时候,也只有两艘大型的四桅帆船带着寥寥的物资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与普罗托离开时的整整三十多艘船比起来,情况也算相当凄惨了。

好在普罗托这次带回去的都是些非主战船只,他的海盗军团的主力部队还是保存着的,就算是也有点伤筋动骨的意思,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下了船以后,立kè

就有等在岸边的士兵来求见,说是巴尔扎克将军知dào

杰克大人这两天会到,已经恭候多时了,希望杰克大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一晤,好接受来自比尔吉沃特的最新指示。

对于巴尔扎克的急急忙忙,陈森然也没表示什么,大概是他也听到了比尔吉沃特的一些风声,替陈森然有些着急。

随口答yīng

了那个士兵以后,陈森然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低声对身后的普罗托说:“我以前是很不喜欢你这个人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随时欢迎你来帮我。当然,都是你自己考lǜ

,反正,我说过的那件事,是算数的。”

说完这句话,陈森然就带着小鱼人菲兹和格雷夫斯头也不回地走了。

普罗托定定地看着陈森然离去的背影。很久后才叹了口气。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放杰森走的。

——————————

巴尔扎克和陈森然见面的地方有些远,大概是最近战事比较紧张的原因,他走不太开。

陈森然足足骑了一天的马,才赶到了那个地方。

四周围已经可以闻见硝烟和血腥味。

大概是一个后勤医疗的临时营地。

陈森然被迎进了一个大帐里坐了下去。

等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帐外传了进来。

显然外面的人来的很急切,还没站定就用冷冽的语气下令道:“现在开始,大帐外三十码皆为军事管制区域,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擅闯格杀勿论。”

陈森然笑着听着这个肃杀的命令。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抱歉,我来晚了。”下一刻,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就从帐外传了进来。

巴尔扎克踢踏着一双凌厉的军靴,顶着一身的风霜,快步走进了大帐里。

三年的军事生涯已经将这个从前沉稳的自由领武士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现在的他续着浓密的胡须,一双眼眸杀气暗藏,举手投足间都是藏不住的铁血。

他看着那个将自己一手提拔到这个位子上的瞎子。露出了一个难得笑容,他走了过去。用一种恭敬地语气,行了一个捶胸军礼道:“好久不见了,杰克大人。”

“好久不见了,巴尔扎克。”陈森然笑着点了点头,“你很好,很不错。”

他当然很好。很不错。

他三年没有回比尔吉沃特,几乎每天都是衣不解带的战斗在最前线。

所换来的,便是他将所有在艾欧尼亚的比尔吉沃特军队牢牢地掌握在了手里,无论普朗克派来多少增援的部队,最终都被他吞了下去。

所以现在的枪炮与玫瑰军团。其规模反而比当年开来艾欧尼亚时增长了无数倍,从最初的五千人达到了现在的三万人之众。

巴尔扎克也顺顺当当的坐稳了艾欧尼亚远征军总司令的位置。

这并非是陈森然的本意,其中大部分应该都是他个人的野心,但不得不是他做的很不错,他的这个做法让普朗克根本不敢动陈森然分毫。

因为只要他三万大军在外牵制着,普朗克就不得不考lǜ

这个隐藏的危险元素。

“都是您当年的栽培,才有我巴尔扎克的今天。”巴尔扎克的语气还是很恭敬,他低着头将陈森然请到了主帅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了下首。

从这一点来说,他是个不忘本的人。

“大人,我听说……”巴尔扎克坐定,却是没有立kè

说些什么,而是有些谨慎地看了一眼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小鱼人菲兹和格雷夫斯。

“没事的,都是自己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陈森然摇了摇头,知dào

他在顾虑什么。

“我听说您这一次要来,就觉得,是不是……”巴尔扎克这个人到底是出身自由领的人,从前几十年都是小心翼翼做人,所以就算是如今做到了这个高位,还是不会把话说太白。

“他要动我。”陈森然倒是不忌讳,直截了当地点了头。

所谓他,不用点破,在场的人都知dào

是谁。

“那我们,是不是……”巴尔扎克再一次留白。

陈森然也不介yì

他的态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现在跟他决裂没有任何好处,毕竟我们还在外面,一旦决裂,就是无根之水,我们这一次要赢这场战争,还要赢得漂亮,要风风光光的回去,他不就是喜欢用大势压人吗?这一次,我们就要他看看什么叫大势。”

这一番话陈森然说的平平淡淡,但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却是让巴尔扎克沉默了。

“大人,我,想知dào

,您最终……想要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抬起了头,试图去看陈森然的眼睛。

但他抬起头才想来,陈森然是个瞎子。

于是这个瞎子就用一种如同可以穿透他整个人的口气,用他那双被布蒙着的双眼,看着他一字一顿说:“你说呢?”

你说呢?

“属下……”巴尔扎克深吸一口气,再一次低下了头,“明白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心情很糟。

第一百十四页 【我要这世界】

与巴尔扎克的短暂会面之后,他便急急忙忙的又赶去前线了。

按照他的话说,最近诺克萨斯人像是疯狗一样反扑,大概是因为文森特最近又猎杀了他们好多人的原因。

文森特,说起德莱文这个家伙,也真是需yào

见上一面了,这把自己手里最快的刀,可是不能随便就折断了啊。

自己还等着派上大用场啊。

出了大帐,陈森然也没有做停留,骑上了马他就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这一次是以出使的身份的来,于公于私都应该在登陆后用最快的速度和卡尔玛见上一面。

毕竟从明面上讲,卡尔玛现在是整个艾欧尼亚反抗军的领袖,两国相交总是必要的表面文章。

而且,有些事情……也总是要讲清楚的。

卡尔玛在离现在这个营地不远的一个指挥所里,所以虽然已经天色渐暗,陈森然还是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赶了过去。

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陈森然要把整个计划用最快时间制定完才行。

卡尔玛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寺庙。

这是一个已经被所有熟悉卡尔玛的人都知dào

的习惯,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

卡尔玛坐在寺庙的中央,闭着眼冥想。

冥想是卡尔玛每天必做的功课,无论多少年过去,只要她还活着就必须冥想。

在冥想里她刻意获得平静,还有赎罪。

三年的战争,死亡人数在不停地上涨。

年轻人的尸骨堆积起来可以形成一座高山,那是属于艾欧尼亚的耻辱柱。

是以解放整个艾欧尼亚,带领人民走向和平自由为己任的卡尔玛心中永远的痛。

三年了,她还是没有拯救她的家园。

三年来。没有一刻她不处在煎熬之中。

也唯有冥想才能让她脱出那人间地狱一刻。

陈森然来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幽暗中的那盏灯火亮着,拉长这两个人的影子。

两个同样失去了对于光的感知的人,就那么在光和暗里对视着。

“你来了。”卡尔玛永远用着可定的语气,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她所不知dào

的。

“我来了。”陈森然点头。在她的面前坐下。

“你这一次来,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dào

。”陈森然笑了一下,“你知dào

的,从上次开始,我就失去了需yào

奋斗的东西,很长时间里,我都在想我要什么,金钱,女人。地位,我想要什么,其实都唾手可得,但我不稀罕,我陈森然啊,总该要些特别的东西吧,最后我想,既然从前我与议会为敌。那么说不定就是议会把我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找他们把东西拿回来好了,你说呢?”

“你想要这世界。”卡尔玛的语气还是平淡,仿佛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也许吧,我太寂寞了,也许等到世界都满足不了我的寂寞的时候,我会死吧。”陈森然摇了摇头。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我是个很贪心的人,要的很多,也很少,填满我的心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站了起来,开始往外走。

他和卡尔玛都不是笨人,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清楚。

只需yào

表明一个态度就好了。

想要世界,那么有些阻挡的东西就都踢掉好了。

“她不够吗?”卡尔玛这样问。

“我不知dào

。”陈森然这样答。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这世界,我希望艾欧尼亚是个例外。”卡尔玛的话像是在请求。

“我会考lǜ

的。”陈森然如是狂妄地回答。

当陈森然走出寺庙两步的时候,一个极力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杰克。”

“艾瑞莉娅。”陈森然愣了一刻后,笑了起来。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风的声音。

风里有个女孩子像是白莲花一般的绽放。

“你……什么时候来的?”女孩的声音有些微微的羞涩,还有不知所措。

也许她还在低着头偷偷地踢着地上的泥土?

“刚来。”陈森然吸了吸鼻子,笑着说,“有战事?”

“恩……”艾瑞莉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刚才还在外面巡逻,遇到了一队不知死活的诺克萨斯人,一番厮杀活捉了几个,结果回来的路上听说陈森然来了,连脸都还没洗,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见陈森然了。

现在铠甲上的血迹都还有点没干,一定是被他闻到了血腥味吧?

他会讨厌自己吗?

三年不见了……

艾瑞莉娅咬着嘴唇,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陈森然。

他还是那样,蒙着眼睛,脸上永远都是那样温和的笑容。

他……

“你先去洗洗吧,然后我们吃个晚饭吧,你也一定没吃吧?”陈森然像是没有感觉到少女的目光在偷偷打量着自己,仍然温和地笑着道,“我等你。”

“恩……”艾瑞莉娅应了一声,一张脸迅速红了起来。

那一句我等你更是让她差点跑着跑着摔了一跤。

这个姑娘啊……

陈森然摇了摇头,他知dào

她对自己的情意。

就算三年过去了,他依然记得那个大风吹彻的夜晚。

只是,她真的够吗?

对于自己,那颗寂寞的心。

——————————

同一时刻。

诺克萨斯的营帐里。

德莱厄斯拖着满身的血腥和疲惫,看着最新的战报。

最近一段时间交战双方都认识到了这场战争不能再拖下去,所以都拼的很凶。

也许大决战,很快就要来了吧……

“你是说,比尔及沃特方面,又增派了一万人来?”德莱厄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自己的最信任的属下。

虽然远远不及斯维因的睿智可怕,但贵在对自己忠诚。

“是的,但在来的路上,被波多黎各将军狙击了,所以,最多也就残存下两千人,不足为惧,只是……”那个属下回答的有条不紊,这也是他能得到德莱厄斯重用的原因之一,“据说那个叫瞎子杰克的来了。”

“瞎子杰克……”德莱厄斯听到这个名字沉默了一下,这是个虽然一直偏居比尔吉沃特,却依然要高踞于诺克萨斯军方秘密档案的名字。

普朗克的副手,比尔吉沃特的二号人物。

斯维因都要关注的存zài



幸好……

“他也快来了。”德莱厄斯这样自语。(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最近身体很不舒服,所以更新不给力。

见谅。

第一百十五页 【渐渐】

德莱文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开始擦拭自己的那两把斧刃。

这是夜,一天的大战已经结束,今天他又成功屠杀了一个百人小队。

百条人命的惨死丝毫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心理负担,他永远不会发生做噩梦梦见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向他索命的狗血事。

血腥味会让他睡的更好。

这一点是真的,杀人对大部分人来说是种负担。

但对于德莱文来说,杀人绝对是种享shòu



一天不杀人,对于已经嗜杀成性的他来说是种煎熬。

他或许可以一天不吃饭,但绝对不能一天不杀人。

轻轻摩挲着那冰冷的斧面,深深嗅着从那上面传来的怎么也散不去的血腥味,他简直就快要高潮了。

这比什么贵妇人,美少女身上的体香简直要迷人一万倍。

他实在是天生的刽子手啊。

如同抚摸情人肌肤一般摸遍了两把杀人无数的凶器,德莱文满足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在这还蛮自在的。”就在这个时候,帐篷口忽然传来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德莱文霍然回头,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个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的瞎子,一时间竟是讷讷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到来,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要知dào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杀戮,他的感知早已到了可怕的程度,就算是面对着曾经根本无法战胜的兄长,他也有把握在他靠近自己十码的时候发xiàn

他。

可是这个男人,这个瞎子……

这个从始至终自己也未曾看透的瞎子,他什么时候……

竟然这样强了!!!

“杰克……大人。”过了很久以后。他才咽了口唾沫,勉强开口说了一句。

“恩,不要这么客气,好歹我们也喝过那么久的酒。”陈森然笑着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到了德莱文的面前,坐了下去。

“您。怎么来了?”德莱文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转过身,放下了那两把锋锐的斧刃,坐正了看着他道。

他很有些小心翼翼,就算他已经是杀人盈野的狂魔,可是当他面对着这个明明全身一点杀气也无的瞎子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想要抓紧手边的刀锋。

这是种很没来由的害pà

,像是一头饿狼看到了一头猛虎。

“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陈森然还是笑的很轻松。“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很适应这里的生活啊。”

“恩……”德莱文不知dào

该回答什么,只是恩了一声。

他已经放qì

了在陈森然面前装疯卖傻了,他虽然是个很疯狂的人,特别是在杀人的时候,但大部分时候,他其实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他很清楚陈森然早在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也就不再装的疯疯癫癫了。

反正。也许对方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知dào

了吧。

他是从来不会小看面前这个比任何人都睿智的瞎子的。

“别紧张,我只是想告sù

你。人是杀不完的,但命只有一条。”陈森然还是说的很慢,“别太拼了。”

“你想让我回去帮你杀人?”德莱文沉默了一下后忽然问道。

“你是我手里最快的刀。”陈森然也不会避讳,就那么直挺挺地说了出来。

“我要是说不呢。”德莱文的眼神在那一刻骤然变得锋利,双手悄然抓住了放下的斧子。

“那我就伤脑筋了。”陈森然还是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给我个理由。”

“你不直接杀了我?”德莱文微微露出了自己的几颗牙齿,显得齿牙狰狞。

帐篷里的杀气徒然肆意,那堆积了成百上千的人命塑造出来的凶狂像是海潮。

可是陈森然就那么坐在海潮里,不动。

“我向来不喜欢做麻烦的事,能用话语解决的事。绝不用刀子。”

“我……还不够传奇。”德莱文迟疑了一下,最终松开了握刀的手,吐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要做到怎么样,你觉得才算是传奇呢?”陈森然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现在已经是人见人怕的死神,鬼面修罗,诺克萨斯人闻风丧胆,你还要什么?”

“我……要证明,向一个人。”德莱文说的很慢,每一字都在斟酌,“可以吗?”

“可以,这场战争够吗?”陈森然没有问那个人是谁。

“够了。”德莱文点头,同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很好,你看,多么友好的气氛,没必要事事都动刀动枪的。”陈森然耸了耸肩膀说,“好好休息,祝你明天多杀人。”

说完这句,他就站了起来,开始向外走。

“你不问问那个人是谁吗?”德莱文忍不住道。

“不需yào

。”

————————

同一时刻。

艾欧尼亚西海岸,一个诺克萨斯控zhì

的军港。

深黑的夜色里,德莱厄斯一个人站在岸边看着海面。

今夜月色黯淡,连一点粼粼的波光都没有泛起来,四月的晚风从海面上吹拂过来,吹起了他猩红色的披风。

他在黑暗里,像是一尊战神。

海面平静了很久后,终于从很远的黑暗里传来了一点波动。

是船的破水声。

很多艘。

破水声越来越近。

风也越来越大。

德莱厄斯却是始终站立在那里,不动。

很快,港口亮起了确认的信号灯,在来船打出了相同的魔法信号灯后。

指引的灯火亮了起来,照出了五艘大型的战舰,清一色的黑岩木船身,诺克萨斯造船厂最新出品的战舰,诺克萨斯的军旗在夜风中肆意飞扬。

船很快在引导的魔法灯光照耀下靠近了海岸,有军港的驻守人员迅速上前接应。

而德莱厄斯也终于动了,朝着那几艘船。

他快步走到了船下,看着面前巨大的船只停了下来。

这个小型舰队的旗舰上放下了跳板,有人开始走下来。

先行的是一个甲胄森严的诺克萨斯武士,他跳下跳板,无视了德莱厄斯,很是警惕地环视了一圈,随后才比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德莱厄斯也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盯着跳板上随后而下的那个缺了一条腿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笑容。

深色夜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长长地乌鸦的鸣叫。(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一百十六页 【不能说的秘密】

天王山位于整个艾欧尼亚的中部,横贯了整个中心腹地,如同一把刀一般精准地将整个艾欧尼亚一分为二。

所以说天王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山脉的名字。

它决定了只要谁占有它,就获得了对于另一半岛屿绝对的压制力和制高点,掌握了一切主动。

在艾欧尼亚历代的王朝更迭中,更是谁占据了天王山,就基本获得了整场权利竞争游戏的胜利,另一方只用等待灭亡就可以了。

所以在艾欧尼亚的俗语里,天王山之战也被引用来作为极重yào

的事情的关键点的代称。

而如今,这一场侵略与反击的战争也进入到了天王山之战的时刻。

谁彻底掌握了天王山,谁就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是艾欧尼亚亡国灭种,还是诺克萨斯一败涂地,只看这一山之属。

双方已经在这一片山脉洒下了无数的士兵,将近两年半的绞杀,已经将这一片原本山清水秀的灵越之地变成了人间地狱。

陈森然踏着晨风走到了一个山坡上的临时阵地里。

最近一段时间,天王山被艾欧尼亚反抗军抢在了手里,可以说是暂时控zhì

住了局势。

但也只是暂时,在过往的两年里,天王山不知dào

多少度易手,有时候上午在诺克萨斯手里,到了下午的时候就会被艾欧尼亚一放抢去,但到了晚上,诺克萨斯说不定一个奇袭又拿回去了。

最久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超过七天,一旦超过五天,另一方就会拼了命要将占领权抢回去。

谁也不知dào

突变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所以驻守在天王山的战士是最惨的,他们需yào

随时警惕敌人的攻击,有时候甚至会被无情放qì



今天已经是占领的第四天了,离第五天那个极限数字已经很近了。

所以驻守的战士格外警惕。

陈森然就算是带着通行的批令,也是被不断地盘查,要知dào

敌人可不是只会从一个方向进攻。内奸并不是说说而已。

要不是陈森然身边还带着一个艾瑞莉娅,他说不定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才有可能登的上制高点。

从这里可以看出,虽然也许大家都已经在准bèi

着随时撤离了,但所有人心里还是抱着个万一的,万一要是守住了,那绝对是不世之功。

说不定就从此飞黄腾达了。

谢绝了这个营地的指挥官的陪同的要求,陈森然在艾瑞莉娅的带领下来到了整个营地最好的一个瞭望点。

从这个瞭望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山下平原的大部分情况,虽然陈森然一点都看不见。

“你……有什么想法吗?”艾瑞莉娅陪同着陈森然在瞭望点站定,看了一眼空旷的平原。

这个时间点是绝对不可能看到诺克萨斯人的。对方要进攻也绝对不会选这个时候。

“没有,我就是想和你来这吹吹风,不好吗?”陈森然摇了摇头,笑的很有些随意。

“你……”艾瑞莉娅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脸红。

这个男人,他怎么……

“开个玩笑。”陈森然随即收起了笑意,感受着从山麓间吹来的晨风缓缓道,“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毙敌于一战之功。”

“没可能的。”艾瑞莉娅提到正事。立kè

便语速飞快了起来,“天王山的山势算不上陡峭。山又不高,根本就不算易守难攻,所以就算是从山下往山上攻,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除非是给我们超过半个月的时间来建造工事,才有可能完完全全地将天王山掌握下来。但毙敌于一战之功,还是太难了,谁也不会傻到将兵一下子投进来死磕的。”

“现在是第四天?”陈森然也没有不满,还是笑。

“恩,第四天了。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艾瑞莉娅说道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最近几天诺克萨斯人都没有什么动静,你们比尔吉沃特方面的人也说没有发xiàn

敌人部队调动的痕迹,诺克萨斯人这一次好像是要真的把天王山拱手相让一般了,要知dào

一般都是在最迟第二天,诺克萨斯人就要有小动作了。”

“诺克萨斯现在的指挥是谁?”

“是德莱厄斯。”艾瑞莉娅肯定地道。

“德莱厄斯……”陈森然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莫名地说,“那么……那个斯维因呢?”

斯维因,号称斧刃上的眼球,整个诺克萨斯军部的最强智囊,令无数人胆寒的可怕男人。

陈森然将诺克萨斯作为了对手,自然是将诺克萨斯的一切都调查了个清楚。

他很明白那个瘸了一条腿,喜欢带着一只乌鸦的智者的可怕。

“斯维因,似乎还在瓦罗兰吧。”艾瑞莉娅也不是很肯定,“最近诺克萨斯国内的压力也很大,议会对他们的动作很多,所以……”

“所以你也不知dào

?”陈森然皱起了眉头,“你要知dào

,那个男人可是……”

他叹了口气,忽然不往下说了,这也不能怪艾瑞莉娅,相隔了一片海,她自然不可能精准地知dào

对方国内的消息,更何况艾欧尼亚现在还是这样的风雨飘摇。

“对不起。”女武神低声,用小女孩的口气自责道。

“这不怪你。”陈森然摇头,“我们所能奢望的,便是那个家伙,他的乌鸦,不要在艾欧尼亚鸣叫。”

————————

乌鸦在鸣叫。

在帐篷里低低地鸣叫。

瘸腿的男人放下了拐杖,坐在了椅子上,掏出了一条虫子递到了乌鸦的嘴巴里,细细地喂着它。

很久后他才抬起了头,看向了对面的德莱厄斯笑道:“我的战略开始实施了吗?”

“恩,四天前就开始了,天王山已经给他们了,兵源全部收缩到了一万码之外,对方现在一定摸不着头脑。”德莱厄斯停顿了一下后,有些疑惑地道,“可是,斯维因,我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嘘……”斯维因,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他竖起了一根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边,低声道,“这是个暂时不能说的秘密。”

这是个暂时不能说的秘密。

帐篷里又响起了乌鸦的鸣叫。(未完待续……)

PS:第三更。

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

第一百十七页 【愤怒的拳头】

诺克萨斯人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

这个时间已经远远超越了五天的极限。

艾欧尼亚人的工事已经建立了起来,只要再给他们几天时间,确立了对于天王山的掌控,那么整个局势将会完全倒向他们这一边。

诺克萨斯人将不会有太多的机会,他们只能选择灰溜溜地滚回海对面去。

可是并没有人感觉到一丝轻松,相反的,无论是艾欧尼亚的营地里,还是隶属于盟军的比尔吉沃特人营地里,都是一片肃杀的景象。

因为反常,太反常了。

诺克萨斯人没那么蠢。

经过了这么久的互相搏杀,双方早已摸清了自己的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尽管痛恨诺克萨斯人,但艾欧尼亚人不得不承认诺克萨斯的狠辣和狡猾实在是令人心悸。

能够以近乎孤军之姿,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异乡战斗长达十数年,那种坚韧和承shòu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所以艾欧尼亚人从来不会去低估他们的对手,他们反而会无限地高估对方,毕竟这里是他们自己的土地,如果输了,就真的没了。

他们输不起。

“也许,诺克萨斯真的撤tuì

了?我听说他们最近国内的局势很紧张。”巴尔扎克用手里的符文望远镜一边观测着空旷的不可能有人的平原,一边缓缓道。

“没可能的,他们在艾欧尼亚纠缠了这么多年,这已经成为了他们整个民族的某种执念,如果真的不战而退,也许不用外界压力,他们自己内部就崩塌了。”陈森然呼吸了一口新鲜的山间空气。摇了摇头道,“要知dào

,对外战争往往是刺激民族团结的最好手段,这叫内部矛盾转移,恩,一种粗暴而有效的政治手段。”

“巴尔司令。您的士兵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吗?”艾瑞莉娅并不能理解所谓的政治手段,她从本质上讲是个很纯粹的军人,她在乎的只是,敌人不见了,她的巡逻队竟然没有发xiàn

任何诺克萨斯人。

“没有,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巴尔扎克摇了摇头,他当然知dào

反常,这一次对方的举动完全和之前的那种战略不同,之前对方的战略也算粗中有细。但……绝对不会像这一次这样诡异。

这一次的行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

对方好像换了一个指挥官?

“虽然我已经派出了文森特去探路,但,侦查这种事,还是你们艾欧尼亚的忍者比较在行吧?”巴尔扎克顿了顿又说道。

“恩……”艾瑞莉娅说到这里却是有些迟疑,过了一会才点头道,“我们的忍者部队很快就能行动了。”

只是说到我们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明显有些生硬。

是内部不和吗?

陈森然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向了巴尔扎克道:“你把文森特派出去了?”

对于这个决定,陈森然是有一定不满的。文森特是他手里的一把好刀,在杀该杀的人之前,他不允许这把刀折断。

现在的情况微妙,陈森然很难判断对方到底有什么意图。

在这种情况未明的时刻将这一把刀轻易斩出去,很容易断的。

“恩……”巴尔扎克感觉到了陈森然的不满,停顿了一下道。“他应该还没走远,或许……”

“算了。”陈森然摆了摆手,德莱文杀气狂烈,一般人应该也留不下他,倒是有些多虑了。“只是,海上,你一定要让他们注意了,提防对方从海上抄后路。”

他有一种预感,对方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乌鸦就要鸣叫了吗?”他低语。

“什么?”巴尔扎克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陈森然摇头。

“海上,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邓尼茨元帅和普罗托船长了,相信有他们驻守,诺克萨斯人的舰队绝对是到不了我们的后方的。”巴尔扎克继xù

道。

“恩。”陈森然点头,巴尔扎克的军事才能是极其出色的,自己其实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所以自己能想到的,他绝对是早就已经做好了。

这一点让陈森然欣慰,但也有些不安。

对方绝对不可能猜不到自己这边的想法。

那么是什么样的勇气促使对方敢于把天王山这个如此重yào

的战略要地,就这么轻易地放给了自己呢?

陈森然抬起头,迎向爬上山顶的太阳,深深吸气。

乌鸦,真的要鸣叫了吗?

————————

乌鸦真的在鸣叫。

在大帐里忽长忽短地鸣叫。

“你从他们把工事建到什么程度了?”斯维因好整以暇地坐在主帅的位子上,逗弄着他的乌鸦,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悲喜,只有一种机械般的冷漠。

这是诺克萨斯人撤tuì

的第三天了,他们已经离天王山十万八千里了,甚至于连他们原本掌握的土地,也是在斯维因的命令下说放就放。

如今他们离海岸线已经很近了。

近的差一点他们就像是要直接打道回府了。

“你觉得是什么程度呢?”德莱厄斯回答的很有些不客气,他的话语里已经有明显的暴躁的情绪,他很不满,就那么拱手让出了之前所有的土地。

这让他觉得憋屈。

这也让所有的诺克萨斯人感到憋屈。

难道我们真的就要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了吗?

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这大概是每一个人诺克萨斯人心中的想法。

“你很愤nù

?”斯维因还在心不在焉地逗弄着他的鸟,语气很有些漠不关心。

“军心已经很不稳了。”德莱厄斯勉强压下自己的怒气,尽量平静地道,“如果你在不告sù

我你的计划,我就要打回去了,我不能这样受气。”

“德莱厄斯,你告sù

我,一个人是握着拳头厉害,还是松开了拳头厉害?”斯维因还是说的慢条斯理,话却问得莫名奇妙。

“当然是握着厉害。”德莱厄斯是武人,当然知dào

这个简单的答案。

“是愤nù

地拳头厉害,还是留有余地的拳头厉害?”

“是……愤nù

的。”

“是被枷锁阻隔了无法一起用力的五根手指厉害,还是握在了一起愤nù

出击的拳头厉害?”

“是……”

是这样吗?(未完待续……)

PS:在想细纲,所以写的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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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页 【夕阳,真是美好啊】

夕阳。

夕阳真是美好啊。

这是艾欧尼亚东岛最适合看夕阳的地方,夕阳峰,曾经的均衡教派三大圣地之一,现在唯一的还属于均衡教派的,最后荣光之地。

寂坐在夕阳峰的最高处,眯着眼睛看着美好的夕阳。

暖暖的热力让他年迈的身体有了那么一丝活力。

他今年已经九十八岁了,作为均衡教派曾经的领袖,在隐退之后三十年又被迫出来重新扛起均衡的旗帜是种莫大的悲哀,以及某种可怕的宿命轮回的预兆。

也许,均衡教派的夕阳也到了吧。

他仅仅只是叹息了一声,就停住了。

人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就会看开,毕竟快要死了,总来不及做太多的告别。

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了此残生。

用这最后的剩余不多的生命,去博一点可怜的希望。

“夕阳真是美好啊。”寂眯起了他那双藏在巨大帽檐下的苍老眼睛,笑的整张脸的皱纹都叠了起来。

像是风干了的桔子皮。

他真的太老了,老的他的声音都让站在他身后的那三个人感觉到了无力。

暗影三忍,就那么恭敬地站立在他的身后,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有丝毫逾越。

尽管寂真的是老的不行了,可是他所代表的那些辉煌和灿烂却是任何人都不能直视,只能仰望的。

“寂大人。”很久以后,凯南才勉强开口,他那稚嫩的嗓音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沉稳,甚至隐隐的有些发颤,“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凯南……咳……”寂说道这里咳嗽了一声,震得他全身的那些黑色的古老挂片发出了古涩的震音。像是旧时代的叹息,“你是个好孩子,当年你远渡重洋来到艾欧尼亚,只为了证明你心中的均衡之道,这一点,我很欣赏。如今,我们的面前也有一片海洋,是时代的海洋,越不过去,我们就会被淹没,我们要到达新大陆,我们别无选择。”

凯南听了这话,沉默了下来。

“慎……咳……”凯南沉默了,寂却没有沉默。他继xù

开口了,“慎,你有什么话说?”

“寂大人,我的父亲,为了均衡而死了。”慎回答的没有一点感情波动,坚定到死,“我这一生,也同样可以为了均衡而死。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重yào

。”

“阿卡丽,你呢?”寂继xù

发问,他咳得更加厉害,越发衬托的这场夕阳下的答辩无比诡异。

“寂大人,我的母亲告sù

过我,我们是在替天行道。”阿卡丽一字一顿。丝毫不比慎有多少偏移,同样坚定的可怕。

“咳……”寂点了点头,咳嗽了几声,看着夕阳,像是又说了一句:

“夕阳真是美好啊。”

夕阳真是美好啊。

夕阳。

只是夕阳之后。不就是黑夜了吗?

——————————

入夜之前。

夕阳的余晖还在海的尽头无限蔓延。

茫茫的大海上。

威武雄壮的海皇三叉戟。

高大无比的旗舰之上。

属于船长的舱室里。

白须肃杀的邓尼茨司令端坐在他的桌子后面,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军装笔挺的年轻人。

鹰钩鼻,阴鸷眼,强势的颧骨,刻薄的嘴角,一身掩盖不住的彪悍气息,标准的诺克萨斯人。

标准的诺克萨斯军官。

“很高兴见到您,邓尼茨将军,哦,不,现在我该称呼您,邓尼茨司令。”年轻人单手放在胸前鞠了个躬,从这一点上来讲,这个家伙没有言必提刀剑,仪态涵养好的像是一个德玛西亚人多过一个诺克萨斯人。

“你还有一分钟。”邓尼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来自自己故国的年轻人,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着,充满了森寒的距离感。

“哦,得了,别那么小气好吗?将军,好吧。”年轻人试图打开气氛,但当他发xiàn

邓尼茨那张不变的老脸,以及他四周围已经弯刀出鞘的水兵,他尴尬地一笑道,“如您所知,我来自诺克萨斯,我是一名高贵的诺克萨斯军人,和您一样……”

他还在试图拉近距离感。

“你还有四十五秒。”邓尼茨叉着手,精准的像是一部机器。

“好吧好吧,我是说,我今天来是想和您做个交yì

。”年轻人继xù

语气轻松地道,“您知dào

的,您现在的地位举足轻重……”

“你还有三十秒。”邓尼茨眼皮都不抬一下。

四周围的士兵已经将他彻底围拢,将他扔下海喂鲨鱼应该就是下一个步骤。

“好吧,邓尼茨将军,我现在正式通知您,您被赦免了。”年轻人不得不拿出杀手锏一样的东西。

“赦免?”邓尼茨白色的眉毛一挑,手一挥,挥退了那些水兵,像是来了兴趣一般,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年轻人道,“请问我犯了什么罪需yào

被赦免?”

“对于您很多年前被诬告通敌叛国,导致被流放的事情,伯纳姆将军表示歉意,并下令赦免了您的罪,希望您可以再一次投入到祖国的怀抱。”年轻人的言辞优雅地无可挑剔,那种举手投足简直就是德玛西亚宫廷礼仪师带出来的。

可是他的话语却并不怎么讨喜。

邓尼茨听了雪白的眉毛又是狠狠一扬,冷笑着道:“赦免,通敌叛国罪就这么轻易地赦免了,哦,我真是感动的要流泪了,那我那死去的家人,我那只有十六岁的女儿,我那美丽的妻子,她们的死,谁来赦免?告sù

我,谁?!!”

最后一声,他的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般趴伏到了桌子上,如同雄狮般吼叫。

“邓尼茨将军,对此我深表同情,但,您不得不承认您是个诺克萨斯人吧?”年轻人却是没有被邓尼茨吓住,他知dào

能说话就还有机会,“您的家族世代武勋,您也不想……”

他很聪明的留白,嘴角勾起了华丽的笑容。

够了,凭着他多年的谈判经验,火候已经到了。

“哼……”邓尼茨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他站了起来,缓缓踱步到了自己的功勋台旁,挑了一把精致的战刀,拿起来对着那个年轻人说,“这把刀,是曾经伯纳姆将军赐给我的先祖的,奖励他勇武奋战。”

“真是令人艳羡。”年轻人恰到好处地应和,他觉得事情已经成了。

“我当初流亡的时候,带着这把刀出来,就是为了告sù

自己……”邓尼茨没有理会年轻人的话,而是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道,“我……”

他说我。

下一刻,空气里忽然响起了刺耳的破空声。

邓尼茨拔刀出鞘,一刀斩下了那个年轻人的头颅。

鲜血在原本寂静的船舱里喷射,喷了邓尼茨一脸。

邓尼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着那颗至死都不明所以的头颅,低语道:“我一个诺克萨斯人,都不会放过。”

他这样说着走到了窗户旁,打开了窗户,看着远处最后的夕阳,任由手里的刀上的血滴到了海里。

“夕阳,真是美好啊。”(未完待续……)

PS:心情巨差无比。

十二万分的抱歉

最近两天心情巨差,再加上我的身体真的不对劲,背痛的要死,我也不想自己废掉,所以不得不对睡了。

今天不更了。

明天再写。

再次致歉。(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十二万分的抱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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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页 【一颗人头】

一颗人头。

一颗还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惊讶与恐惧的人头。

它现在就摆放在陈森然面前的桌子上,惊恐地望着他。

这是一颗新鲜的人头,上面甚至还带着浓郁的海洋的湿气,是一个魔法时前一个水兵马不停蹄地从海上送来的。

由此可见,邓尼茨对这件事情很着紧。

“他是想告sù

我他的忠诚。”陈森然用他那双被布蒙着的双眼平视着那颗人头,像是真的能看见那样,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不好吗?”格雷夫斯弹了弹手里雪茄的烟灰,只停顿了一下,就低头继xù

就着灯火看书了。

他最近迷上了《瓦罗兰通史》,觉得这个大陆真是肮脏的不行。

这是夜,又一场春雨悄然而至,明天早晨,空气里会散发着泥土和水汽混合的味道,很多血会被掩盖,就像是过往无数次那样。

帐篷里烧着火,只有陈森然和格雷夫斯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小鱼人菲兹倚着火光在打瞌睡。

没有外人。

所以适合说一些不适合说的东西。

“当然好。”陈森然点着头,缓缓道,“只是这忠诚要看是对谁的了。”

这算是诛心的话语了,但格雷夫斯只是顿了顿就回应道:“我想应该不是对你。”

一个坐拥整个无尽之海最强舰队的人,又是处在一个完全不受节制的地方,那么他的忠诚……

“也绝对不是对普朗克。”格雷夫斯笃定地道。

一个人一旦拥有了足够强的实力以后,那么他效忠的对象只能是一个,就是自己。

这在千年的瓦罗兰历史里屡见不鲜。

瞧,这就是读史的好处。就算你不算太聪明,也足够从无数比你聪明的人那里吸取足够的教xùn



“也只能是他自己了。”陈森然还是笑,就好像他对着不是一颗人头,而是一位风姿高雅的名士,“我和邓尼茨接触过好几次,他确实拥有强dà

的个人魅力。不过他并不是一个枭雄,就算他现在拥有整个无尽之海最强的海军,他所想的也不过是自保,这是个混乱的年代,他心里或许还有着一个绝对要完成的夙愿,那么他也只能是豪杰,豪杰不可怕,因为豪杰总活不过乱世。”

“所以他是可信的?”格雷夫斯深吸一口雪茄,灼烧的烟卷在黑暗里发出了明灭不定的火光。

“我不知dào

。”陈森然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飘忽,他像是在思考着邓尼茨是不是真的可信。

“这颗人头怎么办?要不要给那些大佬们看看?”格雷夫斯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颗人头,问的有些玩味。

“不,当然不,如果真的把这颗人头摆在了会议桌上,让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年轻人死前的惊慌,那么就正中了对方的下怀。”陈森然笑着叹了口气,“这是一招好棋啊。无论最后有没有成功策反邓尼茨,他都始终在我们心里埋下了一根刺。假如我真的把这颗人头公之于众了,那么就等于在所有人心里都埋了一根刺,那么我们原本就并不顽强的同盟,就更加岌岌可危了,这是乱军之术啊。”

“所以……”格雷夫斯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里的《瓦罗兰通史》,烟已经烧了一半了。

“拿去喂狗吧。”陈森然有些疲惫地靠到了椅背上。用一种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要把天王山给我们了。”

帐外,春雨连绵。

————————

春雨还在绵绵地下。

天王山以西很远的地方。

一座避雨的山坡之下,一支百人小队安静地坐在黑暗里。偶尔有雨丝落在他们漆黑的甲胄上,发出了如同风吹铁马的声音。

他们就像是一群暗夜的孤鬼。

在风雨里,等待着误入的活人。

“还要前进吗?”沉默的孤鬼里终于有人说话了,他坐在所有的孤鬼的中央,似乎是一个领头的位置。

但他的这句话却是带着明显的征询意味,并且很有些恭敬地对着一个坐在远离所有孤鬼的另一片有些空旷的地方说的。

那里也坐着一个人。

不,是一只鬼。

一只恶鬼,一只闭着眼的恶鬼。

当那个人的那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这只恶鬼像是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一刹那四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就连绵绵的雨水都好似因为他而停滞了片刻。

“为什么不前进。”恶鬼开口,声音带着沙哑地金铁交击般的轰鸣,像是从什么封闭着的面具里漏出来的。

他没有用问句,而是用了一种很冷漠的肯定句。

他不像是在回答,而是在下决定。

“文森特,我们已经很深入了,这里离天王山已经超过了一天半的路程了,这已经是守则里的禁忌范围了。”领头的人语气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像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你怕,你可以走,你们怕,你们都可以走,我没有让你们一定要跟着我。”被称作文森特的恶鬼这样回答。

森冷的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文森特,你……”领头的人似乎有些不忿,但他随即却硬生生压了下来,改用一种无奈地口吻道,“文森特,我们大家都知dào

你的勇武,可是我们毕竟只有一百人,如果太过深入,我们恐怕……我们这里也没有一个人是怕死的,可是,我们不想死的没价值啊……”

“我说了,你们怕,就走,没有人拦着。”文森特不给对方说完的机会,直接冷漠地打断了他,然后再一次闭上了眼。

深夜的春雨森寒。

领头的人大概是张着嘴开合了几下,想要再说什么,但当他看到黑暗里的那只恶鬼闭上眼的时候,他明智地不再说话。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一种古怪的气氛在所有人之间蔓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南方。

在南方,横跨过茫茫的大海,那里是他们的家乡,每年这个时候,那里也会下雨。

下雨的时候,朗姆酒的芬芳会更加的浓烈。

也许,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吧。

比尔吉沃特。

你也在下雨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今天正式恢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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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页 【分散的拳头】

“大家的意思呢?”

这是夺取天王山的第十五天,日以继夜的赶工已经让整座天王山的防御工事都初步设立了起来。

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诺克萨斯人再想要夺回这里已经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了。

可以说从战略角度来说,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占尽了上风,接下来只要一鼓作气拿下剩余的诺克萨斯人,一切就都结束了。

所以联军的各方人马就在今天这个阳光上好的早晨,聚集在了这个设在天王山的总帐里,开始商讨接下去的事情。

而陈森然作为比尔吉沃特一方的代表,率先开了口。

他主张挥军向西,一鼓作气。

“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的军队随时可以配合,向西是我的夙愿。”卡尔玛作为艾欧尼亚方面的代表,率先表态。

这个一向在寺庙里冥想的女人,一到了会议桌上,也是展现出了属于反抗军领袖的那种凛然的肃杀之气,让人完全不敢小视半分。

“那么……”陈森然点了点头,正想要说些什么。

“咳……”一个坐在角落的,全身披挂着诡异的黑色挂片,将自己的脸藏在一顶巨大的竹笠之下的老者,像是一个幽灵一般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咳嗽嘶哑莫名,听得人心脏一滞。

本能的,就让人觉得他将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不知dào

寂大人,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坐在陈森然身旁的巴尔扎克斜视了一眼那个老者,言辞略微有些锋利地指向了他。

在过去的三年里,巴尔扎克和艾欧尼亚人打交道的次数也不知dào

有多少,而其中最让人捉摸不透,也最是让他不适的。就是这个来自均衡教派的老怪物。

他的一些合理的请求经常性的被这个老家伙驳回,而一些必须要他们均衡教派做的事情,譬如说这一次的查探诺克萨斯人的动向,他也是阳奉阴违,刻意地在保存实力一般的不作为。

这是某种对于古老传承的最后一点香火的回护,巴尔扎克可以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是出身于一个原本岌岌可危的阶层,但他绝对无法容忍这种做法。

现在是战争,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如果人人都惜命,那么必输无疑。

所以一听到这个老家伙咳嗽,他就知dào

对方又要出什么状况了。

“我嘛,确实有一点拙见,只是人老了,要是说错了什么。大家还请见谅。”寂不紧不慢地说着,让人找不出什么破绽。

卡尔玛沉默了下来,因为这涉及了某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属于他们艾欧尼亚内部的龃龉。

反倒是陈森然微微一笑接过话头道:“还请您老人家直言,现在正是群策群力之时,还请不要有什么顾虑。”

“那就最好不过了。”寂笑了起来,边笑又边咳嗽了,“依老朽意见嘛。现在局势还未稳,如果我们匆匆出兵。对方在那里以逸待劳,恐怕得不偿失,我可是听说那些诺克萨斯人在海边每天吃饱喝足了训liàn

完备,就等着我们呢。”

“所以您的意思是?”陈森然叉起了双手,微笑着,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就好像是他真的不知dào

对方要讲什么。

“我的意思嘛,还是再等等,先稳固了这里,等到固若金汤,对方绝对攻不上来。我们有退路了,才好打嘛。”寂停顿了一下,又咳嗽了几声道,“再说了,后勤物资的调配,大军怎么进发,仗怎么打,虽然我老头子不太清楚,但也知dào

马虎不得的,不是吗?”

“是,您说的很有道理。”陈森然点头,听不出喜怒,还是笑。

而卡尔玛则是眉毛一挑,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身旁的另一个人已经开口了:“寂大人言之有理,反攻诺克萨斯人还需yào

从长计议,毕竟我们已经失败过好几次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大好局面,切不可乱来啊。”

说话的这个人中年,长须,一张保养的极好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年轻时的丰神郎玉,他说话的调门是贵族的调门,仪态是贵族的仪态,他的衣服是整个大帐里最光鲜的。

三十六颗玉珠缀满了他全身上下,映的整个原本有些昏暗的大帐都熠熠生辉。

他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同流俗的高贵,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高踞在艾欧尼亚的王城普雷希典皇宫里的王座上,端着一杯出产自德玛西亚的今年最好的红酒,用一种最惬意地姿态看着王座之下的美人翩翩起舞。

可是他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他是艾欧尼亚最后的王族,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子孙。

如果艾欧尼亚没有亡国的话,他本应该是在位的国王,王号路易十四。

可是他现在只能坐在这里,这个会议桌的边角,说着不疼不痒的话,看着别人的脸色。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时代的悲哀。

但却没有人会怜悯他。

“路易殿下,这是战争。”卡尔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称他做殿下,而不是陛下。

她的言下之意很清楚,这是战争,战争,贵族走开。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大家各自低垂着眼,不知dào

在打着什么算盘。

良久。

“好了,各位,我想我大概知dào

大家的意思了,今天就散会吧。”陈森然拍了拍手打破了某种尴尬。

于是大家都相视着起身离去,最终只剩下陈森然,卡尔玛,还有巴尔扎克在场。

“对不起,杰克,让你失望了。”卡尔玛有些歉意地对着陈森然说道。

“不,夫人,您不需yào

道歉,真的。”陈森然却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这是我早就已经料到的了,我想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卡尔玛皱起了眉头。

“是的,一件为什么对方会将天王山留给我们的事情。”陈森然这样说着,却是笑出了声,“真是高明啊。”

“高明?”巴尔扎克也皱起了眉头,他不觉得占领天王山是个错误啊。

“当然,当然高明,你说,一只拳头,如果有两根手指不愿意发力,要散开,那么打出去,还有力量吗?”(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吃个饭写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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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页 【阳谋】

“所以这是阳谋。”

一场各怀鬼胎的会议已经结束。

属于自己人的帐篷里。

陈森然在自己的桌子后面,端着一杯美好的梅林红酒,无比笃定地说。

“阳谋?什么意思?”格雷夫斯还在继xù

着他的《瓦罗兰通史》的研究,他掸了掸手上的烟灰,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叫寂的还有那个路易已经被策反了?不可信?不会吧?这可是……亡国的事情啊。”

说道最后一句,他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了陈森然,觉得这个判断有些匪夷所思。

“不,不是可不可信的问题,可不可信已经不重yào

了,或者说,不是最重yào

的部分了,重yào

的是,我们已经落入了一个可怕的选择里。”陈森然顿了一顿,轻轻啜饮了一口红酒道,“你说,诺克萨斯人为什么把天王山留给了我们?”

“为什么?”格雷夫斯不想浪费脑细胞,直接翻阅着纸张问道。

“因为布下这个局的人,想给我们设立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陈森然的语气还是无比笃定,就好像他已经洞穿了全局。

“一个牢笼?”格雷夫斯挑了挑眉毛,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的部分。

“是的,牢笼,当我们为占领了天王山沾沾自喜的时候,我们已经步入了这个对方设下的圈套。”陈森然回味着舌尖上的那种美好的芬芳,叹息道,“实在是高明的一步,任何人面对着这完全不设防的地理险要,都不会不动心的,再加上对方一副不抵抗的姿态。就连是我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说?”格雷夫斯已经停下了他看书的脚步,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在想所谓的牢笼到底为何物。

“我们在这里驻扎,建造工事,调兵遣将,满心欢喜地以逸待劳。可是呢?”陈森然放下还有半杯的红酒,轻轻敲击着桌面,“对方压根不来理睬我们,他们不要了,天王山,你们拿去吧,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了个空,人家现在在海边吃饱喝足,别提有多快活。”

“你是说……”格雷夫斯的眉头有些松开了。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么。

“我是说,我们占领了这里,就是固步自封,正中了对方的下怀,如果我们早一点一鼓作气西进,也许战争已经胜利,但现在,那股气已经散了。有人已经不愿意轻易冒进了。为了他们那些可笑的旧时代的荣耀。”陈森然摩挲着材质一流的魔法水晶高脚杯,“对方就是利用了这个地方。这座决定胜负的天王山,将我们原本就松散的联盟击垮了,就好像是一只拳头,松开了,就打不出力量了。”

“等等,我有个问题。”这时格雷夫斯打断了陈森然。像是个好学的学生一般,举手道,“如果你说对方将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分化我们内部,我承认对方通过策反等一系列手段,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效。今天你在会议上得到的答复也确实证实一点,可是,我想说,对方的气势不是同样在下降吗?我想对方不可能对普通士兵说这些道理吧,普通士兵也绝对听不懂,他们只会觉得自己退缩了,是懦夫,而且对方又是诺克萨斯人,我去过诺克萨斯,知dào

他们固执的荣誉感,所以,他们的军心不是也崩了?”

“好问题。”陈森然赞许地点头,“从正常情况来讲,确实是这样,如果再拖下去,不用多,只要再一个月,如果对方不来攻,那么绝对是不战自溃,到时候我们只用派出一支精兵,直捣黄龙就好了,可问题就是……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们的时间……”格雷夫斯眉头一凝,随后猛拍了一记大腿道,“我知dào

了,好狠的计谋,比尔吉沃特现在面临议会的压力,议会的船随时可能下水出海,所以你们必须尽快打赢这场仗,如果不打,那么比尔吉沃特就危矣,对方再辅以策反等计谋分化你们内部,到时候只要你们不得不出兵去主动求战,那么就算他们军心也不稳,输的反而可能是你们。”

“不错,就是如此,对方先用天王山牵绊住某些保守派的心,再用利益诱惑某些守旧党,最后用时间的限制来逼我们不得不出战,这样的谋算啊……”陈森然叹息着摇头,“所以我说,天王山是个牢笼,而这绝对是个阳谋,比的就是……谁先忍不住。”

谁先……不战自溃。

————————

“所以对方一定会来攻打我们。”

沉寂的诺克萨斯营帐里。

斯维因逗弄着他的乌鸦,发出了低哑的笑。

“因为,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德莱厄斯尽管听了斯维因的长长的分析,已经有些明白他的计划,可是他却并没有那么乐观,因为……

“国内已经传来消息,说议会已经下令限我们一个月内撤兵,否则,就要武力干涉了,你觉得……”

“我说了,德莱厄斯。”斯维因打断了德莱厄斯的担忧,“这是阳谋,局面已经很清晰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摆在纸面上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打,就看他们敢不敢,就看是,我们先崩溃,还是……他们先崩溃。”

“可是……”德莱厄斯皱眉,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还是喜欢手里拿着战斧,只要不顺眼的就都一斧子砍死,而不是坐在这里等一场不知dào

能不能等到的战争。

“没什么可是的了,德莱厄斯,局面本身已经差到了极致了。”斯维因无比坚决地反驳,“如果我们想赢,如果我们要解决这该死的蔓延了十数年的烂摊子,我们就必须赌一把大的,要么死,要么……活!!!”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大声吼出来的,那种声嘶力竭,几乎不可能从这个似乎永远一副死气沉沉的男人嘴里爆fā

出来。

但这一次,他吼叫的像是一只暴怒的乌鸦。(未完待续……)

PS:第三更。

努力码字。

深觉世事艰辛。

且行且珍重。

第一百二十二页 【疯狂的赌徒】

诺克萨斯人撤tuì

的第二十天。

妥协不得不完成了。

因为一份急令从比尔吉沃特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陈森然的手里。

上面只有一个字,打,落款是普朗克,加了他的三重印章。

代表着他无比急切的心情。

这说明比尔吉沃特的局势已经很不乐观,议会的船极有可能已经在试水了。

现在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了。

虽然陈森然和普朗克已经貌合神离,也许打完这一仗就是分道扬镳的时刻,但至少在这之前,他们还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所以一定要打了。

最终的结果是,反抗军与枪炮与玫瑰军团全军出击,而均衡教派的忍者军团和艾欧尼亚的旧王国残部留守天王山。

这是个绝对危险的决定。

但也是个绝对无奈的决定。

陈森然完全知dào

寂和路易十四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他完全没有办法。

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他们进行武力胁迫,因为如果内斗的话,将是诺克萨斯人最想看到的情况。

所以不得不说,对方的阳谋成功了,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

现在陈森然只能听着那两个王八蛋嘴上软绵绵的说着,哦,我想我们还是稳一稳吧,或者我们来留守这里,以免被对方断了后路,然后态度死硬地坚决不肯出战。

唯一值得欣慰的一点,大概就是均衡教派还是象征性地派出了他们的暗影三忍,带了大约不到五百人当作斥候,协助大军作战。

五百人,可真不够塞牙缝的。

“所以你就真的打算让他们在我们背后安心地准bèi

随时捅我们刀子?”格雷夫斯叼着雪茄,在马上还依旧看着书。这几天他简直是看书成狂了,就连他那把爱枪此刻都虚虚地挂在马鞍上,好几天没怎么擦拭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陈森然骑着马走在格雷夫斯的旁边。

在他的身旁是更多的全副武装的枪炮与玫瑰的士兵们。

这是一片广阔的平原,超过五万人的部队将这片土地填充的满满当当,光是从一个地势高的地方向下观望的话,那可真是一片无比壮观的场面啊。

“这可不像你啊。”格雷夫斯头也不抬地翻着书。春风吹过平原,将他嘴上的那支雪茄的烟雾拉扯的无比高远,他缓缓说,“你可不爱吃亏。”

“是,我可不爱吃亏。”陈森然笑着这样答。

“说起来。”格雷夫斯搔了搔自己的头皮,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四周道,“怎么不见那个小东西了?”

“我让它去做点有趣的事情。”陈森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那轻快的笑容在暖暖的春风里没有半分诡诈的味道。

“看来有些人又要倒霉了。”格雷夫斯笑着继xù

低头看书。一边看一边咂着嘴道,“啊,真想喝点朗姆酒啊。”

这是春天,春风吹彻了艾欧尼亚西岛的大平原,空气里满是春花的味道,一点都闻不到即将飘散的,血的味道。

春天真好。

——————————

春天很好。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春天一点都不好。

杰森已经带着他两千人的残部在这一片该死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行进了很久了。

这是他们登陆的第十五天。在经lì

了一系列类似于突如其来的风暴,触礁。以及狗屎的方向偏失的烂事以后,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艾欧尼亚西岛的海岸。

杰森原本以为等待着他应该是一群猝不及防的诺克萨斯人,他轻松地打败他们以后从他们最高长官那里套问到诺克萨斯后方大营的所在,然后他在艾欧尼亚人和诺克萨斯人在前线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奇兵突入,一举拿下诺克萨斯人的后方。奠定不世之功,从此平步青云,名留青史,就像是无数的传奇故事里写的那样。

但现实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既没有惊慌失措的诺克萨斯人,也没有不世奇功等着他,有的只是茫茫的原野,以及根本没有留下一粒米的荒芜的村庄。

那些原本应该在艾欧尼亚西岛作威作福的诺克萨斯,就像是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一般。

“大人,还要继xù

往前吗?”手下的副官悄悄靠了上来,低声对杰森说。

“你有什么问题吗?”杰森同样压低了声音,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他的嗓子因为缺水而有些干涩。

“粮食……”副官只说了一句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粮食的问题在一天前就已经暴露出来了,尽管在出发前得到了普罗托的大力支持,但在之后的海上航行中,因为触礁而不得不遗弃了一艘船,虽然船上的士兵勉强救了下来,但那一船的物资都沉入了海底。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因为杰森起初打得就是以战养战的想法,一登陆就大肆劫掠诺克萨斯人来获得必要物资,要知dào

当初他能被普朗克看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的野外生存作战很强,所以他之前并没有把这问题看在眼里。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迫在眉睫。

很多士兵已经是在饿着肚子前进了。

就算是他这个主官也是没有吃饱今天的午饭。

“还能撑多久?”杰森脸色阴沉地问道。

“如果省着吃,最多还能撑三天,可是……”副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这样的话,兄弟们的战斗力将会很低,如果遇到敌人的大部队,我们恐怕……”

“没什么恐怕的。”杰森很坚决地一挥手,“能撑三天,那就再撑三天。”

“大人……”副官的声音里有些惶恐,如果三天后再没有得到补给,就算真的遇到了诺克萨斯人,也是死路一条……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蠢货。”杰森看着这个胆怯的副官,眼睛近乎充血地吼道,“现在只有前进,我们才有一线生机,退后,只有死!!!”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齿,狠狠抓紧了剑柄说出来的。

所以说普朗克选中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是没错的。

他实在是一个太合格的赌徒了,一个标准的普朗克式的赌徒。

一个谁要拦着他赌,就必须去死的疯狂赌徒。

而他,他们,都没有发xiàn

的是。

在他们目力极限的地方,有一双阴鸷的眼睛悄然退入到了阴影里。(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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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页 【好消息,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终于出兵了。”

阴暗的诺克萨斯大帐里,难得没有逗弄乌鸦的斯维因坐在桌子后面,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一份文件。

“那坏消息呢?”德莱厄斯撩起帘布看了一眼外面颇有些沉闷的军营,转身坐回了位子上,同样沉闷地道。

“坏消息是,议会也已经动手了,现在有两万大军,超过一千个大召唤师在我们的边境上等待着,只要议会里的那个从来不愿意露脸的大佬一挥手……”斯维因难得地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挥手的动作,笑道,“诺克萨斯就可能不是诺克萨斯了,哈哈。”

说到最后,他还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

“这一点都不好笑。”德莱厄斯闷声说着,忍不住重重锤击了一下桌子。

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这么长时间的无所事事,让他觉得心里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此刻那把火已经烧到他的喉头了,只要一张嘴,他恐怕就要杀人了。

要不是他面前坐的是斯维因,而是别的什么人的话。

那个人的脑袋绝对已经不在了。

“别那么紧张,放松点,局势已经向着我们这边倒了。”斯维因的意态闲适,靠在椅背上,甚至开始哼一首阴沉的小调。

这首小调是传自诺克萨斯民间的一首民谣,没有具体的调子,连歌词都晦涩不清,据说是由一位诗人在杀死他的妻子后,在一个阴雨天,一边切割他妻子的尸体,一边创作出来的。

名字,就叫做《乌鸦》。

“从前。一个阴郁的子夜啊。

我独自沉思。

沉思那些古怪的早已被人遗忘的传闻。

这时有人来敲我的门,我站起身。

我忽然听见乌鸦的鸣叫。

呱,呱,呱。

那是什么?

是少女的鲜血在空中飞舞吗?

还是妓女的阴道在黑夜里无限扩张?

啊,是乌鸦。

它在鸣叫。

呱,呱。呱。”

呱,呱,呱。

乌鸦真的在鸣叫。

它帐篷外飞了进来,落在了斯维因的肩膀上,呱呱地鸣叫着,像是在乞求着奖赏。

斯维因欢快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虫子,用一种近乎于慈父看到儿女的眼神,细致地喂到了乌鸦的嘴里。

然后他将耳朵靠近了乌鸦的喙。

下一刻帐篷里响起了细密的低语。

那低语声无比的阴沉。像是某种邪恶的咒语。

又像是那一首晦涩的小调。

整个帐篷都陷入到了一种无比诡异的气氛里。

徒留德莱厄斯一个人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良久之后,斯维因抬起了头,看向了德莱厄斯。

“坏消息?”德莱厄斯已经有些不知dào

用什么表情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他只是面无表情。

“恰恰相反,好消息。”斯维因抚摸着乌鸦的脑袋,眯起了眼睛,“我们伟大的文森特先生已经到来了。是时候给他一个隆重的见面仪式了。”

“你说……文森特?”德莱厄斯的脸上终于重新有了表情,他皱起了眉头。沉吟不语。

“文森特。”斯维因点头。

鬼面修罗。

————————

鬼面修罗现在正坐在一间阴暗的寺庙里。

他的斧头正在滴血。

一滴一滴。

在他的面前安静地躺着满地的尸体,没有一个人逃得了一命。

所有人都被轻易地杀死,永远地将生命留在了这间不知名的寺庙里。

冲天的血腥气和黑暗里看不清面目的尸体,将这间原本还有些神mì

气息的寺庙变得阴森邪气。

这是德莱文探索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批的猎物。

一个不剩。

德莱文甩了甩斧刃上的血渍,头也不回地开始往外走。

这一支在寺庙里休整的五十人的诺克萨斯侦查小队。在被德莱文发xiàn

以后,用最短的时间屠戮一空。

没有活口。

所以也就不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接下去只要操作的好,那么他们这一支侦查小队就可以顺利地混入诺克萨斯的内腹。

而且,这支小队的物资还比较丰富,很好地补足了德莱文他们已经开始匮乏的补给。

一切都来得恰到好处。

看来老天都在帮自己啊。

德莱文迎着寺庙外迎面而来的阳光深深吸了口气。真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啊。

这样的天气里,血会干的特别快。

“文森特……”那一支百人小队的队长看到德莱文从寺庙里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很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他对于文森特能够处理掉那些诺克萨斯人一点也不意wài

,他只是格外地怕杀完了人之后的他,那种冲天的杀气……

“去吧,处理干净点,他们的衣服我都没弄坏,都给我剥下来,你该知dào

我要做什么吧?”德莱文语气依旧冷漠地吩咐着,那种冰冷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是,是,完全明白。”队长无比惶恐地点着头,手朝后一挥,就有一群人从附近的树林里窜了出来,跟着他进了寺庙。

那种疲于奔命的模样,还真是怕极了德莱文了。

德莱文也不以为意,就那么挡着整座寺庙的大门,大模大样地又伸了个懒腰。

春天,真是好啊。

————————

春天。

海上的春天是什么样子的呢?

波多黎各望着碧波万里的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远处的夕阳正在西沉。

真是个美好的黄昏啊。

如果等会再来上一份三文鱼切片和一杯加冰的海神呼吸那就更美妙了。

想到这里,波多黎各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上的那个有些老旧的皮质卷轴。

真是让人没有想到啊,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也是他的人,也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有那么可怕的计划。

那个人啊……

波多黎各想起那个人的背影,他就忍不住一阵颤抖。

但随后他又想起了整个计划,只要,只要成功了,那么从此以后,我波多黎各啊,就是真zhèng

的王啦!!!

王啊……

真是美好的春天啊。

他深深叹息着,像是抓住了整个生命一般地死死捏紧了手里的那个老旧的卷轴。

这就是通往王座的钥匙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没第三更了。

太累了,睡了。

第一百二十四页 【哀兵】

行军的第三天。

什么叫做坚清壁野。

艾欧尼亚联军终于见识到了。

被屠戮一空的村庄,堆积发臭的尸体,被污染的水源,空无一物的粮仓,已经那些蓬头垢面的在大屠杀中逃得一命,却也即将因为食物和水的短缺离死不远的难民。

曾经的那个生机勃勃的艾欧尼亚西岛已经成为了一片死地。

诺克萨斯人真zhèng

做到了挥一挥屠刀,不留下一份生机。

纵然是做好了一百万次面对一地废墟的准bèi

,可是真的看到这满目疮痍的时候……

就算是陈森然他们这些外来者都是心有戚戚焉,更别说那些艾欧尼亚人了,有些家乡在西岛的士兵当场痛哭失声,而永远像一尊佛佛陀一般安静的卡尔玛更是怒骂失声,一连说了不知dào

多少次:“你们这些禽兽到底做了些什么?”

那种勃然大怒的咆哮,让她彻底从春天水池里的白莲花,化作了一尊怒目的金刚。

陈森然甚至可以从他的精神世界里感受到那些游历于天地间的,不散的冤魂。

什么叫人间地狱。

这就是了吧。

“历史的残酷性就在这里了吧。”格雷夫斯合上书本,颇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多日的读书让他身上的那些彪悍的气息弱化了一点,反倒多了几分文人的书卷气,他重新点起一支雪茄,看着四周围的惨状,叹息道,“或许我以后不流浪了,可以做一个学者,写一本书。就叫《艾欧尼亚的痛与伤》,历史啊,总是有那么多的迷人之处。”

他这样叹息着翻身下马。

陈森然也是无言。

天已经有些黑了。

大军停了下来,开始就地驻扎。

艾欧尼亚的士兵们将散落的尸体收拢了起来,开始焚烧。

没有人说话,暗色的天幕下。大家的表情都阴沉地可怕。

像是某种无声的哀悼。

晚风里响起了低沉地歌谣,是有老兵在那里对着篝火唱那些旧时代的欢乐时光:

“我的故乡艾欧尼亚啊……”

“美丽的艾欧尼亚啊……”

“这里有美丽的花朵,还有美丽的姑娘啊……”

“我多么想念你的美酒,你的温柔,还有你那慈母般的春风……”

“我想念我奔跑在无边海岸上的欢乐,我想念树上鸟儿的鸣叫,我想念姑娘送我的那朵鲜红的花……”

“我多么想念啊……”

歌声轻柔的像是晚风一样,勾起了无数的艾欧尼亚人的哀思。

越来越多的艾欧尼亚人唱起了这首歌谣,到了最后甚至连比尔吉沃特人也跟着哼唱了起来。因为他们也想念自己的家乡了。

“节哀。”陈森然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走到了艾瑞莉娅的身旁。

英武的女战神在这一刻也黯然神伤,在这晚风凄凄的傍晚,也低声哼唱起了这万人的哀伤。

属于艾欧尼亚的,时代的痛。

“……没事的。”艾瑞莉娅被陈森然一惊,连忙擦去了眼角的那一丝泪痕,强笑道,“我已经习惯了。”

“恩。”陈森然点头,“据说已经发xiàn

了敌方的先头部队了?”

“恩。”艾瑞莉娅一说到正事也是恢复了神情。认真道,“忍者部队确实已经发xiàn

了诺克萨斯人的斥候。明天,我们就应该能遇到那些该死一万次的诺克萨斯正规军了,明天……”

“我们会赢的。”陈森然聆听着四周围不散的哀歌,笃定道,“一定会。”

毕竟,这可是一支哀兵啊。

哀兵……

——————————

“哀兵必胜。”斯维因慢条斯理地喂着乌鸦。丝毫没有顾忌对面德莱厄斯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你也知dào

哀兵必胜?斯维因,你是疯了吗?我们的军队本来气势就不足,现在对方又是这样的气势。”德莱厄斯已经激动的有点控zhì

不住了,他强忍住将斯维因一把提起来的冲动,道。“当初我就说过,就算是坚清壁野,我们也应该做的干净一点,我怕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整整五万人的哀恸,声震四野的歌声,我想想那个场面我就头皮发麻,我……”

“德莱厄斯,德莱厄斯,我亲爱的德莱厄斯,冷静一点。”斯维因还是动作不变的喂着乌鸦,只是抽空才分出一只手,敲了敲桌子道,“冷静一点好吗?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没把握的事?”

“你……什么意思?”德莱厄斯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虽然是恼火的不行,但他也不是蠢蛋,斯维因的奇怪举动他见过不知dào

多少,以往很多次的计谋都是看起来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但没有一次是真的死了的。

所以这一次……

“你说一支哀兵,见到他们最大的仇人,会做什么?”斯维因终于喂完了他的乌鸦,拍了怕它的脑袋,笑着道。

“他们,当然是来找我们报仇啊,有死无生,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会这么做。”德莱厄斯不假思索地道,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有死无生,要的就是有死无生,我就是要让他们有进无退,那样,我们才好毙其于一战之功。”斯维因像是有些厌恶解释这么长,挥了挥手道,“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他们终究是哀兵啊……”德莱厄斯却并不乐观,“反观我们自己……”

“他们哀兵,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是?”还没等德莱厄斯说完,斯维因忽然用这样一句话打断了他。

什么意思?

————————

又是天黑的时候。

又是一间血流遍地的寺庙。

文森特屠杀的第二批猎物。

穿着诺克萨斯军装的队长已经带着一批同样穿着诺克萨斯军装的队员进了寺庙里,进行收尾。

相信等到明天早上,从这个寺庙里走出去的,就是一支完整的穿着全部诺克萨斯军装的,百人斥候小队。

他们将会很轻易地穿越防线,进入诺克萨斯人的腹地。

到时候啊……

德莱文站在晚风渐起的寺庙门口,看着已经即将沉入地底的太阳笑出了声。

哥哥啊,我们终于要见面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订阅依旧惨淡,虽然我知dào

大家有很多人支持我,但,如果能订阅的话,我真的感激不尽。

第一百二十五页 【将军之死】

虎狼之师。

这是今天的艾欧尼亚反抗军给所有人的感觉。

当沉默着的艾欧尼亚士兵提着刀剑猛然出击的时候,就算是和他们并肩作战了多年的比尔吉沃特人都震惊了。

那种有死无生的冲击,那种没有大声的咆哮却硬生生在沉默里带出了嘶吼的暴戾,他们完完全全的蜕变成了一群野兽。

一群复仇的野兽。

他们要的不是活着,而是死亡。

所谓死士,不外如是。

战斗在一个魔法时前爆fā

,先是忍者部队在一千码之外发xiàn

了诺克萨斯的先遣队,然后得悉消息的艾欧尼亚人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轰然出击。

对于这种近乎暴乱的情况,卡尔玛却是出奇地保持了沉默,她只是派了几个军官去维持秩序。

一整支艾欧尼亚反抗军就像是一把沉默的利剑一般,缓缓出鞘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作为艾欧尼亚盟友的比尔吉沃特人自然是也只能迎头跟上。

在总官巴尔扎克的指挥下,枪炮与玫瑰军团有条不紊地跟着艾欧尼亚反抗军投入了战场。

当枪炮与玫瑰调整好队列,准bèi

分批齐射的时候。

战斗已经开始了。

战斗的另一方诺克萨斯人并没有退缩,就算是看到了有数倍于己的敌人在源源不断地进场,他们依然没有任何撤tuì

的打算。

他们摆出了最好的迎敌阵型,在阳光下拔出了刀剑。

如果不是站在敌人的角度,而是军人的角度去看的话,那么他们绝对值得尊重。

因为他们是一群无畏的敌人。

当第一把刀砍向诺克萨斯人的时候。

诺克萨斯人做出了最有力的反击。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勇武的民族,诺克萨斯人就是战场上的霸主。

两把长刀相交,往往赢得是诺克萨斯人。那种种族天赋带来的悍勇和无dí

,也只有德玛西亚人才堪堪能与之匹敌。

但今天艾欧尼亚人也给诺克萨斯人上了一课,告sù

了他们一个道理。

什么叫做哀兵不可轻辱。

虽然诺克萨斯人可以一刀将一个艾欧尼亚砍翻,但绝对架不住那个艾欧尼亚人背后的另一把刀。

而且如果你没有一刀砍死那个艾欧尼亚人,他还会爬起来再给你一刀。

只要没死,艾欧尼亚人就会战斗。用刀剑,拳头,指甲,甚至牙齿。

那种可怕的战斗坚韧性让诺克萨斯人有些震惊。

因为这是平常在他们身上才能看见的东西。

而今天,这一群艾欧尼亚人就像是疯了一般,不出声也不吼叫,只是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

他们全身上下都带着死意,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打仗的。他们是来求死的。

“吼——”又有一个诺克萨斯士兵被超过两个艾欧尼亚围攻致死。

他已经很努力了,他的刀已经狠狠捅入了一个艾欧尼亚人的胸膛,那个艾欧尼亚人死定了。

但那个艾欧尼亚人没有放qì

,他死死抓住了那只握刀的手,不让他把刀拔出来。

他微笑着,让自己的背后的战友用长剑同样穿刺了对方的喉咙。

这样可怕的战斗方式在整个战场上比比皆是。

这样的战斗方式让人心惊。

但诺克萨斯人的将军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他平静地看着惨烈的战场,春风吹起了他暗色的披风。

“将军大人,不得不说。这是个错误。”他的副官骑马伫立在他的身旁,同样没有一点表情。

他所说的错误。明显就是指这一场战斗。

自己这一方兵力不超过一万,而对方除了步兵,还有已经列阵完毕的火炮兵。

以现在焦灼的局势,就算对面要顾忌自己人不敢随便开枪,可是在一些特定的角度连射,依然能够给己方造成巨大的伤害。

这一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最明智的选择是在先遣部队发xiàn

了对方的忍者军团后就撤tuì



可是将军还是莫名其妙地选择了迎敌。

要知dào

这里也不是什么险要,只要再退后半天的路程,就能和后面的将近一万人会合了。

到时候,至少还有很大机会,而现在……

“你怕死吗?”将军平静地问道。

“我当然不怕。”作为一个诺克萨斯人。最可耻的一件事就是承认自己畏惧了。

“如果我告sù

你,我们这一次出来之前,我收到的命令就是战死,你怕吗?”将军依然无比平静地发问,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足够任何一个诺克萨斯人震惊。

这样的命令……

“我……”副官迟疑了,他不怕死,但怕死的没有价值。

“你是一个军人吗?”将军的声音还是平静到死。

“当然是。”这一声副官回答的很用力,他们家世代武勋,永远以诺克萨斯效死为荣。

“那就执行命令吧。”将军无比优雅地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将眼光方向了远方,诺克萨斯的方向。

他只看了一眼就转回了头,看着敌人,低声对副官说:“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也是我的。”副官无比激动地回答着也抽出长剑。

“诺克萨斯万岁。”将军拔马。

“诺克萨斯万岁。”副官同样拔马。

“哆咯——”马蹄声沉重,将军一马当先冲向了战阵。

他迎着春风,高举起了他的长剑:“诺克萨斯万岁!!!”

春风急,阳光上好。

孤胆的将军面对着无数的敌人喊出了数百年前开国君王的誓言。

“荣耀即吾命!!!”

“荣耀即吾命!!!”

无数的诺克萨斯军人受到了将军的鼓舞,他们斩开了自己身旁的敌人,同样高喊了起来。

“嘭——”无数的子弹在枪管里出膛,比尔吉沃特人面无表情地扣下了扳机。

子弹穿过了很多诺克萨斯人的身体,也将最终穿透那个将军的身体。

将军或许并不是一个多么出名的将军,他大概才能平庸,武技不够高明,所以才只能待在现在这个位置,来执行这样一个必死的任务。

但今天,这一场春风吹彻的平原上的战死,必将成为他人生里最大的闪光点。

荣耀即吾命。

“嘭——”子弹又出膛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最后写的有点触动。

将军走好。

荣耀即吾命。

第一百二十六页 【一场发泄】

战斗在黄昏前结束。

最后一声诺克萨斯万岁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空消散。

无数的尸体混合着浓烈的血浆和狰狞的表情纠缠在一起。

这真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直到最后一刻,双方也没有一个人后退一步。

艾欧尼亚联军至少在这片平原上丢下了六千多具尸体,就连站在战场边缘的枪炮与玫瑰军团,也被一些杀红了眼冲破了前线的诺克萨斯人杀伤了不少。

伤亡的数字几乎和诺克萨斯人呈一比一的对比。

这在一场人数近乎碾压的战争中来说,是个有些难以接受的结果。

诺克萨斯人用实jì

行动证明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武的民族。

近八千人的部队全部将他们的生命留在了这里,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

他们是一群值得尊敬的敌人。

但这丝毫不妨碍,在砍下最后一个人的头颅以后,艾欧尼亚人那响彻整个平原的嘶吼声。

因为他们同样是侵略者。

诺克萨斯人。

他们被打败了。

艾欧尼亚人,赢了。

尽管这只是一场并不关键的胜利。

但他们坚信,这是最终胜利的开端。

他们终将把那群该死的诺克萨斯人赶出自己的土地,他们复仇的怒火终将燃烧整个艾欧尼亚西岛的平原。

“艾欧尼亚万岁!!!”

“艾欧尼亚万岁!!!”

这样的吼叫声充斥满了整个血肉狰狞的战场,无数的身上还插着敌人刀剑的士兵在忘情地欢呼,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哭泣。

他们,太需yào

一场胜利了。

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民。

就连比尔吉沃特人的脸上也充满了满足的笑容,他们也太久没有看到一场胜利了。

“胜利了。”卡尔玛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笑容。这一刻,这个似乎有着世上最软心肠的女人,看着满地的尸体,也罕见地高兴了起来。

杀人,有时候也是为了怜悯。

怜悯那些无辜冤死的民众。

她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屠刀比千万次的冥想效果要好上不少。

“真好啊,一场大胜。”格雷夫斯也叹了口气,他吸了吸鼻子,又点起了一支雪茄。

那份悠闲的意态,完全不像是刚刚经lì

了一场战争,而是看了一出荡气回肠的大戏。

“一场发泄。”

“什么?”格雷夫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森然,他觉得所有人里,好像就只有他心情不是很好。

不是赢了吗?

“没什么。”陈森然摇了摇头,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

一场胜利吗?

还是一场……发泄?

——————————

“一场发泄。”斯维因认真地说道。

“八千人。斯维因,你这个该死的疯子,我们死了整整八千人啊!!!”德莱厄斯这一次是真的暴怒了,当他收到那一份惨烈的战报的时候,他直接把整张桌子拍了个稀巴烂。

“我说了,只是一场发泄而已。”斯维因依旧无动于衷地陈述着,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这个该死的疯子,疯子。你!!!”德莱厄斯狂躁地挥动着双手,他看着斯维因。一副想要把他举起来,却又强行忍住的矛盾样子,“斯维因,我要求你,我要求你把剩下的一万人撤回来,撤回来!!!”

最后一句。他直接狠狠地踢了一脚一旁的武器架,将整个武器架踢得七零八落。

“不,我拒绝。”斯维因还是无比冷淡地说着,他甚至还有工夫摸一摸肩膀上的那只乌鸦的光滑的羽毛。

“什么?”德莱厄斯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说。我拒绝,他们一定要死。”斯维因头也不抬,轻易说着一万人必须去死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德莱厄斯像是真的已经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疯子了,他看着他很久,忽然一把举起了一旁的那一把陪伴了他多年的狰狞的斧头,直直地朝着斯维因的脖子砍了过去。

“撕拉——”空气被过快的斧刃撕扯的爆裂。

大帐内的灯火被无限地拉扯。

过于炽烈的杀气让乌鸦发出了低哑的嘶鸣,它惊恐地飞了起来,在大帐内乱窜。

“呱,呱,呱。”

像是讨人厌的哀歌。

只有斯维因还始终保持着那副无动于衷地样子,他扯了扯那被浓烈的斧风吹歪的领子,看着德莱厄斯道:“你吓到我的乌鸦了。”

德莱厄斯在喘息,浓重的喘息,他睁着充血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该死的疯子。

那把斧刃离他的脖子只有一寸。

只有一寸,这个该死的疯子就可以去地狱了。

“你很愤nù

,要杀了我,好啊,来啊,动手啊,杀了我啊,来啊,杀啊,快啊。”斯维因看他不说话,竟然笑了起来,他对着他说话,越说越快,到了最后他终于咆哮了起来,他说,“杀了我啊!!!”

“杀啊,动手啊。”他的语气又低了下去,但脖子却往前靠了靠。

只差一点就可以碰到那血腥的斧刃了。

“给我个理由。”德莱厄斯终于松手了,他收回了斧子,这样说。

他垂下了眼睛,他实在怕自己真的不小心杀了他。

“我说了,这是一次发泄。”斯维因笑着召唤回了自己的乌鸦,安抚着它说。

“什么发泄?”

“他们饱含着杀气,是支哀兵,如果他们就这样一路冲过来,那么就算我能力同样制造出一支气势相当的军队,胜负也在五五之数,我不喜欢五五之数,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斯维因难得地解释的这么仔细,这么认真,“我需yào

他们有进无退,但我同样需yào

他们进了就再也退不回去,听过一句话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是古老的战争智慧,我需yào

他们发泄。”

“这样嘛……”德莱厄斯这时终于冷静了下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可是……那可是一万人啊。”

“一万人又怎么样?十万人又怎么样?”斯维因叹息着摇头,“只要能赢,不要吝啬代价,德莱厄斯,收起你的妇人之心吧。”(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一百二十七页 【诺克萨斯万岁】

“大……大人,杰森大人。”有气无力的呼喊声,像是从老旧风箱拉扯出来的一般。

一个双眼浮肿的士兵勉强保持着自己的身形还算灵巧,小跑到了同样精神不振的杰森面前。

他已经三天没吃饱东西了,今天更是滴水未进,长时间的奔跑让他嘴唇发白,简直就像是快死了一样。

这该死的太阳。

士兵低了低头,勉强不让太阳照射到自己,喘了口气停在了杰森面前道:“大人……”

“说。”杰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有他眼睛里偶尔闪过的一丝渴望的火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活气。

他也长时间没有进水了,最后一滴水在昨夜就已经消耗殆尽。

路过的村庄里没有一个是有可以饮用的水源的,那种每次兴冲冲地进入一个村庄,然后看着被死猫死狗填满的水井的发呆的绝望不断地折磨着他。

也不断折磨着所有人。

如果今天还找不到水,那么也许只能喝自己的尿了。

可是到了连尿都没有的时候呢?

杰森看着面前的士兵,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人血是什么味道?

“大人……”那个士兵被杰森直愣愣的眼神看的心底一阵发毛,下意识退了一步道,“好消息。”

“哦?是溪流吗?”杰森的话语从干哑的嗓子里挤出来,像极了死前的挣扎。

“不,是敌人,是敌人。”士兵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道,他发誓,从他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渴望一群敌人。

“是……敌人?”杰森愣了一下。随后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里忽然冒出了浓烈的火焰,像是恶鬼一样的火焰,“是……敌人!!!”

他哑着嗓子,朝着所有人吼叫了起来,那吼叫声像是哭泣多过欢呼。

诡异的是,所有人听到了这句话以后。同样吼叫了起来,他们的眼睛里同样冒出了犹如恶鬼一般的火。

他们像是一群饿极了的豺狼一般嘶声吼叫:“敌人……在哪里?!!”

“敌人,就在前方,随我冲!!!”杰森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一般,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朝着前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而他的士兵亦然。

这是一群已经濒临崩溃的可怜人。

“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和他们一样。”在杰森所没有注意的一个山坡上,有两个穿着诺克萨斯军装的军官站立在那里,冷漠地看着这一群丧家之犬。

“你太悲观了。”另一个军官打断了前一个军官的那种兔死狐悲。

“上面说要把他们放进去?”第一个军官收起了自己的悲天悯人,沉声道。

“是的。据说德莱厄斯将军要亲自动手。”第二个军官点了点头,看着下面的这群士兵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目光。

“也好,将军憋得太久了,是该好好发泄一下了。”第一个军官也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眼神。

被德莱厄斯挑中的话……

“要不要给他们留点水?”

“临死前的狂欢?”

“是的。”两个军官同时笑了起来,笑的那么诡异。

——————————

第二波的发泄在第二天上午到来。

当然,发泄这个词只是陈森然私下里的说法。

对于昨天的那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他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态度。

所以对于今天这一场即将开始的屠杀,他也保持沉默。

甚至于当艾瑞莉娅提着那一把奇形大剑走上战场。阳光将她衬托的英武不凡的时候。

他还露出了赞许的笑。

“你一点都不担心?”格雷夫斯依旧在抽着雪茄,雪茄配上鲜血淋漓的战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搭配。

“担心什么?”陈森然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知dào

的。”格雷夫斯皱了皱眉头。

“不,我什么都不知dào

。”陈森然摇头,像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大概是有了昨天那一场战斗的洗礼,艾欧尼亚人没有了昨天的那一种冲劲,他们有些冷却了下来。

他们不再像昨天那么一股脑地冲锋,他们开始按照往常的战术进行分配。他们更加注重和比尔吉沃特人的配合。

所以也就注定了他们没有昨天那么有死无生。

不过他们的状态不错,因为他们昨天赢了,他们对上诺克萨斯人的时候,手比以前稳了,步伐也比以前灵活了。

他们自信了。他们觉得自己一定能战胜诺克萨斯人。

这是件好事。

至少目前来看是件好事。

而反观诺克萨斯人,他们似乎比昨天还要沉默,他们身上的死气开始浓重,每一个人的表情都阴沉地可怕。

他们没有喊叫,沉默。

沉默的像是一群尸体。

沉默的……像是之前的艾欧尼亚人。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收到了命令,命令的内容只有两个字:

战死。

没有任何的别的理由。

就是要死。

没有人会不害pà

死亡。

但是他们……

“诺克萨斯万岁。”还是由将军带头喊出这一句誓言。

但没有一点激动,平静,平静地像是只在诉说着一个事实。

“诺克萨斯万岁。”其他人回应,同样平静地可怕。

将军抽出长剑,阳光将他们每一个的面孔和身影拉长。

整个气氛忽然变得无比悲壮。

马蹄声动。

整整一万人迈动了步伐冲向了他们最终的战场。

最终的,埋骨地。

春风啊。

真是一场盛大的死亡。

“撕拉——”刀锋过快而划破空气的声音。

艾欧尼亚人和诺克萨斯人重重地撞在了一起,远处的比尔吉沃特人的枪火声开始咆哮。

“嘭——”

“嘭——”

“嘭——”

“撕拉——”

“撕拉——”

“撕拉——”

年轻的鲜血在刀锋和弹雨里肆意的飞散。

年轻的男人们野兽一般地纠缠在一起,他们将刀剑捅进彼此的身体里。

他们任由着火药洞穿自己的心脏。

春风啊。

诺克萨斯的春风也是这样的甘甜啊。

诺克萨斯的春天也有美丽的风景啊。

我真是想念你啊,诺克萨斯。

失去了生命的年轻人开始往下倒去。

最后一刻,他的人生。

“诺克萨斯……”他用尽lì





“万岁!!!”

春风真好啊。(未完待续……)

PS:近来有被自己写的诺克萨斯情节感动到。

诺克萨斯万岁。

这是第一更。

第一百二十八页 【战场女武神】

艾瑞莉娅在飞舞。

作为艾欧尼亚反抗军中最着名的将领之一,她本身就是出自名门。

她的父亲,里托大师,是一位声名远播的大剑师,他担任过几乎所有国家的剑术师范,到了中年的时候,才回到自己的故乡艾欧尼亚抚育自己的一对子女。

在传说中,里托大师的剑是会呼吸的,他的剑术更是高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曾经在他担任诺克萨斯的军部剑术师范的时候,号称剑术之神的伯纳姆将军和他有过一次对决。

对决的结果外人无从知晓,只有伯纳姆将军说了一句: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光是这四个字就足以让里托大师的名字载入剑术史。

不过令人惋惜的是,这位剑术大师在回到艾欧尼亚没几年,就死在了一场可怕的瘟疫里。

他的早逝不得不说是剑道的损失。

不过好在他留下了一把独门的兵器,和一对聪慧的儿女。

他的儿子,泽洛斯,也就是艾瑞莉娅的哥哥,在很早的时候就表现出了他在剑道上的天赋,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加入了以剑道在艾欧尼亚称雄的艾欧尼亚皇家剑士卫队。

如果不是接下来的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他也许会成为第二个易大师。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在第一次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战争爆fā

的时候,他奉命前往德玛西亚寻求帮zhù

,从此一去不回。

而他年幼的妹妹,则正式扛起了他的担子,走上了艾欧尼亚的历史舞台。

从此,艾瑞莉娅这个名字响彻万里。

在艾瑞莉娅那么多的光辉战绩里。最耀眼的肯定要数普雷希典那一战。

昔年诺克萨斯大军压境,整个局面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虽然艾欧尼亚旧王国仍旧占有对于艾欧尼亚东岛的统治权,但是王城被围,兵临城下,只要王城被破。那么就真的大势已去。

那个时候,旧王国的统治者,那些高官贵族们已经准bèi

投降。

普雷希典的大门都已经打开了一半。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艾欧尼亚反抗军神兵天降,当时还仅仅只是一个志愿兵的艾瑞莉娅举起了她先父遗留的举剑,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她的举动影响到了别的人,一时间艾欧尼亚军声势大振,将诺克萨斯人打的节节败退。

诺克萨斯人发xiàn

了艾瑞莉娅这把尖锐的刀锋。他们派出了黑暗巫师诅咒了艾瑞莉娅,艾瑞莉娅陷入了生死边缘。

在关键时刻,众星之子索拉卡,那个当时还不曾被剥夺的神格的女人站了出来,她挽救了艾瑞莉娅濒临崩溃的灵魂。

同一时刻,她的那一把举剑,她父亲遗留下的传世之宝,竟漂浮在了空中。像是呼唤她魂兮归来一般,在她的头顶轰鸣了起来。

艾瑞莉娅当即起身。拿着那一把传世之剑杀入了战场,所过之处,挡者披靡。

没有一人能挡得住她一剑,她的身躯像是天神一般在战场上飞翔,长剑过处,鲜血如画。

此一战。奠定了她艾欧尼亚战场女武神的称号。

很长一段时间内,诺克萨斯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望风而逃。

而只要看到那一把奇型大剑,他们就知dào

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现在,艾瑞莉娅就又在飞翔。

她的整个人和手里的那一把剑像是融为了一体,鲜红的鲜血配合着她鲜红色的盔甲。像是一道红色的风暴一般在人群之中呼啸。

她的剑术是继承了她父亲里托大师的轻灵,又添加上了多年血战积淀下来的狠厉,再衬以那一把奇型的传世之剑。

辅一舞动起来,她就像是一只精灵般无可捉摸,只能看到她的身形在战场上不断飞动。

如果忽略去那些残忍的尸体和鲜血的死亡意味,那么当那些血在她的身周铺散开来的时候,她真的就像是艾欧尼亚传说里的飞天女神一般神圣。

无怪乎就算是作为敌人的诺克萨斯,在惊恐之余也不得不用略微赞叹的笔调,在战地报gào

里写道:“那把剑狂乱飞舞,仿佛蘸血为画。”

蘸血为画。

是的,她就是在作画。

她的每一剑都精准地取下一颗头颅,她的剑锋快的像是流星。

每一剑都带起一丝激射的鲜血,串联在一起就像是一朵美丽到了极致的花朵。

“撕拉——”剑锋在吼叫。

在春风里,有一种风铃般的优雅。

无数的诺克萨斯人死去。

但这一次,没有人后退,面对着这个曾经让他们闻风丧胆的战场女武神,他们所做的,只是举起刀剑。

“铿锵——”艾瑞莉娅终于受到了一点阻滞,有太多的人在朝着她涌来了。

不过她也仅仅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她的家传剑术本来就是最擅长群战的,人再怎么多她都是不怕的。

仅仅是两个切割,艾瑞莉娅已经轻巧地杀出了战团。

但是诺克萨斯人没有放qì

,他们像是疯了一般地不断追着她。

这已经不是在打仗了,这是完完全全的换命。

就算是用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命去换一个艾瑞莉娅的命,那也是值得的。

因为那是战场女武神的命啊,如果她死了,那么就有很多的兄弟可以回到家乡了吧。

就算是,替自己去看一看那久违的故乡啊……

“杀!!!”年轻的战士们终于发出了压抑的咆哮。

但是下一刻。

“撕拉——”无情的剑锋划过了他们的喉咙,艾瑞莉娅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缓缓倒下的敌对的年轻人。

她能感受到他们眼睛里对于生的渴望,还有对于某些不可失去的东西的怜惜。

是故乡吗?

你们也有故乡吗?

那你们……

为什么要入侵呢?

艾瑞莉娅拾起了锋利的传世之剑,轻轻一跃再次冲向了死亡的战场。

对不起了。

你们都回不去了。

因为,入侵者,都要死。

这是一场战争啊,战争,是没有怜悯可言的。

要怪,就怪你们为什么要生在这样一个时代。

要怪,就怪我们为什么要生在这样一个时代。(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看全明星去了。

另,草莓加油,愿令尊在天堂安息。

第一百二十九页 【想要一起吹吹风吗?】

“大人,是水……是水啊!!!”士兵近乎用哭腔对着杰森嘶吼,他抓着手里的那袋鼓鼓的水死死不肯松手。

“好,好啊。”杰森几乎踉跄着走到了那个士兵的旁边,一把抢下了那袋水就要痛饮。

但好在他还没有因为缺水而蠢过头。

他只迟疑了一下,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强忍着喉咙口的干涸,对着所有人笑着道:“有水了,这很好,大家都会有水喝的,这一袋水,就奖励给第一个发xiàn

他的人吧,罗杰,你是叫罗杰吧?”

“是……是的,大人。”罗杰的声音近乎在颤抖。

然后杰森就眼睁睁地看着那袋水被罗杰打了开来,狠狠地灌了一口。

“咕咚——”那咽水声大的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罗杰喝下了第一口水,狠狠咽了口唾沫,眼睛里全是止不住的狂热。

不过好在有杰森做了榜样,大家也没有真的乱起来,而是都看向了杰森。

这让杰森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自己刚刚没有做到赏罚分明,自己第一个先喝了这口水,恐怕不用敌人,自己内部就要乱起来。

要知dào

这支军队成立的时间不长,对自己更谈不上有多忠诚。

一旦乱起来,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好了,大家。”杰森勉强扯起一个微笑,对着所有人道,“大家分散开来,找水吧,记住,谁也不准偷偷地先喝,都要先上交上来统一分配。要是被我发xiàn

谁明知故犯,哼,别怪我不客气,好了,去吧。”

众人也不再迟疑,只是随口应了几声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整个不大的营地涌了进去。

杰森站在营地旁。看着整个不大的营地,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老天都不想让我就这么死去吧,毕竟我杰森啊,可是要成为传奇的人啊。

他有些疲惫的将剑拄在了地上,觉得自己全身的力qì

都快要用尽了。

尽管秩序有些混乱,但好在最终也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

最终有大概一百五十袋水以及不多的口粮被上交了上来。

不是太多的数量,但对于眼前这个一眼就能看出大概是一个百人斥候小队的营地,能有这个数字也不容易了。

虽然其实一个百人小队能搜出一百五十袋水,这个近乎对方抛下了所有辎重才能有的数量无比诡异。

但杰森此刻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因为他自己也快渴死了。

分派出了几个分配官,用一个不大的小木碗定量分配。

一行人排着队领水,一切总算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补给,总算是给这支濒临崩溃的残军带来了一线生机。

而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那两个诺克萨斯军官依旧在持续地观察着这支残军。

“幸好那个领头的还不算太蠢,否则,根本不需yào

我们动手。”第一个军官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说道。

“可惜了你的毒计。”第二个军官也笑。

“不是你的吗?”第一个军官反驳道。

“就当是我的。”第二个军官冷哼了一声,“通知兄弟们吧。该收网了,我去上报德莱厄斯将军。”

——————————

肆意杀戮的战场上。

艾瑞莉娅的飞天之舞已经跳到了尾声。

诺克萨斯人再一次毫无意wài

地败下了阵来。

和昨天一样。还是没有一个诺克萨斯人逃跑,他们就像是要把生命和这里的土地融合在一起一般,搏杀到了最后一刻。

战斗的结果是惨烈的。

尽管今天艾欧尼亚人和比尔吉沃特人配合地无比默契,艾欧尼亚人更是因为昨天那一仗打出了自信。

整个战斗过程都像是在一面倒地屠杀。

可是只有在整个战阵后面统筹全局的卡尔玛才知dào

,今天伤亡的人数恐怕比昨天还要多。

敌方约是一万人,而己方这一次的伤亡数字可能达到一万以上。

这对于卡尔玛来说并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数字。

虽然这一万人里。有一小半是比尔吉沃特人。

可是两天就减员了将近八千人,这对于满打满算就两万人的艾欧尼亚反抗军来说,实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换句话说,就算这一次的战争能够胜利,那么到时候反抗军的家底也将被耗的一干二净。

而那个时候。自己也将无力和那些人争夺些什么。

虽然卡尔玛并不是一个贪恋权位的人,可是,如果再把艾欧尼亚交到那些守旧派手里。

再将这样一个耗干了年轻人的鲜血夺回来的国家交给一群不曾流过一滴血汗的人手里。

她,是绝对不会答yīng

的。

这样想着,她将目光看向了一旁静立不动的暗影三忍,她觉得她有必要和他们谈谈了。

相对于卡尔玛的担忧,战场上的士兵是没有那么多大人物的烦恼的。

他们只知dào

一件事,他们赢了。

他们又赢了。

他们从生死搏杀里活了下来。

这一刻,值得欢呼。

这一刻,应该喝酒。

无数的残存下来的艾欧尼亚人和在战斗后期不得不拔刀上阵的比尔吉沃特人拥bào

在了一起。

他们一起欢呼嚎叫。

这一刻,没有了地域国家民族的区别。

这么说来其实也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战争有时候恰恰是消除隔阂的最佳手段。

“恩,我觉得我以后有必要将这句话写进我的书里。”格雷夫斯将烟头随手扔在了地上,看了一眼陈森然道,“你觉得……嘿,你要去哪?”

陈森然已经拔马出动了。

他骑着马来到了战场上,缓缓地驰到了艾瑞莉娅的身旁,对着她伸出一只手说:“嘿,我的女武神,想和我一起兜兜风吗?”

“我……吗?”艾瑞莉娅还沉浸在刚刚的战争场景里没有回过神来,徒然被陈森然这样邀请,她有些发愣。

“当然,来吧。”陈森然不容她拒绝地拉住了她还沾染着鲜血的手掌。

他拉她上了马,在他的身前。

然后他们迎着春风,开始在鲜血淋漓的修罗地狱里奔跑了起来。

那一天的风很大。

血腥味浓的化不开。

可是艾瑞莉娅却觉得,那可能是她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无话可说。

就是写吧。

第一百三十页 【种种】

“嘿,兄弟,你怎么看起来有些脸生?”一个诺克萨斯士兵看着面前一大群同样穿着诺克萨斯军装的男人疑惑地问道。

这里已经是诺克萨斯的后方,再过三个关卡,就是诺克萨斯的军营本部了。

“哦,兄弟,我是罗杰啊,你不认识我了,我们还一起喝过酒的,吉米,对吗,吉米?”领头的队长强撑着,按照德莱文教的,做了一个略有些蹩脚的割喉礼,哈哈大笑着掩饰着自己的某些心虚。

“哦,罗杰啊,我好像记得你,我是吉姆,不是吉米。”诺克萨斯士兵还是有些疑惑,但已经打开了关卡。

“哦,吉姆,瞧瞧我这记性,没错,你是吉姆。”队长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哈笑着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肩膀,“怎么样,吉姆,最近好吗?”

“糟透了,我们的军队在节节败退,你呢,罗杰,怎么样?有什么有用的发xiàn

吗?”吉姆耸了耸肩膀,一副倒霉透顶的样子,他让开了路,好让这一支风尘仆仆的斥候队进去。

“哦,一样,糟糕极了,那些该死的艾欧尼亚人就像是会打洞的兔子一样,全他妈的躲地下去了。”队长也耸了耸肩膀,“一无所获。”

“哦,那可真是让人难过。”吉姆做出一副难过的表情。

“谢了,吉姆,下次一起喝酒。”百人的队伍已经进入了这个临时的驻地,队长笑着朝吉姆比了个拇指。

“哦,当然好啦,如果我们都能活过这场该死的战争的话。”吉姆也比出一个拇指。

“哦,可别那么说,吉姆。我们会赢的。”队长笑着比出了一个割喉礼,“诺克萨斯万岁。”

“诺克萨斯万岁。”

百人小队继xù

向前,已经摘下了面具的德莱文走到了队长的身边低声道:“看不出你还是个不错的演员。”

“哦,谢谢夸奖,如果这算是夸奖的话。”队长耸了耸肩膀,进入了这样的虎狼之地。他反而轻松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文森特,你到底打算做什么?直接偷袭诺克萨斯的大营?拜托,我们只有一百人?”

在文森特不杀人的时候,他还摘下了面具,这让他的压迫感降低到了最低点,以至于队长说话都开始有些放肆。

“不,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只需yào

进去,然后等待。”德莱文摸了摸自己那两把隐藏的很好的斧子,意味深长地道,“总有用得到我们的时候。”

“你真是个疯子。”队长这样说。

“谢谢夸奖。”

而在他们所看不到的后方,那个关卡口,那个叫做吉姆的士兵待的地方。

“告sù

总部,猎物已经入网了,随时可以收网。”他笑着。用一种玩味的腔调对着一旁的一个不起眼的士兵道。

——————————

“你们都看到了?”

艾欧尼亚的军帐里。

卡尔玛很认真地说道。

在她的面前是著名的均衡教派,暗影三忍。

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士兵们都开始休息。

夜了。

“我们都看到了。”凯南作为暗影三忍的头儿,永远是代表发言人。

“有什么想说的?”卡尔玛直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暗影忍者的眼神。

而凯南毫不退缩地同样直视着她。

这个暗影三忍里年纪最小的,同样也是均衡教派有史以来担任暗影三忍首领年纪最小的孩子。

他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沉稳和耐心,可真不像是个孩子。

“您觉得,我们应该说什么?”凯南不紧不慢地回答着,稚嫩的嗓音丝毫不能掩盖他的成熟。

“我们死了很多人。”卡尔玛这样说道。

“我知dào

。对此,我表示很难过。”凯南说的很平静,一点都没有难过的意味。

“他们都是艾欧尼亚的年轻人,他们本不该流血,他们应该长大。成家,生育下一代,他们应该是父亲,而不是尸体,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卡尔玛也不生气,她说的也很慢,像是在陈述一个并不惨痛的事实。

“我都知dào

,卡尔玛大人,我都知dào

,我知dào

他们不应该死,我知dào

您很愤nù

,我知dào

还有成千上万的暗影忍者躲在天王山后面不流一滴血。”凯南越说越快,声音却依旧平静,最后一句,他几乎一字一顿道,“我知dào

您在怪我们。”

“不,我没有怪你们,我只是希望,如果你们真的看到了,如果艾欧尼亚还是众人的艾欧尼亚,那么,你们就该做点什么。”卡尔玛的话语还是不温不火,直到最后一句,她才稍稍地透露出了一点恳求的意味。

“我,明白了。”凯南说完这句话后站了起来,开始朝着外面走。

慎和阿卡丽紧跟着他。

卡尔玛没有留他们,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慰。

“凯南,你明白了什么?”慎跟着凯南走了两步,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dào

。”凯南摇头,却越走越快。

“你要去哪?”阿卡丽也忍不住开口。

“天王山。”三个字,凯南说的重如千钧。

“可是……”慎低语。

“慎,我想我们也许做错了,还记得李青大师的话吗?”凯南脚步不停,已经快要消失在夜色里,“一人之行可灭世,众人之勤可救世。我……不想做那一个人。”

“你……”慎有些无言以对。

“阿卡丽……”

阿卡丽也动了,跟随着凯南。

“慎,他说得对,也许,我们错了。”

“你们……”

——————————

“今天……”艾瑞莉娅站在火光里,黯淡的火光将她的脸映衬的像是镀上了一层金。

“今天的风很好。”陈森然笑着替她拢了拢鬓边的长发。

“恩……”艾瑞莉娅被陈森然这个动作羞到了,她垂下了眼睑,脸色有些红。

“我……先走了。”

“恩,晚安。”

“晚安。”说完,艾瑞莉娅就像是兔子一般跑开了。

“我说,你这是想泡她吗?”格雷夫斯打着酒嗝,从不知dào

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对,我想泡她。”陈森然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格雷夫斯又开始点雪茄。

“因为人活着,总要找个可以爱的人。”陈森然这样认真地道。

“感觉到爱了吗?”格雷夫斯又打了个酒嗝。

“也许……”陈森然顿了一下,“没有。”

最后两个字,只有他自己听见。(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谢谢夜楼以及很多很多朋友的支持。

第一百三十一页 【先杀人】

“两条鱼都入网了,你想先吃哪一条?”斯维因难得的没有坐在位子上,他站在帐篷口,掀开了一角,看着沉沉夜色里的密集营帐。

整个营地都寂寂无声,沉闷,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山雨欲来。

这样的气息已经酝酿了很久了,从第一场大败开始,整个诺克萨斯的大营就像是一个暴风眼。

不断挤压着愤nù

,怨戾,沮丧,失望,不甘,最终演变成一场彻底的溃败,或者……

海潮?

“真是疯狂的气息啊,太甘甜了。”斯维因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肩上的乌鸦朝着空寂的大营百无聊赖地叫了一声。

嘶哑悠长的像是某种阴灵的呼唤。

德莱厄斯站在大营里,丝毫没有半点要理他的意思。

他系紧了自己的腰带,扯好了自己的领子,将军装上的扣子一颗颗扣好。

最后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猩红色的披风一甩,提起了他的斧子准bèi

出门了。

“这么急,连夜走?”斯维因将布帘扯得大了一些,让出了一个口子好让德莱厄斯出去。

“恩。”德莱厄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提着斧子只是往外赶。

“准bèi

去打哪条鱼?”斯维因对着乌鸦比对着逗弄的嘴型,随口又问道。

“先去杀人。”德莱厄斯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了黑夜里。

——————————

夜。

海上。

一艘旗帜未明的船上。

一间充满了诺克萨斯风格的船长室里。

一张摆满了各种生猛海鲜的桌子旁。

“老实说,当我听说你一刀砍了本杰明的脑袋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一个穿着笔挺的诺克萨斯军装的中年人叹息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肩膀上绣着的四把带着血的狰狞斧刃和那最终的一只船锚,无声地诉说着他诺克萨斯海军军部第一大佬的身份。

诺克萨斯海军军部总司令。海军上将,以家族累世武勋坐到海军第一把交椅的威廉.富兰克林此刻就那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诉说着一个跟自己同样姓氏的,从血缘关系上,对方应该叫自己一声父亲的年轻人的死。

“我很抱歉。”坐在威廉上将对面的白须肃杀的老者并无半分歉意地道歉道。

他一边说,还一边摩挲了一下自己腰上的那一把佩刀。他就是用这一把刀砍下了那个举止傲慢的年轻人的脑袋,然后将那颗脑袋送到了陈森然的桌子上。

没错,他就是邓尼茨。

邓尼茨元帅。

海皇三叉戟的统领,整个无尽之海最强的舰队的大脑,比尔吉沃特人最大的依仗之一,诺克萨斯眼中最大的钉子。

一个……

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两个,完全不应该坐在一起的人。

他们此刻就相对注视着,任由还散发着热气的食物在他们的视线间缓缓上升。

良久。

“好了,邓尼茨。我的老朋友,没关系的,我有很多儿子,本杰明他死了,只能证明他是个蠢货。”威廉上将耸了耸肩膀,也给对面的邓尼茨倒了一杯酒,“相信我,我完全能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做。为了迷惑你聪明机智的上司对吗?那个号称心灵比所有人都明亮的杰克,瞎子杰克。对吗?用一颗人头换取一场战争的胜利,值得,完全值得,就算那颗人头是我儿子,我也毫不在乎,真的。”

他一边说。还一边表示自己大肚地给邓尼茨盛了一碗海鲜汤。

“不,我杀他完全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邓尼茨元帅没有半点犹豫地说道。

威廉盛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很有一会儿,他才盛好了那碗汤,将它缓缓地端到了邓尼茨的面前。

“尝尝。我的厨师可是诺克萨斯做海味最出色的。”他的声音没有半点异样,平静地可怕。

“威廉,很想杀我吧?”邓尼茨没有去碰那碗汤,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着,直视着威廉上将,带着咄咄逼人的光。

“……哈。”威廉上将忽然笑了起来,“好了,邓尼茨,你这老家伙,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想起我从前在你手下服役时候的事,老天,你可真是个严厉的家伙,我可没在你手下少吃苦头。”

“……哈。”邓尼茨也笑了起来,笑的没有半点温度,“是啊,你这家伙,当年老是喜欢偷懒,要不是西冷海岸的沙子够硬,怎么磨得出你这条老海狗。”

“哈哈,是啊,其实也要多谢你当年的栽培,老实说,要不是当年的事,也许你现在坐的就是我的位子。”威廉露出一副怀念的表情,低语道,“这些年,很想家吧?”

“家……”邓尼茨低低地笑,笑的有些冷厉莫名,“我还有家吗?”

“诺克萨斯不是你的家吗?”威廉反问。

“……好了。”邓尼茨跳过了这个话题,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卷轴道,“这是你想要的东西,到时候我会将所有船调离防区,事成之后……”

“放心,将军大人已经恢复你在国内的名誉,事成之后,你可以光荣回国,你们家族可以重新闪耀在诺克萨斯的天空。”威廉上将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了那份卷轴,这可是他名留史册的关键啊,“到时候,将军会亲自给你授予勋章,你完全可以在海军军部和我平起平坐。”

“很好。”邓尼茨点了点头,也不知dào

是在说着什么很好。

他站了起来,准bèi

离去。

“不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餐吗?”威廉上将一边将那张卷轴摊开,贪婪地扫视,一边心不在焉地留客。

“不了,诺克萨斯的东西,很多年不吃了,吃不惯了。”邓尼茨司令拒绝着推开船长室的门。

“哦,那么,慢走。”威廉上将没有在意的继xù

看着卷轴上的内容。

直到邓尼茨离开很久以后,他才重新收起了那一张卷轴,将它小心翼翼地收拢在了自己的怀里,拿起了那杯酒喝了一口,漫长地叹息道:

“邓尼茨啊……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未完待续……)

PS:谢谢夜楼的月票。

我们好久没聊了吧,啥时候聊聊。

第一百三十二页 【第一条鱼】

杰森是在半夜的时候被惊醒的。

本来他睡的很安稳,因为白天的那一点水,以及后来他作为整个军队的长官偷偷独享的大部分上缴上来的口粮。

他可以好好地睡到大天亮。

但就在半夜的时候,他忽然醒了过来。

没有来由的,一种深彻的惶恐在他的内心蔓延。

冷汗在一瞬间布满背心,他警惕地坐起了身冲出了帐篷,朝着整个营地张望。

今夜的月色不明,整个营地静悄悄的,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但是没有危险。

错觉吗?

杰森皱起了眉头,却是迟迟不敢回身去睡觉。

他也睡不着。

最终多疑的性格还是让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几个守夜的人身旁。

因为已经深入了敌方的领地,所以营地里没有点起一点星火。

这里已经是远离那个百人营地一千码的地方,白天的时候并没有干掉那逃窜的百人,这始终是杰森心头的一根刺。

所以就算是撤离了一千码,并且还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驻地,他还是不放心。

毕竟这里已经算是敌后了。

本来按照他多疑谨慎的性格,在被敌人发xiàn

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多停留一刻的。

但现在,没办法了,不前进,只能死。

他唯一能做的安排,也只能是在那个百人营地附近安排了几个比较机灵的手下,看看会不会诺克萨斯人回来探查,到时候,说不定能顺藤摸瓜……

“有什么情况吗?”杰森皱着眉头蹲了下去,小声地问道。

“不,大人。没有什么情况。”其中一个士兵摇了摇头,同样低声道。

“是的,杰森大人,您还是回去睡觉吧,您幸苦一天了。”另一个士兵更加会说话,他恭敬地低着头。显然是想讨取杰森的欢心。

“恩,那就好。”杰森点了点头,正想往回走,“记住,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们一定要……”

“扑通——”一声低沉地闷响打断了他。

“什么声音?”杰森警惕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离这个守夜点更近。

“大人……”刚刚那个嘴很甜的士兵咽了口唾沫,道,“我去看看?”

“恩。去吧。”杰森点了点头,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长刀上。

那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走了两步,一只手抽出了刀,另一只手已经将那把斯柯达工厂最新款的符文火药枪上了膛。

“喂,是谁?”他一边走,还一边低声询问。

但那边没有丝毫动静,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像是一个人倒在那里。

无奈之下,他只能继xù

往前走。

直到走到了那个模糊的轮廓旁边。

他用弯刀准bèi

触碰一下那个轮廓。看看到底是不是活物。

但就在他伸刀的一瞬间,那个轮廓动了。他一下子伸出了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士兵的脚。

这突兀的一下吓得士兵差点直接开枪。

但好在他还有那么一点理智,他咽了口唾沫,勉强用刀抵住了那个人的脖子道:“喂,说,你是谁?”

“快……快告sù

大人。有……有……”对方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喘息的力qì

,死死抓着士兵的裤管想要说些什么。

“有什么?”士兵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了,他蹲下了身去,想要听清楚对方的话。

“有……敌……”

“撕拉——”空气里忽然响起了突兀的撕裂声。

下一刻。

他只感觉到自己眉心一痛,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了。有敌袭。

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的那些可能存zài

的野望梦想也在这个暗夜低沉地夜晚彻底消散了。

因为他死了。

“噗通——”又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一次杰森知dào

是什么了,是人体和地面相撞发出的撞击声。

那个士兵明明白白的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有敌袭。

他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的身体甚至已经下意识地开始拔刀,他的嘴张开了准bèi

吼叫。

但是,来不及了。

箭声比他快得多。

火光比他传的快。

几乎是一刹那,无穷尽的火光就从这个他精心挑选的小山谷旁亮了起来。

那明亮的火光,几乎就要将黑夜照成白天。

然后,就是漫山遍野的喊杀声了。

他只来得及拔刀挡住了几支乱箭以后,就不得不狼狈地往后撤了。

他的脑子在一瞬间空白,他知dào

自己完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这一次自己实在是太托大了,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这个决定,如果是跟着那个瞎子正常上岸,说不定现在自己正躺在舒服的帐篷里睡觉,而不是……

“撕拉——”又一支箭羽打断了他的后悔的步伐。

敌人进攻的脚步太快了,快到他完全无法喘息。

他知dào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或许组织人手奋起反抗一下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起来!!!都他妈的给老子起来,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跟着老子杀人,快!!!”他几乎是爆fā

出了这辈子能喊出的最大的声音。

他几乎是用刀去砍那些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士兵。

只是敌人选的这个时间点实在太好了,再加上这个地方的地形又是有些狭小的,自己手下的这批兵原本就不是以近战为主,那些本来可以在正面战场上造成巨大杀伤的符文火枪在这里完全施展不开来。

敌人甫一进入,就是砍瓜切菜般的一边倒屠杀。

很多人死在了睡梦里。

很多人在抓起枪的那一刻被砍了脑袋。

杰森心急如焚地开枪毙了两个试图靠过来的诺克萨斯人。

但这完全不管用。

局势还是在一面倒的崩溃。

唯一让他欣慰的,可能就是总算有一部分士兵恢复了一点状态,拿起了枪开始和自己并肩作战。

“好,很好。”他这样自语着,一刀砍翻了一个挡路的诺克萨斯人。

没关系的,只要能冲出去,就一定能活,一定能活!!!

事情似乎也在朝着他想的那样,对方的进攻节奏虽然快,但有些地方还是比较薄弱,在他的带领下,他和几十个士兵已经快要冲出战圈了。

好了。

好了。

好了!!!

“撕拉——”又是一刀斩断了一个诺克萨斯的脖子,杰森双眼近乎充血的发狂地低吼了起来。

终于……

“轰——”就在他以为逃出生天的那一刻,黑暗里突然冲出了一道猩红色的身影。

还有,一把重如千钧的猩红色大斧。

“轰——”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在天空中飞翔。

要死了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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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页 【万雷天牢引】

我死了吗?

杰森睁开眼睛。

他还没有死。

他还能呼吸,他还能感觉到光,伤痛,还有无力感。

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是开裂了一般,每一次呼吸心跳都似乎会停滞半拍。

我这是……在哪?

他勉力抬起手想要去遮挡那些照向自己的光,但一抬手,他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咳咳……”一咳嗽。

四周围的血腥气就都朝着他的鼻腔汹涌了过来。

无比浓重的血腥味。

像是个噩梦。

他差点吐了出来,如果他还有力qì

吐得话。

他干呕着,开始获得眼前的视野。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冷硬的脸孔,然后是猩红色的披风。

猩红色的斧头。

他记得就是这把斧头将自己击垮了。

“是……你。”他无力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发xiàn

了四周围的光是什么,是火把。

很多的火把。

很多的脸上沾着鲜血的人持着火把将自己围拢了起来。

他们在看着自己。

他们明明是活人,可是那种死寂的气息,让他觉得四周围除了自己,已经没有活着的东西了。

他们都已经死了。

他已经能感觉到了,自己的那些手下,那些最后的资本,都已经被杀死了。

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

“名字。”那张冷硬的脸孔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语音很低沉,带着还没有完全宣泄完的杀气。

“……杰森。”杰森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对方杀光了自己的手下,却偏偏留自己一条命,很显然是自己留着对他们还有用。

而用处嘛……

很明显。

“杰森,想死还是想活?”对方语速极快地问道。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就好像自己只要说一个不字,就直接提斧子砍了自己。

“……”杰森有那么一刻的发愣,他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

“一。”对方开始数数。

“活,我想活。”杰森连忙回答道。

“交给你们了。”对方头也不回地说着离去。

迎接杰森的,是刺目的火光,还有数之不尽的尸体。

——————————

马在平原上奔驰。

凯南一马当先地跑在第一个。迎着夜色和冷风。

夜色和冷风里,他那原本矮小的身躯看上去都有一股子肃杀的味道。

慎和阿卡丽跑在他的马后面,跟的很急。

跑了一会,慎忽然加快了速度,强行催发着马力赶上了凯南,和他并行着开口道:“凯南,没用的,就算你回去,寂大人也是不会答yīng

你的。他不可能让你带一个人出来。”

“我根本就没想让他答yīng

。”凯南并不放慢速度地持续奔驰着,他的身形虽然矮小,但操控起马匹来却是精熟无比。

“什么?”慎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楚他的话,又像是震惊。

以至于他慢了凯南一拍,落在了很面。

“你说什么?”他赶紧拍马上面,再次问道。

“我说,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他答yīng

。”凯南重复道。他那稚嫩的嗓音在暗夜里有种莫名的冷意。

“凯南……”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叫的有些意味深长。

意味深长的在夜风里有种窒息感。

“慎。寂大人老了。”凯南还是平静地回答,回答的莫名其妙。

“你想要……”慎的唯一暴露在空气里的瞳孔在收缩,他体味到了凯南话语里的不安的气息。

“我要去杀他。”凯南还是回答的无比平静,平静地不像是他这个年纪可以说出来的话。

“哆咯——”慎的马忽然再快一节,猛然超到了凯南的前方,就那么停在了他的前面。阻挡了他的去路。

凯南没有硬闯,停下了马,平静地看着他。

“你说你要杀他?”慎低垂着头,像是很不忍看到凯南的眼神。

“我要去杀他。”凯南重复着,看着慎道。“你要拦我?”

“希律律——”这时在后面的阿卡丽终于赶了上来。

她策马来到了两人旁边,看着对峙的两人,有些不安地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

“他疯了,说要去杀了寂大人。”慎的手已经抓向了腰间的那把同样叫慎的刀。

为了某些东西,他不吝出刀。

“凯南……”阿卡丽似有些不相信地看向那个马上矮小的身影。

“是,我是要去杀他。”凯南点头,没有说别的。

既没有说你不要插手,也不问你站哪边。

他就是让阿卡丽自己选。

他成熟的,真的不像是个孩子。

“阿卡丽,跟我一起阻挡这个疯子吧,阻止他疯狂的行径,他这是……”慎深呼吸,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在葬送我均衡教派的不世传承。”

“我……”阿卡丽还在犹豫。

“没事的,我理解。”凯南站立到了马鞍上,没有去看阿卡丽。

“你们就不能好好谈一谈吗?冷静地谈一谈。”阿卡丽最终这样说。

“不能,没得谈了,他要杀寂大人啊,他疯了。”慎拒绝,他已经拔刀,整个人缓缓隐藏到了暗影里。

他已经在悄悄地动用忍术。

“是啊,没得谈了,慎,我知dào

,一直以来,你都对我不服气,觉得我是个孩子,根本没有资格担任三忍之首。”凯南还是平静,他双手随手捏出了两枚手里剑,看着缓缓隐没到黑暗里的慎道,“正好,今天我们就来较量一下,看一看,到底,谁的器量足够一些。”

说道最后他还轻轻笑了起来,手里的两枚手里剑发出了轰雷般的低鸣。

“你们……”阿卡丽还试图再说些什么。

但,为时已晚。

“喝呀——”凯南一声低吼,整个人已经跃向了空中。

而慎,他也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

“喝呀——”凯南人在空中,嘴里不断发出低吼,同时手中手里剑不断地朝着四处飞射。

暗夜的空气里一时间到处都是尖锐的破空声。

“呀——”随着凯南一声低吼,他的手里乍然亮起了刺目的亮光。

同一时间,原本低沉地暗夜里一下子亮起了无数的刺目的雷光。

那些雷光像是和他呼应一般,朝着他汹涌了过去。

“轰——”一声轰响,所有的雷光像是一个整体一般,以凯南为圆心组成了一个圆。

那圆像是一个古老的阵图一般,爆fā

出了震天的炫目雷光。

雷光澎湃,声动四野。

漫野的雷声里,只听得凯南如同天神般低语道:“慎,尝尝我的雷法吧——”

“秘奥义!万雷天牢引!!!”

“轰——”

天雷降。(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谢谢学姐的打赏,再次拜谢。

第一百三十四页 【纷纷】

阳光灿烂的早晨。

休整一新的艾欧尼亚联军再次出发。

超过五天的行程,艾欧尼亚西海岸已经越来越近。

最终一战即将不可避免地到来。

生死,荣耀,自由,就在此一战了。

不过还好,经过了两天的厮杀以后,两次大胜,已经给艾欧尼亚联军带来了强dà

的士气。

每一个人走路都是挺胸抬头的,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可阻挡的气势。

这是一支王者之师。

带着必胜的信念。

“终于,快要结束了吗?”格雷夫斯摸了摸悬挂在马鞍旁的那一把散弹枪,多日不曾摸枪,竟然让他有了一种生疏的错觉。

“你说错了,大戏才刚刚要上演。”陈森然慢悠悠地驱着马,坠在大军的最后面。

这几天随军,他基本是处于一个无比清闲的状态,不插手军务,也不上阵杀敌。

他就真的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你说有几分胜算?”格雷夫斯像是个老赌徒般开口,就差没说你赌哪一边赢了。

“一分也没有。”陈森然很果duàn

地回答。

“那你还这么悠闲?不怕你的那个女武神大人出事?”格雷夫斯说道这里还很无良地吹了个口哨,朝着远在最前方的红甲女武神暧昧地看了两眼。

不过他随即想到陈森然是个瞎子,真是表情做给瞎子看,立kè

就无趣地叹了口气。

“我从来不对正面战场抱有任何希望。”陈森然果然像个瞎子一样,表情不变地回答。

“什么?”格雷夫斯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陈森然摇头。

春风好。

春风还能吹多久?

——————————

德莱文和那百人斥候队在那个临时营地休息了一夜,就又马上启程往中心大营赶了。

在经过了最后的两道关卡之后,他们离中心大营已经很近。很近了。

这简直就是……

“这也实在太容易了吧。”队长颇有些夸张的吹了个口哨,他也是真的豁出去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真是不惜命了。

“当你完全了解敌人的内部构架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德莱文没有太多情绪地回答,长时间的面具生涯让他忽然不带面具了,有种奇怪的暴露感。以至于他现在连表情都没有太多了,只是冷着脸道,“不过现在我们快要接近大本营了,对方的检查绝对会异常严格,而我们本身根本没有真zhèng

的身份,所以……接下来全都听我的,谁也不要多说一句话,否则,大家一起死。”

最后一句他说的肃杀莫名。以至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

“一切顺利?”斯维因看着从帐篷外走进来的德莱厄斯,他身上的血腥味还很浓。

“他们已经压到我们家门口了。”德莱厄斯却是没有回答他,他扯掉了自己沾血的披风,一把将血迹斑斑的战斧扔在了地上,“兄弟们的情绪已经很不稳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那位可爱的文森特先生已经突pò

了最后的关卡,即将来做客了,听情报说。他可是很熟悉我们的规矩,我真的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我们的人。”斯维因也是答非所问地说道。“你准bèi

好吃第二条鱼了吗?”

“斯维因,他们来了。”德莱厄斯解着自己的盔甲,很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重复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你说我们就是放着他,不去管他。看看他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你觉得怎么样?”斯维因就好像和德莱厄斯不是生活在一个位面,他们完全不是在说一件事。

“斯维因……”德莱厄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死死地看向了斯维因的眼睛。

“或者,你还是想直接杀了他?”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对视着。完全无视着他眼睛里的怒气,他甚至还有工夫去逗弄一下他的乌鸦。

“斯维因!!!”德莱厄斯终于忍不住重重锤击了一下他面前的那张硬木制的长桌,澎湃的力量让木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那刚刚杀了无数人积累的杀意如同海潮一般朝着斯维因涌了过去。

“好了,别生气,冷静。”斯维因还是冷静地逗弄着自己的乌鸦,慢条斯理地说,“他们来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

德莱厄斯还是不说话,死死看着他。

“我骗过你吗?”斯维因像是哄孩子一般说道。

“但愿。”德莱厄斯终于收回了他的杀气,但还是虎着一张脸。

“好了,第二条鱼你吃不吃?”斯维因继xù

用哄孩子的语气问道。

“……吃。”德莱厄斯顿了很久,才咬牙切齿般说道。

——————————

广阔无比的平原上。

有两匹马在不断奔驰。

“如果你下不了决定,其实你不用跟我去。”开口说话的人矮小,稚嫩,像个孩子。

他坐在马上,却又那么沉稳,淡然,就算是他身上有足足十八道伤口,刀刀都几乎切进他的肌肤里。

可是他还是表现的无比平静。

他是凯南,昨夜荒野上的雷神。

“我想我是已经下了决定了。”另一匹马上的是个女人,阿卡丽,那个不知dào

站在什么位置的人。

她现在似乎已经找好了位置。

“你喜欢慎吧?不恨我?”凯南无比平静地说出了诛心的话语,“如果你是想在我背后捅刀子,那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毕竟我们相处过那么久,让我死的体面点吧。”

让我死的体面点吧,这样的话语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真是种讽刺啊。

“我……”阿卡丽迟疑,她的脑海里再度闪现过了昨夜的那一场灭世的雷霆。

那个在雷霆和黑夜穿梭的坚韧男子,他真的……死了吗?

“他真的,死了吗?”于是她真的这样问。

“我不知dào

。”凯南摇了摇头,他不再去看身边的女人,他只等一战。

“我不会对你出手的。”阿卡丽也没有去看他,“你是个孩子,很多事情本不该由你来背负。”(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有些疲软。

总想一口气解决这场战争,但又瞻前顾后。

第一百三十五页 【第二条鱼】

事情依旧顺利。

至少在队长的眼里,事情简直顺利到无法想象。

以至于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被看穿了行藏。

但转念一想,如果对方看穿了自己的行踪,那不是早就直接举起屠刀了,还会放自己进来?

也没多问德莱文到底是怎么轻松通过了营门口的检查的,队长很是受德莱文下的不要多问的规矩跟着他往里走了。

反正德莱文带给他的神奇也是一点两点了,自从第一次看到这个叫做文森特的疯子一个人轻松屠杀了百倍于他的敌人后。

他就知dào

不管什么事情在他身上发生,都不足为奇了。

再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

一行人跟着德莱文走在满是敌人的诺克萨斯营地里,和无数个平日里绝对要生死相对的诺克萨斯人擦肩而过。

平安,无事。

这真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活动啊。

“老实说,我真不敢想象我们这是走在诺克萨斯人的大本营里,老天,人生真是奇妙啊。”直到走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队长才松了一口气般地开口笑道。

“更奇妙的还在后面呢。”德莱文很诡异地看着中军大帐,很久后才道,“好好睡觉,保持体力,我们还要活很久。”

一天很快过去,队长他们在德莱文不知dào

哪里申请来的驻地里驻扎了下来,就在整个大营的西北角,不显眼也不特别的位置。

等到夜色深沉了,午餐很准时地送来,在经过了检验确定无毒以后,大家分食而下。然后各自睡下了。

因为毕竟谁也不知dào

明天什么时候说不定就要起了出早操。

德莱文也早早地进了营帐,由于他出示的是德莱厄斯亲卫队的腰牌,所以他被安排了一个单人的帐篷。

盘腿坐着,德莱文没有一丝睡意,他双手不断抚摸着那两把已经擦去了血腥,只留下森冷的斧子很久。

很久后。他才浅浅入睡。

半夜的时候,他被一个声音吵醒了。

这个声音无比的低哑,像是有人在刻意地压制着。

可是他还是听到了,因为他常年在杀人。

他很敏感,他知dào

,这是杀人的声音。

这是,很多人在被杀的声音。

他立马抓紧了那两把斧子,但是他没有立kè

动。

因为他知dào

自己现在绝对被包围了,他需yào

找一个绝好的时机突pò

出去。

这里是诺克萨斯人的大营。周围是成千上万的精英士兵。

自己还是被发xiàn

了的状况下,对方绝对是预先就做好了很完整的计划。

也许……还能遇到他?

哥哥。

成千上万人的围剿,强到可怕的男人的狙击,而自己只有一个人,两把斧头。

就要这样冲杀出去。

真是……想想都热血沸腾啊。

德莱文禁不住地就要低声怪笑出来,可是他忍住了,他缓缓地,无比冷静的。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般地,带上了自己的那张狰狞的面具。

开——杀——喽——

“撕拉——”他手中的两把利斧猛然出击。

原本还算坚固的帐篷像是纸片一般被撕碎。然后,便是清脆悦耳的……

流血声。

“撕拉——”是利刃割破喉咙,鲜血肆意喷射的美丽声响啊。

德莱文像是在跳舞一般,享shòu

着手舞足蹈着,将那两把斧子如同流星般不断掷出拿回。

四周围在一瞬间爆fā

出来如同喷泉瀑布般的爆响。

多么动听啊。

德莱文低低地笑着随着那可怕的死亡节奏,一步步踏出了他的那顶帐篷。

等到他完全走出帐篷的时候。四周围已经是一片血地。

满地的残肢断臂,满地的临死的前的哀嚎。

暗夜寂静,到处都是将死未死的人,到处都是看不清的嘶吼的面孔。

德莱文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纷乱的世界。大笑道:“听到了吗?死亡在敲门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狂妄的笑声透过冰冷的面具传出来,像是某种可怕的夜枭的叫声。

随后,便是无差别的斧头之舞。

暗夜死神的舞步。

到处都是刷拉拉刷拉拉刷拉拉的破风声,到处都是倒地声,流血声。

简直就跟秋天的时候收割麦子一般。

德莱文的脚步不紧不慢,他完全不像是在杀人,而像是在跳一支单人的宫廷舞。

他有时候上前一步,还会后退两步。

他已经把这一场实现谋划好的围剿,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他的杀人表演。

他一边杀人,一边走向了外面。

这时有人抓住了他的裤管,他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说:“啊哈,队长,是你啊?”

“文森特,我……我……”队长已经全身鲜血淋漓,他的胸膛已经被撕开,他离死不远了。

“恩,我会替你报仇的。”德莱文也不等他说完,直接一斧子砍断他的喉咙,低声笑道,“好好睡吧,会有很多人给你陪葬的。”

于是,队长真的就那么睡过去了,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呀呼,就没有一个能打得了吗?”德莱文哈哈笑着再次双斧连发,也不知dào

收割了多少人的头颅。

“轰——”就在这个时候,黑暗里忽然冲出了一道无比澎湃迅捷的猩红闪电。

它直直地朝着德莱文的面孔,没有一点停顿。

德莱文这时不得不认真了起来,他连忙收回了那两把飞出去的斧刃,接在手里不断地朝着那一道猩红色的闪电轰击了过去。

但那一道猩红色的闪电冲势无双,连吃了德莱文不知dào

多少斧,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最后,即将堪堪撞上德莱文的时候,它才终于重重地停了下来。

狠狠地将持着双斧硬吃了一下地德莱文撞退了三步。

“是你。”德莱文的话语里透露出了一丝疯狂的兴奋,他甚至握斧的手都情不自禁颤抖了起来。

是你啊,哥哥。

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就那么站在德莱文的面前,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带着面具的杀人狂,森然道:“文森特,你今天没地方走了,留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妄,说大话也要等等吧。”德莱文仰天狂笑了起来,他的手里的双斧旋风般咆哮了起来。

“吃我一斧!!!”

下一刻,他整个人鬼魅般消失在了黑暗里。(未完待续……)

PS:最美丽长发未留在我手,我也开心饮过酒。

eason的声音响起第十八次,我为什么没有酒。

第一百三十六页 【别摔倒了】

“撕拉——”

下一刻的下一刻,两把利斧从黑暗里,以一个无比诡谲的角度冲向了德莱厄斯。

斧刃快到了极致。

几乎是破风声呼啸的那一刻,它们就已经到了德莱厄斯的面前。

但德莱厄斯丝毫没有惊讶,他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将猩红色的大斧往身前一横,就轻松挡住了德莱文的这诡异的两斧。

但是还没有完,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两把斧子在被挡住,击退的下一刻,就再度卷土重来。

而且速度比之前更快,快的已经很难将破风声与之同步。

力道比之前更狠,每一次都击打的德莱厄斯的大斧铿锵作响。

但这一次,还是被德莱厄斯挡住了,稳稳的,他甚至每动一步。

“哈哈哈——”德莱文却也是不急,他甚至在黑暗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挑衅。

果然,第三波冲击接踵而至。

以比之前更要快狠上三分的气势,咆哮而至,咆哮而回。

来,去。

不断地加速。

德莱文就像是手里拥有无数把斧头一般,硬生生地用人力,制造出了一场远超人力所能达到的金属风暴。

空气里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嘶吼声,垂死挣扎声,流血声。

剩下的只是嘶——

嘶。

嘶……

嘶,嘶,嘶,嘶,嘶!!!

悠长宏大像是一首由风组成的唱诗。

“卡啦——”第不知dào

多少斧,德莱厄斯终于不得不退了一步。

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同时那一场金属风暴终于告一段落。

被震慑了的人们终于再一次吼叫了起来。

凡人的世界回来了。他们怒吼着要提着刀剑上去杀了那个狂妄的漏网之鱼。

因为,他杀了自己这边很多兄弟。

“都退后。”德莱厄斯却是在此刻阻止了他们,他提起了手里的那把巨斧拦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因为他知dào

,此刻不管上去多少人都是给对方送菜。

现在……

唯有王对王了。

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之前虽然听过这个叫做文森特的家伙的恐怖,但。真zhèng

面对的时候,还真是给了他很大的惊讶,而且,这个家伙似乎……

“撕拉——”恐怖的破空声再度来袭。

德莱文在黑暗里嚣张地叫嚣道:“怎么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伟大的德莱厄斯将军,害pà

了吗?害pà

我一个无名小卒?”

德莱厄斯沉默不语地踏前一步,将那一把飞斧击飞了回去。

他在调整作战姿势,等待机会。

而他的威望也的确足够的高,那些士兵在他发话以后。都很自觉地退后了很远。

他们深知自己统帅的脾性,他们也更是诺克萨斯人,当一个诺克萨斯人决定和另一个人决斗的时候,最好不要插手。

否则,那是对勇武和荣耀最大的侮辱。

侮辱是要用血来洗的。

没有人想死,不管是死在谁的斧下。

“终于决定好要和我一对一了吗?哈哈哈哈,我实在是太荣幸了啊,和伟大的德莱厄斯将军对决。”德莱文还在夸张地笑着。但没有人知dào

他那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表情。

德莱厄斯还是沉默,他握着斧子。很是谨慎地朝前走了两步,两耳倾听着每一个可能存zài

的……

“撕拉——”又是破风声。

细节!!!

德莱厄斯整个人骤然启动,他拖着那一把猩红色的斧刃,像是一辆战车一般,朝着斧刃破空而来的方向,疯狂冲刺了过去。

“铿锵——”飞旋的利斧毫无意wài

的和德莱厄斯撞在了一起。

斧。对,斧。

“铛铛铛铛——”继xù

旋转的斧子和那一把大斧发出了无比嘈杂的撞击声。

德莱厄斯竟然没有退,他硬生生地盯着那一把斧子,将它从来的轨迹上逼退了回去。

他是要用那一把斧子找到黑暗里的杀手啊。

“铿锵——”第二把斧子在呼吸之间同样到达。

两把斧子像是活物一般,在没有人把持的情况下。不断地轰击着德莱厄斯,试图想要避退他。

但德莱厄斯简直就像是一头怪物一般,野蛮地阻挡着规则的前进,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像是什么都不可能阻挡他。

咆哮的斧刃刮起的旋风撕破了他面部的皮肤,有鲜血流了出来。

但他却毫无所觉一般,只是前进,踏步。

低声咆哮。

“吼——”

“叮当——”那两把斧刃终于不堪重负一般,发出了两声清脆的像是风铃一般的声音回到了他的主人的手里。

德莱厄斯已经离他的敌人很近了。

德莱文,他双手持着那两把飞回的斧刃,再次将它们变作了旋转的风暴。

但距离已经很近了,近的德莱厄斯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将斧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一斧之隔。

已是生死时刻。

德莱厄斯咆哮一声,整个人猛然跃起。

长斧在天。

一如满月。

德莱厄斯弓身,提斧,力劈。

“轰——”强dà

的拉扯力发出了近乎于轰雷般的咆哮。

德莱文。

德莱文呢?

他只是在那张狰狞的面具后面平静地看着那如天神下坠的一击。

然后他也弓身,将手里的咆哮的双斧向后拉,做出了一个类似于蓄力的动作。

和那一把天上的斧头一起……

出发!!!

“撕拉——”

斧头狂动。

暗夜寂静。

暗夜里德莱文终于看清楚了天上的那个男人的眼神。

他也在看着自己。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对练的时候。

每一次,哥哥也是用一招来攻击自己。

每一次,自己也是用这一招应对。

可是每一次,自己都会输。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输?

为什么我就是打不过你?

哥哥啊,今天,我……

不、要、再、输。

“轰——”空气里发出了近乎于爆zhà

般的轰鸣。

斧头交击。

分开。

德莱厄斯被重重地击飞了出去。

而德莱文,他接住了回旋的斧子,双手颤抖着看着倒飞而去的那个身影。

他几乎痛哭失声。

不是因为他的虎口已经完全烂了。

而是——

我赢了。

这一次。

哥哥。

他低声笑着,笑的无比难听地朝所有人咆哮:“是我,文森特,赢了!!!”

“杀了他,杀了他!!!”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从四周围响了起来,很多人想要去冲过去。

但被一只手拦住了,德莱厄斯面无表情地爬起来,道:“别追了。”

他看着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的德莱文,毫发无伤。

别摔倒了,我的弟弟。(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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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烂。

感觉快死了。

我很抱歉

我自己也很想很快地写完这本书。

但,最近两天我真的心情很糟,一个心情很糟的人真的没办法去写一个很棒的故事。

我现在在等一个结果。

明天,如果结束了。

我会用尽生命来写这本书的。

只要我没死。

对不起了大家。(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我很抱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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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页 【前夕】

敌人已经很近了。

当艾欧尼亚联军发xiàn

第一个被遗弃的哨卡的时候,他们就知dào

战争一触即发了。

但比较奇怪的是,在一连经过了两个废弃的哨卡后,他们都没有遇到一个诺克萨斯人。

诺克萨斯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对于这一点,众人略微感到奇怪地同时,却又心底有着一丝丝的兴奋,

这种情况,不要多想也大概能猜到,绝对是诺克萨斯人害pà

了,他们不敢再堂堂正正地对决了,他们被之前的那两场可怕的失败压垮了,他们逃跑了,跑到了一个退无可退之地。

与其说是等待着最终的决战,倒不如说是像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在角落里等待着最终的死亡。

一想到这种情况,有些人甚至一边踢着碍眼的栅栏,一边轻松地吹起了口哨。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格雷夫斯合上手里的书,看着四周围明显都有些放松的士兵,摇头道,“纵观瓦罗兰的历史,没有哪一次战争,是没有抱着必死之念的军队可以赢得,所谓骄兵必败啊。”

“那倒还没那么严重,只是连番的胜利让他们有些轻敌罢了,还没到骄兵的地步,再说,这可是家为保卫战,不要小看他们的本土情怀所爆fā

出来的力量。”陈森然却是反而安慰起来了格雷夫斯。

“老实说我真的是看不懂你了,如今的局势其实是越来越险峻,我们现在算是孤军深入了,因为谁也不知dào

天王山上的那些家伙什么时候会下刀子,可是你还是这么老神在在,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底牌?”格雷夫斯无比好奇地看着陈森然。

在这么久的时间里,格雷夫斯都没有一次能够看透陈森然这个人。

他始终给格雷夫斯一种神mì

,莫测,永远留有你想不到的后手的可怕感。

这一次……

又有什么惊喜呢?

“你不妨猜猜?”陈森然似乎也来了兴趣,并不回答,反问了一句。

“哦。有意思,那我就来猜猜。”格雷夫斯哈哈笑着,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同时甩给了陈森然一支,一边点着烟,一边沉思道,“恩,我猜,是菲兹。对吗?一定是菲兹,否则你根本没办法解释它现在为什么不在这。”

“因为它的战力在海上才能发挥出来,所以我派它去海上协防了。”陈森然拿着雪茄耸了耸肩膀,示意你猜错了。

“恐怕还有监视邓尼茨的意思吧?”格雷夫斯挑了挑眉毛又道,“那么就是德莱文?对不对?他可是你的一把好刀,你就这么放任他出去了,绝对是有什么阴谋对吧?我可是记得你有鬼鬼祟祟找过他。”

“德莱文,恩。他是很厉害,可是我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再说一个人再勇武也绝对无法影响一场战争,他只是去了结一个心愿。”陈森然还是摇头。

“那……”格雷夫斯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忽然神光一现般惊叫道,“啊哈,我知dào

了,是那个……那个深海巨人。诺提勒斯,对吧?我就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这个家伙,绝对是你让他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格雷夫斯的用词毫不客气,表情也是眉飞色舞。

就好像在玩什么有意思的猜谜游戏。

“很遗憾,还是不对。诺提勒斯啊……”陈森然摇了摇头,“他很想家,我让他……回家了。”

这一句,他说的很有些意味深长。

“好吧,我承认我猜不到,公布答案吧。”格雷夫斯放qì

了。

“答案,到时候就知dào

了。”陈森然却是拒绝。

“好吧。”格雷夫斯也丝毫不意wài



两个人同时叼起了雪茄。

烟雾缓缓升腾,很有那么些老男人的美感。

——————————

“现在你该告sù

我答案了吧?”德莱厄斯皱着眉头看着最新的战报。

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压到了他们第二个岗哨的位置,离他们的大营已经只有半天不到的距离了。

整个营地里的气氛已经越来越凝重,再加上昨晚又被那个著名的杀人屠夫文森特逃跑了。

士兵们的怨气更深,士气更低。

如果对方在明天直接摆好了阵型压过来,说不定真的不用打了,就算自己的威望再高也一无是处。

那就是整个的崩盘。

“你放走了他。”斯维因却说了另一句话。

“什么?”德莱厄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我说,你放走了我们亲爱的文森特先生,本来,据说是可以杀死他的。”斯维因重复着,看向了德莱厄斯,眼神奇怪。

“你在怀疑我?”德莱厄斯被他看的怒极反笑,“好吧,就当是我放走了他,当你真的抓住了他又有什么用,把他剥皮抽骨?吊在营门口?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激励士气?你以为这样艾欧尼亚人就会怕了?斯维因,你没那么天真吧?”

最后一句,他几乎吼叫出来。

“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储备?”斯维因摇了摇头,像是不再想继xù

这个话题。

“营里的还够吃三天,港口的船上还有些储备,再加上我们可以得到的海上的支援,短时间内不会断粮。”德莱厄斯收起怒火,勉强说道,“怎么你指望海军的那帮废物?他们不被打得抱头鼠窜就不错了,还有那个波多黎各,自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谁也不放在眼里了,什么东西。”

结果说道最后,他又怒不可遏起来。

“恩,水呢?”斯维因完全不在意德莱厄斯的态度,依旧问着他自己的问题。

“水……也够喝好几天吧。”德莱厄斯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想干什么?”

“德莱厄斯,还记得我最初跟你说的吗?”斯维因又是问起了莫名其妙的问题。

“最初……”德莱厄斯隐约感觉到了不妙。

“如果我们想要赢,就要豁出去赌,现在,就是赌的时候了。”斯维因还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你说,你的威望到底有多高呢?”

“卡啦——”

“嘭——”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外面忽然响起了奇怪地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被凿沉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今天状态稳定。

第一百三十八页 【野心】

越过第三个哨卡之后。

在经过了小半天的行军之后,诺克萨斯的大营终于遥遥在望了。

面对着这可能意味着整场战争的终结点,甚至极有可能是结束整个长达十数年的艾欧尼亚动乱的关键点。

无数的艾欧尼亚士兵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们摩拳擦掌,手里的刀剑像是在鞘里不断地嗡鸣着提醒他们,冲吧,冲吧。

一切就都结束了。

而反观诺克萨斯人,他们的整个大营寂寂无声,营门紧闭。

面对着压境的艾欧尼亚的大军,竟没有一个人有出来看看的意思。

整座大营沉寂,无声,充满了浓浓的死意,多看一眼都会有一种窒息的味道。

要不是依然能看到营门口的哨塔上站立着表情冷漠的诺克萨斯人,这就真像是一个死地了。

“有些奇怪。”巴尔扎克看着宛如空营的诺克萨斯大本营,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他有了一丝压力。

“是很奇怪。”和巴尔扎克并行的卡尔玛也点了点头,“我能从里面感觉到一股毁灭的气息,真是不详的味道。”

“要直接冲营吗?”艾瑞莉娅也驱马走了过来,她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不,先等等吧,扎营观察一下,对方太反常了。”巴尔扎克首先反对道,他并不是一个怯弱的人,但谨慎是他一贯的作风。

“恩,我也同意巴尔扎克将军的意见,先扎营吧。”在这件事情上,两军的主帅倒是达成了一致。

在就地扎营后,双方主帅都没有严令禁止属下做出个别冲动的行为。

于是在炊烟在艾欧尼亚联军军营升起的时候。一大批的艾欧尼亚人就出现在了诺克萨斯的军营前。

一时间各种艾欧尼亚国骂不绝于耳。

而诺克萨斯还是出乎意料地沉默平静,只有当个别人靠的太近的时候,才会有一阵稀疏的箭雨从诺克萨斯营地里射出来,以示警告。

他们整体的状态就像是已经变成了一只蜷缩起来的鹌鹑。

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反击的意思。

骂了一会儿艾欧尼亚人也自觉没趣,就缓缓退去了。

毕竟面对一个骂不还口,只是缩头乌龟一般不说话的家伙。他们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众人回营吃饭,一时间气氛倒是火热。

因为诺克萨斯人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龟缩之态,想来胜利不远了吧?

一顿饭吃了不少时间,期间巴尔扎克一直在观察着诺克萨斯人的军营。

他当然不会蠢到没有安排精兵在一侧随时防备地方趁己方用餐之时突袭,这可是千百年来用老了的战术。

可是诺克萨斯人真的就好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任由他们吃饭休息。

难道他们真的坐以待毙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经验老道的巴尔扎克也不禁狐疑了起来。

为此他还特地跑去和卡尔玛商议了一下,但是还是没什么结果。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请示陈森然。

但陈森然依旧是不见。

这已经是不知dào

多少次陈森然这样答复了,一路上无数次巴尔扎克想要看看陈森然的想法。

但陈森然就像是为了避嫌一般,对所有事情都置之不理,只是一路坠在后军。

不像是出来打仗,倒像是出来游玩。

对于陈森然古怪的态度,巴尔扎克也是没有办法。

在检查了几处防卫,吩咐加强戒备以后,他就回了自己的中军营帐。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赶了一天路的联军开始休息。

但巴尔扎克压根就睡不着。

他的神经还是紧绷着的,他在防备着最有可能的。午夜的袭营。

他已经准bèi

好了三千人的精锐暗伏着,只要对方敢这么做,必然是要叫他们狠狠吃个苦头。

可是让他失望,却也庆幸的是,对方一整夜都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

直到天大亮的时候,巴尔扎克看着静悄悄的敌方大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联军最虚弱的时候算是渡过了吧,长时间赶路的疲惫已经被一夜的休息所补充。

只要等一会阵前对战,状态完好的艾欧尼亚联军绝对不会输的。

诺克萨斯人,你们,是真的要认输了吗?

巴尔扎克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眸。看着晨光里死气沉沉的诺克萨斯大营,神态莫名。

————————

大海上。

早晨。

今天起了很大的雾。

茫茫的海面上,白蒙蒙的一片,离得远了,完全看不清很远地方的东西。

就像是梦境一般。

对于行船的人来说,这真是一个无比糟糕的天气。

但对于此刻的波多黎各来说,这简直就是老天都在帮他。

“大人,我们已经很深入了,还要前进吗?就算是今天大雾,如果我们太过深入,很可能会被围的。”一个得力的属下来到了波多黎各的身旁,很有些担忧地问道。

“弗林,相信我,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波多黎各却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相信我,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改变的。”

“是……大人,我相信我们会立下不世奇功的,到时候,您一定可以稳稳地坐上军部第一把交椅,到时候……”名叫弗林的属下不无奉承地说道。

“不,弗林,你看的太近了,海军,不,军部,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波多黎各还是摇头,“弗林,你记住,一个不想谋朝篡位的权臣,不是一个好权臣,我们生在这样一个大时代,为什么要为别人活呢?”

“大人……”弗林忍不住低下了头去,他的额头开始有些见汗。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简直是已经露骨地近乎叛国了。

难道说,他想……

“我们是拥bào

大海的男人,为什么我们要一直屈居于那些陆军之下,凭什么要让他们用倨傲的眼神看着我们?就因为他们有一个无dí

的将军?”波多黎各激动了起来,“不,我说不,诺克萨斯,这是个荣耀的名字,可是,如果这份荣耀不能在我们身上体现,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守护?”

这已经是近乎诛心的话语了。

“大人……”弗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害pà

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弗林,跟我一起开创新时代吧。”波多黎各用一只手用力抓住了弗林的肩膀,另一只手,用力抓住了腰间的火枪。

“是的,大人。“弗林忽然不抖了,他整个人忽然爆fā

出了一股不要命的气势,”我愿意。”他重重地用拳头锤击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富贵,险中求。

那一刻。

这两个男人的眼神都狂热的近乎融化四周围的浓雾。

那是野心。(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一百三十九页 【开战】

战阵已经摆开。

一万多把刀剑正对着诺克萨斯的大营,两万多把火枪已经上膛。

初升的朝阳之下,甲胄森然的艾欧尼亚联军气势如龙,带着必胜的信念。

诺克萨斯的大营依旧紧闭,除了孤零零的哨兵,便只有高挂的诺克萨斯战旗在随风飘扬。

“要冲营吗?”艾瑞莉娅已经下马,提着她那把奇型的剑刃,缓步走到了两个主帅面前。

一旦上了战场,提了刀剑,穿上了那身鲜红的铠甲,艾瑞莉娅就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军人。

那种眉宇间攒射出来的气势,彻底的掩盖了她原本娇美的面容,只剩下让人不敢直视的杀气。

杀意。

“巴尔扎克将军,您的意思呢?”卡尔玛完全无视了艾瑞莉娅的杀意,很是平和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巴尔扎克。

“恩,冲吧,拖着也不是办法。”巴尔扎克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诺克萨斯的营地。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些什么。

于是号角声响起,艾瑞莉娅提剑走到了最前端。

整个战阵都活动了起来,刀剑声摩擦,每一个男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无比兴奋的神情。

终于啊……

“卡啦——”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紧闭着诺克萨斯大营的营门轰然洞开。

下一刻,一群沉默的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这一群男人啊……

巴尔扎克的眉头狠狠地一跳,他看着这一群满脸死寂,全身上下充满了可怕的毁灭气息的男人心里掠过了极度的不安。

不对劲,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忍不住就要示意让士兵改攻为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最先一批的士兵已经无比兴奋的。大喊着冲出去了。

“轰——”汹涌的士兵就像是两股洪流一般狠狠撞在了一起。

“撕拉——”接下去,就是刀剑互相穿刺肉体的声音,以及彼此间不甘心的,愤nù

的,痛苦的咆哮。

但结果,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原本气势汹汹的艾欧尼亚联军竟是不堪一击一般的。被诺克萨斯人一个照面就冲垮了。

他们的队伍被撞得七零八落,无数的士兵甚至连呼喊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诺克萨斯人组成的洪流彻底吞没了。

诺克萨斯人还在前进,他们沉默,无声,死寂,死气沉沉,却又冲的那样有死无生。

很多人的身体上都插着刀剑,但是他们完全没有去管。他们只是往前,往前,往前!!!

他们甲胄深黑,气势若死,就像是一群死神一般,从地狱里重新回到了阳光下。

他们就像是那些曾经死在那些春风吹彻的草原的亡灵重新复活,他们……

就像是曾经的艾欧尼亚人。

“稳住,稳住!!!”被冲垮的艾欧尼亚人里。只有艾瑞莉娅还在拼命地阻挡着诺克萨斯人进攻的步伐。

可是无奈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气势实在太足了。就算是艾瑞莉娅一骑当千,也是无法阻挡颓势,只能且战且退。

原本还完好无损地战阵瞬间被拉开了一个口子,而更多的诺克萨斯人在从原本像是死地一般的营地里涌出来。

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坐以待毙的意思,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爆fā

出最可怕的一击。

他们就像是一把可怕的刀,在艾欧尼亚人气势最隆,同时也是最放松的时刻,捅出了最凶险的一刀。

“我错了。”巴尔扎克自语着,紧皱着眉头不断地发号施令着。

他知dào

自己错了。还错的无比离谱。

不过还好,还有机会,一切都还没有最糟糕。

还能补救。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乱,否则就真的有可能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卡尔马也是深皱着眉头,但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巴尔扎克发号施令。

虽然她的指挥能力也不弱,否则也没办法当上反抗军的首领。

但和巴尔扎克比起来,她还是差了一点,何况巴尔扎克在整个联军之中也是占据最大兵力优势的。

不过这个时候,她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那么她也就枉为反抗军的首领,整个艾欧尼亚最传奇的女人了。

只见她缓缓从马上站了起来,朝着有些慌乱的士兵们高举起了双手,她慢声道:“我的孩子们,振作起来,带着信念作战。艾欧尼亚,与你同在。”

她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响亮,甚至按照正常情况,随时都有可能淹没在万千人的呼喊里。

但神奇的是,她的声音就是那么顽强的穿透了一切的嘈杂与阻碍,响彻在了整个战场之上。

她的声音庄严,肃穆,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念着什么古老的咒语一般,给人以一种神圣的气息。

如同从心里响起的,来自于灵魂的共鸣。

很多艾欧尼亚士兵很快镇定了下来,比尔吉沃特人也开始有条不紊地举枪射击。

原本濒临崩溃的局势缓和了一些,甚至于那些诺克萨斯人的冲锋都缓和了一些。

他们像是也被卡尔玛的那些话语感召了一般,那些冷硬的面孔上流露出了一丝迟疑。

进攻的步伐有那么一刻的迟缓,艾欧尼亚联军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时机。

如果再给他们一些时间,说不定他们就能打回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

“诺克萨斯!!!”那无尽的黑色潮水之后,一个猩红色的身影出现了,他提着一把猩红色的大斧,对着所有人咆哮道。

“万岁!!!”所有的诺克萨斯人如梦初醒一般回应了起来,他们再度变得无比坚定,冲锋,冲锋,不计一切地冲锋。

“投石车准bèi

。”巴尔扎克依旧保持着冷静地指挥着全场。

面对着还在源源不断冲出的诺克萨斯人,他果duàn

地调出了己方最大的远程重火力武器。

符文投石车。

笨重的战争机器缓缓拉动,嘎吱嘎吱的响声里,所有的石块都被拉到了最好的角度。

符文能量闪烁。

瞄准。

预备——

“呱!!!”天边忽然响起了一声乌鸦的鸣叫。(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一百四十页 【破釜沉舟】

“是他。”陈森然抬起头望向了乌鸦鸣叫的方向。

“谁?”格雷夫斯也同样看向了天空。

那只乌鸦。

“斯维因。”陈森然缓缓说。

“竟然是他?”格雷夫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是他。”陈森然低下了头,抿着嘴唇不知dào

在想什么。

“嘭——”蕴涵着符文能量的石块被从发射架上弹射而出。

“嘭——”上了膛的火枪同一时间爆fā



枪火纵横,刀剑纷乱。

德莱厄斯站在黑色狂潮的尾端,任由着那些子弹石块在他的身侧脚边飞舞跳跃。

他定定地将手里的猩红色巨斧拄在了地上,看向了在自己身前的这一支勇往无前的黑色铁流。

他不禁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午后:

“卡啦——”

“嘭——”帐篷外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紧接着的,是零零散散的嘈杂声。

近而,是更加密集的嘈杂声。

像是有很多人在那里争吵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德莱厄斯近乎咬牙切齿地对着斯维因低吼。

可是斯维因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我试试,诺克萨斯的运数。”

“什么?!!”德莱厄斯出离了愤nù

的想要去抓斯维因的领子,但最后他还是强行忍住了,转身掀开了帘子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他虽然脾气暴躁,但他绝对不是莽夫,他知dào

在这里跟斯维因生气是没用的,如果外面真的炸营了,那么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快步走到了营地里,他终于知dào

那些嘈杂声的来源了。

一看到那个场面。他气的差点吐血。

只见在军营旁的港口处,一群士兵正在一艘艘地凿沉仅剩不多的船只,一群人挡在要害处,更多的人试图突pò

那群人去阻止那凿船的疯狂行径。

“你们疯了吗?”一个领头的士兵激动的大吼着朝挡路的士兵咆哮。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挡路的士兵里的一个军官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数倍于他们的士兵,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上。

明显的一副再上前就斩的意思。

“你们奉谁的命令?”一个反对派里的军官皱着眉头问道,他到底是军官还有些理智。

凿船这么疯狂的事。又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绝对不是对方一个小军官敢自己这么做的。

“上面。”按刀的军官没有一丝情绪地回答道。

“为什么?”那个反对派的军官还是有点威望的,他一说话,顿时四周围的聒噪的士兵都安静了下去。

“无可奉告。”按刀的军官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们……”那个反对派的军官一时间也是有些恼怒。

而这时更多的士兵发xiàn

了这里的情况,都聚了过来,一时间气氛更加的凝重。

“让开,你们让开,不能这么做。”有士兵再次叫喊了起来。

“是啊,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疯了吗?快滚开,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更多的士兵附和着。

但那些抵抗派的士兵仍旧无动于衷,甚至随着士兵越聚越多,他们不得不直接长刀出鞘,威逼着四周围的人不要再靠近。

“嘿呀,还敢跟你爷爷我亮刀,知不知dào

老子是谁。七营佐罗,刀王就是我。你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是吧?”一个疤面汉子脸上蜈蚣一般的疤痕一阵扭曲,抬手就是一把雪亮的长刀同样出鞘。

有了他做示范,其他的士兵自然是有样学样。

“铿锵——”

“铿锵——”

“铿锵——”一时间到处都是长刀出鞘的声音。

港口边一片死寂,气氛凝固到窒息。

只有凿船的声音在此起彼伏地响着。

“你们到底让不让?都是自己弟兄,真要动手,不好kàn

。”那个最先开口的反对派军官也已经拔刀。他面沉似水的对着已经完全处于弱势的抵抗派士兵发出了最后通牒。

“请你们退后。”但反对派的军官还是那句话。

与此同时,海港口出现了更加令人不能忍受的一幕,那些士兵竟然在倾倒粮食和淡水。

这简直就是……

要他们的命啊!!!

“滚开!!!”反对派里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开始挥舞着手里的长刀要上前了。

“不要逼我们!!!”

“你们……”

“撕拉——”终于有人出刀了,他一刀无比狠厉地朝着抵抗派的那个矩管当头劈去。

如果这一刀劈实了,那么……

“轰——”

“噗——”

空气里忽然炸起了一声巨响。同时那个出刀的人猛然间尸首分离。

人群有那么一刻的寂静,随后是更长的寂静。

没有人敢说话。

因为分了那个倒霉蛋尸的,是一把猩红色的战斧。

属于德莱厄斯的战斧。

“你们都反了是不是?”人群里鸦雀无声,只有德莱厄斯的声音在到处回荡。

原本拥挤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穿着猩红色披风的德莱厄斯缓步从外围走了进去。

很多人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终于是那个反对派的军官说话了。

“将军,这件事……”他看着德莱厄斯,希望德莱厄斯能给他,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毕竟这实在是很影响军心的一件事了。

德莱厄斯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步步走过了他的面前,来到了那个抵抗派的军官旁,才看着他,一字一字地对他,也是对所有人说:“这件事,我下的命令。”

这件事,我下的命令。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很多人甚至像是完全不认识了他一般,眼睛里全是绝望。

“将……将军,您……”那个反对派的军官也是有些没办法接受这个答案,他完全没办法理解,这是……

为什么?

“你们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吧?”德莱厄斯难得地扯起了一丝笑容。却笑的有些无奈。

他算是明白了斯维因的意思,我的威望到底有多高?

斯维因,你真的没有高估我吗?

四下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一个解释。

而那边的破坏工作还在进行。

“让他们先停下。”德莱厄斯忽然对抵抗派的军官说道。

“是的。”那个军官这一次倒是没有反对,他朝着身后示意,很快后面的破坏工作停了下来。

“有谁能告sù

我,艾欧尼亚这一场仗打了多少年了?”德莱厄斯拾起了那把刚刚杀过人的战斧,将它拄在了自己的身下。

血在一滴一滴地流淌。

“滴答——”

“滴答——”

滴在窒闷的空气里,有种无比杀人的沉默。

“没有人吗?”德莱厄斯重复了一遍。

正午的海风吹来。竟然有一丝冷意。

“我……我知dào

。”终于有一个士兵举起了手,道,“十七年,准确的说是十七年零八个月,开始于新大陆历一百九十八年八月,那一年诺克萨斯的麦子还是青的。”

说话的这个士兵已经一脸老态,岁月和战争的风霜将他的面孔磨砺的无比沧桑,但从眉宇间还是能依稀看到年轻时的英俊。想来他来的那一年还正风华正茂。

但这个岛屿,将他一生里最好的年华夺走了。

“十七年零八个月。很好,那么我再问你们,你们还想再打一个十七年零八个月吗?”德莱厄斯这个时候语速放到了极慢,他看着每一张或年轻或沧桑的面孔,无比严肃。

“不想。”那个老兵第一个喊出了这句话。

“不想。”

“我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

“我想我妈妈了。”

很多的人这样说。

“很好,我也想回家。大家都想回家,但是我把船凿沉了,为什么?”德莱厄斯不等有人回答,立kè

道,“因为我要告sù

你们。这一次,就是这一次,我们结束掉这场漫长的该死的战争,我们不能再让我们的子孙连家都不能回,我们,要么死,要么赢,听懂了吗?你们,听懂了没有!!?”

还是没有人回答,寂寂无声,但所有人的眼神开始变化了。

“艾欧尼亚人下午就会到我们面前,我会毁掉别的粮食和水,只给你们剩三天的量,我希望你们不要饿死,而是战死。”德莱厄斯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我希望,我们大家,可以活着回家。”

“活着……”

“活着。”

“活着——”

“活着!!!”终于有人大声吼叫了起来。

“活着!!!”更多的人吼叫了起来。

德莱厄斯叹口气,有些脱力一般地朝着身后的军官挥了挥手。

“嘭——”凿船继xù



“嘭——”一声巨大的砸击声把德莱厄斯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面前不断厮杀的场景,猛然将猩红色的战斧举了起来,大吼道:“活着!!!”

“活着!!!”

无数的回应声里,德莱厄斯咆哮出击,一斧子,将一块蕴含着符文之力的巨石轰成了粉末。

“活着。”陈森然低声念着这个意义简单的词语,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格雷夫斯眯着眼睛抽着雪茄看着战况晦涩的战局。

“破釜沉舟啊,真的是够狠啊。”陈森然用低到近乎听不清的声音道。

也真是高啊。(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我觉得我真不是人。

我怎么可以惹她伤心。

第一百四十一页 【胶着】

“呱——”乌鸦再一次在天空中鸣叫。

硝烟已经满布了整个天空,战争还在继xù



男人们的吼叫持续在旷野上沸腾,鲜血在无止尽的流淌。

火药飞舞,石块砸击着地面,带着浓郁的符文能量,飞溅起碎尸块和乱七八糟的内脏。

战局已经陷入了僵持。

虽然诺克萨斯人今天格外的奋勇无dí

,可是艾欧尼亚人也是一路连胜而来,虽然泄了之前的那一股必杀之气,但在比尔吉沃特两万多条火枪和强劲的符文投石机,以及领袖卡尔玛的精神加持下,竟也是硬生生抵挡住了诺克萨斯的这一份带着必死信念的杀气。

“情况不乐观啊。”格雷夫斯处在全军后面一个略有些坡度的小坡上,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纵观全局。

就算是他不通军略,但也是看得出,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僵持。

“两边都想一战而下,可是两边却偏偏都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陈森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说,“不过相对来说,局势其实对艾欧尼亚联军有利的,因为诺克萨斯人拼的就是一口气血,如果不能一战而下,他们的气势会大打折扣。”

“那么,我们的赢面不是会很大?”格雷夫斯注意到陈森然刚刚的话里说的是艾欧尼亚联军,而不是我们。

“不,我说的仅仅是正面战场,要知dào

我们的对手可是斯维因,那个传说中诺克萨斯最可怕的大脑,如果眼光太局限,那我们一定会输。”陈森然还是摇头,“这一次的破釜沉舟的计划虽然很像是斯维因的风格。但他绝对不仅仅只是有这一手,否则,他也就不配称作斧刃上的眼球了。”

“你的意思是,后方?”

“我研究过斯维因平生大小战役三十一起,除去上一次的雪山之战,因为死的人太多了。基本没有什么资料可考,他每一次的计谋都是看似行险到了极点,但其实每一次,他都会极力将对方的局势变得比自己还要差,从而取得绝大的优势。”陈森然没有正面回答,“所以说,每一次战局开始之前,其实胜负就已经定了。”

“你是说,均衡教派的那群疯子会从后面攻击我们?”格雷夫斯想到了这个可能。随即又摇头道,“但这似乎不太可能啊,他们最好的打算应该是坐收渔利啊……”

“攻击我们应该不会,他们也绝对不想落人口实,但……补给,怕是没了。”陈森然肯定地说道。

“补给……”格雷夫斯皱起了眉头,这个倒是毫不用怀疑了。

“夫人也不是没有想到,所以她说服了暗影三忍回去。只是,他们到底能不能做点什么……哼。”最后一句。陈森然哼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下去。

“说来说去,你似乎还是什么都不担心,你到底……”格雷夫斯真的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喂,你的女武神可是正在拼命啊。”

场面上。艾瑞莉娅确实已经和德莱厄斯撞在了一起。

艾欧尼亚最锋锐的剑和诺克萨斯最凶残的斧碰到了一起。

也绝对是算得上拼命了。

尽管艾瑞莉娅和德莱厄斯已经交手了很多次了,但每一次交锋他们依旧是小心翼翼。

正因为他们都已经了解对方到底有多少实力,所以他们都知dào

如果自己不够小心,死的那个绝对是自己。

艾瑞莉娅和德莱厄斯,两个人都算的上是这个世间的绝顶高手了。但两个人的风格却是两个极端。

艾瑞莉娅是以无比的轻灵迅捷著称的,她的每一次进攻都华丽的像是在跳舞。

而德莱厄斯,他却是以沉稳,厚重著称的,他不以速度取胜,相反的,他的每一斧都很慢,很缓,但是直到他那一斧劈出来的那一刻,却是挟裹着无边雄威。

所谓不动如山,动则如火,就是如此。

故而两个人一交手,立kè

便显示出了两个人的特点。

艾瑞莉娅提着她那把奇型的长剑,不断地在战场上穿梭,变换着身位,寻找着出手的时机。

而德莱厄斯,则是稳稳地立在了那里,拄着那一把巨斧,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虽然是拥挤的战场,但士兵们还是很自觉地分了开来,留了一个不算小的空间给这两个主将对决。

战火声滔天。

艾瑞莉娅朝着左边快速地移动了两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撕拉——”一出手,便是全力的一击。

过分的试探和退让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们对决过那么多次,早已知dào

对方的每一个细节,杀招,比的就是……

气势。

“铿锵——”德莱厄斯毫不含糊地架住艾瑞莉娅这飞天而来的迅捷一击。

同时,他的反应也不可谓不慢,挡住艾瑞莉娅这飞天一击的瞬间,他就长斧狠狠一搅,试图用他长兵器的优势,将艾瑞莉娅留住。

但艾瑞莉娅是以灵巧著称,自然不会被德莱厄斯这一记并不高明的技巧留住。

只见她单脚点地,一个轻巧地旋转,就快速飘飞了出去。

在她飘飞出去的一瞬间,德莱厄斯却是得势不饶人,猛踏两步,一把猩红色的巨斧如同风车般猛甩了一个圈。

“轰——”大斧如巨风,咆哮着朝艾瑞莉娅刮去。

艾瑞莉娅怡然不惧,修长的双腿猛点脚下土地,整个人以最为飘逸惊险的姿势脱离了德莱厄斯的这一记后手。

同时双手抬起,将那一把传世之剑抛飞了起来,低吒一声:“启!!!”

那剑应声轰鸣,在天空中乍然分作数把锋锐的小剑,随着艾瑞莉娅剑指一挥,如一阵剑雨般朝着德莱厄斯呼啸而去。

德莱厄斯一斧既出,收势不及,面对着轰然而来的剑雨,只能将巨斧一抬,硬扛下了这一记。

一时间剑雨纷然,竟是将德莱厄斯的那一身猩红色的披风擦出了几个破洞。

剑雨顺势飞回了艾瑞莉娅的手中,重新组成了那一把奇形大剑。

两人相对而立。

一时倒是艾瑞莉娅占了上风。(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谢谢夜楼,谢谢阿古斯。

第一百四十二页 【静静】

“你很不错。”虽然看起来比较狼狈的是德莱厄斯,但他却重新拄起了斧子,用一种倨傲的态度看向了对面的艾瑞莉娅,“有进步。”

“谢谢。”艾瑞莉娅却也没有生气,反而很是认真地感谢道。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也只有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人,才知dào

能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再来?”

“再来。”

于是剑斧齐出,枪火与硝烟再次起舞。

男人们咆哮,流血。

战争在这个悄然而至的午后变得越发的漫长难耐。

“呱——”乌鸦继xù

鸣叫。

它鸣叫着,在鲜血和硝烟上空盘旋着,飞回了诺克萨斯的大营。

它一路穿过帐篷,旗帜,最终飞入了最大的那顶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里没有点灯,虽然是白天,却依旧黑的可怕。

乌鸦却像是识途的老马一般,无比熟悉地飞了进去,找到了一只熟悉的肩膀。

挂有五把斧刃和一只眼球肩章的肩膀。

斯维因。

斯维因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暗里。

他叉着双手,闭着眼睛,像是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不在意一般。

良久。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缓缓抚摸了一下肩上的乌鸦的羽毛。

这只乌鸦已经跟了他很久了。

久到,他都快要忘记是多少年了。

他只依稀记得,在他满身是血的从那个地狱一般的清晨醒来的时候,就是它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它用自己的羽毛贴着自己的脸。

那让他感觉到温暖。

那大概是斯维因这一辈子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觉到温暖。

所以这个世界,他只有一个朋友。

“你说。我们会赢吗?”

像是在问那只乌鸦。

“呱——”

良久后,黑暗的大帐内响起了乌鸦的鸣叫。

——————————————

海上。

雾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被阳光破开了一些。

但还是诡谲的不散。

一艘高挂着诺克萨斯海军军旗的船上。

诺克萨斯海军军部第一号大佬,威廉.富兰克林正伫立在船头,拿着一根符文望远镜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虽然说雾很大,可能什么都看不见。

“将军,我们不通知波多黎各真的好吗?”一个属下站在他的身旁。忽然问道。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威廉将军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望远镜,眼皮也不抬地随口问道。

“属下不敢,只是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实在危险,而幽冥独角兽,虽然不甘,但他们确实是本部最强的战力,如果让他们打头阵……”那名属下倒也是沉稳,没有被上司喜怒不显的表现吓到。依旧很有条理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且不说波多黎各愿不愿意打头阵,这一次行动,我拥有绝对优秀的情报来源,这一战,将为我们海军正名。”威廉将军停顿了一下后又道,“巡逻舰回来了吗?”

“回来了,这一片海域异常的安静,竟然没有敌方的船只。将军,恐防有诈啊。”属下还是尽职尽责。

“恩。”威廉将军却是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句。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一卷卷轴。

那是一副海图,标注着整个比尔吉沃特海军的防区。

而且,他又怎么会告sù

他的属下,他已经和邓尼茨商量好了,这一片海域的海皇三叉戟已经全部被调开。

最多,他们只会遇到一些……

海盗。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海风大了一些,配合着阳光将大雾再次破开了一些。

露出了,在威廉将军身后的,一大群的船只。

舰队。

属于诺克萨斯海军军部的,最庞大的。第一舰队。

——————————

海盗。

海盗军团。

冥渊号。

船长室内。

普罗托以一个很是具有侵略性的姿势,将双手放在桌子上,支撑着他整个人,虎踞一般地凝视着桌子上的一张纸条。

这是一个很有些像普朗克,又很有些像陈森然的姿态。

他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到底在模仿谁多一点。

纸条是在今天早上,在甲板上发xiàn

的,看到其中内容的,只有普罗托自己。

上面没有别的,只有一个字:

跑。

是用大陆通用文写成的,看不出是谁的笔迹。

也完全看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跑?

跑去哪里?

为什么要跑?

普罗托皱着眉头看着那张纸条很久,他已经派出了巡逻舰去四周围巡视,他不是没有任何的觉醒。

他已经从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里,嗅到了一丝危机。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件事情所隐藏在表面下的危机到底有多大。

推开窗户,普罗托看了一眼被大雾笼罩的海面。

已经是下午了。

雾还是好大啊。

——————————

马在巨大的山体前停下。

艾欧尼亚,内陆。

天气晴朗。

没有大雾。

天王山之下。

山体的阴影笼罩了一隅。

“到了。”风尘仆仆的凯南看着面前的巨大山体,曾经的兵家必争之地,语气无比平静地说道。

“恩。”阿卡丽点头,语气同样平静。

两个人,两匹马在山下站了很久。

“其实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凯南忽然说,“真的,我现在要去做的事,绝对会背负上一世的骂名,你不必,我知dào

你们家族是世代的均衡守护者,不必为了我这样的一个蠢念头,葬送了你们世代的荣光。”

“走吧。”阿卡丽却是不答,只是说,“走吧。”

“你……”凯南迟疑,他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阿卡丽。

但两个人都是带了面具,谁也看不到谁面具下到底藏了什么表情。

“那就走吧。”凯南下马,抽出手里剑,问,“你说杀死拥有同样信仰的人,会难过吗?”

“会吧,会很难过。”阿卡丽也下马,她举起了自己的十字镰。

下一刻。

他们两个同时出手,朝着四周围。

而四周围,好几个藏在阴影里的身影飞跃而出,想要躲避那飞射而来的手里剑和十字镰。

却最终,都静静地躺在了这一片永恒的阴影里。

杀拥有同样信仰的人,会难过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很抱歉最近两天断更。

我也看到大家的催更。

但状态真心不好,今天算是好一点了吧。

会再写一章。

另,胶水节快乐。

我已经跟臭丫头表过白了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三页 【夕阳,又是夕阳】

夕阳。

又是夕阳。

只是在天王山看夕阳,终归是没有在夕阳峰看来的精致美妙。

寂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但随即又笑了起来。

不过,总算是挽回了一些啊。

至少,均衡的夕阳,没有来的那样快啊。

这样的想法让他又欣慰了起来,连带着的,四周围的那些沉沉的暮色也温暖了起来。

真是个美好的傍晚啊。

寂垂着眼皮,像是快要睡过去了。

“你们来了啊。”这个时候他突然开口,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们来了。”但是却有人应了他。

他们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

凯南,和阿卡丽。

他们静静地站立在寂的背后,还是像往常一样恭敬地行了礼。

“你们来杀我?”寂无比平静地说出了这句无比可怕的台词。

“是。”而凯南回答的同样可怕。

但他们又同样平静地可怕。

平静地就像是这暖暖的夕阳。

“哼……”寂笑了一声,带着老迈的喘息和咳嗽,“凯南啊,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均衡教派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些什么?”

寂的语调很慢,很缓,就像是在教导一个后辈如何为人处事一般耐心,让人完全闻不到一点下一刻可能溅射的血腥味。

“记得,大人您说过,一个忍者,首要的一点便是要会忍耐,临危不乱,遇敌不惧。处事不惊,便是最最基本的准则。”凯南很是认真,像是个好学生那样回答,“寂大人,您的教诲,凯南是一辈子不敢忘记的。”

“不错。你记得很牢,可是……”寂又咳嗽了一声,那种风烛残年的样子,像是下一刻就有可能死去,“可是你的身上充满了杀气,从你进入天王山开始,我就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气在不停地咆哮,你的心很乱啊,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忍者。”

“大人。是要将我逐出门墙吗?”凯南很是站在那里说话,没有急着出手的意思。

“咳咳,你一路上杀了那么多同门,早已经不能再是均衡子弟了,还有阿卡丽。”寂叹息了一声,他脸上的老人斑在夕阳下越发的明显,“我本来对你们都寄予厚望啊,可是你们……真叫我失望。”

气氛瞬间下降到了最冰点。

连夕阳都黯淡了起来。

“大人。我想请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凯南深吸一口气,最后行了个一个礼。

“你说。”寂还是坐在那里。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佝偻无依。

“均衡之道,到底是什么?”

“均衡之道,自然是维护世间万物的平衡,不偏不倚。”寂还是回答的很慢,很有耐心,“均衡。就是公正。”

“公正吗?”凯南笑了一声,“可是……我现在看到的,却是为了一己之利,将整个艾欧尼亚葬送的,自私的。人,何、来、公、正?”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咳咳……年轻人,真是牙尖嘴利,我们老人啊,说不过你们咯。”寂咳嗽着,缓缓站了起来。

下一刻。

夕阳真是美好啊。

——————————

夕阳美好。

带着浓重的血色。

硝烟还在战场上空不停地盘旋。

战争还没有结束。

胶着在持续着。

诺克萨斯人没有一鼓作气打败艾欧尼亚联军,艾欧尼亚联军也没有一鼓作气打败诺克萨斯人。

这是个出乎双方意料的结局。

双方在这一片靠近海边的绝地上纠缠了一整个下午。

流血,受伤,死亡,吼叫。

打到连火药枪都卡壳的低哑嘶鸣。

真像是一首唱到连嗓子都哑掉的小调。

“铿锵——”长剑与利斧的碰撞。

不知dào

第多少次的碰撞。

德莱厄斯此刻已是满身狼狈,他的猩红色的披风已经被撕成了碎片,他的猩红色的铠甲上满是剑痕,而他的脸上也布满了细小的伤口。

他在喘息。

艾瑞莉娅也在喘息。

她同样狼狈不堪,她那鲜红的铠甲上同样布满了不堪重负的伤口,她的脸上满是粘稠汗液。

她的虎口已经完全开裂。

和德莱厄斯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交锋,那恐怖的穿透力,是足以让任何人绝望的冲击。

他们都已经很累了。

但他们始终没能分出一个胜负。

士兵们在持续地嘶吼,跑动。

整个战场漫长的像是一部没有尽头的戏剧。

“看来今天是打不完了。”格雷夫斯看着已经陷入了绝对疲惫的战场,同样也露出了一丝疲惫的表情。

他始终都没有出手。

他没有出手的理由。

陈森然也同样没有让他出手的意思。

他这一次来,更像是来采风,获取一些战场知识。

算是种人生阅历。

毕竟看着成千上万的人死在你面前,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好运气。

如果那真的是运气的话。

“那岂不是一个好消息?”陈森然伸了个懒腰,“只要挡下了诺克萨斯的这一波攻击,他们的气势就会消减大半。”

他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却丝毫没有一种庆幸的味道,反而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期待?

期待什么?

“但愿吧。”格雷夫斯拍了拍马头,又点起一根雪茄。

收兵的号角已经吹响,双方的将领也是看明白了情况。

谁也不可能真的打得过谁了。

再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那是无论谁都不想看到的画面。

艾欧尼亚联军开始小心翼翼地收缩自己的阵型。

而诺克萨斯也则是无比不甘,低吼着往回撤。

从气势上来讲,艾欧尼亚联军已经输了很多。

他们很多人已经有些怕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很不好。”卡尔玛皱着眉头,看着缓缓后撤的部队,今天一天的施法维持气势,也是耗费了她的大半心力。

而她所不知dào

的是,马上就要有一个更坏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了。

就在天色黑下来以后。

他的后勤官告sù

她:

“尊敬的卡尔玛大人,我不得不告sù

您,我们的粮食可能只够吃一天了,因为,就在前天,我们和后方的辎重部队已经失去了联络,抱歉,我本该早一点上报的,但……”

卡尔玛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只是抿紧了嘴唇。(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一百四十四页 【传说未死】

让我们把时间推回夕阳落幕之前。

天王山。

寂缓缓起身。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漫长衰老。

寂有多强?

八岁入教,十三岁同辈无dí

,二十岁的时候他的师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三十岁游历瓦罗兰遍寻敌手,四十岁以艾欧尼亚第一之尊登上均衡教派教宗之位。

寂的前半生就像是一个教科书般标准的传说。

四十岁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出手,直到他隐退。

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

等到他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垂垂老矣。

谁也不知dào

,他到底还剩下传说的几分重量。

也许他真的只是一个老人了,再没有当年的一丝威风,只要来阵强风就能把他吹倒。

但直到凯南和阿卡丽出手的那一瞬间,他们刮起强风的那一刻,他们知dào

——

传说未死。

当凯南瞬间掷出十数把风雷手里剑,并同时运起雷咒,结成一个天雷之阵试图将寂困住。

当阿卡丽持着十字镰整个人化作一道暗影一般朝着寂冲去,试图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他杀死的那一刹那。

寂不见了。

他就那么背对着凯南和阿卡丽,佝偻着身子,朝着夕阳走出了一步。

下一刻。

天雷空镇,暗影空袭。

将落的夕阳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而寂,他已经不知dào

什么时候到了凯南的身后。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凯南的喉间。

他的身子还是佝偻着。

他甚至还像是很是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可是,他的指掌之间已经是一片杀机,一把平平无奇的苦无已经抵住了凯南的脖子。

虽然那把苦无和寂一样的苍老衰弱到毫无光泽。

但凯南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么下一刻自己就一定会被割破喉咙。

“喝呀——”所以他当机立断,强行引用雷咒在自己身上。发动了一记真奥义!雷凯,试图用雷电之力避退忽然出现的寂。

而这一招似乎也真的奏效了,因为寂果真在雷电爆fā

的那一刻消失在了凯南的身后。

凯南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寂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凯南,你的雷术修习的确实不错,不愧是教里近五十年来在雷术上最有天分的人。”这一次寂出现在了空中。

他背着手。佝偻着身子,像是完全脱离了规则一般,在空气里一步步缓缓走着。

那腔调,那姿态,无一不像是一个正在教导学生的老师。

但阿卡丽却明显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在看到寂现身的瞬间,就已经整个人再度化作了一道暗影朝着寂扑了过去。

“不要急啊,阿卡丽,你的问题也不小。”寂很是轻松地躲过了阿卡丽的这一记快到了极致的攻击。

他再一次出现了天空的另一角。

“恩。让我想想。”他像是真的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好了一般,轻轻敲了敲自己老朽的脑袋,随后才道,“哦,我记起来了。”

“撕拉——”与此同时,凯南和阿卡丽并不放qì



阿卡丽还在持续不断地追逐着寂的身影,而凯南。他则是在原地不断地变换着手印,一道道紫色的电光在他的指掌间流淌。

“凯南。你的雷术,恩,很不错。”寂第三次躲过了阿卡丽的攻击,低声笑道,“可是,有一个很大的不足。就是,你还是没能明白雷术的真zhèng

奥义,或者说,忍术的真zhèng

奥义,恩。忍术的真zhèng

奥义啊……”

他叹息着,忽然再次出现在了凯南的面前。

他的全身上下忽然冒起了轰然的雷电,他的整个人在一瞬间化作了一道虚影。

他朝着凯南,前行。

那一刻,他的斗笠被咆哮的雷霆分开,他的花白的胡须在雷电的风暴里肆意翻飞。

那一刻,他的那张苍老地面容在紫色的雷霆的衬托下,竟然有了一种如同雷神般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那一刻,传奇再现。

“轰——”奔腾的雷电在空气里化作了可怕的龙蛇。

而寂,这个已经老的快死的忍者,他在雷电里缓缓说:“我忘记,告sù

你一件事了,那就是……”

“轰——”更加大的咆哮在空气里炸响了起来。

那是寂身上的雷霆和凯南身周自然显现出来的护体的雷霆爆fā

出来的争斗。

那是足以让天地变色的争斗。

夕阳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凯南还在念咒,他还算平静,就算寂已经离他只有不到五码。

可是他似乎还是对自己布下的雷霆结界有信心,他还在持续地变换着手印。

可是……

寂告sù

他。

他错了。

寂仅仅只是被那雷霆阻挡了一瞬,就好像是整个人都化作了雷霆一般,轻松地穿越了那雷霆的屏障。

他在倏忽之间来到了凯南的身前,朝着他缓缓伸出了他那只干枯衰老的手掌。

像是长辈鼓励后辈一般轻轻拍了凯南一记。

“轰——”凯南毫无意wài

地被轰飞了出去。

他的一切地布置都化为了乌有,他那瘦小的身子像是被真的天罚击中了一般直飞出去了足有百码,他整个人重重地嵌进了山体之内,有浓浓的焦烟随着焦臭味一同升起。

“五十年前,在雷术上最有天分的人,就是我。”

直到这一刻,寂才缓缓说出了后半句话。

他的身上的雷霆开始散去,他的斗笠重新遮住了他苍老地容颜,他负起了双手,像是个老人一般咳嗽了一声自语道:“忍术的奥义啊,就在于……和世界融为一体。”

“凯南!!!”阿卡丽看着凯南的惨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她很想去看看凯南怎么了。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握紧了手里的十字镰,朝着寂再一次发起了冲击。

用尽十二万分的力。

“哦……对了,还有阿卡丽。”寂这时才像是又想起了阿卡丽的存zài

一般,“恩,你的暗影之道学习的很不错,不得不说,你的母亲,她很有天赋,她恐怕没有跟你讲,我曾经是她的老师吧?”

“擦啦——”十字镰空响。

阿卡丽再次击空。

寂重新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他坐了回去,看着渐落的夕阳,叹息道:“真是美好的夕阳啊。”

“刷拉——”阿卡丽不说话,只是再次冲锋。

“阿卡丽,你知dào

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寂背着身子,竟然就用一只手抓住了阿卡丽无比锋利的十字镰。

“吱嘎——”阿卡丽还是不说话,她只是拼命地用力,用力到整把十字镰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寂停顿了一下,猛然用力,将阿卡丽狠狠推了出去。

下一刻,他自己忽然化作了一道暗影,朝着阿卡丽冲了过去。

那份狠辣迅捷,比阿卡丽不知dào

快了多少倍,根本就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能做出来的。

但他偏偏就做了出来,他抓住了还在空中的阿卡丽,重重地朝着地上轰去。

“轰——”阿卡丽被毫无意wài

地轰进了泥土里,整张脸。

寂咳嗽了一声,抬起了手轻轻掸去了飞溅在了手上的泥土,自语道:“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感情用事,哼,暗影之道,暗影,是无情之道,你的镰刀上有感情,怎么杀人?情深不寿啊。”

他这样自语着提起了阿卡丽从手中掉落的十字镰,眼中露出了一丝不舍:“你们都是我看好的后辈,我要杀你们,总要指出你们的不足,现在,你们该死得其所了。”

他抬起镰刀。

夕阳真是美好。(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对一个人太好是种错吗?

第一百四十五页 【未尽】

“你在怪我?”

夕阳,还是夕阳。

夕阳未落之前。

那场胶着的战役还在继xù

之时。

远处。

战场所无法顾及的一座山上。

一个蒙着眼睛的僧侣盘坐着,静静地面对着厮杀流血的战场,缓缓说。

“不敢,是您救了我。”一个全身被特制的忍者服包裹的坚韧男子,站在僧侣的旁边,同样看着战场。

“慎,一直以来我都很敬佩你的父亲,他是个真zhèng

的大师,坚韧,善良,可以把整个艾欧尼亚扛在肩上,而去承shòu一切苦难。”蒙眼的僧侣继xù

缓缓说,“他是一个真zhèng

代表了均衡之道的男人,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谢谢。”慎,对,没错,就是慎,那个本该在凯南的雷霆风暴里死去的人。

他在那个黑夜的平原上,被盲僧李青救了下来,他没有死。

他听着李青夸赞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因为他父亲已经死了。

“慎,你的身上很好的继承着你父亲的一切。”李青还是不动如山,“你有机会成为一个和你父亲一个伟大的人,只看,你到底愿不愿意。”

“大师,我知dào

您想劝说我,可是……”慎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他们是要去杀寂大人啊,他们……是背叛啊。”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轻。像是他自己都不想说出来。

“你觉得是背叛吗?”李青问了一句,又忽然说道,“你觉得他们背叛了什么?均衡吗?如果无数的年轻人为了守卫家园流血,死去,而你们却冷血地在一旁袖手旁观着,这叫做均衡的话,你要吗?”

你要吗?

这三个字,李青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

夕阳之下,他的吼声,如金刚怒目。

让慎原本低垂的眼睛猛然一震。

“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你也明白。只是你被某些所谓的均衡的荣耀牵绊了。”李青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寂大人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者,他在年轻时是那样的英明,令人敬仰。可是现在。他真的老了。他老朽了,他已经和那些旧王国的王孙们一样,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是艾欧尼亚在奋斗了。他们的时代过去了,属于旧时代国王英雄,宗师传说的时代,它过去了,他们都该被扫进故纸堆了,这个时代,是属于真zhèng

的反抗者的,均衡教派的立教之道是什么?是公正,而当它不再代表公正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守护它?我们要打破它,就像是千百年前的那些祖先一样,创造……新的规则!!!”

新的规则!!!

李青说道这里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朝着夕阳,战场,那些在流血的年轻人,怒声吼叫。

他是个真zhèng

的反抗者。

“李青大师,我想,我明白了。”慎终于开口说话,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是我愚蠢了。”

“不,你只是醒悟的晚了。”李青笑了起来,“不,只要醒悟,什么时候,都不算晚。我这一次下山,为的,就是震醒这个世界,我希望一切都还不晚。”

“是的,我也希望一切都还不晚。”慎说道这里忽然眼神一凝,他看向了东方。

那里……

“大师,我想我该做一些我该做的事情了。”慎说着双手结起了印,“我先走了一步了,他日必定再向大师讨教,如果……”

若有若无的咒文在慎的全身上下浮现,有神mì

的光在他的身上绽开。

“我还活着的话。”

最后一句,他的人已经消失在了空气里。

而李青,他也笑着握紧了双拳。

——————————

“唔——”

漫长的吟唱在夕阳将落的天王山上响起。

在寂手里的镰刀落下的那一刻,一道神mì

的光笼罩在了阿卡丽的身上。

下一刻。

慎从天而降。

“慈悲渡魂落。”寂看着从天而降的慎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只是笑着说,“慎,你终于也来了。”

“我不得不来。”慎语气平静地回答。

在经过了盲僧李青的那一番开导之后,他的心里已经再无挂碍,他要做的,就是挽回真zhèng

的均衡之道。

“慎,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寂随手将手里的十字镰扔在了地上,重新负起了手,“因为你跟你父亲很像,就连这一手慈悲渡落魂,也用的和他一般无二,你知dào

吗?当年我教他这一招的时候,告sù

过他,这一招你最好不要用,因为我们要行的是均衡之道,均衡,是无情之道,我教他慈悲,是希望他永远不要心软,可是,他却偏偏心软,本来他可以杀了劫的,可是……慎,你也让我失望,本来,你可以不来的。”

“寂大人……”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道理就不用说了,我年纪大了,脑袋也老朽了,听不懂那些什么大道理。”寂摆了摆手,转过了身去,看着夕阳叹息道,“我只知dào

,有些东西我守护了一辈子,我不可能让别人夺走的。”

就算,是夕阳已近。

我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啊。

“寂大人……”慎迟疑半响,最终行了一个无比恭敬的大礼道,“得罪了。”

“什么得罪啊,来吧,让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寂无所谓地摆摆手,就那么站着,佝偻着。

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孤独。

“寂大人,小心了。”慎一句小心了出口,他的整个人已经朝着冲了过去。

慎得到的是最正宗的均衡之道传承,他的招数不像是阿卡丽那样走的是诡道,也不像凯南那样是极端的忍法。

他的招数中正平和,最符合均衡之道,却又充满了不可抵御的力量。

“来得好。”寂大喝了一声,正要出手,却徒然停了下来道,“什么事?”

这一句,让慎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有些无措地看着有些行色匆匆的一个忍者来到了这个山峰。

“寂大人……”那个忍者看着山峰上的惨状,隐约有些猜到了什么,声音都止不住颤抖了一下。

“说。”寂很是平静地问道。

“影子……有动作。”那个人看了一眼慎,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恐惧道。

“哼,终于是忍不住了吗?”寂冷哼了一声,眼神忽然变得无比阴冷。

他停顿了一下后,忽然问慎说:“慎,想报仇吗?”(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我想我可能不适合喜欢别人。

第一百四十六页 【这个夜晚】

夜。

艾欧尼亚联军大营。

一天的鏖战让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整个大营都是静悄悄的。

很多人都睡去了。

但巴尔扎克还没有入睡。

他已经快两天没睡觉了。

“将军,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要是您倒下了,我们可怎么办?”一个忠心的属下看着巴尔扎克憔悴的面容,忍不住道。

“恩。”巴尔扎克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眸还是直直地盯着无边的夜色。

他根本无法入睡。

他知dào

这是无比关键的时刻,任何的一个小的差错,都有可能葬送一切。

他要小心,小心,再……

“踢踏——”

“什么声音?”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无比细微,但绝对是存zài

的声音从地面上蔓延了过来。

他的眉头忍不住一跳,完全紧绷着的神经也是拉扯到了极限。

“将军……”属下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以为他因为疲惫而出现了某些幻觉。

“不要吵。”巴尔扎克厉声喝道。

现在这个时间是午夜,人的警惕性最低的时候,他不得不防。

没有再多想什么,他立kè

起身提刀出了营帐,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吩咐:“立kè

叫醒所有人,全员戒备。”

消息很快从东北方传来,巡逻的士兵发xiàn

了可疑的大部队。

巴尔扎克当即调集了三千精兵,朝着东北方赶去。

但事实的结果出乎了巴尔扎克的预料。

当对方的统帅哭喊着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用他面黄肌瘦的面孔对着自己说:“救……救命。”的时候。

巴尔扎克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分派出去这样的一支部队。

可是对方明明是穿着比尔吉沃特的军服没错。

这也是巴尔扎克没有动手的原因。

尽管对方都是久疲之兵,但数量足有两千,完全不能小觑。

巴尔扎克并没有把他们放进营地里。

而是就地看管了起来。

就在他头疼该怎么处置他们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带他们的首领来见我。”陈森然这样说着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您……知dào

他们?”巴尔扎克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但还是按照陈森然说的去做了。

那个可怜巴巴的家伙很快被带了过来。但似乎是真的太虚弱了,他还是由两个士兵搀扶着。

“杰森大人,好久不见了。”陈森然对着那个可怜巴巴的家伙道。

“哦,杰克大人,能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可怜巴巴的家伙差点哭出来。

没错,他当然就是杰森。

除了杰森。还有谁会带着两千多的残兵败将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奔走。

“您不是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做吗?”陈森然用一种疑惑的语气问道,丝毫听不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哦,杰克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我……哎,一言难尽。”杰森哭丧着脸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哦,巴尔,忘记给你介shào

了,杰森.福克斯。蓝焰岛的后起之秀,普朗克委员长大人最看好的年轻人。”陈森然笑着指了指杰森,“自己人。”

“恩,多有得罪,杰森。”巴尔扎克面无表情地朝着杰森点了点头,眼睛再次朝着那一批残兵扫视了过去。

自己人吗?

——————————

夜。

还是夜。

海上。

威廉将军看着浓浓的夜色也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相反的,他很兴奋。

无比兴奋。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燥热了起来。

这种反应只有在每次杀人之前,或者和美丽的女人上床之前才会有。

性爱和血腥无疑都能刺激男性最原始的荷尔蒙分泌。

而这一次。他当然是要去杀人。

还是要杀很多人。

再次回身检阅了一遍属于自己的军队。

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完全的准bèi

,每一个人的枪口都已经迫不及待地准bèi

发射火焰。

每一艘黑暗里的船都已经架起了火炮。

此刻。属于他的三十五艘军舰就像是黑暗里磨厉了爪牙的野兽,随时都准bèi

择人而嗜。

“很好。”威廉自语着摩挲了一下腰间的长刀,他的眼睛对着黑暗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光。

我们来了。

——————————

我们来了。

夜。

还是海上。

另一片茫茫的黑夜里。

波多黎各对着无尽的黑暗同样低语着这一句话。

他已经带领着他的舰队成功地穿越了原本怎么都不可能穿越的,敌人的防区。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曾经怎么也不可能达到的敌人的腹地。

只要能够登陆成功,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是不一样的世界。

历史。将要被创造。

波多黎各的眼睛里燃烧着可怕的光。

他死死地抓着腰间的火枪,低声朝着身后问:“确定了吗?”

“是的,大人。”已经决心跟着波多黎各干的弗林沉声回答道,“最多一个魔法时,我们即将见到陆地。”

说道陆地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很好,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波多黎各深吸了一口气,“今晚,我们将创造历史。”

——————————

什么是历史?

历史就是当你很多年后回过头看,发xiàn

为什么那件事会在那个时间点发生的狗屎事。

如果那个忍者没有在最后一刻来禀报的话,慎相信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

但现在……

“我不知dào

这是对是错,但我知dào

,我必须报仇。”慎看着被锁在牢笼之中的阿卡丽和重伤的凯南这样说。

他答yīng

了寂,他想报仇。

于是那一场对决无疾而终。

他重新投入到了所谓的均衡的怀抱里。

唯一值得欣慰是,他请求寂留下了阿卡丽和凯南一条命。

“慎,你觉得他会真的信任你吗?”阿卡丽面无表情地看着慎,她伤的倒是不重,只是昏了过去。

而凯南,则是因为那恐怖的雷霆之力真的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我不知dào

。”慎摇头,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但我知dào

,我必须报仇。”

这是他的答案。

这是这个夜晚发生的事。

这个夜晚还将发生很多事。

这个夜,没有结束。(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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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页 【生要尽欢,死要无憾】

普罗托在半夜的时候惊醒了。

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有人不断跟他说,逃,快逃。

逃去哪里?

没有了一点睡意的普罗托爬了起来,来到了船长室。

他需yào

一点红酒来稳固一下自己有些紊乱的神经。

但就在他打开酒盖,准bèi

倒酒的时候,有炮声响了起来。

突兀的炮声让酒液洒了一地。

但普罗托还是坚持倒完了一杯酒。

他盖上盖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了才缓缓走出了船长室。

船舱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无数的被从睡梦中惊醒的海盗们在甲板上慌乱地奔走。

远近的船只都亮起了灯火。

还有人在黑夜里不断地喊:“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普罗托没有问出了什么事,他只是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火枪,朝着天空猛然开了一枪,沉声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都给停下来。”

他那一刻的风姿真是像极了普朗克。

事实上他的脑子里当时也是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是普朗克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怎么办。

如果是陈森然呢?

甲板上的海盗们果然是被普罗托沉稳的样子镇住了。

他们纷纷看向了普罗托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穿好衣服,准bèi

作战。”普罗托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船头。

夜风很冷,海面上已经是一片乱局。

此起彼伏的灯火里,他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黑暗里若隐若现的庞大舰群。

今夜,注定是个难熬的夜晚。

虽然有普罗托稳住了冥渊号上的局势。可是整个大体的局势已经陷入了糜烂。

之前入夜前草草结成的阵势已经被之前突兀的炮声打乱,尽管普罗托是名义上的海盗军团的首领。

可是现在,这样的局势,也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了。

望着茫茫的黑夜,普罗托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也是一样的突袭。也是一样的混乱。

这就是逃的真义吗?

可是,我要逃到哪里去呢?

“比巴博!!!”普罗托忽然抽出长刀猛然喝道。

“比巴博在。”比巴博应声喝道。

“随我杀敌。”普罗托将一只脚踏在了船舷之上,将刀劈向了黑夜之中。

夜风卷起了他狂乱的头发,那一刻他在风里,无畏无惧。

生要尽欢,死要无憾。

——————————

夜色。

艾欧尼亚东岛。

种满樱花的谷地里。

樱花就要开了。

劫独立在高高的檐角上,看着充满了艾欧尼亚东岛风格的屋宇之下的安静地站立着的武士们。

“今夜,是不一样的一夜。”他开始了他的讲话,“很多年以前。我们还像是一群野狗一样在外面四处流浪,那时没有人看得起我们。”

下面没有人说话。

还是寂静。

所有人都将自己藏在黑暗里,就像是一群寂寞的影子。

很多年以前,当劫被逐出师门的时候,他像条野狗一样在艾欧尼亚仓皇奔波。

在奔波的途中,他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同样被均衡拒之门外的,所谓的被上天抛弃的可怜的人们。

他同情他们,也自怜身世。于是他把影子之道教给了他们,他对他们说。终有一天,他会撕碎均衡的谎言,让影子布满整个世界。

这不是一句大话。

因为很多年前他做到了一半。

“我希望你们谨记那些我们曾经受到的屈辱。”劫继xù

说,“因为,在今夜之后,我们将彻底摧毁那些虚伪的东西。我们的荣光将连太阳都没办法阻挡。”

今晚,就在今晚。

他将要做到另一半。

所有人都在黑暗里抽出了自己的利刃。

整齐划一的就像是一个誓言。

他们是一群拥有着同样过往和梦想的男人。

很多年前,已经有很多人为了那个梦想死去了。

而今夜,终于要轮到他们了。

没有人害pà



生要尽欢,死要无憾。

————————

谷地之外。

很远的地方。

寂在做着最后的调度。

“您真的打算这么做吗?”慎站在他的身后。虽然已经和寂撕破过脸皮,但他却依旧保持着对于这个长者的尊重。

“慎啊,我们已经忍耐了太久了,将教派的重地拱手让给别人那么多年不闻不问,这已经是一种太大的耻辱。”寂看着面前沉默着的忍者们,继xù

道,“而现在,在我们终于有了绝好的时机的时候还不出手,那么我们均衡教派以后该如何立世?”

“可是,寂大人,他的影流已经经营了那么多年,再加上他的影子邪道速成极快,光论战力来讲,我们并不占优势,要是有失……那天王山岂不是……”慎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道。

“如果我们失败,岂不是正合你意?”寂却这样反问道。

“寂大人,虽然我们理念已经不同了,但……”慎正色道,“请不要怀疑我对于均衡的信仰。”

“哼……恩。”寂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倒是我真的迂腐了,慎,你始终是个好孩子,放心吧,我早已经做好了万全准bèi

,就算是沿海周边的势力我也已经全数收回,这一次,我要彻底地铲除这个毒瘤。”

“可是……”慎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一想到海上还是没什么大的隐患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而且,一想到马上就能真的堂堂正正地去报仇了。

他就止不住地内心颤抖。

父亲啊,你的在天之灵终于要得到安息了。

“寂大人,请让我做先锋吧。”他这样激动地想着大声请命道。

“那你的使命呢?”寂用一种莫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你死了的话,卡尔玛的寄托不就落空了?”

“如果我死了,我只希望大人能放过他们两个,他们,是无辜的。至于说卡尔玛大人,还有……李青大师。”慎的眼神低落了一会,但随即又亮了起来,“我只能说抱歉了,好男儿来世间,虽说当为整个世界奋斗,可是如果连自己的父亲死都不能祭奠,那么,为、人、何、用?”

“我意已决。”他这样低声叹息。

好男儿。

生要尽欢,死要无憾。(未完待续……)

PS:最近真的状态好差。

抱歉。

第一百四十八页 【漫长】

这个夜晚依旧漫长。

漫长的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但波多黎各希望它更长。

因为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当第一艘船撞上海岸线的时候。

这一场登陆战已经开始。

在夜色的掩护下,庞大的幽冥独角兽在缓缓上岸。

早已经做好了万全准bèi

的舰队,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岸上倾泻着战斗物资和士兵。

一切都无比顺利。

顺利地甚至都出乎了波多黎各的预期。

他原本以为会遇到一些抵抗,因为他登陆的这个地方拥有一个不小的要塞,海岸上还建有炮台。

是一个很明显的艾欧尼亚人的据点。

他是做好了强攻的打算的,因为这个据点不算大,炮台的数量也不算多。

可是,结果却是,岸上没人。

直到第一批登陆的士兵在要塞上点起了信号火,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反抗。

整个要塞空荡荡的,像是已经被提早遗弃了。

“将军,小心有诈啊。”弗林很是忠心地来到了波多黎各的身旁,看着黑沉沉的海岸低声道。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如何,我们都要走下去。”波多黎各却是摇了摇头,道,“登陆情况怎么样?”

“已经有一半的兄弟上岸了,而且家伙都已经弄好了。”弗林说道这里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这个时候,就算是别人想赶也赶不走我们了。”

“好极了。”波多黎各点了点头,他将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长刀上,“加快速度吧,我要在天亮以前。看到落叶城的大门。”

落叶城,是艾欧尼亚东海岸最大的一座城市。

而在他们所看不见的黑暗里,有十数道黑影一闪而逝,朝着,西边的方向。

——————————

“动手吧。”寂在第十三次确认了整个部署以后,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他这一次也真的是下了血本了。不但教派内多年培养的暗部班底尽出,就连原本在沿海担任守卫的一万人也尽数调了回来。

要不是天王山实在是重yào

无比,他可能连那里的五千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抽过来。

此刻他已经将整个樱花谷团团包围,樱花谷方圆百里之内,已经再无任何一个死角。

他已经把控了每一个方向,就算是劫有通天的本事,就算是影流邪术无比厉害,这一次,他们也是在劫难逃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黑夜里无数的身影在飞速地窜动。

而作为先锋的慎,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奔驰在第一个。

他的长剑已经在他的剑鞘里不断震颤了。

慎,当年他的父亲第一次将这一把剑交给他的时候,告sù

过他两个道理。

第一个道理,男人要学会忍耐。

第二个道理,忍耐到了极限,就不用再忍耐。

而今夜……

樱花谷啊。

他看着黑暗里庞大古拙的轮廓。

樱花,就要开了吧?

———————————

樱花。就要开了。

劫还是坐在那个种满樱花的庭院里。

属于他的影子部队已经散去。

他们散布在整个樱花谷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庭院静悄悄的,就好像是只有劫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已经听到了来自谷外的那些细微的。但是却在黑暗里都止不住颤抖的脚步声。

他们终于来了啊。

那就,来吧。

劫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像是笑了起来。

————————

“轰——”火炮已经布满了整个海面。

海盗军团已经败了。

尽管在场面上来看,至少还有一半的船只存活着。

另一半也有很大一部分只是被火炮点着了。

可是局势已经崩溃了。

大家早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到处都是哭喊声,慌乱的嚎叫声。

没有哪怕一个真zhèng

勇敢的吼叫。

乌合之众。

普罗托看着火光熏天的海面,看着那些肆意穿插着的敌方船只。看着那些被砍翻掉落近水里的尸体。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然后他再度将手里的刀挥向了夜风里,他嘶哑着喉咙喊:“冥渊号,进击!!!”

于是古老的船只再度破浪,名叫马雷奥切阿诺琉纵的撞角海龙之牙再度破开沾满了血腥气的海风。

这个无比沉沦的夜里,只有这样一艘漆黑的三桅帆船。在无尽的惶恐里维持着海盗的荣光。

“我们赢了。”看着被鲜血和炮火染红的夜晚和海面,威廉已经过了中年,但仍旧保养良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矜持的笑容。

他受过很好的贵族教育。

因此就算是在战场上,他也表现的恰如其分,安静,优雅,就算是面对宏大的胜利,他也笑的很是平淡。

“全歼比尔吉沃特海盗军团,此战之后,我看谁还敢小瞧我们海军?”身为属下的军官,却是毫不客气大笑了起来。

“恩……”威廉点了点头,但是马上又皱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了那艘在黑夜里穿梭的,还在苦苦挣扎的黑色三桅帆船。

“那是什么?”

“那是……”属下迟疑了一下后,道,“似乎是……冥渊号。”

“冥渊号?传说中纵横七海,速度无双的冥渊号?那艘属于普朗克的座驾?”威廉修剪的极好的小胡子抖了两下,眼睛看着那艘颇有些勇猛无dí

的船,缓缓眯了起来。

“是的,大人,就是那艘冥渊号。”属下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您看,我们是不是要将它拿下?”

“拿下,自然是要拿下,普朗克的座驾,比尔吉沃特实jì

上的皇帝的座舰,要是俘虏了它,那么我们的名字将会留在史册上的,哦,不,我们早已经留在史册上了。”威廉将军终于也有些得yì

地笑了起来,“恩,我们绝对会名留史册的。”

他肯定道。

他们也确实将名留史册。

但,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炮火声还在持续着响着,这一片已经变成地狱的海面,还要继xù

流血流血,流血。

而就在没有人看见的黑暗里,有一片蓝色的鱼鳍和一只生锈的铁锚在海面上一闪而逝。

这注定是有趣的一夜。

这注定是将要留在史册上的一夜。(未完待续……)

PS:我不想解释什么。

没有耐心看我布局的人可以走,不要在那边bb,更何况还是一些压根就没出过一毛钱的人渣。

我最好你们滚。

还有,除了在起点,我在别的地方都只用陈森然本尊这个id。

其他的都是假货。

第一百四十九页 【开山】

樱花,就要开了啊。

“撕拉——”锋利的刀刃在浓重的夜色里割开了脆弱的喉咙。

血液喷洒出来。

真像是樱花啊。

慎随手推开了这个被自己割断了喉咙的忍者,快速地没入了黑夜里。

这是他杀死的第八个前哨了。

樱花谷已经很近,很近了。

踏着极快的步伐,他带领着先锋部队接近了樱花谷十码之内。

谷口已经遥遥在望。

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樱花谷易守难攻,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从劫手里取回这个均衡重地。

一,自然是均衡教派顾忌到反抗军势大,不敢随便消耗自己的实力,以免被反抗军有可趁之机。

二,当然就是樱花谷实在是一个防守的宝地,进出谷只有一条路,而且极为狭窄,最多就可容纳五个人并肩走,再加上四周围的山脉高峻,形成了极好的天然屏障,因此想要打下这个地方,实在是一件堪比登天的难事。

“散开。”慎在谷地前站定,一挥手,并没有要强攻的意思。

作为曾经樱花谷的少主人,他当然明白樱花谷的全部奥秘。

如果真的要强攻,哪怕他再带十倍的人手都嫌不够。

何况,强攻是士兵的手段,忍者更习惯藏在阴影里。

“告sù

他们,路已经清理干净了,随时可以动手。”慎顿了一会儿,对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忍者说道。

那个忍者随后立kè

朝着后面发出了属于他们忍者独有的信号。

安全,可以动手。

寂作为整个均衡教派的领袖,曾经在教宗的位置上待了二十多年的传奇人物,他自然也知dào

樱花谷的奥秘。

他自然也不可能蠢到强攻。

就在慎所带的先锋队传回安全的信号后。樱花谷的四面八方都同时传回了可以动手的信号。

一个四面环山,只有一条通路的堡垒要如何才能攻破?

忍者的办法是,用阵。

所谓阵,在均衡教派的术语里,就是借用天地的力量来强行改变世间的规则的规则。

小的阵法可以做到例如移形换影,制造幻觉等广为人知的独属于忍者的手法。

而大的阵法。在传说中,是可以连山川河流都轻易改变的。

自然了,小的阵法因为能力小,所需yào

的条件也是很小的,或许只需yào

施术的人捏个手印就好了,复杂一些的也不过是提前画好一些咒文。

而大的阵法,在历史上出现的次数不是很多,因为它所需yào

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就有记载的几次里,单拿艾欧尼亚历五百二十六年的那次两王夺嫡。当时均衡教派支持的那位正统的皇子已经被围困在了普雷希典城之内,兵临城下,几乎是走投无路了。

为了保这位皇子登基,也为了均衡教派千年传承,当时的均衡教宗拿出了教内的一块吸取了千年日月精华,受教徒日夜供奉,汲取信仰的灵石,以那块灵石为阵眼。在普雷希典城五千码之内布下了一个天火大阵。

阵启之日,天降雷火。除普雷希典城之外,方圆万码之内,生灵涂炭,无论是草木竹石,还是生灵人类,无一幸免。

那一场大战过后。普雷希典城外五十年内都是焦土一片。

由此可见,那大阵是何等霸道。

但那以后,那一块灵石也是彻底化为了碾粉,再也无法继xù

吸取灵气更进一步,否则。再过千年,也许那块灵石能脱石胎而成人,成为均衡教派的一位无dí

的守护神。

由此也可看出,那大阵所需求的东西是何等的苛刻。

而如今,虽然不是要天降雷火,但要攻破这样一座近乎不可攻破的堡垒,那所需yào

的东西,又究竟会是什么呢?

“开始吧。”寂在收到了信号以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于是,樱花谷四周围开始亮起莫名的光。

它们连接起来,形成了某种有规律的纹路。

而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天空俯视下来的话,就会看到,一个巨大的,以樱花谷为圆心的法阵。

“轰——”阵启之时,樱花谷轰然震动了起来。

“樱花啊……”慎看着在暗夜里开始不停震颤的谷地,眼睛流露出了一丝不舍。

他当然知dào

,当寂告sù

他,他已经布下这个大阵的时候,他就已经知dào

了,他注定要失去些什么。

“轰——”整座山谷的震动更加剧烈了。

而劫却依然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坐在那个种满樱花的庭院里。

“劫大人。”一个他的得力的属下从暗影里飞速奔驰到了他面前。

“不要慌张。”劫点了点头,表示他知dào

了,他甚至还一只手放在了地上,感受着整个山谷的震颤。

老师啊,你终归是藏了一些,我所不知dào

的东西在这里啊。

“轰——”随着四周围的那些光点越来越亮,樱花谷的震动也是到了极致。

一些岩壁开始产生裂纹,土石崩碎,整个山谷,像是要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给撕扯开来了一般。

“开山啊。”寂闭着眼睛感觉着大地的震颤,嘴巴里缓缓念出了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大阵的名字。

开山。

一个早在樱花谷落成之日,就埋在了樱花谷四周围的大阵,为的就是防止出现今日的这种局面。

而要撕裂整座山谷所需yào

的力量,它的来源,就是……

“轰——”更加剧烈的崩坏开始了,一些隐藏在暗处的影流忍者不得不朝着安全地带撤离。

“轰——”更加剧烈的声响忽然从樱花谷的腹地爆fā

,一点亮到了极处的光从谷地里升到了最高的天上。

它发出光,连接着所有的光点,在阵的中央。

它,就是所有力量的来源。

一把刀。

一把平平无奇的忍刀。

一把贯穿了整个均衡教派历史的忍刀。

一把穿越了千百年的传奇之物。

它来自均衡教派的第一代教宗。

它的名字,就叫做——

樱花。

“轰——”崩塌到了最高潮处。

最坚固的堡垒已经不攻自破。

而暗夜里。

劫依旧安坐在樱花深处,任由着土崩瓦解。

“来吧,谎言。”他像是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页 【反败?】

“轰——”巨大的爆裂声在大海上持续响彻着。

随着巨大的如同火炬一般的船只在海面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慢慢没入海里。

紧接着的漫长的人的痛苦喊叫更是给这个夜晚添加了一丝狰狞。

兵败如山倒。

尽管普罗托在拼命做着补救,可是无奈一只雄狮永远带不起一群貂狗。

就在普罗托干掉一艘诺克萨斯军舰的时候,海盗军团已经在以四五艘的速度下沉了。

这是一个无法扭转的必败之局。

似乎再怎么样都是徒劳。

普罗托甩了甩自己刀上的血肉,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下一艘诺克萨斯军舰。

在过去的两个多魔法时里,他已经用海龙之牙撕碎了八艘三桅以上的敌方战船。

冥渊号展现了它一贯的强势无dí



只是,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比尔吉沃特吗?

“冥渊号……”普罗托这样不无悲哀地想着,手里的刀却是再一次高举了起来,“进击!!!”

“进击!!!”无边深沉的夜里,小小的一艘三桅帆船上,仅仅一百个人不到,继xù

维持着仅存的斗志。

真是……

“叫人感动啊。”威廉将军远远的听着那些在风声和夜火里的呼和声,脸上露出了一丝像是难过的表情。

然后,他问:“都准bèi

好了吗?”

“都准bèi

好了。”属下无比自信地回答。

同一时刻,有七艘战舰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一艘悍勇无dí

的黑色船只包围了上去。

“船上还有酒吗?”威廉忽然这样问。

“有的大人,是大陆历两百年的特制礼炮酒,适合庆功。”属下瞬间明晰了上司的想法,

恭敬道。

“适合庆功吗?”威廉保养的极好的胡子一颤一颤地抖动着。笑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这该是多大的功绩呢?”

“轰——”船只再次和船只撞击在了一起。

由于战场的狭小,冥渊号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速度优势,也就导致了它的最强利器海龙之牙不能发挥到最强。

否则,光是靠海龙之牙的可怕之处,别说是八艘战舰。就是十八艘战舰都早已经沉入海底喂鲨鱼了。

这一次,冥渊号依旧没有将面前的这一艘战舰轻松撞开。

锋利到了极致的海龙之牙深深地插入了对方的舰首,但对方明显高一个重量级的四桅船身也给冥渊号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要不是冥渊号本身的黑岩木材质坚固无比,恐怕就是这一撞,就要给整艘船带来不小的损伤。

“接舷。”普罗托看着对面船上的诺克萨斯士兵,丝毫没有半点退让的,直接拔刀跳向了对方的甲板。

说到接舷战,以冥渊号上的海盗的悍勇,哪怕是号称无尽之海第一的海皇三叉戟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随着普罗托的带头冲锋。其他的海盗也是呼啦啦地就冲上了对方的甲板。

夜风冷。

刀锋更冷。

“动手吧。”远在战场边缘的威廉将军无比冷静地下达了最终的包围指令。

冥渊号吗?

今夜之后……

“刷拉——”其他早已准bèi

就绪的船只随着旗舰的一声令下,全都破开了水面,朝着已经被纠缠住了的冥渊号一股脑地冲了上去。

那股势如疯虎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将冥渊号一下子撞成碾粉。

“老大,有埋伏。”尽管夜色晦暗,但有机灵的海盗已经发xiàn

了异常,连忙砍翻了身边的一个诺克萨斯人,朝着普罗托喊叫道。

“撤。”普罗托没有慌乱。沉稳地将身边的诺克萨斯士兵同样砍翻在地,看了一眼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战舰。很是沉稳的朝着冥渊号上撤tuì



冥渊号能够承shòu得了这么可怕的撞击吗?

普罗托自己都不知dào



但他可以在撞击发生之前撤离。

可能吗?

最近的那艘船已经只有三十码不到,而且左满舵,船帆吃满了风力,只要一个呼吸就可以轻易吻上冥渊号的船身。

“动用推进装置。”普罗托收拾掉最后一个试图爬上冥渊号的手尾,面无表情地下令。

三分之二个呼吸以后,整艘静止的冥渊号猛然发出了一声如同深海巨兽般的咆哮。

下一刻。一道深暗色的光从船身之内爆fā

出来。

冥渊号以一种出山猛虎般的姿态猛然前行,硬生生地就那么顶着那一艘已经被撞烂了舰首的四桅帆船。

就那么整个将它剖成了两半的,离开了这个危险到了极点的地方。

“刺啦——”第一艘船撞在了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四桅帆船的碎片上。

紧接着的船差点集体撞在了一起。

暗夜寂静。

无数人后背汗湿着,看着那艘在夜色里扬长而去的黑色船只,暗自庆幸着自己的好运。

“这……”威廉将军也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样一艘船啊……

“真不愧是普朗克的座驾。”他的眉毛抖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起来说,“好极了,正是要这样的敌人才能彰显我诺克萨斯海军男儿的勇武,继xù

。”

继xù



追击继xù



更多的船加入了追击冥渊号的队列中,这无形中倒是帮zhù

了已经局势差到了极致的海盗们获得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船长,现在怎么办?”比巴博看着在身后不断追击着他们的,以及四周围还在围拢来的船只,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可以说冥渊号已经被逼出了大部分的底牌,如果再强行涉险。

后果如何真的很难说。

“……”普罗托也是一时无言。

他同样看着漫长的黑夜,还有黑夜里的地狱,眼神忧郁。

要走吗?

“轰——”就在这一刹那,原本一边倒的战场上忽然发生了惊变。

一只巨大的手掌和一张血盆大口从深海之中猛然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横扫了三艘诺克萨斯的小型战舰。

一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

而普罗托的眼睛里猛然坚定,他大声道:“返航,冲!!!”

援军,终于来了吗?

而相反的,威廉将军则是看着海面上的突变,忽然觉得那瓶礼炮酒没那么容易喝了。(未完待续……)

PS:臭丫头生日快乐。

么么哒。

第一百五十一页 【宿命对决】

“飒——”

“飒——”

“飒——”

黑夜里不断传来人快速移动带起的风声。

灰飞烟灭里,围剿正式开始了。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山崩,原本屏息凝神的影流众忍却是乱了阵脚。

很多人躲闪不及,干脆就被压在了废墟之下。

要不是劫还稳稳地坐在那个院子里。

恐怕光是这一下,就足以击溃整个影流军团了。

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这句话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

只是,还好。

堡垒的核心还坚挺地存zài

着。

所有人都朝着院子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他们像是都得到了什么暗号一般,重新迅速没入了黑夜里。

黑夜里的脚步声还在不停地响起。

慎压低着自己的身体,终于第一个冲进了樱花谷里。

这个自己生长了二十多年,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又无比陌生的——

阔别了很多很多年的故地。

“父亲啊……”慎的眼睛微微泛红,他手起刀落,无比迅速地斩杀了一个骤然从阴影里跳出来的影流忍者。

我终于回来了啊。

想起当年自己连自己父亲的遗体都没有办法收拾,只能任由他曝尸在那个院子里,而为了所谓的留存火种狗一样的逃亡。

他的身形就忍不住越发暴烈激动了起来。

“嘶——”

“嘶——”

“嘶——”

更多的刀刃撕裂喉管的声音在黑暗里响了起来。

慎带领着那一支先锋部队,就像是一把尖刀一般深深插进了原本的樱花谷之内。

“撕拉——”又斩下一个人的脑袋。

慎毫不停留地踏过,眼神冷漠的像是一块黑铁。

不要……

阻挡我啊!!!

“铮——”

“噗——”

“叮——”

更加多的厮杀声从四面八方响彻了起来,在黑夜里。

这一场杀戮,将这个原本平静地夜晚渲染的这样躁动不安。

充满了,血的气息。

“血的气息啊……”劫坐在樱花之中深深吸气。他像是一点都不担心一般地端坐着。

而厮杀声,已经蔓延到了院子的门口。

“噗通——”又一个人倒下了,倒在院子的外面。

而粘连着血的脚步声,终于传到了院子的里面。

“你来了。”劫开口,终于打破了这个院子无比长久的死寂。

“我来了。”慎在院子门口停下,将沾着血的剑侧放着。任由着血液一点一点地击打在地面上。

空气里的血腥味一下子浓重了起来,浓重的……

就像是樱花开了。

“你父亲曾经死在这里。”劫忽然这样说。

“我知dào

。”慎点头应答。

到了真zhèng

面对这一生里的绝世宿敌的时候,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冷静地握着刀,冷静地呼吸,冷静地寻找机会。

“你知dào

他死前对我说了什么吗?”劫也很冷静,或者说冷漠,他一直用一种无比冷的语调说着话,像是在宣读什么最终判决。

“什么?”慎努力让自己的每一块肌肉安静下来。他知dào

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是自己无数次战败的对手,他输了那么多次了。

这一次,一定要赢。

“他说,放过慎。”劫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有些……嫉妒?

“……”慎沉默着不语,他不知dào

该怎么说。

“你看,他对你多好。”劫又恢复了那副腔调。冷漠的像是个死人,“到了死都不忘记你。真是个好父亲,真叫我嫉妒。”

慎还是不说话。

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古怪了起来,两个身负血仇的男人,就那么相对着,无言。

是想起了曾经一起并肩的时光了吗?

“可我还是照做了,因为他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劫顿了一下。又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我放过了你那么多次,我那么多次可以杀你,我都强行忍住了,可你。为什么老是……来找死?”

最后几个字劫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就像是咬着什么东西。

强忍着什么,忍得那么辛苦,忍得忍不住就想要杀人。

“因为……你杀了我父亲啊。”慎同样是那么像是咬着什么东西。

他也在忍耐啊,他也,忍不住就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啊。

“最后一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

“你说。”

“你把他葬在哪?”

“这里,你的脚下。”劫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四周围的那些樱花树,“他喜欢这里,他喜欢樱花,春天的时候,这里会开满樱花,他不会寂寞。”

“谢谢。”慎点头,握刀。

“别客气。”劫点头,闭眼。

下一刻。

冷风乍起。

慎猛然弓身,前冲。

整个人在暗影里化作了一道比暗影还要诡秘的弧线。

他出刀。

忍术。

奥义!影缚。

“嘭——”过快的刀刃在暗夜里冲出来,直接斩上了劫的身躯。

却在下一刻只是斩刀了一团虚影。

劫早已不在原地。

他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团虚影,整个人出现在了屋顶之上,冷冷地注视着击空了的慎,微微摇了摇头。

“慎,知dào

你为什么再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吗?你的刀上充满了杀气,愤nù

,你想要杀我,你暴露了你的一切,除非你有一天学会了收敛你身上的那些多余的东西,否则……”

劫再一次消失在了空气里。

暗夜浮动。

下一刻。

他骤然出现在了慎的面前,用锋刃,直直地滑过了慎的咽喉。

“你永远都不可能赢我。”

“撕拉——”话语很快,刀锋更快。

极速地刀锋带走了慎的一丝血肉,在慎还没得来及反应之前,和他擦身而过。

“慎,这一次只是警告。”劫再次出现在了他刚刚的位置,他举起了沾染着血肉的锋刃,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劫。”慎理不都不理自己正在流血的脖子,沉声道,“或许我一个人杀不死你,但今天,注定是你的末日,听听外面的声音,你完了。所以……”

他再次弓身。

“来吧!!!”大吼声中,慎再次出击。

“嘭——”劫再次化作虚影消失在了空气里。

同一时间,空气里响起了他狂妄到了几点的笑声:

“我完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慎,你还真是天真啊,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蠢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庭院里。

暗影狂舞。(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绝壁有第二更。

拼死码字。

求点订阅。

第一百五十二页 【鱼雷】

“卡擦——”

“轰——”

持续不停地毁灭声在威廉将军的耳边响起。

他的脸上再也不复之前的那些轻松写意。

他的那保养的极好的胡子也不可能再次愉悦地跳动起来。

他面沉似水地看着本来局势一片大好的战场上,忽然出现的那两只可怕怪兽。

那两只怪兽正在一艘船一艘船地毁灭着威廉将军原本大好的胜势。

而那些在诺克萨斯海军中算得上装备精良,坚固无比的战舰,完全抵挡不住那尖锐的爪牙,和那生锈的铁锚。

看着那在火光熏天的海面上肆意驰骋的巨大龙鲨,以及那个肆意沉浮的巨大像是传说中的泰坦一般的巨人。

威廉将军一言不发,只是抓着腰间的佩剑满脸铁青。

海神菲兹。

深海泰坦诺提勒斯。

他忽然有一种被人欺骗了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陷到了什么巨大的阴谋里了。

那个该死的邓尼茨,真的可信吗?

“将军……”原本还算沉稳的属下此刻也是满脸铁青,看着海里的那两只怪物心沉到了谷底。

“消灭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们。”威廉将军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属下有些迟疑,他深深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没什么可是的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是想要回国承shòu海军覆灭的罪责,被架上军事法庭,海军的名声就此在我们的手中彻底覆灭,还是……”威廉将军猛然拔出了佩剑,在海风里,眼神狰狞地低吼道,“奋力拼搏一下,最多,骄傲地死去?”

在这一刻,这个诺克萨斯的老贵族终于拿出了他的一些贵族的真zhèng

的骄傲。

流传自几百年前的开国君王血液里的最原始的冲动。

荣耀。即吾命。

“是的。将军,我明白了。”属下终于恢复了一些镇静,用手在心口重重锤击了一下道,“很荣幸与您并肩作战。”

“我也是。”

“铮——”长剑猛挥。

所有的军舰开始了他们最猛烈的反击。

“轰——”炮声炸响在黑夜里。

冥渊号也发起了他们的反击。

在看到了菲兹和诺提勒斯出现的一瞬间。普罗托就做出了最快的决断。

他知dào

也许成败就在此一刻了。

“兄弟们。我们最伟大的守护神来了。我们没有被抛弃,胜利,是属于海盗的。”

他站在船头。在夜风里一遍又一遍地朝着那些还存活的海盗船吼叫。

他知dào

必须得这么做,否则,那些已经被打崩了意识的海盗可能会错失这最好的时机。

“看呐,是菲兹,天哪,真的是菲兹,我们有救了。”

“是啊,我们有救了,狗娘养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与此同时,那些海盗也是终于发xiàn

了这一点,他们从原本的崩溃绝望中醒悟了过来。

他们重新振作起了斗志,拿起了原本已经松开了的刀剑,对着那些已经明显慌乱了手脚诺克萨斯军舰大吼了起来。

“狗娘养的,有种别跑啊,来吃你爷爷三刀。”

“妈的,老子要剥了你们的皮,敢打扰爷爷的美梦。”

一片叫嚣声中,总算有海盗开始反击了。

但诺克萨斯人却根本无暇去管他们,他们现在全部的精力都被那两头深海怪兽拉扯住了。

如果不小心应对那两头怪兽,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撕成碎片。

“左满舵,降四帆,给我死死咬住那头龙鲨!!!”

“右满舵,升三角帆,我要看到那个该死的泰坦的屁股!!!”

“火炮,火炮呢?给我发射该死的火炮,该死的,老子要轰死那条该死的小鱼!!!”

类似的呼和声不断在海面上飘荡着。

而这样的应对,也终于给菲兹和诺提勒斯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尽管他们的作战能力真的很强,在海里他们几乎就是霸主一般的存zài



可是当几十艘战船,超过上千门火炮同时朝着他们倾泻火力的时候,他们也一样吃不消。

“喂,大个子,我不行了,我得下去躲一躲。”菲兹有些狼狈地朝着诺提勒斯喊道。

它自己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它的龙鲨已经连吃了不知dào

多少火炮,就算是龙鲨皮糙肉厚,很多地方也是出现了伤痕。

再继xù

待下去,难保它不会真的受一点严重的伤。

“你去吧,我先顶着。”诺提勒斯没有反对,瓮声瓮气地答yīng

了一声,挥手就是一铁锚朝着一艘三桅帆船飞掷了过去。

恐怖的力量瞬间带起了巨大的潮涌。

“卡擦——”船只被正中红心,硬木制的船身发出无奈地呻吟开始往下沉。

但同一时间,其他的船只瞬间将火炮倾泻到了诺提勒斯的身上。

尽管他的那一身变异的潜水服格外的强dà

,但在火药的连番轰炸下,他也是感觉到了不适。

那种不适是从外传到内的,他感觉道自己已经很久都感觉不到的内脏发出了隐隐的疼痛。

而且,诺克萨斯人为了对付他,已经丧心病狂地在自己的船身上装备了巨大的捕鲸叉,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在朝着他冲来。

如果真的被撞到那么一下,那么他估计也是够呛。

连忙收起了那一把飞掷出去的船锚,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快速沉入了海底,躲过了惊险的正面一击。

“怎么办,将军,他们下水了。”属下看着都潜伏到了水下的两头怪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用那个。”威廉将军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

在以往的无数次交手中,诺克萨斯人早已经吃够了这两头深海怪兽的苦头。

自然也就不会不知dào

对方可以随便沉下水就躲避开他们的方法。

诺克萨斯人虽然勇武好战,但并不是傻瓜。

一次被他们这样逃脱没办法,两次三次四次之后,他们总会想出办法。

而这一次,威廉将军他们恰好就携带了这种办法。

这种办法就是……

符文炸弹。

一种特制的,在水下一旦遇到生命体和能量体就会自动寻找引爆的可怕武器。

制作者因为起初只是用来炸鱼的,故命名为,鱼雷。(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幸不辱命。

睡觉、

第一百五十三页 【寂,劫】

“铿锵——”

锋利的刀锋和剑刃交错而过。

慎和劫一触即分。

劫还是高高的站在屋宇之上俯视着,毫发无伤。

而慎已经全身满是伤痕的在院子里喘息。

他中了至少有十八刀,一身原本整齐肃杀的忍者服已经破烂不堪。

要不是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都阻了阻劫的刀势,以那些刀伤诡秘的角度,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无法动弹的废人了。

“放qì

吧,慎,你赢不了我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劫抱着双臂看着浑身伤痕的慎,无比冷漠地说道,“你真该庆幸是他的儿子,要知dào

,我从来不给别人第二次机会的。”

“你……做、梦!!!”慎缓缓抬起头,咆哮着再度前冲。

这一次他没有再等劫出手,他拼了命的,要在劫出手之前碰到他。

他,不甘心啊。

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就这么……认输了呢?

奥义!影缚。

奥义!空我。

奥义!却邪。

奥义!诛邪斩!!!

慎整个人在黑夜里化作了最快的流光,他紧握着刀锋,拿出了他毕生所学,一口气直冲向了劫。

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

“既然这样的话。”劫却没有任何惊讶,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再度消失在了空气里。

下一刻,空气里多出了无数个飞速移动的虚影,他们从四面八方,冲向了慎。

既然你一心求死的话。

慎啊,我的命中的宿敌。

就让我用这一招让你安息吧。

禁奥义!瞬狱影杀阵。

空气里响起了莫名的低声细语,时间和空间都被无限拉长。

慎在空中。被无数个影子包围,他们朝着慎伸出了锋利的刀刃。

就这么结束了吗?

暗夜低垂。

那一刻慎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很多年前。

在这个院子里。

他第一次见到劫,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啊。

居然拥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

他看着自己,像是从那一刻开始,就决定永远和自己为敌。

他们一次一次地对练。较量。

他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击倒在地。

每一次伸出手去,他都冷冷地避开,然后自己一个人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进夕阳里。

坚韧的就像是一头孤狼。

那个时候啊……

樱花开的……

真好啊。

“刷拉刷拉刷拉——”无数的虚影在一瞬间穿透了慎的身体。

慎就像是一只鸟一般,被无数的利箭穿透了身躯。

他无力地摔了下来。

像是当年的樱花,终于落地了。

“噗通——”他倒在地上,终于是连最后握刀的力qì

都没有了。

“我说过的,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劫重新出现在了空气里,他在慎的身旁坐了下去。缓缓说,“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杀你,那样,老师,会难过的。”

“呃……”慎用着最后的力qì

挣扎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有真的爬起来。

“这里不错吧。老师喜欢这里,相信你也会喜欢这里的。”劫闭上眼睛。伸出了他手上的刀锋,对准了慎的心脏,“安心去吧。”

“铮——”刀锋下切,眼看一代暗影忍者就要命丧于此。

千钧一发。

一只苍老地手突兀地出现在了空气里,一把抓住了劫的那只手。

“你总算来了。”劫却没有一点意wài

,任由那个人抓着自己的手。淡淡说。

“你在等我?”苍老的声音从一顶斗笠之下传出,寂,不知何时竟是来到了这个庭院之内。

“寂先生三十年前被称作艾欧尼亚第一,我……一直都想讨教一下。”劫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缓缓看向了寂的斗笠。

他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寂那双浑浊的眼睛。

“那就来吧。”寂回答的同样平静。

“请?”

“请。”

“刷拉——”两条人影骤然在空气里消失。

下一瞬间。他们已经到了屋顶之上。

两个人已经缠斗在了一起。

四双手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极快地交击着。

那由于速度过快带起的风声,犹如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了。

“嘭——”两人不知dào

打到第多少下,双掌四手一碰,皆是连退数步,停了下来。

“以一个快字而论,你已经到达了顶峰,好。”寂稳稳地站立着,缓缓评述着劫方才的表现。

“寂先生也不差,我本以为您年老体衰了,没想到,风采不减当年。”劫却是争锋相对,言语里透露出浓浓的挑衅意味。

“年轻就是好啊,狂妄地样子,很像当年的我。”寂却是不以为意,笑着像是在夸奖后辈一般,道,“只是,不知dào

你的忍术……”

“像不像我。”

最后四个字出口,寂已经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劫冲去。

同时,不断有红、蓝、紫、青四色的光在他的身体上不停地流转。

寂这一出手,竟是将风火雷电四种能量涵盖在了身上。

这一击,已经让暗夜空怅,隐隐浮现了诡秘的波纹。

劫却是以不变应万变,只直愣愣地看着寂一击西来。

就那么硬生生地要吃那一下。

“嘭——”寂倏忽间便到了劫的面前。

而果不其然,劫在寂碰到他的一瞬间就化作了一片虚影。

同时,以一种无比狠厉的姿态从寂的后方,直刺向了他的脊背。

“来得好!!!”寂却是不惊反喜,一个快到不可思议的转身,便又和劫正面硬撼上了。

劫不得已再做变化,一个侧身再度化作了无数个虚影朝着寂冲杀而去。

空气里再度响起了莫名的低声细语。

禁奥义!瞬狱影杀阵。

再度发动。

“嘭——”

“嘭——”

“嘭——”

这一次影子没有再顺利地穿透寂的身体,它们被寂一个一个全部拍成了碾粉。

等到所有的影子全部散去的时候,寂身上的那些四色的光也缓缓褪去。

“不错,这想来就是禁术影法了吧?”寂看着重新在空气里出现的劫,点了点头道,“很有点意思,只是,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劫,你不妨听听这四周围的声音。”

四周围已经满是苦痛的惨叫声。

火光已经逼近了这个院子。

是大势已去了吗?

劫眼神依旧冷漠地看着寂缓缓说:“寂大人,我承认您的强dà

,但,今夜,赢的人……”

“一定是我。”最后四个字,他说的斩钉截铁。(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求订阅。

好累啊。

感觉这样下去,我写不完了。

第一百五十四页 【提早落下的帷幕】

今夜,赢的人,一定是我。

威廉将军近乎咬牙切齿地在内心低吼着。

鱼雷已经放下,海面重归平静。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嘭——”炮声。

突如其来的炮声震得威廉将军一愣。

随后他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那些已经被打成了一盘散沙的海盗重新组织起了阵型,他们架起了火炮,在那一艘冥渊号的指挥下,有模有样地开始了反攻。

“反攻?”威廉将军斜睨了一眼那些船上还在冒着火焰海盗船,扯出了一个森冷的笑,他对着站在一旁的属下侧了侧头,低声道,“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认清楚现实。”

“是的。”属下连忙领命下去了。

很快,就有一半的船只组成了战阵朝着已经残废了的海盗军团包了过去。

虽然海盗军团重整旗鼓了,但在第一轮的打击下,被诺克萨斯人实在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还能跟诺克萨斯军团相对持平的数量,在第一波的打击下就损失了一大半。

如今勉强重新集结,也不过是二十来艘船,其中还有好多的船已经被第一波的冲击击打的残存殆尽了。

而反观诺克萨斯这一边,以军舰的装备而言,诺克萨斯海军的装备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远远优于海盗一方,更别说是协作度,军纪,都是比海盗一方高出了不知dào

多少个档次。

如果不是比尔吉沃特一方有着海皇三叉戟,那么光是凭借着诺克萨斯海军本部的力量,就可以轻易剿灭比尔吉沃特的海盗。

与此同时,水下的符文炸弹鱼雷也是终于发生了效用。剧烈的爆zhà

从深海一路蔓延到海面上,震荡的原本还算平静地海面一阵欺负。

对于普罗托来说,局势依然不容乐观。

但他没得选,他选择留下来拯救这群该死的扶不起的乌合之众。

他就必须要承担起一切最坏的结果。

“随我……冲锋!”锋利的长刀在他的手里划向浓重的黑夜,他那已经喊到嘶哑的喉咙,在无尽的夜风里发出了近乎不可闻的吼叫。

各色的魔法信号灯在夜色里亮了起来。原本还有些乱糟糟的海盗船也总算安静了下来。

他们或许听不到普罗托的吼叫,但他们看得到那一艘冲在最前面的黑色船只,那是所有海盗的信仰。

冥渊号。

一个新时代的象征,海盗崛起的时代。

海盗,也是有信仰的。

“冲啊!!!”更多的喊叫声在黑夜里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原本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海盗军团忽然焕发出了一股逼人的气势,尽管还有很多的船在燃烧着火焰,尽管还有很多的船只连炮都丢了。

但在这一刻。

海盗……

必胜!!!

“怎么样?”威廉将军被身后的忽然高响起来的吼叫声吵得皱起了眉头。

他也处在苦恼之中。

他不知dào

水下到底怎么样了。

那两头深海怪物,如果不彻底解决的话……

那今夜,还真是胜负未定。

“将军。那些召唤师老爷说了,没办法感应到。”属下连忙跑回了威廉将军的身边,喘息着回复道。

“哼……那要他们有什么用?”威廉将军很不悦地冷哼了一声,他的船上也是配了一批高级召唤师的。

只是那帮家伙,平日里只会吃,根本不愿意出战,最多也就是做一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大危险的侦查工作。

这帮该死的东西。

“继xù

,继xù

给我放鱼雷。给我死死地盯住水面,只要他们敢出来。就给我往死里打。”威廉将军一脸阴翳地看着暗沉的水面。

而他所不知dào

是。

那两头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深海怪物。

此刻早已经逃离了那一片危险的海域,它们利用自己绝对的海下优势,在数百码之外的海面重新露出了身体。

“我的天,吓死我了,还好我跑得快,要不然就变成烤鱼咯。”小鱼人菲兹有些后怕地看着远处的那一片依旧火光喧天的战场。

刚刚的那些鱼雷实在是给它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那在水下都可以产生的长达几十码的剧烈爆zhà

带,要不是它跑得快,被粘上了一下,恐怕不死都得脱层皮。

“我们还要继xù

吗?”诺提勒斯依旧瓮声瓮气地问道,就好像刚才的那些火炮打击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一般。“如果要继xù

的话,他们的那种炸弹很厉害,我们必须得小心了。”

“不,不去了,鬼才愿意去呢。”小鱼人菲兹却是大摇其头,它用一种耍无赖的样子一下子躺在了自己的龙鲨之上,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枕着头道,“杰克只是让我们来保持平衡而已的,不是真的帮谁,你要记住,我们的任务就是,不让他们有一艘船可以最终好好地待在海面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有意思的任务。”

说道最后,它忍不住发出了孩童般的笑意,眯着眼睛说:“大个子,我先眯一会儿,你盯着啊,有情况叫我,啊,好困啊。”

“恩。”诺提勒斯只是那么闷闷地答yīng

了一声,就看着那片战场发起了呆。

那边的战场上。

局势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海盗军团呼啸着朝向了分出了一半来防守的诺克萨斯军舰。

双方在进入了射程之后,就各自开始放起了炮。

而冥渊号依然继承了之前那彪悍的风格,无畏无惧地就那么顶着飞来飞去的炮弹,直冲向了敌方的第一艘军舰。

“冥渊号……”普罗托站在风里,船头,那个无数次普朗克站立的位置,大吼道,“进击!!!”

进击!!!

遮天的炮火声里。

冥渊号乘风破浪,承载了无数岁月的海龙之牙撕破暗夜的迷雾,如一道流星般冲向了密集的诺克萨斯舰群。

这是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即海盗历两千三百五十七年。

后海盗时代最著名的战舰带领着最后的海盗们,在海盗的荣光回归之前提前落下了帷幕。

这一夜,比尔吉沃特海盗军团和诺克萨斯海军,具灭。(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刚刚找到了不用出钱,也可以订阅的办法,晚一点会发攻略,希望真心喜欢这本书的朋友可以帮我。

第一百五十五页 【我赢了】

“年轻人,狂妄是好事,但太狂妄就是不知死活了。”寂没有被劫笃定的话语吓到,他也没有笑,他只是淡淡地说着类似于长辈教育晚辈的慢声细语。

“那我们不妨等等看?”劫说着,竟然就那么做了下去。

“好。”寂也真的就那么答yīng

了。

两个人,一老一少,代表了决然不同的两种信仰,原本应该生死相交的人,竟然就那么安然的相对而坐了下去。

“其实,我很欣赏你,劫。”寂再次开口道。

“哦,那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劫这样答。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剧烈,而他们的话语依旧淡淡。

就如同满院子将放未放的樱花。

“我当年第一眼见到你,就知dào

,你是个该死的人。”寂继xù

说,用平淡的语气说着绝对杀人的话语。

“哦,那你为什么当年不杀我?”劫用一种不置可否的语气问道。

“我跟你的老师说过,你是个不详的人,我要他驱逐你。”寂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可惜地语气叹道,“可惜啊,你的老师,他真的是个太过仁慈的人,他竟然求我放过你,哼,放过你……”

最后一句,他说的真是唏嘘难耐。

如果当年他能狠一狠心,或许现在也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老师,他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劫在说到他的老师的时候,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感情的变化。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过。

“可你却杀了他。”寂打断了他,冷冷道。

“……这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劫没有反驳,只是微微垂下了头,似乎是有些无法面对存zài

于这个院子里的,属于他老师的灵魂。

“劫……”这时,之前被劫击倒的慎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他拄着刀,死死地盯着劫喘息。他一字字说,“你死一万次,也换不回我父亲的命。”

劫无言。他甚至没有去看慎一眼。

院子外的厮杀声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

很静很静。

静的只有行走声。

似乎,胜负已定。

“你猜是谁赢?”寂看着劫,问。

“我。”劫无比自信地回答。

“哈……”寂笑出了声来,“你啊。死到临头还是这么嘴硬。”

“慎。”他这样喊。

“慎在。”慎艰难地抬起头。

“我让你亲手杀了他。你回来好不好?”寂转过头看向了慎。

慎看到了寂的斗笠下的眼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里面满是杀意。

你回来好不好?

意思就是,你去杀了那两个人,我就让你手刃仇人。

“寂大人……”慎的手抖了起来,他的人也抖了起来。

但这不是因为他没有力qì

,而是因为,他在挣扎。

“寂先生。我人还好好坐在这里,你就拿我当作一件货物。”劫很冷地笑了起来。“你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劫,认命吧,二十多年前我没有杀你,是你的幸运,而今天……”寂撑着自己的身体,要慢慢站起来,“你必死无疑,而且,你听听,这四周围……”

这四周围,到处都是迅捷的脚步声。

他们从四面八方,涌进了院子里。

很多的,忍者,暗影忍者,他们的刀上沾着血,来到了这个最终的决胜之地。

“寂大人,风部向您报道,已成功完成任务,所到之处,没有活口。”第一个踏进院子的人在樱花树下站定,朝着寂回报。

“寂大人,火部向您报道,已成功完成任务,所到之处,没有活口。”第二个人紧随而至。

“寂大人,林部向您报道……”

“寂大人,山部……”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这里,他们统统都是均衡教派的人。

没有一个影流的人。

他们的声音在宣告着,劫,完败了。

劫却仍旧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像是完全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结局。

“慎,你的答案呢?”寂也没有去理他们,而是看向了慎。

“我……”慎全身一震,很久后才道,“我拒绝。”

“果然是这样吗。”寂却没有意wài

,只是叹息了一声,“慎啊,你果然也是个该死的人啊,你……”

“去死吧。”

去死吧三个字出口,寂已经不在原地。

他那苍老的身影已经到了慎的面前,他的苍老的手已经伸了出来。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阻止,没有人叹息,所有人都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地上的慎,甚至没有一点意wài



就连慎自己,也用一种认命的眼神缓缓闭上了双眼。

“嘭——”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手挡在了寂的面前。

挡住了寂那绝杀的一击。

是劫。

“你救他?”寂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

“我当然要救他。”劫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答yīng

过我的老师,要他活。”

“劫,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吧?”寂用一种怒极反笑的语气笑道,“再说,他领情吗?”

“劫,你走开。”慎果然不领情。

“寂先生,你觉得你赢定了?”劫不答反问,语气依然冷漠自信。

“你觉得呢?还是你有什么底牌未用?”寂也同样回答的自信。

“既然这样,寂先生,我们不如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他的命。”

“怎么赌?”

“如果我赢了,你就放过他。”

“如果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寂仰天大笑了起来,他笑得那么恣肆奔放,像是一下子从现在的垂垂老矣,回到了很多很多以前,那时他翻手作云覆手雨。

绝世之雄。

“赌不赌?”劫却还是冷静,问。

赌不赌。

“赌,为什么不赌。”寂收歇了笑意,“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赢。”

“寂先生,你今晚真的做对了很多事。”劫满yì

地点了点头,“其中最重yào

的一件就是,你真的以为我在这里。”

“什么意思?”寂终于有了一丝不安。

“意思就是……”劫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下一刻,他已经化作了一团虚影消失在了空气里。

寂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

他到底去了哪里?

或者说,他,到底在哪?(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一百五十六页 【黎明以前】

劫到底在哪里?

天王山。

一场杀戮已经结束。

劫站立在最高的山峰上,遥望着东边的方向。

从他的角度,可以隐约看到那些飘荡到高天的火光。

终于结束了吗?

劫出神了一会儿,缓缓转身走向了血腥味还没有散去的营地。

当然不。

他深深知dào

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从今晚开始,一切都将进入那个人的计划之中。

那个人啊……

劫忽然想起了自己和那个人的最后一次对话。

“你想要什么?”他问自己。

“我不知dào

。”劫当时就是这么答得。

“那你又想要什么?”劫反问。

“我也不知dào

。”他同样那么答。

“那就颠覆这个世界吧。”他紧接着说。

“那就颠覆这个世界吧。”劫同意。

他们从本质上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劫自卑,他自信。

但在某些方面他们又是无比类似的两个人,同样的孤独,骄傲,却又不知dào

自己要什么。

两个同样不知dào

未来该怎么样的男人,还是拥有巨大力量的男人联手。

那么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带我去见那两个人。”劫在满是尸体的营地里站了一会儿,对着自己的一个属下说道。

所谓的那两个人,自然就是被留在了天王山上的重伤的凯南和阿卡丽。

在劫带领着影流军团出其不意地从背后攻击之下,只留下了五千人不到守家的均衡教团被轻而易举地消灭。

凯南和阿卡丽自然就也落到了劫的手里。

而至于说那个在樱花谷和寂还有慎对峙了那么久的劫是谁。

影术里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凯南和阿卡丽被安排在中军大帐里,四周围有周密的看守。

作为均衡的敌对势力,影流军团每一人都清楚暗影三忍的重yào

性。

劫快步来到中军大帐里,凯南和阿卡丽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他们两个人的伤都很重。凯南甚至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感觉意wài

吗?”劫在他们的对面坐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点都不意wài

。”凯南没办法开口,阿卡丽只好代劳,倒也是说的无比平静。

“多日不见,你嘴硬的习惯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劫也不以为意,还是笑。“知dào

我为什么留下你们吗?”

“你如果想拿我们当人质,那你就打错主意了。”阿卡丽毫不犹豫地反击道。

“放心,我还没那么蠢,从你们身上的伤就可以看出,你们均衡教派发生了内乱。”劫摇了摇头,啧啧叹息道,“真没想到啊,你们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生内乱,不过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什么意思?”阿卡丽有些警惕地望了劫一眼。但随后她就想起自己早已经是阶下之囚,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笑得有些苦。

“放心,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相反,我还会放你们走。”劫看穿了阿卡丽想法,再次摇头说。

“放我们走?”阿卡丽更加狐疑地望着劫。

“没错,马上。就是现在,你们就可以走了。走的远远的,去西岛。”劫点着头,立马站了起来,走到了帐篷口,掀开了布帘,指着外面。一副送客的表情。

“你……”阿卡丽已经完全觉得劫是在玩弄她了。

怎么可能……

“走……”但这个时候,一直像是处于半梦半醒的凯南却是发话了,他虚弱但是无比坚决地说,“走。”

“好。”阿卡丽没有再犹豫,在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很相信凯南的判断的。

她扶起凯南一瘸一拐地朝着帐篷口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劫一直都是稳稳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但这不妨碍阿卡丽从始至终一直防备着他。

可一直到她扶着凯南出了帐篷,劫都没有动手,相反的,他还放下了布帘。

“他什么意思?”阿卡丽真的是糊涂了。

“他是……要……我们……去报信。”凯南很有些吃力地回答,白天的那天雷的轰击还是让他受了很大的影响。

“什么?”阿卡丽有些听不明白。

“走。”凯南却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走。

去西岛。

————————

东岛。

樱花谷。

寂还不知dào

天王山已失。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樱花将放未放的庭院,心里充满了浓重的不安。

“慎,你走吧。”他对着半跪在地上的慎说。

“您……”慎有些疑惑地看着寂。

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杀他。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dào

我输在哪里,但我知dào

,我应该是输了。”寂背起了双手,缓缓道,“愿赌服输,我放你走。”

“不,我不用他可怜,请您……”慎却摇头,坚持求死。

“慎,走。”寂却打断了他,无比坚决地说,“我要杀的人,一定要死,我要放的人,一定得走。走!!!”

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既然如此。”慎却还是没有走,他将刀横在了自己的腹间,“我已无颜活在这个世间,便自己死了吧,只是,寂大人,我求您最后一件事。”

“我会杀了他的。”寂没等他说,已经答yīng

了,“去吧,好男儿当死则死,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也不拦你了,这里也算是个好的葬身之地。”他说着大袖一挥,已经转身要离开这个院落。

想来,他是不想看到慎身死在他的眼前。

众人也跟随着寂离去。

只留下慎一个人在院子里,横刀切腹。

就要死了吗?

这样。

慎脸上扯起一个无奈的笑,手紧握住了刀。

“寂大人……”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惊呼声从外面冲进了院子里,拦住了即将踏出院子的寂。

“什么事慌慌张张?”寂有些不悦地哼了一声。

“寂大人……”那人步子都有些踉跄地奔到了寂的身旁,低声开始说起了什么。

“什么?!”片刻后,寂几乎是咆哮了起来。

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慎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寂。

而寂,脸色有些铁青地看向了天空。

沿海失守,有外敌入侵。

这就是他刚刚听到的消息。

难道真的输了吗?

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夜,怎么这么长?

————————

这个夜可真是长啊。

当波多黎各带领着自己的军队打开落叶城的大门。

他踏过黎明的街道,一步步走上城墙,看向这个广阔却又虚弱无比的城池的时候。

他知dào

,他的时代可能真的要来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看到猫腻在创世发新书,满屏幕的宣传。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我现在,还是个无名小卒。

但终有一天,我的名字,会响彻万里,名震天下。

第一百五十七页 【这一次……】

漫长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洒在艾欧尼亚联军的帐篷上的时候。

没有人知dào

昨夜的艾欧尼亚东岛和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每一个人都如同往常那样起床,吃早饭,然后抓紧刀剑。

新的一天来了。

新的血又要开始流淌了。

巴尔扎克总算是勉强睡了一小会,当他睁着依然满布血丝的眼睛醒来的第一刻,就是迫不及待地询问那支最新收编的军队有什么异动。

得到的答案是没有,那支军队很是安静的休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行为。

但这丝毫没有让巴尔扎克松懈,相反的,他更加的担忧了起来。

他当然也知dào

粮草已经严重不足,原本勉强够撑两天的量,在这两千人的加入以后更加的岌岌可危。

说不定连一天都撑不下去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巴尔扎克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卡尔玛的军帐。

“早安,卡尔玛大人。”巴尔扎克很是有礼地朝着卡尔玛问好。

他是真的尊敬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她的沉稳,她的信念,都让他真心敬佩着她。

“早安,巴尔扎克将军。”卡尔玛睁开了紧闭的眼睛,一夜的冥想让她昨天消耗殆尽的精力又恢复了很多。

“昨夜的事情,您听说了吗?”巴尔扎克问道。

“我已经知dào

了。”卡尔玛点头,微微露出了一丝忧虑的表情,“他们……”

“他们暂时安全,但……”巴尔扎克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

“是。”卡尔玛像是已经知dào

了巴尔扎克想说什么,直接点头道。“没错,最多两天,现在嘛……很难说。”

“恩,这个倒还不是现在最紧要的,当务之急是,他们怎么处理。今天这一战实在是难说的很,也许一切就在今天决定了,而这两千人……”巴尔扎克也是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有想太好怎么处理那多出来的两千人。

两千人,实在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而且恰恰是在这样一个无比敏感的时刻。

真是……伤脑筋啊。

“那是你的人,还是你来处理。”卡尔玛却并没有表态,只是摇头。

不过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巴尔扎克自然不会真的没有一点准bèi

。他问卡尔玛,那也只是出于尊重,说到底这些都是他的人,他心里自然早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卡尔玛真的说了什么,那就反而……

“恩,既然如此,卡尔玛大人,我的意思是……”巴尔扎克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慢声道,“给他们补给装备。但就将他们放在侧翼,尽量避免他们过于接近本阵,同时也防止他们与诺克萨斯人连成一线。”

“恩,这样也好。”卡尔玛并没有问为什么不让他们打先锋。

且不说让他们打先锋会不会出现更加糟糕的事情,单说如果他们真的是自己人,让一队精疲力尽的战士打头阵。也是多少会寒了人心。

两人商议完毕,外面也是已经整装待发。

将营门打开,外面就是战场。

相对于整个军营的风声鹤唳。

陈森然和格雷夫斯就显得慵懒的不行了。

也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两人慢条斯理地爬出了帐篷,还有功夫一起蹲在帐篷口点起了雪茄看风景。

那新到的两千人在得到了一夜的休息以后。已经得到了来自于联军的全面补助。

补充了装备和食物以后,他们也是明显已经得到了巴尔扎克的最新指令,被同样拉到了队伍里。

“他们真的可信吗?”格雷夫斯吐出一个眼圈,有些百无聊懒地看了一眼那个走在最前面的杰森,“其实……最该做的不是将他们直接就地解决吗?”

“不,那可不行,我们没有理由,没有理由杀两千多人,很容易打草惊蛇。”陈森然却是叼着雪茄摇了摇头。

“真的是这样吗?”格雷夫斯微微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当然是这样,否则呢?”陈森然抓了抓自己有些蓬乱的头发,用盲眼对向了天空。

恩,真是个好天气啊。

——————————

真是个好天气。

斯维因也这么觉得。

他终于也是难得地从阴暗的中军大帐里走了出来。

迎着初升的朝阳,他忍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怎么打?”相比较斯维因的轻松惬意,德莱厄斯也是如同巴尔扎克一般,近乎彻夜未眠。

昨天那最有把握的一战没有拿下艾欧尼亚人,整个军队之前好不容易凝聚的那股气势已经有些散了。

虽然还不至于像那天一般哗变,但气势就是气势,一旦散了真的很难再找回来了。

“还能怎么打?就那么打啊。”斯维因伸了个懒腰,将手一伸,吹了个长长地呼哨,将远在天空中飞翔的乌鸦召唤回了自己的手边。

“昨天都没有打赢,今天就赢得了?”德莱厄斯用他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斯维因,“斯维因,你说过我们会赢的,现在,怎么赢?”

“好了,早期的鸟儿有虫吃,现在,好好地去打一场,总会有结果的。”斯维因说着就真的拿出了一条虫子喂到了乌鸦的嘴里。

“斯维因,你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德莱厄斯没有动,他抓着自己的斧子,还是看着斯维因,似乎是想要在他那张该死的面孔上找到一点所谓的答案,“难道你指望海军的那帮家伙?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就砍死你,然后我带着所有人去殉国。”

“德莱厄斯,我说了,你去打,总会有结果的。”斯维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难得地认真地看着德莱厄斯道,“我们会赢的。”

“我感觉这一次……”德莱厄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认同,他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他提着自己的战斧,走向了自己的军队。

这一次……

会赢吗?

斯维因将手边的乌鸦重新放归了天际,他看着晴朗的天空再次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谢谢不付费的羊和阿古斯的月票。

跪谢。

第一百五十八页 【国难】

太阳升到高天。

战争如预想中一般开始了。

冲锋,破阵,两军相交。

男人们的身体狠狠撞在一起,刀剑出鞘,火药在充满了浓郁荷尔蒙味的空气里飞舞。

鲜血流淌。

这是艾欧尼亚春天的早上。

一个本该万物生长,春风吹遍平原的早上。

这样的早上在艾欧尼亚延续了很多很多年。

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是最后一个。

“噗嗤——”艾瑞莉娅利剑飞舞,轻松砍翻一个诺克萨斯士兵,再一次来到了阵前。

在她的对面,是同样砍翻了艾欧尼亚人的德莱厄斯。

老对手。

两个人再次见面,昨天的那些伤痕还历历在目。

两个人对视,踏步,出击。

战场在一瞬间也跟随着两位主将的步伐沸腾起来。

刀剑咆哮。

“看起来,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卡尔玛在战场的后方,骑着马,眼睛注视着本阵的西北方。

那里,最新收编的两千人在那里被布置在侧翼应援。

到目前为止,战斗已经开始了一刻钟,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动,除了稍微有些像是第一次见大场面的拘谨以外,他们的表现也算中规中矩。

“但愿是多余的。”巴尔扎克只是这样回答,他的眼睛始终有余光关注着那里,他不敢有丝毫分心。

他很怕就是这一个环节出了岔子。

而事实上,同样不敢掉以轻心的还有被关注的人本身。

杰森。

杰森.福克斯。

这个被普朗克选出来对抗陈森然的幸运儿,或者说倒霉蛋。

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擅自行动,为什么要赌,为什么要一个人带着两千人就乱闯别人的地盘。

不,他现在更加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加入普朗克的新军。如果他没有加入该死的新军,他现在还在不知dào

哪个小酒馆里抱着骚娘们喝小酒,而不是在这里如履薄冰。

去他娘的出人头地,去他娘的财富美人。

如果他这一次可以活下来,他一定要告sù

别人,平凡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但。他得活下来。

他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如果他胆敢随便乱看,多说一句话。

那两个被安排来监视自己的诺克萨斯狠人就会毫不留情地砍下自己的脑袋。

他现在只能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坐在马上,等待着自己身边的这两千多个诺克萨斯人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暴起发难,然后杀了自己。

呵,虽然那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说只要帮zhù

他们完成了任务,就会饶他一条狗命。

但……谁信呢?

更何况这里已经是哪个瞎子杰克的地盘了,鬼知dào

他会怎么对自己。

不过那个瞎子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但他是个瞎子不是吗?

最好他看出了些什么。那样也许自己就不用死了?

没有人知dào

可怜鬼杰森脑袋里的东西。

包括也许看出了些什么的瞎子杰克。

瞎子杰克,也就是陈森然现在正在战场边缘无聊地打着哈欠:“走吧,老烟鬼,真是无趣。”

“你不看了吗?也许下一刻我们就输了。”格雷夫斯有些愕然地吐出了一口烟。

“我对你保证,今天一定不会结束,两边都已经没有了必胜的信念,都差一口气。”陈森然摇着头开始往回走,“再说。我是个瞎子,瞎子怎么看。”

“也对啊。”格雷夫斯更加愕然地摸了摸头。也开始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对啊,瞎子怎么看?”

——————————

寂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

就在中午之前,当他将大部队带向西部沿海,准bèi

抗击那些未知的侵略者的时候。

他收到了第二个坏消息。

天王山陷落了。

送信的是一个从天王山逃出来的均衡忍者。

不。准确的说,是被放出来的。

劫没有杀他,劫亲自放走了这个忍者,并对他说,你一定要快一点跑到寂大人的面前。告sù

他天王山陷落了这个坏消息。

否则,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他真的跑得飞快,到达寂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濒临死亡。

他对寂说,天王山陷落了。

然后他就死了。

其实比起天王山陷落,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罪过呢?

劫就是故yì

要告sù

寂,我赢你了,真的赢你了。

寂现在也知dào

劫赢了自己。

至于说怎么赢得,靠什么方法,以及天王山丢了自己是不是要连吐三口血这些事情,统统都可以丢开。

因为,劫还给自己出了一个更大的难题。

他该去哪?

去夺回天王山,还是去夺回沿海。

攘外还是安内。

这是个千百年来的艰难抉择。

寂虽然是当事豪雄,但也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选。

“大人,我们回天王山吧。”有个年纪有些大的长老建议道。

“大人,沿海重yào

啊,怎么说,那都是外人。”另一个年纪轻一点的,算是教内的少壮派的长老立kè

反驳道。

天王山陷落这件事,寂当然没有到处去说,他只把这个消息控zhì

在了教团高层,否则,非乱了军心不可。

寂环视着帐篷内的教派高层,最终看向了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慎,道:“慎,你的想法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微微哗然。

慎昨晚本来已经主动求死,但在听闻沿海陷落以后,又主动要求收复家园。

教派内的高层本来都已经不信任他了。

但奇怪的是,寂竟然答yīng

了他。

慎也是微微一愣,他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了,听闻沿海陷落,他想着自己这样死,不如为国捐躯。

反正都是一死了。

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心等着上阵杀敌力竭至死了。

可没想到寂竟然还会问他。

“……大人,路易殿下呢?”慎在顿了一下后,问道。

艾欧尼亚虽然亡国已久,但旧王国立国数百年,自然有其深厚底蕴,不是真的说灭就灭的,旧王国势力虽然弱小,但也还是有王城护卫军近万人存zài

的。

“殿下……自然是在王城里。”寂这句话一语双关。

一是说路易在普雷希典,二嘛,自然是说他在这场战争里始终是保持中立的。

事实上,在近十几年里,普雷希典王室也始终贯彻着这个理念,那就是死守最后一片属于他们的王土,不出普雷希典王城半步。

从中也不难看出,他们是想要坐收渔利,趁机复国的野心。

“可是……现在是国难啊。”慎很有些艰难地说道,他从寂的话里听出了寂早就打过路易的主意。

“国难吗……”寂沉默了片刻后,用一个整个帐篷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这十几年,什么时候又不是国难呢?”

整个帐篷寂静。(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手感不错。

继xù



第一百五十九页 【我先死吧】

如陈森然所言。

这一天的战事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除了双方多在战场上留下一大堆尸体以外,整个战局似乎是陷入了僵持。

除了僵持以外,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粮草不够了。

在多加入了两千多人的量以后。

原本能撑到明天下午的食物,也许只能撑到明天早上了。

除非就是减量。

但是在这样高强度的生死对抗中,食物不足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大人,卡尔玛大人,减量吧,否则……”军需官在卡尔玛面前恳求道。

他深深知dào

粮草短缺会引发多么可怕的巨澜。

卡尔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很少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别人。

通常她都是笑着的,但她现在真的笑不出来,她也完全知dào

粮草短缺会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

她只是将目光移向了东方,然后用近乎沙哑地声音道:“不。”

“什么?!”军需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卡尔玛重复了一遍,无比坚决,坚决的不像是卡尔玛一般冷硬地道,“就这样,明天,我们艾欧尼亚人,只能战死,不能饿死。”

只能战死,不能饿死。

军需官全身一颤,却最终只能全身颤抖着缓缓退出了卡尔玛的帐篷,一句话,都不敢说。

卡尔玛近乎全身脱力地喘了口气,她已经忘记自己又多久没有下这样的命令了。

她一向以仁慈。善良,博爱出名,对待下属也是极好的。

可是……这是战争啊,这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亡国灭种的战争啊。

如果艾欧尼亚注定要在我们这一代手上灭亡,那么……

我先死吧。

卡尔玛看着遥远的东方,那一座分割了整个岛屿的高山背后那些冷漠的面孔,这样对自己说。

就在卡尔玛以为这就是最坏的消息的时候,更坏的消息在傍晚的时候来了。

傍晚。

浑身伤痕的凯南在同样浑身伤痕,狼狈不堪的阿卡丽的搀扶下,近乎跪着。翻滚进了艾欧尼亚联军的大帐。

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控zhì

了起来。

卡尔玛从冥想中醒来。带着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安置他们的帐篷。

她进去的时候,巴尔扎克已经在了。

最先发xiàn

他们两个的,就是比尔吉沃特的侦察兵。

“你问吧。”巴尔扎克这样对卡尔玛说,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他像是已经知dào

了什么。

“你们……”卡尔玛皱着眉头走到了阿卡丽的面前。

凯南还在昏迷之中。阿卡丽在喝了一点水后勉强恢复了一些神志。

“卡尔玛……大人。天……天王山。”阿卡丽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卡尔玛,无比虚弱地说。“陷落了。”

天王山,陷落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六个字。

却让卡尔玛如遭雷击。

她连退三步,捂着自己的胸口喘息很久后才缓缓说:“怎么……回事?”

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完完全全哑了。

——————————

就在坏消息接连不断冲向卡尔玛的时候。

艾欧尼亚大营的另一个角落。

陈森然悠闲地坐在临时用木桩制成的凳子上,抽着雪茄享shòu

着温和的傍晚的暖风。

“哎,你的女武神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格雷夫斯忽然撞了撞他,坏笑着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远方。

远方,一天厮杀的艾瑞莉娅带着一身疲惫来到了这个角落。

她远远看着坐在木桩上抽着烟的盲眼男人,夕阳西下,她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缓缓走了过去,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去,看着他,忽然小女孩子心起,一把拿下了他的雪茄,撒娇似地说:“不许抽了,对身体不好。”

“好……”陈森然有些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点头,随后用很轻的声音问,“有没有受伤?”

“没……”艾瑞莉娅下意识地就把苦口再次崩裂的右手藏到了背后,同时用恶狠狠地眼神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格雷夫斯。

“你自己要小心。”陈森然这样嘱咐。

“恩……”艾瑞莉娅用空出来的左手拢了拢自己微微有些散乱的鬓角。

夕阳漫长。

风吹黄昏。

雪茄烟慢慢升腾。

盲眼的男人坐在树桩上,浴血归来的女人蹲在他的面前,没有人说话,一切都忽然变得漫长而又悠远。

像是一副被凝固的沙画。

直到……

“哎呦……”烟烧到了指尖。

艾瑞莉娅丢掉雪茄,痛叫着跳脚。

格雷夫斯终于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陈森然也笑。

“那个……”艾瑞莉娅跳了一会,脸红着说,“我还有军务,先走了。”

说完,她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了。

受惊的兔子。

兔子……

“她真像是只小兔子。”格雷夫斯停下笑,叼着雪茄,意味深长地说着,你该好好疼她的话。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捡起了那支已经熄灭了的雪茄,摩挲着说,“可惜……我不喜欢兔子。”

最后一句他又说的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听说,有人从东边来了。”格雷夫斯任由嘴上的烟不停地烧,看着将落的夕阳,缓缓说。

“恩。”陈森然点头,没有说别的。

“你就不好奇,或者说,你就不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格雷夫斯有些抓狂地问道。

“……老烟鬼。”陈森然不答,反而换了个话题说,“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赌什么?”格雷夫斯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在自己的那把散弹枪上擦起第三根火柴,点燃了下一支雪茄。

“就赌……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陈森然顿了一下后又说。

“好啊,怎么赌?”格雷夫斯来了兴趣,欣然答yīng



“我说,最迟明天早上,两边就会决战,而且……”陈森然无比笃定地道,“火一定先从诺克萨斯那边起。”

“你这么肯定?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今晚就要打。”格雷夫斯摇头道,“而且火从艾欧尼亚这边起。”

“好,那我们就看看谁说的对,如果你输了……”陈森然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雪茄道,“输我十根雪茄。”说完不等格雷夫斯回答,就起身走了。

“哎,等等,你还没说你输了怎么办呢?”格雷夫斯连忙喊住他。

“我不会输。”远远的,陈森然只这么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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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页 【他去哪了?】

大义和私利面前,你会选哪个?

劫的答案毫无疑问是后者。

相同的问题他在整个计划制定的最初就问过那个人。

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那么有把握,寂就一定会去进攻那些侵略者,而不是自己。

没错,当然,那些侵略者也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部精密的机器一样,在某个时间点到达的那一刻,就轰然运作了起来。

而某个时间点,自然就是昨夜。

回到那个问题,寂为什么会去进攻那些侵略者?

按照劫的理解,寂同样是个为了均衡教派可以不惜一切,甚至可以称之为自私小人的老家伙,否则他就绝对不会断了卡尔玛的粮草。

在不了解那些侵略者的底细,与影流教派是死敌,以及天王山实在是重中之重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转身拿下天王山而去收复沿海?

这是劫完全想不明白的。

那个人只告sù

他一个道理,古老。

均衡教派足够古老,古老代表着守旧,守旧代表着害pà

灭亡。

所以他们特别珍惜一切可以延续生存的东西,甚至可以为之做出匪夷所思的让步。

但那不包括彻底抛弃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

天王山固然是重中之重,但是它处在腹地,而且也不足构成足以让他们生成的土壤,最多就是一个至关重yào

的战略要地。

而东海岸以及东海岸沿岸的土地却不同,那是千百年来均衡教派赖以生存,发展传教的土壤,从骨子里,他们就认同那是自己的土地。

是不容侵犯的。谁要侵犯就要死。

这是一种狂热的宗教徒的信念。

再加上占据那片土地的,是外来者,他们已经丢弃了西海岸大好的河山,他们绝对不能再容忍东海岸的丢失。

而相对来说,天王山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所在了。

所以,寂会去东海岸。

可是……

劫紧接着就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旧王国势力,据守在离天王山不远处的普雷希典王城的路易殿下。

如果按照上面的说法,旧王国势力也足够古老,也同样对整片土地怀有热忱,甚至从法理上讲,他们才最具有讨伐的权力,可就劫的理解,伟大的路易殿下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的近万铁骑出王城一步,他反而有可能对天王山有想法。

对于这一点。那个人的解释是。

这就是一个有权杖的教宗和一个没有王冠的王的区别。

而现在,寂有没有去东海岸劫不知dào



劫所知dào

的是,伟大的路易殿下确实对天王山产生了一些想法。

因为他的探子已经发xiàn

了普雷希典王城的一些异动。

“劫大人,我们需yào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吗?”一个激进的下属激动地说道。

“不用,只不过是一个……”劫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个人的用词,“没有王冠的王而已,和一只猴子有什么区别?可笑。让他们来。”

寂是一点都不怕普雷希典王城那一点毫无战斗力的护卫军的。

他也丝毫不担心寂会杀一个回马枪,他对于那个人有一种很强烈的信任。他现在唯一想知dào

的只有一点……

那些侵略者是怎么来的?

海路不是被封锁了?

————————

那些侵略者是怎么来的?

这也是寂正在想的问题。

最终他没有选择向西回防,而是东进,去沿海。

至于说这中间的原因是不是如那个人说的那样,恐怕只有寂自己知dào

了。

对于寂的这个决定,没有人反对,所有人都显得斗志高昂。有些人甚至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就杀到东海岸去找那些侵略者拼命,就算是偶尔还有不愿意的,也被寂的威望压了下来。

决定做好,整个均衡教团的行军速度就快了很多。仅仅是一天时间就已经无比靠近落叶城。

最多再赶半天的路,就差不多能看到落叶城头飘扬的旗帜了。

想来现在,那里已经换成了侵略者的旗帜了。

只是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大概就是为什么会有海上的侵略者从东岛登陆?

那些该死的比尔吉沃特人呢?

不是号称有无尽之海无dí

的海皇三叉戟吗?

不是有庞大的海盗军团吗?

难道被打败了?

还是他们叛变了?

这样的猜测存zài

于均衡教团的每一个人心里,当然也存zài

于寂的心里。

他当然不会简单地只想到那些东西。

他想的更多的是,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他深深地觉得这一切都存zài

着某种可怕的规律。

他感觉到了……自己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很不好。

————————————

比尔吉沃特人到底去了哪?

这个问题同样存zài

于比尔吉沃特人自己的心里。

海上。

已经是落霞漫天。

漫天的落霞红的就像是血。

如血的海面上,一艘漆黑色的海盗船孤零零地飘荡在海面上,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它也确实正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在逃。

它已经逃了一天了,它拼命地想要逃离那个属于那个夜晚的噩梦。

没有错,它就是那一场海战的唯一幸存者。

冥渊号。

在最后的,犹如古代骑士对阵一般的冲锋里,无数的船只烟消云散。

无数的连名字都不可能留下的人,连同着那必将被载入史册的可怜的威廉将军一起沉入了海底。

这是海上末日的开端。

作为这个开端的见证者。

普罗托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的伙伴死去,却最终没能做什么。

他甚至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死。

因为他要回去,他是冥渊号的船长,他不能让冥渊号真的沉没。

“船长,进去休息一会儿吧。”比巴博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声劝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他自责的完全无法入眠。

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恩。”他只是这么应了一声,却还是看着猩红的海面怔怔出神,“看,多像血啊。”

“普罗托,这不是你的错。”比巴博终于忍不住叫了普罗托的名字,他拍了拍普罗托的肩膀,“兄弟……”

“我知dào

。”普罗托却摇了摇头,自语着,“我只是想知dào

……他去哪了?”

——————————

他去哪了?

邓尼茨。

“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小鱼人菲兹浮在海上看着夕阳里远去的冥渊号,笑着拍了拍身下的龙鲨,对一旁的诺提勒斯道,“走吧,我们还有的忙呢。”

“恩。”诺提勒斯闷闷地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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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页 【火起】

夜悄无声息地来了。

也悄无声息地慢慢逝去了。

格雷夫斯预言中的那一把火始终都没有点起来。

整个艾欧尼亚大营静悄悄的。

不,应该说是死气沉沉的。

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笼罩了整个大营,让整个大营都无比压抑。

犹如暴风雨的前夕。

直到黎明以前。

黎明。

最初的红日还没有露出一角。

黑暗低沉。

山。

远山。

远山上坐着一个人。

盲僧李青。

他盘坐在黑暗的山巅,静静地用他那双已经失明的眼眸,透过厚重的眼罩注视着黑暗之下的那些饱经折磨的土地。

他看着这一片土地很久,忽然对着黑暗里叹了口气说:“你杀的人可真多啊。”

这是一句乍听之下很莫名其妙地话,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但很快的,黑暗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里的人走了出来,缓缓说:“大师眼盲心不盲,可真像是一个人啊。”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藏在什么厚重的面具之后说话。

“你说的那个人我认得。”没想到李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但说起眼盲心不盲,我比不上他,坐吧,山中清冷,难得遇到个人,可以说说话。”

那个人也没有拒绝,缓缓走到了李青身边,就那么坐了下来。

微弱的暗夜中的光照到了他的一角面容,狰狞面具,双斧在手。

此人正是那夜逃离了诺克萨斯大营的鬼面修罗,文森特。也就是德莱文。

“大师怎么知dào

我杀人很多?”德莱文坐下,将双斧交在自己的身前,安静的像是一尊肃杀的雕像。

“你在山中藏了三日,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意在咆哮。”李青微微一笑说道,“即使你坐在这里,你的灵魂也在不停地喊叫着。要去杀人。”

“那大师不怕我杀你?”德莱文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去看李青,手也安静地摆放着,就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却反而杀意四起。

果然是连灵魂都在吼叫着去杀人的家伙。

“我不怕。”李青却摇头说,“因为你要杀的人不在这里。”

“哦?那我要杀的人,在哪里呢?”德莱文像是有了兴趣,难得地笑了起来,但笑的是那么的诡谲沙哑。

“在……”李青顿了一下,将眼睛移向了诺克萨斯大营的方向。

但后半句。他偏偏又不说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黎明前的黑暗格外的深沉漫长。

很久。

“天快要亮了吧?”德莱文忽然说着站了起来。

“恩。”李青点头,“你要去哪里?”

“去杀人。”德莱文头也不回地转身。

“再见。”李青也没有回头。

两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在短暂的会晤之后分别。

他们甚至不知dào

对方的名字。

也不知dào

对方到底要去做什么。

这是黎明前的一次预演。

象征着离别。

“再见……”德莱文笑着低声咀嚼了一遍这两个字,“但愿吧。”

他踏步。

就在他踏步的一瞬间。

有太阳从东方升起。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火起。

火起在西方。

诺克萨斯大营。

第一把火。

陈森然,胜。

——————————

“十根雪茄。”

当第一把火在诺克萨斯大营燃烧起来,整个艾欧尼亚大营都炸开了一般的时候。

陈森然施施然从帐篷里爬了起来,站在门口,对着远处的滔天大火,对着格雷夫斯伸出了一只手那么说道。

“猜的这么准?”格雷夫斯百思不得其解地将十根雪茄郁闷地递给了陈森然。

“不是猜。”陈森然却摇了摇头点起了一根雪茄。吐出一口烟圈后说,“是合理的推算。”

“推算?”格雷夫斯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丝毫没有顾忌四周围跑来跑去的那些士兵紧张焦躁的眼神。

他和陈森然悠闲的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没错,推算。”陈森然点了点头走到了那个木桩做成的凳子旁坐了下去。

火已经烧的很大了。

没有人知dào

发生了什么。

只能远远的看见诺克萨斯大营烧成了一片,那汹涌的火势甚至盖过了东边初升的太阳。

“现在怎么办?”巨大的火和太阳光里,巴尔扎克的脸被映衬的越发的苍白。

一系列的变故让他真的是措手不及,他已经派人去请示陈森然了,但是他丝毫不抱希望。

因为陈森然已经拒绝了他不知dào

多少次。

所以他只能将希望转向了卡尔玛。

“先把军队召集起来。不要乱……”卡尔玛的脸色同样的差,巴尔扎克听说她昨晚已经因为天王山失守的事情吐过一次血了,所以看起来格外的没有血色,“那些人呢?”

那些人,自然是指那些新收编的两千人。

“他们……安全。但……”他说着看向了远处的诺克萨斯大营,尽管他现在看不清诺克萨斯大营的方向到底怎么样了,但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从那边即将成为废墟的火堆里传来。

绝对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烧掉自己的大营的。

除非……

“我们……”巴尔扎克的声音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他虽然是个不错的将领,这两年的历练也让他变得雷厉风行。

但此刻,这样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真的是有些犹豫。

该怎么办?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自己的面前,而远处的那大火燃起的地方变得越来越令人不安。

“我们……”就算是卡尔玛也有些犹豫起来。

“将军……”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巴尔扎克派去找陈森然的士兵忽然回来了。

他急匆匆地跑到了巴尔扎克的身边,将一张纸条交给了他。

终于有消息了吗?

巴尔扎克近乎是颤抖着接过了那张纸条。

他却没有急着去看,而是先看了一眼卡尔玛。

卡尔玛没有说话,她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大火还在烧,太阳已经露出了大半。

巴尔扎克在无尽的惶惑里打开了那张可能是决定一切地纸条。

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烧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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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的有点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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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感谢打赏的同学,我是个特别怕麻烦的人,就不写打赏清单一一感谢了。

第一百六十二页 【破釜沉舟对破釜沉舟】

第二把火在太阳整个露出来的时候烧了起来。

在艾欧尼亚大营这一边。

卡尔玛在四周围无尽的质疑的,惶惑的,恐惧的,愤nù

的,悲伤的眼神里缓缓开口了。

“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她说的很轻,很沙哑,但偏偏所有人都真的听得到,“不管是艾欧尼亚人,还是比尔吉沃特人,现在,我想告sù

你们一些事情。”

在场的人有了那么一刻的安静,但随后就是更加剧烈的反弹。

因为就在一旁,他们的女武神,艾瑞莉娅正带着人不断地放着火。

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地事情,怎么了?

卡尔玛大人,还有艾瑞莉娅将军,她们都疯了吗?

“我们需yào

一个解释!!!”

“巴尔扎克将军,你说句话啊,到底怎么了?”

“我们比尔吉沃特人不要死在这里!!!”

艾欧尼亚人还好一点,至少卡尔玛的威望摆在那,没人敢真的对卡尔玛吼叫。

但比尔吉沃特人可不管这些,他们很多人以前都是海盗,现在当了兵也依旧彪悍的很。

“好了,听卡尔玛大人讲完。”巴尔扎克终于开口,他皱着眉头扫视一遍全场。

那些比尔吉沃特人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毕竟怎么说,巴尔扎克这两年的积累下来的威望也是很深厚的。

但巴尔扎克却并没有任何满yì

地感觉,他无比担忧地看了一眼被火光和阳光掩盖的越发迷蒙的诺克萨斯营地。又回看了一眼大营的某个方向,在心里自语说:

杰克大人,这一次,您真的还正确吗?

“各位,是我下的命令烧营。”卡尔玛再次发话了,她的语音依旧低沉不变,一点也没有被那些浮躁的情绪所影响,“我知dào

你们一定非常的愤nù

,不解,想要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是疯了吗?”

她说着那样的话。但却平静地像是死了一样。

四周围的人被她的情绪所感染,竟然也渐渐有些真的安静了下来。

“但是我现在没办法跟你们解释那么多了,你可以认为我疯了,但是我要告sù

你们。诺克萨斯人已经真的疯了。”卡尔玛的声音徒然高亢了起来。她将手指指向了诺克萨斯大营的那些火光和烟尘。“看看那里,他们将自己的大营烧了,为什么?因为他们绝望了。他们要拼命了,他们烧掉他们最后的在这一片土地上的立身之地,就是要告sù

自己,要么战死,其他,别无退路了。”

所有人都随着卡尔玛的手指看向了诺克萨斯的大营,那些火光。

终于有人的脸上露出了了悟的神情。

“而我现在这么做,就是也要告sù

你们,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卡尔玛顿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了比尔吉沃特人的脸上露出了不屑,她知dào

他们在想什么,“比尔吉沃特人,我最亲爱的盟友,我知dào

你们在内心里唾弃我,觉得我这是在拉你们进火坑,确实,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你们没有义务保护这片土地,但是,很抱歉,我要告sù

你们,就在刚刚,我们的粮草也消耗殆尽了,所以,你们,如果不想战死,只能饿死了,你们想要饿死吗?巴尔扎克将军,回答我,你和你的士兵想要……饿死吗?!!!”

最后一句,这个平时安静的像是朵白莲花的女人,终于咆哮了起来,沙哑的像是沙漠里呼啸而过的风暴。

“你们想吗?”巴尔扎克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他所有的士兵。

“不想。”

“不想。”

“不想!!!”终于,有人大声吼叫了出来,他拉动着所有人,包括艾欧尼亚人都爆fā

出了一次剧烈的言语上的抗争。

不想!!!

不想,死。

不想失败。

不想再也见不到家乡的姑娘。

不想再也喝不到朗姆酒。

不想再也闻不到大海的味道。

不想,就这样和这个世界告别。

这真是一次完美的战前动员。

但卡尔玛和巴尔扎克却谁也没有露出欣慰的笑容。

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些火光和烟尘里冲出来的脚步。

诺克萨斯人,终于要来了。

“我的士兵们。”这个时候,艾瑞莉娅很恰到好处的站了出来,她高举起了那把家传的绝世之剑,在人群里高喊,“随我……冲锋!!!”

——————————

“知dào

这叫什么吗?”

就在一次完美动员完成,大战即将一触即发的时候。

还是那个角落,两个抽着雪茄的男人,看着不远处的那些群情激愤,笑的很轻松。

“这叫什么?”格雷夫斯完全没有回答陈森然问题的欲望。

“这叫……”陈森然对着远处的火光微笑。

破釜沉舟,对,破釜沉舟。

“你就不怕那两千人真的是对方的棋子?”格雷夫斯忽然想到一点,故yì

想要为难一下陈森然。

“我完全不怕。”陈森然却是失笑着摇头,“先不说那两千人到底能翻起多大的浪,如果说对方真的在这个时候用了这张底牌,那么斯维因,他也就不配……做我的对手。”

“什么?”格雷夫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陈森然却再次摇头,只是搭着嘴边的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

————————

是这样吗?

斯维因站立在熊熊的烈火里,看着不远处同样燃烧了起来的大营,脸上带起了莫名的笑意。

他忽然有些满yì

自己这一次的对手,他每一次的变招都很符合自己的胃口。

这样才对啊,这样的对决才称得上过瘾啊。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厉害。

他笑着放飞了手边的乌鸦,任由它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到烟尘到不了的地方。

乌鸦飞过茫茫的荒野。

荒野上太阳初升,火光四起。

年轻的男人们提着刀剑从各自的废墟里发出也许是生命力的最后一击。

乌鸦煽动漆黑色的翅膀,在整个巨大的战场上一掠而过。

就像是拉开了一面巨大的帷幕。

太阳终于升到了高天。

开始了。

破釜沉舟,对,破釜沉舟。(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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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页 【东岛好男儿】

太阳升到高天的时候。

落叶城之下。

均衡教派的忍者军团同样摆开了阵势准bèi

进攻了。

寂站立在重重的人群之后,仰望着高高的落叶城墙。

曾经飘扬在落叶城上空的均衡教团旗帜已经被撤下,重新换上的是一面镶着张牙舞爪的独角怪兽的蓝色旗帜。

寂认得这面旗,这是幽冥独角兽的旗帜,代表着那支在海上横行无忌的诺克萨斯舰队。

没想到是他们。

寂并不是太过意wài

,他只是有些头疼。

他的忍者军团虽然说也是战力极强,但也仅仅只是包括了野战,以及刺杀。

相对于攻城这种需yào

正规军团操纵的技术活,他的忍者军团还是更习惯于藏在黑暗里。

但现在他偏偏就是需yào

用这样一支不成熟的军队来攻克眼前的这一座高大的堡垒。

他没有攻城器械,更没有攻城的经验。

所以他有些一筹莫展。

“大人,直接压上去吧,他们刚占领落叶城没多久,想来也没有准bèi

什么防御工事。”一个平日里就激进的少壮派长老进言道,“再说,他们本身也是海军,肯定也没有守城的经验,我们以快打快,打他们一个促手不及。”

“唔……”寂听了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眼睛始终看着那高高的城头。

高高的城头上,波多黎各同样在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忍者军团。

他的心里同样的忐忑。

他本以为自己至少还有一天的准bèi

时间,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对方就到了自己的城下。

城里的安抚工作还没有彻底做好,虽然那些艾欧尼亚原住民并没有对他们这些外来者进行什么剧烈的反抗。

但波多黎各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们眼睛里的那些隐藏的极好的敌意。

不过想来也是,任谁也不会对入侵自己家园的人有好感。

但好在他们的人数并不多。近几年连年战乱,虽然落叶城处于相对较安稳的东海岸,也不可避免地人丁凋零,自然的,也就翻不起多大的浪。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被那个均衡教派的长老说对了,波多黎各的军队是海军。他们极度缺乏守城的经验,以及……器械。

“大人,城的四角都已经检查完毕,那些人也都控zhì

起来了,只是……”已经决定和波多黎各一条道走到黑的弗林匆匆来到城头,禀报道,“我们的人手,实在有些不够。”

“恩……”波多黎各作为主帅自然不可能不知dào

这个问题,他的幽冥独角兽在海上确实来去如风。但其实真的要算战力,三十多艘船,加起来也就一万人出个头,要控zhì

一座巨大的城市也是够呛。

“蒙奇将军呢?”他沉默良久后忽然问。

“将军他……说是有要事要办。”弗林顿了一下后,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恩。”波多黎各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城头上也陷入了沉默。

只剩下晨风烈烈,吹动了那面镶着幽冥独角兽的蓝色旗帜。带着浓郁的近海滨的腥鲜味。

“大人,恕属下多言……”很久后。弗林忽然开口,带着种浓浓的暗示意味,“蒙奇将军他……”

他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很恰到好处的留白。

他是个很懂得做人的家伙,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不说。

点到即止。

甚至于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看着城下茫茫的敌军,连眼神都不曾转过一下,就像是他根本没有说过这句话。

“蒙奇将军,他很好。”波多黎各接过了他的话。却也接的模糊不清。

两个人都在说着一切讳莫如深的东西。

但两个人都知dào

对方在说着。

这就是相似的人之间的默契。

“是我多嘴了。”弗林低下了一点头表示谢罪。

“不,你说的不错。”波多黎各却摇了摇头。

“走吧。”他站了一会儿后说道。

“大人?”弗林表示不解。

“等。”波多黎各只说了这一个字就大步下了城头。

————————

“寂大人,我认为……”

当慎开口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眼神里带着不屑,怀疑,还有冷漠。

人性就是这样,一个曾经被拥戴,看好,信任的年轻人一旦被冠以叛徒的名号,那么以前一切就都作废了。

“哦,慎,你有什么好想法?”寂却反而一副既往不咎的样子,笑着接纳慎的答案。

“我以为,我们攻城是相当不利的,应该利用我们忍者的特性。”慎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是说擒贼先擒王?”寂白眉一挑,说道,“具体说说看。”

“现在我们没有攻城器械,攻城经验更是不足,如果我们正面佯攻,然后暗中派出教团中的精英战士,从内破坏,相信事半功倍。”慎还是说的不紧不慢,丝毫也不在乎四周围的那些异样的眼神。

“从内破坏,你说的容易?你以为我们就没想到吗?”一个从前就和慎不和的家伙此刻当然是要跳出来痛打落水狗。

“慎,你继xù

说。”寂却没有理会那个家伙,只是对慎说,“我知dào

你不是一个草率的年轻人。”

言下之意,其实也是在点拨他,不要那么轻易就真的放qì

了一切。

我还是愿意接纳你的。

“从内破坏,其实不难,我樱花谷一支虽然已经没落,但好在在落叶城也经营多年,还有些根基。”慎顿了一顿,继xù

说,“如果大人同意的话,慎愿意做先锋,入城做内应,我们里应外合,落叶城当破。”

“如此甚好。”寂点了点头,没有反对,“那我便拨给你我座下暗影武士团,五十人,你看够了吗?”

“足够了。”慎点头,半跪在那里,朝着寂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道,“定当不负寂大人所望。”

慎随后站起,领命去了。

而寂则是坐在那里,看着慎离去的方向,隔了很久才对所有人叹息道:“慎,是我艾欧尼亚东岛的好男儿,尔等后辈当向他学习啊。”

众人默然。(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偷偷再写一更。

我家丫头不让我熬夜的……但再偷偷写一章吧。

大家不要到处去说哦,嘘。

第一百六十四页 【援军?】

“轰——”就像是两把战斧交击在了一起。

又像是两把烈火碰撞在了一起。

已经各自都把死生置之度外,只为了赢得这一场战争的人们凶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在两堆同样熊熊的烈火里,初升的朝阳之下。

破釜沉舟,对,破釜沉舟。

“撕拉——”刀剑更比平日里凶狠了一百倍。

“吼——”吼叫声更比平日里狂大了一万倍。

所有人都仿佛要在这一场也许是余生最后的战役里,爆fā

出身体里仅存的那一点点热量。

“噗嗤——”鲜血温热。

号角声苍凉。

不断发射的火枪,在空气里拉扯出了一片刺人眼球的弹幕。

这是最后的战役。

没有人再有后路。

没有人再有奢望。

此战之后,再无余生。

“杀!!!”甚至于,就连平时一直稳坐后阵,掌控全局的巴尔扎克也是拿起了他多年不拿的长剑。

跃马前冲。

也许今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握剑了吧。

他这样想着,不由地仰天狂笑了起来。

他巴尔扎克啊,也曾是谈笑杀人的勇士啊。

“我的子民们,我的朋友们,今日,我卡尔玛,与你们同在。”卡尔玛也没有再坐着,她从她的马上缓缓升了起来,升到了高天上。

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她的身上开始放射出一种如同太阳一般明亮的光。

那光照在每一个艾欧尼亚联军战士的身上。充满了强dà

的鼓励,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

今日,她卡尔玛。宛如神祗。

“大场面。”相对于艾欧尼亚联军的气势磅礴,诺克萨斯一方,只有德莱厄斯一个人站立在最前方。

但,这已经足够。

一把战斧,一袭猩红色的披风。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永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提斧,举臂。高呼:“诺克萨斯!!!”

“万岁!!!”无数的声音响应着他,带着无穷的男人的杀气。

他们是诺克萨斯雄狮,无可阻挡的民族。

他们……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人!!!”德莱厄斯无比狂妄地喊出了数百年前诺克萨斯开国君王的绝世名言。

我不在乎敌人有多少,我只问,他们在哪!!!

昔年大陆决战,诺克萨斯君王领残军不到万数。立于蛇纹河畔。咆哮如雄狮。

而如今,这一只雄狮是德莱厄斯。

他代表着雄狮之魂。

“好气势。”陈森然远远地望着那一片决战之地,微微笑着夸奖道。

“那你猜谁会赢?”格雷夫斯似乎是还耿耿于怀于那十支雪茄的事,不无怨气的也举了举手里的雪茄道,“怎么样,赌不赌,十支雪茄?”

“我会赢。”陈森然却摇了摇头,说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绕的答案。

“你是说你赌艾欧尼亚联军会赢?”格雷夫斯试探道。

“不。是我。”陈森然还是摇头,最后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孔。

他的脸孔沉静。自信,拥有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魄,尽管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什么意思?”格雷夫斯还是困惑。

“意思就是……”

“铿锵——”战场之上,刀兵已经相接。

作为两军军魂的德莱厄斯和艾瑞莉娅再一次相撞在了一起。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再如同高手过招一般,相互间点到即止。

一上来,就是不死不休的硬拼。

每一斧,每一剑都是不再留有余地的绝命之击。

这是……

“生死之战啊……”德莱厄斯抵着艾瑞莉娅的剑刃,缓缓说,“艾瑞莉娅小姐,真是难过啊,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想起和你战斗的日子,我很高兴,因为……你是个好对手。”

“你也同样是个好对手,但我却不想再见到你,因为……”艾瑞莉娅猛然推开了德莱厄斯的斧刃,整个人骤然发力,“你是侵略者啊!!!”

“那就死吧!!!”德莱厄斯低笑着拉扯着大斧踏步,一步就将两个正在缠斗的士兵一起撕成了两段。

“撕拉——”血肉肆意飞洒。

这是一场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绞杀。

一个,巨大的,战争绞肉机。

有死无生!!!

“呱——”惨烈的战斗力,乌鸦飞过战场,叼起了残碎的血肉,然后以一个狡黠的姿势重新飞上了天空。

它在充满了硝烟的高空里,尝着血肉,长长地唱起了挽歌:

“呱——”

“呱——”

“呱——”

“呱——”

“呱—————————————————”

“真是美好的血肉盛宴。”德莱文站在不远处,抱着双臂,看着这一场已经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血肉盛宴,忍不住食指大动了起来。

他真的好想杀人啊。

忍不住就要去拔腰间的那两把战斧。

但他忍不住了,因为他的对手不是他们,他的对手是那个人。

那个占据了心底十数年的阴影。

他的哥哥。

那个手持着猩红色斧子,如同魔神一样的可怕男人。

他就要……

“那是什么?”就在他准bèi

向着那个男人发起挑zhàn

的时候。

他发觉遥远的海上隐约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轮廓。

像是战舰。

难道说是援军?

那些轮廓越来越近,直到战场上的士兵们都能看见了。

那是一群战舰。

一群行驶的无比飞快的战舰。

快的就像是在逃命?

他们是谁?

援军吗?

有的诺克萨斯士兵忍不住去看,结果被一刀砍断了脖子,但他确实远远的看到了那些飘扬的旗帜。

是……

诺克萨斯的军旗啊!!!

是……

援军!!!

“诺克萨斯!!!”有的士兵忍不住兴奋地高吼了起来。

“万岁!!!”更多的人发xiàn

了这一点,他们的气势突然间大增。

因为只要再等一等,他们就会有援军了。

他们……就要赢了。

“吼!!!”一想到这个,他们就更是忍不住高喊。

而同一时间,斯维因也看到了那些急速驶来的战舰,但他的脸上却竟然难得地浮现起了皱眉的神情。

他像是在推算着什么。

这……真的是援军吗?(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了。

感谢T兄和夜楼的月票。

第一百六十五页 【仓皇】

援军。

援军在三分之二声乌鸦的鸣叫后靠岸。

然后无助的喊叫在斯维因来不及阻止之前,就冲上了云霄:

“比尔吉沃特人!!!是比尔吉沃特人!!!”

“输了,我们输了,天哪!!!”

“我要见德莱厄斯将军,我要见德莱厄斯将军!!!”

“失守了,他们越过了防线,比尔吉沃特人!!!”

“我们完了……”

各种意义不明的喊叫在船靠岸的一瞬间爆fā



而它们共同的一点就是仓皇。

无比的仓皇。

仓皇的奔逃,从那些战舰上,迫不及待地像是要离开什么地狱一般。

那些从船上下来的本应该是援军的士兵,仓皇的就像是一群丧家之犬。

这样的景象让原本还无比兴奋的诺克萨斯士兵都是一愣。

也让艾欧尼亚联军的脸上有了喜色,就像是从地狱一下子到了天堂。

这些人原来不是援军……

他们……似乎反而像是一群战败的。

难道说海上……

斯维因的脸色此刻阴沉到了极点,他任由着这些仓皇无措的士兵越过了自己,在茫茫的火焰堆里乱跑着,在远处的纷乱的乱局之前,互相面面相觑着。

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恐怕是这一批上岸的士兵此刻所有人的想法。

“这位……大人,请问这里……”一个似乎是军官模样的人看着斯维因想要问些什么,随后他像是猛然间发xiàn

了什么似的,浑身一抖道,“您是……斯维因大人?”

“我就是。”斯维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

“不……不是。我是副官,刘易斯长官不幸殉国了。”那个军官得到了斯维因的答复,更加小心翼翼起来,“请问……”

“也就是你现在是最高指挥?”斯维因还是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是……是的。”副官吞了口口水连忙点头。

“我现在升你为战地临时舰长,迅速收拢你的队伍,你要记住。你的名字已经进入了该上军事法庭的名录上,如果你再犯像之前那样愚蠢的错误,等待你的只能是绞刑架。”斯维因平静而迅捷地恩威并施着。

“是的,大人。”副官吓得一激灵,连忙朝着四周围大声吼叫了起来,“你们这群混蛋,给老子安静下来,都想要死吗?这里已经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了,慌张什么。给我列队,该死的,当初在赤沙海岸教你们的教官是猪吗?”

那些原本已经陷入了茫然的士兵在听到了副官的吼叫后,终于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有些零零散散地聚拢了过来,在斯维因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始列队。

“你让人带着他们现在迅速去支援德莱厄斯将军,就是那边,看到了吧?我们的勇士正在浴血。”斯维因还是说的平淡。不带一丝别的情绪,“你留下。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副官很快进入了角色,大声下了几个命令。

这一支仓皇逃来的,其实也就不到千人的部队就匆匆开赴上了不死不休的战场。

“现在说吧,发生了什么?”斯维因已经完全恢复了他那种冷静到死,他的那双阴冷的好像是乌鸦一般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就要去闪躲。

“我们被袭击了……”副官,哦。不,现在是占地临时舰长就在躲闪着斯维因的目光,他低下头,咽了口唾沫,勉强说道。“是海皇三叉戟,他们不知dào

怎么,就忽然出现在了我们后方,我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被打败了,我们……”

“我不是要听这些废话。”斯维因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哦,是,我们在遇袭之前完全没有接到任何警报,原本在我们的防区之前,应该是海军本部的舰队,以及幽冥独角兽,而我们是最后一层防线,我们基本是维护一些运输工作,原本……”被斯维因吓得像是鹌鹑一样的家伙勉强的,磕磕巴巴的继xù

道。

“也就是说,我们的后方已经空了?”斯维因继xù

打断他。

“是……是的。”刚刚荣升的舰长完全不知dào

该继xù

说什么了。

“我们的后方就让敌人长驱直入,也许敌人现在已经登上了我们的土地,你却带着你的人奔丧一样来这里,哼……”斯维因说道这里甚至还笑了一下,“我们伟大的威廉将军和波多黎各将军呢?”

“属……属下也不知dào

。”新任的舰长顿了一下后,连忙补救道,“属下听说,昨天威廉将军他们有大动作,波多黎各将军,您也知dào

的,他……我……也不知dào

他在哪……”

“大动作……哼。”斯维因又笑了一声,笑的那个可怜的舰长一阵肝颤,他挥挥手说,“好了,你去吧,去死吧。”

“啊?”舰长颤的更厉害了,他甚至差点就转身就跑,但还好他忍住了,只是哭丧着脸说,“大……大人,您……”

“我说,我叫你去死。”斯维因,重复了一遍,指着远处喧嚣的战场,没有再重复。

“是,是的。”舰长连忙像是逃命一般,朝着那个更容易死的战场跑去,就好像在这个跛脚的男人身边多待一分钟都是噩梦。

“海皇三叉戟嘛……”斯维因不再去看那个可怜的家伙的背影,他转过了身看向了诺克萨斯的方向。

邓尼茨,你想做什么呢?

——————————

“是海上来的。”格雷夫斯远远望着那些已经停下的战舰,他也远远听到了一些呼喊,但听不清楚。

“我知dào

。”陈森然却并不意wài

地又吸一口雪茄。

“你知dào

?”格雷夫斯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恩。”陈森然弹了弹烟灰笑道,“我还知dào

,将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了。”

“大事?”格雷夫斯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场,“你不会是说我们要输了吧?”

“不。”陈森然摇头,“我要赢了。”

邓尼茨。

你到了吗?

陈森然深深吸掉最后一点烟草,朝着天空吐了一个长长地烟圈。(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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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了一件事,犹如醍醐灌顶。

我要好好写书。

第一百六十六页 【鹿死谁手】

邓尼茨。

很多人都想知dào

他去了哪的邓尼茨。

一切的关键的邓尼茨。

他到底去了哪?

邓尼茨。

诺克萨斯。

他在那座巨大的巫毒之城面前拄剑独立。

晨风很烈,带着浓郁巫毒的空气将邓尼茨的须发吹得飒飒而动。

他的须发已经很白了,但他的背却依旧挺得那么直。

一如他年轻时。

时隔数十年,他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个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或者说,恨之入骨的地方。

诺克萨斯。

王城。

此刻。

他的一万八千人军队在这座已经有超过两百多年历史的巨城面前摆开了阵型。

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包括诺克萨斯开国时最艰难的时刻,都没有人曾做到过这一点。

而他邓尼茨做到了。

所以他的名字必将被载入史册。

城头上已经有诺克萨斯士兵发xiàn

了这一支突pò

晨光的天降神兵。

他们已经开始做出警戒,苍凉的号角声已经吹响,整座古老的破败城池开始复苏。

但邓尼茨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一点,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了晨光里的军队。

他最忠诚的属下们。

就算比尔吉沃特自管会每隔三年定时轮换舰队的各个险要位置的人员,就算自管会不断打散重组安插自己的人进入海皇三叉戟。

可是邓尼茨坐镇海皇三叉戟最高位数十年,到底还是收复这一支海上纵横无dí

的雄师。

海皇三叉戟,兵临城下。

“我的士兵们……”邓尼茨看着晨光下一张张年轻的脸孔,忽然想起了一天之前的傍晚。

当他横扫一切阻碍来到诺克萨斯赤沙海岸的时候。

他把所有的战舰停靠在海岸边,他把军队带到了岸上,在高高的岩石上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孔。沉默的夕阳给他们染上一层炫目的金光。

他说:“我的士兵们……”

“我们穿越了千里的海面来到了这里,这片异国的土地,我曾经的家乡。很多年以前,他们杀死了我的亲人,夺走了我的一切,逼我远走他乡。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我邓尼茨,终有一天会回来的。现在,我回来了,我回来报仇了,我要从这里。”邓尼茨,这个老男人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土地,无比平静地将手指指向了远方,诺克萨斯王城的方向。“一直打到王城之下,我要打破城门,一路直上军部神山,我要打破他的宫殿,去他的面前,质问他,我,邓尼茨。错在哪里?!”

最后一句,老头终于有了那么些激动。

全场还是寂静。只有远处的海鸥在天边鸣叫。

“我知dào

这是个愚蠢的而幼稚的想法,而我本人,就算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依旧是愚蠢而幼稚,但是我……就是不服,我邓尼茨前半生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我的家族世代武勋,却顷刻间灰飞烟灭,我不服。”邓尼茨的声音又平静了下来,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有种浓浓的沧桑,“今天的这个决定纯粹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与比尔吉沃特无关,所以,你们要走,我不会留,现在,决定吧。”

他看着所有人。

所有人也在看着他。

夕阳西下,海鸥在海面滑过。

一切充满了一种沉静的美感。

很久。

还是没有人动。

“很好,看来是没有人走了。”邓尼茨重重点了点头,“我谢谢你们,真的,现在,凿船。”

凿船。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但最终所有人还是无条件执行了。

于是夕阳之下,庞大的海皇三叉戟舰队,曾经无dí

于海上的神话,就那么在一瞬间沉入海底,灰飞烟灭。

从此海上再无海皇三叉戟。

传说不再。

这是真zhèng

的海上末日。

无王时代的开启。

“我的士兵们……”烈风终于将邓尼茨的思维拉了回来,他看着已经有进无退的士兵们,缓缓说,“我们已经到了,最终的决战就要开始了,现在……”

他缓缓抽出了那把曾经伯纳姆赏赐给他的长刀,迎着晨风吼道:“随我,冲锋!!!”

————————

“随我,冲锋!!!”

同样的一幕,同时发生在了艾欧尼亚的东海岸的落叶城下。

寂拿着那把名为樱花的忍刀,在万千的忍者之中举刀。

于是万千的忍者呼应,同样抽出了自己的忍刀,朝着那一座高大的坚城冲去。

这无疑是一次自杀式的冲锋,但是没有人犹豫,每一个武士的脸上都是可怕的坚韧。

他们为了均衡而战。

均衡……

万岁!!!

城头之上,波多黎各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冲锋,立kè

做出了反击的准bèi



各种从落叶城空荡荡的仓库里搜刮出来的守城器械被抬了出来。

热油烧滚,滚石上架。

悍勇的水兵们挽起了袖子,将刀子咬在了嘴里。

只要对方敢于接近城下,就是一轮铺天盖地的灭杀。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

有数十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看似铜墙铁壁的落叶城。

这是一场勇气和勇气的较量,也是一场看不见的暗影和暗影的较量。

同样不熟悉作战方式的人们争锋相对。

鹿死谁手?

————————

鹿死谁手?

艾欧尼亚西海岸的战局已经陷入了白热化。

随着逃亡而来的一千人的加入,原本焦灼的局势更加变得晦涩不清。

很多人砍卷刀刃还在不停地挥砍,很多人喊哑了嗓子还在喊叫。

这注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役。

而如果有人能在最高的天空向下俯视。

就会很奇妙的发xiàn

,在两军的后方,都有着一个无比特殊的人存zài

着,安静不动着,悠闲的像是旁观者。

他们就是陈森然和斯维因。

他们就像是两个相互对弈的棋手一般,在绝对的大局上掌控着全场。

他们看似什么都没做,但又似乎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洞悉了全场。

鹿死谁手?

斯维因透过浓重的硝烟看向了陈森然的方向。

陈森然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同样看向了斯维因的方向。

硝烟升上天空。(未完待续……)

PS:没有更了。

快死了。

好累。

睡了。

最近

最近临近毕业了,所以要弄的事情很多。

故而更新会很不稳定,在这里和大家说声抱歉了。

我也定不下心。

等过几天会恢复更新的。(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最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页 【棋至终盘】

“铿锵——”

德莱厄斯的长斧与艾瑞莉娅的利剑再一次狠狠交击在了一起。

第三百六十五次交锋。

依旧是胜负难分。

都用尽了全力的两个人,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退一步。

火枪依旧在响。

子弹在飞。

狂野的男人们在日头渐高的战场上,硝烟里,却终于有了一丝丝的不一样。

诺克萨斯人。

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动摇。

因为那些新加入的海军。

尽管那些人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甚至很多机灵的都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不安的种子早已种下。

不管他们如何去掩饰,诺克萨斯人的刀已经变得不再狠厉如初,诺克萨斯的冲锋不再有力,他们的吼叫也开始低落。

很多人开始用眼光去后方试图寻找那颗斧刃上的眼球,他们需yào

一些心安的东西。

但是他们没有找到,或许是被过高的硝烟蒙蔽了,或许是被他们自己的心蒙蔽了。

他们得到的,只是艾欧尼亚人更狠的刀剑,更快的子弹。

劣势终于在诺克萨斯这一方显现了出来。

虽然没有彻底的崩盘,但是在局部的战斗里,他们已经是在节节败退,他们有的人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终于要赢了吗?”巴尔扎克纵马将一个诺克萨斯人斩杀,喘了口气,看了一眼被硝烟遮蔽的太阳,有些疲惫地自语了一句。

我们……终于要赢了吗?

这大概是所有艾欧尼亚联军士兵心里的话,尽管他们已经开始占据优势,可是这样旷日持久的战争。恐怕任谁都想要早一点结束吧?

——————————

“我们……终于要赢了吗?”

太阳渐渐升上了中天。

格雷夫斯眯着眼睛,眺望着不远处的局势,由于他们这里的地理位置要高一些,相对来说,反倒是很能纵观全场。

“不,还差一点。”陈森然很是时候地出来反驳格雷夫斯。

“差哪一点?”格雷夫斯有些郁闷地掸了掸烟灰。在他记忆里陈森然就没同意过几次他的观点。

“最重yào

的一点,斯维因啊……”陈森然将头转向了战场的方向,虽然他是瞎的,可是以他现在的实力,绝对是比格雷夫斯清楚场上的局势,“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东西,一定……一定还有底牌。”

是什么呢?

————————

是什么呢?

他们的依仗。

波多黎各站立在城墙之上,看着只有简陋的临时匆忙制造的攻城器械的忍者军团在高大的落叶城下徒劳的挣扎着。

不断地葬身在滚石和热油之中。

他实在想不通对方到底为什么还要进攻。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武士之心?

“大人……”这时他忠心的属下弗林打断了他的出神,低声道。“大人,滚石和热油都已经不太够了……”

“哦……”波多黎各挑了挑眉毛,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说,“没事的,他们攻不上来,蒙奇将军呢?还在忙?”

“……是的。”弗林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不知dào

说什么。

“我知dào

了。你再去检查一下城门,千万不要出差错。”波多黎各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在说什么,挥了挥手,将头再一次转向了城下。

忍者啊,你们……到底有什么?

“大人,伤亡人数初步估计已经达到了一千了……”

面对毫无进展的攻势,忍者军团之中。均衡的长老们都是有些愁眉不展,一个明显藏不住话的长老就忍不住对寂说道。

“唔……”寂点了点头,很平静,“忍耐,不要忘记这个最基础的品格。我们要对慎有信心,他可是肩负着暮光之眼的荣耀,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可是……大人。”另一个人却反驳道,“他如今已经是一个……反叛者了?”最后几个字,尽管他咬的很小声。

但到底是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混账!!!”没想到的是,寂立kè

勃然大怒,如一头毛发虽然已经稀松,但愤nù

起来依旧震天的雄狮一般朝着那个长老,伸出了一根手指,“你,要记住,慎代表了一个伟大的家族,他的家族曾经将均衡带向了巅峰,面对荣耀,你要时刻保持尊敬,不可逾越,知dào

吗?”

知dào

吗?

三个字已经很轻了,寂也恢复了最初那副平静的样子。

但全场已经没有人敢说话,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低着头,表示惶恐。

而寂则把头转向了落叶城的方向,用他那双重新变得苍老浑浊的眼眸,深深凝视着。

在心里说,慎,快啊。

——————————

慎跑得很快。

非常快。

他在落叶城空荡的上空飞驰,在他的脚下是同样空荡的街道。

作为曾经艾欧尼亚东海岸最繁华的城市,此刻的落叶城却是行人毫无,甚至因为入侵的诺克萨斯海军人手不足的问题,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

但他仍然很谨慎。

作为曾经三次在均衡忍术大会上夺冠的人,他几乎做到了一个忍者最佳的每一点。

风林火山。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他近乎完美诠释了这十四个字。

又是一个转角。

慎一个漂亮的纵跃,快速闪到了一个阴影里。

目的地已经遥遥在望。

而且初步观察应该没有任何人在暗处监视。

很好。

一切,只差一步。

————————

“大人,坏消息。”劫正站在天王山上眺望远景的时候。

一个影流忍者快步来到了他的面前,语声急促。

“说说看。”劫却并不着急,他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才开口道。

“就在刚刚,收到了消息说,普雷希典,城空。”那个忍者很有些凝重地说道。

“哦?我们伟大的路易陛下终于从他的龟壳里出来了?”劫还是不放在心上,只是缓缓说,“朝我们这来了吗?”

“不……不见了。”那个忍者还是凝重,“我怕……”

“怕什么。”劫一口打断了他,“我怕他不来。”(未完待续……)

PS:更新了。

今天先发一章,打个招呼,睡了。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页 【临渊】

“大人,城破了。”一个士兵无比平静地站立在邓尼茨面前说着一座大陆雄城被他们攻破了。

是的,就在一分钟之前。

诺克萨斯城。

大陆排名前三的雄城,城破。

邓尼茨用着他最精锐的一万八千人和准bèi

了无数年的精良攻城器械,轻松地叩开了诺克萨斯的城门。

城门大开,训liàn

有素的海皇三叉戟士兵沉默着快速开向了诺克萨斯城里。

尽管他们已经失去了他们最强dà

的利器船只,但是就算是在地面上,他们也同样是一支无往不利的陆行舰队。

快速地占领了城门,邓尼茨被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城里。

城里的巫毒依旧弥漫,街头到处是破旧的魔法路灯和疯长的杂草,没有一个人,只有几块破损的木牌在同样破损的店铺前孤零零地晃荡着,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荣耀。

邓尼茨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眼前这座荒芜的城市,又将目光移向了更远处的几个还没来得及跑远的诺克萨斯残兵。

他知dào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攻破城门仅仅只是一个必然的开端。

作为一个曾经在这座城市生长了数十年的人,他深深地知dào

这座城市的地下有多么可怕的城市网络和可能存zài

的抵抗力量。

一万八千人,也许还不够他们一口吞的。

“走。”他很平静地下令。

“司令,去哪?”那个报信的士兵问道。

“去……”邓尼茨将目光猛然移向了高处,那个唯一没有被巫毒覆盖的地方,曾经的诺克萨斯皇宫,现在的军部,一切悲剧发生的地方。他的眼睛里爆fā

出可怕的光芒,他用手指指向那里,说,“山顶。”

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

橘氏家族。

落叶城的最大姓。

拥有全城超过一半以上的产业,艾欧尼亚东海岸巨富。每一任落叶城城主到任第一天必须拜访的对象。

据说,祖上还曾跟随均衡教派的一名教宗将均衡教派带上了巅峰,立下过赫赫功劳。

这样的一个大家族,它的府邸自然是建在整个落叶城最为忠心的地带。

秋叶街,整个落叶城最繁华的一条街。

落叶街三号,一个离城主府也不过隔了一步之遥的显赫位置。

就是橘氏家族的府邸所在。

也同样,是慎的目的地。

慎轻巧地在这座大屋子面前落下,他缓步走到了大门前,叩门。

三长两短一急促。

一个流传了数百年的暗号。从橘氏家族祖上传下来的绝密。

来自暮光之眼的召唤。

门在一息之后瞬间打开,只露出一条缝,一个看似老眼昏花的老仆看了一眼慎,立马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慎从容地走了进去。

门关上。

屋子里是一个很大的庭院,一个标准的艾欧尼亚东岛的庭院,假山花草,就是没有人。

“你家主人呢?”慎并没有动,而是问那个老仆。

“我家主人在屋子里恭候大驾。”那个老仆低着头。很是恭敬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慎点了点头。踏出了一只脚。

一只脚踏出的时候,慎瞬间消失在了空气里。

因为就在同一时刻,有无数的利剑飞斧和彪悍的男人从原本平静地庭院里冒了出来,全部冲向了慎。

有诈。

埋伏。

早已有人在这里等着。

而那个人,此刻推开了屋子的大门,正一步步走出来。

他带着海盗巾。面容坚毅,如果有幽冥独角兽的士兵在场的话,一定可以认出他。

因为他就是波多黎各座下第一猛将,为幽冥独角兽打下了赫赫威名的蒙奇将军。

“慎先生……”他看着重新在庭院另一个地方出现的慎微微一笑,将一颗还在滴血的头颅扔在了脚下。缓缓说,“恭候多时了。”

——————————

“轰——”又一颗挟裹着魔法之力的巨石落下,砸的诺克萨斯人的后阵又是一阵血肉翻飞。

诺克萨斯人已经有些独立难支了。

面对艾欧尼亚联军枪火配合地碾压,已经丢失了一往无前气势的诺克萨斯人终于开始溃败。

他们开始一步步地退缩,朝着海岸的方向,他们已经无力再战了。

没有人再高喊诺克萨斯万岁,也没有人再那么用力的挥砍手中的武器。

离丢盔卸甲,他们似乎也只差一步了。

只差一步。

“冲啊!!!”巴尔扎克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大声吼叫着跃马冲锋。

卡尔玛也高高地伫立在天上,更加刺目地散发着那种如同太阳的光。

所有的艾欧尼亚人都卯足了劲前冲,像是要一口气将已经处在悬崖边缘的诺克萨斯人彻底赶入深渊。

而在这深渊之前,唯有两个人屹立不动。

一个,是斯维因。

他还是站立在硝烟之后的海上,平静地,看着那些濒临崩溃的军队。

他还是不着急,完全不着急。

而另一个,是德莱厄斯。

这个大斧如狂风的男人,他依旧拉扯着他那条猩红色的披风和艾瑞莉娅激战在第一线。

甚至于,面对这样的场面,他更加狂野地一斧子将艾瑞莉娅横斩了出去。

然后,顺手提起了一个正在溃逃的诺克萨斯士兵,一斧子砍下了他的头颅,用沾满了新鲜血液的面孔对所有人咆哮:“后退者,死!!!”

真是像极了他出道时的第一战,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诺克萨斯人到死的战斗风格。

这样的举动稍微的挽救了一下濒临溃败的局面,因为德莱厄斯本人巨大的威望和无情的恐怖镇压,不少士兵重新转身投入了战场。

但大局就是大局。

大局的意思就是光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扭转的。

当诺克萨斯被艾欧尼亚联军压制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办法再回到之前的状况。

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东西站在他们那一边了。

面对这样的颓势,德莱厄斯,这个可怕的男人,只做了一件事。

他仰天大吼了一声,然后高高跃起,重重落下。

朝着艾瑞莉娅。

大斧如惊雷。

天地失色。(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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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页 【值得】

“慎先生,恭候多时了。”

面对着对面的那个微笑着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男人,慎并没有什么惊讶。

甚至当他看清楚地上的那颗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头颅,就是那个曾经在小时候还抱过自己的橘氏家族家长的时候。

他也没有任何的惊讶。

出来跑,总要还的。

这是他父亲在世时总说的一句话。

像他们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总有这么一天,差别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所以他只是很平静地对着那个男人点了点说了句:“幸会。”

“幸会。”那个男人也点头说了句幸会,然后一挥手。

那些提着刀剑的男人就朝着慎再一次扑了上来。

慎也再一次动了起来。

他拔出了腰间的那把和他同名的长剑,慎。

用一种恍若暗影的速度朝着那个男人,也就是蒙奇将军冲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

这个道理,没有人不会懂。

“来得好。”蒙奇将军却也没有惊讶,他当然也懂得那个道理。

在这样的围攻之势下,先拿下他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不怕。

他敢设下这样的一个局,自然就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反手抽出了一把长刀,大笑着迎了上去。

“铿锵——”刀剑相撞。

蒙奇将军和慎各退了数步。

然后,再次交锋。

两个人的格斗技巧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慎是完全继承了均衡教派的均衡之道。每一次出击都是中正平和,但每一下却又隐隐带着某种可怕的势。

蒙奇将军则全身都充满了来自大海的气息,每一刀都如同大海般狂涌咆哮。每一刀都是那么的波涛不止,大开大合,让人有一种无力阻挡的感觉。

但偏偏两个人又斗得不相上下。

慎的每一剑的剑势都被蒙奇将军的刀势挡下,蒙奇将军的每一刀的刀势也恰好被慎的剑势全部消解。

两个人刀来剑往,就像是大海拍打堤岸。

谁也无法奈何得了谁。

“铿锵——”斗到第三十六下,蒙奇将军猛然朝后撤了一步,彻底脱离了慎的攻击范围。

他收刀长笑道:“好。好极了,慎先生,如果不是你我身处不同阵营。我今天一定要请你好好喝一杯,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

慎见他退走,也不再追。因为不知不觉他已经再次陷入了包围圈。

“何必废话。来就是了。”慎丝毫没有被蒙奇将军的话语所动,提剑环视着四周,平静道。

“慎先生,你是条好汉子。”蒙奇将军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道,“你今天是一定要死了的,不过,我敬佩你。可以为你完成一个心愿。”

“心愿吗?”慎却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

“让我……”他将手中的长剑高举,“死吧!!!”

随着他的一声低吼,一层隐秘的光华从他的剑刃上亮了起来。

下一刻,他身动如暗影,彻底融入到了人群之中。

剑声如铁。

————————

斧声如雷。

狂大的雷声从那一把遮天巨斧上传来。

天地变色。

在那个穿着猩红色的铠甲的男人高高跃起的那一瞬间。

很多人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足以让凡人不敢直视的一击。

本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一直处变不惊的陈森然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战场,站了起来。

“她……”他忽然有些……慌乱?

“轰隆——”斧子在下一刻咆哮而下,挟裹着无尽的杀意和力量,直劈——

那个微笑时如白莲花般的女子。

莲花,要凋落了吗?

“咚——”犹如雷击大鼓。

一层可怕的气浪从那一个交击点上迸发开来,卷起了无边的硝烟,让所有人在那一刻暂时失明。

结局如何?

“吧嗒——”格雷夫斯嘴边的雪茄因为嘴张大的太大而掉在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他有些痴呆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层乍起的风暴,很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dào

。”陈森然也有些失神,他坐了回去,摇了摇头说,“不知dào

。”

他不知dào

结局如何,但他知dào

刚刚那一刻自己不是慌乱,他仅仅只是感到愧疚。

原本,不需yào

到这一步的。

那个女孩,她……

毕竟也曾在风里给自己跳过舞。

可别……死了啊。

否则,会难过吧。

————————

会难过吗?

大概不会吧。

邓尼茨看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诺克萨斯城。

无数的诺克萨斯士兵在他的脚边倒下,他一步步走在被血浸润的长街上。

他的海皇三叉戟在他的身边保驾护航,没有一个人能靠近他,没有一个人能阻挡他去往山顶的脚步。

会难过吗?

还有更多的诺克萨斯士兵在源源不断地从地底下爬上来,就像是一群恶鬼一般要把他留在这地狱一般的城市里。

他的士兵在缓缓死去。

还是难过吧。

本来他们都不必死的,但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念头,他们死了,在这异国他乡,没有人知dào



他们死后也许就在这长街上腐烂成泥了,最终变成这个城市巫毒的一部分,升上天空,永远地被困在这个令人绝望的城市上空,像是被诅咒的地缚灵。

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悲伤。

值得吗?

为了那样可笑的念头,葬送这么多的生命。

值得吗?

邓尼茨不知dào



他只知dào

当年自己全家被屠戮一空,自己远走海外这么多年,忍辱负重。

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秒钟都只是在想着报仇,都只是在想着终有一日要带领着无可匹敌的力量,来到那个男人的王座前,对他说:“是你错了。”

你不该这么做。

他要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低下他的头颅。

他要让这个腐烂不堪的城市,国家,彻底地进入历史的故纸堆。

哪怕……是同归于尽。

哪怕……是世界末日。

都没关系,就当,是为了给自己死去的妻子,儿子,女儿,陪葬吧。

所以,是值得的吧。(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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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页 【枯萎的红莲】

围攻的第五分钟。

一个绝对的意wài



慎还没有死。

他用手里的长剑结果了在场的十五个人,然后自己也受了起码有十五道伤口以后,退缩到了角落里。

他靠着墙壁,单手拄着剑,用力地喘息着。

“啪啪啪——”掌声响了起来。

蒙奇将军一边鼓着掌,一边缓步走到了慎的面前,夸奖道:“了不起,慎先生,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过奖了。”慎还是大口喘息着,任由着自己身上的鲜血和长剑上的别人的血一起滴落,“但是请不要再说废话了吧,要来杀我,就上来。”

要杀我,就上来。

慎这句话说的无比平静,平静地让那些已经悄悄朝他围拢的海盗们都是一滞。

联系到四周围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空气里忽然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肃杀。

“呵呵……”蒙奇将军却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低,他看着慎,说,“慎先生,你是来求死的?”

“我是来求死的。”慎没有反驳,吐出了一口气,身体缓缓挺起。

“为了什么呢?我忽然很好奇。”蒙奇将军没有阻止他,反而真的用好奇的口吻,这样问道。

“为了……”慎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像是朝着身后的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

那个方向,忽然。

“轰——”响起了剧烈的爆zhà

声。

剧烈的爆zhà

声在一瞬间从落叶城的每一个角落一同轰鸣。

轰鸣声里,一直笑吟吟的蒙奇将军脸色大变,他的脸色几乎铁青地看着慎,有些艰难地说了一个字:“你……”

“我啊……”慎竟然笑了起来,很有些自嘲地。一边笑一边摇头,“大概是为了赎罪吧。”

“你……”蒙奇将军还是只能说这么一个字。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原本以为自己是黄雀在后。

但其实,对方才是那只真zhèng

的黄雀。

“你们分成四队,联合外面的兄弟马上去各处城门帮zhù

防守。”蒙奇将军顺了一口气,才终于讲出了话来。“马上。”

那些原本要围攻慎的人听了马上准bèi

向外面赶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

“喂……”慎终于站了起来,他微微佝偻着身子,看着所有人,道,“你们好像还忘了我吧?”

“你?”蒙奇将军扯出了一个笑,甩了甩手里的大刀道,“你是我的。”

“呵呵……”这一次轮到慎低低地笑,他反驳道,“不。不,不不不,你们,你们所有人,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谁也……别、想、出、去。”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猛然挺剑。站直,在门口之前。就像是一座高山。

暮光之眼,这个在均衡教派之中代表了坚韧不破的无上称号,这个必须经受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磨难,甚至要做到摒弃所有情感的伟大意象。

在这一刻,终于,辟临世间。

——————————

“大人。您先走!!!”

阻碍终于在大军挺进到第十八条街区的时候出现了。

全副武装的黑甲士兵像是一座不破的堡垒一般拦在了海皇三叉戟的面前。

这里已经是离军部神山只有不到三条街区,大约五百码的地方了。

出现这样的结果,邓尼茨并不意wài



他甚至还认得眼前这支挡路的军队。

他们的名字是诺克萨斯暗杀队,整个诺克萨斯最精锐的卫队,直属于伯纳姆的最强之矛。

也是拱卫军部神山的最后一道防线。

邓尼茨听说数年前曾有一个叫做易的艾欧尼亚男人单人独剑突pò

了数千人的诺克萨斯暗杀队的阻拦。杀到了军部神山上,甚至差点手刃了伯纳姆的人头。

他很敬佩那个男人。

所以他要做第二个这样的人。

虽然他没有易那样惊世骇俗的实力,但他有一支绝好的军队。

“冲锋。”他下了最简单直接的命令。

于是军队冲锋。

海皇三叉戟正面硬撼诺克萨斯暗杀队。

无尽之海最强对阵瓦罗兰大陆最强。

战斗的过程是残酷的。

诺克萨斯暗杀队不愧是能跟德玛西亚冲锋队齐名的可怕军队,就算海皇三叉戟已经够强。

但终究是海上最强,没有了最强的利器战舰,他们终于还是不敌陆上的雄狮。

局面陷入了僵持。

尽管海皇三叉戟的人数优于诺克萨斯冲锋队,但绝对的实力差距让他们被阻挡在了第十八条街区。

离军部神山只有不到五百码的地方。

“大人,您先走。”一个忠诚的士兵带领着一队人强行清理出了一条路,让邓尼茨可以脱离这个地方,直往神山。

邓尼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四周围的乱局,最终还是默默迈出了那一步。

“小心。”他最后只说了这一句话。

——————————

斧落。

乍起的烟尘开始散去。

烟尘之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了过去。

结局如何。

谁生?谁死?

“你很不错。”烟尘里已经落地的德莱厄斯看着艾瑞莉娅,缓缓说。

谁也没有死。

只是德莱厄斯站立着,而艾瑞莉娅,她终究没有挡住那可怕的一击,被直接斩飞了出去。

她落在了地上,有些无力地用手里的传世巨剑撑着地面,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红莲。

“咳——”她咳出了一口血,双手近乎泛白的握着手里的巨剑,她想要站起来。

但……

“没有机会了,艾瑞莉娅,女人就是女人,再厉害,也始终不该来战场上。”德莱厄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再一次提起了战斧,开始迈步,“就这样吧,结束了。”

结束了。

他下了死刑宣告。

他要杀人。

杀艾瑞莉娅。

四周围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是艾欧尼亚人。

他们不要命地开始朝着德莱厄斯冲锋。

他们要阻止这个可怕的男人。

但是,没有办法。

没有任何办法。

德莱厄斯实在太可怕了,没有人可以阻挡他,所有人都被他轻易扫开。

就连卡尔玛都在天空中露出了无助的神情。

就要……这样死了吗?

战场上忽然起风了。

风掠起了艾瑞莉娅略显散乱的发梢,她在风里,忽然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某个地方。

他……知dào

我要死了吗?

“轰隆——”天边忽然炸响了一个雷。

似乎要下雨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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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页 【雨落】

“要下雨了吗?”

时间推回一刻魔法时以前。

波多黎各看着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变得暗沉的天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知dào

为什么,他忽然有些心神不宁。

尽管城下的忍者军团久攻不下,已经隐隐是一副要撤tuì

的样子。

尽管他已经让弗林第十七次巡视城门。

尽管他怎么算都不会有纰漏。

但他就是莫名的心慌。

是因为守城器械就快要用光了吗?

还是那个始终都没有露面的蒙奇?

“不应该啊。”他这样喃喃自语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显得尤为安静的均衡教派大帐。

到底……

“弗林。”他有些烦躁地喊了一声副手的名字。

他觉得有必要让他进行第十八次的巡视。

也许,真的是那些该死的城门吧。

“是的,大人。”弗林在第一时间来到了波多黎各的身旁。

“去,再巡视一次,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波多黎各有些心不在焉地下令,他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均衡教派的大帐,“记住,不要放过任……”

“轰——”就在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他的耳畔蓦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那轰鸣声直接打断了他的那句话,也直接让他的脑袋进入了崩溃状态。

发生了什么?

他来不及去想。

因为紧随着轰鸣声的是剧烈的气浪冲击。

他被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无尽的轰鸣里,他只隐约听到了几个字:城破了……

城破了?

城破了。

城破了!!!

原本固若金汤的落叶城在一瞬间四面的城门被炸裂,四门俱开。

城破。

城破的那一刹那,原本还在大帐里闭目养神的寂猛然睁眼,如同一头乍醒的猛虎一般吐出了两个字:“进攻。”

于是进攻。

原本还死气沉沉像是随时都会溃散的忍者军团,像是换了一批人一般。高喊着狂热的口号冲向了已经洞开的城池。

颓势已经无法挽回。

仅仅一息之间。

波多黎各已经无力回天。

败局……

已定。

————————

败局已定?

邓尼茨看着山口站立着的满满当当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他已经冲过了最后的三条街区,踏上了长长的山道。

他也走完了最后的几千阶的山路,来到了最接近山顶的地方。

他离那座最终的目的地,那座旧世的皇宫,现世的军部总部。已经很近很近了。

近的,他甚至可以从现在站立的地方,透过眼前密布的人群,看到他们身后的广场上的那一座黑曜石雕像。

那个昔日的大帝跃马前冲,不因岁月的漫长,衰减一分一毫的颜色。

可是,他终究是遇到了麻烦。

最后的诺克萨斯人。

满满的布满了一整个广场的诺克萨斯人。

而他的身后,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千人。

五千人够不够见一见那个不可一世的独裁者?

“全军听令。”邓尼茨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他抽出了那把曾经由伯纳姆钦赐的长刀。指向了那些面无表情的诺克萨斯人,缓缓说,“随我冲锋。”

那一刻,他的白须在漫长的山道上,熠熠生辉。

————————

雨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击打在陈森然的雪茄上,冒起了一层无疾而终的青烟。

陈森然有些没趣的咂巴了两口,拿了下来,随手放进了兜里。起身道:“走吧,进去了。下雨了。”

“什么?”正掏出火柴试图重新点燃自己嘴上的雪茄的格雷夫斯有些诧异,他看了一眼陈森然,有些奇怪地问,“还没打完呢?”

“下雨了。”陈森然摇了摇头,只是这么说。

“喂,我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格雷夫斯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不远处也已经被雨幕笼罩的战场,欲言又止道,“也许……”

“也许她已经死了。”陈森然接下去说,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这是场战争,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死的。”

他叹了口气,却又重新走了回来,坐了下去,朝着战场的方向发起了呆。

他确实是有些不想再面对这场战争,因为他怕那个女孩,真的会死在这场雨里。

毕竟,是那么好的姑娘啊。

她该找个爱他的男人,结婚,生孩子,而不是死在这个即将变得泥泞不堪的战场上。

“去看看吧。”格雷夫斯忽然说,他终于再次点燃了嘴上的雪茄,他抽了一口,任由烟雾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就算不喜欢,可她喜欢你啊,让好姑娘死去,可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也对。”陈森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站了起来。

“喂,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吗?”格雷夫斯又问,还笑嘻嘻地问,“你要是不上,我可要上了啊。”

“她不适合你。”陈森然只是摆着手没有回头,走向战场。

战场上。

雨同样击打在了每一个人的面孔上。

血腥味没有被冲淡,反而因为雨水而变的更加粘稠难忍。

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场中央,像是在等着什么仪式一般,看着那个猩红色的男人提着大斧走向那朵凋零的红莲花。

还是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德莱厄斯。

他离艾瑞莉娅仅有五步。

所有试图阻挡的人都躺在地上,要么死了,要么痛苦地哀嚎。

“艾瑞莉娅……”德莱厄斯停住了步伐,雨水将他粗犷的面容变得更加狂野,他高举起了战斧,“就让你的人头作为我祭旗的祭品吧。”

没有别的多余的话,简单直接的只有杀意。

艾瑞莉娅低垂着头,还是握着那一把传世巨剑,她像是站不起来了。

又像是不想站起来。

又或者,像是在等着什么?

“艾瑞莉娅,站起来!!!”卡尔玛在天空中大声呼喊,随着她的呼喊,一道彩色的朦胧的光朝着艾瑞莉娅笼罩了过来。

“心灵之光吗?”德莱厄斯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他转动手里的大斧,重重落下,“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吗?

斧落。

雨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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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页 【兄弟】

“锵——”

突兀的撞击声在斧子落下的一瞬间,和着击打着斧面的雨滴一起轰鸣。

千钧一发的时刻。

一把斧子拦住德莱厄斯的那一把斧子。

那是一把造型极其怪异的斧子,双刃,弧度凌厉,泛着幽暗的光。

在雨里透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是你。”德莱厄斯看着对面这个不知dào

从哪里忽然杀出来的,带着鬼面的男人,语气竟然有些叹息。

“是我。”鬼面男人站在德莱厄斯面前,稳稳抵着那一把猩红色的大斧,不让一步。

他自然就是那个在一旁等候许久,直到现在才骤然出手的德莱文。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德莱厄斯还是叹息,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把头靠近了一些,似乎不想被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杀你。”德莱文也很有默契地将头靠近了一些。

两个人,斧子抵着斧子,头颅对着头颅,在雨里,低声说着些莫名的话语。

气氛诡异。

雨还在下。

士兵们看着这争锋相对的两个人,竟是忘记了厮杀。

“你就那么……想杀死我吗?”德莱厄斯叹第三口气,手里的斧子忍不住用力下压,用几乎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了最后两个字,“弟弟……”

“我当然……是那么想杀死你啊……”德莱文也同样用力,狠狠用力地也说出了最后两个字,“哥哥……”

“锵——”又一声剧烈的轰响声炸响了起来。

德莱厄斯和德莱文各连退了五步,重新站立在了雨里。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来取我的命吧。”德莱厄斯不再叹息,他猛然大笑了起来,将斧刃指向了德莱文的眉心,霸气重现。

这一刻,他不再是哥哥德莱厄斯,而是。诺克萨斯军部最强,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

“我会证明,我比你强的。”德莱文没有被德莱厄斯的霸气吓到,他开始疯狂转动手里的双斧,让那两把杀人利器在一瞬间达到了无比可怕的高速。

斧风割人。

更割开了雨幕。

高速旋转的斧头,快的像是要一下子割裂时空,直接……砍下对面的那一颗头颅。

“来吧!!!”德莱厄斯猛然踏步,大斧在雨里大声咆哮。

雨滂沱。

斧刃极速。

两个宿命纠缠的男人在同一时间踏步前冲。

来啊。杀死我吧。

大雨在那一刻忽然变得无限绵长,一切地画面都被拉扯的支离破碎。

那两个相对而冲的身影。

在那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诺克萨斯。

夕阳。

年少的他们。

哥哥,我一定要赢你。

弟弟,别摔倒了啊。

————————————

输了吗?

冰凉的雨点击打在波多黎各的脸上,让他在一瞬间以为自己死了。

但还好那雨水顺着他的皮肤浸润到了他的骨子里,让他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知dào

自己还没有死。

一切都还没有完。

他能从当年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运输队小队长爬到今天这一步。当然也不仅仅只是运气。

他有着很多人没有的狠辣,以及小人物的倔强。

他躺在地上喘了口气。立kè

就撑着浑身疼痛的身体爬了起来。

一站起来,他就嘶声吼道:“弗林,弗林!!!”

他没有被眼前的正在疯狂涌进城的忍者部队吓到,也没有被四周围近乎崩溃的自己人吓到。

他知dào

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他很冷静,冷静的可怕。

“大人,我在这里。”弗林的声音很快从他的左手边传来。灰头土脸的弗林咳嗽着从被剧烈爆zhà

轰成废墟的城墙碎片里爬了出来。

“很好,现在听我的命令,去城北收拢部队,要快,我在这里等你。”波多黎各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形容。一边语速飞快的下着命令。

“大人……”弗林有些担忧地想要说些什么。

“弗林。”波多黎各忽然回身,一把抓住了弗林的肩膀,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声吼叫道,“你以为我输了吗?不,弗林,你听着,你给我听着,我,波多黎各,我不会输的,我再也不会输了,我是要开创历史的男人,我,不会输的,不会!!!”

他的吼叫声在大雨里是那么的疯狂,又无力。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就算走到了今天,他还是,那么害pà



害pà

失去,现在的一切。

所以他只能吼叫。

“……大人。”弗林沉默了一会儿,反过了拍拍他的肩膀道,“是的,大人,我们不会被击败的。我们会赢的。”

这反倒是让波多黎各一愣,他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道:“恩,快去吧,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定要守住这座城。”

“是的,大人。”弗林点了点头,快步没入了雨幕里。

波多黎各在原地又发了一会呆,然后缓缓走到了城头上,朝着城下看了下去。

城下,大雨里,忍者部队还在疯狂地行进着。

这注定是一个难熬的下午。

————————

这注定是一个难熬的下午。

邓尼茨甩了甩盔甲上沾染的血肉,有些疲惫地看了一眼四周围的敌人。

他的白色的胡须上都已经沾染了血,但他还是没有到达那座宫殿之前。

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也实在是太强了。

他们牢牢地将邓尼茨卡在了广场中央。

那座巨大的黑曜石雕像之下。

那个跃马的君王此刻就在他的头上,像是在默默注视着他。

“大人,我们送您过去吧。”忠诚的属下再一次这样和他提议。

他已经离目的地很近很近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到了。

他就能踏上那座宫殿的台阶,一步步走进去了。

“不。”邓尼茨这时却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那座巨大的雕像,缓缓说,“我们一起去。”

昔年诺克萨斯开国君王有爱兵如子的美名,如今邓尼茨站立在他的雕像之下,也忽然忆起了往昔帝国的荣光。

他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大帝的面容,双手举剑道:“先王保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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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页 【不详之雨】

雨持续不停地在艾瑞莉娅的耳边滑落。

四周围的空气里全是极烈的锋刃割裂雨水的呼啸。

她的全身上下的盔甲都已经被雨淋湿了。

她该站起来了。

她倒下的时间很久了。

她的力qì

已经开始恢复了。

她该抓住这个机会,带领着她的士兵打一波反击战了。

但是,她此刻却偏偏想要就这么,永远地跪倒在这片雨里,不再起来。

是因为太累了吗?

还是……那个人没有来?

但她最终还是准bèi

站起来,因为她是艾瑞莉娅。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她是艾欧尼亚的女武神,绝对不能倒下的支柱。

所以她握紧了剑柄,消瘦的身体开始缓缓抬升。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沾了点泥泞的靴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然后是一双修长而苍白的手。

那双手的主人紧接着说:“我没来晚吧?”

说的很轻很柔,在磅礴的雨里,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但艾瑞莉娅没有哭,她只是抓紧了那只手,笑的无比灿烂地站了起来,尽管其实她全身上下都痛的厉害,尽管,那个男人他其实是个瞎子,根本看不见。

“来的……正是时候。”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笑的一如既往地平静。

像是个恰到好处的朋友。

“那就好。”陈森然点了点头,将手缓缓收了回来,将头转向了大雨里的那一场宿命搏杀。

艾瑞莉娅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怅然若失,但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这里是战场,她要做的是打胜仗。

四周围的士兵此刻都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只是看着战场中央的决斗不知dào

做什么。

这是一个好机会。

一个彻底碾压的好机会。

“全军听令。”于是她再次高举起了那一把传世之剑,在雨里。

所有的艾欧尼亚士兵像是在那一刻重新活了过来,他们看向艾瑞莉娅,眼睛里重新泛起了生机。

“随我……”艾瑞莉娅剑锋所指,诺克萨斯人还在迷茫地看向德莱厄斯,“冲锋!!!”

“锵——”艾瑞莉娅再一次第一个冲了出去。割断了雨幕,也割断了一个诺克萨斯人的脖子。

诺克萨斯人开始下意识后撤。

“死战!!!”但就在这个时候,德莱厄斯终于在连绵不断地交锋里喘了口气。

他退后一步,格挡住了德莱文犹如暴风雨般的飞斧,站立在所有的诺克萨斯人面前,不再退步。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德莱文见状冷哼了一声,手里的飞斧再一次加快了速度,以更为刁钻的角度朝着德莱厄斯飞砍了过去。

陈森然则还是站立在他最初出现的位置,抱着双臂。看着,或者说听着这场在大雨里的庞大厮杀。

他听了一会儿,有些下意识地朝着更远处的海岸边侧了侧头。

斯维因,你的底牌呢?

————————

雨下了十分钟。

血流了十分钟。

落叶城内。

橘氏家族的大宅。

慎一个人,一把剑,独坐门前。

犹如古时一夫当关的名将。

他的身上已经满是伤痕,他的手甚至连握剑都不能,只能强行撑在地上才能不松开。

但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

在他的面前是满地的尸体。以及更多的还站着的人。

他杀不完那么多的人,但他。就是不动。

“你还真是固执呢,慎先生。”蒙奇将军有些无奈地扯了扯自己已经被雨水浸泡的海盗巾,歪着头道,“你还是不肯让开吗?”

“不让。”慎眼皮都不抬地回道,或者说,他其实已经连抬眼皮的力qì

都没有了。

“真是伤脑筋。杀了他吧。”蒙奇将军摇了摇头,他其实已经有些敬佩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一个人面对无数人挥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某些往事。

其实真是很像啊。

剩下的凶神恶煞的士兵朝着慎围了上去,慎已经无力反抗,他只是强迫着自己要站起来。

一个忍者。不该坐着死。

“真的没什么心愿吗?”蒙奇将军忍不住道。

“踏过我的尸体吧。”慎低低地笑。

刀斧举起。

雨不停地下,不停地下,不停地下,不停地下。

“等一等。”蒙奇将军忽然说。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留他一条命吧。”他这样说着,直接快步跨过了慎的身边,向外面走去了。

而慎,这个坚韧的男人,终于力竭在了雨里。

——————————

“还没有找到慎吗?”寂背负着双手站立在落叶城城门口,看着兵荒马乱的城池。

他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些。

因为城终于破了,一个摆在均衡教派面前最大的难关终于踏破了。

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城市里,他们忍者,才是王者。

只是慎还是没有找到,这让寂多少有些遗憾。

虽然慎已经算是叛出了均衡教派,但说到底,他还是寂最看好的年轻人,本来,他是准bèi

让他接任下一任教宗的。

如今他又是新立了大功,如果任由他横死在这个城市里,那么就算别人不说,他自己也是良心难安。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寂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好人。

“寂大人,找到了当时和慎一起的暗部成员。”一个长老快步来到了寂的身边,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由另一个忍者搀扶着的,已经奄奄一息的伤者。

“你还好吗?”寂走到了那个伤者面前,轻声问道。

“寂……寂大人……我,虽死无憾。”那个伤者猛烈喘息着,语气却依旧激昂难耐。

作为常年服侍在寂身边的死士,他们从来不以死亡为恐惧,他们只以为寂死去而感到光荣。

“你不会死的,慢慢说。”寂沉吟了一下后道,“慎呢?”

“慎……慎大人,他……他一个人去了橘氏家族,他说……”

“他说,如果他去了十分钟没有回来,就炸城门。”

“想来……他……已经……”死士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声音缓缓低落。

不说话了。

他死了。

在雨里。

那么……

慎你呢?

寂抬起头看向了大雨的天空。

真是不详的雨啊。

他忽然有些难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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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我求你们。

因为真的很难啊。

最近断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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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之后补上。

明天应该就有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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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页 【雨斜着下】

雨斜着下。

斯维因站在斜着下的雨里一动不动。

他的肩头上的乌鸦拾掇了一下自己已经被雨打湿的羽毛,最终一震翅飞上了天空。

没有人知dào

斯维因在想着什么,就算是他的乌鸦也不知dào



他拄着他的拐杖站立在暴雨的海岸上,翻卷的海浪在他的背后咆哮。

他像是一尊不动的雕像。

诺克萨斯人已经彻底溃败。

虽然德莱厄斯极力想要阻遏诺克萨斯军的颓势,但是无奈他自己被德莱文死死缠住了。

再加上艾瑞莉娅在没了德莱厄斯的牵制之后全面爆fā

,带领着锐气犹存的艾欧尼亚人一鼓作气将诺克萨斯人压出了主战场,直接将他们压到了原本的诺克萨斯营地里。

离海岸已经很近了,离斯维因也很近了。

但他还是无动于衷。

原本的大火已经被大雨彻底浇灭,只留下难耐的焦臭味混合着雨水在空气里漫长地发酵。

这是个很合适现在这个场景的味道。

因为再过几天,这些溃逃的诺克萨斯人的尸体也会散发出这种味道。

真是……

“呱——”乌鸦在大雨里发出了长长地鸣叫,像是……

丧钟?

陈森然侧头像是看了一眼天上的乌鸦,笑了一下,掸了掸自己肩上的雨水,踏出了一步。

德莱厄斯还在持续地和德莱文激战着。

他们的战场已经从原本的中央,拼斗到了边缘地带。

已经没有人再有功夫去关注他们了。

每一个人都在冲锋,冲锋。

战争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因为每一个人都很激动。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比尔吉沃特士兵的火枪大部分都因为进水失灵了。

如果有比尔吉沃特士兵在这种时候的大火力压制,相信诺克萨斯人早就已经败亡了。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了,因为任谁都看得出诺克萨斯必败了。

已经绝无翻盘的余地了。

甚至就算是平日里沉稳至极的巴尔扎克都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因为实在是太难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

终于就要在今天结束了啊。

胜利……

是属于我们的啊。

巴尔扎克狠狠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再一次高呼着冲锋进了雨里。

现在,只要一口气将诺克萨斯直接赶紧海里就好了。

只要……

斯维因久久不动的脸孔上忽然浮现起了一丝笑意。

那是一丝极为诡异的笑意,不算是失望,但又隐隐带着无奈,不算是高兴,却又隐隐带着兴奋。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么就是,像极了一个被逼到了绝路,终于准bèi

亮出底牌的赌徒。

底牌嘛……

斯维因,你终于……要亮牌了吗?

陈森然摸了摸鼻子,猛然看向了海岸线的方向。

雨还是斜着下。

————————

“大人……”

弗林从雨里赶来,带着仓皇的士兵。

“大人。”他喘了口气,在波多黎各的面前站定,缓缓说,“大人。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

“还有多少?”波多黎各看着弗林身后惶惶不安的士兵,面沉似水。

他早已经在一刻魔法时以前撤离了城南。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他的兵力绝对数倍于进城的忍者部队。

但是城破的影响对于他以及他的属下士兵来说,实在是个太大的打击。

他不敢冒险一战,他怕直接崩盘。

因此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拢了城南的士兵,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了城北。

他直接拱手就把偌大的半个城池送给了均衡教派。

他这么做一方面当然是他的小人物习性作祟。

另一方面,倒也是有他真zhèng

的考lǜ

的。

首先,城南是落叶城的中下层居民的居住区,商业区。整个地形相对来说错综复杂,不利于自己海军出身的手下作战。而对均衡教派的忍者军团有最大的好处。

所谓扬长避短,他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弱势放给敌人的优势去打。

其次,城南以北,也就是城南和城北的分界点是一段极长的分隔墙,以前是用来当作权贵们的居所和平民们的居所的分割点的。

只要将一共十六扇门全部关上,就可以形成一个几乎算作是城中城的小据点。

再加上自己残余在城北最后的兵力。波多黎各估计,自己还能聚起大约有一万人的部队。

面对大举进攻的忍者部队,他还有一战之力。

当然,最重yào

的是,他知dào

。蒙奇也在城北。

只要有蒙奇在,他就丝毫不担心自己真的会输。

这几乎是这几年以来,他养成的一个迷信。

“大人,城北没有损伤,只是逃了一些,现在还能收拢的,共四千三百四十五人。”弗林很是详尽地说出了一个数字。

“恩……”波多黎各粗粗算了一下,虽然没有达到一万,但也差不多了。

“蒙奇将军呢?”他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如今城门已关,只要找到了蒙奇,那么一切就都暂时稳定下来了。

至少,那些忍者要先消化南城,也是需yào

一点时间的吧。

而且,他们不善攻城。

波多黎各这样想着,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

“打。”寂在听说了城北再一次被隔断成了一座城中城之后,毫不犹豫的说道。

“可是大人,我们不需yào

先休整一下吗?毕竟是攻城,我们没有第二个慎了。”一个平常颇为老成持重,也颇受寂器重的长老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

“混账,白痴,你是白痴吗?”却没想到寂这一次没有夸奖他,而是直接破口大骂道,“休整什么?你很累吗?你做了什么?还是你觉得我们需yào

先安抚一下民心?攻城?城都已经破了,我们已经进城了,如果你告sù

我那高就比你多一个头的墙也叫城,那么你现在就给我切腹自尽吧。混蛋,打,给我打,我要在天黑之前看到那些该死的东西的脑袋,全部挂在城墙上。去!!!”

寂几乎是咆哮着将那个长老踢出了他们这间临时征用的,用来议事的屋子。

雨还是斜着下。(未完待续……)

PS:终于有网了。

第一百七十五页 【去去就来】

血往下流。

从台阶上。

一百二十阶台阶已经沾满了鲜血。

很多的诺克萨斯人在台阶上死去,很多的比尔吉沃特人也在台阶上死去了。

邓尼茨站在台阶的最高处,向下望去。

还有更多的诺克萨斯人在往上爬。

而他面前的比尔吉沃特人已经不多了。

他们仅仅只能肩并着肩,用刀和兄弟的肉体强撑起自己的身体,才能勉强占满最后的十阶台阶。

不过还好,他已经到了。

他到终点了,他的背后就是那扇通往王宫的大门。

只要他打开,他就能看到那个广阔的,但是阴暗的大殿,以及,大殿上,那个王座上的男人。

“将军,快走吧。”他最忠心的护卫队长,对他这样说道。

说的无比平静,平静地就是横起了自己手里沾满了血肉的长刀,然后,挺直了身体。

他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害pà

,他的身体将在最多十分钟里,被彻底地撕成碎片。

别的士兵也是一样。

尽管他们没有说话,但他们的脸孔和他的一模一样。

安静,坚韧。

即使已经战到最后一刻了。

即使在最初的时候就知dào

这是一次必死的旅程。

即使……只是无谓的死去。

可是,这一路上,他们只是不断地在对自己说,大人,你先走吧。

大人,我们送你走。

大人,快走吧。

大人……

“诸君。”邓尼茨擦了擦自己脸上沾染的鲜血,捋了捋自己已经被染红的白须。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像个体面的军人一般,对着所有人行了一个军礼。

捶胸礼,无论在哪里都最隆重的礼节。

年迈的将军重重锤击自己的胸口,然后大笑着,中气十足地道:“今日能与诸君横刀诺克萨斯之巅,我邓尼茨。此生……无憾。”

“无憾!!!”几乎是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所有的残存的士兵一起回应。

那剧烈的咆哮声,甚至震住了还在往上冲的诺克萨斯人。

那一刻,仅仅残兵也许只有五百人的海皇三叉戟,却爆fā

出了如同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诸君,你们先走一步。我邓尼茨……”邓尼茨猛然转身,推门,“去、去、就、来。”

最后四个字,字字如雷。

————————

“轰——”也许是最后一支还能在雨里发射的火枪。

击毙了一个试图上来做最后反抗的诺克萨斯人。

他的尸体噗通一声倒在了已经被雨水浸泡的泥泞不堪的。沾染了鲜血、灰烬以及别的什么东西的泥土里。

再也,起不来了。

这是死去的不知dào

多少个诺克萨斯人。

人命在这一刻已经是那么的轻贱,轻贱的甚至已经连数字都算不上。

人们只是知dào

,这场战争快结束了。

对,快结束了。

不管是对于哪一方来说,无论输赢。

都是结束了。

这一场缠绵了十数年,纠葛了两个国家超过三代人的烂事。

终于就要在这场大雨里结束了。

应该,会在雨停之前吧。

巴尔扎克呼出了一口气。这样想。

他已经不再冲锋了。

诺克萨斯人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他们现在出了跳海以外。似乎别无选择。

或者翻过身来被杀死?

除了那个高深莫测的斯维因依旧站立在风雨里不动以外,别的诺克萨斯人,都已经崩溃了。

局势已经完全倒向了他们这一边。

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是已经赢了吧?

就算是斯维因,他也,恐怕没办法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

“呱——”乌鸦又叫了。

在高高的天上。它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即使是这样厚重的雨幕,它的哀嚎声也能一如既往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就像是某种阴霾。

一如,那个依旧站在雨里的瘸子一样。

“我们……该是赢了吧?”卡尔玛此时也从高天上落了下来,她的声音里透着疲倦。长时间的鼓舞士气,也让她疲惫不堪。

她走到了陈森然的附近,有些低沉地问。

陈森然却不说话,只是摇头,他的眼睛始终望着海岸的防线。

他能感觉到那里站着的那一团诡谲莫名的能量,他不知dào

对方在想什么。

就像对方不知dào

自己在想什么一样。

到底,你的底牌……

是什么呢?

“呱——”天空中的乌鸦,又叫了。

——————————

“大人,抱歉,我来晚一步,请您责罚。”蒙奇将军,很是平静地走到了波多黎各的面前,就要单膝跪下请罪。

“蒙奇,你说的什么话?”波多黎各当然不会让他跪下,他一把拉住了他,笑着将他扶了起来。

“蒙奇,你是为我办事,我怎么会怪你?”波多黎各扶着蒙奇将军的肩膀,很是用力地拍了两下。

虽然说,其实他根本不知dào

蒙奇将军去做了什么。

但,现在,他只能表现出这样。

“大人,我听说城南已经完全丢了?”蒙奇将军也不再坚持,而是很自然地站得笔直,用一种很镇定,无比镇定,镇定的让人不由自主就会相信他的口气问道。

他知dào

现在这支军队,从波多黎各到最底层的一个士兵最需yào

的是什么。

他们长途跋涉,从海上来进行最不擅长的陆战。

如果军心垮了,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是的,不过我已经吩咐他们把内城的门都关起来了,对方也是不擅长正面战斗的忍者。”波多黎各顿了一下,再次松了口气,蒙奇的语气让他心安,尽管他心底对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dào



但,目前,眼下,他还是需yào

这个人。

“现在一共还有一万人左右,我们据守城北,我想……一定可以吧?”他这样说着,很是认真地看着蒙奇,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点认同。

“当然可以,完全没有问题。”蒙奇完完全全地按照波多黎各想要的结果表现了,然后他才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想法。”

“一个想法?”波多黎各皱起了眉头。

“对……一个很好的想法。”蒙奇说着,露出了他标志性的整齐的两排牙齿。

波多黎各觉得他的牙齿真是刺眼的讨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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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页 【这样的……气息啊】

邓尼茨想过一万次,当自己踏进诺克萨斯最高的宫殿,面对那个王座上的男人时,应该说些什么。

愤nù

的,咆哮的,悲伤的,难过的,平静的台词在他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

可是当他真的站在这个漆黑一片的宫殿里。

当他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世界上的一切悲欢离合,生死存亡都被关在门外的时候。

他沉默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对着黑暗握紧了手里的刀。

因为,他忽然很悲哀的发xiàn

,就算是到了这一刻,他的心底,还是,对着这个国家,这片土地,存zài

着……一点点的,眷恋之心。

哪怕他的家人全都死去了,哪怕他在外流浪了数十年,哪怕他带着无数的军队踏平了这座城市。

哪怕他无数的士兵为他战死。

可是当他真的来到了这个国家,这片土地的最中心处,直面那个这片土地的主人的时候。

他发xiàn

自己依旧是个诺克萨斯人。

他也本就是个诺克萨斯人,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他本该在海军服役,然后从最基础的水手做到将军,统领一个舰队,航海一生,最终为自己的家族添上一笔光荣的武勋后死去。

他可以为了这个国家去死,他的骨子里印刻着的,是诺克萨斯这四个最浓重的印记。

所以他沉默。

他不知dào

自己该说什么。

他提着手里血已经凝固的刀缓缓来到了阔大的大殿中央。

他像是很多年前来觐见时那样抬起了头。

他想要看清楚黑暗里,王座上的那个人。

但就如同很多年前一样,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忽然有些期待那个人讲话。

哪怕只是斥责。

这一刻他忽然明悟了一个道理。

他跋涉千万里,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复仇,而仅仅只是为了表达一个被抛弃了的诺克萨斯人的愤nù



他想说的是。他不该被抛弃。

他,邓尼茨,是一个真zhèng

的诺克萨斯人。

他需yào

得到承认。

可是黑暗里并没有人说话。

那个王座上的至高者像是多年前那样沉默不语。

或者,是不屑?

邓尼茨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开始继xù

往前走。

往那个王座上走。

他要看看,王座上。坐的人是谁。

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命运肆意妄为。

邓尼茨的脚步很快,尽管他已经年迈,但他却无比的迅捷。

仅仅是三息之间,他已经上了最后的台阶。

他离那个王座已经越来越近。

四周围的黑暗也越来越浓。

当他颤抖着迈上最后的三个台阶时,他终于隐约看清楚了那个王座的轮廓。

在那里……

是……

邓尼茨忽然皱起了眉头,他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上前了两步。

他的手已经快要能摸到那个王座了。

可是那里……

“咚——”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忽然响起了剧烈的撞门声。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光以无比顽强的姿态穿越了黑暗。用最快的速度,从门外穿了进来,照亮了,那个王座。

那个王座上。

邓尼茨看见。

空空,如也。

————————

“呱——”乌鸦再一次在雨里鸣叫了起来。

雨幕忽然间变得厚重了起来。

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刻。

所有的诺克萨斯人都被逼到了最后的海岸上。

他们还在不断地后退。

有人已经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开始求饶。

有人则已经跳进了海里。

只有那个瘸子,斯维因。

他还是不动,像是座雕像。

“呱——”又是乌鸦。

雨下得更紧了。

所有人都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

明明……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啊。

到底……

“吧嗒——”空气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像是……有人打了个响指?

确实是有人打了个响指。

斯维因,他笑着。终于动了一下他的手指。

动的莫名其妙。

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疯了。

在这样的时刻。

他到底,还有什、么、后、……

“嘭——”一道漆黑的烈焰忽然从空气里无声地燃烧了起来。穿越了雨幕,直冲向了艾欧尼亚联军的背后。

“嘭——”

“嘭——”

“嘭——”

“嘭——”

“嘭——”紧接着,是无数道同样的黑炎在四面八方一起燃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

“吧嗒——”斯维因打了第二个响指。

但这个响指已经没多少人听得见了。

因为艾欧尼亚人已经陷入了可怕的黑炎之中,他们惨嚎着……迎来了——

自己人的刀剑。

没错。

就在那一刻,斯维因第二个响指落下的那一刻。

原本还在侧翼共同逼压这诺克萨斯人的部队,忽然倒戈相向了。

他们……

巴尔扎克的脸色一瞬间煞白。原本以为已经必胜,他早已忽略了那一支军队。

可是现在,在这样的局面下,那并没有消耗多少的两千人的部队。

在这一刻,却完完全全成了一支可怕的奇兵。

斯维因的这一张牌。用的,可真是时候。

而最为可怕的,却还并不是这张牌。

最最可怕的,是第一张牌。

那些黑炎。

凭空而来的黑炎。

黑炎不是关键。

关键是多出来的那一个人。

那一个骤然释fàng

出了所有黑炎的恐怖人物。

他和那些黑炎一样骤然出现在了雨里,在艾欧尼亚联军的背后,完全堵死了所有的退路。

他黑甲,黑剑,整个人高高地矗立在天上,雨里。

犹如一尊可怕的神。

艾欧尼亚联军瞬间陷入了可怕的慌乱当中。

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

在黑炎和自己人的刀剑下,所有人都已经无心应战。

溃败。

“反击。”斯维因还是站在那里,对着自己身后的那些残兵败将们举起了一根手指。

反击。

他的第三张牌。

一瞬间,从被围变成了合围。

是天要亡艾欧尼亚吗?

冲锋在最前的艾瑞莉娅熄灭了身上的黑炎,下意识地看向了后阵。

后阵,陈森然,这个这一场大局里唯一有资格和斯维因对局的男人,他正望着天空,怔怔出神。

这样的……气息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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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页 【一个幽灵】

“原来……是你啊。”陈森然望着天上,长长地叹息。

虽然他不知dào

天空中的那一个人到底是谁。

但,那样的气息。

那样的味道。

是虚空啊。

他不由自主地整个人也升到了天上,来到了,那个人的对面。

他们相对而立。

在雨里。

雨很大。

还有乌鸦时不时的鸣叫。

世界显得昏暗无比。

“是你?”对面的那个黑甲黑剑的人先说话了。

他的声音空洞晦涩,像是就从一件空荡荡的盔甲里震荡出来的一般。

就像是,他的盔甲里,是空的。

“你认识我?”陈森然的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后他就将这一丝惊讶压了下去,因为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罪过很多人,这个人大概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分外的强而已。

强的,陈森然完全看不到他的底。

“没想到你还活着。”黑甲的男人叹了口气,竟然有种久别重逢的味道,“你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得你吗?”陈森然反问,丝毫没有再去注意别的东西。

底下的人们还在厮杀,雨落下去,和他们的血混在一起。

天上,乌鸦像是疯了一样的鸣叫,也许是为了地上的那一场血肉盛宴。

“不,我只是高兴,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会不记得我了。”黑甲的男人说出来莫名的,但是听起来却又无比诚恳真实的话语。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见过,哪怕只是远远地望见了这个男人一角的身影。或者仅仅只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一点点可怕气息的人,都不会再忘记他。

因为,他可是,伯纳姆.达克威尔啊。

那个原本应该坐在诺克萨斯最高王座上的男人。

现在,此刻,他。君临艾欧尼亚。

“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我还是要说,真是……好久不见了。”伯纳姆将军还是侃侃而谈的样子,他甚至没有去握腰间的那一把剑。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尽管陈森然不记得他了,但他还是要这么说。

不是出于礼节,而是因为……

他身上的气息。

那些……背叛者的气息啊……

“腾……”狂烈的黑炎一瞬间在陈森然的全身上下燃烧了起来。

就仿佛是有一个声音,在陈森然的灵魂深处响起,对他说。杀死他。

杀死眼前的,这个,可恶的,背叛者。

“哦?”伯纳姆看着眼前这个骤然在大于燃烧的男人,看着那些直烧穿了雨幕的黑炎,发出了一声似乎很有兴趣的赞叹,“没想到啊,你竟然……”

“我竟然回来了。”陈森然接下去说。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古怪。

明明是从他的声腔里发出来的声音,却完全不像是他平时说话的语调。

他此刻。完全,就不像是……一个生物?

“那么,你是哪位老朋友呢?”伯纳姆还是饶有兴趣的样子,不动,任由雨滴溅落在他漆黑的铠甲上。

“我……”陈森然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只是一个……”

他的身形骤然狂动。黑炎像是海洋一般朝着伯纳姆烧去。

黑炎喧天。

他在天空里低吼:

“幽灵!!!”

带着,无尽的怨念。

——————————

“轰——”

原本封闭的内城城门被打开。

一只脚缓缓从里面踏了出来。

那只脚落地的瞬间。

急促的雨滴打落在了那一只由最高等的海牛皮制成的靴子上。

几乎是同一瞬间。

在城门外,错综复杂的巷子里,无数的忍者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

将手里的苦无对准了那一只脚的主人。

“哇哦。”那个人耸了耸肩膀,下意识整了整自己被大雨淋湿的海盗头巾。对所有人,包括他身后那些如临大敌的水兵们,一起说,“别激动,各位,放松点,我没有恶意。”

但是那些忍者当然不可能听他的,还是沉默着。

漫长的对峙。

只有雨声滴答。

“好了,说真的。”带着海盗头巾的男人,也就是蒙奇将军,他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我想见你们的首领,也就是寂先生,我有事想跟他谈。”

“你做梦。”一个忍者总算打破了尴尬,硬邦邦地回复到。

“哦,别忙着拒绝我。”蒙奇将军连忙摇头,“你去告sù

他,或者你把这个消息传达上去,你就说,慎在我手里,看看寂先生,到底有没有兴趣和我谈。”

雨声还是滴答。

那个忍者在僵持了一分钟后,终于还是转身离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

总之,等的蒙奇将军都有点不耐烦地时候。

那个忍者终于回来了。

他也带来了他的答案:“你可以来,但是只能一个人。”

说完之后,就无比轻蔑地看着蒙奇。

大抵是觉得像他们这样只会搞偷袭的家伙,断然是不敢一个人深入敌营的。

“没问题,我们这就走吧?”没想到蒙奇一口答yīng

,无比爽快。

这一次轮到那个忍者迟疑了,他犹豫道:“你确定?”

“怎么?你不想救慎了?还是巴不得他死?”蒙奇还是语气轻松。

这一次那个忍者不敢接腔了,只是一摆手,就前面带路了。

蒙奇也丝毫不惧,只是朝后面摆摆手示意不要送了,就大步朝着前方如林的忍者海里闯去了。

直到蒙奇的背影消失不见。

内城的城门才轰然关上。

那些忍者也消失在巷子里。

雨继xù

下。

一切像是没有发生。

——————————

蒙奇将军跟着那个忍者走了很久,七拐八拐,走了许多的岔路,才来到了一间小屋的前面。

这是一幢颜色发旧的小楼,岁月斑驳的痕迹在墙面上横陈着,雨水从略显平坦的屋檐上滑落下来。

就算是临时征用,也完全不像是一个大人物该待的地方。

“进去吧,寂大人就在里面等你。”那个忍者不走了,只是指着阴森森的门口说道。

“好极了。”蒙奇将军却毫不畏惧,直接踏进了那个门口。

大步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点了一盏昏暗的灯。

就在蒙奇走进去的时候,盘腿端坐在里面的寂抬起了眼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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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页 【那一晚】

“是你要见我?”寂在昏暗的灯火里开口。

灯火摇曳,将他佝偻的身子在墙上拉扯的支离破碎。

所谓风烛残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的声音,却一点都没有风烛残年的味道。

相反的,在这个幽暗的屋子里,反而让蒙奇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将自己的脸孔藏在斗笠下的老人的气。

像是一头年迈的狮子,虽老,却齿牙依在。

“是我要见您。”他忍不住用上了敬词。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那一分气度。

“你该知dào

,在你走出那一扇门以后,你就是个死人了。”寂又重新垂下了眼皮,缓缓说。

他的话语里不带一丝杀意,却一下子杀意满室。

“我知dào

您不会杀我的。”蒙奇将军也缓缓说,他甚至还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就在寂的对面。

“你觉得慎是个好筹码?”寂不动,只是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不,他是个好汉子。”蒙奇将军摇了摇头,认真道,“我敬佩他。”

“哦?”寂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语气,“这样说来,我就有些糊涂了,对于你今天的来意。”

“我今天是来跟您做一场交yì

的。”蒙奇将军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说过了,慎不是个好筹码。”寂立kè

打断道。

“如果,不仅仅只是慎呢?”蒙奇也不生气,还是慢条斯理地说。

“你说……”寂的眼皮一下子又抬了起来,“什么?”

“我说,对于进攻贵国的事情,我深表歉意。”这时蒙奇的眼皮却垂了下去。“如果可能的话,还要请大教宗原谅。”

“如果一句道歉我就原谅你,那么我们还死那么多人,流那么多血做什么呢?”寂摇头,眼睛却还是盯着蒙奇。

“大教宗,我尊敬您的气度。但也请您不要小视了我们的实力。”蒙奇还是垂着眼皮,丝毫没有被寂的气势摄住。

“你在威胁我?”寂加重了语气,眼神越发的逼人。

“不,我只是在给您横陈利弊。”蒙奇终于抬起了眼皮,眼神同样的凌厉。

凌厉对凌厉。

暗室寂静。

“再说了……”蒙奇再一次垂下了眼皮,收起了那些凌厉。

“再说了?”寂也垂下眼皮,声音重新变得漫不经心。

“就算您真的吃得下我们,您觉得……”蒙奇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您以后该如何自处呢?”

您以后……该如何自处呢?

这真是一句足够诛心的话语。

不过寂听了不过只是挑了挑他花白的眉毛。轻轻说:“你还真是想的远。”

“那么成交?”蒙奇却是笑了起来。

“你还没说除了慎,还有什么呢?”寂并不否认。

“还有一颗人头。”蒙奇直言不讳。

“一颗人头?”寂第二次挑眉毛,像是有些意wài



他今天意wài

的次数实在是有些多。

或者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带给他的意wài

还真是多。

“一颗人头。”寂点头。

一颗人头。

谁的人头?

——————————

“腾——”黑炎在高天上穿空而过。

雨幕被直接蒸腾至完全无法看见。

陈森然犹如一个从地狱而来的魔王,重重地在阴郁的天空上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隐隐的,甚至有晦涩的流光从那个缺口里流动,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这一击足够的声势骇人,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成效。

因为伯纳姆毫发无伤地从出现在了另一片雨幕里。

“看来。我大概猜到你是谁了。”伯纳姆的声音依旧空洞无物,却带着笃定。

“不。你猜错了,我就是我。”陈森然却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沙哑,却不再带着之前的那些怨念,而是再次恢复了从前的那种淡漠。

他身上的那些黑炎也收敛了一些,他已经。从刚才的那一种疯狂中醒来了。

刚才,他是忽然被某种可怕的执念控zhì

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祛除了那些蕴涵在那些强dà

的能量里的残留的怨念。

他陈森然,是从来不会,也不可能被任何人控zhì

的。

“不是别人。”他说的也无比笃定。

“有意思。”伯纳姆点头。“很有意思。”

“不,这可没有一点意思。”陈森然摇头,“你可是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预料,可真是,强的离谱啊。”

“我该说谢谢夸奖吗?”伯纳姆像是失笑般摇了摇头。

“不,你该说……”陈森然猛然踏步。

黑炎再起。

“很高兴死在你的剑下。”

“腾——”黑炎再次狂烈燃烧,以一种滔天的姿态,又一次压向了伯纳姆。

伯纳姆这一次没有退。

他选择了迎面而上。

“腾——”同样狂烈的黑炎从他的指掌间澎湃了起来,他举手,握拳。

“嘭——”

黑炎相撞。

他稳稳地接下了陈森然那挟裹着无穷黑炎的那狂烈一剑。

“好剑。”伯纳姆点头,用一种指点晚辈的口吻说,“你很有进步,比起上一次,强了很多,至少,值得我出拳了。”

“嘭——”陈森然没有说话,他只是再一次出剑。

他没有被伯纳姆的话激怒。

他出剑的频率依旧的迅捷而规律。

每一剑都似乎是斩到了某种妙不可言的角度,妙不可言的时机。

可惜,全都被伯纳姆一一挡下。

只用了一只拳头。

“嗵——”第三十六剑。

伯纳姆一拳震开了陈森然的进攻,重新收起了手,摇头道:“年轻人,还是差一点啊,拿出你那一晚的实力来啊。”

“那一晚?”陈森然蓦然敏感了起来,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他想要捕捉,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是哪一晚?”他低声吼叫着再一次踏前出剑,他的声音里竟然隐隐有些焦躁。

因为他隐约觉得自己发xiàn

了一些关于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呢?

“轰——”大火如龙,直冲伯纳姆的面门。

“这样子,才总算有点像样了嘛。”他却很是高兴地举起了双手朝着那一条黑龙抵了过去。

雨还是无情地落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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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页 【临界】

“轰——”

两把斧头重重地轰击在了一起。

大雨里。

德莱厄斯和德莱文已经从最初的战场战到了最边缘的战场。

雨从斧子上沿着锋利的斧刃往下滑。

斧子又高速旋转着,割断了雨幕,倒飞回了德莱文的手里。

局势暂缓。

一局战平。

德莱厄斯收起他的猩红色大斧,看向他对面的德莱文说:“还要打吗?”

“为什么不?”德莱文死死捏住了手里极速旋转的双刃斧,让它在一瞬间静止。

“德莱文,无论打多少次都是一样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德莱厄斯摇头,把斧子拄在了自己的身前,“你走吧。”

“为什么,你为什么老是要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不拿出你所有的实力来和我打,你为什么……”德莱文咬住牙齿,他的手里的静止的飞斧在一瞬间又咆哮了起来。

“刷啦——”飞斧轰鸣。

“嘶——”飞斧撕裂雨幕。

“要、”

“轰——”飞斧大声地吼叫,就如同在宣泄着某些一直潜藏在德莱文心中的愤nù



“让着我!!!”

“嘭——”飞斧出击。

在一瞬间超脱了雨幕,时间,空间,到达了——

德莱厄斯的面前。

“锵——”德莱厄斯稳稳地接住了这一斧。

但德莱文却丝毫没有停下,他像是一部暴走了的机器一般,不断地扔着斧子。

不断地让那些斧子像是永动机一般,在雨幕里,暴走,轰击!!!

“轰——”

“轰——”

“轰——”

“轰——”

飞旋的斧子不断地超越时空。在德莱文和德莱厄斯之间撞击,撞击,撞击。

撞击!!!

“锵——”德莱厄斯终于退了一步。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德莱文。

他似乎很想说话,但,每一次都被德莱文打断了。

德莱文在雨里行走。他在靠近德莱厄斯,他在雨里,那些斧子的咆哮里低吼:

“堂堂正正地和我打一场啊,我的……哥哥。”

“轰——”

又是一斧如大风。

“锵——”德莱厄斯忍不住将手里的斧子捏的更紧。

“杀死我啊!!!”德莱文的声音沙哑,他的双手猛然高举。

手里的斧子以一种逆转的角度,以更加狂野的速度和姿势朝着德莱厄斯像是飓风一般刮了过去。

斧出。

雨落如狂。

————————————

“那么,就一切拜托您了。”巨大的雨幕里,蒙奇将军很是有礼朝着寂鞠了一躬。

那角度,那仪态。倒是真有那么点艾欧尼亚东岛人的风范。

“你太客气了,蒙奇将军,我们是互相帮zhù

。”寂不顾身份,破格相送,也是表明了他对于蒙奇的看重。

两人再次互道珍重,然后各自朝着雨幕里走去。

没有人看得清他们的表情

而在雨幕之外,并不高的内城城门之内,波多黎各看着分开的两个人。忽然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

从大雨里。

——————————

大雨里。

黑炎对黑炎。

纵横的火光不断地撕扯着本就脆弱不堪的天空。

黑炎相撞,残碎的火光坠落在一片狼藉的最后战场上。无差别地杀伤着最后的拼死相搏的人们。

比起天上那虚无缥缈的战斗,地上的战争远远要残忍的多。

在进行到了这一刻,战争已经完全刨除了战术,兵器,地形等等的外在条件影响。

能够赢得,只有自己手里的刀剑。还有爪牙。

没错,就是爪牙。

当手里的刀剑折断,手再也没有力qì

去握紧别的武器的时候。

他们只有靠还能动的手指,以及最后的利器,牙齿。

在这一刻人们彻底蜕变到了最原始的状态。用人最原始的本能互相攻击。

雨彻底遮蔽了人与人之间的视线。

只剩下空白,空白,空白,空白。

巴尔扎克虚弱地望着被大雨遮蔽的战场,随手斩断了自己被天上落下的黑炎点燃的残破披风。

他知dào

自己输了,无论如何,最终结果,是诺克萨斯胜,还是己方胜。

都是输。

因为是两败俱伤。

这一战之后,卡尔玛恐怕很难在艾欧尼亚立足,而自己……

也恐怕回不了比尔吉沃特了。

他不由地朝着天空看去。

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会没事的。”这时卡尔玛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道。

“是吗?”巴尔扎克却摇了摇头道,“那我们呢?”

“我们……”卡尔玛,这位艾欧尼亚的先知,所有艾欧尼亚人的明灯,却在这一刻,也失去了方向。

她的仿佛藏有日月的双眸黯淡了下去,失神道:“我也不知dào

。”

“战斗吧。”她顿了一回又道,“战斗,先活下来吧。”

“呱——”天空中,乌鸦又再度鸣叫了起来。

两团可怖的黑炎再次相撞。

一柄由黑炎凝成的长剑快速地穿插而过,随着一团黑炎极速地掠过了另一团黑炎。

“撕拉——”空气里似乎是响起了轻微的利器的切割声。

“嘭——”下一刻伯纳姆背后那漆黑色的披风拦腰而短,瞬间卷进了黑炎里,化成了灰烬。

“不错,有那么几分你老师的意思了。”伯纳姆看着在另一侧停下来的陈森然,还是依旧用一副长辈教xùn

晚辈的口吻说,“只是,还是不够快,要知dào

,你的老师,可是曾经超越过时光的男人啊。”

“我的……老师?”陈森然挽了一个无比漂亮的剑花,在内心里再一次咀嚼起了这个最新的信息。

“我的老师……是易大师吗?”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伯纳姆不答,还是摇头,“也好,人记得太多东西,往往会死的太痛苦,因为有太多的东西舍不得,你现在,可以……”

“呛啷——”他说道这一句话的时候,终于抽出了他腰间的那一把漆黑色的长剑。

剑出,黑暗汹涌,原本在伯纳姆四周围环绕的黑炎以极其可怕的程度朝着整个天空侵吞而去。

“死的不那么痛苦了。”

他在黑暗里,如是说。(未完待续……)

PS:最近更新不稳定,是因为我作息还没调整好。

抱歉。、

第一百八十页 【急雨!急雨!】

伯纳姆.达克威尔。

数百年前横空出世的绝世高手,以近乎一人之力撑起了诺克萨斯一半的天空。

和诺克萨斯开国君王并称为当时的帝国双璧。

他在那位伟大的君王去世之后篡夺了诺克萨斯王室原本的王位,在原本的皇宫上建立起了军zf,并在之后进行了长达数百年的统治。

他是诺克萨斯当之无愧的王者,也是这个世界几近活着的传奇,亦或者真神。

他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拥有最强剑术的几个人之一,在易大师尚未出世的年代里,他很多年都被称之为剑道之神。

即使是在第一次艾欧尼亚侵略战争中,易大师一战封神,一剑破三千之兵,一路直杀到伯纳姆面前,和他激战三天三夜,最终于天王山之巅斩去他一角黑甲,也仍然丝毫不能减去他身上的那些光彩。

他仍然是傲视整个大陆的最强剑手之一,那站在最顶峰的几个人之一。

没有人会轻易去掠他的锋芒,一是因为他的滔天的权势,另外一个就是,他的剑,实在太可怕。

在他登临诺克萨斯权利之巅之后,除了易大师曾经看过他的那一把藏在腰间的黑剑,那么多年里,也就只有两个人还见过。

一个是最近几十年里,号称天赋最为接近易的里托大师,也就是艾瑞莉娅的父亲,那个曾经游历过全大陆的剑道天才,他有幸在三十岁之龄见到了伯纳姆的剑,伯纳姆也曾夸奖他后生可畏,他本可能在有生之年达到剑道之巅,可惜,他死了。在两年以后。

另一个,则是二十年前诺克萨斯新晋的武神,靠着手里一柄长刀纵横沙场的杜克卡奥将军,他和伯纳姆的那场对决就传的有些模糊不清,因为杜克卡奥将军当时在诺克萨斯的声望很高,和军方以及伯纳姆的关系也是极为亲密。但他却在最辉煌时一夜之间忽然消失。

而就坊间流传的说法是,在那个杜克卡奥将军失踪的夜晚,雷雨,提刀的将军独自一人走上军部神山,挑zhàn

那最高王座上的无冕之王。

至于说原因,结果,则是没有人知dào

了。

因为那一夜之后,世间再无杜克卡奥。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见过伯纳姆的剑的人都已经死了。

而陈森然。他是,唯一的,还活着的人。

但是,下一刻呢?

无尽的黑暗已经在上一刻弥漫到了陈森然的脚边。

伯纳姆甚至还没有动,他的气就已经蔓延了整个世界。

如果说伯纳姆没有出剑之前就像是一把被鞘包裹的完完整整,没有透露出一丝杀意,只有在剑鞘的表面偶尔流露出几丝狰狞的长剑。

那么现在,他就真的和他手里的那一把剑一样。长剑出鞘。

无尽的威压不断地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爆fā

出来,碾压着每一寸可能被碾压的空间。

在这一刻。他伯纳姆,就是神。

这世间的真神。

“神吗?”陈森然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那一把由黑炎凝成的长剑。

他身边的黑炎已经被那博大的气势逼的越来越狭隘,但是他手上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就让我杀给你看好了。”他低低地说。

————————————

“轰——”雨一下子大到了极致。

徒然狂暴的雨让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了急雨的咆哮里。

只有高空中的黑炎像是永恒的明灯一般,在烧着。

黑暗还在侵袭,从天空弥漫向大地。

垂死挣扎的人们已经无力抗拒任何东西。他们连向旁边的人撕咬的力qì

都没有了。

只能任由着暴雨不停地拍打着他们的面孔,然后随着那些侵袭的黑暗缓缓地朝着天空浮沉。

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只有黑暗。

急雨。

急雨。

急雨。

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来吧。”伯纳姆双手捏住了整个剑身,像是供奉一般将剑举到了自己的面前,“曾经击败过我的家伙,易的弟子。陈森然,来取我的命吧。”

“陈森然……”陈森然咀嚼着这个不知dào

多久没有被人叫过的名字,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那些混乱的碎片,他的眼睛开始隐隐作疼,可是他还是说话了,他也将剑举到了自己的面前,说,“那么,伯纳姆.达克威尔,我,今日,必将取走你的性命。”

庄重的像是祷言。

古老到了极点的仪式,在决斗前互相念诵对方的英名。

再无牵挂。

剑动。

黑暗动。

黑炎动。

暴雨如狂。

无尽的暴雨里,陈森然一剑如流星。

“好剑法。”伯纳姆点头,抬剑,黑暗不动。

他就像是一整个不会灭亡的宇宙一般,在最中心处,等待着陈森然的来临。

“锵——”最为普通的一声金铁交击声。

伯纳姆将军稳稳地接住了陈森然的那快的像是流星一般的一剑,也同时接住了陈森然身上最后的黑炎。

黑暗终于完全包裹了陈森然。

“很遗憾,你输了。”伯纳姆摇头,也不知是失望还是难过。

“不,我还没有输。”陈森然却无比冷静地摇头,虽然他已经被完全束缚住,就像是一个阶下之囚。

虽然他是一个瞎子,连眼睛都被布蒙住了。

可是,那一刻,他的眼睛却像是放射出了刺目的光。

“我……”他说了一个字。

一个字之后,他全身的黑炎再起,那些黑暗被瞬间吞灭。

“不。”第二个字,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更加的疼,整颗脑袋像是要爆zhà

般撕裂。

但,他身上的黑炎更狂。

“会。”第三个字,他已经动了,动了动手。

长剑入手。

“输。”第四个字。

他的人又一次消失在了像是永恒宇宙般的黑暗里。

“锵——”等到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又一次和伯纳姆长剑相交,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剑,不中。

“锵——”第二剑。

“锵——”第三剑。

“锵——”

“锵——”

“锵——”

“锵——”

“锵——”无数剑。

就像是外面无数的雨。

急雨。

急雨般的剑下,整个黑暗,隐隐有些崩塌。(未完待续……)

PS:就这样。睡觉。

第一百八十一页 【后会无期】

如果明天你就要死去,你会想什么?

如果再过一个小时你就要死去,你会想什么?

如果下一秒你就要死去,你会想什么?

邓尼茨看着王座下站的满满当当的人群,他忽然想起了传说中的弗雷尔卓德帝国的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女皇。

她死的时候,同样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

面对着满大殿的敌国的军队,面对敌国将军傲慢无礼的劝降,她只是高傲地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邓尼茨想自己绝对不会割下自己的头颅,因为那不是一个军人的死法。

他只会拔出自己的剑,战到最后一刻,直到万箭穿心。

他持续地看着王座下的那些面孔,他们都原本有可能成为自己的麾下,他们都原本可能为自己杀敌,可是现在,他们来杀自己,他们的盔甲上沾满了血肉,有些是他们自己人的,有些是属于他的士兵的。

但他已经无心去分辨,也无力去分辨了,因为很快,他们也将粘上他的。

他会死。

死。

邓尼茨忽然笑了起来,他早就是个人了,从几十年前那一场巨变以后,他就死了。

他没有了家庭,没有了国家,有的,只是无处诉说的仇恨。

也好,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最后死在这个曾经最为钟爱的故国的最高王座上。

算是解脱吧。

“铮——”邓尼茨将那一把伯纳姆御赐的弯刀拔出一寸。

王座之下原本安静的人群骤然躁动。

他们像是回敬一般的将武器同样抽出一寸。

“铮——”

绝对的黑暗里,一个人面对所有人。

就像是,面对全世界。

无限恐怖的杀气在邓尼茨的四周围徘徊,无限地压力将他整个人牢牢地钉死在了那一个王座上。

但他,这个已经无比年迈的将军却大笑了起来:“你们……”

“锵——”他彻底抽出那一把弯刀。

“来吧!!!”

无限地黑暗里,他的白须。犹如太阳。

后会无期了,我的……祖国。

新大陆历二百一十六年春,比尔吉沃特最强dà

的舰队的拥有者,曾经诺克萨斯最有潜力的海军少将,叛国者,卡尔.邓尼茨。猝。

死于,诺克萨斯之巅。

作为唯一一个从海路进攻,一路深入腹地,攻破诺克萨斯王城的人,他在后世被称之为永远的海皇三叉戟,海上之龙。

他死后尸体被守卫神山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撕碎成无数块,唯有一颗头颅保留着,被悬挂在诺克萨斯的城门上,用永封魔法保存着。以此震慑后来者。

但有趣的是,后世的人们非但不怕,反而纷纷来诺克萨斯。

只为一睹,那绝世名将的,不屈容颜。

——————————

“锵——”急雨般的第不知dào

多少剑。

无限阔大的黑暗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破绽。

但陈森然却骤然停下了手里的剑。

因为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好痛啊。

“头,真痛啊……”随着他的剑越出越快,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各种七零八碎的画面,火焰。冰雪,女孩。翠绿色的长剑,虚空,大海,血……

“啊……”陈森然忍不住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脑袋。快要爆zhà

了。

那种剧烈的撕扯感简直就像是把他的头颅敲碎了一万遍,又再次组装了起来。

而一旦失去了那急雨般的长剑的攻势,他的身体再度被漫长的黑暗包裹了。

他的整个人都被黑暗侵蚀了。

高高的天上,只剩下伯纳姆一个人像是一颗永恒的星辰一般孤立着。

像是寂寞。

“卡尔玛大人……”无尽浮尘的黑暗之下,原本的战场上。巴尔扎克好不容易用手里的长剑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连忙去寻找身边的卡尔玛。

这样的局势,实在是已经糜烂,在高天上那个像是神一样的可怕存zài

的影响下。

凡人的力量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这个时候,人类,只能自救了。

“巴尔将军。”一只纤秀的手猛然从四周围纠缠的黑暗里伸了出来,然后是整个红的发光的盔甲,以及一张即使在这样的黑暗里仍然熠熠发光的坚毅的脸孔。

艾瑞莉娅,她拉扯着卡尔玛从无尽的黑暗泥潭里冲了出来。

“巴尔将军,卡尔玛大人在这里。”红衣的女武神艰难地将已经昏迷了过去的卡尔玛拖到了巴尔扎克的身边。

“巴尔将军。”艾瑞莉娅的眼神灼灼,“我可以信任您吗?”

“当然可以。”巴尔扎克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皱着眉头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好。”艾瑞莉娅点了点头,将卡尔玛彻底地交给了巴尔扎克,“巴尔将军,希望您保护好卡尔玛大人。”

“你呢?”巴尔扎克的眉头皱的更紧。

“我……”艾瑞莉娅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说不清的笑意,像是幸福,又像是决绝,“我去救他。”

我去救他。

无比轻的四个字。

却在这一刻重的像是大山。

“你……”巴尔扎克顿了很久,才说,“保重。”

“保重。”艾瑞莉娅点了点头,转身,义无反顾地一剑冲向了高天。

“呱——”无尽的大雨黑暗里,乌鸦再一次鸣叫了起来。

它从天上飞了下来,穿越了黑暗,飞到了唯一一个还在黑暗里站立的稳如磐石的人。

斯维因,他拄着他的拐杖,在无尽的黑暗潮汐里,像是一块不动的礁石。

他没有再去看别的什么,而是将眼光看向了无尽的高天上,那个如同永恒星辰般的男人以及那个已经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瞎子。

“呱——”乌鸦终于飞到了他的肩头,停了下来,无比亲热地啄食着他的头发。

斯维因也收回了目光,在无边的黑暗里无比诡谲的朝着那只乌鸦温柔地笑了一笑。

他漫不经心地搓了搓乌鸦浓密的羽毛,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虫子喂到了它的嘴边。

黑暗汹涌。

“呱——”乌鸦一口吃下了那条虫子无比欢快地叫了起来。

配合着四周围的环境,像是一首无止尽的亡魂曲。(未完待续……)

PS:后会无期

也许,真的。

明天我将要去处理一些无法叙说的事情。

也许后会无期。

如果,明天以后再无更新。

那么,这就是我的遗书。

祝大家快乐。

有缘再见。

我还有很多梦想

抱歉昨天说了一些烂话。

我不会随随便便死去的,因为我还有很多梦想啊。

明天会更新的,尽量把节奏加快吧,最近是有点水。

抱歉。(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我还有很多梦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页 【第三把斧头】

如果你要问刀山是什么样子,那么在那一场可怕的焚城之战里活下来的诺克萨斯士兵可以告sù

你。

而如果你要问刀风是什么样子,那恐怕也只有德莱厄斯说的出来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可以见到飓风一般的刀势的人实在太少,而能在飓风一般的刀势里活下来的人更少。

德莱厄斯作为恰好见到了这样的刀势的人,也恰好还活着。

他手里的巨斧已经承shòu了不下百次的飞斧的撞击,而他还没有出手。

德莱文早已经消失在了雨幕里,躲进了那些他营造出来的绝世的飓风里,他就像是一个附着在在锋刃上的幽灵,不断地从各个诡谲的角度出现。

并不是德莱厄斯谦让才不出手,事实上,在面对着这样的可怕的阵势下,没有任何人敢谦让。

他不出手,只是因为他从来不是以快出名的。

论速度,他不可能赶得上德莱文。

他只有力量,一击致命的力量。

“哥哥,再不出手,你就没有机会了。”德莱文在无尽的飓风里低笑着。

他和德莱厄斯是最亲的亲兄弟,他们从小到大不知dào

对练了多少次,他深深地知dào

德莱厄斯最强的地方在哪里。

他要做的,就是……

“撕拉——”空气里的斧风再烈一分,已经很难再看清空气里那些雨水。

它们全都被撕碎,撕碎,撕碎。

用最快的速度,彻底地压垮他。

让德莱厄斯,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但德莱厄斯却始终屹立在无尽的飓风里,他还能喘息。他的手也很稳。

作为德莱文的兄长,他唯一的亲人,他对于德莱文同样无比的了解。

他同样深知德莱文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那就是,弱。

力量。

德莱文的速度是够快了,可是他的力量却是他致命的硬伤。

一把刀再快,没有力量。始终只是徒具其表的东西。

好kàn

是好kàn

,可是杀不了人。

所以从七岁开始,德莱厄斯就试图纠正德莱文在武技问题上的认知,他希望他重视力量。

可是最终德莱文还是在速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最后,他们两兄弟分别走向了两个极端。

一个是绝对的力量,一个是绝对的速度。

“锵——”终于,第不知dào

多少下,德莱厄斯终于出手。

他终于窥探到了德莱文的破绽。

力量上的破绽。

力量,太弱了。

弱到……

“轰——”完全可以让德莱厄斯硬顶着那一把飞斧。随着他的轨迹一路碾压而去。

德莱厄斯如一颗陨石一般,骤然冲开了无尽的飓风,随着那一把倒旋着回去的飞斧,找到了德莱文的……藏身之所。

“弟弟……”德莱厄斯低声说,“虽然你更快了,可是无论如何,你还是……太弱了。”

不管是多少次,不管过程如何。最终,德莱厄斯都能找到这个破绽。

这一次……

也不例外。

“你输了。”德莱厄斯看着已经渐渐可以看清楚的那张带着狰狞面具的脸孔。念出了那三个字。

可是,这一次,德莱文的眼睛里,他唯一露出来的眼睛里,没有显露出沮丧,惊慌。

而是。平静,以及隐隐的……兴奋?

可是明明,他的双斧都在空中。

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难道……

就在那一刻,德莱文骤然弓身,双手朝后猛然一拉。

“撕拉——”一声无比剧烈的轰响之后。一道幽蓝色的光从他的背后如同流星一般冲了出来。

是……

第三把斧头!!!

————————

“铮——”锐利的传世大剑在可怕的黑暗乱流的挤压之下发出了类似于呻吟般的悲鸣。

艾瑞莉娅被伯纳姆限制在了离他还有二十码的地方,用一只手。

艾瑞莉娅拼命挣扎着,想要用手里的巨剑去阻止天上的那个男人。

但是无济于事。

伯纳姆还是看着黑暗,很久。

然后他像是看厌了一般,将艾瑞莉娅单手缓缓托举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

良久。

“小姑娘……”他像是叹了口气,他看着艾瑞莉娅,又像是在看她手里的那一把传世巨剑。

“我认得你手里的剑。”

艾瑞莉娅沉默,她当然听过自己父亲和面前这个可怖的男人之间的传说。

可是她现在,只想救他。

陈森然。

“你父亲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剑道奇才,可惜……”伯纳姆又叹一口气,像是有些难过,“原本,他是足以和易比肩的男人啊。”

艾瑞莉娅还是不说话,可是她还是无法挣脱那些黑暗的束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森然在黑暗里,慢慢被同化。

“你想要救他?”伯纳姆倒是没有被艾瑞莉娅的缄默惹恼,反而很有兴致地又问了一句。

“当然。”艾瑞莉娅沉默了一下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很好。”伯纳姆点了点头,忽然松开了艾瑞莉娅。

艾瑞莉娅自由了,她不再被黑暗束缚,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伯纳姆一时间竟是忘了进攻。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用处你所有的力量来攻击我,只要你碰得到我的盔甲,就算你赢。”伯纳姆顿了顿又道,“你就可以带他走。”

“真的?”艾瑞莉娅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话算话。”伯纳姆没有任何犹豫。

“可是……”艾瑞莉娅想说为什么,但她忍住了。

“因为我答yīng

过你父亲一件事,如果他没有机会再向我挑zhàn

,我可以给他的后人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的机会。”伯纳姆却是看穿了艾瑞莉娅的心思,“来吧,让我看看里托的女儿,有他当年几分的风采。”

“好吧。”艾瑞莉娅无声地点了点头,将那一把传自父亲的传世巨剑举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的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她的握剑的姿势前所未有的认真。

恍惚间,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和父亲学剑的时候。

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对自己说:“艾莉,看着剑尖,刺!!!”

艾莉,看着剑尖——

刺!!!

刺。

艾瑞莉娅。(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我没死去,原谅我说了一些烂话。

我回来了。

大家,请用力支持我把。

第一百八十三页 【那个女孩】

“那个,你看见我的小熊了吗?”

谁?

是谁在说话?

陈森然隐约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声音,但他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他很想要抓住些什么,但他完全无法动弹,在完全的黑暗里,他只能缓慢地漂流着。

漫长。

漫长的像是在经lì

一个纪元。

“给我讲故事吧,妈妈好久没有给我讲睡前故事了。”

这一次的声音更近了一些,像是在哀求。

“小森森,小森森,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这一次的声音更近了,近的像是能够闻到她的呼吸。

小森森?

是谁?

我吗?

“要食里(咬死你),那发能(大坏人)!!!”

这一次是嗔怒。

“不行呢,我一定要先找到你的,因为我会好想好想你的。”

这一次是温柔。

“陈森然,我要嫁给你。”

这一次是勇敢。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

这一次是坚定。

“小森森!!!”

这一次是……

啊!!!

头真痛啊,陈森然的脑海里再一次流过无数的片段,但这一次没有了火焰,冰雪,翠绿色的长剑,虚空,大海,血。

有的只是女孩,女孩,女孩,女孩,女孩……

那个女孩!!!

她……

啊!!!

无数的碎片以更加狂涌的速度在陈森然的整个意识里奔逃,像是要逃出陈森然的思念。

更加剧烈的疼痛从眼睛里传遍全身,它们拉扯着陈森然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是想要让他无从思考。

可是,他的思维偏偏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来,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够看到了……

那个女孩……

她的脸。

她……

啊!!!

陈森然无意识地吼叫了起来,那一声吼叫直接穿透了黑暗,从他的嗓子里,带起了一丝火焰。

“嘭——”

————————

“嘭——”

一支火把生了起来。

局势纷乱的落叶城。

天色有些暗了,雨还是没有停。

整个战场的分割点,内城的城门口。

城门大开。

波多黎各站在内城的里面看着城门外的那些忍者。

庞大的雨帘从门上挂下来。将门里和门外分割的像是两个世界。

就在一个魔法时前,蒙奇光荣出使归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一个好消息。

对方,均衡教派,忍者军团,愿意停战,愿意让他们离去,不再追究,只要求他们放一个人。

如果在一天以前。波多黎各是绝对不会离去的,那时候他兵强马壮,目光所望向的,是整个艾欧尼亚。

但是现在,他困守孤城,已经没有太多的底气。

再相持下去,只是自取灭亡。

一切在城破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彻底失败了。

这一点波多黎各完全明白。

他所不明白的是。对方的容忍,以及那个古怪的条件。

自己已经算是侵略者了。入侵了他们的土地,占据了他们的城市。

可是现在对方居然是要他们放一个人,一切就都一笔勾销?

这是一个听起来无比儿戏的笑话。

但当他真的见到,并且知dào

对方要的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他稍微有些信了。

慎,暮光之眼。暗影三忍之一,艾欧尼亚均衡世家的唯一传人。

他确实有资格用那么大的筹码来交换。

所以我该夸你做的好咯。

波多黎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蒙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大人……”已经晋升为心腹的弗林站在波多黎各的另一侧,他看着对面雨幕里密密麻麻的忍者,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心事重重地说,“我觉得……”

“弗林,相信蒙奇。”但没等他说完,波多黎各就抬起了一只手阻止了他的话,他重复道,“我们都要相信蒙奇。”

“多谢大人信任。”蒙奇很是得体地微微点了点头,道,“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恩……”波多黎各抬头看了一眼深暗的天空,点了点头道,“时间是差不多了,把人带上来吧。”

“是。”两个士兵领命下去,很快就将慎带到了波多黎各的面前。

慎还是处于昏迷状态,之前的那一战他实在是受了太重的伤,一时半会完全无法有可能醒过来。

否则的话,他也绝对不可能被别人这样摆布。

“好了,教宗大人,人我已经带来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了?”波多黎各看了一眼慎的气色,确认还活着以后,便对着门外高声喊话。

寂,就站立在城门之外,雨里。

“波多黎各先生不先放人吗?”寂那苍老地嗓音很快在雨里响了起来,听不出喜怒。

更听不出,到底有多少诚意。

“教宗大人,我叫您一声教宗大人,是尊敬您的德高望重,希望您也能尊重我的谨慎小心,我现在是四面受敌,不得不防啊。”波多黎各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他在这样的高位上坐了这么多年,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极好应付的。

“倒是我疏忽了,没有问题。”寂倒是展现了无比的大方,“你可以带着慎从里面出来,我的人会散开,你的人可以走,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请将慎交还给我们。这样,可以吗?”

这样,可以吗?

波多黎各又一次迟疑了,如果寂与他据理力争一番,他倒不会意wài

,可现在对方竟然二话不说就满口答yīng

了。

这不得不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阴谋的气息。

可是,如果不走的话……

“大人……”弗林又一次开口,似乎是想要劝说些什么。

“蒙奇……”波多黎各却没有去看他,而是转而看向了蒙奇将军。

蒙奇沉默了一下,道:“将军,回到海上,或许还有再来之日。”

回到海上,还有再来之日。

这一句话,彻底说动了波多黎各,他点了点:“好。”

于是军令传下。

全军开拔。

只是波多黎各将兵力全都聚到了一处,从一处门出去,队伍拉长,而对方就在两侧,这样的局面……

“啪——”不容考lǜ

,波多黎各已经自己踏出了第一步。

而在滂沱的雨幕里,谁也没有发xiàn

蒙奇和对面的寂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未完待续……)

PS:好累……

睡觉去了……

第一百八十四页 【不要,只要】

“锵——”千钧一发的时刻,手指和无比锋锐的剑尖发出了一声无比清脆的撞击声。

结结实实的撞击声。

无比真实的撞击声。

完全不同于剑穿刺空气,四周围的黑暗,以及自身嗡鸣发出来的撞击声。

艾瑞莉娅这一剑实在是……

太过于梦幻了。

对,也只有梦幻这个词才足以形容这一剑,其他的诸如传奇,巅峰,完美,可怕,史诗都不足以形容这一剑。

她这一剑完全超脱了她平日里的那些招数,不再轻灵如飞天,也不再迅捷如晨风,她这一剑,只是专注。

无比专注。

无比的稳,慢。

就像是第一次拿剑。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剑,又无比的……出人意料。

空灵,空灵到……羚羊挂角。

明明是出手无比缓慢地一剑,却直接超脱了时光,空间,空气,直接,就那么穿刺到了伯纳姆的面前。

这样已经超脱了可怕,远在可怕之上的一剑,如果在之前的战场上,那么纵然强dà

如德莱厄斯也要横尸当场。

因为这已经是艾瑞莉娅毕生最精彩的一剑了。

她以后都或许再也到达不了这个高度。

所以这一剑,即便是强悍如伯纳姆,也不得不认真应对。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在那一把传世巨剑离他的头颅只有两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夹住了那一缕剑锋。

“锵——”又是一声无比清脆的碰撞声。

艾瑞莉娅持着那一把传世巨剑在伯纳姆的两指之间挣扎,她已经足够努力,足够专注了。

可是……

伯纳姆.达克威尔,他,实在是太强了。

强的。简直令人绝望。

即便是刺出了这样的一剑,用尽了全力。

也还是无法到达。

这世上的很多事,其实也是这样的。

“小姑娘,确实有你父亲当年的三分风采,可惜……”伯纳姆叹了口气,他将那一把剑夹得更紧。不让艾瑞莉娅动一分一毫,“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你的剑上执念太重了,执念有时候是利器,但有时候就是束缚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一个长辈悉心教导晚辈一般继xù

说:“如果你无法拜托你这种执念破而后立,那么,你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在剑道上再有寸进了,我劝你……”

“你不要劝我。”艾瑞莉娅却低声反驳了他。她抵着剑锋,一字一顿道,“我不要剑道,我只要他。”

最后一个他字出口,艾瑞莉娅剑上再用一分力,空气里再次响起了清脆的摩擦声。

“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啊……”伯纳姆像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他双指一扭,一瞬间。四周围的黑暗都朝着他涌动了过来。

一股强绝的气势在他的身后聚集,他像是只用了一个转念。就操控了整个世界。

艾瑞莉娅立kè

就被那股气势压了下去,那一把巨剑再不能动分毫。

而伯纳姆还没有停息,他的手指,那两根架住了剑锋的手指还在持续地亮起由纯粹的黑暗组成的……光!!!

黑暗之光。

黑暗之光在他的指尖流淌,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一毫,却隐隐的像是蕴藏了整个世界的力量。

“虽然我答yīng

过你父亲。不会杀他的后人,但……”伯纳姆忽然用一种很严肃地口吻说,“我必须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剑道的顶峰。”

“锵——”第三声清脆的撞击声。这一次,却是硬生生从伯纳姆的双指之间迸发出来的。

他一点一点的碾压着艾瑞莉娅那些仅剩的勇气和锐利。

一寸一寸的将她包裹在了绝大的黑暗里。

黑暗深沉。

剑锋如墨。

浓墨里,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

“吧嗒——”雨点击打在波多黎各的身上,击打在他身后的很多人的身上,将原本安静的雨幕像是硬生生拉扯开了一片巨大的涟漪。

他们已经从内城之中走出来了,十码。

波多黎各还是异常的小心,他并没有无比愚蠢地以一字型从内城撤tuì

,那无疑是给均衡教派攻击他们的机会。

他走出十码,一个不太远也不太近的距离。

比较安全的距离。

然后开始整顿军队,让后来的士兵在他的身后列阵。

他必须谨慎小心,因为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相信那些躲在暗处的忍者。

忍者早已在街两边退的干干净净,庞大的雨幕下,已经完全看不清任何可能存zài

的忍者。

甚至于,连他们的杀气都早已洗干净。

但波多黎各还是得小心,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死存亡,他早已拥有了敏锐的嗅觉。

他深深地觉得不对劲,那种不对劲就像是……

就像……很多年前以前的那个夜晚,他坐那个命运的船舱里,不知下一刻的生死。

那种无助感啊……

“啪嗒——”雨还是在拼命地下。

天色越加地晦暗。

没有人说话,只有人们脚踩在被雨水浸润的石板的声音在微微作响。

气氛微妙。

无比微妙。

就仿佛是一万张已经上了弦的弓,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导致万箭齐发。

“啪嗒——”又一队士兵整顿完毕。

波多黎各缓缓上前了一步。

而就在他上前的那一刻,蒙奇紧跟他的步伐,他跨了一步,在雨里,和雨幕对面的某双眼睛交错而过。

然后,他把手按在了他的刀上,狠狠地,用力地,按住。

他的手掌在一瞬间青筋暴起,指掌用力,准bèi

……

出……

“嘭——”就在这一刻,远处的天空忽然升起了烟花,即使在这样的雨里也无比清晰地烟花。

信号。

来自均衡教派的信号。

求救。

敌袭。

早已将均衡教派研究了个通透的蒙奇将军在一瞬间判断出了信号的意思。

他的手在第一时间从刀上离开,用最快的语速对波多黎各说:“将军,撤。”

撤。

波多黎各愣了一下。

而对面的雨幕里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寂也愣了一下。

整个世界在一刹那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将军,事不宜迟啊。”蒙奇再一次催促。

而这一次,波多黎各总算清醒了过来,点了点头道:“撤。”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蒙奇腰间的刀。

大雨还是下。(未完待续……)

PS:好困

第一百八十五页 【杀了我,弟弟。】

“嘭——”艳丽的烟花在雨幕里炸开。

上好的烟花丝毫没有受到雨水的影响,在天空中拉扯出了一个均衡的阴阳图腾。

寂看着那个图腾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他当然知dào

这个图腾是什么意思。

均衡教派千百年来不曾改变的一个信号,只在教内大难时才用的信号。

大敌来袭。

可是……大敌又在哪里?

他的眼睛持续地盯着大雨的天空,就算是原本已经准bèi

出城的波多黎各忽然后撤,就算是原本已经定好的计划突然被中断,他都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将视线收回来的意思。

“大人……”终于,在波多黎各离内城城门只有三码的时候,一个长老忍不住了。

如果再不出手,那么就来不及了。

“罢了。”却没想到寂摆了摆手,道,“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他深深地知dào

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那个人不是蠢货,他肯定知dào

烟花是什么意思,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再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了。

因为,局势已经变了。

现在,被动的一方,成了他们。

“可是慎……”这个长老倒是难得地还关心慎。

“慎……”寂沉默了一下,“他暂时不会死的。”

慎虽然很重yào

,但是比起整个均衡教派,他也就实在不能算很重yào

了。

如今,最重yào

的,是稳住局面。

他完全不知dào

自己的后方出了什么事,所以他更加不能乱。

这该是均衡教派有史以来最艰难的时刻之一了吧。因为随时,都有可能有灭教的危险。

“吱嘎——”

“嘭——”内城的城门缓缓关上。

从始至终寂都没有动上一动,所有的忍者都还留在看不见的雨里。

整个场面平静到了极致。

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寂和城门里的那个人,眼神交错而过。

算是抱歉吗?

还是……幸灾乐祸?

寂微微叹了口气,道:“走吧。”

他转过身。又一次看了一眼天空。

难道,真的是天要灭我均衡?

——————————

“撕拉——”大雨里。

这一次,终于不是浓重沉闷的金铁交击声。

这一次,总算,刺到东西了。

第三把斧头,德莱文。

伤到了,德莱厄斯。

“唔——”德莱厄斯闷哼着死死抓住了那一把出其不意到了极点的飞斧,不让它在自己的身体里继xù

拉扯。

但状况仍然糟糕。

由于他刚刚是全力压着那一把飞斧进攻的,他的力量全部在斧头上。

他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斧子上。

所以他完全没有防备第三把斧子。

他被正中胸口。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一刻收回了一只手来阻挡。并且勉强错了一下身子,那么他极有可能被一斧子直接穿胸而过,被活生生斩成两段。

但斧子还是深深地嵌进了胸口,锋利的斧刃夸张的将德莱厄斯原本强壮的胸口拉扯成一个可怕的豁口。

有血在从里面流淌出来。

伴随着雨,像是红色的溪流。

“哗哗哗——”

“锵——”直到这一刻,那一把被德莱厄斯硬架着的飞斧才终于重新回到了德莱文的手里。

而与此同时,他的另一把斧子又到了德莱厄斯的面前。

“刷拉——”他勉强抬手。

“锵——”重重地一击,将那一把斧子撞飞了回去。

但他自己。也是一个不支,踉跄着差点摔倒。

“锵——”德莱文又接住了第二把斧子。

他不再出手。

他将双斧插回了自己的背后。抱起了双臂,看向了德莱厄斯道:“哥哥,你输了。”

“呵呵,德莱文,你很好,非常好。真是意想不到的……”

“吭——”德莱厄斯猛然抽斧,“第三斧……”

“唔——”

斧出。

德莱厄斯的胸口立kè

鲜血四溅,肌肉翻飞。

但他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

他将那一把意想不到的飞斧抓在手里,看向德莱文道:“你总算有点出息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牙齿。笑了一声。

像是真的在笑。

“谢谢,哥哥。”德莱文沉默了一下,说了这句。

“呵……你要杀我吗?”德莱厄斯又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那一把大斧拄在了自己的身前,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他的血有些止住了,但他的那些伤口就那么浸泡在了雨水里,他却没有哼一声。

“……不。”德莱文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证明,我……可以,我也一样可以像你那样,我不是一个小丑,我不用躲在你的光环底下。我不会,也不想杀你,因为,你是我哥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德莱厄斯忽然莫名的笑了起来,笑的他的伤口拉扯着让他露出了无比痛苦地表情,但他还是在笑。

他笑了很久,连声音都有些哑了,才说:“很好,这样……才是我的弟弟啊。”

他说完之后,将那把飞斧回掷给了德莱文,同时再一次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斧子,道:“杀了我,德莱文。”

“不……”德莱文接住那把飞斧,语气无比迟疑,又或者说是害pà

地道,“不,哥哥,我不会杀你的。”

“杀了我,德莱文。”德莱厄斯又重复了一遍,他站在雨里,无比平静。

“不,哥哥,我不能。”德莱文再一次摇头,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兄长,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可是明明,德莱厄斯已经连站都快要站不住了。

“杀了我!!!”德莱厄斯猛然踏前一步,那狂猛的动作配合着他嘴里的大声咆哮,让他直接一个半跪在了地上。

他在地上用力喘息着说:“杀了我……”

“不……”德莱文还是在摇头,他甚至连手里的斧子都快抓不稳了。

“德莱文,告sù

我,你的梦想是什么?”德莱厄斯忽然这样问。

“我的梦想……”德莱文忽然觉得很害pà

,他的嘴唇无比的干涩,“是……成为最牛。”

“很好,成为最牛,很好。那么……”德莱厄斯甩了甩被雨水浸泡的快要看不清四周围的脑袋,继xù

说,“德莱文,就从今天开始,就从杀了我开始,你要让全世界的人知dào

,你,德莱文,我德莱厄斯最骄傲的弟弟,终有一天会成为最牛,杀了我!!!”

他已经是在哀求。

他的全身都已经在止不住地颤抖。

德莱文也在颤抖。

“哥哥……”

……

“哥哥哥哥,我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最牛!!!”

“蠢货,最牛的人是我,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我后面看着我就好了。”

“可是……我也想和哥哥一样……”

“蠢货,别做梦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弟弟,我比你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一天杀了我。”

……

“杀了我……”德莱厄斯最后一次虚弱地喊,“弟弟。”

雨真冷啊。(未完待续……)

PS:抱歉,最近更新很不稳定。

第一百八十六页 【漆黑之瞳】

“嘭——”

就在绝大的黑暗即将彻底吞噬艾瑞莉娅的时候。

火起。

一点黑炎从绝对的黑暗里骤然升起。

从陈森然的眉心,他那双已经瞎了的眼睛里,勃然而起。

“卡啦——”像是击碎了什么枷锁一般。

陈森然缓缓地随着那一点黑炎,从那些包裹着他的黑暗里显露了出来。

像是破壳。

黑暗破碎。

他的那一副眼罩同时化为灰烬,露出了他那一双——

久违的眼睛。

他的人开始朝着天上升去,而更多的黑炎开始从他的身体上的各个角落里蔓延出来。

它们肆意地奔涌着,席卷着四周围的黑暗,冲到了艾瑞莉娅的面前,牢牢地抵挡在了那里。

不再让那些黑暗侵蚀一丝,一毫。

“这样嘛……”伯纳姆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状吓到,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一笑,将头转向了陈森然的方向。

他同样升到了天上,和陈森然对视着,不再去管艾瑞莉娅。

艾瑞莉娅如释重负,或者说如同做了一个噩梦般,终于在黑炎里醒了过来。

她重重喘息,黑炎在她的四周围环绕,她却感觉不到灼热,只是温暖。

她有些痴痴地看向天上的那个男人,嘴唇开合着想要说些什么。

但却被那个男人阻止了。

陈森然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去。

艾瑞莉娅不动。

“走吧,接下来不是你该看见的东西了,小女孩。”这时伯纳姆也开口了,他像是有些唏嘘,“你看过最终极的剑道了。也表现过你的坚持不懈了,你不该死在这里,走吧。”

“走吧……”陈森然也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异常的低沉嘶哑。

像是沉睡了一百个世纪,骤然醒来,全身的所有细胞都还没有苏醒。

“我……”艾瑞莉娅咬了咬嘴唇。“等你。”

她说完之后,终于执着剑朝着地面落去。

“想起来了吗?”伯纳姆重新看向了对面的那个闭着眼睛的瞎子。

“还差一点。”陈森然摇了摇头,很平静。

尽管他就在前一刻脑子里还像爆zhà

一般地在闪过无数的画面。

可是现在,他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方向一般,直直地望向了伯纳姆。

尽管他还是瞎子,尽管他闭着眼睛。

可是就是这样望着,却让人感觉,只要他扫平了眼前的障碍,他就将念头通达。一往无前。

“那么,还差哪一点呢?”伯纳姆像是没有感觉到空气里那些开始挤压的杀意,他也像是不知dào

自己就是那个障碍,他甚至反转过了长剑,把它拄在了自己的面前。

“差……”陈森然拉长着那个字,一直到它渐渐无声。

然后。

然后……

然后——

他,

睁眼!!!

睁眼,他猛然睁开了他那一双已经不知dào

多少时间都没有睁开的眼眸。

一刹那间。整个世界,像是……颤抖了一下。

所有的黑暗。天地间的黑暗,遮天蔽日的天空,都出现了一丝可怖的裂纹。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眸啊!!!

那是一双,在睁开的瞬间,就震慑了整个世界的眼睛。

它并没有释fàng

出火焰,也没有放射出照亮一切的光芒。

它黯淡。低沉,没有瞳孔,没有任何眼睛该有的一切特征。

它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在里面流转。

可是当它睁开,当你看着它的时候,你会觉得整个宇宙就在那里了。

你会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整个人缓缓消散,就像是宇宙流转,万物消逝。

“唔——”伯纳姆猛然抓住了自己的那一把长剑的剑柄,无比用力地闷哼了一声。

“你的……眼睛。”他的声音不知dào

为什么,忽然沙哑了起来,甚至说话都有些艰难。

“我的……眼睛?”陈森然发出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声音,他的手掌无意识地开合着捏了一下,顿时有一股火焰在他的指掌间升腾。

那火焰烧开了四周围的黑暗,让那里变成了一片虚无。

是的,虚无,不是原本的天空,也不是黑暗覆盖的火焰,而是像从整个天空里硬生生撕扯下了原本的幕布,露出了后面的虚空。

无尽的虚空。

虚空还在蔓延,它们倒卷着,以陈森然为圆心,向四周围扩散。

黑暗在极速后退,在像是冰雪遇到阳光一般极速消融。

无数的被黑暗卷了起来的士兵,被虚空直接撕扯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地撕成了灰烬。

大雨已经完全地被赶出了这一片天空,整个世界,是黑暗和虚空的组合图。

在图里,无数的慌乱的人群在浮沉着消散。

如果从最高的天空看,还真像是一副……末世的画卷。

“快走。”巴尔扎克一剑挥出想要阻挡一下那些扩散的虚空,却直接连长剑都被吞噬了半把。

他吓得连忙拉了一把刚刚从天上下来的艾瑞莉娅,开始朝着远处跑去。

他只能奢望,这可怖的虚空之力,有一个尽头。

艾瑞莉娅看了一眼天上,终于还是不舍地也跟着巴尔扎克撤tuì

了。

整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图景里,只有一个人依然在地上屹立不动着。

他就是斯维因。

那些虚空同样找上了他,但他的身上却立kè

散发出了一圈莹绿色的光芒,将那些虚空阻隔在了自己身侧一码。

他还是不动,像是远古传说里的那些大贤一般站立在风浪里,看着天空。

他的肩头的乌鸦有些惊恐地低鸣了一声。

“呱——”

“咔——”天上的黑暗又崩裂了一些。

伯纳姆终于不得不重新提起了那一把黑剑。

他前所未有地认真地捏紧剑柄,将自己身上的那些黑暗发散出去。

他要用全力了。

眼前的这个敌人,这个瞎子,这个睁开了眼睛的瞎子,实在是完全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这个人,他会有这么强。

“是……成功了的实验品吗?”他这样低语着,全身上下的那些漆黑色的盔甲,连同着他手里的那一把漆黑色的长剑都开始产生模糊的虚影。

隐隐的,他像是要和所有的黑暗融为一体。(未完待续……)

PS:不说话。

第一百八十七页 【普雷希典,加冕。】

情况远比寂想象地更加糟糕。

当他赶到后方的时候,后方已经乱成了一团。

洞开的城门下,不知dào

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铁甲武士已经把留守的忍者军团杀得人仰马翻。

对方狂暴的攻势就如同这一场狂暴的雨一般一直从城门外蔓延到了城内十码。

城门已经被对方占领。

现在的局势十分的微妙。

或者说,危急。

“大人,是……”一个长老看着那些奋力挥剑的铁甲武士,一时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错,是他们。”寂倒是相当平静,他点了点头,微微叹息道,“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啊。”

他当然知dào

眼前的这些铁甲武士是什么人,或者说,这里的所有人都知dào

这些人是什么人。

那做工考究的盔甲,那深刻着古老符文的长剑,那无比标准的冲锋姿势,以及那深深印刻在每一个人胸口的被巨龙环绕的世界树的徽记。

无不在昭示着这一支天降奇兵的身份。

艾欧尼亚普雷希典王城近卫军。

千百年来直属于普雷希典王室的最强武装。

如今守卫王座的最后一支利刃。

路易十四,终于忍不住了。

普雷希典王室,终于忍不住了。

“这些该死的东西,他们怎么可以……”一个长老近乎义愤填膺地低吼。

但是被寂拦住了他下面的话。

寂完全可以预料他之后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我们在这里打生打死,他们同样作为艾欧尼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来趁人之危,偷袭我们。

可是打生打死又是为了什么呢?

自古以来,就是成王败寇。

“如果换做我是他。”寂这样说。他说自己如果是路易十四,“那么面对一座难以攻破的堡垒和难以战胜的敌人,我也会选已经损兵折将,精疲力竭的残兵,还有广阔的土地。”

“可是他就不怕胃口太大,螳螂捕蝉。被人……哼……”另一个长老冷哼了一声,无比不屑地说道。

“黄雀在后吗?”寂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很久。

他猛然睁开了眼道:“撤离吧。”

“撤离?!”有人不解,夹杂着恐慌地问。

“大人,还请三思啊,如果我们撤离,那么……”另一个人也有些不安地说,“岂不是……”

“我们岂不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对吧?”寂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众人沉默。

一片寂静。

只有雨还在下。

厮杀还在继xù



这是一个足够诛心的事实。

没有人敢回答。

“诸位……”寂隔了很久后。再一次开口,“你们恐怕忘记了一件事吧?”

“我们,是什么?”

他问完之后,紧接着自问自答道:“我们是忍者,我们不是武士,我们不要城池,我们不需yào

立足之地,你们……”

我们。真是在阳光下行走的太久了,以至于已经忘了最初的存活方式。

“我们本就是阴影里的王者。只要躲进了阴影里,就没有人可以奈何得了我们。”

“所以……”

“撤tuì

。”

撤tuì



命令终于颁发了下去。

无数的忍者缓缓地在街头巷尾散去。

而更多的忍者则倒在了最前线。

他们被铁甲的武士撕成了碎片。

雨继xù

下。

寂站在雨里看着那些最后的忍者,忍不住看了一眼天空。

螳螂捕蝉吗?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是黄雀?

————————

均衡教派弃城的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到了波多黎各的耳朵里。

对于之前撤tuì

的决定,他到现在还觉得后悔。

明明是均衡教派腹背受敌,只要他再出力一夹击。很有可能就重新夺回了对于落叶城的控zhì

权。

那么到时候局面又将不同。

而如今,最好的时机已经错失。

他又再次被赶回了内城。

因此,他对于蒙奇将军是有微词的。

以至于他忍不住说了出来:“蒙奇,其实之前,我们可以不用撤tuì

的。论阵地战,虽然我们也是经验不足,但对方也同样不强,我们……当然,我不是怪你,只是……眼下该怎么办?”

他倒也还有些理智,在最后还是说了一些挽回的话。

蒙奇是一个字一个字听完了才开口的,他说:“将军大人,之前若是强攻,固然有机会重新夺回落叶城,可是夺回之后,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控zhì

得住整座城,而我们同时要面对的,将是均衡教派,以及那一股新出现的未知的势力。”

“可是现在……”波多黎各皱眉,现在也是要同时面对均衡教派和那一股未知的势力,而且,还是更加近的直面那一股新出现的势力。

以内城城门的脆弱,根本拦不住太久。

“现在,我们的兵力刚刚好可以控zhì

内城,而虽然看似我们直面了两股势力,但……”蒙奇还是很平静地叙述,“一来,慎在我们手里,均衡教派或多或少会顾忌我们一些,二来,那一股新出现的势力得了外城,也势必要防范撤离的均衡教派,绝对不敢贸然对我们开战,所以相对的,我们反而是比较安全。”

“是这样吗?”波多黎各自语着看了一眼蒙奇,眼睛里闪过一丝不适。

他到现在还是无法忘记……

那一双在大雨里,被他偶尔撇到的,青筋如虬龙的可怕手臂。

真的,是这样吗?

————————

大雨持续不停地冲刷着被鲜血染红的漫长街道。

身着铁甲的普雷希典王城近卫军缓缓开进落叶城里。

均衡教派已经完全退去。

整座城池,不,应该说是半座城池已经被他们占领。

他们开始收拾战场。

有条不紊的步伐里,路易十四终于出现。

他在一群身着银色密纹铠甲的士兵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城门口。

今天他没有穿那一件繁复华丽到了极致,也无能到了极致的珠玉礼服,他同样穿着一身戎装。

佩剑,皮靴,步伐如铁。

他一步步地从城门口走上城墙,一步步踏上阶梯,走的是那样的用力。

用力的,就好像是,这一段普普通通的城墙的阶梯,是他重新加冕为王的路途。

“踢踏——”最后一步他登上城头,猛然朝天睥睨。

我普雷希典,从今日始。

再度,加冕为王。(未完待续……)

PS:好累。

第一百八十八页 【我们的时代终结了】

虚空还在持续不停地扩散着,已经差不多将原本属于黑暗的大半壁江山都掠夺殆尽。

整个天空,大地,只有最后仅存的一点黑暗,在伯纳姆的身周围环绕着。

苟安残喘。

陈森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他停滞在空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

伯纳姆完全化身黑暗。

伯纳姆的全身上下已经产生一种模糊的虚化。

随着那些黑暗的消融,他的身体也开始慢慢黯淡,就好像要随着那些黑暗一起消散一般。

“知dào

吗?”虚化的伯纳姆忽然开口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剑道都再无寸进,我尝试了各种方法,杀很多的人,做很多的实验,融合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能量,甚至……不惜于发动一场战争,可是,都没有用。”

陈森然没有答话,他彻底地闭上了嘴巴,只用他那一双空洞到了极点的可怕眼眸盯着伯纳姆。

无尽的虚空在那里流转着,让人就算是不去盯着看,也隐约感觉到整个世界在那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慢慢被磨灭。

“我很困惑。”伯纳姆叹了口气,但那一声叹息却在他虚化的外表下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直到……”

“我再一次遇到你的老师,易,在四年以前。”

“他真的是一个,足够担当的起大师这个称号的男人。他的剑道……”

伯纳姆说道这里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赞叹着什么一般继xù

道:“让我看到了……非常了不起的东西。”

“原来……”

原来……

伯纳姆的身体彻底变得虚无不堪,通过肉眼已经完全再无法分辨他身上的盔甲和他手里的长剑区别,它们全都和他的身体一起归入了越来越渺小的黑暗。

虚空博大,一寸寸地碾压着最后的一丝黑暗。

最后的一丝黑暗里,伯纳姆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原来……剑道的终点是这样啊。”

最后一个字落下。黑暗彻底被虚空湮灭。

但就在湮灭的最后一秒。

一点亮到了极处的黑暗在虚空里一闪而逝。

就像是……流星。

流星!!!

流星在下一瞬间出现在了陈森然的面前。

他的那一双流转着无尽虚空的恐怖双眸面前。

而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星。

那是一点,凝聚了所有黑暗,包括伯纳姆自己的——

元之黑暗。

“湮灭。”伯纳姆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又一次响了起来。

他是那样的博大,以至于那一点黑暗虽然是那样的渺小,却又隐隐的像是蕴藏了无数个世界。

它在和那一双眼睛对峙着。

它在和整个世界,对峙着。

陈森然终于举起了一只手。挡在了那一点黑暗之前。

他举手的瞬间,他的那一双眼眸里光影流转,一道晦涩的光从那些无尽的虚空里蔓延出来,缠在了他的手上,在那一点黑暗之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就如同古时的神灵举起了一只手,挡住了滔天的洪水。

并且从嘴里说出神谕道:“卑微的凡人,岂敢冲撞神的威严!!!”

可是伯纳姆不是凡人,他……也!是!神!

“咔——”

“咔——”

“咔——”

“咔——”就像是世界的命轮又旋转了一圈,那一点黑暗也旋转了一圈。

然后骤然。再一次——

爆fā

出了足以遮盖住所有虚空的光。

“湮灭。”又是伯纳姆的声音,像是无可辩驳的真理一般,随着那一点黑暗——

再次冲击!!!

“咔——”这一次,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那一点黑暗无比顺利地穿透了那厚厚的屏障。

一举……

冲到了陈森然的眉心之前。

那一双可怕眼眸之前。

在那一瞬间,无尽的虚空终于从陈森然的眼眸里冲了出来。

黑暗,和虚空。

终于再无阻隔地撞在了一起。

这已经不单单是力量或者纯粹的能量的比拼了。

这是已经涉及到了规则与规则,本源与本源之间的碰撞了。

这是……最为终极的对决。

胜负。只在一念。

一念,花开。

一念。花落。

一念之间,天地重开,万物滋生。

一念之后,天地湮灭,寸草不生。

一念。

“咔——”天地间的虚空在一瞬间骤然崩塌,它们以比它们出现速度还要快一万倍的速度消散在了这个世界上。

重新将整个舞台。交还给了漫天落下的大雨。

大雨落下,从陈森然的发梢坠落。

滚到了他的面颊上。

他的双眼已经闭上,那双可怖的足以震慑整个世界的眼睛重新被收藏了起来。

世界安静。

安静的大雨里,伯纳姆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已经重新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在陈森然的对面。

他仍旧拄着剑。

他的漆黑的长剑还在。盔甲也还在,只是雨落到上面,竟会隐隐显露出一种陈旧感。

就像是他本身已经存zài

的那些漫长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终于在这一刻显露了出来。

不老不死的伯纳姆将军,在这一刻,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竟然显得无比的苍老。

“也许……”他叹息的是这一句。

“我们的时代……”

他没有说完。

因为他无力地从最高的天空坠落了下去,就如同……

一个时代的坠落。

他想说的最后几个字,大抵是已经过去了。

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在他坠落的瞬间,陈森然也不由自主地往下落。

看到这一景象,在一边苦等了良久的艾瑞莉娅连忙动身要去接陈森然。

但……

有人比他更快。

一直站立在无尽变换的世界里一动不动的斯维因。

终于动身。

他在伯纳姆落下的刹那冲天而起。

可是,他的目标不是他的上司,而是……

陈森然!!!

“你……到底还是输了。”他这样低语着,全身上下燃起了可怖的惨绿色的光华。

他的肩头的乌鸦不知dào

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剩下一层诡谲的羽毛在他的身周不断滋长着,和他一起……

冲天而起。

“死吧。”黄雀在后。

斯维因的嘴角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毕竟……是这样一个对手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页 【李青】

“嘿唬——”就在斯维因冲天而起的刹那。

一声中气无比博大的呼和声在整个天地间响了起来。

下一刻,一道人影乍然分开了雨幕,如同一支利箭般穿刺到了陈森然的身前。

出了一拳。

一拳,稳稳的一拳,直接挡在了陈森然的面前,截断了斯维因暴起的杀机。

重重地击打在了斯维因的身上。

“啪——”一拳到肉。

“刷拉——”连带着锋利的破雨声,一拳直接将斯维因从天空击打到了地上。

绿光直坠。

就如同一只被箭羽击落的鸟。

“啪嗒——”那一道人影同样落地,同时单手抓住了坠落的陈森然,将他轻轻放在了地上。

“李青大师。”斯维因虽然被击落了下来,但是却并没有被那一拳伤到的样子。

他稳稳地站立在了地上,绿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上生生不息,像是在滋润着那些在他身上还是没有退去,反而显得越来越真实的羽毛。

大雨,在他的身侧自动分开。

就如同古时神分开大海。

“斯维因。”斯维因对面的人缓缓念出了他的名字。

他也确实是李青,盲布,裸身,龙飞凤舞的黑色刻痕在他身上嚣张跋扈的分布着。

大雨落下,击打在他那些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肌肉上,然后顺着那些肌肉和肌肉之间的凹槽往下滑。

竟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感。

“李青大师,你今天实在不该来的。”斯维因拢起了双手做出了一个像是要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样子。

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个姿态让他整个人的身形反而更加磅礴了起来,以至于配合着他身上那股越来越浓郁的绿光,竟然隐隐有一种遮天蔽日的可怕气势。

“可我还是来了。”李青叹息,他在陈森然的面前站着。不动如山,一丝一毫也没有被斯维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影响到,他说,“这是一个没有办法避免的结果,从你们踏上这片土地开始。”

“不,不。李青大师,这是可以避免的。”斯维因的嘴里虽然在说着似乎是退让的话,可是他身上的那些可怖的气势却是越来越浓,“大师,你不属于这个俗世,回去吧。”

回去吧。

这三字仿佛有某种魔力,在斯维因出口的瞬间,穿过了雨幕,如同一个魔咒般缓缓流淌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以至于正在往陈森然身边赶的艾瑞莉娅也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到。

“回去吗……”李青像是呢喃一般的念了一遍这两个字,然后他缓缓合十了双手,一字一顿道,“我又能……回哪里去呢?”

“真的没办法了吗?”斯维因在叹息。

虽然他是在叹息,可是他身上的那些绿芒可是一点都没有客气,它们直接暴涨到了一座小山那么高。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羽毛也随着绿芒疯长了起来,最后。直接铺满了他的整个后背,和那些绿芒辉映着。像是一双巨大的翅膀。

而他本人,则像是一只,巨大的,乌鸦。

“十多年前我曾经尝试过和平的方法,可是我知dào

,那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李青缓缓分开双手,握拳,“如果暴力不是为了杀戮,那么……”

“刷拉——”他骤然出拳,整个人如同一条猛龙一般朝着斯维因冲刺了过去。

大雨无边。

无边的大雨里。

李青缓缓说:“那么就毫无意义。”

“呱——”乌鸦的鸣叫声骤然响了起来。面对着李青来势汹汹的一拳,斯维因舞动起了自己的双手。

霎时间地上出现了无数个诡异无比的暗色法阵,在法阵里一根根的狰狞利齿猛然刺出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弯刀。

可是,可是。

李青,他实在是太快了,他这一拳。

直接打爆了雨幕,穿越了空气,在那些尖牙穿刺之前,一拳,冲到了斯维因的面前。

“嘿唬——”他穿过了雨帘,吐气开声,一拳。

“啪——”一拳到肉。

斯维因。

斯维因被一拳直接横扫了出去,在雨里,逆着滂沱的大雨,像是一只落汤鸡一般毫无招架之力的擦着泥水横飞了出去。

他的之前的那些磅礴的气势,可怕的绿芒,狰狞的爪牙,在这一拳之下,灰飞烟灭。

“既然和平没有意义,那就杀戮吧。”李青收拳,一步一步地朝着倒下的斯维因走去。

他走的很缓慢,可是他每走一步,却又像是恰合了天地之音,和那些飞落而下的雨水,地上的泥土的呼吸,一起,在进攻。

“唔——”斯维因在地上挣扎着,像是还没有从那一拳的威力之下醒转过来。

他努力撑着地上的混着血的淤泥,想要爬起来,但是大雨终于打湿了他的翅膀。

乌鸦,飞不起来了。

“斯维因,受死吧。”李青再次握拳,“每一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唔——”斯维因还在挣扎,他死死撑着地面,缓缓抬起来头,看向了李青。

李青在他的十码之外。

雨好大啊。

可是完全不可能阻止得了李青那稳健到了极致的步伐。

他在接近。

斯维因甚至能听到死亡在倒计时的声音。

在这一刻,他有点害pà

了。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该死的阴雨的早晨。

也是这样的大雨,也是这样的脚步声。

可是,那时他手里还有刀啊。

现在,他的刀又在哪里?

“我……咯……”他喉咙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响,他斯维因,整个诺克萨斯的骄傲,最强的智者。

终于在今天,彻底地败北了。

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逼的,这样走投无路。

“我……咯……”

大雨无情地击打着。

他的手。

“我……”

“呱……”

一声乌鸦的鸣叫骤然冲天而起。

下一刻,斯维因的身上的绿光乍起,无数只乌鸦在他的身上冲天而起。

配合着那些浓密的绿光,像是一阵飓风一般,穿透了浓密的雨幕,冲向了正一步步走来的李青。

群鸦突袭。

为了……

不可言败的生命。(未完待续……)

PS:睡觉了。最近很抱歉吧。

第一百九十页 【输了】

但是。

“啪——”现实就像是李青的拳头一般重重地击打在了斯维因的肚子上。

在他的那些乌鸦彻底吞噬李青之前。

过大的力量让斯维因的身体整个在空中蜷缩了起来。

空气里的乌鸦在一瞬间消散殆尽。

戛然而止的……就像是一只被掐死了的猫。

然后……

是一记干脆利落的膝撞。

“刷拉——”恐怖的破水声让李青的膝盖听起来更像是一把长刀,而不是人体的一部分。

最后,则是一记漂亮到无可挑剔的鞭腿。

李青以一个可怕的姿势拔地而起,以无法想象地速度穿梭到了斯维因的上方,屈膝……

出腿!!!

“啪——”那种强dà

的肌肉力量,直接穿透了衣物,震荡着空气里的雨滴,连带着斯维因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血管骨骼。

就好像是一腿,直接把他整个人都踢成了碾粉。

“轰——”斯维因毫无意wài

地被从空中直接踢进了深厚的淤泥里。

再也站不起来。

他的之前所营造的一切的一切的气势都烟消云散。

羽毛褪去,绿光消散。

只有一只伤痕累累的乌鸦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啄食着他的脸孔,低声呜咽着。

像是在哀叹着主人的重伤。

“啪嗒——”做完这一切的李青无比轻巧地再一次落在了地上。

除了不断在他身上滑落的雨水,再也看不出任何他之前爆fā

出来的可怕力量。

所谓举重若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缓缓走到了斯维因的旁边,慢慢蹲了下去。

“咳……咳咳……”斯维因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咳嗽着抬了一下眼皮,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李青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单手抓起了斯维因的头颅,缓缓举起了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成冰。

可怖的杀意在那一刻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斯维因涌去。

“呱——”那一只伤痕累累的骤然尖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起来阻止李青。

可是还没等到它碰到李青,一股可怕的气势就将它直接震飞了出去。

雨继xù

下。

不断击打着李青可怕的身躯和斯维因孱弱的躯干。

李青拧拳,低声说:“我必须要杀死你啊。”

“唔——”斯维因终于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可是……

“撕拉——”拳出。

“啪——”被一只手接住了。

一只。有些苍老地手。

“李青,放过他吧。”

“伯纳姆。”李青没有收回手,抵着那一只手,缓缓说。

“我们……”

“我们……”斯维因猛然睁开了眼睛,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他像是要说什么,他像是不愿意承认什么……

“我们败了。”伯纳姆还是先他一步说出了这句话。

斯维因的眼眸在一瞬间失去了神采。

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完全失去了生的欲望。

“这不是放过他的理由,失败者。不正是要承shòu一切的后果吗?包括死亡。”李青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句话,拳头没有丝毫要放下的意思。

“我们会马上离开这里,不再回来。”伯纳姆顿了一顿后,又道,“而且,我还会告sù

你一个关于当年你那件事的……秘密。”

“当年……”李青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紧绷,他的全身近乎颤抖着重复,“你说……当年?”

当年。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钥匙。

在一瞬间开启了李青身上那一把久藏的枷锁。

他的全身上下在一瞬间散发出一种犹如上古凶兽一般的气息。再无之前的一丝一毫的平静。

“当年。”伯纳姆平静地点头。

“好。”李青放手。

“啪嗒——”斯维因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他活了下来。

可是他却一动不动。

像是死了。

——————————

雨终于小了下来。

天色,却也暗了。

离傍晚已经很近了。

落叶城。

这个在这一刻吸引了无数人关注的地方。

城外十里。

寂站立在大雨未停的树林里。透过从树梢滑落下来的雨帘,遥遥望着不远处的那一座城池。

他们到底还是逃了出来。

只是情况不容乐观。

断后的忍者死了有超过五千人,加上之前攻城的损失,以及之后的一些损失。

寂现在满打满算手底下也收拢不过一万,最多八千。

而且又是忍者,从正面作战的意义上来说。真的是劣势到了不能劣势。

不过,好在,他们现在已经从正面转向了暗处。

暗处的八千忍部,就又不同了。

“大人,您先休息一会吧。”一个死里逃生的长老来到了他的身后。恭敬道。

“不着急。”寂却摇了摇头道,“你继xù

查探附近,我要知dào

,劫,到底在不在。”

“是的,大人。”那个长老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下去。

寂知dào

他在犹豫什么,他知dào

很多人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不满。

本来不该趟这趟浑水的,现在,却成了这样的局面。

不过做都做了,那么就不要再去想为什么要这么做。

永不后悔是寂这么多年人生里贯彻的最好的一个真理。

他现在,只想知dào

一件事。

劫,在哪里?

————————

劫在哪里?

他其实还在天王山。

他并没有如同寂猜测的那样已经黄雀在后,在落叶城的附近的某个角落了。

因为在计划制定之初,那个人就已经跟他说过,当一切顺利成章地发展到均衡教派东进的时候。

那么普雷希典王室的出手就是势在必行的了。

因为他们实在忍得太久了。

一个被剥夺了王冠的家族,忍辱偷生这么多年。

所为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吗?

虽然,这个机会并不好。

可是,不赌一下怎么知dào

呢?

劫也在赌。

只是他赌的东西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他不需yào

权力,也不需yào

任何的别的东西。

他只要毁灭。

谁能带他毁灭一切,他就跟着谁一起干。

现在,那个人能。

所以他说等待。

那么他就会一直待在这里等待,直到……

那个人回来。

那个时候,他相信一切都会终结。(未完待续……)

PS:睡觉……

第一百九十一页 【陨落】

“噗嗤——”

在大雨停歇的最后一刻。

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

锋利的斧刃轻易地穿刺了脆弱的肉体。

终于……

还是。

“做的好啊……我的弟弟。”德莱厄斯死死捏着那一把穿刺了自己身体的双刃斧,不让它从自己的身体拔出来。

也不让德莱文那一双已经颤抖的双手松开。

“德莱文……”德莱厄斯努力抬起自己已经无比沉重的眼皮,看向对面的自己的兄弟,说,“你不要哭。”

德莱文没有哭,他还是带着那张狰狞的面具。

最后的雨水从他的那一张可怖的面孔上流淌下来。

一点都不像是眼泪。

“我……”德莱文的嗓子压低到了极致,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悲伤?

“德莱文,你杀了我,哈哈哈哈。”德莱厄斯真的是快要死了,他被德莱文一斧子正中了腹部,锋利的斧子连他的肠子都一并绞断了。

血在不断地流淌,他没得救了。

可是,他就是大笑了起来。

他大声对德莱文说:“德莱文,你要记住,是你亲手杀死了我,德莱厄斯,从今天开始,你要发誓,你答yīng

我,你,德莱文,我的弟弟,你必须成为世界第一!!!告sù

我!!!你能不能!!!做到!!!”

最后一个字落下,德莱厄斯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qì

,整个人直接颓了下去。

只剩下一口气勉强撑着他,站立着,死死地盯着德莱文。

“我……”德莱文的手还在颤抖,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又像是有些恍惚,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亲手杀了自己的……

“哥哥……”

“我……”

“德莱文啊……”德莱厄斯却在这时打断了他,他缓缓抬起了一只手,似乎是想要去摸一摸自己这个弟弟的脸。“别怪哥哥……”

“对你……”

“太……”

“苛……”

刻。

这个刻字,却是永远都无法说出口了,就像是他那只垂下去的手。

他此生再也不能摸一摸自己弟弟那张已经不再稚嫩的脸。

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少年,他们长大了,在雨里。

德莱厄斯三十二岁,德莱文三十岁。

德莱文还将继xù

活下去,他会更强,有一天也许真的能成为世界第一,然后慢慢变老。

而德莱厄斯。他的人生永远地停在了三十二岁这一年。

他死了,将所有的余生交付给了他弟弟。

最后的雨在德莱文的身上一划而过。

雨停了。

德莱文却愣在原地,很久,很久,很久。

然后他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伸出了一只手,他想要去摸一摸自己的哥哥。

但……

德莱厄斯。

他真的死了。

不会,再醒过来了。

不会,再拍着他的脑袋大吼:“臭小子。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看着就好了。”

“哥……”德莱文的喉咙里终于挤出了一个字。

“哥哥!!!”

他终于忍不住嘶吼了起来,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像是一头失偶的孤狼。

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春。诺克萨斯军部最强,尊号诺克萨斯之手的德莱厄斯永远地躺在了远征艾欧尼亚的路途上。

继四年前德玛西亚之力盖伦战死北疆之后,和他一生宿敌的德莱厄斯也终于埋骨在了东边的海岛上。

军人马革裹尸,死的,也不算耻辱。

只是几年之间连续陨落了两名绝世将星。

即使光辉灿烂一如瓦罗兰,也不免在这一代星空黯淡。

——————————

夜色终于低垂了下来。

开始笼罩着尸横遍野的战场。

无尽的死尸和淤泥堆里。格雷夫斯抽着一支雪茄悠闲地走在不堪的土地上,他神态悠闲的就像是在花园里散步。

他一边走着,一边用一支笔在一本粗糙的橡树叶记事本本上记录着什么,他的那一把散弹枪松松垮垮地别在他的腰上。

他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学者,而不是一个亡命之徒。

他的脚步最终在一个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那个人是陈森然。

他此刻正仰躺在已经不再下雨的天空下。

紧闭着双眸。像是死了。

格雷夫斯蹲下身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触摸陈森然。

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断喝道:“不要碰他。”

声如霹雳。

格雷夫斯抬起头,看到一个同样盲眼的僧侣坐在高高的尸体堆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不要碰他,格雷夫斯。”同时,在另一边,战袍鲜红的战场女武神也出现了。

她一边紧张地望着陈森然,一边警惕地看着格雷夫斯,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拔剑相向。

“发生了什么?”格雷夫斯耸了耸肩膀,重重吸了一口雪茄,问道。

“他差点死了。”艾瑞莉娅看着格雷夫斯,语气不善。

“你在怪我?”格雷夫斯又耸了耸肩膀,将那本橡树叶本子放进了怀里,提起了那把散弹枪擦拭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有点像是从前的那个亡命之徒。

“你说呢?”艾瑞莉娅确实在怪他,原本在陈森然身边的只有格雷夫斯。

而且格雷夫斯也是陈森然的好朋友,至少从表面上来说是这样。

可是现在,他却抽着雪茄施施然来随口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这实在令人恼火。

“我知dào

他差点死了,可是他不是还没死吗?而且……”格雷夫斯说道这里,忽然看着艾瑞莉娅一字一顿道,“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会替他报仇的,用我自己的命。”

他说的无比认真,他的嘴边的烟火在他的眼前明灭着。

这就是男人的友谊,永远不是女人可以懂得。

“好了,现在谁告sù

我,他到底怎么了?”

“他受了重伤,身体出现了很奇怪的变化,不过目前看来是好的,因为他正在吸收整个战场的死气为自己疗伤,或者说,为自己进化?”李青转头望着陈森然这样说。

“进化?”格雷夫斯歪了歪脖子,觉得不可思议。

“进化。”李青点头,用一种意味深长地语气说,“一种我完全看不透的进化。”

可是,他不是瞎子吗?

怎么看?(未完待续……)

PS:要死要死要死。

不过还是感谢读者对我的大力支持。

谢谢。

第一百九十二页 【造神】

半夜的时候。

一股可怕的气息缠上了艾瑞莉娅的心头。

她在一瞬间睁眼。

她当然没有睡去,她又怎么敢睡去,她无时不刻不再保持着警惕。

警惕着那个可怖的男人伯纳姆的卷土重来。

可是她没有等到伯纳姆,她等到的是……

这是什么?

她几乎惊叫出声。

就算是她已经见识过了太多太多的惊世骇俗的东西,但她仍然不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陈森然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升到了天上。

久雨后出现的月亮笼罩着他。

一层浓密的黑炎在他的体表燃烧。

四周围是漆黑的死气在月光下源源不断地在朝着陈森然的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涌去。

那种诡异的画面。

就好像是陈森然是整个战场,所有死去的人们所化的灵魂最终孕育出来的一个不甘抛弃现世的怨念。

“这……”艾瑞莉娅有些迟疑地想要上前,她并不确定这样是否对陈森然有利。

“不要碰他。”这时李青再一次出现了。

他已经从尸体堆上下来了,他站在那里,有些凝重地用他那双已经瞎了眼眸望着高处的陈森然。

“大师……”艾瑞莉娅还是很相信李青的,但她还是担心陈森然。

“他现在正在进行最关键的部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在慢慢融合。”李青顿了一下后又道,“以月华为引,以万千生灵为活祭,虚空,星辰。火焰,这是要……活生生造出一个神吗?”

最后几个字他咬的很轻,像是不愿意被别人听到。

“大师,这样真的好吗?”就在这时,卡尔玛不知dào

从哪里也走了出来。

她没有死,从深度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也在看着天空中的陈森然。眼神却是无比微妙。

“卡尔玛,你在担心什么?”李青不动,望着陈森然语气却是有些莫名。

“我不知dào

,只是……”卡尔玛顿了一下,有些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艾瑞莉娅,“在昏迷中,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东西?”李青还是不动,问得沉稳。

他没有问是什么东西。

“一些东西。”卡尔玛点头,她回答的晦涩。

她没有说是什么东西。

气氛却一下子古怪了起来。一种叫压抑的东西开始在空气里传播。

伴随着天上的那些死气黑炎越来越浓,这久战之后的坟场,也一下子像是变成了真zhèng

的修罗场。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直抱着枪坐在一边的格雷夫斯缓缓睁开了眼睛,笑着看了一眼李青和卡尔玛。

他说的很露骨。

“你们……”艾瑞莉娅有些不知所措,她隐约知dào

发生了什么。

又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了?”还存活着的巴尔扎克也说话了,他刚刚一直沉默着在倾听。

但他,不是很懂。

不是明明,已经赢了吗?

虽然是惨胜。

“你只要知dào

。他们有人想杀你老大就好了。”格雷夫斯擦啦一声点起了一根雪茄,那瞬间明灭的火光在黑夜像是某种信号。

“为什么?”巴尔扎克眼皮一跳。他有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一些原本和他生死与共了的卡尔玛。

他悄悄握紧了剑。

“是啊,为什么?”李青像是没有感觉到诡异的气氛,还是望着陈森然。

“不为什么,只是我感觉到了杀气,很浓。”格雷夫斯瞬间上膛。干脆利落的机械撞击声在这个诡谲的夜晚有种说不出的肃杀。

“杀气吗?”李青却笑了起来,“没错。”

他点头,缓缓说:“我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掉他。”

“大师你……”艾瑞莉娅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有些惊吓似的退了一步,也刚巧离卡尔玛远了一点。

因为。她隐约也觉得……

“是,我也想杀他。”卡尔玛也点头,很认真。

“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感觉有些无法呼吸。

难道……

在这样可怕的厮杀以后,幸存的人们,还要互相残杀吗?

“理由呢?”她有些不敢看卡尔玛的眼睛,因为她知dào

里面充满了神一样的智慧。

卡尔玛要做一件事,绝对有她的理由。

但不管是什么理由,主要是关于陈森然的,她……通通不会听。

“还是我来说吧。”李青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dào

卡尔玛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想来也是一些足够她这么做的东西,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只说一点,那就是,我们谁也无法保证,下一次醒过来的……到底还是不是陈森然。”

“什么……意思?”艾瑞莉娅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大概的意思就是……”卡尔玛接过了话头,“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在那么多的能量融合以后,他将会有无比可怕的力量,而他却可能并没有那么强dà

的精神去控zhì

,要知dào

这无数的力量里,不知dào

掺杂了多少可怕的杂念,我现在站在这里,都能隐约听见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可怕的哀嚎,如果他……不再是陈森然了,那么……”

“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恶魔在我们眼前诞生了。”李青最后总结道。

“恶魔么……”格雷夫斯却是嗤笑了一声,他想说陈森然本来就是个恶魔,但他只是说,“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从来不会让朋友陷入险地。”

“总之……”他提枪,站开脚步,叼着雪茄大笑道,“想要碰他,先过我这关。”

“这样嘛……”李青自语。

“艾莉……”卡尔玛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艾瑞莉娅。

“你们……”艾瑞莉娅又退了一步。

这样的抉择……

是曾经的敬爱如母亲的上司。

还是……

“唔……”就在这时,一切一触即发的时候。

高天之上。

被无数星光月华环绕的陈森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一瞬间,所有的空气都凝滞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眼中的那两个不断旋转的虚空漩涡之下凝固了。

无穷的黑炎在他的身后缓缓聚拢。

他挺直身体,朝下望。

像是神。(未完待续……)

PS:死了

第一百九十三页 【放不下】

“不杀我了吗?”

陈森然复苏的第十分钟。

其他人已经退到了远处,只剩下陈森然和李青盘坐在高高的尸堆之下。

两个瞎子,相对无言。

“不杀了。”长久的沉默之后,李青终于回答了陈森然的问题。

“为什么?”陈森然此刻已经收起了那些星光月华,黑炎也在他的四周围隐去,他现在闭着眼睛,安静,像是一个凡人。

“我可以嗅到别人身上的味道。”李青很认真地说,“你身上的味道……”

他摇了摇头,“我不必杀你。”

“哦?”陈森然像是很有兴趣,又像是随口应了一声。

总之他现在身上的气质变得无比古怪,既不是之前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阴郁沉稳的陈森然,也不是如李青他们所言的变得像是恶魔一样疯狂的陈森然。

他现在更像是……

一个谜团。

一个无法看穿的谜团。

你完全无法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力量,可偏偏你只要靠近他三尺之地,你就能感觉到一股博大的威压。

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做别的什么,都像是带着常人的情绪。

可是,你要深究,又完全无法捕捉到他的一点意思。

“我救了你,又要杀你,我们扯平了。”李青说完这句话就站了起来,“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要走了。”

“大师……”看到他要离去,倒是站在远处的卡尔玛先出了声,“您……真的要走了吗?”

“是啊,我本来就不应该再属于这个俗世了,我该回寺庙了。”李青点了点头。很平淡,也很坚决。

“可是……”这时艾瑞莉娅也帮着卡尔玛说话了,“大师,艾欧尼亚如今……您不是说过……”

“我是说过一人之行可灭世,众人之勤可救世。”李青还是点头,“可是……”

他说到这里却是不再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开始踏步。

“大师……”卡尔玛激动了起来。

她也该激动,如今虽然诺克萨斯全军覆没,可是她的反抗军也是消耗殆尽。

再加上比尔吉沃特的援军一并在之前的那一战几近全灭。

她可以说已经是孤家寡人。

而她并没有忘记之前凯南和阿卡丽带来的坏消息,天王山已经被影流武士占据。

那么,艾欧尼亚东岛的局势实在是令人堪忧。

如果再不留住李青这样的绝世人物,卡尔玛,可能真的要郁郁而去了。

“卡尔玛……”李青终是被她留了一步。

他停了下来,用背影背对着所有人。低声道:“我知dào

你是天启者,眼如星月,可以观过去未来,你既然可以看到那么多世界的脉络发展,你就看不清如今的局面吗?”

“什么意思?”卡尔玛愣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知dào

李青在说什么。

李青却不再回答,只是又摇了摇头,吐出了最后的几个字:“艾欧尼亚。不,是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

他说的伤感,让在场所有人都莫名的有些失落。

只有陈森然缓缓道:“大师,请留步。”

“哦?”李青再留一步。

“我要多谢大师当日指点迷津,否则,我怕是无法堪破。”陈森然的语气还是淡淡,“多谢。”

“不必客气。我只是提醒你,你能看破,是你的大毅力,大气运。”李青淡淡点头,“我在这里恭喜你挣脱心中枷锁。告辞。”

他说完就要走。

可是陈森然又开口:“大师请再留一步。”

“不知dào

还有什么见教?”

“大师从前说过,我心中的枷锁比你的还要重的多。”陈森然顿了一下,“不知,大师的枷锁,解了吗?”

“我……”李青沉默了下去。

“大师要不要堪破?”

“你不会懂的。”李青这一次果duàn

摇了摇头,准bèi

快速离去。

“大师,怎么知dào

我不会懂?”

“大师……”

“我听到了。”这一句,陈森然使用一种无比奇妙的方式,通过可怕的力量精准控zhì

,将声音缩成了一条线传到李青耳朵里的。

别人,听不见。

“你……”李青第三次停步。

“你放不下。”

“我放不下。”

————————

波多黎各第十五次朝着城门口望去。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雨停了。

只有点滴的残雨在屋檐上滴落。

他已经后悔了,很后悔。

他真后悔自己居然来到了这里,做了这一次愚蠢的征服。

可是……如果自己不来,那个人……

“大人……”这时有人打断了他的沉思。

是蒙奇将军。

他的脸依旧沉稳,完全看不出困守围城的颓废。

有时候波多黎各真是嫉妒他的这种气度,他知dào

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

“什么事?”他勉强定了定神问道,他可真不希望再听到什么坏消息。

“慎醒了。”蒙奇将军恭敬地道。

这种恭敬一定程度上缓和了一下波多黎各的神经。

他忽然又自豪了起来,在内心里呼喊了起来,我波多黎各是谁啊,我可是纵横了半个无尽之海的男人啊,我怎么会怕这样的场面。

我不应该怕这样的场面啊。

他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有一大半的功劳要算在自己面前这个恭敬的男人身上。

“恩,带我去看看吧。”他挺起了胸膛,又一次看了一眼黑沉的天空。

希望今晚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

“寂大人,没有发xiàn

任何影流的踪迹。”出去探路的长老终于回来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寂的身边报gào

的。

“这十分诡异。”他又加了一句。

“恩,我知dào

了。”寂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个长老下去。

“大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那个长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如今全军气势低落,如果再不做些什么,那就真的是人心散了。

“不着急。”寂却还是摇头,很坚定。

他看着不再下雨的夜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他,到底在等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页 【好好对这个世界】

路易十四在城头站立着,看着城外黑色的天空。

他已经持续保持这个姿势好几个魔法时了。

他不想动。

因为已经很多年,他都没有感受过这种世界就在脚下的感觉了。

他原本应该荣耀,他应该待在这个岛屿的中心,那座叫做普雷希典的王城里发号施令。

所有的臣民都要听他的命令,膜拜他,尊敬他,他的名字在之后很多年都会被传唱。

可是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毁了一切。

他在登上那个至高的王座之前,被人硬生生拽了下来。

他的年老的父亲,那位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恪守着最古板的教条的老国王,在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的时候。

却被硬架着上了战场,最终战死在了普雷希典的城门之下。

路易十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城破之日。

他的父亲临上战场之前,在幽暗的宫殿里召见了他,低声对他说:“安德鲁,我的儿子,我将要上战场了,我可能一去不回……”

“父亲……”年轻的安德烈大声说着,“我愿意为您出征,请您……”

“安德烈,你听我说。”年老的父亲打断了儿子的话语,他咳嗽了一声,他的身体真的已经是风烛残年了,“我老了,没有多久可以活了,但是普雷希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是一艘航行已久的船了,它现在要换船长了,而你就是最新的船长,你不能死,我可以死。”

他说完了这句话。缓缓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提着那一把比他的生命还要久远不知dào

多少年的长剑开始往外走。

他要走了,去拥bào

他的宿命。

“父亲!!!”安德烈激动地想要起身。

却被老国王用剑压住了肩膀,他衰老的身体站立在有夕阳漏进来的门口,无比低沉地说:“安德烈,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你是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子孙了……”

“安德烈,别死了。”最后一句,他用的是那种无比温和地,真zhèng

的父亲的语气。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安德烈,别死了。

路易十四望着漆黑的天空,忽然笑了起来。

安德烈。是勇敢的意思啊。

“传我号令。”他忽然大声道,“今夜子夜,全军进攻内城,退者,死!!!”

他无比用力地抓住了腰间的长剑,那一把古旧的添加上了他父亲生命的长剑。

我路易.安德烈.普雷希典,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王孙,从今天起。就要让世界树的光辉重新洒满艾欧尼亚的每一个角落。

普雷希典,必胜。

————————————

久战后的废墟。

战后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在卡尔玛。巴尔扎克以及艾瑞莉娅的组织下,幸存的残军被收拢了起来。

除去百多人重伤无法救治,他们一共收拢了艾欧尼亚残兵两千人不到,比尔吉沃特的情况要好一点,有大约四千人活了下来,总计六千人不到。

但这六千人。也是人人带伤,重伤者超过一半。

在如今这样紧迫的局面下,能参战者却不超过三千人,这不得不说是给了卡尔玛一个重重的打击。

“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想要说些什么。

“艾莉,你不必道歉,也不必安慰我。”卡尔玛却摇了摇头,“我还撑得住,我可遇到过比这还要糟糕的多的情况,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疲惫,可是卡尔玛就是卡尔玛,她永远在想着别人,安慰着别人。

“还有,抱歉,我刚刚想杀他。”

“大人……”艾瑞莉娅有些无言以对。

“好了,陪我去看看凯南和阿卡丽吧,真希望他们没事。”卡尔玛强打精神,笑着开始朝着废墟里走。

在开战之前,伤横累累的凯南和阿卡丽被安置在临时的帐篷里。

开战之后,局势混乱无比,乱战之中,也没有人有能力去顾及他们。

也真是不知dào

他们怎么样了……

掀开被尘埃覆盖的布帘。

临时的帐篷里充满了浑浊的空气。

不过幸好,阿卡丽和凯南还在那,呼吸平稳。

没有死。

“你们还好吗?”卡尔玛来到了他们两个面前,蹲坐了下去。

阿卡丽和凯南都醒着,虚弱,但是有神志。

“输了?”凯南咧开嘴,勉强,但还是笑了。

他从来都是成熟的可怕的孩子,他经lì

了之前大战的一切可怕波荡。

他知dào

就算没输,也是残胜。

“赢了。”卡尔玛摇了摇头,笑的很温和,像是个母亲。

“大人……”阿卡丽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你有没有觉得……”

“阿卡丽。”凯南却马上打断了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凯南,好孩子。”卡尔玛摸了摸他的头,却也摇了摇头,“我知dào

你要说什么,我知dào

的,我都已经知dào

了……”

她说道这里抿了抿嘴,没有继xù

说下去。

她没有回头,艾瑞莉娅就站在她的背后。

所有人沉默。

气氛变得古怪而沉闷。

“他……”僵持了一会,艾瑞莉娅忍不住开口道,“不会这么做的。”

她也不知dào

这算不算辩解。

可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这样的残胜,他们如今这样的局面,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盲眼的男人引起的。

他……

“你会承认吗?”李青忽然说。

他终是留了下来,被那些放不下的东西。

“承认什么?”陈森然盘腿坐在那里,闭眼,微笑着,空明的像是一个隐士。

“承认你布置了一切,推动了一切。”李青点了点头,叹息道,“不得不说,我真的佩服你,你,比我强。”

“大师何出此言,我听不懂。”陈森然摇头,像是真的听不懂。

“听不懂也是好事,有些事情,本就不必说出来,最好永远也不要说出来。”李青还是点头,“否则,只怕一说出来,就……”

“不美好了。”

“答yīng

我一件事。”

“您说。”

“你要好好对这个世界。”

“尽量。”(未完待续……)

PS:反反复复,不知dào

什么时候我才能真zhèng

的静下心来。

第一百九十五页 【凶险之夜】

夜,深夜。

深夜的时候,月亮再次隐没在了云层里。

黑暗。

怪兽一般的黑暗再次侵吞了整个世界。

路易十四站在黑暗里,紧握着腰间的那一把古老的一如艾欧尼亚的长剑。

他的士兵已经整装待发。

他们站在他的身旁,刀剑出鞘,脸孔藏在绝对的黑暗和密封的甲胄里。

他们每一个人都绝对忠诚于他。

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他丢弃性命。

这是他手里最锋利的剑了。

同时,也是普雷希典最后的火种了。

如果他们都死绝了,那么普雷希典也就亡了。

至多,也不过是以后史书上的一个记载寥寥不过数百字的王朝了。

路易十四不想那样,他也不允许那样的后果发生。

他不要做亡国之君,他要做中兴之君。

他要后世史书上这样写: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四月,即艾欧尼亚神圣历六百十二年星火月,路易●安德烈●普雷希典,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子孙,在一个久雨后的深夜,拔剑而起,一如星火。

此后,普雷希典大兴!!!

“普雷希典!!!”路易十四抽出长剑。

古老的剑锋和剑鞘碰撞着在深长的夜里发出了如同战号般的金铁交击声。

直撞人心!!!

普雷希典———

“万胜!!!”潮水般的回应声像是万重海浪般在黑夜里奔涌。

下一刻。

所有人踏步。

“轰——”如同山崩般的踏步。

山崩般的踏步里。

全军出击!!!

所有的铁甲在一瞬间朝着脆弱如纸的内城门涌动而去。

像是钢甲洪流。

又或是历史的洪流。

只是这洪流最终将冲垮谁呢?

———————————————

“已经开始了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波多黎各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声音的震颤。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那些沉重的铁甲一起踏地的轰鸣声。

他也能感觉到那一股钢甲洪流慢慢接近的气息。

也许下一刻,他面前那脆弱的内城门就将被碾成碎末。

原本不该是这样,不是说,他们不敢……

只是这样的话在胸腔里打了一个转,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因为就算他再蠢也知dào

一个道理。世事无绝对。

就像是三年前的他绝对不会想到三年后的自己会这样风光。

那么再三年呢?

自己还能活过三年吗?

又或者今夜?他有些下意识地朝着身边看去,却徒然想起蒙奇现在不在了。

无论是蠢话还是最后的寄托,都无处安放了。

他只看到弗林凝重的面孔。

弗林忠心是还算忠心,无奈……

“弗林。“波多黎各叫了他一声,才发xiàn

自己的喉咙无比干渴。”是的,大人。“弗林连忙应答。嘴上不停说,“所有人都按您的吩咐撤入了城主府,四周围我都已经检查过了,绝对不会出差错,请大人放心。”

落叶城的城主府经过数代经营,已经完全变作了一个小型堡垒,在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绝难在短时间内攻破,而且物资也算的上充裕………

只是波多黎各听着他凝重的话语。却怎么也放心不下来。

“大人……”弗林顿了一下,又道,有点欲言又止,“蒙奇将军说他有办法,您知dào

……”

“我不知dào

。”波多黎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不再去看他。

办法?什么办法?

“轰———”随着波多黎各最后一句话落下,脆弱的内城城门轰然倒下。

无数的铁甲轰鸣声在一瞬间充斥了整个黑暗。

终于。开始了。

“听天由命吧。”波多黎各像是笑了一下,神经质的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大海上的深夜。

———————————————

“没来吗?”寂自语着看着黑暗皱起了眉头。

没有人知dào

他到底在等着什么。

“大人……”忠心的长老又来劝他去休息。

但就在下一秒钟。不远处的城池骤然火起。

一瞬间直刺开了漆黑的天幕。

“来了……这个。”寂没有激动,反而以一种无比莫名的语气叹息了一声。

像是可惜,又像是惘然。

无比复杂。

“大人……”那个长老已经屏住了呼吸,他当然知dào

那火光代表着什么。

“全军备战吧。”寂像是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苦,“我均衡之气数。全看今晚一战了。”

“去吧……”

“去吧。”

去吧。

不知dào

为什么,最后一句话说完。

那个长老觉得寂一下子老了,老的非常厉害,老得再也不是———

那个传奇了。

———————————————

“你终于来了。”

蒙奇将军看着黑暗里那个如同影子般的人物,无比复杂地点了点头道:“我终于来了。”

“你的时间不多。我这个分身只能存zài

半个魔法时,虽然你是他的人,可是我并不信任你,如果你没有足够说服我的理由,我不介yì

连你也一起干掉。”

那个人说了那么漫长的一句话后,不再开口。

简直就像是一个死人。

不,他本来就不是人。

“明白了。”蒙奇将军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他点了点头道,“我带了一个人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唯一带的两个随从将一个人从黑暗里带了上来。

他被扔在了那个影子般的人面前,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呻吟。

尽管黑暗深沉,完全无法看清楚地上那个人的面目。

但黑暗中的那个人像是仅凭那一声呻吟就判断出了那个人是谁。

他说:“哦?是你。”

“是你。”地上的人也已经醒了过来,他有些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开口道。

“没想到你还没死。”黑暗中的人沉默了一下道。

“我本来已经一心求死了,但现在……”地上的人像是咬了咬牙齿,无比坚决地说,“我不想死了,我……此生一定杀你!!!”

“哈哈哈哈哈,有趣,实在有趣,慎……”黑暗里的人低低的笑,“你还是这么天真……好,我答yīng

你。”

最后一句,他是对蒙奇说的。

这注定是个凶狠无比的夜。(未完待续……)

PS:第一更,回家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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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页 【分道】

第一轮攻城已经结束。

在没有攻城器械的帮zhù

下,单靠肉体人力,即使是有着厚重的铁甲覆体。

即使是完全不畏惧死亡。

路易十四的军队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

落叶城城主府作为整个城池的核心的坚韧和强dà

,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长达数百年的积累,几代人的努力。

让波多黎各就算是在兵力完全劣势,兵种完全被压制的情况下,也牢牢地守住了这波进攻。

而且他也没有任何的守城工具。

“大人,退后吧,刀兵无眼。“忠诚的弗林看着城下漆黑的敌军,劝说道。

从忠诚角度来讲,他真的无可挑剔。

“退……”波多黎各却摇了摇头,惨笑道,“我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这后面已经没路了……”这一句他说的很轻,很慢,很——

绝望。

弗林不禁心有戚戚。

但让他没有想到是,波多黎各却在这一刻爆fā

出了少有的英雄气概。

他说:“所以,我不退,我就站在这里,我……要看到明天的黎明!!!”

他这样说着朝下望去。

因为在那里同样站着一个不退的男人。

路易十四。

他像是没有感觉到波多黎各的目光。

他看着似乎难以攻破的城墙,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第一次进攻的失利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完全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事实上他现在关心的完全不是能不能攻破面前这座城池的问题。

因为破城那几乎是必然的。

他所关注的,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人。

那些准bèi

做黄雀的人。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步险到不能再险的棋了。

他当然知dào

只要自己一动手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自己。

可是他没得选。

他只能用强攻来硬逼着暗处的人出手。

这是最快,但也是最险的一招。

哪怕再多一点时间,路易十四都不会用这样的险招。

因为这完全是在拿普雷希典王室最后的气数做赌注。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从他决定出兵的那一刻,他的命运的沙漏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他完全不知dào

那些深藏的暗涌会在什么时候出来狙击自己的命运。

他只能一头扎向深海不管不顾,死了也要沉到海底。

现在,沙漏里的沙子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一点了。

他站在那里都仿佛可以听见沙子在他耳边流逝的声音。

他无力阻止,只能站着,静候那些最可怕的撞击。

站着。直到死。

“轰———”随着又一阵整齐的踏步声。

第二轮的进攻开始了。

这一次他的部下采用了临时搜刮来的民房材料,做了简易的攻城器械,似乎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

————————————

“再等一等。”

已经将忍者军团开到了落叶城外的寂并没有出手。

他还在等待。

他的身后是一众沉默的均衡教派长老们。

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一战其实无论输赢,均衡教派都将大受打击。

赢了固然好,可是也极有可能背负弑君的名声,就算到时候可以推给外来者,也到底是说不清的事情。

而如果输了,虽然不至于真的千年大教毁于一旦。可是教中人才十死七八,人才凋零至斯,也是开教千年未有之衰势,再加上近几年由于抗击诺克萨斯不力,均衡之名江河日下,又有影流大敌在世,寂在世之年或许还能挽住颓势。

可一旦寂身死,恐怕就真的要一蹶不振了。

所以所有人都沉默。

对于漆黑如同这个夜晚般的未来。

“或许我们本就不该来。如果我们当初回转天王山……”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说。

“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在怪寂大人吗?你大胆!!!”

“其实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原本那外敌是小,我们若是拿下天王山,扫除后患,那么那个时候就进可攻,退可守,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局面……”

“也不能这么说吧。寂大人的决策也是为了我均衡的气数,只是谁能想到那路易小儿竟然背信弃义,不顾大局到来偷袭我们,原本他们应该替我们震慑劫的……”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唉……”

“唉……”

寂就那么静静地听着这些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愤nù

。只是在眼底流转过了属于他那个年纪的疲倦。

他累了。

很累。

看着寂沉默不语,所有人也是缓缓闭上了嘴巴,内心忐忑。

不管怎么说,寂也始终是均衡教派至高无上的存zài



他们中的很多人开始惊觉,自己刚刚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说那样的话?

很久之后,寂重新睁开了眼睛,无比平静地道:“都说完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那就进攻吧。”还是平静。

又或者绝望?

———————————————

“他还没来吗?”

临时整理出来的帐篷里,艾欧尼亚联军的大部分高层都已经在场了:

卡尔玛,艾瑞莉亚,巴尔扎克,凯南,阿卡丽。

唯独缺一个陈森然,迟迟没有到场。

“他不会来了。”卡尔玛沉默了一下道。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因为这句话背后实在藏着太多不能明言的东西了。

“他……不会的。”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艾瑞莉亚替陈森然说话了。

而巴尔扎却是反而是越加的沉默,就仿佛他已经默认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前去请陈森然的士兵回来了。

他带回来的答案是陈森然,连同李青,格雷夫斯都不见了。

不见了,这一下连艾瑞莉亚的脸孔都苍白了起来。

因为她也不得不承认,也许……

“巴尔将军,你走吧。”卡尔玛忽然开口,“我们毕竟并肩作战过,你还救过我的命,就此别过吧。”

“……好。”巴尔扎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开始往外走,等到快要出门的时候,他低声说,“你也保重,也许下次相见……”

也许下次相见,他没有说下去。

但每个人都知dào

他要说什么,只是那词眼太伤人。

所有人在心底叹了口气。

整个帐篷里,唯有艾瑞莉亚在那里失神地呢喃:“他不会的……”(未完待续……)

PS:手打好累,求订阅

第一百九十七页 【蒙奇在此】

第二轮进攻还在继xù



在加上了临时拼凑起来的攻城梯以后,普雷希典王城近卫军的战力直接上升了一个档次。

他们直接将战场扩展到了落叶城城主府的城头上,最近的时候,一个铁甲武士的长剑离波多黎各只有三寸。

然后波多黎各一剑砍下了那个人手臂,没有一丝犹豫。

那一刻,他的脸,狰狞的像是一只恶鬼。

他也是被逼到了极点,他没有退,他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站着,不动。

因为他知dào

后面已经没有路了。

路,只有……杀出来!!!

“喝呀!!!”波多黎各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勇气和奋武,他毫不停歇地顺着那一只断手的弧线,直取那个人的头颅。

“噗——”

“嗤啦——”无比凶狠的一剑,直接将那一颗头颅斩了下来。

那一剑的力道简直是要用尽了波多黎各全身的所有气力。

一剑过后,他的整个人都僵持在了那里,整张脸涨的通红,恐怖的青筋在他的脖子上若隐若现。

“呼——”他无比用力地喘息,像是激动又像是害pà



他在那里僵持了足足有十秒钟,随后他猛然抓起了那颗被他斩下的头颅,朝着整个城头大吼了起来:“杀!!!”

“杀!!!!!!”

“杀!!!!!!!!!!”

他无止尽地呐喊,直到嗓子都快哑了,他还是不肯停歇。

他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这样歇斯底里,这样害pà

,这样的……

用尽全力!!!

这该是一个小人物的全部了。

面对完全凌驾于他命运之上的东西。

他做的足够好了,好的整个城头上的人都开始跟着他一起共鸣着咆哮。

好的让原本已经有了一些突pò

口的普雷希典王城近卫军再一次被打下了城头。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意wài



好在普雷希典王城近卫军对路易十四完全忠心。没有任何一丝别的心思。

他们不会让这种徒然爆fā

的气势压倒。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朝上冲锋。

只是攻城器械的简陋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在第一波进攻中的失利让他们好不容易造好的攻城梯损失过半。

以至于他们无法做出有效的第二波连续打击。

攻城再次被阻遏了。

这让路易十四有些焦躁了起来。

一方面是内城久攻不下,另一方面则是黑暗中的那些人迟迟不动手。

他虽然知dào

寂是一只老狐狸,可是,他抛出来的肉够大了吧。

“陛下,已经制作完成了撞木了。”这时一个卫官来到了他的面前。低声通报道。

“很好。”路易十四点了点头,猛然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他决定自己上阵了。

他就不信,这样的诱饵……

还不够香吗?

寂,快来吧。

————————

“他也是蛮拼的,自己都打头阵了。”寂其实就在离路易十四不过一百码的地方。

残余的忍者部队已经全部潜入了落叶城之中。

论起正面作战,或许忍者军团不堪一击。

可是说起这样的暗战,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均衡教派。

“全员到位了吗?”寂又看了一眼战场,低声问着身后的一个长老。

“已经全部到位。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让这个战场变成暗影杀戮之地。”那个长老颇有些兴奋地道。

之前被赶出了落叶城也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落魄,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实在是太好的局面。

再加上对方的首领已经以身犯险。

只要随便哪两个高深的忍者去偷袭。

那么,普雷希典家族,就真的彻底终结,成为一个历史的名词了。

“不着急,再等等。”但是寂却再次停滞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天空,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大人。如今我们给予他们致命一击,杀死王储,那么普雷希典大军不攻自破。”那个长老有些着急地道,“还是您担心城里的那些人?他们根本就……”

“不,不是。”寂却还是摇头,“不是。不是。”

他,在等的,可不是那些东西。

他怕的……

是……

————————

“大人,我回来了。”蒙奇将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波多黎各的身后。

那种诡谲,让神经高度紧张的波多黎各差点一剑斩了过去。

“是我。大人。”蒙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无比平静地语气重复道。

“哦,是你啊,蒙奇,你终于回来了。”波多黎各一确认身边的人是谁,立马就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像是虚脱一般靠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你……”他喘了口气,用一种无比期待的目光看向了蒙奇将军。

但蒙奇将军眼睛里还是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东西。

以至于波多黎各后面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大人,放心吧。”蒙奇终于说了一句还算安慰的话,“已经有办法了。”

“什么……”波多黎各刚想问。

又一次被蒙奇将军遏制了,他说:“大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守住城主府,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好,好,你,快,守,你……”波多黎各也是一下子彻底松懈了下来,以至于之前的那些奋勇都不见了,他只是看着蒙奇喘气,也不去问他到底有什么办法。

怎么解决。

他只知dào

蒙奇就代表着希望,代表着办法,以往无数次他遇到了绝境,都是蒙奇化险为夷。

而如今,也只有他才能帮自己了吧。

就算,在不久前,他……

还想杀自己。

可是,没得选了不是吗?

能活下来,才是最重yào

的。

“大人,你放心吧。”蒙奇将军点了点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他说完这一声,居然就提着一把长刀朝着城下直接跳了下去,他是要……

“幽冥独角兽蒙奇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他重重地落在地上,站在无数的铁甲武士之前,提刀,侧立,目光睥睨。

恍惚间,他像是回到了……

很多年前的那一个夜晚,在海上,他,一个人,独对满船之敌。

我蒙奇在此,谁敢一战!!!(未完待续……)

PS:也是蛮拼的。、睡觉了

二更。

第一百九十八页 【蒙奇!蒙奇!】

我蒙奇在此,谁敢一战!!!

所有人都被蒙奇天降神兵般的气势所震慑到了。

普雷希典王城近卫军人数虽雄,一时间却竟是没有人敢于近这个提刀的男人半寸。

普雷希典凶猛的攻势因此一滞,原本危急的局势竟是缓和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让本已经打算提剑亲自上阵的路易十四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实在是个太过突然的变数,一下子打乱了他全盘的布局和节奏。

必须在最快时间解决这个人,否则无论是士气还是气势都将受到巨大影响。

“众将士,谁能替我取他首级?”他目光一敛,重新垂下了手中长剑,站在中军大喝道。

“陛下稍待,我来取他首级为陛下祭旗。”话音未落,便有一条铁甲巨汉从人群中闪了出去。

一剑直斩向蒙奇的脖颈。

蒙奇却不闪不避,大笑一声来的好,提刀便砍。

两人相撞在一起,只听得一声铿锵,那一条巨汉便倒飞了回去,砸翻了好几个人。

而蒙奇则还好端端地站立在那里,根本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这样的威势让所有人又是呼吸一滞,但很快的又有人站了出来。

毕竟蒙奇只有一个人,而普雷希典这一边数倍于他。

人在处于多数方的时候,总是更加勇敢一点。

这一次他们吸取了上一次的教xùn

,是三个人一起上的。

三个人从三个不同的方位,三个不同的角度朝着蒙奇合围了过去。

蒙奇却仍然不惧,他也不去刻意防范任何一个角度来犯的敌人。

只深吸一口气,提刀,在那三个人的长剑在靠近他身侧半寸的那一刻。

猛然挥刀。

“锵———”一刀。势大力沉,角度奇诡。

一刀就直接顺着那些刀锋,连带着那些坚硬的铁甲一起,将那三个人全都斩成了两段。

“嘶———”直到下一刻,那些血才和着内脏一同朝着外面喷射了出来。

多么快的一刀,多么凶狠的一刀。多么令人无法想象的强的一刀。

血肉和内脏全都喷洒在了蒙奇的脸上,身上,让他整个人的煞气在一瞬间浓烈了好几倍。

这样可怕的一击终于让路易十四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不是没有见过猛将,但这样的猛将实在是有些令人胆寒了。

“杀了他。”路易十四,狠狠挥手,眸子里冷的像是冰。

这一夜注定成为艾欧尼亚历史上光辉灿烂的一夜。

很多人死去。

而很多人如同流星般划过天际。

当路易十四挥手的时候,所有人不再留手,属于独战结束了。

我承认你勇猛无双。但你抵的住千军万马吗?

“锵———”

“锵———”

“锵———”

“锵———”

“锵———”

“锵———”

无数的拔剑声和铁甲碰撞声在黑暗里响了起来。

万千铁甲已拔剑。

一人独对。

是最孤独还是最勇敢?

蒙奇仰天长笑,在无尽的黑暗和尖锐的杀气里,无畏无惧。

这是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四月,艾欧尼亚神圣历的星火月,这个漆黑如噩梦般的夜晚里。

他注定是最闪亮的那一颗星,即使是流星。

“我说过的啊……”蒙奇捏紧刀自语,”我啊……”

最近的铁甲武士离他只有不到五码。

剑锋已经抬起,长剑已经在黑暗里咆哮。

无数的铁甲的甲叶在黑暗里一起轰鸣。

近了。已经……

很近了!!!

只差——————

“可是要……”蒙奇最后低语,像是在念着什么祷文。他近乎一字一顿地说,“航行到!!!”

他的声音徒然高亢了起来,就像是在配合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轰鸣。

“嘶拉———”第一剑终于爆fā

了出来。

而蒙奇的最后一句话也随着他的身体,像是海啸般从他的胸膛里迸发了出来———

“世界尽头啊!!!”

世界尽头。

蒙奇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声音,在那一句话上,每一个字。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手里的刀已经迎着第一把剑斩了上去。

“铿锵———”杀戮开始了。

无边的杀戮。

蒙奇硬生生生受了一把从侧面斩来的剑,强行将面前的三颗人头一并砍下。

巨大的痛楚和撕裂从他的肩头爆fā

,他却不吭一声,反手一刀将背后的偷袭者直接砍成了两半。

但是这还没有完,也不可能完。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在冲锋。

纵然他的刀再快,他也总有力竭的时候,他总会被淹没的。

但是,但是。

他又是那么顽强,顽强的可怕,他生生受了十五剑,血迹已经布满了他全身上下,完全已经分不出他的血和别人的血。

可是他还是站着,不倒。

他已经杀了很多人,尸体已经堆满了他的身前。

那可怕的气势甚至直接震慑住了还想往前的普雷希典士兵。

城头上的幽冥独角兽的士兵已经看呆了,他们完全无法相信,这个男人竟然以一己之力挽住了将要崩溃的局势。

他简直就像是一个……不死的战神。

“杀了他,快杀了他!!!”路易十四的情绪终于有些变化,他有些暴躁地吼叫了起来。

他完全无法忍受这样的拦路石,他已经忍不住提起了手里的剑……

“蠢货,还不开城门去支援蒙奇将军,还愣在这干什么!!?”波多黎各近乎暴跳如雷地狠狠踢了一脚一旁的弗林。

看着蒙奇浴血无dí

的样子,他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让他死去。

可是他也知dào

,蒙奇一死,他也必死无疑。

“开……开城门?”弗林还有些迟疑,因为城门一开,后果就……

“快开!!!不开大家一起死!!!”波多黎各此时也不知dào

哪来的力qì

,举起了剑就要朝着弗林砍去。

————————————

“有意思……”黑暗里,寂再次阻止了忍者们的攻势。

他看着黑暗里唯一燃烧的像是团火焰的男人,笑了起来。

他知dào

这一场攻城战拖的越久,对他,对均衡教派就越有利。

这个男人啊。

寂重新拢起了双手。

实在是了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页 【天命】

“杀了他!!!”胸中的杀意终于再难抑制。

路易十四爆喝一声,猛然提剑,冲天而起。

一剑,直指蒙奇的眉心。

从来都没有人见过路易十四用剑是什么样子。

因为无论是亡国以前还是亡国之后,他在人们眼中似乎都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皇储的形象。

优雅,软弱,高贵,华美,这些词才是形容他的,他似乎永远都穿着最繁复的衣物,带着最珍贵的饰品,每说一句话都嵌着最古老的贵族的发音。

他似乎完全不应该和剑这种凶器联系在一起。

可是,事实上,很少有人的知dào

的是,在旧纪元最后的几年里,艾欧尼亚王国代表剑术最高范畴的艾欧尼亚皇家剑士卫队,蝉联这个组织最后存zài

的那几年的剑术第一的名字,正是安德烈。

路易十四的小名。

他曾经用这个名字在艾欧尼亚行走过很多年,很多人指点过他的剑术。

其中包括了已逝的艾欧尼亚剑术大师里托,艾欧尼亚近百年来或者说是艾欧尼亚整个历史上最为杰出的剑道天才易大师,以及那个能跟易大师同代称雄,始终未分胜负,却已来不及一战的疾风弃徒,亚索。

每一个人都对他做出了极高的评价,其中尤以易大师的最为让人玩味,他说:

“你若不为王者,剑道当有你一席。”

而另一件足以证明他在剑道上天赋的事,是和他同时代的另一个剑道天才,泽洛斯,那个也许能成为第二个易大师的男人。

他在皇家剑士卫队服役期间,从来没有赢过一次路易十四,而且他亲口承认。他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以后也很难是。

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名字。

当他褪去十多年的伪装,重新拔出那一把尘封的剑的时候。

这一剑……

该是。

多么可怕!!!

“嘶——”就在那一剑刺出的那一刹那,原本还在那里喘息的蒙奇猛然抬起了头。

他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可怕到了极点的杀意。

他感觉自己稍有不甚就有可能随时死去。

那一剑啊……

剑锋未到,剑意就仿佛已经刺到了灵魂里。

“昔年索拉卡点评岛上年轻一代。泽洛斯只占了一个艳字,而安德烈占了一个绝字,我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想来……”寂看着那惊绝到了极点的一剑,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在战场上一剑西来的易大师,他叹了口气,“是我错了,人力,到底及不上……天命啊。”

这一句话他说的似有深意。

无限感慨。

说时迟。那时快。

路易十四的剑锋已经到了蒙奇的面前,快的蒙奇仅仅只是抬起了头,连手都还没有举起来。

去死吧。

路易十四用无比冰冷的眼眸看着蒙奇,他的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完全蜕变,再也不复昔日的那种温文尔雅,即使穿上戎装也是略显文弱。

他现在,就如同他手里的那一把剑,锋芒毕露。

只用眼睛。就足以刺骨。

但蒙奇到底是蒙奇,他能只身独战千军不倒。当然有他的强悍之处。

虽然此时已是气力过半,满身是伤。

可是这丝毫不能阻碍他最极限的发挥,只见他身体猛然朝后一仰,同时双手不停,以刀为支点,一记无比漂亮的旋腿。以最凶险的角度躲过了路易十四的那一剑,同时给出了最快速的反击。

对于蒙奇这样的反应,路易十四像是稍稍有些惊讶,但他一剑刺空,立kè

转刺为拍。一剑朝着蒙奇再次攻去。

蒙奇不敢怠慢,连退三步,同时手里长刀连斩。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紧的以至于那些刚刚有些止住的伤口都再度开始流血。

这实在是恶战。

光这短短几秒的交战,却是要比之前他鏖战那么久都不知dào

要凶险多少,每一下每一个脚步他都经过了严密的计算。

刚刚只要稍稍差了那么一点,那么他现在已经横尸当场了。

这是他完全没想过的,也是没想到的。

他做梦都不可能知dào

,这个一向以弱懦著称的艾欧尼亚最后王储居然有这样可怕的实力。

他的长刀连档三下对方的快攻,人已经快要被逼到退无可退,手臂也是一阵发麻,似乎随时有可能被对方在下一击打下武器。

这样可怕的压制力……

但路易十四却似乎仍然不满yì

,他终于是有些认真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像是在惊奇着他居然可以挡下自己的三连击。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感叹了一下,手里的长剑就再次出手了。

他的剑术是完全不同于易大师的那种师法自然,也不是如同里托大师那样追求绝对的速度,他的剑术更追求一种压制力。

一种霸道。

王道。

王道霸道。

快中带慢,慢中有快,每一击都势大力沉,每一击都从全方位要压倒别人。

一种让人窒息的剑术。

“我把它称之为普雷希典。”路易十四提剑踏步,每一步都充满了可怕的压力,“你知dào

普雷希典是什么意思吗?”

四周围骤然安静了下来,像是被那一股可怕的气势全部从这个空间清除了出去。

“普雷希典就是天生王者,注定要君临这个世界的人。”

“你是第一个将要死在普雷希典之下的人,你该感到荣幸。”

他踏三步,长剑高举。

一剑。

“昂——”剑上发出了如同古钟般的轰鸣声。

一时间像是有一股如同山一般的博大压力朝着蒙奇压了过去。

蒙奇再退一步,整个人靠在了墙上。

退无可退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睛里却是没有那种被逼到了绝路的绝望。

因为,从不绝望是他强迫灌输给自己的信条。

因为,他的命,可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

他可是背负着很多的,很多的,也要一起航行到世界尽头的人们的期望而活着。

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死在了这里呢?

“我啊……”蒙奇再一次笑了起来,“我就是……”

“不信……”

“什么……”

“天命!!!”

“锵——”

长刀再出,带着无比的倔强和不低头。

朝着命运。(未完待续……)

PS:死了。

第两百页 【恶意】

“昂———”如同一头怒龙咆哮,面对着蒙奇那倔强的一刀,路易十四手里的长剑像是受到了臣下挑衅的王者一般轰鸣了起来。

雄狂的压力再厚一分,空气已近乎空竭。

但,蒙奇,他就是在前进。

他就如同一个正在暴风雨的海上航行的水手,迎着披面而来的强风。

逆风而行!!!

“嘶拉———”长刀破空,像是割断了十层厚厚的棉布。

蒙奇,破浪而出。

斩!!!

“轰———”剧烈无比的轰击声。

表面上看起来就是蒙奇硬攻了一记路易十四。

但事实上,只有蒙奇自己知dào

,只是自己硬顶着压力上去摸了对面一下。

对面根本就没有用一丝力量,只是单纯靠博大的气势,轻易地化解了这穿越了重重阻隔的一刀。

那种感觉就像是臣子觐见君王,无论用了多少力qì

,对方也只是高高在上地冷漠一瞥。

无力感在朝着蒙奇吞噬而来。

可是,蒙奇就是蒙奇。

他是注定要在这个夜晚无比闪耀的星。

他不会死,也不会败。

他不知dào

从哪里抽出了第二把刀,然后是第三把。

他将双刀握在了手中,用嘴咬住了第三把刀。

他用一种奇诡的姿态,将刀舞动了起来。

刀一动,便是刀风乍起。

在一瞬间,就割裂了原本厚重博大的王道之气。

这是锋利到了极点的刀术。

疾风刀术。

这样的刀术再一次让路易十四感到了一点意wài

,他十多年未曾出手,没想到一出手就遇到了这样的敌手。

他的表情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昂——”他手里的长剑再动,又是一剑递出。

这一剑却是比之前的那一剑更加了三分力道。他的精气神,全部投注到了剑身上。

所谓王道之剑,最为可怕的,便是来自精神上的无限威压。

以一己之念压服所有人,才称的上王道霸道。

但蒙奇面对着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却夷然不惧,他三刀疾斩。刮起了无边狂风,每一刀都攻向那一把王道之剑的不同部位。

这一场较量,在刀剑相交之前,便已经在气势上进行了疯狂的厮杀。

等到气势消退,刀剑相交。

只听得三声暴响:

“轰——”

“锵——”

“昂——”

刀剑相错。

两人各退三步。

竟是……不分胜负。

这个结果让路易十四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长剑。

而蒙奇也是面沉似水,也只有他自己知dào

,在刚刚的交锋中,他其实是落了下风。

他至少吃了对方三剑,而最为可怕的是。对方的王道霸气随着那三剑窜入了他的体内,对他的全身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他现在还能站着是因为他绝不能倒下,但他不知dào

自己是不是还能在下一次交锋中,全身而退。

又吸一口气,路易十四试探性地踏出了一步。

而这一步之下,蒙奇的呼吸猛然一滞。

就是这一滞被路易十四完全捕捉到了他的虚弱。

他知dào

,蒙奇已死。

他在一瞬间身形狂动。

他、要、杀、了、他。

但就在这一刻,这千钧一发。蒙奇自己都已经无力再抵抗只能等死的一刻。

路易十四骤然停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后像是被刺到了一般猛然回头。

同一时刻。城主府城门大开,一队死士拼死杀到了蒙奇的身边,冒着随时有可能被路易十四转头一剑斩成碎片的危险,将他拖回了城里。

诡谲的是,从始至终,路易十四都没有回头。直到城门完全关上,他才缓缓回头。

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只有路易十四自己知dào

,刚刚他是受到了多大的恐怖。

一股强dà

到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收缩的杀意,在刚刚那一刻牢牢地锁定了他。

他如果不回头。那么他相信自己绝对会受到雷霆一击。

那是无比纯粹的杀意,来自一个顶级的暗杀大师。

他当然知dào

那杀意是谁放出来的。

他和那个人对峙了有五分钟那么久,中间他完全知dào

蒙奇的所有情况。

可是他不敢回头,他只能拼尽全力和那一道意志对抗,那种全神贯注以至于他最后连握剑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差一点就……

忍不住了。

寂……

路易十四沉默着垂下了眼皮,挥了挥手示意撤tuì



第二波进攻宣告失败。

寂,你这只老狐狸终于是也要忍不住了啊。

————————————

“这个小子……”黑暗里,寂长长地呼吸,刚刚就是他在最后关头救下了蒙奇。

蒙奇还不能死,他一死幽冥独角兽就全盘崩溃了。

这绝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路易十四居然有这么强,而且最后……

“大人,您没事吧?”忠心的长老当然知dào

寂出手了,而且结果并不理想。

“我没事。”寂摇了摇头,重新将手拢了起来。

没有人看到,他的手在藏起来的前一刻,在不停地颤抖。

————————————

“你还好吧?”城主府内,波多黎各快步走到了还在地上没有站起来的蒙奇面前。

刚刚的情况真是危急到了极点,只差一点点,他就真的绝望了。

幸好,那个可怕的持剑者在最后不知dào

出了什么事,居然放过了蒙奇。

攻势也收了回去。

总算,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大人,现在……”蒙奇却是难得的笑了起来,虽然他伤的无比严重,可是他却笑得无比灿烂,就好像之前好几年的笑都在今晚补偿了,“大人,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

“我没事的,还死不了。”他顿了一下又说道。

“大人,加强警戒吧,对方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恩……”蒙奇虽然略感奇怪,因为他是完全不知dào

如今艾欧尼亚局势的,他认为今夜经lì

这样两次阻击,对方的无论是士气还是战力都会大大折扣,完全没有再进攻的理由。

可是他还是照着蒙奇说的去做了。

因为蒙奇现在就是整个幽冥独角兽的救世主,没有蒙奇就没有幽冥独角兽。

这样一想他的内心又有些不舒服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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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页 【来临】

深夜已至。

路易十四拄着他的长剑坐在黑暗里,没有睡。

他也当然不能睡去。

他不可能放qì

这个夜晚。

这个夜晚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yào

了。

他之所以后撤,不是因为他怕了。

而是因为他还没有钓到足够多的大鱼。

饵料已经足够香了。

但潜藏的大鱼的耐心显然比他想的还要足。

他已经休息了一个魔法时了。

他的军队的伤亡比他想的要好的多。

虽然蒙奇的那一阵冲杀确实气势骇人,可是他到底是一个人。

一个人纵然再神勇无双,也到底是杀不了多少人。

最多就是杀士气,可是路易十四最不怕的就是士气,这是一支完全忠诚于他的军队。

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会背弃自己。

这是他最大的倚仗。

反倒是在攻城中,他倒是损失了不少人手,由于攻城器械简陋,很多人连城头都没有上去,就掉了下来,活生生摔死了。

面对这个问题,他不敢掉以轻心,今晚注定是恶战连连,能保存多少实力尽量就保存多少实力。

所以他故yì

拨了一个魔法时出来全军修整,顺便赶制更加可靠的攻城器械。

最后算下来,他带出来一万精兵,两轮攻城之后,可战之力还在七千以上,这个数字算得上高。

但放在今夜………

“陛下,已经可以了。”这时一个士兵打断了他的沉思,宣告了攻城器械的完毕。

“恩,全军开拔吧。”路易十四点了点头,起身拔剑。

———————————————

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原本已经有些疲倦的快要昏昏入睡的波多黎各猛然睁开了眼睛。

还没等他问什么,一道火光已经冲天而起。

第三轮攻城终于开始了。

“蒙奇,怎么办?”他下意识地朝着蒙奇的方向看去。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不断颤抖,他已经有些崩溃了,他的最后的勇气已经在之前的那一场城防战里消耗殆尽了。

“大人……”蒙奇有些虚弱地睁开了眼睛,他喘了口气。勉强笑着道,“扶我上城头吧。”

“可是……”波多黎各有些犹豫,他的本意里是绝不想这么做的,但……

“没办法了,大人,现在,也只有我上去了。”蒙奇这句话说的已经算隐晦,可是还是不可避免地透露出了其中的含义。

那就是现在只有我蒙奇才能稳住人心。

这样的含义让波多黎各的那种不舒服感更加明显,但他只能说:“好吧。你要小心。”

“大人,我命大,死不了。”蒙奇摇了摇头,颇为从容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理了理自己的仪容,这才在一个士兵的搀扶下,开始朝城头走去。

而波多黎各则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说。

你还是死了好。

———————————————

“又开始了吗?”

这是意料之中的攻势。

寂没有动,他很沉得住气。

现在普雷希典军无论是气势还是数量都在强盛期。现在贸然入场,只怕会输的满盘尽失。

而且他也在等一些东西。虽然已经反复确认了四周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影流的踪迹。

可是已经吃过劫一次亏的寂绝不敢再冒险。

他要再等一等,现在还不是所有人的极限。

但路易十四似乎已经不这么想,至少表面看来他已经不准bèi

留手。

攻城一开始,他便提剑直冲向城门口,一副就要一剑劈裂那一扇由最上好的黑岩木做底子,外面前前后后裹了十层铜皮。又浇了掺杂了传说中的石巨人的粉末的金漆杜绝一切魔法反应的,就算承shòu十门魔法大炮一起轰击也能纹丝不动的城门。

就算是那城门有那么厉害,甚至曾经的落叶城城主还吹嘘过自己的城主府已经可以媲美战争学院这样的话。

已经站在了城头的蒙奇心里还是觉得惴惴不安。

因为他跟那个男人交过手,他完全知dào

他的实力。

那种澎湃的力量感,他实在是害pà

……

只是他怎么忽然就放开了手脚。他刚刚不是……

“轰———”第一声剧烈的震响已经从城下传来。

路易十四已到。

同时城头上也已经架起了攻城梯,这一次的攻城梯比上一次更加精致,不仅附带了令人棘手的钩子,材料也从易被砍断的竹木,变成了夹带着钢铁的混合材料,很难在第一时间销毁。

“先摧毁敌军攻城梯,大家不要慌,我们的城门无比坚固。”蒙奇虽然心底惴惴,但他表面上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他现在就是主心骨,他不乱,局势还能稳住。

果然,他之前那一战的威武霸气再加上从前积累下来的威望,让他此刻的声望在全军中达到了顶峰。

他一言既出,所有原本都慌乱不堪的士兵都有些安心下来,勉强开始动作起来。

但——————

“轰———”

“轰———”

城下传来的动静实在太过可怕,那就像是有一头远古巨兽在不停地轰击着底下的城门。

而不巧的是,作为守城方的幽冥独角兽完全没有任何守城的器械,他们只能任由对方在城下肆虐。

关于这一点蒙奇也实在毫无办法,一切都太仓促了,他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太勉强了。

如今唯一能期盼的,也只能是……

那个人能早点到了。

————————————

“你说……”寂皱褶眉头听着远处那不停的可怕轰击下,属下的话语。

“是的,大人,是慎,我们刚刚发xiàn

了他,他通过暗记号找到了我们……”那个忍者顿了一顿后道,“他伤的很重。”

“现在才来吗?”寂不答,反而说了一句无比莫名的话。

“您说什么?”那个忍者一愣,有些疑惑。

“没什么,带他来见我。”寂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又看向了战况正炽烈的战场。

普雷希典军已经上了城头,城下路易十四还在疯狂地挥剑,城门似乎岌岌可危。

这样的时候………

慎,真的是你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求订阅。

第二百零二页 【城破】

真的是慎。

他此刻就满身伤痕地站在寂的面前,眼神平静。

“你是逃回来的?”寂还是看着战场,斗笠遮着他的脸,让人完全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表情。

还有态度。

“不,是他们放我回来的。”慎摇头,也看向了战场,他的伤似乎好了一点,至少说话的时候已经不再用力喘息。

“哦?”寂用惊讶的口吻说,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惊讶,“为什么?”

“他们想要合zuò

。”

“合zuò

……呵……”寂笑了一声,不明意义,然后他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慎顿了一下,道,“是件好事。”

“好事?因为他们放了你?”寂反问道,问的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话里的锋利,却足以割伤一个人。

“不,不是。”慎却像是没有感觉到那些锋利,他笑了笑说,“寂大人,如今已到了均衡的抉择时刻,我以为这是个好机会,既然有人要夺取我们的权杖,为何我们不去毁掉他的王座?”

“……”寂沉默了一下后,说,“你来的有点晚。”

“什么?”慎同样对这一句寂已经说了两遍的话感到莫名。

“没什么。”寂摇头,“说说他们的条件。”

“城破以后,动手。”慎一字一顿道,“事成之后,他们会离开。”

“城破吗……”寂没有答yīng

,也没有拒绝,只是这样低声说了一句。

城破……

————————

城已破。

就在寂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据说堪比战争学院城墙的城门终于在路易十四无止尽的轰击之下——

轰然洞开。

门开的那一刻,蒙奇缓缓闭上了眼睛。

四周围已经一片慌乱,他知dào

局势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就算他威望再高,也不可能再压得住恐惧的人心。

城头上,普雷希典的士兵趁机冲上了城头。

一切似乎都完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死亡,或者……

那一个也许存zài

的机会。

你会来吗?

你会……

“撕拉——”空气里忽然响起了尖锐的破风声。

下一刻。一道漆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路易十四的身后。

路易十四的反应并不慢,他在一瞬间回身出剑。

但是击空了。

那一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然后,又出现在了……

他的身后!!!

“锵——”这一次,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这一次,也终于被他手里的长剑击了个结结实实。

那一道黑影暴退,最终在不远处显出了身形。

斗笠,黑衣,佝偻的身形,无比可怕的气息。

是寂。

他终于还是出手了。在城破的那一刻。

同时空气里也不断响起了别的破空声。

忍者军团,全军出击。

这样的声音唤醒了闭眼的蒙奇,他看着已经快要到他眼前的一个铁甲武士,猛然提刀,一刀斩下了那个人的头颅。

然后仰天长笑道:“全军听令,反击,反击!!!”

局势在一瞬间逆转,原本是破城一方的普雷希典军。在下一秒就成了瓮中之鳖。

“是你啊,我亲爱的教宗大人。”路易十四却并没有过于意wài

。他看着袭击他的寂,优雅地甩了个剑花,微微躬身道,“您终于肯出来了。”

“路易殿下,

您又是何必呢?”寂点了点头,叹息道。“如果您明哲保身,那么无论是谁都无法将您的王座抢走的。”

“我的王座?”路易十四笑了起来,“你说我的王座?一个王令连普雷希典城都出不了的王,他的王座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告sù

我,寂大人。”

你告sù

我啊。

路易十四死死地盯着寂。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焰来。

他这十多年来,所有的苦涩忍让,在今夜,都已经不必掩藏。

他要做真zhèng

的王。

“那么来吧,今夜,总有一个人要留在这里的。”寂还是叹息,不过是替路易十四叹息的那种叹息。

其实,他不想到了快死了,再背负上一个弑君的名号。

“是啊,今夜总有一个人要留在这里的。”路易十四不叹息,他笑,无比自信的笑,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杀死眼前的这个老家伙。

他们都是无比自信的人。

无比自信的人对上无比自信的人,总要死一个的。

“教宗大人,试试我这一剑如何?”路易十四笑着提剑。

一剑既出,立kè

便是漫天的王道霸气朝着寂全面压制了过去。

寂浑然不动,只在那些可怕的剑意临身的那一刹那,消失不见。

然后直接化作了一道黑影,如同一把最快的匕首,在一瞬间迎面撕裂了那些王道霸气组成的幕布。

一刀,直指路易十四的眉心。

以快打快。

路易十四并不落下风,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收了那些奔放的剑意,凝聚在了剑尖上,一剑直抵寂那一刀。

但寂是忍者,还是最顶级的忍者。

忍者讲究诡道,而不是硬撼。

他在剑意收缩的一刹那又消散在了天际,转而分化出了风火雷电四道印咒之力朝着路易十四四个方向攻了过去。

虚虚实实。

一时间,让人完全分辨不出他到底藏在哪一道咒印之中。

最顶级的对决大概就是这样了,所有的力量,技巧,机变,顺手捏来。

能在一瞬间破解对方的所有杀招,同时又变幻出可怕的杀招。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

胜负,生死。

“昂——”路易十四面对寂的诡计并不慌乱,他看准时机,长剑猛然挥舞,在一瞬间护住了自己全身所有方位。

让寂的这一击无功而返。

同时,剑意wài

放,追击着每一个咒印,务必要在下一刻对寂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寂到底是寂。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藏在任何一道咒印之上。

他藏身在无边的暗影里,只等路易十四疏忽,便以雷霆之势取他性命。

“不错,殿下已然有了剑道大师的风范。”寂点头,显身出来,赞许道。

“承让,教宗大人也是名不虚传。”路易十四的面色也是平静。

两个人微微笑着,杀机却是已经纵横。

整个战场都是一片喧嚣。

唯有一个暗处,浑身伤痕的慎抱着双臂看着那激斗的两人,眼里留过了深寒的光。(未完待续……)

PS:睡了。

第二百零三页 【樱花舞,创世纪】

战火还在烧。

局势已经陷入糜烂。

无论是城上城下,到处都是混战。

纷乱的刀剑,加上时不时从暗处流动的暗箭四溢。

夜已经是血色。

这样的乱局,就算是诡藏如同忍者,也无法逃脱乱流的携裹。

很多人已经不得不从暗处转到了明处,被迫放qì

了最大的长处。

要用他们手里的短刃去接那些普雷希典武士的长剑。

好在幽冥独角兽的人得了命令,要和忍者合zuò

抗敌。

一方正面硬撼,一方侧面游斗,两面夹击之下,倒是普雷希典一方落了下风。

不过普雷希典王城近卫军到底是普雷希典王朝最后的精英,即便是遇到了这样的劣势,还是顽强地扛住了,甚至还在缓缓推进。

“教宗大人,你我都是艾欧尼亚的子孙,您又何必帮外人呢?”路易十四没有继xù

出手,反而开始……劝说?

“来不及啦,殿下,我的路易殿下。”寂还是叹息,“太晚啦,已经太晚啦。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或许我还能答yīng

你,可是我太老了,老的快走不动了,而殿下你,实在是让我忌惮啊,我们彼此都想杀掉对方,我怕我再等几年就杀不了你了,所以……”

“没的谈了?”路易十四挑了挑眉毛,似乎还不放qì



寂没有回答,沉默。

默认。

“您真的有把握杀我吗?我亲爱的教宗大人。”路易十四像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您只有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些实力,那我恐怕……”

“让我试试吧,殿下,让我这把老骨头再试一试吧。”寂打断了他,“总要再尽点力的。趁还没老死前。”

“就为了您这句话,史书上当有您一笔。”路易十四不再试图挽回,他捏紧了剑。

等待着。

最后的交锋。

“得罪了。”寂这一次没有立kè

迅猛而上,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一把忍刀。

一把古拙,黯淡的早就应该随着历史烟尘一起消散的,没有人能记住的忍刀。

但路易十四却偏偏认识它。

“樱花?”他皱了皱眉头。神情无比严肃了起来。

“樱花。”寂点头,拔刀。

樱花,均衡教派初代教宗的手边之物,无上御器。

镇压着均衡千年气运的神物,在今夜,终于再度出世了。

传说,数千年前,均衡教派的最后定鼎之战,就是靠这把着这把刀一举奠定了胜局。

而如今。寂,他也寄希望于这一把刀。

“可是,我为什么无法感知到它上面的力量。”路易十四有些疑惑,“这把刀……”

“这把刀已经耗尽了它的元气,本已该安享晚年了。”寂倒是不回避,他大大方方承认说,“它不行了,但教事如此。纵是残躯,也要尽到最后一点本分啊。”

他这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说那把刀,还是在说自己。

“您始终让人敬佩。”路易十四难得慨叹了一句,但又像是在同情一个将死之人。

“殿下不必同情我。”寂却难得豪迈地笑了起来,他说,“我寂一生纵横,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看刀吧。”

他说看刀吧。

但这一刀却并不如同他之前那些那么快入流星。

这一刀,他出的无比缓慢。

他甚至连刀都还没彻底拔出鞘。

但就是这样缓慢的一刀,却在刀拔出三寸的时候,已经将可怖的气势布满了四周围每一寸土地。

所有的士兵,不论哪一方。都已经不得不退出了这一片决战之地。

就连路易十四都不得不横起了手中的长剑,后退了一步,来抵挡这未放却已经无比逼人的刀势。

“这一刀……”他能感觉到这一刀和均衡之道完全不同。

一点都不符合忍道的诡谲,飘忽,不定。

它无比深沉,博大,浩瀚,安静,却又像是藏了一万条怒龙在刀里。

下一刻,就仿佛要撕裂天空。

“这一刀……”寂低吟,“叫做———”

“樱花之舞。”

“锵啷———”樱花出鞘。

樱花之舞。

一刀已出,樱花满天。

那不是真的樱花,却比樱花更美。

那是无穷道的刀光,像是樱花那样笼罩了整个空间。

快刀如樱。

樱花是红色的。

红色需yào

血来染。

东岛红樱是这个世上最美的风景,这是刀上的铭文。

也是它全部的刀势!!!

樱花已开———

它要染血。

满天的樱花已经将路易十四重重包围了起来。

樱花之舞。

绝地杀机。

路易十四双手持剑,闭眼,全身上下布满了王道剑qì

,拼命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尽樱花。

樱花之海。

“樱花,就要开了啊。”寂这样叹息着,将手中的忍刀狠狠插在了地上。

下一瞬间,樱花倒卷。

狂樱绞杀!!!

可怖的刀气在一瞬间割裂了路易十四的王道剑qì

,直扑向他最后的血肉。

樱花……

就要开了啊……

“昂———”最后一刻。

路易十四猛然睁眼,提剑。

他的手里的长剑在一瞬间释fàng

出了刺目的光芒,那些光芒抵消了飞舞的狂樱,直冲向整个天地。

将整个深长的黑夜照耀的像是白昼。

有无边的龙吟声和草木生长声在天地间回荡。

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就如同来到了天地初开的时候。

下一秒,一棵巨大的接天古树出现在了路易十四的身后,两条无比雄伟的巨龙盘踞其上,路易十四站在树下,拄着剑,如同天地初开时的第一位王者。

“神器创世纪,没想到,它还在啊。”寂的脸上只出现了一刹那的惊讶,随后他又恢复了那种平常的不温不火的笑。

“没错,正是创世纪,寂大人你此生能见到它一面,死而无憾了。”路易十四挺起了他的胸膛,夺目的光芒将他的头发映衬的金光熠熠。

普雷希典,君临。

“死而无憾嘛……”寂的脸上却没有露出死意,他只是提起了手里的忍刀,低吟道,“樱花。”

樱花,再一次狂舞,朝着———

世界之树!!!

是螳臂挡车?

还是……

肆意开放!!?

暗处的慎,忽然不见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二百零四页 【崩塌】

“真是叫人遗憾。”

看到寂面对着无边强dà

的创世纪,依旧做出了反击的时候。

树下的路易十四叹了口气。

狂樱之舞确实足够可怕,哪怕是这个世界上的顶级强者,诸如伯纳姆都可能没有把握说自己可以抵挡的住。

但是在艾欧尼亚的绝世神器,曾经开创了伟大的普雷希典王朝的创世纪之下。

它也不免相对失色。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如樱刀锋,路易十四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在那些刀气靠近了那一颗接天之树以后,那两条盘踞在树旁的巨龙在第一时间游走而出。

仅仅只是一击,就轻易地撕碎了那漫天的樱花。

绝对的差距,无法弥补。

寂面色死灰地半蹲在那里,像是已经放qì

了抵抗。

“教宗大人,安息吧。”路易十四笑了起来,颇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味道。

因为,今夜最大的难关,总算要堪破了。

“呵呵……”没想到的是,寂却忽然笑了起来,“也罢……”

他一边笑,一边摇着头:“本来,这一招,不是留给你的,但……”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狠狠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将自己的血滴到了那一把忍刀之上。

下一刻,光芒乍起。

而寂徒然消失在了空气里。

“这是……”路易十四变了脸色,因为他已经嗅到了不好的气息。

这种感觉是……

“生命禁术……”空气里忽然响起了寂的声音。

原本就已经非常浓郁的生命气息,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那种浓重,就像是整个人都快要被淹没了。

“昂——”盘踞在树上的巨龙无比高亢地长吟了起来。

而接天的世界之树,以无比可怕的速度飞速增长了起来。

在一瞬间,就铺满了整个城主府外。

这是一个看起来无不壮观的场景。但路易十四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

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dào

,这一件无比珍贵的神器……

“一道去死吧。”寂在无边的生命海洋里乍然冲出,手里攥着那一把樱花忍刀,全身上下爆fā

着浓郁的绿光,朝着路易十四的心脏刺来。

“不要过来!!!”路易十四愤nù

地咆哮,他抬手。四周围的树枝藤条和那两条巨龙如臂使指般朝着寂冲了过去。

阻止他。

但是下一刻。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树枝藤条和巨龙并没有阻止住寂的步伐,它们和寂撞在一起,爆fā

出了更猛烈的绿光。

以更加可怕的速度生长了起来。

寂在那一团绿光里无限吼叫,仿佛就是那些东西在吸收着他的生命力生长着。

他很痛苦,却并不绝望,他的眼睛里甚至还带着笑意,以及无比疯狂的火焰。

“果然啊,我没有猜错……呵呵呵……”寂低声笑着沐浴在无尽的生命气息里。

原来,根据秘典记载。神器创世纪早在千年以前,就已经毁于一场艾欧尼亚的王室内战。

这一点,身为均衡教宗的寂当然不可能不知晓,他因此做出了猜测,眼前的这一件神器并非是神器本体。

最多不过是神器的一丝残存的投影,或者说一个已经损坏了大部分的神器。

它所能动用的时间极短,动用以后需yào

很长时间的休整。

或者,干脆。它所能动用的次数已经很少,它所存zài

的能量已经很少。

所以路易十四在最初的寂试探他的时候。并没有急于拿出来。

想来就是他也舍不得。

进而,寂想到了无比疯狂的想法,那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力,去引爆这一件神器。

因为这是一件生命属性的神器,遇到生命体必然会受到吸引,而若是它本身缺少能量。很有可能就会疯狂吸收。

在考lǜ

到它本身的不完整性,很有可能就……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无比疯狂的想法,稍有不慎,就是自寻死路。

但是没想到的是,真的就……

“能够跟传说中的神器同归于尽。也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滚开啊!!!”路易十四近乎疯狂地吼叫了起来,他今夜第一次那么失态地抽出了长剑试图去砍死那个可恶的老疯子。

但是,生命气息实在太浓厚了,那一颗世界之树还在疯长,它的枝叶藤条密密麻麻的挡住了路易十四的去路。

“滚开,滚开,滚开啊!!!你们应该听我的,听我的!!!”路易十四一边用剑劈砍着路上的那些茂密的树枝,一边疯狂地试图命令原本如臂使指的神器。

但是神器此刻像是已经失去了控zhì

,它只是在不断地生长,生长,生长,像是要一直长到世界尽头。

“啊!!!!”路易十四彻底疯了,他的所有的寄托,最强的底牌,整个家族唯一的传承,就这样被毁了……

“不!!!”

“呵哈哈……”就在这时,无边的生命海洋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无比低沉诡异的笑声。

下一刻,一道无比锋利的气息朝着路易十四的背后穿刺了过去。

在路易十四最疯狂,最失去防范的时候。

一个绝佳的刺杀时机。

一个藏在暗处的刺杀者。

“是谁?!!”路易十四猛然回身一剑,“可恶的藏在暗处的小爬虫。”

他近乎一字一顿地说着,想要看看是哪个卑鄙的家伙想要偷袭自己。

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空空的虚影。

下一刻的下一刻,四周围响起了更加诡谲的笑声。

无数道可怕的虚影从四面八方朝着路易十四飞了过来。

他一时间竟是不知dào

应该防范哪一个,只能勉强撑起了自己的王道剑qì

去抵挡。

但是……

他的身体还是被穿刺了。

无声无息的。

无数道的,锋利的,锋芒。

“嚓嚓嚓嚓嚓嚓嚓——”

以一种无比的极速,穿过了他的身体。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以前。

同一时刻,疯狂生长的世界之树像是到达了它的极限。

物极必反,它的原本疯长的树叶枝干在一瞬间凋落凋零,突兀,一如它之前的拔地而起。

“果然是短暂的繁华,到底不是长久之道。”那一道锋芒落在了地上,显出了身形。

浑身的伤痕,坚韧的背影,是……慎?(未完待续……)

PS:第二更,睡觉。

第二百零五页 【君死】

“啪———”

无尽的夜风中。

城头。

蒙奇的额前三寸。

一只握剑的手被牢牢抓住。

只差一寸,那一把锋利的长剑就要吻上蒙奇的额头。

蒙奇用力喘息,然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旁,用一种复杂莫名的语气说:

“你终于来了。”

“恩,似乎来的刚刚好。”那一只及时出现的手的主人点了点头,随手放开了那一个还想要挣扎的普雷希典铁甲武士。

下一刻,那一个铁甲武士便无声无息地在夜风中化作了灰烬,连呻吟都来不及呻吟一下。

“你……”蒙奇看着身旁的这个闭着眼睛的年轻男人,眼中露出骇然的神色,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

这是纯粹的源自生物本源的恐惧,与勇气,无畏,绝不退缩无关。

就像是一头狼,遇到了一头雄狮。

“我怎么了?”闭眼的男人负起了双手,迎风站在了城头。

与此同时,因为城下的世界之树骤然枯萎,原本意气风发的路易十四猝然倒下。

一直都表现的无所畏惧,意志坚定不移的普雷希典王城近卫军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上的变化。

一些人因为自己的王倒下了而愣在了原地,导致了被四面的敌军瞬间撕成了碎片。

而更多的人则抛弃了攻城的任务,开始朝着路易十四的方向赶。

“你带了多少人来?”蒙奇看到这种情况皱起了眉头。

所谓困兽犹斗,这些人丧主,恐怕将会爆fā

更加可怕的战力。

“我嘛……”闭眼的男人,笑了笑,“三…”

“嘿唬———”话音未落。便是一声声震四野的吐气声。

一道人影从黑夜里破风而出,如一杆长枪般纵横捭阖了起来。

“四个。”男人改口道。

“嘭———”

“嘭———”

“嘭———”

凌厉的子弹出膛声紧随其后的出现,中间还夹杂着无比狂野的笑声,以及一张被雪茄烟雾笼罩的脸。

“嘶拉———”

“嘶拉———”

“嘶拉———”

最后出现的,是一张无比狰狞的面具,以及两把快如流星的利斧!!!

德莱文。

没错。他们正是在艾欧尼亚联军消失的那四个人。

陈森然,李青,格雷夫斯,德莱文。

他们一夜之间辗转千里,在最后的时刻,终于到达了战场。

“我们赢了吗?”蒙奇看着那三个人如同杀人机器一般清理着战场,不由地松了口气。

“不,是我赢了。”陈森然摇了摇头,纠正道。

————————————

“为什么?”

“为什么?”奄奄一息的路易十四和默然站立的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只是一个绝望到极点。一个却仅仅只是微微的疑惑。

“什么为什么?”繁华落尽的枯萎枝干间,强dà

的巨龙也已经随风飘散。

只有寂佝偻的身体在那里被落叶半掩。

“你早就知dào

是我了吧?”慎看着寂,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我早就知dào

是你了……咳咳……”寂点了点头,咳嗽着,说,“劫。”

劫?

“呵呵……”慎,不,是劫。他低笑了一声,然后他身上的那些伤痕如同虚影般飘散。

最后显露出了劫。锋利的身躯,抱着臂膀站立在那里。

“寂大人,我是哪里漏了破绽?”

“你来的太晚了……咳咳……”寂又咳嗽了一声,他是真的耗了太多的元气,生命力已经到了尽头,“如果你真的是慎。你该早点来的,你来的时机不对……咳咳……”

“仅仅只是时机吗?”劫笑着像是摇了摇头。

“还有气味……”

“气味……”劫又是一声低笑,“那么为什么呢,教宗大人?”

“为什么我要……咳咳……我要放过你?”寂闭上了一会眼睛,又缓缓睁开。“如果我说是为了传承你信吗?”

“传承?”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

“这个岛上已经不需yào

国王了……咳咳……只需yào

……”寂用力喘息,“只需yào

信仰。”

“可是我们的信仰不同啊。”劫有些绕有兴味的说道。

“所以我真希望可以连你也杀了……咳咳……”

“可是你没有机会了。”

“所以这就是我要求你的事情了。”

“你求我?”劫完全不可思议,觉得他是在讲笑话。

“我求你。”寂却绝对没有开玩笑,说的无比认真。

空气一下子凝滞了下来。

只有路易十四一个人还在那里疯癫的低语:“没可能的……没可能的……”

他的忠诚的士兵已经有一些已经靠了过来,想要扶他。

但是他没有去理他们,他用力用剑撑起了自己血流成河的身体,开始朝着那一颗枯萎的世界树的主干爬去。

劫没有去阻止他,那一群普雷希典士兵也只是警惕地护卫在路易十四的身侧,没有敢对劫做什么。

“你要求我什么?”劫终于再次开口,语气认真。

“我不求你不对均衡教派赶尽杀绝,我只求你……咳咳……”寂忽然笑了起来,“我求你放过慎,不,不是,是不要让他死。”

寂最后一句话,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哀求诚恳。

他寂一生纵横,本可功成身退,完全不需yào

落到这番天地。

可是临到老了,快死了,还要放下高傲的头颅去求别人,还是一个敌人,他也真的是对均衡教派鞠躬尽瘁了。

“慎……吗?”劫长久地看着那个已经在最后的普雷希典士兵护送下,到达了世界树下的艾欧尼亚最后王孙。

四周围的杀戮已经进入了尾声,除了德莱文还在疯狂杀戮,大部分人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刀剑,将世界树包围了起来。

普雷希典军已经溃败。

普雷希典王朝已经穷途末路。

路易十四像是已经完全疯癫了一般,不断笑着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树下。

他看着所有人,忽然收起了笑容,理了理自己的仪容,扶正了自己的长剑,用一种无比威严的语气说:“诸位,退下吧,朕乏了。”

然后,他死了。

片刻之后,城下所有的普雷希典士兵,也是最后的普雷希典士兵发出了悲恸的长嚎:

“天崩!!!”

“天崩!!!”

“天崩!!!”

“天崩!!!”

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四月,即艾欧尼亚第三纪元历六百十二年星火月,延绵了千年的普雷希典王朝终于在落叶城下落下了帷幕,普雷希典最后的王孙,路易.安德烈.普雷希典最终没能如星火般崛起,延续国祚,他含恨折剑,猝于枯萎的世界树之下。

没有再能回到他的王城,他的王座。

他是第一个外死的君王,也是最后一个。

“好吧,我答yīng

你。”劫缓缓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二百零六页 【换代】

“普雷希典——”

城下的最后孤军,仅存的普雷希典士兵,他们围着自己已经死去的君王,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万岁!!!”

最后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过后,他们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无畏冲锋。

殉国。

“愚蠢……”陈森然感受着那些从城下传来悍不畏死的热血,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愚蠢吗……”蒙奇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靠在城墙上,借着战火,看着那些男人将死的脸庞。

“但伟大。”陈森然顿了一下,又补了下一句。

但。

“撕拉——”现实撕裂了伟大。

一把锋利的飞斧斩开了冲锋的人群,德莱文一马当先冲入了敌阵,再一次开始了他的杀戮盛宴。

他的步伐稳定,他的飞斧无情,他简直就如同一台杀人机器一般,在无比高效的收割着人命。

那种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杀人如同屠猪宰狗般的节奏,让所有人心底都不寒而栗起来。

这简直就不是一个人,他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鬼。

他……

“他……”蒙奇忍不住出声。

“他……”陈森然歪了歪脑袋,想起了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的情景。

他踩着平静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说:“让我杀人。”

所以他现在杀人。

不停地杀人。

可是就算是杀死了那么多的同类,流了那么多的血,都似乎无法填平他心里的……那一个缺口。

到底少了什么呢?

“撕拉——”最后一个人被他斩成了两半,他无比干净简洁的止步收斧,动作完美流畅的就像是在跳舞。

普雷希典已灭,战场上只剩下最后的两帮人马。

一瞬间。原本还精诚合zuò

的两方,都将刀剑指向了对方。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而更有人已经发xiàn

了寂的状况,连忙朝着他奔赴了过去。

劫并没有阻止,只是看着那几个均衡教派的高阶长老无比警惕地看着他,将寂扶了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蒙奇知dào

自己的主场已经过去了,现在是身旁这个男人的天下了。

“等。”陈森然并没有动。只是说了一个字。

“等?”

等什么?

“你答yīng

了?”城下,寂任由那些长老将自己扶了起来,眼睛却是还在看着劫。

“我答yīng

了。”劫点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周无数的杀意。

“好。”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最后一个要求,我想见慎。”

“可以。”劫点头,朝着城头上喊,“慎呢?”

“慎呢?”陈森然问。

“在后面。”蒙奇皱了皱眉头,还是回答道。

“带他出来。”

“带上来?”

“不。带出去。”

“带出去?放了他?”蒙奇无比不解。

“放了他。”陈森然点头,很肯定。

于是慎就被带到了寂的面前。

他还是伤痕累累,只是精神好了一点。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寂,眼中流露出了焦急。

“寂大人……”

“慎,你我说。”寂打断了他,无比平静地道,“我要死了……”

此言一出——

“大人,您怎么会死呢?”

“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啊……”

“大人……”

……

他身边的长老都是焦急了起来。

“不要吵!!!”寂猛然大吼道,紧接着又是剧烈的咳嗽。

但到底是虎威犹存。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慎……”寂长长地喘息。

“大人,我在,您……”

“我要死了,你听我说,你是我最看好的人。”寂毫无顾忌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现在我要死了。所以我决定,把教宗之位传给你。”

“大人,不可以啊。”

“大人……”

这一下,所有人再一次坐不住了,这怎么行?

不说慎还在敌人手里。就说慎几次三番背叛,也绝对不是当教宗的人选,而且……

“你们闭嘴。”寂再次吼道,这一次他动了真怒,以至于,他连吐了三口血才止住了咳嗽,“你们,就是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才会让我均衡式微至此,你们还当我是教宗吗?!!”

“大人……”

“大人……”这一下很多人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寂一世威名,到底是大部分人都服他的。

“慎……”寂又一次呼唤慎的名字。

“慎在。”

“我以均衡教派第八十三代教宗的身份宣告,你将作为我的接班人,成为均衡教派第八十四代教宗。从此……”寂的声音悠长,“为均衡之道,誓死方休,你敢吗?”

“慎,受之有愧,但……”慎一字一顿道,“绝、不、怕。”

最后一个怕字出口,全场寂静。

这大概是均衡教派有史以来最简陋的一次传位仪式,在久战之后的焦土上,垂死的老教宗将最伟大的荣耀传递给了,尚还在敌人之手的新教宗。

没有颂歌,没有盛大的祭礼。

只有战火和残破的尸体,以及,冰冷的刀锋。

“啪啪啪——”劫用力鼓起了掌,“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太令人感动了。”

“劫,你不要忘记答yīng

过我的事。”寂看着劫,定定地说道。

“当然,当然不会忘记。不过……”劫看着别的围着寂的人,道,“别的人,就留下吧?”

“理当如此。”寂点了点头,最后说,“理当如此。”

最后四个字落下,寂缓缓合上了他疲惫的眼睛。

那么突兀,又那么安详。

而一瞬间,别的长老却是都变了脸色。

慎更是直接痛骂了起来:“劫,你怎么敢?你……”

“动手吧。”劫朝着德莱文看了一眼。

德莱文直接出斧。

格雷夫斯点了一支雪茄开始上膛。

空气里,渐次地响起了凛冽的破风声,无数的人想要走。

但,全都被一道迅捷如电的身影拦了下来。

“嘿唬——”李青出拳如龙。

慎睁大了眼睛绝望地看着眼前,渐渐倒下的人们。

这注定是个血色纵横的夜。

在这个夜里,曾经代表了艾欧尼亚最耀眼的王权和最至高的神道的两个势力,尽数埋骨。

就是从这一夜开始。

艾欧尼亚,进入无王无神的年代。(未完待续……)

PS:第二更,心情很糟糕,不知dào

写了什么东西。

抱歉大家。

睡了。

第二百零七页 【想死想活】

天亮了。

黎明来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一天开始的时候,世界注定已经完全不同。

绵延了长达十数年,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影响了近乎整个符文大陆的艾欧尼亚战争,在这个早晨终于落下了帷幕。

曾经无数人争抢的这个岛屿,终于落到了一个人的手里。

但,这个人,这个最终的胜者,却既不是耗尽了举国之力的侵略者诺克萨斯,也不是文明近乎毁于一旦的原住民艾欧尼亚。

更不是海上军团全灭的盟军比尔吉沃特。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比尔吉沃特在这场战争中的损失反而是最大的,首先是无尽之海最强舰队海皇三叉戟全军覆没,然后是比尔吉沃特陆上最强部队枪炮与玫瑰十去其八。

说伤筋动骨都是轻的。

真zhèng

的赢家,是之前谁也不会想到的人。

劫,这个之前几乎无人关注的人。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战争最后的果实,成为了整个艾欧尼亚实jì

上的主人。

“恭喜。”陈森然还是背负着手,站在城头上。

劫就站在他的身旁,一袭暗红的袍子上满是斑驳的血色。

一夜的杀戮,除去少数逃掉的无关紧要的漏网之鱼,均衡教派的中高阶人员基本被屠戮一空。

这可以说已经是灭教之灾。

“也恭喜你。”劫看着城下无数的尸体之中像是死人一般的慎,微微眯起了眼睛。

已经没有人再强制看守他了,他也没有死。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动,他已经这样呆坐着很久了。

他一点都不想起来。

因为只要他一动,他就似乎能听到那些凄厉的吼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

空气里那种浓郁的血腥味,就仿佛他们流的每一滴鲜血都倒灌进了他的嘴里。流进胸腔,让他无法呼吸。

他感觉无比巨大的负罪感。

他觉得那些人都是因他而死,他就像个用那么多人的鲜血苟且偷生下来的懦夫。

他很想报仇,他知dào

劫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城墙上,只要他回头就能找准用刀的方向。

可是他不敢。

不是因为他怕死。

而是因为他知dào

,自己这条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不能随随便便就那么死了。他要活下去,活很久,久到均衡教派再次将神道撒遍艾欧尼亚,他才可以死。

又过了很久,他的眼皮终于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终于站了起来,然后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踩着无数的不知dào

是不是同伴的尸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没有人阻拦他。

劫只是看着他,很好的履行了他的承诺。

直到慎终于消失不见了。他才忽然说: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陈森然耸了耸肩膀,像是有些不解。

“例如……妇人之仁?心慈手软?”劫有些不确定的甄字酌句了一下。

“妇人之仁吗……”陈森然像是笑了笑,他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转身道,“走吧,让我们看看战利品。”

——————————————

城下。

残存的幽冥独角兽已经收拢完毕了。

在他们的对面是三个外人,李青,格雷夫斯。还有杀神德莱文。

让人惊讶的一点是,即使是昨晚那样激烈到死的战斗。幽冥独角兽居然还能保存将近四千的存活战力,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更令人惊讶的一点是,四千大军,即使中间有不少伤者,可是依然拥有不弱的战力,但他们却面对着对面的那三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拘谨严肃地像是在等待着检阅。

这乍一看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但实jì

说起来,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无论任何人,在看到了昨天晚上对面那三个人的疯狂杀戮以后,都绝对不会不感到害pà



尤其是第三个人。鬼面修罗,无dí

杀神,德莱文。

如果说李青和格雷夫斯的杀戮表现还只停留在技术层面的话,那么德莱文的杀戮表现,完全已经到了艺术的层面。

那种快冷狠,只要是个生物都会产生本能地抗拒。

很多人,甚至不敢抬头看德莱文的一片衣角,似乎是生怕被他的杀气灼伤。

“你们这样会吓到他们的。”陈森然率先从城头上走下来,他闭着眼睛先是望了一眼那杀气纵横的三人,然后径直朝着那战战兢兢地残军走了过去。

虽然陈森然并没有直接参战。

可是他身上的那种莫名的气势,让他就算是闭着眼睛走向那群残兵,也让那群残兵惶恐不已,不由自主地就退了开来,给他让了一条路。

陈森然脚步不停,最终,来到了那群残兵的中心,他们的主将面前。

波多黎各。

“好久不见了,波多黎各大人。”陈森然在波多黎各的面前站定,笑了起来。

笑的很温和。

可是已经疲惫不堪的波多黎各却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这个男人……

“好久,不见了。”他扯开嘴,极为艰难地扯出一个笑,笑得很勉强,“请问您,有什么吩……”

“有什么事情嘛?”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有什么吩咐。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再怎么样,他始终还是记起来,自己现在还是波多黎各大人,是整个幽冥独角兽的首领,士兵心中至高无上的存zài

,他怎么可以示弱……

虽然,他似乎已经在示弱了……

“不要紧张,波多黎各大人,我来只是问你一句话。”陈森然还是笑,笑的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想要什么。

“您……你问吧,什么?”波多黎各迟疑了,最终耸了耸肩膀说故作轻松地说道。

“大人……”站在一旁的蒙奇皱了皱眉头,这一声大人也不知dào

在叫谁。

“我说了,不要紧张。”陈森然摇了摇头,缓缓靠近了波多黎各,用一种无比亲切地,像是老友见面一般的姿态,和波多黎各重重拥bào

了一下。

然后,他在波多黎各耳边说:

“想死还是想活?”

这一句话陈森然依然说的无比温和。(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页 【将军已死】

天亮的时候。

海上。

一艘孤零零的战舰。

没有同伴,也没有敌人。

只有一面诺克萨斯的残破战旗在海风中飘扬。

斯维因持续看着海面很久了。

他已经醒过来好几个魔法时了。

他很疲倦,却没有睡意。

他披着长袍坐在甲板上,像是一个死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迷茫了。

迷茫,了无生趣。

他还在不断地回忆着之前的那一场失败。

他不是没有失败过,也不是承shòu不了失败。

他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两次。

“真的是……运气吗?”他这样自语着,没有人回答。

只有……

“呱———”他的乌鸦又叫了。

那一只同样饱受创伤的乌鸦啄食着他的肩膀,像是饿了。

但这一次斯维因没有去管它,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又不动了。

他在甲板上又坐了很久。

直到———

有脚步声传来。

“斯维因大人?”一个士兵在他的身旁站定。

尽管这一场战争诺克萨斯一败涂地,但匆匆撤tuì

时,还是收拢了一些残兵的。

“恩……”斯维因哼了一声,还是连头都没有抬。

“将军大人召见。”那个士兵紧接着说出了后半句。

听到将军大人四个字,斯维因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他终于勉强爬起了身,道:“我的拐杖呢?”

————————————

斯维因到的时候,伯纳姆很难得的没有坐在黑暗里。

他坐在窗口,窗开着。

清晨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的那一身斑驳的盔甲看起来更加的陈年老旧。

“坐啊。”伯纳姆支着手,语气里还带着一点笑意。

斯维因却没有动,他朝着伯纳姆直直地单膝跪了下去,无比沉重道:“对不起,将军,我输了。”

“不。是我们输了。”伯纳姆还是带着笑意,“起来吧,坐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是的。”斯维因最终还是服从了伯纳姆的命令。

“知dào

我想对你说什么吗?”

“不知dào

。”

“斯维因……”伯纳姆忽然叹了口气道,“我们认识多久了?十年,二十年?”

“二十年。”斯维因说出了准确的数字。

“恩,二十年了,有二十年那么久了啊……”伯纳姆又叹一口气,“还记得二十年前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将军大人,在我斯维因有生之年,必然替您征服整个世界。”这一句,斯维因难得的说的无比高亢。

“征服世界啊……”伯纳姆叹第三口气,“恐怕我是看不到了。”

“将军……”斯维因霍然变色,一只手撑着椅子想要站起来。

“斯维因,不要紧张。人会死去,盔甲会生锈。高山会变作平地,海水会干枯,我也不会永世长存。”伯纳姆还是笑,“我知dào

那些人私下里都说我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如今我要死了,想来他们也会……释怀了吧。”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轻,不知dào

是留恋还是难过。

“将军……”斯维因想要站起来,却又没有站起来,他看着伯纳姆将军,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来。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神一样的男人会死去……

“斯维因,答yīng

我……”他说答yīng

我,却没说答yīng

什么。

“将军,我答yīng

你……”斯维因忽然觉得很悲伤,从来没有过的悲伤。

因为这个男人,他就要……

“呵呵……”伯纳姆最后低声地笑,在阳光里,“原来,光是这样的味道啊……”

下一刻,他的整个身体,那一身漆黑斑驳的盔甲在清晨的阳光里,随着海风,消散如烟了。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四月,诺克萨斯的最高统治者,在王座上坐了数百年的独裁者,伯纳姆●达克威尔,在一阵晨风中悄然逝去了。

死的,没有一点重量。

像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同年五月,原诺克萨斯参谋部参谋总长斯维因加冕为都城大统领,大将军,诺克萨斯全境守护者。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艾欧尼亚西岛,广阔的平原上。

饱经风霜的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在扎营了。

一天的行军并没有走出太远的路,因为之前的那一场战争实在是给整个联军造成了太大的伤害,那受损的元气,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恢复的。

而且,最重yào

的是,联军的高层并没有做出下一步动向的明确决断。

因为现在的局势很微妙,虽然他们存活了下来,但东归的路已经被阻断,整个岛屿最重yào

的战略要地天王山已经落在了敌人之手。

而艾欧尼亚西岛,已经是一片废墟。

“唯今之计,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安身之地,否则,恐怕我们的士兵要撑不住了。”军帐之中,卡尔玛坐在首席,看着其他的几个人说道。

“恩,现在我们不可能打过东去,不过有一点是对我们有利的,那就是对方也没有过多的兵力和精力来对付我们。”坐在卡尔玛下首的凯南顿了顿又道,“而且,西岛足够大,虽然现在满目疮痍,但总有人还活下来了,只要给我们时间,我们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这是建立在艾欧尼亚东岛还一片纷乱的前提下的,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东岛或者说艾欧尼亚的局势在昨夜已经一举定鼎了。

“恩……”卡尔玛点了点头,忽然看向了另一边的艾瑞莉亚道,“艾莉,你觉得呢?”

艾瑞莉亚却没有回答,而是望着眼前的空气,怔怔出神着像是在想着别的什么。

“艾莉?”卡尔玛皱了皱眉头又喊了一声。

“啊?噢,大人,什么事?”艾瑞莉亚这才像是回过了神,勉强笑了一下道。

“没什么,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回去休息吧。”卡尔玛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去。

而直到艾瑞莉亚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卡尔玛才重重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二百零九页 【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夜幕降临在帐篷里。

黑暗。

卡尔玛坐在黑暗里,冥想。

她需yào

冥想。

因为她的内心不安。

经lì

了这几天的杀戮,流血,阴谋,背叛,失败,绝望,即使是内心强dà

如卡尔玛,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心灵上的裂缝。

她的心里的那一潭平静的水被石子打破了。

尤其是,那一颗,最关键的石子……

那个人……

他居然……

卡尔玛从前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人是不会出差错的,但是这一次,她错了。

她不知dào

为什么,或者说,她还不确定,到底……

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气息忽然笼罩了整个黑暗的帐篷。

那种强dà

的压力,让卡尔玛有那么一瞬间根本无法呼吸。

但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像是知dào

是谁来了一般,平静地道:“你来了。”

黑暗里没有人说话,只是那可怕的气息如同恶鬼一般在整个空间里久久没有散去,让人知dào

,那个人,他还在。

没走。

“我知dào

你恨我,恨我骗你,对吗?”卡尔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可以不颤抖,“可是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呢?”

还是没有人回答,黑暗依旧沉闷的足以杀人。

“对于我骗了你,我不想做任何的解释,如果你想杀我,就动手吧。”卡尔玛没有得到回答并不气馁,她继xù

说,“可是,艾莉。她是个好孩子,她……”

“呃——”一瞬间,一股博大的力量骤然攥紧了卡尔玛的脖子,让她根本无从开口,更,无法呼吸。

但。卡尔玛,她还是拼命地,用尽自己最后力qì

的说:“她……爱……你。”

“呼……”最后一个字落下,那一股力骤然抽离。

“呼……呼……”卡尔玛不断地喘息,却还没有停止说话,“真的,她是……那么,那么喜欢你,以至于不惜……不惜骗你。但她真的没有恶意,她只是希望……你能够……也……喜……”

说到这里,卡尔玛却是没有再继xù

说下去,因为她感觉到那一股可怕的气息已经离开了这个漆黑的帐篷。

他走了。

不再回来了。

很久后,卡尔玛幽幽叹了口气。

她知dào

,她和那个人的友谊,那些在昏黄的灯光下结下来的温暖的感情,已经没有了。

都用来。换她的命了。

——————————

暗夜寂寥。

艾欧尼亚联军的帐篷不远处,是一片靠海的悬崖。

夜里。海水拍打着经年风化的岩石,有种难以诉说的动听,和寂寞。

艾瑞莉娅坐在那些悬崖上面,感受着脚下翻滚的海水拍打岩石的节奏,怔怔出神。

海风吹起了她鬓边的长发,她忽然觉得有些冷。

还有孤独。

她忽然有些怀念前些日子的那些杀戮。虽然不断有人在死去,虽然到处都是危机,可是她至少有事情做,她可以挥剑,她可以暂时变成另一个人。

她不用去想别的东西。

还有。她能看到他。

为什么我没有死在战场上呢?

她心里忽然这样想。

也许那样,他还能记得我,久一点。

也许,也许,过很多年,他心里还会有我的一个小小的位置……

也许……

“卡啦——”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艾瑞莉娅的沉思。

空气里的味道忽然变了。

海风一下子停滞了。

只有安静的黑暗。

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激动,低声说:“是……是你吗?”

她不敢回头,她生怕一回头,就没什么都没了。

连错觉都没了。

“恩。”好在黑暗里,她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心心念念的声音。

“你……你怎么来了?”艾瑞莉娅只是激动了一刻,却又忽然冷静了下来,因为她想起了那些让她不安的猜测……或者说,事实?

背后的人没有说话,或者说,是默认了?

“你……”艾瑞莉娅轻咬着嘴唇,不知dào

该怎么说下去。

“我要走了。”背后的人忽然说,说的那么突兀。

突兀的艾瑞莉娅根本没有任何的时间来反映。

“去……哪?”很久后,她才愣愣地开口。

但她的脑子里早就有了答案,去哪,当然是去找他的生命中的那个女孩了,总之,就是……

再也不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

想到这点,艾瑞莉娅忽然很想哭。

从八岁开始,她就已经是个坚强的孩子,因为她父亲临终前告sù

她,女孩子不可以哭,否则就不漂亮了。

可是,她现在就是想哭。

非常想。

不漂亮又怎么样,漂亮又怎么样,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走了。

他……不要自己了。

“去我该去的地方。”背后的男人像是听出了她那些压抑的无比深刻的悲伤,他的语气温和了起来,像是临别前的礼物。

沉默。

无边的沉默。

海风再一次呼啸了起来,呼啸的像是在替某个人哭泣。

大海,也在哭吗?

“你……还在吗?”很久,又是很久,艾瑞莉娅终于忍不住又问道。

“……恩。”让她的庆幸的是,那个人还没有走。

“你……”艾瑞莉娅顿了一下,“你……你……”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了。”背后的人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他这样说。

“不……等一等。”艾瑞莉娅急促地打断他,“我……我……”

“……”

“我……”艾瑞莉娅还在犹豫,她还是不能说出口,那句话……

“呼——”海风更大了,大的像是随时都会吹走那个人。

“艾瑞莉娅……”他说,他也许是想说,我真的要走了。

我真的……

“不要走!!!”艾瑞莉娅霍然起身,她无比用力地摇头道,“不要走,你不要走,我……”

海风越发的大,大的快要淹没她的声音了。

“我……陈森然!!!”她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她在无边的海风里,转身,看着身后的那个闭目的男人,不再顾忌地大声说,“陈森然,你给我听好了,我,艾瑞莉娅,我……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也……”

说道最后,她的声音再次低落了下来,她低下了头。

最后几个字,她像是在风里呢喃:

“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这一夜她不是战场上的女武神艾瑞莉娅。

她是,好姑娘,艾瑞莉娅。(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有点微微的感触。

艾瑞莉娅是个好姑娘。

第二百一十页 【再也不见】

“艾瑞莉亚……”

“恩……?”

“我……”

“恩……?”

艾瑞莉亚低着头,这个时候却是完全没了刚刚的那些勇敢,对于最终的结果,她无比的害羞,或者说……害pà



陈森然却没有再回答,他朝着艾瑞莉亚走了过去,直直的……

他要……做什么……

艾瑞莉亚的心跳又无限加速了起来,她的脸在一瞬间绯红如霞。

他……

听着陈森然缓慢而规律的脚步声,艾瑞莉亚竟然不争气的颤抖了起来……

即使面对十万刀锋都面不改色的女武神,此刻羞怯的居然像只小兔子……

“你……”艾瑞莉亚想说你不要再过来了,可是从内心里她却并不抗拒。

万一他要是……

哎呀……要死了……

他……

艾瑞莉亚死死咬着嘴唇等待着属于她的爱情审判。

终于,陈森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他们那么近,又……

那么远?

“你……”艾瑞莉亚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

但,陈森然的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肩膀。

这一下,却是差点让艾瑞莉亚整个人都差点瘫软了下去。

那种微微温热的感觉……

他……到底……

“艾瑞莉亚……”陈森然这样说着,把手从她的肩膀移到了她的手臂,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是……是要我听他的心跳吗?

艾瑞莉亚的脸红的简直快要滴血了。

陈森然却还没有停,他一把拉开了自己胸口的衣衫,让艾瑞莉亚的手直接触碰到了他的肌肤……

“啊……”艾瑞莉亚差点惊叫出声。她完全没有想到陈森然会这么做,她也完全不知dào

陈森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脑子一下子乱了起来,以至于她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把手挣脱出来。

“艾瑞莉亚……”直到这时,陈森然才正式开始说话,他很认真地说。“艾瑞莉亚,我很感谢你那么喜欢我,可是……对不起呢……我……”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那你为什么还要牵我的手,你说对不起,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奔驰在战场上,对不起……

艾瑞莉亚的胸口无比地绞痛了起来,那么痛那么痛,痛的她快要无法呼吸。

痛的她快要死了。

但她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要找个好地方悄悄死去……

就像毁损的爱情。

但,陈森然不让她走,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胸口。

“你……”她想说既然你不喜欢我,还要拉着我干什么。

可是存zài

心底的最后一点侥幸,让她还是没有走。

“我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喜欢你,艾瑞莉亚。你是个好姑娘,就算你骗我。你也依然是个好姑娘,我想告sù

你的是,我没办法喜欢你,是因为……”陈森然顿了顿,将艾瑞莉亚的手重重按在了他胸口的位置,低声说。“有个姑娘,她在我的胸口,留下了……”

留下了……

“一个……”

一个……

一个牙印。

艾瑞莉亚浑身一颤,在摸到那个细腻而深刻的牙印的瞬间。

那一瞬间,她从那个牙印上感受到了思念以及……命运的纠缠。

她是那么嫉妒。又那么羡慕。

“对不起,我没办法辜负她。”

“我……知dào

了。”艾瑞莉亚低着头,缓慢的僵硬地将手抽了回去。

这一次,陈森然没有阻止。

“那……我回去了。”艾瑞莉亚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在风里,像是在强忍住眼泪,不哭泣。

“恩……”

艾瑞莉亚开始往回走。

一步。

两步。

“艾瑞莉亚……”

“恩……?”

“对不起。”

“……没关系的……”海风那么大,她的声音微弱,在风里,让人听不出她是难过还是悲伤,她轻轻说,“爱情,不谈愧疚。”

真的,不谈吗?

……………………

又是长久的沉默。

只有风。

“最后……跳支舞给我看好吗?就当是……临别的礼物,明天我就要走了,也许……”陈森然顿了顿,语气里有一丝感伤,“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

都不会再见了吗?

艾瑞莉亚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但还好海风很大,眼泪会干的很快。

难过也是吧?

“恩……”她最终还是答yīng

了,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么勉强,那么克制。

于是海风再起,潮水升涨。

舞步如莲。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那个春风吹彻的夜晚,她一袭白裙,轻舞一如盛放的白莲。

夜色若水。

她忘情地舞蹈,像是要把一切的悲伤都融进风里。

很久,很久。

等到她一曲终了,累的再也跳不动的时候,她忽然发xiàn

,那个男人,他已经不见了。

曲终人散。

真的曲终人散。

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那一句: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

都不会。

再见了。

————————————

次日清晨,艾瑞莉亚神情庄重地找到了卡尔玛,要求她允许自己加入艾欧尼亚秘教,并自愿担任护教圣女。

而传说中的艾欧尼亚秘教自古就是以神mì

莫测著称,它的护教圣女更是要恪守无比古板严厉的教条,那就是终身不得嫁娶,永世不得踏出艾欧尼亚半步,一生侍奉秘教无上神。

卡尔玛对她说,何必呢。

艾瑞莉亚只回答了四个字,我意已决。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春,刀锋意志艾瑞莉亚正式皈依艾欧尼亚秘教,任护教圣女,从此,这个只在历史的尘埃里乍隐乍现的组织,终于第一次在历史的天空下展露了一角。

而后世的艾欧尼亚秘教教史是这样记述艾瑞莉亚的:

自入教始,一生侍奉无上神,恪尽职守,终身未曾嫁娶,至死,不曾踏出艾欧尼亚———

半步。(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艾欧尼亚战役终于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波澜壮阔的重逢时刻了。

第二百十一页 【噩耗】

早上的时候。

海面上起雾了。

阿多捶着自己老朽的腰身,缓缓从灯塔里踱步走了出来。

阿多已经很老了,老的再也不能像是年轻的时候那样,整夜整夜的待在灯塔的外面,嘹望着海面,留心着大海的每一个轻微的细节。

他必须要睡一会儿,才能有精力起来继xù



但他并不怕会出差错,尽管私底下那些年轻的小子总说他总有一天会载,可他坚信自己的直觉,他对于比尔吉沃特的这一片近海太熟悉了。

熟悉的,就算是睡着了,在梦里,都还能嗅到它的每一个角落的气息。

所以就算是早上起了这样的大雾,他也不紧张。

如果是换了那群年轻的小子,恐怕是要紧张半天。

踱着慢悠悠的步伐,阿多漫不经心地看着大雾的海面想着早餐要吃什么。

或许烂街的三文鱼培根卷不错?

听说那个老板从小是跟普朗克委员长大人一起长大的?

恩?

那是什么?

阿多忽然心头一跳,已经有些昏花的老眼死死地锁住了大雾里的一个地方。

几十年的灯塔守夜者的本能让他知dào

,雾里有东西。

很快的雾里的东西出来了,先是一个角,继而是一个残片。

最后,是一整面……旗帜!!!

是一面旗帜。

一面黑色的旗帜。

即使阿多已经老眼昏花,可是他也绝对不会认错那面旗帜。

全黑色的骷髅海盗旗,独属于普朗克的座驾冥渊号的旗帜。

是冥渊号回来了。

这让阿多有那么一丝激动,因为冥渊号回来了,就代表着北上的比尔吉沃特军团也回来了。

他们……赢了吗?

从骨子里来讲,阿多就是土生土长的比尔吉沃特人。尽管他也爱赌,爱嫖,偶尔还会做点不法勾当,可是,这都不能抹去他是比尔吉沃特人的事实。

他爱这个地方,所以他也希望比尔吉沃特可以胜利。

所以他更加用力地开始张望。极力地想要看清楚雾里到底还有多少船,海皇三叉戟,那整个比尔吉沃特的骄傲是不是也回来了。

可是直到他看清楚整艘冥渊号,他也没有看到别的船只的一丝影子。

冥渊号,似乎是……单独回来的?

而且,从整个船身的那种受损程度来看,似乎……是经lì

了一场剧烈的厮杀?

我们输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阿多的心头蔓延。

而直到他彻底看清楚整艘船,以及船头甲板上那个面色死灰的像是死人一般的普罗托船长的时候,他知dào

事情不妙了。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上报这个消息。

而且。也许,还不能说出去?

——————————

普朗克被吵醒的时候头很有点疼。

他昨晚和厄运小姐喝酒一直到深夜。

尽管北边的那个海岛上的战役一直没有结果,整个比尔吉沃特的局势也异常的微妙压抑。

可是这并不妨碍普朗克可以和厄运小姐喝酒喝的很开心。

尤其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厄运小姐对他越来越主动的情况下。

普朗克甚至已经觉得,也许……莎拉真的爱上自己了?

暂时抛去这个诱人的想法,普朗克颇有些不耐烦地对自己的手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知dào

我昨晚喝了很多的酒?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yì

的答案,我保证。你马上就可以和鲨鱼做朋友了。”

“是的,大人。”手下咽了口唾沫。很有些忐忑地道,“冥渊号……好像回来了。”

后面一句,他是压的无比低说出来的,似乎生怕被别的什么人听去。

“哦?回来了?”普朗克眉毛一挑,心里也是莫名的一跳,“还有谁?”

“没……没有了。只有……”手下又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只有他们一艘船……”

“带普罗托来见我。”普朗克面无表情地在下一刻说道。

————————

普罗托在五分钟后被一队比尔吉沃特最精锐的卫队带到了普朗克的面前。

在进入普朗克那间私人会客室的时候,普罗托依旧是面无表情。

他也没什么心情有别的表情了。

事实上,他敢回来。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bèi



他知dào

这一次,他绝对是难辞其咎,整个海盗军团全军覆没,这样的罪责,即使他怎么推,都是没有用的。

因此当面对普朗克那张无法揣测的脸孔的时候,他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了起来。

“你……”普朗克顿了一下,猛然挥手道,“你们下去。”

于是,会客室里只剩下了普朗克和普罗托两个人。

两个最初的首领和心腹。

“为什么只有你们回来?”普朗克皱着眉头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看着普罗托的脸,心里已然有了极为不祥的答案。

“死了,都死了。”普罗托无比简洁的地回答。

“死……”普朗克深情一滞,似乎有些没法接受,“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依旧沉稳,可是那些游荡在语气之下的压抑的怒火,已经在慢慢发酵。

普罗托跟过普朗克很多年,完全清楚他的状态。

“就是死了,死光了,一个不剩,海盗,海军,什么都没有了。”普罗托毫无畏惧地说出了答案,然后静静看着普罗托,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你是说……全军覆没?不可能,不可能!!!”普朗克终于咆哮了起来,“海皇三叉戟呢?邓尼茨呢?啊?!!”

“我不知dào

,我亲爱的船长,我不知dào

,我遭受了最可怕的打击,我本也该死在那里的,我之所以还苟且着回来,是因为冥渊号是您交给我的,我要把它还给您。”普罗托像是解脱了一般,叹息道,“现在我回来了,请您赐我一死吧。”

说罢他闭上了双眼,不再动。

他只想死。

“混账!!!”普朗克无比暴怒地一脚将普罗托整个人扫飞了出去,直接将他这些年修身养性收藏来的古物珍藏砸了个粉碎。

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一步步走到了普罗托的面前,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狠狠道:“陈森然呢?”(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了。

第二百十二页 【罗生门】

坏消息接二连三。

在普罗托秘密到港后的第三天,各种谣言就如同雪片般朝着比尔吉沃特飞来。

有人说比尔吉沃特已经败了,艾欧尼亚现在是诺克萨斯人的天下,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挥师南下了。

还有人说,陈森然已经投降了诺克萨斯人,他要在艾欧尼亚自立为王了。

最为夸张的是,有个从瓦罗兰来的行商言之凿凿的说,他亲眼看到了海皇三叉戟已经挂上了诺克萨斯海军的旗帜,而且离比尔吉沃特已经很近了。

对于这些动摇人心的说法,普朗克的做法很直接,他把自己手下最精锐的执法队派了出去,全天候在整个比尔吉沃特的大街小巷巡逻,凡是听到有造谣者,一律当场处死,尸体挂在港口示众。

比尔吉沃特一时间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有想起什么别的吗?”普朗克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这是一间位于普朗克私宅的布置精美的房间,普罗托就坐在普朗克的面前。

尽管那天普朗克对他大发雷霆,但最终也是没有真的杀了普罗托。

而是把他安置了起来,让他好好修养身体。

但三天的修养并没有让普罗托的气色有好转,他依旧神情枯槁。

有时候心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抱歉,船长,我真的不知dào

了。”普罗托已经将那天他所知dào

的事情都告sù

普朗克了,他真的不知dào

,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东西了。

“好吧,那让我们再理一理好吗?”普朗克有些焦虑地皱起了眉头,他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毕竟是隔了茫茫大海。消息传递实在太慢。

而更要命的是,他之前安插在北征军里的人,也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样异常的情况,透露着浓浓的不安的味道。

“是的,我的船长。”尽管无比痛苦,可是普罗托还是不得不答yīng

普朗克的要求。

“首先。在那天之前的一天里,你们就已经失去了和海皇三叉戟的联系?”果然,普朗克最关心的还是那支海上无dí

的舰队。

“是的,我本来是要和邓尼茨司令调换防区的,但……”普罗托回忆着,也是深深皱起了眉头,“也许失去联络的时间是两天以上……”

因为调换防区是要提前两天就联系好的,但直到应该调换的那一天邓尼茨都没有出现,他们反而迎来了……可怕的诺克萨斯人。

现在想想。这其中的阴谋味道真是浓重啊,为什么诺克萨斯人能那么深入,并且准确地找到他们的位置呢?

难道邓尼茨真的早就已经……

“然后当天夜里你们就受到了袭击?”普朗克打断了他的沉思。

“恩,是的,非常突然,绝对是诺克萨斯海军本部的人马。”普罗托继xù

复述着那些他极力想忘却的记忆。

“可是当时你只有海盗军团的人,虽然诺克萨斯海军向来孱弱,但对付那群狗杂种。并不算太难的事,你们的胜算应该不高啊……”普朗克皱眉问道。

“恩。您说的没错,原本是已经溃败,要彻底输了的,但,中间菲兹和诺提勒斯来助阵过……这一点我之前忘记说了。”普罗托顿了一下,又道。“因为它们之后就不见了。”

“菲兹和诺提勒斯……”普朗克听到这两个名字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而普罗托也是骤然想到,它们都是陈森然的人,那么……

陈森然到底知dào

什么?

“你觉得……陈森然现在是死是活?”普朗克很久后问道。

“他不会死。”普罗托这一次回答的很肯定。

—————————————————————

夜里。

海上又起雾了。

庞大的雾流将沿海的街道也笼罩的莫名阴森。

由于近些日子比尔吉沃特戒严,到了晚上根本没有行人在街上游荡。

所有的店家都早早地关门歇业。

长长的沿海长街上,只有街位的一家面馆还亮着灯。

在氤氲的雾气里。那昏黄的灯光有点像是黑暗里唯一指引回家的明灯。

又一队执法队从长街上走过。

一个人忽然从雾气里大步走了出来,朝着面馆走了进去。

似乎熟客的样子,那个人随手拍下几个钱币,就大声说道:“老板,来一碗海鲜面,这该死的鬼天气,真是让人受不了。”

他随口抱怨着,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

海鲜面很快上来,热气腾腾地冒着鲜香。

那个人也不客气,端起面就开始吃,吃得哗啦作响,好不快活。

“没吃晚饭吗?这么饿?”这时,他隔壁竹帘后忽然有人问道,是个女人的声音。

“忙着赶路,哪有时间吃饭?”那个人一边猛吃,一边用含糊的声音回答。

“赢了还是输了?”竹帘后的女人继xù

发问。

“如果我说输了你信吗?”男人顿了一下,喝了口汤,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我不信,你这个人,不会输的。”那个女人有些笃定地说道。

“我不会输吗……”那个人低笑了一声,将碗放在了桌子上,道,”你的进展怎么样?”

“还算顺利吧,他……”说道这里女人不知dào

为什么沉默了一会,随后才语气有些复杂的说,”对我很好。”

“你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男人又是一声低笑,语气有些戏谑。

女人没有回答,沉默。

好久之后,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但男人还是说道:“过几天吧。”

“真的……不死不休了吗?”女人又低声问。

“哈……”男人哑然失笑道,“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

“我……”女人迟疑,最后还是说,“没有。”

“没关系的,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他。”男人站起身,开始往外走,“那就帮他好了,毕竟,爱……是没错的。”这一句,他说的莫名感触。

而直到那个男人完全消失了。

那个竹帘后的女人才缓缓自语说:“爱……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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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三页 【杰克万岁】

第五天,当普朗克的耐心已经被拉扯快要彻底消散的时候。

比尔吉沃特的旗帜,终于出现在了,遥远的海上!!!

而且,不止是一面。

当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年迈的阿多用尽他毕生的力量从等他上飞奔到了军事委员会的中心大楼,通报了这个消息。

普朗克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港口,并在第一时间让人将消息传了出去。

消息的内容,自然是:比尔吉沃特的勇士,凯旋而归。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已经被最近几天的压抑气氛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的人们,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般,全都涌到了港口。

一时间,整个比尔吉沃特港口被人潮包围,喧闹的人声一直冲到天上。

那种气势,的确像是在迎接着凯旋的勇士。

但,真的是凯旋吗?

普朗克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只,微微眯起了眼睛。

船只的数量并不算太少,超过二十艘的大型战舰,也算的上气势磅礴,可是相比较于当初出征时的遮天蔽日。

这样的舰队,就未免显得有些寒酸。

再加上每一艘船都明显经lì

过浓烈的战火创伤,从一望无际的天边驶来,竟隐隐的有一种萧索感。

不过好在港口的气氛已经被彻底点燃,彻底陷入狂欢的人们已经完全忽略这一点,就算有人有些疑惑也迅速被人潮淹没。

多日来的那些让人担忧的流言在这一刻都不攻自破,整个比尔吉沃特收紧的心脏在一瞬间放松了开来,无数的狂热的血液开始疯狂奔涌,因为,比尔吉沃特。没有输!!!

随着船只越来越来靠近港口,人们的热情也到达了一个顶峰,无数的人想要涌到岸边去触碰那些凯旋的船只。

许多人被强行挤到了海里。

更有热情狂野的比尔吉沃特女郎已经在脱下自己的贴身衣物,朝着那些船只上的士兵飞拋。

整个场面混乱,香艳,集合了比尔吉沃特人现有的。所有的情绪。

终于,船靠岸了。

“好了,大家,静一静,请大家都静一静。”普朗克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他举起了双手,在士兵的护卫下,朝着所有人压了压。道,“我知dào

大家都很激动,但是,可千万不要吓到了我们的勇士们,毕竟,他们已经赶了很远的路了。”

普朗克在比尔吉沃特的影响力到底是已经根深蒂固,他一出口,顿时没有人再敢说话。

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因为他的那句话笑了笑。还是很善意的那种。

“好的,现在。有请我们伟大的勇士……”普朗克满yì

地点了点头,缓缓伸出了手,指向了已经靠岸的主舰。

跳板放下,一双靴子首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然后,是一整个。闭着眼睛的男人。

当那个男人终于踏上比尔吉沃特的土地的时候。

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朝着他涌了过去。

每一个人都在喊着一个名字:

杰克!!!

杰克.斯派罗!!!

伟大的瞎子,杰克.斯派罗!!!

“万岁!!!”

“杰克万岁!!!”

“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瞎子杰克万岁!!!”

“天佑比尔吉沃特!!!”

普朗克静静地听着那些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类可以发出来的声浪的呼喊,平静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好久不见的瞎子。

他上前了一步,用一个无比热情地熊抱抱住了陈森然,用一种老友见面的语气大声笑着道:“好久不见了。杰克,我最亲爱的朋友,真是感谢你平安归来,我实在太想念你了。”

“谢谢,我的船长,我也十分想念您。”陈森然也抱紧了他。

“真的……赢了吗?”普朗克靠近陈森然,在他耳边,用微乎其微的声音问道。

那种姿态,从外人的角度看,就是两个老友,在叙旧。

“恐怕……是的。”陈森然也贴近他,笑着说。

两人分开,汹涌的民众自发地将他们簇拥到了比尔吉沃特中心最大的喷泉广场。

普朗克当着所有人的面,无比热烈地赞颂了陈森然的功勋,称他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最闪亮的星,将指引所有人前行。

这是极大的荣誉,也是极大的包袱。

如果事实并非是陈森然大胜而归,那么,陈森然极有可能在坏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被愤nù

地民众撕成碎片。

普朗克在陈森然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甩了这样的一个过锅给他,用心不可谓不毒,手段不可谓不快。

由此可见,这几年的独裁生涯,确实是已经让普朗克彻底地蜕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政客。

“谢谢,谢谢大家。”陈森然却是像没有感觉到一般,笑着向所有人鞠躬。

“大家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因为这一次的胜利,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它是属于所有浴血的战士的,所以……”

“不,杰克,你才是我们的救世主!!!”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汹涌的民众打断了。

他们不断说:

“杰克,不要谦虚了,你实在太伟大了。”

“是啊,杰克,你为我们带来了希望。”

“杰克,我就知dào

你可以的。”

“杰克!!!”

“杰克!!!”

“杰克!!!”

“杰克!!!”

“杰克!!!”

“杰克!!!”

整个会场再一次被人群点燃,所有人都在忘情高呼陈森然的名字。

这其实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因为陈森然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这一次的对外战争并非是侵略,也并没有带回征服的财宝和土地。

他们甚至看起来都不像是大胜而归。

可是,所有人还是沸腾了。

因为,他们已经被压抑太久了,他们一度以为比尔吉沃特就要灭亡了。

这种反差,让陈森然的形象一下子在他们的心里拔高了不知dào

多少倍。

甚至,已经完全超越了普朗克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杰克,你真是……”普朗克看着万众瞩目的陈森然,用无比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做的好啊。”(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了。

第二百十四页 【扑朔】

“怎么样,要来点深海鱼子酱吗?我敢保证,你肯定想死它了。”

“哧———”精装的鱼子酱被从这一头推到了那一头。

这是普朗克私宅的巨大餐厅。

庞大长桌上,只有陈森然和普朗克相对坐在长桌的两头,进行着狂欢之后的短暂进食。

“我亲爱的船长,你也来点海神的咆哮吧,我想我没有记错您这个爱好吧?”陈森然一把接住了那一瓶鱼子酱,同时将手边那一瓶海神咆哮朝着普朗克推了过去。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关于之前的那一场狂欢,以及那一场战争的所有事,但暗流已经在桌子底下流淌。

“难为你还记得……”普朗克点了点头,露出了像是欣慰的笑容,“说起来……”

“大人……”这时,有人打断了他,是一个男人。

如果是平时,已经独断独行惯了的普朗克必然大发雷霆,但此刻,他却是笑着对那个人招了招手说:“来了啊?过来坐。”

只因……

这个人,他是———

“普罗托,好久不见了。”陈森然闭着眼睛,望向了普罗托。

原本已经踏出了一步的普罗托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他表情无比僵硬地笑了笑,无比勉强道:“是啊,好久不久了,杰克……大人。”

“过来坐啊。”陈森然朝他点了点头,意态闲适地在面包上涂着鱼子酱。

“是的,大……人。”普罗托朝着他鞠了一半的躬,最终还是转向了普朗克。

一个侍从快速地上来给他加了位置和餐具,就在整张长桌的中央,也就是陈森然和普朗克的中央。然后迅速撤了下去。

整个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气氛变得有些沉默而尴尬。

“咳……”最终是普罗托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拿起来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举向陈森然道,“对了,杰克大人。我还没有恭喜您……凯旋而归。”

说道凯旋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脸孔变得无比苍白。

同样是久战而归,一个人是丧家之犬,另一个人却是万众瞩目的英雄。

这样的差别实在是……

“谢谢,说起来,普罗托你……你们海上的情况怎么样?我怎么没见到邓尼茨司令?”陈森然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一般,也朝普罗托举杯,“是也胜了吧?我回来的时候可没看见诺克萨斯人的船啊。”

这一句话出口,整个场面却是再次安静了下来。

普罗托拿着酒杯。很用力地捏着没有喝。

而普朗克,他则是透过已经喝空了的酒杯,看着桌上的两个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我们……输了。”很久后,普罗托才终于开口,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任由那无比热辣的酒液不断烧灼着他的喉管和胸腔。

“哦?怎么…会?”陈森然放下手里的面包。露出极度吃惊,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的表情说。“邓尼茨司令呢?”

“我……不知dào

。”普罗托脸上露出了无比痛苦的表情,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道,“海盗军团,全军覆没了。邓尼茨司令和海皇三叉戟,不知所踪,他们……”

“他们……”陈森然已经嗅到了普罗托话里的意思,他望向了普朗克说道,“真的没有一点消息吗?”

“没有。”普朗克没有回答。普罗托代替他回答了。

“这样嘛……”陈森然沉默着喝了好几口酒,然后安慰普罗托说:“我相信邓尼茨司令不是那种人,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沉默。

又是沉默。

“杰克,卡尔玛大人有托你带来什么话吗?”普朗克终于也是耐不住寂寞了,开口开始亲自试探陈森然。

“噢,当然,卡尔玛大人非常感谢我们的帮zhù

,她决定在履行承诺的基础上,再给我们添加五个港口。”陈森然点着头,煞有介事的如同卡尔玛真的是战胜方一般,将虚无缥缈的承诺缓缓说了出来,“当然,她对您进行诚挚问候的同时,还是希望您能给予一定的物资支援,因为您知dào

,现在的艾欧尼亚,百废待兴。”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封密封的国书朝着普朗克推了过去,那封盖着巨龙盘旋的世界树印泥的信封,看起来也还真像那么回事。

“哦?”普朗克顺手接住了那一封国书,却没有打开看,而是按在了手底下,“那么说,艾欧尼亚已经全境统一了?”

“是的。”陈森然点头,当然,是……全境统一了。

“那么,关于共同抵抗至高议会的事情……”普朗克似乎也是真的相信了,他紧接着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下一个议题,“要知dào

,这一次我们实jì

是损失惨重,杰克你胜了,但也是惨胜吧?我刚刚初步清点了一下,发xiàn

你只带回来了不到四千人,我们的海盗军团全军覆没,最强舰队至今不知下落,我想,议会已经对我们这一块远垂海外的肥肉虎视眈眈了吧?”

“大概,只要消息一传出去,他们的船就要下水了吧?”

这一句,他是抵着牙齿发出来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凶狠。

“我倒是并不这么看。”陈森然却缓缓摇了摇头道,“诺克萨斯惨败而归,已经丧失了最后的翻身的余地,如今国力空虚的他们,绝对已经成了瓦罗兰最大的一块肥肉,同为肥肉,我想,议会总会挑一块近一点的先下嘴吧?而等到议会消化掉诺克萨斯,我们至少也能恢复一些元气了吧?到时候,再联合艾欧尼亚,我想,自保总是有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普朗克点了点头,“那么为今之计……”

“就是要先找到海皇三叉戟的下落,只要能找到邓尼茨元帅,我相信,就算只剩下一半的战舰,议会也不敢动我们分毫。”陈森然重新拿起面包,将一大勺鱼子酱洒在了上面,重重地咬了一口。

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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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页 【必输必胜】

事实终于传来。

事实是,无尽之海最强舰队,所有比尔吉沃特人的骄傲,海皇三叉戟,在攻陷了诺克萨斯王城后,全军覆没,舰队司令邓尼茨,战死,他的头颅被割下后挂在城头示众。

同时,英雄联盟至高议会的召唤师舰队在两日前下水,为了解决艾欧尼亚战争之后的余波影响,它们将不日登临比尔吉沃特,为平衡无尽之海及整个符文世界的规则做出最后决议。

消息像是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比尔吉沃特,所有的还沉浸在战争胜利中的比尔吉沃特人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很清楚,至高议会在海皇三叉戟覆灭的情况下到来,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平衡规则。

他们要的,是整个无尽之海。

“该死!!!该死该死!!!简直是该死!!!”同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普朗克从未有过的失态地砸着他办公室的东西。

他是真的愤nù

了。

他原本以为再差也不可能会差到这个地步,可是他实在是没想到……

“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胆子!!!是谁让他居然敢毁掉了比尔吉沃特所有的家底!!?”普朗克无比用力地敲打着桌子,大声咆哮着,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懑。

陈森然就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默默地感受着普朗克所发出来的怒火,直到他稍微平静了一些,才说道:“我亲爱的船长,现在可不是发火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做的,该是先安抚住人心。”

他这样说着走到了窗口往下望。

下面,军事委员会的大门口。已经被成千上万的惊恐的比尔吉沃特民众所包围了。

他们当然是惊恐的。

因为他们中的所有人都深受着比尔吉沃特的福泽,他们因为比尔吉沃特的自由,混乱,暴力掘取了无数的权力和利益。

可以想见的是,当至高议会登临,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洗牌。所有的原本的规则都将不复存zài

,就像是无数个新旧时代交替一般,他们大部分人的利益都将不保。

这无疑触动了太多人的蛋糕,他们需yào

普朗克给他们一个交代。

可是……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普朗克低声自语了一句。

他也是真没有办法了。

海盗军团全军覆没,海皇三叉戟全军覆没,比尔吉沃特的可战力被消耗殆尽。

曾经号称无尽之海战力无双的海盗之岛,如今居然被一支训liàn

新的不能再新,经验毫无的舰队逼得无路可走。

这实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我亲爱的船长,其实情况也并没有糟到那种程度。”陈森然感受着楼下那些人的惊恐缓缓说。“如果我们收拢剩余的海盗,以及大商户的武装商船,再配合岛上原有的火炮防御,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也……只能如此了。”普朗克有些疲惫地撑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眸看了一眼靠在窗边的陈森然,忍不住道,“杰克……”

“是的,我的船长。”陈森然转身,鞠躬。道,“随时为敬候您的吩咐。”

“召集人手吧。准bèi

集会吧。”他最终没有说别的,而是说了这一句。

其实他原本想说,我还能信你吗?

但,谁又能真的信的了谁呢?

——————————————————

集会在中心喷泉广场举行。

几乎所有的比尔吉沃特人都到来了,他们人挤着人,像是这样。会更加好受一点,不至于太害pà



“市民们。”普朗克站在高台上,所有人的中心,缓缓说,“比尔吉沃特已经到了存亡时刻。”

没有人说话。场下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普朗克要他给出一个希望。

“为了帮zhù

艾欧尼亚人抗争诺克萨斯人的入侵,为了自由,我们的战士死在了异国的土地上,他们死的光荣。”普朗克不紧不慢地说着,扫视着所有人,“现在,我们同样面临着一场卑鄙的入侵,敌人想趁我们的战士都死去的时候,无耻地夺取我们赖以生存的岛屿,他们以为这非常的容易,他们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害pà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夺去我们的自由,但……”

他的声音徒然高亢了起来:“不,我要说不可能!!!没有人,没有谁可以从我们手上夺走我们的比尔吉沃特,就算我们只剩下一个人,一艘船,一把枪,我们也绝不会屈服,绝不会投降!!!”

他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他猛然举起手臂高呼:

“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般跟着高呼。

“自由!!!”

“自由!!!”

“自由!!!”

“自由!!!”

自由。

这样一个词从一个独裁者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讽刺。

但在这一刻,这个场合,却偏偏有这样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所有人忘情高呼。

“很好。”普朗克压了压手示意所有人安静道,“很好,大家。”

“接下来,我将分派每一个人的任务……”

“首先,所有的海盗,我不管你们的船是什么样的烂货色,也不管你们的炮是不是进水了,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们在港口集结,然后,是商人,所有的商人明天以前我要看到你们的武装商船出现在港口,我不管你们私下里和议会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只要你的商船,如果没有,我保证你绝对会彻底消失在比尔吉沃特,至少,到现在,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这是他的结束语,说的并不如何杀气纵横,但却霸气凌凌。

没有人敢反驳,所有人都默默离去。

无形中,原本声望已经跌落谷底的普朗克竟然靠着这次演说又拉回了一点胜算。

“所以你这是打算送他个大人情?”格雷夫斯照常抽着雪茄和陈森然并肩走在一起。

“不,当然不。”陈森然摇头。

“是因为他这一战必输无疑?可我怎么觉得他的胜算还不错啊……”格雷夫斯还是不解。

“是我必胜无疑。”陈森然还是摇头,说的斩钉截铁。(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六页 【那就做我的妻子】

三天后。

天大晴。

本是风和日丽适合喝酒晒太阳的日子,空气里却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比尔吉沃特港口,战舰林立。

根据不多的巡逻舰传回的消息,那支隶属于至高议会的召唤师舰队将在今日正午登临比尔吉沃特,来执行他们所谓的平衡。

战争一触即发。

普朗克天还没亮就召集了所有的能用的战舰,静候着暴风雨的到来。

可是那些战舰到底是仓促召集起来的,即使是经过了三天的紧急训liàn

,仍然没有一丝底气。

唯一能够让人觉得有些胜算的,大概只有那在港口沿岸的,久未启用的三十二尊镇海炮台。

这三十二尊炮台均是斯柯达兵工场的心血之作,炮身通体用深海精铁铸成,足以承shòu超口径的炮膛无数次的轰击,炮身内部又设置有符文魔法阵,能保证每一发炮弹都带有极强的魔法附着力,每一发都足以轻易摧毁一艘小型的运输舰。

普朗克此时就站在整个舰队最前端的冥渊号上望着这些最后的防线。

他其实完全不用出现在这样的前线上,他完全可以在这些战舰之后的某个塔楼里指挥作战。

可是他还是来了。

他要身先士卒,他要让所有人看到他普朗克冲在第一个。

当他登上冥渊号,扶着腰间的刀站在船头眺望大海的时候,一种消失了很多年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的时候,他刚刚登上冥渊号,一挥手,就可以直接开往大海的任何角落。

但他很快就抑制住了这种情绪。

因为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普朗克,这个世界也不是当年的世界。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打赢这场战争。

他知dào

就在自己的身后,那些战舰之后的海岸上的房子后面,是无数的提心吊胆的民众。

他们就聚集在那里看着自己。

这是必须要胜的一战,因为他已经压上了所有的东西。

如果输了,那么所有的一切,他这么多年的经营都会功亏一篑。

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或许……

也只能……

“普朗克……”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普朗克的沉思。

普朗克抬起头,看到了打断自己的人。

事实上就在那个声音出现的时候,他就知dào

来的人是谁。

因为那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甚至有时候做梦的时候,他都会梦见。

“莎拉……”普朗克皱了皱眉头,有些责怪的说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没错,来人就是莎拉。莎拉.厄运,那个多年前闻名比尔吉沃特的赏金猎人,曾经普朗克最大的对手,现在,和普朗克走得最近的,最有可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她在普朗克掌权以后就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深居简出,即使后来复出。也只是出入一些上层的聚会。

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在退隐后的公开亮相。

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刻,冥渊号。所有战舰的最前端。

“普朗克,不要以为我拿多了酒杯,就不会握枪了。”厄运小姐随手掏出了两把小巧的手枪,正是她的成名作,射和啊,她拿着它们对着普朗克比了个手势。低声笑道,“不要忘了当年是谁被我追得满世界跑?”

“呵呵……”普朗克难得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倒是有些化解了沉闷的气氛。

“好久不见了,厄运小姐。”站在普朗克身边的陈森然很自然地朝着厄运小姐行礼,语气恭敬中又带着些陌生。

很像是多年不见的……熟人?

“是好久不见了。杰克,还没来得及祝你大胜呢,就……”厄运小姐耸了耸肩膀,走到了普朗克的另一边,低声道,“又要打一场了。”

“其实你不应该来的。”普朗克还是有些想要劝她回去,“毕竟,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

“你可不要看不起我们女人,普朗克,再说,我还没成为你妻子呢。”厄运小姐把玩着手里的两把手枪,眯起了她那双迷人的双眼看向了海面,说出了一句足以让很多人动容的话。

成为你的妻子。

这是一句足够比尔吉沃特的那些政客们解读出无数信息的话,这说明了厄运小姐完全有兴趣做普朗克的女人。

这就和之前只是私底下流传她和普朗克暧昧不清有很大的区别了。

这足以引起比尔吉沃特上层不小的震动,当然,前提是,一切都能撑过今天。

“这么说的话……”普朗克似乎是也放qì

了劝说,而是转而道,“莎拉,如果……今天我们能赢,那么……”

“那么什么?”

“就做我妻子吧。”普朗克就那么平静地说出了下一句。

那么,就做我妻子吧。

他就在这样的大敌当前的危急时刻,整个磅礴的大海和舰队之前,对着厄运小姐,求婚了。

不得不说这是极有铁血风格和异样的浪漫情怀的。

而厄运小姐呢?

她从来也都是一个做事出人意料的,不拘一格的奇女子。

她只是微微笑了笑说:“好啊。”

好啊。

这可以说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或者是整个瓦罗兰史上都少有的求婚场面。

用一支舰队,一场战争的胜利,无数人的死亡生存,来当作求婚的贺礼。

赢了,就一同登上无尽之海的最高王座,从此携手治理最辽阔的海域。

输了,就一起沉到海底,从此与无尽的时间和海底的尘沙作伴,一直到世界毁灭。

“那么,我算是证婚人吗?”陈森然笑了笑,耸了耸肩膀说,“这样一场浪漫而盛大的求婚。”

“当然,杰克,当然,你还要当我们的主婚人呢。”普朗克很用力地点着头,走向了船头,用力的击打了一下那一枚可怕的蕴藏着远古凶兽灵魂的撞角。

一时间,竟是豪情无限。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身后,陈森然和厄运小姐。

陈森然无声地朝着厄运小姐比了一个一切按计划进行的口型。

正午,近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二百十七页 【伏笔】

正午。

正午已到。

一种焦虑的情绪开始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

因为,敌人还没有出现。

原本应该陈满敌舰的远方海面,此刻却是平静无波。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未知的恐惧往往比遮天的炮舰还要可怕。

很多人都忍不住想,对方没有在这个时候来进攻,那么他们会去哪里呢?

是不是他们制定了什么可怕的计划,这个时候已经在比尔吉沃特的某个角落悄悄登录了?

还是对方其实就是故yì

不来攻然后在某个地方修整,以逸待劳,然后在他们士气最低落的时候骤然来袭?

种种猜测在这支杂牌军当中开始传播开来,不安的气氛越发的浓重。

普朗克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当然也开始怀疑猜测,毕竟论起心机深沉,疑心之重,他同样是佼佼者。

但他不会做成一些很愚蠢的诸如绕后偷袭,以逸待劳的猜测。

因为整个蓝焰岛除去这一个港口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登录的地方,这是天险,也是比尔吉沃特的最大地利,绝对不可能被人偷袭。

而至于说以逸待劳,他更是不怕,他就在这里,只要对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完全有时间集结军队。

这是没有意义的,如果真的是这种把戏的话……

但,到底是什么呢?

他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的陈森然,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微妙,但,至少,在这样的事情上,他还是会相信陈森然的判断的。

毕竟。在普朗克的映像里,陈森然确实是睿智的存zài



“杰克……”普朗克斟酌着开口。

但他的下一句话被打断了。

四周围忽然响起了轻微的喧哗声,人们惊恐地指点着远方的海面。

远方的海面,一面旗帜出现在了天边。

魔法书,天秤,水晶塔。

至高议会的审判。终于到来。

这一支临时拼凑的舰队到底还是不行,在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战争面前,虽然没有人敢逃走,但怯懦的情绪还是在弥漫。

有人低声哀嚎,有人偷偷哭泣。

即使是常年在海上刀尖上混饭吃的海盗们也是面色发白,这毕竟不同于那些小打小闹的劫掠,这是……

真zhèng

的战争!!!

终于,旗帜之后,船身也开始显露。是高大的,雄壮的,款式新颖的巨型五桅战舰。

那庞大的船身就像是一座高山一般朝所有人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普朗克却是隐隐松了一口气,敌人来了就好。

有敌人就会有胜负,尽管还没开战自己这边就已经状况百出,可是,还能打就不要认输啊。大不了……

“呛啷———”他抽刀出鞘,迎着海风像是从前那样。大声吼道,“全军———”

但是下一刻,他的话又一次硬生生被阻断了。

因为,那一艘如小山般的巨舰直挺挺地朝着他们开来,船上,桅杆上。悬挂起了白旗。

而在它的四周围,居然没有别的任何一艘船。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上一刻还是生死决战的肃杀,这一刻却急转直下成了这样的吊诡逆转。

这……

是阴谋……

还是事实?

—————————————————

巨战舰还在前行,很快就进入了离海岸只有八百码的地方。

八百码,海岸炮台的最佳射程。

只要普朗克在这个时候长刀一挥。

眼前的这艘巨型战舰就会灰飞烟灭。

但……

“再等等吧。”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森然忽然这样说道。

普朗克愣了一下。

而就是这一下。那艘巨舰已经冲进了五百码的距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冲击。

是阴谋,还是胜利?

两百码,普朗克的长刀还是悬而未决。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一艘巨型战舰之上,忽然有个小点冒出了头。

那是……

战舰还在前行。

那个小点迅速成为一个蓝色的身影,那是……

普朗克瞬间挥刀。

但,却是被一只纤手牢牢抓住。

“是菲兹!!!”厄运小姐适时地惊呼了出来。

“是菲兹!!!”别的人也认出来了那个蓝色的小身影。

“居然是菲兹!!!”更多的人惊呼了起来。

菲兹,比尔吉沃特的保护神,无尽之海的在世海神,它怎么会在敌人的船上?

这个疑问还没来得及在人们心中流转,菲兹便已高高跃了起来,跃到了它的三叉戟上,用它那独特的标准姿态对着所有人说:“嗨,大家好吗?”

仿佛是为了呼应它,下一刻。

“嘭———”

“嘭———”

两声剧烈的破水声,两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巨型战舰的两边,像是两尊守护神一般守在了它的身边。

是龙鲨和菲兹的好朋友,与菲兹齐名的比尔吉沃特保护神,深海泰坦诺提勒斯!!!

“杰克,我的朋友,不负你的期望,我们……”菲兹说了它的下面的话。

这一句话一出口,普朗克彻底地放下了刀,他知dào

,大势已去。

“击退了至高议会的舰队!!!”

全场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随后是震天的呼喊。

“天呐!!!你听到了吗?我们赢了!!!”

“我们居然胜利了!!!”无数人喜极而泣。

因为他们活了下来,不用死了。

“菲兹!!!”

“菲兹!!!”

“菲兹!!!”

“菲兹!!!”

整个海岸都沸腾了,无数人都从房子后面冲出来,朝着海上欢呼。

胜利了,他们胜利了。

他们是自由的。

“静一静,各位,静一静。”菲兹却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然后它说:“你们要感谢的人不是我,应该是杰克,因为是他洞悉了一切,提早制定了计划,让我们一起欢呼他的名字,我们的英雄,杰克!!!”

“杰克.斯派罗!!!”

杰克.斯派罗。

在这一刻,陈森然的声望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

“你似乎不开心?”厄运小姐忽然抓住了面色阴沉的普朗克的手,低声道,“我们不是赢了吗?”

“是啊。”普朗克忽然笑了起来,“我们赢了。”

真的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昨天忘记发不了……

第二百十八页 【时机已到】

庆功会在中心喷泉广场举行。

在经过了小鱼人菲兹简单的战果叙述之后。

整个广场陷入了狂欢。

赢了。

是真的赢了!!!

他们把该死的至高议会打回了老家,在那些该死的家伙还没有把船开到他们的港口之前。

甚至于,连他们的长官都还没来得及投降,小鱼人菲兹直接抢了他的座舰,将他丢到海里喂鱼去了。

而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因为,陈森然的远见。

他的伏笔。

“让我们来敬伟大的瞎子杰克一杯吧。”一个隶属于陈森然一派的军事委员会成员此时自然是顺势要将陈森然的声望往更高处推。

“敬杰克!!!”在场无数人朝着陈森然举杯。

而陈森然也微笑着,朝所有人举了举杯子,一饮而尽。

“老实说……”格雷夫斯也一口饮尽自己杯中的酒,抽了口雪茄低声道,“有时候,你真是让人感到害pà

。”

“哦?是吗?”陈森然优雅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空杯子,微笑着转身也拿起了一根雪茄,“那你怕我吗?”

“怕,当然怕,你这家伙……”格雷夫斯连抽了好几口雪茄,又笑了起来说,“还好我们是朋友。”

“……普朗克的脸色怎么样?”陈森然笑着点起了雪茄,一边随手甩着,一边随口问道。

“强颜欢笑,看起来很糟糕。”格雷夫斯耸了耸肩膀又道,“老实说,真的只是菲兹和诺提勒斯吗?他们……”

“他们很强。”陈森然打断他道,“当然只是他们两个,他们可是英雄。”

他笑着。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就在这时,从小鱼人菲兹出现以后,就好像一下子没了存zài

感的普朗克忽然举着酒杯走到了高台上。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想起。普朗克,才是他们的最高元首。

而不是陈森然。

“大家静一静。”普朗克在笑,这时却已经笑得不再那么勉强,他是真的笑的有些开怀。

就仿佛他完全不在意,他的声望已经隐隐被陈森然盖过。

“我很高兴,我们成功守卫了属于我们的自由,在这里,我要再次向杰克,以及菲兹还有诺提勒斯表示感谢。没有你们,或许就已经更没有比尔吉沃特了,我敬你们一杯。”他像是真的很大度似的朝着陈森然他们举了举杯,一杯饮尽。

他又说:“在这个值得欢庆的日子里,我要向大家宣bù

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

随后,当他们看到普朗克伸出手,将近两年越来越雍容华贵的厄运小姐拉上高台的时候。

每一个人都明白了。

“委员长大人,恭喜您。”有普朗克派系的已经率先开口了。他们的嗅觉也不迟钝,知dào

这也是个拉回声望的好时机。

“谢谢。谢谢,老马克,你跟了我有十多年了吧,以前我们在海上,老是说,不知dào

以后娶个老婆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普朗克骤然在厄运小姐的面前单膝跪下,执着她的手道,“我最亲爱的莎拉,嫁给我好吗?”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整个会场猛然爆fā

出一阵轰天的震响。

厄运小姐虽然近几年销声匿迹,但是之前积累下的声望毕竟不低。如今整个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向她求婚。

很多并不知dào

那些高层秘辛,普朗克和厄运小姐往事的人都是觉得这是天作之合。

“你愿意吗?”普朗克此时的语音无比的温柔,他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他看着厄运小姐,眼神温暖。

他是真的,很爱她。

“恩……”厄运小姐像是有些害羞似的,低下了头,微微应了一声。

“哦!!!答yīng

了!!!”

“恭喜恭喜!!!”

众人听到这个答案,又是一阵欢叫。

今日大胜配上如此盛大的求婚,真算是双喜临门。

普朗克很有些幸福地起身一把抱住了厄运小姐,在无尽的人群里。

人们又开始欢呼普朗克的名字。

一下子,似乎,普朗克的声望又回来了一些。

——————————————————

夜。

狂欢之后的街头格外冷清。

陈森然一个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手里提着酒。

他熟练地转过几条街道,最后钻进了一个巷子里,来到了那间老旧的旅社面前。

很是轻车熟路的晃过那盏昏黄的吊灯,他来到了二楼。

敲门。

还是熟悉的声音。

里面的人说:“进来吧。”

于是陈森然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在那个人的面前,坐了下去。

他也不先说话,而是将手里的酒放在了对面的人面前。

“是清酒。”对面的人看都没看,直接说出了那瓶酒的品种。

“是清酒。”陈森然点头。

“东岛正宗?”

“东岛正宗。”

这一次陈森然没有再放到火炉上去煮,而是随手拿了两个杯子,打开了酒盖就到了两杯。

酒入杯,香气在一瞬间弥漫了整个阁室。

两个人同时举杯,一口饮下。

长长的沉默,长长的回味。

就如同长长的友谊。

“亚索,我回来了。”陈森然先放下了杯子,说了第一句。

“回来的好,回来就好。”亚索也放下酒杯,直视着对面的瞎子说,“东岛的樱花开了吗?”

“开了。”陈森然点头,将杯子小心地放在榻上,说,“明年,还会开的更好。”

“我忽然有些想家了,也许……”亚索低声像是自语,“是年纪大了。”

“那就回去吧,再也没有人会追杀你了,艾欧尼亚……”陈森然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知dào

怎么说下去。

“艾欧尼亚,已经亡了。”亚索却替他说了下去,接着,他又叹息了一声,“那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森然无言。

只能提起酒瓶,再倒两杯。

喝酒。

连喝三杯。

亚索放下酒杯,缓缓说道:“说吧,你要我杀谁?我知dào

,时机已经到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了。

第二百十九页 【一样,不一样】

普朗克大婚。

是大事。

作为整个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他的婚事自然让整个岛屿的人都在为之奔走。

中心喷泉广场被提前三天清理封闭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来自世界各地的鲜花被放入,到时候,这里将作为主婚场,进行婚礼最重yào

的仪式部分。

整个城市的街道也被完全清洗了一遍,每一户人家都被要求在门前摆上鲜花以示喜庆。

那一支没有机会参加战争,却正好赶上了婚礼的临时拼凑的舰队,也被选出了其中的相对精锐的部分组成了婚礼仪仗队,婚礼当天,在中心喷泉广场的婚礼仪式结束以后,新人将登上冥渊号出海,在它们的护卫下,进行无比浪漫的海天盛宴。

“说起来,你送了什么礼物?”格雷夫斯吐出一口烟气,看了一眼陈森然问道。

这几天整个岛屿有点脸面的人都在给普朗克送礼物,有传闻说,普朗克收礼收的已经不得不专门单独用一幢房子来装了。

“我送了他一场大胜,这个礼还不重吗?”陈森然也吐出一口烟气,有些散漫地道。

今天天气格外的好,街道又是新洗,一片空净。

陈森然和格雷夫斯一人搬了一把椅子躺在烈酒与火药的门口,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看着不远处海港口的那些正在紧急操练的战舰闲谈。

“重是重,不会太重了一点吗?”格雷夫斯又斜睨了一眼那些初见法度的船只,笑道,“结婚而已,用不用这么认真,真要打仗啊?”

陈森然不答。只是抽烟。

很久后他才又开口道:“搏击俱乐部的还在吧?”

“搏击俱乐部?”格雷夫斯愣了一下,有些适应不了这个跳跃的节奏,顿了一下才道,“在的,怎么?”

“我要见他们负责人。”陈森然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这么说。

“恩。”格雷夫斯也没有多问。他已经见惯了陈森然的高深莫测。

他不想猜,也不愿意去猜。

“很久没回大陆了吧?”陈森然紧接着问道。

“恩。”说道这个问题,格雷夫斯沉默了下来,显然,他又是想到了那个家伙。

他的毕生死敌,曾经的挚友,卡牌大师崔斯特。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去大陆吧,我想……”陈森然叼着烟望向天空。缓缓说,“我可能知dào

他在哪。”

——————————————————

还是早晨。

普朗克的私人住宅。

即将走入婚姻的殿堂,完成人生中的一个重yào

转变的普朗克此时却是还在悠闲地吃着早餐。

在他的对面,那张长桌的另一头,坐着的是普罗托。

他曾经的心腹下属,现在的罪人,冥渊号的现任船长。

“吃啊,普罗托。”普朗克喝着梅林酒庄的红酒。漫不经心地在面包上抹着鱼子酱。

“船长,我想……”普罗托却没有动。他看着普朗克,迟疑着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好了,你要卸任之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错不在你,是大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还要让你替我驾驶冥渊号主持我的婚礼呢。”普朗克却摇了摇头不让他继xù

说下去,“你会来吧,我的婚礼。”

“当然……”普罗托勉强应答道。

“普罗托,你跟着我最久,我承认曾经有段时间我不信任你了。但是你的忠心重新赢得了我的信任。”普朗克意味深长地道,“只要你愿意回来,你依旧是我的大副。”

“是……”普罗托嘴上这样回答,心里却不由地想起那个瞎子跟自己说过的话……

无论怎么样,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我不想的那一步,而你又走错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那么,路已经摆好了,要走哪条?

哪条才不会错?

——————————————————

夜,又是夜了。

临海的街头,已经有为婚礼准bèi

的魔法灯在彻夜长明,闪烁着炫目的光。

无比干净的街道上,一个人缓缓走来,他走过了已经因为深夜而关门的店铺,最终又在街尾的那家老旧昏黄的面馆前停了下来。

照旧是海鲜面,照旧是那个贴着竹帘的位子。

照旧,隔壁的女人已经在吃面。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里面的女人说。

“怎么会是最后一次见呢,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还是你已经决定站到他的那一边?”男人笑着接过了新煮出来的面,开始痛快地吃了起来。

“当然是最后一次,之后无论你们谁赢了,我们都不会再见了。”女人沉默了一下,说道。

“哦?你就不想看到比尔吉沃特在你的手里自由昌盛?”男人停了一下,喝了口汤,长长出了口气。

“不可能的,你和他是一样的男人,绝不会容许大权分在别人的手里。”女人反驳道。

“哦?那你还选择跟我合zuò

?”男人挑了挑眉毛,却是笑着的。

“你跟他又是不一样的,他是个很孤独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人爱他,他父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就抛弃了他,唯一对他好的是个已经死了的妓女,他不相信任何人,他极端暴戾,他会把比尔吉沃特带进深渊,他只能做个好海盗,但不会是一个好的统治者。”女人说了很长很长的话,像是在说给男人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我呢?”男人绕有兴致地问。

“你……你太聪明。”对于男人,女人只说了这几个字。

“太聪明……”男人哑然失笑,“我就当你是夸我。”

男人又吃几口面,将整碗面吃了干净。

“好了,吃饱了,该走了。”他站起身,告别道,“那就再见了?”

“还是不要再见了吧。”女人叹息。

其实有一句话她没有说。

她之所以选陈森然而没有选普朗克。

仅仅只是,普朗克,杀了她的母亲。

但……陈森然,真的不知dào

吗?

夜色无边的绵长,弥漫过空净的街道。

这样干净的街道,沾上鲜血又是怎么样的色彩呢?(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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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页 【你被判处有罪】

“阿卡纳.埃吉尔.涅尔德,伟大的七海之王,无尽之海的守护者,蓝焰岛的赐予者,所有海灵的君主,您最忠诚的子民,在这里,敬请您的英名,为大海的延续和世事的轮转赐下祝福,愿您的英名,万世长存。”

比尔吉沃特的婚礼和大陆上的婚礼有很多的区别,其中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在婚礼开始之前,所有在场参加婚礼的人,都要在婚礼主婚人的带领下祭拜海皇,恭请海皇的英名临世。

然后,所有人要一一上前,在一盆今早取自海里的海水里浸湿自己的手指,再将手指点在新人的头上,以示祝福。

这是古老的传统了,古老的就算是普朗克是蓝焰岛之王都不能免俗。

而且,场面更加的宏大。

整个中心喷泉广场,所有人都围着他。

他和盛装的厄运小姐站在最中央,陈森然也是华服出席,为他们证婚。

先是陈森然带头在他和厄运小姐的额头赐福,然后是其他的人紧随其后。

当然作为整个比尔吉沃特的主人,普朗克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触碰他的额头。

除了陈森然这个主婚人以外,其他的人,就算是委员会的高层也只能触碰普朗克的弯刀和厄运小姐的火枪。

这算是一个极妙的折中方法了,因为对于比尔吉沃特人来说,刀枪就是第二生命。

既浪漫又充满了铁血豪情,也不算违背了礼数。

对于这个陈森然提出来的方案,普朗克很是满yì



他现在也是真的可以称得上志得yì

满了,成功坐上了比尔吉沃特的最高宝座,又迎娶了生命里最爱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比他幸运的人实在不多了。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的厄运小姐。

但厄运小姐没有看他,她低着头。不知dào

在想什么。

在那一刹那,普朗克似乎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一些东西。

那……似乎叫做挣扎?

但很快的,厄运小姐像是察觉到了普朗克的眼神,立kè

转头对着他温纯地笑了起来。

那种笑容……

普朗克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眼前这个从前对自己凶恶如仇的女人。会这样对着自己笑。

是爱吗?

爱吗?

————————————

漫长的婚礼仪式过后,全城的人都进入了狂欢之中。

普朗克大婚,自然不会小气。

食物和酒水,就那么当街随处摆放,想吃就自己拿,一旦缺失,立马会有人补上,源源不断地美食在整个比尔吉沃特流动,一时间也是成为了一个胜景。

很多人在多年后回忆起来。还是称那是一场他们毕生难忘的盛大婚礼,从前以后,都恐怕很难再遇见。

对于这样的赞誉,作为当事人的普朗克自然会欣然收下。

他此刻携着他的新娘厄运小姐,带着比尔吉沃特的一众官员登上了冥渊号,开始了整场婚礼最为浪漫的部分。

海天盛宴。

随着岸边的民众热烈的欢呼声。

冥渊号在一众紧急训liàn

出来的仪仗队的护卫下,开始缓缓离岸。

望着岸上狂热的民众,普朗克微微笑了起来。

这一场婚礼……

必然会让人终生难忘。

——————————————

船在驶离了比尔吉沃特一千码以后。众人落座。

有意无意的,所有人分成了两批人马分座而下。

一边是以陈森然为首。另一边,则是以普朗克为首。

宴席早已摆下,都是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酒有各种各样,朗姆酒,北海烈酒。来自德玛西亚西海岸的梅林红酒,产自蓝焰岛的海神酒。

可以说,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接近顶级的宴席。

但是却没有人动手去吃。

所有人都静待着,某件事的发生。

“大家……”最终还是普朗克说话了,“都愣着干什么。喝酒啊,今天是我大婚,都要高兴,喝酒!!!”

那些普朗克一派的都附和着举起了杯子。

而陈森然一派的,都在看着陈森然。

“喝酒。”陈森然笑了起来,朝着普朗克举杯。

于是,大家也举杯。

最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笑着朝普朗克敬酒。

“恭喜您了,我最亲爱的船长。”陈森然很温和的笑着祝福,同时也向厄运小姐举了举杯,“还有您,尊敬的厄运小姐,哦,以后恐怕要叫夫人了。”

“谢谢。”厄运小姐像是有些娇羞地点了点头。

气氛一下子又融洽了起来,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是一场婚礼。

而不是别的。

音乐奏了起来,海风轻拂。

随着离岸越来越远,整个世界都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这才像是生活嘛。”普朗克舒服地叹了口气,理所当然地搂住了厄运小姐的腰肢,笑着说,“喜欢吗?”

“喜欢。”厄运小姐点头,像是娇羞,却又像是有什么心事。

她趁普朗克没注意,瞥了一眼对面的陈森然。

后者还是安静地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像是真的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安详的气氛中去了。

时间缓缓流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人们虽然一直喝酒欢笑,但诡谲的是,没有人离开自己的座位。

一切安详的表象下隐藏着莫名的深沉的暗流……

“这里……够远了吧?”忽然,一直沉默的陈森然忽然说道。

很莫名奇妙。

但……

“够远了。”普朗克居然完全不意wài

地接下了。

“什么……意思?”厄运小姐像是有些疑惑。

而其他人,却像是都已经等待了许久般地松了口气。

“亲爱的,很抱歉在这样的日子里做一些让你感到厌恶的事,但……”普朗克拉着厄运小姐的手,歉声道,“我保证,很快。”

下一刻……

“杰克,杰克.斯派罗,我以比尔吉沃特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身份,在这里宣bù

,你被判处有罪。”普朗克猛然起身,在悠扬的海风和音乐里大声道。

“理由呢?”陈森然同样起身,平静无比。

在同一时刻,所有人,双方阵营,一起起身,对视。

这一刻,多么的像,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妈的,死了。

第二百二十一页 【出牌】

“需yào

理由吗?”

“好像……不需yào

。”

说到这里,陈森然一下子笑了起来,他重新坐了下去。

他的属臣也坐了下去。

风继xù

吹,音乐悠扬。

气氛一下子又缓和了下来。

“哈……”普朗克也笑了起来,他也坐了下去。

所有人重新落座。

“杰克,还记得三年前吗?”普朗克这样问。

问得很温和,温和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记得。”陈森然点头,甚至还有兴致给自己倒一杯酒。

“那个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和我站在一起,从那个时候开始……”普朗克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当年的境况,“我就知dào

,终有一天,你会背弃我。因为……”

“因为……?”陈森然一口饮下手里的那杯酒,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因为你是一匹野马,我也是。”普朗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说完后一口气喝下。

“哈……”陈森然也笑出了声。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后说:“敬野马。”

“敬野马。”普朗克同样举杯。

——————————————————

已入夜。

比尔吉沃特。

狂欢已经接近尾声。

满是酒味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醉倒的人群。

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昏睡了过去,只有少部分人还保持着清醒。

但也大多陷入了疲乏状态,抱着酒坛躺的七倒八歪,眼睛都睁不开,只有耳朵还能接收点信息。

这时,安静的街面上忽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会是谁呢?

一个还留有余力的家伙微微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却只隐约看到一个人带刀的背影。

什么鬼?

他嘀咕了一声。

正当他准bèi

闭上眼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更加剧烈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轰隆轰隆,整齐的像是一阵轰雷。

那个人只看了一眼就吓得立kè

闭上了眼睛,再不敢睁开。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的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因为他已经认出了那队人身上的标志。

黑衣蒙面,弯刀火枪。

这是普朗克近两年训liàn

出来的直隶卫队,黑衣铁卫。

前些日子镇压全城就是这支卫队在操办。

他们素来以铁血无情出名。

这样一支残暴可怕的直隶于普朗克的卫队。在今夜忽然出动,绝对不是出来巡逻吧?

他们……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被卷进了什么可怕的事件里。

他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

“你先出牌,还是我先出牌?”

海上的夜色也已满布。

冥渊号上,昏黄的魔法灯打亮了起来,照着整艘船,以及船四周围的那些紧随着的仪仗队。

不足的灯光,将它们照的影影幢幢,明亮的冥渊号在它们中央,像是迷雾里的一点光亮。

光亮里。普朗克放下酒杯,终于发难。

“还是你先吧,毕竟你是主,我是臣,臣随主便,你先来。”陈森然一摆手,整个人缩到了背后极其舒适的躺椅里去了。

他像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输。

“好。”普朗克也不客气,直接一个响指。

下一刻。一道灿烂的烟花从他的背后升起,直冲向黑暗的天际。

下一刻的下一刻。

“哐——”

“哐——”

“哐——”

“哐——”

“哐哐哐——”

黑暗里不断地响起了金属摩擦的声响。

借着冥渊号上不大的光亮,可以勉强看到黑暗里,那些原本装饰华美的仪仗队,全都撤去了华丽的外饰,露出了鲜花和彩带之下的。重重大炮!!!

那些大炮在光影里,犹如骤然露出来的森森爪牙。

普朗克的第一张牌——

满载着大炮的,仪仗队。

“该你了。”普朗克很是绅士地一举手,示意陈森然出牌。

“哇哦,我似乎被包围了。”陈森然还是舒服地缩在躺椅里。一点都没有被布满了大海的大炮指住了的觉悟。

“那么,恩……?”陈森然原本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脸上很快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像是吃惊,又像是意料之中。

“如果你的牌是我们亲爱的大英雄菲兹和诺提勒斯的话,那么我很抱歉,他们恐怕暂时来不了了。”普朗克仿佛猜中了陈森然心中所想,慢慢说出了一个答案。

“哦?”陈森然还是不慌张,只是很有兴味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花了我不少功夫。”普朗克点了点头,乐意解释这个问题,“要知dào

龙鲨虽然是无尽之海里的绝对霸主,但它也是存zài

弱点的,我遍查了古籍,发xiàn

有一种叫做鱼腥草的海生植物可以让它沉睡一整个晚上,于是我就把它沿途一路撒了下去……”

“至于说诺提勒斯……”普朗克耸了耸肩膀道,“那就更好办了,我派人跟着他回了瓦罗兰,意wài

地发xiàn

,他的仇人我居然知dào

是谁,于是我就把他送给了他,不过很可惜,他不肯帮我,只是答yīng

不参与这件事,他现在大概正在折磨他那个可怜的仇人呢。”

“这么说起来,你似乎吃定我了?”陈森然还是懒洋洋地不动,唇边含着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还没有。”普朗克摇了摇头,笑着继xù

道,“现在到我,第二张牌。”

“啪嗒——”第二个响指。

下一瞬间,原本还灯光昏黄的冥渊号上立kè

就刀剑纷乱了。

原本还是侍者兼厨师兼舵手的冥渊号水手们,在普朗克的指令下,立kè

变成了他手里最锋利的刀。

现在那些刀都指着陈森然他们。

不过也没错,毕竟这是普朗克的船,这些水手不帮普朗克又能帮谁?

“啪啪啪——”陈森然大力鼓掌了起来。

“好,十面埋伏啊,太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望着自己的四周。

他能感觉到那些隶属于自己的臣下的惊恐和慌乱。

“怎么都怕了吗?”

没有人回答,但是他们的眼神都出卖了自己,他们明显的都看向了普朗克一边。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在大势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彼岸姐姐实在是给力,谢谢彼岸姐姐以及新出现的字母君的打赏。

多谢。

求订阅。

第二百二十二页 【凶剑傲客】

“没关系的,怕了就站过去吧。”陈森然很是大方的挥了挥手,还是端着酒杯靠在躺椅里,“我想,以普朗克大人的大度,是绝对不会介yì

的。对吗,我亲爱的船长?”

陈森然这一番话一说出去,整个场面就变得更加晦涩莫名。

这简直就是明着将自己人往对面推。

是激将法?

又或许只是试探?

毕竟双方的底牌都没有出尽,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要知dào

当年普朗克就是绝地翻盘,而陈森然就是站对了队伍,才有了今时今日这样的地位。

那么这一次……

“当然,我们之间只是政见不合而已,如今蓝焰岛又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过来,我普朗克都会不计前嫌的。”普朗克当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毕竟,和陈森然做对手,应该算是他这么多年以来遇到过的最艰难的事了,陈森然太可怕了,他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也不得不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哪怕只能增加一丁点的胜算也是好的。

但是有陈森然的那一番话在前,那些人里,不管是铁了心要跟陈森然的,还是已经有些意动的,一时间却是都不敢动了。

“好了,该你了。”普朗克见那些人不动,也不以为意,用一种稳操胜券的口吻道,“出牌吧。”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摩挲着酒杯像是有些苦恼。

“没牌了吗?”

“好像是……”

————————————————————

胡迪.沙尔文已经发达了很多年了。

自从三年前的那一个洗血夜之后,他成功的坐上了商人领的第一把交椅,虽然完全不如弗格森那么风光。

但至少,他成功的完成了从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奸商到一个大商人的转变。

他以为自己可以发达很多年,因为至少在最近几年。普朗克绝对找不出一个比他还要懦弱,又贪财的同时地位接近的商人替代他。

他完全还可以继xù

声色犬马,醉生梦死好多年。

但是今晚……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以至于普朗克大婚这样全岛狂欢的日子,他居然没有去找几个顶级的姑娘好好喝喝酒,而是早早地用过了饭以后,就躲到了他那间书房里。

透过全魔法玻璃的窗户看向外面。胡迪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他其实并不是什么直觉灵敏的人,但是一旦有了直觉却一定会很灵验。

就像是上一次。

那一夜,他同样有这样的直觉。

他就躲在书房里。

于是,换来了滔天的富贵。

现在,今夜……

胡迪沉吟着开始踱步。

他的书房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商人领首领。

他的品味再差,也不会再以为镶金的镂空边框是德玛西亚的贵族流行款式了。

如今他的书桌用的是顶级黑岩木的材质,由德玛西亚最出色的工匠打造,极具德玛西亚西海岸的风格。

简洁优雅。

书架的书也不再是像从前那样摆的都是样子货。他也是真的认认真真地埋首下来读了几年书。

随手抽出一本,也都是流传已久的经典。

他缓缓踱步到了自己的书桌前,顺着自己左手的方向盘旋着抽出了一本黑皮装的《瓦罗兰通史》。

这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看的书,他已经看了不下数十遍了。

他无比迷恋其中的那些隐忍数十年,最终一举登上帝位的故事。

那些隐忍不发的枭雄,他们的坚韧和卑微,让他深深地痴醉。

作为一个从最底层爬起来的人,纵然他再弱懦再低劣。他也有着足以吞没大海的野望啊!!!

但是今夜,他却有点无心去翻这本已经被他翻得封皮都有些磨损不堪的书。

他拿着那本书坐到了椅子上。有些心神不宁的击打着书的扉页。

正当他心情烦躁地想要叫自己的管家去外面看看的时候。

他听到了脚步声。

很轻的,却又无比清晰地脚步声。

“啪塔——”

“啪塔——”

“啪塔——”

一下一下,就像是击打在胡迪的心里。

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胡迪的骨节一寸寸冷了下去。

他的外面一共布置了一百二十个好手,全都是他这几年从市场搜罗来的来自世界各地的高手。

他给他们配置了最好的刀剑和盔甲,又给他们提供最好的修liàn

环境。

这样的一支百人小队。足以匹配上千人的正规军。

他这也是被当年陈森然带着两个人单枪匹马闯进屋子里的举动吓坏了。

他相信这样的配置已经足够挡得住当年的那种情况。

他也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让人像条死狗一样地堵在书房里。

但现在……

“啪塔——”

脚步声还在接近。

而,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

也就是说,那一百二十个人。

应该。已经,一个,都不剩了。

胡迪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呼吸,但握着书的手不断地颤抖着让书和桌子碰撞,却是完全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咄咄——”敲门声。

很礼貌的敲门声。

对方没有直接杀进来。

或许,还有希望?

这样想着,胡迪却又无比地愤懑起来。

又是,又是这样的情况!!!

他的愤nù

和恐惧夹杂着,让他一时间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请……请进。”胡迪咽了一口唾沫,强行压制了自己颤抖的手和整个身体。

“吱呀——”门被打开。

首先映入胡迪眼帘的,是一把剑。

一把藏在剑鞘里,藏得好好地剑。

但就是这样一把剑,却让胡迪连呼吸都快要静止。

因为,他居然能感觉到,那一把剑上的,连剑鞘都挡不住的杀意,和血腥味。

“你……你好。”然后,他才看见了那把剑的主人。

一个用斗笠遮住了自己脸孔的人。

一个,走路四平八稳,很有仪态的剑客。

这个剑客关上门,坐在了他的面前。

挺胸,直背。

孤傲的,一如他怀里的那把凶剑。

“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这是,那个剑客说的第一句话。(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要死要死要死。

第二百二十三页 【岛上】

“好像是……”

“有的。”

随着有的两个字落下。

夜风里忽然传来了不一样的气息……

“唰——”

“唰——”

“唰——”

“唰——”

像是很多的……

“嘭——”一点骤然亮起的火光从陈森然的指尖射向了远方的天际。

照亮了那一大片的海域。

那里,有很多的——

船!!!

在破浪前行!!!

从那火光里,依稀可以看到它们的旗帜在迎风飘扬,上面纹的是,幽冥独角兽!!!

幽冥独角兽,曾经仅次于海皇三叉戟的强dà

舰队。

现在,这个无尽之海无王时代里,绝对的霸主。

它们来了。

它们……

“是我的第二张牌。”陈森然放下自己的酒杯,微微笑了起来。

同时,那些有些摇摆不定的家伙,又一次坚定地站在了陈森然这一边。

毕竟,那可是幽冥独角兽啊。

“果然,如此。”普朗克却是没有太多惊讶的样子,他反而一副被他料中的表情,“你能击退至高议会,果然是靠了外力的,我就知dào

……”

“这么说,你又有破解之法?”陈森然挑了挑眉毛,歪了歪头道,“那就出牌吧。”

“恩……”普朗克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厄运小姐很久后,忽然笑了起来说,“你猜现在岛上,是什么情况?”

“岛上……”一听到这个词,陈森然也笑了。

————————————————

岛上。

比尔吉沃特。

烈酒与火药已经被重重包围了起来。

浑身黑衣的黑衣铁卫已经长刀出鞘。

只等一声令下,就碾平这个地方。

今夜的烈酒与火药分外的安静。在所有人都去大街上喝酒的日子。

这个蓝焰岛第一的酒馆,安静的有些不详。

下一刻。

随着领头的黑衣武士一声令下,所有人踏步。

但就在他们一步踏出的瞬间,原本紧闭着的酒馆的大门轰然洞开。

一道凛冽的锋刃以一种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无比迅捷地穿越了人群,将那十多个站在门前的人。一下子————

“嘶拉————”在还没来得及呼吸之前,撕成了两半。

“扑哧——”鲜血骤然迸发开来,冲击的那些黑衣铁卫都是一顿。

而就是这一顿的功夫,屋子里再次飞出另一道锋刃。

同一时刻。

“嘭——”枪火声。

“嘿唬——”吼叫声。

从酒馆的别的方位也炸响了起来。

“扑哧——”

“啪啦——”

子弹入肉的声音和拳头打塌胸骨的爆响在一瞬间齐鸣。

原本伺机而动的黑衣铁卫反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到底是普朗克直隶的卫队,普朗克为了培养他们也是下了不少苦工,据说整个建制都是参照了诺克萨斯的暗杀队,战斗力是极其不弱的。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没有像均衡教派一般被杀的溃不成军。

他们迅速组织起了反攻,很有纪律地分成了好几组。对这暗夜里突然冲出来的几尊杀神进行了有规律的合击。

如果是普通的一般高手,遇到了这样阵型严密的队伍可能就会吃大亏。

可是,可惜。

他们遇到的是以三人之力尽屠艾欧尼亚王城近卫军的李青,格雷夫斯,以及,杀神德莱文!!!

在德莱文的开道飞斧之下,黑衣铁卫的阵型就如同纸一般脆弱。

德莱文犹如屠猪宰羊一般,在人群里横冲直撞。

他那积郁了十多日的杀气。犹如潮水一般爆fā

了出来。

空气里到处都是飒飒飒飒飒的刀锋割裂声。

配合着李青的爆zhà

般的拳头和格雷夫斯急雨一般的子弹。

这一支装备精良战术高超的足以战胜数倍敌人的卫队,就那么被屠杀的干干净净。

“啊——”随着德莱文一声意犹未尽的吼叫。他斩开了最后一个黑衣铁卫的脑袋。

“还行。”格雷夫斯点燃了一根雪茄,长长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黑夜里,他的脸随着嘴边的雪茄明灭不定。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德莱文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今晚要去的地方多着呢。”

“恩。”德莱文只是闷声应了一声。没有说更多的话。

自从他从艾欧尼亚回来以后,他就彻底变了个人。

从前的德莱文虽然也是癫狂嚣张,但骨子里还是冷静的。

但现在的德莱文,却是真zhèng

的疯狂,从内到外的。没有理智。

很多时候,甚至连格雷夫斯和陈森然都不愿意和他多待一秒钟,因为他身上的杀意实在太烈了,烈的伤人。

“对了……”格雷夫斯走出了一步,却是停住了,他掸了掸手里雪茄的烟灰,对着身后黑暗里的烈酒与火药说,“你们也可以开始了。”

没有人回答,只是听到无数的飒飒飒飒飒的破风声朝着各个角落飞去。

格雷夫斯看向星月黯淡的夜空,想。

明天应该会是个阴天。

————————————————————

“放松一点,我说了不会杀你,就一定不会杀你。”亚索端坐在胡迪的面前,缓缓说道,“别再抖了。”

“恩……恩。”胡迪勉强笑着,身体却是怎么也控zhì

不了地还在继xù

发抖。

“请……请问你是?”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想要问出些什么。

“我是谁不重yào

,你也不配知dào

我的名字。”亚索摇了摇头,淡淡道,“你只需yào

知dào

,让我来的人是杰克.斯派罗,你懂了吗?”

“我……我……”胡迪咽了口唾沫,他当然已经懂了。

这是陈森然在逼着他表态,但……

“在天亮以前,我会保护你的生命安全,没人能伤害你。”亚索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这样说道。

所谓没人能伤害你,就是也没有人能救走你。

“我……”胡迪咽第二口唾沫。

“现在不要说话,天亮前告sù

我答案……”亚索这样说着,站起了身自语道,“恩,有客人来了,我先去招待他。”

“当然,你也可以试试看逃跑。”他一步步走出书房。

下一刻。

又是剑qì

如风。(未完待续……)

PS:就一更。

自后两天可能会休息,会没有更新。

大家见谅。

第二百二十四页 【爱情,是一把温暖的手枪】

当人们回顾比尔吉沃特的这段历史的时候,总是会对普朗克扼腕叹息。

这个差点一统七海的男人,有着最卑贱的出身,却同时有着最强悍的命运。

他一步步从比尔吉沃特最深彻的淤泥里爬出来,杀死了他的敌人,他的朋友,还有,他的父亲。

他最终登上了蓝焰岛最高的权位。

他有着超乎常人的坚韧,也有着超乎常人的残忍。

最终也有着超乎常人的爱恋。

他本可以无情无dí

的。

可惜,他遇到了那个女人。

在一场代表着他权位最鼎盛的婚礼上,他葬送了自己所有的王图霸业,还有,爱。

后世将这一场定鼎蓝焰岛,乃至整个世界格局的婚礼称作红色婚礼,浪漫,而血腥。

红色,流血的婚礼。

“言归正传,出牌吧。”陈森然耸了耸肩膀,随后又有些疑惑地道,“还是,你已经没牌了?”

“就算我没牌了,台面上不是我的点比较大吗?”普朗克不置可否地敲打着面前的桌子,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有牌还是没牌。

“我亲爱的船长,你知dào

吗?”陈森然忽然这样问。

“哦?”

“那就是,你不安的时候,总是会……”陈森然说着把手放在了桌子上,用力地敲了一下。

“咄——”

“咄咄——”

“咄!!!”

第三下敲击声落下。

像是什么暗号一般。

空气骤然收缩了起来。

下一刻,原本指着陈森然他们的刀剑在一瞬间转向。

而原本一直站在普朗克身后的普罗托也是猛然出刀,将刀稳稳地架在了普朗克的脖子上。

局势在一瞬间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原本普朗克整个大势之中最微小,却也是最关键的一环,骤然断裂了。

“我亲爱的船长。现在呢?谁的点大一点?”陈森然重新躺到了躺椅里,背起了手,枕着脑袋,微笑着一字一顿道,“将军。”

将军。

普朗克的脸色却是还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只是看着普罗托眯起了眼睛。

而他的手下那批人却是被这突然的变化给吓坏了。原本以为就算不是胜券在握,也是旗鼓相当。

可是现在……

“你让我失望了,普罗托。”普朗克看着普罗托,是笑着说出这一句的。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种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也完全没有兴致问一问普罗托为什么要倒戈。

他平静的,异乎寻常。

“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我的船长。”普罗托也回答的异乎寻常的平静,没有羞愧,迟疑。不安。

他们谁也没有责骂,或者失声痛哭。

一切都保持在极端的平静安详之下。

再配合上悠扬的海风和不曾停歇的音乐,会让人有一种恍然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的怪异感觉。

所以说他们真的是一对无比怪异的主臣。

但却绝对是两个合格的海盗。

就算是曾经一起乘风破浪,互相拍着肩膀说要征服七海,可是当将刀剑互相指向对方的时候。

也绝对没有一丝犹豫,和怨言。

这就是海盗。

这就是人生。

人生无常。

“我大概……是输了。”普朗克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他甚至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重新靠回了他的躺椅里。

闭上了眼睛。

这一下。他的那些臣属坐不住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次重演了之前对面的戏码。

“你们都去吧,我相信,杰克也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他是不会亏大你们的。对吗,杰克?”普朗克闭着眼睛,说的云淡风轻。

“不。我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你们还是不要过来了,来,我也杀。”陈森然却无比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再说,船长你是蓝焰岛之王,死了,怎么能没有几个人陪葬呢?”

一瞬间,那些人都是面如死灰,浑身瑟瑟发抖,想要动,却又完全不敢动。

“这么快就定我的死期吗?”而普朗克却没有太多的意wài

,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没有喝。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陈森然点了点头,说的就好像你还有什么行礼忘记拿了吗?

“遗愿的话,我倒是还真有一个。”普朗克也没有在意这个说法,接着往下道,“我可不可以,和我的新婚妻子,跳一支舞呢?”

直到这时,普朗克才终于真zhèng

的,睁开了眼睛,去看一直坐在自己身旁,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话的厄运小姐。

而厄运小姐,也在看他。

他们对视着。

在海潮,和黑夜里。

那是一种,无比奇妙的瞬间。

他们的眼神交汇,里面没有疑惑,焦虑,害pà

,只有纠缠,朦胧,以及,爱?

在那一瞬间,他们两个都仿佛感觉到了,彼此,已经,心灵相通。

“我最亲爱的小姐,可以请您跳支舞吗?”普朗克起身,优雅地鞠躬,朝着厄运小姐伸出了一只手,那种仪态,完全无法和平时的那个普朗克重合在一起。

他此刻庄重,严肃,却又带着只有少年才会有的谨慎,以及一点点小心。

他是,真的,很爱很爱,面前的,这个女人。

就如同少年时期的那些义无反顾的爱情。

厄运小姐羞涩地点着头,她同样的是那么的谨慎,小心。

就好像一切,都重回了很多年前。

那个时候,普朗克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他开着人生中的第一艘船,带着一帮烂的不能再烂的人在大海上进行抢劫,而在他的身后,是红发的少女第一次踩着高跟鞋在海上扬帆。

他们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就那么追了好多,好多年。

直到,现在。

普朗克,终于握到了那一只手。

跨越了整整十数年的时光和几百万的海里。

你,还在啊?

恩,我还在呢。

音乐声自然响起,是一首蓝焰岛惯常的曲子,叫做《昨天》。

讲的是一对青年男女在历经磨难后,终于在多年后在一起了,他们互相拥bào

着,在月光下,回忆昨天。

月光,昨天。

被遮蔽的月光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来了。

洒在了昏黄的甲板上,普朗克和厄运小姐自然地入场,没有人拦着他们。

原本被刀剑占据的甲板瞬间被清理出来,成了他们的舞台。

他们没有共舞过,却居然无比合拍的就像是那一对恋人。

曲调如同流水般涌出,而他们的舞步也像流水般绵长,他们聚散,离合。

他们相拥,转身。

光影流转,而人却依旧。

高高的演奏台上,那演奏的人,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陈森然。

他拖曳着月光和舞曲,手指灵动。

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忘情。

舞曲渐高,海浪也渐高。

终于,离别的恋人相拥在了一起,就像是普朗克,和厄运小姐。

最后的舞步,他们相拥着徘徊。

海风里。

普朗克看着厄运小姐。

月光明亮。

情意绵长。

那一刹那,普朗克终于开口,他说:“你……”

“喜欢……”

“我……”

“嘭——”枪声。

“嘭——”还是枪声。

硝烟。

手枪。

爱情。

当我拥你入怀

你的手指扣动扳机

我知dào

任何人都能伤害我

因为爱情

是一把温暖的手枪(未完待续……)

PS:今天这章真的耗尽心力。

希望大家喜欢。

ps:群号公布一下,37896456

第二百二十五页 【其实】

普朗克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比尔吉沃特还没有被开辟出来以前。

那是第三次符文战争之前,蓝焰岛还没有被符文能量彻底席卷。

海盗文明的最昌盛时代。

那时普朗克的曾祖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海盗,驾驶着一艘破旧的不知dào

第几手的双桅帆船在无尽之海上做点劫掠的小买卖。

没有人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会在之后的岁月里称雄七海,恐怕连他自己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可是就是这个原本应该在大海上默默无闻一辈子,闲时只能喝酒嫖妓赌博,最后死在某一场乱七八糟的火拼里的家伙,却在一次出海后彻底扭转了他平庸的人生。

那是一次平平无奇的出海,他和他的船员却意wài

地在海上连续失踪了几十天,都没有回到陆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就如同过往无数的不值一提的人一样沉入海底,像是一粒沙子掉进一片大海翻不起一丝风浪一般的时候。

他却在一个黎明未至的早上,驾驶着一艘全身漆黑的三桅帆船重新登上了蓝焰岛的海岸。

没有人知dào

他在失踪的那些日子里到底去了哪里,经lì

了什么。

人们只知dào

,当他重新登临蓝焰岛之后,就注定了他将如同风暴一般掀起滔天的海浪。

他在之后的日子里凭借着那一艘全身漆黑的三桅帆船穿梭在无尽之海的各个角落,没有人敢于阻挡他,所有敢阻挡他的人全都被他沉到了海底喂了鱼。

他再也没有败绩,一时间他的凶名传遍了整个无尽之海,畏惧他的人根据他那艘叫做冥渊的三桅帆船,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冥魔。意思就是冥渊里爬出来的恶魔。

而随着他的凶名越来越盛,关于他的那些猜测也就越来越多。

有人说他在海上迷失时找到了古海盗遗失的宝藏。

也有人说他被卷入了神mì

的海底古城。

更有人说他被人鱼所救,获得了人鱼的终极奥秘。

尽管众说纷纭,但毫无疑问,所有的猜测的矛头都指向了他的那一次出海。

而其中最离谱的一个说法是,他在那一次的航行里到达了无尽之海传说中的尽头。他获得了海皇最后的意志,在斩杀了世间最后一条海龙之后,他带着由海龙骨架做成的冥渊号回到了世间,替海皇履行他最后的遗愿,一统七海。

当然,这个说法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臆测。

而且,他最终也没有能一统七海。

“嘭——”

“嘭——”

枪声落下。

月光满地。

陈森然已经停下了奏乐。

甲板上。

两颗子弹穿过了普朗克的胸膛。

从他对面的厄运小姐的手里,两把枪。

一把叫射,一把叫啊。

鲜血不断地从普朗克的胸口流淌出来。他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都显示出不正常的苍白。

但他还是站着,没有倒下。

他甚至没有露出痛苦地神色,他还在笑。

“这就是……你的决定吗?”普朗克也不再问之前的那个问题。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他只是笑着看着对面,那个穿着华美的礼服本来就要成为他的新娘的女人,愣愣地举着两把还在冒着硝烟的手枪出神。

是……后悔吗?

普朗克扯了扯嘴角,笑的很有点苦涩,他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缓缓朝着一边的船舷靠了下去。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是,什么。也没有了?

“为什么呢?莎拉,为什么呢?”普朗克语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是那么爱你,你感觉不到吗?”

在他的兄弟背叛他的时候,他没有问为什么,在他的臣子背叛他的时候。他也没有问为什么。

而当眼前这个女人背离他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真的……哪怕……一点点……也好啊……”

说完这句话,他的头缓缓向下垂,他的血已经差不多流干了。他,真的,要死了。

他普朗克……

要死了。

“普朗克……”厄运小姐终于回过了神来,她的手居然有些颤抖了起来。

可是,明明不是早就想要杀死他了吗?

明明早就已经恨他入骨了吗?

明明……

“是……你,杀了我妈妈啊。”厄运小姐咬着牙齿,像是在坚定着什么决心一般,这样对普朗克说。

“呵呵……”普朗克低笑了起来,笑的有气无力,他低着头,喘息,“果然是这样啊,我原本以为……我只要对你好一点,你就会忘记的,但……”

“真的不是杀了你妈妈啊……”

最后一句,只有普朗克自己,才能听见。

“他死了。”陈森然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走到了厄运小姐的身旁,伸出了手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膀。

但就在陈森然即将碰到她的时候,她像是触电一般猛然抬头,将手里的两把枪指向了陈森然大吼:“你不要碰我!!!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那一刻她眼神带血,恍然一头咆哮的母狮子。

那一刻,曾经叱咤风云的厄运小姐,仿佛又重新灵魂附体。

“人死不能复生……”陈森然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动,说出了一句绝对假惺惺的话。

“杰克,好了,现在你赢了,让我走,给我一条船,我不想再见到你。”厄运小姐还是没有放下她手里的枪,她指着陈森然一字一顿地道,“我要带他一起离开,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xiàn

,她的心,其实是痛的。

也许,大概,可能,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

就在,刚刚。

“当然,当然。”陈森然没有拒绝,他一伸手,示意厄运小姐随意。

但就在,厄运小姐准bèi

去扶起普朗克的尸体的时候。

那一具本该渐渐冷却的尸体的手,却猛然,跳动了一下。

陈森然的眉头在同一时间跳动。

下一刻。

“杰克……”已经死去的普朗克开口说,“不知dào

你有没有听过我家族的传说呢?”

“其实……”

其实。

夜风忽然无比阴冷了起来。(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再次公布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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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大家踊跃加入啊。

第二百二十六页 【普朗克的最后底牌】

“其实……”

普朗克缓缓直起了他那已经开始僵硬的身体,垂着头如同一个恶鬼般说。

“关于我们家族的传说,其中一个,是真的。”

“那就是……”

普朗克将僵硬的头颅猛然上抬,那种过分迅速地用力让脖颈间发出了一连串恐怖的爆响。

然后,只听他用他那张再也动不了的嘴巴说一字一顿说:“我们家族确实得到了海皇的馈赠,但,不是意志,而是……诅咒!!!”

最后两个字落下,普朗克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里猛然爆fā

出了犹如极光般的幽蓝光华。

死气在一瞬间弥漫到了整个甲板上,随后是海面,以及更远的舰队。

整个海面,在一刹那浮起了淡淡地诡谲的雾气,让人恍如来到了一片雾障之地。

“其实当年……”普朗克直起了自己的身体却没有立即动手,他还是靠在船舷上,侃侃而谈着当年的事情,“我的曾祖父确实是差一点死在了海上,因为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但是不知dào

是幸运还是不幸,他阴差阳错的去到了无尽之海的尽头。”

“当然,我不知dào

那到底是不是尽头,我曾祖父也不知dào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里是海皇遗地,有着海皇最后的意志存zài

,当然同时还有的,就是你们脚下的这一艘所向披靡的冥渊号,当然,当时还只是一艘被遗弃了很多年的,前人的船。”

普朗克缓缓说着,其他人也似乎是被这个陈年秘辛所吸引住了而没有上前。

所有人怪异而融洽地保持着不动,静听着一个刚刚死而复生的人,在那里讲着完全和现在没有任何关系的故事。

真是,诡谲到了极点。

“当时。海皇的意志已经很微弱了,他似乎是被困在什么东西里,为了脱身,他承诺我的曾祖父愿意用他最后的神力将那一艘船复原,并赋予它强dà

的神力,而我曾祖父则需yào

让海皇的意志进入他的身体。用他的身体来温养海皇最后的意志,直到出去后找到新的寄体。”

“我的曾祖父当时虽然见识浅薄,但多年海上闯荡还是有些心机的,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就要求海皇先修好那艘船。海皇当时似乎急于脱身,很是爽快的答yīng

并修好了那艘船,我的曾祖父犹豫了一下便让海皇进入了他的身体。并且,他们在海皇的指引下,开始离开。”

“但很快的。我的曾祖父便发xiàn

了事情的不妙,他感觉到海皇的意志在逐步吞噬他。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头海龙袭击了他们。不得不说,我的曾祖父还是有些血勇的,他当时不顾生死直接跳下了海和那头海龙搏命,而海皇的意志迫于无奈只能全力保护我的曾祖父的肉体,就那样,我的曾祖父。居然手刃了那头无比可怕的海龙,而且。最为让他欣喜的是,海皇的意志似乎也力量散尽,不再吞噬他。他还得到了一枚威力奇大的武器,就是那一枚撞角,马雷奥切阿诺流纵,海龙之牙。一切都似乎很完美。”

“但意wài

最终还是发生了,就在最后一刻,海皇的意志冲出了我曾祖父的身体,包围了整艘冥渊号,然后。发下了无比恶毒的诅咒……”

“他说……”普朗克说,他的声音此刻完全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低沉沙哑,听起来,就真的好想是当年的海皇在说话,“我虚空水元素之王阿尔卡托诅咒你们,卑鄙的凡人,你们,以及你们的子孙都要化成脓水,你们的灵魂,要生生世世被禁锢在这一艘船上,就算死去,也要化作幽灵,不得安宁!!!”

最后一声,普朗克是嘶吼出来的,那种低沉孤戾,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尖锐。

那是带着恨,也是带着某种快意。

无比复杂。

“不过……他到底是用尽了力量,那诅咒并没有完全发生,至少,我的曾祖父靠着这一艘船征战到了六十多岁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直到他晚年的时候,他才发xiàn

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化脓的情况,并且灵魂隐隐有不稳的情况,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拥有了巨大财富和权势,于是他找来了七海之内最有名的女巫,让她帮自己化解这个诅咒。”普朗克还在慢慢说着,他异乎寻常的耐心。

陈森然却已经不在乎普朗克话里的内容,他的脑海里此刻只有一个词在徘徊,那就是,虚空水元素之王阿尔卡托。

是你啊……

“不过到底是海皇下的诅咒,那个女巫虽然高明,也无法完全解除,她经过百般尝试之后,将诅咒的威力压制到了最小。”普朗克却是还在继xù

说着,“她把所有的诅咒全部集中在了我曾祖父的身上,而且让那个诅咒不会影响我曾祖父的灵魂,只会随着他死去而流传到下一代的身上。当然,这样做的也是有后遗症的,那就是诅咒承shòu者将会在每一个月的五天里会全身溃烂流脓,只能躲在封闭的房间里静养才能安然无恙。”

“这,就是我以前总是有几天不能见人的原因。”普朗克说道这里还故yì

朝着普罗托他们解释了一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

他们都快死了,为了让他们死的不遗憾,尽量满足他们所有的疑问……

“那这个诅咒现在怎么解?”这一句是厄运小姐问出来的,她已经完全对普朗克没有了恨意。

她已经杀了普朗克一次,就算有什么债也还清了,她现在只希望普朗克好起来,因为,她发xiàn

自己已经爱上他。

“我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如果受诅咒的人没有子嗣,那么诅咒就会真的爆fā

。”普朗克忽然笑了起来,“而一旦爆fā

……”

“就是……”

“吞噬——”

下一刻,整个雾气满布的海面,都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蚀的气息。

而很多人发xiàn

,自己的脸孔,正在……

融化!!!!

“这就是……”

“我的……”

“最后底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要死要死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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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页 【穿过骨头抚摸你】

陈森然同样感觉到了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窜上了自己的身体。

从脊骨,慢慢爬向自己的头颅。

但他的脸孔没有融化。

他也没有任何的担心。

当他听到虚空水元素之王阿尔卡托的时候,他就知dào

普朗克输了。

输定了。

因为,他,可是,真zhèng

,得到过,阿尔卡托的传承的人啊!!!

果不其然,当那股阴冷潮湿的气息试图侵占他的脑部的时候,一股更加霸道的黑暗气息从他的脑部延伸了出来,直接,吞噬了那一部分还试图挣扎的阴冷气息。

没有,一点多余的别的什么了。

但四周围的人却没有陈森然这样的好运了,所有人都痛苦地惨叫着捂着自己的身体,脸孔,在地上翻滚。

可是那阴冷潮湿的气息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它们迅速剥离着人们的皮肉,让他们在极端的痛苦中,慢慢变成一堆骨架。

唯一幸免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还好端端的站着的厄运小姐。

她看着她对面的同样开始腐烂的普朗克,说:“这诅咒是你可以控zhì

的吗?为什么不杀我?”

“莎拉,我不会杀你的,因为……”直到此时,普朗克才终于直视了他面前的这个杀死了他的女人,低声说,“我爱你。”

“普朗克……”厄运小姐忽然嫣然一笑,在尸骨和冲天的死气里,温纯地说,“我也爱你。”

“真……真的吗?”普朗克一怔,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正在融化。等到他举起的时候,已经褪去了一半的皮肉,显得狰狞无比。

“当然,是真的,普朗克,无论你做过什么。都还清了,接下来,该是我还你了。”厄运小姐丝毫没有畏惧普朗克此时非人的面貌,她甚至还跨前了一步,也伸出了一只手,要去触碰普朗克那只手,她轻轻说,“把我……也变成你把。”

“不……不行。”普朗克却像是触电了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同时向后猛退了一步。

他的身上的血肉顿时掉了一地,显露出了他那副还带着血丝的狰狞白骨。

“我不能……”他说。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血肉,他的衣服也同样被吞噬,只剩下一顶船长帽还戴在他的头上。

只剩下,最后的一颗心脏,还没有枯萎,还在,微微跳动。

就像是。他那连诅咒都不能磨灭的爱。

“我最亲爱的船长,你似乎。还忘了我啊。”陈森然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们。

他还站在那里,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掉。

他拿起了桌上唯一还干净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啜了一口自语道:“恩,别有一番风味。”

“你……”普朗克这时才终于发xiàn

,陈森然居然毫发无伤。

“你怎么……”

“我怎么没事?”陈森然耸了耸肩膀,道。“不知dào

啊,大概是运气比较好。”

“你……”普朗克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他终于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必胜了。

可是……

“哦,忘了告sù

你,我也遇到过一个叫阿尔卡托的。他还把他的意志传承给了我。”陈森然一口喝下了剩下的酒,微微笑了起来,“恩,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你……”普朗克已经不知dào

自己该说什么了,他激动地连他最后剩下的骨架都颤动了起来。

难道……

真的是天要亡我吗?

我普朗克费尽了一切,却最终还不是他的对手……

“对不起,我的船长,你输了,真的。”陈森然放下酒杯,难得地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再、将、军。”

“卡啦——”不知dào

是愤nù

,还是普朗克时限已到,他那一副最后的骨架也轰然坍塌。

他的唯一的船长帽和那一颗心脏一起掉在了地上,枯萎了。

“普朗克!!!”厄运小姐惊叫出声,她想要去拾起那最后的心脏。

“莎拉,别担心,我在呢。”普朗克用一种近乎宠溺地语气重新复活在了厄运小姐的面前。

当然,是以一个幽灵的身份。

他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了人的身体,只有一具犹如他身前模样的,幽蓝的由灵魂组成的幽灵之躯。

同一时间,整片海域,其他的被诅咒腐蚀的人们也从自己原本的躯壳里站了起来,用一具幽蓝的幽灵身躯互相茫然地看着。

那一刹那,一股浓郁的死气冲天而起,逼的原本已经很靠近但却侥幸逃过了一劫的幽冥独角兽舰队向后撤了很远。

“杰克,事情还没到最后呢,不要太自信啊。”普朗克却是好像没有被陈森然影响。

他只是静静地等着那些幽灵苏醒。

而陈森然他也不动,他也好像是在给普朗克时间,让那些幽灵一起苏醒。

好让普朗克,输的心服口服。

“莎拉……”普朗克忽然开口,“你走吧,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要再回来。”

“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厄运小姐摇头,她再一次上前了一步要想要拥bào

普朗克的身体。

这一次普朗克没有躲。

他主动伸出了手,去摸厄运小姐的额头,但,他那早已幽灵化了的身体,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他们明明,那么近。

却又,那么远。

“莎拉,你看到了吧,我们……”普朗克顿了一下,无比哀伤地说,“始终不能在一起的,这或许就是……”

就是天意。

命运。

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

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喜欢我。

当我离开的时候,你爱上我。

我们错过了一切应该错过的。

而当我们真zhèng

相爱的时候。

我却只能,穿过骨头抚摸你。

“不!!!我不要!!!”厄运小姐大喊了起来,她摇着头拼命地想要去拥bào

住那个落寞的幽灵。

但,她最终还是只能跌倒在地,和冰冷的甲板撞在一起。

“求求你,带我走吧。”她低声呢喃着。

月光从天上洒下来。

我们,应该在一起的,永远。

月光,真是好寂寞。(未完待续……)

PS:今天贪玩了,只有一更。

群号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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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昨天忘记说了……彼岸姐姐生日快乐。

第二百二十八页 【本源碾压】

“差不多了吧?”

各个甲板上幽灵已经全部站起,在渡过了最初的迷茫期以后,他们像是出自本能的朝着普朗克靠拢。

由于没有了肉体的羁绊,他们毫无阻滞地跨越了大海,来到了普朗克的身边。

很快,整个冥渊号的甲板上就围满了影影幢幢的亡灵。

那满满一甲板的幽灵散发出来的滔天的死气,让厄运小姐这个凡人忍不住全身颤栗了一下。

而陈森然还是无动于衷,他甚至很有些享shòu

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上面的话。

“差不多了。”普朗克点头。

于是,那些亡灵像是潮水一般,嘶吼着朝着陈森然扑了上去。

那其中包括了原先陈森然的臣属,也包括了普罗托,他们此刻都像是失去了自己的理智一般,只知dào

按照普朗克的意志去攻击。

那是一个无比壮观而可怕的场面,成千上万的亡灵扑向陈森然一个人。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光是那震天的嘶吼声就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而陈森然,他还是无动于衷,他依然毫发无伤。

他任由着那些亡灵在自己的身上挥砍着那些亡灵武器,任由他们穿越自己的身体。

“看到了吗?”陈森然抱着双臂直视着普朗克,“他们根本无法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还是……你想自己试试?”他歪着脑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普朗克,还是沉默。

像是在坚持着什么。

“还是,你想要……”陈森然这样说着猛然出手抓住了一个试图用手里的砍刀砍掉陈森然脑袋的海盗幽灵,直接就那么单手将他提了起来,“这样……”

这样两个字落下。

陈森然单手狠狠用力,没有一点窒碍的将那个海盗碾成了一缕尘烟。没有让他有任何反抗的时间。

那是完全的来自于上位本源的力量压制,粗暴狂野的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就在那个海盗烟消云散的那一刻,所有的幽灵都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让他们都有些畏惧地本能地远离了陈森然一码的距离。

再也没有海盗敢上去攻击陈森然。

刚刚那个海盗的下场就是最恐怖的震慑。

陈森然没有再说话,而是摊开了双手用一种你看怎么样的神情望着普朗克。

这是无声的劝降。

也是最自大的狂妄。

普朗克还是沉默,他那张已经虚化成了幽灵的幽蓝脸孔坚硬的像是一块冰。

他没有去斥责那些后退的幽灵。他也没有强行让那些幽灵继xù

上。

因为就在刚才,他同样感觉到了一股很怕的直冲灵魂深处的震慑。

那是,绝对的本源压制。

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狮子见到了巨龙的那种,天然的,恐惧。

是的,恐惧。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刚刚那一刻是真的恐惧了,可是,这绝不是能让他放qì

的理由。

他怎么可以。又怎么能够轻易放qì



他从最卑微的泥潭里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

他经lì

了无数的艰难时刻,每一次他都以为必死无疑。

可是,他还是活了下来。

所以,就算如今已经胜算毫无,他也绝不准bèi

后退一步。

他要……

“杰克……我承认你的强dà

,你的智慧,但,我普朗克……”普朗克猛然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就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他举刀。将自己的脸颊压向了刀锋,低声,一字一顿道,“怕、过、谁!!!”

下一刻,他猛然冲刺。

一刀,直至陈森然。

他不愧是诅咒的本源。那速度和力量已经达到了极致。

他一刀既出,整艘船,包括整个海面都发出了近乎呻吟般的可怕吼叫声。

死气更浓。

而普朗克已经一刀到了陈森然的面前。

他那双紧闭的双眼。

这是快逾时间的一刀,快的就像是一个幽灵。

一层可怕的死气迅速地,犹如含霜一般缠上了陈森然的眉间唇角。让陈森然在一瞬间犹如苍老了几十岁。

但陈森然仍是处变不惊。

他甚至没有阻挡。

他任由普朗克一刀贯穿了他的头颅,实实在在的硬吃了这一刀。

无边的死气以更加快的速度朝着陈森然涌去,朝着他的头颅,胸膛,整个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包裹而去。

可是,陈森然,还是不动!!!

他,笑了起来,说:“普朗克,我最亲爱的船长,你看到了,没有用的。”

他用一种悲悯的语气说着,抬起了手,稳稳地抓住了普朗克持刀的那一只手。

是的,稳稳的,用手抓住了普朗克那虚无的躯体。

下一刻。

陈森然那被贯穿的头颅里流淌出了一种漆黑到无光的气息,那气息在一瞬间吞噬了所有的缠绕着陈森然身上的死气,就像是阳光融化冰雪。

然后,它们更是如同还没有吃饱一般开始朝着普朗克席卷而起。

“啊——”普朗克忍不住发出了痛苦地哀嚎。

而那些别的幽灵更是如同恶鬼见到了阳光一般不断地惨叫着在翻滚了起来。

这是,来自本源的压制。

陈森然,可以轻易地吞灭他们所有人!!!

“不要!!!”一直没有说话的厄运小姐终于失声喊了出来,她近乎翻滚着爬到了陈森然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说,“杰克,我求你,放过他,不要,求你了,看在我帮你的份上,求你,求、你!!!”

“好吧。”陈森然随手放开了普朗克,退后了一步,收起了那毁天灭地的可怕本源气息。

普朗克以及四周围的那些幽灵终于停止了哀嚎,但还是在瑟瑟发抖,那是畏惧。

“莎……莎拉,你……你不该求他的。”普朗克终于开口说话,带着无比的沙哑,以及不甘。

“你不要再说话了,你……”厄运小姐说道这里又看向了陈森然,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求他放过他们。

“不要看着我,我答yīng

了就不会反悔。”陈森然摇着头走向了狼藉的酒桌旁,拿起了一颗葡萄扔进了嘴里含糊地说,“走吧,以后都不要再回来。”(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先去闹一闹lol。

第二百二十九页 【再见了,普朗克。】

“我不走,我也不可能走。”普朗克却顽强地抬起了头,看着陈森然,一字一顿道,“你杀了我吧,杰克,成王败寇,这个道理,我懂。”

“普朗克你……”厄运小姐想要说些什么。

但却一时间被普朗克的那股气势震住了。

那是属于真zhèng

的枭雄的剽悍之气。

“我亲爱的船长,你还真是倔强呢。”陈森然却是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他那张躺椅里,背起手说,“我不会杀你的,因为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你救过我的命,一命还一命,这个道理,我也懂,很公平的。”

“你走吧。”他又这样重复说。

普朗克沉默。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陈森然,用无声地意志告sù

他,他普朗克虽败犹荣!!!

“好吧。”陈森然忽然耸了耸肩膀,没有再说别的,而是将手搭上了厄运小姐的喉咙,轻轻地,猛然一把捏住。

“呃……”厄运小姐瞬间发出了窒息地痛叫,却出奇地没有挣扎。

不是无力挣扎的那种不挣扎,而是,完全,自愿的不挣扎。

“你!!!”普朗克猛然从甲板上撑了起来,咆哮了起来。

那种愤nù

带着无尽的死气连带着一整个甲板的幽灵,让整个海域都翻滚了起来。

但陈森然却无动于衷。

他用一种像是捏着艺术品般的手法,轻轻将厄运小姐整个提了起来,将他提到了普朗克的面前。

普朗克想要扑上去,却被陈森然一只手直接用最本源的上位能量给压制住了。

他说:“既然你要求死,那么我想,亲爱的厄运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吧?不如……”

他笑着。进一步,将厄运小姐那张已经泛白,却依旧平静地脸孔提到了普朗克的面前。

让他们终于,亲密无间地接触在了一起。

只是,一个是幽灵,一个。是凡人。

他们那么近,又,那么远。

“莎拉……”被压制的完全无法动弹的普朗克用哀伤的语气说着,看着自己面前的厄运小姐。

他想要伸出一只手,却根本抬不起那只手。

“普……”厄运小姐也想说话,可是陈森然死死掐着她,让她已经快要翻起白眼。

“还是让我杀了她吧?否则她该多寂寞?”陈森然冷漠的言语再次一字一字地冲到了普朗克的耳朵里。

一字一字地,犹如一颗颗带着魔火的铅弹。

厄运小姐的脸色由白至青,但她的神色始终是平静的。她看着普朗克,痛苦中却居然还带着解脱。

她张开嘴,吐不出一个字,但普朗克却已看懂她要说什么。

她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

“哎……”普朗克叹息一声,很长的,“你啊……”

“好吧。”他不再挣扎,他对着陈森然说。“放开她吧,我走。”

“啪啦——”陈森然松手。

“嗒——”厄运小姐落地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却一边咳嗽,一边朝着陈森然笑着说,“谢……谢谢。”

“不客气。”陈森然耸了耸肩膀,“你应得的。”

他说话的同时,也放开了普朗克身上的禁制。

普朗克一脱身,就朝着厄运小姐扑了上去。但,到底还是扑了个空。

他却并不失落,而是调整了一下位置,蹲在了她的身边,无限柔情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的普朗克。真的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普朗克了。

他已经被爱情融化。

“莎拉,我要走了。”他开口说,眼睛里满是宠溺,“你要好好的啊,就算是一个人……”

他伸出了手,想要去抚摸一下厄运小姐柔顺的红发,但最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收回了手。

“你……”厄运小姐像是明白了什么,同样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挽留普朗克。

但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他们擦着彼此的骨头和灵魂,错过了。

“普朗克,我不要。”厄运小姐终于哭出了声,这个从始至终平静无比,就算是各种阴谋乱流涌动,杀气四溢,亡者弥天的场面也没有吓倒她的女人。

同样败给了爱情。

所以说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绝世名剑,而是你爱我,我也爱你。

“带我走,把我也变成幽灵,求你了,求你了普朗克,普朗克!!!”

她要这样喊叫,是因为普朗克已经升到了最高的天上,他在整个海域的高空朝着所有的幽灵下令:“所有人!!!归队!!!随时,准bèi

,出发!!!”

顿时,所有的幽灵都向着自己原本的战舰游离开去。

而原本就属于冥渊号的普罗托和他的船员,则怔怔地在原地不知dào

该干什么。

“杰克。”普朗克这时忽然看向了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森然。

“恩,你说吧,我都答yīng

你。”陈森然像是知dào

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

“替我照顾好她,如果……”普朗克顿了一下,随后狠狠说道,“如果你喜欢她,就替我娶了她。”

“普朗克,你这个王八蛋,你在说什么?”厄运小姐忽然吼叫了起来,她一改刚刚柔软的样子,犹如一头母狮子般朝着普朗克连开了两枪,道,“老娘除了你谁也不嫁,你给我听好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

“放心好了,我会替你照顾她的,不过,娶就算了,我家乡有句老话,君子不夺人所好。”陈森然望了一眼厄运小姐,一副我很怕怕的样子说,“再说,我不喜欢这样的。”

“好吧,杰克,我要走了,我在这里答yīng

你,在你陈森然有生之年,我普朗克绝对不会踏上比尔吉沃特一寸土地。”普朗克抽出了自己的长刀,无比庄重地发誓,“否则……”

“不用否则了。”陈森然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你,不过,你还是每年都来一次吧,否则……”

他又望了一眼厄运小姐,“某人会杀了我的。”

“你……”厄运小姐想要发怒。

但还没等她说话,她整个人已经被陈森然提了起来。

他们飞到了空中,开始远离冥渊号。

“告个别吧,要很久不见了呢。”陈森然这样在她耳边说。

“……哼……”厄运小姐冷哼了一声,但最后还是朝着远空喊,“普朗克……你个死鬼!!!”

“你……”

“嘭——”但远传的普朗克已经开枪。

整个幽灵舰队开始航行。

远远的,只听到普朗克大笑道:“再见了,我的莎拉宝贝!!!”

他站在船头,摘下帽子,鞠躬。

船远行,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再见了,普朗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页 【来一份最好的三文鱼培根卷】

新的一天的阳光覆盖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时候。

宿醉的人们从满是酒气的空气里醒了过来。

尽管还有些宿醉的难耐,但大部分的人还是摇晃着脑袋重新汇进了自己的生活。

这是普普通通的,和之前无数日子一样的一天。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这是普朗克大婚的第二天。

但对大部分的人来说,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生意还是要继xù

,生活也还是继xù



没有人,或者说没有太多人去在意空气里那些酒气里夹杂着的血腥味,以及某些街面上一些明显的还未彻底褪去的可疑的冲刷痕迹。

就算是发xiàn

了,当他们看到站在附近的是号称比尔吉沃特第一快枪的格雷夫斯的时候,也会很识趣的自觉朝着一边走开。

“真是累啊,这一夜。”格雷夫斯在自己的枪上擦着雪茄,很是疲惫地吸了一口。

在他背后的暗巷里,是最后一具被拖走的尸体裸露出来的最后一只脚。

终于,是结束了。

而结果,似乎还不错。

至少,他们还活着。

“恩,德莱文呢?”站在他旁边的盲僧李青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的拳头绷带上的血渍已经因为晨风化作了深黑色。

这一夜,他再次证明了他信奉的那个道理。

如果暴力不是为了杀戮,那么就毫无意义。

“他……”格雷夫斯低笑了一声,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而他身后的巷子里,则传出了犹如野兽低吼的咆哮,以及锋利到了极点的刀锋切肉声。间或夹杂着骨头碎裂声。

那是野兽在发泄,也是一个,失去了兄长的男人在哭泣。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呢?”格雷夫斯靠着暗巷口的墙壁,将自己整个人都贴了上去,闭上眼睛。任由唇边的雪茄烟气缓缓上升道,“我不记得,你欠他什么吧?”

“我也听说,你也已经不欠他什么了吧?”李青同样靠在了墙壁上,就在格雷夫斯的对面,“你又为什么呢?”

“我不一样,我……”格雷夫斯笑了一下道,“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吗?可是我听说……”李青抱起了双臂,用自己蒙住的双眼对向天空上好的阳光道。“你还有一个仇人。”

“是,一个仇人。”格雷夫斯点了点头道,“可是,最近我想通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仇人死了,你会高兴。而朋友死了,你会难过。”格雷夫斯伸手取下雪茄,掸了掸烟灰道,“所以。朋友重yào

一点吧。”

“那你的仇人呢?”

“随缘吧,不死。总能遇见的。”

“随缘……”李青念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起来说,“恩,是个好道理。”

晨风又一次吹过整个比尔吉沃特。

是个好的早晨。

——————————

陈森然回到蓝焰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当他一只脚踏上海岸的时候,那一刻。本该被记录进历史。

并用最华丽的语言这样描述: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四月,当陈森然踏着海浪回到比尔吉沃特的那一刻,整个无尽之海已经在他的手中。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们的欢呼,也没有天生的异象。

陈森然就那么平平淡淡地登陆上了。这一片从这一刻起已经属于他的岛屿。

“恭喜您了,杰克大人,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这片海的王了,哦,或者,我该尊称你为,杰克.斯派罗陛下?”唯一的祝hè者,只有被陈森然单手提上了岸的厄运小姐。

至于说那支震慑力惊人的幽冥独角兽舰队,陈森然却是并没有把他们带回来。

一来是为了避嫌,毕竟那曾经是诺克萨斯官方最强的舰队,公然拉回来是会惹人非议的,但陈森然连噬主篡位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自然也就不怕别人非议这个,但到底是个麻烦,毕竟他可是顶着英雄的头衔,噬主篡位是内部矛盾,这个是外部矛盾。

二来嘛,他自然也是为了提防一手,毕竟这里是海上了,在海上,幽冥独角兽还是有些威力的,而且,人总是野心的。

“厄运小姐,您请回吧,另外……”陈森然倒是没有在意厄运小姐那两句冷言冷语,毕竟都拿到了最重yào

的东西,让别人说几句,也不会掉块肉。

“另外什么?”厄运小姐也没有真的要怎么样,她也打不过陈森然,而且,这样的结果,未必不是她想要的。

毕竟,从前的普朗克是一个可怕的野心家,而现在的普朗克是一个被击碎了所有野心和枷锁的,真zhèng

的海盗。

她喜欢海盗普朗克多过野心家普朗克。

因为前者才是真zhèng

的普朗克,后者只是被权欲腐蚀了的恶魔。

所以,她未必就真的恨陈森然。

“就是明天,当所有人都知dào

我们敬爱的普朗克大人不幸逝世的消息的时候,你要作为遗孀,来中心广场哭一场。”陈森然笑着道,“没什么难度吧?”

“没有。”厄运小姐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已经彻底爱上了普朗克,虽然普朗克没有真的死去,可是毕竟她杀了他一次,所以,哭一场,也是应该的。

告别了厄运小姐以后,陈森然并没有急着去军事委员会中心大楼。

他缓步来到了烂街,那一家由普朗克的挚友瑞克开着的小店。

当瑞克看着完好无损地陈森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叼着的烟斗直接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他一边倒下一边嘴里还在自语着:“让你,不要那么贪心啊……”

“哦,瑞克,老瑞克,怎么了,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陈森然却是一把拉住了他,将他重新拉了起来。

“输了,他输了,你杀了我吧。”瑞克却不回答,只是这样自语。

“好了,我没杀他,他还活着。”陈森然不去理他,径直走到了一张空的位子上,喊道,“来一份比尔吉沃特最好的三文鱼培根卷。”

阳光漫长。

经lì

了那么多年以后。

他终于,站到了这片大海最高的位置。(未完待续……)

PS:睡了。

第二百三十一页 【登临】

普朗克的追悼大会在第二天举行。

整个中心喷泉广场上再度站满了人。

和前几天的那一场盛大的婚礼时的场面几乎一致。

但从两次所为的事情上来看,却已恍如隔世。

婚礼丧礼,不过两日。

恐怕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曾经纵横四海的普朗克就这样死去了。

死的近乎儿戏。

但,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整场追悼会异常的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陈森然站在高台上轻声诉说着普朗克出事的整个过程。

但内容如何,已经无关紧要。

重yào

的是结果,结果是普朗克已经死了。

而所有支持普朗克的人也都莫名地人间蒸发了。

就算有人看出了不对劲,可当看到前普朗克的忠实狗腿,整个商人领的最高领袖胡迪和普朗克的遗孀厄运小姐都安静地站立在陈森然的旁边的时候,也就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大局已定。

就算这个大局猫腻百出,有点政治嗅觉的人都闻得出其中浓重的阴谋味道。

可是这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扭转的局面了。

面对无力抗拒的现实,普通人只能选择接受。

当陈森然叙述完普朗克冗长而夺目的一生的时候,作为普朗克的新婚妻子,也是遗孀的厄运小姐理所当然地上前开始诉说她的痛苦。

她只说了一句就开始痛哭。

她的演技不错,或者说,她确实很伤心。

虽然普朗克没死,但却成为了幽灵,以后也只能海天两相离。

许是想到了伤心处,厄运小姐哭的越发伤痛。

那种伤痛让在场的一些真心爱戴普朗克的民众也是心头黯然。同时更是让一些心存怀疑的阴谋论者也是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陈森然很满yì

厄运小姐的表现,虽然这已经无关大局。

但,厄运小姐一向是个倔强的女人,如果她真的决心反戈一击,他还是有些头疼的。

之后的事情就更容易了,前普朗克的狗腿胡迪大人在经lì

了疾风吹拂的一夜之后。自然是俯首帖耳地投降了陈森然。

他秉承了做普朗克的狗腿时的一贯优良传统,在例行的一番悼念死去的旧主之后,就开始拼命奉承陈森然。

将陈森然夸得那是一个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就差跪下去舔陈森然的鞋子了

听到最后不光底下的民众有些听不下去。

就连陈森然自己都是有些老脸发红。

他不得不咳嗽了几声,才总算是打断了胡迪还要进行下去的滔滔不绝。

最后,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加冕仪式。

陈森然宣bù

了昨天军事委员会临时会议讨论出来的结果,他将暂代委员长一职,统领整个蓝焰岛。

对于这个所谓的临时决议,以及暂代一职。没有人有也没有人敢有任何的异议。

因为放眼整个蓝焰岛,普朗克死后,也只有陈森然最有威望,同时也最有力量担任这个职位。

在进行了简单的述职仪式以后,所有人便都散了。

毕竟普朗克的遗体已经灰飞烟灭,人们也找不到遗体来进行更为复杂的海葬仪式。

于是只能以在每户人家的门口挂上白色的贝壳,来悼念这位曾经比尔吉沃特最出色的海盗,差点成为了整个无尽之海的王的男人。

——————————————————————

最后的面子工程做完之后。陈森然并没有急着回到烈酒与火药和他的朋友们进行庆祝。

因为等着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比尔吉沃特现在千头万绪,可以说是百废待兴。

首先是体制方面。陈森然觉得原本的军事委员会制度依旧不够集权,还是太过于散漫。

他决定将集权专制做到极点,他要才用军zf的模式,也就是仿效现在诺克萨斯的制度。

虽然一定会引起一部分的抵抗,但以陈森然多次大战积累的声望,以及最近一次拯救比尔吉沃特于水火中的功绩。绝对可以镇压下大部分反对的声音。

而且乱世用重典,这个道理他相信有点脑子的比尔吉沃特官员都不会看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如今比尔吉沃特可以说是空虚到了极点,虽然打退了一次议会的进攻,但短时间内都是属于实力真空期。

如果还是任由之前自由散漫的气氛继xù

。那么蓝焰岛沦陷是迟早的事。

而第二件事,自然就是重建海军。

陈森然之前设计除掉了海盗联军和一整个海皇三叉戟,虽然为他现在登上最高位铺平了道路,同时也扫除了整个无尽之海所有的海上势力。

可是说到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现在虽然勉强靠着幽冥独角兽,和海上的两大战将小鱼人菲兹与深海泰坦诺提勒斯站住了防线。

可是幽冥独角兽到底不是他的嫡系部队,而且从这一次的事件看,诺提勒斯也并不是一心向着他。

这都是隐忧,所以建立属于自己的海军是当务之急。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在普朗克的嫡系被清除出去以后,从他们的手里释fàng

出来的权力真空。

他需yào

让出一部分好处给那些应得的人,然后将剩下的好处合理分配给自己人。

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即使一向精力过人的陈森然也是被搞的焦头烂额。

直到天色擦黑,陈森然才有功夫微微松一口气。

在打发走了那些属下之后,陈森然一个人在那个沉闷的会议室里坐着。

魔法水晶灯已经关了,整个屋子一片漆黑。

透露着一股压抑的窒息。

陈森然知dào

一切并没有结束。

而是才刚刚开始。

议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上一次的失败会让他们更加认清楚比尔吉沃特如今的实力。

如果不能在下一次的正面对战中击垮对方。

那么,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这是无形的压力。

但如果自己连这样的压力都顶不住,也就不用再回到那片大陆了。

更不用说,再去见……那个人。

那个,终将被从记忆深处唤醒的身影。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你还好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二百三十二页 【君子之交】

事情被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

如今陈森然坐实了蓝焰岛第一的宝座,没有人敢于在这个时候拂逆他的意思。

首先是关于阶层的调整,之前普朗克在位的时候,对陈森然打压的最厉害的一点,莫过于把他和海盗领划分出了深刻的界限。

让他根本无从插入海盗领的势力范围。

不过如今海盗中的精英基本都在艾欧尼亚死绝了,留下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物,陈森然完全不用顾忌他们的想法,直接大刀阔斧地将高层的海盗清洗一空,只留下几个无关紧要的位置留点门面。

其他的,首先是从商人领提拔精英人才,这一点好处是必须要给的,毕竟胡迪已经全面倒戈向了他,不分点好处出来,得罪了整个商人领,即便现在陈森然不怕。

可是以后,他可是要和议会为敌的,他可不想被人背后捅刀子。

然后,当然是大头,这一次,陈森然依然完全倒向了自由领。

事实上在他还蛰伏的时期,他就明里暗里多次对自由领示好,其中最明显的莫过于建议普朗克向自由领中取人才,以及,举荐波多黎各升任枪炮玫瑰的大队长一职。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自由领拥护爱戴的人物。

这一次他上位了,当然是要不予余力地再次力挺自由领。

同时,这也是他借由重接界定比尔吉沃特三大阶层势力划分,平衡因为政变而有可能产生的实力膨胀的手段。

他一来彻底将海盗领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又压住了商人领可能的蠢蠢欲动,再又提升了自由领无可争议的崛起地位。

可以说是一箭三雕。

做完这一切的同时,海军的建立也迫在眉睫。

不过相对于前面的事情,重建海军部分。陈森然却并没有太着急,因为他知dào

议会的下一次进攻不会太久,而匆忙组建的舰队绝对不可能打得过对方,就算对方同样也没组建多久。

下一次的进攻,还是要靠幽冥独角兽和菲兹,诺提勒斯。

必要的时候。他自己也恐怕得上。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采取了精兵制,不求速成,只求再打造出一支海皇三叉戟。

选人的事情上尤为严格,拟建制八千人,其中三千人,全部都是从艾欧尼亚退回来的枪炮与玫瑰的老兵,其他的人,也绝大多数是从自由领筛选出来的背景清白的人。极少有从商人领录取的人,更别说海盗领的人。

陈森然就是要打造出一支完全忠于他的意志的,无dí

舰队。

而这个舰队的舰长,毫无疑问,自然是由最忠诚于陈森然的巴尔扎克来担任。

尽管他之前是一个陆军部队的指挥官,但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巴尔扎克来说,大海也并没有那么复杂。

虽然说,其实。陈森然还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但……

“你回去告sù

波多黎各,再做完这一次。他就自由了。”陈森然闭目嗅着面前的一杯酒味浓烈的烈酒,没有喝。

而在他的面前坐着的,赫然就是波多黎各座下第一大将,蒙奇。

“那我呢?”蒙奇同样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

不同的是,里面的酒已经早被他喝空了。

但他却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当海军不好吗?”陈森然摩挲着酒杯反问道,“要知dào

如今诺克萨斯海军尽毁。你们回去,立kè

就能成为整个海军军部唯一的主宰。”

“你真的会放我们走?你不怕……”蒙奇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不再说下去。

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却是谁都听得出来,你不怕我们反戈一击?

“我怕。所以……”陈森然毫不迟疑地点头回答,同样留白。

他的留白同样意义明显。

“所以。我们还是不自由的。”蒙奇这样总结。

“理论上说,是自由的。”陈森然再次重复。

“哼……”蒙奇像是被气的笑了起来,他站起了身,像是要离开。

但离开之前,他忽然转身压低声音说:“如果我不想做一个海军了呢?”

“有兵当,何必做贼呢?”

蒙奇不再回答,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刚刚他的身上有杀气。”一直在旁边抽着雪茄没说话的格雷夫斯,忽然看着蒙奇的背影说。

“我知dào

。”陈森然终于一口饮下那杯烈酒,却全无喝下烈酒的反应,平静地过分。

“他的身上还有很浓的野心的味道。”格雷夫斯又说。

“我也知dào

。”这时,陈森然的脸上才浮起一丝不正常的红色。

“还有酒吗?清酒。”他过了一会又问道。

“有的,给你备着呢。”格雷夫斯很快就从后面的酒窖里拿出了一瓶密封完好的艾欧尼亚东岛清酒。

“又要去那个地方?”他顺手递给了陈森然。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拿起了酒开始往外走。

如今他已经是整个蓝焰岛,乃至于整个无尽之海最有权势的人了。

可是他的身边还是一个护卫都没有。

信步走在空寂的长街上,陈森然再一次轻车熟路地穿过小巷来到了那一幢破旧的小旅社。

但今夜,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旅社门口那一盏经年的魔法水晶灯灭了。

黑漆漆的门口让人感觉到了一种人去楼空的寂寥感。

但陈森然还是坚持着走上了楼。

在那间房间的木门外停了下来,陈森然照惯例敲了敲门。

但这一次,却没有人再应答。

他自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原本常年烧着火炉的阁室清冷如冰。

他在往常惯坐的位子坐下,将酒放在了炉子上,点火。

然后像是曾经这间屋子的主人在一般,说了一句:“我来了。”

没有人回答。

空空的阁室,只有那一只火炉在无声地燃烧。

酒很快被煮沸了。

他仍旧取下两只杯子,倒下两杯酒,自己取一下一饮而下。

饮下这杯酒以后,他缓缓起身,朝着屋子里微微鞠了一躬,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告别。

然后他缓缓退出屋子,关门,下楼。

穿街过巷。

他知dào

,以后,可能都见不到,那个大雪夜煮酒看雪的朋友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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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页 【决战】

尽管已经争分夺秒。

但议会的船还是第二次下水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海军的人选才刚刚敲定。

而至于说舰队,则还全部都在造船厂里连龙骨都还没有做好。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按照原计划出动幽冥独角兽,还有菲兹以及诺提勒斯。

幽冥独角兽有人劫的人一直看着,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菲兹的龙鲨也早就已经复原,没有了一点后遗症。

难得是诺提勒斯。

在红色婚礼之后,陈森然一直都没有去见过他。

但他却也一直没有离开蓝焰岛。

当初他虽然没有正面背叛陈森然,但中立的态度已经让陈森然给他打上了外人的标签。

但他此时不得不去见他。

诺提勒斯还是住在那片曾经属于冥渊号的私人码头,他被虚空之力腐蚀,已经成了近乎不老不死的怪物,平时就沉睡在那里,像是一个尘封的秘密。

陈森然走到港口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原本停着那一艘漆黑传奇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当陈森然的脚步近了的时候,那原本平静的海面就泛起了波涛。

“哗啦——”下一刻,一颗巨大的头颅就出现在了陈森然的视野里,带着浓重的水幕。

在将暗的天空下,乍起的像一个幽灵。

“你来了。”他直视着陈森然,没有一丝内疚胆怯,有的只是平静,和一种莫名的坦然。

就好像他在无声地说,没错,那就是我的决定。我无所畏惧。

“怎么样,有结果吗?”陈森然也没说质问的话,他只说了这一句。

“我杀了他。”诺提勒斯沉默了一会,闷声说。

“恩。”陈森然也是沉默。

沉默良久。

“我还能信你吗?”这个问题问的近乎直白。

但陈森然此刻除了想到这句,别的他都没想到。

“你还敢信我吗?”诺提勒斯的回答同样近乎直白。

沉默。

又是沉默。

只有海水随着渐起的海风微微回荡。

“那个人临死前告sù

我,其实当年他在最开始就知dào

议会要他寻找的是什么。”隔了一会。诺提勒斯再次开口,将话题拉回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背叛者,“他最近几年一直在躲藏着议会的追杀。”

“也就是议会知dào

那个东西的存zài

?”陈森然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一个消息,却也是个极为有用的消息。

因为这说明了议会和虚空是有着联系的,间接佐证了陈森然近几年一直怀疑的议会就是虚空反叛者的猜想。

但同时,如果议会真的是虚空反叛者,那么他们的实力就不得不重新评估了。

要想正面对抗他们,以陈森然现在的势力,就又显得不太够了。

“总之……”陈森然负着手。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狂风缓缓说,“记得来。”

说完这句,他就转身开始离去。

“信我吗?”诺提勒斯又问。

“……你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我,也将要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陈森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就当帮我最后一次,看在……”

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

“好。”

————————————————————————————

事情并没有耽搁很久。

陈森然在第二天晨曦未明的早晨就带着自己仅有的两个帮手出海了。

他当然没有也不可能去惊动任何人。

比尔吉沃特已经经不起太多惊吓了。如果再来一次议会来袭,恐怕不光是陈森然的威望下跌。就是整个岛屿的凝聚力都会极速下降。

到时候要是引起了移民潮,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沿着海路一直破浪前行。

陈森然他们在经过了一个魔法时的路程以后,来到了幽冥独角兽藏身的岛屿。

由于早就接到了陈森然的命令,整个舰队早已经整装待发。

不需yào

任何的吩咐,在看到了陈森然他们之后,整支舰队开始徐徐朝着正西方向前行。

这一次决战的地点也是陈森然亲自选择的。

在一片距离蓝焰岛一天海程的海域。这样就算是打输了,还有一定的缓冲时间。

至少陈森然还有时间做最后的反击。

整支舰队开到那一片海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夕阳将海面染成了少见的深红色。

像是血。

本该是入夜休息的时候,整支舰队却进入了完全的备战状态。

因为按照计算,对方也即将到达这片海域。

这片海域位于两个乱流带的中心。是对方的必经之路。

所以他们一定会正面撞上严阵以待的幽冥独角兽。

果不其然。

在等待了半个魔法时后,悬挂着魔法书、天秤和水晶塔旗帜的战舰群就出现在了夕阳降落的远方海域。

局势在一瞬间变得更加紧张。

尽管幽冥独角兽已经lì

经大小海战不小百场,可是到底是已经被打掉了一半的建制,又是在长期得不到补给的情况下。

而对方的数量上不仅占据了优势,枪炮弹药也是完好,更加重yào

的是,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一次,对面的这一支明显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舰队却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有高手。”陈森然望着议会战舰群开来的方向,缓缓说道。

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dà

的,而且有些熟悉的气息就混杂在那些战舰之中。

“怎么办?”波多黎各阴沉着脸同样看着远方的敌人。

他之前遭逢大败,近些日子又一直处于被软禁的状态,整个人显得越发的阴郁不堪。

“不着急,先让菲兹和诺提勒斯去谈谈对方的底再说。”陈森然负着双手,并没有因为对方有着隐藏的高手而有所变化。

因为,他自己,现在,也是一个绝世的高手。

随着陈森然这样说,一直潜伏在幽冥独角兽两侧的小鱼人菲兹和诺提勒斯立马朝着那一群战舰快速冲刺了过去。

夕阳将沉。

平静的海面上乍起波涛。

血红色的光影里,战舰群的整个轮廓被拉扯的影影幢幢。

一切都显得唯美而又妖异。

但之后的结果,却完全的出人意料。(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群号:37896456

第二百三十四页 【意料之外的结果】

想象中的一场大战并没有爆fā



当小鱼人菲兹和诺提勒斯携裹着汹涌的海潮,即将发起进攻的时候。

那一支议会的召唤师舰队却集体升起了停战的旗帜。

“这……”波多黎各再一次皱起了眉头,有些犹豫道,“我们是不是……”

他看到这样的场面虽然觉得诡异,但是能不打自然还是不要打的好,毕竟他的幽冥独角兽已经承shòu不起太多的损失了。

“怕什么,打了再说。”陈森然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还是负着手平静的望着海面。

管你什么阴谋算计,我就是要不讲道理,打了再说。

于是菲兹和诺提勒斯就那么当着满满的一堆停战的旗帜,直接破阵而入。

当先的一艘船被汹涌的海浪和海中两尊战神的巨大威势直接掀翻。

整个阵势在一瞬间被破开,后续更多的船只都被巨澜波及,一时间整个舰队都陷入了滔天骇浪中。

“大人……”最为居中的一艘船上,整个召唤师舰队的主舰,一个全身包裹着漆黑长袍的人在无边的风浪里稳稳站着。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穿着高阶战甲的议会仲裁者,他正躬身向那个黑袍人请示,是否要还击。

“不。”那个黑袍人的回答幽冷无比,他拢着手,如同极阴之地的幽鬼般说,“他要出气,就让他出出气。”

“轰——”他的话音未落,诺提勒斯已经从海水之中冲了出来,他挥舞着那把巨大的深海巨锚,一锚就砸碎了大半艘船。

由于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根本没有战舰敢于还击。所有的船只都在尽lì

规避着可能的危险,尽量不让自己被击沉。

但小鱼人菲兹和诺提勒斯一个被称为海神,一个被称为深海泰坦,他们的威势自然不是轻易可以挡下的,更何况还是完全不还击。

整个召唤师舰队很快就有大半的船只被击沉入海,而别的战舰也是四散逃窜。唯有居中的那一艘主舰凝立不动。

菲兹他们倒也不是没打过那艘主舰的主意。

但每次他们一动手,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那艘船上散发出来,让菲兹,诺提勒斯,包括龙鲨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

止步不前。

“差不多了。”直到这时,陈森然才有收手的意思。

他打了个响指,菲兹和诺提勒斯就像是听到了一般,立kè

停手。

海面终于平静了下来。

但。落水的还没有死去的人的惨叫声却在继xù



那些游离的船只想要开过去救人,可是那两尊巨神明显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主舰上的人也明显没有出手的意思。

双方就那么僵持着,直到那些人全都沉入海底。

这时,那艘主舰上才有人下来。

是那个穿着高阶战甲的议会仲裁者,他并没有着急去往幽冥独角兽的阵列,而是坐着一艘小艇缓缓开到了小鱼人菲兹的面前。

“我们大人想见贵方的指挥官。”那个仲裁者倒是颇有些不卑不亢地说。

“不是指挥官,而是伟大的瞎子杰克,记住。我不说第二遍。”小鱼人菲兹此时也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严肃地看着那个仲裁者。

多年的海上搏杀带来的那种铁血的杀气对小鱼人的改变。终于在这一刻凸显。

小鱼人菲兹蓝色的小脸上那略显冷硬的棱角以及它不笑以后自然流露出来的杀意,让那个仲裁者完全不敢小视它。

更何况,在它的脚下还有一条威震七海的可怕的龙鲨。

“是的,我们皮耶罗大人希望求见伟大的瞎子杰克,与他洽谈关于东海的事务。”那个仲裁者用了一种更加恭敬地语气,甚至还鞠了一躬道。

“你等等。”小鱼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快速地从龙鲨上窜下了海,朝着幽冥独角兽的阵列游了过去。

半分钟后,这个请求被摆放在了陈森然的耳朵里。

“皮耶罗吗……”陈森然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声念着那个名字,沉默良久。

“还是不要见了吧。让他直接说来意就好了。”

“恩。”小鱼人答yīng

着又飞快地冲向了海里,游回了前方,将这个回答转告给了那个仲裁者。

“好的。”那个仲裁者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就返身回了船上。

皮耶罗的答复也很快传了回来,他答yīng

了,并且附上了他的来意。

“皮耶罗大人希望伟大的瞎子杰克可以在一个月后启程去战争学院,赶赴一年一度的召唤师峡谷大会,同时商讨一下关于东海的事宜,不知……”那个仲裁者说的很斟字酌句,大约是来之前也受到了皮耶罗的关照。

“我知dào

了,你等等。”于是小鱼人再次来到了陈森然的面前,将这个提议传达给了陈森然。

“这样吗?”陈森然微笑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不断敲击着船舷,像是在考lǜ



在他的四周围的所有人都看着陈森然,他们都希望他不要轻易下决定,因为如今他就是整个蓝焰岛的精神支柱,比尔吉沃特的无冕之王,他的一举一动都直接影响着整个东海的局势。

以及蓝焰岛的命运。

“杰克……”小鱼人试图想要说些什么。

但陈森然这一次却已经不打算让小鱼人去回话,他直接对着那一艘孤舰扬声道:“我答yīng

了。”

但他的声音却并不是他以往的声音,而是经过了某种奇妙的处理,达到的一种晦涩不清,完全分不清男女老幼的声调。

“事情已经结束了,这里是我的领地,还请皮耶罗大人速速离开吧。”

“恕不远送了。”

对面的孤舰还是沉默,片刻后,那艘战舰开始回转。

同时,那些残落的战舰也开始悄悄集结,然后像是一群丧家之犬一般,跟着那一艘主舰灰溜溜的消失在了天际处。

这一场原本可能遮天蔽日的大战,最后居然以这样的结果收场。

当最后一艘召唤师舰队的船只的剪影消失在最远方的海面。

天,终于黑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马上第二更。

好困啊。

第二百三十五页 【那里,是瓦罗兰】

“真的要去吗?”

“为什么不呢?”

烈酒与火药里。

陈森然与格雷夫斯对坐着,面前都放了一杯酒。

灯光昏暗。

已经是晚上了。

距离那一场诡异的胜利已经过去了两天。

整个比尔吉沃特依旧平静而迅捷地前进着,海军在有条不紊地训liàn

,造船厂也在日夜赶工地制造那一批最新的战舰,商人们逐利,倒霉的海盗们开始转行。

一切都显得欣欣向荣,富有生气。

没有人,至少大多数人都不知dào

,就在两天前,有一场大祸在他们的头顶晃了一圈,就悄然远去了。

“可是宴无好宴,他们请你去摆明了是不安好心,战争学院是他们的地盘,到时候他们要是做什么手脚……”格雷夫斯不无担心地说道。

“以我如今的实力,这个世界上,如果我想走,没人能留得住我,既然对方都已经派人到家门口来邀请了,我不去,岂不是小家子气了,要是以后传出去,说我瞎子杰克是无胆鼠辈,那岂不是没人敢来投效我了?”陈森然笑着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摇晃着说,“而且……”

而且,他还有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事实上,他连一个月都已经等不及了,可是,他还是忍住了,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急在一时。

“而且什么?”格雷夫斯还是不太同意这件事,虽然陈森然实力已经堪称逆天,可是这个世界难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不希望朋友涉险。

“而且你不想报仇了吗?”陈森然没有说那个理由,而是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注定要将击中格雷夫斯心脏的话。

“我……”格雷夫斯听到这句话,果然有那么一刻的失神。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忘记了当年的很多事,比如说朋友,情人,旧爱旧恨。

可是唯独那件事,那个名字,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就如同一个印记一般深深烙在他的心底深处。

“我真的可能知dào

崔斯特在哪。所以……”陈森然喝了一口酒,并不再说下去。

给格雷夫斯自己决定的机会。

“好吧,我去。”格雷夫斯的心中的那一点无法磨灭的仇恨到底是战胜了他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理智。

“恩,把消息放出去吧。”陈森然点着头说道。

所谓消息,自然就是前两日那一战,陈森然再次大胜议会联军的事情。

一来是再次提升陈森然的声望和人气,同时也从侧面警示所有人,再次,将即将出使战争学院的事情放出去。钓起可能还存zài

的普朗克的死忠,肃清最后的残余势力。

消息一传出,果然举岛沸腾,这样的好消息无疑是一支强心剂,让内心饱经摧残的比尔吉沃特人民看到了曙光,内心越发地崇拜陈森然。

甚至已经有人联名希望可以建造一尊陈森然的雕像,摆放在港口,供所有人瞻仰膜拜。

对于这样的提议。陈森然当然是一笑置之。

他现在所有的重心,全都放在了一个月后的出海事宜上。

首先是人员的配置。为了可能存zài

的一系列诸如调虎离山,趁机谋反之类的事情,陈森然把小鱼人菲兹和诺提勒斯留在了比尔吉沃特。

尽管小鱼人强烈反对,要求去战争学院看看,但陈森然深知这一次的旅途绝没有想象中轻松。

而且比尔吉沃特确实需yào

强力人物镇守。

所以他强行弹压了小鱼人菲兹的反对意见。

至于说诺提勒斯,自从他杀了那个当年抛弃他的船长以后。像是彻底了却了最后的心愿,整天潜伏在那一个私人码头的水下,像是进入了最终的休眠期。

而陈森然则带着盲僧李青,格雷夫斯,以及杀神德莱文。还有急训之后的五百人卫队一起踏上瓦罗兰大陆。

或者说,重新踏上?

总之,在安排完了人事之后,陈森然又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对政务进行了安排,以确保在他不在的时间里,整个蓝焰岛可以按照他的理念继xù

发展。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森然还有一件事,需yào

他亲自料理。

那就是送走幽冥独角兽。

“亲爱的波多黎各,来,干一杯,庆祝我们合zuò

愉快。”

月下。

那个幽冥独角兽停靠的小岛。

岸边。

陈森然举起临行前的酒杯,朝着一旁的波多黎各碰去。

“是,是的,杰克大人。”波多黎各很不自然地笑着,举起手里的酒杯和陈森然碰了碰。

“恩……”陈森然一口饮下,长长叹了口气说,“波多黎各,你说,人生是不是无常?”

“……是啊,大人。”波多黎各同样饮下半杯酒,沉默了一下道,“想当年,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人物,是您,让我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这一杯……理应我敬您。”

这一句他倒是说的情真意切,还主动又给陈森然倒上了一杯,给自己满上,敬了陈森然一杯。

“谢谢。”陈森然点了点头,喝下了那杯酒,吐了一口气道,“以后你是兵,我是贼,再相见,就是不死不休,你多保重。”

“您……也是。”波多黎各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陈森然居然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一时间居然真的还有些动容。

“我是个念旧的人,你也算跟过我,即便你的心一直没在我这边,我也不怪你,那些人,以后不会跟着你了。但……”陈森然所指的那些人,自然就是劫的那些派来监视波多黎各的人,“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一个人有野心是好,但也要看看到底能站到哪。”

他居然是要放qì

对波多黎各的监视,就让他这么安全离去。

不管这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波多黎各是真的领情了。

“我……记下了。”他沉默着狠狠灌下了手里的那杯酒。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早已整装待发的战舰。

“酒我就不跟你喝了,我只送你一句话。”陈森然继xù

对着还没动身的蒙奇道,“也是好自为之。”

“我记下了。”蒙奇同样这样回答着,跟上了波多黎各的步伐。

“我希望,你是真的记下了。”陈森然又多说了一句,“路飞……”

但是,蒙奇,却是不再回答他。

片刻后,整支舰队在夜色下开始离去。

陈森然用闭起的双目送着他们,又望向了更远的天空。

那里,是瓦罗兰。(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海上卷正式结束。

下一章,即将回归大陆。

安妮重逢,故人旧情,仇敌往事。

一切的一切,尽在后事。

大家敬请期待,当安妮长成长腿美少女之后的故事。

第二百三十六页 【暴雨将至】

“说起来,你喜欢古琴?”

夜。

战争学院。

灯红酒绿的街区之外的一栋屋子里。

窗外,一场雷雨将至。

里约克看着那个正在拨弄着他那一架花了重金收购来的古琴的诡谲身影,忍不住全身发抖。

如果说他知dào

会惹上这样一尊杀神上门,他绝对不会和治安官的老婆上床的,哪怕那个女人真的是无比诱人。

“嘿,听我说,萨科,我知dào

你是萨科……”里约克的喉咙有些干涩,一想到那些关于眼前这个涂着浓重眼影的小丑的那些可怕传闻,他就从骨子里开始战栗,“是谁让你来杀我的?一定是治安官多明戈对吗?我就猜到是他,他出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三倍,四倍,只要你愿意,你开个价,别杀我……别杀我……”

“求你……”

房间里没有开灯,空气昏暗的近乎窒息。

小丑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只是在那里拨弄着那一架造型考究的古琴。

他摇头晃脑的,像是无比享shòu

似的,在那里整个人微微舞动。

然后他忽然说:“你一定不喜欢古琴。”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窗外微弱的夜色正好照在他涂满了油彩的脸上,让他的脸孔在那一刻呈现出一种近乎恐怖的压迫力。

“……”里约克咽了口口水,不知dào

怎么回答,他已经在下意识寻找可以使用的武器。

因为他发xiàn

,他眼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疯子,是没办法沟通的。

“你不知dào

你错过了多少美妙的东西。”黑暗中的小丑不无遗憾地摇着头,手指却并没有离开那一架古琴,“听过娑娜吗?”

“她的琴声总能让我安静下来。完美,铛铛铛铛——”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起来,手指将那一架古琴弹拨出了几个难听的音符。

“铛铛铛铛——”

“不过,很快我就会厌倦,她的演奏会。三分钟以后我就会想睡觉,因为太平缓了,不够激烈,她到底是个女人,但我还是每次都会去,你知dào

为什么吗?”

他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里约克,让里约克的心跳直线上升,开始咚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我……”他根本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这个疯子,他现在脑子里只是不停地再回忆自己那把多年不用的制式军刀放哪了。

“你当然不会知dào

。”萨科却也压根没指望他回答。他摇着头转了过去又开始去拨弄那架古琴,“因为她弹琴的时候,侧面特别像我妹妹,你知dào

吗?”

“……”里约克真想大喊我怎么知dào

,可是他只是满头大汗地看着一个地方。

因为他终于想起来,他那一把军刀放哪了。

就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书桌下面。

他只要轻轻挪过去,就能轻易拿到那把刀。

“我妹妹,对。像我妹妹,等等。我妹妹是谁?”萨科像是遇到了什么艰难地问题,他不断地皱着眉头,想要思考,最后他开始拍打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

“我妹妹……”

“等等,我有妹妹吗?”

“恩……”

而就在这个时候。里约克以完全不符合他臃肿的体型的速度,拿到了那一把制式军刀。

看到萨科还是毫无反应,他不由地有了一丝更加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杀了这个疯子。

那样,以后再酒会上吹嘘起来,他可是手刃过著名杀手小丑萨科的男人。不知dào

又有多少贵妇人哭着喊着要上他的床。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轻轻的,比从前他参加城卫军,进行最后一次潜伏考核还要小心地朝着萨科前进。

而萨科,他还在进行着自我辩证,而且,似乎越来越无法自拔。

“我有妹妹吗?”

“没有吗?”

“有吗?”

“等等,我是谁?”

“我……”

里约克来到了萨科的背后,最后一寸之地,他深呼吸,举刀,一刀狠狠刺向了还在自言自语的萨科的后颈。

这一刀,绝对能要了他的命。

但……

“嘭——”忽然一声空响。

就像是马戏团表演戏法时那样,小丑萨科凭空消失在了那里。

里约克一刀刺空,有些发愣。

而下一刻,一把冰冷的刀锋已经贴上了他的脖子。

“哇哦,瞧瞧我发xiàn

了什么?一只自以为聪明的小麻雀想要杀我?”萨科站在里约克的背后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一笑,那冰冷的刀锋就在里约克的脖颈上乱晃了起来。

那生冷的刀气,刺得他头皮发麻。

“当啷——”他的制式军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饶……饶了我……”他吓得几乎要跪倒在地。

“啧啧啧,让我猜猜,你一定喜欢黑杰克,对,就是那个黑鬼。”萨科用厌恶的语气说着,“他的音乐老是闹哄哄的,轰轰轰轰,就像是你一样。”

“……”里约克除了吞口水,已经完全无法做别的事。

“哦?你不喜欢黑杰克?”萨科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忽然又这样说。

“那你真应该去听听,真的,很适合你。”

“轰轰轰轰——”

“其实也还不错,不是吗?”

“……”里约克还是无言。

“不对吗?”但这似乎是一下子激怒了萨科。

“轰轰轰轰——不好吗?”他一下子吼叫了起来,在里约克的耳边。

“轰轰轰轰——”他一边吼叫着,手里的刀锋也一起吼叫了起来。

朝着里约克的脖子。

在里约克害pà

的还来不及呼吸最后一口空气以前。

“不好吗?”他的刀子不断地切割着里约克脆弱的脖子,让那些鲜血肆意地飞溅出来。

其中夹杂着喉管,溅了他一身。

“你为什么不说话?”萨科有些恼怒地将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的里约克推倒在了地上。

他有些愤恨地使劲踹了几脚,低声嘀咕道:“你真是个没有礼貌的人,你就适合听黑杰克那些没礼貌的音乐。”

“不对,你根本不懂音乐。”他这样咕哝着,舔着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渍,出了门。

门外,一个瘦弱的女孩走了过来,撑开了一把伞。

两个人无声地并肩走向了夜里。

“轰隆——”一道雷电划开了天际。

雨,终于落了下来。

这是战争学院。

三年之后。(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今夜王草莓退役。

陪君醉笑三千场,莫道离伤。

莓神再见。

第二百三十七页 【大陆雄城】

大雨后的战争学院。

早晨。

所有的街道都被清洗一空。

人们照常起床,出门,做生意,或者干别的什么。

没有人会在意昨夜,昨天,到底发什么了些什么。

城门大开,人来人往,世界上的所有人,商人,政客,冒险家,阴谋家,他们带着自己的野望,决心又或者死志,来到这座城市,又离开这座城市,为了各自的目的。

所有人都太忙了,而这座城市又这么大。

大家都忙着去死,忙着去活,就像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蝼蚁。

没有人会去在意,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战争学院,大陆第一雄城。

战争学院其实从很多年前就已经奠定了它整个瓦罗兰中心的地位,而近些年更是越发地向着符文世界圣地的位置前进。

首先是四年前的那一场发生在弗雷尔卓德的焚城之战,那一战之后,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这两个大陆上最强的人类城邦都受到了巨大的损伤,以至于在长时间内都不可能再有能力去开战,这间接导致了至高议会再一次拿回了整个大陆的事务仲裁权。

所有的发生在瓦罗兰大陆上的事务都要经过至高议会的仲裁才能最终下结论,而其余的任何势力在此期间有逾越行为的,都将视为对议会的挑衅而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这本来是议会成立之初就存zài

的一条法令,但当时大陆各个势力,尤其是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都犹有余力,所以总是以事务仲裁归事务仲裁,战争归战争。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事务仲裁权都是一个只存zài

于纸面上的东西。最终的仲裁结果往往就是战争结果,而跟仲裁结果,也就是仲裁的具体形式正义之地对战的结果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这也直接导致了正义之地对战的没落,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它都是被停办的。

而这种情况在四年前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在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不敢出声的情况下。别的势力自然也是不敢说话,于是正义之地对战再一次被推广向了整个符文大陆。

很多地方被遗弃的正义竞技场再一次被启用,而英雄联盟正义之地的审判者再一次成为了大陆上最炙手可热的职业。

再加上最新款魔法映象水晶屏的推广,观看正义之地对战一下子成为了整个大陆民众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项娱乐活动。

更因此,很多的代表各个城邦出战的出色的战士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英雄,名利双收。

很多人开始借由着这个机会出人头地。

而更有好事者,按照那些知名的战士在正义之地战场上的表现,编出了一部英雄联盟百科大全,那上面详尽介shào

了各个英雄战士的姓名。家族,爱好,擅长战技,以往战绩等等,一经付梓,就赚了个盆满钵满,之后又别出心裁,创建了一份英雄战报。详细报道过去一段时间的正义之地对战情况,每十天更新一期。期期卖脱,也是狠狠地赚了不知dào

多少钱。

当然,这些也都只是战争学院这个庞然大物的不起眼的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微不足道的一个组成部分。

真zhèng

展示着它可怕的,影响着整个大陆格局的,是它城外的,那一条直通大海的运河。

这一条运河在四年前是没有的。

但在四年后。它就像是一把利刀一般深深地斩进了瓦罗兰大陆的地基里,在宏大的宏伟屏障上面,又展现了一道横跨整个瓦罗兰大陆,贯通东西的人类奇迹。

战争运河。

这是它的官方名称。

而这也极度符合实jì

,因为战争学院花费了天价。出动了战争学院里几乎所有的高阶召唤师,没日没夜地赶工,就是为了战争。

为了直通海上,去将海外那些不知好歹,一直不愿意被纳入战争学院版图的顽固岛屿势力一一纳入麾下,将战争学院的光辉洒向整个世界。

而这第一个目标,自然就是东部海域的比尔吉沃特和艾欧尼亚,因为只要没有聋了的人,都应该听说了最近发生在东海的事,艾欧尼亚战役刚刚结束,艾欧尼亚本土毁灭殆尽,比尔吉沃特也是损失惨重,诺克萨斯更是因为最高领袖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战死而引起了国内大规模的动乱。

这样的时机不出兵去收服海外,还等什么时候?

所以议会的舰队在一个多月前就下水了。

不过,结局似乎不怎么好,海外的那两个岛屿似乎死而不僵,议会的舰队似乎是惨败而归。

这倒是正合了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意。

因为就在运河建造之初,反对的最厉害的就是它们两家。

当然它们也必然是会强烈反对,不说这一条运河是直接从它们的领土上过,光是建成以后,至高议会相当于捏住了它们的咽喉,只要有船随时可以对它们的腹地长驱直入这一点,就足够致命了。

议会是下足了血本,给尽了好处,两家都是死活不同意,最后不得不拿出武力去威慑的,两家才勉强点了头。

不过就这肯定也要打折扣的。

首先是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在自己边境上都要修建起要塞,防止有外敌入侵。

然后就是战争学院有任何军事行动,都要提前和双方高层沟通,否则一律以开战视之。

以及其他的更多的乱七八糟的使用权限规定。

对于这些条件,至高议会通通都答yīng

,因为在如今的大陆格局之下,只要议会真的想做,没有人是敢违抗的。

而如今议会吃了败仗,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自然是高兴的。

不说议会实力受损,光是缓解一下他们的压力也是好的。

尤其是诺克萨斯,它是新败,又遭逢内乱,正是气数最虚的时候。

要是议会这个时候对它下手,那结局如何,就真的很难说了。

但议会最近似乎应该是没什么心思,因为一年一度的召唤师峡谷大会正要召开,而东部海域似乎也派了人来。(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手感巨差。

可能有些凌乱。

抱歉。

另,微笑今夜退役。

难过。

第二百三十八页 【久违了,安妮】

召唤师峡谷大会。

起始自新大陆历二百十三年的全大陆盛会。

旨在挑选出全大陆最强的勇士,鼓舞人们为了正义而战,为了公正而战,反对符文暴力,反对魔法战争。

当然,这是属于官方的解释。

事实上,召唤师峡谷大会就是大陆各个势力的武力的另一种展现方法,各个势力挑选出地区最强的五个人来进行召唤师峡谷对战,然后根据名次来分配下一年的利益和各项事务的优先权。

这可以说是议会霸权的最真实展现,也可以看成是自四年前那一战后,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再无力与议会抗衡,一蹶不振的缩影。

总之,召唤师峡谷大会就要开始了。

在渐热的六月。

随着比赛日程的日渐逼近,战争学院迎来了一年中人最多的时候。

虽然战争学院的城区已经扩建了两次,新城区已经比老城区至少大了一倍有余,但随着召唤师峡谷大会的热度越来越高,战争学院还是被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商人,投机者,冒险家们踏破了门槛,塞得让整座城市都近乎窒息。

可能,唯一会高兴的,就只有旅馆和酒馆了,因为他们是绝对用几天的时间赚了将近一年的钱。

哦,不,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一家也会笑的合不拢嘴,那就是编纂出了英雄联盟百科大全,并且成功创办出了英雄战报,赚的盆满钵满的那一家叫做泰勒商会的黑心商家。

据说,他们的英雄战报在这个周已经涨到了一个金币一份,而英雄联盟百科大全更是丧心病狂地涨到了十个金币一本。

而且,似乎还供不应求?

“你说什么?十个金币?你听错了。我刚刚说的是十二个金币,少一个子我都不卖!!!”

“你胡说,你明明刚刚说的是八个金币,快把书给我,你这个王八蛋,吸血鬼!!!”

“两个金币一份战报。先到先得!!!”

“我出三个金币!!!”

“滚开,我出五个!!!”

……

这样的类似的话语在战争学院喧闹的街道上比比皆是。

而在人挤人的街道上空,已经日渐灼热的天空里,此时正在直播一场正义之地对战。

“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最新一期的召唤师峡谷对决,这一次对战双方分别是来自皮尔特沃夫的自由科技队和来自祖安的符文无限队,他们这一次所决斗的事项是关于皮城和祖安两个城邦交界处的一个小山坡的归属权,胜的一方将获得那个小山坡。”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里,由议会专门训liàn

出来的正义对决主持者正端坐着。慢条斯理地介shào

着双方的情况。

“好的,话不多说,我们先来介shào

一下双方的选手。”那个主持者摸了摸自己修剪的恰到好处的小胡子,颇有些风度翩翩地举起了一根手指指向了一旁的召唤师峡谷实况道,“恩,首先是自由科技这一边,我们看到打头的是皮城的老牌战将杰斯博士,哇哦。瞧瞧杰斯博士的这一身笔挺的白色小礼服,他居然是脱去了他那一件成名的海克斯全金属装甲。难道是想给我们什么惊喜吗?”

“我看是因为有佳人在场的原因。”这时,另外一边的一个带着眼镜的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的主持者接过了话头说道,“你看,他后面跟着的谁?”

“哇哦,凯特琳小姐,我们美丽的女警。我知dào

了。”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主持者发出了莫名的笑声。

而天空之下,正在观战的不少观众也发出了**的笑意,因为只要关注过一点正义之地对战的,都知dào

一个传闻,那就是蔷薇骑士杰斯疯狂爱恋着皮城女警凯特琳。

而至于说蔷薇骑士这个称号。则是因为杰斯最喜欢的花在英雄联盟百科大全上写的是蔷薇。

这不,今天他又在自己那件笔挺的小礼服的上插了一支鲜红的蔷薇花。

“我倒是希望他今天打架的时候不要弄脏了衣服。”那个带着眼镜的主持者冷不丁说了一句。

场下又是一片哄笑。

“好的,我们看接下来的一位出场者。”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主持者咳嗽了一声,继xù

介shào

道,“恩,看这标志性的大脑袋,大家就都知dào

是谁了吧?没错,就是皮城最知名的科学家,黑默丁格先生,话说黑默丁格先生最近换发型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披着一头散乱的金色卷发的脑袋大的不可思议的约德尔人从召唤祭坛走了出来。

场下的人立kè

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对,绝对不是恶意的嘲讽。

因为所有人都知dào

黑默丁格的头之所以那么大,是因为他为了更好的研究科学而扩充了脑容量。

当然,最重yào

的是,上一个敢公然嘲笑黑默丁格大脑袋的家伙已经被他的手发式火箭炮轰成了渣渣。

“恩,让我们来看看第四位出战者。”眼镜主持者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用他惯用的低沉声线道,“看到那一双巨大的铁拳头了吗?没错,就是我们人气极高的暴力警官,荒野玫瑰,薇小姐,欢迎薇!!!”

随着那一双巨大的钢铁拳头出镜,一个跋扈的窈窕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睛里。

场下顿时又是一阵欢呼,薇这个不美艳,不冷傲,强悍霸道的女人却反而有一批口味独特的重视观众。

“到第五位了,不知dào

今天为什么有些激动,哈哈,大家知dào

是谁吗?”小胡子主持哈哈笑了一声,看向了一旁的眼镜道,“你知dào

吗?”

“难道是伊泽瑞尔回来了?”眼镜说了个绝对的冷笑话。

非常冷。

冷的场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为人尽皆知,曾经如同彗星般划破天空的魔法奇才伊泽瑞尔在四年前德玛西亚强势威逼皮尔特沃夫的时候,失踪了。

已经整整四年没有他的消息了,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他的名字,几乎已经成了一个禁忌。

“好啦。”小胡子发xiàn

气氛不对,马上笑了起来道,“让我来给大家隆重介shào

第五位出场的选手,她是来自其他城邦的外援……”

外援,这个词大家都不陌生。

因为在近两年,城邦对战请外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她时而活泼可爱,时而精灵古怪……”

“她时而安静如邻家妹妹,时而恶作剧如恶魔的宠儿……”

“大声告sù

我她的名字……”

整个城市都沸腾了起来。

而还没等有人说话,巨大的水晶屏上忽然响起了一句清脆如同水滴的话语:

“你看见,我的小熊了吗?”

“轰——”整个城市像是炸开了。

而同时,在汹涌的人群里。

一声若有若无的笑意也响了起来。

像是,久别重逢的暖意。

下一刻,一个全身被包裹在黑袍里的人转身融进了人潮里。

久违了,安妮。(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久违了,安妮。

第二百三十九页 【后来】

“好几年前,这里还叫做灰色橡木树。”

入夜。

战争学院旧城区老街道。

整个战争学院现如今最火爆的酒馆——

召唤师酒馆里。

客已满座。

震天喧嚣的拼酒呼喝声里,夹杂着从隔壁不断传来的拳拳到肉声,和压抑低沉地喘息声。

无比诡异。

但却没有人多看一眼隔壁。

因为来这里的人都习惯了,他们也都知dào

隔壁是什么地方。

搏击俱乐部。

一个如今在整个符文世界都排得上号的组织,它的宗旨是以最原始的肉体搏斗来找寻精神上的升华。

它的分会已经开遍了整个瓦罗兰有酒馆的地方,它的会员遍布于符文世界的任何一个有酒喝的地方。

据说,这个组织的首领如果振臂高呼的话,瞬间就会有超过十万人聚集起来。

这样的声势,这样的名头,自然是无人敢惹。

而更重yào

的是,来召唤师酒馆喝酒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是搏击俱乐部的会员。

他们很多人只是在外面喝酒休息,喝完了还要进去再战一场。

所以压根不会有人对隔壁的情况有丝毫的诧异。

哦,如果说真的要诧异的话,那大概就是今天外面的饮酒区里来了两个生面孔。

而且,是那种一定会引人注目的生面孔。

他们在已经有些炎热的六月裹着罩满全身的黑袍,不露出哪怕一根毛发。

他们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和四周围的喧闹情景格格不入。

像是两头猛然闯入了虎群的狼。

这样的规矩的破坏者,自然会引起一些好事者的注意。

而且,此时,已经有人对他们有些兴趣了。

“我说。罗伊,你先上,要是你能一个人干趴下他们两个,今晚的酒我请。”

在距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一个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用一种完全不顾及他们会听到的声音,朝着他的同伴大声讲着悄悄话。

闻听此言。附近的人也都开始起哄。

“是啊,罗伊,快上吧,瞧那两个家伙,藏头露尾的,一定都是不敢见人的娘们,你要是干趴下他们两个,今晚粉红妖精,我请。”另一个同样肌肉快长进脑子里的家伙猛灌下一口烈酒。拍拍桌子也叫了起来。

“罗伊,快上,我压你赢,两个金币。”第三个人甚至已经开始下注。

“我也赌你赢,四个金币。”

“我也赌你赢,五个,快上!!!”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赌他们赢,嘿。那边的两个娘们,你们可给大爷我争口气,到时候大爷就不让你们从我胯下钻过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震天的哄笑快把屋子的房顶掀翻,还没开打,所有人就仿佛已经把那两个黑袍人当成了两只待宰的羔羊。

而身为羔羊本身的两个人。却还是无动于衷。

他们既不表现的害pà

,也不表现的激动,沉默的像是两尊雕塑。

“好了,你们是想坏了规矩吗?要打去里面打,外面。不能打。”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所有吵闹声里杀了出来。

顿时止住了混乱不堪的场面。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那个声音既不威严,也不森冷,那个声音的主人也是略显瘦弱,却偏偏压住了在场所有人。

“乔伊……”最先发难的彪形大汉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

“是啊,我们都是开玩笑的。”其他人也立kè

附和了起来,

那个被叫作乔伊的人也没有再追究,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端着两杯酒缓缓走向了坐在角落的两个黑袍人。

“你们的酒。”他将酒放下,微笑着说,“慢用。”

“谢谢,乔伊。”其中的一个黑袍人忽然说。

“你知dào

我的名字?”正要转身的乔伊停了一下,看着那个黑袍人说。

他努力想要用自己已经看过很多东西的眼镜去看透眼前这个黑袍人,他的黑袍下面藏着的是什么。

但……

什么都没有。

“哦,他们刚刚叫过我的名字。”他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这样说。

“不,我当然知dào

你,乔伊,召唤师酒馆顶级的调酒师,搏击俱乐部总部外部接待人,你可是很有名啊。”那个黑袍人摇着头,端起了一杯酒缓缓说。

“您夸奖了,我只不过是个看门的,哦,当然,如果两位对鄙会有兴趣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乔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很好的隐藏了起来,笑着开始退去。

“尝尝吧,麦田守望者,好东西。”端着酒的黑袍人微微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任由着那些浓郁的麦香气息在四周围蔓延。

“我不喝酒的。”对面的黑袍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哦,我忘了,你是一个僧侣,在持戒吗?”端酒的黑袍人终于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知dào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为什么?”

“我说过,这里,好几年前,还叫做灰色橡木树。”黑袍人又喝了一口酒,像是叹了一口气般说,“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那么吵,我也是坐在这个位置,和另一个人喝酒。那个时候,我们都说过要娶自己喜欢的女人。”

“后来呢?”

“后来……”黑袍人停顿了一下。

停了好久。

很久。

久到,像是时光流转,一切又都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只有空酒杯,和黑暗中男人沉默的侧脸的夜晚。

“后来那个人死了,他也没娶那个女人。”黑袍人终于说。

“那你呢?”

“我……”黑袍人忽然一口将剩下的所有酒液全部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然后一点一点的咽下,就像是要一点一点体味那些存zài

于酒液里的,曾经。

但,曾经已经过去了。

麦田守望者也早已不是原来的味道,它新加入了奇异的配料增加口感,却没有了当年的纯冽。

灰色橡木树,也不再是灰色橡木树了,它扩建了,装修的更豪华了,它现在叫召唤师酒馆。

甚至于,就连当年的那个小酒保,如今也留起了胡子,没有了当年的青涩,低调沉稳,独当一面。

时光,你到底带走了多少东西?

“走吧。”黑袍人起身,开始向外走。

他走的时候,身形居然有些佝偻,像是……落寞?

乔伊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熟悉。

但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门忽然开了。

一道粉红色的身影,结结实实的撞进了那个黑袍人的怀里。

“啊——”一声娇呼响彻在整个喧闹的酒馆。

顿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每个人都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那个黑袍人。

而他的同伴,则已经被拦住。

因为。

他撞到的人,是绝对不应该撞得的人。

是这个酒馆,不,应该是整个战争学院的,女神。

“抱歉,小姐,撞到你了。”黑袍人却像是没有感觉到那些杀意一般,嘶哑着嗓子,对着面前的这个即使是在黑夜里都会闪闪发光的美少女,仿佛是没看到一般,平静道歉。

就像是一个瞎子。

“没……没关系。”已经见惯了无数场面的美少女,却在这一刻没来由地心跳加速了起来。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发xiàn

,自己那一颗死寂的心,居然有那么一刻的悸动。

他……

“如果没事,请让我和我的朋友离开吧。”黑袍人继xù

说。

“好……好吧。”少女连忙摒弃心中的那些想法,冷静下来道。

“谢谢。”黑袍人就真的那么说着,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去了。

直到他的同伴也推门出去,美少女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想说:“等……等一下。”

但,人早已经远去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紧闭的门,问自己。

安妮,你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了。

第二百四十页 【你认错人了。】

长街。

深夜。

深夜的时候,战争学院终于不再像白天那样喧闹。

已经关闭的巨大魔法水晶屏之下,只有两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在空旷的街道上行走。

其他的,甚至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夜风吹了起来,却根本吹不开他们哪怕一片衣角。

昏黄的灯光从侧边斜照过来,将他们的身影无限拉长,在长街上。

像是,两只孤独的幽灵。

幽灵转过了一个街口,转进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

一下子,更像是进入了什么神鬼领域。

他们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

“出来吧,小姐,你还要跟我们到多久?”其中的一个黑袍人,忽然这样说。

对着空气。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了这一幕,一定觉得他们两个脑子坏掉了。

但他们却是无比认真地等待着,像是真的,在四周围茫茫的空气里藏着什么东西。

“小姐,虽然我是一个瞎子,但是我能够听到你的心跳在加速。”另一个黑袍人也开口了。

终于……

“好吧,我投降,你们赢了。”一个曼妙的身影在更远处的黑暗里露出了轮廓。

她站在那里,始终和两个黑袍人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不知dào

这位小姐一直跟着我们有什么事吗?”第一个开口的黑袍人语气平静地问着,听不出被人窥探跟踪的恼怒。

“有人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那个隐在黑暗里的女人,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

“什么问题?”还是那个黑袍人答得话,声音一如在召唤师酒馆时那样低沉嘶哑,让人完全听不出他原来的音色。

“你……”那个女人顿了一下。忽然大声道,“是不是陈森然?!!”

这一声在空寂黑暗的小巷子里传了很久,带着焦躁,愤nù

,还有几分隐隐的期待。

无比复杂。

但是没人回答。

那个黑袍人,沉默。

整个巷子沉默。

“你是不是?”女人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这一次,那个黑袍人总算开口。

说的很快,没有一丝让人回旋的余地,冷漠的像是一个标准的被认错了的看客。

“真的吗?”女人还是不放qì



“你认错了。”黑袍人又一次回绝。

“你知不知dào

,她很想你啊,你知不知dào

,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女人还是说,甚至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生气。到了后来,又开始大声喊。

或者说,质问。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黑袍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他也不再等待,而是开始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他要走了。

他不想那个女人再继xù

跟着他。

而那个女人也很识趣的没有继xù

跟着他。

但就在那个黑袍人即将走出小巷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喊:“陈森然,你这个王八蛋。负心汉,你去死吧。我诅咒你,诅咒你一辈子都不能再遇见她!!!”

原本已经头也不回的黑袍人猛然一震,在原地停留了足足三秒钟后才继xù

踏步。

像是,那句话,狠狠地刺到了他。

—————————————————————————

召唤师酒馆。

夜已深沉。

喧闹了一夜的男人们已经散去。

而隔壁的搏击俱乐部,也根本没人敢留下。

因为安妮来了。

而所有人都知dào

安妮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酒馆打烊以后,一个人待着喝酒。

这个习惯,没有人敢去破坏。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如今已经隐隐可以和诺克萨斯,德玛西亚这样的庞大城邦抗衡的巫毒之地灰色秩序的小公主,以及搏击俱乐部精神领袖泰勒的女人。

更重yào

的一点是。她是召唤师峡谷里无可匹敌的魔女。

她那清脆的笑声过处,遍地都是熊熊的烈火和暗影巨熊庞大的身影。

她强的不可思议,强的也正应了她当年刚来战争学院入学时,高级议员基思塔-曼德拉克的那一句话:“安妮或许是正义战场上最强dà

的英雄之一,我一想到她长大后的能力就不寒而栗。”

她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火焰女王。

强者。

而搏击俱乐部,只尊敬强者。

所以没有人敢打扰她,就连平时永远站在吧台后面调酒的乔伊也悄然退到了不知dào

什么地方。

只留下了安妮一个人,和两杯酒。

不,应该说是一杯酒,一杯饮料。

安妮今年十七岁了。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长大了。

她的脸孔不再稚嫩,瑶鼻小口,凤目挺秀,是一张真zhèng

的美人的脸孔了。

她长高了,有了一双大长腿,可以将任何的一件夜礼服穿出绝世的美感。

她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再抱着提伯斯,她会一个人安静地入眠,像个大人。

甚至她不会再哭了,从前一点最小的事情都可能会哭鼻子的小丫头,如今就算是面对召唤师峡谷里最凶恶的战斗也仍然沉着冷静,面不改色。

可她还是爱喝饮料。

一杯叫做牛奶果汁的只适合小女孩喝的饮料。

因为每一次喝这一杯饮料的时候,她都会想起,曾经有个男人对她说:“傻姑娘,就有什么好喝的,等到有一天你自己也开始喝酒的时候,就知dào

喝果汁才比较快乐。”

快乐吗?

快乐吧,因为这样,她就会觉得,那个男人一直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去。

然后她会喝酒。

喝那一杯叫做麦田守望者的麦酒。

不加料,最纯粹的喝法。

当酒液从喉咙流向肺腑的时候,有一种浓重的粗粝感。

会有些难受,现在的人多半是不愿意这样喝的了。

但她还是喜欢这样喝。

因为当年,那个男人也喜欢这样喝。

喝完之后,她会把两个空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透过那些还沾染着些许酒渍果泡的玻璃看窗外的夜色。

发呆。

夜色无尽的漫长。

没有人知dào

她在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她自己不知dào



又或许,大概,可能。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思念,叫做牛奶果汁,有一种爱恋,叫做,麦田守望者。(未完待续……)

PS:好累。

今天就一更了。

求点订阅。

第二百四十一页 【我陈森然,回来了。】

次日。

或者用正式一点说法是,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六月二日。

早晨。

八点整。

战争学院南门,运河码头。

这一天注定将要被记录进史册。

因为,这是第一次,瓦罗兰大陆之外的势力前来瓦罗兰朝拜。

对,朝拜,瓦罗兰的官方文件中一定而且确实是用了这个词。

事实上,就在一天以前,海外城邦比尔吉沃特的领主杰克.斯派罗将亲自来参加一年一度的召唤师大会,并朝拜议会的消息已经在整个战争学院传开了。

无数的人已经在岸边等待了。

而至于这些人到底怎么看这件事……

这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

关于一个月以前战争学院出征海外的结果,并不是没有人知dào

真实的情况。

比如说,现在正站在战争学院高大城墙的某个不起眼角落的从上往下俯视码头的两个人。

“我听说,一个月之前,在海上,议会大败,还是两次。”其中一个用深蓝色的长袍遮盖住自己全身的男人抱着双臂,让自己的身影自然朝着暗处靠去道,“今天这算是什么?求饶?”

“求饶,示之以弱,管它是什么,我只想看看,那个瞎子杰克,到底是什么人物。”另一个身材火爆,紧紧拥皮衣包裹住自己大部分要害部位的红发女郎,近乎咬牙切齿地说。

她的话语里,带着恨。

深恨。

“其实……”那个蓝袍的男人欲言又止。

“泰隆,你说我愚忠也好,你说我死不悔改也好,诺克萨斯始终是我的祖国。我的父亲为它战斗了大半生,虽然他如今不在,虽然我只是一个女人,但……”皮衣红发的女郎顿了一下,像是不知dào

再说什么。

“但他们杀了他。”泰隆接了下去说,说的语气森然。

“我知dào

。”女人回答的异乎寻常地平静。

“姐姐……”泰隆这样叫。

这两个人。赫然就是,久违的泰隆,和卡特琳娜。

而就在这时,城墙下方的码头。

船终于到了。

为了迎接来自比尔吉沃特的使者,码头早就提前一天被清理了出来。

整个水道都暂时禁止通行。

阔大的码头上,只有插着魔法书、天秤和水晶塔旗帜的队伍存zài

着。

其他人都远远地站着,敬畏地看着。

因为在战争学院,或者说在瓦罗兰这片土地上。

印刻着魔法书、天秤和水晶塔的旗帜,在这个时代。就是至高的王权象征。

没有人敢拂逆。

甚至没有人敢说话。

平日里客商云集,喧闹声震天的战争码头,此刻如同一片死地。

“咚隆——”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一艘极具海外风格的四桅大型帆船终于靠岸了。

跳板放下。

首先走下来的,是一队装备精良,神完气足,一看就是经lì

过生死大战的具有完全的比尔吉沃特风格的彪悍卫队。

他们那顶特制的翘檐白羽帽上纹饰的枪与玫瑰的图案,标示着他们的身份。

枪炮与玫瑰。

比尔吉沃特最强卫队。

他们快速走下跳板,在岸边五码之内迅速布起了警戒。

那些负责迎接的战争学院的人试图上去。但全都被那一队人摄人的杀气挡了回去。

那一身杀气是货真价实的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带出来的,不是随便杀几个小蟊贼可以有的。

光是这样一个出场。就震住了大多数人,让所有人都不敢有一点小视这个来自海外的势力。

在控zhì

住场面之后,船上才有后续的动静。

“来了。”在场所有人心里都这样喊。

城墙之上的泰隆也这样说。

接下来,要出场的,就该是正主了。

那个最近在瓦罗兰大陆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比尔吉沃特新一任霸主,杰克.斯派罗。

瞎子杰克。

瞎子杰克首先出来的是一双腿。一双平平无奇的腿。

然后,是穿着朴素灰色长袍的身体。

最后,是一张被银色面具包裹的脸。

他有着一头迎风飞扬的黑发。

但黑发在瓦罗兰并不罕见。

总的来说,这个瞎子杰克,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这是一个放在人群里绝对会被瞬间遗忘的人。哦,不,他带着银色的面具,这一点不会被人遗忘。

但,他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就像是他身上的那件灰色长袍的男人的。

但,也偏偏就是这个人打败了诺克萨斯,击败了不可一世的普朗克,最终登上了东海最高的王座。

不可思议。

却更加叫人害pà



“这个男人……”城墙上,泰隆忍不住这样低语。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若隐若现。

“果然不愧是击败了诺克萨斯的男人。”卡特琳娜只是这样说。

跳板上。

那个男人已经一步步地从船上走下来。

他走的不快,也不慢,一如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那种平平无奇的气息。

他真的像个凡人。

“欢迎您,来自东方海上的贵客,杰克.斯派罗先生,我是至高议会的首席议员皮耶罗,欢迎您来到瓦罗兰的中心,战争学院。”从来不轻易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议会三巨头之一,首席议员皮耶罗裹着他那一身百年不变的黑色长袍,朝着陈森然很有礼节地鞠躬。

不卑不亢,一点都看不出他在一个月前曾被陈森然击败的尴尬。

“很高兴见到您,皮耶罗大人。”陈森然自然也没有很扫兴地提起一些让对方不愉快的话题,他同样很是得体地回礼。

双方和气地让人闻不出一丝火药味。

“如果您不太累的话,不知dào

是否可以先去战争学院,和我们伟大的议长拉利瓦什大人进行一次简单的会晤呢?”皮耶罗看着陈森然,微笑着,似乎是想要看穿他银色面具之下到底藏着些什么。

“当然,恭敬不如从命。”陈森然点头,没有拒绝。

一行人开始朝着议会的马车走去。

而在不经意间,陈森然抬头望了一眼眼前这座城市。

他在心里说。

战争学院,还有,我的老朋友们。

我陈森然,回来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好困,但不准bèi

食言。

说好了两更,那么差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是两更。

第二百四十二页 【你是他们】

马车从战争码头穿越了城门,沿着早已经被肃清的街道,一路奔驰到了战争学院的门口。

这应该算是迄今为止,至高议会对外用过的最高的礼节了。

三巨头之一亲迎,肃清道路,封锁航道。

就算是德玛西亚皇子亲至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顶多就是派个高级议员意思一下。

这一方面当然是因为陈森然是现在整个东部海域最有权势的人。

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议会对于这一次的所谓朝拜,其实也是小心翼翼地。

马车在战争学院的门口并没有停留,而是继xù

向前,在穿过了复杂的道路之后,来到了宏伟的建筑面前。

这一片建筑通体用符文化云英石建成,风格简洁凌厉,充满了一种如出鞘长剑般的锋利简约。

再加上符文化云英石那近乎透明的白色,让人一看到这一群建筑就自然而自然升起了一股敬畏之心。

觉得这一群建筑代表着公正正义。

而这也正是当年设计这一建筑群的建筑师的本意。

这一片白色云英石建筑群的名字就叫做正义大厅,是至高议会平时用来议事的地方。

在这样的地方接见陈森然,可以看出这一次的接待规格至高。

“请吧,拉利瓦什大人正在里面等着您。”皮耶罗率先下车,来到了陈森然的车前,不失一丝礼节地恭迎着他。

“好。”陈森然点着头,从华贵的马车里走了下来。

就在他准bèi

跟着皮耶罗进入正义大厅的时候。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想来,这一位便是传说中的瞎子杰克了吧?真是抱歉,我来晚了。”

“杰里柯,你简直放肆。”听到这个声音。原本一直有礼得体的皮耶罗不为人知地皱起了眉头,语气更是带着深深的不奈。

“皮耶罗大人,请恕我的失礼,但我实在是太过仰慕这第一位海外英雄了,迫不及待就自己跑来看看了,不过我想。以杰克大人的胸襟,是绝对不会责怪我的,对吗?”在正义大厅的不远处,一个有着满头金发的英俊不凡的年轻人穿着一身轻便的华美的铠甲,朝着陈森然他们走了过来。

他所过之处,那些战争学院的士兵仆从都恭顺地给他让路。

由此看来,他在战争学院的地位着实不低。

“当然,不会。”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嘴上还用欣赏的语气说。“我也最喜欢年轻俊杰,像是杰里柯大人这样年少有为的人物,正是我想结识的。”

但他的心里实则已经翻起了滔天骇浪。

杰里柯。

他怎么会不知dào

,又怎么会忘记这个名字。

这个声音。

这个腔调。

当年,就是这个人差一点,在那个夜晚杀了他。

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明明把他烧成了灰烬了吗?

他此刻,又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

幻觉吗?

陈森然知dào

这绝对不是幻觉。

但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和杰里柯寒暄着。

“好了。杰里柯,杰克大人要和拉利瓦什大人进行会晤。你先下去吧。”皮耶罗终于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当然,皮耶罗大人。”杰里柯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是没什么恭敬的意思。

他往后退了两步后,又忽然说:“哦,对了,杰克大人。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可以赏脸一起喝一杯呢?”

“有机会的。”陈森然笑着回答。

当然有机会的。

他一定要弄清楚,为什么杰里柯还活着。

而他所看不到的是,杰里柯转身后,脸上也是显露出了浓重的不安和疑惑。

“走吧。”皮耶罗再次催促道。

“请。”陈森然暂时放开了这些想法,跟着皮耶罗开始往里走。

正义大厅无比巨大。光是一条走道就好像无比漫长。

陈森然跟着皮耶罗走了足足十五分钟才终于到达了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前。

“请。”皮耶罗推开门,邀请陈森然进入。

陈森然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他什么都不怕。

里面是一个无比阔大的晶石大厅,天花板上吊着水晶吊灯,天花板本身镌刻着无数难以看懂的奥秘符文。

四面是魔法书,天秤和水晶塔的雕塑,以及密布的落地窗,良好的光线从四面八方照进这个晶石大厅,让这个大厅明亮的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光明的地方。

在最中间,则是一张漫长的议事长桌。

在议事长桌的最尽头,是一个同样裹在浓重黑袍里的人。

拉利瓦什。

久违的拉利瓦什。

“欢迎你,杰克。”拉利瓦什坐在光里,没有起身。

他的嗓音低哑深沉的一如多年以前。

“很高兴见到你,议长大人。”陈森然笑着朝着拉利瓦什鞠躬致意。

“坐。”拉利瓦什说。

“坐。”陈森然点着头坐了下去。

而皮耶罗则缓缓退了出去。

青铜门轰然关上。

整个阔大的会议大厅瞬间只剩下陈森然和拉利瓦什。

不知dào

为什么,原本明亮如镜的大厅,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你是谁?”拉利瓦什忽然说。

“我是杰克,杰克.斯派罗,议长大人。”陈森然并没有被拉利瓦什忽然的发问吓到,他平静地回答。

那双在银色面具背后依旧紧闭的双眼,此时却像是在和拉利瓦什那双藏在浓重黑袍下的眼眸对视。

“你是谁?”拉利瓦什又一次问。

问的同样平静,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

“我是杰克,杰克.斯派罗,议长大人。”陈森然第二次回答。

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凝固。

就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刀锋在空气里游走。

“我说,你……是、谁?”拉利瓦什第三次说。

最后一个谁字落下,一股无法遏制的黑暗忽然从他的身上爆fā

,朝着陈森然的眉心直冲而去。

“我是……”而就在此刻,陈森然的眉心同样冲起一股黑暗,他同样一字一顿说,“杰克,杰克.斯派罗。”

“你撒谎!!!”拉利瓦什徒然咆哮了起来,那一股黑暗变得更加博大,就像是星辰那样,漫天漫地地朝着陈森然压了过去。

在那星辰里,拉利瓦什如同神一般威严地说:“你是他们。”

干脆的像是审判。

但……

陈森然却死死地,用一点如同火种般的黑暗牢牢抵住了那如同星河般的黑暗。

在那一刻,整个光明的大厅里,两股黑暗,犹如凝固。

整个场面,诡异的像是远古最初时,天地崩开的样子。

“我不是。”陈森然轻声说。

轻的像是没有说出口,却一个字一个字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哈……”拉利瓦什忽然笑了起来,所有的黑暗也像化雪一般消散无踪,他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口吻对陈森然说,“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有。”陈森然同样收起了黑暗,笑着起身道,“我想我得走了,议长大人,我有点累了。早安,见到您很高兴。”

“早安,我也是。”

你也是……

他们?(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了。

第二百四十三页 【大事,小事】

已经是一国之主的陈森然,当然不可能再去住旅馆。

他的住处被安排在战争学院的一处独立的建筑里。

全水晶岩建材,简约精致的风格,独一无二的地理位置。

陈森然很满yì



当然,让他最满yì

的一点是,这一处建筑背靠战争学院知名的蓝月湖畔。

从建筑的二楼可以临窗眺望对岸的风景,以及那些建筑。

那些建筑。

从正面开始数的,第二栋别墅。

曾经有个女孩和他在那里住了很久。

“地方不错。”格雷夫斯叼着雪茄将自己丢进了屋子里用上好的雪山熊皮制成的椅子里,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怎么样,和那个议长的见面还顺利吗?”

“还行。”陈森然在窗口沉默了一秒钟后,转身也走向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道,“你呢,怎么不出去走走?”

“不必急在一时,反正我都等了那么多年,再多等一会也没什么关系。”格雷夫斯弹了弹烟灰,吐出一口烟气道,“倒是你,最近,这片大陆上,可不平静啊。”

瓦罗兰确实不平静,而且一直都没有平静过。

只是近这几年,是特别的不平静。

自四年前弗雷尔卓德的那一战以后,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蛰伏,议会坐大。

有人衰弱,就自然有人崛起。

如果说弗雷尔卓德那一场焚城之战最大的获利者是至高议会,那么第二受益者。就绝对是丽桑卓。

一个崛起于四年前的名字,在大雪山。

这个以数百年前的弗雷尔卓德帝国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皇的名字自命的女人,带领着深山中的巨魔一族,在短短四年之内,就席卷了整个弗雷尔卓德,建立起了一支足以和阿瓦罗萨抗衡的势力。

甚至,有传闻说,就在今年,她的实力膨胀的已经连阿瓦罗萨都已经压不住了。

为此,阿瓦罗萨的首领寒冰射手艾希不得不和之前还与她有领土纠纷的蛮族之王泰达米尔。结成了攻守同盟。共同抵御这个像是真的从历史里重新爬出来的冰霜女皇。

而除了遥远的弗雷尔卓德之外,别的地方也是动荡不安。

首先是连续惨败的诺克萨斯,在数月之前,当海外战争失利以及诺克萨斯最伟大的领袖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死去等一系列坏消息传来以后。不堪重负的诺克萨斯终于崩溃。内乱开始。曾经被伯纳姆将军压制了数百年的黑色玫瑰王系开始抬头,他们举起了光复开国大帝荣光的口号发动了内战。

然后是诺克萨斯最好的对手,德玛西亚。在经lì

了弗雷尔卓德的惨败以后,尤其是损失了盖伦这样一名当世名将之后,德玛西亚一度沉浸在悲痛之中。

但相比起它一生的对手诺克萨斯来说,它的伤并不算重。

就在它渐渐开始恢复活力,重振旗鼓的时候,一场意wài

发生了。

意wài

的源头来自于德玛西亚北部的海滨地带。

有一天,一个长着四条腿,但是却拥有人身的可怕幽魂出现在了那里,他高举着一把镰刀像是驱赶羊群一般驱赶着沿岸的居民。

他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可怕的荒芜废墟,他让人们无法生存。

德玛西亚为此派出了一位优秀的将领前去阻击他。

但结果是悲惨的,那位在与诺克萨斯的对战中赢多输少的优秀将领,被那个可怕的幽灵人马一个冲锋就毁掉了整支队伍。

他仓皇地逃回了城市,疯癫度日。

从此一个可怕的传说在德玛西亚流传,一个长着四条腿的幽灵将带着他的幽魂军队踏平整个德玛西亚。

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凡人的军队是无法匹敌暗影之力的。

这是一句出自那个可怕幽灵的原话,是那个被逼疯的将领在喝醉后说出来的。

他还对人们说,那个幽灵叫赫卡里姆。

他来自,大海对面的——

暗影岛。

暗影岛。

这个之前在普通人耳朵里还无比陌生的词语,在那之后像是天际流星般横空出世。

关于它的可怕传闻以燎原的速度在整个符文大陆上流传起来,其中有关于永生不死,永远在给亡魂送葬的掘墓人,也有游荡在大陆上四处寻找可口灵魂的可怕的灵魂掠食者,以及,会魅惑人类自动投向她的蛛网供她蚕食的蜘蛛女皇。

虽然并没有真zhèng

的实质性的东西出现,但隐隐的人们总觉得,有一股可怕的阴影正在西北方的海域朝着大陆,缓缓逼近。

而除了这些大事件,一些算不上惊天动地的小事件,却也是不得不让人关注。

首先是一个名字,杰里柯。

这个曾经出现在诺克萨斯军方新一代领军人物名单上的名字,在他消失了将近两年后,又在战争学院重新出现。

而这一次,他所代表的,已经不是诺克萨斯,而是战争学院。

他频繁的以至高议会的名义,在战争学院各种社交场合出现,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这个曾经诺克萨斯最有天分的年轻人,已经成为了伊泽瑞尔失踪后的代替品。

而第二件小事,这可能已经算的上是大事。

因为这件事就是,瑞兹失踪了。

没错,就是流浪法师瑞兹。

瓦罗兰三个最接近神的人中的一个。

在四年前。

他在四年前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战争学院之内,没有留下哪怕一丁点痕迹,就像是从来不曾存zài

过一样。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曾经威震整个大陆的神圣联盟的瓦解,在易大师和瑞兹接连失踪以后,光凭索拉卡一个人已经无力再撑起整个局面。

这也是议会近两年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

第三件事,别的人或许不会太在意。

但陈森然却是无比的在意。

那就是,在最近两年,诺克萨斯和暴风平原间的群山,已经成为了无人敢入的死地。

据说那里有可怕的吸血怪物出没,而且,有人曾经亲眼看到过天空直接裂开,有虚空的物质在朝着这个世界不断倾泻。

当然,最重yào

的是,四年前,陈森然就是在那里,出的事。

他一定要,知dào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PS:真的不是我水。

做设定其实是最复杂和枯燥的事。

但又是不得不做的。

第二百四十四页 【星命,乱象】

近黄昏了。

索拉卡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暮色里的战争学院。

近乎金黄色的夕阳里,战争学院的轮廓被渲染的像是一座……

囚笼。

巨大,而华丽的囚笼。

索拉卡已经来到这座囚笼整整十四年了。

十四年前,她还在遥远的艾欧尼亚。

那个时候,艾欧尼亚还处于战后的泥潭之中,侵略者没有退去,异国的刀锋肆意在她家乡的草原上纵情收割,她用着她那从神位堕下的凡人的力量,徒劳地奔走在一片废墟的艾欧尼亚。

直到,那一天。

索拉卡永远记得那一天。

那也是一个夕阳如金的傍晚,当索拉卡拖着满身的疲倦从深如地狱般的乱局里回到月族的领地的时候。

那一个持着翠绿色长剑的男人和那一个浑身布满了荆棘般咒语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对她说:“索拉卡,我们去保护这个世界吧。”

她永远记得,那两个男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缓慢,那么的低沉,又是那么的庄重。

像是在说一个誓言,要用,一辈子去守护。

然后,她答yīng

了。

也许是因为那一句话里的那些许的天真,又也许是那两个男人眼睛里的那些被太阳光烧热的决心。

她毅然放下了整个艾欧尼亚,来到了战争学院。

那一夜,他们三个人,单枪匹马,直入战争学院。

那一夜,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没有人知dào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们所知dào

的是,一个月后。神圣联盟成立,索拉卡,易大师,瑞兹担任联盟三巨头,监督至高议会一切的行动裁决。

从此成为悬在至高议会头上的一把利剑。

可是十四年过去了,当年的人早已不如旧。

曾经叱咤大陆的联盟三巨头。被称作最接近神的三个人。

如今,也只剩下索拉卡一个了。

她站在窗边望着夕阳的时候,也总是会觉得……

寂寞吧。

大概,人年纪大了都会这样吧。

她这样想着,转过了身。

因为有个人走进了她的占星室。

是安妮。

尽管她极力放低了她的脚步声,以防打扰到自己。

但相处多年,索拉卡当然不会不知dào

她的气息。

这个女孩总是这样细心的让人心软。

“老师,您又在看夕阳啊?”长腿的美少女走到索拉卡的面前,微笑了起来。

自从四年前的那个秋天。瑞兹和陈森然双双失踪。

这两个分别失去了生命中的挚友和挚爱的女人和女孩的人生轨迹,就联系在了一起,从此相依为命。

索拉卡教安妮法术,神力,规则,占卜,命运,星盘。

她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慢慢长大。慢慢懂事,慢慢沉默。慢慢收起从前的那些天真和无知,慢慢变得,成熟。

她看着她的脸庞褪去青涩,看着她的眉眼从初开的花蕊变成粼浔的湖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忽然觉得,很满足。

就像是,真的。有了一个女儿。

“是啊。”索拉卡的眼睛里难得地流露出了一种近乎于母性的东西,她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说,“几天不见,你又长高了。”

“老师……”安妮享shòu

地任由着索拉卡抚摸着她粉色的长发。微微眯起眼睛说,“我好像……遇到他了。”

“他……”索拉卡的手顿了一下,沉吟了一下说,“你确定吗?”

她这一句话问的很慢,因为这么多年来,安妮始终没有放qì

寻找陈森然,她从来不相信陈森然已经死了,她从来坚信着陈森然始终活着,在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

为此她们做了无数次的推演,尽管结果都是不尽人意的,但安妮从来没有沮丧的情绪。

她一直坚定着,坚定地近乎在睡梦里都在跟自己说,傻姑娘,你要好好活着,因为有个男人,总有一天,会回来娶你的。

所以,索拉卡有理由怀疑,她,也许是思念成痴。

“我……我不知dào

。”安妮一下子心乱如麻,很多年了,她一直坚定着,近乎心如止水地等待着。

可是现在,她却彻底慌乱了,就仅仅,只是因为……

一个类似的气息。

一个心跳的背影。

“我们再推演一次吧。”索拉卡放下手,按着她的肩膀,无比认真地说,“你要静下心来。”

“恩……”安妮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因为她心里已经在开始翻涌一些,她竭力不想让自己去想的东西。

比如说,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不认自己?

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舍得擦肩而过?

如果的真的是他……

安妮的整个人都呆立在了那里,像是痴了。

完全没有了一点平日里的那个火焰女王的气势。

仿佛到了这里,她就放下了所有防备。

开始回归,四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夜色已经低垂。

星光开始从观星楼那特制的穹顶上洒下来。

今夜的夜色分外的好,星光明亮。

漫天的星斗照耀在索拉卡那一张特制的星盘上,展现出了一副不同于平常的另类的符文世界缩略图。

只见索拉卡一挥手,洒下一旦淡紫色的星辉。

下一刻,整张星图就开始纷乱起来。

在那些极速流窜的星光里,索拉卡和安妮不停地转换着目标,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但最终。

似乎还是一无所获。

“你看到了。”索拉卡长长叹息一声,“他的星命从四年前就从星盘上消失了,就像是瑞兹,我已经没办法找到他们了。”

说道他们两个字的时候,索拉卡念的分外的重。

他们,是两个人。

“可是……”安妮还是不死心地想要找到什么。

“别多想了,如果他真的来了,他就一定会见你。”索拉卡有些心疼地看着对面的少女,轻声说,“如果他暂时没来见你,也许是有什么苦衷,而且……”

她虽然没有看到陈森然的星命,却看到了汇聚于战争学院的纷乱的星流。

那是乱象。

是不可预知的灾难。

就像是许多年前的弗雷尔卓德。

“所以,你最近一定要小心。”(未完待续……)

PS:抱歉最近没更。

主要是身体出了点问题。

再次公布一下群号:

37896456

第二百四十五页 【似是故人来】

以第五大道和皇后大道交叉口为界,一路向北,是战争学院最初被开拓出来的时候建立的城区。

尽管之后战争学院的本体建筑被很快建造出来,整个城市的中心迅速转移。

它从来不是,也没有机会成为战争学院的中心地带。

但这并不妨碍它如今的特殊地位。

因为它是最初的集聚地,很多的受到至高议会平衡思想感召的大召唤师,大学者们一开始都是在北区安身。

这就导致了在时光流逝十多年后,北区诞生了一大批曾经名人居住过的建筑。

而且,就算是如今,也还很有一部分功成名就的大师强者留在北区,不愿意离去。

再加上,当年那一批大师里有许多在建筑艺术方面极有造诣的人,使得北区在建立过程中,就不断地经受着各种审美思想的碰撞实验。

当北区建成的时候,它本身已经是一件艺术品。

它集合了自由,混乱,奔放,狂野,静谧,骚动,传奇,历史等一系列的元素,和整个战争学院是完完全全的格格不入。

但这恰恰促成了它鹤立鸡群的,和繁华世俗仅仅一墙之隔的美。

它就像是,在至高王座旁悄然开放的,一束白花。

如今在瓦罗兰,能够在这一束白花沾取三分颜色,已经是各个城邦贵族间攀比的标准。

谁能够在北城区拥有一座宅院,就已经称得上是一流的贵族。

而陈森然,此刻就走在这一束白花的脉络上。

一个巷子里。

他走的很慢,因为今天的阳光很好。

他是一个人出来的。

因为他不想被人打扰。

所有的试图跟踪他的明探暗探,全部都在他如今非人的实力之下徘徊在十条街,甚至更远的地方。

因为。他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很有意义的地方。

他缓步穿过了巷子,又转过了三个转角,最终在一个院子面前停了下来。

一个,有着朽烂门扉的院子。

已经不算晚春的风吹拂了起来。

陈森然仿佛又闻到了那些残留在时光和岁月里的,桃花的味道。

他走上前一步,刚想要推开那一扇经年的木门。

里面却意wài

地传出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姐姐。你等的人还会来吗?”是一个小女孩在说话。

声音清脆圆润,却没有人回答她。

院子里是很长的沉默。

然后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可能……”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同于之前小女孩的清脆圆润,那是种低回婉转里又像是带着如泣如诉的微微的沙哑。

她并不如何卖弄,只是低声细语。

却仿佛,一句话,两个字,一个转身。就已经道尽了这个世间的妖娆沧桑。

陈森然根本不用去想,也不必去想,就已经知dào

,这必然是一个美到了极致的女人。

而这样的女人,恰恰伤人最深。

就是这个一定会伤尽世上不知多少男人的女人,在那一句话后,顿了一下说:“不知,门外的。是谁?”

她说的很轻,却已经不同于之前的那种轻。

陈森然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话语里的怒意。那种仿佛是和情郎私会被人撞破的,薄怒。

撩人,却绝对不容人轻薄的薄怒。

“故人。”陈森然沉默了一会儿后说。

“既是故人,何不进来一叙?”那个女人继xù

说,但话语里,陈森然却没有听出什么盛情和暖意。

“恭敬不如从命。”陈森然笑了起来。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入院子,陈森然就感觉到了两道目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以及,淡淡地桃花味。

“桃花落了吗?”这是陈森然走进院子的第一句话。

他也不在意对方隐隐传来的敌意。任由对方肆意窥探着自己的身体。

“落了。”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清淡里却又带着三分疑惑。

“你知dào

桃花?”陈森然忽然又这样问。

“我知dào

。”女人说着忽然问了同一个问题,“你也知dào

桃花?”

“我知dào

。”陈森然点头,笑着说,“既然你知dào

桃花,我也知dào

桃花,何不坐下来喝一杯茶呢?”

“茶?”

“我知dào

里面有上好的龙井。”陈森然说着就要往里走。

但……

“不劳烦阁下了。”那个女人这样说着,将一股绝对可怕的气息凝聚在了陈森然身上,警告着他不要轻举妄动,“泽泽,你去拿吧。”

“好的,阿狸姐姐。”只听得那个小女孩脆生生地答yīng

了一声,就小跑声响了起来。

陈森然也不以为意,站在那里,不动。

那个叫阿狸的女人也不动。

他们两个就站在这个桃花已落的院子里对峙着。

直到那个叫泽泽的小女孩找来了茶。

茶具被清洗干净,火被升了起来。

茶投入清水中,开始煮。

陈森然终于被获准前行,来到桃花树下,和那个叫阿狸的女人相对而坐。

“你是谁?”阿狸问出了坐下后的第一个问题。

一个她已经问过的问题。

“一个故人。”陈森然还是这样回答,“这个院子主人的朋友,你……又是谁?”

“我在等人。”阿狸却回答的比陈森然更加的避重就轻。

“呵……”陈森然忽然笑了起来,说,“你一定长得很美。”

“呵……”他对面的女人也笑了起来,的确拥有一张倾国倾城面容的阿狸露出了一个足以魅惑这世上万千男人的笑容,沙沙地说,“我当然很美,只是……”

“你好像是个瞎子?”

“我确实是个瞎子。”陈森然点头,还是不以为意。

“你真的是个瞎子啊?”这时一直站在阿狸身旁没说话的小姑娘泽泽,忽然甩着她青碧色的双马尾,眨着一双无辜地大眼睛,将一根手指放在了陈森然的面前晃啊晃,随即她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可爱地吐了吐舌头,道,“对不起,我失礼了,我叫泽萝丝,你可以叫我泽泽。”

“没关系。”陈森然摇着头正想要说点别的什么。

忽然,久违开启的朽烂门扉第三次被人推开。

不是晚春的风吹过。

满园桃花落。

似是故人来?(未完待续……)

PS:还是一更。

我真的是懒……

我发誓,明天一定两更、

第二百四十六页 【两相欢】

来的人是故人。

却不是那个故人。

粉色长发的长腿少女看着院子里的陌生人愣了一下,眼光在俏皮可爱的泽泽和容颜绝世的阿狸身上略微停留,随后便在带着银色面具的陈森然身上长时间停滞。

很久后,她说:“你们是谁?”

如果是换了战争学院,不,应该是瓦罗兰大陆上的任何一个人此刻都会激动的跳起来。

因为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就是如今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召唤师峡谷明星,黑暗之女,火焰女王安妮。

但院子里的那两个人却依旧无动于衷,除了有着青碧色的双马尾的小丫头在偷偷打量,时不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整个院子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关系莫名的三方就那么沉默对峙着,直到……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那个安妮小姐姐对吧?”小丫头泽泽忽然拍着手跳了起来,高兴地说,“你真漂亮,对了,我叫泽萝丝,你可以叫我泽泽!”

她说着两只大眼睛弯成了两阙月。

但安妮没有回答她,她还是在看着陈森然。

陈森然终于站了起来说:“我想我该走了,很高兴见到你,阿狸小姐,我叫杰克,杰克.斯派罗,你要是有什么事需yào

帮忙的话,可以来战争学院找我。”

他这样说着朝门口走去,在经过安妮身旁的时候,他停了一下,道:“也很高兴见到您,安妮小姐。”

他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而安妮在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也出了门。

像是要追上陈森然。

陈森然却一点都不惊讶安妮会跟上来,他仍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就算安妮走到了和他并肩的位置,他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于是安妮也不开口,也不加速。

两个人就那么在狭窄的巷道里肩并肩,无声的走着。

那么陌生。又那么默契。

巷子是那么长,好像,一辈子都走不完。

巷子又是那么短,一下子就到了尽头。

两个人在巷子口站定,都没有动。

喧闹的街道人声从他们之间缓缓流淌而过。

过了一会儿,安妮忽然说:“小森森。”

她这句话说的很平常,既不深情,也不低沉沙哑,仅仅就是。像两个相处多年的恋人,走在街头,偶尔心有所感,就喊了一声身旁的人。

但身旁人却没有任何反应,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庞上是一成不变的死寂,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一丝变化。

“对不起,安妮小姐,你刚刚说什么?”陈森然像是真的没听清楚一般。故yì

又问了一遍。

安妮看着陈森然很久,像是要看穿他那张面具下面的脸一般用力的看着。说:“没什么。”

没什么。

说完这三个字后,她像是没有了所有的力qì

一般,转身开始离去。

陈森然也开始离去。

两个人分道扬镳,朝着不同的方向。

陈森然还是走的很慢,他并不急着回去。

直到这一刻,他的心跳才开始加快。

刚刚。差一点,他就忍不住了。

他当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他当然也认出了安妮。

事实上,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时间如何流逝。她长高了,留起了长发,有了大长腿,都不会让陈森然忘记她身上一丝一毫的气息。

这是来自于降临这个世界第一眼的记忆。

是深刻于心底最深处的标记。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安妮相认。

他要忍耐。

因为时机未到,时机不对。

还有不知dào

多少人藏在暗处,伺机等待着对陈森然做出致命的一击。

他不能冒险。

所以他也只能躲在暗处,用遥远的距离,去保护那一朵,已经绽放的花。

不知不觉,陈森然已经从皇后大道转入了国王大道,再走几步他来到了著名的万神殿。

所谓的万神殿,自然不是一座供奉诸多神灵的殿宇。

事实上,在整个瓦罗兰,都没有一个太过著名的神灵,和一个特别强dà

的宗教。

因为瓦罗兰的符文力量太泛滥了,魔法,就是符文世界最大的神。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瓦罗兰的宗教泛滥,没有一个绝对的神的压制,各种教义和思想在大陆上大行其道。

往往就是一个新的宗教还没传播开,另一个宗教就又被创立了。

而万神殿,就是所有宗教力量在战争学院的集合地。

它虽然只有一个街区不到的范围,却集合将近上千个宗教。

有时候,一幢不大的房子,楼上是飞龙神教,楼下是鲜花神教,地下室是鳄鱼神教是常见的事。

而现在,在陈森然的面前,就有一个新的宗教正在传教。

“加入我们蜘蛛神教吧,蜘蛛之神将会赐给你伟大的神力和永不衰老的容颜。”听起来,就是没什么说服力的台词。

“来我们蜘蛛神教吧,我们伟大的女祭司将会挑选最虔诚的信徒前往神的祭坛,被选者都将成为神选之民,永远留在神域享福!”还是没什么说服力的台词。

“请大家相信我们教会的实力,看看我们的总部,多么的肃穆庄严,信仰蜘蛛神,没错的。”这一个总算有了那么点说服力。

因为在万神殿,教会总部的大小,往往充分说明着一个宗教的实力。

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蜘蛛神教,难得的居然在不远处有一幢独栋的黑色的高楼作为教会总部。

陈森然百无聊赖地朝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正要离去。

却忽然又停了下来,望着那一栋漆黑的高楼,像是沉思了起来。

“这位先生,请问您对我们蜘蛛神教有兴趣吗?”一个教众大概是看到了陈森然的出神,趁机凑了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下次来看看吧,还不错……”

还不错的……

虚空的味道。

——————————

而同一时刻。

已经曲终人散的那个种满桃花的小院。

阿狸和她的小跟班却还没有离去。

她们坐在满地的残花里,怔怔出神。

“姐姐,我们要住在这吗?”发了一会呆,小丫头泽泽有些闲不住地问道。

“恩……”阿狸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看着四周围的残树,又像是在看更遥远的地方。

“姐姐,你等的人还会来吗?”小丫头又问。

“他会来的。”这一次阿狸却是认真回答了,她甚至微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地说,“他一定会来的,因为,他答yīng

过我的,待到来年桃花开的时候……”

待到来年桃花开。

旧时庭院两相欢。(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求订阅。

第二百四十七页 【齐聚】

随着时间越来越逼近召唤师峡谷大会召开的日期。

各个城邦的代表团也终于开始纷纷赶来战争学院。

最先到的是德玛西亚代表团,领队的依旧是德玛西亚皇子嘉文四世,近些年来老国王嘉文三世日益倚重这个唯一的独子,近些日子更是把德玛西亚皇家近卫军交给了嘉文四世掌控,由此可以看出,嘉文四世登临王位之日恐怕不远。

这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德玛西亚对于召唤师峡谷大会的重视。

之后到的是弗雷尔卓德的代表团。

有意思的是,弗雷尔卓德代表团并不是只有一支,它一共有三支,一支代表正统的弗雷尔卓德势力,也就是艾希统领的阿瓦罗萨部落和蛮族之王泰达米尔统领的蛮族的联盟,第二支,则是近几年迅速崛起的,带领着雪山巨魔走出深山的,自号冰霜女皇的丽桑卓,第三支,则是被称为反叛者的瑟庄妮统领的,偏居北地的凛冬之怒部落。

这三支势力近几年来弗雷尔卓德争斗不休,这个瓜分利益的召唤师峡谷大会,他们自然也是都要插上一脚的。

而更加有意思的是,他们三支代表团是同时进城的,相互之间的距离最远不会超过十码,这种平日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他们却要死死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对方的麻烦。

因为在战争学院发生械斗,是被明令禁止的。

而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当然,私底下的争斗,只要不闹大,议会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三家到达的势力却是姗姗来迟的诺克萨斯。尽管国内已经发生了内乱,但瓜分大陆利益这种事,还能勉强处于大陆一线势力的诺克萨斯官方自然不能放过。

而这个官方,当然是指的诺克萨斯军部,尽管如今叛军打着黑色玫瑰王系的旗号声势很大,但短时间内也是上不了台面。

不过私底下派几个人来捣乱。倒也是不无可能。

之后陆陆续续来的,都是次一级的势力,诸如皮尔特沃夫,祖安,班德尔城,以及新近崛起的巫毒之地。

这里不得不多提一下巫毒之地,原本巫毒之地只是一个从诺克萨斯逃亡出来的小组织灰色秩序的临时落脚之地。

但在之后的几年,尤其是在灰色秩序的首领格雷戈里.哈斯塔的女儿安妮来到了战争学院之后,灰色秩序飞速发展。近几年更是隐隐有向大型城邦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霸主地位挑zhàn

的意思。

最后,则是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势力。

或者,准确的说不能叫势力,而是一个人。

或者,其实连人都不算,只能说是一个存zài



一个可怕的存zài

,他代表着一个地方。

嚎叫沼泽。

众所周知,嚎叫沼泽是一片亡灵寄居之地。从它诞生开始,它的主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死巫妖卡尔萨斯。

而在近几年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势力收缩,相继退出嚎叫沼泽之后,他也就成为了真zhèng

意义上的嚎叫沼泽的拥有者。

过去这么多年。

他终于又来了,一个人。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在几年前,当曾经轰动一时的火焰暴君陈森然和流浪法师瑞兹失踪之后。一直在嚎叫沼泽沉睡着像是等待永眠的卡尔萨斯,他忽然高调从沼泽里走了出来,来到战争学院,并宣bù

自己将为了推广生命保护,反对战争而战。

不过。很多人都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因为卡尔萨斯,他本身就是一个已经死去了不知dào

多少年的巫妖。

谈到什么为了保护生命,简直是扯淡。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着什么深藏的目的。

而之后的一些小道消息,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个猜测。

比如说,他曾在一次聚会时,当众称赞与会的黑暗之女安妮,并称自己愿意收她为徒,教导她强dà

的魔法。

再加上其他的一系列的小事件,诸如邀请安妮参观他的新建成的图书馆,赠予她强dà

的法器,出席她的生日宴会等等,无不在凸显着这位死灵大师对于如今的天之骄女安妮的钟爱。

他很明显是为了安妮而来的。

这在侧面给安妮增加了一些闲言碎语之外,也让许多人对安妮多了更多的几分忌惮之心。

因为卡尔萨斯的恶名远播,比之众星之子索拉卡要可怕了不知dào

多少倍。

当然,除了这些势力之外,今年最最令人意wài

,最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来自海外的比尔吉沃特的陈森然。

由于艾欧尼亚如今已经在劫的全权控zhì

之下,所以陈森然可以说是整个东部海域的代表。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来自议会的邀请,邀请他参加召唤师峡谷大会开幕前的第一轮讨论大会。

所谓的第一轮讨论大会,其实就是各个势力扯皮的开始。

陈森然虽然暂时不用和任何人扯皮,但考lǜ

到议会可能想借此对自己施压,他决定先去看一看。

权当作,去看一看……老朋友?

第一轮讨论大会还是在正义大厅举行。

不过由于还只是第一轮的非正式议事,并没有在正义大厅的主体进行。

而是依旧在上一次那一间充满了阳光的会议室举行。

陈森然到的时候,其他势力的代表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全场只剩下一个位子在末尾等着他。

陈森然迈步过去,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

但他如今已经拥有了非人的实力,自然不可能让人看出任何的东西。

人们所能看见的,只有他那一张始终无喜无悲的银色面具。

等到陈森然安静地落座,位居首座的议长拉利瓦什才轻咳了一声道:“诸位,人都到齐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这一句话落下。

先是一阵漫长的死寂,紧接着则是各种声音都响了起来。

嘈杂的吵闹声里,陈森然一个人叉着手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

时间流逝,曾经的故人们,终于又一次,都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觉。

第二百四十八页 【桌子下】

事实上,在整个桌面上,倒不是真的没有人知dào

陈森然的真实身份。

至少,斯维因就知dào



但不知dào

是出于什么原因,斯维因在战败回到大陆以后,却并没有对外将陈森然就是瞎子杰克这件事宣扬出去。

这也是陈森然敢于以瞎子杰克的身份来访战争学院的原因之一。

虽然以陈森然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斯维因公布了他的身份,也与他丝毫无损。

大不了,最多就是带着安妮退回比尔吉沃特。

可是既然斯维因不说,他自然是要靠着现在的处在暗中的优势,做一些事情。

整个第一轮非正式会议自然是不会讨论出什么结果的。

这无非是让议会看看他们的态度,而已。

在大家都争吵的口干舌燥,失去了再开口的兴趣以后。

整个会议室终于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至高议长拉利瓦什才终于开口道:“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大家一路原来,都幸苦了,今天就到这吧,散会,去休息吧。”

于是一场近乎闹剧的第一轮非正式会议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大家也没有留下的意思,纷纷起身开始往外走。

随着青铜大门敞开,一些有些交情,或者说势力之间存zài

同盟关系的人开始走在了一起,窃窃私语。

而陈森然,他倒是很想和哈斯塔聊聊,也很想和卡尔萨斯叙叙旧。

但可惜时机未到。

再加上他的身份是神mì

莫测的海外新晋霸主瞎子杰克,很多人倒是有心和他接触。

可大家都想和他接触,倒反而没有人敢轻易和他接触。

以至于到了最后,居然只有一个斯维因和他走在一起。

大家看到是这两个之前还打生打死的人物聚在一起。更是远离了一些距离,生怕被他们之间可能爆fā

的争斗波及。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斯维因和陈森然并肩走着,语气里倒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意思,反而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老友重逢的悠然。

“是很快啊。一切仿佛还在昨天。”陈森然也幽幽叹息了一声,他有点摸不清斯维因的意思。

“伯纳姆将军死了。”斯维因下一句话忽然说。

“我知dào

了。”陈森然点了点头,说,“我还听说你现在处境很糟糕。”

“恩,有些麻烦。”斯维因也点了点头,又忽然说了另一句有些莫名的话,“什么时候,我们喝一杯,我很喜欢你的布局思路。”

“……”陈森然愣了一下后。说,“有机会的。”

“好。”斯维因应了一声,缓缓走开了。

整个过程。

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关于陈森然身份的事。

这样莫名的对话,让陈森然忽然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

在桌面上的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诡道前行的时候。

桌面下的暗流也在悄悄涌动。

就在瓦罗兰各大势力齐聚战争学院的时候,一些注定不能为人所知的人物也到达了这一座大陆雄城。

此刻,距离战争学院十条街以外的一家老旧旅馆里。

一只精致到手掌上的每一道掌纹都犹如画的手推开了旅馆老旧的门。

随后是被巨大的黑袍笼罩的身体。

“对不起,我们关门了。”但还没等这个人完全走进旅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在这间不大的破旧旅馆的柜台后面,一个看不出具体年纪的有些邋遢的年轻人靠在柜面上。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黑玫瑰,将再次绽放。”但那个黑袍人没有走,而是说了一句无比莫名的话。

用一种低沉中带着如同魔性般的沙哑的嗓音。

而这一句话也确实像是有魔力一般,那个年轻人一听到,就立马从那种懒散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门口。朝着门外看了好几眼,用力地将门关上了,才深吸一口气说:“大人,三号随时为您效劳,黑玫瑰。将再次绽放。”

——————————————

与此同时,在战争学院的另一边。

诺克萨斯代表团的临时驻地。

一个全身穿着猩红色长袍的白发男子,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笔挺的衣衫,一边整理一边用近乎叹息的语气自语道:“让鲜血,都流出来吧。”

还是同一时刻。

皮尔特沃夫代表团的临时驻地,抱着最新款改良海克斯狙击枪的凯特琳出神地望着窗外阔大的战争学院的轮廓,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片阴影里,一个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的身影一闪而逝,只留下一点深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依旧是这一个时刻。

单独划分给卡尔萨斯的临时驻地里。

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忽然开始产生不稳定的虚影,紧接着一道猩红色的身影猛然从虚空之中穿刺了出来。

下一刻,没有开灯的阴暗房间里,一只巨大的异形生物轰然展翅,它发出嘶嘶的嚎叫声,近乎发泄般地低吼道:“改变,就是好事。”

不变的这一刻。

战争学院林立的建筑和喧闹的街道之中,一个全身披着蓝色长袍的魁梧身影挤过了喧嚣的人群,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下了脚步。

他透过仅有的视野,从一个很遥远的角度看着好几个街区之外的巨大的战争学院轮廓和那一座高耸的法师塔,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搜寻什么猎物一般沉醉道:“猎物的气息……”

随着他这一声叹息,一道阳光恰好从侧面照到了他的脸庞,拉扯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狮子的剪影?

最后。

这一刻的最后。

战争学院的高天之上,号称绝不会被任何人攻破的城墙的上方,一片据说被无数高阶召唤师布下了可怕杀阵的地方。

一道虚影闪过,有两道飘渺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像是正,冷冷地注视着整个大地,还有,那些大地上的卑微的生物。

如同,神祗。(未完待续……)

PS:睡了。

第二百四十九页 【宴会】

邀请函是在傍晚送过来的。

杰里柯的确在之前说过要请陈森然喝酒。

但是陈森然没想到场面那么大。

今晚七点,小弟将会在学院的荣耀大厅宴请各方来宾,望杰克.斯派罗大人能不吝前来。

这是请柬上唯一的一句话,落款人是杰里柯,另外还附上了战争学院标志性的天秤、魔法书和水晶塔的印章。

杰里柯是谁?如今战争学院的对外唯一代理人。

议会三巨头着力培养的新星。

他的意思,自然也是议会的意思。

陈森然没必要在这个时间点上,因为这点小事和议会过不去。

所以他当然会去。

他还花了点时间修饰了一下自己。

当然,这个所谓的修饰,只是换了一件绣了细密诡秘花纹的深黑色长衫而已。

入夜之后。

七点。

陈森然准时来到了荣耀大厅,他从大厅外长长的石质阶梯上一步步朝上走去,步履严谨,仪态优雅。

这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从海盗扎堆的比尔吉沃特出来的枭雄,而更像是一个常年出没于贵族宫廷舞会的世家子弟。

这个发xiàn

,让那些早到的人对于那个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的瞎子的评价更高了一些,也更让陈森然身上的神mì

感浓重了一些。

荣耀大厅被布置成了最顶级的酒会的样子,全部符文晶石制成的透明地板上,摆满了一桌桌由顶级黑岩木雕刻而成的桌子承接的酒水和食物。

早到会场的人们,早已经端着酒杯率先入场和相熟的人觥筹交错了起来。

这一场晚宴的主角毫无疑问是那些原来的各城邦代表团,但这丝毫不妨碍战争学院里的权贵也来掺一脚,还有。一些享誉大陆的明星级人物。

比如说,安妮。

从陈森然第一只脚踏入荣耀大厅,他就感觉到了无数双眼睛看向了自己,而其中,他第一时间捕捉到的,是安妮的目光。

对于安妮会来这一场晚宴。陈森然没有一点意wài

,如今陈森然已经知dào

了安妮现在所有的身份。

灰色秩序的小公主,召唤师峡谷的无上宠儿,火元素契合体,神圣巨头索拉卡的弟子。

这其中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让她受到邀请。

更何况,她还是今年灰色秩序代表团的参赛选手之一。

但陈森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的不妥,他像是没有注意到那些仿佛要把他穿刺的目光,径自朝着酒桌走了过去。端起了一杯有些年份的红酒,朝着一边的一个角落走了过去。

但他不去理别人,别人却不会放过他。

之前那些在第一轮非正式会议结束后没敢找他搭话的人,此时都朝着他涌了上来。

“想来,您就是新晋的比尔吉沃特的国主,杰克.斯派罗先生了?”第一个过来的是祖安的代表,今天在会议上已经听过他声音的祖安年轻一代首席科学家,兼疯子。蔷薇骑士杰斯的宿敌,维克托博士。

他的声音带着身体重度机械化造成的严重僵硬和干涩。

陈森然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于是他说:“很高兴见到您,维克托博士,但我必须要纠正您一点,比尔吉沃特是军事委员会制度,没有国王,另外。我喜欢别人叫我瞎子杰克更多一点。”

“哈……哈哈。”维克托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但由于他的声带都是海克斯科技的造物,以至于连笑声都像是流水线作品,“好的,瞎子……”

“瞎子杰克。嘿,老兄,我可是听说了你在东边的事情,干的可真不错,居然打败了普朗克,而且……”第二个来的人是德玛西亚皇子嘉文四世,他打断了维克多的话,一边说着,一边大笑着朝着陈森然举了举酒杯,最后,又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你把议会的海军干的屁滚尿流?”

陈森然记得嘉文四世曾经在大雪里的那一场光荣搏杀,他对他的映象还可以,于是他也朝着他举了举杯子,并喝了一口,也压低了声音说:“这不算什么,你知dào

的,比尔吉沃特,海上第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杰克,杰克老兄,你可真有意思,来,我们干一杯。”嘉文四世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不失仪态地和陈森然小小地碰了一杯,以示善意。

“瞧瞧,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吗?杰克先生,来,我一定要敬您一杯,感谢您为了和平,为了自由,为了解放艾欧尼亚所做的一切。”第三个人是杰斯,他是很有立场说上面的话的,因为皮尔特沃夫一向宣扬自由与和平,当年诺克萨斯大举入侵艾欧尼亚,就遭到了皮尔特沃夫的强烈抗议。

当然,也仅仅只是抗议。

虽然话说的很漂亮。

但陈森然对他并无好感,因为他当年在弗雷尔卓德的表现实在糟糕。

“谢谢,杰斯博士,我也对皮尔特沃夫很是向往,据说那里自由繁盛,对了……”陈森然顿了一下后又说道,“我在海上常听说皮尔特沃夫最杰出的天才叫做伊泽瑞尔,不知dào

他这一次怎么没有来呢?”

这一句话一出口,很多人朝着陈森然这边看了过来,而杰斯的脸色也一下子有些难看。

但他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莽撞冲动的意气风发的单纯科学家了,这几年的历练,让他在人情世故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就说道:“很遗憾地告sù

您,伊泽瑞尔在几年前已经因为叛国罪被皮城通缉了,现在,我才是皮城最出色的天才。”

最后一句,他说的意气风发,而在不远处喝着闷酒的凯特琳听到了这一句,眼中的阴翳却更深了一分。

“那么,恭喜您。”陈森然只说了这一句,就打算结束这一次对话了。

而恰好,这个时候宴会的正餐来了。

舞会开始。

音乐在全场响了起来。

杰里柯作为宴会的主持人,站在最高处,举着一杯酒示意大家肃静的同时,看着全场说:“今晚的第一支舞,有谁愿意和我一起跳吗?”

他这样说,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一直在盯着陈森然看的安妮看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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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页 【你这个……大、坏、人】

“不知dào

……”杰里柯的眼神在全场扫视后,最终还是锁定了安妮,“我有没有这个幸运,可以请我们伟大的火焰女皇安妮小姐跳着一支舞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个无比优雅的请的动作。

这是个没有出乎在场大多数人意料的选择。

因为杰里柯喜欢安妮,这在战争学院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这个从三年前忽然出现在所有人视野里的前诺克萨斯新星,现任议会代理人,曾在多次公众场合表现出了对于安妮的强烈的好感。

尽管后者对他完全没有一点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很快集中在了安妮身上,大家都想看看她的反应如何。

在之前的几次杰里柯的示好中,安妮都回绝的异常果duàn

,而今天这一场聚会有着大陆上所有势力的参加,她的回答将会变得很有意义。

受到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注视,安妮却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如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火焰女皇,应对这种场面,早已经挥洒自如。

只见她微微一笑,那一张已经堪称倾城的容颜上露出一道既不亲切,也不疏远的弧线,那一双湖水般深远的眸子里浮起一层足以令在场所有男人迷醉的雾气,流转着,看着杰里柯,又忽然转向在场的所有人,轻声道:“我很想跳着一支舞……”

这一个回答一出,立kè

引来了一阵低呼,而那些与会的各大势力的人脸上则脸色各不相同。

至于说陈森然,安妮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多看了他几眼,但他带着那张银色的面具,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表情。

“那真是……”杰里柯也很高兴。他那张常年保持着优雅笑容的脸上继xù

留存着那个弧度,但眸子里却不为人知的闪过了一丝疯狂和淫亵。

“但……”忽然,安妮又说了一个但。

“但,我想自己选择舞伴,可以吗?杰里柯先生,请问。我能得到这个殊荣,代替您,来跳着一支舞吗?”紧接着,安妮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说出了无可挑剔的一句台词。

是的,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她这一句话,的确让人无可挑剔。

“当然,如您所愿。我亲爱的小姐。”杰里柯的笑容不变,很是大方地让出了这个机会。

“谢谢。”安妮点了点头,如水般的眸子又一次转向了全场所有人。

尽管知dào

自己基本没有任何机会,因为所有人都知dào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是没有人向安妮提过亲,但她一律拒绝,只因她心里。只有一个人。

陈森然。

但,说不定呢?

说不定。她今天就忽然忘了那个男人呢?

安妮的眼神回转在一个个男人的脸上,最终……

停留在了那一张银色的面具上。

杰克,是杰克.斯派罗,那个幸运儿。

看到安妮的选择是这个海外来的神mì

的大枭,很多人都不由地有些遗憾。

但同时又松了口气,并在心里感叹安妮实在是聪明。

这个杰克.斯派罗。虽然是新近崛起的大人物,但他从地缘上来讲是完全不属于大陆势力圈的。

因此她的这个选择从现在来看,暂时不会损害大陆上所有势力的利益,也向比尔吉沃特表示了她的善意,灰色秩序的善意。

这实在是……一个高明的选择。

但。只有安妮自己知dào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杰克.斯派罗,仅仅只是因为,他好像……

那个人。

看着安妮一步步朝着陈森然走去,唯有高台上的杰里柯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因为他曾经在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身上,感觉到过……

那些气息。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请您一起跳支舞吗?”安妮说着这句本该由男人说出来的话,却意wài

的带着一丝渴望。

“可我是个瞎子。”陈森然本能地不想拒绝,但他又不想在短时间内跟安妮接触过多,所以他只能这样说。

“请您放心,我的舞蹈老师是整个大陆最好的舞者刘易斯,我的舞技足以让不会舞蹈的人也可以翩翩起舞,就像是圣光可以让盲人也看到面前的人。”她的最后一句是压得很低说出来的。

只有陈森然和她听到。

明显的试探,大胆的进攻。

但陈森然还是无动于衷。

“好吧。”陈森然只是很无奈地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抓住了安妮伸过来的那一只仍旧纤细,却已不再稚嫩的手。

那一刹那,陈森然和安妮同时全身震动了一下。

那是种根本无法逆转,无法抗拒的,本能的反应。

就像是阳光化雪,水滴石穿,彼岸花开。

不同的是,陈森然仍旧竭力保持着自己连心跳都没有异常,安妮却是吃吃笑了起来,笑的……就像是一只偷到了小鸡的小狐狸。

笑得,让陈森然心痒痒地恨不得就地狠狠打她的小屁股。

但他忍不住了。

因为音乐响了起来。

而安妮顺势贴到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耳边近乎呢喃般地说了一句:“你跑不掉了,我抓到你了。”

音乐声渐大。

他们两人飞旋着进入了舞池,陈森然竭力保持着镇静,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安妮显然不肯放过他,又开始在他的耳边低语:“你不是说你不会跳舞吗?怎么跳的这么好?”

“我确实不会跳。”陈森然这样回答,拼命表现着自己的冷漠,想要吓退安妮。

可安妮像是已经确定了什么一般,黏着他,脚步黏着他,人也黏着他,说:“我知dào

是你,你这个……大、坏、人、”

听到最后三个字,陈森然差点脚一软就承认了。

不得不说几年不见,这个小丫头勾人的功力已经突飞猛进。

连陈森然心志如此坚挺的人都差点受不了她的诱惑。

一曲终了,全场的人已经看呆了。

这哪里像是一个会跳舞的人在带一个不会跳舞的人,这也根本不是两个陌生人在跳舞,这简直就是一对恋人在耳鬓厮磨。

所有人看向陈森然和安妮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难道说,这两个人一见钟情了?

而那些各大势力的人则是眼神玩味,对陈森然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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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页 【有趣的东西】

“精彩,真是精彩。”最终还是杰里柯打破了全场的寂静,他一边赞叹着,一边轻声鼓着掌。

他英俊的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意,让人完全看不到他之前有过的那一丝愤nù

,惊惧,还有不安。

所有人也终于从短暂的失神回复了过来,一些人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着刚刚那一场双人舞。

而位于所有人焦点的陈森然和安妮也终于分了开来。

但很明显的,安妮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不舍,她虽然和陈森然分开了,但相互之间的距离仍旧近的只剩下一根手指都不到。

近的,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可陈森然没有心跳,他甚至没有呼吸,他没有留恋,但也没有迅速转身,做出一副完全不拖泥带水的样子离去。

因为那样就做的太明显了,一副急欲撇清什么的样子,反而更惹人注目。

尽管他今晚已经够惹人注目了,安妮这一招将军实在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内心感叹臭丫头是真的长大了的同时,他依旧平静,因为一切还能挽救。

“真是高超的舞技,今夜很荣幸与您共舞。”陈森然也不再做出生人勿近的模样,在感觉到安妮完全不吃那套以后,他反而笑了起来,用一种优雅到让人无法挑剔的姿态笑着,拉起了安妮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道,“尽管我看不到您的容颜,但我深信,您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

哼,算你会说话。

安妮皱着鼻子这样想,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相比之前陈森然的故作冷淡。他现在这种态度反而隐隐透出一股生疏。

让安妮心里一下子闪过一丝绝望,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而四周围的人,反倒是放下了大部分的心中的惊疑。

因为陈森然表现的太正常了,正常的完全符合一个从海外来的神mì

霸主,在一场陌生的舞会上,接受一个大陆知名的美少女的邀请之后的表现。

至于说安妮。她的过分热情,可能是对这个海外的神mì

来客好奇心血来潮,又可能是她代表着她身后的势力示好,也可能只是她临时想找个挡箭牌。

至少,大部分人是这么想的。

“那么,祝您愉快。”陈森然放开了安妮的手,微微鞠了一躬后开始往后退。

安妮看着即将退入角落的陈森然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最后只能咬咬嘴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也悄然朝一边走去。

“好的,各位,舞会开始了,大家尽情享shòu

吧。”随着场中央的两人退去,杰里柯又一次拿回了主场的权力,他看着安妮不甘退去始终没有看自己一眼的身影,忽然心中燃起一团火。

他将眼神转向了一边一个朝着他期待着的贵族少女,邪笑着走了上去。一把牵住了那个受宠若惊的少女的手,贴在她耳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能有荣幸请您跳支舞吗?”

恩。真是不错的猎物。

音乐声再度响彻全场。

陈森然又一次端起了一杯酒,站在人群之外,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表演,虽然还是有些探寻的目光在看着他,但大多数人已经不再关注他。

除了……

紧追不舍的小安妮。

哦。不,她现在是大姑娘了。

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扑到陈森然的怀里撒娇了。

她同样端着一杯酒,用一种已经堪称雍容华贵的姿态,走到了陈森然的旁边,慵懒地道:“杰克先生。不知dào

我是否可以和您喝一杯,以庆祝我们合zuò

愉快呢?”

“抱歉,我不喝酒的。”陈森然端着他那杯明显已经动过了的酒,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你……”即使是以小丫头如今的涵养,仍是被陈森然这一句话气的不轻。

她忽然左右看看,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低声道:“哼!不要被我知dào

你是他,否则,我就咬!死!你!”

虽然她已经竭力装出粗壮凶恶的样子,可是她的声音在经过变声期以后越发的清脆可人,让人听了她的威胁之后根本不会害pà

,反而会全身酥软。

只觉得还想再让她威胁上几百遍。

陈森然竭力稳住,才没有让自己去狠狠亲她两口,他假装失笑,其实也是真的忍不住了地道:“安妮小姐,你对于外来者都是这样的热情吗?”

“哼!!!”安妮没有再回答他,而是深黑色的长裙一甩,很不高兴地重重踩着步子像是故yì

要让陈森然听见一般走了。

陈森然还是无动于衷。

“你伤了她的心。”这时一直没有露面的斯维因,忽然出现在了陈森然的身旁,端着一杯酒像是一个老朋友一般说。

“我听说她的男人叫陈森然。”陈森然很轻松地接下了这个话题。

“陈森然不就是你吗?”

“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

上面两句话,他们都是将声音压到了极低说出来的。

“哈哈,言归正传。”斯维因徒然笑了笑,换了一个话题说,“将军死了。”

将军死了。

将军,自然就是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

那个可以说是死于陈森然之手的将军。

说到这个人,陈森然出奇的沉默。

他也本该沉默,但他现在的这种沉默不同于听到仇敌死去的那种死有余辜大仇得报的冷漠,而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有些哀伤的沉默。

原本,他是应该高兴的。

因为,他终于替易大师报了仇。

“我知dào

。”陈森然沉默了很久后,才说道。

“恭喜你大仇得报。”斯维因紧接着又这样说,这是一句完全不符合他的立场的一句话。

甚至可以说是诛心。

但他就是说的心安理得。

仿佛是他大仇得报一般。

“谢谢。”陈森然点头,却是没有太意wài

斯维因会说这样的话。

反而,他有些明白了,斯维因的意图。

他到底,想要些什么。

于是他说:“下次吧,下次我们好好喝一点酒,我让你看一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说到有趣的东西的时候,他的声音飘渺的像是……

另一个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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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第二更。

第二百五十二页 【午夜启示录】

“我想我该走了。”

宴会还在继xù



音乐声在舞池里流转。

但陈森然放下了酒杯,准bèi

离开。

他有点累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需yào

回去整理一下心情,顺便想想之后的变局。

“路上小心。”斯维因举了举杯子示意再见。

“你也小心。”陈森然点着头,在大部分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会场。

但然,仅仅只是大部分人。

事实上,就在他一只脚踏出荣耀大厅的时候。

该关注他的人,都已经看到了。

几乎就是在那一刻。

不知dào

什么时候也从大厅脱身,并且暂时放过了今晚的猎物的杰里柯站在黑暗笼罩的阳台上,看着下面正登上马车的陈森然,忽然对无边的黑暗里说:“机会来了,去吧,探探他的底。”

“你没有资格指挥我。”黑暗里,是一个机械沙哑的声音接了下去。

随着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点犹如深狱的极致蓝芒。

“好吧,恕我失敬,我尊敬的前辈,可以请您跟着他,探一探他的虚实吗?他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可疑。”杰里柯换了另一种说法尊敬的说着,语气里却没有太多尊敬的意思。

“哼——”黑暗里不再响起声音,一声冷傲的闷哼声过后,那一点极致的蓝芒也随即消失。

“哼——”看到黑暗里的人远去,杰里柯也重重哼了一声,带着浓重的不屑。

“一个见不得光的活死人。”

这是他最后说的。

与此同时。

楼下。

一直紧盯着陈森然的安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冷冷笑了一下后,朝着黑暗里说道:“有人盯上他了,你也去看看。”

黑暗里没有人回答。只隐约响起了一声诡谲的笑声。

像是什么马戏团里的小丑表演前的戏谑。

“有点意思,你也去看看。”早已经把自己打造成了海克斯科技体,喝酒根本不会有一丝快感的维克托博士微微抿了一口酒,也对着黑暗里说。

“我们也去。”微笑着在和一位贵妇人交头接耳的嘉文四世,也是忽然对着空气说。

除了这一些大势力之外,别的一些势力的关键人物也在同一瞬间消失在了会场上。

比如说蛮族之王泰达米尔。寒冰射手艾希,皮城女警凯特琳,冰霜女皇丽桑卓,凛冬之怒瑟庄妮,还有……

最为可怕的,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

而没有去的势力,也是看着外面的黑夜若有所思。

全场所有人,唯有瞎子杰克的头号仇敌。斯维因端着酒杯若无其事地挑选着黑岩木长桌上的甜食,一边挑还一边自语道:“好丰盛的晚餐。”

————————————————————————

从荣耀大厅到陈森然的住处其实并不远,就算是步行也最多只需yào

不到半个魔法时的时间就能到达。

但是为了彰显议会的规格,和一个贵客应该具备的高级待遇。

还是有一辆马车专门接送陈森然。

这是一辆精致到了极点的马车,宽大的车厢足够坐下是个人,温软的座垫,设置了符文魔法阵的不会颠簸的底盘,再加上满满一车厢的藏书和美酒。还有一个控马技术极佳的车夫。

实在是叫人有点不想下车。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路程太短,还有没有人一起作伴。

今天格雷夫斯终于出动去寻找卡牌大师的下落。陈森然告sù

他可以在召唤师酒馆找到点线索。

所以他没能和陈森然一起去赴宴,而李青是个不喜欢热闹的僧侣,德莱文更是无法见人的杀神。

他只有一个人。

陈森然舒服地靠在车厢里,在满满半壁的书架上随便挑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路程并不长,也许看个开头就结束了。

他随手翻开了这一本叫做《午夜启示录》的诗体散文,它的第一段写着:

“当马车奔驰在无边的黑暗里时。忽然……”

忽然。

马车停了。

毫无征兆的。

在一个绝对不是陈森然住所的地方。

陈森然却并不意wài

地微微叹了口气,继xù

翻着手里的散文。

暗夜寂寥。

车外的车夫不知dào

去了哪里,整个浓重的黑夜里,只有点了一盏昏黄的魔法灯的车厢里有轻微的翻页声,陈森然一边翻还一边从一旁的酒柜上取下了一瓶陈年的红酒。

他手法娴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有功夫看着书本在灯光下念出内容:“当马车停下,四野里的怪兽们便朝着灯光的方向扑来,它们想要光明,就像是一群渴光的飞蛾。”

它们想要光明。

他们。

他们!!!

黑夜里的他们。

所有的为陈森然而来的他们。

静静地待在黑夜里,并没有第一时间朝着光明扑上去。

因为他们也发xiàn

了他们。

没人想第一时间动手,每一个人都在等,等一个炮灰。

先去试试那一团光明到底有多浓重,是不是浓重的会直接将扑上去的飞蛾烧成灰烬。

每一个人都这样想着,以至于每一个人都压抑住了自己的呼吸,想要躲避别人的感知。

局面一下子变得诡谲起来。

寂静,极端的寂静。

只有陈森然在车里翻书,翻得不疾不徐,不害pà

也不畏惧。

他甚至还偶尔抿两口红酒。

悠闲的简直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午夜的郊游,而不是正在经lì

一场凶险的围杀。

“它们逡巡不前,像是怕了那光,又像是怕了哪些同类,可是光并没有灼烧它们的皮肤,同类并没有蚕食它们的躯干,它们到底在怕什么,它们到底在怕什么?”

他们到底在怕什么?

“撕拉——”终于,黑暗中有人攻出了第一击,朝着马车,凛冽的像是寒风,快的像是闪电。

是一把刀。

一把好刀。

好快的刀。

一瞬间,其他的人也像是被激活了一般,跟随着那一把快刀,一同朝着那一辆黑暗中的马车冲了过去。

一时间暗夜里到处都是破风声。

“来了,它们终于来了,可是到底是犹如恶魔般可怕,还是犹如飞蛾般脆弱呢?”(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状态不佳。

见谅、

第二百五十三页 【黑夜,也会怕我】

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突起。

原本刺向马车的第一刀骤然变向,朝着其他的动手的人猛然回击。

几乎是同时,那些一同出击的人当中起码有三个人瞬间倒戈。

但是其他的人却没有猝不及防,他们像是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稳稳地接住了倒戈而去的攻击。

一时间,战局从围攻马车,变成了黑夜里的乱斗。

而陈森然依旧端坐在马车里,不疾不徐的,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般,继xù

念着书上的文字:“它们想要杀死光明,但它们也想要杀死对方,它们是一种生物,却又绝对不是一种生物。”

黑夜里的乱斗一触即逝,毕竟不是真的生死相搏,没有人想在这样一个黑夜,这样一个地方丢掉了自己的命。

黑夜再度陷入了寂静,像是大家都已经探到了对方的深浅,有了顾忌,开始对峙。

但这一次的对峙依然短暂,黑夜只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一点极致的蓝芒便从黑夜里再度升起。

它以一种无所顾忌的强横姿态,一直冲向了那一架马车。

如同一颗流星。

而就在这一点蓝芒骤然亮起的刹那,黑暗里隐约有一声低呼。

但这一声低呼实在太低不可闻了,没有人在意。

大家都在屏着呼吸等待着结果。

这才是真zhèng

的第一次试刀,一块更为强dà

的磨刀石。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一道极致的蓝芒没有引起任何的剧烈的碰撞,它冲到了马车面前,将马车的车厢映照的像是结了寒霜。

然后,它就不见了。

对。就是不见了。

不见的无比自然,协调。

就像是一朵烟花到了尽头,一颗流星燃烧殆尽。

平静的,仿佛一颗没有激起任何涟漪的石子。

车厢里的陈森然叹了口气,也不知dào

在感叹什么,他摇着头笑着又翻过了一页。继xù

低声读:“它们总是无所畏惧,却不知dào

,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要对任何事情都保持一点点畏惧之心的。”

这一次,陈森然的这一句话,虽然无比低声,却居然传出了车厢,传到了外面无边的黑暗里。

黑暗沉默。

每一个人沉默。

每一个人都听到了那犹如祷文的低语。

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这是无形的威胁。

刚刚那悄然消逝的蓝芒已经印证了那个车厢里的存zài

,是一个值得畏惧的存zài



他们应该退去。

今夜到此为止了。

可是。

可是。有人不服。

有人不甘心。

他不知dào

畏惧,他也不想畏惧。

就算是畏惧,他也不会对车厢里的那个人畏惧。

于是,更多的极致的蓝芒开始朝着车厢飞去,而黑夜里,更是隐隐的响起了犹如风铃般的掠动声。

“呤——”起初是一声,瞬间就变成了很多声,近而是整个世界都好像被包围在了风铃中。

万千的风铃震动。

一道突兀到了极点的硕大蓝光在黑夜里徒然升起。犹如……

一轮弯月!!!

“呤——”风铃声到达了极致。

而被蓝芒彻底照亮的马车,在霍然阔大的天空下。渺小的如同一堆砂砾。

好像轻轻一碾,就会化为灰烬。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无尽的风铃声里,有人低语着。

随着他的低语,那一轮蓝月,轰然而出。

“呤——”一瞬间,整个世界被风铃声淹没。

所以也就没有人听得到——

那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伊泽瑞尔!!!

是一个女人喊得。

不过陈森然听到了,他微微抬起头隔着车厢望了一眼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右手继xù

翻着手边的书。

他当然也听到了那些已经将他包围的风铃声,他也感觉到了那一轮铺天盖地的巨大的蓝月。

可是他毫不在意。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

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真神了。

“神说,黑夜也会怕我。”

黑夜,也会怕我。

巨大的月轮狠狠地碾压向渺小的车厢,但是,诡谲的是,那一辆马车却依旧安静地摆放在那里,连马儿都没有一丝慌乱。

月轮压进,风铃声已经同化了整个世界。

终点在哪里?

没有终点。

巨大的月轮一靠近马车,就被黑暗一点点吞噬。

直到整个世界再度归入黑暗,风铃声散去,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伊泽瑞尔!!!”直到这时,那在黑夜歇斯底里地喊叫声,才终于被所有人听见。

但,那个散发着极致蓝芒的身影,却早已经消失无踪。

他也像是早就料到了自己这一击必将徒劳无功,他只是打个招呼。

就如同两个久未相见的人重逢,一个说嗨,好久不见,另一个说,真的好久不见。

黑暗终于落下。

暗中的人们逐个散去。

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一把刀已经试过锋芒了。

锋利无匹,不可轻惹。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

那一辆没有了车夫的马车,忽然间自己动了起来,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般,赶着马开始朝着陈森然的居所而去。

——————————————

探查结果很快摆放到了各个势力的案头上。

大部分的评价是深不可测。

而给安妮的答案却是完全不同。

以下是她和小丑之间的对话。

“是他吗?”

“我不知dào

。”

“一定是他。”

“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已经……”

“我已经四年没有见他了,可是,他身上的味道,气息,我过了一百年都绝不会忘记,一定是他。”

“那就是他。”小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与此同时。

高天之上。

那些看不见的繁星背后。

两个笼着双手的黑袍人在进行着类似的对话。

“是他回来了吗?”

“不,是他们回来了。”

“他们?”

“对,他们。我们的老朋友。”

“要通知那个只会吸血的蠢货再去试试吗?”

“不必了,总有人会替我们尝试的。”这个黑袍人顿了一下,看着被黑暗笼罩的战争学院,忽然用一种无法捉摸的疑惑语气说,“不知dào

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回来了?”(未完待续……)

PS:睡了,好累啊。

第二百五十三页 【他】

“来一杯绯色幻想。”

战争学院之外。

蓝色月轮升起之时。

召唤师酒馆。

格雷夫斯在吧台前坐下,将一枚金币推到了酒保的面前。

已经蓄起了胡须的乔伊将那一枚金币收下,不动声色地快速给格雷夫斯调了一杯他点名的酒,才说道:“绯色幻想,好几年前流行的酒了,难得有人还回记得它。”

“我好多年不来大陆了。”格雷夫斯喝了一口那一杯不知dào

由什么酒液调成的绯红色液体,微微眯起了眼睛。

“很多年?”乔伊重复了一遍,却没有再说多说什么,他在这个酒柜后面干了这么多年,自然知dào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我要找个人。”格雷夫斯摇晃着那半杯绯红色的酒液,缓缓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不知dào

您想要找谁呢?”乔伊拿起了另一个酒杯缓缓用布擦拭了起来。

四周围人来人往,隔壁的搏击俱乐部拳拳到肉。

“一个女人,我听说她在你们这很有名。”格雷夫斯还在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眼神专注,像是酒杯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真不好意思先生,如果您想要找女人,可就来错了地方。”乔伊放下酒杯,看了格雷夫斯一眼,继xù

抬手开始擦拭。

“有人告sù

我她就在这里,我一定要见她。”格雷夫斯也放下了酒杯,看向了乔伊,很认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先生。”乔伊终于也认真了起来,他和格雷夫斯对视了起来,用一种远远超出一个酒保的气势。一字一顿地近乎警告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介shào

来的,如果你想杀人,那么抱歉,我们暂时不提供这项服wù

,希望你理解。”

“好吧。”格雷夫斯知dào

对方误解了自己。他笑着摇了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件东西推向了乔伊。

“你……”乔伊刚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看清楚那件东西以后,他顿了一下。

那是一张纸牌,一张并不出彩的纸牌。

但却足够乔伊换个话题。

“这是什么?”他看着在昏暗的灯光里有些模糊不清的纸牌问道。

“命运卡牌。”格雷夫斯将手从那张卡牌上彻底拿开,显露出了整张牌上的内容。

被簇拥的命轮。

命运之轮。

“逆位命运,代表不可阻挡的轮回和命运,也就是永无止尽的厄运。”格雷夫斯一边重新拿起酒杯,一边笑着说。“至少当年给我这张牌的人是这么说的。”

“那可真是糟糕的命运。”乔伊有些看不透面前的男人了,他只能这样说。

“去吧,

把这张牌给那个女人,她一定会见我的。”格雷夫斯耸了耸肩膀,并不在意乔伊的态度。

“你确定?”乔伊有些迟疑地拿起了那一张平凡却又充满了奇诡气息的卡牌。

“我当然确定。”格雷夫斯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

十分钟之后。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女人在格雷夫斯的旁边坐下。

至于说为什么格雷夫斯知dào

是女人,废话,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而来的。

“我应该认识你吗?”这是女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不,你一定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就够了。”格雷夫斯摇了摇头,又朝着对面的酒保推过去一枚金币。“给她也来一杯绯色幻想。”

“绯色幻想?”女人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一定挑了挑眉毛,因为她显得有些惊讶。

“对,绯色幻想,怎么样,熟悉吗?”格雷夫斯将调好的就推到女人的面前,笑的有些玩味。

“他很爱喝。”女人只这么说。

“没想到我猜对了。他在某些方面,算是个怀旧的人。”格雷夫斯慨叹了一句,“记得,我们还在祖安一起出老千骗人的时候,绯色幻想就是最佳的庆功酒。”

“你是他的朋友?”女人没有去动那杯酒。但言语里有了一丝情绪。

硬要说的话,应该算是激动。

“从前是。”格雷夫斯并不否认地点头。

“那么现在呢?”女人问的很危险。

危险的,格雷夫斯已经能够从她身上感觉到杀意。

“仇人。”格雷夫斯还是毫不避讳地承认,就像是他毫不担心身边的这个神mì

的女人会突然暴起杀人。

要知dào

,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可是大陆上最著名的杀手之一,如今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马戏团的掌刀手,身价仅次于团长恶魔小丑萨科的寡妇制造者伊芙琳。

“你不怕我杀了你?”伊芙琳的杀气已经凝固,她的杀意很重了。

“不怕,因为,我是来告sù

你他的下落的。”格雷夫斯还是笑。

“你说……你知dào

,他的,下落?”伊芙琳的杀气一下子散去,她的声音徒然间变得竟有些颤抖,最后两个字她说的,是那样的艰难。

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几乎已经不相信,他还能回来了。

“我知dào

。”格雷夫斯点头,重复道,“我真的知dào

,而且,我还要带你去找他。”

“你骗我。”伊芙琳的声音却冷了下去,“你是他的仇人,又怎么好心来带我去找他。”

“哈……因为,有个人,说欠你的。”格雷夫斯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继xù

说,“而且,我想他死的时候,可以见见他的女人,毕竟,我们曾经也是那么好的朋友。”

“死的一定是你。”伊芙琳毫不留情地反驳,但身上却已经没有了一丝杀气。

显然,她已经信了格雷夫斯的话。

“无所谓,死一个就好了。”格雷夫斯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准bèi

离去。

“等一等。”这时,伊芙琳才忽然反应过来,“你说有个人欠我的,是他回来了?”

他,又一个不一样的他。

“他在哪?这个王八蛋,他知不知dào

……”

“无可奉告。”格雷夫斯打断了她的话,快步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快速说,“要想知dào

你的他在哪,就跟上来,别的,不要多问。”

伊芙琳迟疑了一下,对着吧台后的乔伊说了一句:“告sù

安妮,他确实回来了。”

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而吧台后面,乔伊,他的眼神,却也是一片诡谲。(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卡文卡的好厉害。

第二百五十四页 【爱爱爱】

“他的确回来了。”

久违的久违的黑暗圣堂里。

拉利瓦什高踞在他的王座上,保持着经年不变的姿势,俯视着其他的两个人说出了上面的话。

“他在哪?”没有人质疑拉利瓦什话里的正确性,也没有人敢。

坐在左首边的哈德森很自然地接下了这个话题。

“听说,今晚我们的小安妮格外的开心,还和人跳舞了?”拉利瓦什却没有回答,而是转而说了另一件事。

“是,是那个海上来的家伙,瞎子杰克。”坐在右首边的皮耶罗顿了一下后又说道,“难道,是他?”

“最近城里来了很多人,你们要注意一点,召唤师峡谷大会是我们的脸面,不要出了岔子。”拉利瓦什却是第三次改变了谈话的内容,他跳跃的幅度,几乎让两个下属无所适从。

“是的。”过了很久,哈德森才说道,“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我们都已经监视了起来,只要有任何异动,属下随时可以出手解决。”

“恩,还有……”拉利瓦什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却又停住了,他忽然抬起头往深不可见的天花板望去,很久,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

“去诺克萨斯确认过了吗,他真的死了吗?”隔了很久,拉利瓦什才继xù

说话,但话题,却又变成了另一个。

“属下亲自动身查探的,已经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了,他的确,已经消散在这个世界了。”哈德森这一次倒是接的很快,说到后来,他更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是真的那种叹息。

惋惜。

“恩。”拉利瓦什点头。声音里听不出是喜悦还是难过,他只是单纯地点头,就像是知dào

了一件事,它发生了。

“杰里柯最近怎么样?生活的还规律吗?”他顿了一下,开始了第五个话题。

“按照最新一期的报gào

,他一周要和二十一个女人上床。平均每天三个,非常规律。”皮耶罗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他像是渴水的鱼一般赶快多说了两句,“而且根据最新的检测结果,他的身体很稳定,和虚空元素的契合度稳步上升,暂时没有崩坏的可能。”

“恩……很有可能就是他,瞎子杰克。”拉利瓦什再一次,再一次将话题拉回了最初。这样的神经质般的谈话方式,简直让哈德森和皮耶罗崩溃。

“据说今晚伊泽瑞尔已经试过他了。”哈德森愣了一下后,马上接上了拉利瓦什的话。

“我知dào

。”拉利瓦什点头,他知dào

,他当然知dào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他不知dào

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哈德森和皮耶罗只是例行汇报。

更多的时候,其实完全是拉利瓦什在自言自语。

“我们还要继xù

去试他吗?”皮耶罗试探着道。

近几年拉利瓦什的威势更胜。他很多时候几乎已经不敢直视他。

这是一种……恐惧。

一种令皮耶罗自己颤抖不已的恐惧。

原本,他们其实是站在一条起跑线上的。

“暂时不要。现在时机未到,我们先看看,还有多少人还迫不及待等着跳出来吧。”拉利瓦什再次否决了这个提议。

“你们下去吧,我累了。”

“是。”皮耶罗和哈德森迅速退下。

而黑暗里,唯一的圣堂教父再一次抬起了头,看向了天花板。

就好像那里。真的存zài

着什么极致的秘密。

————————————————————

黑夜依旧无比深长。

黑夜里。

一点极致的蓝芒一闪即逝。

它移动的很快,毫不停留,就如同后面有着什么猛兽在追逐它一般。

但是它知dào

,或者说他知dào



在他身后追逐他的不是猛兽,而是皮尔特沃夫最出名的女警。她的追踪技术足以让任何罪犯绝望。

也足以让他绝望。

如果,真的被追到的话。

就像是十三岁那一年,在树林里,他恶作剧似的偷了正在洗澡的她的胸衣,结果被她花了不到十分钟就人赃并获。

当他把胸衣拿出来的那一刻,两个还不知事的少年男女面面相觑。

那是很久以前,凯特琳和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

这是个不应该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字。

他很想在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以表示不屑,但近几年越来越僵化的面部却已经完全做不出这个表情。

他加快了速度在黑夜里穿行。

他必须得更快一点,他深知凯特琳的厉害之处。

他不想再见到她。

也不想,再被她看到现在的自己。

犹如一只老鼠般的自己。

整整四年不见天日。

曾经的明日之星早已经成了众人口中的禁忌。

回不去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人。

陈森然。

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

他毁了自己的一切。

就算是要下地狱,也要拖着他一起。

绝对。

伊泽瑞尔想着已经冰冷了无数时间的大脑居然再度发烫起来,他感觉到了愤nù

,仇恨,还有……

爱。

爱……

爱——

伊泽瑞尔狠狠笑了起来,笑的像是在哭,在极速地穿行里,他的惨笑像是夜枭在叫。

他来到了一间酒馆的门口,拉开了门,快速穿了进去。

拥挤的人群,喧闹的声响扑面而来。

他使劲寻找的空隙,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从这个酒馆的后门离开。

因为他知dào

凯特琳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就在他即将从后门离去的时候,从人群里忽然穿出一只手,将他拉住了。

他本能地想要挣脱。

可是那一只手的力量是那样的大,而酒馆的门也开了。

凯特琳到了。

就在伊泽瑞尔准bèi

不惜一切挣脱那只手的时候。

他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

于是他顺从地跟着那只手朝着人群里走去。

最终,进入了一间独立的房间。

房间里亮着昏黄的灯。

灯下面,他的对面。

是那张有些陌生了的狗脸。

内瑟斯。

“好久不见了。”他咧开嘴,这样说。

“好久不见。”伊泽瑞尔说,心里完全不知dào

是什么滋味。(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了。

要死了。

我要做个有节操的人

rt。

今天不更了。

因为手指刚刚剪了指甲,完全无法适应键盘。

蛤蛤蛤蛤,当然是开玩笑的。

主要是场面铺的太大了,有点不知dào

怎么下笔,待我想想,容我缓上一天。

大家晚安。(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我要做个有节操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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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页 【她是我的】

烟还在烧。

夜还很长。

陈森然一个人独坐在阔大的会客室里。

没有点灯。

他知dào

今夜过后,他就将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这和他的原计划完全不符。

但他没有办法,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女孩今夜的莽撞。

因为就在他接触女孩的手的那一刹那。

他也同时感觉到了她身体里蕴藏着的长达四年的孤独,害pà

,想念,想念,还有,想念。

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很想他。

非常想。

想的快死了。

或者说,她还能那么坚强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因为,她想他。

这种想让陈森然整个人都疼痛了起来,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在发烫,那一个细细的牙印正在如同图腾般熊熊燃烧。

跨越了时间,地点,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主人的思念。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在那么多那么多孤寂的岁月里,那个女孩年复一年地在那栋临湖的别墅里,等待着,等待着某个人回去,冬天深寒的夜里,她只能给自己点一盏灯,在被窝里,自己……

拥bào

自己?

真痛啊。

陈森然狠狠吸了一口雪茄,任由着那些灼热的烟气穿过喉咙,直通肺腔,一波波地冲击着那些脆弱的神经。

很痛,却还不够痛。

黑暗里,雪茄的烟头明灭着,犹如时光的纹路。

这时,黑暗里忽然有了光,昏黄的光。从河对岸的别墅里映照而来。

陈森然转过头去看。

从正面数,第二栋别墅。

昏黄的魔法灯暖的满是家的味道。

密密封起来的窗帘上,女孩娇俏的身影,犹如天使。

陈森然看着,一时间,竟是痴了。

——————————————————

“来。干了这一杯,庆祝我们再度重逢。”

密闭的房间里。

狗头人内瑟斯很有些老友重逢的唏嘘地端起了面前倒好的酒。

“我不喝酒了。”伊泽瑞尔冷淡地看着他,冷淡地说。

他没有一丝一毫动他面前那杯酒的意思,也没有一丝一毫老友重逢的喜悦。

“好吧。”内瑟斯自己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叹口气说,“这些年,你过得……”

他后一句话只说了三个字,就没有再说。

他想必,不。是一定要说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但答案毋庸置疑,不好。

伊泽瑞尔,一点都不好。

伊泽瑞尔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

他之前是因为忽然重遇内瑟斯而惊讶,但惊讶过后,就什么也不剩了。

原本,他和内瑟斯之间。其实就没有什么情谊。

也称不上什么朋友。

他的意思,是有话快说。

“好吧。老朋友,伊泽瑞尔,当年的事我很抱歉。”内瑟斯放下了酒杯,有些无奈地看着伊泽瑞尔。

虽然内瑟斯没有说清楚是什么事,但毫无疑问就是把伊泽瑞尔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件事。

原本,他可以骄傲的死去。

伊泽瑞尔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很冷。

冷的像冰。

这个姿态的意思是,道歉有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要仇恨有什么用。

气氛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谁也不说话了。

内瑟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又喝了下去。像是酒精可以化解掉某种尴尬。

“你后来去了哪?”许久后,伊泽瑞尔终于开了口,他看着内瑟斯,难得地关心了一下他的境况。

“我当年差点死在那。”内瑟斯原本准bèi

拿酒的手一僵,指着自己的脸近乎狰狞地说,“差点死了。”

这个时候,伊泽瑞尔才注意到内瑟斯那张人性十足的狗脸上,多添了一道贯穿整张脸的伤疤,让他原本威严地面容,变得有些阴森可怖。

但也就是这样了,这一点伤,又怎么比得了自己呢?

伊泽瑞尔这样想着,心中那条阴暗的蛇又扭动了起来。

所以,他一句话都没说。

“好了。”内瑟斯看着他,也许是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又说,“今天我来找你,不是和你吵的,当年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谈谈以后吧。”

“以后?!”伊泽瑞尔听到这个词,骤然出声,大声地近乎在咆哮。

他那经过了海克斯声腔处理过的声音,尖锐地让整个房间都震颤了起来。

“我还有以后吗?”

这几个字,他像是刀子般从嘴里一个,一个,吐出来的。

“你没有以后,凯特琳有吗?”内瑟斯这一次却是没有再让伊泽瑞尔,他近乎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凯特琳有吗?

这几个字像是利剑,一箭箭穿刺了伊泽瑞尔的心脏,让他整个人那种阴郁狂暴的气质一下子散去了大半。

尽管,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心脏。

“凯特琳……”他的声音骤然沙哑,他念着这个对他无比重yào

的名字,却不知dào

说什么。

“如果你再不做点什么,我可以肯定,不用多久,伟大的杰斯博士,皮尔特沃夫的守护者,就会迎娶美丽的凯特琳小姐。”内瑟斯顿了一下,又笑起来说,“人们怎么说来着,蔷薇骑士和玫瑰小姐的爱情,很般配不是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伊泽瑞尔有些无意识地呢喃。

“也还不错?”内瑟斯继xù

火上浇油。

“也还……”伊泽瑞尔真的接下去这么说。

他也只能这么说了吧。

毕竟,他现在只是个过街老鼠,只能永远藏在黑暗里。

他再也不能站在阳光下了。

而凯特琳,她是那种本就应该,也必须要生活在阳光里的女孩。

必须。

“来,我们喝一杯庆祝一下,为了凯特琳小姐以后的幸福生活。”内瑟斯再次开始倒酒。

“去死吧。”

“什么?”内瑟斯假装愕然,实则开始微笑。

“我说,让蔷薇骑士,去死吧。”伊泽瑞尔忽然起身,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般咆哮,“让这个世界统统见鬼去吧,凯特琳……”

“是我的!!!”

“她是我的。”

她必须是我的。

从十三岁那一年开始,她就只能是我的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二百五十七页 【噩梦】

噩梦。

男人第不知dào

多少次从噩梦中醒来。

但他却没有一点喜悦和欣慰。

因为他知dào

,噩梦根本没有结束。

噩梦也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他一直就在梦里,从未离开。

天空依旧是漆黑的颜色,浓密的乌云夹杂着闪电在高天上不断地翻滚着。

满地的荒芜,还有望不到头的远方,林立的怪异的石柱。

这个地方一如既往地见鬼。

不,应该是这个噩梦一如既往地见鬼。

男人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已经快要侵蚀整张脸的黑眼圈让他觉得不堪重负。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有多久没有睡觉了。

他不眠不休地这个噩梦里挣扎,逃亡,没有一丝喘息的时机。

他甚至,想不起来了自己到底是谁。

更不用说,这个噩梦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噩梦里之类的更为复杂的问题。

他只隐约记得……

火焰。

滔天的火焰。

“轰——”又一声巨大的轰响声在男人的耳边爆zhà

了开来。

他苦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准bèi

再一次的逃亡。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dào

,那一声巨大的轰响的来源,就是那一个追杀者新一轮追杀的开始。

“轰——”又一声剧烈到尘土冲上天空的轰响。

一根巨大的奇型石柱应声而倒。

紧随着的,是漫天的——

“呵呵哈哈,呵呵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毫无规律的,张狂到了极致的疯癫笑声。

它们犹如魔音一般,从四面八方冲向男人的耳朵。震得他整个耳膜生疼。

但他却根本来不及管这些了,他必须要逃,否则,他就要……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心里本能地疑惑了一下。

为什么要逃呢?

反正最终地结果都是被追上,然后……再次出现在这个噩梦里。

这个。永无止境的噩梦里。

但很快的,这一次思考就跟之前无数次的思考一样,被一种恐惧淹没了。

对,恐惧。

一种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无可躲避的恐惧。

它在驱使着男人不断地往前跑。

“呵呵哈哈哈哈……”

“轰——”

随着笑声越来越近,可怕的爆zhà

声也越来越频繁。

一道道看不清从何方而来的黑色剪影,如同利刀一般,从天而降,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重重地击打在了地上,石柱上。

发出了无可阻挡的破坏,爆zhà



纷飞的石屑和弥漫的烟尘不断地在男人的口鼻里堆积,堆积地他开始不停地咳嗽。

但他的动作没有停,他的身手出乎意料地矫健。

他不断地闪躲着那些漆黑色的刀锋,双手支撑在那些倒下的石柱上,一跃而过。

即使是那么密集的爆zhà

和倒塌,都居然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

可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知dào

自己最终会被抓住。

那个追杀者每一次都像是猫抓老鼠般的。尽情戏弄他之后,才会真的动手。

每次都要把他逼上绝境。

可是逼上绝境之后。他又要做什么呢?

对于这一段记忆,男人却是异乎寻常的模糊。

他记不得了……

“轰——”再一根石柱从他的侧面倒下,他狼狈至极地从下面翻滚而过。

他努力着想要爬起来。

但这一次,那一个癫狂的笑声,却是一下子响在了他的耳边。

“撕拉——”一道快到了极点的刀锋撕裂空气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他用尽全力,在千钧一发之际。猛然挺身,从之前的位置拼命地移动了一个身位。

“轰——”巨大的冲击声和冲击力在他的背后爆fā

,将他一下子从地上震飞了起来,直飞出了三码远。

他咳嗽着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终于在浓密的烟尘里。再一次看清楚了追杀者的样子。

那是一具完全由虚影组成的躯体,它有着一双刺目的双眸,两只手是锋利到了极致的刀锋,它没有腿,整具身体如同幽灵般漂浮着,正看着男人发出诡谲到了极致的沙哑笑声:“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像是毒蛇一般。

男人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知dào

自己这一次又要终结了。

他不打算跑了,尽管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着他快跑。

但他真的太累了。

就这样,重新开始吧。

他近乎绝望地想。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幽灵般的追杀者像是看出了男人的想法,倏然前行,一下子化作一道虚影来到了男人的面前,用一股近乎狂暴的力量,直接将男人钉到了地里。

锋利的长刀已经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他无力反抗。

只是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开始闭上眼睛。

他真的好累啊。

就让我死去吧。

这一次。

“没可能的,除非你把我放出去,否则,你将永远活在我的噩梦里。”残忍的反驳声在男人的耳边断断续续的响起,沙哑尖锐,是那个追杀者。

原来,只是要放它出去吗?

“那就……放……”

这个念头一在脑子里出现,一股巨大的疼痛就开始复苏,它刺激着男人全身的神经,共同发出同一个声音。

不能!!!!!!

不能。

犹如神诏。

男人一下子想起了那些散落的片段,每一次,可怕的虚影追杀者的目的。

它要出去。

去哪?

不知dào



但是。

绝不能让它出去。

绝不。

绝不!!!!!

“不……”于是,他虚弱地,如前面无数次般这样说。

“轰——”一股狂暴的雷霆般的蓝光在他的全身上下各个角落爆fā



“轰——”世界再次崩塌。

“轰——”记忆再次重构。

与此同时。

在这个噩梦崩塌的瞬间。

一个阴暗的屋子里,一双燃烧着火焰的手,轻轻翻动了一个奇诡的沙漏。

已经漏空的沙子开始重新落下。

世界重开。

噩梦继xù



而这双手的主人不知dào

的是。

就在沙漏的沙冲重新落下的前一刻。

男人意识最后的存留。

和之前无数次不同的是。

它浮起了一个简短,但是无比重yào

的信息。

我的名字是……

瑞兹?(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群号再次公布:

37896456

第二百五十八页 【夜的结尾】

夜。

夜的结尾。

召唤师酒馆。

又一只手搭上了柜台。

“给我随便来一杯什么。”一个明明没有穿戴什么遮蔽物,但在昏暗的光线里却让人完全看不清面目的家伙,将一枚金币推向了调酒师乔伊。

他的手,同样的,散发着一层诡谲的绿光,让人看不清。

“我们快要打烊了。”正在擦着杯子的乔伊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那种诡异而朦胧的绿光,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没关系的,我喝就走,不久坐。”这个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绿光的奇怪家伙,连嗓音也是莫名其妙地神mì



还带点让人无法抗拒的磁性。

“好吧。”乔伊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事实上,他在战争学院见过的怪人实在太多了,如果每一个都要深究,那他实在是会很累。

他的职责其实只是收钱,调酒。

没那么复杂。

于是他快速地挑了一杯酒,给那个绿色来客推了过去。

意wài

的是,他很下意识地又调了一杯绯色幻想。

但来人压根就没有在意是乔伊调的是什么酒,他甚至都没有喝的意思。

他没碰那杯酒,而是看着乔伊说:“我来找个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乔伊很意wài

的,居然看到了他的眼睛,一双隐藏在惨绿色光芒后的,可怕的眼睛。

一瞬间,乔伊感觉自己深陷了进去。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有一种要离体的感觉。

不过他到底也是经lì

过风浪的人,不然不可能在这间酒馆的吧台后面待这么多年。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就抽回了自己的感知。

“如果你也是别人推荐来,要找一个在我们这很出名的女人。我只能告sù

你,很抱歉,她在两个魔法时前跟别人走了。”面对着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乔伊耸了耸肩膀说,故作轻松地说。

事实上,他已经有点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真的?”

“真的。”乔伊继xù

回避着对方的眼眸。

“坏运气。”对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抛下了第二个金币,用平淡的语气遗憾地说了一句后,就起身准bèi

离开。

“对了。”那个人走到一半,又回过头说,“如果她回来,告sù

她我来找过她,恩,你就说,锤石想见她。我想她就会明白了。”

说完后,这个怪人就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了。

锤石?

真是个怪名字。

乔伊摇了摇头,也没有放在心上,继xù

低头擦酒杯。

但很快,这种平静就被打破了。

“给我随便来一杯什么。”同样的开场白后,是同样的一枚金币推到了乔伊的面前。

不同的是,这一次伸出来的那只手,是清晰可见的。

是一只。带着做工细腻的黑色皮手套的手。

手的主人披着遮面的黑色外套,昏暗的灯光里。能隐约看到他的腰上似乎挂着两把形状奇怪的……枪?

“好的。”这一次乔伊没有多说什么,他收了金币迅速地调制了一杯绯色幻想。

“慢用。”他将酒杯推过去。

同时,静待对方的下一句话。

对方却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一口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绯色幻想,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它。”又一句似曾相识的台词。

“可不可以告sù

我……”那个披着黑色外套的人,斟酌着。又推了一枚金币出来,“刚刚那个人,他问了什么?”

“抱歉……”乔伊想都没想就准bèi

拒绝。

作为一个多年的老酒保,有些职业操守他还是有的。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那个人推出第三枚金币。

“先生。我想您……”

“您可能不知dào

刚刚那个人,他是个极度危险地家伙,我希望……”第四枚金币。

“好吧。”乔伊忽然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去碰那几个金币,他说,“他刚刚问我……”

他当然不会为了那几个小钱,他是为了……

“对杰克.斯派罗这个人有没有兴趣。”乔伊顿了一下,笑容不变地说,“我当然完全不知dào

他在说什么,就这些了。”

“杰克……斯派罗?”披着黑色外套的人的语气无比疑惑,像是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没错。”乔伊点头。

“谢谢。”对面的人点了点头,放下第五个金币,开始朝门口走去。

而黑暗里,乔伊看着那总共六枚金币,笑了起来。

笑的,很有点……得yì



好运气?

坏运气?

——————————————————

坏运气。

这是第十七次失败了。

就算是沉稳如格雷夫斯,也忍不住有些急躁了起来。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在骗我了。”站在格雷夫斯身旁,在暗夜里飘渺的像是幽灵一般的伊芙琳看着地上已经第十七次黯淡下去的魔法阵,眼神危险。

“不要着急,只是意wài

而已,我相信……”格雷夫斯第十八次将含有陈森然体内虚空元素的魔法石摆放在制定的位置上,并开始刻画魔法纹路。

这是一个人迹少至的小巷的尽头,也是陈森然确切告sù

格雷夫斯的,可以进去那个地方的缺口。

他不动魔法,地上的魔法阵全盘按照陈森然的嘱咐进行,为此陈森然为他准bèi

了大批量的魔法石进行这一次行动。

看起来,他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失败。

由此,格雷夫斯更加相信陈森然。

当然,他一直都在相信着陈森然。

他相信一定可以成功,他一定可以进入那个地方。

因为陈森然从未失败过。

第十八次魔法阵摆放完成,他开始缓缓退后,在整个法阵最关键的一个位置放下最后一颗魔法时。

“嗡——”一道奇异的波动从整个魔法阵里升起,紧接着是微微的闪光。

然后更多的光从那些魔法石上产生共鸣,一整个魔法阵都开始闪亮。

似乎是……

“成功了。”格雷夫斯狠狠咬了一口雪茄,整个人跳跃了进去。

伊芙琳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任何选择地跟着冲了进去。

更强烈的光芒闪过。

黑夜又寂静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最近卡文卡的厉害。

抱歉。

第二百五十九页 【又是一年】

早晨。

战争学院在早晨的时候,再次沸腾了起来。

不仅仅因为这是战争学院的早晨,更是因为这一天是召唤师峡谷大会开幕的日子。

整个城市,从天亮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被无尽的喧嚣声笼罩。

关于召唤师峡谷大会参赛英雄的资料从东城一路卖到西城,处处售罄,没有一处是留下一本残余。

甚至于,有些资料被二次转卖,三次倒手,四次五次的来回往复,价格一度被炒到了一百个金币的天价。

作为这些资料的始发商的泰勒商会自然是再次赚了个盆满钵满,而一些跟着吃肉喝汤的其他商贩也没有少赚。

譬如说全城所有的旅店,就得到了优先供应的三本英雄手册当作它们免费为泰勒商会宣传的报酬。

它们用这三本手册当作奖品,凡是当天在店内消费最高的前三人,将得到。

而城中所有的酒馆如法炮制。

双方互利互惠的情况下,泰勒商会的英雄手册卖的更加的供不应求,就算是最新研制出来的符文印刷机全速加工,也赶不上城里挤满了来自全大陆超过六十万人的同时消耗。

至于说,那些打着盗版主意,打算趁机也狠赚一笔的,在最初泰勒商会出版英雄联盟百科大全的时候,确实有人打过这个主意。

但在第二天早上,那个人的尸体就被挂在了战争学院最热闹的主干道战争大道的中央时钟塔上。

从此,再没有人敢抢泰勒商会的生意,就算心里有那么点想法,也最多偷偷小做一笔。

过了八点以后,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人挤人已经不能用来形容这种可怕的场面。

很多人不得不缩在墙角。等待别人走过了再动,否则很容易被拥挤的人群踩着肉泥。

天空中悬挂着的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被次第打开,还空无一物的屏幕映射着从天穹洒落下的阳光,和别的屏幕连在一起,有种无法言说的阔大庄严感。

让人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一场盛会的巨大和神圣。

九点的时候。议会的军队开始出动,来到街上维持秩序,很多人被迫进入了街道两边的店铺里,以保持街道的基本畅通。

没有人敢于反抗议会这样的做法,随着议会权威日益深重,它已经隐隐呈现出一个巨大国家中心的态势。

十点,来自各个城邦的参赛选手开始乘着特制的游行马车,在整个城市来回展示他们的风姿。

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因为随着召唤师峡谷越来越受到重视。参与其中的选手早已超脱了早年那种业余角斗士的身份。

他们更多的成为了一种英雄的象征,偶像。

很多人为他们着迷,很多人愿意为他们付出所有。

这一点,从泰勒商会的英雄资料卖到爆棚,就能窥见一二。

随着游街的马车从战争学院的正门出发,第一波的小高潮立kè

开始。

围拢在战争学院门口的人群在第一时间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他们各自喊着自己支持着的城邦选手的名字,在最终却汇成了一道巨大的声浪。

那声浪仿佛是在大声回荡:

英雄!!!

英雄!!!

英雄!!!

巨大的热情让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压力巨大。

但幸好这已经不是第一年举办这样的大会。

这些士兵的经验丰富。而那些参赛选手的经验更加丰富。

面对着可怕的人潮,他们在马车上站立着。不激动也不害pà

,只是保持着最初的样子,微笑,或者干脆用长袍将自己罩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马车逐一向城市的各条干道前行,一路上到处都是呼喊声。有的人还将准bèi

好的鲜花放在路边。

没有人敢投掷,不管是鲜花还是别的什么。

不说那些无处不在的士兵,光是那些站立在马车上不动的参赛选手就具有可怕的能力。

曾经有人想要试试用破坏,侮辱选手的方式出名。

为此,他们准bèi

了满满一桶的粪水打算泼某个选手一脸。

但还没等他们行动。他们的尸体已经被悄然拖入了阴影中。

议会强dà

的洞察力和执行力震慑着每一个不轨之徒。

当然,不包括天上的人。

天上。

两个犹如神祗般的黑袍人俯瞰着大地上,这一座像是蚁巢一般的巨大城市里的狂热,冰冷如初。

“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就当场杀了一个人,会这么样?”其中一个黑袍人笑着,像是随口开了一个玩笑。

“我觉得,会非常有趣。”另一个黑袍人没有笑,用一种严肃地口吻认真的评估着这件事。

“我也觉得。”那个笑着的黑袍人举起了一只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再等等吧,不要太着急,还不到时候。”这时,那个冷漠的黑袍人终于开口阻止。

“呵……凡人的软弱。”那个黑袍人嗤笑了一声,放下了手。

地上,游行的马车来到了后半段,开始经过战争学院最大的酒馆,召唤师酒馆。

召唤师酒馆虽然已经扩建,但依旧秉持了它的前身灰色橡木树的基本风格,它的正面依旧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坐在酒馆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马车从窗前一一掠过。

而且作为整个战争学院最大酒馆,它更是享有室内转播魔法映象水晶屏的特权。

两块小号的魔法映象水晶屏被摆放在酒馆的上方,供酒馆里的酒客观看。

但在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选择了走出门外。

因为在游行的队伍里,有着他们所有人的公主,令所有人疯狂的黑暗之女,安妮。

“安妮!!!”

“安妮!!!”

“安妮!!!”

“安妮!!!”

而马车上,安妮也很配合地朝着她的子民挥手示意。

“又是一年装神弄鬼的日子。”酒馆里,一张椅子上,萨科像是滩烂泥般缩着,手里端着一杯麦田守望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在他的身旁,一个穿着纯白裙子的少女拖着香腮定定地看着窗外缓缓而过的安妮,说:“又是一年呢。”

真的,好快。(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群号再次公布:

37896456

第二百六十页 【过场】

天穹之下。

整个战争学院的中心。

巨大的法师塔上。

所有人都已经就坐。

作为整个召唤师峡谷大会的裁决者,议会三巨头毫无争议地居于最中央的至高裁判席上。

在至高裁判席的两侧,则是来自于各个城邦的代表团。

值得一提的是,在至高裁判席的侧后方,还有一席荣誉裁判席,那是从正义之地对决产生以来,就存zài

的席位。

一般,上面都会坐着神圣联盟的三巨头,以显示神圣联盟对于议会权力的监督。

但如今三巨头中的易大师和瑞兹前后失踪,曾经也称得上气势非凡的神圣三巨头,只剩下一个众星之子索拉卡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未免凄凉。

虽然她表现的不悲不恸,不喜不怒,安然的像是一尊雕塑。

陈森然现在也像是一尊雕像。

作为海外的新兴势力,他自然也有资格在至高裁判席的两侧有一个席位。

只是相比别的城邦代表团的人多势众,陈森然如索拉卡一般,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

格雷夫斯昨晚没有回来,也许是有了什么进展。

而盲僧李青和杀神德莱文,哪一个都是不会跟他来这种场合的。

不过陈森然倒是不在意这一点。

毕竟他也不需yào

参加比赛。

在事实上用海军打败了议会,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战争学院进行这一次所谓的会谈,陈森然没有任何需yào

求议会的地方。

相反的,有求于人的,是议会。

整个东部海域都在陈森然的掌握之下,他就是东海之王。

议会管不到他。也就不存zài

分配给他权力的事情。

他也就不需yào

和大陆上其他的已经完全屈服于议会的势力去争斗。

他完全不用关心谁死谁活……

哦,或许,只是需yào

关心一下安妮。

这也是他迫不及待来到大陆的重yào

原因。

随着日头缓缓升到最高的天上。

那些游街的参赛选手们也陆续回到了学院之内。

因为今天是开幕仪式,并没有真zhèng

的战斗,所以那些参赛选手都没有在对决区准bèi

,而是都回到了各自城邦的阵营中。

不过安妮倒是有些特殊。她没有回自己父亲哈斯塔的身边,而是在孤单的索拉卡的身边坐了下去。

哈斯塔并没有说什么,议会也默许了这件事。

毕竟人尽皆知,安妮是索拉卡的得yì

门生。

这也是近几年灰色秩序崛起这样快的原因之一。

神圣联盟在其中扮演了重yào

角色。

作为开幕仪式,最重yào

的一件事,自然是来自于至高议会议长拉利瓦什的发言。

这不仅仅是一个仪式,更是议会至高权威的展示。

“诸位,又一次见面了。”拉利瓦什的发言比之从前亲民了很多,他甚至没有再升到最高的天上。和太阳齐平。

他只是站了起来,微微举着双手,继xù

说:“我很欣慰,召唤师峡谷大会能够一年办得比一年好,这说明和平,公正,和正义再一次在大陆上得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是一次伟大的升华。”

他顿了一下,也没有再用上从前那些用精神力影响别人心智的手段。他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堪堪而谈着:“今年,我们又迎来了一位新的成员。来自海外的比尔吉沃特的杰克.斯派罗先生,他同样受到了正义精神的感召,在平定了东部海域的战乱后,来到了这里,寻求真zhèng

的和平。现在,就让我们欢迎杰克先生。给我们说几句吧。”

拉利瓦什的声音不断通过设置在四周围的魔法扩音器传向整个城池。

这种手段虽然完全比不上他凭空硬生生将声音塞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但这样更加凡人的方式,反倒让很多原本对拉利瓦什有畏惧的人感受到了一丝亲善。

这样举动在无形中,反而让拉利瓦什的声望比原来有所提升。

看着越来越具有人味的拉利瓦什,在他的身侧的另外两个巨头。不为人知地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里,包含着浓烈的不安。

“谢谢,谢谢议长大人。”陈森然当然不能拒绝这来自议长的邀请,他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很是轻松写意地笑了笑,站了起来,道,“很荣幸可以站在这里,我瞎子杰克作为比尔吉沃特的代表,是秉承着正义与公正而来的,我带着东部海域万千子民的心愿,很高兴可以加入至高议会的怀抱。让我们恭祝这一届的大会,顺利进行。”

这一番套话自然是没人响应的,陈森然当然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响应。

这只是例行公事。

但就在他坐下的刹那,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陈森然甚至都不用感知,就知dào

一定是安妮那个小丫头故yì

笑出声来引起他的主意。

故而他完全无动于衷。

这一下倒是气的小安妮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顾忌着在场太多人,她说不得要去踢他两脚。

最重yào

的仪式过后,自然就是另一件大事。

抽签。

各个城邦的对决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否则怎么排,都是和德玛西亚,诺克萨斯排在一起吃亏,和别的小城邦排在一起占便宜。

所以只能抽签。

抽签最公平,谁也不会有怨言。

为了防止任何人做手脚。

签是由至高议会三巨头制定好,再由索拉卡检查过,才放入一个隔绝了魔法感知的箱子里的。

各个城邦的代表团的代表依次上前抽取用特殊符文石制成的,绝对屏蔽任何感知手段的签。

最终结果,则由议会公布在早已开启的巨大的浮空魔法映象水晶屏上。

这一次的抽签结果,相较往年也没什么不同。

有人运气好,有人运气差。

陈森然只关心安妮将要面对的对手。

灰色秩序,第一场,对决的是皮尔特沃夫。

这是个不坏的结果,在失去了伊泽瑞尔以后,皮尔特沃夫在近几年的召唤师峡谷战斗中,始终都没有取得什么很好的成绩。

很多时候,他们甚至还要邀请安妮去助阵。

这让陈森然很安心。(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本来想睡觉了,但一想觉得过意不去。

还是再来一章吧。

第二百六十一页 【蛛网如织】

开幕仪式到此为止。

但喧闹的人群却并没有散去的意思。

事实上,从这一天开始,直到六月末,整个战争学院都会笼罩在这种节日一般的氛围里。

街头的喧嚣会从艳阳高照,一直持续到万家灯火。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战争学院将会变成真zhèng

的不夜之城。

这无疑是给了战争学院无数商人发财的机会,也更是为黑心到极点的泰勒商会争取了最多的赚钱时机。

有人说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泰勒商会也许能在明年的召唤师峡谷大会召开的时候,成为整个大陆最有钱的商会。

陈森然当然不知dào

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快要成为全大陆最有钱的人。

他此刻正漫步在满是行人的大街上。

开幕仪式结束以后,他并没有急于回到那一栋巨大但是空荡的房子里去。

他宁愿出来走走,感受一下被人潮拥挤的感觉。

他也并不是没有目的地在行走,他行走的方向是朝着北区的。

他想去那个有桃花的院子再看看,就算故人不回来,也还有故人的故人。

他走的并不快。

因为他知dào

在自己的四周围,绝对布满了每一个势力派来监视他的人。

以他今时今日的实力,想要轰杀那些藏得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人,实在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

但一来这样就跟所有势力撕破了脸皮,二来,这样只会更加提高自己的醒目度。

他可不想监视的人再多一倍。

他宁愿多走几步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甩掉他们。

而他也确实神不知鬼不觉地甩掉了他们。

作为一个杀手出身的跟踪和反跟踪专家,在拥有了逆天的能力以后,甩掉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简单。

十分钟后。陈森然已经出现在了离北区不远的国王大道上。

国王大道旁,万神殿今天也是热闹非凡,数不清的宗教趁着今天这个日子,也是打算好好地招揽一批信徒。

而一些心思活络的宗教,则是趁机打出了天神预测,百压百中诸如此类的口号。来吸引过客。

毕竟今天以后,整个战争学院将会出现无数盘口,赌输赢是之后日子里最紧要的事。

陈森然笑了一下,正准bèi

一晃而过。

这时,他的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台词:

“加入我们蜘蛛神教吧……”

不同的是,这些蜘蛛神教的人也是属于心思活络的一群人,他们将后面的原本赞颂他们那个蜘蛛之神,可以赐福伟大的神力和永不衰老的容颜的台词,改成了……

“你的每一次下注。都将得到蜘蛛之神护佑,所有的金币都将落入伟大的神佑之网。”

“来吧,加入我们蜘蛛神教吧……”

蜘蛛神教……

陈森然忽然停下了脚步,盲眼望向了不远处的那一幢黑色的高楼。

他改变主意了。

他决定去看看那个所谓的蜘蛛神教。

“请问……”陈森然还没说完。

“您也对我们蜘蛛神教有兴趣吗?实在是太好了,您一定是受到了蜘蛛之神的感召。”一个穿着漆黑色教袍的瘦小男子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了他的手,“来吧,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陈森然被他热情地有点受不了,用了点力量好不容易挣脱了这个狂信徒。

一个同样狂热的中年女人就被招呼了过来。要拉陈森然去那栋黑色的建筑。

“我自己来。”陈森然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跟随着那个中年女人穿越了拥堵的人潮。陈森然踏入了那一栋黑色的建筑。

一进入里面,一股阴寒潮湿的气息就爬上了陈森然的脊背。

但他却没有感觉到难受,反而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

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虚空的味道。

而现在真的走入了这个教堂,他真是真切的感知到了这种虚空。

虽然和自己身上的虚空不一样,却源自同一个地方的本源的相同。

是朋友?

陈森然并没有急于搞清楚这个问题。他按照那个中年女人说的,安静地坐在了一旁的等候区。

在等候区,已经有一些人在了。

他们显然也都是第一天来,不是有人打量着四周围,好奇地交谈。

但也许是考lǜ

到了别人的地盘。他们说话也不敢很大声,窃窃私语着。

但也可能是因为整个教堂的氛围异常压抑。

很快,那个中年女人就又回来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进入正题:“你们很幸运,因为,今天除了正式的讲经之外,我们伟大的蜘蛛女祭司伊莉丝大人还将亲自为你们洗礼。”

洗礼?

什么洗礼?

很多人慌乱了起来,有些人更是起身就要走。

但是那个中年女人用一种不容任何人拒绝的口吻说:“坐好了,仪式就要开始了。”

“轰——”沉重的橡木门轰然关上。

很多人忍不住惊声低呼。

在过往的时间里,也不是没有宗教以强制的手段拉人,很多的人口贩子以宗教为掩护私底下掳掠人口也不是没有。

难道说这个蜘蛛神教也……

“我的孩子们……”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柔婉转中带着丝丝魅惑的声音在黑暗中悄然响了起来。

那声音丝丝绵绵的如同蛛网般缠在了人们的心头,让所有人居然安静了下来。

陈森然可以感觉到那声音带着的浓烈的魔法波动。

那对他当然无效,但他还是装出了一副中招的样子,还用精神力量模拟了那种被魅惑的精神波动。

“我的孩子们……”随着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

黑暗里,忽然亮起了一道微光,一个全身披着黑色教袍,面容冷艳的女人出现在了教堂中央的教坛上。

她有着一双近乎猩红的眼眸,但在漆黑的教堂里,配合着她身上的那一身精致的红黑色教袍,却产生了一种近乎极致的美丽。

“我会为你们指引神信的方向,蛛网如织。”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沉浸在了她猩红色的眼眸里。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低声念了出来:

“蛛网如织。”

“蛛网如织。”陈森然,也低声念,带着……

笑意。(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要死要死要死。;

第二百六十二页 【不速之客】

蛛网如织。

浓黑的阔大教堂里。

低声的吟语与微弱的光线一起在无尽的黑暗里划出了如同蛛网般的丝絮。

穿着红黑色教袍的大祭司在唯一的光里,肃穆的像是一尊神女。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那些缓缓从大祭司嘴里流出来的祷言里。

有人甚至已经开始跟随着一起颂唱:

“蜘蛛神,是唯一神。”

“除蜘蛛神外,其他一切神,皆是伪神。”

“蜘蛛神无所不能。”

“信者永生。”

“蛛网如织。”

“蛛网如织——”

最后一句结束语伴随着漫长的尾音在整个大厅里回荡,那种通过空间的震荡,再加上某种奇异的蕴藏在音波里的气息,让原本对这个所谓的蜘蛛神教嗤之以鼻,对这个所谓的蜘蛛神全无感觉的新来者,都有了一种近乎要跪拜下去的冲动。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很多人暗暗心惊,一些人甚至已经有些相信这个蜘蛛神,准bèi

加入这个存zài

于万神殿的,万千宗教中并不是很起眼的一个教派。

“很好,我感受到了大家的虔诚,你们所有人……”大祭司伊莉丝站在仿佛这个世界中心的位置,笑着如同圣母般,对所有人说,“都有资格投入蜘蛛神的怀抱,你们所有人,都将被指引入蜘蛛神的天国,受到永恒的神光的护佑。”

她这几句话讲的缓慢而温和,让人不禁感受到了一种浓郁的母性。

配合上之前的那种神圣的气息,已经有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彻底沦陷在了这个大祭司的红黑教袍之下。

人群开始陷入迷失。

而世界中心的大祭司的传道还在继xù



“接下来,我将亲自为各位进行洗礼,请大家不要拒绝。因为这是入教的必备仪式,你们必须洗去那些尘世的气息,才能在神的怀抱里彻底徜徉。”美艳五方的大祭司抬起了一根手指轻轻说道,“在洗礼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奇异的体验,请大家不要害pà

,那是神……在眷顾着你。”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

一股淡淡的氤氲的气息从她的指尖飘向黑暗中正在等待洗礼的人们。

不到一息时间。

所有人都陷入了昏迷。

当然。不包括陈森然。

他只是在那一阵氤氲的气息飘过来的时候,恰到好处地配合了一下而已。

从始至终,他都在冷眼旁观着那个美艳的大祭司的表演。

从手法上来说,这个大祭司可以称得上一个一流的神棍。

无论是念白还是蛊惑人心的手段,都在各大宗教中名列前茅。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她绝对可以凭借她的手段打下一片好大的江山。

从此荣华富贵。

可是,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她的身上满是虚空的味道。

她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虚空的律动。

她就是陈森然此行的目标。

但陈森然并不急着动手,他打算再看看这个有意思的女人还有哪些有意思的手段。

随着所有人应声而倒。

黑暗里的圣女终于褪去了她的伪装。

她先是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随后踩着高傲的步伐。一步步来到了那些新收的教徒旁。

然后像是清点羔羊一般,一个个打量着她的这些新信徒。

她在路过陈森然身旁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同。

因为以陈森然现在的实力,他有心掩藏,几乎没有人可以发xiàn

他身上的秘密。

伊莉丝清点了一遍,像是有些不满yì

地咕哝了一声,但随后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她准bèi

再做些什么的时候,黑暗里徒然有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四处回荡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有心思做这些事?”

听到这个声音,伊莉丝的身形一僵。但她马上又高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无比尖锐,完全不复之前的那种温柔熨帖,仿佛是一千只玻璃杯被砸碎以后在另一面巨大的玻璃上滑动。

听得人足以竖起全身的汗毛。

“不知dào

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还在看着那些可怜的羔羊,语气也是随意至极。

但只有陈森然和她自己知dào

。她的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都急速流动了起来,她的全身的力量都在微微发烫,她的手指伸得笔直。

她很紧张。

也很惶恐。

更有着浓烈的不安。

她已有了杀意。

“伊莉丝,呵呵呵,我可怜的小伊莉丝。没有人告sù

你,在面对我的时候,不要露出任何的不敬吗?”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也带着几分笑意,不同的是,这个声音里没有害pà

和不安,只有浓重的肆意无忌,“你要知dào

,就凭你刚刚对我露出杀意,我就可以直接剥夺你的灵魂,让你在我的幽冥监牢里受到无尽的折磨……”

最后几个字,它终于是带上了杀意。

伊莉丝沉默不语。

而那个声音继xù

在整个教堂四处响起,飘忽不定:

“不过幸好,我最近几年脾气好了一些了,大概是老了的缘故……”

“哎……这么多年过去了啊,我老的,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快要忘记我的名字了吧……”

它飘飘荡荡着,最终缓缓聚集到了一个角落里。

随后,是一点诡谲到了极点的绿芒。

“怎么会呢?尊敬的典狱长阁下。”伊莉丝又笑了起来,带着那种浓重的魅惑,全身也开始放松,至少,是表面上的放松,“您的威名,一直在暗影岛流传着,如今,大陆上也不知dào

有多少人在畏惧着您的光芒。”

“光芒……”那一点极致的绿芒闪了一下,那个阴测测地声音不屑地说道,“我们始终是代表着暗影,哪来的光芒?”

“您说的是。”伊莉丝笑着,终于面对了这一个不速之客。

在一点缓缓接近的绿芒里,映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隐约的,可以看出他朽烂的长袍和一盏古旧的,但仍然燃烧着诡异绿色的灯笼。

“蜘蛛之女伊莉丝见过伟大的魂锁典狱长阁下。”伊莉丝无比正式地鞠了一躬,恭敬道。

至少,是表面恭敬道。(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睡觉了。

好累。

从今天起,做一个有节操的人

rt。

你们懂得。

小瓶颈。

明天更。(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从今天起,做一个有节操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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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页 【暗影之主,迪斯马森】

“不知阁下忽然驾临,所为何事?”

巨大的空旷教堂里。

两个相互看不清面目的人,在浓郁的黑暗里。

气氛微妙。

“他就要苏醒了。”沉默良久,提着幽绿色灯笼的不速之客忽然说。

“您是说……”伊莉丝用一种悚然而惊的口吻,欲言又止。

“没错,伟大的暗影之主,我们的主人,迪斯马森大人即将苏醒了。”黑暗中的魂锁典狱长点头,说着绝对恭敬的话语,用一种冷漠到了极致的语气,还夹杂着一点点的……仇恨?

黑暗再次沉默。

仿佛空气都因为那个名字的到来而蓦然战栗。

迪斯马森。

暗影之主。

当这个名字在空气里流过的时候。

陈森然的脑海里同样在流淌这个意义未明的名字。

在最后一个字结束。

他猛然感觉到了一种刺痛,从灵魂的最深处爆fā

,犹如什么尘封多年的记忆,即将困兽出笼!!!

迪斯马森……

迪斯马森。

迪斯马森!!!

那些已经完全和陈森然的血脉融合在一起的虚空之力不停地咆哮着,像是要他回忆起那些印刻在灵魂深处的往事。

迪斯马森……

暗影之主……

曾经穿行于虚空的无尽岁月……

孤独,寂寞,彷徨,无奈,饥饿……

迪斯马森。

虚空同盟。

同样寂寞的同类。

水之阿尔卡托,暗影之迪斯马森,阴影之萨伦卡西,火之布隆兰尼德。冰之吉伦安娜,幻之墨菲斯,血之诺斯弗拉图,还有……

还有……

那些该死的虚空原生体。

该死的背叛。

战争。

无可阻止的悲剧……

封印……

放逐……

啊……

头真痛啊。

要不是陈森然的意志力无比强dà

,在脑中无数的意识乱流中依旧能保持一丝的清醒。

那么,他恐怕早就已经喊出了声。

“主人……需yào

我们做什么?”伊莉丝像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她也很有些吃力地喊出了主人这个称呼,从整个精神上,她似乎还是难以相信,难以适应。

“主人沉睡了数百年,该是回归的时候了。”似乎带着的恨得魂锁典狱长不再暴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他用近乎尸体般的冰冷,陈述着,“暂时还不用我们做什么,只是吩咐我聚拢你们。再等候主人的命令。”

“我是第一个吗?”伊莉丝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一丝侥幸说,“他们……”

“伊莉丝,我劝你不要有别的心思,在主人面前,任何的侥幸都是噩梦的开始。”典狱长还是冰冷如尸,他像是完全看穿了伊莉丝的想法,继xù

说。“我之前找过伊芙琳,但是她不在。我还会找她的。”

伊芙琳……

果然,她确实是暗影岛的人啊。

陈森然终于在海潮般的意识乱流里稳定了心神,他听着他们的对话,如是想。

“至于说赫卡里姆,他是主人最忠诚的仆人,他将会在必要的时刻。带着暗影大军到来。”暗影里的提灯人顿了一下,补充道。

“要开战了吗?”伊莉丝问得很轻,她想得到的答案大概是,不是。

“我并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你现在就要跟我走,离开这里。”魂锁典狱长的话语没有一丝让人反驳的余地。

“如果……”伊莉丝不动,她低下了头,黑暗彻底遮蔽了她的面孔,整个空间再度陷入了莫名的肃杀。

莹绿色的光芒开始如星火般飘散。

窒息。

某种隐匿的杀机在所有尘埃里弥漫,一点即燃。

“我……”伊莉丝轻启朱唇。

“轰——”紧闭着的大门轰然而开。

如同迷雾的黑暗一下子被洞穿。

下一刻。

一只脚踏入了黑暗的圣堂。

这一只脚,就像是光和暗的分界线。

外面是喧闹而光明的人间,里面是黑暗而压抑的诡域。

而在这极端反差的两个世界的分界点上,站着的是一个侧脸被光暗拉扯的如同刀锋般的男人。

他银衣长发,眼神如刀,那两把挂在腰间的银色长枪如同剃刀般锋利。

他靠在半开的门上,对着无尽的黑暗说:“要来一杯下午茶吗?”

他的嗓音沙哑,意态闲适,他靠在门上,仿佛真的只是在随口说着一个建议。

但伊莉丝和魂锁典狱长显然没有这么认为,之前肃杀的气氛烟消云散。

虽然他们还彼此防备着,但敌对的方向却一下子转向了门口。

那个站在光影里的男人。

“卢锡安,可怜人,你还真是穷追不舍。”提着绿色灯笼的典狱长看着门口的男人,用着冰冷的口吻,笑着说,“不累吗?”

“承蒙你的关心,只要没有杀死你,我就永远不会疲倦。”门口的被称作卢锡安的男子站直了身体,双手搭在了腰间的长枪上。

那一刻午后的阳光从他的背后洒进来,无限拉长着他的影子。

他在黑暗圣堂门口,可以看见最深处的蜘蛛神的剪影。

真是充满了杀手挽歌的诗意。

“你的老朋友?”伊莉丝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她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端倪。

“新朋友,不过,倒是我这么多年来,认识的最有趣的朋友。”

“是嘛?”伊莉丝再退一步。

她当然不打算淌这一趟浑水。

当然,最重yào

的是,她并不想和身边的这个老怪物同行。

她打算……

“我劝你最好,还是留下来。”魂锁典狱长没有回头,但他却如同观察着全场般说道,“迪斯马森大人的惩罚,我相信没有任何人愿意承shòu。”

“哈哈哈哈……”伊莉丝并不尴尬地笑,笑的放肆浪荡,一点都没有刚刚想要逃走的意思,她说,“我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是我的前辈,您的敌人自然也是我们暗影岛的敌人。”

“当然,我这个朋友,可是以铲除整个暗影岛为己任的。”魂锁典狱长这样说着,缓缓举高了那一盏绿色的灯笼,“准bèi

好了吗?这一次,你打算……”

“怎么跑?”

“这一次……”卢锡安躬身,握枪,“我……”

“绝对不会再跑!!!”

“轰——”(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马上第二章。

第二百六十四页 【强悍之光】

“轰——”洞开的门再次关上。

黑暗再次降临。

但这一次,黑暗里,不仅仅只是黑暗。

还有……

“刺——”光的声音。

是的,光的声音。

那是纯粹的,由最明亮的光瞬间洞穿黑暗爆fā

出来的声响。

从,那两把在黑暗里一闪而逝的如刀长枪。

凌厉的光芒从黑暗里乍起乍落,从这一头,倏然穿越到了那一头。

快的,犹如时光。

但黑暗那一头的魂锁典狱长和蜘蛛之女伊莉丝并非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们的反应同样不慢。

在光芒穿透黑暗的刹那,莹绿色的光就无穷无尽地从那一盏残旧的灯笼里散发出来,在一瞬间形成了一道浓密的莹绿色光幕。

而在同一时刻,伊莉丝已经在黑暗里消失了踪迹。

但她并不是逃走。

在魂锁典狱长三番两次的暗示威胁之下,对于暗影之主迪斯马森的恐惧,终于还是战胜了她对于自由的渴望。

她隐没进了黑暗里,准bèi

伺机出手。

这里毕竟是她的主场,她熟悉这里的一切。

而且,她并非是没有做任何的防备。

事实上,这个巨大的教堂,本身,就是一件利器。

“嘶嘶嘶……”

陈森然能够感知到浓重的黑暗里的能量的流动,他能看见正有一丝丝的细如牛毛般的能量丝正在空气里散播,然后缓缓连接,那个过程……

就好像是一只蜘蛛正在织网。

但身处在这张网中的那一只猎物,也并非等闲之辈。

他也在第一时间敏锐地查知到了四周围的变化,他的身上骤然亮起了,即使是在陈森然的意识海洋里。也灿烂如同太阳的光芒。

好强的光。

好强的正义!!!

正义穿透了密布的黑暗,再一次狠狠轰击在了那一面巨大的绿色幕墙上。

“别白费心机了,卢锡安,如果你依然只有这样的实力,那么……”魂锁典狱长在萤绿如同鬼火般的幕墙之后低笑,“你就永远不可能从我手上夺回你的爱人。”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赛娜,哦,多么美妙的名字,她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哎……”

“可惜呀……”

“你还想不想,见一见……”

“闭嘴!!!”这一句话像是彻底触怒了卢锡安。

他在黑暗里咆哮如龙。

他身上的光芒愈盛,随着他一声咆哮。

“刺啦——”一道更加刺目的光芒从他的双枪中一起迸发而出。

那光芒在空中交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朝着那一道巨大的莹绿色幕墙,将整个黑暗空旷的大厅都照耀的隐约可见。

“可怜的……孤魂野鬼。”面对着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光明,魂锁典狱长并没有太过于惊讶,他甚至还有时间调侃一句,才施施然在巨大的光芒里提起了一只手。

另一只手。

那一只没有提灯笼的手。

它一直藏在袖子里面。

而当它出现的时候,它并不是空空如也。

它带着,一只钩子。

一只,生着浓重铁锈。却隐隐给人一种灵魂都要被吸附进去的钩子。

“灵魂的价值在哪里?”他低声叹息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大人生命题一般。随手将那一只钩子甩了出去。

他甩的很随意。

但这一只钩子飞驰的却是一点都不随意。

它穿越了莹绿色的幕墙,巨大的十字光芒。

它看起来飞的很慢。

可是,只有真zhèng

面对它的人才知dào

,在那一只钩子飞出来的瞬间,你的灵魂就已经被它锁定了。

不管你怎么逃,那一只生锈的铁钩都必然会命中你。然后,带走你的灵魂,只留下一具空空如也的肉体。

你无路可逃。

就连陈森然,都感觉到了一股深彻的寒意。

而那个正对着生锈铁钩的卢锡安也是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他死死盯着那一只飞驰而来的铁钩。全身保持着绝对的专注。

所以,他也就没有看到,在他的背后,在刚刚那些一闪而逝的光里,一道曼妙的身影正在他的头顶,缓缓降落。

目标,应该是他的头顶。

千钧一发。

陈森然感觉到了那个始终散发着强烈光芒的男人所处的困境。

这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前有夺命的铁钩,后有无声无息的暗影突袭。

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他都不可能会有机会了。

但就在那一刻,那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他,那个叫做卢锡安的男人,他做到了不可能中的可能。

“刷拉——”他仿佛是一阵风。

又像是一道光。

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闪过了那必杀的两下。

然后,他撤步,举枪,轻轻吻了那两把枪一下。

瞄准。

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

开火!!!!!!

“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

“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

犹如火山喷发。

又犹如大海咆哮。

无尽的强烈的圣光从他的那两把配枪之中轰击出来。

好像是暴雨一般洗礼着整个黑暗的圣堂。

光芒璀璨。

那些无形中编制的蛛网被清洗干净。

那些莹绿色的幕墙被清洗干净。

那些浓重到死的黑暗,被击打的彻底碎裂。

“轰——”圣光穿透了整个黑暗。

像是春天不可阻挡的阳光般,融化着冰雪。

“轰——”坚实的墙壁被圣光轰穿。

土崩瓦解。

阳光照射进漆黑的圣堂,祛除了最后一丝黑暗。

浓重的烟尘里。

卢锡安缓缓收起了那两把如同暴风雨般的凌厉长枪,他站立在逐渐明亮的教堂里,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前方,眼神复杂。

他知dào

自己再一次失败了。

即使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拼命地变强。

还是……

没办法到达啊。

真是……好艰难啊。

不过,没有关系。

赛娜,等着我。

只要我还没有死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

安息的。

赛娜,我爱你。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昏迷的人群,不再停留,一个闪身,消逝在了远方。

午后的暖阳,只留下他一个凌厉的剪影。

真是,好强悍的光明!!!(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二百六十五页 【这世上最可怕的人】

城西万神殿的一座教堂被巨大的力量轰成了废墟。

这对于整个战争学院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除了战争学院治安所会多一点事情做。

没有人会在意。

太阳还是要升起。

召唤师峡谷大会还是要召开。

泰勒商会的英雄联盟百科大全依然要卖到五十个金币不止。

在经lì

第一天无比盛大的开幕仪式以后。

召唤师峡谷大会的第二天正式比赛日显得更加火爆。

一些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赶上大会开始的人,从城内挤到了城外,有的人更是在野外自发地建立起了营地,从野外视野好的地方观看城内的比赛,一时间也算是另类的风景。

按照第一天的抽签结果,第二天的开幕战将由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带来。

这应该来说是一场最具看点的对决。

因为众所周知,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是长久以来的老对手,用宿敌来称呼也不为过。

在过去的数百年里,它们明争暗斗不断,无论是真实的战争,政治,还是现在的以魔法能量形态虚拟的战斗。

它们都渴望压倒对方,以证明自己才是真zhèng

的大陆第一。

虽然如今诺克萨斯正值内乱,很有可能在随后的内战中分崩离析,但也丝毫不能改变观众对于这一场对决的期待。

“你觉得谁会赢?”陈森然坐在独立为他们比尔吉沃特开辟的看台上,望着已经在召唤台上各就各位的双方选手,问了一句他身边的德莱文。

在格雷福斯彻底失踪以后,陈森然终于意识到,他该找个人说说话了,否则。他可能会有点寂寞。

对于格雷福斯的失踪,他并不是特别担心,因为那是格雷福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死也要去做。

拦不住,也不必拦。

等结果就好了。

“有意义吗?”坐在他身旁的德莱文看都没有看那些渐次开始出现画面的,浮空的巨大魔法映象水晶屏。只是抱着两把奇形的镰刀,闭眼养神。

当然,他也是带着面具,那一张狰狞如恶鬼的面具。

这恰好和陈森然的那一张银色的面具一起组成了一个独特的现象。

独属于他们来自比尔吉沃特的人的现象,神mì

,莫测。

虽然也有很多人私底下说他们藏头露尾,见不得人。

“当然有意义,我昨天回来的路上,可是买了德玛西亚赢。五百个金币。”陈森然往后靠了靠,以便于让自己可以更加舒服地坐着。

昨天的那一场发生于教堂的对决丝毫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他还无意间,知dào

了很多的秘密。

德莱文沉默,似乎是不想再说话。

在那一场暴雨中的杀戮之后,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陌生人,一个无论是谁都不会再认识的德莱文。

如果说从前的德莱文是一把华而不实的刀子,那么他现在就真的蜕变成了如同他手中那两把弑兄的斧子般的凶器。

他从前是每天在嘴上说他是要成为最牛的人。而现在,他不说了。他是真的在那么做。

他平均每天练习超过十二个小时的斧技。

只练一招,出斧。

陈森然相信,如果杀了他能够让德莱文变得更强,德莱文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

而随着德莱文变得越来越强,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但在那之前。他真的是一把合用的快刀。

“有没有兴趣上去打一场,他们可都是高手。”陈森然随口问道。

“没有。”德莱文连想都没想地拒绝,随后又补充道,“我只杀人,不打架。”

“黑色玫瑰的首领是谁。你知dào

吗?”陈森然听了也不以为意,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黑色玫瑰……”德莱文顿了一下,像是在从他那已经被杀戮包围的脑壳里努力翻找出属于从前的记忆。

“乐芙兰。”片刻后,他吐出了一个简洁的答案。

“乐芙兰……”陈森然敲击着一旁的木架。

召唤台上,十个参赛选手已经在十名召唤师的牵引下,将自己的精神从战争学院投影到了千万里之外的召唤师峡谷里。

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狂欢,数十万的呼喊声已经不是简单的山呼海啸可以形容。

那简直就是轰炸。

“乐芙兰,据说她已经活了数百年了,是从伯纳姆将军那个年代活过来的人。”德莱文不等陈森然再问,便主动继xù

说了下去,他完全没有被那近乎爆zhà

的人海影响,他的声音稳得就像是他握斧子的手。

“有传言说,她是大帝的女儿,黑玫瑰王室最正统的血裔,如果不是当年伯纳姆将军夺取了帝国的大权,她很有可能是诺克萨斯的第一任女皇陛下。”

“不过就算是这样,在伯纳姆将军当权的这么多年里,她也依旧有着她的影响力,因为她那近乎传奇的出身经lì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控zhì

着诺克萨斯旧贵族的话语权,就算是后来伯纳姆将军依靠战争,彻底控zhì

了诺克萨斯的上层,她的黑色玫瑰教团在诺克萨斯依旧是不可忽视的势力。”

“地下十三层以上属于帝国,地下十三层以下属于黑色玫瑰,这是诺克萨斯很多人都知dào

的俗语。”

“尽管有夸张,但也差不远了。”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陈森然点头称赞道。

这个时候,天空中的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上已经出现了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双方的选手的身影。

在诺克萨斯一方,是首领之傲厄加特,亡灵勇士赛恩,不祥之刃卡特琳娜,魔蛇之拥卡西奥佩娅,以及一名最新在诺克萨斯猛然冒头的恐怖杀手,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

当巨大的水晶屏上,两个经过专业训liàn

的主持者缓缓报出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

陈森然跃动的手指猛然一顿。

弗拉基米尔……

德莱文显然也注意到了陈森然这个不寻常的动作。

他看向了陈森然。

“……你觉得,这一场内战谁会赢?”陈森然继xù

了手指的跃动。

“斯维因。”德莱文毫不犹豫地说。

“为什么?”

“因为……”德莱文顿了一下,缓缓道,“他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可怕的人之一。”

“之一?”

“还有一个人,是你。还有一个……”

“是我自己。”(未完待续……)

PS:诸事不顺。

想了很多。

终是没有结果。

第二百六十六页 【世界也为之昏黄】

“德玛西亚这一边的出场选手,首先是久负盛名的自由格斗之王,德邦的大总管赵信先生,赵信先生曾经在诺克萨斯的绞肉大赛中获得过维斯赛罗的称号,据传他最多一次曾一人单挑三百人,其战力之强实在骇人听闻。”巨大的魔法水晶映像屏幕上,依旧是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主持者,他保持了他一贯的主持风格,风度翩翩地整了整自己笔挺的领口,眼睛看向了第二位选手,“接下来的这一位选手,是在过去的多次对决中有不俗表现的拉克丝小姐,作为已故名将盖伦的妹妹,她在魔法方面的造诣不输他兄长昔年在战场上的风采。”

之后又是一连串的介shào

,暗夜猎手薇恩,德玛西亚之翼奎因,无双剑姬菲奥娜。

都是近些年成名的人物,在原来和陈森然并没有交际。

他听了一会也就不再听下去了。

其实对于这一场对决的胜负……

“好的,现在比赛正式开始,让我们一起来欣赏,这一场堪称巅峰的对决。”另一个主持者,小胡子的老搭档,眼镜男用微微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激情道。

巨大魔法水晶屏幕上,双方的人马已经开始缓缓向着外围的水晶塔走去。

第一波的接战即将爆fā



不过由于在近几年正义之地的对决大热,正义之地的战斗也不像从前那样乏善可陈。

因为最终结果真的决定着某些东西的归属与否,正义之地的对战不再是纯粹的,无意识地冲到中间,大家相互之间一顿互殴。

在竞争越发激烈的今天,各种战术和团队配合层出不穷,这在更高地增加了对决的难度以外。也同样增加了这个项目的观赏性,这也是近几年正义之地对决可以火遍整个瓦罗兰的原因之一。

可以说,现在的正义之地对决,已经完全演变成了一场斗智斗勇的真zhèng

的战斗,而不是无趣的表演。

但,对于真zhèng

经lì

过生死搏杀。杀到尸体在脚边都堆不住的人来说,这仍然是儿戏。

所以,就在魔法映象水晶屏上德玛西亚率先发动一波攻势,利用峡谷里高大的草丛遮蔽视野的优势,先手干掉诺克萨斯两人引起主持者一阵惊呼。

场下所有人,整个战争学院都沸腾起来的时候。

德莱文缓缓打了个哈欠,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隐约的,可以听见他说了一句,无聊。

这一场在德莱文口中无聊的对决持续了整整一个魔法时。中间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各种攻防各种计谋,那两个主持者解说的是不亦乐乎,而场下的观众几乎是时时刻刻保持在山呼海啸的状态中。

整个一个魔法时。

陈森然几乎可以想象,整个瓦罗兰都在一片沸腾的海洋里。

但是,这根本不关陈森然的事。

他当然,一点都不在乎。就算是最终德玛西亚赢得了首战的胜利,他赢得了几乎三倍的回报。

他也不在乎。

诺克萨斯大败。

谁在乎?

——————————————————————————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昏暗的房间里。陈森然摇晃了一下手里半满的酒杯,让它没有被酒液浸润的部分在桌前摇曳的烛火里反射出晦涩的闪光。

这是一个绝对秘密的地方。

一间绝对秘密的房间。

一场事先约定好的对饮。

两个曾经生死相搏的人。

陈森然,和他对面的斯维因。

斯维因并没有喝酒,他只是给陈森然倒了一杯酒,然后缓缓擦拭着那未被淋干的酒液。

听到陈森然这个问题,他顿了一下。道:“我为什么要在乎?”

说得无比轻巧,就好像上午输那一场对决的,并不是属于他的诺克萨斯。

这是个值得人深思的态度。

可疑的态度。

“你不在乎就好,毕竟我可是赢了整整一千金币。”陈森然还是没有喝那一杯酒,他持着。笑了起来。

“恭喜。”斯维因毫不吝啬地同样笑了起来,恭喜说得情真意切,没有一点作假。

“言归正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喝酒啊。”

“那你为什么不喝?”

“对,我应该喝的。”斯维因点头,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双手持着,道,“这一杯,我敬你,你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不。”陈森然却摇头,“你这一杯,不应该敬我,敬伯纳姆吧,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虽然,我从始至终都只想杀了他。”

“……”斯维因这一次,是真的愣了一下,他看着陈森然那张被银色面具完全包裹的脸,很久后才说,“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陈森然点头,不开一点玩笑。

“那么你呢?”

“我……”陈森然举杯,继xù

笑着说,“我当然是敬我死去的老师,祭奠他的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息。”

“这样吗?”斯维因忽然露出释然的笑意。

于是,两个分别背负着某些相同命运的男人,就那么在昏暗的烛火下,对着地面,倾倒出了杯中的酒,祭奠不一样的传奇。

昏黄的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漫长,这一刻,竟然无限神圣。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喝一杯了。”陈森然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了起来,毫无顾忌地向着斯维因碰去。

一下子,就好像,一切的恩怨情仇,一切的过往,都随着刚刚的那两杯酒流逝了。

如今,一切都像是他手里那杯新倒的酒一样。

是新的。

“应该说友谊万岁吗?”斯维因同样举杯,他也明悟了之前的那仿佛仪式般的举动。

“当然,友谊万岁。”陈森然和他碰杯。

而就在他一口饮下那一杯醇酒的时候,他缓缓摘下了那一张从来到战争学院以后就再也没有摘下的银色面具。

下一刻。

“我说过,要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现在……”陈森然又一次笑了起来,“是时候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

他。

猛然睁眼。

世界也为之昏黄。(未完待续……)

PS:妈的。

好累啊。

群号又来了。

大家速度加起来,有水友赛,有妹子。

37896456

第二百六十七页 【多少秘密】

“你看到了吗?”

昏暗的房间里。

令世界也为之昏黄的眼眸已经紧紧闭上。

面具重新被带上,酒重新倒好。

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

但斯维因那僵硬的表情,如同失去了灵魂般久久不语的神态。

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有了不起的东西出现在过他的眼前,这个世界上。

那么,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看到了。”斯维因咽了一口唾沫,难得地以一种久久无法平静的失态样子,提起了面前重新倒好的酒,喝了一口,重复说,“我看到了。”

这一句,他竟是用一种唏嘘不已的口气说出来的。

“真没想到。”他说了这一句,又停住了。

“喝酒。”陈森然没有接话,他举了举杯,一口饮下。

斯维因点了点头,同样无声饮下。

漫长的午夜就这样缓缓流淌而过。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事情了。”陈森然放下酒杯,吐了口气,缓缓说。

“我的事情?”斯维因问,却并不带着疑惑。

“我的事情。”他又说,低吟着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

“乐芙兰来了吗?”陈森然不再说别的,直入主题。

“她在三天前就进城了。”斯维因也没有再藏,他皱了皱眉,随后道,“但,并不只是乐芙兰这么简单。”

“并不只是?”陈森然问得饶有兴致,但却并不显得惊奇。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闻到了?”斯维因这样回答。

“闻到了一点。”陈森然同样回答的莫名其妙。

“你知dào

的,现在的局面,对谁来说,都是不利的。”斯维因忽然又说起了别的,莫名的话语。“没有人会愿意,就这么任人摆布。”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你说呢?”

“我是最后一个吗?”陈森然再次说了奇怪的回答。

如果此刻有个人在一旁听他们的谈话,一定会听到崩溃。

因为他们的谈话光从表面来看,没有一点逻辑可言。

完全是在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上一句和下一句往往没有任何联系。

但,偏偏。他们两个却交谈的无比自如。

一点都,没有滞碍的意思。

所以说,聪明人和聪明人讲话,就是方便。

“你是最后第二个。”斯维因摇头。

“最后一个,是谁。”陈森然忽然间,郑重了起来,他又一次,嗅到了,不安的气息。

“你说呢?”斯维因看向了陈森然。颇有点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我知dào

了。”陈森然点头,“为什么,不,你们打算怎么做?”

“乐芙兰和议会已经搭上了线,我们要她死。”斯维因说得简单明了,他甚至很明确地说了一个词。

我们。

我们,又是谁呢?

“算是投名状?”陈森然莫名笑了起来,他摩挲着那个精巧的杯子。沉默很久后说,“她的意思呢?”

“我们还没有正面和她说过。毕竟,她的情况比较复杂。”斯维因顿了一下后又说,“虽然她本人是绝对的反议会者,但是她父亲,近几年和议会走的很近。”

“我答yīng

了,但。你知dào

的。”陈森然说得很慢,但是无比认真,他也看着斯维因。

尽管斯维因知dào

他是个瞎子,但却仍然有一种被她的目光灼痛了的错觉。

特别是,当他知dào

了那一双眼睛里到底藏了些什么的时候。

“别动她。”

别动她。

这三个字。陈森然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那种瞬间的冷厉,就算是定力如斯维因,都不免有些寒意。

“但愿。”斯维因只是这么回答。

“但愿?”陈森然还在看着斯维因,不,已经不是看,而是逼视。

但斯维因却不再退让。

他们本就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虽然一直以来,对局的结果都是陈森然胜出。

但每一次都是到了棋至终盘,棋差一招才落败的。

从整个局面来说,陈森然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他们本就没有谁要强过谁太多。

也就不存zài

,谁,真的怕谁。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就再较量一次吧。”

“乐意奉陪。”

骤然凌厉的杀气在整个暗室里回荡,那些在光线里弥漫的烟尘在这一瞬间,在这两个注定是宿敌的男人身边回旋了起来,宛如空花。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蓦然,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的那么的默契,默契地连一起去抓酒瓶的动作都是一致的。

“你来,你来。”陈森然谦让道。

“你来,你来。”斯维因也谦让。

“我来。”陈森然不再推拒,开始给斯维因倒酒,一边倒,他一边像是随口问道,“我听说你们诺克萨斯代表队的那个新出道的猩红收割者很厉害,在最新一期的英雄联盟实力榜上排行的战力都超过了皮尔特沃夫的杰斯,似乎可以给你拿下不俗的成绩啊,下一场有没有信心赢啊?”

“下一场?”斯维因耸了耸肩膀,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谁在乎?”

“不过那个弗拉基米尔,倒是真的有点意思,他是从前的一个杀了人逃亡的小贵族,现在居然还敢回来,哦,对了,他是从山里回来的,就是那个,你当年出事的山,你当年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尽群山吗?”陈森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还有别的伙伴吗?”

“没有了,他是一个人闯到军部的。”斯维因像是有了什么兴致,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道,“怎么,难道跟你当年的那件事情有关?”

“没什么,只是好奇。”陈森然摇着头,将酒瓶塞住,放下,一切动作都做的无比缓慢,最后他才说,“对了,有机会的话,可以帮我引荐一下他吗?”

“当然。”斯维因没有任何犹豫地答yīng

了,他看着陈森然,眼中莫名。

而陈森然,他的思绪却早已飘飞到了别的地方,比如说,那一片在千里之外的无尽群山里。

那里,到底藏着多少的秘密呢?(未完待续……)

PS:很糟糕。

整个人都很糟糕。

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晚安吧。

第二百六十八页 【天穹上的阴影】

穿行。

无限的穿行。

格雷福斯和伊芙琳已经不知dào

在这个漫长的甬道里穿行了多久了。

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瞬间?

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有的只是无尽重复的银白色的魔法灯光和无限漫长单一的白色甬道。

这似乎是一条永远没有尽头的路。

至少,到现在为止,格雷福斯还没有看到任何即将到达终点的迹象。

这和陈森然之前对他描述的情景完全不同。

在陈森然的描述中,在通过传送魔法阵进入了应该属于议会的地下研究所以后。

他们应该会进入一个被隔离的房间,就算年月久远,这个房间已经变了模样,也可以找到头绪。

反正,绝对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说……

“我们是被算计了吧?”一直走在格雷福斯身旁,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伊芙琳忽然说。

因为她出于杀手的本能,走路根本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整个甬道里只有格雷福斯的脚步声在踢踏的响着,单调的如同永远不会停止的时钟。

这个时候,她忽然出声,一下子打破了原本的平静,让整个甬道产生了如同裂痕般的回音。

“大概吧。”格雷福斯似乎也是被伊芙琳的这一声给震了一下,他停了一下脚步,看了一眼伊芙琳,过了一会儿,才用一种好想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微微机械的语调回答道,“这是一条他们曾经用过的路,对方一定有所防备。”

“那……”伊芙琳皱起了眉头,她当然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一种可能。

“不可能。”格雷福斯否定的很果duàn



陈森然没有理由要害他。

而且。就算要杀他,也不用这种手段。

格雷福斯顿了一会,开始重新踏步,说话的语速也终于从微微的机械僵硬中缓了过来:“而且……”

而且陈森然其实给出了预防的措施,他预先给了格雷福斯一种可以屏蔽感知的虚空能量结晶,可以逃过可能的精神扫描。

另外。他还给了格雷福斯一个可以联系到他的联络装置,在危机时刻,他可以在地面上牵制议会,来给格雷福斯争取时机。

陈森然已经想得很多了,他也做的很多了。

但是,就算是陈森然也绝对想不到,格雷福斯他们居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那个用虚空能量制成的联络装置在进入的一瞬间,就已经报废。

他们已经完全无法和外界取得任何的联系。

同时,不知dào

是幸运还是不幸。

也没有任何的可能存zài

的敌人窥视他们。更不用说攻击。

他们暂时没有危险,但也绝不会有意wài



声音,遭遇,死亡。

一切就像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

只是穿行,穿行,穿行,穿行。

直到他们自己都忘记了自己。

只记得穿行。

行尸走肉。

这是最可怕的结局。

也绝对不是伊芙琳所想要的结局。

格雷福斯也不想。

“我们还是多说说话吧,否则。我怕我忘了怎么说话。”伊芙琳这样提议道。

“恩。”格雷福斯点头,“你想听什么?”

“你们的故事。”

————————————

“有两只小老鼠正在下水道里爬行。要不要抓他们出来?”

依旧是黑暗而深沉的圣堂。

皮耶罗照旧例坐在右首边向黑暗中的教父小心翼翼地禀报着。

“抓出来?”拉力瓦什大概是在黑暗里摇了摇头,他支起了双手,用一种玩味的语调说,“不,当然不,好戏……还没开场呢。”

“对。还没开场呢。”他又仿佛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

“大人,据说,最近斯维因和那个瞎子杰克走的很近。”哈德森在左首边,保持了他一贯的严谨。

“他们两个。不应该是死敌吗?”皮耶罗很好的接下了这句话。

“所以,这显得更加的可疑。”哈德森做出结论。

“要不要……”

“不,不要。”拉力瓦什还是拒绝,他甚至伸出了一根手指,用力摆了摆,说,“我说了,好戏还没开场,要有耐心。”

“耐心,是一种好的品格。”他也许是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缓缓地往后靠。

整个黑暗圣堂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皮耶罗和哈德森沉默着,有些惴惴不安。

“大人,那个乐芙兰……”这时,皮耶罗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连忙说着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她想要什么?”拉利瓦什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她父辈的王权。”

“她父辈的王权……”拉利瓦什这一句,说得说不出的不屑与讽刺。

“真是凡人的智慧。”他随后更加不客气地加了一句。

“但她确实不失为我们彻底控zhì

诺克萨斯的,一枚好棋子。”哈德森这个时候也开口,帮着皮耶罗说了一句。

“控zhì

诺克萨斯……”拉利瓦什又是这样说了一句,用的是类似于之前的那种语调。

但对象,却是两个本应该算是同类的,自己人。

“大人,您的意思是?”皮耶罗感觉自己眼皮一阵急跳,一种莫名的不安开始在他的心头蔓延。

“控zhì

诺克萨斯,挺好的。”拉利瓦什随后肯定道。

但不知dào

为什么,如同皮耶罗一样,哈德森也是眼皮乱跳,心头不安无比浓重。

他们几乎同时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他们能看到彼此眼里的惊骇,那是一种感觉到拉力瓦什已经对于掌控诺克萨斯毫无兴趣,或者说,就算是掌控整个符文世界,瓦罗兰,都已经没有半点兴趣的惊骇。

拉利瓦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赤裸裸的漠视,就好像一个巨贾,绝对不会对街边的一个小摊产生分毫兴趣的漠视。

连整个符文世界他都没有兴趣。

那么,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或者说,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们两个人眼中的不安更浓。

而黑暗里,拉利瓦什,则是不动如一座屹立于整个世界上空的山峦。

仿佛只要他一睁眼,这座山就会从天穹压下来。

彻底的,击碎整个世界。(未完待续……)

PS:终于搞定。

说好的今天回复更新。

第二百六十九页 【十二点】

今晚十二点,西区老橡木旅馆。

这是斯维因留给陈森然的信息。

在第二天的对决散场之时。

今天是阿瓦罗萨对阵凛冬之怒。

最后结果是阿瓦罗萨险胜凛冬之怒。

即使是到了夜里,街上还是有不散的人群在讨论着白天的对决。

有压了凛冬之怒输的惨的,更是提着酒瓶在那里大声骂着娘。

陈森然扯了扯帽兜,快速穿过了意犹未尽的人群。

现在是夜里九点半,他准bèi

去杀人。

斯维因给的信息已经再明显不过,乐芙兰就在西区老橡木旅馆里,今夜十二点是个杀她的好时机。

陈森然仿佛一下子又找回了当年当杀手的感觉。

一个人穿行在巴黎或者伦敦的闹市区,在目标附近的某个咖啡馆点一杯咖啡,坐到十二点,然后慢慢摸上天台,架起狙击枪,瞄准,射击。

嘭——

一枪毙命。

这是属于男人的浪漫。

杀手的浪漫。

他信步走过人来人往的街头,走入了灯火未歇的西区。

虽然离击杀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但提前做好准bèi

工作是陈森然从做杀手第一天就养成的良好习惯。

更多的时候,他喜欢观察,再一击致命。

用最少的子弹干最快的活。

这是杀手的哲学。

很难说,他今晚没有让德莱文出动,除了考lǜ

到德莱文的杀人手法太暴力,可能会暴露行藏以外,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很久没有杀人了。

像个杀手一样杀人。

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也有一点点怀念当年在那一个世界杀人无忌的生活吧。

至少没有牵挂。

尽管,当年他很讨厌那样没有牵挂的人生。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推开一家小酒馆的门,陈森然点了一杯清淡的麦酒,顺势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从一旁的暖黄色玻璃向外望,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离这家酒馆不远的那一家老旧的旅馆。

老橡木。

这是一条老街了,街上的建筑都呈现出十多年前的那种战争学院大开发时期的风格。

简约中透露出一股深邃。就犹如上一个世界的哥特式建筑。

这样一个深夜,老街。

独行的杀手和寂寞的酒馆。

真是充满了艺术的气息。

将新上来的酒从左手换到右手,陈森然摇晃着酒杯,开始放开自己的感知。

虽然他如今已经拥有了绝强的实力,可是说到杀人这一门功课,他依旧表现的如一个初学者般虔诚,这是从最开始就深刻进他的骨髓的东西。

老橡木旅馆并不大,前后也就十几间屋子。

将精神触角从老橡木的边角侵入,陈森然并不急于一下子就监视整个旅馆。因为那样很容易打草惊蛇。

陈森然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杀手,或者说,他是一个无比有耐心的杀手,他曾经为了击杀一个阿拉伯王储,一天一夜躲在沙子下面一动不动。

这样的毅力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简直就是非人。

虽然,陈森然如今也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时间缓缓向十二点推进,陈森然的精神触角也在一点点蚕食整个旅馆。

他已经差不多可以用意念看清楚整个旅馆的动静。

但是除了一个应该属于无关紧要人员的前台以外。并没有别的人在旅馆里。

这证明乐芙兰还没有回来,而十二点则是一个致命的时刻。

十二点。乐芙兰就会回来。

这个精确的数字,不禁让陈森然想到了很多的隐藏在这些信息之下的东西。

十一点五十五分。

离最后的暗杀时刻还有五分钟,陈森然的酒杯里还剩下最后一口酒。

酒馆已经临近打烊,酒保第十次看向陈森然。

陈森然并不着急,还在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精神触角将整个老橡木旅馆四周围十码的一切都控zhì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只要乐芙兰接近旅馆。那么就算是进入了陈森然的狙杀范围。

以他如今的实力,他有把握抢在乐芙兰察觉之前,一击必杀。

时间继xù

向后推。

十一点五十七分。

酒保已经开始朝着陈森然走来。

十一点五十八分。

酒保已经开口说话,但陈森然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因为他的精神触角已经探查到了一个人进入到了他的狙杀范围。

一个女人。

乐芙兰。

陈森然笑着饮下最后一口酒。将一个金币放在了桌子上,随手拍了拍那个酒保的肩膀。

准bèi

出门。

十一点,五十九分。

陈森然开始踏步。

深呼吸。

所有的全身的能量,开始在指尖凝聚。

十一点五十九分三十八秒。

门被推开。

磅礴的虚空能量已经在陈森然的指尖凝聚成了一道锐利的剑芒。

漆黑的能量在无尽的黑暗里低低地咆哮。

十一点,五十九分,四十九秒。

门彻底打开。

夜色从门外扑进来,将陈森然的影子朝着整个酒馆不断拉长。

有夜风。

吹拂。

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陈森然举起手指,在他的十码之外,是另一个被黑袍包裹的人。

但陈森然可以很明确地感受到这个人身体里已经开始凝聚的能量。

很强的能量,可以一瞬间将整个条街炸穿的能量。

乐芙兰,她已经发xiàn

了陈森然,发xiàn

了他的杀意,她知dào

他要杀他。

她的感知不可谓不强,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箭已在弦上。

陈森然只需yào

轻轻一点,他指尖的那一点咆哮的能量就会彻底洞穿那一具据说无比曼妙的躯体。

她应该,连头都来不及回。

“拜拜。”陈森然像是从前无数次在天台扣动扳机那样,微微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出枪的动作。

“轰——”一声超越了正常声音界限的轰鸣在这个小小的环境里爆fā



一种犹如真空般的气压在整个空间里挤压着沸腾。

同时。

“当!!!”

“当!!!”

“当!!!”

战争学院的报时钟楼准时响起了巨大的钟鸣声。

在整个寂静的午夜时分,犹如开拓天际的雷鸣。

十二点。

终于到了。(未完待续……)

PS:nnd。

卡文卡到死。

第二百七十页 【原来是你】

“轰——”犹如鬼神般的一击。

原本还矗立在夜风中的那个黑袍人彻底地被陈森然那从指间发出来的光束湮灭了。

包括她身上那磅礴的能量,黑袍,以及可能娇艳如花的面容。

她就像是从未存zài

于这个世界上。

彻底地被抹去了。

夜风里,只有远处的午夜钟声还在当,当,当地响着。

真是寂寥。

陈森然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空地,隔了一会儿,才缓缓收回了那发出了爆裂一击的手指。

一切都很完全,一如他曾经无数次的一枪毙命。

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

他的心头就是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似乎是,太容易了?

一个已经存活了那么多年,在整个大陆上都有着神mì

传说的人物,就这样,被自己一击杀死了?

简单的,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陈森然并不是一个不自信的人,相反,他从来对自己的杀人技巧都有着无比的自信。

他也杀过无数的声名卓著的人,就如同吃饭喝水。

他从不怀疑结果。

可是这一次,今天,今夜,此时,他的心头却总有一股奇怪的不安挥之不去。

是错觉吗?

还是说,太久没有做杀手了,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

陈森然摇了摇头,不打算再想下去。

自省是好事,自疑无疑就是自我崩塌的开始。

他扯了扯自己略微被夜风吹开的帽兜。

夜风已经有些凉了。

就在他打算踏步离去的时候,他猛然看向了一个角落。

“谁?”他厉声喝问。

就在刚刚那一个瞬间,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那个位置窥视他。

虽然那个人已经把自己的气息收敛的很隐蔽了,但,还是逃不过陈森然如今无比可怕的感知。

再加上他现在又是心事重重。正出于一种难得的焦虑状态。

于是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而黑暗里的那个人也的确不是庸手,虽然如今陈森然以虚空之力催动自己的身体,速度已经堪称鬼魅。

但那个人的速度同样不弱。

他的反应也同样不弱。

几乎是在陈森然在意识上察觉到他的那一刹那,对方就已经快速逃离了那个窥视的位置。

等到陈森然追击的时候,那个窥视者已经逃出了有两百码。

但……

有用吗?

陈森然的嘴角难得地挂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一直以来的不在意。看来是被某些人理解成了他在忍让,那么他今夜,毫无介yì

给那些藏在暗处窥视他的人一个足够血腥的教xùn



这个家伙,正好撞在他的枪口上了。

随着陈森然鬼魅般离去,整条复古的老街又一次陷入了黑夜的寂静。

只剩下夜风,还在吹。

只剩下……

“咔——”忽然,寂静的黑夜里,又响起了脚步声,轻微的。一如之前那个曾出现的背影。

这个背影按照之前的轨迹,缓缓朝着老橡木旅馆走去,不紧不慢,就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

时间,又推回了午夜十二点。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可怕的湮灭之指。

黑玫瑰,将再次绽放。

——————————————

陈森然在错综复杂的街巷里穿梭。

他承认自己有点小看了这一次的对手。

对方很顽强。

他已经追逐了这个人将近半个魔法时。

但距离只缩短了一半。

对方对于地形的利用,以及那种对于危险的嗅觉灵敏程度。都堪称一流。

如果这个人出生在他那个世界上,那么相信。他也绝对是一个超一流的杀手。

陈森然甚至有些欣赏他。

但这改变不了陈森然要杀他的决心。

今夜,他忽然很想杀人。

“撕拉——”又一个拐角。

陈森然的速度已经快的拉出了残影,无边的风障在他的身周被他撕裂。

他就犹如黑夜里的死神。

可是对方明显不愿意放qì

,他的速度虽然没有陈森然那么极致,但非常的有技巧。

陈森然和对方的距离其实已经处在肉眼可以看见的程度,却始终无法摸到他的身前。

“撕拉——”又一次急转。陈森然骤然急停。

他不再追击,而是望着那在黑夜里一闪而逝的背影,笑了起来。

“有意思。”他这样自语着,将精神完全锁定在了那个还在黑夜里急速逃窜的人身上。

下一刻。

“轰——”犹如一万匹野马奔腾。

陈森然全身的虚空能量全部凝聚在了他的双腿之上,他就好像是一颗炮弹一般。朝着那个被锁定的目标,流星般急速冲去。

一路上所有的障碍全都被他一冲而散。

房子,街道,车马,所有的一切都土崩瓦解。

剧烈的冲刺掀起了一股可怕的烟尘风暴。

他已经顾不得惊世骇俗。

他只想追到那个人。

他只想,杀人。

“轰——”爆裂的能量在脆弱的城市里肆意游荡。

如果从最高空俯视,就能看到一个漆黑的光点在整个战争学院划出了一道笔直的白线。

而此时,正好有两个人在高空俯视着这一幕。

“看来真的是他。”其中一个人说。

“是他们。”另一个人纠正说。

“好吧,他们,那么你觉得,他们还会是我们吗?”

“他们会是我们的。”很肯定的回答,紧接着,是补充,“但,他现在还不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有着杂质。”

“那叫感情。”另一个人继xù

纠正。

“我们不需yào

感情,感情,是凡人的负累。”

“那就斩断它。”

“对,斩断它。”

陈森然丝毫不知dào

,有些东西就在刚刚那一刻,被那么轻易地决定了。

他现在,只是,撕裂着夜风,犹如一颗流星般,穿越了几千万的光年,狠狠得撞击在了那一个还在拼命奔跑的窥探者身上。

“嘭——”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的射中了一只仓皇的鸟。

那个窥探者被无可阻挡的,如同命运般的能量狠狠砸击到了地面里。

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烟尘弥漫。

陈森然缓缓从那个被他冲击出来的,陨石坑般的凹陷里站起来。

他单手提起了那个窥探者的脑袋,望着他那张在黑夜绝对看不清的面容,说:

“原来是你。”(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今天五更。

绝对不食言。

第二百七十一页 【你在……怕什么?】

“原来是我?”

黑夜里,那个已经被可怕的冲击撞击的满身伤痕的男人看着陈森然,很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容道。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陈森然的语气并没有缓和下来。

今夜他的杀意很浓。

所以就算他手里现在提着的这个男人,是那个在最漆黑的教堂里也能放射出最强悍的光明的男人,他也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尽管,他们可以说是无冤无仇。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想……这是我才该问的问题吧?”奄奄一息的男人还是在努力地笑着,尽管,他已经感觉到了提着他的那只手上正在不断传来的杀意。

“你为什么窥探我?”陈森然没有回答,换了一个方式问道。

“你要杀我?”对方同样不答,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堂堂正正地看着陈森然。

“我可以不杀你。”陈森然也望着他,用他那紧闭的双眸。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从你身上闻到了那些恶心的暗影生物的气息。”男人笑的越发的放肆,他看着陈森然,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需yào

,暗影生物的怜悯,那让我觉得恶心。”

他是真的,无所畏惧。

“只是可惜……”

“只是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妻子了,卢锡安,对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叫,卢锡安吧?”陈森然没等他说完,就接了下去。

那一天他在那个漆黑的教堂里经lì

了那一场光暗大战的全过程,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也包括,他们的名字和往事。

“你……”卢锡安那无所畏惧的脸孔上终于多了一丝惊惧,他死死盯着陈森然那藏在黑暗和面具之下的面孔,说。“怎么知dào

的?”

“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陈森然还是提着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说。

“有人说,锤石找过你。”卢锡安终于放qì

了抵抗,或者,他终于还是有那么一些牵挂,他爱的他的妻子。胜过生命。

“锤石?”陈森然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并不认识。

“就是魂锁典狱长,那个游荡在大陆上的恶魔。”卢锡安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哦。”陈森然点了点头,他记起来了,就是那个在漆黑圣堂里,拥有着阴影之迪斯马森力量的提着旧灯笼的人。

“我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

“你……”卢锡安笑了一下,像是不屑。

“我有必要骗你吗?”陈森然这样问。

“好像没有。”卢锡安皱了一下眉头。

“那么,是谁告sù

你,锤石来找过我。”陈森然对这个问题。才比较有兴趣。

“是……一个酒保。”卢锡安迟疑了一下,还是吐出了答案。

“一个酒保?”陈森然隐约想到了什么。

“召唤师酒馆的酒保。”卢锡安的答案佐证了陈森然的猜想。

乔伊……

黑夜一下子陷入了寂静。

远处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战争学院治安所的人终于开始出动了。

但陈森然站在那里,似乎还是无动于衷。

他像是陷入了沉思。

而卢锡安也不说一句话。

他渴望生命,却也还没怕死怕的落荒而逃。

“噗通——”终于,陈森然像是结束了长考,他将卢锡安重新扔回了那个坑里。

“你自由了。”他只留下这一句话就开始向外走。

“你等等。”没想到,卢锡安却叫住了他。

“……”陈森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侧头。

“你真的不认识锤石?”

“不认识。”陈森然不再停留,走向黑暗。

“喂。那你怎么解释,你身上会有那种类似暗影岛的气息?”卢锡安还是不放qì



“如果你觉得我是你的敌人,就来杀我好了。”

——————————————————————————

这一夜注定在慌乱不堪中过去。

整整十几条街被巨大的可怕力量贯穿。

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在召唤师峡谷大会召开期间发生这样的恐慌事件,无疑是在挑zhàn

整个战争学院,乃至至高议会的权威。

整个战争学院治安所的人马都被发动了起来。所有人都被下了死命令要抓到那个破坏分子处以极刑。

但结果肯定是没有任何结果。

在他们忙碌了一夜之后,他们还收到了来自上峰,据说是至高议会的直接命令。

立kè

停止对于这一次事件的调查,一切照旧,维护治安。

看到这个命令。治安所的所长据说吓得连早饭都掉在了地上。

他当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就卷入了他完全不可能窥探的领域内的事。

于是他立kè

停止了调查,战争学院又恢复了平静。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烂了十几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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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当然不怕真的会有治安所的人找上门来。

他照例在八点起床,慢条斯理地吃了一顿早餐以后。

他坐着议会为他准bèi

的豪华马车向着法师塔前行,去参加第三天的召唤师峡谷大会。

马车在战争学院巨大的建筑群中穿行。

在最后前往法师塔的路上,陈森然的马车岔上了一条偏僻的路。

而就在他的马车进入这一条路的同时,另一辆同样是来自议会提供的,华丽的,专供各国城邦代表团使用的马车也紧随其后的到来了。

这两辆马车很快并驾齐驱。

在相隔不到一码的间隙里。

“人我已经杀了,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你真的确认,杀了她吗?”

“你不相信我?”

“不,只是,她非常的狡猾,历史上,有很多精通暗杀的高手刺杀过她,很多人都坚信自己已经杀死了她,但……”

“我说,我杀了她。”

“好吧,我相信你,你是我们自己人了。接下去,我们想拜托你,劝说她也加入我们。”

“我……恐怕暂时不能这么做。”

“你在怕什么?”

“我在……”

怕什么?

是啊,我在怕什么。

陈森然这样问着自己,忽然又想到,我真的,已经杀死她了吗?

马车分开,继xù

向前。(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手感还行。

马上第三更。

第二百七十二页 【我一切都好,只是想你。】

第三天的对决是由皮尔特沃夫对阵灰色秩序。

因为有安妮参战,陈森然终于难得地认真观看了起来。

尽管,其实他是个瞎子。

但他依旧看的津津有味,他可以通过自己的感知捕捉到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上的一切。

他可以在精神世界里感知到安妮的一切,坚强,愤nù

,勇敢,美丽。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好好地看一看这一朵,他曾经用生命去守护的花。

最后的结局并没有太大的悬念,皮尔特沃夫虽然算是久负盛名的科技之城,也拥有一大批的杰出选手,它的战斗力在泰勒商会的英雄联盟百科全书上也达到了很高的评分,但在失去了那个昔日的天才伊泽瑞尔的情况下,在正义之地的战斗中,它始终都只能屈居于二线的队伍。

因为它没有了天才。

而恰恰,灰色秩序有天才。

灰色秩序虽然才崛起几年,但因为有着安妮这样的绝世的魔法天才的存zài

,以及那个完全不顾及大陆舆论,光明正大地参加正义之地对决的杀手之王,恶魔小丑萨科,就算别的选手平庸了一些,也常常有惊人的发挥。

也就,常常会压皮尔特沃夫这样的没有天才的势力一头。

这一次,仍然不出所有人的预料。

没有意wài



灰色秩序在恶魔小丑萨科和火焰女皇安妮的带领下,以压倒性优势战胜皮尔特沃夫。

先下一城。

当皮尔特沃夫的水晶在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炸裂的那一刻。

整个城市都炸裂了开来。

因为安妮的人气实在太磅礴了,几乎整个城市都在高呼着安妮女王的名字。

当年的小安妮,也终于长大了啊。

陈森然倾听着那些山呼海啸,感受着那些热情的包裹。

心里却莫名地感伤了起来。

也许……

我真的不该回来?

但他很快就将这个想法从脑海里驱除了出去。

因为,这是一朵牵系着他整个生命的花。是他生存zài

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理由,不管她长大了,成熟了,在风中肆意地张扬了。

她依然,还是他的花。

从始至终。

人潮声一波波地从高塔之下汹涌上岸,已经回归了法师塔的安妮落落大方地走到了法师塔的边缘。

她的精致的脸孔就那么完美无瑕地出现在了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上。

所有人都为之疯狂。

她缓缓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于是整个城市安静了下来。

“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很高兴能赢得今天对决的胜利。”安妮开口,不刻意娇柔,也不刻意放肆,她的声音很平静,安稳,让人听了,觉得安心。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伙伴。我的朋友,是他们的努力,迎来了这一次的胜利……”

“……最后,我想说一点自己的话,我想对一个人说……”

她是真的在对着一个人说。

即使,在她的面前是成千上万的观众,她的支持者,可是她的目光的焦点不在任何一个地方。

她看着天空。就像是看着那个人的脸庞。

她说:“我知dào

你在这里,我知dào

你在看着我。这些年,我一切都好,只是……想你。”

这些年,我一切都好,只是想你。

这十二个字犹如十二颗子弹,一颗颗击打在陈森然那犹如磐石般的心脏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地走上前,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紧紧拥bào

住那个,其实依旧柔弱的女孩。

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不敢。

他不能。

尽管。他也,想她。

“那么,就是她了?”高天之上,那两个飘渺的虚影也在注视着这一场凡人的盛会。

他们同样看到了那一朵,绽放的白花。

“就是她。”另一个黑袍人赞同道,“只要她死了,他的内心的杂质就没有了,他就是我们了。”

“不是杂质,是感情。”纠正再一次出现。

“好吧,感情,你迟早会被这些残余的凡人的负累所阻碍,永远到不了最终极那一步。”

“终极?成为神,真的就有意义吗?”这一句,这个黑袍人,说得只有他自己听见。

与此同时,地上的盛会也告一段落。

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开始重播之前的对决,而那些聚拢的人群也开始散去。

巨大的法师塔上,各个城邦的代表团们也陆续离开。

陈森然也在此列。

不过他今天没有立kè

离去。

他在马车里等了一会,等到安妮的马车开始跑动,他才对自己的车夫说:“远远地跟着她。”

他的车夫当然早就已经从原本的议会安排的人,换成了自己从比尔吉沃特带来的心腹手下。

都是在比尔吉沃特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绝对忠诚于他。

马车缓缓缀上了安妮的马车,但也并没有一定要跟踪的意思。

陈森然只是想远远地跟着安妮,就算是不能在一起,那么就让我们远隔着两百码的距离,感受彼此的心跳。

丫头,你能感觉得到我的心跳吗?

陈森然其实倒也不是完全心血来潮,主要是早上斯维因的话让他昨晚的不安加倍地放大,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所以他想远远地缀着安妮,至少,多护着她一会。

等到安妮的马车驶向了召唤师酒馆的方向,陈森然就不能再跟了。

否则不说会被有心人发xiàn

什么,就算是安妮的车夫老杜,那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这样想着,陈森然倒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可能真的是太久没见了,太想了吧?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神经质,就吩咐着车夫往自己的住所而去。

而陈森然并不知dào

的。

就在离他的马车四条街区之外,靠近召唤师酒馆的地方。

一个全身被黑袍包裹的女人正站在一片阴影里,定定地看着那一家如今已经在整个大陆都闻名的酒馆,低声自语着:“黑玫瑰,将再次绽放。”

而同一时刻,就在召唤师酒馆之内,一个同样罩着黑袍的人正端坐着,望着面前的一杯酒。

当午后的暖阳从窗外穿透进来的时候,一点一样的蓝芒骤然从那一只杯子上一闪而过。(未完待续……)

PS: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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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拼命啊。

第二百七十三页 【黑色的愤怒】

陈森然感觉到了不安。

浓重的不安。

就算他如何说服自己,还是无法消去的不安。

他不知dào

为什么,明明应该没有问题的。

但……

一回到那栋由议会提供的巨大的住所,他就觉得,自己即将可能失去什么重yào

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年丽桑卓掳走安妮那样。

安妮……

陈森然有些焦躁地敲击着桌面,他试图再理一遍所有的关节。

议会……

不会是议会,议会没道理会去动安妮,他们也不敢。

其他的城邦……

也不会,他们需yào

安妮,不可能。

那么……

难道是乔伊?

不可能,虽然还不能完全断定这个家伙属于哪个势力,但,他只是个小人物。

那么,还会有谁?

难道……真的是乐芙兰?

还是……

陈森然的心已经乱了,如果是别的事情,不管再如何紧急,他都能安之若素。

但事关安妮,所谓关心则乱。

他现在根本理不清头绪,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冲到她的身边,保护她。

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坐在这里。

他什么也做不了。

“德莱文。”陈森然终于是坐不住了,他把正在疯狂练习的德莱文叫了过来,道,“你现在就去召唤师酒馆,快。”

“去做什么?”德莱文还是冰冷地像一块铁。

“去杀人。”陈森然几乎是低吼道。

“我知dào

了。”德莱文点了点头,提着他那把斧子推开门准bèi

离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

“轰——”

“呤——”数声剧烈的轰响忽然从某个地方传来。

那剧烈的震动声,即使是隔了很远,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些发出声音的能量的磅礴。

陈森然猛然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感知而去。

那里……

正是召唤师酒馆的方向。

那里,正有数股无比强dà

的能量在激烈的混战。

那里,有安妮。

陈森然感觉到自己的血一下子冷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骨节在一寸寸地变凉。

他感觉到了世界末日。

“丫头……”他这样低语了一声,像是失去了魂魄。

下一刻。

“轰——”一道黑炎已经消散在了空气里。

————————————————————

此时的战争学院已经乱成了一团。

尖叫声,爆zhà

声。坍塌声混杂在一起,就如同真的到了世界末日。

就在刚刚的一分钟之前。

在战争学院的东城区,整个战争学院最大的酒馆,召唤师酒馆门口,忽然发生了剧烈的爆zhà



其强烈程度直接席卷了附近十几条街区。

这是继昨夜的贯穿城市的直线之后又一大恐慌事件。

第一时间得知了情况的治安所所长简直差点心脏病发,瘫倒在地上。

别说是在召唤师峡谷大会召开期间,就算是平时,在战争学院发生这样恶劣的破坏事件,都是对议会权威极大的挑衅。

尤其是在如今议会权威日盛的年代。

治安所所长知dào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再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了。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人赶向了现场。

因为他没有阻止事故的发生,最多就是丢官,但在事故发生后还不第一时间赶去处理。

那就是丢命了。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当他带着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人封锁了现场。

而且,封锁的人,居然是至高议会的直属卫队,银甲铁卫。

看到这支平时不轻易出动的部队出现在这里。他就知dào

这已经不是他这个世界的人所能处理的了的事了。

这是那些大人物的事。

他跟那些银甲铁卫打了声招呼以后,就赶紧准bèi

撤离。

他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就在他转身准bèi

离去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了空气里似乎有一道漆黑的火焰一闪而逝。

火焰?

是错觉吧?

一定是太紧张了。

回家该多睡一会了。

但其实,他没有看错。

那真的就是火焰。

黑色的火焰。

从陈森然的心底燃烧出来的火焰。

火焰正在吞噬着陈森然的内心,也在吞噬着他的理智。

本来,本来。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出现,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会指向自己,一切的阴谋。一切的杀戮和血腥,都只会指向自己。

再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安妮。

这也是他迟迟不肯表露自己身份,和安妮相认的原因。

因为他太怕了。

他怕自己一旦真的出现,那么又有可能陷入到当年的那一种情况。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妮一个人无助地在岸上。而他,则永远地掉进了不可爬起的深海。

再也不见。

他不能,再承shòu一次失去安妮的痛苦了。

绝对不能。

可是,现在,却偏偏,有人要这样做,有人要伤害她。

有人,要让他再一次,失去她。

不可饶恕!!!

陈森然犹如闪电般冲向召唤师酒馆,他已经无所顾忌了。

他已经快要疯了。

如果,如果安妮真的出了什么事。

那么……

他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他要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他低吼着落在了已经变成了半个废墟的召唤师酒馆旁边。

在刚刚战斗发生的那一刻,幸好是午后,看对决的人已经散去,所以酒馆里并没有多少人,死伤也不算严重。

但也已经没有活口。

陈森然环顾着整个召唤师酒馆,他想要找到安妮。

但他只找到了半个被摧毁的马车车厢。

安妮不在车里。

她也不在这里。

那么她应该是安全的,她没有死。

她也不会死。

陈森然这样安慰着自己,心头的杀气却怎么也散不开。

他是真的愤nù

了。

巨大的愤nù



他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到底是谁要杀安妮?

一个个的目标被他从脑海里排除。

最终只留下三个答案。

那些心怀鬼胎的各个城邦代表团。

真的没有死的乐芙兰。

以及,那些从那一片该死的无尽群山里出来的,东西。

“额……”就在陈森然准bèi

去别的地方再寻找安妮的时候,一声低呼从废墟里传了出来。

他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他伸出手,将那个发出声音的人从废墟里提了起来。

当那张被烟尘熏黑的脸出现在陈森然的面前的时候,他冷漠的笑了起来。

乔伊,真是巧啊。(未完待续……)

PS:第四更。

真的要死要死。

第二百七十四页 【怕的落荒而逃】

尽管已经竭力封锁消息,但万众瞩目的明日之星,所有人的小公主安妮,于今日下午遇袭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传遍了全城。

一时间群情激奋。

很多人自发地组织了队伍来到战争学院门口示威游行,要求至高议会在最短时间内查出凶手,严惩不贷。

有更激进者,更是直接发出了千里追杀令,出金十万买那个刺杀者的人头,而提供刺杀者消息的人,也能得到一万金币的赏格。

这样的全民风暴直到安妮本人出来做了一个简短的说明,证明自己并无大碍,希望大家理智看待这件事,才总算平息了一些。

但实jì

上,这一场风暴又怎么可能轻易平息。

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毕竟,安妮牵扯到的人和势力实在太多了。

遇袭只是一个信号,更多的更加可怕复杂的暗流正在桌子底下汹涌。

没有人敢妄动。

因为这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有人都在思考着这一次遇袭背后的东西,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所有人都想明白了它的利弊,调查清楚了它的关节。

那么,就是真zhèng

的暴雨来袭。

可是,陈森然不在乎,他已经不在乎什么暗流,什么利弊。

他现在心底只有火焰,他只想燃烧,烧掉所有。

他愤nù



因为他的花差点凋零了。

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虽然今天下午他可以说是亲眼看到了安妮,看到了她没事。

他们甚至近的只有五码不到。

差一点,他就可以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他没有。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他看到她平安无事,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因为,他要去燃烧。

他等不了那么久了。他等不到所有的敌人都从暗处跳出来了,他要在那些可能的危险出现之前,把他们全部断绝。

这很难,可能一去不回。

所以,还是不要见面了的好。

万一……

那就徒增悲伤。

还不如,留下一个念想。

让她觉得。她的小森森还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活着,活的好好的,总有一天会回来娶她。

而现在这个,只不过,是一个很像他的人。

那也不错?

陈森然饮下最后一口酒,他还是止住了去河对岸的那栋别墅里,抱一抱他的女孩的想法。

他怕自己,一去,就没有了决心。

他怕自己。舍不得离开。

“我能感觉到,你很想死。”一直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的德莱文忽然开口说。

“我不想死,一点都不想,可是今天,有人想我的女人死,所以我要他们死。”陈森然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他感觉到自己心口的火焰已经将自己整个人都灼痛了。

是时候了。

“既然想死,就带上我吧。”德莱文说。说得很轻易。

“你不怕死?”陈森然笑着问,“你要死了。怎么成为最牛的人?”

“我要死了,就证明我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最牛。”德莱文看着陈森然,眼神居然异常的灼热,“我不怕死,真的。”

他不怕死,真的。

一点都不怕。相反,他很想死,非常想。

从他杀死他哥哥那一刻开始。

“好,我带你去死。”陈森然起身,他再不起身。他怕自己先把自己烧成了灰烬。

“哆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敲他的门。

“谁?”陈森然挑了挑眉毛,却已经感知到了来人是谁。

“斯维因。”斯维因站在门外,声音平静。

“斯维因,你走吧,你来的不是时候,我没空招待你。”陈森然摇着头,拒绝道。

“我就进去坐一会。”斯维因还是说。

“你劝不了我。”陈森然还是拒绝。

“我只说一句。”

“好,我就让你说一句。”陈森然拉开门,让斯维因进来。

斯维因拄着拐杖走进门,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沙发旁,坐了下去。

陈森然也没有催他,就是望着他,等他说话。

“你在怕什么?”

斯维因坐下后,终于开口。

你在……怕什么?

你在,怕什么?

陈森然整个人怔住了。

我在……怕什么?

又一次,这个问题在他的心底流淌,他竟无言以对。

是啊,他到底怕什么?

什么时候,怕这种情绪,居然会出现在他陈森然的心底。

他从前,从未怕过。

但现在,他好怕。

好怕,失去。

“我……”陈森然觉得自己喉咙干涩。

“我认识的陈森然,是一个无所畏惧的男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可以面对,再看看现在的你,恩?”斯维因笑着朝着陈森然摊了摊手,“像什么?像一条丧家之犬,你现在去是可以杀很多人,可是你真的杀的完,杀得尽?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只会偷偷地笑。”

斯维因顿了一下,总结说:“你这不是勇敢,你这是懦弱,你这是怕的落荒而逃了。你只想赶快逃离这个世界,然后呢,你的安妮怎么办?”

“……”陈森然还是沉默,他其实并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他当然懂。

但他,真的是,落荒而逃了。

只差一点。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呢,这样,你也算大仇得报了吧?”陈森然深吸一口气,他的心底的火焰开始散去,他的神智开始恢复。

“因为你是个好对手,我敬佩你,我不想你就这样死了,就算我要报仇,也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斯维因顿了一下又说,“而且……”

“而且我发xiàn

你这个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陈森然这一次真的笑了起来。

“那我们……”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德莱文开口说。

“不去死了。”陈森然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去死了……”德莱文显得无比遗憾。

“来吧,喝一点酒。”陈森然重新拿出了一瓶酒,给斯维因倒上,“然后,我们来说一说,今天的事。”

“不是我做的。”斯维因直截了当地否认道。

“我知dào

。”陈森然点了点头,将酒推给了他,”我现在相信乐芙兰没有死了。”

“她当然没有死,这个狡猾的老女人。”斯维因叹了口气,难得地说别人狡猾。

“问题是,她为什么会去杀安妮呢?”陈森然举杯,全身上下冷的像块冰。(未完待续……)

PS:第五更。

完成。

睡觉了。、

第二百七十五页 【夜访】

又是夜了。

陈森然一个人坐在黑暗里饮酒。

没有点灯。

关于白天那件事的讨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毕竟线索太少了。

就算是强智如陈森然和斯维因,也不可能光凭猜测就找到凶手。

但陈森然已经不担心了。

因为他的心重新沉浸了下来,他心底的火已经不在烧了。

他现在安静地像是一块冰。

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静到冷漠的男人。

所以如果他想去做一件事,就一定可以做到。

“嗒——嗒——”这时有脚步声响了起来,有人来了。

“大师,你来了。”陈森然并没有抬头,他又给自己倒一杯酒,示意来的人坐下。

“我来了。”来的人点头,坐在了陈森然的对面。

这个人安静淡漠,仿佛超脱于整个世界之外。

正是盲僧李青。

李青坐下,陈森然却不说话了。

李青也静默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于是黑暗里,同样眼盲的人就那么相对无语。

“大师,听说今天的事了吗?”直到陈森然喝了一杯酒,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听说了。”李青点头,没有多说别的。

也不知dào

是听说了安妮遇袭,还是陈森然差点入魔。

“大师以为我做的对吗?”陈森然却不打算放过他,或者说,他还是不准bèi

放过自己。

“我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见你,你一共在台阶上摔倒了十八次,当时我就说你心中有比我更重的枷锁。”李青没有回答陈森然的问题,却是说起了当年的事。“我对你说了三个字。”

三个字。

陈森然当然记得。

“挣破它。”李青又说,这一次没有怒吼而是无比平静地叙述,犹如老僧讲经,温润祥和。

“挣破它……”陈森然咀嚼着这三个字,久久不语。

挣破,谈何容易。

“大师。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陈森然沉默良久后又说。

“我答yīng

。”李青却没等陈森然说什么,就答yīng

了。

“大师就不想听听是什么事?”

“我自然知dào

是什么事。”

“那就多谢大师了。”陈森然这一次语气诚恳,因为其实这件事李青本可以拒绝,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任何的约定,仅仅只是怀着相同的目的。

李青愿意做这件事,实在是,只能说他有慈悲之心。

“你不用谢我,我帮你。是因为,你的枷锁还有挣脱的机会,而我的枷锁早已经印刻在了心底,再也没机会挣脱了。”李青说着这样悲观的话,语气却还是平常。

“大师仁慈。”

“仁慈吗?”李青低笑了一声,不知dào

在笑些什么。

也许是某些再也不能改变的往事?

——————————————————————————————

夜更深沉的时候。

陈森然已经喝干了瓶中酒。

但他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他当然睡不着。

虽然今天他几乎算是亲眼看到了安妮平安无事。

可是,她到底有没有受伤呢?

伤的重不重呢?

又或者,她有没有被自己伤到呢?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推开了临河的窗户。

从窗口可以望到河对岸的别墅,从正面数第二幢。

灯已经熄灭了。

她睡着了吗?

不知dào

为什么。今夜他的思念格外强烈,想去见安妮的冲动也格外强烈。

也许,是因为,真的,差点失去?

要去吗?

可是如果舍不得……怎么办?

还是,不去了吧?

或者只看一眼吧。一眼就回来。

就……一眼吧,不算,太多吧。

应该……

下一刻,一道虚影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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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抱着刀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假寐。

本来在安妮成年以后,他就不再跟着安妮回家了。

因为以安妮的实力。可以伤她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再加上,在战争学院,有索拉卡的震慑,几乎没有人敢对安妮有出手的想法。

但这个规律在今天被打破了,真的,有人,敢袭击安妮。

还是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灰色秩序的地盘。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浓重的危险预警。

这证明有人要不惜一切代价对付安妮。

安妮的处境很危险。

已经把安妮几乎当成了半个女儿的老杜当然不能允许有人伤害她。

尽管安妮让老杜不用来。

可是,他又怎么放心的下。

将意识又一遍扫视了整个别墅五码之内的动静。

就在他要再次确认安全的时候,一点奇异的能量忽然一闪而逝。

他的眉心猛然一跳,抱着刀的手迅速去抓刀柄。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头。

“阁下是谁?”虽然被对方先一步抢到了优势,但老杜却并不惊慌。

他依旧沉着冷静,连那只没握到刀柄的手也放了回去。

“……”黑暗里沉默了一下,随后,有人说,“是我。”

这两个字出口,老杜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既有惊喜又有不解。

“是你?”他问了一句,却并没有怀疑的意思。

因为就在那个人出口的瞬间,已经有一丝气息从对方身上泄露了出来。

他认得这一丝气息。

“是我,也不是我。”那个人又答,答得古怪。

“你是让我不要告sù

她?”老杜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他立kè

就皱起了眉头,说,“可你知不知dào

,她这几年……”

“我知dào

。”那个人打断了他的话,很果决。

“你知dào

还……”老杜有些不悦。

“这些事,我以后再解释。”那个人顿了一下又问,“今天,到底是谁?”

“一个是乐芙兰,还有一个,应该是伊泽瑞尔。”老杜冷哼了一声,“你惹得?”

“是。”背后那人沉默了一下道,“她,还好吗?”

“你说呢?”老杜的语气越发的不忿,简直就如同自己亲生女儿被欺负了。

“我去看看她?”那个人有些迟疑。

“你当然要去看看她。”老杜几乎是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真不知dào

你在怕什么。”

背后那个人寂然无语。(未完待续……)

PS:头好痛。

前几天真的是用力过猛了,导致现在无从下笔。

今天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结果还是只写出这么点,抱歉。

第二百七十六页 【一夜】

走上楼梯。

转过一个拐角,就是卧室。

一切的陈设都没有改变,时光仿佛永远停留在多年之前。

望着房门前那一盏亮着的,微明的灯。

陈森然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四年之前的某个晚归的深夜。

睡不着的小萝莉点着灯,等他回家。

仿佛,只要一推开门。

就能看见那个粉色秀发凌乱的小丫头,抱着提伯斯,睡眼朦胧,想睡却又不敢睡的娇憨模样。

真好啊。

可惜,他看不见了。

因为他瞎了。

时间也早就过去了那么些年,当年的小女孩也长大了,她不会再抱着提伯斯,也不会再睡眼朦胧地将睡未睡。

她点着灯,也许只是给自己一个希望。

无声地推开门。

卧室内一片沉静。

陈森然站在门口,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床上的那一个呼吸。

不算安稳,偶尔会有些急促。

似乎是在睡梦里,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一刻,她大概皱着眉的。

这样想着,陈森然不禁走快了几步,想要去帮她抚平眉角的褶皱。

许是真的存zài

心有灵犀。

就在陈森然靠近的瞬间,安妮的呼吸一滞,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但陈森然可以肯定,她没有醒。

是在梦里,也遇到了自己吗?

陈森然望着她,很久。

久到安妮终于恢复了呼吸,开始安睡。

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吧?

从前陈森然晚归,有时候安妮会撑不住早睡,但总是会睡得很不老实,做恶梦。

但只要陈森然回来。在他旁边,一会儿,她就安稳了。

陈森然也安稳了,今天白天一切的担惊受怕,愤nù

伤悲,都在这一刹那。感受着女孩甜甜睡去的瞬间,烟消云散。

他的长久以来空虚的心灵,充实了。

他打算离去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舍不得再走。

可就在,他转身准bèi

离开的时候。

“小森森……”女孩忽然呼喊。

陈森然一怔,随即感觉到,那是女孩无意识的呢喃。

又有多少个夜晚,她曾这样呢喃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不由得开始微微疼痛。

他停住了,伸出手,想去替她捋一捋微微散乱的秀发,就像从前无数次做的那样。

“小森森……”女孩又一次呢喃。

她几乎是本能的,将陈森然的那一只伸出去的手,抓住了,两只手,紧紧的。

不肯放开。

陈森然也没有挣扎。或者说,他也在渴望这样的。一个紧握。

“大坏人……”女孩再次开口。

这一次,带着狡黠的笑意。

犹如一只偷到了鱼的小猫。

陈森然也无声地笑,时光从未有过的温柔。

真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咬死你!!!”下一刻,女孩立kè

变了脸。小鼻子一皱,恶狠狠地一口就咬在了陈森然的手上。

一口,那么凶,那么狠,那么疯狂。那么想念。

久违的,久违的疼痛在陈森然的指掌间升起。

是有多么艰辛,多么长久,多么遥远,才等来的,这一口,记忆里的,小白牙。

陈森然放松了全身的肌肉,任由着女孩狠狠撕咬着他的皮肉,宣泄着这么多年的情感。

窗外的月光,不知dào

什么时候也明亮了起来,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丝丝缕缕,犹如烟尘。

“呜呜呜呜呜——”这个时候,原本发狠咬着陈森然的安妮,忽然又低声抽咽了起来。

她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地,说着她这些年的害pà

,痛苦,和无人诉说的寂寞。

“我想你。”她最后说。

“我也想你。”陈森然在心里说。

暗夜寂静,如水的月色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床铺上。

世界沉湎。

于此刻。

安妮终于睡去了,在又笑又哭,又惊又喜之后。

陈森然觉得喜乐安宁。

他抽手打算悄悄离去。

但女孩死死拉扯着,不愿放开。

“不要走。”她说,带着哀求的语气。

“我不走。”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他蹲下了身去,将自己的整个身影覆盖在了女孩的身上,犹如遮风挡雨的墙。

一夜就这样悄悄地过去。

等到第二天到来,太阳光从缝隙里漏进来,替代月光的时候。

安妮缓缓从睡梦中醒来,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东西。

但一抓,却抓空了。

她在床上呆了一秒钟。

然后立kè

起身,就那么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去,一路飞奔到了楼下。

“他来过?”安妮看着老杜,几近呢喃。

“……没有。”老杜看着安妮,很久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来过。”这一句,安妮却是没有问老杜,她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着,走到了床边,拉开了窗帘。

尚好的阳光就那么毫无顾忌地洒在了她还略显稚嫩的脸孔上。

她犹如失魂一般地望着对面,河岸对面,那些高大的宅院。

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她魂牵梦萦的东西。

“他真的来过。”

————————————————

“想好怎么交代,昨天的事了吗?”

通往法师塔的路上。

代表着整个战争学院的权力顶峰,或者说整个大陆权力顶峰的三个人。

议会三巨头,正缓步走在已经有夏花盛开的小路上。

关于昨天安妮被刺杀,群情激奋,满城风雨。

尽管安妮已经出面做了解释,但这只能压住一时的舆论。

议会如果迟迟不拿出态度,那么这一届的召唤师峡谷大会,就真的要出问题了。

“属下以为,先拖过这一届大会吧。”皮耶罗思虑了一会儿后,说道。

“拖,是个好主意。”拉力瓦什点了点头,继xù

道,“那你们觉得,会是谁呢?”

“属下觉得,应该是那些家伙的人。”哈德森说道,所谓那些家伙,自然就是那些家伙。

“不会是我们的人吗?”拉力瓦什像是意有所指。

“不,不会是我们的人,所有人我都严令不准轻举妄动了。”皮耶罗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否定道。

“哦?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吗?”拉力瓦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而落后他一步的哈德森和皮耶罗却是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极深的疑虑和不安。

真的不是他们的人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休息一下。

晚上第二更。

第二百七十七页 【误会】

安妮的事件的影响确实广大。

即使是安妮在前一天已经公开露面,做出了回应。

第二天,在正式的对决开始之前,还是有无数的人聚集到了战争学院之外,要求至高议会给出一个解释。

要不是皮耶罗经验老道,早有准bèi

,他还真有点这个阵势给吓到。

“诸位……”皮耶罗既然想要拖,那么他当然已经准bèi

好了全套的台词,作为议会三巨头之一,他当然是身经百战。

一套官方套词,那真的是无懈可击,即便是民众觉得你在说废话,可是却也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一群人闷闷地听完了皮耶罗的套词,虽然心里还是很不甘心,但是看到了安妮完好无损,也就实在没办法了。

毕竟他们所能做的最多的,也就是集体抗议了。

再多的,议会的实力实在太强dà

了,不可能,也没有人敢多做什么了。

这样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后面的对决观看,再加上今天对决的双方是祖安和班德尔城,本来就不具备很大的看头,致使对决还没有开始,就有很多人已经离场。

以至于到了最后,直接造就了召唤师峡谷大会举办以来,首次观看人数不满半个城池的冷清现象。

这个结果最受伤的肯定是泰勒商会,不仅是当天新刊印的实时战报销量下降了一半有余,就连他们主持的盘口都是不复前两天的盛况。

“老大,这是这半个月的账,您过目。”一间不算精致的屋子里,一个形容堪称猥琐的人将一本艾草制成的账簿恭敬地递向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没有人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间有些破旧的屋子,居然会是闻名整个战争学院甚至是符文大陆的泰勒商会的中心。

就是这样的一个形容猥琐的家伙。居然就是整个泰勒商会的主持者。

“不用了,你做事,我放心。”那个站在主持者面前的人,背负着双手,看着窗。

窗是打开着的,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高大的法师塔和悬浮在高空中的那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全身上下被厚重的袍子包裹着,就连脸也是被一张奇形的多空面具覆盖着,显得神mì

莫测。

但如果有熟悉战争学院知名人物的人在这里,就会轻易认出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器大师贾克斯,搏击俱乐部的实jì

领导人,就算。他今天没有带着他那跟标志性的灯柱。

泰勒商会居然是搏击俱乐部的一个分支产业,这恐怕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听到自己的老大发话,那个形容猥琐的家伙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将最近战争学院发生的大事件都告知了贾克斯。

包括城市直线事件和安妮遇袭事件。

“你说,安妮小姐,在我们自己的地盘,被人袭击了?”贾克斯的语调很淡漠,但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dào

。这是他盛怒的表现。

这几年随着搏击俱乐部蒸蒸日上,贾克斯也变得威势日盛。

往往。他说的话就是不能改变的。

他要罚的人,谁也救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贾克斯真的是一个当老大的不二人选。

现在他生气了,那么,自然就会有人害pà



“老……老大,我们……”那个猥琐的家伙显然是知dào

贾克斯平日里的脾气的。安妮是整个搏击俱乐部的重点保护对象,现在出了事,自然是他们没做好。

他想要分辨,但是却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说才好。

“安妮小姐怎么样?”贾克斯倒是没有直接雷霆盛怒,而是继xù

问道。

“没……没事。那些袭击者并没有对安妮小姐造成伤害,被安妮小姐,击……击退了。”那个家伙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补充。

“哦……我想也是,否则……”贾克斯这么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知dào

否则什么,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说道,“其他呢?”

“其他……”那个家伙听贾克斯好像没有继xù

追究的意思,微微松了一口气,继xù

道,“伊芙琳小姐,不见了。”

“伊芙琳……”贾克斯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知dào

了。”

“你下去吧。”

“是。”那个家伙如蒙大赦,正准bèi

退下。

“等一下,我回来的事,你暂时不要说出去,就当不知dào

。”贾克斯顿了一下,“至于你的惩罚嘛,暂时记下。”

“是……是。”那个人惶恐地应着退下了。

而贾克斯,则是望着高高的天穹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有意思。”

也不知dào

,他是在说对决有意思,还是别的什么。

————————————————————————

对决毫无意义。

对决的双方似乎毫无争胜的欲望,打的一点都不激烈,不过也可能是双方都是科技之城的原因,并没有多少血勇之士,上的都是什么迅捷斥候啊,麦林炮手啊,打起来,就未免少了一点刀剑相交的戾气,打的也就不难么热血好kàn



再加上今天的观众奇少无比,就连那两个主持者也说得有点有气无力。

“好了,恭喜班德尔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让我们恭喜他们,我们明天再见。”小胡子男抬了抬自己的眼皮,就差打哈欠了。

“这演的,也未免太过分了吧?”人群散场,陈森然又和斯维因并肩走在一起,他下意识地又将自己的手收进了袖管里。

因为就在之前的整场对决里,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那个小丫头正在不停地看自己的右手。

这个臭丫头,感觉还真是敏锐啊。

陈森然开始有些怀疑,那一晚她其实是醒着的。

“今晚有空吗?他们想见见你。”斯维因并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见见我?他们的胆子还真是很大啊。”陈森然笑了一声,并没有急着表态。

“他们怕你误会。”

“误会……”陈森然又笑,“我已经……”

在误会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头疼。

第二百七十八页 【赌】

聚会放在晚上。

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里。

早早已经打烊的大堂,四周围的窗户都被帘布遮蔽了起来,只留中间一盏孤灯在一张长桌上幽幽的燃烧。

整个空间都显得影影幢幢。

再加上所有的参加者都是穿着一袭厚重的黑袍入席,搞得整个场面犹如某个秘密宗教的什么邪恶仪式。

“终于见面了,大家。”坐在上首位的一个黑袍人率先开口。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忽弱忽强,忽阴忽阳,让人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但这是最基本的伪装,在场的人也没有人会点破,就算他们其实完全清楚其他的几个人都是谁。

“还是快点说完吧,这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晚宴。”另一个黑袍人用了同样的声音处理方法,让人一点都摸不着头脑。

但他显然比较急一点。

“说什么?”第三个人就显得很冷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关于昨天的那件事,大家都有什么想说的吗?”这时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这一次的冒险聚会,本意就是在统合全体成员的心力,外加向陈森然表明昨天那件事的态度。

“说,有什么好说的?”马上有人表达了自己的不屑,是真的不屑,就算是那阴阳变换的声音里,都能感觉得到那股气息。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攻就有守,紧随着那个人的话音,立kè

就有人跳了出来抓住了他的痛脚。

“你的意思是不是……”第七个人不怀好意准bèi

说些什么。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我们坐在这里。不是来吵架的,这样吵吵嚷嚷,做什么大事?”第八个人再次出来当和事佬。

而第九个人,陈森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展现着各自的演技,不为所动。

“我已经查到了,昨天的事。是乐芙兰做的。”第八个人继xù

说,但还没等他说完,那些总是喜欢持反对意见的人就又跳了出来。

“那他凭什么坐在这里?”这一句话说得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就是在质问陈森然为什么没有杀掉乐芙兰还能参加这个聚会。

“他已经得手了,只是乐芙兰实在太过于狡猾了。”这一次说话的,自然是斯维因了。

他如今也算是和陈森然站在了一条战线上,因为,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秘密。

“哼,谁知dào

他是不是……”那些人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陈森然的,依然有人跳出来质疑。

“好了。安妮都被刺杀了,足以证明,他真的做到了,只是乐芙兰太过狡猾而已。”还是那个和事佬,继xù

打着圆场。

“哦?那么为什么乐芙兰回去刺杀安妮呢?”第二个,极其尖锐的问题,就差没问陈森然你怎么还不跳出来?

这已经是在赤裸裸地试探陈森然的真实身份了,其实原本。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差不多觉得瞎子杰克,就是陈森然了吧。

否则安妮被刺杀。他们也不会这么紧张。

或者说,所以才会有人去刺杀安妮?

全场寂静。

只有中心的孤灯在烧。

静,很静。

静的,连心跳声都没有。

整个酒馆就像是一片鬼域。

“陈森然,我知dào

你就在这里,站出来吧。躲躲藏藏,何必呢?”终于有人忍耐不住了,大声挑衅道。

但陈森然没有理他。

也没有任何人理他。

“自己的女人都差点被人杀了,你居然还坐得住,你这样的男人……”这个人还不肯停歇。难听的话源源不绝,“当缩头乌龟算了。”

但,陈森然,依旧没有理他。

拙劣的激将法。

陈森然在心里这样评价。

“有谁知dào

,乐芙兰在哪里呢?”沉默良久,陈森然终于开口。

“我知dào

。”几乎是同一时刻,另一个也没有说过话的人,回答了陈森然。

那一瞬间,陈森然和他对望了一眼。

即使他是闭着眼睛,依旧能够感觉到从那一袭黑袍下,传来的,汹涌的压力,还有,一丝丝熟悉。

“在哪里?”

“就在杰里柯的府上。”

“大家打算怎么做?”陈森然这一句问的理所当然,这也是试探,同时,也是一步险棋。

“当然是诛杀乐芙兰。”那个提供消息的人,斩钉截铁地说。

这一次,出乎意料的,居然,没有人反对。

“我同意诛杀乐芙兰……”

“我也同意……”

“不过……”终于有人说不过,“我觉得另一件事,可以一起办了。”

“什么事?”有人问道。

“让灰色秩序纳投名状。”此话一出,全场再度寂然。

这实在是反将了陈森然一军,一下子将陈森然逼到了一个尴尬的地步。

“可是,要是老哈斯塔不愿意呢?”局势尴尬,自然有人救场。

“我们十家联盟,怎么都要大过议会吧?他敢不答yīng

?”

“不答yīng

,就杀了。”

这又是挑衅陈森然。

但出乎意料的是——————

“你敢?”

“你敢?”

“你敢?”几乎是三个声音一起响了起来,让人无从分辨到底哪一个先,哪一个后。

“那就先试试吧,否则,再拖下去,又是一场空。”那些人倒也不再挑衅,而是转了口风说,“我相信大家,来年也不想再来参加这个什么召唤师峡谷大会了吧?”

这一次,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算是默认。

“那么,就这么定了吧?”

于是就这么定了。

散场的时候,陈森然又和斯维因走在了一起。

“你这一把赌的也太险了吧?”斯维因走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险吗?”陈森然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也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

“对了,丽桑卓,她的投名状是什么?”隔了一会儿,陈森然又问道。

“她……”斯维因的声音有些迟疑,或者说怪异,他顿了好久,最后才终于说,“她……其实,是整个同盟的发起者。”

“她是……发起者?”陈森然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很快的,他就没入了夜色里。

整个夜晚,夜浓如墨。(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马上第二更。

第二百七十九页 【暗局】

陈森然一边走着,一边飞快梳理着所得到的所有的信息。

所谓的十方联盟,绝对存zài

着两个以上的奸细。

而乐芙兰的刺杀,也绝对是议会的意思。

那么,剩下的一个伊泽瑞尔,就很让人费解了。

按照不多的情报分析来看,伊泽瑞尔应该是属于议会一方的。

可是从昨天的事件来看,伊泽瑞尔应该属于多余的棋子。

或者说,他应该是第三方的棋子。

一定,还有第三方势力。

那么,这个第三方势力,又是谁呢?

陈森然隐隐感觉到了不安,他下意识地,将头望向了天空。

难道……

“咳咳……”一声咳嗽声忽然在陈森然的耳边一闪而逝。

陈森然立kè

从刚才的沉思中清醒过来,整个意识网朝着那个咳嗽的方向探了过去。

他的意识先行,他的人也丝毫不满。

他现在几乎已经做到了身随意动。

意识一到,他的人也到了那一个方位。

但那个人明显是个高手,逃得很快。

难道,又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陈森然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这一次的这个人,隐藏的更好,对方也显然是故yì

想要引自己去某个地方。

否则以这个人的隐匿实力,他不出声,陈森然还真的很难发xiàn

他。

在追逐的过程中,这一点越来越明显,对方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牵扯着陈森然,让陈森然始终跟着他跑。

而陈森然也不动声色地在积聚着力量,

打算一鼓作气。犹如上次那般拿下这个人。

可是还没等到他发力,那个人已经停了下来。

在一栋不起眼的小屋子里。

陈森然跟了进去。

那个人负着手站在窗边等着他。

“你……”陈森然有些疑惑,这个人的气息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是我。”那个人终于开口,带着,久违的声音。

“是你?”陈森然有些惊又有些喜。还有几分疑惑,“你这些天,去了哪里?”

“你说呢?”那个人沉默了一下反问道。

“……老贾,辛苦你了。”陈森然望着黑暗里的那个沉默的侧影,叹息道,“怎么样?”

“有发xiàn

。”黑暗里的老贾抬了抬头,他的面孔在黑暗里居然散发出了幽幽的光点,微微照亮了他满身的厚重的长袍。

这个人,自然就是。远行归来的贾克斯。

“什么发xiàn

?”陈森然沉声问道。

“你那天来找我,对我说,要我查一查无尽山脉,其实,早在你失踪的头一年,我就已经和老古开始着手对无尽山脉进行探索了。”贾克斯顿了一下说,“但是之前都没有什么发xiàn

,直到最近。”

“最近?”陈森然心头的某个不好的预感跳动了起来。

“是的。最近。”贾克斯点头,“我们深入无尽群山。找到了当年你们出事的地方,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不过,我们发xiàn

了虚空的节点,虽然是已经废弃了的,但。那表明有虚空生物从虚空中横渡了过来,是小范围的,虚空入侵。”

虚空入侵。

这个词很多人都绝对不会陌生,因为就在十几年前一次小范围的虚空入侵,导致了虚空恐惧科加斯的降临。

它的到来直接导致了最后一次符文战争的爆fā

。而最终促成了英雄联盟的建立。

而在更久远的历史以前,据说曾经有过大范围的虚空入侵事件,整个瓦罗兰几乎毁于一旦。

“虚空入侵吗……”陈森然的心中,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可能。

“还有……”

“还有?”陈森然头一侧,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我在回来的路上,被人追杀。”贾克斯的语气莫名,顿了很久后才说,“那个……人,很强,我差点死在他手上。”

“是谁?”陈森然的语气也莫名,这一件事,实在……

“一个长着狮子脑袋的狂魔。”贾克斯用了一个很夸张的形容词。

狂魔。

狂魔。

那确实是狂魔。

陈森然的记忆一下子被拉扯到了很遥远的北国,那个可怕的雪夜,那一只狮子样的狂魔仰天咆哮。

居然,会是,它!!!

“我回来的消息,暂时没有任何人知dào

。”贾克斯没有任何情绪地叙述着。

“你觉得,是有人出卖了你吗?”陈森然立kè

嗅出了他话里的味道,说道。

“你觉得会是谁?”贾克斯没有否认。

“乔伊。”陈森然缓缓念出了这个名字。

“乔伊……”贾克斯似乎是笑了一声,随后又安静下来,说,“真的很有意思。”

“说起来,你似乎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出战争学院吧?”陈森然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是,第一次。”贾克斯点头,没有看陈森然。

而陈森然,在望着他,不知dào

为什么,自从这一次回来以后,他就觉得,这个贾克斯,和从前那个贾克斯,总是有了那么一丝区别。

很奇怪的,区别。

——————————————————————

“刷拉——”一道残影从漆黑的夜里一掠而过。

最终在一间豪华的大屋前落下。

它在黑夜舒展着身躯,在朦胧的灯光里展现出了爆zhà

般的身躯。

“当啷——”一声清脆的鸣响。

一根有些弯曲的灯柱,被狠狠扔在了地上。

“他死了。”那个爆zhà

般的身影用近乎咆哮的声音低吼道,可以从它的吼声里听出它的不耐和愤nù



“很好,狮子,我的小狮子,你做的不错,赏你一块肉吃。”一个轻佻的声音在屋子旁响了起来,一个有些酒色过度的年轻人踢了踢那跟弯曲的灯柱,真的扔出了一块肉。

“吼——”狮子低声咆哮。

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它明明可以轻易撕碎眼前的这个脆弱的废物,但它就是不动,或者说不能动。

好像,在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牢牢压制着它。

“很好,很乖,你下去吧,很快,就有新的活等着你干了……”轻佻的年轻人站在黑夜里,提起了一壶酒,一饮而尽。

隐约的,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毫不虚弱的狠戾。(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二百八十页 【要起风了】

召唤师峡谷大会进行到了第五天。

由于参赛队伍是九支,所以在第一轮的抽签对决中,必然有一支队伍是轮空的。

而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支轮空的队伍必须在第五天迎战一支从那八支队伍中随机抽选出来的队伍。

比赛的输赢对于轮空的队伍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对于那一支被随机抽选出来的队伍确有着极其重yào

,甚至可以说是起到决定性意义的作用。

因为,这一场比赛,胜了,那支队伍会记一胜场,败了则不会记录。

在以往的大会中,这一场比赛往往决定了最终是由谁登顶,或者,将某一支队伍从垫底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所以这一日的比赛往往会受到极大的关注。

但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昨天那场对决的影响,或者还是安妮那件事的余波在震荡,这一场在往年堪称经典的对决,观看率还是不高,虽然比昨天多了许多,却还是不及前几日的那种盛况。

而不知dào

是不是受到了现场观众的影响,还是轮空的丽桑卓并没有抽到命中的宿敌阿瓦罗萨和凛冬之怒,仅仅只是抽了个不强不弱的皮尔特沃夫。

整场对决延续了昨天那种死气沉沉的味道,甚至比之昨天那场还要过分,双方完全没有激烈的交战,只有敷衍了事的攻防。

就算两个主持者竭力想带起气氛,也依旧不敌场上的近乎怯战的表演。

仿佛他们双方在用这种方式在向议会抗议安妮的事件。

但陈森然知dào

。那仅仅只是一种已经完全不想再惺惺作态的急迫。

不过也太急迫了点。

他们就差没集体起立,对着坐在最高仲裁席上的三个人说:“我们不玩了,你们自己玩吧。”了。

真是浮夸的演技。

陈森然摇着头望了一眼高台。

高台上。那三个似乎被蒙在鼓里的人平静地看着天空中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没有一点不满的样子。

直到整场对决终结。

冰霜部落最终以略微的优势取得了对决的胜利。

坐在最中央的拉利瓦什才缓缓起身,看着屏幕说了一句:“看来今年皮尔特沃夫是要垫底了。”

“我看也是。”皮耶罗接下了这个话题,眼底却是微微闪过了一丝不安。

“他们好像还在为前天的事情不满。”哈德森像是看到了皮耶罗眼底的不安,不动声色地加了一句,同时,他在拉利瓦什并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看了一眼坐在至高仲裁席旁的索拉卡一眼,在被,皮耶罗看得见的情况下。

“哼……”拉利瓦什却没有回答。只是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而后开始离去。

人群散场。

索拉卡和安妮也准bèi

离去。

但就在起身的瞬间,索拉卡骤然抓住了安妮的肩膀。

“安妮……”她轻声喊,带着点莫名的恍惚。

“啊……?”安妮回答。同样带着点恍惚。她的眼睛还在看着那个即将远去的背影。

“你感觉到了吗?”索拉卡的语音如同呢喃。

“什么,老师?”安妮还没有回过神来,本来以她这几年的历练和敏锐,她一定能够感觉到了。

但现在,她只是……

在想着他。

——————————————

“你感觉到了吗?”

院子里的残花都开始消弭,已经没有多少春天的气息在这里残留了。

春天已经过去了。

“什么,姐姐?”小丫头皱着眉头望着那一张堪称完美的脸孔,有些许不解。也有几分明白。

“春天过去了。”阿狸望着已经光秃秃的树桠,淡淡地。微微苦涩地笑了起来。

“那我们要走了吗?”小丫头有些好奇,又似乎有些解脱地问。

“你不喜欢这里?”阿狸端起新泡的茶,陈年的茶,再怎么香,也已经有了旧味。

或许,真的不该再等了。

“我喜欢这里,不喜欢外面。”小丫头泽泽认真思考了半天后,认真地说道。

“恩……是啊。”阿狸点了点头,用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外面,要起风了啊。”

————————————————

“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什么?”

偏僻的战争学院南城区,一间绝对不起眼的烂房子里。

锤石望着曲终人散的天空,很久后叹息了一声。

“要起大风了。”他这样说。

“那就起风吧。”在一旁显得无所事事的前蜘蛛神教大祭司伊莉丝,颇有些百无聊赖的用手里的丝线吊着小蜘蛛玩。

“风太大了,会刮走蜘蛛的。”锤石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伊莉丝,冷冷道。

“我的蛛网结实,不怕大风吹。”伊莉丝更加有兴致地摆弄起了蜘蛛,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说说迪斯马森大人吧,他老人家,最近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大人……还没有彻底苏醒。”锤石顿了一下后说。

“那我们在这里干什么?”伊莉丝极其不满,她自然是想要回去当她的大祭司,进行她的永生计划。

“但是大人已经下了意志,要我们随时待命,等待可能存zài

的同伴。”锤石的声音依然死气沉沉,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同伴?伊芙琳呢?”伊莉丝还是没好气。

“她暂时,不见了。”锤石摇了摇头又说,“但赫卡里姆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我们可以静观其变,这一场……”

这一场……

————————————————

“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陈森然的马车停下,他的车里,这样说。

车外安静了一会,随后一个腰间挂着双枪的男人从某个阴暗处走了出来。

这个人,赫然便是,那天被陈森然击成重伤的卢锡安。

“锤石来找你的时候。”这一次,他没有逃,而是光明正大地说。

“锤石不会来我的。”陈森然直接打断他。

卢锡安沉默,但沉默的意思,当然是不相信。

“你要跟着我也行。”陈森然忽然改了口,“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我为什么要替你做事?”

“我可以杀了你的,而且……“陈森然顿了顿,”你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

“要起风了,大风。”

大风暴。(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好累啊。

好不想写第二更。

第二百八十一页 【窒息】

要起风了。

瑞兹看着不远处的高大石柱旁,平地骤起的狂风,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是第三百八十四次了。

自从他于灵魂深处回忆起了自己的名字,他就开始不自觉地记录自己经lì

噩梦的次数。

因为他坚信,自己终有一日会记起全部的事实,从这个噩梦破除归去。

这个信念,随着他越来越多的回忆起一些小的细节,而被他坚定着。

就在昨天,他又想起了一点东西。

他记得自己有个朋友,叫索拉卡。

她有着紫色的皮肤和深邃犹如星辰的眼眸,还有,她在月光下跳舞,很好kàn



瑞兹不知dào

这个叫索拉卡的朋友怎么样了,但能够回忆起朋友,他很高兴,也很开心。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想起朋友。

朋友给了他莫名的力量,让他觉得等一会的无尽追杀都不过是一场虚妄。

完全不必痛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在这时,那个如同追魂般的笑声,又一次从瑞兹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已经累了吗?”可怕的虚影在高天之上浮现,狂妄的刀锋在雷霆和尘埃里肆意地划开恐怖的弧线。

那个整个噩梦的终极梦魇,在高天上放肆地展现着它在这个噩梦里无可匹敌的主宰力。

瑞兹抿了抿嘴唇,握紧了拳头。

不知dào

是朋友带来的力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忽然预感到,自己今天又将觉醒一些东西。

那东西将会带给他更加强dà

的力量。

“没人可以帮得了你。”似乎是感觉到了瑞兹身上的某种奇怪的气场,那个可怕的梦魇又一次用它那近乎刺破人耳膜的尖锐声音,说着让人绝望的话。

但这一次,瑞兹没有绝望。他甚至没有跑,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似乎是想要正面对抗那个似乎永远无法战胜的梦魇。

这样的瑞兹,让梦魇感觉到了不妙,它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这个在尘埃里站立的稳稳当当的光头男人,继而用一阵更加夸张的笑声掩盖了它的内心的不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它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它坚信,只要不断地折磨着这个男人,那么,他的心智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崩溃。

“黑暗来了,害pà

吗?”它低声轻语了一句,随后一瞬间化作了一道猩红色的闪电,朝着瑞兹冲击了过去。

瑞兹无惧地望着那一道完全无法看清的身影,手指却不由自主地跳跃了起来。

他隐约感觉到一股力量在自己的指尖涌动。

下一刻。

“刺啦——”一道刺目的蓝色雷电在他的指掌间翻腾了出来。

那一点雷光,虽然并不磅礴。但就犹如黑暗里的一点光明。

虽然只是一点点,却是燎原之星火。

一瞬间,无数的信息在瑞兹的脑海里翻腾起舞。

他的身上的雷电越来越明亮。

到了最后,演变成了——

雷霆!!!!

——————————————————————————

“该说话了。”

无尽的漫长的银色明亮甬道里。

不知dào

沉默了多久的伊芙琳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皮抬了抬,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说道。

幸好,她还记得他叫格雷福斯。

也在不久前听过他和自己最深爱的男人的过往。

等等。是不久前吗?

伊芙琳已经完全没了时间的概念,她不知dào

自己到底行走了多久。

尽管。那个故事很长,格雷福斯讲了很久,但现在想来,似乎,也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了。

唯一奇怪,也令她欣慰的事。大概就是,她不会感到饿和渴,也不会感到累。

但,这又岂不是另一种绝望呢?

永远不会疲惫,饥饿。不会死去。

但却永远不能走出这一条漫长到了比时光还要遥远的长道,这不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折磨吗?

“说什么呢?”格雷福斯同样无神地抬了抬眼皮,他居然莫名地感觉到了渴,尽管他的喉咙一点都不干涩。

但他就是感觉,自己很渴,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迷了路的旅人。

这是……精神的饥渴吧?

格雷福斯用他那前不久看了无数书的大脑得出了一个听起来不错的答案。

“再说说你们的故事吧。”伊芙琳有气无力地道。

“可是……”格雷福斯顿了一下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已经说过三遍了吧?”

“有三遍吗?”伊芙琳摇了摇头,“我怎么记得,是两遍啊?”

“还是说说你和他的故事吧。”格雷福斯沉默了一会道,“你只说过两遍。”

“不,你记错了,是五遍。”伊芙琳还是摇头。

行走继xù



走着走着,伊芙琳忽然说:“你杀了我吧。”

“什么?”格雷福斯像是愣了一下,转过头,很有些吃力地看了她一眼。

“我说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走了,我怕……我忘了自己,更怕……”伊芙琳喃喃自语着说,“忘了他。”

“……”格雷福斯迟疑了一下,然后他举起了枪,但他又忽然将枪交给了伊芙琳,“你还是先杀了我吧,我怕寂寞。”

寂寞……

“算了……”伊芙琳没有接那把枪,她看着格雷福斯,摇了摇头说,“走吧,我们可以走出去的。”

“你真的这样觉得吗?”格雷福斯问的很有些悲观。

“不知dào

。”伊芙琳第五次摇头,“但首先,我们把自己的名字还有重yào

的人名字,刻在刻在自己的手上吧,我死,也不要忘记……”

她这样说着,就立kè

拿出了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左手手掌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在自己的右手手掌刻下了崔斯特的名字。

锋利的刀锋在令人窒息的银白色空气里发出了令人窒息的皮肉穿刺声。

血一滴滴击打在银白色的地板上,但终将随着前行而彻底消散,就如同被风沙掩盖的足迹。

“到你了。”伊芙琳将那一把匕首交给了格雷福斯。

格雷福斯接了过去,却没有刻自己的名字,他只是很用力地将刀刃刺进了自己的皮肉里,说:“走吧。”

走吧。

终点在哪?(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了。

第二百八十二页 【血腥天赋】

窒息。

时间推到对决的第八天。

空气已经让人窒息。

但大风还是将起未起。

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上,第二轮的对决已经开始。

在经过了昨天一天的休整以后,对决的质量却仍旧没有提高,甚至隐隐比之前的还差。

虽然说,首战对决的双方是诺克萨斯和皮尔特沃夫。

实力堪称悬殊。

但也绝不应该是现在的一面倒的局势。

皮尔特沃夫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整场对决就是屠杀。

赤裸裸的屠杀。

整个屏幕上只能看到一个猩红色的身影快速移动着,挥洒着他那一袭浓猩的长袍,不断地击杀着皮尔特沃夫一方的选手。

没有任何的反抗。

只有震天的,肆意地狂笑。

这是一场个人秀,属于,诺克萨斯的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

这本该是一位新星崛起的精彩对决,以后也将会成为弗拉基米尔津津乐道的经典成名战。

但,或许就是太过一面倒了,就连努力想找到一些亮点的两个主持者都有些索然无味,只能在不断称赞着弗拉基米尔的个人能力后,勉强说出了一句:“看起来,今年皮尔特沃夫真的要垫底了,哈哈。”

但是,这一点都不好笑。

没有人笑,观众的反响已经不能用平平来形容,很多人居然罕见地打起了哈欠,更有一些人甚至升起了,明年不再来不再观看召唤师峡谷大会的念头。

这对于泰勒商会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损失。

而这样的念头在整个大陆上更多。

整个现场,唯一看的津津有味的。或许只有陈森然一个人了。

不,不能说是看,因为他是一个瞎子。

他正闭着眼睛,欣赏的津津有味。

对于,弗拉基米尔的表演。

血腥的表演。

客观来说,弗拉基米尔的手段已经称得上是残忍了。

虽然参加对决的选手很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绝代凶人。但因为召唤师峡谷的某些自身规则的限制,以及选手实jì

是灵魂晶体化的存zài



双方厮杀时,并不会产生太过于血腥的场面,譬如说开膛破肚,脑浆四溅。

一般最激烈的程度,也就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这样的程度,也恰恰是普通人可以承shòu的,否则一场对决下来。大半人都忍不住开始呕吐,那就实在是有些尴尬,而且受众也会急剧下降。

但弗拉基米尔这个人,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天才。

至少,在杀人方面绝对是一个天才。

就算是有着那么的限制,他依然可以杀出花样,杀出风格。

杀的人不寒而栗。

因为他本身的能力是罕见的吸血魔法。一种提起来就让人忍不住皱眉的魔法。

再加上他本身似乎有特殊的癖好。

他每次杀人的时候,都不是直接用魔法将人直接轰杀。当然,他的鲜血魔法似乎也很难将人直接轰杀。

他每次,都是一点点地将人的鲜血从身体里抽出来,让那个人慢慢地失去战斗力,皮肤苍白,干枯。直至,整个人都变成一具干尸,才会真的死去。

虽然说,召唤师峡谷因为灵魂投影的关系已经击大地削弱了痛觉,但这样的折磨。还是会让被施术者整个人都疯狂嚎叫起来。

那嚎叫声通过魔法映象水晶的扩音效果,回荡在整个战争学院,让每个人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真是……

“变态……”似乎是连见多识广的主持者都看不过去了,他看着再一次被弗拉基米尔以一个抽干人精血的手法杀死一个人后,听着那个人不断回荡的惨叫,忍不住皱着眉头低语了一句。

很多人已经开始选择离场。

这已经不单单是视觉上的折磨,这更多的是对于精神上的折磨,那是一种无形的恐惧,从那巨大的屏幕上,一寸寸地传播到人的骨头里。

看着弗拉基米尔那张过分邪气的苍白脸孔,和那张脸孔上的恶魔般的笑容。

终于有人开始呕吐。

而皮尔特沃夫一方似乎也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不等诺克萨斯一方攻破他们的水晶,就选择了投降。

这一场令人心惊胆颤的战斗,总算是,落幕了。

唯有陈森然,似乎还有些不过瘾地叹息了一声。

同样的叹息声从陈森然的身旁几乎同时响了起来,是同陈森然一道来的德莱文。

这个无dí

的杀人狂,今天难得地认真地看了一次比赛,还是看的意犹未尽的。

对比起平日里只顾着闭眼养神的他,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觉得精彩吗?”陈森然微微侧了侧头,望了一眼德莱文。

“非常精彩,他是个,不弱于我的……天才。”德莱文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很有想法,很嗜血,很像当年的我。”

“急于证明自己?”陈森然笑笑道。

“是,他天生具有表演天分。”德莱文肯定道。

“和你比起来呢?”

“和我……”德莱文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没得比。”

他一如既往的,无比自信。

“那如果我让你去杀了他,你有把握吗?”陈森然又问出下一个尖锐的问题。

“……我可以杀了他,但……”德莱文顿了一下,“也许没什么观赏性。”

“别那么自信。”陈森然只是摇了摇头这样说。

然后,他从位子上起身,开始朝着已经散去的人群里走。

他很快走到了斯维因的身边。

“恭喜,精彩的一局。”陈森然很认真地对斯维因说道。

“过奖了,我可是差点被人排挤出局。”斯维因耸了耸肩膀,笑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刚刚才跟他吵过一架的杰斯。

为了弗拉基米尔的可怕手法。

“不错的演技。”陈森然评价道。

“也许不止是演技。”斯维因无奈道。

“对了,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得事吗?”陈森然又问了一句。

“什么?”斯维因挑了挑眉毛,其实已经有点明白了。

“我要见见那个有天赋的年轻人。”陈森然直截了当。

“真的有必要吗?”

“非常有必要。”(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睡了。

晚安。

第二百八十三页 【试探】

弗拉基米尔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斯维因居然要请他共进晚餐。

难道是今天自己白天的表现太出色了?

恩,一定是这样。

高傲的吸血鬼这样想着,缓缓踏入了铺满了猩红色地毯的奢华大厅。

猩红色,恩,我喜欢的颜色。

弗拉基米尔扯了扯自己绣着金丝的领角,努力回忆着曾经学习过的贵族礼仪。

他还是十分看重这一场晚宴的,因为这代表着他受到了肯定,来自诺克萨斯高层的肯定。

虽然说,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侯爵之子了,但某种留存zài

他骨子里的贵族的本能,还是促使他乐于接受这种来自上层的肯定。

弗拉基米尔伯爵?

听起来不错。

他笑着踩踏着柔软的猩红色地毯,在一盏盏昏暗的魔法灯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门前。

“请。”站在一旁的侍者以无可挑剔的姿势恭请着弗拉基米尔进去。

弗拉基尔米高傲地,自以为优雅地点了点头,随手推开了两扇被同样饰以猩红色的厚重大门。

门开的那一刻。

弗拉基米尔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

一阵空间法则的变动,让他整个人都瞬间进入了临战状态。

是陷阱?

他收紧了自己的呼吸,全身的鲜血之力疯狂涌动。

但,下一刻。

“别那么紧张,吃个饭而已。”一个淡漠的声音从不知dào

什么地方传入了他的耳朵。

随之而来的,是明亮的灯光,和一满桌的菜肴。

一张巨大的长桌上,烛火已经点燃。高悬的水晶灯之下,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正坐在长桌的尽头慢条斯理地切着烤的恰到好处的小牛排。

一旁的壁炉烧的正旺。

一切都没有问题,安静,祥和,没有杀气。

充满了宴会的诚意和极高的规格。

只是,进入的方式似乎有点不让人那么愉快罢了。

“来啊。随便吃一点,不要拘束嘛。”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又发话了,他的语音温和了起来,似乎能够让人感觉到他银色面具下无害的笑。

但弗拉基尔米一定不会觉得那无害。

他当然知dào

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斯维因,这个地方也绝对是一个被用魔法密闭了的房间。

他被耍了,或者说,被斯维因卖了。

斯维因策划了一切,让他来见这个人。

来自海外的,杰克.斯派洛。

至少。在公开场合,他用的是这个名字。

不过弗拉基米尔也丝毫不怕,他放下了全身的戒备,尽量保持着贵族的风度,拉开了另一把位于长桌这一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瞎子杰克?”他一边拆着餐布,一边像是不经意地看了对面那个男人一眼,可惜。在那张银色面具之下,他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眸。

真的是瞎子吗?

“很高兴见到你。弗拉基米尔先生。”对面瞎子微微点头示意,同时提起了自己手边的酒瓶晃了晃说,“要不要来点酒,今年梅林酒庄的新货,味道不错。”

“谢谢。”弗拉基米尔同样点头示意,他学着对面男人的样子拿起了自己手边的酒瓶。也晃了晃,然后打开了瓶盖,嗅了嗅,倒了一杯,赞道。“很香,你安排的?”

“我让斯维因安排的,我们可是好朋友。”银面具的男人的语调轻快,让人有点如沐春风的意味,他又举起手里的叉子叉起了一块牛肉,放进自己的嘴里咀嚼了一会儿,指了指弗拉基米尔面前盖着的餐盘说,“来点牛肉?挺棒的。”

“谢谢。”弗拉基尔米又一次道谢,他打开了餐盖,看着里面的牛肉,笑了起来。

几乎半生的牛排,还淋着血丝,可以预见一刀下去就会有鲜血涌出来。

完美。

“谢谢。”这一次他真心感谢道,牛排非常和他的胃口。

“恩,冒昧地问一句,您找我有什么指教吗?”他举起了刀叉,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恩,我看了你今天的比赛,我很欣赏你。”瞎子杰克又叉起一块肉,慢慢撕咬着,说,“你的风格,非常……”

他狠狠咽下一口牛肉,舒了一口气说,“非常棒。”

“谢谢。”弗拉基米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太明白,这个身份堪称诡谲的男人,今天忽然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和斯维因,应该是死敌才对吧?

而且,按照那两个王八蛋的说法,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差点杀了自己的……那个,陈森然?

“谢谢您的夸奖,我还以为,没有人能理解我的艺术呢。”弗拉基尔米不无遗憾地说道,他叹了口气,用力一刀切开了盘子里的牛排,顿时鲜血四溅,在他的那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上沾染了许多。

他却不去用手擦拭,而是用舌头,一点一点地将那些血全部舔舐了干净,认真地,像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到了最后,他甚至发出了迷醉的呻吟。

“还满yì

吗?”对面的男子已经喝完了餐后酒,开始用雪白的餐巾擦拭自己的嘴巴。

“……满yì

。”弗拉基米尔微眯着眼睛似乎还在感受着那种爽快的余韵,很久后,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陈森然又说了一句,“满yì

。”

这个满yì

落下,他的睁开的眼眸里忽然射出了两道浓郁到了极点的血光,一下子穿越了明亮的灯光和漫长的长桌,冲到了那一张银色面具之前。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他无法驱除自己心头的不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对面的这个可疑的男人,动手了。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似乎是从血脉里弥漫出来的,冲动?

“你……”他的声音一下子沙哑了起来,“到底……”

“是……”

“轰——”

是轰。

真实不虚的一声轰响。

一道弥漫着水蓝色光华的能量从那一张银色面具里冲了出来,和弗拉基米尔的那一道血色撞在了一起。

一触即逝。

两个人各自收回了力量。

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了。

熟悉的,味道。

“阿尔卡托?”

“诺斯弗拉图。”(未完待续……)

PS:还是一更。

撑不住。

真的累。

休假

身体疲惫,神经衰弱。

睡觉去了。

今天不更。(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休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四页 【暗夜里的藏面人】

“那么,祝您好梦。”

弗拉基米尔站在台阶上朝着拄着拐杖远送自己到门口的斯维因鞠躬,仪态经过半天的练习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涩。

仿佛,他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贵族的身份,刚刚参加完一场华丽的舞会,主人热情地送他到门口。

其实,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你也好梦,亲爱的弗拉基米尔,我还指望你能帮我多赢几场像今天这样漂亮的对决呢。”斯维因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肩头的乌鸦在黑暗里轻声低鸣着,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无人知晓的暗语。

这是一个大风将起的夜,所有会被大风波及的人都将自己藏在了黑暗里,裹得严严实实,外人无法知dào

,他们各自都扮演了什么角色。

或者说,连他们自己也都不知dào

,他们自己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弗拉基米尔离开斯维因那一幢豪华的住所后,并没有径直回到属于诺克萨斯代表团的驻地。

他走在暗影幢幢的战争学院的小径上,走着走着,他的身形就开始飘忽起来,最终他消逝在了无尽的长夜里。

——————————————————————————————

“你是说,他是阿尔卡托?”

黑暗。

无边的黑暗。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所在,黑暗的似乎只剩下黑暗。

黑暗里,有人在说话。

那是第一句。

第一个人。

“不会错的,我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阿尔卡托的本源的味道,很纯正。”第二人。第二句。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个计划。”

“他没问,别的人在哪吗?”

“别的人?他没问。”

“什么计划。”

“恩,他说,他们准bèi

对议会动手,问我们有没有兴趣。”

“我们?”

“对。我们,怎么了?”

“没什么,他们是谁?”

“他没具体说,但我想,应该包括斯维因。”

“我知dào

了,你下去吧。”

“……你。”

“我什么?”

……

黑暗寂静了下去。

再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

“他恐怕已经发xiàn

了我们。”第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但他不知dào

我们早就发xiàn

了他。”第二个声音,但却不同于之前的那个声音,所以应该称为第三个声音,第三个人。

“所以这是一次试探。”

“那个只会吸血的蠢货显然暴露了我们。”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不过是时间问题,但他的这个计划……”

“我还真是没想到,那些一直软趴趴的城邦,一下子胆子都大了起来。”

“人嘛,被逼急了,总会做出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的,所以说。凡人,就是软弱。”

“你的评价是不自量力?”

“虽然我们也很想对付那些该死的背叛者。但,不必要和这些凡人合zuò

,而且,我们不是正好缺点炮灰,试探一下他们吗?”

“这点炮灰,够吗?”

“不够吗?那就再加上。那个可怜的,叫伊泽瑞尔的小朋友吧,让我们,尽情地看一场烟花。”

最后一句,他咏叹的。像是一句诗。

————————————————————————————————

陈森然喝下今晚第十杯酒,还是没什么醉意。

“吱嘎——”

“嘭——”

他听到门被打开关上,他知dào

是斯维因回来了。

他还知dào

,斯维因从外面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来一点吧,真的是好酒。”陈森然又开始给自己倒第十一杯酒,他还在继xù

长考。

他想,现在,弗拉基米尔已经见过他的主子了吧。

那两个,曾经追杀的他上天入地无处可逃的可怕黑袍人。

那两个从虚空而来的入侵者。

有一个,还是亲手把他打下大海的家伙,真是,无可匹敌的力量啊。

他们,真的来了。

结合贾克斯得到的消息,以及,弗拉基尔米根本无所防备的言谈。

他知dào

,那两个家伙来了。

而且,他们认出了自己,还,一定,策划了上一次的,刺杀安妮的事情。

现在,伊泽瑞尔,背弃了议会,是他们的人了。

千丝万缕被贯穿起来。

最终得出了一个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答案。

“怎么样,今晚有进展吗?”斯维因舒展自己的身体,依陈森然的话,给自己倒了一杯血腥的红酒。

但他没有喝,而是举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边,耐心地喂食着他的乌鸦。

说来也是奇怪,他的乌鸦在平时总会不自觉鸣叫,但在两个人面前却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其中第一个,是已经死去的伯纳姆将军。

而第二个,则是,新添加的,陈森然,大概是,那一次大雨中的决战,吓到了它。

乌鸦缓缓啜吸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不发出过大的进食声,不时,还抬起头,偷偷瞧一瞧陈森然的脸色。

但陈森然没有脸色,他的脸藏在烛火和银面具后面,只留下微微反射的闪光。

“没有。”陈森然缓缓摇头,语音平静地没有一点掺假的意思。

“……是嘛?”斯维因顿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像是真的相信了陈森然的话。

暗室沉默。

沉默的只剩下乌鸦微微发出来的喝酒声。

陈森然又一次无声地将杯中酒倾倒入自己的咽喉。

他虽然已经和斯维因是盟友的关系,但有些事,他是不会告sù

他的。

特别是,这件有关于自己最终布局的事情。

其实从严格意义来说,斯维因,也不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一杯酒通过咽喉,滑入脏腑,在胃里不断流淌。

陈森然长长吸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对方,应该已经做出了决定了吧。

他们应该想到了自己已经识破了他们。

但是出于自己现在身份的特殊性,以及他们最终目的的一致性。

他们一定会乐于参加自己的计划。

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投入自己的力量,以至于过早暴露自己。

那么,最好的人选。

也只能是伊泽瑞尔了吧。

一个伊泽瑞尔。

也够了。(未完待续……)

PS:哎呀……又只能一更了……

大家不要打我

第二百八十五页 【站在这一边】

第九天。

似乎是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无论是官方还是民众,都不再对接下去的对决抱有希望。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整个战争学院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活力,虽然还不至于放qì

了对决离去,但大多数的人,已经不再选择走到街上,大家拥挤在一起,疯狂尖叫和欢呼,因为在这样无趣的对决映衬下,会显得特别傻。

人们还是更愿意坐在酒馆和旅店里,点一杯并不烈性的麦酒,和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聊着一些各地的见闻,或者别的事情,而不去真的认真地去关注对决的内容。

而作为官方的至高议会,则是将主持者从两个人减少到了一个人,并且,那个来主持的家伙,也就是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还一脸晦气的表情,很有些无精打采地说着场上的情况。

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战争学院的法师塔上。

所有人悉数到场,没有人缺席。

大家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天空中高悬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像是无比专注的样子。

但气氛却格外地凝重,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似乎是只要有人说了一句话,就会有什么东西会在瞬间迸发。

沉默到窒息。

只有天空中那个小胡子男人的声音伴随着召唤师峡谷里的呼喝声,在微微回荡。

这一场对决是德玛西亚对阵班德尔城,没有什么太大悬念的对决。

结局也没有什么悬念。

德玛西亚胜出。

没有欢呼,也没有祝hè声。

法师塔上一片宁静。

很久后,才听到了一声哗啦的声响。

是居于最高位上的拉利瓦什起身了。

他朝着台下走了一步,忽然停住了。

于是时间也停住了。

所有人,都仿佛听见了时间的心跳。

“咚咚——”

“咚咚——”

“咚——”

“诸位。”他忽然。开口说话了。

拉利瓦什,他一开口,就解除了时间和空间的魔咒。

时间又一次开始流淌。

大家开始微微用力地呼吸。

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那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拉利瓦什。

这个统治了战争学院将近十数年的男人。威严一如往昔。

如渊如狱。

如神如魔。

在他的目光之下。

没有人敢动,一下。

“真是一场精彩的对决,不是吗?”他又说,带着平静的,还有点笑意的语气,环视全场。

“哈哈……”

“是啊……”

“精彩。”

“非常精彩。”

足足迟了三秒钟,才有人陆续开始接话。

所有人都像是慢了一拍,感觉,仿佛在拉利瓦什那一眼里。被看穿了深藏在心底的东西。

各怀心思的人们尴尬地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迎合着拉利瓦什,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精彩。”拉利瓦什看着各抒己见的众人,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精彩,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另外两个巨头。也是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追了上去。

“你觉得,他是看穿了吗?”陈森然安坐在那里,平静地感受着那一股磅礴如狱的气势远去。

“这是一种示威吗?”斯维因沉默了很久后反问。

“不,是警告。”陈森然肯定道。

————————————————————————

“议长大人,他们似乎有些小动作。”

一路蔓延的沉默,让皮耶罗终于承shòu不住地开口说话了。

“哦?”拉利瓦什停了一步。微微侧头表示倾听。

“这是不同寻常的,我是说关于召唤师峡谷的对决,他们在消极比赛。”皮耶罗似乎有些承shòu不了来自于拉利瓦什的威压,他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更加恭敬地回答道。“这是不正常的,因为他们似乎不在意最终的结果。”

“恩。”拉利瓦什点头,示意他继xù

说。

“我觉得,他们有可能在筹划着某些事……”皮耶罗很是自作聪明地留白了。

“某些事?”拉利瓦什再次点头,但他这一次却收回了倾听的姿态,又一次缓步向前。

渐行渐远。

“他知dào

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哈德森忽然说。

“恩。”皮耶罗收起了诚惶诚恐,整个人陷入到了绝对的深沉。

“现在怎么办?”他问。

“什么也别做。”哈德森这样回答。

“什么也……你是说……”

“你说呢?”

“可是错过了这一次,以后……”

“你在怕什么?”

“你又在怕什么?”

——————————————————————————

“他同意了。”

马车奔驰在无人的小径上。

斯维因在另一辆车的车厢里,告知着陈森然最新的消息。

他,自然就是,那个代表着灰色秩序的,哈斯塔,安妮的父亲。

“好。”陈森然并不意wài



“好?”斯维因却觉得奇怪。

言下之意自然是,拉利瓦什今天已经察觉到了他们这些人的异状,那么久绝对会有所防范。

“不好吗?”陈森然反而奇怪地反问。

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会出什么差错。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斯维因真的这么问了。

“你似乎,也一点都不担心啊。”陈森然再一次反问

斯维因沉默。

很久后,他问:“你相信我吗?”

“你相信我吗?”陈森然第三次反问。

事情已经进入到了完全晦涩莫名的阶段,之前的一切的布局,相互之间达成的信任和承诺,都在拉利瓦什今天那一眼中土崩瓦解。

整个局面,真zhèng

进入了彻底的黑夜。

每一个人,在没有光的迷雾里,都不看清别人的脸孔。

“我知dào

,你是陈森然。”斯维因,再一次长考后,给出了这样一个,足够直接的答案。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陈森然并不生气,也不激动,他像是早就意料到了这件事。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底牌了。”斯维因,居然,难得的苦笑了起来。

“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陈森然也很无奈地笑道。

“不用做什么,至少在这件事之前,站在我这一边吧。”斯维因近乎恳求地说。

“………………”

“好。”(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思维又有点乱。

努力理清楚。

第二百八十六页 【动手】

夜幕低垂。

还是那间不知名的酒馆。

被拉上的窗帘。

黑暗。

只有一盏孤灯亮着的长桌。

桌子旁坐满了披着黑色长袍的人们。

孤灯将他们的影子拉扯的犹如恶鬼。

“就在今晚了吗?”没有任何的寒暄,这些互相不想让对方知dào

面目的人,也完全不需yào

寒暄。

直入主题是最好的交谈方式。

“我们不先欢迎一下新成员?”不过,显然上一次的那些专门作对的人,还是不肯停歇。

“好了,商量一下,今晚具体怎么做吧。”有人不想继xù

那样无聊的话题,再次将内容拉回了真zhèng

的核心。

“我其实……”这时有人欲言又止,他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道,“大家难道没有感觉到,今天,拉利瓦什,有点异常吗?”

“怎么?事到临头了,你想退缩?”听到这样的话,在座的都不是蠢人,立kè

就知dào

了他的意思,立马有人跳了出来冷笑道。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有人反对,就有人支持,这个人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拉利瓦什明显是察觉到了,因为我们最近的异常,我们已经没有人有斗志了,在召唤师峡谷里,简直就像是在演戏一样。”

“本来就是在演戏。”之前的那个冷笑的家伙,又是一声不屑地哼声。

“我不知dào

大家到底都是怎么想的,明明不该露出这样的破绽的,但……”那个慢条斯理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人打断而动怒,他继xù

缓缓说着,“这也未免叫人觉得奇怪,我很怀疑……”

“有内奸?”第七个人很自然地接了下去说。“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对吧?”

“只有一个吗?”不知dào

是谁的第八个人,继xù

煽风点火。

“那大家就散了吧,既然都怕,既然都觉得有内奸,那么这件事。做不成了。”陈森然听得出,这个人,是斯维因,他继xù

平静地说,“大家继xù

回去好好准bèi

比赛吧,毕竟输了的人,垫底的人,明年可没有好日子过,大家回去吧。继xù

在议会手底下苟延残喘吧,总好过冒险,对吧?”

他说的很极端,他也绝对不平静。

不过,陈森然可以理解他,毕竟,他才是真zhèng

需yào

这一次计划果实的人。

现在诺克萨斯内忧外患。

他急需yào

,一场大乱。而不是继xù

按部就班地在议会手下生存。

那样,只会慢性死亡。慢慢地四分五裂,被四周围虎视眈眈的人们分而食之。

“对。”陈森然点头,他真的履行了他的诺言,他坚定地站在斯维因的那一边。

他甚至直接站起了身,做出一副要立kè

走人的模样。

“好了,大家冷静一下。不要冲动。”戏演的差不多,有人就出来接下面的场子,“气话就不要说了,我们坐在这,就是为了重获自由。新生,就是因为大家都是没有退路的,所以,讲点实在的吧,具体的情报,上次那位老兄已经收集完毕了吧?”

“恩。”这个人,陈森然自然是又分辨了的出来,就是上一次让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的人。

然后,这个人无比具体地,将关于乐芙兰的所在等一切情报都和在座的人说了一遍。

“什么时候动手?”他最后问了一句。

“今晚十二点,大家一起动手,怎么样?”有人提议道。

“一起?你的意思是?”另一个人问了一个听起来很奇怪的问题。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干脆直接动手,免得……”那个提议的人声音狠戾,“夜长梦多。”

“好,我同意。”第一个人表态了。

“我也同意。”第二个人。

“没问题,就这样吧。”第三个人。

很快,这间酒馆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同意了这件事。

只剩下一个陈森然,还迟迟没有开口。

“喂,只剩下你了,你不同意?”之前那些挑衅的人,立kè

就抓住了陈森然这一点。

“我只是想问,到时候,我们怎么知dào

,大家谁动手,谁没有动手呢?”陈森然这个问题问的尖刻。

他们这个同盟原本就松散而毫无真zhèng

的约束性。

现在虽然都已经谈好了一切,可到时候要是不动手,谁也不知dào



成了自然好。

而万一真的出了差错,那么也不会有任何事。

甚至有可能,到了真的动手的时候,只有一两家迫在眉睫的诸如诺克萨斯和皮尔特沃夫之类的会动手,而别的人,压根就不会出现。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真zhèng

地沉默了下去。

“那你说,怎么办?”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没人想到,只是其实,每个人,恐怕都存了侥幸的心理。

“我提议,大家都留在这里,直到十二点,一起动手,一来是保证大家真的出手,二来……”陈森然说到这里,却又欲言又止了。

二来,其实就是,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这一点大家同样心知肚明。

但没有人愿意点破。

“好,就这样。”

就这样。

时间一点点流逝而过。

直到十二点前夕。

“大家,动身吧。”斯维因第一个站起来,显得有些焦躁。

他当然是最想成功的。

所有人从密封的酒馆出门,融入了黑夜里。

他们的速度极快,但却又各自用力量监督着别人,以防止有人中途离开,或者,做一些小动作。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杰里柯的府邸附近,一个隐秘的位置。

“就是这里了吧?”按照之前那个人的消息,这里就是突入杰里柯府邸最好的位置。

“动手。”

“动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爆fā

出了最强的气势,朝着那一座深夜中的建筑冲袭而去。

而在那一刻,也有魔法火焰,无声无息地升天。

不止一束。

“谁?!!”有人立kè

发xiàn

了这一点。

所有人停了下来。

“我通知我的人,不是你们说,要同时动手的吗?你们只是说说?”

“我也是通知我的人,该你们了。”

寂静。

寂静之后,是更多的魔法火焰升天。

但,真的,是通知那些所谓的自己人吗?

或许,也真的是自己人。

杰里柯抬头看了一眼升天的多彩的魔法火焰,笑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二百八十七页 【烟火升起之时】

“看到了吗?真是美丽的烟花。”

无尽的天穹之上。

黑袍人俯视着渺小的人间,静静地看着十束道魔法火焰在自己的脚下一闪而逝。

起风了。

在烟火升起之时。

——————————————————————————————

在烟火升起之时。

无尽的平原上。

德玛西亚的边境,天边的微微闪光照亮了大地的一隅,露出了沉默的马蹄和冷硬的刀锋。

借着微弱的夜色,可以隐约看见,在这马蹄和刀锋之后,是更多的,同样沉默坚硬的……士兵!!!

无数的士兵。

他们就这么静悄悄地蛰伏在这边境的平原上,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犹如一把藏鞘刀。

只等,一个出刀的信号。

现在,信号来了。

在那天边的一点光亮闪灭之后。

一个位居最前列的军官微微抬手,狠狠下滑。

下一刻。

万马齐发。

同样的事情不断发生在瓦罗兰大陆的各个角落。

嚎叫沼泽的出口。

诺克萨斯的荒原。

铁脊山脉的边际。

风暴平原的缺口。

一队队的士兵,一把把的刀剑,一张张的人类的约德尔人的或坚毅或亢奋的脸孔。

在这个黑夜里,格外的沉重。

随着烟火升天。

整个世界,起风了。

——————————————————————————————————

起风了。

屋子里的残烛被吹得一阵摇曳。

奄奄一息。

卡尔萨斯合上手里的书本,站起了身,走向了窗边。

窗户开着,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大风从外面吹进来。

让卡尔萨斯的心头居然难得的有些不安。

他望着黑夜,已经化作了尸骨无数岁月的身体,竟然感觉到了一点冷。

冷意。

他直觉今晚会发生些什么。

虽然说,计划中的那件事应该在明天开始……

但……

“卡兹克,替我去做一件事吧?”他这样想着,轻声朝着房间的某个角落低语道。

“……老家伙。你控zhì

不了我多久了。”那个角落沉默了一会儿后,响起了一个无比嘶哑的声音,带着点,愤恨和痛快。

“至少我现在还能控zhì

你。”卡尔萨斯并没有动怒,他只是加快了语速道,“快去,去那里。”

他的手指猛然抬起。

指的方向,正是,杰里柯府邸的方向。

——————————————————————————————————

杰里柯的府邸。

一起动手的十多个人在黑夜的掩护下。快速地穿梭着。

他们突进的很快,离之前预定的地点很近。

但这反而让所有人觉得心中不安。

因为太安静了。

太顺利了。

杰里柯的府邸,不应该这么毫无防备。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议会在外的代理人,最差也该有个百十来号的护卫。

可是,一个都没有。

寂静到诡异。

诡异的,就像是,一个圈套?

但是大家还是在突进。

因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要么一鼓作气拿下乐芙兰。

要么……

“到了。”不知dào

是谁第一个停下了步伐。

在一栋独立的房子旁,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乐芙兰就居住在这栋房子里。

现在。只要大家一起上,那么,祭旗的仪式就会完成。

一个乱世,即将在今夜开启。

“准bèi

好了吗?”有人这样低声问。

不知dào

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大家。

“动手。”

动手。

无数道强dà

的气朝着那一栋脆弱的房子轰去。

可以预见,下一刻。它将四分五裂。

下一刻。

起风了。

————————————————————————————————

“起风了。”杰里柯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红酒,在夜风里拉开了自己的衣襟。

他喜欢风,尤其是夜风。

尤其是,今晚的夜风。

“该你出场了。”杰里柯摇晃着香气四溢的酒杯,看着不远处的那被遮蔽在夜色的建筑群。再一次笑了起来,“去吧,我的小狮子,做的,漂亮一点。”

“终有一天,我会撕碎了你。”黑暗里响起了不甘的吼叫,但随后却是无比致命的破风声。

那恐怖的怪物,最终,还是无奈地妥协了。

“哈哈哈哈哈哈……”杰里柯很是得yì

地大笑了起来,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是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到最后差点连杯子里的红酒撒了出来。

“我呢?”这时,有人打断了他的自恋自得,声音冰冷淡漠的就像是一把快刀。

斩断了杰里柯的兴奋和快乐,让他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原来有个人还在自己身后的角落里看着自己。

还有,他的眼神……

很可恶。

就像是,看着什么可怜的蠢物的,怜悯吗?

伊泽瑞尔不知dào

自己的眼神在那一刹那是怜悯的,他只是看着在黑夜里狂笑的杰里柯,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也是那么自信,那么狂妄,那么目中无人。

然后,他现在成了这样的怪物。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杰里柯的未来。

“你……”杰里柯还是有些在意他刚刚的眼神,不由得恼怒了起来,“也去吧,不过反正……似乎都没什么差别了。”

他无疑是说了刻薄的话,因为伊泽瑞尔的怜悯。

他讨厌怜悯,尤其是,像伊泽瑞尔这样的人的怜悯。

本来,应该他去怜悯他才对。

伊泽瑞尔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他缓缓地退入了黑暗里,用怜悯的眼神。

“咔——”手中的酒杯被他狠狠碾碎,原本应该用来庆功的红酒,从他的指缝里一点一点渗出来。

犹如鲜血。

同情我。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同情我?

“轰——”与此同时。

那不远处的关键之地,终于响起了,预定中的强烈轰击声。

夜,终于拉开了帷幕。

而在更远的地方。

战争学院之外。

无数的人正持着刀剑,翻山越岭,朝着这一座已经在大陆上屹立了十数年不倒的雄城涌来。

是继xù

沉沦,还是毁灭重生?

没有人知dào

。(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卡文卡的吐血。

第二百八十八页 【大风中】

安妮从睡梦中醒来。

隐约的,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剧烈的轰响。

是幻觉吗?

她从床上坐起来,还是有些犹疑不定。

窗外的风已经将窗户吹得啪嗒作响。

好大的风啊。

只是起风了吗?

安妮皱着秀眉,额头有些微微发汗。

刚刚不知dào

为什么,莫名的,她就感觉到一阵心惊。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她缓缓爬下床,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

一下子,外面呼啸的大风就吹拂了进来。

将她粉色的秀发肆意地拉扯着,她望着黑暗。

黑暗里,除了风,只剩下寂寞的城市。

仿佛今夜,依旧如同往昔般平静。

安妮深深吸气,可是冷汗还是不争气地从身体里渗出来。

她不敢再吹风。

会感冒的。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却再也睡不着。

她裹着被子将自己包起来,缩成一团在床上发着呆。

她还是不安,可是不知dào

不安从何而来。

“占卜吧。”她几乎无意识地自语道。

占卜。

想到就做,她拿出了自己那套用了多年的占卜工具。

那是在她最初和索拉卡学艺时,索拉卡亲手送给她的。

据说,这是索拉卡自己启蒙时的物品,曾跟随着她差点一起证神道。

携带着一丝神性,所以占卜格外地灵验。

安妮很喜欢用它来占卜陈森然的下落,虽然没有一次是有结果的,但是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

证明着,他并没有死去,他也许还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存zài

着。

但今夜……

似乎……

安妮很快随手弄乱了占卜的顺序,她连一眼都不想去看占卜的结果。

因为……

这个结果……

不可能。

不会的。

安妮重新镇定了心神,再次开始占卜。

这一次,一定会恢复正常的。

刚刚,是意wài



一定是自己学艺不精。

一定是。

一定是。

但其实,早在一年前。

索拉卡就已经承认了安妮的占卜术。出师了。

——————————————————————————————

“怎么会这样?”

这恐怕是所有人心里想说的话。

尘埃弥漫的大风里。

独栋的房子已经被可怕的力量摧毁。

但是,房子里,却没有他们本来要杀的人。

乐芙兰不在里面。

原本在动手前还能察觉到的那一股强dà

的气息,在房子炸裂后烟消云散。

可绝对不是死了。

这是个圈套。

可怕的圈套。

尽管在之前就已经有人猜测到了可能会是圈套。

但当事实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是不免愣了一下。

他们已经落入了这个可怕的圈套里。

这个,被魔法气息布满的诡谲空间里。

这里,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栋房子的所在了,四周围满是狂暴的大风和完全散不去的尘埃。

这是一个独立的魔法断层空间。

一个囚笼。

他们被引了进来,钥匙就是他们所有人集合的狂暴能量。

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

“似乎,要被人关门打狗了。”黑袍人中的某一个,这个时候,还有兴致用调笑的语气说一句。

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说我们是狗,你自己不也是?”另一个人也是好兴致,这个时候,还有功夫和他吵。

“好了。别吵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出去。”打圆场的人再次出来,似乎是想稳定局面。

但这个时候,局势已经无法控zhì

了。

这种情况,很明显……

“是谁出卖了我们?”有人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除了出卖,没有第二个答案了。

“路线图是谁提供的,那么……”那么答案不言而喻了。

可是……

那个人。

陈森然不信那个人会投向议会。

当然。如果说……

虽然这种想法比较匪夷所思。

但……

“喂,就是你吧,你出卖了我们。”立kè

就有人讲矛头指向了之前的那个路线提供者。

虽然大家都用黑袍遮盖了自己的全身,可是,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已经基本能分辨谁是谁了。

“先杀了他,我们再出去。”另一个人帮腔道。

“先有命出去再说吧。”有人持不同意见。

“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我自己出去。”还有人则是已经和所有人拉开了距离。

一时间,原本还算是精诚一致的团队,已经土崩瓦解。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陈森然,不,还有斯维因,还在保持着冷静。

他们不动声色地站立在人群边缘,沉默地观察着四周围的一切。

包括那些人。

“你发xiàn

了吧?”斯维因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陈森然的旁边,低声问道。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起来说,“虽然说,有些匪夷所思,但,似乎

就是这样了吧。”

“恩,不得不说……”斯维因摇头叹息道,“她的演技真的很好。”

“恩。”陈森然也叹息,“你不担心?”

“你也不担心啊,再说……”斯维因似乎是苦笑了一声,“担心有用吗?说来也是好笑,我们两个自诩也算聪明,可是,这一次,却是都栽在了这样的计谋上。”

“会让人耻笑吗?”陈森然耸了耸肩膀。

“大概……会吧。”斯维因很有些自嘲。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那些人,那些其他人,不知何时,已经将他们两个围了起来。

——————————————————————————————

“诸位。”

与此同时。

那间原本应该已经空无一人的酒馆。

被帘布遮蔽的黑暗里。

一盏孤灯再次亮了起来。

长桌旁,原本走光了的人再次出现。

黑袍,孤灯。

一切都像是时光回转。

除了,有四个位置的缺席。

“事情应该已经成了。”还是那个声音,由一个坐在主位的人发出来。

但是全场,却久久的没有回应。

“怎么,大家,不开心吗?”那个人再次开口。

“我只想知dào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得到我们应得的那份。”终于,有人接了他的话。

“那个人,真的是陈森然吗?”还有人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要着急,过了今晚,一切,都会有答案的。”(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已死。

第二百八十九页 【答案】

答案。

答案就在眼前。

“你们……”陈森然看着已经将他和斯维因包围的其他人,话语里却是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的。

“我们……”这一刻,那些黑袍人居然异口同声。

那种密集的声音和黑色的群像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产生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他们说着一个词,低沉缓慢的像是在念着一句咒语。

一段祷言。

神将在下一刻降临。

而被包围的魔鬼还在兀自冷笑。

“演技不错。”陈森然顿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后半句话。

“确实不错。”斯维因点头,附和了这一句,听起来分外诡异的话。

虽然,现在整个场面都异常诡异。

听到这样的对话,那群黑袍人集体愣了一下。

下一刻。

一个尖锐至极的女声从不知dào

的哪个角落里响了起来,她在笑。

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无比得yì

的大笑。

笑声起初只是在一个角落响起,渐渐的每一个人地方响起。

风中,尘埃里。

以及,那些黑袍群像。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笑。

用着,那尖锐的女声。

而陈森然和斯维因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静静地听着那些得yì

的嘲弄的笑声。

直到——

“嘭——”

“嘭嘭嘭——”

“嘭——”

所有的黑袍人都在一瞬间,在笑声和风沙里化作了尘埃。

没错。

就是尘埃。

那些刚刚还爆fā

出惊人气息,互相争论着的人们,在一瞬间,就像是从未存zài

于这个世界上一般。

彻底蒸发了。

在一阵笑声里。

“谢谢你们的夸奖。”直到这个时候,风沙和尘埃里。才有人回应了之前的话。

用那尖锐的女声。

随着话音落下。

原本空无一物的风沙里,忽然走出了一个女人。

一个无比妖娆的女人。

一个原本,应该已经被她杀死的女人。

乐芙兰。

她就那么,款款地迎着风沙现身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陈森然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很有兴趣,而对别的,譬如说自己的生死之类的问题没有觉悟。

“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乐芙兰舒展着她那妖娆的身姿。眯起了勾魂摄魄的眼眸,细细地打量着陈森然,“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是的,上一次,我都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真是遗憾。”陈森然不无遗憾地叹息着,仿佛真的在为上一次没有好好交流而感到可惜。

“哎呀。上一次可真的是吓死我了,你出手,可真重呢!!!”她的最后几个字咬的格外**,犹如在情人耳边低语,再加上她一身无比暴露的衣衫,大肆展现着她极致的身材,配合着她那微微蹙眉的表情。

真的是我见犹怜。

可惜。

陈森然是个瞎子。

乐芙兰再怎么表演,都是做给瞎子看。白费功夫。

更何况,她的手里。可是还拿着一把秘法光芒流转的魔杖。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忌惮。

“乐芙兰殿下,好久不见了。”斯维因这时也开口,还难得地用上了敬语。

不过,语气里显然没什么尊敬的意思。

“哦,原来是你这条伯纳姆的忠犬啊。”乐芙兰像是直到这时才发xiàn

了斯维因的存zài

。精致的眉眼一挑,淡声道,“斯维因,你也有今天啊。”

“是殿下技高一筹。”斯维因倒是没有和她斗嘴的意思,谦让地说。“斯维因佩服。”

“你也就只能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利了,很快……”乐芙兰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笑的很漂亮。

“你的援兵就到了?”陈森然忽然截了一句说。

“你……”乐芙兰一滞,却也没有动气,而是再次娇笑起来道,“上一次我以假身迎战阁下雷霆一击,已觉不凡,今日我已真身再战,不知阁下还能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那就来试试。”陈森然说着那根曾经一指湮灭了乐芙兰的假身的手指再度举起。

浓郁的虚空能量已经在上面开始凝聚。

“小心点,她的魔法,非常诡异。”斯维因也进入了临战状态,他的乌鸦,终于忍不住,在他的怀里鸣叫了起来。

“呱——”

“嘭——”乌鸦叫第一声的时候。

乐芙兰骤然在原地失去了踪迹。

一道诡谲的秘法光芒闪过,乐芙兰的声音徒然在陈森然的背后响起。

“看仔细了!”一道秘法光束,快逾闪电,从陈森然的背后直冲他的后脑。

陈森然的反应却也是快到了极点。

他没有回头,那一根聚集了浓郁虚空之力的手指却已稳稳地挡在了乐芙兰的必经之路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森然背着身子,全身骤动。

犹如一座庞大的山峦一般,朝着急进的乐芙兰猛然逼去。

如果这一下撞实,那么,乐芙兰显然必将重创。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尖锐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原本应该在陈森然脑后的乐芙兰,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原来的方位上。

而且,她还在突进,用着之前的姿势,朝着陈森然的正面。

“小心。”斯维因连忙挡在了陈森然的身前,他的乌鸦猛然发出了震破天穹哀嚎。

一阵可怖的绿芒从他的身上涌现,形成了一面巨大的盾墙。

可是。

乐芙兰。

又笑了。

这一次,她的笑声,在斯维因的身后,陈森然的身前。

她以匪夷所思的魔法,瞬间穿越到了斯维因的身后,携裹着浓烈的秘法光辉,将要给陈森然毫无防备的正面,来一记可怕的重击。

“经典的误导。”她这样低语着,再次笑了起来。

陈森然也在笑。

只是他的笑藏在银色的面具和厚重的长袍之下。

没有人看得到。

乐芙兰也看不到。

所以她也就完全没有想到。

陈森然的速度骤然加快,以一种完全超越了一般常识的急速,脱离了尴尬的位置。

然后,以一种流星般的姿态,从高空,携裹着如流火般的黑炎,反戈一击。

局势在瞬间逆转。

现在,谁才是,真zhèng

的猎物?

“经典的误导?”陈森然也这样低语。

在如风之火里。(未完待续……)

PS:背好痛。

不行了。

就一更。

第二百九十页 【黑暗之剑】

“轰——”

无可躲避的一击!!!

从上到下。

以一种极烈的速度,如同陨落的流星般刹那坠落。

乐芙兰终于,躲无可躲。

她再也不能移形换位。

因为她来不及。

因为她挡不住。

她所能做的,在那天降陨星的极致一刻。

只能是望着天。

呼吸。

四分之一个呼吸。

连气都还没来得及穿过她的气管。

在那一刻,那四分之一个呼吸之间,天罚已到。

“嘶——”低沉的犹如烈焰炙烤大地的轻鸣。

浓烈的黑炎,在一瞬间,将原本尘埃弥漫的空间彻底吞噬的干干净净。

那可怕的毁灭力量,将原本完整的空间,硬生生吞噬出了一方空洞的虚无。

就好像是,在一副荒凉的风景画上,蛮横地撕去了一角。

虚无流动。

却不见其后的风景。

这是一个彻底封闭的空间。

在本质暴露的那一刻,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现在,又如何?”良久后,陈森然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在熊熊的黑炎里。

他的全身都包裹在黑炎里,黑炎遮蔽了他的一切,只隐约显露出一个炽烈的轮廓。

在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控火的神灵。

狠狠地撕裂着这个封闭的世界。

“你很强。”乐芙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她没有死。

她当然没有死,尽管承shòu了陈森然的全力一击。

但她到底是乐芙兰,那个和伯纳姆一样活了百多年的传奇。

她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眼神也没有了最初的那些多情**。

她看着陈森然,很认真。

很警惕。

“我低估了你。你很强,真的很强。”乐芙兰再次重复道,她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秘法权杖。

荒凉的风从她的身侧吹过,吹起了她的妖艳的披风,最后又在陈森然拉扯出来的那些虚无边缘彻底消散。

整个空间变得无比诡异。

“但……”乐芙兰忽然又笑了起来,“你今天。你们,都走不了。”

“看来……”陈森然的声音从火焰传出来,忽远忽近,带着一种难言的韵律,“你们是给我们准bèi

了一份大餐。”

“那是当然的,你们可都是……”乐芙兰又娇笑了起来,一张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孔也有了一些血色,“大人物啊。”

她的笑声未歇,原本风沙弥漫的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

极度的安静。

彻底的安静。

那些风沙散去。尘埃散去,所有的颜色都散去。

渐渐地,变成了和陈森然撕裂开来的那些虚无一样的颜色。

整个世界,在一刹那间变成了一个无光的地狱。

“现在怎么办?”尽管黑暗降临的突然,但斯维因还是找到了陈森然的方位。

他朝着陈森然靠近了一步,浓绿色的光焰在他的身上明灭不定。

“你说呢?”陈森然不答,反问道。

他也收拢了身周浓烈的黑炎,在自己的身侧聚起了厚重的防御。

“我刚刚观察过了。整个空间都被空间壁垒封死了,要想出去。除非打破壁垒,但是我做不到。”斯维因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要靠陈森然的力量。

不过眼下他们两个也算是坐在一条船上,互相借重对方也是自然的事。

“还有一个办法。”陈森然却不置可否,而是说了另一种答案。

“什么办法?”

“就是……”

“嘶——”空气里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微的,犹如微风般的声音。

“就是这个。”陈森然身形狂动。一下子冲了出来,朝着那微风的源头——

一个……

出口!!!

“喝呀——”

“吼——”

顿时,无边的黑暗里有了无比剧烈的反应。

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咆哮伴随着那一声属于乐芙兰的娇喝,阻击在了陈森然的必经之路上。

“快来帮我。”陈森然断喝道,他的身形如电。即使是在这样的黑暗里,都拉扯出了一道几乎发出光亮的可怕直线。

斯维因不敢怠慢,他也同样是聪明至极的人,稍一思考就明白了陈森然的意思。

乐芙兰一个人打不过他们,故而利用她对于这个封闭空间的优势,改变了整个空间的环境,让陈森然他们暂时陷入到了绝对的黑暗里。

同时,她的同伴明显已经到了,她改变环境,也有掩护同伴进场的意思。

因为,如果她的同伴进场,必然就会破坏整个空间的平衡。

必然,就会有破绽。

破绽,就是出口!!!

一个连接外界的出口。

而陈森然,等的就是这一刻。

“轰——”浓烈的黑暗里,狂烈的黑炎已经率先和黑暗里的不知名力量撞在了一起。

甫一接触,陈森然就感觉到了对方的强dà



自己那已经强横无匹的黑炎,居然没有对对方造成伤害。

对方反而借着黑炎的火势,察觉到了自己的方位,狠狠地朝着自己放出了致命一击。

“撕拉——”可怕的破风声。

或者,已经不能用破风声来形容。

因为那一击之下,竟隐隐地在震动着整个空间的稳定。

陈森然急冲的势头被对方完全阻遏,甚至,为了不被对方锋芒所伤,陈森然不得不退了一步,才勉强消去了对方狂猛的一击。

一击之威,如斯可怖。

那么对方全力施为,又将是怎么样的可怕?

陈森然不容多想,刹那间凝聚起全身的虚空能量,在指尖凝聚出了犹如实质的剑芒。

一个踏步之间,陈森然挺身再上。

在一瞬间抽取了陈森然全身三分之一能量的剑芒,在虚无里划出了犹如风雷般的剑鸣声。

这一剑快的已经超越了闪电。

它逆着虚无的乱流,在绝对的黑暗里生出了光芒。

黑暗之光。

黑暗之剑。

黑暗之剑破开了原本空间的法则,在那一刹那,甚至已经隐隐破开了空间壁垒的封锁。

然后,它照亮了那一个发出了恐怖一击的敌人。

那个可怕的黑暗来客。

他有着一张狰狞的爪牙和一张犹如狮子般的面孔。

他站在虚空里,看着陈森然,冷漠的如铁。

“是你。”陈森然忍不住低声道。(未完待续……)

PS:状态好差。

睡了。、

第二百九十一页 【黑鸟和花】

是你两个字出口的时候,那一把黑暗之剑已经来到了终点。

这实在是太快的一剑了,快的连黑暗都被吞灭又重生。

光出现又结束。

那一个可怖的藏于黑暗中的熟悉的敌人那冷漠的面孔一闪而逝。

随后便是重重地撞击。

碰撞。

那一个狮子般的敌人,它的反应也是快到了极致。

快的,已经赶上了光暗的明灭。

它没有回答陈森然的话。

它的回击就是最好的回答,很狂野,很霸道,很无dí

的回击。

它狠狠地扼住了陈森然的这一剑。

这几乎已经达到了当世剑道巅峰的一剑。

它很强,非常强。

强的,已经完全超越了正常人所能理解的强的概念。

就是强。

“可怜的凡人,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它在黑暗里,死死抵住陈森然的那绝快的一剑,低低地笑了起来说,“够资格的,猎物的味道。”

“所以……”

“我决定了,我要摘下你的头颅,把它放在我的第一号收藏室,感激我吧,赐予你如此之高的荣誉。”

“现在……”

“别说废话了。”陈森然打断了它,他闪身疾退,一个撤步,已经脱离了那个可怕的狩猎者的攻击范围。

黑暗又开始笼罩。

现在,他们又都在暗处了。

“有意思,我喜欢,有意思的猎物。”狮子低声自语,像是暂时忘记了它那被奴役的恶命。

而同一时刻。

斯维因也遇到了阻击。

阻止他的,正是藏在暗处的。乐芙兰。

她用一记无可挑剔的偷袭,阻断了斯维因想要破开空间缝隙的意图。

短暂的出口被彻底封死。

整个空间,又一次陷入了绝对的无处可躲。

还有黑暗。

必杀的敌人。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死斗场。

一个,只容许一方活着出去的。死斗场。

而每一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敌人。

宿敌。

乐芙兰,对,斯维因。

失落的黑色玫瑰王室,对,霸占了诺克萨斯百多年的铁血军部。

“我亲爱的斯维因,你的智慧,今天。今夜,还有用吗?”乐芙兰在黑暗里,不无得yì

地说道。

“我亲爱的殿下,今天,今夜,我的智慧或许已经一无是处了。但,请您不要忘记了,我。还是一个……”斯维因深呼吸,他的身上的绿芒开始回卷。一片片的浓黑色的羽毛开始在他的身上生长,“诺克萨斯的,军人。”

诺克萨斯的军人,要流干最后一滴血。

荣耀,即吾命。

黑暗中的斯维因,骤然暴起。全身长满了浓黑色羽毛的他,就像是一只庞大的乌鸦。

黑鸟。

他直直地闯向了,他宿命中的旅程。

“呱——”

“呱——”

“呱——”黑鸟在鸣叫。

凄厉地鸣叫。

整个空间都在不停回荡着,那凄绝的叫声。

伴随着,斯维因那绝命的一击。

“诺克萨斯的……军人吗?”乐芙兰像是被震慑到了什么。她在黑暗里,低声念,“荣耀即吾命。”

“这是我祖上说过的话,你们这些背弃者……”

“没有资格……”

“说……”

“这句话!!!”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终于也动了。

“叮——”直杀入人耳膜的秘法波动声。

一个急速的幻影,在被浓绿色微光印染的夜空里,恍惚若花。

玫瑰花。

黑色玫瑰。

一种只开放在旧时诺克萨斯王庭后花园的花。

其色瑰丽,犹若浓血。

昔年诺克萨斯开国大帝曾以这种花作为家徽,以祭奠无数死去的将士的不散英魂。

亦以此花警示后人,黑玫瑰之盛放,必于万千血流之上。

而今玫瑰枯萎久矣,再放之夜,必有无数鲜血流淌。

你的血,就作为,润花的第一滴吧。

“死——”乐芙兰低声娇喝,如花般的幻影尽数轰击在了那一只巨大的黑鸟之上。

“呱——”黑鸟低鸣。

但斯维因去势不减。

他还在冲刺。

他还在飞。

他还没有,被击落。

“嘭——”剧烈的魔法涌动轰击在了一起。

一团携裹着浓密羽毛绿光的魔法,从斯维因的全身上下的羽毛上汇集起来,化作了如同尖牙般的形状,朝着乐芙兰的如花幻影,迎面而上。

黑鸟,黑鸟不会坠落。

诺克萨斯的勇士,也不会死去。

并不是我们背弃了昔日的荣光。

而是,我们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

诺克萨斯需yào

铁和血,而不是花。

“愚蠢。”黑暗中的捕猎者低声咒骂了一句。

它已经和陈森然僵持了很久了。

原本凭借着绝对的黑暗和它天生的狩猎嗅觉。

在这样的环境中,抓住陈森然几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是陈森然的敏锐超出了它的想象,他就像是长了一双能够看穿黑暗的眼睛,无论自己到哪里都会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并没有和它交战,只是不停地变换着方位。

“该死的凡人,不要再逃了,乖乖地和我打一场吧。”它有些烦躁起来,忍不住朝着黑暗里的那个人类低声咆哮了起来。

陈森然并没有理它,他还在不断地逃遁。

他并没有把握战胜眼前的这个敌人,或者说,他不太像太快和它分出胜负?

而在他,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个之前随着空间裂缝打开,跟着狮子一起进入这个空间的偷渡者,正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这发生的一切。

没有人,发xiàn

他。

只有一点极微弱的蓝芒在黑暗中忽隐忽现。

而在整个封闭的空间之外。

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的杰里柯的府邸里,一道极速的身影如同一阵风般穿了进来。

这道身影完全不停留,而是像是有着什么指引一般,直接朝着那一片被击毁的废墟冲去。

它在废墟前停下了脚步。

它蹲在黑暗里,收起了自己的羽翼。

它的野兽直觉告sù

它,一切都发生在这里。

可是这里除了废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它疑惑地嗅着,通过自己全身所有的细胞在探察着。

隐约的,它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可是,它又觉得,那一丝气息,离自己好想相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

错觉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页 【陨神】

不是错觉。

尽管陈森然的意图隐藏的很好,但作为一个天生的猎手。

黑暗中的狮子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他在拖延。

他不断地变换着方位,虽然并有任何明显的想要支援斯维因的意图,甚至他还在不断地远离斯维因的那个方向。

但实jì

上,他每一次选的角度,都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在它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前,就能攻击到乐芙兰的位置。

它见过陈森然的速度。

“无知的凡人。”知dào

了陈森然的意图,它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是没有机会的……”

“既然,你这么想救你的朋友,那么,我就先去杀了他。”

狮子残忍地笑了一声,完全放qì

了追逐陈森然,转身用一种无与伦比的速度冲向了那正在生死相搏的黑鸟与花。

但,它算错了一点。

陈森然没有动。

或者说,它算错了两点。

陈森然压根就是为了引它去那一边,才故yì

露出了那样的意图。

调虎离山。

“我们这样的人,会是朋友吗?”陈森然低声,像是自语了一句。

然后,他用不弱于狮子的速度,猛然举剑轰向了天穹。

他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要破开空间的壁垒。

他也确实正在破开空间的壁垒。

他的剑已经太强了,强的已经摸到了至高的法则。

所以,他一剑就划开了阴霾黑暗的表层世界,露出了背后的虚无的空间壁垒。

第二剑,他已经将空间壁垒轰的产生了一丝缝隙。

而在他第二剑挥出的时候,狮子才发xiàn

自己上了当。

陈森然根本没有来管斯维因的死活。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逃命。

“卑劣的凡人。”狮子随手将已经被它击成重伤的斯维因扔在地上。有些嘲讽地看了一眼他说,“觉得难过吗?被同伴抛弃的感觉。”

在这倏忽之间,原本还激斗的不分上下的斯维因和乐芙兰,因为这一头可怕的狩猎狂魔的加入而瞬间分出了胜负。

原本全神贯注着应对的斯维因,被狮子一击而落。

他不再能如黑鸟般一往无前地飞翔。

黑鸟,被击落了。

但他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难过。痛恨,不甘的表情,情绪。

他很平静,尽管他现在全身每一个地方都撕裂般疼痛。

尽管,他也许下一刻就会死去。

但他还是平静。

因为,确实,他和陈森然算不上什么朋友。

他斯维因也本就是早该死去的人。

再说,陈森然的身上,眼睛里。还有着……

也算,值得。

所以,他平静地闭上了眼眸,嘴角甚至还挂上了一丝笑意。

输的,不算难看吧?

“呱——”乌鸦又开始鸣叫了。

只是带着无限的悲意,在无尽的黑天里。

是要再见了吗?

黑鸟。

“你跑不掉的,凡人。”狮子低吼了一声,开始朝着陈森然冲去。

虽然说它和陈森然的距离已经足够他挥出第三剑。

第三剑足够破开空间的壁垒。

可是就算破开了空间壁垒。就算冲到了外面又如何?

狩猎已经开始了。

狮子的狂野之眸中露出了一丝狂热,它忍不住长声咆哮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森然第三剑已经刺了出去。

空间壁垒即将告破。

那浓烈的空间对流的气息,让两个世界都产生了微微的崩塌。

是的,两个世界。

身处在另一个世界的。

正趴伏在那一片废墟中的卡兹克猛然抬头,朝着四周围警觉地嗅探着。

它原本就是虚空生物,从虚空中而来。

对于空间乱流的气息尤为敏感。

所以,在这一刹那。它找到了临界点。

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

它在心里重复。

只要再近一点,它就可以凭借着那一点临界的气息,破开空间的壁垒,从而找到那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小世界。

可是……

可是。

就在陈森然的第三剑即将完成的瞬间。

暗处的那一点蓝芒终于动了。

伊泽瑞尔。

早就已经潜伏进来的伊泽瑞尔,他。终于,出手了。

对,陈森然。

他没有阻止那一头狂怒的狮子,他的目标,是陈森然。

尽管,在最初,他接到的命令是协助陈森然杀掉乐芙兰。

可是,他马上就又接到了命令,协助杰里柯,伏击陈森然和斯维因。

他虽然已经投入了内瑟斯的阵营,可是并不知dào

内瑟斯的背后是虚空同盟。

他也不必知dào

这一点,他原本,就不效忠于任何人。

他是那么的骄傲。

可是如今又是那么的卑微。

为了让自己可以苟延残喘下去,他先是投靠了议会,在重重的暗影之下,当一个见不得人的刀手。

继而又转投了内瑟斯的阵营,只为换取再一次能够在白天行走的希望。

可是,可是,他伊泽瑞尔是那么骄傲的男人啊,他怎么可能,怎么愿意,真的就那么屈服了呢?

他始终都是那个,曾经闪耀在瓦罗兰最高星空的最亮星辰,无人可敌的绝世少年。

他的骄傲,不因时间世事的改变,而又一丁点的改变。

他的骄傲,浓烈如初。

所以,他的愤nù

也依旧浓烈如初。

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的生死大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

他只有一个想法。

杀死他。

杀死他——

杀死他!!!

“呤——”深蓝色的光芒从他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爆fā

开来。

这是生命之光。

这是灵魂之怒。

这是这么多年来积郁在伊泽瑞尔心中的愤nù

的一次性爆fā



他是,在用生命攻击。

他燃烧的,像是一颗流星。

蓝色的流星。

狠狠地,一击冲向了举剑如魔神的陈森然。

杀了他,一切,就会不一样吧?

伊泽瑞尔已近模糊的意识,这样想着。

再无余地。

“轰——”落星陨神。

陨神之击。

破天的光芒将整个黑暗都吞噬。

整个空间都处在强烈的风铃呼啸里。

居然,会有一种无比美丽的感觉。

“呤——”也有铃声在卡兹克的耳边划过。

然后,它彻底失去了那关于另一个空间的信息。

临界点消逝不见了。

隐约的。

它觉得,别的什么,也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什么都不说了。

好累。

继xù

码字。

第二百九十三页 【我好想你】

“呤——”是风铃声?

还是错觉?

错觉吧。

这么大的风里,怎么会有风铃声呢?

安妮这样想着,手里的占卜工具再一次进行了占卜。

一定,一定变好了吧?

这一次。

第五百二十六次。

一定,要变好啊。

一定,一定,不要再是……

“呼——”安妮的呼吸一窒,因为,她已经看见。

就算,她想要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

就算她可以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一整夜都不出来,任由窗外呼啸的大风过去。

第二天阳光会从窗外漏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可是,也依旧不能洗去她心头的阴霾。

所以,她还是看到了。

结果。

还是没有改变的结果。

他。

出事了。

这一次,占卜的结果明确,清晰。

从而有过的清晰,清晰到让人不忍猝睹。

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明明那么期待的答案。

期待了那么多年。

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噩耗。

这就是……命运吗?

小森森。

你到底在哪里?

我好想你。

————————————————————————

夜风无穷大地吹拂着整个大地。

这一夜。

整个瓦罗兰。

都在哭泣。

这一夜。

无数的人马持着刀剑赶赴整个大地的中心,但他们又没有停留,继xù

奔驰,朝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诺克萨斯。

这一夜注定喧嚣。

这一夜。注定孤独。

————————————————————————

早晨。

早晨终于来临了。

早晨的时候,风停了。

停的无声无息,就如同它从来没有呼啸过。

这是个跟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的早晨。

喧嚣,繁华,热闹。

战争学院不因任何人的出现消逝而有任何的变化。

新一天的召唤师峡谷的对决照常在一大早,就被挂到了城市的各个醒目的地方。

盘口再度活跃了起来。泰勒商会的英雄手册也再一次畅销了起来。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原本沉寂了召唤师峡谷大会又开始焕发第二春。

“喂,你猜,今天谁会赢啊?”一大早的,刚刚开张的酒馆里,就有刚起床的客人在桌子前,拿着面包和酒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我觉得会是德玛西亚,他们是前两届的冠军。实力强dà

,买他们一定没错。”

“我也觉得是……”

“我也觉得……等等,今天有德玛西亚的对决吗?”

“……”

“比尔吉沃特呢?”这时,忽然有人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比尔吉沃特,那是什么?”顿时有人疑惑了起来。

因为确实,好像没有这个参赛的代表团,往年没有。今年似乎也没有啊?

“比尔吉沃特……”众人迟疑了很久,终于有人说道。“是不是,那个刚刚从海上来的……瞎子杰克?”

“不错。”那个问话的人点头。

这是一个带着一顶奇怪帽子的家伙,宽大的帽檐垂下了纱布,遮住了他的面容。

他端着一杯酒,放在鼻端,像是在嗅。却迟迟没有喝。

“瞎子杰克,没听过啊……”有人对瞎子杰克这个名字嗤之以鼻。

“哼,你这个蠢货,连瞎子杰克都不知dào

,这可是击败了议会的大人物啊。”有人立kè

不屑的反驳道。

“真的假的。击败议会?”之前那人很有些不服气。

“当然是真的,他这一次就是来和议会谈判的,似乎是要议会承认他东海之王的地位。”那个反驳的家伙很有些洋洋得yì

地炫耀着,“你不知dào

吧?所以他才没有参加对决,因为人家根本不需yào

,现在他大概正坐在法师塔上喝茶呢。”

后面一句,却是和那个带着奇怪帽子的家伙说得。

“谢谢。”那个人道了一声谢,放下了那一杯酒,站起了身,开始往外走。

隐约的,可以看到他宽大的袖袍之下,有一个锋利的轮廓。

似乎……是一把剑?

他始终,都没有动那一杯酒。

“这人是谁啊?”

“不知dào

,奇奇怪怪的。”

“哎,你说,那个瞎子杰克真有那么厉害吗?”

“那是当然,他现在绝对……”

————————————————————————————

事实是,陈森然确实没有坐在法师塔上。

当所有的城邦代表再一次相聚于法师塔时。

他们发xiàn

,少了两个人。

一个,是代表比尔吉沃特的瞎子杰克。

一个,是代表诺克萨斯的斯维因。

这当然引起大家一定程度的议论,大家似乎都在奇怪的为什么他们两个今天缺席了。

唯有坐在角落的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冷冷地注视着所有人。

而和索拉卡并肩而坐的安妮,则是无比焦虑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比尔吉沃特代表团。

结果,似乎是,真的,显灵了。

小森森,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孩子。”索拉卡察觉了安妮的心神不宁,抓住了她微微发凉的小手,温言道,“放松一些,一切都会过去的。”

“恩……”安妮心不在焉地点头。

她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撑过整场漫长的对决的。

最终的结果,阿瓦罗萨对阵冰霜部落,阿瓦罗萨胜。

当她浑浑噩噩地走下法师塔,准bèi

上马车的时候。

她的手猛然被抓住了。

“谁!!!”她惊呼着,几乎就要将全身的火焰倾泻出去。

但她很快就忍住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父亲的气息。

“爸爸。”她这样无意识地低声喊,眼泪竟又无声息地流了出来。

“不要哭。”已经被风霜侵蚀的须发半白的哈斯塔替自己的女儿擦去眼泪,将她接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不要哭,我的宝贝,哭就不漂亮了。”

他一年中难得有几次和自己的女儿有这么近的交流,他看着她日渐美丽的脸孔,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安妮,我的小安妮,你都……已经知dào

了吗?”

“知dào

……什么?”安妮被自己父亲的问话弄得一愣,随即近乎颤抖地问。

“诺克萨斯,要被围剿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第二百九十四页 【我不走】

“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就在昨晚,除了我和卡尔萨斯那个老鬼,其他几个城邦,全都出动了精锐的兵马,兵锋直指诺克萨斯。”哈斯塔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里,皱着眉头说道,“战争学院已经是险地了,你必须赶紧离开。”

“他……是不是出事了?”安妮却没有回答,她出神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去管什么诺克萨斯,什么险地,她只是问。

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他……”哈斯塔愣了一下,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说,“你确定,他,真的就是他吗?”

“我……不知dào

。”安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重复道,“我不知dào

,我真的……”

“不知dào

。”这一句,是她近乎呜咽着喊出来的。

眼泪又开始无声地流淌。

纵然她这些年再怎么坚强,再怎么强dà



她也始终,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哭出声来。

哈斯塔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叹了口气,终于将她拥入了怀中。

他轻轻地抚摸着安妮的小脑袋,久久不语。

“爸爸,我不走。”安妮哭泣了一会儿,忽然说。

“……”哈斯塔皱了一下眉头,却不知dào

说什么。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女儿的眼睛,在眼泪后面。是无与伦比的坚定。

他知dào

,自己已经无法说服她了。

“会很危险的。”哈斯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也的确。是老了吧,都已经开始长白头发了。

女儿,也越来越大了。

“我不怕。”安妮抬起了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忽然笑了起来。

笑的,那么灿烂,那么坚强。那么勇敢。

是啊,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

她是安妮,火焰女皇。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

她当刚强壮胆,无畏世间一切恶。

她当盛放如夏花,绽放世间一切光芒。

小森森,这一次。就让。我来救你吧。

“爸爸,我好了。”安妮平静地看着哈斯塔,说。

“恩。”哈斯塔点头,不知dào

是该欣慰,还是难过。

马车继xù

向前,战争学院的大风,远远还没有到落下的时候。

——————————————————————————————

“好了,大家。事情不是很圆满吗?”

又是那家封闭的酒馆。

又是那盏燃烧在长桌中央的灯盏。

那些身披长袍的人们,如同从地狱里爬向人间的恶鬼一般。围拢在长桌旁,商谈着那些见不得的隐秘。

“我只想知dào

,那个人,是不是陈森然。”沉默了片刻后,又有人旧事重提。

“是不是,很重yào

吗?”

“很重yào

。”

“多重yào

?”

“重yào

到决定我今晚要喝几瓶酒。”

“哈——”之前的那个人笑了一声,继而又笑了好几声后,才说,“我不知dào

。”

他一字一字的,很清楚地回答。

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dào

?”

“真的。”

那个人不再发问。

而之前开口的人继xù

说:“大家的兵马都已经在路上了,按照行程,三天以后,大家的兵力都可以集中到诺克萨斯。到时候……”

“到时候,大家各打各的,互不干涉,看谁先到诺克萨斯城下。”有人立kè

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另一个人附和道。

很快的,在场大多数人都同意了这个方案。

毕竟,大家都是心怀鬼胎,谁也不肯真的和谁合zuò



生怕吃了亏,上了当。

而对于这件事,之前最开始发言的人也没有持反对意见,他同样默认。

因为在底线上,他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还有一件事。”最开始的那个人又一次开口了,“关于卡尔萨斯那个老鬼,以及哈斯塔和他的宝贝女儿。”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他故yì

不说自己的看法,故yì

留了白。

用心也算是歹毒。

“你觉得呢?”但是别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又把球踢回给了他。

“我觉得嘛……”那个人沉吟了一下,却仍然不想要自己开口,“卡尔萨斯这个老鬼,最为睚眦必报,这一次我们没有带上他,可以说是已经把他得罪狠了,他没有分到这一杯羹,必然是要怀恨在心的,他的手段又都是阴险狠毒的,所以嘛……”

“我们先下手为强?”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他装神弄鬼,直截了当地说,“杀了他?你们谁有把握?”

“卡尔萨斯存活至今,实力可以说是深不可测,要杀他,太难了。”另一个人接口道,“就算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他是巫妖,总有可能有什么诡秘手段,要是一击不死,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那你的意思是?”第四个人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将他也拉进来?”

“不妥,卡尔萨斯这个人反复无常,绝对不能让他入伙。”马上就有人反对了这个提议。

“而且,他似乎对安妮照拂有加,我们如果……”

“你们想对哈斯塔动手?”这个人似乎和哈斯塔有些交情。

“哈斯塔最近几年风生水起,也该受点挫折了吧。”这一个,却是平日里和哈斯塔有摩擦的。

“大家的意思怎么样?”最开始的人再次发话了,“举手表决吧,同意对他们出手的人,举手。”

黑暗幢幢。

不知dào

,有多少双手举了起来。

——————————————————————————

“你是说,他亲眼看到了?”

漆黑的只有黑暗的屋子里。

一个宏大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的,他当时按照命令伺机动手,但是议会有一招极强的杀招,那个人被击败了。”黑暗里,另一个声音回应着,显得无比恭敬。

“知dào

了,你下去吧。”

“是的,大人。”

黑暗沉寂了一会儿。

“你说,他说的是实话吗?”之前那个宏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该问,他们说的,是实话吗?”

“他背叛了我们?”

“他效忠过吗?”(未完待续……)

PS:死死死死了。

第二百九十五页 【落雨了】

落雨了。

傍晚的时候。

微小的雨点忽然就无声无息地下了起来。

击打在宽广的湖面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连带着大圆湖旁的那一幢并不显得高大华丽的屋子,都带上了一丝诗意。

恐怕,任谁都想不到。

就是这样一个在战争学院内并不起眼的大圆湖旁,就是那样一栋已经有些年月,不知名的藤条都已经快爬满半个墙壁的旧屋子里,居然住着,现在整个瓦罗兰最有权势的人,至高议会的议长,拉利瓦什。

是黄昏了。

拉利瓦什独自一个人坐在临湖的阳台上,细碎的雨滴就那么淅淅沥沥地从他头顶的苍老屋檐间滑落。

如果不是他那一身终年不离身的黑色长袍,那么,他手里的那本封皮老旧的书,身下那张考究古朴的椅子,以及旁边那壶正煮的咕咚作响的茶,都会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年华老去的男人。

在一个阴雨的黄昏,一个人坐在雨里,回忆着过往的岁月。

可惜……

“你来了啊。”他忽然合上了手里的书,对着身后说。

“是的,大人。”身后是一个无比恭敬的声音,这个人始终站在他的身后,不敢逾越半步。

“事情怎么样了?”拉利瓦什将书随手放在了一边,看着被细雨点缀的湖面,烟雨朦胧,他像是在极目远眺。

“一切都如您所料。”身后的人回答的很小心谨慎,似乎是生怕错了一个字。

“你很怕我?”拉利瓦什收回了心神,微微侧了侧头,说。

“您的荣光,让任何人都感到敬畏。”那个人更加地屏住了呼吸。收敛了心神。

“杰里柯,我重新赐予你生命,你感到快乐吗?”拉利瓦什像是笑了笑,在细微的雨里,居然有种彻骨的冷。

“从未有过的快乐,您。就是我的神。”身后的人,原来就是,杰里柯。

“杰里柯,你是个好孩子,我很看好你。”拉利瓦什支起了双手,像是叹了口气,有细密的雨点从湖上吹过来,沾湿了他的黑袍,让他。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人味?

“你比伊泽瑞尔强,他有着太多,不必要的野心,你没有,对吗?”

对吗?

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人味再度在拉利瓦什的身上消散殆尽。

只剩下。令人恐惧的阴影。

“当……当然。”杰里柯回答的有些勉强,他大概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他们现在是什么想法?”拉利瓦什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别的事。

“他们,自然是想要最大份的蛋糕。”杰里柯顿了一下,又说道,“所以……”

“所以你觉得呢?你有什么想法?”拉利瓦什却是打断了他,反问道。“你有什么好的提议,要知dào

,你现在,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谢谢大人。”杰里柯却不敢露出一丝喜悦,尽管。能够得到拉利瓦什的信任,几乎就等于握住了半个大陆。

“我的想法是……”杰里柯说到这里,却是突然激动了起来,就连他的呼吸都不免加快了许多。

“咕咚——”就在这时,茶好了。

——————————————————————————

雨还在落。

召唤师酒馆。

被雨滴布满的巨大落地玻璃窗旁。

萨科的脸紧紧贴着玻璃窗,像是要透过被雨丝拉扯的一塌糊涂的窗户,从外面看到些什么。

“贾克斯大人还没有回来。”长久的沉默里,坐在他对面的人忽然说,“快半个月了。”

她的嗓音纯澈,带着十七八岁女孩特有的青春活力。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在酒馆暗色的灯光里,就像是一朵悄悄绽放的白兰花。

杰西卡。

这个有着和那个在泥泞的大雨夜里死去的姑娘一样名字的女孩,如今已经亭亭玉立。

她缓缓搅动着一杯淡碧色的液体,脸上平静,淡然地看着和他仅有半码之隔的,杀兄仇人。

如今她不会再对着他大喊大叫,也不会明晃晃地说要杀了他。

她只是安静地做好每一件事,替他接单,踩点,在杀人后的夜晚,和他并肩走过寂寞的街道。

下雨的时候,张开一把足够罩住两个人的大伞。

刮风的时候,她会拿两件可以迎风飞扬的大衣。

有时候,她也会笑,或者,也和他一起去一些午夜的小饭馆吃一点东西。

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已经把从前的事情忘记了。

但是,真的忘了吗?

“哦?”萨科像是终于回过了神,轻轻哦了一声,显然,精神没有放在这件事情上。

“你在看什么?”杰西卡轻轻啜吸了一口碧色的液体,问道。

“嘘……”萨科却故yì

做出一副很神mì

的样子,说,“秘密。”

“守备官希望你可以替他杀了他的副手,因为他老婆似乎和他有染,酬金是五百个金币。”杰西卡也不去理他,自顾自说起了最新接到的单子,“还有德玛西亚的莫伦侯爵,希望你可以去一趟西海岸,他的弟弟急需yào

解决,为了家产,酬金是八百个金币,还有……”

“嘘……”杰西卡还准bèi

说下去,但被萨科打断了,他继xù

专注地盯着玻璃窗,心不在焉地说,“近期我都不工作……”

“为什么?”

“因为……”

“下雨了。”

已经夜了的窗外,马车的灯光一晃而过,映出了他们年轻的脸庞。

而在柜台之后,乔伊也在看着外面渐深的夜,眼睛里露出了深邃的光。

——————————————————————————————————

“决定了吗?”

某个地下酒馆里。

已经积灰的柜台前。

两只酒杯是满的。

卡特琳娜和泰隆并肩坐着。

在这个入夜的酒馆里,有一种难言的萧瑟。

“我当然要去。”卡特琳娜拿起其中的一只酒杯,认真而郑重地说道。

“姐姐……”泰隆低语,却不知dào

怎么往下说。

“那是我们的祖国,是诺克萨斯,我……”卡特琳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猛然起身道,“是诺克萨斯军人。”(未完待续……)

PS:睡了睡了。

第二百九十六页 【狂暴雷霆】

似乎……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男人疑惑地盯着面前亮到耀目的银白色灯光,漫长到没有尽头的通道让他连想一想终点在哪的勇气都没了?

他只是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至于说去哪……

去哪呢?

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是忘记了这件事吗?

他努力翻动着已经生锈了脑袋,想要确定是不是忘记了这件事……

还是……

他又略微僵硬地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那个淡蓝色皮肤的红发怪异女人。

她是谁?

什么时候出现的?

为什么要和自己走在一起?

他想问,但只是想了一下,他就转过了头继xù

走了。

因为他忽然觉得开口很麻烦,他忽然不想知dào

了。

他很累。

又走了几步,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我……是谁?

——————————————————————————————

我是谁?

瑞兹当然已经不必再困惑这个问题。

他擦了一把脸上浓密的灰尘,脸上却浮起了一丝笑意。

这是很难得的一个表情。

在这个只有黑暗和恐惧的噩梦里,能笑的出来真的是一种奢侈。

六分十八秒。

瑞兹微微喘了口气,更加用力地捏住了手里的那本厚重的书籍。

又一次提高了上限。

在经lì

了大概又一百多次的轮回以后,他终于突pò

了六分钟的界限,成功和那个可怕的梦魇战到了六分钟开外。

他又变强了。

他又找回了自己一部分的本能,那源自记忆最深处的能力,对于雷电的掌控!!!

他现在能感觉到雷霆的能量正一丝丝地从自己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荆棘般的纹身里一寸寸地散发出来。

由内至外。

由外返内。

形成了一个可怕的雷霆气场。

暴躁的雷霆气息不断侵蚀着四周围的空气,土壤,让它们不断爆裂,升空。

他能感觉到力量,力量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流窜。

强悍到刺痛的能量,不断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加强着他对于灵魂深处的记忆的索取,和对于自由的……渴望!!!!

“渴……”他不由自主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了这样的沙哑低吼。

在他的对面,那些弥漫的烟尘和肆虐的乌云雷电里,是那个追杀他不休的永恒梦魇。

但它此刻已经没有了最初时的张狂。

它隐藏于烟尘里,一双猩红色的疯狂眼眸已经有了闪烁。

它同样能感觉到瑞兹的进步,它已经感觉到了事情开始朝着它所不能预料的地方滑去。

但它不能停。

它只能继xù



因为,它所有的脱身的机会,都寄托在了……

他的身上!!!!

“拥bào

黑暗吧!!!”它疯狂地低吼了一声,整个身躯再度化为了一道漆黑色的闪电朝着那个全身已经被雷霆包裹的男人冲了过去。

它。

他。

他们。都已经,无路可退了。

不是你死。

就是我亡。

——————————————————————————————

雨下到第二天的早上,终于开始停歇了。

这对于广大的观众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毕竟,冒着雨观看召唤师峡谷对决,可不是什么太愉快的事。

在一个早早的开张的酒馆里。

昨夜的雨丝还残留在屋檐上将落未落。

在一个临街的座位。情报贩子德雷克已经开始了他一天的美好生活。

热气腾腾的牛油面包加上一杯朗姆酒。

对于曾经是海盗出身的德雷克来说,这简直就是终极享shòu



狠狠地饮了一口醉人的朗姆酒。德雷克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这才是生活啊,以前那些吃尽了风浪击打,最终还捞不着多少钱的日子,简直就是见鬼。

“我爱瓦罗兰,我爱战争学院。”德雷克自语着正要拿起热气蒸腾的牛油面包咬上一口。

“嘿,德雷克。老伙计,我最近可是知dào

不少事呢,怎么样,你想知dào

吗?”这时,一个长满了大胡子的家伙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面前。大刺刺地说道。

“奎恩,走开,我这可没你要的活。”德雷克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大胡子。

这个家伙每次都只会提供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在自己初来战争学院的时候,或许还能勉强接受一下。

但现在,他德雷克,可是上流人物了,纵横十四个街区的大情报贩子。

他努力对自己说要注意风度,昨天那个舞会上,那些小姐们还在私底下偷偷说自己是泥腿子呢。

这可不行。

于是他干脆不再理会奎恩,一个人就那么自顾自吃了起来。

“嘿,伙计们,你们想听听有意思的事吗?”奎恩看德雷克不理自己,干脆对整个酒馆的人喊了起来。

“奎恩,如果是你小子昨晚在粉红妖精翠碧丝那只来了三分钟这种事,我们可不想听。”这个家伙说到最后已经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狂笑。

一时间整个酒馆都震动了起来,到处都是早起的男人勃发的荷尔蒙的味道。

“我想听听。”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了起来。

这是个带着古怪帽子的男人,他坐在吧台旁,朝着奎恩扔出了一枚金币,准确无误地飞到了奎恩的眼前。

奎恩一把抓住,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咬了一口,随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头都没回的男人,隐约可以看到他长袍下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您想听点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奎恩赶紧马屁十足地说道。

“嗯哼——”看到奎恩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一枚金币,德雷克有些不高兴了起来,他才是大情报贩子,居然被人当面抢了生意。

“说说瞎子杰克吧。”那个带着古怪帽子的客人端起了一杯味淡的酒,一饮而尽道。

“瞎子杰克……”奎恩思索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声道,“啊,我知dào

的,我知dào

的,就是那个比尔吉沃特的老大,对不对?”

那个客人没有回答,只是继xù

拿起第二杯酒喝。

这时已经用餐完毕的德雷克哼了一声,轻蔑道:“瞎子杰克是比尔吉沃特的老大,这件事人尽皆知,需yào

你来说吗?我看你,是什么都不知dào

吧?”

他气愤那一个金币被奎恩拿走了,故而言语十分刻薄。

“胡说!!!”奎恩却是涨红了脸反驳道,“我知dào

的,瞎子杰克,他前几天被议会抓起来了!!!”

说完,他像是示威似得,朝着德雷克看了一眼,说:“你知dào

吗?”

“这……”德雷克一时语塞,这个消息嘛……

“你说什么?”这时,徒然听到那个一直安稳喝酒的男人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一时间,奎恩心中惴惴,也不知dào

怎么惹恼了这位大爷,有些犹豫地说,“瞎子杰克,被……被议会抓了起来。”

“你从哪里知dào

的?”那个客人重新恢复了平静,继xù

端起了第三杯酒,但从他那发白的骨节就可以知dào

,他现在很紧张。

“我……”奎恩当然不能说,他是在粉红妖精听翠碧丝说得,否则……

“算了。”那个客人忽然又摇了摇头,起身走了。

整个酒馆静了一静,大家开始小声议论奎恩的好运。

这些话落在德雷克的耳朵里,让他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觉得像是受到了挑zhàn



“咳咳……”他狠狠清了一下喉咙,道,“大家,大家注意了,现在有个好差事给大家做。”

他这一吼,顿时乱哄哄的人群都看了过来。

这样子,他才稍微有点找回了往日的感觉。

他满yì

地点了点头,继xù

说:“最近有人,在找一个人,凡是能提供这个人情况的,无论是什么,只要正确,统统给一百金币,这个人的名字叫做——”

“迪斯马森。”

迪斯马森。

这个名字落下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另一个罩着斗篷的人全身一抖,隐约的,漏出了一丝幽绿的光芒。(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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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会尽量保证更新的。

第二百九十七页 【寻找迪斯马森】

寻找迪斯马森,任何线索均赏一百金币。

联系人,东区一百三十八号。

锤石看着面前已经死透了的纵横附近十四条街的大情报贩子德雷克,轻轻地嗅了嗅他的……灵魂的味道。

然后,他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该死的,有海腥味。”他这样说着,将那一盏幽绿色的可怕灯笼提了起来,一缕残魂就飘飘荡荡地从那一具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尸体身上飘了起来,瞬间被收进了灯笼里。

灯笼的火,似乎又旺了一点。

他收起灯笼,将它藏在了浓重的黑袍里,然后遮住了自己的脸孔,开始朝着巷子外面的世界走去。

啊,阳光,真是美好啊。

沿着被阳光覆盖的街道走了大约十多分钟,锤石拐入了一个略显破旧的巷子。

再往前走,战争学院南城区最破败的一面就完全展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到处都是漏风的房子,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落魄者。

议会第一代议长瑞吉纳德.阿什拉姆曾说过一句话,被奉为大陆名言。

叫做有联盟的地方,就不会有伤痛。

但伤痛是存zài

的,就在战争学院的脚下,那些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繁华表层之下的,细密纹路里。

而这里,就是那些纹路。

锤石一身黑袍行走在这细密的纹路上,有种浓烈的格格不入感。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和他保持了距离。

一方面,是出于在这样的地方生存的人特有的警觉和敏感。

另一方面,似乎是从灵魂里感受到了什么气息。

仿佛锤石身上藏了什么吃人的怪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锤石倒是完全没有感觉。或者说不在乎的样子,一个人很有些闲庭信步地走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里。

最后,他在一间破旧的和四周围的屋子没什么分别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他推开了门,径自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我可爱的小伊莉丝,有没有趁我不在。偷偷溜走啊?”锤石笑着,朝着似乎是空荡荡的房子喊道。

在残破的屋角,还有昨夜残留的雨水在滴答滴答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屋子里没有反应。

似乎是……真的没人?

锤石还是不紧不慢,他甚至还有心思哼起了歌谣。

是一首诡谲阴暗的歌。

来自暗影岛,叫做《掘墓人在海边》:

啊,我的海鸟啊。

你为什么要哭泣。

掘墓人在海边,挖掘着祖先的坟茔。

啊,我的海鸟啊。

你为何在我的墓前伫立。

不要为我哭泣,不要为我哭泣。

我在这里。没有离去。

我在这里,掘墓人的坟茔。

最后一个茔字出口,忽然整个院子里收拢起了无限的白色蛛丝。

一点致命的毒素之光,朝着锤石的黑袍侵蚀而去。

但锤石还是无动于衷,他居然,还在为着那首歌谣的最后一个转音的完美,而闭着眼睛无限陶醉。

陶醉。

直到——

“啪——”那一点致命的毒素击打在了他的身上。

或者准确的说,是他的身体表面。

因为有一层幽绿色的光芒。从他的袍子里渗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圈。将锤石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那一点毒素虽利,却也只是在那一层圈上破开了一个口子,终是没有突pò

进去。

“啧啧啧……”锤石摇头叹息道,“可怜的小蜘蛛,我告sù

过你多少遍了,你是没可能赢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娇笑随之从他的头顶传来。一个妖娆的身影,在一串雪白的蛛丝的牵引下,落在了他的面前,道,“别误会嘛。我的锤石大人,我只是和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说道最后,她还是发出了极度魅惑的笑。

配合上她那摇曳生姿的身躯,在这片废墟之下,实在是别有一番风味。

但实jì

上,可以想见,如果锤石没有挡下第一击的雷霆一击。

那么伊莉丝必然会从头顶发起一连串的连续攻击。

到时候,可就不是什么玩笑了。

所以说,最毒不过妇人心。

何况,还是蜘蛛一样的女人。

“有意思。”锤石只是这么摇了摇头,就朝着里面走去了。

他没有一点追究的意思,伊莉丝也没有再多解释,摇曳生姿地跟着他一道走进了屋子里。

“有什么新的消息吗?”伊莉丝在一张应该是整个屋子里唯一完好无损并且干净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摆出了一个魅惑的姿势,搔首弄姿道。

“倒是有一个。”锤石完全无视了伊莉丝的诱惑,稳如山峦地坐在了她的对面道,“但可能,你不想听。”

“我为什么不想听?”伊莉丝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带着蜘蛛的狡黠。

“因为……迪斯马森。”最后四个字,锤石咬的很小声,很低哑,很诡谲。

一下子,整个屋子陷入了极度的阴冷中。

“你是说……”伊莉丝几乎是涩声道,“他来了?”

“还没有。”锤石摇了摇头道。

“那你……”伊莉丝刚想松口气,说你为什么吓我。

锤石就又开口了:“但有人在找他。”

“你说什么?”伊莉丝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皱的很深,像是完全无法理解,“有人在找他?谁会找他?你会不会……”

“不会。”锤石直接反驳道,“对方要找迪斯马森,一个消息,一百金币。”

“一个消息,一百金币?这样的手笔……”

“是个套子。”

“那我们踩不踩?”

“踩,为什么不踩?不踩,岂不是就枉费了对方一番苦心?”

——————————————————————————————

而同一时刻。

寻找迪斯马森这个消息,被放到了每一个应该知dào

迪斯马森这个名字的人的耳朵里。

“迪斯马森……会是谁呢?”

阴暗到只有漆黑的屋子里,那个虚无的声音长长地叹息。

………………

“迪斯马森……老朋友,你也终于是,闲不住了吗?”

大圆湖的老旧阳台上,拉利瓦什打开了厚重的书本,手指稳定有力地翻开了下一页。(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因为一些杂事耽误了。

新的群号公布,老的不再收人。

大家一起来新群吧,新群号:317223718

第二百九十八页 【暗棋】

卢锡安持续坐在阔大的屋子里,很久了。

夜已经很深了。

浓重的夜色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将他重重包围。

他忽然有那么一丝心悸,以及……从内心最深处涌现起来的……寂寞?

寂寞。

是……想她了吗?

卢锡安看着四周围浓郁的黑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内心中的那一丝躁动。

他开始回想整件事的细节,以及……那个大风将起的的傍晚。

他,和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之间的对话。

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你跟着我也行,但是要替我做一件事。”

“我为什么要替你做事?”

“我可以杀了你的。”

“……你说来听听。”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那么,你就放一个消息出去,就说,你要找一个叫迪斯马森的人,一个消息一百个金币,这样,你想找的人,就会来找你。”

“为什么我这样做,锤石就会来找我?”

“别问为什么。”

现在,他真的这么做了。

没有问为什么。

寻找迪斯马森,一个消息,一百个金币。

他坐在这间阔大的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的房间里等待着,该来的人。

可是,他真的会来吗?

迪斯马森,又究竟是何方神圣?

“咔——”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声响瞬间引动了卢锡安全身的神经。

他以最快的速度,无可挑剔地闪身,撤步,抬枪,瞄准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是。下一刻。

却是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声音仿佛像是没有存zài

过一般,再没有响起。

也没有,别的什么气息,杀气,能量,又或者温度。

以卢锡安常年在黑暗中行走养成的可怕嗅觉。他可以轻易判断出任何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

就算狡猾如锤石,也时常被他抓到破绽。

所以说……

是错觉吗?

尽管是这样想着,但理智却是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不,不是。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一定,是有什么人来了。

一定一定。

只是,他没有察觉到。

这样的安稳,平静,如常。

反而让卢锡安感觉到了彻骨的冷。危险的气息在一寸寸地钻入他的骨髓。

让他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的骨节是冷的。

地板是冷的。

空气也是冷的。

而最冷的,是这个夜晚。

这个……

让人不安的夜晚。

“沙沙——”又是一声,诡异的声响。

它再次来袭的时候,卢锡安仿佛找到了发泄的端口,整个人如同一头野兽一般,极烈地朝着那个声音扑了过去。

“刺——”几乎是同一时刻,圣枪银弹从他的手里的那两把刻骨铭心的圣枪里爆fā

而出。

刺目的强光瞬间轰碎了浓郁的黑暗。

“嘭——”

“哗啦——”坚固的墙壁应声而碎。

墙外有月光。

今晚的月光很好。

但卢锡安却不好。

他知dào

自己错了,他不该出手的。

他出手的一瞬间。就知dào

自己已经输了。

他输在气势,在气势的对峙上。他没有忍住。

他先动手了。

他被对方……窥破了气!!!

银亮的月色毫无保留地从墙外洒在他的身上,将原本捆绑着他的黑暗尽数驱散。

配合着那些将散未散的极烈圣光,站在黑暗与光明融汇的废墟里的卢锡安,有种无法言说的神圣。

可他的脸上,却已经开始苦笑。

因为,他的气势已经散了。而敌人的凌厉攻击已经纷沓而来。

完全,不给他,任何一丝,喘息的,余地。

“哗啦啦——”犹如流水的声音。黑暗里忽然闪出无数道犹如细蛇般的身影。

它们快速滑动着,在尘埃和光暗里,骤然加速。

从四面八方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死角的,朝着卢锡安穿刺而去。

蛇已变箭。

离弦之箭。

万箭齐发。

卢锡安,已经,退无可退!!!

千钧一发之际。

卢锡安骤然矮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横斜着从那万箭而来的缝隙里横移了出去。

这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一步,几乎和光同尘,完全没有一点的烟火气。

这是神之步伐。

“刺啦——”锋利的箭矢在空气里相互交击,最终落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滩稠密的,几不可分辨的液体。

虽然已经很难分辨,但卢锡安还是嗅到了空气里的,浓郁的血腥味。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脸孔微微发白。

刚刚那极限的神之步伐,实在是耗去了他太多的精神和体力。

他微微喘息着,敏锐的嗅觉开始查探出手的人。

“啪啪啪啪——”这时,有人用力地鼓起了掌来。

下一刻,一道狭长的身影从月光下缓缓走来。

他立在了卢锡安身前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人有着一头诡异的银发,以及一张俊美到邪气的脸孔,他穿着一身修长的猩红色长袍,反复的银色花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他打量了卢锡安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说:“你是谁?”

“你又是谁?”卢锡安的手指在双枪间不断地滑动着,他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个诡异到极点,又强到极点的家伙,有些犹豫。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个邪气的家伙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

“你也不是我要找的人。”卢锡安一瞬间就确定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既然自己已经暴露了,那么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就算锤石真的会来,现在也已经走了吧。

没必要和这个家伙纠缠。

“不过没关系。”那个家伙又摇了摇头,再次笑了起来说,“不管你是谁,既然你认识迪斯马森,那就和我走吧。”

卢锡安的瞳孔在瞬间收缩。

尽管他知dào

陈森然交给他的这件事,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居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麻烦。

“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那个家伙的脸色没有一丝遮掩的,散发着嚣张的气息,他看着卢锡安,居然,就那么朝着他,优雅地行了一个繁复的贵族鞠躬礼。

“你要感到荣幸,能被伟大的弗拉基米尔大人擒获。”(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好累……

第二百九十九页 【圣光和血】

获字出口的时候。

夜风已起。

四散的尘埃开始飞舞。

连银亮的月光都被吹乱。

而卢锡安。

卢锡安已经暴退。

暴退如雷!!!

暴退如光。

他的身形在废墟里一闪,就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街上。

他去意已决。

他必须走。

但,弗拉基尔米却并没有让他走的意思。

他优雅地行完繁复的鞠躬礼,等到他抬头的时候,卢锡安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

等到他彻底直起身体,卢锡安已经只剩一个衣角。

然后。

他更快。

比卢锡安更快。

甚至比闪电,比光还要快。

因为,下一刻。

他已经出现在了卢锡安的背后。

毫无声息。

就像是,一个鬼。

他将手搭在了卢锡安的肩头,笑着说:“你知dào

吗?”

卢锡安的肌肉有那么一刻的收缩,随后他闪身,侧部,抬枪,发射,一气呵成。

没有半点犹豫的,他就将凌厉的圣光银弹朝着自己背后的那一个可怕的怪物般的男人射了过去。

但是,可惜,弗拉基米尔。

他实在是,太快了。

他又,来到了,卢锡安的背后,搭上了他的另一只肩膀,叹息道:“我喜欢跑的快的人,因为这往往证明他们有一颗好的心脏,我喜欢好心脏,你知dào

为什么吗?”

他一个字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像是在对卢锡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卢锡安乍遇这样诡谲的情况,这样诡异的人物。倒也没有惊慌。

因为实在是,他这一生之中遇到过的诡谲的事,诡异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很多次,他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借着绝对的冷静和应变。逃出生天。

只除了一次……

只想了一下,卢锡安就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他低吼一声,强迫自己将那些不该想起的事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他现在要想的,只有一件事。

离开这里。

或者,杀死这个怪物。

他的步伐变得越发的飘忽不定,同时手中双枪也在不断地找着机会。

可是弗拉基米尔,他真的,就像是长在了卢锡安的背后。

“看来你是不知dào

了。一颗好的心脏,往往有着最活力四射的血液。”弗拉基米尔有些惊叹似得说,“我往往不会让一颗好心脏过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这样说着,蓦然狂笑了起来,他不再粘着卢锡安的后背,他猛然飞升上了天空。

然后,以一个坠天一击的姿态,朝着卢锡安的面门冲了下来。

猩红色的光芒涌动。卢锡安骤然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止不住地沸腾了起来。

他感觉到,那些血像是已经不属于自己,都在咆哮着,要脱离他的身体而去。

“死吧!!!”弗拉基米尔似乎是放qì

了活捉卢锡安的想法,他要杀了他。

“噗嗤——”一丝鲜血已经经不起可怕的魔性拉扯,从卢锡安的皮肤毛孔里穿刺了出来。

但它并没有流逝。而是犹如活物一般,转身凝结成了一丝血蛇,朝着卢锡安的皮肤反噬而去。

卢锡安强忍着全身无数个地方都有血液冲破皮肤的痛楚,举起了手中双枪。

朝着天空。

“该死的人,是你啊。怪物!!!”

接受……

审判吧。

“光!!!”卢锡安蓦然大吼,不大的夜风竟因为他的吼叫而变得骤然狂暴了起来。

亮到刺破天穹的光猛然在他的枪尖闪现。

紧接着。

是曾经撕破无尽黑暗的光。

强悍之光!!!

“刺——”

“刺刺——”

“刺刺刺——”

“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

无尽的轰鸣,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圣枪洗礼。

无尽之光。

无尽的强烈的圣光,从那两把枪里咆哮着汹涌而出。

在这个绝对的深彻的黑夜里,犹如太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无尽的光不断的,疯狂地拍打在弗拉基米尔的身上。

他没有躲。

他太自信了。

他为自己的自信付出了绝对的代价。

他可怕的圣枪之光,强悍之光击打的直接从天上坠落而下。

犹如一颗猩红的陨星。

“扑通——”

几乎是同时的,他们两个跌倒在地。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卢锡安大声喘息着笑了起来,尽管他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的皮肉,到处都是鲜血在肆意流淌,到处都是伤口纵横。

他已经是一个血人了。

可是,他就是在笑着,用枪拄着地,看着同样跌落的弗拉基尔米。

弗拉基米尔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些张狂,以及故作优雅,他的脸孔近乎扭曲的,狰狞的,看着卢锡安,他的华丽的猩红色长袍已经千疮百孔,他的阴柔俊美的脸孔已经伤痕累累。

尽管他没有流血。

可是,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被这样一个无能的凡人击伤了,这简直是……

“愚蠢。”

就在两个人激战正酣的同时,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有两个人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一切。

“我们走吧。”锤石看了一会后,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是……”伊莉丝有些不明白。

“这个套子已经有人替我们踩了,再留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是……我们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伊莉丝耸了耸肩,道,“要知dào

事关迪斯马森大人,我们还是……”

“这只不过是一个引战之局,我敢打赌,设局的人根本不知dào

迪斯马森大人的任何事,而至于这个可怜的卢锡安,则是又一次被人利用了。”锤石最后几句带着轻蔑的说,“我们快走吧,你没感觉到,四周围,来了很多人吗?”

很多人。

确实是很多人。

就在卢锡安和弗拉基米尔交战的时候。

四周围已经悄无声息地来了很多人。

比如说,那个藏在东北角的,一直在注视着弗拉基米尔的家伙。

又不如说,那两个,站在东北角,一副惊疑不定的家伙。

还有,一道极致的蓝芒?(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群号再度公布:317223718

第三百页 【阿什拉姆】

“很好,很好,你成功的,惹怒了我。”

弗拉基米尔已经不仅仅只是脸孔扭曲,他的声音也已经开始扭曲,变形,带着无法遏制的愤nù

和羞耻。

“哈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发出了神经质的笑。

他完全的,彻底地,撕去了披在身上的那一张贵族的皮,就像是他随手撕扯开了自己那件已经千疮百孔的华丽长袍。

他已经,再度变成了一只野兽。

“你知dào

一件事吗?”他一边拉扯着自己早已不再齐整的领子,一边歪着头拉扯出一个苍白而怪异的笑,“在我小的时候,有一个男爵家的小女孩,长得特别可爱,我很喜欢她,有一天,我跟她说,跟我回家吧,我带你玩好玩的,可是,她居然拒绝了我。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你知dào

,我怎么对她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他更加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到最后他似乎是已经受不了一般,干脆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了手掌里,低低地笑。

笑的像是一只夜枭。

而卢锡安,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他笑。

夜风从他的身侧划过。

这个夜,好冷啊。

他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力qì

,他能站在这里,已经纯粹是在靠着最后的意志力。

不能倒下。

模糊的意识,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

鲜血已经干涸在皮肤上,黏腻的血将头发沾染在眼睛里,让他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

他只能听到诡异的笑容不断回响在耳边,在这个深黑如地狱的夜晚,就像是……恶鬼的哀嚎。

是……要死了吗?

真冷呐。

“我把她……”而这时,弗拉基米尔终于笑完了。他缓缓把自己的脸从手掌心里抬起来,笑着说,“我把她的四肢砍了。”

他笑得极尽温柔,在这样的充满血腥气的夜里,有种中人欲呕的恶心感。

他却笑的更加欢畅,仿佛在回忆着什么顶级的美食。他甚至闭上了眼睛,舔了舔嘴角,继xù

说:“装在一个坛子里。”

他说的很慢,每一句都说得无比认真,清晰,就好像是在介shào

什么东西的制作方法。

“我割了她的舌头。”

“然后……”

“我把放在我家的地窖里。”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我每天都喂她一点吃的,真的,我不想让她饿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无比仁慈,就如同他真的是做了一件仁慈无比的事。

他几乎每说一句话,就往前走一步。

等到他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已经离卢锡安很近了。

近的只剩下一个身位的距离,他已经能看清楚,卢锡安的眼睛。

“知dào

,为什么吗?”弗拉基米尔看着卢锡安的眼眸,平静地问道。

随后不等卢锡安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

“我要让他知dào

,敢抗拒我。惹恼我,是一个什么样的……”

“后果。”

后果这两个字他说得很轻,轻的就像是一阵烟尘。

但,却是绝对致命的烟尘。

因为他的手已经来到了卢锡安的头顶。

只要他轻轻拍下,卢锡安就会因为全身血液崩坏而死。

已经,听到死神的呼吸了吗?

卢锡安真的好累啊。累的就想这么睡去了。

可是,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赛娜,我好想你啊。

“扑通——”卢锡安,终于倒下了。

在弗拉基米尔的手掌落下之前。

弗拉基米尔愣了一下。随后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在眸子里一闪,他的身上就再次涌起了浓烈的杀气,杀意。

他是真的,要杀死他啊。

“刷拉——”他的手骤然变快,划出一道残影,朝着卢锡安的脑袋,落下。

“等等。”但就在这时。

他忽然说,忽然就那么自言自语一般,对着自己说:“等等。”

“还等什么?”

“我们来不是要杀了他,而是要带他回去。”

“我要杀他。”

“不能杀。”

“杀。”

“不能杀。”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从一旁路过,一定会被吓死,因为弗拉基尔米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着,仿佛,他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

“杀。”

“不能……”

“杀!!!”弗拉基尔米蓦然大吼了一声,他的手再度上抬,一股浓重的血色从他的手掌上升腾。

他要杀!!!

“不能杀。”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另一只手瞬间出击,抓住了他的那一只必杀之手。

“老鬼,不要逼我!!!”弗拉基米尔厉声道。

“你别冲动。”他又忽然低沉沙哑地说。

“可怜的……混血杂种。”就在这时,忽然有第三个人说道。

突兀的,有点像是在平静的湖里投入了一颗石子。

“谁?!”弗拉基尔米猛然抬头,这一次,他的声音里狠戾夹杂着沉稳,有一种几乎让人吐血的憋闷。

“我,你不记得了吗?”那个人继xù

说,带着点戏谑的意味吐出了后面的一个词,“老朋友。”

老朋友。

弗拉基尔米忽然眼皮一跳,整个人陷入了临战状态。

他很紧张。

很激动。

就如同遇到了平生大敌。

而那个人,却连影子都还没有出现。

“会是谁呢?”锤石也在寻找着那个声音的主人,但他找不到,他也完全想不到那个人是谁。

但,应该,也和迪斯马森有关系。

“别紧张,我今夜来,不是来找你的。”那个声音继xù

说,继xù

,飘忽不定。

“今夜大家来,为了什么,心里都清楚。”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的身体里的那两个声音也放qì

了争执,共同抵御外敌,“你何必惺惺作态?”

“我说了,你别紧张,别害pà

,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混血的杂种出手。”那个人这句话说得很温和,温和的满是轻蔑的味道,“至少,先把你自己的身体里的那点杂质清理干净吧,那个时候,或许……我还有点兴趣。”

“你……”弗拉基尔米愤nù

地大吼,他刚想要不顾一切出手。

顿时一道浓黑到足以吞噬一切光的黑暗从某个角落穿刺而出,在卢锡安身边一闪而逝。

下一刻,卢锡安已经不在原地。

而远处,一个声音在哈哈大笑:“诸位老朋友,我先走一步了。”

黑暗里,徒留下其他人陷入了深思。

隐约的,似乎有人低语里一句:“阿什拉姆,是你回来了吗?”(未完待续……)

PS:今日一更。

抱歉,杂事繁重,容我早点休息。

真的好累。

另,感谢投月票的大大。

感谢土豪白菜。

感谢院长、

感谢id。

感谢所有人。

再。

又一次公布群号:37896456

第三百零一页 【别挡我的路】

就像是一阵风。

一夜之间,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你是说,阿什拉姆?”拉利瓦什似乎是瞥了一眼说话的哈德森,很缓慢地问道。

“似乎……是他。”哈德森顿了一下,又道,“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个他?”拉利瓦什问得很微妙,也很诡异。

“那个他。”哈德森有一瞬间的沉默,但他还是点头道。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漆黑的密室里,三个人沉默地坐着。

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空洞。

“迪斯马森。”很久后,拉利瓦什忽然说,他念了一个名字,打破了长久的空洞。

迪斯马森。

一个意味深长,又讳莫如深的名字。

“阿什拉姆。”他又念到,另一个名字。

“诺斯弗拉图。”他念出第三个名字。

这个名字的最后一丝尾音,在整个空洞的房间里不断回荡着,和着那些沉闷而又压抑的黑暗,有一种杀人的疼痛。

哈德森和皮耶罗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下一个……”拉利瓦什像是又看了一眼两个人,又像是没有看,他依旧平静地说,“会是谁?”

“大人,我会去查的。”皮耶罗终于忍受不了那种逼人的压力,开口道,“我会搞清楚,到底还有谁来了。”

拉利瓦什听了,却只是不置可否地微微摇了摇头,他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外面,走去了。

走了很久,直到他残留的气息都已经微不可闻的时候。

“看来我们要选新的队伍站立了。”哈德森才缓缓开口。带着些,莫测的情绪。

“和那些家伙合zuò

?你这是找死,他们恨不得抽干我们的灵魂,我可不愿意和你一起。”皮耶罗立kè

反对,语气里很有些焦躁。

“那你就想留在这里等死?”哈德森似笑非笑,语气里满是嘲弄。

“那你说怎么办?索拉卡已经一蹶不振。那些朝三暮四的胆小鬼也一个都靠不住,就算是那个陈森然也……”皮耶罗很有些泄气的说,“难道我们真的要和那些家伙合zuò

?”

“你觉得……”哈德森开始用手指敲击桌面,一下一下地说道,“他们,是铁板一块吗?”

“从今晚来看,他们并非是铁板一块。”皮耶罗似乎有些抓到了哈德森的意思,“迪斯马森……阿什拉姆……诺斯弗拉图……”

“我们选哪一边?”他停顿了一下后,忽然说。

“我记得。以前,阿什拉姆对你很好吧?”随后他不等哈德森回答,就又说道,“我没记错吧?”

“你没记错。”哈德森点头,却没有什么太愉悦的情绪。

“怎么?”皮耶罗很有些奇怪。

“可是,你也该记得,后来,我对他不好。”哈德森一字一字。很平静地说道。

“……所以。”皮耶罗叹了口气,“阿什拉姆不行?”

“不行。”

“那……就只剩迪斯马森了。”

“迪斯马森……”

————————————————————————————————

“迪斯马森……”

无尽的高天之上。

那两个黑袍人。再次开口了。

“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那个吸血的杂种,真的是一滩废物。”其中一个黑袍人很有些厌恶地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却总是搞砸。”

“你要理解他,毕竟,他被本世界的意志侵蚀的太深了,他还不是完整的我们。”另一个黑袍人却是笑了笑,很有些不以为意地道。“我们要有耐心。”

“耐心……”前一个黑袍人冷哼了一声,“还需yào

多久的耐心,阿什拉姆都来了,还有……迪斯马森。”

迪斯马森。

又是这个名字。

“他虽然……”另一个黑袍人沉默了一会,说道,“但到底是我们的同伴。”

“你信他吗?你敢信他吗?”前一个黑袍人又是一声冷哼,笑着道。

“……”另一个黑袍人无言,随后他说道,“但是,如果让阿什拉姆先和他接触了,那么……对我们很不利。”

“那就找到阿什拉姆。”前一个黑袍人无比果决地道。

————————————————————————————————

“阿什拉姆……”

“弗拉基米尔……”

“你知dào

,这两个是什么人物吗?”点着昏黄油灯的暗室里,内瑟斯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伊泽瑞尔,幽幽地问道。

伊泽瑞尔也在看着他,不答。

“一个是前任至高议会议长,一个是现在的诺克萨斯新贵,你说他们,为什么会和这个什么迪斯马森联系在一起吗?”内瑟斯也不生气,继xù

自言自语般道,“这个迪斯马森,又是什么人物呢?”

“我不知dào

。”伊泽瑞尔终于开口,带着一贯的机械的僵硬和冰冷,“我只知dào

,我答yīng

你的事,我做到了,你答yīng

我的事,你也要做到。”

“……呵呵呵。”内瑟斯看着伊泽瑞尔很久,忽然笑了起来,那种莫名的笑,让他的那张狗脸有种奇异的喜感,“我亲爱的伊泽,你还是这么天真。”

“你说什么?”伊泽瑞尔说,一字一字,带着无声的杀意。

“没什么。”内瑟斯摇了摇头,将狗脸凑近了一点,眯起了眼睛说,“只是,你要知dào

,你上一次的行为,毁掉了他们对我的信任,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多不利?”

“不利到,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们自己?”

“对,我们自己。”

两个人,一双狗眼,一双机械的双眸,对视着,沉寂。

只有灯火在他们之间燃烧。

“内瑟斯,你到底要什么?”忽然,伊泽瑞尔,问出了一个多年前问过的问题。

“我……也不知dào

。”内瑟斯的狗脸上撤出一个无奈的笑,依旧是当年的答案。

仿佛是时光倒转。

只是这一次。

“我要自由,我要她,我要重新在阳光下行走。”

“所以……”

“别挡我的路。”

很久。

“我尽量。”(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好累。

不过还是要两更。

因为白菜壕今天成为了本书第一个盟主,普天同庆之。

第三百零二页 【回去吧】

“小姐,该休息了。”

蓝月湖畔。

正数第二幢房子里。

安妮正在书房里看着厚厚的卷宗发呆。

在她的正对面,窗户的窗帘没有拉,从她的位置,可以正好望见河对岸的那一幢建筑。

如果里面有人,又恰好点着灯,那么她可以看见对方,对方,也可以看见自己。

可惜,从三天前,那里就不会再亮起灯火了。

陈森然,或者说,瞎子杰克,已经失踪三天了。

从三天前的那个大风吹拂的夜晚开始。

奇怪的是,比尔吉沃特的人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反应,没有抗议,也没有别的什么。

议会,也完全像是当做没有发生这件事。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瞎子杰克这个人,比尔吉沃特也没有派人来参加这一次召唤师峡谷大会。

就如同,同样失踪了领袖的诺克萨斯。

一夜之间,这两个势力的人都不见了。

有传言说,他们都被议会给抹去了。

更有传言说,全大陆的城邦都联合了起来,分兵讨伐诺克萨斯,最快的队伍现在已经兵临诺克萨斯王城之下。

“小姐,该休息了。”老杜又重复了一遍。

安妮终于回过了神来。

她看着老杜在黑暗里略显苍老的容颜,露出了一个很有些疲惫的笑,歉意道:“老杜,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小姐才辛苦。”老杜摇了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微微的疼惜,就像是父亲看着女儿。

安妮。是真的很辛苦。

这段日子,她为了查出陈森然的下落,发动了她所能发动的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不顾一切地在寻找着可能的消息。

只是,收效甚微。

得到的最多的一条消息便是,三日前的那个大风吹彻的夜晚,瞎子杰克被议会击杀了。

击杀。

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他绝对。绝对,不可以死。

所以,她还在拼命地寻找。

“老杜,诺克萨斯……”安妮没有找到从陈森然,却意wài

地发xiàn

了诺克萨斯已经被多国联军合围的消息。

“我知dào

了。”老杜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前天,卡特琳娜姐姐,也去了。”安妮沉默了一下,又道。

她还知dào

。就在这几天之内,放逐之刃瑞文从遥远的北地赶赴了故国诺克萨斯,战争女神希维尔,也在昨天踏上了故国的土壤。

几乎是一夜之间,从前所有的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故国的人们,都回到了家乡。

在,祖国最危难的时候。

或许,这就是最初的。诺克萨斯存zài

的意义。

荣耀,即吾命。

如果后世史书要记载这一段。一定,一定也会记上这一笔。

老杜沉默。

长久的沉默。

他居然不知dào

怎么开口了。

“老杜,如果你要回去,我不会拦着你的。”安妮看着他被光暗分割的分外沧桑的脸,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

这个老人陪伴着她渡过了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地守护在她身旁。

如今。也该是让他离开,去完成自己的心愿的时候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再见见你的女儿吗?”安妮看着他,轻轻地说。

“……我。见过了。”老杜回答的很无力。

他确实见过了,在街口的拐角,远远地望着。

在酒馆的后门,偷偷地看着。

在那么多年时光的掌纹里,悄悄地,毫无声息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转身的背影。

这,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幸福了吧?

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

“我对不起她。”老杜隔了一会,又说道,“我抛弃了她,他们。”

“我……没有资格……”

“我……”

“回去吧。”安妮什么都没有劝,她只说了这一句,然后她起身开始走向自己的卧室。

只留老杜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书房昏暗的光里。

很久,直到老杜自己惊觉。

时间已经推向了下半夜。

他吹灭了灯火,慢慢地朝着楼下走去。

他来到了自己常坐的位子,坐了下去。

他在黑暗里,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忽然说:“出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起初,整个黑暗还是一无所动。

但是,老杜却还是认真地看着黑暗。

“好吧,你什么时候发xiàn

我的?”终于,黑暗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很早的时候,要不是我发xiàn

你没有恶意,我早就已经出手了。”老杜顿了一下,又道,“你是他派来的?”

“是,他让我来保护安妮。”黑暗里的那个人说,“你是打算?”

“我……”老杜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我打算回去。”

“很好。”黑暗里的人赞许道。

“你都知dào

?”老杜有些惊讶。

“我不知dào

,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枷锁,正在解开。”

“枷锁吗?”老杜摇了摇头,“或许吧。”

“那……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我答yīng

了他,就绝对会信守承诺。”

“他,到底在哪?”

“我也不知dào

。”那个人罕见地苦笑了一下,说,“这也不是,我需yào

关心的事了。”

“也是。那……保重。”

“你也保重。”

黑暗中,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就那么互说珍重,犹如即将分别的老友。

————————————————————————————

同一时刻。

遥远的诺克萨斯。

已经被当成了大陆上最大的肥肉的诺克萨斯。

多年征战剩下来的,最后的精锐已经死伤殆尽。

在那一个大风吹彻的夜晚,这一支诺克萨斯最后的精锐刚刚踏出国境,就被一支装备精良的议会银甲卫队袭击了。

在坚持了整整一个夜晚之后,他们没有等来援军,而是等到了更多的,来自德玛西亚的,祖安的,皮尔特沃夫的敌军。

在无数重攻击的打击下,这一支堪称当世顶尖的部队,终于伤了元气。

再加上后方不断传来已经有敌军逼近王城的消息。

在第二日傍晚,他们终于兵败如山倒。

只有残余的败兵在朝着王城的方向撤tuì



等到卡特琳娜见到他们的时候,有些人已经如同行尸走肉,形容枯槁。(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要死了……

睡觉……

第三百零三页 【复燃】

“你们是谁的部下?”

卡特琳娜看着面前已经连长刀都丢失了的男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又是黄昏了。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是一败涂地的诺克萨斯军人。

这支残碎的队伍早已在平原上自行拉扯的支离破碎,没有领袖的支撑,每一个人都像是失了魂的野鬼。

他们丢盔卸甲,摔倒爬起,任由伤口流血结痂,任由杂草泥土吞噬自己的脸孔。

腐败衰落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的眼睛里是有斗志的存zài

的,他们惶恐的,无助的,迷茫地望着前方,同伴,天空。

没有人再想前进或者后退了,他们只想待在这,直到死。

又其实,他们已经死了。

从精神上。

从精神上。

诺克萨斯似乎已经亡国了,敌人的铁蹄已经跨越了诺克萨斯王城的城墙,他们登上了最高的山顶,在昔日皇宫的大殿里,打开了终日封闭的门窗。

夏日最后的夕阳无所顾忌地照射进去,将那一座曾经无人可以仰视的王座照的纤毫毕现。

然后,有人一脚踏上。

从此,世上再无诺克萨斯。

“我问你,是谁的部下?”卡特琳娜看着那个丢了刀的男人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姐姐……”泰隆忍不住出口道。

他想劝她不要执着。

这支部队明显已经死了,他们的灵魂不再了。

无论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其他的那些站着的,倒下的,嚎叫的人,他们都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诺克萨斯,也死了吧。

“我问你,你,是谁的部下?”卡特琳娜却没有理泰隆,她又一次重复着。

但是那个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他用最后的残存的意识看了一眼卡特琳娜。摇了摇头,转身,似乎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我问你们!!!”卡特琳娜蓦然咆哮了起来,她猛然跃上了一处高地,看着所有人,大声问,“你们,是谁的部下?!”

还是没有人回答,所有人还是无动于衷。就好像,现在就算是有十万匹野马在他们的身边跑过,他们都不会有一点反应。

“姐姐,算了吧。”泰隆看着站在夕阳里的卡特琳娜。

她背对着他,一头如火的红发,在夏日的夕阳下,如同在熊熊燃烧。

“我是卡特琳娜,卡特琳娜.杜克卡奥。”卡特琳娜又说。“帝国少将,杜克卡奥将军的女儿。我命令你们,站起来。”

这一次,终于有人有反应了,但也,似乎仅仅只是出于,对杜克卡奥这个姓氏的某种敏感。

有人无神的双眼里划过了一丝光彩。他们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卡特琳娜,却还是没有人说话。

“我以帝国少将的身份命令你们,站起来,重新作战。”卡特琳娜没有放qì

,她还在说。“所有人!!!”

“起立!!!”

夕阳下,所有人看着那个在高坡上大声咆哮的女人,茫然失措。

“诺克萨斯!!!”卡特琳娜的声音,终于因为过于大声地咆哮,而变得嘶哑不堪,但她还在吼叫。

她喊诺克萨斯。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只有她自己用最后的已经嘶哑不堪听的声音说:

“万岁。”

万岁……

诺克萨斯,已经走到尽头了吧?

泰隆沉默着,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可是他什么都想不到。

在这样的国难时刻,男人们倒下了,只剩下一个女人,独自在夕阳里,熊熊燃烧。

这是一种悲哀。

但就在这时。

“大人……”有个虚弱无比,但在此刻听来,却称得上无比坚强的声音终于开口说,“我们是帝国第三军团,第一先锋营的,我们的长官……是费伦佐.索隆希尔少校,他……已经阵亡了。”

“我知dào

了。”卡特琳娜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将那个已经被自己胸前的两道致命的伤痕折磨的快要彻底死去的男人扶了起来,道,“你像个诺克萨斯军人,你死的很光荣。”

“光荣吗?”那个男人裂开了嘴,用最后的力qì

笑了起来,“我可一点都不……”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他死了。

在夕阳将尽的时候。

他来不及合上眼。

也来不及,再回到故乡了。

一种浓烈的哀伤从他的身上,开始弥漫开来。

在夕阳里。

“大人,我是帝国第三军团,第一先锋营的杰克,我的长官是……”

“大人,我是帝国第三军团,第一先锋营……”

“大人,我是帝国第三军团,第一……”

“大人,我是帝国第三……”

更多的人,开始报上自己的身份。

原本衰败如野草的败军,在那个浑身都在燃烧的女人身边,居然又重新开始,燃烧了起来。

“大人……”

“大人……”

“大人……”

更多的人开始朝着卡特琳娜聚集过来。

她站起了身,重新回到了那个高坡之上。

她看着这些连一把完整的盔甲都凑不齐的男人们,忽然举起了手:“荣耀!!!”

她用力地把手握成拳头,重重砸击在自己的胸口上,像是男人一样,低哑嘶吼。

这一次,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独舞。

而是成百上千的,整齐划一地锤击声。

“即吾命!!!”

万千的男人在夕阳里,看着她,熊熊燃烧。

这是复燃的火焰。

终将再次席卷大地。

————————————————————————————————

“看起来,我们似乎是不可避免地已经被卷入了这场大风里了。”

阴暗的巷子里,锤石熟练地挥舞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铁钩,将一缕飘飘荡荡的灵魂从容地收入了那一盏可怕的灯笼之中。

“现在怎么办?”伊莉丝没有对锤石的行为作出任何的评价,她平静地看着锤石,眨动着她那双莫测的眼眸,笑的很风情。

“还能怎么办?只能让赫卡里姆快点来了。”锤石很有些考究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那一盏灯笼,轻轻吹了口气说,“既然对方在邀请我们入局呢,那我们怎么好意思不下点血本呢?”(未完待续……)

PS:睡觉……

休息

今日停更一天。

明天恢复。(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休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四页 【危险游戏】

阴沉沉,湿漉漉的天气终于过去了。

就好像新生一般。

当太阳光明温暖的升起的时候。

就连原本绝对不会太精彩的,班德尔城对战祖安的比赛,一下子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这原本应该是召唤师峡谷大会的第二轮第三场对决,但由于夺冠大热门诺克萨斯的突然退出原因。

原本的赛制被取消了,剩余的八支参赛队伍在原有积分不变的情况下,将进行为期七天的残酷循环赛,最后以积分最高的三支队伍决出最强,以攫取来年最大的利益保障。

这个突然改制的消息,让原本买了不知dào

多少诺克萨斯夺冠的家伙亏出了血,虽然诺克萨斯今年算是内忧外患不断,可是硬实力还是存zài

的,夺冠的可能性依旧很高。

但是忽然的退赛,却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对此,联盟官方的解释是,由于诺克萨斯参赛队发生了一些始料未及的变故,无法继xù

正常参赛,故而退赛了,希望广大观众可以理解。

这对于稍有点智商的人,都是无法接受的答案。

但是对于稍有点智商的人来说,也同样可以轻易嗅到其中不可探查的阴谋的气息。

诺克萨斯贵为大陆顶尖强邦,除了德玛西亚,根本无人敢掠起其锋芒。

如今被莫名其妙退赛,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这是绝对不正常的。

再加上,一些外面传来的风声,诸如诺克萨斯内部发生分裂,新任大将军斯维因已经被斩杀,诺克萨斯被七国联军合围,如今王城被破已是旦夕之间之类的消息。

更是让人们对于这件事噤若寒蝉。

可以预见的是。正有一场大风暴正在大陆上席卷而过。

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只需yào

老老实实地看完这届召唤师峡谷大会,欢叫几声,或者哭泣几声就好了。

别的,只要等大风暴过去了,生活。还是那个样子。

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上,双方的参赛选手已经开始朝着中路靠拢。

重新从一个主持者,增加至两个的主持小组也开始了飞快的介shào

和解说。

仿佛是焕发第二春一般,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显得死气沉沉的小胡子男,今天还特意换了个发型,嘴里也是说的妙趣横生,佳语不断。

可是安妮却是无心去看这一场比赛,因为,那个人不在了。

其实她还是无法确定。瞎子杰克,到底是不是就是陈森然。

可是只有要一分机会,就……一定要去尝试吧。

其实,应该,就是了吧。

那种温度,和呼吸。

小森森……

安妮想着想着,不觉痴了。

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她转过头去,发xiàn

是杰里柯。

杰里柯看到她转过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朝着他笑了起来。

配上他那英俊的容颜,以及堪称高贵的气质。

一般的贵族少女,是完全无法把持的。

不过安妮不是一般的贵族少女,她已经是女王了。

所以她只是安静地转过了头,看着远方。若有所思了起来。

自从诺克萨斯退赛了以后,原本属于诺克萨斯的位子就被腾了出来,第二天就被杰里柯带着一个蒙着面的女人占据了。

虽然名义上,是让已经位列至高议会议员的杰里柯历练一下。

但是坐在他身旁的那个,身材妖娆。眼神勾人的女人,却不得不不引人遐思。

因为,据说,诺克萨斯那位旧王朝的黑玫瑰公主,即使是过去了悠长的岁月侵蚀,也依旧保持着这样的身段和眼神。

这就,不得不让人玩味了。

“看起来,这个小女孩对你没兴趣啊?”乐芙兰眨动着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用一种沙哑绵密的声音,低语说。

“那你……”杰里柯只是笑,他看着安妮的背影,说,“对我有兴趣吗?”

“呵呵呵呵……”乐芙兰低声娇笑了起来,笑的勾魂摄魄,随后,她一只手轻轻搭上了杰里柯的肩膀,用一种近乎调情的语调说,“小家伙,等你再长大一点吧。”

“我不够大吗?要知dào

……”杰里柯同样说得**非常,他也将手很隐蔽地搭上了乐芙兰的腰肢.

乐芙兰没有抗拒。

他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很隐晦地调起了情。

而别的人,似乎都在看比赛,而没有注意到。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时常……”杰里柯见没有人注意到,更加似乎忌惮地朝着乐芙兰靠近了一点,他的呼吸现在,已经快要吹上乐芙兰那薄薄的一层面纱。

“你就时常什么?”乐芙兰还是没有抗拒,她甚至,还故yì

凑过去了一点,和杰里柯呼吸相闻的低语着。

“我时常,在梦里……”杰里柯吞吐着乐芙兰从面纱下吹出来的,温热香软的味道,就差,直接伸出舌头来舔舐了。

“在梦里?”乐芙兰还在大胆迎合着,她能感觉到杰里柯的手,在大胆地向下摸索。

“在梦里。”杰里柯的呼吸开始加快,如果不是附近都全是人,那么他绝对是要将乐芙兰就地正法了。

可惜四周围都是人。

于是,他只能恶狠狠地,几乎咬着乐芙兰的耳朵说:“狠狠干你。”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无比用力,似乎是生怕乐芙兰听不清。

而乐芙兰,她搭在杰里柯肩头的手,瞬间用力。

一股可怕到令人战栗的气息,一刹那布满了杰里柯的全身。

让他即将要触摸到乐芙兰美好臀部的手,戛然而止。

他看着乐芙兰。

乐芙兰也在看着他,尽管她刚刚已经显露出了绝对可怕的杀意,可是她还是在笑,情人间的那种笑。

“是这样……”她的声音还是沙沙的很好听。

“干吗?”这两个字咬的更是诱人到了极点。

让人恨不得在她那藏于面纱背后的娇俏樱唇上狠狠咬上一口。

“咳咳……”杰里柯却是松开了手,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说,“是。”

在这一场交锋中,不得不说,最终,还是乐芙兰占据了优胜。

看起来,杰里柯确实还不够大。

在这样的,危险游戏里。(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再求点票吧。

第三百零五页 【边缘记事】

“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吗?”

背阴的房子里,卡尔萨斯捧着已经有些发旧的笔记,在幽暗的魔法灯光里,一个字一个字地用样式古朴的鹅毛笔写着注解,说到结果的时候,他似乎是有些不满yì

刚刚写下的那个字,用笔稍稍勾勒了一下,才抬起头看向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卡兹克。

“没有。”卡兹克看着他,隔了有一会,才缓缓开口。

这已经是它第十次前去那一晚出事的地点查访了,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的破绽,那个曾经惊鸿一现的空间缝隙,如今连最后一点气味都消失了。

线索,已经石沉大海。

卡尔萨斯点了点头,低下头,重新开始书写他未完成的笔记注解。

“你似乎有些不安?”他写了两个字,重新抬头看了一眼卡兹克,语气里难得的有一点笑意。

卡兹克的背翼稍稍颤动了一下。

它刚刚,它的语气,确实是,在抗拒中带了几丝疑惑不解以及三分惊惧和一分渴望。

归根到底,就是,不安。

但是,在不安什么呢?

其实卡兹克自己也不太清楚。

大概,似乎,从最本能里,它感觉到了一些,渴望?

是渴望吧。

渴望……强dà



是它?

“你想到了什么?”卡尔萨斯吹了吹那支已经有些干涸的鹅毛笔,依旧带着笑道,“还是遗漏了什么?”

“没有。”尽管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卡兹克依旧摇头。

从本质上来说,卡尔萨斯,也是它的敌人。

而且。是仅次于那个敢于控zhì

自己的家伙的大敌。

“卡兹克……”卡尔萨斯顿了一下,翻过了一页,写了第一个字才继xù

说道,“我知dào

你很恨我,我也知dào

你巴不得他死,可是你要知dào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帮我,就是帮自己。”

他说到最后一句,把手里的那本正在注解的笔记朝着卡兹克扬了扬。

他知dào

,卡兹克会知dào

,他是什么意思。

卡兹克当然知dào

他是什么意思。

那一本快被他翻烂的笔记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对于某种生物的全面解析,包括身体结构,弱点,可成长性。危害性,以及预防措施。

而那种生物的名字,就叫做虚空掠夺者。

也就是,卡兹克,它自己。

可以预见,一旦这本笔记被卡尔萨斯公布出去,那么卡兹克将会在瞬间成为全大陆公敌。

所有人都会将它列为必杀的目标。

因为,它的最终进化结果。就是……

吞噬整个瓦罗兰!!!

尽管卡兹克对于自己最终能够彻底吞噬瓦罗兰,一点都不担心。

可是。在自己还没有进化到足够强的地步时,它还是很害pà

自己先被干掉的。

比如说,那一只,可恶的狮子。

所以,它选择了妥协。

“好吧,我确实。发xiàn

了一些东西。”卡兹克很有些不情愿地再次开口了,它似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道,“我在最初的时候发xiàn

了空间裂缝,可以断定。他们最开始是在一个被封闭的异空间内被伏击了,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个空间彻底封闭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了破开空间壁垒的能力,所以我没办法进去。而在最近,那个空间残留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就这么多?”卡尔萨斯已经合起了笔记,端坐了起来,在幽暗的魔法灯下,看着卡兹克,他那双隐藏于重重重袍之下的,幽鬼般的双眸,定定地,像是已经看穿了一切。

“就……”卡兹克犹豫了一秒钟,还是说道,“好吧,还有一点,我发xiàn

了,那只该死的,狮子的味道。”

“狮子?”卡尔萨斯大概是双眉一挑,如果,他还有眉毛的话,“那只狮子?”

“那只狮子。”卡兹克点了点头。

“那就……有些麻烦了。”卡尔萨斯当然知dào

是哪一只狮子,在那一个大雪咆哮的夜晚,他和陈森然共同见证了那一只雪夜凶兽的威力。

实在是,令人生畏。

而且,他的一个长久以来的猜测,也被证实了。

那就是,那一只狮子,它属于议会。

它,也是一只,改造生物。

被虚空能量……

“你觉得,他还活着吗?”卡兹克忽然打破了卡尔萨斯的沉思,它的那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些期待。

他,自然就是陈森然了。

“他如果死了,你还能站在这里吗?”卡尔萨斯像是威胁般说道。

“不可能!!!”谁知dào

,卡兹克居然狂躁了起来,它低低地咆哮道,“它只是给我下了禁锢灵魂的精神锁链,只要他死了,我就自由了,自由了!!!”

“我就自由了!!!”它不断重复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它不断摩擦着爪牙,歇斯底里的,像是要朝着卡尔萨斯扑过去。

但它最终没有,因为卡尔萨斯,也在它身上下了禁制。

那是不啻于当初穿越空间乱流的苦痛。

它不敢尝试。

“无用的挣扎。”卡尔萨斯摇了摇头,不知dào

是怜悯,还是嘲笑。

“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吧?”

“……记得。”卡兹克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再度妥协了。

“很好。”卡尔萨斯点了点头,随手拿过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了一些什么东西,随后将它折成了一个并不隐蔽的样子,递给了卡兹克,道,“把这个,交给索拉卡,你知dào

索拉卡住在哪吧?”

“我知dào

。”卡兹克结果了那封勉强算是信的东西,迟疑了一会儿,有些疑惑道,“不是安妮吗?”

“当然不是。”

卡尔萨斯摇头,很坚决。

然后,他又拿起了那本快被翻烂的笔记,写了起来。

——————————————————————————————

醒来。

醒来。

醒来。

醒来。

卢锡安听到了某种召唤,让他从永远不能醒来的噩梦里复苏。

他终于醒了过来。

但是还是没有一点力qì



他不能动,也无法感知自己在哪。

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但好像又没死。

勉强睁开看了沉重的眼皮。

暗淡的灯光里,他隐约看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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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页 【月之暗面】

“老师,您找我?”

暗色的天幕下。

显得孤寂的观星楼里。

一缕残烟在袅袅散去。

屋子里散发着,纸张刚刚焚烧过后的气息。

索拉卡今天难得的没有穿往常的那一套厚重的占星袍,而是换了一件大抵是她本族的服饰,很有几分荒野的活力和生命感。

她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传弟子,笑了起来,意wài

的温柔道:“丫头,你又长高了。”

“恩。”安妮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总觉得,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属于占星师的错觉吗?

“过来,坐到我身边来。”索拉卡打量着安妮,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和她一起坐。

安妮顺从地来到了索拉卡的身边,在靠窗的位子坐了下去。

从她的角度,可以透过透明的魔法水晶窗户,看到外面的天空。

天灰蒙蒙的。

不是一个好天气。

“丫头,你跟着我学习了多久了?”索拉卡看了安妮一会,转头又去看窗外,看了一会,她忽然这么问道。

“快三年了吧。”安妮不明白索拉卡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地说起了这些,在她的印象中,她的这个老师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严师。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命运的人,占星师,她更是从来没有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慨叹人生上。

甚至如果不是她偶尔对自己流露的温情,安妮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还有情感这种东西。

还是,已经彻底地被磅礴犹如星空的内心彻底吞噬了。

一想到占星师的结局可能会是这样,安妮就止不住的心悸。

因为。她害pà

自己失去情感。

也因为,她实在,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出色的占星师学徒。

索拉卡曾不止一次称赞过安妮的天赋,并说过,要是她从小就开始学习占星术,那么。她这一生毫无疑问能够问鼎神位。

神吗?

安妮倒不是很在乎。

如果成为神,身边却没有那个人。

那么,这个神,不做也罢。

“丫头,还记得我最初教你的东西吗?”这时,索拉卡打断了安妮的沉思。

“记得。”安妮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疑惑。

“再试一次给我看看吧,也让我看看,我索拉卡唯一的弟子。到底到达了什么样的地步。”索拉卡还是笑的很温柔,却让安妮更加的疑惑了起来。

但她也只是疑惑,索拉卡对她的恩情不仅仅是教习了占星术,还有更多的,温情的守护。

所以她没有拒绝,站起了身,拿起了一块放置在桌子上的月石。

所谓的最初教的东西,即使占星术。或者说占卜术的最初的内容。

投掷月石,根据月石的情况来判断好运还是厄运。

月石是索拉卡的家乡特产的一种石头。分为阴阳两面,阴面暗沉粗糙,阳面光滑发亮。

这据说是因为阳面长期受月光照射,吸收了月亮的精华的原因。

占卜结果显而易见,就是阳面是好运,阴面是厄运。

很简单的占卜方法。

甚至不能叫做占卜。

只能叫做测试运气。

一般的赌徒。小孩都会这么做。

但偏偏,这就是占星术的入门课。

而且,还是非常非常重yào

的一个部分,因为据说,当占星术大成的时候。那些大占星术士,只需yào

靠着月石的阴阳两面就能感知世间的一切,再不需yào

繁杂的工具和谨慎的仪式。

所以,这可以说是占星术的起点,也是终点。

它包含了占星术最精髓的部分。

一个占星术士的强弱,只看他的月石到底有几分准头就知dào

了。

“那么,老师,我要开始了。”安妮深吸一口气,不知dào

为什么,这最简单的,也是她练习的最多的占卜术,此刻施行起来,却是格外的沉重。

难道真的,是包含了占星术的终极智慧吗?

“恩。”索拉卡点头,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天光下,有种神圣而博大的感觉。

让人无可捉摸。

“……等等。”安妮刚要聚集精神,她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师,占卜什么呢?”

“什么都不要占卜,你的心里什么都不要想。”索拉卡却给出了一个极度让人费解的答案。

“什么……都不要想?”安妮虽然很想问,那这样又能占卜出什么结果。

但是她忍住了。

她开始闭上眼,全力感知着诸天的星辰,让星辰的力量引导着她手中的结果,答案。

这,才是月石占卜的真谛,而非是胡乱的投掷而下。

结果,都是星辰的答案。

无穷的星辰之力汇聚到安妮的手里,她逐渐放空了自己,就像是索拉卡说得那样,什么都不想。

一切让上天说话。

“吧嗒——”月石脱手,轻轻地磕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答案是……

“老师,没关系的,我再来一次。”安妮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

阴暗的天色。

没有点灯的观星楼。

沉默的导师。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奇异而吊诡。

今天……

是怎么了?

“没关系的。”索拉卡却还是笑,她拿起了那一块月石,摩挲着那暗沉粗糙的那一面。

暗色的天光下。

居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苍凉感。

是,这样的结果啊。

“老师……”安妮感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她忽然……很想哭。

可是,为什么要哭呢?

“安妮,我的小安妮。”索拉卡摩挲着那一块斑驳的月石,犹如慈母唱摇篮曲一般,轻唤着自己唯一的弟子。

“在的,老师,我在的。”安妮有些不知所措,她强行忍住了自己要哭的冲动,只是看着索拉卡。

隐约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走吧,你走吧,以后,你就是一名真zhèng

的占星术士了。”索拉卡忽然挥了挥手,让安妮离开。

“老师……”

“走,你已经出师了。”索拉卡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不再温柔,而是又变回了昔日的淡漠冷静。

“老师,我知dào

了。”安妮点了点头,恭敬地倒退着走出了观星楼。

隐约的,有歌声从空旷的楼里传来:

“走吧,走吧,我的孩子。”

“你以后的路,该是……”

“如何的,艰难……”

飘飘渺渺的,像是远古的风吟。

这一夜,天降暴雨。

神圣联盟三巨头之一,世界上曾经最接近神的女人,月族的占星术天才,索拉卡。

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无声无息。(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抱歉。

睡了。

求点月票。

第三零七页 【世间如荆棘之林】

昨夜一场暴雨过境。

暴雨里,很多人,失去了原本的身影。

索拉卡,卡尔萨斯,还有,很多很多的,和这两个名字息息相关的人。

当得到这个消息的瞬间。

一下子。

安妮觉得自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老杜。”她下意识地喊老杜,因为她马上就要出门去参加召唤师峡谷对决。

今天她有三场比赛。

分别是对阵凛冬之怒,德玛西亚,还有冰霜部落。

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她需yào

尽快出门,调整好状态,她需yào

老杜驾驶的安静沉稳的马车。

可是,她很快就想起,老杜,在前天也走了,去了诺克萨斯。

是啊,老杜,也不在了。

她这样想着,有些失神的套上了华丽的长裙,一步一步走向了外面。

————————————————————————————————

整整一天的对局紧凑而惨烈。

安妮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些之前已经显得有些斗志不足的对手,无论是凛冬之怒也好,德玛西亚也罢,都像是打了鸡血般疯狂进攻。

那种拼命,让她隐隐觉得,他们,似乎在针对自己?

还是……整个巫毒之地?

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安妮忍不住喘息了一下,就算是强如她,在连续经lì

了三场灵魂层面的搏杀后,也是精力有些不支。

尽管她如今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巫毒之地也拥有如同小丑萨科这样的强手。

可是在连续不断的极烈轰炸下,巫毒之地仍旧只取得了一胜二负的。堪称勉强的战绩。

这让安妮更加感觉到了,某种深彻的阴谋的味道。

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迎着昏黄的天光朝着四周围的人群看了过去。

同样是刚刚从召唤师峡谷归来的人们,看着她,或者说,他们巫毒之地的人眼神。不知dào

是不是在昏黄的天色的掩映下的缘故,透着一种漠然和死寂。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陈森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她以前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现在,却忽然明白了。

其实她从出生开始,就是身处在一个满是荆棘的世界上。到处都是恶意,到处都是杀机,她一动就会流血,受伤。

只是以前,总有人替她遮风挡雨,总有人替她拨开荆棘,所以她不用动心,所以她不伤。

而如今。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替她去拨开那些荆棘。

她已经在荆棘之中,她可以选择不动。

那么就不会痛。

可是。她又怎么能,不动,不伤呢。

于是,便体会到了世间诸般痛苦。

她很痛。

心痛。

孤独,寂寞,疲惫。

她只想在此刻睡去。

可是……

“丫头。累了吧。”就在这个时候,哈斯塔来到了安妮的身旁,他看着有些疲惫的女儿,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伸出了手摸了摸安妮的额头。仿佛是知dào

了她此刻的想法一般,拉着她的手来到了法师塔的边缘。

从边缘上,可以俯瞰塔下的万千风景。

也可以看到,无数的正人声沸腾的观众。

恰巧在这个时候,天上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的镜头给到了安妮的身上。

顿时,整个城市都狂欢了起来。

因为,他们的女神,在看着他们。

“看到了吗?看看下面的大家,大家都是支持着你的。”这时,哈斯塔才开口温声说道,“没事的,丫头,你真的很棒。”

“恩。”安妮重重点头,她那好像是被掏空了的心,又一次充满了,能量。

“走吧。”哈斯塔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安妮挽住他,“夜了,该吃饭了。”

安妮顺从地挽住了哈斯塔的手,她知dào

,自己的父亲有话要对自己说。

于是,这一对,仿佛被世界高举而又孤立的父女,就那么相携着离开了高大而孤独的法师塔。

“看,多么美好的画面。”高踞于至高裁判席上的拉利瓦什忽然开口,说得,整个平台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没有人再敢开口。

只听到细密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在傍晚的大风里。

气氛变得异常的诡异难堪。

大家心中都藏了秘密。

大家都知dào

那些在风里欲言又止的东西。

可是,就是无人说话。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怎么了?大家,忽然不说话了?”拉利瓦什却明知故问了起来,他笑着环视着四周,笑了一会,自顾自的去了。

等到他彻底消失了,才有人渐渐开始低声细语。

只是,明显都没了之前的那些热络的氛围。

大家彼此看着对方,带着深邃的寒意。

————————————————————————————————

“索拉卡和卡尔萨斯,在昨晚,都失踪了。”

还算平稳的马车里。

哈斯塔收起了笑容,皱起了已经开始有些发白的眉毛,说出了难以让人平静的话语。

“我已经知dào

了。”安妮点了点头,脸上同样愁云满布。

“你今天感觉到了吗?”哈斯塔沉默了一会,忽然这样说道。

“恩。”安妮却是无比默契的回应,“感觉到了,他们……似乎……”

“他们已经准bèi

对我们下手了。”哈斯塔直接做出了结论,“我刚刚收到消息,他们远征诺克萨斯的部队,有小股,已经分兵朝着巫毒之地而来。”

沉默。

长久的沉默。

“父亲,你退出吧。”安妮忽然说,很认真地看着她自己的父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退出吧,为了,妈妈。”

哈斯塔的眉毛一阵跳动,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在车厢里的灯火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自己的女儿很久后,才道:“我现在终于确认,我哈斯塔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爸爸……”

“我们哈斯塔家族,从来,没有抛弃妻子的习惯。同样的……”

“也不抛弃女儿。”(未完待续……)

PS:最近很抱歉吧,一直一更。

明天一定两更恢复。

求点月票。

第三百零八页 【十八层的恶魔】

马车在蓝月湖畔停下。

安妮一步步从车上走下来,脸色平静,骄傲的像是一个女王。

她走进屋子里,踏进了自己的书房,在自己这些年惯常坐的椅子上坐下,面对着黄叶木的巨大的书桌,看了一会桌上的细密的纹路,才开口道:“萨科。”

“恩。”黑暗里,有人应声。

萨科,缓缓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此时虽然满脸夸张的油彩,却全然没有外界疯传的,萨科无时无刻不在癫狂的笑,无时无刻不神智失常,无时无刻不再饮着血腥的那些过度夸张的表现。

他很沉稳,沉着,完全不像是一个疯子,而像是一个智者。

虽然,很多时候,智者和疯子不过是换了个说法的意思。

他来到了安妮的面前,拖过了一把大椅子,同样坐在了那一张黄叶木的大书桌前。

和安妮遥遥相对。

“情况很糟糕。”萨科开口,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带着无比正常的语调。

这,或许才是真zhèng

的暗夜行者,近年来被称为杀手之神的恶魔小丑萨科的真面目。

或者说,真面目的,另一半。

“是很糟糕。”安妮点头,顿了一会又问道,“贾克斯还没有回来吗?”

“恩。”萨科只点了一下头,欲言又止。

其实,结果不言自喻了吧。

“看来,我们是掉入了一张巨大的网。”萨科顿了一下,笑了起来,这一笑,终于有了点往日的威名。

笑的诡谲无比,在巨大的阴暗屋子里。无比渗人。

但安妮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她只是盯着面前桌子上的花纹。

“伊芙琳也失踪了?”

“恩,应该是的。”

安妮叹口气。

果然是多事之秋啊。

“现在,我身边,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你……和杰西卡了。”安妮抚摸着黄叶木的纹路。缓缓说道。

人真少啊。

“很可悲不是吗?”

“乔伊呢?”萨科却没有接安妮的话,只是问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乔伊……”安妮还在抚摸着桌面,很久后才说道,“我该信他吗?”

她紧接着说:“他是最早一批我父亲派来战争学院的伙计,为人诚恳,踏实能干,也一直忠心耿耿,在搏击俱乐部,也拥有极高的声望。他……”

“他是个不错的人选不是吗?”萨科接道,他掏出了一把细长的匕首,在指尖慢慢滑动了起来。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dào

,这一把匕首,就是近些年来,让整个大陆的贵族高官闻风丧胆,夜不能寐的恶魔之刃。

杰西卡。

一个。奇怪而温柔的名字。

“他一直,都是个不错的人选。”安妮着重强调了人选两个字。

“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萨科重复说了,这么一句很是奇怪的,外人一定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但屋子里的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却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可以控zhì

住他吗?”安妮跳过了过程,直入主题。

“可以试试。”萨科点头,也没有说别的什么。

他是。无所谓,什么认识了很多年下不去手这种事的。

除非,是真的,下不去手,而不是认识了很多年。

“杰西卡。让她来我这吧。”安妮看着萨科,眼睛明亮,没有任何的,别的阴霾。

她是认真地,想要保护杰西卡。

而不是,要用她做人质。

萨科看的很明白。

于是他点头,起身。

“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你也小心,毕竟,我可以信任的人,不多了。”

—————————————————————————————————

萨科从安妮的书房离开后,就开始以极限的速度朝着召唤师酒馆赶去。

因为不知dào

为什么,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心悸。

心悸这种感觉,他似乎只有在遥远而模糊的上一代记忆里,才依稀可闻。

那是大雨的味道。

一想到大雨,萨科的头就忍不住疼了起来。

疼的,他又想杀人了。

非常想。

于是他加快了步伐,他要尽快回到召唤师酒馆,那个房间。

那个每个傍晚都会点起一盏灯的房间。

看到那盏灯。

他的戾气就会散去。

因为他知dào

,里面有个女孩微笑着在等他。

“杰西卡……”他低声,犹如,渴水的旅人,在奔向绿洲。

但是……

“吧嗒——”萨科猛然站定。

在召唤师酒馆之前。

他的手在抖,不可控zhì

地发抖。

他的眼皮也在抖,不可控zhì

地发抖。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他看起来,就好像是病了。

可是,熟悉他的人,都会知dào

,这是他,即将暴走的前兆。

他要杀人了,杀很多人。

杀很多人才能平息他心头的愤nù



上一次,他这样愤nù

,还是在两年前的诺克萨斯,那一次,杰西卡不小心被目标劫持了。

那个该死的蠢货居然还敢用杰西卡来威胁他。

那一次,他一共杀了整整一千个人,一度将整个地下十八区的酒馆都屠了个空才罢休。

事后,有人将这一次可怕事件称之为恶魔的十八层,暗合某个传说里地狱的层数。

可怕程度直接和诺克萨斯城市传说第一可怕事件,欢庆节的死魂灵相媲美。

今天。

这些愚蠢的人类。

又一次,将十八层的恶魔,放了出来。

因为,那一盏灯,没有亮。

没有亮!!!!

“统统,都去死吧。”萨科忽然不抖了,他再次站直了身体。

只是这一次,他之前脸上的那些沉稳,沉着,统统都不见了。

只留下了,巅狂,癫狂,还有,癫狂。

他那张涂着细密油彩的脸孔,在阴影里,犹如,恶魔的真面。

“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黑暗里,他低低的,嘶哑暗语。

下一刻。

他已经消失在了阴影里。

只留下,一道尘烟,在缓缓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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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召唤师酒馆,无数看不清的地方,正有许多许多的人,在朝着那一栋没有亮灯的房子靠近。

应该,不会比一千个,少。(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马上第二更。

第三百零九页 【哥哥】

“他来了。”

没有点灯的屋子里。

乔伊坐在黑暗里,端着一杯他自己调的酒,放在鼻端轻轻的嗅。

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大局在握,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可以控zhì

他的错觉和霸气。

这种东西,他从前,只在陈森然,那个已经注定要进坟墓的男人和那个,永远高踞在黑暗的彼端的可怕存zài

身上,感觉到过。

他一直,一直在试图模仿这种东西。

可是从未如愿。

因为他一直躲在阴暗的吧台后面,纵然再怎么装的智珠在握,纵然他有一千种办法可以让他在吧台后面的面孔看起来神mì

莫测,英俊非凡。

都无法改变,他是站在吧台后面的事实。

就像是,一只躲在阴沟洞里的老鼠。

始终,上不得台面。

他恨这种感觉。

从很多年前,他离开巫毒之地,第一脚踏上这座大陆雄城的时候,他就发过誓。

他不要再跟在别人的后面,他不要再藏在幕后。

他要出人头地。

明明,我比很多人都强。

为什么。

不能是我出头?

他这样恶狠狠地想着,忍不住将已经放到唇边的杯子咬的吱嘎作响。

他连忙惊觉,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

气度,气度。

已经快要赢了。

赢的人是自己啊。

要保持胜利者的气度。

那是以后,经常要温习的东西。

他这样想着,脸上又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到嘴边的酒也不急着喝了。

他再度摇晃起了杯子。

等待着,预料之中的猎物。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他等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

因为他实在太得yì

了。他需yào

一个人跟他分享。

“有什么好说的?”黑暗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安静的像是一朵白兰花的女孩,淡淡地说道,不带一点情感。

她也,不像是被挟持了的样子。

“你不应该表现的开心一点吗?毕竟大仇得报。不是吗?”乔伊透过黑暗里微弱的光,细细打量着对面的女孩。

他忽然觉得她很漂亮,不是普通的那种漂亮,而是从肌肤里,细胞里,灵魂里,一点一点渗出来的漂亮。

怪不得萨科会这么喜欢她。

似乎,他也有点开始喜欢她了。

“仅仅只是,还债。他劝我的,现在该还了。”杰西卡还是平静地回答,她目视着黑暗,没有看乔伊。

这让乔伊有点恼怒了起来,因为,他现在已经胜利者了。

他那些装了那么多年的谦卑,恭谨,忍让。都应该丢到无尽之海里去了。

从此以后,除了在那个存zài

面前。他都无需再带上那一张他已经快要带吐了的假面具了。

他以后……

就是战争学院的地下之王。

对,地下之王,虽然地下这个词依旧让人讨厌,但,王,实在是个好称呼。

想象着以后无数人叫他乔伊老大。无数的从前对他不屑一顾的贵妇名媛对他投怀送抱。

他几乎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实在是,隐忍了,太多年了。

他乔伊……

“沙沙——”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声细微的震动声。

那是他和那些藏在暗处的刀手约定好的信号。

当萨科来到的时候,他们就通知他。

现在。他终于来了。

猎物入网。

一切,就只等收网了。

说起来,萨科实在是一个强的变态的人物。

近几年,随着他的战绩越来越变态,乔伊对他的戒备也在无限制地提高。

如果不是今天有杰西卡这张牌在他手上,他是死都不会和这个怪物正面相对的。

毕竟,一个屠戮了大陆所有城市,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实在不是任何人想要面对的吧?

好在,他有杰西卡。

一张,足以将狂暴的野兽驯服的王牌。

而且,他安排了密密麻麻的人,将整个召唤师酒馆,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就算,事态失控。

他杀的完一千个人,总杀不完两千个,三千个,四千个吧?

人,他有的是。

“吧嗒——”清晰的脚步声,在这个时候毫无滞碍地传入了乔伊的耳朵里。

萨科。

到了。

“他真的来了。”乔伊一口将杯中酒喝干,站了起来说,“走吧,和我一起出去看看。”

杰西卡没有拒绝,只是沉默了一会,就站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没有点灯的房间,来到了,萨科的面前。

萨科的全身的杀气已经爆fā

开来,将身周百码的范围都笼罩在了他的杀气之内。

他的杀气之烈,直吹乱了杰西卡的长发。

这,是凝聚了无数鲜血的杀气。

杀人之气。

如果萨科想,他完全可以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不管他们有一千个,还是两千个,或者三千个。

乔伊忽然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个失误。

但很快,他的情绪就又平复了下去。

因为,萨科的杀气在一瞬间又散去了。

仿佛,之前的那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可乔伊知dào

,那些都不是错觉。

一切,只是因为,杰西卡,站在他这一边。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萨科原本癫狂杀性的扭曲面目,又平复了下来,他看着杰西卡,眼神复杂。

然后,他随手丢下了杰西卡。

那一把,他从前,死都不会离身的匕首。

“你……”杰西卡原本是想说,你放下了吗?

但一出口,就变成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是啊……”萨科笑了一声,笑的很涩,但是一点都不疯,他看着杰西卡,举起了双手,道,“来吧,杀了我,用它,我只想,是你杀了我。”

它,就是地上的杰西卡。

杰西卡,用杰西卡杀了萨科。

这是一句听起来很绕口的话。

却,又像是一个宿命的终结。

“你……还等什么?”乔伊本来,是想说,你让开,让我的人来,比较保险。

可是,当他看着那个举起了双手,连一丝余光都没有漏向他的男人的时候。

他就知dào

,没可能了。

这一辈子,他都没可能,有这样的气势。

他连这个疯子都比不上。

又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个男人。

这样想着,他忽然,就有些难过。

而这个时候,杰西卡,也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萨科。

她,捡起了匕首。

缓缓的,靠到了萨科的怀里。

像是,拥bào

一般,贴到萨科的耳边,低声呢喃:

“哥哥。”

带着,雨夜的气息。(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谢谢鸡翅的全订,谢谢二木的全订,谢谢id,谢谢2y姐姐。

谢谢大家。

第三百一十页 【穷途】

连萨科也……终于消失了吗?

当安妮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差不多,连这个情报系统也快消失了吧。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得到消息?

不过,也没什么,可以信赖的人了吧。

萨科的陷落,就意味着战争学院最后的一块属于安妮的版图也沦陷了。

乔伊,果然是个很好的人选。

搏击俱乐部倒戈。

应该算是,穷途末路了吗?

安妮闭上眼,却并没有任何穷途末路的感觉。

她只是在想,如果陈森然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会怎么做。

但,很可惜,她想不到。

也许,是太久没见了的缘故吗?

已经,有些记不得他的味道了?

那么再过几年,也许……

安妮拒绝自己再想下去。

她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因为新的一天开始了,她要用最骄傲的姿态去面对所有的,在暗中对她充满了恶意的人。

纵然世间满是荆棘之林,她也要,突围而出!!!!

——————————————————————————————————

召唤师峡谷的对决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最后的胜负已经很明显。

目前的比分,德玛西亚以整整二十分一骑绝尘,而在诺克萨斯退出后,祖安和雪山三部落进入了激烈的混战,最后决出了祖安和阿瓦罗萨部落来和德玛西亚争夺最后的胜者。

至于说之前很被看好的黑马巫毒之地,则是在对决进入后半段以后成绩一落千丈,和原本就已经要垫底的皮尔特沃夫堪堪持平。

面对这个结果,观众们是很不满yì

的。

因为他们的女神安妮。就是巫毒之地的代表选手。

这样的成绩无疑是许许多多的安妮狂热支持者,所无法接受的。

但也没有办法,虽然在赛程后半段,别的城邦代表队明显有针对巫毒之地的嫌疑,可是毕竟是关系着第二年的裁决权,争斗是在所难免的。

再加上最后几场比赛。原本应该算是巫毒之地除了安妮之外,最强选手的恶魔小丑萨科忽然退赛,直接让安妮独木难支,连败数场。

这其中或许有阴谋,但也终究只是私底下的流传而已。

输了就是输了。

只能算作一个美丽的遗憾。

至少,对于观众们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他们只看得到胜负,所能触及的也就是屏幕的层面而已。

别的,他们无能为力。

相对于忿忿不平的观众。

当事人安妮倒是已经对此无动于衷了。

因为毕竟在经lì

过了之前那么多的坏消息以后,这个结果。只能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吧。

看着至高裁决席上,至高议会议长拉利瓦什慢条斯理地在天空中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的投影下,宣bù

着最终决赛名单,以及决赛的日程。

安妮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和自己坐在一起的父亲。

她还是没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在如今的这个,四战之地。

她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大概也只有,自己的父亲了。

虽然说……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我亲爱的宝贝女儿,看来。我们已经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了。”老哈斯塔看着四周围冷漠地围视着他们的眼睛,同样的平静。

或者说。无能为力。

“为今之计,只有撤离了。”哈斯塔平视着前方,一字一字道。

“可是爸爸……”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等会就走,一切小心。”哈斯塔打断了她,继xù

缓慢却有节奏地道。

“那您呢?”

“我?”哈斯塔笑了一声。笑的很有些豁达,“我是你爸爸……”

他顿了一下,笑的,更加淡然,“也是。哈斯塔家族的族长,我有义务,让我的女儿,我的族人,平安。”

“可是……”安妮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绝对真实不虚,却让人无法接受的话,“他们要的人,是我。”

他们要的,是安妮。

虽然,从来没有人说过这句话。

可是,哈斯塔还是察觉到了这种真实不虚的意图,他们,那些人,那些正在缓缓将他们包围的人,他们做的每一件事,走的每一步棋,为的都是削减安妮身边的人。

直到现在,安妮终于孤家寡人。

再没有人,站在她的身边。

他们要她。

或者说,他要她。

那个,布局的人。

会是谁呢?

“会是……”哈斯塔的目光游离在整个会场,他感觉到了无力,完全的无力,那种无力,就像是当年,被那个如神如魔一样的男人从诺克萨斯逼走一样。

区别只是,当年,他连抬头看一眼他的面容的勇气都没有。

而如今,他可以直视着那个人的面孔,他的眼神,他的表情。

他看着安妮时,流露出来的那种垂涎欲滴。

但是。

结果是一样的,他依旧无能为力。

“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吧。”哈斯塔看着不远处的,位于至高裁判席一侧的那个战争学院的新贵,犹若叹息般,说道。

“不,您一直,一直,都是我,最好的,爸爸。”安妮也在看着那个,正看着自己,还假意流露出优雅笑容,实则早就想生吞了自己的杰里柯,笑容淡淡。

果然,是他。

不过,就算是你把我逼到更惨的地步,我也,绝对不会屈服的。

不,你一定,会屈服的。

一定。

空气里,无声的交锋在缓缓荡开。

杰里柯看着笑容淡淡的安妮,直觉得自己的某个部位正在迅速充血。

这个小丫头。

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他这样笑着,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身周围满溢的,来自于那个皇室公主身上的味道。

迟早,你也是我的。

这样想着,杰里柯忽然站起了身。

而在他一旁的乐芙兰,则只是冷眼娇笑着,看着他,一步步地……

走向了安妮。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杰里柯的身上。

他们都想看看这个议会的年轻议员,战争学院的新贵,有什么惊人的举动即将发生。

或者说,其实,有些人已经猜到了。

只是在等待。

等待,杰里柯走到安妮的面前,然后单膝跪下,优雅地抬手道:“亲爱的安妮小姐,我可以,娶你为妻吗?”(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高潮即将到来。

第三百十一页 【有点贵】

“做最坏的打算吧。”哈斯塔临走前,皱着眉头勉强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安妮还是不愿意,答yīng

哈斯塔离开。

倒不是说她执拗。

或者说,她其实就是执拗。

因为,她总觉得,如果这一次离开了,那么,她就再也见不到陈森然了。

又是来自占星师的预感啊。

自从开始学习占星术以后,她就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在刚刚,回程的马车上,她又连续用月石占卜了三次。

三次。

统统都是暗面。

坏运气。

极度的厄运。

她却已经麻木了。

她知dào

自己不该这么任性的。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战争学院这个孤立无援之地。

和父亲回到巫毒之地,自己母亲的身边。

那样,虽然不见得安全。

却,至少,还能多见母亲几面。

可是……

“对不起,妈妈。”安妮掷下第四次月石。

依旧,是暗面。

——————————————————————————————————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酒馆的暗室里。

内瑟斯照例在笑着,他的狗脸因为过度的微笑而在昏黄的灯下有些变形。

伊泽瑞尔却没有笑。

他也不能再笑了,他只是机械地看着内瑟斯,冰冷道:“哪里有趣了?”

“哪里,都很有趣不是吗?”内瑟斯看了一眼伊泽瑞尔,笑的更加欢畅。

“我看不出来啊。”伊泽瑞尔冷哼了一声,带着机械的僵硬。“你说给我听听。”

“啧啧啧,我亲爱的小伊泽,你又生气了。”内瑟斯一边摇着头,一边用一根手指指点着伊泽瑞尔,像是在感叹伊泽瑞尔的幽默感完全不如从前了。

“如果你不解释,那么就我来说好了。”伊泽瑞尔却无动于衷。“现在诺克萨斯已经被彻底攻破,而原本已经站稳脚跟的巫毒之地,也因为安妮的老师,朋友,以及属下的不断失踪而彻底变成了一块肥肉。等到安妮也被拿下,那么就是那些人瓜分战果的时候,到时候,杰斯会因为这一次的巨大的战果而得到巨大的声望,然后顺利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我。则还是在这里,像是一只……老鼠。”

最后几次字,他是几乎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那种凶狠,居然难得的在机械音里,有了一丝久违的人味。

“所以你很着急?”内瑟斯听完了那么长的分析后,也并没有改变他的态度,他还是在笑。

“所以你告sù

我,我们的机会在哪里?我应得的东西在哪里?”伊泽瑞尔在变冷。全身上下,比海克斯金属本身的冰冷。还要冷的冷。

“哎呀呀,我的小伊泽,你是怎么了?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了吗?还是在那副机械躯壳带了太久了,你的神经,可是迟钝了。”内瑟斯却没有感觉到冷,他甚至还肆无忌惮地调侃了一句伊泽瑞尔。才说道,“那么,首先,你不觉得,现在。很乱吗?”

“乱?”

“对,乱,混乱,无比的混乱。”内瑟斯说道这里,一双狗眼里散发出了刺目的,堪称兴奋的光,“安妮,议会,阿什拉姆,迪斯马森,天上的那些人,还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城邦,所有人,都在战争学院里,层层叠叠,反复交错的,就像是……一个即将引爆的火药桶。”

火药桶这几个字,他说的尤为兴奋。

“然后呢?”伊泽瑞尔似乎是听到了一点希望,他开始变得不那么冷了。

“然后,我们完全不用做太多,只需yào

在这些错综复杂的线头里,轻轻点一把火,嘭……”内瑟斯做了一个吹气动作,又一次欢畅地笑了起来,“就爆zhà

了。”

爆zhà

了。

“那么爆zhà

以后呢?”伊泽瑞尔忍不住问道,他开始有些相信这个说法了。

“乱中取胜。”这一次,内瑟斯没有再故弄玄虚,他很用力的,认真地,斩钉截铁地说了四个字。

“第一步怎么走?”伊泽瑞尔终于明白了内瑟斯的全部想法,他很迫切地,想要知dào

怎么做。

因为,时间不多了。

他不想,一辈子,躲在黑暗里。

“迪斯马森。”内瑟斯说了第二次的,四个字。

“……可是,你怎么知dào

,迪斯马森在哪里?”伊泽瑞尔想了一会儿,又问道。

“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斯芬克斯……”

————————————————————————————————

“斯芬克斯……”

“这个家伙可信吗?”

无尽的高天之上,两个黑袍人再一次陷入了孤独的对话。

“不知dào

。”完全分不清谁是谁的黑袍人中的一个开口了,“只是,他的消息向来准确,是这个大陆上,口碑最好的,而且,很贵。”

“贵……你的人类意识,还真是深重。”另一个黑袍人立kè

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好了,没必要嘲笑我的人类意识,你自己,还不是同样。”被讽刺的黑袍人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道,“要不要派那个吸血的家伙去看看?”

“去看看也好。”另一个黑袍人无所谓道,“如果比那些家伙早一步,那么,我们说不定,还是可以重新接纳迪斯马森,重回我们的虚空同盟的怀抱的,毕竟,他曾是一个很强的存zài

。”

—————————————————————————————————

“斯芬克斯……”

“这个家伙又回来了?”

漆黑的圣堂里。

拉利瓦什照例叉着双手,撑着头,高踞在黑岩木议事长桌的尽头。

“是的。”皮耶罗连忙回答,他因为多日追查迪斯马森未果,很有些惴惴,如今骤然有了消息,他才稍稍有些松口气。

“他倒是,每一次,都那么消息灵通。”拉利瓦什顿了一下又道,“就是,有点贵。”

这个答案,几乎和另一个人,或者说存zài

,如出一辙。

“你们去看看吧,可不要,让某些……东西,抢了先。”说道东西两个字的时候,拉利瓦什是带着玩味的语调的。(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卡文了。

状态极差……

有点累

休息一下。

人有点疲。

休息一天。(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有点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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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二页 【敲钟人】

“是这里了吗?”

“应该是。”

偏僻的巷道里。

两个漆黑的身影并肩走了出来。

在他们的面前,是更加偏僻的角落。

整个战争学院里最不起眼的阴沟缝。

“你觉得,我们是最早拿到消息的人吗?”随手将一个挡路的流浪汉一指直接湮灭成了灰烬,皮耶罗定定地看着黑暗里的烂房子,不知dào

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些感觉不妥。

但这种不妥又是极其没来由的。

就好像是,他错过了什么细节?

是什么呢?

“很难说,要知dào

,斯芬克斯虽然号称是整个大陆消息最灵通的人,但却也,是整个大陆最不守信用的人,尽管我们给了他十倍的加钱,让他缓一天出售这个消息。不过……”哈德森在持续感应着四周围的能量波动情况,得到的结果……

让他有些皱起了眉头。

“看来我们得到的,是不知dào

第几手的消息了。”

“怎么?”皮耶罗感觉自己的担心成真了。

“走吧,进去看看。”哈德森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朝着那一栋隐没在黑暗里的烂房子走了进去。

一路上再无阻挡。

只有陈年积郁的浊气在四散漂浮。

在摇摇欲坠的屋子的正中央。

是一根断裂的锁链,锁链上缠绕着还未彻底消散的,灵魂的气息。

“看来,斯芬克斯,无愧于这个世界上最不讲信用的人,这个称呼。”哈德森捡起了那条断裂的锁链,在手里颠了颠。道,“走吧,我们要回去,做最坏的打算了。”

“最坏的打算?”皮耶罗闻言,居然,浑身颤抖了一下。

那是真实不虚的颤抖。从议会三巨头之一,整个最有权势的人当中排行前五的皮耶罗身上。

他在怕什么?

——————————————————————————————————

同一时刻。

几乎相同的场景发生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阴暗的角落。

已经再度恢复了优雅仪态的弗拉基米尔,有些嫌恶地拾起了在烂房子中央的那一根断裂的铁链。

他只捻住了一小个部分,皱着眉头感受着上面残留的灵魂的气息。

“真是肮脏的味道。”尽管很难忍受,恨不得立kè

就将它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任性。

弗拉基米尔最终还是强忍着恶心,将那条沾染了不知dào

多少怨戾灵魂的铁链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真是个让人难堪的任务。

而且,居然还失败了。

果然,那两个只会指手画脚的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居然还敢对自己有意见。

哼。

总有一天……

他这样想着狠戾的内容。

任由着本世界的意志不断地吞噬着,他内心深处那些澎湃的虚空。

———————————————————————————————

“你看,其实我们并不需yào

做太多。”内瑟斯晃动着手里的高脚魔法水晶玻璃杯,难得地开始品起了红酒。

他表现得有些得yì



他也确实应该得yì



因为在战争学院里找两栋烂房子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安排两根附带着灵魂气息的断裂铁链也不是过于麻烦的准bèi



但是可以在同时让那些自以为伫立在这个位面之颠的存zài

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的同时,又不花费太多的额外的力qì



这一点,就殊为不易了。

所以,真是值得庆贺。

内瑟斯举起今夜新酿的最好的梅林红酒。准bèi

给坐在他对面的伊泽瑞尔也来上一杯。

伊泽瑞尔并没有阻止。

只是看着内瑟斯,淡淡道:“这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而且我想,从今晚以后,斯芬克斯这个名字,已经是一个必杀的代号了啊。”

“那又如何?”内瑟斯却还是毫不在意,他继xù

给伊泽瑞尔倒酒,手法熟练。手稳得不让一滴多余的酒液溅出来,“

你不会以为,我要用斯芬克斯做完全部的事情吧?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那么。最重yào

的棋子我们已经摆好了,之后的事,完全不用我们操心了,我们只需yào

,等……”

“等……”伊泽瑞尔看着面前那一杯被注满的鲜红色液体,双眸透过护目镜放射出湛蓝色的光,映射在上面,成了一种奇诡的蓝血色。

“等第二场大风再起。”内瑟斯一口饮下杯中酒,将手里的杯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就像是,敲响了一声无声的钟。

决战之钟。

—————————————————————————————————

“被他们抢先了吗?”

再次回到那个阴暗的圣堂。

皮耶罗忍不住全身的皮肤都刺痛了起来。

不是冷。

这里不是很冷。

但是,他却止不住地颤抖。

他是在……

“好了,不过是那些家伙的会和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皮耶罗,放松一点,不要害pà

的,都发抖了。”拉利瓦什却出奇的,难得的,宽慰起了皮耶罗,他笑着说,“从前我们是怎么让他们走的,这一次,就还是能够击退他们,不是吗?”

“是……”皮耶罗艰难地开口,他听着那些拉利瓦什的温言宽慰,没有放松,反而觉得……

更冷了。

————————————————————————————————

漆黑的只剩下黑暗的屋子里。

“居然被他们先得手了?”那个宏大而冷漠的声音又一次响彻。

“是的。”弗拉基米尔装作恭顺地回答,“我还带了东西回来。”

“恩……不必了。”那个声音却拒绝道,“这种东西,怎么看,怎么刻意,这件事,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得手,都不重yào

了,不过是一个迪斯马森,送给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

而最后的最后。

一个,真zhèng

的战争学院的阴暗的角落。

上了年纪的男人提着一盏灯笼来到了一间破烂的房子前。

房子里隐约,亮着幽绿色的光。(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持续卡文。

情节进入最终段。

我需yào

思考。

尽量不出纰漏。

抱歉。

第三百十三页 【一张面具】

时间照常过去。

离召唤师峡谷最终决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而安妮却一反常态地停止了她一切的对外举动。

她关闭了自己的情报系统,不再寻找陈森然的下落。

她把自己一个人锁在蓝月湖畔的别墅里,不见任何人。

她像是完全不着急了。

又或者说,完全……放qì

了?

放qì

了吗?

没有人知dào



没有人知dào

此刻安妮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人们只能隔着遥远的蓝月湖,看着那栋别墅,猜测着,里面的少女也许在计划着什么。

又是夜了,安妮又早早地拉上了窗帘,熄了灯。

让整幢略有些年头的别墅在无边的黑暗里,像是一座,被人遗弃的孤岛。

一个身影在这时出现在了孤岛的边缘。

路边的微弱的魔法灯照出了他的一点轮廓。

那裁剪合身的礼服,以及在灯光里还残留着的故作优雅的笑,都在揭示着他的身份。

是杰里柯。

现在战争学院,除了议会三巨头之外,最有权势的人。

他正静静地看着那一座黑暗中的孤岛,眼睛里闪耀着无法言说的光。

那是渴望。

得yì



暴虐。

好色。

不可忍耐。

以及无可遏制的歇斯底里。

他实在是,已经忍不住了。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他已经全盘压制住了那个可怜的小丫头。

他现在要做的,仅仅只是走进去,然后摘取自己应得的果实。

虽然理智告sù

他,作为一个优雅的上流人物。他应该耐心等待,等到对方彻底缴械投降,在自己面前放下所有武装。

哀求着让自己上她。

而自己则优雅地挑弄着对方的身体,神经,每一个细胞,直到心满yì

足。才用餐。

就像是猫戏弄老鼠那样。

那样,才算是一个真zhèng

的胜利者的姿态。

可是,他已经无法忍耐了。

他等不及了,他的骨子里的欲望让他迫不及待地要得到那幢房子里的那个女人的肉体。

他要蹂躏她的精神。

直到,最终臣服于自己。

一想到那种肆意强硬的征服,他就整个人激动的颤栗起来。

他的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又开始迅速充血。

他要去了。

于是他走出了一步,带着浓烈的欲望。

那欲望强的连路边的魔法灯都似乎是承shòu不住地明灭跳动。

“你该离开了。”但就在这时,一声低沉,却足够贯穿杰里柯脑海里每一根神经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他的耳边,直冲他的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他浑身一震,忍不住停了下来。

无比警惕地看着四周围。

这算是……最后的防线吗?

这样想着,他又迅速兴奋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全身的力量开始涌动。

不过是一块挡路的石头而已。

我杰里柯,可早就不同当年了。

“给我出来!”他低吼了一声,朝着那个声音响起的方向。

但没有人出来。

只是那个声音继xù

说:“你该离开了。”

“离开?”杰里柯近乎病态地低笑了一声。整个人骤然启动,“我今晚。可是非进去不可了,哈哈哈哈!!!”

他整个人犹如一道闪电般朝着黑暗里扑了过去。

就在刚刚他是故yì

引诱对面说话,然后循着声音的方向,确认对方的位置,再一击轰杀。

他确实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杰里柯。

他现在的实力,在整个大陆上。能胜他的人,也不会超过十个。

他今夜,可以说,是势在必得了。

没有人,再可以阻挡他了。

“给我……”

可是。

可惜的是。

在黑暗中。

迎接他的。是一只,无可阻挡的拳头。

“轰——”

“嘭——”一拳。

仅仅只是一拳。

杰里柯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到,就被那无可阻挡的一拳轰退了回去。

他居然,踢到了铁板。

大陆上能胜他的,不超过十个。

今夜,他居然恰好就遇到了这万中无一的一个。

这真是……

“你该离开了。”对方没有追击。

只是在黑夜里,继xù

这样说。

杰里柯喘了口气,手掌指缝间还残留着那无可阻挡的一拳的余劲。

那真是,不可阻挡的拳头。

杰里柯不甘心地咬着牙,他深知自己不可能赢得了对方。

可是……

他又看了一眼那座黑暗中的孤岛。

他真的是……无法舍弃啊。

今夜……

今夜!!!

“你该,离开了。”黑暗中的话语,这一次,对方带上了三分冷意。

这种冷让杰里柯全身的欲火一下子消退了大半。

他好色,却也无比惜命。

罢了,不过就是,再等两天。

“哼——”他冷哼了一声,极其不甘心地转身离开了。

而黑暗里。

那个平静而无dí

的存zài

,也看了一眼那座黑暗里的孤岛,无声地再次滑入了黑暗里。

夜又静悄悄。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当夜过去。

太阳从天边升起的时候。

安妮准时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几天,她的作息时间极其精准。

而内容却极其简单。

她甚至放qì

了占卜。

每天只是按时起床,拉开窗帘,沐浴阳光,吃饭,看书,然后休息。

一切的一切,都平静简单的,像是……一个仪式。

一个,等待着什么东西降临的仪式。

今天,安妮起床以后没有急着吃早餐,她拉开了窗帘,任由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她眯起了眼睛,有些睡眼惺忪地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

她没有去翻书,而是持续地盯着桌面,她似乎是,预感到了。

某些东西,终于要来了。

“哆哆——”果然。

下一刻。

敲门声。

“谁?”安妮头也不抬地问道,她还是在看着桌面。

外面的阳光晒得她暖洋洋的,她不想动,也没有动。

“安妮小姐,有一件送给您的东西。”外面,是议会的侍者。

“拿进来吧。”她这样说。

于是,一个被红布罩着的托盘被拿进了她的书房。

放在了她的面前。

很有神mì

感,不是吗?

她却只是笑笑,揭开了红布,拿起了里面的东西。

一件,意料之中的东西。

一张,银色的面具。

安妮无比平静地拿着那张面具,贴在自己的脸上,闭上了眼。

阳光,真好啊。(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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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四页 【不死之魂】

尽管在嘴上说了,完全不用在意迪斯马森被那些家伙先得手的话。

可是战争学院在最近的几天里,却是全面戒严了起来。

当然,明面上的说法,自然是为了即将开始的召唤师峡谷对决最终决赛局的顺利召开,而预先做的预警工作。

以防某些不怀好意的人,趁机作乱。

只是现在议会权威如此之盛,到底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有胆子和议会作对。

关于那些某些人,就知dào

议会自己,又或者说,做出这一项决定的,哈德森和皮耶罗知dào

了。

其实,哈德森和皮耶罗压根就不想做这个决定,他们巴不得那些某些人攻进战争学院,将高高的城墙打穿,将那个高踞在王座上的阴影彻底杀死。

可是,这也只是他们在内心的,即使是在午夜梦回都不敢泄露半点的臆想。

为了弥补自己的办事不利,以让拉利瓦什不再近期内对他们动手,他们两个简直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半点差错的执行着,可能会让拉利瓦什满yì

的命令。

这个戒严令就是其中之一。

而别的,他们也在继xù

搜寻着那些家伙,以及迪斯马森的下落。

当然,其中的真实目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dào

了。

说起来,如果要说战争学院现在最岌岌可危的人,除了安妮和老哈斯塔。

他们两个,也应该算是其中的一份子了。

只是,他们两个实在是不明显。

在失去了强力的足够他们安心的盟友索拉卡,以及七大城邦集体反水之后。

他们就陷入了完全的被动之中。

他们知dào

拉利瓦什已经发xiàn

了他们的意图。

但他就是什么都不做。

而最要命的,就是这种什么都不做的态度。

它就像是一条毒蛇,在不断地蚕食着他们已经无比脆弱的内心。

那始终藏在黑暗里的眼眸。就如同高悬着的利剑。

随时会落下,取走他们的性命。

其时机,只取决于,拉利瓦什的心情如何了吧?

这逼使着他们,无比迫切的想要寻找新的盟友。

但新的盟友却迟迟没有消息。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皮耶罗阴沉着脸,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后说。

“你想怎么办?直接冲到他的面前。杀了他?好啊,你去啊。”哈德森冷哼了一声,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自己这个愚蠢的同盟,每次在这样的时刻,就开始说出一些无比幼稚的话。

“早知dào

……”皮耶罗却是瞬间泄了气,他有些喃喃自语地说,“当年就……不要这具肉体了。”

“现在后悔有用吗?”哈德森还是冷冰冰地刺着他,“当年我们谁不是贪图这些肉体的愉悦,放qì

了最强dà

的本源。结果……”

他说到最后像是自嘲般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愚蠢的无知。”他这样评价自己,当年的,也是现在的自己。

“走吧。”哈德森站了起来。

“去哪里?”皮耶罗有些恍惚。

“去向他投降,然后,放qì

一切,离开这里,或许……”哈德森这样犹如自说自话一般说着。直到最后,像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一样。声音越来越低。

“或许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这一次轮到皮耶罗刺他了,皮耶罗这时无比清醒,他说道,“你该知dào

,他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是……”哈德森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居然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咄咄——”

就在这个时候。

有人敲门了。

很突兀。

突兀的,他们两个直接将力量提升到了顶峰。

一下子,整间屋子都被可怖的虚空之力笼罩。

所有的木质的家具都在微微呻吟。

因为,实在太突兀了。

在他们两个人的感知下,居然还有人能无声无息地敲门。

这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除非是……

“他终于来了吗?”哈德森叹了口气。竟有些命丧若死。

“大概吧。”皮耶罗也是惨笑。

“谁去开门?”

“我来吧。”这个时候,皮耶罗倒是表现出了不一般的镇定,他一步步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

是……

———————————————————————————————

“卡特琳娜将军,我们已经发xiàn

了敌人。”

一个侦察兵快速地跑动着,来到了卡特琳娜的面前。

这是卡特琳娜回来的第十天了。

她已经收拢了将近一万的残军。

在她强dà

的人格以及更加强dà

的武力影响下,原本已经心丧若死的诺克萨斯士兵们,居然硬生生地被重新唤醒了军魂。

他们一路从边境打向王城。

一路上,遇到了无数的其他城邦的敌军。

德玛西亚,祖安,皮尔特沃夫,班德尔城,阿瓦罗萨,凛冬之怒……

每一次都是死战。

每一次,他们都没有倒下。

他们还在前进,前进,前进。

不停地前进。

如今,他们离诺克萨斯王城已经很近了。

诺克萨斯,还没有死去。

荣耀,还没有死去。

最大的好消息是,诺克萨斯王城还没有被攻破。

尽管敌人势大,四面来攻。

但到底是七个城邦,人多心杂。

没有哪一个城邦是真心和另一个城邦真诚合zuò

的。

每一方都怀着自己的心思。

人心不齐,自然整体的军力也就没有那么强。

所以,虽然七大城邦坐拥瞬间就能侵吞掉整个诺克萨斯的军力。

却是被诺克萨斯王城区区不到八千的暗杀队新军和城防军混编的部队给阻挡了将近十天。

这对于七大城邦来说,实在是一个莫大的耻辱。

但对于卡特琳娜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只要王城一天不破。

那么就还有机会。

诺克萨斯,就不会亡。

“都给我振作一点。”卡特琳娜的声音已经因为多日的行军作战而变得嘶哑不堪,但她的精神却无比的旺盛,她看着虽然盔甲残破,但阵型不乱,眼神凌厉的属下,眼睛里有着欣慰,“接下来,才是真zhèng

的硬仗。”

没错,接下来,才是真zhèng

的硬仗。

因为,离王城越近,他们所受到的狙击就会越大。

就在刚刚,她就收到了三个方向,同时来敌的消息。

不过,也不过只是,一些尸体。

“诺克萨斯!!!”她再次高举起军刀。

犹如举起一面不倒的旗帜。

“万岁!!!”剧烈的吼声,在傍晚的荒野。

犹如烈火。(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觉。

第三百十五页 【第六天】

“你说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很重yào

吗?”

“也是。”

阔大而虚无的空间里。

只有两个人在散发着存活的气息。

整个天空都是灰暗的死寂。

还是那个密闭的空间。

陈森然和斯维因被重重能量锁链囚禁在虚无的最中央。

他们没有死,也无法离开。

这是他们被囚禁的不知dào

多少天。

重重的能量锁确保了他们在全身每一个关节都被禁锢的情况下,完全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

而每天固定的饮食,则保证了他们不会被饿死。

至于说和每天的饮食几乎一样的,固定的能量鞭笞,他们当然也照单收下。

应该说,他们很适应被囚禁的生活。

他们甚至还有空相互闲聊。

“其实他们真不应该把我们关在一起的。”斯维因习惯性地想要去抚摸他的拐杖。

但可惜他全身都被能量锁链绑缚着,伤痕累累,根本抬不起手。

只有他的乌鸦在一旁低低地鸣叫。

这只忠诚的黑鸟,始终,不离不弃。

“怕什么?怕我们还能翻了天去?”陈森然笑着,不无自嘲地说道,“如果我们两个加起来真有那么厉害,就不会被他们关在这里了。”

“也是。”斯维因重复了陈森然之前说过的话,话语里却没有半点丧气的意思。

他,他们。

他和陈森然,尽管是被重重禁锢着,可是从他们的脸上,却只看到了平静。

或者说。不在意?

“应该已经是第六天了吧,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斯维因抬头看了一眼混沌的天空,又去看陈森然。

陈森然依旧是安静,安之若素。

就算是他每天被能量鞭笞的数量是自己的十倍,还要接受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说句话都要出汗的可怜年轻人。杰里柯成千上万的言语践踏。

可是,他却一直不动如山。

他就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什么,都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吗?

“你呢?你也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啊。”陈森然不答反问,他同样的伤痕累累。

而且,比之斯维因,不知dào

要伤重了多少倍。

那无数下的能量鞭笞。即使是以陈森然的可怕的恢复能力,都有些力有不逮。

再加上,昨天,应该是昨天,不知dào

杰里柯发生了什么事,发了疯一般来狠狠折磨了陈森然一顿。

让他伤的直到今天都有些喘息不太舒畅。

“我……”斯维因沉吟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说,“我又需yào

着急什么呢?”

“那我又需yào

着急什么?”陈森然也笑。

一个是国破的危难。

一个是爱人的离散。

两个人。却都笑的诡谲莫名。

空气里,再次散发着一种无法名状的吊诡气息。

直到……

“这样吧。陈森然。”斯维因像是厌倦了这样的打哑谜,他近乎半承认地说,“从前,都是我在猜你的布局,这一次,轮到你来猜我的布局。怎么样?”

“我猜到了,又怎么样呢?”陈森然不置可否地道。

“你猜到了……”斯维因顿了一下,忽然用一种,近乎癫狂的语调说,“我就把诺克萨斯给你。”

—————————————————————————————————

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在很多人的眼里。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至于说真的拿到手里,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这一次,我们应该可以攻下了吧?”巨大的联军大帐里,七大城邦的远征军首领,终于在几经波折之后,聚集在了一起。

说话的人是德玛西亚的远征军总指挥官,光盾家族的子嗣,曾经镇守嚎叫沼泽数年的将领,墨菲.光盾。

他作为德玛西亚的代表,在整个营帐里,有着最高的权威。

在多次攻城失败,被对方区区八千杂兵拖了整整十天之后,七大城邦终于痛定思痛,决心坐下来好好谈谈,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拿下诺克萨斯的王城。

而牵线人,正是墨菲。

“那么,大家汇军一处,一起攻城,由谁指挥呢?”这时,另一个来自祖安的代表说道。

如今诺克萨斯将亡,遍数大陆势力,大雪山分裂,皮尔特沃夫软弱,班德尔城偏居一隅,也唯有祖安有能力争一争这新的大陆顶峰的位置。

所以,他开口了,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意味。

“你是不想赢了?”没想到墨菲直接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中年男人在光盾王室里拥有着最接近王座的血统,他是嘉文四世的叔叔,如今国王嘉文三世的亲弟弟。

他的正式封号是德玛西亚普切雷诺亲王,即金鸢尾护国亲王。

他拥有王者之威。

所以他仅仅只是这一眼,就让那个来自祖安的代表噤若寒蝉。

而别的人,都默许了他七邦联军总指挥的身份。

“那么,准bèi

攻城吧。”墨菲冷漠而严肃地环视着整个大帐。

从帐篷的缝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诺克萨斯王城的城墙。

今天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德玛西亚,而再没有诺克萨斯了。

“报——”但就在这时,有军情从帐外传来。

“说。”墨菲微微皱了皱眉头。

“将军大人,那一支残军打败了我们前去阻击的部队,已经推进到离这里不到半天的地方。”外面的士兵不敢怠慢地迅速说道。

而所谓的残军,正是卡特琳娜带领的那一支孤勇之师。

“诸位,谁愿意领军一战,为我七邦大军消此后患,以让我军直捣王城。”墨菲抖了抖已经有些发白的眉毛,淡声问道。

“我愿前往。”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阿瓦罗萨部落的人开口了。

“好,我给你两万兵马,你去。”

——————————————————————————————————

而就在离那个帐篷不远的地方。

卡特琳娜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眺望着已经不远的诺克萨斯。

硝烟从她的身侧不断升起又落下。

这是没有完结的战争。

远远没有。(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状态无比差。

第三百十六页 【天亮之前】

天快亮了。

天亮以后,就是召唤师峡谷对决的最终局。

一个,注定不会平静的日子。

而在天亮以前。

还没有透出晨曦的天上。

黑暗里。

还是冷的。

“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那两个常年伫立在天上,犹如战争学院的神祗般的黑袍人,又开始了交谈。

照惯例,又是那个多一点人味的先发出了感慨。

而照惯例,又是那个显得更冷漠无情的黑袍人,发出了嗤笑:“不过是本世界意识又在作祟罢了。”

“也许吧。”那个多一点人味的黑袍人这一次没有争辩,他这样说着,俯瞰向了黎明前的巨大城市。

真是,寂寞啊。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他顿了一下,又问道。

“在没有任何信息的前提下,我们当然什么都不做。再说,入局的人已经太多了,我们何必这么急着趟这一趟浑水呢?”另一个黑袍人也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而且,你不要忘了,我们最初也是最终的目的。”

“最终的目的吗……”前一个黑袍人这样自语着又道,“可是,总有些东西,是无法让人放心的下的。”

“比如说那一把剑?”

“对,那一把剑。”

“那不是正好?我们今天,就可以,仔细地看个清楚了。”

————————————————————————————————

天还没亮之前。

战争学院的城墙上还是很冷的。

而此刻,更冷的,是墙角的尸体。

锤石提着他幽绿色的灯笼站在起风的城墙,未散的灵魂从那些墙角的尸体上漂浮着,在他的身周浮沉。

让他看起来。就如同是故老相传的城墙上的,诡秘的守夜人。

“你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盟友?”伊莉丝在夜风里抱着双臂像是很冷的瑟瑟发抖。

但只有锤石知dào

,她瑟瑟发抖的双臂下藏着多么可怕的毒牙。

任何敢于对她露出怜悯的家伙,都会清晰地知dào

什么叫做黑寡妇的威名,以及。死亡的味道。

幸好。

锤石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或许不是最强的盟友,但却绝对是最绝望,最疯狂的盟友,我能感觉到他需yào

我,需yào

我的力量,我能感觉到……”锤石像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陶醉地道,“他那绝望而疯狂的灵魂,那种美妙的滋味。正深深地吸引着我,所以……”

“他是一个好盟友,非常,非常好的盟友。”

“这只不过是你自己私人的决定吧?不代表伟大的……”伊莉丝嗤笑了一声,并不认同这一点。

但她还没说完,就被锤石打断了:“我现在,可是全权代表着,迪斯马森大人的意志。”

迪斯马森这四个字出口的时候。

伊莉丝浑身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

“他来了。”锤石也不再提到那个近乎禁忌的名字,他将目光放向了远方。西方一望无际的平原上。

在黎明未至的黑暗里,忽然有影影绰绰的轮廓在天边浮现。

他们起初是一点点的,犹如尘埃般的渺小。

渐渐地,轮廓开始变得清晰。

巨大。

密集。

最后,汇成了一群,奔驰着的。骑士!!!

一群,暗夜骑士。

来自,黑暗的阴影。

赫卡里姆。

来临!!!

————————————————————————————————

“天还没亮吗?”内瑟斯吐出满是酒气的呼吸,推开了顶层的窗户。

不知dào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迷恋上了酒精。

每天不喝上一瓶酒。他浑身都不舒服。

也许,大概是从那个大雪的夜晚开始的吧。

那一夜,他差点死在那一场雪里。

当时死亡离他只有那么近……

大概,一瓶酒那么近。

而现在,他又躲到了阴影里,任何的危险,都离他……有一瓶酒那么遥远。

他实在是,已经不太适合在正面和别人交手了。

或许是我老了?

他不无伤感地这样想。

已经离开家乡,很多年了吧……

“今天,好像是个机会。”伊泽瑞尔也推开了另一扇窗。

未明的天光如同一层薄纱般笼罩在整个战争学院的上空,显得飘渺无比。

“你嗅到风声了?”内瑟斯让晨风吹拂着自己的脸孔,微微眯起了眼睛。

“杰里柯那个蠢货,已经决定要今天动手了。”伊泽瑞尔用平静的冰冷的语调叙述着。

“那个人,怎么样了?”内瑟斯长出一口气,将手里的酒瓶,随手放在了窗户旁边。

“不知dào

,我没有资格接近他,所以不知dào

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当然,最好还没死,不然,我可没办法手刃他。”伊泽瑞尔当然知dào

那个人是谁,他到现在还在后悔着,当时,为什么没有一击杀了那个人。

“你要想办法找到他。”内瑟斯却是不理会伊泽瑞尔的那些自言自语般的话,只是这样说。

“找到他?”伊泽瑞尔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语气变得有些莫测,“你想干什么?”

“救他出来。”内瑟斯完全没有在意伊泽瑞尔的语气的那些冰冷,和不善。

“你说什么?”伊泽瑞尔问了一句,居然是带着笑的。

在冷冰冰的机械模拟声下的笑,干涩冰凉,带着种分外渗人的可怕。

“我说,救他出来。”内瑟斯却还是不为所动,他甚至更加用力地重复了一遍。

“不。”伊泽瑞尔拒绝,无比干脆。

“救他出来。”内瑟斯第三次说。

“不。”伊泽瑞尔第二次拒绝。

“救、他、出、来。”内瑟斯回过头,用他那双还带着一点醉意的眼眸,看着伊泽瑞尔在黑暗的天光下晦涩不明的冰冷面孔,一字一字道。

不容拒绝。

“不……”

——————————————————————————————————

“天就要亮了啊……”

真是艰难的一夜。

卡特琳娜看着自己面前遍野的尸首,即使以她的强悍,也忍不住疲惫到想要倒下。

虽然敌军数量是自己的一倍。

但在全军所有人不要命的搏杀下。

还是赢了。

而且,还成功地拖住了对方主力的步伐。

诺克萨斯。

今夜,还在。(未完待续……)

PS:我的锅。

想要多更。

结果还是不能。

明天必然两更。

第三百十七页 【白衣,仗剑】

天终于亮了。

天亮的时候,墨菲收到了一颗人头。

一颗蛮族人的人头。

连同这颗人头一起到达的,是两万大军全军覆没的败绩。

以及,攻城再度无果的连锁反应。

这让他很愤nù

,愤nù

到脸上没有一点愤nù

的颜色。

尽管攻下诺克萨斯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但在这样的大优势之下,却将攻陷日期无限往后拖延。

除了给更多的政敌攻讦他的机会以外,也是无限大可能的增加了让自己在史书上留下污迹的机会。

毕竟攻破诺克萨斯王城这种功绩虽然堪称传奇,但不巧的是,就在不久前,有个人刚刚攻破过了,而且用的仅仅是区区两万人不到。

从起点上,墨菲已经输给了那个人,他不可能再比邓尼茨做的更好。

既然做不到更好,就努力不要变得更差。

可是,局势现在偏偏在朝着更差的方向滑去。

所以他愤nù



很愤nù



愤nù

的整个大帐里的空气,都冷的一如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那颗人头。

“对方只有一万多人,我们有两万人,我们还有更多的人在后方,但是我们输了,为什么?”墨菲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不带一丝火气。

可是大帐内的温度却更低了。

因为他有王者之威。

他也本该是个传奇的人。

光盾氏族传人,王下第一人。

远征诺克萨斯的总统领。

如果不是邓尼茨早他一个月攻陷了诺克萨斯王城,以他这样功绩足以在任何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

他的武功甚至会在瞬间超越德玛西亚历代名将,而成为德玛西亚的军魂。

可惜,邓尼茨,比他早。

从这一点上来讲。他是恨邓尼茨的。

“要先干掉他们。”还是墨菲,他说着不容反驳的决定,“看来我们想赢,就必须先干掉这些碍事的家伙了。”

“全军听令!!!”

“佯攻,然后……”

“围而歼之。”

“是!!!”

————————————————————————

天亮的时候。

最终之日终于开启。

作为对这一日的特殊性的强调和尊重,整个城市再次举行了隆重的游行仪式。

来自各个城邦的参赛选手们再次换上了盛装。乘着更加华丽繁复的马车沿着长街开始展现自己的风姿。

只是相比起开始时的情景,在失去了最强之一的诺克萨斯代表团以后,整个巡游队伍总像是少了什么。

而多日不曾出现在大家视野里的安妮,大家的女神,今天那略显消瘦的面容更是让大家情绪低落。

今天安妮没有穿她惯常穿的红如烈火的长裙,她今天穿的是一袭近乎素色的裙子,远远望去,配上她分外冷峻的小脸,居然有种奔丧带孝的凄凉肃杀。

这直接让原本火热的气氛下降了一半。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寻常。

而安妮最后下车时,直接从车上拖曳下来的那一把翠绿色的大剑,更是直接给了所有人一个信号。

一个锋利的信号。

今天,注定是红白之日。

有血要流。

——————————————————————————

“这个丫头啊……”

“还真是……长大了。”

临街的屋子里,正好能看到天空中巨大的魔法映像水晶屏幕的窗户,隙开着一条缝。

缝后面,有人这样叹息。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这时,另一个人说道。

是卢锡安。

他面色阴沉地出现在缝隙的后面。看着天空中的巨大屏幕,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卷入了这样的漩涡之中。

当初……

真不应该答yīng

那个男人的。

“你觉得,你又能帮我做什么呢?”之前的那个人,这样反问他。

卢锡安一时无语。

他的确没什么可以帮他做的。

他太弱了。

弱的,在这一场狂风里稍不留心,就会被撕成碎片。

可笑,他还想着。报仇。

真是愚不可及,又遥不可及的梦想。

“如果……”那个人忽然又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做点什么,来报答我救你的恩情,那么……”

“替我去召唤师酒馆。点一杯酒吧。”

——————————————————————————

比赛正式开始。

赛制是三队循环,先抽到签的队伍进行对战,胜出则积一分再战。

十局为限。

最终得分最多的,为最终胜利者。

第一局由德玛西亚对阵祖安。

整个城市已经山呼海啸般疯狂起来。

而法师塔之上的至高平台上,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自从一袭白衣的安妮携剑赴会以后。

整个场面一直处于无比的压抑状态。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像是说好了一般,将安妮以及她的父亲,围在了最中央。

犹如……

一场狩猎。

安妮冷眼看着所有人,无比安静地坐了下去,和她的父亲。

她将那一把翠绿色的大剑横放在自己的膝前,宁定的,一如沙漠里的白花。

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她膝上的那一把剑,知dào

那曾经,是易大师的佩剑。

后来,传给了陈森然。

今天,安妮带了这把剑来,还特意,换上了一身白衣。

这是无声的决绝。

让很多人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难言的心悸。

他们知dào

今天,在这里,会发生一些事。

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安妮的反应,大大的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这个从前在他们眼里还只是个小姑娘的女孩,在这一刻,这绝境之处,爆fā

出了,让人不敢直视的光。

所有人,包括他的父亲,都在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看着他的女儿。

而杰里柯,在场的人里,最想得到安妮的人,也在用惊诧,甚至微微惊慌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女孩,安妮,她的身上,正在不断散发着一股气。

孤勇之气。

她勇敢的,让人害pà



整个法师塔上,或许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存zài

,在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安妮。

拉利瓦什。

他似乎……还用力嗅了嗅。

————————————————————————

而在天上。

同一时刻。

那两个黑袍人也在看着安妮。

她手里的,那一把剑。

“终于……又看到,这一把剑了。”他们异口同声地叹息。

带着,久违的……恐惧?(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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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96456

第三百十八页 【不值得】

“还没猜到吗?”

不知是日还是夜的虚无空间里。

伤痕累累的囚徒们又开始了属于他们的对话。

“什么?”陈森然像是在想着什么,有些走神般反问道。

“没什么。”斯维因没有再问下去,他理解这一点。

一个男人不管怎么智计百出,沉着冷静,可是当一件事真的关系到他所爱的那个女人的时候。

他永远也无法冷静,或者,假装冷静。

尽管,他斯维因,从来没有,爱上过一个女人。

陈森然,这个永远冷漠的如同神祗一般的家伙,在这一刻,也始终,不过是一个凡人。

当另一个男人每天在他面前说,他即将得到那个女人,还要对那个女人做出各种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就在今天,那个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最迟在晚上,他就能带那个女人来这里,要当着陈森然的面,表演一些他曾说过的事情的时候。

陈森然,也终于是,失守了。

“不值得。”陈森然忽然说。

“什么?”这一次,轮到斯维因反问了,他有些没听清楚陈森然的话。

他不知dào

陈森然说得到底是不值得,还是不知dào



“没什么。”陈森然重复着之前斯维因的台词。

如果,是不值得的话,那么,又是什么,不值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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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

老哈斯塔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很想对她说出这一句话。

可是当他看着她宁定的侧脸,以及那些深藏在她眼眸里的决绝的时候。

他就知dào

,没有用了,来不及了。

不过也是。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不值得。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牺牲着自己的女儿。

那么这一次,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为了自己的女儿。舍弃上自己的性命,和灵魂,又算得上什么呢?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看向了法师塔之外。

那些在百码之下的人群,城市,以及,在更远的千里之外的世界。

那是越过了无尽平原和高山的荒野,那里是巫毒之地。

在那里,深藏着。他的舍不得。

他的不值得。

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吧。

阿琳。

下辈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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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

泰隆很想对自己的姐姐,那个直到现在还站在第一线拼杀的女人说。

他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

他杀人杀的,就快连手里那把大陆名匠打造出来的,用寒铁精金制造的,号称永不卷刃的刀锋都快折断了。

可是,他并不在乎这些。

为了杜克卡奥这个姓氏。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死。

可是。他不能忍受,不能忍受自己的姐姐,那个自己无比尊敬的女人,受苦。

她也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

鲜血和战火已经将她熏染的完全不成样子了。

可是,她还是没有停下。

她像是不知疲倦。

她还在战斗。

她还在咆哮着杀敌。

即使她的嗓音已经哑的不能再哑,即使她的手已经握不稳刀。

其实。她根本不用这么拼命的。

为了诺克萨斯。

不值得。

这个国家从来没有给她过任何的善意,在那个男人失踪以后,这个国家就剥夺了她的一切。

地位,权利,名望。

她被发配到了最艰苦。最危险的边疆。

整日和死亡,刀剑共枕。

她每天都要杀很多的人。

可是,到最后,那些功绩,却连一颗人头都吝啬算到她的名下。

但她还是安之若素。

很多时候,泰隆都觉得,她这是愚忠。

可是他不敢说出口,因为他尊敬她。

他最,亲爱的姐姐。

所以,他最终也没有说出那句不值得。

他只是紧了紧手里的刀锋,默默,站到了她的身后。

———————————————————————————————

不值得。

伊泽瑞尔在心底,第三十八次这样对自己说。

根本不值得,为了什么大局,就要去救那个该死的家伙。

完全不值得。

他只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伊泽瑞尔的脚步却在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关押着陈森然的地方前进。

伊泽瑞尔,你一定,是疯了。

他拼命地在心底对自己说,他想要阻止自己。

可是,内心的,那些对于自由,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行走的渴望,还是战胜了,他的仇恨。

真是悲哀啊。

我,居然要沦落到,靠仇人来换取苟且偷生的机会。

我伊泽瑞尔啊……

可是……

那么,那么,骄傲的人啊。

他感觉到自己的骄傲在疯狂的燃烧,他感觉到了疼痛。

可是,他身不由己。

连加装了海克斯科技的自控装置,都没办法。

他爱自由。

他爱凯特琳。

————————————————————————————————

不值得。

当伊莉丝看到整个城市的狂欢的时候。

她就在心底对自己说,不值得。

为了那样的一个蠢货,为了自己身边的那一个可恶的自大狂的一己私欲,就要以自己那么单薄的力量,去硬撼整个犹如怪兽一般的城市。

整个战争学院。

至高议会。

实在是愚蠢。

可是……

“看到了吗?他们,可都是在给我们壮行啊。”锤石近乎神经质般地叹息道,“多么鲜活的灵魂的味道啊,多么密集的生命的气息啊,我仿佛——”

“……”伊莉丝沉默着不知dào

说些什么,但理智告sù

她,她必须离开。

即使是有迪斯马森这可怕的四个字在高高的天穹上镇压着。

可是,她还是要离开。

她不能跟着身边的这个疯子去送死。

哦,不,是两个疯子。

还有那个疯子。

伊莉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即使是披了一件巨大的长袍,都无法遮掩他巨大的身形的赫卡里姆。

这个连人类的身躯都彻底舍去了的家伙,除了毁灭,脑袋里就只剩下毁灭了。

他根本不在乎别的。

只要是迪斯马森的意志。

他就勇往直前。

根本不知dào

什么叫值不值得。(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觉。

群号再来一发:

37896456

第三百十九页 【大梦初醒之前】

狂暴的雷霆在肆意地咆哮着。

永远只有阴云的天空下。

瑞兹已经无人可挡。

无人可挡他的力量。

无人可挡,他的……

记忆!!!

在第一千四百八十四次。

瑞兹感觉到他的整个灵魂都跟那些暴虐四散的雷霆契合在了一起。

他感觉,自己,仿佛就是为了雷霆而生!!!

那些细密的荆棘般的纹路在他的皮肤间蔓延生长,和他背后的卷轴以及那些轰然炸响的雷电连成了一个完整的回路。

它们轰鸣着,犹如不甘地咆哮般,在整个封闭的让人绝望的灰色世界里横冲直撞。

就像是,一头想要挣脱枷锁的,猛兽。

“啊——”凶猛的雷电再一次轰击向那个永恒的,梦中恶魔。

利刃般的梦魇。

而它,只能发出凄惨的吼叫。

它已经无力阻挡那些雷电,雷霆。

它已经无力再去阻止,瑞兹的,复苏。

它在强撑着,却是步步败退。

原本,这是瑞兹的无限循环的地狱噩梦。

现在,却已经转变成了,它的噩梦。

每一次,虽然它都能让梦境重新开始。

但是瑞兹,强悍到爆zhà

的瑞兹,此刻已经完全不受梦境的左右。

他每一次都保留着之前的记忆,而且,每一次的力量,都要强过上一次。

它已经败了。

败给了绝对的可怕的力量,和,不可战胜的,坚定信念。

它感觉到了绝望。

它感觉,自己。再也没办法,出去了。

又要,在无限漫长的黑暗里度过,不知dào

多久多久的岁月了。

一想到这样的寂寞。

它就害pà

地忍不住狂吼了起来:“不!!!”

“不!!!”它狂吼着,不甘地再度朝着瑞兹冲刺而去。

它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它要。杀死他!!!

杀死他!!!

它不要黑暗,它不要寂寞。

它不要再被封印。

它要……

自由!!!

“撕拉——”绝强的速度和心底最深处的绝望,让梦魇发挥出了远超巅峰的力量。

它快的,像是一把斩断岁月的刀。

可是……

可是。

这个世界。

就是这样的,它从来,不为任何人的意志所改变。

除非,你的意志,强dà

到了,可以。代替,整个世界。

而瑞兹,就已经强dà

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的身上是雷电,他的手上是雷电。

他的灵魂,都满是雷电。

他,即是雷霆。

他,即是世界。

“轰!!!!”无穷尽的蓝紫色的雷霆在一瞬间在整个世界炸响。将原本灰色的天空都撕成了碎片,远远看去。就犹如布满了纹路的破碎琉璃。

在整个世界的意志面前。

就算梦魇快的已经足够斩断时光,也终究,快不过命运。

所以它被击落了,漫天的雷霆。

在它的身上不停地击打着,一寸寸地将它击入了土里。

“现在,谁才是。谁的噩梦啊?”瑞兹一步步走向梦魇。

他已经恢复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和记忆,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彻底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了。

只差,一点点。

而这一点点,就是。彻底地杀死眼前的这个梦魇。

将它再一次封印进那永恒的牢笼里。

“荷——”梦魇发出了无意识地低吼,它已经真的,没有一丝力qì

了。

刚刚的那一击已经是超越了它的极限的一击了。

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结果。

它已经绝望了。

彻底的。

“再见吧。”瑞兹轻轻叹息,终于,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索拉卡,你还好吗?

他抬起了手,漫天的雷霆听从他的召唤。

在他的头顶汇聚成了一颗终极的雷霆之心。

终结吧。

————————————————————————————————

终结吧。

这一场,没有尽头的繁华大梦。

阿狸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最后一次环视这个已经荒芜的院子。

明年,会开出,更好的花吧。

可惜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却不同了。

“走吧。”她低声说。

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那个人已经不会回来了吧。

永远也……

不会了。

真是个骗子。

大骗子。

怪不得,长了,那么一副猴头猴脑的样子。

说什么,等到明年的桃花再次开放的时候,就会回来。

都是骗人的话啊。

死猴子。

————————————————————————————————

“第二场,德玛西亚胜。”

第二场,德玛西亚再胜班德尔城。

德玛西亚,已经无法阻挡。

如果不出意wài



或者说,没有可能有意wài



德玛西亚,就是今年的最终获胜者。

他们将获得来年最大的审判权限。

他们将有权豁免一场争端。

并且任何与之有关的争端,他们都权获得第一场召唤师峡谷对决的直接胜利。

这是无比尊崇,也是可怕的特权。

但是,除了场下那些输了钱的人,却并没有人有太多的表示。

一来,是因为,这个结果其实早在诺克萨斯退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二来,其实,最后谁赢,真的重yào

吗?

对于法师塔上的那些人来说,现在最重yào

的,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肥肉,可远远不是这些纸面上的东西。

“那么……”拉利瓦什,作为最高审判席的最高审判长。

也是至高议会的议长,他第一个站了起来,准bèi

宣bù

最后的结果。

其他人,也都应声站立了起来。

唯有,安妮,以及哈斯塔,还端坐在那里。

没有一丝不安,惶恐。

甚至,安妮的脸上,还出现了一丝平静和安详。

安详的,像是朝圣的圣女。

“怎么?巫毒之地,对于这个结果有异议吗?”拉利瓦什的话语里没有半点火气,可是,当他的目光看向他们的时候。

却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凝结了起来。

安妮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

她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她只是,用力地捏紧了双手。

她的手里,一手捏着她最后的占卜结果,一块阴面朝上的月石。

另一手,是那一张……银色的面具。

阳光洒落。

翠绿色的翡翠梦境,发出了令人心颤的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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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页 【乱局】

“将军,他们又开始攻城了。”

刚刚合眼不到一息的卡特琳娜再度被急切的呼唤声打断了。

她不得不睁开疲惫的眼眸,看向了自己属下惶急的士兵。

“他们还真是,心急啊。”卡特琳娜不由地叹了口气。

她想要站起来,但长时间的缺乏睡眠,让她在站起的一瞬间脚步一轻,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至于倒下。

“姐姐。”是泰隆,他就像是卡特琳娜的影子一般,在卡特琳娜最需yào

他的任何时候,随时出现。

“恩。”卡特琳娜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开自己的手臂,她要靠自己,站直身体。

她是将军,整个军队的灵魂。

如果连她都无法站稳了。

那么,这一场仗,也就不用打了。

“全军……”她的嗓音已经哑的不能再哑,可是,她还是在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更大声,以便于,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刹那间,原本喧哗的阵列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卡特琳娜,他们尊敬她。

这个将他们一路从崩溃边缘带到了王城之下的女人。

就算他们在下一刻全部死去,他们也无怨无悔。

因为,他们活的,像是个真zhèng

的,诺克萨斯军人。

“全军听令,又有活要干了。”卡特琳娜是真的无法再咆哮了,她只能这样低哑的,笑着说了一句。

但没有人敢轻视这个命令。

所有人,重重捶胸,低低回应:“是。”

犹如一万把久经沙场的残刀。

————————————————————————————————

“怎么了。我的小安妮?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嘛,你是索拉卡的弟子,也算是半个神圣联盟的人。”拉利瓦什还是无比和气地看着并没有起身意图的安妮,笑着道,“如今索拉卡下落不明。你可以代表荣誉裁判席的意见,如果觉得我这个主裁有不妥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这真是,笑里藏刀的话语。

索拉卡去了哪,恐怕,只有他,才一清二楚吧。

“不必了。”安妮这样回答,依旧安详平静,她抬起头像是看了一眼太阳。终于缓缓起身。

连带着,她横在身前的翠绿色大剑。

“诸位,受死吧。”

她这样说着,浓烈的火焰已经在翠绿色的剑锋上跳动。

浓焰配着翠绿色的剑芒,掩映的像是一树春花。

却,散发着,足够杀人的气。

那气刺激的整个法师塔上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寒毛。

这个小女孩……

“老哈斯塔,你女儿。没病吧?”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样的压抑的气氛,主动开口了。

是祖安的代表。疯狂的科学狂人,机械先驱,维克多。

“你说呢?”哈斯塔却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回答他的无聊问题,他只是,坚定地,挡在了安妮。他最亲爱的女儿的,身前。

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了。

又何必再假惺惺地藏着掖着呢?

已经藏了几十年的哈斯塔,忽然有些厌倦了,他不想再退让了。

今天。就让血,流成河吧。

即使,是付出生命和灵魂的代价。

整个场面瞬间凝固住了。

但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主持大局的拉利瓦什,却坐了下去。

在所有人站起的时候。

他甚至支起了自己的脑袋,就那么看向了远空,像是发起了呆。

不过也是,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完全不用他出面了。

不过,是一场群狼分食的血腥宴会而已。

所有人都默契地围城了一个圈,将他们的猎物,牢牢包围。

天空中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早已识趣的将镜头给向了别的地方。

没有人会知dào

法师塔上正在发生什么,这是这个世界最顶端的秘辛。

凡人,有凡人的世界。

而至高者的世界里。

那些群狼。

他们的眼神,无论是从前和安妮,和陈森然是否有过交情,此刻,都冷漠而无情。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至高,也是最本源的样子。

利益至上。

除了,凯特琳。

她的眼神,看着安妮,带着,兔死狐悲的光。

——————————————————————————————————

凯特琳。

伊泽瑞尔的心中闪过这个名字。

他的脚步再度加快了一点。

这是他永远无法拒绝的理由。

所以,他站在了通往那个密牢的入口。

他参与过那场围剿陈森然的战斗,也是他那狂暴的一击,最终将陈森然击落。

他熟知进入那个异空间的方法。

现在,他只需yào

举起双手,用最狂暴的力量撕裂空间的壁垒,就能释fàng

出那个他最痛恨的男人。

伊泽瑞尔。

真的,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又一次这样问自己,不屈的骄傲再度从心底的尘埃里凶猛地爬出来,用力地狠狠阻止他,进行这样愚蠢的行为。

愚蠢吗?

爱情,爱一个人,是愚蠢吗?

凯特琳。

他的心底又一次滑过那个女人的面容。

又一次,想起那么多岁月里的过往。

那就愚蠢吧。

他举起手。

蓝色的奥数能量开始聚集。

————————————————————————————————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密闭的异空间里。

沉默许久的陈森然忽然又一次开口。

“大概,是白天吧。”斯维因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他看了一眼陈森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还是你想到了?”

“我在想,我不在,那个傻丫头,又要做出什么傻事了。”陈森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心疼。

“既然心疼了,就出去啊。”斯维因听了,立kè

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果然,是这样吗?

“你觉得,我出的去?”陈森然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反问道。

“你出不去吗?”斯维因也笑。

两个这片大陆上最难以被揣摩的男人,就那么再次默契而又莫名地笑了起来。

谜底,还没到揭晓的时候呢。(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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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页 【红色石头】

“爸爸。”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父亲,安妮皱起了眉头。

原本,这就,只是她的事。

今天,也只需yào

她一个人,就够了。

父亲,不用也不能参与。

因为,他还有妈妈。

高耸的法师塔之上,起风了。

掠起了每一个人的衣角。

带着莫名的哀伤。

“安妮,我的女儿,你要永远记住一点,爸爸,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伤害的。”哈斯塔没有回答安妮的疑问,只是更加用力地挺直了自己的身体。

风更大了。

而其他人的表情,也更加的微妙。

“老哈斯塔……”德玛西亚的代表,光盾家族的直系继承人,嘉文四世,德玛西亚的皇子开口说话了。

“投降吧。”作为曾经的巫毒之地的盟友,他对眼前的这个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脊背坚定的老男人,充满了敬意。

所以他劝他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因为他是不可能赢得。

结局,从一开始决定这样的时候,就已经定了。

他只希望,这个老男人,可以输的体面一点,不至于,受到太多的侮辱。

“嘉文,我的小朋友,如果这个时候,是你站在我这个位置,我对你说投降,你会答yīng

吗?”老哈斯塔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怒,他只是平静的反问,因为他知dào

,他是好意。

只是这样的好意,在这样时刻,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也太过残忍了。

其实。这也是侮辱。

嘉文马上明白了这一点,于是他闭上了嘴巴,紧紧握住了一旁的,从不离身的,千军龙枪。

用对付强者的方式杀死他,才是最高的敬意吧。

“那么。诸位,动手吧。”哈斯塔不再说别的,他的双手开始凝聚起浓烈的秘法能量。

这是他身位神mì

术士的招牌能力。

他决定开战了。

“不不不,哈斯塔先生,我亲爱的哈斯塔先生,你是打算做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杰里柯开口了,“你是打算让这个高洁的圣地沾染上肮脏的血腥吗?”

他此刻已经从被安妮勇敢的气息的震慑下恢复了过来。

他重新变得骄傲而得yì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每一步,都是他的绝妙之笔。

将哈斯塔和安妮逼到这个逼仄的角落只是这最后收尾的一个部分。

最精妙的地方。现在,才刚刚开始。

如果仅仅只是胡乱吼叫着滥杀一气,那就实在太破坏美感了。

那是莽夫的行为,一点都不优雅。

他杰里柯,可不喜欢被吓坏了的猎物。

他从来都奉行,不使用真zhèng

的武力,就让别人不得不屈服。

这才是,真zhèng

的大人物的手段。

而如今。这一最后一步妙棋,他正是要展现这一优雅的一点。

“哈斯塔先生。我想你在等待着什么吧?”杰里柯又说出了一句让哈斯塔皱眉的话,他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我也在,等着一点东西。恰好,刚刚它到了,你想看看吗?”

哈斯塔的脸阴沉了下去。无论是杰里柯的哪一句话,里面的字眼都让他感觉到了不舒服。

原本他充满了全身的孤勇之气,居然被杰里柯阴阳怪气的态度冲淡了几分。

他感觉到了不安。

对,对,就是这种表情。

就是这种明知dào

有什么东西即将发生。却无力阻止的表情。

太完美了。

杰里柯在心里狂叫,他实在是太得yì

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尤其是当他看到连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强dà

气息的安妮,都有了一丝不安。

他简直都快要高潮了。

“爸爸。”安妮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她感觉到她的气在被压制。

她必须动手了。

直接用力量压制一切。

一想到这里,翡翠梦境上的杀气再烈一分。

她就要……

“等一等,等一等,安妮小姐,我亲爱的安妮,不要冲动。”杰里柯用无比恶心的腔调笑着,将一颗红色的水晶从手掌里托了出来。

安妮认得那一块石头,那是……

“你对阿莫琳做了什么?!!”原本一直无比镇定的老哈斯塔失声叫了出来。

那是她妻子贴身携带的魔法水晶。

怎么会……

明明,已经确认无数次她的安全,明明,将所有的守卫都调回了巫毒之地。

怎么会……

“要把阿莫琳夫人从巫毒之地请来,还真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杰里柯还是那么恶心的,肆无忌惮地笑着,“放心,她没什么事的,就在议会喝茶呢。”

为了奠定最后一步棋的关键胜局,他可是把那头狮子都调去了,要不然,前几天也不会失手了。

不过也一样,今天……

他看着安妮,忍不出露出了狂热的眼神。

但安妮,却没有惊慌。

她只是,更加地安静。

原本四溢在剑锋上杀意都消散不见。

但这却是,更加强dà

的勇敢,甚至于,接近无畏!!!

原本一直像是看着远处发呆的拉利瓦什,在这时忽然看了一眼安妮,似乎是又嗅了嗅,什么味道。

“你……”老哈斯塔的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原本,已经打算舍弃一切,都要让自己的女儿和妻子活下去了。

可是……

现在。

我真是个,无用的男人啊。

总是连,妻子,和女儿都保护不了。

老哈斯塔原本挺直的背不知不觉地弯了下去,他的眼神游离着,像是没有焦点。

“哦,我想起来了,尊敬的哈斯塔先生,您似乎,还在等什么东西吧。”杰里柯再次故作姿态地说了起来,“这样吧,我们就再等等吧,毕竟,您可是,对他们寄予厚望,不是吗?”

哈斯塔还是无言,他像是,被那一块,躺在杰里柯手里的,小小的红色石头,击溃了整个身体。

他们,寄予厚望。

是啊,原本,是对于那些家伙有着期望。

可是这个时候,这种时候……

他们就算是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救得走女儿,却失去了妻子。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忽然,很想死。

那就死吧。

你们,快来,快来带走我的灵魂。

履行你们的诺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无比平静的安妮,终于踏出了一步,走出了她父亲的后背,举起了那一把无双的长剑。

——————————————————————————————

“终于……终于又要看到这一把剑了吗?”

高天之上。

两个黑袍人,几乎战栗般低语。(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状态极差。

情绪糟糕。

也许我是想她了。

第三百二十二页 【一二三的游戏】

“将军,情况不妙,对方似乎是铁了心要在今夜攻下王城。”

这一点,卡特琳娜当然也看的清清楚楚。

在连续被他们吞掉了两个千人大队以后,那些城邦联军居然连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还在继xù

攻击着诺克萨斯王城。

这已经是,完全不打算给卡特琳娜一丁点的机会了啊。

“进攻,继xù

进攻。”卡特琳娜无比疲惫地说。

她已经太累了,可是,她不能停下。

哪怕,只剩下一线机会,她也不能放qì



诺克萨斯,就在眼前了啊。

怎么可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陷落了呢?

“姐姐,再进攻,就太深入了。”泰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事实上,他不相信,军事天分比之自己高出不知dào

多少的卡特琳娜会不知dào

这一点。

他这样说,只是想告sù

她,不要太强求。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就算再努力,再拼命,也只是徒增感伤罢了。

如果还要为之丢掉性命,那就实在是,得不偿失。

泰隆,怕她得不偿失。

更怕,彻底失去她。

因为他知dào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怎么样固执又坚强的女人。

而果然……

“我知dào

。”她果然,没有被说服,因为她疲惫的眼眸里,是坚定不退的光,“我知dào

的,可是,你知dào

,什么叫做。真zhèng

的,诺克萨斯吗?”

那就是,你明明知dào

前面可能就是爬不出陷阱,就是刀山火海。

可是,你还是要前进。

因为,前面。就是诺克萨斯啊。

————————————————————————————————

“爸爸。”安妮低声呼唤哈斯塔。

因为哈斯塔,拉住了她的手,在她即将出剑之前。

“安妮……”老哈斯塔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因为……

他不想失去。

在失去了妻子之后,再失去女儿。

“女儿,我的宝贝女儿,爸爸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你,和你妈妈,可是……”这个老男人。

这个从诺克萨斯被一路放逐到了荒芜的巫毒之地数十年的男人,他一直背负着最沉重的枷锁。

而今天,他终于,准bèi

放下一切了。

“我已经失去了你妈妈,我不想,再失去你了。”这一句话。他说的又慢,又沉。

这一句话出口的时候。他好像,瞬间,又老了十岁。

“爸爸……”安妮又一次低声说。

她的举起的长剑,缓缓,放了下去。

“真是,让人感动的父女情深。不是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是响起了,杰里柯那不合时宜的笑,肆无忌惮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尖锐的,刺耳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邹起了眉头。

真是小人得志。

这几乎是,在那一刻,每一个人心底冒出的话。

哈斯塔再一次,站到了安妮的身前,即使是,他已经颓丧如一条败家之犬。

可是,身位父亲的职责,还是让他没有倒下。

而其他人不知dào

是出于某种兔死狐悲的心理,还是真zhèng

的尊敬,他们很默契的,居然真的遵守着诺言,没有动,就那么共同等待着,等待着什么。

于是,整个法师塔的顶层出现了无比诡谲的一幕。

议会至高的存zài

在看着远处的风景,其他人,在默默地对峙。

而在法师塔下,是万千喧闹的凡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但哈斯塔等的人,却迟迟没有来。

是,害pà

了吗?

还是……

“看来,你寄予厚望的人,迟到了。”杰里柯无比自信地笑着,“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再等一会,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笑得更加欢畅,因为他根本不怕。

他的背后,可是整个大陆的至高存zài

,拉利瓦什。

他不信,有什么人,可以从这位存zài

的手底下,抢走眼前的这两个猎物。

“女儿……”而这个时候,哈斯塔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已经意识到那些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要给议会一份大礼的家伙,恐怕是来不了了。

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他想到这里,反而笑了起来:“我亲爱的安妮,还记得小时候,爸爸经常和你玩的一个游戏吗?”

“恩?”一直还有些晃神的安妮听了一愣,随后一种无法控zhì

的不安从她的心底涌了上来。

“我数一二三,你就赶紧藏起来,藏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给别人找到。”

“一……”哈斯塔的身上骤然亮起了犹如火焰般的秘法光华。

冲天的秘法光华让所有人的呼吸不由一滞。

“二……”安妮想要做些什么。

可是……

“三!!!”

“走!!!”狂暴的能量已经从老哈斯塔的身上爆fā

,他已经犹如一只扑火的飞蛾般冲向了那尊最可怕的存zài

,拉利瓦什!

“爸爸!!!”

“不!!!”

————————————————————————————————

“为什么又忽然取消了行动?”

就在离法师塔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

已经准bèi

了一切的暗影岛三人组。

原本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赫卡里姆的暗影骑兵团的掩护下,冲上那座法师塔了。

在狠狠地羞辱一番议会的脸面后,先收走那个叫做哈斯塔的中年人的灵魂,然后当着议会的面带走那个叫哈斯塔的女儿。

最后,大闹整个战争学院,让议会的这一次召唤师峡谷大会彻底泡汤。

给他们,一个狠狠的,见面礼。

可是,就在刚刚,对这个计划最有兴致,也是最初的提出人,锤石,却是一脸阴沉地宣bù

这个计划作废了。

这对于伊莉丝来说,虽然很奇怪,但也没什么所谓。

因为她本就不想执行这个计划。

因为不知dào

为什么,光是看着那座平静的法师塔,她就感觉到了一种从灵魂最深处升起的恐惧。

“大人说,我这是自寻死路。”锤石看着那座依旧平静的法师塔,沉默了很久,才幽幽说道。

“你是说……”伊莉丝再次惊慌了起来,“迪斯马森大人,他来了?”

“噤声。”锤石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我感觉好难受。

第三百二十三页 【相顾,两相忘】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站在我的面前,却不知dào

我爱你的话。

那么,大概,现在,这个距离,比那还要远一点。

安妮看着自己的父亲,无能为力。

虽然,仅仅,是不超过一百码的距离。

飞蛾,最终没有扑倒火。

它被火焰编织成的罗网,死死地缠住了。

拉利瓦什,这个现在大陆上的无上存zài

,连头都没有抬,仅仅只是抬了抬手,就将老哈斯塔所有的,可怕的轰击都击溃的无影无踪。

他像是只真zhèng

的,无力的飞蛾般,被牢牢地钉在了高天之上。

他的眼角,终于流出了眼泪。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嘴巴一动一动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不过,可以猜想,他大概是在说:“快跑啊,我的女儿。”

可是,安妮怎么,可能离开呢。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永远都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哀伤。

“放qì

吧,我的安妮小公主,哈哈哈哈哈哈……”杰里柯又一次发出了肆无忌惮地笑声,到了这一刻,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已经,完胜了。

可是他还是不敢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安妮。

因为安妮还没有放下她手中的长剑,翡翠梦境。

那剑上,始终有着,不可直视的,强烈剑意。

所以他还不敢走向安妮。

他在等着,解除安妮最后的武装,也是她最后的防线。

或者,等她自己,解除武装。

敞开怀抱。

反正,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令人,无比愉悦的。

不是吗?

是吗?

安妮却,迟迟没有放下武器的意思。

她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固执,还要,坚强。

这种坚强。让杰里柯恼怒了起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打算束手就擒吗?

他真是恨不得,冲到天上,将那个该死的老家伙狠狠地剐上两刀。

这样,她才会觉得心疼吧。

可惜,他不敢,不敢冒犯拉利瓦什的威严。

所以,他只能等着。

等着时间流逝。

等着,安妮彻底地崩溃。

时间持续地流逝。

整个平台上。

所有人。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漫长的对峙。

直到杰里柯完全不耐烦,准bèi

请示一下拉利瓦什的时候。

安妮,终于动了。

她,放下了,手里的剑。

——————————————————————————————————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一个已经不剩多少气的士兵,带着寥落的笑意。看着自己的统帅。

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

佯攻,然后骤然围杀。

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猜到了这一点。

可是,他们还是义无返顾地跟着卡特琳娜,进攻,继xù

进攻。

直到被重重大军包围。

没什么的,不过就是丢了一条命嘛。

能够战死,也不错啊。

只是。只是,没有办法亲眼看到王城解围。

没有办法,再回去了。

真是……

真是遗憾啊。

这个士兵彻底地失去了气息,在卡特琳娜的面前。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眼睛。都是睁开着的,望着王城的方向。

至死不渝。

在这一刻,泰隆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叫诺克萨斯。

真zhèng

的诺克萨斯。

尽管,那是一种,很蠢,很蠢的东西。

“姐姐,走吧。”泰隆看着四面的平原上开始围拢的敌军,又看了看他伤痕累累的姐姐,终于说出了那句,“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最后的火种,从边境,一路杀来的一万人,希望之光,最终,也要湮灭在这片平原上了。

诺克萨斯。

已经没了。

尽管,在它消亡之前,是有那么多的勇士,用生命照亮了它最后的荣耀。

可是,没了,就是没了。

不管多么光辉灿烂,也是夕阳了。

卡特琳娜,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她该醒悟了。

没必要,把性命,都丢在了这里。

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们,还得继xù

活下去。

他们,也能继xù

活下去。

凭借着泰隆的身手,就算这里是千军万马的囚笼,他也自信可以带着她离开。

可是……

“泰隆,你走吧。”卡特琳娜,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话,“我不走了。”

她站在风里,撩了撩已经完全没有了形状的红色秀发,极目看向了北方。

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带着她,在风里奔驰的敌国的男人。

他在那个寒冷的夜里对自己说:“我要娶你。此生,一定。”

真是个愚蠢的家伙啊。

明明是分处绝对不可能讲和的两方,却偏偏要说什么此生一定的话。

真蠢。

可是,蠢得,让人好想他啊。

那个该死的家伙。

风好大啊。

他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么大的风啊。

“姐姐……”泰隆无意识地呼喊。

而在远处,无数的兵甲已经如同潮水般涌来。

——————————————————————————————

“是诺克萨斯吧。”

忽然,幽静的异度空间里。

陈森然忽然说。

“什么?”斯维因看向他,心里却已经开始剧烈跳动。

“你是在用整个诺克萨斯布局吧。”陈森然顿了一下,又道,“从前,你布的局虽然都很有点意思,不过往往都不够精妙,明明是有死无生的打法,却偏偏总想留一线生机。瞻前顾后,所以你老是输给我。但这一次……”

“这一次怎样?”斯维因没有因为陈森然的评价而不满,相反的,他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

“这一次,你实在是叫我都觉得佩服,你是彻底的,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余地的,将诺克萨斯,交给了无数的普通的诺克萨斯人去决定。”陈森然像是叹息般摇着头,“你没有再把布局当成是你一个人事,你超脱了。”

“超脱了吗……”斯维因只是淡淡笑着,“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从前有个人跟我说的,真zhèng

的,诺克萨斯,到底,还存不存zài

。所以我把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逼入了最绝境的地方,我就是要看看,我诺克萨斯,到底,气数已尽了没有?!!”最后一句。

这个一直以来阴气深重的瘸子,居然勃发出来滚滚的豪迈。

“好。”陈森然赞叹。

“是很好,但……”斯维因顿了一下,忽然看向了陈森然,“还缺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

“一个人。”

“一个人?”

“你。”

“我?”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如果,你猜出了我的布局,我就……”斯维因再次,用那一种,绝对没有开玩笑的语气说,“把诺克萨斯给你。”

“如今……”他的声音徒然高亢了起来,用一种托付平生最宝贵的东西的语气,一字一顿地看着陈森然,说,“国将不存,君……敢受否?!!”

“那么……”

——————————————————————————————————

“那么……”

天空中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的镜头再度回归到了高耸的法师塔上。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消散无踪。

人们看到的,是安然落座的各大城邦的代表们。

以及,不知dào

什么原因,单膝,跪在安妮面前的,杰里柯。

镜头给到他,他正在说:“那么,亲爱的安妮小姐,您是否愿意,嫁予我为妻呢?”

您是否愿意,嫁予我为妻呢?

这一句话出口,整个战争学院都震动了。

而让战争学院彻底爆zhà

的,是下一句。

安妮,说,好。

好!!!

这个字出口的时候。

那一扇正对着天空中的,只隙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悄然关上。

这个字出口的时候。

在战争学院的某间阴暗的房子里,一个诡谲的沙漏彻底爆裂成了碎片。

细密的不知名的雷霆在房间里丛生,而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

这个字出口的时候。

那一座曾经有桃花盛开的院落里,倾城绝世的美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准bèi

离去。

“姐姐,我们真的要走了吗?”迷糊的小丫头看着整个荒芜的院子,似乎是有些不舍。

“真的走了,再也不来了。”阿狸点头,将手,搭在了朽烂的门扉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

门,忽然开了。

被一只,毛茸茸的手。

待到,春花,开残后。

相顾,两相忘。(未完待续……)

PS:近三千字大章。

我整个人已经爆zhà

了。

我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很难,很难过。

第三百二十四页 【东岛正宗】

安妮即将下嫁杰里柯的消息像是龙卷风般席卷了整个战争学院。

整个战争学院陷入了大地震。

无数的安妮的钦慕者哭天抢地。

无数的人恨不得立kè

杀了杰里柯。

可是,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这么做。

作为战争学院的未来之星,至高议会最年轻的议员。

没有人能敢,也没有人能动得了他一根毫毛。

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也勉强配得上,安妮……

吧。

这几乎是所有的,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的男人们,在酒馆里靠着酒精麻痹自己的时候,心里浮现的想法。

真像是一场全城失恋。

深夜。

一家不知名的小酒馆。

逼仄狭窄的大厅里,只有一个人还坐在老旧不堪的吧台前喝酒。

快打烊了。

这个人却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他喝下第十五杯麦酒,将空酒杯堆叠在一起,高的像是座小山。

但是很明显的,他没有半点醉意。

因为他的坐姿依旧挺拔,掩藏在奇怪帽子下的轮廓,也依旧棱角分明。

这是个很锋利的男人。

也是,一个很让人讨厌的家伙。

至少,现在趴在吧台前昏昏欲睡的酒保,就无比讨厌他。

他很想这个家伙快点走,他好回家睡觉。

实在是,莫名其妙啊,这么一个小破酒馆,都快关门了,还赖在这里喝酒。

有什么好喝的啊。

“再给我一杯。”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家伙再次抬起了他该死的手。说出了无比让酒保绝望崩溃的一句话。

再来一杯。

喝喝喝,喝死你吧。

酒保不无怨气地想着,随手倒了一杯劣质的麦酒,重重地砸在了那个人的桌前。

那个人却像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酒保的怒气,很平静地端起了那杯酒,放到了嘴边。

而就在他准bèi

一口饮下的时候。已经年久失修的大门,因为被推开而发出了嘈杂刺耳的声响。

又有人来了。

这几乎让酒保跳起来骂娘。

真是见鬼了,平常几天都见不到一个人。

今天居然到了大半夜还有第二个客人来。

那是个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家伙,昏暗的灯光下,酒保完全看不清那个家伙的脸。

他缓步走到了吧台前,在离那个可恶的滞留客隔一个空位的地方,坐了下去。

“喝点什么?”酒保勉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扯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道。

“给我两个杯子。”那个黑袍客没有要酒。而是要了两个杯子。

这在酒保看来,实在是莫名其妙,不喝酒大晚上还来酒馆干什么?

找死啊?

就在他怒意勃发,已经将要开口骂人的时候,那个黑袍客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酒保的面前。

然后,露出了十枚货真价实的,即使是在昏暗灯光下也能看的感受到其熠熠光彩的金币。

“要干净的。快。”那个黑袍客用足可以买下这里半数酒的价钱,就只要两个干净的空杯子。

酒保忽然觉得人生也没那么坏。今天也许真的是他的幸运日也说不定。

他动作迅捷地拿出了酒馆里最好的两只水晶玻璃杯,用整个酒馆最干净的布仔仔细细地擦拭了好几遍,然后像是生怕那十个金币长腿跑了一般,将两只堪称完美的干净杯子推了出去,狠狠地抓住了那些金币。

“想要喝一杯吗?”那个黑袍人拿过那两只酒杯,将其中一只推到了那个带着奇怪帽子的男人面前。

那个黑袍客的声音无比低沉。让人分辨不出任何东西。

“不用,谢谢。”带着奇怪帽子的男人却没有接那只杯子,他喝干了第十六杯麦酒,留下了钱,站了起来。终于打算离去。

“长夜漫漫,相见是缘。我这里还有半瓶,从海外艾欧尼亚带来的东岛清酒。”黑袍人没有去挽留,只是缓缓从黑袍里掏出了一个朴质的小瓶子,放到了桌上,说,“不知dào

阁下,有没有兴趣,陪我共饮此杯?”

原本已经转身离座,走了十步的男人,在听到东岛清酒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猛然一震。

当黑袍人说道共饮此杯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坐回了吧台。

“敢问阁下的清酒,是何年何地产?”

“今年新米做的底子,少女之手捣成,冷泉之水,酿成一壶。”

“东岛正宗?”

“东岛正宗!!!”

笑声乍然在寂寥的破落酒馆响起。

爽冽豪迈,一如大雪夜痛饮。

—————————————————————————————————

“来一杯麦田守望者,不加料。”

同样的夜。

同样的酒馆。

不同的是,这一间酒馆,是整个战争学院最大,最繁华的酒馆。

召唤师酒馆。

即使是到了这样的深夜,还是有无数人,久久不肯散去。

卢锡安将一枚金币压在手下推到了吧台里。

按照以往的惯例,身为召唤师酒馆首席调酒师的乔伊一定会顺手接下这枚金币,然后迅速调配出一杯经典至极的麦田守望者,不加料。

可是,如今已经贵为召唤师酒馆老板,整个战争学院地下最大组织搏击俱乐部代理人的乔伊,当然也摆起了架子。

早已有人接替了他首席调酒师的位子。

一个长相平平的男人伸手就要接卢锡安的那枚金币。

但卢锡安却没有松手。

“我要乔伊来给我调酒。”他说的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新任首席调酒师无比犹豫。

“告sù

他,我有点生意上的事情,想和他谈谈,关于,泰勒商会。”卢锡安当然不知dào

关于泰勒商会,他到底要谈什么。

他只知dào

,只要他说出泰勒商会。

那么,乔伊一定会来见他。

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钟,乔伊就急急忙忙地从里间走了出来,朝着卢锡安。

而就在那一刻。

卢锡安起身,猛然拔枪,朝着乔伊瞄准,高声笑道:“乔伊,泰勒让我告sù

你,去死吧!!!!!”

最后一个死字出口。

漫天的无比强悍的光明笼罩了整个影影幢幢的酒馆。

夜,也为之暗淡。(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放下心了。

明天回复两更。

另,多谢彼岸姐姐的土豪打赏。

还有夜楼,真的,真的谢谢。

还有洗碗熊,熊哥,你辛苦了。

第三百二十五页 【乔伊死了】

乔伊死了。

这是一个并不会引起多大轰动的消息。

尽管作为召唤师酒馆的现任老板,搏击俱乐部的现任代理人,他在战争学院的地下世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放到整个战争学院,他的死,也不过就是在巨大的湖面上激起了一点小水花。

人们最多,不过是在酒馆吹牛的时候,对着别人吼,嘿,兄弟,你知dào

吗,搏击俱乐部的老大死了。

不是才死过一个吗?

不过,这一次有一点点的不同。

那就是,乔伊的名字,出现在了,战争学院的黑暗圣堂里。

“昨晚,乔伊死了。”拉利瓦什坐在他的王座上,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谁做的?”

“据说……”坐在左首边的哈德森顿了一下,道,“是一个拿着双枪的男人,如果消息没错,那就是上一次被阿什拉姆救走的那个家伙,卢锡安,大陆著名光明猎人,猎杀过无数凶名昭著的黑暗生物,在猎人界很出名。不过他为什么要杀乔伊?”

“阿什拉姆。”对于哈德森说了那么多,拉利瓦什只说了四个字。

阿什拉姆。

“阿什拉姆?”哈德森愣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知所措,“您是说……”

拉利瓦什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又道:“现在谁是搏击俱乐部的老大?”

这一句话,他是看着右首边的皮耶罗问得。

很明显是想听他的答案。

于是原本准bèi

回答的哈德森闭上了嘴。

但不知dào

为什么,往日里战战兢兢有问必答的皮耶罗今天居然有些走神。

他迟迟地没有回答,像是没听到拉利瓦什的话。

“嗯哼。”哈德森见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啊……”这时,皮耶罗才像是如梦初醒般道,“什么?”

这一下。哈德森简直把皮耶罗在心里骂了十万遍,这个蠢货,但他还是强忍住不快道:“议长大人问你,现在搏击俱乐部的老大是谁。”

“还……还没有。”皮耶罗也终于有些回过神,想到了自己刚刚是有多么愚蠢,瞬间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现在,现在贾克斯和古拉加斯相继失踪,乔伊新死,手下没有再可以镇得住场面的人物,所有人都在争夺老大的位置。”

“恩……”拉利瓦什只是恩了一声,没有多做别的表示。

这种态度让皮耶罗更加紧张,以至于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很怕……

“议长大人觉得我们要派人过去接收吗?”哈德森当然发xiàn

了皮耶罗进一步的愚蠢行为,他连忙抢过了话头道。“毕竟搏击俱乐部是个不可小视的组织。”

“不必,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拉利瓦什却摇了摇头,他并不想那么做,“现在乱了更好,等到他们互相残杀完毕,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溅不起一点水花。”

他不会想到,就在几天后。这群乌合之众,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您说的是。”哈德森只得点头称是,不过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多看重搏击俱乐部的意思,他只不过,是借此转移话题。

效果不错。

“对了,三天后的婚礼。准bèi

的怎么样了?”拉利瓦什终于说起了主题。

“大人请放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哈德森松了一口气,开始说起他的布置,“研究所的那群人很安分,不会有意wài

。杰里柯那边的两个人也绝对没机会出来,至于说迪斯马森,和那些人,他们敢来,就一定会留下永生难忘的记忆。”

“恩。”拉利瓦什还是不置可否,他顿了一下,站了起来说,“我去研究所看看,你们再讨论一下细节方面的问题。”

说完,他就像是故yì

给他们两个机会一般,大步离开了。

直到他远去。

“你这个蠢货,你差点坏了大事。”哈德森终于忍不住低声怒骂。

“你真以为他不知dào

?”皮耶罗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些神经质地说着,又看了一眼拉利瓦什远去的方向。

“你真是疯了,你既然那么怕他,你干脆就去死吧。”哈德森忍无可忍,用力敲了敲了黑岩木的长桌。

“这样的计划,听起来就不切实jì

。”皮耶罗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桌面,低声,像是问自己,“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

会吗?

巨大的黑暗,始终像是一双巨大的眼眸,在无声地俯视着他们。

————————————————————————————————

拉利瓦什缓步走在巨大的长廊上。

这里是战争学院的暗面,议会研究所。

所有秘密的掩埋的地方。

银色的刺目灯光将周围的一切都照的纤毫毕现。

一路上,所有的银甲侍卫都在朝着拉利瓦什鞠躬行礼。

他就是这里的主宰。

沿着长廊一直走了将近十分钟,他来到了一扇密闭的银色大门之前。

没有多余的动作,他一抬手,门应声而开。

走进门。

门内,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空间。

空间里,密密麻麻地分布着无数被高精秘银制成的栅栏,所分割开来的,一间间的,牢房。

大门合上。

拉利瓦什上前一步,在天顶无比巨大的银白色灯光的照耀下,笑着道:“大家好啊,在这里,还住的愉快吗?”

一听到拉利瓦什的声音。

所有人,所有的,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也在银白色的灯光下,露出了,一张张久违的面孔。

基兰,索拉卡,卡尔萨斯,以及人数众多的,诺克萨斯代表团的人。

“拉利瓦什……”不约而同的,索拉卡和卡尔萨斯的嘴里同时低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索拉卡,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了。”拉利瓦什像是才发xiàn

一般,对着索拉卡做了一个拥bào

的动作,“在这里还习惯吗?”

索拉卡却没有答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拉利瓦什也没有太过尴尬,他对着所有人做了一个祝你们好运的动作就开始往外走。

但走了一半,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说道:“对了,我们亲爱的安妮小姐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你们高兴吗?”

“什么?!!”几乎是同时的,索拉卡和卡尔萨斯狠狠地看向了拉利瓦什。(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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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页 【很深,很深,很深】

对于拉利瓦什的亲自造访。

杰里柯多少是有些意wài

的。

不过他也明白拉利瓦什的来意。

无非就是为了关押在自己这里的那两个人。

所以他在见到拉利瓦什的第一时间,就主动开口道:“尊敬的议长大人,我这里没有任何异常,请您放心。”

其实关于这件事,他还是有些郁闷的。

因为当他趾高气扬地回来,准bèi

去陈森然面前狠狠炫耀,兼羞辱折磨他一把的时候。

他发xiàn

陈森然依旧和以前一样,像是个死人般无动于衷。

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死一点。

无论他用多么恶毒,残忍,龌蹉的字眼,词句,在陈森然面前绘声绘色地描述,他即将对安妮做的事。

陈森然都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那种无动于衷,让杰里柯愤nù

的恨不得用最大功率的能量鞭笞来狠狠教xùn

他。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陈森然,除了伤痕累累,简直,就像是,不,就是一个死人。

他很气馁。

在连续鞭笞了陈森然一个魔法时后。

他精疲力尽,而陈森然却依旧无动于衷。

他甚至都有些绝望了。

他不明白,到底什么才能让这个男人感到畏惧。

拉利瓦什并没有进门,而是沿着花园一路走向了深处。

杰里柯小心地陪着,不敢有一丝逾越。

他当然知dào

,拉利瓦什是要亲自去看看。

还真是小心啊,在这件事上。

杰里柯从来没有看到过拉利瓦什为了一件事,这样亲力亲为。

杰里柯的内院并不大,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个牢房的外围。

也就是掩藏异空间的表世界。

只要在这个地方,用力打穿空间壁垒,就能进入关押陈森然他们的里世界里去了。

但拉利瓦什却停在了那里,开始长考。

也不知dào

,他到底在想什么。

杰里柯也丝毫不敢打扰他。

只是静静地候着。

直到,拉利瓦什叹了口气。他才也松了口气。

正当他以为拉利瓦什要进去了,正准bèi

全力将空间壁垒打通的时候。

拉利瓦什却转过了身去。

“大人……”杰里柯感到疑惑。

“恩……”拉利瓦什却像是在思索什么高深的问题一般,只是恩了一声。

杰里柯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但是他不敢再问了。

因为拉利瓦什实在是一个太难理解的人。

任何试图去理解他的人,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走着走着,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觉得应该汇报一下。

于是说:“伊泽瑞尔不见了。”

“哦。”拉利瓦什像是一点都不惊讶,又可能是完全不在乎,他只是象征性地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还有一件事。”杰里柯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喉头抖动了一下,接着道,“乐芙兰想回去,您看……”

“恩……”拉利瓦什还是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最后他说,“你看着办吧。”

你看着办吧。

这句话,简直是要让杰里柯跳起来。

真是……

天助我也!!!

————————————————————————————————

“是个机会不是吗?”

高天之上。

那两个黑袍人再度开始了你来我往。

第一句话。是本世界意志残留的多一点的那个黑袍人先说的。

“好像,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另一个显得更加无情。更接近于神之领域的黑袍人难得地赞同前一个黑袍人的观点。

“可是,明显,比之前要难得多啊。”前一个黑袍人沉吟着。

也的确是这样,之前还有很多的人帮他们拉扯视线。

可是现在,战争学院几乎就是铁板一块,很难下手了。

“迪斯马森一直没有出现。”第二个黑袍人再次将主意打到了那个曾经的同类身上。

“相信他也有着相同的苦恼。”他继xù

说。“他的目的,其实和我们的,大概没什么两样,所以……”

“要二次合zuò

吗?”第一个黑袍人接口道。

“你觉得呢?”第二个黑袍人很有些意动。

“可是就算联合了他,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小。非常小。”第一个黑袍人在长考,“除非……”

“除非还有阿什拉姆?”第二个黑袍人说出了他的心声。

“但阿什拉姆,和我们不是同路人。”第一个黑袍人有其担忧。

“我听说,当年阿什拉姆是被他们赶走的,所以,他应该很有兴趣再次夺回属于他的东西。”第二个黑袍人却不这么想,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算终点不同,起码要路过的风景相似,不是吗?”

“可怎么找到他们?”第一个黑袍人考lǜ

的很全面。

“你忘了一个人?”

“你说他?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们联络了,而且……他未必和我们一条心。”

“不,不是未必,是一定,他从来,没有和我们一条心,但,他很有用。”

不是吗?

——————————————————————————————————

安妮持续地坐在没有点灯的书房里。

很久了。

她没有再继xù

占卜,而是对着书桌长时间地发呆。

那一把翡翠梦境就放在她的眼前,一刻都未离身。

可是她知dào

,这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那一天她没有敢出剑。

那么,以后也不会敢了。

她已经没办法再用这一剑了。

因为,她的手上缠着太多的枷锁。

父亲,母亲。

她不能再义无返顾地去追寻了。

陈森然。

小森森。

大坏人。

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她不知dào

,不知dào

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不知dào

明天会怎么样。

她不敢去想。

她不敢去想,也许明天,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她想逃,却不能逃。

她想战,却不能战。

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吧。

到底……

应该怎么做呢?

她无力地将自己的脸孔,埋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很深,很深,很深。

就像是,很多年前,靠着那个男人的怀一样。

小森森。

到了最后一刻。

你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吗?(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今天好开心啊。

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开心。

早睡早起身体好

因身体不适,停更一天。

大家晚安。

我要倒头了。(未完待续……)

《放开我的安妮》早睡早起身体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七页 【让我们,一起,毁掉这个世界吧】

距离安妮大婚还有一天的时间。

整个战争学院看起来已经非常地平静。

至少,从表面上看,非常的平静。

安静。

安全。

不会有任何的意wài



原本紧张的气氛已经散去,议会的戒严也撤消了。

那些原本因为安妮要嫁人而要死要活的家伙,也终于接受消化了这个事实。

不再动不动就要提刀砍人。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当那一天真zhèng

到来的时候。

又将是一场大面积的醉酒事件。

各大酒馆倒是又可以狠狠赚一笔。

又是夜。

瑞兹一个人独自走在一条孤独的小路上。

自从那天从那个该死的噩梦里脱身以后,他就开始迅速调查他离开后所发生的事。

但他很快就发xiàn

了一件事。

他原本的情报网已经毁掉了。

那些附属于神圣联盟的分支机构,也大都消散,就像是一夜之间,神圣联盟被人连根拔起。

然后,他发xiàn

了第二件事。

索拉卡不见了。

这让他心头的不安放到了最大。

他找遍了整个观星楼。

却没有发xiàn

任何的蛛丝马迹。

索拉卡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之后的坏消息像是雪片一般朝着他飞来。

无论是陈森然已经失踪四年的消息,还是议会已经坐大,成为名副其实的大陆霸主的事实,及至最近安妮答yīng

下嫁杰里柯。

一切的一切,就仿佛一夜之间,世界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但其实并不仅仅只是一夜。

瑞兹现在知dào

他已经失踪了很久。有四年那么久。

很多事情改变,沧海桑田,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索拉卡失踪了。

而且就在最近。

有那么一刻他在想,是不是只要他早点从那个该死的噩梦里出来。索拉卡就不会失踪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想再多都无济于事了。

于是他暂时压下了这些负面的情绪,开始逐步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变故。

也幸好他当年在战争学院经营的时间不短,神圣联盟虽然已经被清洗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些埋得很深的,只有他才知dào

的暗线。

因此,他也得以知dào

了很多,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东西。

包括大陆格局,新近崛起的势力。人物。

他也从中分析出了一些东西。

譬如说,瞎子杰克,就应该是陈森然。

这是一个很没来由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但瑞兹坚信那就是他,靠着那么多次和那个男人在黑暗里的对视。

这是某种说不上默契的默契。

又譬如说,现在战争学院分布着很多的不知名的强dà

势力。

它们与议会为敌,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一点。可以轻易从近期战争学院发生的大小事件里看出来。

最后,就是安妮的婚礼。

瑞兹。当然不会让它真的发生,无论是站在什么角度,他都有责任,有义务将安妮从未知的暗流漩涡里解救出来。

只是具体怎么救,却还需yào

思考。

毕竟议会现在大势在握,瑞兹虽然经过噩梦一役又变强了。甚至已经隐隐接近最终的道路。

可是,他仍然不足以一个人对抗整个议会。

或许,需yào

一些同伴?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黑暗里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在他的前方。

他停下了步伐,全身的雷霆已经在一瞬间布满了每一个细胞。

“阁下是?”他没有直接动手。虽然说他在这个城市已经几乎没有朋友了,但,他还不想过早暴露自己。

“是我。”对方说着,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整个人暴露在了他的视野里。

让他看的清清楚楚。

“是你……”

————————————————————————————————

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控zhì



内瑟斯本以为自己可以完美地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但是他错了,他甚至控zhì

不好一枚小小的棋子。

伊泽瑞尔不见了。

失踪了。

在那个很多事情发生的下午。

本来,他应该将陈森然和斯维因带出来,然后,整个战争学院,甚至整个大陆的局势都会再度变得扑朔迷离。

他就能够从容地……乱中取胜。

可是,他失策了,伊泽瑞尔,这个狂暴的棋子,终于在那一天彻底地扯断了和他连接在一起的线,永远地驶入了整个棋盘的深处。

“真是……”他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又想不到说什么。

伊泽瑞尔跟他关系,就像是同一棵树上的两片叶子,他们有着同样的孤傲和残忍,却始终是两种人,注定朝着两个方向生长。

他们相互利用,吸收养分,也不知dào

,谁,先被谁杀死。

其实,他先杀了我,也好啊。

内瑟斯这样想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但他却已经没有了往日喝酒的心情。

他端着酒杯,长时间地放在嘴边,没有喝。

“你看起来忧心忡忡。”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封闭的暗室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晦涩不堪的声音。

“……哼,你不也是?”内瑟斯只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他喝下了杯中酒,毫不意wài

地看着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男人,说,“都搞定了?”

“只等大风再起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是个……恩,很难看清楚面貌的男人。

只能说,他在摇曳的火光里,像是火?

“你觉得这一次真的有机会?”内瑟斯像是并不看好男人将要做的事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的很有些浮夸。

“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再不去,就真的没机会了。”对面的火一样的男人并不为所动,只是陈述事实一般说,“而且,还有很多蠢货帮我。”

“我也算吗?”内瑟斯很尖锐地问道。

“你……”火一样的男人低声笑了起来,笑的居然意wài

的生冷。

“没关系啦,哈哈哈。”却没想到是内瑟斯自己先说了出口,他将第二杯酒狠狠灌进嘴里,大笑着说,“反正,让我们,一起,毁掉这个世界吧……”

最后一句,他拖拉的犹如唱诗。(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明天再写……

大家晚安。

第三百二十八页 【历史的前夜】

夜。

最后一夜。

安妮出嫁前的最后一夜。

整个战争学院已经被精心装扮了起来。

因为众所周知的一点,议会三巨头,无论哪一个,都没有子嗣和亲属。

所以作为战争学院新近崛起的新星,议会着力培养的新一辈人物的代表。

杰里柯的地位几乎相当于至高议会三巨头,乃至是议长的子侄辈的高度。

他的婚礼,自然也被拔高到了无比重yào

的程度。

再加上议会有意将这一场婚礼举办的无比盛大,来彰显议会在大陆上无可动摇的至尊权威。

一切的一切都被布置安排的隆重到了极点,也繁复到了极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的准bèi

期。

听起来是无比仓促的。

但婚礼要用的十八匹纯白色的产自艾欧尼亚东岛的拉车的独角马,复古式的巨大皇家专用马车,需yào

缀满一万颗手工缝制的珍珠的婚礼长裙,以及更多更多的婚礼专用的物资,都在短短的这三天内调度完毕。

这充分展示了议会无比庞大的能量,和无可匹敌的霸主地位。

一切,就只等明天的大戏上演了。

夜色深沉。

码头。

并没有使用几年,还留有青涩的新建痕迹的岸边,拥挤地停靠着好几艘艘巨大的四桅商用帆船。

婚礼上所要用到的一切的珍稀的海外物产,就是由它们在这几天运达到岸的。

只点了一盏码头灯的岸边,昏昏暗暗的水面和光影里,那几艘已经卸完了货的商船,却在黑暗里显得并不那么轻浮。

反而,它们依旧像是还装载满了货物一般。吃水很深。

这时,几个夜晚巡逻码头的守卫有些没精打采地晃荡到了岸边,一边走还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说,哥几个,我们也真是倒霉,明天那个叫什么杰里柯的小兔崽子就要结婚了。还是娶得我可爱的小安妮,我们居然大晚上的还要在这里巡逻,真是晦气。”其中一个守卫看着静谧而昏暗的水面,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他也有理由咒骂,相比起战争学院内的其他守卫,他们是算是最倒霉的,城里的守卫大部分都被议会的秘卫接替了,一来是营造喜乐的气氛,二来是在暗中防备可能的敌人。

而相对于城里的一些敏感地区。城外的码头则是被放qì

的地方,所以只能由还是由他们来巡逻。

“可不是吗,城里其他的兄弟都放假的放假,发赏的发赏,就我们,还要出来,不过,哎。你小子,居然也是安妮小姐的仰慕者?”另一个守卫有些百无聊赖地跟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居然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哎呀……”第三个守卫也是觉得这码头根本不会发生什么事,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空旷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大声诡谲。

“噗通——”就在他们无所顾忌的大声谈笑的时候,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他们的随意。

“什么声音?”有人疑惑道。

“你也听到了?好像是……什么东西掉水里了?”另一个人也有些拿不准。

“疑神疑鬼。别吓自己了,根本没事。”有人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早点回家睡觉,于是不打算理会。

“等等,你们看。那边,水里。”但这时,有人发xiàn

了异常,在那些漂浮着的拥挤的商船之间。

“有点不对劲啊,船上应该没人了吧。”说这句话的人是有根据的,因为他白天就看到了那些船上的人都去了城里寻欢作乐了。

“要不要……”

“还是别管了吧,根本没事。”

就在他们进退两难的时候,一声低哑诡异的笑声突然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呵哈哈……”

下一刻,一道锋利到了极点的黑影闪过。

一瞬间,所有的守卫,都被割断了喉咙。

“噗通——”尸体应声倒地。

而一道孤戾的背影,则站立在了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

“虽然我不小心弄出声音很不对,但你也不应该就把他们杀光了吧,他们根本就没有胆子来查看的……”这时,一个有些稚气的声音才姗姗来迟,它像是从水里刚刚爬上来,带着湿哒哒的水意。

“你懂什么。”对于它的长篇大论,那个孤戾的背影只说了四个字,然后他就看向了暗夜中的城市。

那个湿哒哒的声音也不再说话,一同看向了战争学院。

而在水里,拥挤的码头,看不见的暗影里,有一道蓝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像是……某种大鱼?

————————————————————————————————

“如果你想走,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在最后一夜。

那个始终在暗处保护着安妮的人,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

其实安妮隐约知dào

这个人的存zài

,从某些细节里。

但那些细节已经不重yào

了,她只是看着他,这个同样是瞎子的男人。

“是他让你来保护我的吗?”安妮看着他,觉得陈森然真的是狠心的男人,明明早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却偏偏怎么也不肯相见。

“是。”李青只回答了一个字,其实答什么已经不重yào

了。

很多的事情的谜底已经揭开了,他所能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带着这个女孩离开。

“我不会走的。”不出所料的答案,安妮看着李青,这个身上有着嚣张跋扈的岁月纹身的男人,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知dào

了。”李青并没有失望,也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他来问这句话,只是不想辜负陈森然的嘱托,至于说别的……

他缓缓地退入了黑暗里。

“你说,他会来吗?”在最后一刻,安妮忽然看着黑暗问。

黑暗寂寞。

长久的,才传来一句话。

“他心里还有很多的枷锁,而你,是最重的一道。”

最重的一道吗?

这一夜,注定漫长而难捱。

这一夜,注定暗流涌动。

这一夜,所有的原本正在争权夺利的搏击俱乐部大佬都收到了一个指令。

这一夜,是历史的前夜。(未完待续……)

PS:我的锅。

又贪玩过头了。

第三百二十九页 【真的爱你】

“说起来也真是好笑。”

萨科站在窗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城市。

天已经亮了,树立在城市最中心的大自鸣钟开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整整九声。

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三声,而是战争学院举行典礼时的最高规格的九声。

这充分证明了这一场婚礼的隆重程度。

也预示着,整场盛大婚礼的开端。

随着钟声落下,整个城市迅速洋溢起节日的氛围,人们开始陆续走上街头,整个战争学院,启动了。

萨科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缓缓伸展了一下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顿时,原本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都从白色的绷带里不屈不挠地钻了出来。

迎着高处的晨风,散发着刺激神经的微痛。

“安妮要结婚了,却不是嫁给他。”萨科感受着那些疼痛,轻轻地说出了后半句,让他感觉到好笑的话。

“别动。”正在帮他包扎伤口的杰西卡看着那些重新暴露在空气里的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一天,终究是没有发生不可避免的事情。

萨科护着杰西卡,从那么多那么多,绝对比一千个人还要多的包围里冲杀了出来。

这些伤口,就是见证。

“你说他会来吗?”杰西卡将露出来的伤口重新包裹回去,又将剩下的伤口逐一包扎起来,最后紧紧地系上一个结。

“不知dào

,他那个人,从来,就没有让人看透过,不过……”萨科顿了一下。像是在适应着全身新绑的绷带,“安妮,是他命中的软肋,除非,他真的死了,否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相信他,一定会来。”

“那你呢?”杰西卡站起身,在晨风里捋了捋自己耳边的长发,竟意wài

地有种柔美。

“我?”萨科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你会去救她吗?”杰西卡也将自己的目光望向了人来人往的城市,语气有些飘忽不定。

“我……”萨科有些犹疑。

“他曾经,也没有救你妹妹。”杰西卡又说,这一次。说出了绝对,诛心的话语。

“妹妹……”萨科的脸在一瞬间抽搐了一下,他那还没有上妆的脸,在略显昏暗的屋子里,竟有种可怕的狰狞。

是啊,当年,那个人,就是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妹妹被……

而他,明明只需yào

一伸手就可以办到的事情。他却说:“你自己,都不愿意帮自己,我为什么要帮你?”

那么现在呢?

陈森然,你自己,都不愿意帮自己,我……要帮你吗?

时间沉默。

空气沉默。

一对关系复杂到了极点的男女。就那么看着大地下的城市,默然无语。

长久之后。

萨科终于转过了身,走到了一张桌子前,缓缓坐了下去。

然后他开始给自己上妆,涂抹那些乱七八糟的油彩。

他涂的很慢。就像是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一笔一划,都无比认真。

仿佛每一道线条,都有着其不可言说的意义。

“决定去了吗?”杰西卡终于再次开口。

“恩……”萨科有些含混不清地答了一句。

随后他忽然说:“那天……你真的要杀我吗?”

“恩……”这一句也答得无比模糊。

像是……风声?

——————————————————————————————————

喧闹的乐曲声已经从街上传到了酒馆里。

但这还不是正式的迎亲队伍,奏的也不是正式的婚礼的曲子,他们是预热的先遣队。

议会在婚礼筹备之初,就组织了共十八支的婚乐先遣队。

这些队伍,在大自鸣钟第九声钟声落下后,就开始满城地巡游。

为的,当然就是,让所有人都知dào

,这一场盛大的婚礼,即将开始了。

“真是盛大的场面啊。”带着奇怪帽子的男人推开了临街的窗户,看着场外纷纷扰扰的人群,饮下了一杯薄酒。

“是很盛大,让我有点担心,以后我该怎么超越这个场面。”另一个坐在他对面的黑袍人同样饮了一口酒,看向了窗外,笑着说,“得花好多钱啊。”

今天酒馆的生意并不是太好,因为议会早在昨天傍晚,就通告了全城。

婚礼当天,大摆筵席,所有人都可以在婚礼开始后,在街上领取到足够的美食和美酒,来欢庆这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样的大手笔自然是博得上一片叫好声。

但也让一些囤积了大量美酒,准bèi

再婚礼当天大赚一笔的酒馆有些心底发凉。

“其实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还能坐得住?”带着奇怪帽子,不,随着越来越多的外来人进入战争学院,人们也逐渐知dào

了这种古怪帽子的样式叫做斗笠,是艾欧尼亚东岛的特产。

这个带着斗笠的男人,给自己又倒上一杯酒,有些慢条斯理地说道。

“如果你想要真的保护一个人,那么你要做的,不是单单杀光那些看得见的敌人就可以了,你得动心忍性,将那些藏在暗中的敌人,一个一个地引出来,然后,再一网打尽,那样,才算是暂时安全了。”坐在斗笠客对面的黑袍人饮了第二口酒,同样慢条斯理地说。

“你是真的爱她。”斗笠客沉默了一会,喝下第二杯酒。

“爱……吗?”黑袍人像是笑了一声,不知dào

是高兴,还是自嘲,“如果我真的爱她,就不会把她放在这样险地里了,我更不会……把她也当做了,布局的一部分,虽然……”

虽然,他真的爱她。

“你就是太……”斗笠客想说你就是太拼了,把什么都扛在自己的身上,但其实想想,他自己,连可以扛的东西都没有。

这样想,他又不免有些羡慕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就是太无情。”但,那个男人自己却说,“把什么都想的和自己很远,因为这样,才可以没有顾忌。”

但其实,他真的没有顾忌吗?

“当——”远处的大自鸣钟再一次轰鸣了起来,预示着,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丫头,真想你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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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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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页 【开启】

“当——”巨大的自鸣钟的轰响打断了安妮的沉思。

外面的议会派来的婚礼侍从,又开始催促她:“安妮小姐,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您准bèi

好了吗?”

“恩。”安妮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还是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

她的手再度抚上了那一把翠绿色的大剑,缓缓抚摸。

在她的面前的另一侧,则是那件耗费了无数人心力,在三天内赶制出来的,裙摆长达八米,缀满了一万颗手工缝制的珍珠的白色婚礼长裙。

这是一件足以令世界上大多数女孩子都疯狂的结婚礼服,但安妮却从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因为,来娶她的,不是那个人。

所以她在轻抚着剑锋。

“大师,你告sù

我,该怎么做啊。”安妮对着翠绿色的长剑,低低地说着。

但长剑不会回答她的话。

长剑只是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散发着幽绿色的光。

“安妮小姐,时间不多了,还请您抓紧。”门外的侍从又开始催促了。

时间……不多了吗?

安妮站起了身,抬起了手,手指在翠绿色的长剑上停顿了好久,最后,终于还是,朝着那一件举世无匹的白色长裙,滑了过去。

半刻钟后。

房间门被打开了,一身纯白的安妮安静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着议会的侍从,像是没有看到他因为惊艳而短暂的失神,眼睛里无喜无悲地说:“走吧。”

“是的。”

马车片刻后从蓝月湖畔出发,他们将来到战争学院的学院本体门口,等待迎亲的队伍,然后在十八匹纯白色的独角马的拉扯下。乘坐着巨大的复古式皇家马车,巡游整个战争学院,最终,回到学院的正义大厅举行婚礼。

安妮没有带那把剑。

那把翠绿色大剑,永远地留在了那间书房里,只留下一声。隐约的,叹息。

—————————————————————————————————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而原本已经散去的治安所守卫,也不得不重新上阵维持秩序。

天空中的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已经将镜头对向了战争学院的门口。

震天的奏乐声,宣告着盛宴即将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激动吗,你们兴奋吗,我们伟大的天之骄女。安妮小姐和战争学院未来之星,杰里柯先生的婚礼即将开始。”巨大的水晶屏幕里,那两个之前主持召唤师峡谷对决的主持者再度被拉到了台面上,他们正在极力炒热着气氛。

“让我们最热烈的欢呼,将祝福送给他们,好吗?”

“好!!!”

从众心理是很可怕的,原本无数的对安妮即将出嫁这一事实无比心碎的男人们,在那两个主持者的蹿搓下。也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般,大声叫好了起来。

“好个屁。”人群里。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淡蓝色的眼眸的小个子听着四周围疯狂的呼喊,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它有点忍不住了。

“急什么?”另一个即使是站在喧闹的人群里,也显得孤戾杀意的背影,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天空中得巨大屏幕。

屏幕里。战争学院本体的门口,迎亲的马车已经到达了现场,十八匹没有一点杂色的纯白独角马,不骄不躁地就那么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配合着那一辆巨大的复古式皇家马车。那种冲击感,让所有人都是呼吸一窒。

随后,身着那一袭举世无双的白色长裙的安妮,在一群训liàn

有素的侍者牵引着那长长的裙摆,从门内的长地毯上缓缓走出来的那一刻。

整个战争学院的气氛直接到达了高潮。

无数人尖叫欢呼了起来。

太美了。

实在是,太,完美了。

这个女孩,虽然还没有发育到最成熟。

但那种介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气质,配合着她那张无喜无悲的脸孔,在那件完美无瑕的白色长裙的映衬下,简直就像是,神女临世。

“真是完美。”酒馆里,开着窗的桌子旁,斗笠客看着屏幕里的少女,叹息着说,“如果是我,也绝对舍不得让这样的女孩,嫁给别人的。”

“恩……”黑袍人看着那个女孩,像是在笑。

“哇哦,我们亲爱的安妮小姐,今天实在是太美丽了。”屏幕里的主持者发出了夸张的叫声,却正符合在场人们的心情,他们继xù

引领着气氛说,“让我们再来看看今天的另一位主角,哇哦,杰里柯先生。”

杰里柯,他也出现在了巨大的水晶屏幕里。

他骑着一匹黄金闪闪的马,配着他那件连体的黄金铠甲,以及他那张英俊不凡的脸孔,显得英武不凡。

他下马,一步步地走到了安妮的面前,用一种无可挑剔的笑容看着安妮,慢慢半蹲了下去,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安妮配合他。

但安妮并没有如他所愿地深处另一只手让他亲吻,然后牵上马车。

气氛有那么一刻的尴尬。

但好在那两个主持者很有技巧,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岔,顺便移动了一下镜头,就让这个场面顺利进行了下去。

安妮没有管杰里柯,直接走上了马车。

以至于杰里柯那些酝酿在肚子里的,例如,小宝贝,你今天没有带着那把剑吧,最好不要带,因为我还有一把更厉害的之类的话语,统统郁结在了心里。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这一点涵养他还是有的,他只是微笑着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安妮,心里冷笑了一声,不断想着晚上要如何玩弄她之后,才缓步走向了他的马。

整个婚礼的队伍在镜头的照耀下,缓缓启动了起来。

万千的人群,也在随着队伍在缓缓地移动。

而在暗处,那些流淌在看不见得地方的潮水,也在缓缓前行。

比如说,那些沉浮在城外码头的巨大商船,此时已经再次清空了货物,变得浮浮沉沉,吃水很浅。

又比如说,那些在喧闹的人群里悄悄移动着的,嘴角还残留着斗殴痕迹的男人们。(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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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页 【正反两面】

马车在巡游整个城市后,最终回到了战争学院的门口。

安妮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来,婚礼即将进入最重yào

的一个阶段。

高天上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的镜头寸步不离地跟随着安妮。

在最后即将进入战争学院深处的时候,她似乎隐约转头看了一眼远方,是在……

等什么人吗?

“差不多该动身了吧?”

酒馆里,一壶薄酒已经见底了。

似乎还沉浸在天空中巨大屏幕里,女孩最后一眼的黑袍人隔了一会,才说道:“恩,该走了,否则,还真要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相类似的一幕不断发生在这个城市的很多角落:

高大的旧钟楼上,满脸涂满了乱七八糟油彩的小丑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在身后女孩复杂莫名的眼光目送下,缓缓走下了楼。

漆黑的巷道里,浑身散发着疯狂气息的犹如巨型螳螂般的可怕生物,正看着天空中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发出痛苦的低吼声。

它似乎是在说:“我不要……”

北城区的复杂巷道里,一扇朽烂的门扉被一只毛茸茸的手无比有力而坚定地推了开来。

在这只手的背后,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满怀期待地挥着手说:“早点回来哦,一定,要把那个姐姐救出来啊。”

还是一间不知名的酒馆,已经在酒馆的角落静坐了很久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仿佛,空气里都充满了杀意的气味。

就好像,一台杀戮的机器,被重新启动了。

他站起身。拿起了,两把奇形而充满了杀性的长斧。

街上,整个城市里,所有的城防要害部位,在涌动的人群里,都有着脸上布满了斗殴伤痕的男人在靠近。他们的眼神狂热,仿佛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城外,靠近战争学院巨大而宏伟的城墙的平原上,无数的黑影在若隐若现着。

更远的地方,连通着护城河的战争运河里,常年波涛平静的水面上,此时,正流淌着深藏的暗涌。

最后。又是那扇只打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

窗户后面,卢锡安再次看着天空中巨大的屏幕,默然无语。

“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之前的那个人再次出现,他对卢锡安说,“你已经还清了你欠我的,接下来,是我们的事了。”

“你说……”卢锡安却没有动。他迟疑了一下,问道。“锤石会不会来?”

“我不知dào

。”

“如果,他来了呢?”

——————————————————————————————————

镜头随着整个婚礼仪仗队缓缓深入战争学院,最终,来到了这一次婚礼的目的地。

整个大陆的中心,战争学院的心脏,通体由符文化白色云英石建成的。正义大厅。

婚礼的最终仪式将在这里举行,天空中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将全程直播。

正义大厅高大的台阶前,这一次婚礼的见证人,也就是这一片大陆上最有地位的人们,都已经悉数到齐。

至高议会三巨头。七大城邦的代表,以及安妮的父母,神mì

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和暗影女巫阿莫琳,他们站在上面,像是俯视众生。

当然,除了,安妮的父母。

安妮缓缓来到巨大的台阶之下,仰起头看着自己的父母。

他们也在看着她。

直到这一刻,她那张无喜无悲的小脸上,终于涌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悲伤。

这种悲伤甚至直接感染了整个镜头,让整个城市的人们,都感觉到了,这种,绝望。

就算是那两个主持者感觉到了不对劲,努力转换话题,也丝毫不能减弱。

直到整个镜头宣称因为即将进入正义大厅,要避讳一些东西,暂时关闭几分钟,才终于缓和了一些。

但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安妮那张望向天穹的小脸。

人们无法忘怀。

她似乎,在看着谁。

小森森,你会来,救我的吧?

“奶奶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人群里,这一次,全身包裹的只剩下一双淡蓝色的眼眸的小个子总算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在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些本来就对安妮下嫁杰里柯这件事不满的人,顿时又低声咒骂了起来。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准bèi

动手吧。”这一次,那一个即使站在喧闹的人群里,也显得孤戾的身影,也不再打击小个子,他说出了小个子最爱听的话。

“好嘞!”小个子激动得差点翻个筋斗,要不是人实在太多,他这样得行为,实在是引人生疑。

——————————————————————————————————

在整个城市都在为了这一场绝世婚礼欢呼疯狂,暗流涌动的时候。

和这件婚事,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的暗流,真zhèng

的暗流,正在城市之下流淌。

“这么说,阿什拉姆,拒绝了我们?”那个曾经一直高踞在天上的声音,这一次,到了地下。

“恩,他说,他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完成,不过,他告sù

我……”另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只应该出现在最阴暗的房间里的声音,缓缓道,“今天,战争学院会很乱。”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曾经出现在天上的,显得更没人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布隆兰尼德,我们可是好久都没见了。”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被称作布隆兰尼德的人继xù

缓缓说,“等迪斯马森的人也来了,我们就动手。”

“迪斯马森……”那个更没人味的声音露出了不屑的语气,“这个叛徒……我可是……”

“哎呀呀,我说新来的,对于老前辈,你就是这样,在暗处,说别人坏话的吗?”就在这时,一个显得有些轻浮,但却又充满了诡诈气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你叫什么?卡萨丁,还是马尔扎哈?”

紧接着,是一个散发着幽绿色气息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而如果,卢锡安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惊叫出声。

因为这个人正是提着老旧的灯笼到处收集别人灵魂的锤石。

却用着,一个他从来不可能听过的,别人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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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

第三百三十二页 【愤怒的拳头】

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

那么梦的尽头又是什么呢?

等等,梦,又是什么?

男人业已干涸的脑海里,忽然涌现起这样的一个想法。

不过很快的,这个微不足道的想法就被依旧漫长到没有尽头的通道和银白色的灯光吞没了。

就像是,之前无数次那样。

他已经不可能再想起什么了,他最终也将淹没在这一条长廊和无尽的灯光里,溅不起一点水花。

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

但意wài

这种东西,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说的东西。

就在男人的意识即将再次陷入沉沦的时候。

他的耳边,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一瞬间,原本已经没有任何光彩的男人的眼眸,爆fā

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一下子,挣脱了那些漫长的时间的束缚,他看破了虚妄和无限。

他看到了……

——————————————————————————————————

所有人都再度看到了安妮出现在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里。

镜头已经来到了正义大厅的正厅。

平日里被用来举行大陆议事会议的地方,今天被布置成了婚礼礼堂的模样。

只是完全纯白色的本体,加上独特的漏光天窗的设计,让这里在关上了门以后,在那一束唯一的漏进来的阳光的打染下,没有多少婚礼的热闹氛围。

反而多了几分肃穆和威严。

还有,阴沉。

所有人在最前排落座。

而一对新人。则来到了最前面。

由至高议会的主宰,整个大陆最有权势的人,议长拉利瓦什证婚。

“那么……”拉利瓦什那张永远不曾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脸孔,罩着厚重的黑袍出现在了巨大的屏幕上。

他用着一贯的,冷漠到死的腔调,即便是为了迎合婚礼的气氛勉强加上去的笑意。也依旧让人觉得无比生疼。

“亲爱的杰里柯,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少女为妻吗?”

最后一个字从他的嘴里落下,在那天空中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里传出来,飘荡到每一个角落的那一刻。

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

所有的潜伏在城市里的,已经串连成了一整个联锁的暗流们。

在那一瞬间,同时——

动手。

动手。

动手!!!

“动手!!!”最先发难的是那些潜伏在各个城市要害部位的,脸上布满了斗殴痕迹的人们。

他们大吼着,犹如浑身开始燃烧火焰一般。朝着那些议会的守卫冲了过去。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有着磅礴的气势,视死如归的勇气,以及,绝对强dà

的实力!!!

议会的守卫在一瞬间被冲的四分五裂。

而在更多的地方,肆虐的飞斧,狂笑着的小丑,飞逝如同闪电的暗影。都在一刹那间爆fā



没有人约好,一切就像是最好的搭档之间的默契一般。在同一时刻,一起……爆zhà

!!!

整个城市,在那么一瞬间,从婚礼的喜庆气氛变成了犹如末日来临般的恐慌。

而在正义大厅证婚的拉利瓦什,他好像是什么都不知dào

,又像是什么都知dào

一般。还是继xù

保持着那种冷漠如神的气息,看着杰里柯,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愿意。”尽管整个城池都已经陷入了大乱之中,但高悬在天上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上,还是将杰里柯这一刻的得yì

神情。完美无缺地放射给了全城的人观看。

那种得yì

中带着无法压抑的快感的嘴脸,和整个城市混乱的气氛结合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一副最荒诞的抽象画。

“那么,亲爱的安妮,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一位绅士吗?”拉利瓦什还在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他那阴郁的脸孔出现在巨大的天空上,像是某种恐怖的预兆。

一瞬间,原本遭到压制的战争学院城防军,忽然奋起反击,那些所向披靡的攻击者,忽然被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全身包裹着银色盔甲的士兵给压制住了。

在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的银甲士兵面前,那些虽然勇武却没有系统指挥的勇士们,很快被镇压了下去。

眼看,最主体的进攻即将被瓦解。

但就在这个时候。

“搏击俱乐部的第一条原则!!!”人群里,骤然响起了低哑的吼声。

几乎是一瞬间,就有无数的回应声,在原本还显得慌乱的人群里响起:

“永远不要提起搏击俱乐部!!!”

“搏击俱乐部的第二条原则!!!”更多的人加入了这犹如朝圣般的仪式里。

“还是不能提起搏击俱乐部!!!”

“搏击俱乐部的第三条原则!!!”吼叫声已经汇成了河流,还在,越来越汹涌。

“只要有人喊停,四肢受伤,快累死了,打斗就停止!!!”

“搏击俱乐部的第四条原则!!!”

“一次只能两个人打!!!”

“第五条!!!”

“一次一场!!!”

“第六!!!”

“脱掉衣服和鞋子!!!”

“七!!!”

“打斗没有时限!!!”

“最后一条!!!”

“第一次来搏击俱乐部……”

“一!定!要!打!”

最后一个打字出口,咆哮声已经变成了海洋,仿佛,整个战争学院,已经变成了搏击俱乐部成员们的圣堂。

愤nù

的咆哮声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任那些银甲士兵的军容再整齐,任他们的装备再精良。

在咆哮着的拳头的海洋里,没有人可以阻挡搏击俱乐部的步伐。

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夏,建成十数载,号称世界上没有永远不会折断的刀剑,却有永远不会被攻破的城墙的战争学院。

整个瓦罗兰大陆的中心,议会至高权力的所在,永不陷落的城市。

被攻破了,从内部。

被一群,从来没有被人正视过的,被拉利瓦什称之为乌合之众的,愤nù

的,拳头们。

后世的史书上,把这一次称不上战役的战役,叫做,一杯酒,凿穿,一座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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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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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页 【羁绊】

“你愿意吗?”

当整座不破的城池,战争学院被全面攻破,无数的闪动的黑影从城外开始涌入。

婚场变战场的时候。

天穹中巨大的屏幕里,长久没有得到答案的拉利瓦什像是还是没有任何发xiàn

一般,也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悦,他依旧用不急不躁的语气,冷漠而无情地再次发问。

而安妮,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微微侧了侧头,迟疑道:“我……”

后面的几个字,她却是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了。

我愿意吗?

虽然只是三个字,但却,也许是诀别。

“我……”她忍不住又看向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早已被下了最厉害的禁制,根本什么都不能做,但是他们的眼睛里,都在说,不要答yīng

,不要再管我们了。

可是……

她又怎么能够,不管呢?

“我……”安妮最后一次看向那一束唯一从天顶上漏下来的光。

小森森,你这个……

大骗子。

“愿……”

“不愿意!!!”

“她不愿意!!!”巨大的城市里,原本正在用着手里小巧的三叉戟奋力冲杀的小个子,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它那蓝色的皮肤和鱼类般的身躯都在昭示着它异族的身份。

它,正是来自深海的最后一个凯玛族人,瞎子杰克最好的朋友。菲兹。

菲兹听到屏幕上那个女孩的回答,焦急而愤nù

地咆哮了起来。

因为,它知dào

,那个女孩,是瞎子杰克最深爱的女孩。

怎么可以容忍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就这么眼睁睁地被人抢走呢?

这不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

所以它奋力咆哮了起来,它要引起那个女孩的注意。

它要告sù

她,他们来了,瞎子杰克。来救她了。

但是它知dào

自己的声音太小了。那还不够,它需yào

……大海的力量!!!

于是,它狠狠地将手里的那一把三叉戟插进了大地里,它低声。犹如念诵咒语般道:“阿卡纳.埃吉尔.涅尔德。”

阿卡纳.埃吉尔.涅尔德。是七海之王的英名。也就是海神。

它在呼唤海神的力量!!!

下一瞬,整个空气里都弥漫起了浓重的海腥味。

巨大的海浪的咆哮声,以那一把深深插入大地的三叉戟为中心。一路朝着整个战争学院席卷而去,最终在城外的那一条新开凿的战争运河上汇集,将原本风平浪静的河面,卷起了惊涛骇浪。

下一刻——

“龙鲨!!!”

“轰——”犹如巨炮轰鸣,翻涌的水里,骤然冲出了一颗犹如小山般的巨大鱼头。

它张开着它那张曾经咬断过神的手臂的嘴巴,携裹着狂涌的浪花,冲破了脆弱的河堤,漫过了城外的荒原,狠狠地装在了号称永远不会被攻破的城墙之上。

“轰——”那巨大的威势,撞的那号称不破的城墙也发出了令人心惊的呻吟。

那一浪浪的直达城头的狂涌,简直就如同末日来临。

“不要答yīng

他!!!”菲兹最后发出竭尽全力喊声。

这是它所能做的全部了,接下来……

“当——”

“当——”

“当——”

城市中心的大自鸣钟也响了起来,是萨科。

他正站在高高的尖塔上俯瞰着大地。

每一个人,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阻止着这一场荒诞的婚礼。

————————————————————————————————

“听到了吗?”

尽管不远处就是滔天的吼叫声和拼杀声。

但那一切就好像和他们无关。

这群人站在城市的角落,平静的犹如和那一边的人所处的并非是一个世界。

他们每一个人,都遮住了自己的脸孔,用着沉默的呼吸。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是钟声响了。”没有人回答那一句话问话,最后,还是和那个发问者一同前来的人回答了这句话。

他来自天上,叫做卡萨丁,或者马尔扎哈。

“人都已经到齐了吧?”另一边的提着幽绿色灯笼的灵魂收割者锤石,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他迪斯马森,他看了一眼所有人。

这一群,因为一个最终相同的目的聚集在了一起,却各怀心思的人。

“恩,准bèi

进入吧。”来自天上的另一个人,叫做卡萨丁或者马尔扎哈的另一个,缓缓蹲下了身,将手掌按在了地上。

“先说好了,事成之后,西边归我。”迪斯马森却没有急着动手,他看着来自天上的那两个人,以及他们的盟友,缓缓说出了他的条件。

“都是虚空同盟的伙伴,何必分这么清楚?”一直没说话的布隆兰尼德说了一句算是打圆场的话。

“别,我可不想再被人出卖,封印流放几百年。”锤石立kè

制止了他再说下去。

而布隆兰尼德,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沉默了一会后说:“那么,我要南边。”

“你们真觉得,这个世界还可以撑很久?”站在一边,一直对着远处的鲜血流露出渴求意味的弗拉基米尔,或者说,应该叫做诺斯弗拉图,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们想太多。

没有人回应他,所有人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

顿时,那种压力,让本世界意志无比强dà

的诺斯弗拉图,败退了下去。

“开始吧。”他只能这么说。

于是所有人都无声地蹲下。

下一刻,浓烈的虚空的气息在这一片土地蔓延,朝着,地下。

————————————————————————————————

地下。

好像永远到不了尽头的无尽长廊和永远刺目的银白色的灯光终于开始缓缓散去。

终点,似乎……到了?

男人有些无法适应地,无意识地望着前方。

他的耳边还在回响着,刚才的那句话。

他总觉得,那句话,很熟悉。

他的眼睛渐渐开始适应新的景物,以及,那个,缓缓出现在他目光里的……

人。

一个,他认识的人。

“崔斯特。”他在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想起来以前,第一时间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然后,下意识地提起了枪。

这是种,怎么样的,羁绊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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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页 【人世间的每一次相遇】

“当——”

安妮当然,也听到了那响彻整个战争学院的钟声。

她停下了回答。

正义大厅里的其他人,也终于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了。

就算是一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拉利瓦什,也总算,看了一眼远方。

一种古怪的气氛,开始在正义大厅里弥漫。

有人很想问问拉利瓦什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有人很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拉利瓦什站在上面,没有人敢动,也没有人敢说。

于是婚礼继xù



这一点,应该算是杰里柯最愿意看见的,因为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外面正在发生什么无比重yào

的事情。

他感觉到了不安,虽然他根本不用害pà

,他有着整个大陆最强的靠山,没有人可以忤逆拉利瓦什的意图。

可是,他还是想早点完成这一场婚礼,将安妮实实在在地得到手。

所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安妮小姐,您愿意嫁给我为妻吗?”

拉利瓦什对于他这样的心急也不以为忤,只是同样看向了安妮,等待着,她最终的答复。

“我……”这一次,安妮忽然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因为她听到了那一声钟声。

她忽然明白了,他来了。

一定,是他来了。

不需yào

别的更多的话语来暗示,也不需yào

亲眼看到。

凭着直觉。她知dào

,那个人来了。

她甚至,好像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我不愿意。”

“你说什么?”杰里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差点跳起来,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地重复道,“你说什么?”

这是一种威胁,也算是,狗急跳墙。

“我说……”

“她说她不愿意。”这一次,还没等安妮的话音落下,就有另一个声音。从不知dào

什么地方。接下了那句话。

“你说……”杰里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还以为是安妮说了刚才的话,他正要再说些什么狠话的时候。

他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攥住了。

下一刻——

“嘭——”他被直直地,毫无反抗之力地。狠狠地掼到了墙上。

当着。拉利瓦什。当今大陆第一人的面。

就像是,一个,无比有力而凶狠的反击的。耳光。

然后,黑暗里,有脚步声。

有个男人,一边走,一边从黑暗里缓缓说:“我说过的。”

“任何。”

“想要伤害她的人。”

“都必须……”

“死啊。”

最后两个字落下,那个男人,已经从黑暗里,来到了整个大厅里,那一束,唯一的光下。

他蹲下身,用他紧闭的眼眸看着身前的女孩,抬起手,替她捋了捋额前,微微散乱的秀发。

那一刻,全场寂静。

无人敢说一句话。

那一刻,陈森然。

睥睨如神。

“呜——”女孩终于,哭出了声。

她的意中人是个绝世大英雄,他在最后会来救自己。

虽然他没有披着金甲圣衣,也没有驾着七彩祥云。

可是他来了,从黑暗中来,一步步,走到了光里。

她没有猜中开头,却猜中了结尾。

“好了,别哭了,爱哭鬼,都几岁了,会变丑的。”陈森然替她拭去缓缓流淌的泪水,带着宠溺的笑,就犹如,很多年以前,一样。

这是,阔别了多久多久的重逢。

又是经过了多么多么的努力,才又相遇。

所以说,人世间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啊呜——”没有更多的言语,也没有再多的执手相望泪眼,安妮毫不客气的,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咬在陈森然的胸口,那个很多年前,她做印记的地方。

很深,很深,很深。

我好想你,小森森。

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

整个大厅持续地静默在这种温馨的重逢里,还是没有人说话,就算是相当于被狠狠当众扇了一个耳光的拉利瓦什,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森然,什么也不做。

整个正义大厅,只有杰里柯在墙上低低地呻吟。

长久。

直到,拉利瓦什终于说:“好久不见了,陈森然。”

陈森然。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把唤醒恶魔的钥匙,所有人都是悚然一惊。

仿佛这时才想起来,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闭着眼睛的男人,是陈森然。

不是带着面具的瞎子杰克,也不是别的人,而是真真zhèng

正的陈森然,那个一只手毁了一座城的火焰暴君。

陈森然,终于,再次,登临!!!

“是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议长大人。”陈森然这时才像是发xiàn

了拉利瓦什的存zài

一般,抱着还赖在他怀里,死死咬着他不肯松口的安妮,站了起来。

他很享shòu

,这种感觉,这种久违了四年的深深的舍不得,从胸口一直温暖到心里。

他甚至,温暖地有些颤抖。

“怎么样,这几年,还过得好吗?”拉利瓦什居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那么平静地,犹如长久不见的老朋友闲聊一般,和陈森然无比友好地交谈了起来。

“还不错,就是东海的风有点大,眼睛瞎了。”陈森然也真的像是攀谈一般,微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外面隐隐约约的杀戮声和还在黑暗里低声呻吟的杰里柯,一切都完美的像是一场正常的会晤。

“啊,对了,你的眼睛。”这时,一直埋首在陈森然怀里的安妮才像是惊觉过来,有些慌乱地抬起头,双手摸着陈森然的眼睛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会瞎的?”

“没事的,不过是……”

“我说亲爱的安妮小姐,你有空关心他的眼睛,还不如先关心一下你的父母吧。”就在陈森然还没说完的时候,有人打断了他。

那个人来自那些婚礼的见证人。

来自雪域的,丽桑卓。

她此时,已经将手放在了安妮的父亲,神mì

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的肩上。

对于她这样的愚蠢行为,陈森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她。

看着这个曾经也和他有过深仇的女人。

一瞬间,曾经还近乎支配过陈森然的丽桑卓忍不住退了一步,她感觉到,那一双闭着眼睛里,充满了……可怕的气息。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曾被碎尸万段的噩梦。

空气里的寒意,忽然重了很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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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页 【宿命】

“哇哦哇哦哇哦哇哦,格雷福斯,我的老朋友,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你就是这样跟我打招呼的吗?”

地下。

研究所漫长的甬道里,银白色的刺目灯光之下。

依旧是一身黑色镶金丝边夜礼服的男人,风尘仆仆地摘下了他的黑色礼帽,在身上掸了掸,然后笑着看向了还在发愣的男人,和女人。

这个人,这个忽然打破了无尽的时间和空间长廊的男人,正是,久违了的卡牌大师,崔斯特。

他依旧是离去时的面容,但他的眼睛,却像是漂流了无数个世纪般沧桑。

他看着面前举枪的男人,流露出了复杂的笑意。

“格雷福斯?我吗?”举枪的男人还在晃神之中,他举枪只是下意识的,来自于灵魂最深处的,本能。

至于说他为什么要举枪,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崔斯特,是谁?

格雷福斯,又是谁?

男人忽然感觉自己一片空白的脑袋开始无限抽痛了起来。

无数的记忆,在一瞬间,犹如时间倒流一般狠狠灌进了他的脑海里。

“啊——”他忍不住低声吼叫了起来,但他手里的枪,还是牢牢的,一丝不苟的,对准着面前的那个叫做崔斯特的男人。

因为,潜意识告sù

他,他必须这么做,一定,得这么做。

而崔斯特,他也好像并没有对被枪指着这种事,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他只是看着他,他们。

等待着。

等待着某些东西开始复苏。

“我是……”男人的脑袋终于不再疼痛,他终于开始想起……

“你这个混蛋!!!”但比他更先一步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已经几乎被他完全遗忘,她也几乎已经完全遗忘了他的女人。

伊芙琳。

伊芙琳近乎哭喊着,犹如一头母兽一般朝着崔斯特扑了过去。

但是由于长时间的不断行走,肢体已经完全固化,导致她完全忘记了如何奔跑。

她只跑了一步。就直接朝着地面撞去。

不过也幸好崔斯特反应迅速,在她倒地之前,就搂住了她的腰。

“你啊……”他只是这样叹息。

看不出到底是想念,还是不念。

“我怎么了我?你一句话不说就抛下了我走了,一走就是四年,我怎么了我?”伊芙琳听到他这样说,立kè

低声哭喊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用拳头狠狠捶着崔斯特的胸膛。

女人。不管是大小,到了情动的时候,也就都差不太多了。

崔斯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苦笑着,任由着伊芙琳发泄着积郁了多年的孤独,他看着还在场的外人,格雷福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而格雷福斯。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格雷福斯,冷冷看着。手里的枪,没有放下。

他此刻,除了是一个外人以外,还是,一个仇人。

崔斯特的仇人。

或者说,崔斯特。是他最大的仇人。

“好了,别人还看着呢。”温存良久,崔斯特终于拍了拍伊芙琳的背,示意她还有人在。

而直到这时,宣泄了全部情绪的伊芙琳。才逐渐想起来,现在,此刻,站立着的,连接在这个通道里的。

是一种怎么样悠长而无法解开的……羁绊。

“格雷福斯……”伊芙琳刚刚转身想说些什么。

格雷福斯已经先行打断了她的话。

“伊芙琳,你不必多说了,我和他之间,不死不休。”他这些话,都说得很轻,一点都不用力,但是从他握枪的那只一丝不苟的手可以知dào



他绝对,是真的,不死不休。

“哇哦哇喔……格雷,我最亲爱的老朋友,我的好搭档,当年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崔斯特还是无奈,非常无奈地看着格雷福斯的枪口,还有他认真到死的眼眸。

“抱歉有用吗?”格雷福斯也笑了起来,笑的很有点难过的意味,“崔斯特,其实我们之间,也不用说这种话了吧,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谁是最了解你的,恐怕,就是我了吧,连你身边的女人都及不上我,毕竟……我们是那么像的,兄弟?”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轻的,可能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你今天,一定要在这里,杀了我?”崔斯特沉默了一会,说。

“是,要么,你杀了我。”格雷福斯点头,没有半点犹豫。

“混蛋你……”伊芙琳想要转过头来劝一劝崔斯特。

但这一次,又被崔斯特打断了。

“嘘——”崔斯特将手指放在唇间,缓缓朝着她摇了摇头,“现在是我和他的事,好吗?”

伊芙琳,只能无声地点头。

“那么好吧,格雷,我的老伙计,来吧……”崔斯特忽然放开了伊芙琳,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来吧,朝这开枪,别客气,用你的子弹,来了结当年的一切。”

“不!!!”原本已经不再开口的伊芙琳,在下一刻就张开了双臂挡在了崔斯特的面前。

真是一场,生离死别。

所以格雷福斯冷冷地看着崔斯特,说:“别再演戏了,猴子,堂堂正正的,像个男人一样,来场赌博吧,要么我赢你,要么你赢我,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的赌术,退步了。”

“呵呵……”崔斯特也笑出了声,他推开了伊芙琳,抓着帽子摇了摇头道,“胡子,怎么都骗不了你。”

“那么……”

“轰——”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地下,研究所,都受到了剧烈的轰击。

整个通道,都在颤动。

一种诡谲而阴冷的气息,在一瞬间,布满了整个通道。

“这是……”伊芙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而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看起来,是有别人也来了。”崔斯特像是嗅了嗅,这么说道。

“不管谁来了,与我无关。”格雷福斯,却还是那副坚定的样子。

“陈森然呢?也和你无关?”崔斯特,却是不紧不慢地问出了下一句。

“你说什么?”这一次,格雷福斯稍稍动容了一下。

“别忘了我会算命。”崔斯特只是这样说着,居然就转过了头开始走,一边走,他一边说,“所以,我有个提议……”(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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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页 【狭路相逢】

“陈森然……”

长久沉默的寒冷大厅里。

终于有人再次开口了。

这一次开口的人仍然来自雪山。

不过是另一个势力,已经和阿瓦罗萨合并的蛮族的王,泰达米尔。

说起来,他和陈森然,还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

他们,也算是有交情的。

“哦……泰达米尔,好久不见了。”陈森然也像是才发xiàn

泰达米尔一般,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

也并不需yào

说的。

当泰达米尔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陈森然的敌人了。

点头,已经是最后的,对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情谊的缅怀。

泰达米尔,也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般,看着陈森然,沉默。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说:“你今天……走不了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一句话,正义大厅之外,已经彻底混乱的城市里。

天空中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已经熄灭的余韵之下,骤然出现了大批的披着紫色长袍的人,他们挥舞着手里的魔杖,开始肆意地拉扯游离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至高议会最神mì

的力量,也是战争学院的终端武力,紫袍大召唤师团,终于,登场了。

不同于之前的那些银甲士兵,他们每一个人,曾经或许都是大陆上有名的大召唤师,他们厌倦了无休止的争端和俗世间的纷扰,选择隐居在战争学院,披上紫袍,成为最强的守护者。

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举手投足间,都是汹涌肆虐的秘法能量在咆哮。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原本气势如虹的搏击俱乐部成员们,就被遏制住了脚步。

这些紫袍召唤师出手狠辣无比,绝不容情,无论是暴动者。银甲守卫,还是平民,他们所做的,就是把魔法倾泻到阻挡他们的物体上。

“轰——”又一声巨响,矗立在整个城市中央的大自鸣钟钟楼被可怕的魔法能量轰掉了半个楼身。

楼上的钟因为楼的崩裂而不断震荡着,发出了犹如急雨般的轰鸣。

“当——”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当——!!!”

“嘭——”寒铁制成的大钟终于承shòu不住那样的敲击,整个爆裂了开来。

而在剧烈的爆裂声中,却是一个诡诈的声音在嬉笑。

“你们又没打中我。”飞腾的烟尘里,萨科怪笑着。舔着匕首,慢慢走了出来。

就在刚才,他又收割了一个,想要来杀他的紫袍大召唤师。

“还不错。”他这样低声笑着,再一次狂笑着,朝着另一边的一个正在狂轰滥炸的紫袍冲了过去。

“惊喜!!!”

“撕拉——”一道深蓝色的刀锋划破了空气,一下将一个紫袍人切成了两半。

犹如巨型螳螂般的卡兹克贪婪地用自己分叉的舌尖舔了舔沾血的刀翅,眯起了眼睛看向了血流成河的城池。

这样的场面。倒还……有点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它忍不住狂笑了起来,“进化。然后将他们挨个吃掉。”

“是吗?”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打断了它。

这是个熟悉的声音,这也是个熟悉的气息。

这是……

“该死的……”卡兹克还来不及低声说些什么。

“撕拉——”一道可怕的利爪就撕裂了空气,朝着它奔涌而来。

“嘭——”巨大的身躯随后一同狠狠地砸击在了卡兹克刚刚所在的地方。

而卡兹克,则狼狈地展翼飞向了远处。

“逃吧,这样。才有追猎的意义。”雷恩加尔看着卡兹克仓皇的背影,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嗜血的刀锋。

——————————————————————————————————

“听到了吗?”

泰达米尔,看着陈森然再次问道。

“恩。”陈森然点头,他当然听到了,那不断轰鸣直至粉碎的钟声。

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你今天,走不出这里的。”泰达米尔,再次重复道。

“恩。”陈森然没有反驳,他再次点了点头,拍了拍怀里的,略有些不安的安妮的小脑袋。

顿时,小姑娘,不,现在已经是大姑娘,她就安静了下去,静静地,重新回到了,不用独自面对整个世界,所有的世间的荆棘都会有人抵挡的世界。

陈森然的怀里,温暖的,像是一个家。

“议长大人,您现在一定是在想,我的那些,不,是我们的那些,同伴们,现在到底在哪吧?”陈森然转过了身,重新看向了拉利瓦什,说出了一句,很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句话,在场的人,只有,丽桑卓一个,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从陈森然的身上,感觉到了……

“他们在哪呢?”拉利瓦什显得并不慌张,也不惊讶,他只是问。

“他们……”陈森然停顿了一下,“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闭着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望了一下,那两个始终没开口的,议会的另外两位巨头。

就是这一眼,让这两个人,皮耶罗和哈德森,瞬间流下了冷汗。

他们……

——————————————————————————————————

他们,当然是已经进入了地下。

那个离真实很近很近的地方。

研究所。

虚空同盟的最新成员们,在布隆兰尼德的带领下,快速地穿行在银白色的刺目灯光和无限的长廊里。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被他们轻易湮灭成了尘埃。

直到……

这个转角。

这个转角。

布隆兰尼德停下了脚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因为就在这个转角之后,同样有许多人,也停下了脚步。

会是……谁呢?

布隆兰尼德像是笑了一下,然后,他猛然踏步,一下子出现在了,那一群同样停滞不前的人面前。

“是你……”他说。

“你是?”而另外一边的,那个男人则是摘下了自己的黑色礼帽,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才笑着说,“我有见过你吗?”

那一瞬间。

时间凝滞。

狭路相逢。(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睡觉。

第三百三十七页 【杀人歌,昂藏曲】

“废话,也讲的差不多了吧。”

长久诡谲的阴寒大厅里。

在所有人都假装着冷静,似乎在极力尽量避免着开战的时候。

终于有人,无情地打破了这种平衡。

这个人,是嘉文。

嘉文四世,德玛西亚的皇子,光盾王系的直系继承人。

这个男人,有一把叫做千军的好枪。

陈森然,也算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但交情,当然是谈不上的。

或者,其实,还可能有点仇。

因为众所周知,当初在盖伦战死归国的时候,作为盖伦最好的朋友的嘉文四世,是主张复仇的一派里,最为激进的。

而最终复仇也真的进行了,对象是诺克萨斯,以及,在关键时刻倒戈的伊泽瑞尔。

现在诺克萨斯要亡国了,伊泽瑞尔也早就身败名裂,不见踪影。

应该得到仇恨的惩罚的人们,似乎都已经得到了他们应有惩罚。

但其实,在最初的复仇的复仇名单里,还有一个名字,是和伊泽瑞尔一同被提及,甚至,超越的。

那就是,陈森然。

要不是当时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德玛西塔没有做出这个决定。

现在,很多事情,也就不会是这样了。

不过,似乎也不晚啊。

嘉文笑笑,在黑暗里,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那一把曾经刻下了上千道痕迹,在多年前的那个鸢尾盛开的午后,又多了最浓重一笔的龙枪。

他要杀人,就在此刻。

他的杀意已经藏不住,勃发的杀意一下子冲散了原本凝聚在大厅里的阴寒气息。

一瞬间,一股暴烈的怒气从他的身上。直冲向陈森然。

“纳命来吧。”他这样低声说着,踏出了一步。

一步。

狂烈的气息犹如利箭一般,穿透了空气。

“亢——”如同一万头巨龙低吟。

龙枪已出,一枪……

如龙!!!

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动手的会是嘉文。

而且,动的这样快。快的,很多人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也快的,正符合了很多在场的人心里所想的。

“你是个勇士。”面对着嘉文这直刺穿光暗的一枪,陈森然还是没有转身,他抱着安妮,只是那么笑着,低声像是夸奖了一句。

然后,他伸出了一只手。

缓缓的。和那一把快捷五伦的千军龙枪形成了鲜明对比的,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手,挡在了那一把枪的必经之路上。

然后,他接住了。

稳稳的。

没有一点意wài

的,甚至没有让他怀里的安妮感觉到一点震荡。

“你很愤nù

。”对于嘉文四世这足以划破长空的一枪,陈森然只给出了这四个字的评价。

说完这四个字,他又缓缓地放开了那一把枪。

空气再一次缓和了下去。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如果不是嘉文因为刚刚那太过爆裂的一枪。直接穿刺了地板和椅子。

那么就真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那一束光从天顶照下来。微微映射到拉利瓦什的衣角的角度都不曾变化。

可是……

“你们……”可是嘉文又怎么可能甘心呢,他又怎么会放qì



他又挺起了长枪,低声咆哮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这一次,终于,所有人都有了反应。

除了拉利瓦什。

所有人都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凝结起了气势。

下一刻——

“吼——”没有多余的话语。蛮王泰达米尔,第一个,用怒吼撕碎了和陈森然曾经微薄的友谊。

“吱啦——”然后是艾希,艾希在黑暗里张弓。

“撕拉撕拉——”冰层,从丽桑卓的身上蔓延。

“卡拉——”

“哧——”

“轰——”无数的各种各样的能量和武器勃发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在黑暗里,形成了一首……

杀人的歌。

杀,陈森然。

而陈森然,整个风暴中心的陈森然,他还是在望着拉利瓦什,无比平静。

他怀里的安妮,也还是安稳地靠着。

拉利瓦什,一样的平静。

整个场面,在那一刻,就像是一幅动静契合到了极点,又不和谐到了极点的,名画。

“杀——”如同做结尾一般,嘉文怒吼着再次出枪。

万千的风暴,朝着陈森然,次第轰去。

山雨欲来。

山雨已来!!!

“嘭——”就在这一触即发,一触已发的时刻,紧闭着的大门骤然洞开。

被一股无比强横的力道。

随之一起穿刺进来的,还有阳光,和无数的早已将这里包围的守卫。

“等一等吧。”这股无比强横的力道的主人,这样说着,走了进来。

原本已经蓄发到了极点的气势,瞬间被遏制。

那些挥洒出去的能量,也统统被遏制。

被一股,不知dào

什么时候从陈森然身体里冲出来的犹如黑炎般的气。

气息,它形成了一堵墙,牢牢地挡住了那些足以将一座小城市瞬间夷为平地的能量。

“你来了啊。”陈森然只是这样说。

“恩。”门口的人也只是这样答。

外面上好的阳光将他身上嚣张跋扈的纹身映照的更为威武。

李青,来了。

看到这个同样蒙着双眼的男人,很多人忍不住邹起了眉头。

而更多的人,则还是看着陈森然,因为杀意已起,止不住了。

不是他死,就是他们死。

“你们挡住他,我们先杀了他。”不知dào

谁喊了一句,已经落下去的气势再度升起。

“别着急。”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打断了他们。

还是从门口。

第二个人,也走了进来。

他身上荆棘般的纹路配合着隐隐咆哮的雷霆,在阳光下,犹如一尊神祗。

瑞兹,来临!!!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们惊讶,第三个人,也来了。

“我一直想知dào

,如果我不用灯柱的话,会有多强。”贾克斯,来临!!!

紧接着,是第四个。

“正义,好个冠冕堂皇之词。”风中剑豪,参上!!!

第五个。

“人终有一死,可有些人需yào

一点小小的帮zhù

。”圣枪游侠,卢锡安。

他们站在门口,影子一道道地斩进大厅里,犹如一道道,坚强而真诚的誓言。

“就……这些人了吗?”来自祖安的科学狂人维克多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

但还没等他话音落下。

天边,远处,尽头,再次响起了一道,昂藏而不屈的吼叫:

“俺老孙,来也!!!”(未完待续……)

PS:只有一更。

万分抱歉。

明天两更。

必不食言。

求月票。

第三百三十八页 【一生的道理】

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话语。

战斗在一瞬间爆fā



狂涌的气连同着门外上好的阳光一同冲击进来,就犹如一场光明驱逐黑暗的战争。

一瞬间,无数的武器出击。

吼叫,搏杀。

整个正义大厅,在一息之间变成了乱战之地。

而在整个大厅中心,这一场乱战里绝对的主角,却还都没有动。

陈森然没有动,拉利瓦什也没有动。

他们还是对视着,似乎,还各自带着轻松的笑意。

“议长大人。”陈森然率先开口了,他似是有意无意地又望了一眼站在拉利瓦什身后的,也还没有出手的议会另两大巨头,道,“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带她走。”

“我知dào

。”拉利瓦什点了点头,像是表示完全同意,你随时可以走。

他们之间那种安静淡然的气氛,和四周围那些充斥着血和狂怒的暴戾显得格格不入。

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那您,为什么不让我们好好地离开呢?”陈森然像是真的很不解一般,笑着拍了拍有些不安的安妮,仔细地感受着,那种久违得温存。

“恩,让你们离开,好选择。”拉利瓦什再次点了点头,像是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一般笑了一下,但他随后又像是很为难一般说,“可是……”

“可是?”

“有一件事,我很苦恼。”拉利瓦什像是真的苦恼一般,笑声里带着一丝无奈。

“哦?”陈森然哦了一声,没有流露出什么喜怒,可是隐约的,他觉得自己可能算漏了什么东西。

“那就是。还有些客人,在我的会客室做客呢。”拉利瓦什紧接着说,“如果你要是走的太急了,他们可就来不及追上你们了。”

这一句话一出口,陈森然怀里的安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抓着陈森然的手有些发紧了。

而陈森然的笑意在一刻。终于有了点变化,他抿了抿嘴角,终于明白他算漏了什么。

那两个因为救他而失踪的人。

卡尔萨斯,索拉卡。

尽管他在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搜寻他们的下落,但是,却一直没能得到他们到底生死如何的确切消息。

现在看来,大概是全都被拉利瓦什抓住了,关在一个老地方。

研究所。

还真是……巧啊。

“怎么样,你说苦恼不苦恼?”拉利瓦什又说。他笑着像是在征询陈森然的意见。

“我亲爱的议长大人,还真是,被您威胁到了呢。”陈森然还是笑着,并没有露出真的被威胁到的语气。

“别太勉强了,外面的路不好走,还是留下吧。”拉利瓦什并没有气馁,他只是笑着定定地看着陈森然。

他像是吃定了陈森然。

陈森然沉默了。

他望着拉利瓦什。

他在计算。

计算着他和拉利瓦什动手的话,有几分胜算。

他虽然有幸曾见过拉利瓦什出手。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他还是一只无比弱小的虫子。除了强dà

到不可抵挡,根本没来得及感受到什么别的细节。

他在犹豫。

因为他不知dào

卡尔萨斯和索拉卡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直到……安妮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笑了。

他决定……

“年轻人,别行险。”拉利瓦什像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的变化,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明知dào

很危险也必须要去做的啊。”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坚定的坚决的,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的老师易,用他的整个人生交给我的唯一的一个道理。”

他这样说着。轻轻地将安妮从怀里放了下来,他想拍一拍安妮的小脑袋,让她躲到自己的身后。

却发xiàn

,四年过去,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长得和他差不多高了。

他不能再拍她的脑袋,只能望着她。

她也在望着他,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总是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了。

她长大了,她说,坚定地说:“小森森,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吧。”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让人骄傲的,勇敢。

陈森然又笑了。

————————————————————————————————

城市里的局面并不让人乐观。

尽管城门已破,无数的身穿黑色忍装的来自艾欧尼亚东岛的影流忍者们,给孤军奋战的搏击俱乐部勇士们注入了一道强有力的助力。

但至高议会毕竟在这座城市里经营了十数载。

在十数年都没有人能一窥究竟的这个大陆第一雄城里,议会除去了那些表面的不堪一击的实力后,终于暴露出了这头如今雄踞于大陆之巅的怪物的冰山一角。

无数层出不穷的伏兵,让一往无前的搏击俱乐部成员们有了点无以为继的无力感。

尽管城外的护城河里,从深海而来的巨大怪兽,曾经断神右手的龙鲨制造出了巨大的声势,城里得几个可怕得杀戮机器也是让人闻风丧胆,可是颓势,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小鱼人菲兹一三叉戟叉死了一个将它轰成了轻伤的紫袍召唤师,动作灵巧地跃向了屋顶上,对着同样刚刚杀人而来得劫道。

“……恩,时间拖得有些太久了。”劫却像是有些短暂的失神,他不知dào

在看着什么地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小鱼人菲兹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没什么。”劫摇头,但其实,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同类的气息。

是虚空同盟吗?

他随后又是不屑地一笑,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和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从这一点来看他的本世界意志很强。

“走吧,再多杀几个人,给他争取点时间吧。”劫又发出了一连串的冷笑声,虚影闪动间,他人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不可见的角落。

而小鱼人菲兹也在发了一会呆后,一个纵身杀向了另一个战场。

它在心里说,杰克,你要快啊。

时间,可不多了。(未完待续……)

PS:好累。

抱歉只有一更了。

我食言了,我是王八蛋。

请假

今晚跟室友讨论一本小说的构思讨论的太晚了。

本来是想写完新的一章的,但是写到一半实在太困了,怕影响质量。

明天补。

《放开我的安妮》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九页 【狩猎时刻】

“逃吧,逃吧,让我再看看你挣扎时候的样子。”

雷恩加尔像是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混乱不堪的战争学院里,它显得并不着急,只是朝前走着,在魔法爆破和浓重的硝烟里,犹如在后花园散步。

偶尔,它也会随手杀几个并不开眼的挡路的家伙。

当然,它并不分敌我,任何的,胆敢扰乱它狩猎兴致的东西,无论他是议会的紫袍召唤师,还是别的什么人,统统都变成了它爪子下的碎块。

这是种不错的体验。

在巨大的混乱的城市里狩猎,这是以往和以后都很难再遇到的事情。

所以雷恩加尔很享shòu

这种感觉,享shòu

它的每一个细节。

所以它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它的感觉。

比如说,眼前的这又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真是烦人的苍蝇。”雷恩加尔低语着,并不如何在意地一个猛烈的加速,手里的利爪抬起,下一刻便要直接撕裂了对方那一条脆弱的脖颈。

然后再缓缓地向前,和之前无数次那样。

真是,没有一点挑zhàn



凡人啊……

“呛——”但是这一次,居然,出了一点点,小小的意wài



这个脆弱的凡人,居然在雷恩加尔那在平常人眼里已经快到极致的攻势之下,率先发难了。

一把比雷恩加尔更快的奇形巨斧,以一种无法躲避的诡谲角度,挡在了雷恩加尔的必经之路上。

挡住了雷恩加尔那必杀的一击。

“呛——”雷恩加尔居然,被迫退了一步。

“哦?”直到这时,雷恩加尔才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他想要看看这个居然可以挡住自己片刻的虫子。到底是有多强壮。

可是,事实再次打破了雷恩加尔的常识。

在那一把奇快的奇形巨斧后面,等着雷恩加尔的,是更快的一斧。

雷恩加尔不得不稍稍认真一点,它举起了两只手,在那一把巨斧来临之前。猛然一声震惊四野的咆哮。

霎时间,四周围的尘土狂涌,而那一把斧子居然硬生生地被那一声吼给缓了下来。

雷恩加尔嗤笑一声,早已蓄势待发的双爪奋力击下,那一把奇形巨斧便以比来时更快的急速,朝着那个人反冲了过去。

用同样的手段,杀死用他的人。

这也算是,雷恩加尔对于稍稍强力一点的虫子的一点点的恩赐。

但……

没有想象中的利刃穿透肉体的声音。

尘埃散尽之时,只有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稳稳地握着那一把回旋而去的斧子。定定地望着他。

“哦?”雷恩加尔哦了第二声,这只虫子出乎意料的,坚强。

“你看起来很强。”对方说话了,他似乎在仔细地观察着雷恩加尔,很久才说,“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雷恩加尔蓦然笑了起来,“你要杀了我?”

它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要有意思的笑话了。

人类啊……

“你有资格成为我变成最强的路上的,一块碑石。”带着恶鬼面具的男人郑重地说。“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德莱文。是要变成世界上最强的男人,你去了天国,记得告sù

我哥哥,他的弟弟,还在不断努力。”

“哈哈哈哈哈哈。”雷恩加尔再次大笑了起来,它觉得这一次狩猎越来越有意思了。面前的这一只讲着大话的虫子,似乎有资格进它的收藏室了,“恩,我决定了。”

它决定了,就让他的头颅勉强进四号收藏室吧。为了他的天真。

“死吧。”雷恩加尔舔舐了一下鲜血未干的嗜血利爪,不再说一句废话。

它直刺,朝着德莱文的头颅。

“飒——”它在一瞬间消失在了空气里,就像是从不曾存zài

一般。

但危险的气息已经在每一寸空间的角落里蔓延。

德莱文显得并不慌张,他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他有信心在对方出现的那一刻,给予它风暴般的打击。

沉默。

呼吸。

“飒——”

左边!!!

德莱文猛然出击,不保存任何一分力qì

地死攻。

但……

“蠢货,我在你的后面。”雷恩加尔嘲弄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而比它的声音更快的,是它乍然出现的身影。

它犹如一道闪电般朝着德莱文的背后跃去。

只要这一下,德莱文就再也不能成为这个世上的最强了。

德莱文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他的所有的力qì

都已经冲向了左边。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qì

来躲避,更遑论反击。

居然……

要倒在这种地方了吗?

“瞧瞧,你的背后。”但就在此时。

此刻。

千钧一发。

一个戏谑中带着疯狂的声音,悄然出现在了猛然狂跃的雷恩加尔的背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刷拉——”一把不讲任何道理的匕首狠狠得刺在了雷恩加尔的背心。

一刀,阻住了它强猛的攻势。

“啊——”雷恩加尔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那平平无奇的一刀,却带有最致命的杀意。

它刺在了雷恩加尔最薄弱,也是力量最关键的部位。

但是,事情并没有完。

就在雷恩加尔攻击受阻,不得不落地的刹那,一个犹如精神病人一样的疯狂玩偶,忽然出现在了它的前方。

一种看不见的魔音,从那一个玩偶里喷发出来,直穿雷恩加尔的耳朵,灌进了它的大脑里。

一瞬间,它无比坚强的意识居然出现了空白。

这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着它,让它忍不住再度咆哮了起来。

“吼——”这一声咆哮,比之之前那一声咆哮更加的可怖,它直接清空了以雷恩加尔为圆心三码之内的所有东西。

在那一瞬间,那一片区域,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真空立场。

也幸好德莱文逃得快,不然,他没有被雷恩加尔那背后一击杀死。

也要被这真空力场活活震死。

他喘了口气,重新提起了手里的两把奇形巨斧,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了另一边的小丑萨科。

力场还在继xù



尘埃飞扬。

一时间,整个场面显得诡谲不堪。(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吃个饭继xù

第二更。

第三百四十页 【禁忌之斧】

“很好,很有意思,你们两个,都很有意思。”

不断勃发的真空力场终于开始缓缓散去,漫漫落下的尘埃里,雷恩加尔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了出来。

“我决定了。”它说,“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的头颅,我都要放进三号收藏室,为了你们给我的惊喜,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光荣?”说到最后一句,它自己都似乎是忍不住为自己这个英明的决定而得yì

地笑了起来。

“当然,非常光荣。”萨科也嘻嘻笑了起来,用那把给了雷恩加尔关键一击的匕首,在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说,“只是……”

“只是?”雷恩加尔得那张野兽般狰狞得面孔渐渐在尘埃散尽的空气里显露了出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它是皱着眉头的,仿佛是在为萨科的最后那两个字里的质疑反驳的味道,感到不满。

“只是我有两颗头,你想要哪一颗呢?”萨科就那么笑着,忽然从自己原本的身体里,像是变戏法一般地拉出了第二个自己。

一时间两个萨科站在那里,让人完全分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zhèng

的萨科。

“无趣的把戏。”雷恩加尔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并不为两个萨科所震慑,它只是抬起了自己的爪子,冷冷道,“既然有两颗,那我就……全都取下来!!!”

最后一个字落下,雷恩加尔已经来到了萨科的面前。

利爪横空,狂涌的气从四面八方挤压向两个萨科。

萨科,两个萨科,却只是,诡异地笑了起来。

“呜嘿嘿——”在一阵笑声里,那两个萨科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雷恩加尔的利爪之下。

“轰——”雷恩加尔一爪击空。凶狂的力道直接将十码之内的所有东西都催裂成了碎片。

它狠狠地将地面击陷下数尺,站起了身看向了四周。

对于自己刚刚那一击的落空,它并不在意。

越是狡猾,或者自以为狡猾的敌人,被抓住以后的表情,才会越精彩。

这才是。狩猎的意义!!!

“吼——”雷恩加尔再一次咆哮了起来,恐怖的音波朝着四周围不断地回旋升腾,最后又都席卷着烟尘回到了它的身边。

它这是很明显的在利用音波搜寻着消失的萨科。

但是结果却又是一个出乎它意料的惊喜。

没有。

居然没有。

“是藏到画后面去了吗?”它这样低语着,整个身形居然也慢慢地消失在了空气里。

看着接连消失在空气里的两个人,劫后余生的德莱文没有感到喜悦。

反而是一种绝大的屈辱盘踞在了他的心头。

说什么号称要成为最强。

结果,居然别人随便三拳两脚就打趴下了。

还差点,死掉了。

真是,丢脸啊。

真是……

“可恶啊!!!”德莱文藏在恶鬼面具之后的不甘咆哮随着他的全部怒气,一同勃发了出来。从他的……手上!!!

“撕拉——”奇形的巨斧一种直斩断风声的速度呼啸了出去。

一把。

两把。

三把!!!

德莱文却还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在那终极的第三把斧头破空而出的瞬间,再度抽手!!!

“四!!!”

“轰——”

犹如流星赶月。

奇迹中的奇迹的第四把斧头,在快到了足以让人窒息的瞬间,乍然而出。

这是,绝不该,出现在世上的,第四把斧子。

这是,足以撕开世界画卷。揭开最真实的本源的一斧。

禁忌之斧。

禁忌之第四斧。

连德莱文自己都无法控zhì

,直接像是一条怒龙般。撕破了他的虎口,吞噬了他的血肉冲向高天的一斧。

破画之斧!!!

“撕拉——”就像是真的撕破了什么包裹在世界表面的画皮一般,这一斧洞穿了原本硝烟弥漫的城市,露出了这个城市,这个世界背后的,真相。

虚无。

“轰——”虚无之中。一道人影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掼了出来。

重重地砸击到了早已经四分五裂得地面之中。

但另一个人也不好受,它正好,被德莱文可怕的第四斧直接斩中身体,一斧,切割过了他的半个身躯。

“滴答——”鲜血。

先是一滴。

继而是,滴答滴答,哗——

犹如雨下般的喷涌。

无数的鲜血,从雷恩加尔的身体,那半个被德莱文切割的身体里喷涌出来。

它终于,是受到了重创。

“咳——”这只强悍到了可怖的怪物,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但是没有血。

它的血,都已经流尽了。

可是,它仍然没有倒下,这只强悍到了可惧的生物,仍然硬撑着血流的身躯,硬生生地一脚踩上了那被它击入了地里的萨科身上。

狠狠用力。

德莱文根本无力阻止,刚刚的那禁忌的一斧已经消耗光了他所有的力qì



他没有想到,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无法杀死这个可怕的怪物。

真是……

“在这里哦。”但就在这时,明明已经被踩在地上,快要死去的萨科,却忽然出现在了雷恩加尔的背后。

假的。

雷恩加尔和德莱文几乎同时在心里低呼。

可是,为时已晚。

对于雷恩加尔来说。

萨科小巧却致命的匕首已经吻上了它的的脖颈。

一向都是它割断别人喉咙的雷恩加尔,终于,也要死在割喉之下了。

“觉得悲哀吗?”萨科,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一句。

但……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等一等,它的头颅,是我的!!!”暗处,一直都没有见到踪迹,也许都已经跑到天边的卡兹克突然冲了出来。

它用飞掠的姿态,急速地滑翔着,要从萨科手里取走雷恩加尔这个猎物。

一时间,之前人见人怕的雷恩加尔,居然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

想来,它是感觉到悲哀的吧。

可是,它却笑了起来。

用一种,蔑视的腔调。

“愚蠢的凡物,居然枉想,杀死我?!!”雷恩加尔的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可是语气却忽然变成了某种从不曾出现过的样子。

它说完最后一个字,原本深蓝色的眼眸骤然变成了空洞的虚无。

一种磅礴而无法阻挡的气息,在一瞬间,开始蔓延。(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别怕,还有第三更。

大家赶紧月票打赏走起来啊。

第三百四十一页 【割下头颅】(加更)

“嘭——”

一瞬间。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雷恩加尔的身上爆fā

开来。

所有的,枉想靠近它,取走它性命的生物都被那一股可怕的未知力量弹了开去。

雷恩加尔被彻底包裹了起来。

它的身体,它的灵魂。

无尽的,虚无的能量,犹如一层层的流光般,从它的身体里流淌出来,盘旋着,又回到它的身体里去。

它那原本已经快要流尽了鲜血的身体,再一次焕发了生机。

它的那一道被禁忌之斧切割开来的可怖伤口,被彻底地治愈,没有留下任何的一丁点的痕迹。

它,再次,完好如初。

“愚蠢的凡物们,准bèi

好接受来自于……神的愤nù

吧!!!”雷恩加尔睁眼,无穷尽的强dà

气势从它的的身上滚滚而出。

根本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动一下。

原本已经是收官之局。

变成了,必死之局。

“呵呵……”德莱文只是无声地笑笑,双手支撑着那两把奇形的巨斧,不让自己倒下。

这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而萨科,他所做的,和德莱文出奇的相似。

他只是握紧了自己的那一把叫杰西卡的匕首,眼睛望着远方的某个地方,那张画满了油彩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怪异笑容。

他们都在,等待死亡。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其实,都渴望死亡。

只是一些不得不背负的东西,在驱使着他们前行。

现在这个结局,似乎……

也还不错?

唯有卡兹克,这只来自于虚空的掠食生物。

它在地上不甘地咆哮着。它想要张开翅膀逃离这里,却完全没有任何得力qì



它被那可怕的气势,压制的死死的。

它要死了,就死在这里。

“不!!!”一想到这种可怕的事情,它就忍不住吼叫起来,它不想死。

它怎么都不想死。

它的身体在一瞬间发生了无数的机体变化。它在这一刹那不断地进化,变形,它想要适应这个环境,它想要用进化来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可是……

它不能。

“不!!!”它的口器在一瞬间变换了三种形态,它的身体从螳螂的模样变成了另外的不知dào

什么生物,又再次变回了螳螂。

它绝望了,它不知dào

,该怎么做,才能逃离了。

它甚至下意识地开始朝着它最痛恨的那个人。那个控zhì

着它的人,它的主人,陈森然发去了求救的信号。

但是信号石沉大海。

真的……

要死了吗?

“卡拉——”雷恩加尔踩碎一块巨大的碎石,迈着缓慢但富有节奏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来了。

“我……”卡兹克从不知dào

已经进化成什么样得声腔里发出了一个音节,它想说,我求你。

但,还没等它说出这句话。

它的头颅。就已经被,一只锋利到了极点的爪子。一爪,切割了下来。

“呜——”已经失去了原本意志的雷恩加尔随意地看了一眼这颗形状怪异得头颅,很下意识地将它别在了自己的腰间。

然后,它走向了剩下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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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真的很意wài



安妮,让他觉得很意wài



她真的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只会在自己怀里听故事撒娇的小姑娘了。

她已经真zhèng

地成长为了一个战士。

一个勇敢的战士。

她的勇气和力量都让他感到吃惊。

相信也让拉利瓦什吃惊。

原本从悬挂在天穹上的巨大的水晶屏幕上看。陈森然还觉得,安妮不过是学会了一些强dà

的法术,真zhèng

的生死相搏,她并不适合。

但现在,安妮无论是出手的时机。还是对于危险的嗅觉,都在无声地证明着,她的出色。

“轰——”又是一颗无比精准的火球,安妮硬生生挡住了拉利瓦什无比霸道的虚空气息。

而陈森然则趁此机会,将虚空之力凝聚成了黑炎之剑,朝着拉利瓦什穿刺而去。

他们已经开战了将近五分钟。

但是战况却是无比的焦灼。

安妮出乎了陈森然的预料,拉利瓦什也同样出乎了陈森然的预料。

这个号称全大陆最有权势的男人,原本在实力的排名上虽然也很靠前,但却远不如神圣三巨头耀眼。

在大多数时候,他的实力都被那三个号称最接近神的人所掩盖,而导致了在很多时候,人们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位至高议会议长的实力。

可实jì

上,他却是,强的可怕。

陈森然如今,也自认为算是大陆上顶尖中的顶尖强者了,就算是再对上昔日的伯纳姆将军,也绝对可以压他一筹。

但拉利瓦什,给陈森然的感觉,居然是,如渊如狱!!!

无论陈森然和安妮发起怎么样的攻击,拉利瓦什都好像应对自如,那总感觉就像是,陈森然他们出多少力,他就出多少力。

他完全,没有拿出他的全部实力。

他的力量极限,还有很远很远。

这种感觉让陈森然觉得很不妙。

他知dào

拉利瓦什很强,却没想到这么强。

“年轻人,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拉利瓦什还是站在那里,连角度都未曾改变。

他轻易地接下了陈森然那对于其他任何人来说都致命的一击。

很有些慢条斯理地劝慰着。

陈森然不答,稍稍后退了一步,思索着什么。

“小森森……”安妮看到陈森然不动,也退了下来。

一时间,对峙再次形成。

大厅里的别的战斗还在持续,能代表着各大城邦前来参赛,其自身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虽然来帮陈森然的都是强援,但一时间倒也是打的旗鼓相当。

或者说,大部分都是旗鼓相当。

例外,也是有的。

比如说……

“嘿唬——”一声足以穿透整个正义大厅的有力呼和,代表着祖安前来参赛的科学狂人维克多博士,被一只强有力的拳头,狠狠地砸进了地板里。

随后,这只拳头的主人缓缓走到了大厅的最中央,加入了陈森然的身旁,望着拉利瓦什说:

“议长大人,您还记得……李青吗?”(未完待续……)

PS:第三更。

这是承诺的回答出问题的加更。

我没有食言。

第三百四十二页 【真神之道】

“当然,李青,我的孩子,我当然记得你。”拉利瓦什看着李青,这个站在对面的敌人,温和地道,“你曾是我最看好的学生。”

在从前,李青还不是现在的李青的时候,他在战争学院学习召唤魔法,他的导师就是拉利瓦什。

“我来看您了,我的……老师。”老师那两个字,李青念得格外的,轻,带着无比复杂的味道。

“恩,很好。”拉利瓦什点了点头,“只是,你来看我的方式,有那么一点特殊。”

“因为我实在,太、想、念、您、了。”最后五个字,李青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带着,无法遏制的,暴戾,愤nù

,还有,仇恨。

直到这一刻,那深藏在李青心中的,这么多年都无法解脱的枷锁,终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这个世界上。

包括,他心底的,那一头野兽。

“李青,我的孩子,你很愤nù

,这不对。”拉利瓦什却还是笑,他像是真的在尽一个老师的职责般劝慰道,“我听说你最近这几年,一直在修道院度过,应该内心平静,无欲无求才对啊,怎么,还这么愤nù

呢?”

“我不该,愤nù

吗?”李青,已经不再是平日的那个李青了,他已经放出了内心的那一头困兽,他要复仇,为了内心里的那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凶戾的气势不断地从他的身上勃发出来,强横的力道让陈森然都不得不将拉着安妮退后了一步。

陈森然知dào

,接下来,暂时已经没有他的事了。

接下来,是李青的时间。

李青,和拉利瓦什之间的陈年宿怨。

这。也是他甘愿踏足俗世,跟随着陈森然来到战争学院的唯一原因。

他要复仇。

“老师……”李青再一次叫出了,这个,他已经愿意提起的称呼,“我再最后这么叫您一次,当年。那件事,是不是您的意思?”

“当年?”拉利瓦什像是有些疑惑。

“那个孩子,还有,他的家人。”李青的怒意越加的勃发,可怕的怒气已经将四周围的地板一寸寸地撕裂。

“呵呵呵,李青啊李青,哈哈哈哈哈哈……”拉利瓦什像是终于想了起来一般,大笑了起来,笑的肆无忌惮。没有任何一点收敛的意思,他似是无奈地摇头说,“你原本是可以成为如同我一般得存zài

的人,可是,你却总是……拘泥于那些,无用的情感,真是……”

“是,不是?”李青却狠狠打断了他。无比用力的,狠狠用力的。用力的直接将四周围的石柱都碾成了碎块,漂浮了起来说。

是,还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拉利瓦什说到这里终于收起了他的那副假装温情的面具,冷漠的。像是完全不在意地说。

“是……”

“咔擦——”李青一个字吐出,他身周的空间直接爆裂出了细细的纹路。

“我就杀了你。”

“那我要说不是我呢?”拉利瓦什像是饶有兴致的,完全没看到李青的杀意般,问道。

李青没有答,只是踏前了一步。狂暴的气势直接粉碎了他足下的地板,让石块化为虚无,碎裂了空间的轨迹。

“一定是你。”李青,犹如着魔一般地说。

这一句话,他已经,等了,十多年了。

“那就来杀我吧。”拉利瓦什无所谓地说。

“好。”李青点头,再踏一步。

猛然出拳!!!

一拳。

“轰——”一拳,直接粉碎了这个空间的屏障,碎裂了虚空,带着已经超脱了时间和空间的力量,来到了……

拉利瓦什的,面前。

“啪——”拉利瓦什接住了那一只拳头。

接的,似乎是……稳稳当当。

但……

下一刻。

“轰——”狂野的力道从那一只拳头上爆fā

,无尽的虚空乱流伴随着凶悍到死的破画之力。

将拉利瓦什身周十码之地尽数碾压成了尘埃,有空间碎裂的痕迹犹如破碎玻璃一般道道炸裂了开来。

那种恐怖的冲势就算是只波及到了一点,也逼得在大陆上排名仅仅只在神圣三巨头之下的哈德森和皮耶罗,使出了全力来抵御。

由此可见,李青之强,实在是骇人听闻。

而能稳稳接住李青这湮灭一拳,还站在原地的拉利瓦什,更是已经超脱了常识的认知范畴。

“李青,我的孩子,你没有让我失望,你很强。”拉利瓦什再次开口,在湮灭过后,即便是那么强dà

的足以湮灭一切的凶狂力量,他的黑色的袍子也像是狂风暴雨里的一页扁舟,牢牢地捆缚在他的身上,没有半点损伤。

“可是,似乎还……不够强!!!”

“轰——”李青再加一分力,凶狂的力量携裹着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愤nù

,一齐——

朝着拉利瓦什,再度前行!!!

“给我破!!!”李青狠狠地前压,他要用自己得拳头,来讨还那属于十多年前的那个无辜的孩子和那整个村落的,正义。

还有,救赎。

尽管,可能根本,救赎不了一点点。

但,还是要去做啊。

拼命,去做啊!!!

“卡拉拉——”刺耳的尖锐响声从整个空间里响了起来。

那已经超脱了凡人认知界限的战斗,已经快要将整个正义大厅拉入无边的虚空深渊了。

“还是……不够啊。”拉利瓦什,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拉利瓦什,这样叹息着,猛然朝前一压。

顿时,原本被压制的虚空能量一下子反噬向了那些狂暴的凶戾之气。

“叮——”整个空间,终于彻底破碎了开来。

空间乱流,开始真zhèng

的席卷,这个世界。

原本还激战正酣的其他人,在空间破碎的那一刹那,顿时都收了手,急忙逃离了破碎的范围,以免自己被可怕的空间乱流卷入无垠的位面之海里。

这已经完全不是凡人所能参与的战斗了。

这是,近乎于神之间的战斗。

“现在,你还要,杀我吗?”拉利瓦什的声音从无尽的虚空中飘来,威严宏大的,像是……

真神。(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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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页 【灭神】

“喂,你说,他会先杀我们哪一个?”

硝烟弥漫的城市废墟之中,萨科紧贴着自己的那一把匕首,看着那别着卡兹克头颅的终极掠食者,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不,是他们,走来。

他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兴致,忽然问了一句,问那个同样和他都快要死了的家伙。

“有区别吗?”带着恶鬼面具的德莱文没有去看萨科,他只是用斧子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保持着最后的骄傲。

“当然有啊,比如说我刚刚救了你,那么……”萨科顿了一下,看向了德莱文。

“我先死吗?没关系。”德莱文用不出所料的语气说道,他根本不在乎,事实上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反正都是死,先死后死,也没什么区别。

“不,我先死。”但出乎意料的是,萨科给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他说,“我救了你,你就应该把先死的权利让给我?”

“……?”这下轮到德莱文不解了,他一向都是看到人们抢着活,还从未见过有人抢着死。

“是这样的,以往,我都是杀死别人,看过了太多人死的时候的样子,而我自己……”萨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很想看看我自己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好好的看着我死,不要眨眼,我听人说,如果意志够坚定的话,人死的时候,不会马上失去意识,我想从你的眼睛里,看看,我的死。可以吗?”

“……可以。”德莱文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从前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是这个世界上最疯狂的人了。

但现在,此刻。他知dào

了,这个世界上比他还要疯狂的人,是存zài

着的。

眼前的这个用浓重的油彩遮盖自己本来面目的男人,一定,也背负着很重的东西。

“那讲定了,你退后。”萨科长出一口气。勉强提起自己仅剩的力qì

,开始在那一头可怕的掠食者强dà

无匹的气场之下,缓缓移动到了德莱文的前方。

德莱文,则依约向后撤。

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作为这里的主宰者的雷恩加尔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应,它只是稳定而缓慢地前行着,然后,取走他们得生命。

“卡拉——”最后的三码。

强dà

的气势已经从雷恩加尔那雄壮的身躯上不断地散发出来,无比近得压迫到萨科的身上。

萨科忍不住用手去撑住了地面。

真是。可怕至极的家伙啊。

他这样想着,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这样了吧,死在这样的家伙手里,也算是没有辱没了他恶魔小丑萨科的名头。

杰西卡,哥哥来陪你了。

“卡拉——”雷恩加尔举起了它的锋利无匹的爪子。

杰西卡……

我。

不回去了。

“撕拉——”根本无法抵挡的一击。

萨科,再……

“刷拉——”就在这时,空气里忽然响起了锋利的切割声。

下一秒,一道极快的淡黄色的气息。穿透了雷恩加尔无法抵御的庞大力场。

撕碎了空间的阻滞,硬生生地将雷恩加尔击退了一码。

而且。那并不显得强dà

的力量,居然,就那么改变了空间的法则,将雷恩加尔禁锢在了那方寸之间。

“看来,我来的刚刚好啊。”在那一道淡黄色的气息之后,则是一个穿着夜礼服。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男人,他正在,轻轻地掸着自己得礼帽。

这个人,正是,久违了的崔斯特。

他。从研究所出来了。

跟随着他的,是无数失踪了的人们。

看到了崔斯特刚刚的那一手,许多人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而和崔斯特有着无法分解的深仇的格雷福斯,则是目无表情地握住了手里得枪。

“先救人吧。”还显得有些虚弱的索拉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萨科和德莱文,说道。

“它怎么办?”卡尔萨斯看着并不陌生的,比之从前不知dào

要强dà

了多少倍的雷恩加尔,有些担忧。

因为雷恩加尔已经隐隐有要从崔斯特的禁锢之中挣扎出来的趋势了。

“别看我。”崔斯特看到有人讲目光投向了他,马上笑着耸了耸肩肩膀说,“我只能做到这样,再多的,我可做不到。”

“是嘛。”卡尔萨斯只是这样说了一句,手里就开始凝聚起黑暗的气息。

雷恩加尔是个无比危险的敌人,如果能在这个时候集中力量杀了它,那么,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是一件好事。

“不必。”但这个时候,索拉卡却是摇了摇头,对卡尔萨斯说,“它已经是只剩下躯壳的傀儡了,只要将连接着它的那根线斩断,它就什么都不是了。”

卡尔萨斯听到索拉卡这样说,连忙用心观察,果然发xiàn

,雷恩加尔身上其实已经没有真zhèng

的生命的气息了。

“我来吧。”索拉卡有些虚弱,但是坚定地说,“我知dào

那个控zhì

它的人是谁,他可是……”

“我的老朋友了。”这几个字,她说的很轻。

她出手也很轻。

她只是微微抬起了手,就只见炽烈的天空中,忽然平白地闪现出了更为刺目的流星。

那流星如同落雨般击打在了雷恩加尔尚在挣扎着的身躯上。

只是一下。

“哧——”

就好像是冰融化成水。

原本缠绕在雷恩加尔身上的无尽的虚空居然真的淡了一些。

“哧——”

“哧哧——”

不间断的流星不断地落在雷恩加尔的身上。

雷恩加尔,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但那哀嚎,完全不同于生物的哀嚎,那是,某种类似于什么巨大金属地轰鸣。

“亢——”

“是……”雷恩加尔发出了最后一句话的一个字。

然后,它终于,彻底的,死去了。

不留,一点,痕迹。

只有一副无用的身躯。

“走吧。”索拉卡喘息了一下,她像是一下子耗费了许多的心力,她看着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而没有人发xiàn

得是,就在所有人转身离去得时候。

那一颗系在雷恩加尔腰间的可怕的头颅,微微,动了一下。(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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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页 【陨落】

“啊——!!!”

原本已经陷入了危局的正义大厅之内,发生了让人始料未及的巨变。

一直都犹如一座山峦般稳固,犹如大海般不可测的拉利瓦什,即使是在李青那超越了时空的一拳之下,都没有被撼动一丝一毫。

但他却,突然,骤然。

发出了堪称恐怖的吼叫。

那叫声,就像是,一个人被一把极快的刀猛然斩下了十指才会发出的吼叫。

那种凄厉,是从神经传到骨子里,最终,触及灵魂的痛。

非常痛。

痛的,拉利瓦什终于后退了一步。

他再也无力去压制已经有些溃败的李青,他惨叫着,颤抖着,连同着那些汹涌的虚空一同消失在了空气里。

一时间,世界回正。

除了破碎的地板和肆意的碎片,正义大厅,看起来还是人间的样子。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足足过了三秒钟,才有人猛然想起这里是生死相搏的战场,是容不得有半点的失神的。

他们再一次捏紧了手中的武器。

但此刻,拉利瓦什不知dào

什么原因忽然退去,议会一方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优势。

就算还有两大巨头没有出手,但以之前李青的可怕表现来看,他们也根本没有太多的胜算。

局势再次陷入了僵持。

大家互相看着对方,在光暗晦涩的废墟里。

“走吧。”最终,还是陈森然打破了这个短暂的寂静,他并没有太在意那两个还没有出手的议会另两大巨头。

他只是望了他们一眼,若有深意的停顿了一会后,就转过了头。一把抱起了安妮,准bèi

离去。

对于陈森然的这种近乎无视的态度。

那两大巨头,皮耶罗和哈德森,也表现的无比诡异,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们只是看着陈森然。像是不存zài

一般,要任由他离去。

“对了。”陈森然不顾安妮有些抗拒的,将她狠狠搂在了怀里,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再离开这个臭丫头。

他走了一步,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顺手给了一发由虚空之力凝聚成的箭矢,狠狠地命中在了那个已经快要被人遗忘得,还钉在墙上的杰里柯身上。

他必死无疑了。那一发虚空之箭凝聚着一丝陈森然本源的虚空元力,它会逐渐腐蚀杰里柯的力量,最终让他像是尘埃般散去。

没有人敢阻挡陈森然了。

在哈德森和皮耶罗那近乎默许的态度之下,所有的原本要誓杀陈森然的人,都让开了路。

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想杀陈森然,但在之前的搏杀中,他们明显是处于下风的,现在。就更别说杀死陈森然了。

要不是陈森然大概顾忌着拉利瓦什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回来,他绝对是当场就要杀光他们的。

他们应该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

可是……

以后。

等到陈森然离开了这里。以后,只要陈森然不死,那么他们这一生恐怕都会不安宁。

所以,看着陈森然缓步离去的背影,有人真的是,恐惧到了极点。

“留住他!!!”终于有人承shòu不了那种犹如死亡鼓点般的步伐。失控喊出了声。

是丽桑卓,这个和陈森然有着深仇大恨的女人,她踏出了一步,想要再说些什么。

可是,没有人跟上她的脚步。所有人,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像是趋避病毒一般,生怕被这个愚蠢得女人连累到自己。

“哦?”原本已经快要到门口的陈森然停下了脚步。

这一停步让更多的人内心寒意汹涌。

他们紧握着武器,生怕陈森然忽然改变了主意。

“亲爱的丽桑卓陛下,哦,不,我应该称呼你,我亲爱的……”陈森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脖颈,用一种差点遗漏了什么说,“吉伦……安娜?”

听到这个名字,丽桑卓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一般,整个人浑身一震,她像是有些不堪地后退了,微微颤抖着说:“你……”

“阿尔卡托。”陈森然说了一句,但随后又摇了摇头,“没所谓了,反正……”

“你都要死。”

你、都、要、死。

这四个字出口,丽桑卓或者说吉伦安娜已经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她再也不顾任何的东西,整个人化作了无数团冰霜四散着想要逃走。

可是……

“留下吧。”陈森然像是叹息了一声,一道虚无的火焰从他的指尖飞舞了出去,直直地追向了那正四散逃窜的冰霜。

没有一块冰霜得以幸免,所有的冰霜,都被虚无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每一块冰霜,都发出了足以让人整个灵魂崩溃得凄厉惨叫。

“啊——!!!”

那惨叫声不断回荡着,让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地狱之中煎熬。

这种煎熬持续了很久,久到很多人连骨节都因为恐惧而抓的发白的时候,那惨叫声才渐渐低去。

“还有人吗?”陈森然还没有动,他又问了一句。

他的语气,有那么些许的不可言喻的唏嘘。

毕竟,这是第一位,真zhèng

的,彻底陨落在了这个位面的虚空同盟者。

没有传承,没有继xù



是真zhèng

的,彻底的,陨落,湮灭。

这是种,无法避免的,源于那些和陈森然已经融为了一体的虚空本源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兔死狐悲。

这种兔死狐悲同样在那些城邦代表里蔓延,他们望着陈森然,这个无比可怕的男人。

终于,是没有人敢动的。

就算是仇恨陈森然入骨如嘉文,也没有勇气抬起脚步。

“很好。”陈森然点了点头,真zhèng

的,开始离去。

“小森森。”安妮终于开口了,在刚刚长达数分钟的可怕煎熬里,她并没有说话,她已经不是孩子了,知dào

有些事情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更何况,陈森然所做的一切,所为的,也正是她。

“恩?”陈森然再一次微笑着,望向了怀里的女孩,他的全部光,都已经,抱在怀里了。

“索拉卡老师,还有……”

“恩,我知dào

的。”陈森然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充满了硝烟的空气。

终于,是要结束了吗。(未完待续……)

PS:身体不适。

所以状态也是极差的,写的很烂,很不满yì

吧。

对不起大家了。

我先睡觉去了。

养养身体。

明日再战。

第三百四十五页 【进退】

正义大厅之外早已成了乱战之地。

整个战争学院,都已经变成了战场。

一路上,到处都是披挂着议会银色盔甲的守卫倒毙在路旁,刚刚贾克斯他们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自然是一路冲杀而来。

所有能阻挡他们的东西,都已经变成尸体了。

“城已经破了,城门大开,你们可以直接出城,在港口有比尔吉沃特最快的帆船,船上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运河的航道是完全畅通的,你们可以沿着运河顺流入海,最快,可以在六天内到达比尔吉沃特。”陈森然走了一会后,忽然停了下来,对着,所有人说。

所有人,都很敏感地捕捉到了你们两个字。

这说明,不包括,陈森然,自己。

“那你呢?”安妮第一个问出了这个问题,她此时早已顾不得别的,一直牢牢地躲在陈森然的怀里。

就算是他的父母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她,她也只是微微红着脸低下了头。

在刚刚的异常混乱中,安妮的父母老哈斯塔和阿莫琳早就被解救了下来。

陈森然,自然不会错过这些细节。

“我?小笨蛋,我当然是去救你的索拉卡老师啊。”陈森然旁若无人地刮了刮安妮的小鼻子,羞得安妮又钻进了他的怀里。

“我要和你一起去。”安妮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

“对,我们要和你一起去。”听到安妮这么说,其他的人,贾克斯,孙悟空,瑞兹。还有没有说话,但早已沉默着表明了态度的李青,亚索。

他们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朋友,一个人,去冒险。

“大家……”陈森然还想说什么。

“臭小子。别的人可以不去,我是一定要去的。”瑞兹已经打断了他,“索拉卡,可不仅仅,是你的朋友,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而其他人,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那种默然散发着的坚定气息。让陈森然沉默了下去。

再加上,怀里的那一口小白牙,再一次越咬越紧。

他忽然笑了起来,一股豪迈之气在胸膛里勃然而生。

是啊,一直都是在背后躲躲藏藏着,从来都没有一次是堂堂正正地去面对着这一场大风浪。

你在怕什么啊,陈森然。

你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好朋友,你还有那么强dà

的手腕。

谁敢来伤害你怀里的女孩。你就把他的手,连同头颅一起砍下来。

你应该。无所畏惧的。

“丫头,我们,一起去……”陈森然凑到了女孩的耳边,轻柔而坚定地说,“把他们救出来。”

“好……”

女孩的气息从胸口冲出来。

那么近,那么暖。

————————————————————————————————

“就是这里了吗?”

遥远的研究所里。

一路上可以称得上活人的东西。都已经彻底地变成了灰烬。

任何的敢于出现在这一群可怕的存zài

面前的东西,都被他们无情地碾压而过了。

除了,那群人。

“为什么要放过他们?”终于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在即将到达终点之前。

“为什么。因为我们不用走那么多的岔路。”和崔斯特劈面相逢的布隆兰尼德指着面前巨大的银白色的大门说。

这就是,他们的终点了。

在和崔斯特劈面相逢的那一刻,像是被那个带着礼帽的男人看穿了一切一般,他用手指指向了最终的方向。

没有任何的交谈,他们向前,他们停留,就那么,真的擦肩而过了。

“那个家伙身上,有那些东西的臭味。”一直在对这个决定不满的诺斯弗拉图再次说道,“应该让我杀了他,吸干他的血。”

“那个家伙很强。”一直没开口的不知dào

应该叫做卡萨丁还是马尔扎哈的其中一个黑袍人,忽然缓缓说。

“好了,有什么可吵的,现在最重yào

的,是这里。”一直置身事外的锤石,也就是迪斯马森结束了这堪称无趣的对话,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耸立在所有人面前的,巨大的银白色大门。

“进去吧。”另一个黑袍人简短而快速地说。

“恩。”布隆兰尼德点了点头,走了上去,开始缓缓地用手去推开大门。

就在他开门的时候,刚刚评价过崔斯特的那个黑袍人,忽然又说:“我觉得,那个家伙,是从这里出来的。”

但是没有人去管这句话,因为,门,已经开了。

——————————————————————————————————

“嘭——”陈森然又掷出了一蓬黑炎,将一个意图对他们攻击的紫袍召唤师焚成了灰烬。

他们一行人,已经从战争学院出来了。

大街上是更加混乱的局面。

陈森然却是一只手牵着安妮的手,另一只手无所顾忌地击杀着所有敢于对她有敌意的人。

“这样吧。”陈森然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贾克斯,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你去收拢搏击俱乐部的人,顺便通知菲兹和劫也收拢部队,否则,我们到时候就算是救出了索拉卡他们,也一时间撤不出去。”

“恩。”贾克斯听了,这一次并没有反驳,因为确实如此,如今战争学院的战局已经陷入了僵持,如果不尽早做出安排的话,恐怕到时候会被拖死在这里。

“还有……”陈森然顿了一下,有些抱歉地笑了起来,“这一次,是连累大家了,恐怕以后都无法来战争学院了,所以,如果大家还有什么亲人朋友留在城内,现在,去接吧。”

他这一句话,是对着一直跟着孙悟空却默默没有开口的阿狸说的。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他也还是记得,还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跟着她的。

要是因为混乱而遗留在了战争学院,那就真是罪过了。

安排好了一切,大家再次准bèi

朝着研究所的方面前进的时候。

陈森然却是猛然举起了一只手示意大家停步。

因为,就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他可以感知到有一个完全摸不清深浅的人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了,另一个街口。

就在陈森然蓄满了力量,准bèi

着致命一击的时候。

一个久违的了,依旧那么令人厌恶的,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陈森然,我的老朋友,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崔斯特。(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吃个饭第二更。

第八十一页 【藏弓?】

那一夜陈森然与亚索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对坐着将酒喝完了。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

只有在陈森然即将离去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题外话:“我马上就要去艾欧尼亚了。”

“哦……”亚索愣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那很好啊。”

那很好啊。

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雪在第二天的时候小了一些,虽然仍不能出海,但总算是能够上街走路了。

陈森然一夜宿醉,在烈酒与火药刚躺下没多久,就得到通报,说是有人找自己。

现在他也不怎么回冥渊号了,毕竟那里现在是普朗克心里的一个极敏感的点,他可不想引起那个多疑的船长的猜忌。

用清水洗了把脸,陈森然就匆匆出了门去。

让他意wài

的是,来找他的竟然是已经多日不见,甚至陈森然都快要将他遗忘的普罗托。

“船长让你去一趟冥渊号。”普罗托的身上满是酒气,明显也是宿醉未醒。

听说这个家伙现在整日流连酒馆,也是个可悲的人。

想当初他可是普朗克手下第一号的心腹。

“船长有说什么事吗?”陈森然尽管隐约猜到了,但他还是不敢确定。

以普朗克那个猜忌的性子,怎么可能……

“你只管去就是了。”普罗托的脸色有些阴沉,不耐烦地催促。

“好吧,要我送你吗?”陈森然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普罗托的态度。

“不必。”普罗托的口气生硬。

“那么,再见,普罗托先生。很高兴见到您。”陈森然打了个响指,招呼出了红色闪电。

一骑绝尘而去了。

普罗托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忍不住想起了之前自己宿醉回来,在码头遇见普朗克的情形。

“普罗托,你恨我吗?”普朗克站在自己的船前,看着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整自己胡子的普罗托问道。

“属下不敢。”普罗托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不敢去看普朗克那双越来越高深莫测的眼睛。

“你是恨我的。”普朗克却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你比其他人都要恨我,本来,你现在应该是这个城市里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可惜……”

“是属下自己不如人,怪不了别人。”普罗托摇了摇头,头低的更加。

“普罗托……”普朗克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普罗托心头一跳,却是尽lì

保持着恭敬。

“我升你做大副,跟着瞎子杰克一起去艾欧尼亚。”普朗克笑的有些莫名,“你愿意吗?”

我愿意吗?

普罗托抬起头来看了普朗克一眼,双手几乎在颤抖。

————————————

到达港口的时候,普朗克还是站在它的船前一动不动,有绵密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已经厚厚的积了一层。

“我最亲爱的船长。早上好。”陈森然大步走到他的身后,哈哈笑了起来。“您可真是挑了一个好时候,我昨晚喝了一夜的酒,头很疼着呢。”

“那我可真就抱歉了,杰克。”普朗克抖了抖自己的肩上的雪花,叹了口气,“知dào

我找你了做什么吗?”

“属下愚钝。不知。”陈森然摇了摇头,他当然知dào

,可是不能说。

“你啊……何必藏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普朗克摇了摇头,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你就要去艾欧尼亚了。”

“是,愿为船长效死力。”陈森然立kè

表忠心。

“船长……你叫我船长。哼……”普朗克哼了一声,像是在笑,又不像,“可是如今我却再也不能指挥我的船了。”

“……”陈森然沉默,他知dào

自己不必说什么。

普朗克心里自然早已经有了决断。

“杰克,如果我把这艘船交给你,你能将它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吗?”普朗克低声说道。

船长吗?

你还真敢啊。

“定不负使命。”陈森然有些意wài

普朗克竟然敢做这个决定,他就不怕……

但随即他想到了酒馆口的普罗托,一切事情就都清楚了。

还是猜忌心重啊。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冥渊号的代理船长,从这一刻开始,你有权利指挥这一艘比尔吉沃特最好的船扬帆起航。”普朗克一字一字地对着陈森然说,“杰克,不要让我失望。”

陈森然没有说话,只是用拳头重重撞击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这是一个通用的手势,无论是对海军,还是海盗。

“杰克,你很好。”普朗克点了点头,“另外,普罗托我已经升他做了大副,他会全力辅佐你驾驭好我的船的。”

像是有意无意地,普朗克加重了我的船那几个字的发音。

“自然。”陈森然也点头,这和陈森然猜的一点不差。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别的事吧。”普朗克哈了口气,语气轻快道,“我这一次,不会让海皇三叉戟有一艘船跨入艾欧尼亚的近海的。”

他说的话却是无比的耐人寻味。

“您的意思是……”

“我会派出我的海盗军团,你可别忘记了,他们可是已经宣誓集体效忠我了。”普朗克的语气还是那么轻快。

可是他的意图……

“是谁将与我同行呢?”陈森然倒是没有想到普朗克这么狠,位子还没坐稳多久,

就急着开始向海盗动刀子了。

也不知dào

这一次是哪几家要倒霉。

“比尔吉沃特的发展总是要建立在一个平衡上的,有些人啊,就是太急躁。”普朗克确实顾左右而言其他,“蓝焰岛确实是海盗的蓝焰岛,可是全都是海盗了,也不好,大路上有句老话,叫水太清了,就会没有鱼,杰克,你知dào

是什么意思吗?”

“属下愚钝。”陈森然心里有些侧目,普朗克以前还鄙视过弗格森他们的官僚做派。

结果他自己上位没多久,也是流露出了那种气息。

不过嘛,事实如此,没得变得。

“哼,你啊……”普朗克笑着摇头,“我这一次,会让路飞领头和你一起去的。”

路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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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飞起。

真的,我不骗人,骗人我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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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页 【你好像不太开心?】

船在大海上航行了十天后终于看到了陆地。

这十天里,陈森然过得极为规律,每天早晨起来吃过了早餐,就去甲板上巡视一圈,然后就回船长室里看书,他将指挥权都交给了普罗托,当然,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真zhèng

的指挥权可言。

期间路飞曾经多次求见自己,除了开头的两次自己还有功夫跟他扯扯皮,后来的几次他都以各种借口推脱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事,唯一令陈森然担心的,是艾瑞莉娅也过得很规律,她没有出过门,陈森然一次都没有见过她,他有些担心。

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在担心什么。

第十天的时候,冥渊号终于到达了艾欧尼亚。

艾欧尼亚的海岸线极为漫长,所以就算是诺克萨斯在艾欧尼亚岛上占据了主动的位置,他们也不可能封锁海路,陈森然他们很容易就靠岸了。

随同一起登陆的,还有那整整六十艘海盗船,当然,他们并不会多做停留,只是在稍作补给之后就会回到海上,然后再路飞的带领下,进行自由劫掠。

而陈森然嘛,他当然是在艾瑞莉娅的陪同下,去觐见那位伟大的天启者,卡尔玛阁下。

一想到自己即将可以见到那个据说曾经和自己很是交好的卡尔玛,陈森然就有些微微的激动。

是的,激动,一种他极少极少出现的情绪。

因为,他即将要知dào

……自己的过去。

随着船只缓缓地停下,艾欧尼亚的风已经从清晨的空气里传到了甲板上。

随着陈森然的精神世界的扫描,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有数量不下两百的人正站在岸边,应该……充满戒备。

“早上好,艾瑞莉娅小姐。最近过得好吗?”陈森然感觉着身后的渐渐走近的女武神,笑着打了个招呼。

“很好。”艾瑞莉娅的回答很简短,她只说了两个字就闭上了嘴巴,看向了船下的那些人。

两百个铠甲染血,眉眼如刀剑般锋利的艾欧尼亚战士,他们站在晨风里。像是两百把出鞘的利刃。

那种沉默着的勃勃杀气,即使是向来是悍勇无畏出名的比尔吉沃特海盗也是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那两百人眼见得艾瑞莉娅站到了船头,都是默默地朝着她行了个军礼。

两百颗拳头重重地击打在胸口的铁甲上,那种铿然作响的肃杀,让所有海盗的呼吸都是一滞。

“好一支百战铁甲。”陈森然听着从风里传来的那些锋利的拳头,露出了赞叹的神情。

“过奖。”艾瑞莉娅过了这么十日,似是又比之前淡漠了许多,几乎目不斜视,不多看陈森然一眼。

也许。越靠近艾欧尼亚,她就越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谁。

很多的东西,不是一个艾欧尼亚人所能奢求的,更何况是一个艾欧尼亚的女武神。

“艾瑞莉娅阁下,我部奉命前来接应来自比尔吉沃特的友军。”一个领头的军官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对着艾瑞莉娅又是一个捶胸礼,大声道,“此刻指挥权交由您掌控。请指示。”

“全军列队,准bèi

迎客。”艾瑞莉娅大声下令。

此刻她的声音锋利中带着某种刚劲。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个大风夜里的白裙女孩的一丝一毫的柔弱。

那些士兵的素质也真不算低,艾瑞莉娅的命令刚下,那群士兵便立kè

变换了队列,站成了两排,中间形成了一条路,算是夹道欢迎。

那种迅捷的变换速度。没有一丝多余动作的近乎沉默的协调性,让陈森然甫一到艾欧尼亚就感觉到了这个地方浓烈的百战铁血之气。

“下船吧。”艾瑞莉娅终于又对陈森然说了一句话。

“下船吧。”陈森然对着普罗托下令。

跳板从冥渊号上放下去,一群海盗随着陈森然一起走到了陆地上。

或许是那群士兵的气质感染了他们,那些海盗也是小心翼翼起来。

随着陈森然他们着陆,那些后续的海盗船也相继着陆。整整六十艘海盗船在海岸边停泊,就算是那些船都是大小不一,队型混乱,但乍一看也是一副极震撼的画面。

可是那些士兵却偏偏一点表情都没有,安静的像是在风里的雕塑。

按照那条由人开辟出来的小道走到了尽头,那个负责这支小队的指挥官又一次朝着艾瑞莉娅行了一个捶胸礼后大声道:“报gào

队长,临时营盘已经在三百码外建立完毕,所有物资均已存放其中,随时可以接受调遣,请队长示下。”

“恩,卡尔玛大人呢?”艾瑞莉娅点了点头,问道。

“大人在主营之中等候队长,大人吩咐您一旦达岸,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去见她。”那个军官低着头恭敬地答道。

“恩,我知dào

了。你先带着我们去补给,然后我自会带着使者去见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她的眼神里……

真的没有藏着什么吗?

毕竟,他马上就要知dào

一切了。

那些其他的海盗并没有全部离船,只是分派了几个人下来接受物资,毕竟他们马上还要去执行任务的。

普朗克在这次出航前可是特意将他们的每一个船长召到了面前,对他们说:“老子不管你们平时怎么行事,这一次去艾欧尼亚,谁要是敢不守规矩,就不用回来了。”

普朗克的威胁让每一个人不敢反抗,所以他们都做得小心翼翼。

跟随着那队士兵去了那个临时营地,接收了必须的物资之后,那些海盗就开始离去。

临走前,路飞再一次找到了陈森然。

“杰克船长,您真的就没有任何指示吗?”

“没有。”

最后,路飞只能沉默着离去了。

冥渊号也跟着那些海盗一起去出任务了,原本他们是要跟着陈森然的,但陈森然一句话就打发了他们,他说,我们是去谈判,不是去打仗,要那么多人干嘛?

最终只有普罗托跟着陈森然一起去见卡尔玛。

“你好像不太开心。”骑着马跑在荒野上,陈森然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女武神似乎心神不宁。

“没有。”艾瑞莉娅一纵马,跑快了很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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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那是我很重yào

的机会。

第八十四页 【陈森然已死】

这是一间寺庙,一间已经被战火和岁月摧残的只剩下残破的寺庙。

一盏幽暗的灯在寺庙里燃着,也只有那一盏灯照出的墙壁上的若隐若现的壁画,以及地面上复杂的纹路,在诉说着这间寺庙以及从前的艾欧尼亚的光辉和荣耀。

卡尔玛喜欢寺庙。

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就喜欢在寺庙里冥想,她喜欢寺庙的那种幽静和神mì



那会让她的心灵受到洗涤。

她喜欢寺庙,就如同喜欢莲花。

在她从战争学院回到艾欧尼亚的这些日子里,她无时不刻不再寺庙里冥想着,忏悔她过去那么多年以和平的名义犯下的无数的罪过和愚蠢。

她需yào

反思,她需yào

带领她的人民走出现在的困境。

艾欧尼亚需yào

真zhèng

的和平。

“嗒——”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冥想。

她从黑暗里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回来了。”她对着那个人笑,笑的很温和,不管面对任何人,卡尔玛始终都笑的很好。

她知dào

微笑可以让人安心。

“我回来了。”黑暗里响起了艾瑞莉娅的声音,她的整个人藏在黑暗里,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表情。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很乱。”卡尔玛看着艾瑞莉娅站立的那片黑暗,眼睛里散发出如同星月般的温和的光。她像是能透过黑暗看到艾瑞莉娅的脸。

“我带回来一个人。”艾瑞莉娅却是跳向了另一个话题。

“我知dào

,是蓝焰岛的使者。”卡尔玛始终看着艾瑞莉娅的方向,“蓝焰岛。我始终喜欢这样叫那个地方,比尔吉沃特真是一个血腥的名字。现在听说是普朗克当政了,一个海盗……”

她像是叹息了一句,但还是在笑。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艾瑞莉娅却还是在自说自话一般,“陈森然。”

这个名字出口的时候,她的精神恍惚了一下,仿佛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重yào

的东西?

这个名字出口的时候。不光是艾瑞莉娅,卡尔玛也有过那么一刻的失神。

“陈森然?”她像是不信。

“陈森然。”艾瑞莉娅重复。

“让他来见我。”卡尔玛只这样说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

“好。”艾瑞莉娅转身。

但就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

“艾瑞莉娅。你的心,很乱。”卡尔玛忽然又说道。

“我的心,是很乱。”艾瑞莉娅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往前走。

“有一件事。大人可以答yīng

我吗?”

————————

陈森然在被临时当成了大营主营的旧寺庙外等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四周围的那些在自己身旁穿梭着的军人,他们的步伐沉稳,他们的呼吸压抑。

他们不说一句话,他们不看自己这个瞎子一眼。

这是一群真zhèng

的军人。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艾瑞莉娅走了出来,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但陈森然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上少了一些之前的郁气,像是有些……

开心?

放下了这个问题不管。陈森然快步朝着寺庙里走去。

他现在恨不得一步就跨到了卡尔玛面前,让她将一切讲出来。

“你来了。”就在陈森然即将走入寺庙中心的时候。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让陈森然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我来了。”陈森然点着头,停在了门口的位置。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就在寺庙的中心,那里正有一团温暖的光在亮着。

像是太阳,又像是月亮。

“你不记得我了。”那一个温和的声音又说。

“我不记得你了。”陈森然这样答。

“过来这里坐。”卡尔玛朝着黑暗里的年轻人招手。

陈森然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到了那一团日月般的光芒前坐了下去。

“你想知dào

什么?”卡尔玛低声问。

“我想知dào

一切。”陈森然坦然地说道,“我想知dào

从前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好是坏,是疯狂还是理智,有没有可以爱的人。”最后一句话,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一场大火,还有那个女孩。

“也许你从前很糟糕呢,糟糕的你知dào

了以后就会后悔呢?”卡尔玛还是在问。

“就算我从前十恶不赦,就算我从前孤家寡人没有一个可以爱的人,那也是我的从前,我的,我就要拿回来。”陈森然很平静地回答。

“我的,我就要拿回来。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卡尔玛笑的更浓,“好吧,那我就告sù

你,你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接下去的很长时间里,卡尔玛将陈森然从前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地讲了出来。

陈森然听得很仔细,他像是要去记住每一个字,然后通过那些文字里的味道,去找回从前的自己。

很久以后。

“讲完了。”卡尔玛叹了口气。

“讲完了?”陈森然疑惑地问,因为,他从头听到位,都没有听到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

难道,我从前,真的一个可以爱的人都没有吗?

难道,那一切都是错觉吗?

“你不信我。”卡尔玛笃定地说。

“我……”陈森然有些迟疑,事实上他还真的没办法从卡尔玛的话里照出破绽,似乎自己从前就应该是那样的。

可是……

“可是我从前,真的就没有可以爱的人吗?”陈森然的语气竟然有些绝望。

这是他,从来不会露出的语气。

“……没有。”卡尔玛沉默了片刻后,无比肯定地回答。

“看来我是个混蛋。”陈森然叹口气,他叹的那么无力,像是快要死去。

“你以后可以不是。”卡尔玛很诚恳。

“以后……”陈森然站起了身,开始向外走。

“你的眼睛……”卡尔玛的语气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正常的情绪,很关切,像是个母亲。

“很好。”陈森然一步不停。

很好吗?

没有她,你真的好吗?

————————

寺庙之外,艾瑞莉娅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陈森然,忍不住问道:“陈森然,你……没事吧?”

“很好,还有,我现在叫杰克,杰克.斯派罗。”陈森然顿了一下,“陈森然,已经死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死气,他走的很死气沉沉。

看着这个从前像是永远不会倒下的男子的背影,艾瑞莉娅不禁一阵心疼。

我真的做的对吗?

她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了卡尔玛的最后一句话:

“孩子,欺骗不能改变一切,包括真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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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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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一次,我的新书叫做《大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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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真的好无力。

第八十五页 【一个有趣的瞎子】

陈森然其实有怀疑过卡尔玛是不是在骗自己。

但是……

骗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卡尔玛完全没必要用自己的往事来骗自己,毕竟这个世界上知dào

自己往事的人并不是太多,但也绝对不会很少。

如果陈森然够耐心,那么他完全可以一个人一个人地找过去,然后将所有的故事凭凑出一个关于陈森然这个名字代表的所有过去。

欺骗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看起来,自己,从前,真的是个混蛋。

苦笑着拉开了面前的布帘,陈森然走到了军帐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夜未睡没有给他的身体带来任何的不适,艾欧尼亚清晨的空气让他疲惫的神经有了那么一丝缓解。

但他还是疲惫。

不,应该说是茫然。

一个没有可以爱的人的过去,那么自己现在所努力争取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现在做的这一片都很可笑,他现在累的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然后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建一座小屋,白天晒太阳,晚上喝酒,了此残生。

什么普朗克,什么比尔吉沃特,什么海盗清洗计划,什么卡尔玛,什么艾欧尼亚,统统见鬼去吧。

他现在只想离开。

“你……没事吧?”就在陈森然意志消沉的时候,艾瑞莉娅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旁,看着他那张明显憔悴了的脸,担心地说,“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

“我很好,非常好。”陈森然勉强压下了自己厌世的情绪。强撑着精神笑道,“卡尔玛阁下起来了吗?我想我们是时候谈谈结盟的事了。”

他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在自己内心里努力地寻找可以支撑他继xù

走下去的东西。

可是……没有可以爱的人的过去啊……

那个女孩……

陈森然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绞痛,是我的幻想吗?

“卡尔玛大人是不会睡觉的,她一直在寺庙里冥想,如果你想见她。随时可以。”艾瑞莉娅皱着眉头看着陈森然骤然苍白的脸孔,她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一宗浓烈的负罪感充满了她的全身。

他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因为他忘记了她。

甚至于几次,她都想要不顾一切地开口告sù

他那些被失落的真相了。

但最终,当她想起那个大风吹彻的夜里的一切地时候。

她又闭上了嘴巴。

她舍不得。

她不能。

对不起,我知dào

总有一天你会想起她的,但在此之前,请让我好好喜欢你好吗?

“好吧,请帮我通报吧。”陈森然有些无力地回答。

到底。我还能为了什么活着呢?

卡尔玛很快就接见了陈森然。

陈森然面无表情地将普朗克的要求说了一遍,全程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份类似于国书一样的书面报gào

,如果是平日里,他绝对不会错一个字,但偏偏今天,他一连说错了五次。

“你很难过。”卡尔玛并没有在意那份报gào

,她看着陈森然。这个曾经笑的很温柔的年轻人,有些不忍。

“我很好。”陈森然这样回答。

“我知dào

了。你让我再想想,你也再想想,我们晚点再见一次。”卡尔玛有意无意的在开导陈森然。

“是的,尊敬的卡尔玛,天启者阁下。”陈森然鞠了个躬开始往后退。

再想想?

想什么?

死吗?

艾瑞莉娅还是在寺庙的门口等着陈森然。

当她看到陈森然如同行日走肉般从那座阴暗的寺庙里走出来的时候,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尽管他已经瞎了,还带着厚厚的眼罩。

“有结果吗?”艾瑞莉娅背着手,用脚踢了踢脚下的泥土。

这个极为女性化动作让一旁路过的一队军士纷纷侧目,这还是我们那个铁血无双的刀锋意志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姑娘嘛,难道……那个男人?

有些性子轻佻的就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队长。他是谁啊?”

“是啊,队长,你脸红什么?哈哈。”

“都给老娘闭嘴,统统滚去训liàn

,再有乱说话的,统统抽一百鞭子。”艾瑞莉娅被自己的部下说的害羞地不行,忽然暴怒了起来,朝着他们大吼道,“快滚,别逼我动手。”

眼见得自己队长发飙,那些战士自然是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别……别理他们。”艾瑞莉娅再一次面对陈森然的时候,声音又忍不住柔弱了下来,简直害羞地不行。

艾瑞莉娅,你怎么能这样,人家还在伤心难过呢,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害羞,还隐隐有一丝高兴。

尽管这意思高兴里还掺杂着一丝愧疚。

但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可以和他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一起啊。

而且,还是他心里没有别人的情况下……

“恩。”陈森然却是冷淡地答了一句,他的心情很差,他已经有些处在崩溃边缘了,只是她的理智还在强撑着他不倒下罢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帐篷了,结果还要再等等。”

“其实……”艾瑞莉娅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陈森然一眼,“你想不想见一个很有意思的瞎子?啊,对不起,盲人。”

她说道最后忽然也想起了陈森然也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陈森然却是毫不介yì

,只是笑的有些无力,他现在其实什么都不想做。

只想睡觉。

“恩,因为我想……”艾瑞莉娅忽然不知dào

怎么措辞了,一旦找回了那种害羞地状态,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再也冷不起来了,她甚至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你觉得我们同是瞎子会有共同语言?”陈森然还是无力地笑。

“恩……因为他是一个很神奇的瞎子,他……也许会对你有帮zhù

的。”艾瑞莉娅也不知dào

怎么劝他,但她又不想让他这样难过。

“好吧,那就去见一见,反正……”陈森然低笑一声,“我也不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

一个瞎子吗?

算了,就当是给生活找点调剂吧。

爱啊……他忽然响起了卡尔玛的那句你以后不会是了。

以后吗?

面前的这个女孩?(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新书的成绩很差,这本书的成绩也忽然变得很差。

我不知dào

是怎么了,大家是都抛弃我了吗?

第八十六页 【挣破它】

陈森然他们要去见的那个瞎子叫做李青。

是一个僧侣。

李青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他住在一个荒僻的寺庙里。

如果不是艾瑞莉娅他们恰好驻扎在附近,那么寻常人也许要走很多天的路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而就算是此刻离得很近,陈森然和艾瑞莉娅也是骑了半天的马才到达那座荒僻的寺庙。

那座寺庙在山上。

那座山并不是特别的高,但是却分外的难走。

那座山的山体陡的厉害,那唯一的一条上山的路几近于垂直向地面。

要是一般的人走的不小心,很容易从山上滚下来,少不得要摔个粉身碎骨。

而李青就住在上面。

光是从这一条上山路来看,李青似乎就是一个有趣的人。

因为他好像很喜欢刁难别人。

“这是一种考验吗?见大师之前的必要礼节?”陈森然虽然看不见,但他独特的精神扫描还是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面前的这一条横陈而下的山道。

“也许吧。”艾瑞莉娅此刻脸上也多了一些恭敬,她看着那条山道,“据说只有战胜自己的人才能毫无阻碍地一次性走上山。”

战胜自己吗?

“走吧。”陈森然微微吸了一口气,朝着山上踏出了第一步。

他的平衡感很好,精神世界的锁定更是让他可以随时做出细微的调整。

他稳稳地走上了二十步。

艾瑞莉娅紧跟在他的身旁。

第二十一步的时候。

“啪嗒——”陈森然踩空了。

他的身体一个踉跄开始往后倒。

艾瑞莉娅连忙伸出了一只手要去扶他。

“别扶我。”陈森然冷静地拒绝着,冷静地从山道上滚了下去。

这是第一次。

陈森然像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继xù

往上走。

这一次他走了三十步。

艾瑞莉娅也走了三十步,她是武者,对于在这样一条山道上保持平衡对别人或许很难。但是对于她来说就很容易。

陈森然继xù

往下摔,摔得惨不忍睹。

这是第二次。

他开始摔破了一点皮。

但他还是继xù

往上走。

第三次的时候,他走出了六十步,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庞大的数字,但事实上,这里的台阶整整有一千多阶,他所走的不过是极其微弱的一段路程。

而这也是这一座山上的寺庙不受世人朝拜的重yào

原因。因为每一个人都怕死。

一开始还好,但要是在中途摔下去,除了死。就是死了。

也幸好陈森然不是普通人,否则不断地从两百步,四百步,六百步。一千步摔下来。他早已经成为了一团肉泥了。

直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吐了三次血,全身上下已经全是血痕。

“你……”艾瑞莉娅有些心疼,这个男人,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自虐吗?

“我很好,我在战胜我心中的恐惧。”陈森然最后一步稳稳地踏在了台阶上。

朝圣地到了,那位李青大师就在里面等着他。

“我们走吧。”陈森然却忽然转过了身,准bèi

往下走。

他历经了那么多的苦痛。爬上了这座山,最终却选择离去。

“你……”艾瑞莉娅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他……

“我来是兴之所至,现在我尽兴了,所以该回去了。”陈森然这样答道。

“有客远来,何不进来一叙?”就在此时,古老的寺庙里忽然传出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岁月沉浸的味道。

“我们现在?”艾瑞莉娅有些不知dào

怎么办好了。

“既然主人相邀,就进去一叙好了。”陈森然又转过了头来,大步朝着里面走去了。

这一座寺庙并不大,穿过前面的院子就到达了寺庙的中心,一座大殿。

陈森然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一个生命体盘坐在里面,不喜不怒,不悲不恸,如同一尊佛。

“客人请坐。”

那一尊佛低声道。

陈森然安然坐在了他的面前,像是他一身的伤都是不存zài

的一般,同样不喜不怒,不悲不恸。

“你也请坐。”那一尊佛又向艾瑞莉娅说道。

艾瑞莉娅朝着他点了点头,也坐下。

但她一边坐下,一边在不停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在昏暗的寺庙里,只被天顶打下来的一束微光照亮的男人。

他依旧是赤裸着上身,用一块红色的布蒙着自己失明的眼眸,他那强悍的上身上的那些龙飞凤舞的黑色刻纹依旧清晰可见。

但艾瑞莉娅隐约觉得他还是变了。

艾瑞莉娅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见过他了。

如果说两年前见他的时候,他还像一把未曾彻底敛去锋芒的刀,那么他现在就是一把彻底无锋的刀,或者说是回鞘的刀。

你感觉不到他的杀气,他的深浅,甚至于他的一切。

“大师,精进了。”艾瑞莉娅叹了口气。

“不是我精进了,只是我悟了。”光暗里的盲僧摇了摇头,淡淡道,“师父曾对我说,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看破。”

他的师父在很多年前看破了,死在了诺克萨斯人的刀锋下,死得很安详。

“看破?”陈森然低声重复着,“可是瞎了,怎么看破?”

“你一共倒下去十八次,比我当年还多一次,你的心里有比我还重的枷锁。”盲僧忽然看着面前的陈森然,是的,是看着,用他被厚布重重包裹的已经瞎了的眼睛,那一刻,艾瑞莉娅恍然觉得他的眼神无比刺目。

“那是什么?”他说,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我不知dào

。”陈森然一个字一顿地回答。

“你不知dào

?”李青一个字一顿地逼迫。

“不知dào

。”陈森然点头。

“还是不想知dào

?”李青还在看着陈森然,“眼睛瞎了不可怕,因为还有心可以看破一切,但如果心也瞎了,你就会迷失自己的方向。”

“大师。”陈森然忽然站起了身,“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恐怕解不开我的枷锁,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往回走。

“我本也没有解你的枷锁,枷锁都是靠自己挣破的,记住……”李青徒然大吼,“挣破它!!!”(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可能这一章是我自己现在心境的写照,我很茫然,我不知dào

该怎么办。

挣破它。

我对自己说。

第八十七页 【一人,众人】

挣破它吗?

陈森然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又开始朝着门口走去了。

这一次李青没有再留他,艾瑞莉娅快步跟了上来。

“他……”艾瑞莉娅皱眉,似乎这一次是无功而返。

“他说的很对,挣破它。”陈森然却摇了摇头,“谢谢。”

“不要对我说谢谢。”艾瑞莉娅也摇头,很坚决地重复,“以后都不要对我说谢谢。”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陈森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寺庙门口,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此刻,山下,传来了脚步声。

三个人的脚步声。

很快的脚步声。

他们很着急。

他们是谁?

“是均衡教派的三个忍者,你应该认识。”还没等陈森然问,艾瑞莉娅就已经告sù

了他答案。

均衡教派三忍,狂暴之心凯南,暗影之拳阿卡丽,暮光之眼慎。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dào

他们来这做什么,据我所知,他们跟李青没什么来往,难道是因为那件事?”艾瑞莉娅这一次还是像是看破了陈森然心中所想,缓缓答道。

“那件事?”陈森然皱着眉头让开了路。

听那急促的脚步声,那自己爬了整整十八次的山道他们眨眼间就要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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