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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修成仙》


第八十二节 无尽沙海

飞蹿过不远处的一处山丘,一道黑雾组成的利剑从沈同的身躯之中透体而出,旋即发出一声清鸣之后,直往丑道士消失的地方飞去。比起沈同的速度,那柄黑色利剑实在是要快的多,几乎是刚刚出现在眼前,便消失在了远处的山丘尽头,让人无从捕捉行动的踪迹。而沈同自然是有自知之明,与丑道士和幽玄的速度相比,他的行动实在堪称蜗牛一般,别说是追上了,怕是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

一想到练气期九层便能学到那些对自己施用的术法,沈同的心中便是一阵火热。经过一连串的变故,他算是体会到速度的重要性了,比起术法的犀利强悍,本身的速度才是最为重要的一个保命手段,只有在速度上面占据优势,才有逃脱的机会和灭敌的把握。否则的话,就像是眼前的丑道士,虽然沈同自认为实力似乎并不比他差,但对方见机不对之后,拔腿就跑,他便只有徒呼奈何了!

“这位师兄,让丑道士跑掉了吗?”沈同的身后,这时传来了一个略显青涩的声音,还有些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样子。

沈同心中一动回过头来,便是看到了那个此刻显得有些狼狈的少年,那张年轻的脸庞上面,此刻粘着几缕碎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外加上身上修士袍的一副破烂样子,实在是有些凄惨。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年轻修士居然还敢咬牙追过来,倒是让沈同有些意外,心中不由对这个少年多了一份好感。

说起来,沈同对于灵界的修士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好感。

当初刚到灵界之时,五婶和她的两个儿子便是凭借着修为的优势要强占李平家的小院,甚至恃强凌弱,居然对一个堪称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进行法术攻击,差点便让他一命呜呼。至于将他救下来的族长,也是暗扣了他多少年的灵石俸禄,直到他被那个便宜师父收为记名弟之后,这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回来。后来到了落凤镇中,又差点被那个丑道士引来的鬼物给吞噬,实在是堪称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修士此刻自身情况如此不好,居然还硬撑着赶来,实在是比其他人要强的多,也显得更加的仗义,这在沈同碰到的修士之中,还是第一次见到。

即便此时沈同其实并不想他赶来,但事已至此,显然也是不便多说。

“卢道友,在下李平,出身定远城李家。”沈同拱手施了一礼,然后神情平淡的说道。

“原来李师兄是定远李家子弟,难怪道法高深可以击退丑道人这厮,此番承蒙师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小弟这条性命以后便是李师兄的了。”卢景赶忙也是躬身还礼,一时间感慨说道。

沈同笑了笑道:“说起来在下比卢道友痴长几岁,那便厚颜担当师兄这个称呼了。此番不过是路过此地,顺手而为,实在不敢忝居功劳,况且我李家本就是天星谷所属家族,算得上是一家人,既是同门,守望相助本是职份所在。谈论相救之事,怕是反倒是过于生份了。”

卢景脸上一红然后说道:“师兄说的是,不过救命之恩岂敢忘怀,小弟必定铭记于心不敢忘怀。”说完,他似乎生怕沈同再说这件事,不由急忙问道:“对了李师兄,那个丑道士是往哪边逃了?”

沈同指了指北边道:“往沙海之中去了,我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逃走了。”

卢景则道:“李兄弟应该跟我一样是练气期八层的修为吧?那丑道士可是练气期十二层顶峰的修士,似乎随时可以准备冲击筑基,这段时间其出没于南沙城附近的沙海之中,一方面是杀妖取丹,另外一方面则是趁机劫掠我们天星谷的子弟,想来这厮敢犯如此之险,应该是想要收集资源为筑基做准备了。”

沈同不由问道:“这么说来,卢师弟似乎是运气不好,被这个丑道士给盯上了?”

卢景无奈的摇头道:“李师兄不知,小弟被宗门指派前往沙海之中打探沙兽的动静,本来已经完成任务,却是不想碰上了这个家伙,要不是碰巧遇到师兄,怕是性命不保。其实小弟性命实在是小事,若是误了宗门的任务,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沈同不由有些无语,其实先前,他本是想避开这里的战斗,想要绕道前去直接去天星谷的,要不是幽玄执意要来,他怕是根本没有这个多管闲事的心,眼下这个年轻小修士一口一个救命大恩,实在让他有些吃不消。说起来,他看不惯灵界修士的无情冷漠,实际上他此刻似乎也是如此,又有何资格去说道别人?

也不知道幽玄那个老鬼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不知道它到底追上了那个丑陃道士没有。

而看着沈同不吭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旁的卢景不由问道:“李师兄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沈同当即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听你说起探查沙海的动静,不由想起几十年前沙鬼袭击南沙城的事情,一时间有些走神罢了。”

卢景当即说道:“是啊,这些年来,沙海之中实在是不平静,此番打探沙海中的任务,也是几次三番差点丢了性命,如今的沙海可远比往常要形势严峻的多,可能离下一次沙兽暴动攻城,应该也是不远了。”

“沙兽攻城?”沈同有些喃喃的说道。

卢景此时面对沈同这个救命恩人,自然说话是毫无保留,更加上沈同出身于李家的身份,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实在是一家人。如此一来,卢景说话之间也是没有什么顾忌,当即说道:“这无尽沙海之中,广袤无边,沙兽纵横,人迹罕至。传闻我们西极大陆,不过是这个广袤世界的偏远一角,但之所以没有人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情况如何,便是因为这无尽沙海将我们困在这里,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

沈同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西极大陆之外,还有别的大陆?”

卢景腼腆一笑道:“李师兄,此事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实在是知之不详,不过这无尽沙海的确是没有尽头,别说是我们这些练气期修士了,传闻本门的老祖宗结成神婴之时,也曾亲自去探查过无尽沙海的深处,不过几年之后却是受伤而回,也从那个时候起,传闻无尽沙海之中,也有相当于神婴期的沙兽存在,法力无边,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力敌。”

沈同想到自己曾被幽玄穿透身体,差点被吸干的情形,想到筑基期修为的强悍本领,由此可以想象神婴期修士的修为又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只是,以他们的惊天修为,都不曾探查清楚前方的那片沙海,由此也见这其中的可怕。再想到当年李平的父亲李显便是陨落在沙兽手中,更是心中有些黯然起来。

这个时候看来果真要比人界危险的多,越是修为高深的修士,面对的对手也就越强,实在是处处险境,步步危机啊。

一旁的卢景倒是自顾自的说道:“无尽沙海中的沙粒,常年被日光暴晒,其中也是蕴含着一丝灵力,而生活在沙海中的沙兽则是以沙为食,不断的繁荣和强大,外加上在沙海之中根本没有天敌存在,所以数量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的提升,如此一来,每隔百年左右,沙海中的沙兽数量达到一定的规模之后,便会朝四下里扩张,以期占据更多的领土,而南沙城等靠近沙海的地方,自然也就成为前沿战场,饱受摧残。”

听他说到这里,沈同不由心中一动。

第八十三节 抓紧赶路吧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其是沈同与李平的神识融合的时间越久,似乎便越是能体会到他原本的情感和想法,此时,听着卢景的话,他不由问道:“卢师弟,我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几十年这里便是有一场沙兽攻城,从时间上来算,应该不会这么快出现情况吧?”

卢景也是皱眉说道:“李师兄,小弟入门时间尚短,对于几十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听说这几次沙兽攻城的时间与以往那么多年来都有所不同,似乎是时间上面发生了一些混乱,所以宗门才会派发下任务,让我等弟子冒险进入沙海的深处以打探虚实。因为这几年深入沙海之中猎杀沙兽的同门师兄弟们,有不少都伤在沙兽的暴动之下,更有不少宗门的灵石矿脉,被沙兽所袭击,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以此判断,不出数年,恐怕大规模的沙兽潮便会出现,对我们来说,又是一场浩劫啊!”

沈同不由微起了眉头,总感觉事情有些怪异。

当年李平的父亲李显护送神霄镇雷符去往天星谷,怎么会如此凑巧的碰上沙兽潮?以李家的势力,不可能会提前探知不到沙兽的动静,真要是沙海有异动,显然李显也不会冒此风险从南沙城这里北上。在李平的记忆之中,父亲李显的性格一向谨慎小心,没道理会为了节省二三日的路程,去甘冒奇险。可为什么偏偏就如此凑巧,在他到来南沙城之际,会遇上沙兽潮?

沈同不知道前几次兽潮暴动是在何时,但听卢景好说,似乎以往的兽潮总是有迹可寻,为何偏偏是李显路过此地的时候,会出现异变?若说是巧合的话,未免也太过凑巧了吧?可若说是别的原因的话,以沈同此时所掌握的信息和情报,显然一时间也推断不出什么结果出来,看样子以后还得留心此事才是。

虽然李显并不是他的父亲,但他此刻与李平合而为一,这种奇妙的状态,也是让他对于李平的至亲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在这时,沈同突然间神情一动,然后转身快速的对着卢景说道:“卢师弟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之后,沈同也不等卢景开口,拔腿就朝远处的一处山丘那里冲去。正在讨论着沙海事情的卢景,显然被沈同的举动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虽然他与沈同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显然对于他还是比较信服的,不管是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还是年龄上的差异,卢景总觉得沈同的处事十分的稳重。

这个时候,沈同转身到来了山丘的后面,然后一团黑雾徒然间钻入了腰间的如意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样,幽前辈,可曾得手?”沈同旋即在脑海之中问询道。

“那该死的家伙可真是滑溜,这才多长时间居然修为完全恢复了,老夫追了一阵便被他给甩开了,说起来实在是惭愧。”幽玄郁闷的声音在沈同的脑海之中响起,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沈同倒是无所谓道:“幽前辈,眼下你实力示恢复,而那人又以速度见长,追不上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既然我们能碰上他一次,自然也就能碰上他第二次,等到前辈恢复了实力,下一次他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幽玄叹息道:“此番没有听从小友的安排,真是白忙活了一场,老夫惭愧啊!”

沈同却是说道:“前辈先行休息,此事以后再说。”说完之后,沈同从这里出来,然后重新回到了先前的地方,此时卢景看到沈同回来,不由问道:“李师兄,可是有什么发现?”

“先前听到那里有异响,还以为是那个丑道士去而复返,没想到过去之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沈同张嘴胡乱说道。

倒是卢景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暖,想到他宁愿自己去冒险,也不让自己跟着,不由感动不已。

“卢师弟接下来准备去往何处?”沈同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随口应付的一句,让身旁这个年轻人感动不已。此间事了,他正好是打听一下天星谷那里的情况,不由也是随口问道。

卢景不由一拍脑袋说道:“一直在这里与李师兄站着说话,实在是失礼至极,小弟现下正准备返回宗门,不知师兄准备去往何处?”

沈同轻笑道:“我也去往天星谷,倒是可以与师弟一路。”

他这话顿时让卢景一喜道:“当真?师兄可是奉家族之命前往宗门运送物资?”

沈同摇头道:“说来惭愧,前些时日我还在落凤镇当执事,蒙宗门卫康前辈抬爱,将我收为记名弟子,此番正是奉家师之命前往宗门报道。”

“原来李师兄也已经加入宗门了?这真是太好了,先前小弟还担心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倒是不想师兄也是已经加入宗门,以后在宗门之中,师兄可不要嫌师弟时时来打扰清修啊!”卢景惊喜不已的说道。

沈同也是笑道:“卢师弟,师尊规定的时间比较紧,我们不妨边走边聊如何?眼下时辰已经不早,再在这里逗留,恐怕会引来一些事端。”

卢景自然拍手称是,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说道:“李师兄既然新入门,恐怕对宗门还不太了解吧,小弟入门略比师兄早二年,虽说对于宗门的事务也只是略知一二,不过大致的情况倒还算了解,师兄若是不嫌小弟恬噪,我不妨先为师兄介绍一下一些简要事务,也好要让师兄有所了解。”

沈同闻言自是大喜,拱手说道:“如此甚好,只是有些劳烦师弟了。”

卢景则笑道:“相比师兄救命之恩,小弟不过费点口舌,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两人一阵谦虚之后,卢景倒也是大致为沈同介绍起来,虽然其自谦知道的不多,但实际上,他的连番解说,实在也是让沈同获益匪浅。

西极大陆之上,天星谷与玄灵帮和圣火盟并称为三大派,几乎是占据了西极大陆灵气和资源最好的几处地方。三大派之间,虽然不时有些小摩擦,但总体而言乃是结为一体的盟友,若是碰上沙兽潮等危急西极大陆安危的重大事件,往往皆能守望相助,共度难关,所以长久以来,西极大陆的局势在三大帮派的掌控之下十分的稳固,也是让这片大陆的修炼环境,保持着一种稳定的局面。

至于天星谷,则占据着西极大陆最南端的广袤地域,其宗门所在之地,乃是紧扼南境与其他地域相连的要地天星山脉。

说起来,天星山脉本就是西极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天地灵脉所在,灵气氤氲浑厚,外加上地理位置险要独特,自创派祖师选中此地之后,便一直绵延至今,甚至连宗门名字,也是以宗门所在的天星谷命名。

而宗门所在的天星山脉,群峰林立,景色幽胜,地域极大,整片山脉都是宗门所在。如此广袤的地域,容纳着数以千记的修士,可见其宗门景象之盛,实力之强。外加上各处密布机关,紧要之处的禁制法阵,无数年的积累下来,整个天星山脉都如同一座堡垒一般,截断了南疆与外界的联系。

至于宗门之中,最为重要和中心的地方,便是被称为玄天七峰的七座山脉了,如沈同的师父卫康,便乃是摇光峰执事,而沈同入门之后,自然也就份属摇光峰门下。

所以卢景喊他一声李师兄,他倒也是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第八十四节 天星山脉

此时尚是清晨,旭日初升,光线柔顺,微微的热量洒在人的身上,只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意味,远没有一贯的猛烈和炽热。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云山雾罩之间,山恋叠起,奇峰隐现,朦胧之间,群峰耸立似与天际相连,那层层云雾不过只到半山之间。山脉宽广直至天边,远处氤氲于雾气之中,若隐若现,如奔虎如巨象如猛禽,不一而足,却是一眼望去不知尽头在何处。比起先前所见之暴风山脉,眼前所见之山,更是钟灵毓秀,鸾翔凤集,隐隐透出一股仙气。

眼看着前方景色云遮雾绕,沈同不由喃喃问道:“这里便是天星山脉?”

卢景长吁出一口气,接近一个月的跋涉,除了偶尔停歇恢复一下体力之外,他们便是在不断的赶路,如此这般没日没夜的奔波,可是他所重来没有体验过的,不由让他大感吃不消。不过,朝一旁的李师兄看去,只见他神情平静,一切如常,这让他不由暗自惭愧,暗道大家族培养出来之人,果真是远超一般散修,资质好坏暂且不说,光是这股子韧劲,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其实卢景又哪里知道,沈同的这种坚韧品性可不是李家培养出来的,那都是在人界低层打拼的时候,遭受到无数次失败的打击,给硬生生磨练出来的。其为了让妻子和孩子过上好日子,所遭受的痛苦和磨难,又岂是韧性过人这么简单?

“李师兄,这里便是宗门所在的天星山脉了,如何?是否如你想象中那般气势惊人?”卢景看着前方熟悉的山脉,不由得也是咧嘴笑了笑道。

沈同点头说道:“何止是气势惊人,实在犹如仙境一般。原本以为我们李家所在的天泉山脉已经足够广袤浩大,眼下与这里相比,实在是萤火与皓月争辉,相差实在太大了。”

“哈哈,李兄弟过谦了,李家的天泉山脉,那可也是声名在外的灵山胜地,传闻峰顶一脉天泉,饱含浓郁灵力,不仅清冽甘美,饮一壶更是可以抵得上一年苦修,实在是让人向往不已啊!”卢景当即回道。

沈同则笑了笑道:“既有如此神奇功效,我李家弟子又岂会个个都向往来宗门修炼?”

卢景哈哈一笑道:“李师兄说的对,看来传闻实在是有些夸大,不过天泉山脉的名声倒真是声名远播。”

沈同只是笑了笑,同时有些奇怪的朝四下里看了看,显然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都一直没有看到大批的建筑,实在让他猜不透天星谷的宗门所在到底在哪里。而一旁的卢景,看到沈同如此表情,也是难得的“嘿嘿”一笑,然后默不作声的带着沈同沿着一条山径小道,直往前方半山腰处的一座凉亭而去。

此处说实话,已经是人迹罕至的地带,事实上,过了南沙城之后,便一路荒芜,渺无人烟,与南沙城那里接近无尽沙海不同,越往北来,山林越是茂密,若不是隐约还有一条小道一直可供找寻方向的话,怕是沈同都认为他们是行走在原始丛林之中,又哪里是在去往西极大陆三大派之一的天星谷宗门所在。

至于这里这突然出现的凉亭,也实在是有些突兀,放眼四望,方圆万里似乎都没有人迹,这凉亭又是供何人休息?

再定神看去,凉亭飞檐挺立,亭柱似乎雕刻有精美纹饰,再配合着四下里的美丽景致,实在显得有些风雅逼人。这样一处荒山,如此精美之凉亭,想不让人关注都不行,可无论沈同如何努力,都看不出四下里有何异样。倒是一旁的卢景,此刻脸上笑意盈盈,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沈同略一沉吟,自然也就跟了上去,既然前方便是天星山脉,他自然也就不需要着急了。

走进凉亭之中,一股股山风吹来,闻着清新的空气,看着四下里的美景,倒也是一番别有韵味的享受,再细看亭柱上的铭刻,各种珍禽异兽盘旋飞舞,奇珍异宝光彩夺目,其雕刻画面栩栩如生,让人不由自主的观注其中,啧啧称奇。

一旁的卢景则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当即冲着虚空之处一拱手,然后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两位师兄当值,小弟开阳峰卢景,完成宗门任务归来,还请师兄放行。”

沈同闻言一愣,旋即便见虚空之中一阵云雾翻滚,两名锦袍修士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突然间出现在凉亭之中,目光微一扫过卢景之后,便是停留在了沈同的身上,其中一名年纪稍长之人,当即冷声问道:“这位道友所为何来?”

沈同定神看去,这两人如卢景一般,皆都十分的年轻,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在灵界,三十余岁的寿元,不过是堪堪成年而已,所以那青涩的脸庞上面,尚且带着一丝青涩之气。不过,神识略一接触,沈同便是心中诧异,其庞大的灵压显然是远超于他,如此年纪居然就有练气期十层左右的修为,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再想想自己此刻的情况,好像已经是八九十岁的寿元,若不是机缘巧合,通过神秘小珠子的神奇本领升到练气期八层,此刻怕还是在六层的瓶颈卡着,与这些人相比,也难怪李平会被人称为废物了,实在是彼此之间境界修为的差距太过明显了。像这些年轻修士,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寿元便已经有十层左右的修为,花上二三十年的苦修冲击练气期的顶峰,如此才能足够多的时间去突破瓶颈,从而达到筑基期。

实际上,即便这些人修为天赋惊人,但真正能成为筑基期修士的,往往也不过是十之一二而已,大部分人都将因为过不了筑基这一关,而终身卡在练气期层次上面。而如沈同这般年纪的修士,寿元已经耗完将近一半,按理来说,又哪里来的可能成功筑基?更何况,就算是走了狗屎大运,筑基之后,以其修为境界提升之缓慢,不要说冲击金丹期了,怕是连筑基初期顶峰的灵力都凝聚不了,又有何前途而言?

相比于面前这两个年轻人,连沈同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当真是虚活了这么好几十年啊!

“李师兄!李师兄!”一旁的卢景看到沈同似乎有些发呆,不由提醒着喊道。

沈同听到了呼喊,偏过头看了一眼,旋即暗自叹息了一声,拱手说道:“在下定远李家李平,奉家师之命前来侍奉左右。”

那个年纪略长的修士感受了一下沈同的修为,再看到他先前面对自己说话时,居然有些走神的样子,不由有些不满。不过,看在他是李家嫡系子孙的份上,不由也是耐着性子问道:“哦?不知道尊师是何人,可有信物?”

沈同点了点头,手中徒然间出现一个令牌,银光闪闪,配合着上面古朴的图案,显得十分的惹眼。而那个修士也没有接手去接,只是分出一道神识查探了一下,当即脸色一变道:“原来是摇光峰卫师伯,先前卫师伯已经传令到管事阁,只是没有想到师弟来的如此之快,原本预计应该还有半个月的。”

沈同收回令牌之后,拱手说道:“不敢耽误师尊之事,所以路上不敢耽搁。只是在下初入师门,还望两位师兄多多照应。”

听着这话,那个年纪略长的修士不由脸上露出笑意道:“师弟客气了,既如此,那在下便立即打开禁制。”

说话之后,他伸手一挥,整个凉亭这里顿时景色大变,视线里所有的东西都彻底改变了模样。

第八十五节 五行灭元阵

即便沈同一贯自诩为意志坚定神经坚韧,此刻也是被眼前的情况所惊,一时间有种目瞪口呆之感。只见随着那个师兄的手势,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幻了起来,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完全消融在虚空之中,等到他定神朝四下里看去之时,这才发现此刻身处之地,完全是另外的一副壮观景象。

一副如同仙界画圈一般的画面,徒然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是,沈同明明能感觉到,自己连动都没有动弹一下,不可能是更换了位置,可眼前的场景,却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只见他此刻身处于一栋木楼之上,此楼四面开阔,面积广大,他们四人站在楼中显得十分的渺小和单薄,而在一旁的侧翼则有一些桌椅木凳之类摆放,甚至桌面上还有茶具等摆设,像是用来招待客人一般。只是,他们此刻站在这里,那两位师兄实在是没有丝毫招呼他们过去的意思,显然这些摆设并不是为他们这些练气期修士所准备的。

目光朝远处看去,一个亭台楼阁遍布,楼宇相连纵横的巨大山谷出现在沈同的眼前。此山谷面积之大,以他此刻居高临下远望,都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是隐约可以看见远处天际之间,似乎有青山相隔,这才能勉强猜测到那里应该是山谷的尽头。奇妙的是,在整个山谷的上空,则像是倒扣了一个青色巨碗一样,将所有的地方都笼罩在其中,其光罩青光闪闪,连阳光照射在其上,似乎都被反弹了开来,看起来玄妙至极。

而在青色光幕的下方,一群群仙鹤飞舞,一处处异兽腾空,除此之外,更有一道道刺目的遁光从远处飞翔而过,带起刺眼的光芒,隐约可见有修士立于光芒之上,袖袍舞动,潇洒不凡,当真是如同身处仙境一般,让人目不睱接。

这哪里还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分明是一处繁华异常的仙山福地,其景如画,其色如诗,实在有种说不出的美妙之感。

“怎么样李师兄,是不是被宗门的盛况给惊吓到了。”一旁的卢景此时终于露出了一丝捉狭的笑容,得意洋洋的说道。连一旁的那两名师兄,看着沈同的表情,也是不自然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显然这个时候,他们也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进入宗门时的情形,一个个被眼前的壮观景象,给震惊的呆立当场。

“好一个天星谷,当真是好手笔。”沈同的神识之中,幽玄老鬼赞叹的声音传来,却也是让沈同吓了一跳,当即回过了神来。

眼看着身旁三人神情无恙,他才略松了一口气,然后苦笑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师兄,这是本门的护宗大镇‘五行灭元阵’,先前我们不过是被大阵的幻境所阻,看到的不过是虚幻出来的景象而已,二位师兄打开禁制之后,我们如今所看到的才是本门天星谷真正的宗门所在。”卢景嘿嘿笑着说道。

一旁的师兄则说道:“李师弟需要我派人领你前去天璇峰一趟吗?”

看着沈同迷惑的样子,一旁的卢景则回道:“不麻烦两位师兄了,小弟眼下正好也要去管事阁交割任务,就与李师兄一同前去吧!”

那个师兄想了想道:“也好,既然有卢师弟带路,那我等就安心在这里执守了。卢师弟切记,李师弟新入宗门,切莫随意走动,若是犯了其他各脉执事长老的忌讳,那可是一件大麻烦事。”

卢景当即应道:“师兄放心,小弟省得。”说完之后,便是对着两人施了一礼,然后对着沈同说道:“李师兄,我们走吧,接下来的路可不短呐!”

沈同也是有样学样的对着二人施了一礼,虽然他年纪比这二人要大的多,但不管是修为水平还是入门时间,都比他们要差的远,自然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师弟了。

眼看着二人离远了之后,一旁那个一直没有作声的弟子则叹了一口气道:“本门什么时候居然沦落到连这种人都要收入宗门了?”

一旁的那名年纪稍长的师兄闻言皱眉说道:“芮师弟,背后议论同门,可是要挨罚的。”

哪知道那个年轻小子冷哼一声说道:“刘师兄,就算挨罚,我也忍不住要说两句,你看那个姓李的都多大年纪了,人到中年不过练气期八层的修为,比起新入门的弟子也强不到哪里去,这样的年龄,这样的修为,将来走出师门,岂不是丢了我们天星谷的脸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加入本门呢!”

刘师兄摇了摇头道:“芮师弟,这位李师弟乃是卫师伯看上的记名弟子,以他老人家的眼光见识,想来其应该也有过人之处吧!卫师伯先前只收了施师兄一名弟子,其修为境界可是在宗门练气期修士之中,排名极其靠前的,我记得当初施师兄入门的时候,也是被旁人称之为资质不佳,只有卫师伯惠眼识珠,亲自收归了摇光峰门下。这位李师弟,或许也如同施师兄一样呢?”

芮姓少年则不屑说道:“刘师兄,这可不同。当年施师兄虽然资质不佳,但年纪却与我等相仿,可以通过时间和努力来抵消资质上面的差距,可眼前这位李师弟还有多少寿元?怕是不过百年左右,如此短时间,即便有机会冲击筑基期境界,怕也只有一次机会而已。而以冲击筑基期之艰难,谁敢保证一次便能成功?”

刘师兄眼看四下无人,这才说道:“话虽如此,但既然被卫师伯看中,便是同门,芮师弟实在是多说无益。”

芮姓少年则忍不住继续说道:“刘师兄,可还记得我们当初入门之时的艰难?不说资质修为上面的要求,光是入门的试验考核便有三项之多,凭什么我等需要奋力过关才行,这人便如此轻松便入得宗门?真是岂有此理。”

刘师兄淡然笑道:“芮师弟可不要忘了,这位李师弟可是定远李家之人,说实在的,以李家在宗门中的声望,想要安排一二位资质稍差的弟子入门,实在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谁又怎么知道,卫师伯不是受李家之托?听说前段时间,卫师伯一直在落凤镇为收集冲击金丹期的材料而忙碌,会不会是李家借此作为交换?”

芮姓少年当即说道:“应该便是如此了,否则的话,以卫师伯的眼力,又如何看得上此人?况且此番收徒乃是记名弟子,怕也是卫师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不得已才如此吧?”

刘师兄轻笑道:“入不入得门来,那是李家的本事,但真正想要在宗门之中立足,也不是那么简单,光是每年执事阁那里发布出来的任务,一般修为之人也完成不了,到时候自然是有他好受的,师弟又何需一直挂在嘴上,徒惹一些事非出来?本宗之中,自然有一套优胜劣汰之法则,又岂会让这些人钻些空子?你看卢景卢师弟,此番匆匆回来,不就是为此而忙碌。似乎他这一次是去无尽沙海吧!就是不知道以后这位李师弟运气怎么样了。”

芮姓少年,闻言一愣,旋即笑道:“师兄说的是,我到是忘了此事了,记名弟子也是本门弟子嘛,自然也需要完成宗门任务,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刘师兄笑道:“说起来,还是我等身处执事阁的弟子略微占巧一些,虽然常年值守宗门,实在是劳心费力的事情,占用的时间也多,但比起外出的诸位师兄弟,明显要安全的多,听说外面最近不怎么太平,暴风山脉和无尽沙海那里,都有一些情况发生。”

……

两边的话题,旋即一转,聊到了别的事情上面。

第八十六节 天星谷见闻

此时,沈同的脑海之中,传来了一阵嘻笑声,这让沈同不由眉头微皱,大为郁闷,不由得在神识中说道:“幽前辈,眼下已经身处天星谷宗门重地,万事还是应该小心一些为好。”

幽玄则笑道:“这个你放心,我自然心里有数,有那什么‘五行灭无阵’护卫宗门安全,天星谷的那些老不死,不会浪费精力成天用神识监察各处的。只要不是那些紧要的地方,其他地方完全可以放心。你没看到这个天星谷如此之大吗?别说是金丹期的修士监控不过来,便是神婴期的老怪物,也没有这个本事。”

沈同不由苦笑道:“不管怎么说,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幽玄嘿嘿一笑道:“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么一副处处小心的样子,让老夫有些不痛快。”

沈同无奈回道:“前辈,我不过就是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随便出现的一个筑基期修士,都能轻而易举的捏死我,如此情况下,我还不小心一点,是嫌自己命长嘛?这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在是受实力所限,不得不如此啊!”

幽玄笑道:“老夫跟你说笑而已,你若真是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浑小子,担心受怕的倒是老夫了,哪里还能像眼下这么放心的!对了,你想不想知道看门的那两个小子刚刚在说什么?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灵界的这些小修士,看起来一个个眉清目秀,资质不错,怎么一个个内心之中如此阴暗?依老夫看,这灵界还不如冥界来的痛快直接,与其让人背后捅刀子,还不如光明正大的面对面分个胜负,不是我吞了你,便是你吞了我!”

沈同淡然说道:“前辈无需如此夸张,不过就是眼见我资质低劣,年纪又大,心中有些不平衡而已,又哪里称得上什么捅不捅刀子。”

幽玄嘿嘿一笑道:“你倒是豁达。”

沈同则道:“要不然怎么样?返回去跟他们理论?又有什么实际的效果和意义?”

幽玄旋即说道:“话说回来,虽然天星谷的这些人不怎么样,这个护宗大阵还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大手笔,不说别的,光是能护卫如此巨大的范围,想来便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出来了。依老夫看,恐怕普通的神婴期修士都没有这样的能奈。”

沈同不由惊讶问道:“难道说,此阵是由化神期的大能所布置?”

这个时候,走在前方带路的卢景似乎感觉这样闷头走路有些无聊,不由边走边说道:“李师兄先前可曾被山间的凉亭给迷惑?是否有想过小弟带错了路?”

沈同闻言自然也是收回心神不再与幽玄交谈,转而回到现实中来。此时,他们正沿着一条青石道朝山下走去,先前所在的迎宾楼,本就是建在一处山坡之上,如今沿途下来,才是通往宗门的路径。而这条青石道修建在山林之中,两旁郁郁葱葱,鸟语花香,走在其上,自是让人神清气爽,大为舒适。

再回头看去,那座山门所在的迎宾楼已经被掩映在枝叶之中,隐约可见其高大雄伟的身躯,如同天上宫阙一般,似乎可望而不可及,着实让人不由暗自称奇。再朝远处望去,因为茂密枝叶的遮挡,远处那气象万千如同仙境般的各种建筑,已经看不真切了,反倒是不时有云雾飘荡,更增添了一种朦胧的仙家气息。

“卢师弟的口风可真是紧,先前的变化,可着实是吓了我一跳,要不是在下还算有几分定力,怕是要当场出丑丢人了。”沈同收了远望的目光,不由说道。

卢景笑道:“李师兄的这份镇定可比我们强多了,当初我们一批师兄弟一起入宗门的时候,不少人可是当场失声尖叫,引来带队师叔好一阵喝斥,比起师兄云淡风轻的表现,那可真是天差地别了。”

“先前我一直奉家族之命在落凤镇执事,那里的上清绝魔大阵据说是仿照天星谷的护宗大阵而设,先前我原以为这里的禁制也如那里一样,却是不想两者之间实在是天差地别,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不说别的,光是那逼真至极的幻术法诀,便实在是神妙无比,不知情之人,又哪里能知道,此处居然还有如此玄机。”沈同感叹着说道。

卢景则说道:“李师兄不知,据传此护宗法阵,乃是由本宗的创派祖师清河真人亲手布下,凝天星谷灵脉之天地灵力而供大阵之运转,灵脉不竭则法阵不止,灵脉越盛则法阵越强,实在是夺天地造化之神来之笔。”

沈同听完之后,不由也是不可思议道:“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惊人的手段?以整座山脉的灵力为大阵运转的中枢,这可实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卢景也是感慨道:“传闻创派祖师爷当年修为已达神婴期顶峰,离突破化神期也不过一步之遥,如此惊世骇人之手段怕也是只有祖师爷这般的神仙人物才能施展出来了。”

“神婴期顶峰!”沈同队不由惊骇说道。

卢景也是说道:“是啊!如此修为,似乎自从祖师爷之后整个西极便再也没有人达到过,在那之后,自然也就不再有如此惊人手笔了。至于落凤镇那里的护卫阵地,似乎也只是护宗大阵的一个简化版,不仅功能简单,而且威力也是不过只剩一层而已,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消耗的灵力也要小上许多。”

沈同不由想到落凤镇那根直冲天际的巨柱,想到那个足以护卫落凤镇如此大范围安全的法阵,居然不过只有护宗法阵的一二层威力,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旋即,他有些诧异问道:“倒是没有想到,卢师弟对于阵法一事如此了解,倒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卢景嘿嘿笑道:“师兄刚入门,自然是不知道内中详情,等时间长了,从宗门的古籍上面,也是可以了解这些。再者说,小弟身处开阳峰,门中师叔师伯大多专研阵法之道,即便小弟对此全无兴趣,也不得不整日里听闻这些事情。”

一边说着,一边前方的山道上已经可以看到一道道身影往来,显示出一片忙碌的景象,不过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基本上都只是匆匆看上一眼,然后便是继续赶起路来,似乎时间十分紧急的样子,而且其中不少人一副眉头紧皱的神情,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沉重心情。这倒是让沈同不由有些疑问起来,不由问道:“卢师弟,为何这些人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卢景回道:“多半是因为接到了一些比较艰难的任务,所以才心情不佳吧。眼下西极大陆各处都不太平,宗门任务是越来越难做了。就像小弟此次,若不是侥幸遇上李师兄,怕是多半要陨落在回程的途中了。”

沈同不由惊讶问道:“宗门任务如此艰难,为何不接取一些相对轻松一点的?难不成任务没法更换?”

卢景则道:“换到是可以换,但有时候宁愿是冒一些风险,也是远比接取那些轻松一点的任务要好的多。”

沈同不由问道:“这又是何故?”

卢景想了想,然后说道:“李师兄,不知你觉得以三大派的实力,为何每隔几年便要大肆招收新弟子入门?”

沈同奇怪道:“门派和家族一样,自然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才能补充消耗,才能产生一代代的强大修士让家族和宗门越发的强大,这本就是一种良性循环,是一种不断成长的机制。”

卢景则道:“其实未必!李师兄你想,或是要培养出一批批高阶修士,最好的办法,便是只收录资质最为优秀的修士,然后再集中大量的资源供其消耗,其晋升更高层次的机会,便远比其他人要大的多。既然如此,为什么宗门还要招收双灵根之人?直接将标准定为天灵根之人才能入门,岂不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沈同听到这话,倒是也是不由陷入了沉吟之中,他倒是没有想到,卢景这个年轻小子,居然能提出这样一个怪问道。

第八十七节 修士便是卖苦力

虽说卢景从年纪上看要比他少了几十年,但对于天星谷修士这个身份来说,其先入门的资历摆在那里,自然对于宗门的了解和对大小事务的熟悉程度,远不是沈同所能比拟的。听着卢景的问话,沈同洒然一笑,然后问道:“卢师弟有何高见?”

卢景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李师兄,我是觉得宗门招收这么多人,不过就是为高阶修士提供足够的劳动力和跑腿之人而已。”

沈同不由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小子,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这小子看起来十分的机灵,怎么脑袋里面装的却是这样诡异的想法,真不知道是哪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居然如此犀利。

卢景却是继续神神叨叨的说道:“李师兄,你可见识过筑基期修士的手段?”

沈同摇了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不过在见到家师时,其庞大的灵压实在是让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想来其惊人神通,实在远不是我们这些练气期弟子所能想象。”

卢景则道:“那是自然,卫师伯乃是筑基后期修士,其神通修为自是更甚一筹。其实别说是卫师伯,即便是再普通的一名筑基期修士,也远不是练气期的弟子所能比拟的,其不管是灵力的运转也好,法力的深厚也罢,皆是数倍于练气期,而且其神识的凝练强大更是惊人,一般来说,一名筑基期修士足以灭杀十数名练气期修士而不费什么力气,其间的相差之大可想而知。”

沈同闻言点了点头,他旋即想到了那个丑道士,可那个家伙身负异灵根,只是凭借着速度的优势勉强逃走,真要正面对敌,怕是早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个时候,卢景则小声说道:“但是,筑基期修士在练气期修士面前近乎无敌,可在金丹期的修士面前,其实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

沈同心中一惊,苦笑问道:“卢师弟见过金丹期修士施法?”

卢景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师尊在面对师祖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自然不用想就能知道了。”

沈同只是苦笑了笑,倒是他神识之中毫无顾忌的幽玄在那里大笑道:“李小友,这个卢小子倒真是个妙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对于他的话,沈同又哪里好接口,只能是无视它的存在了。

卢景则继续说道:“由此可以想象,那些金丹期的老祖宗在神婴期的修士面前,怕也是走不过几招的。既然实力差距这么明显,那些神婴期修士又为何愿意费时费力的庇护那些金丹期修士?还不就是为了多几个听使唤的人手,帮他收集材料和情报等东西,替他干一些跑腿的事情,自己可以专心的修练。”

看着沈同脸上神讶的表情,卢景则继续说道:“金丹期修士毕竟人力也有限,自然不能事事周全,如此一来,自然也就需要找一些筑基期修士来做帮手。如此顺推下来,筑基期修士的手下,自然便是练气期的修士了。说实在的,所谓加入宗门,不过就是替高阶修士劳心费力外加跑腿而已,所得到的,却只是一些对高阶修士来说,基本无用的东西。”

沈同不由说道:“卢师弟,你这想法怕是有些偏颇,加入宗门,替宗门尽责,自是每个人的义务,又哪里像你说的这般势利?别忘了,除了宗门之外,一般的散修想要筑基成功是何等的艰难。宗门不像家族,在没有血缘亲情相关联的情况下,肯花费资源和材料培养于你,自然也是要求一些回报的。”

看沈同似乎不同意自己的看法,卢景则说道:“李师兄是不了解宗门任务的艰难,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像师兄刚刚说的,为什么我们不选择一些比较安全的宗门任务,实在是师兄不知道宗门任务的详情才有此一问啊!”

沈同不由神色一动问道:“还望卢师弟指教。”

卢景赶忙摆手道:“哪里谈得上指教,师兄入了宗门之后,自然也会知道,我不过就是提前告知一下而已。”说完,他正色说道:“一般来说,宗门任务分为二种类型,一类便是像小弟先前接的宗门外任务,基本上便是收集材料或者是打探敌情任务,这类任务,往往风险极大,所要去的地方也都十分的危险,不过,只要本身修为够强,完成之后的奖励也是十分的丰厚,并且完成任务之后,一年之内便是不需要再执行任务,可以有大量的时间来闭关修练或是外出游历。另外一种便是像先前那两位师兄一样接的值守之类的任务,没什么风险,但耗时却是极长,往往一年之中大半时间都需要浪费在任务上。师兄你想,执行这样的任务,固然危险极小,可长此以往,又如何提升修为?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流逝而修为停滞不前,与等死又有何区别?”

“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沈同不由诧异的说道。

卢景点了点头道:“除了这两种之外,还有一种便是执事阁长老指定的任务了,不过那样的指定任务,一般的奖励也是十分的丰厚,倒也无可厚非,相比起这两种类型的任务,算是要厚道的多。师兄现在知道我所说的,加入宗门不过就是替高阶修士干苦役的说法了吧?”

沈同轻笑道:“卢师弟所说虽然不无道理,不过也是有些不妥。所谓富贵险中求,天底下又哪来的只有回报没有付出的好事?家族之中尚且要按付出分配酬劳,更不要说是宗门了,总算是利大于弊,这才让所有修士趋之若鹜,否则的话,三大派又如何立足于此,并且越发的强壮根深。”

卢景想了想,摇了遥头道:“不管他了,反正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努力的提升自己的修为才是最为紧要之事。”

沈同点头道:“卢师弟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不过。”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出了那条长长的石阶路,踩在了平地之上,站在这里望去,自然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四下里,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峰如同一道城墙壁垒一般,将面前的硕大山谷给围拢其中。山谷之中,如繁华的闹市一般,修建有各种高低不同的矮楼,座座雕梁画栋,精美至极。更有一处处溪流竹林相隔其间,将前方勾勒的如同一副精美的山水画,细腻而又多姿,丰富而多彩。

远远的,沈同甚至看到外最围的地方,不少身穿修士袍的修士席地而坐,身前摆放着各种东西,居然像是在街市摆摊售货一样,热闹非凡。

卢景沈同有些意外的样子,不由说道:“李师兄,这里是宗门坊市,我们这些练气期弟子只需要交纳一块灵石,便可以在这里出售一些自己用不着的东西,十分的便利。甚至灵石足够的话,还能买到一些增进修为的丹药,可实在是我们这些练气期弟子最为喜爱光顾的地方之一。”旋即他咧了咧嘴道:“只是丹药之类的东西,也实在是价格高的离谱,实在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可以购买得起的。”

沈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此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对他来说,有那个神秘小珠子在,比什么丹药都要管用的多,实在是不需要在这方面犯难。

穿过热闹非凡的坊市,旋即便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直插天际的山脉和一座座修建于各处险要之地的建筑了,远远望去,青山绿树之间,仙雾缭绕,让人不由生出一股神往之感。

“走吧李师兄,我先带你去天璇峰领取入门的东西,以后这些地方,你慢慢就熟悉了。”说完之后,他便是率先朝一侧远处的一座山峰走去。

第八十八节人入门

所谓望山跑死马,约莫便是沈同和卢景二人此刻的情景了,远远的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巨峰,似乎觉得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但真走起来,数个时辰之后,天色渐黑之际,他们才气喘吁吁的赶到此刻山脚之下。抬头望着那修建于半山腰之际的建筑,沈同不由苦笑道:“卢师弟,你们每次交接任务,都需要费如此多的功夫吗?”

卢景点了点头道:“走吧李师兄,离执事阁可还有不短的路程,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其实若是筑基期修士可以御器飞行的话,来往各处不过就是数息之间的事情,若是能有练气期九层的修为,可以施展轻身等法术的话,花费的时间也不长。奈何我等修为低下,只有靠双腿跋涉,便只能算做是锻炼身体了。”

沈同不由无奈摇头,更是想到那个丑道士来去如风的情形,想到他连筑基期修士都追赶不上的速度,一时间也是大为羡慕起他的神通法术起来。

直到天黑之际,在卢景的带领之下,沈同这才来到了半山腰之际的执事阁前。

天璇峰不算徒峭,山体宽大而坡度平缓,当中一条青石台阶如同登天仙梯一般,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望之而生畏。好在,能够踏上这条石阶之人,皆是天星谷修士,其本身的修为皆已不弱,自然耐心毅力和身体强度也是远超常人,这才得以让他们登上那修建于半山腰之际的执事阁。

此阁修建之处,乃是一处阔大无比的平台,地面用白玉铺平,偌大的平台中央,一尊巨鼎雄踞一处平台之上,其中一缕烟柱袅袅,散发出一股迷人的幽香。透过那尊青铜巨鼎,便可见远处一座高达数层的阁楼耸立于山腰之间,与四下里的高大巨木相互映衬,更显恢宏壮观。而站在此处朝四下里远望,不知是因为夜幕降临的原因还是此刻实在太高,四下里只觉得青蒙蒙一处,只见云雾不见其它,犹如身处九天之上。

而那阁前牌匾上用古体写就的“执事阁”三个字,更是龙飞凤舞,如同要腾空九天一般,潇洒不羁。

此时虽然已是天黑,但那宽大的广场之上,往来之人甚多,其实一路上上上下下的修士便有数波之多,实在让沈同大感天星谷之势力强大人丁兴旺。只是来一趟执事阁,便是如此费劲,也实在是让他有些无语,也不知道那些有莫大法力的修士到底是如何想的,非要将各处要点修建在山腰之间,实在是要累死人。

相互点头示意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的沈同也是终于踏进了楼阁之中,只是一进去,他便是不由自主的愣在了那里。

这间楼阁的空间显然并不像外观上面那样的巨大,进去之后,便是发现只是简单的用屏风作为区隔,便算是划分开来几个区域。各有一些人或座或卧,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实在是与外面人流涌动的情形截然不同。更让沈同惊掉下巴的是,其中一个中年修士正在一张桌子前执子长思,而与其对弈的居然是一只青面猴子,看到他与卢景走进来,那猴子居然还冲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

“李师兄,那位便是负责新人登记的张师叔,我需要去另外一边交割任务,先行别过。”卢景说完,便是施了一礼,然后离开了。倒是沈同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有些无语的发现,那个张师叔正是在跟猴子对弈的那人,当即便是不由一愣。

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看着那位张师叔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沈同不由心中苦笑,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旋即他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只猴子身上,只见其身躯略显瘦小,一身青绿色长毛,只在劲下有一片白毛,衬托的它十分的神俊。而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也正盯着沈同看着,没有丝毫异色。

此时,只见那位长思了半天的张师叔终于有了动静,他从一旁的棋盒之中拿起一子缓缓落下,一副十分郑重的样子。

让沈同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位卢景口中的张师叔落子完了之后,闲坐在桌上的那只猴子,极其随意的抓起一子落到了棋盘之上,然后便是回过头来冲着沈同做了一个鬼脸。而那位张师叔,旋即又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直看得沈同一阵无语。也不知道是这位张师叔棋力不佳,还是这只猴子聪慧过人,看起来似乎还是猴子占了上风。

如此这般好半晌时间,那位张师叔苦笑了一声抓起一把棋子丢在了棋盘上,同时感叹道:“输了输了,棋差一着啊!”说完,他手一挥,清空了棋盘,一副似乎要马上再开一局的样子。

倒是猴子似乎颇通人性,这个时候“吱吱”叫了一声,伸出细长手指点了点一旁的沈同。

这位张师叔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旁边居然还站了一个人,不由得惊讶的朝这里看来。也直到这时,沈同才看清楚他的相貌,白面无须,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是极其有神,一眼扫过,顿时如一道闪电划过,让沈同心中一惊不由低下了头去。先前他沉迷于棋局中时,沈同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此时眼光扫过,顿时一股庞大的灵压笼罩在其身上,顿时让沈同浑身一紧。

不过,沈同体内的气海灵力,经过吞噬幽玄的灵力之后,已经划为了近乎液态之状,灵力精纯无比,感觉到那股压力之后,顿时灵力不由自主的运转开来,让他的浑身上下不由一轻。

“噫!灵力倒是颇为精纯,有点意思。你是何人,来此何事?”张师叔上下观察了一下沈同,然后缓缓出声问道,与此同时,随着他的手一挥,桌上的棋盘棋具也都消失不见了。

“晚辈李平,奉家师之命前来宗门执事阁。”沈同躬身行了一礼,旋即神识一动,一块银光闪闪的令牌出现在面前的桌子上。

“此时并非宗门招收弟子之时,哪来的新弟子入门?”这位张师叔近乎本能的念道了一句,旋即目光落在了令牌上面,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哦,原来是卫师兄新收的记名弟子啊!这几天事务繁忙,倒是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沈同心中不由一阵嘀咕,心道:“你都闲的跟只猴子能下起棋来了,还事务繁忙,你忙些什么?”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恭敬说道:“有劳师叔了。”

张姓修士点了点头,旋即神识一动,桌上顿时多了二套衣物,并且多了一枚黑色的令牌,样式倒是与卫康的那个银色令牌差不多,就是略微小了一些,而且黑呼呼的颜色,也不如银色的令牌那么的显眼。这东西沈同在卢景那里倒是见过,知道是练气期弟子的身份令牌,不由多看了两眼。

旋即,便只见张姓修士挥手打出一道法诀,令牌上面顿时闪过一道光亮,只见令牌上顿时多出摇光峰李平几个小字。

“好了,收好令牌和衣服,然后每年年底凭令牌到我这里领取一次宗门发放的灵石。另外,这枚玉简你随后仔细查看,里面有宗门的一些门派细则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尤其是一些禁忌切不可触犯,否则将按照门规严惩,你可听清楚了?”张姓师叔声音一沉的说道

沈同当即躬身说道:“晚辈铭记在心,稍后定会细细查看。”

张姓修士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你按照玉简中的地图自行去摇光峰即可,我还要有事要忙。”

沈同当即收起桌子上的一应物件,旋即便看到重新出现在那里的棋盘和棋具,当即无语起来。

第八十九节 旧识之子?

沈同看这架势显然也是知道这位张师叔嘴里的正事是什么,可对此却是丝毫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想来这位师叔嗜好下棋已然成瘾,对他来说,棋枰论道便是一件大事,可如此痴迷于棋道却是连只青面猴子都下不过,沈同实在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躬身施了一礼,沈同施即缓缓退去。

那位张师叔倒是一心扑在棋盘上,只有那只猴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副颇为闲暇自在的样子,也不知道它这副东张西望的样子,又怎么能在棋盘上将一位筑基期修士给杀的投子认输的。

“咦!季常师弟刚刚的一局这就结束了?”此时一旁传来一个好奇的问询之声,只见一位留着三缕长髯,脸上挂着一副和煦笑意的中年修士正背着手踱步走来,其一副闲庭自若的样子,一眼便能看出其身份地位不低,而那脸上淡淡的笑意,更是能让人一眼望去,自生好感。

原本一直紧盯着棋盘的那位张姓修士,此刻没有了先前面对沈同时的随意,闻声当即起身行了一礼道:“卢师兄,这么快就忙完了?”

“有常师弟在那里处理相干的事务,又哪里还需要我操心,托各位师弟的福,我倒是乐得一身清闲。”这位仪貌堂堂的中年修士一脸笑容的说着,然后问道:“季常师弟这只青面猴倒是聪明的紧,刚刚可是又中盘认输了?”

白面无须的张姓修士,当即脸上一红,然后喃喃说道:“刚刚只是忙着替一个弟子办理入门的手续而已,那盘没有下完。”

这位卢师兄当即大笑道:“季常师弟,眼下离宗门招收新弟子可还早的很,又哪来的新入门弟子。”

张姓修士当即回道:“是摇光峰卫康卫师兄所收的记名弟子。”

卢姓修士闻言不由收敛笑容,有些惊讶的问道:“卫师兄又收记名弟子了?不是说卫师兄正准备闭关冲击金丹期境界吗?怎么又收起弟子来了,这么多年来,似乎卫师兄只收过一名弟子吧!怎么到眼下这个重要关头,居然有了这样的心思?”

张姓修士也是点头说道:“我也好些好奇,要说那名弟子天赋异禀吧,倒还能说的过去。不过先前所见,似乎年纪已经极大,修为法力虽然精湛,但不过才练气期八层的水准,以如此年龄不过八层的修为,不知道在寿元耗尽之时,还能不能有冲击筑基期的机会,实在是让人费解。”

卢姓修士也是惊讶说道:“都说卫师兄眼光独到,难不成这次又是一个被埋没的人才?”

张姓修士轻摇头道:“不好说,不过上次卫师兄有传音符过来,特地跟我说起此事,那个记名弟子的身份,卫师兄也是已经亲自核实过,出身上面没有什么问题。看起来卫师兄对此人倒也是颇为重视,否则不会如此刻意。”

卢姓修士不由笑道:“卫师兄眼下正处于冲击瓶颈的重要关头,些许小事,能让他省心的就尽量不用再劳烦他了。若是此番卫师兄能成功的跨入金丹期,对于本门来说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唉!说起来还是卫师兄道心坚定,一直在尝试结丹,我自从上一次凝丹失败之后,便是已经心灰意冷,此生怕是大道无望了。”

张姓修士不由神情一僵,然后宽慰道:“卢师兄正在春秋鼎盛之际,只需略微调整之后,必须能够金丹大成,说起来,我们这些止步于筑基初期之人,才叫真正的心灰意冷,只能寄情于这些旁门左道,虚耗大好年华。”

卢姓修士道:“季常师弟何需如此感叹,想我天星谷筑基期修士上百,然而能够凝成金丹之人,不足双手之数,可见大多数人终究迈不过这道坎。至于是初期抑或是后期,又有何区别?师弟年纪尚小,他日一朝开悟,未必没有扶摇直上的可能,又何需长吁短叹?”

张姓修士点头说道:“说起来,刚刚那名弟子的父亲,当年倒是真正的天纵之才,若不是那场意外,或许本门早已经多出一名金丹期长老了。”

他这话当即让卢姓修士惊讶问道:“哦,居然有此事,此人的父亲是谁?”

张姓修士回道:“据卫师兄传音符上所说,这名弟子乃是定远李家的嫡系后辈,其父李显便是当年那位天纵之才的筑基后期修士,只可惜居然陨落于沙兽之手,实在是天妒英才。传闻当年那位李显,似乎资质极佳,是李家最有希望凝结金丹之人。”

卢姓修士闻言身躯不由一震,瞳孔不由自主的一阵收缩。不过,他的这种异色也是一瞬间便隐没了过去,脸上旋即涌起笑意道:“那位李显师弟当年可真是名声显赫,倒是不知道其子居然也加入到了本门之中,一恍似乎好几十年了吧,当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张姓修士也是点头说道:“是啊,说起来,当年那位李显师兄成名之时,我还不过是一名练气期的晚辈。如今我自己也成了筑基期修士,那位李显师兄却已经重入轮回。一晃几十年过去,时间当真是快的惊人啊!只是那位李师兄固然本身资质惊人,不过其子却实在是有些难堪大任,真是让人唏嘘啊!或许卫师兄也曾是那位李师兄的旧识,此番也算是照拂一下故人之后吧,毕竟比起家族之力,宗门的各种条件和待遇要丰厚的多。”

卢姓修士缓缓的点了点头道:“说起来,我当年与那位李师弟也曾相识,但却不像卫师兄考虑的这般周到,实在是惭愧啊!不过,此番那位李师侄既已加入本宗,以后有机会自然要略微关照一下,也算不枉我等与其父亲相识一场的缘份。”

张姓修士不由缓缓点了点头,说完这话的卢姓修士则旋即一摆手道:“时辰已经不早,我就先走一步了,季常师弟今日想要赢一盘,怕是还要再加把劲呐!”

说到棋局,张姓修士的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难,实在是难呐!这些时日,我的水平没有长进,这畜生反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一日尚且可以赢上二三盘,现在想赢一盘都要绞尽脑汁了。”

卢姓修士则哈哈大笑道:“便是这样才有意思,否则又有何乐趣?”

此时,门口广场上的卢景正一脸兴奋神情的看着沈同,眼看他缓步走来,卢景也是不由急步的迎了上去,一脸笑意的问道:“李师兄,怎么这般长时间才来,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沈同则苦笑道:“差错倒是没有,不过那位张师叔正与一只猴子下棋,我又不便打扰,自然是等待的时间稍长了一些。说起来还真是怪,那只青皮猴子居然能与人对奕,而且看起来还占据着上风,实在是惊人。”

卢景则笑道:“那可不是一般的猴子,那只青面猴乃是张师叔的灵宠,据说灵智极高几乎与人无异,只是尚且不会说话而已,或是能让其晋升到筑基期张嘴说话,几乎就与人无异了。”

沈同吓了一跳道:“那猴子也能筑基?”

卢景则道:“那是自然,灵宠与修士一般,皆可修炼,甚至一些蛮荒异种,因为皮糙肉厚,其强大的实力远超同阶的修士,只不过我等修为低下,一来是没有机会去往那些妖兽出没的地方,二来即便能有一只,怕是也养不起。”

沈同不由恍然,然后问道:“卢师弟一脸笑意,可是有什么高兴事?”

卢景哈哈一笑道:“此次交割任务,执事长老因为我打探到的消息颇为有用,在约定的基础上加了十枚灵石的奖励,而且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一年之内便不需要再完成宗门任务,我也是可以安心的闭关好好的增加一下修为,总算是不虚此行。说起来,此番还得感谢师兄的救命之恩,否则又哪有现在的好事。”

沈同不由笑道:“你怎么又提起此事了。”

卢景则哈哈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不说,走吧师兄,把你带到摇晃峰,我便回去闭关,我感觉隐隐有些触碰到九层的关口了。”

第九十节 摇光峰上

数日之后,沈同独自一人站在一座山峰前默然无语。他抬头仰望着眼前的山峰,一眼看不到尽头在何处,只在山腰之处,便已经是云雾弥漫,烟云遮盖。至于再往上的地方是否还有建筑和修士存在,便远不是他眼前的境界修为所能了解的了。

而光是从天璇峰到达摇光峰所在,便是花费了数日的功夫,这也让沈同不由暗叹了一声,天星谷之大,实在是有些可怕啊!

此时,成功将他带到这里的那位卢景已经是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其所在的开阳峰其实便在摇光峰的旁边,只是看起来不算很远的距离,走起来也要大半天的时间。他此刻也是不由庆幸半路上能碰到那个卢师弟,若是他一人前来天星谷,恐怕现在是不是还在山门前转悠都还难说。更不要说,进谷之后如此难寻的道路了,其复杂程度实在是远超他的想象。

虽然一路奔波辛苦,但此刻已经到了这里,沈同倒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只是,当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眼前这座山峰之上时,心中的不安,便又重新涌了起来。

眼前的山峰比起其他地方略有些奇怪,那些枝繁叶茂的大树,在这里十分的少见,高度惊人的这座山峰,因为缺少树木的掩映显得有些荒凉。这与山谷之中的其他山峰相比,实在有些怪异和引人注目。正因为如此,那陡峭的山崖峭壁,便是越发的醒目起来,甚至不少地方如同刀削斧凿过一般,望之而让人心惊。先前爬过的天璇峰已经足够的惊人,其磅礴的气势那如同登天的台阶,让沈同上下都尝尽了辛苦。不过,与此处相比,天璇峰好歹还能看到那通天的台阶,看到可以通行的地方,眼下一眼望去,则是什么都没有,实在是有些骇人了。

不过,事已至此,显然已经没法更改,沈同暗一咬牙之后,便是朝前方走去,那里一块高大的巨石上面铭刻有巨大的“摇光”二字,也是让他不怕走错了地方。只是,当他走到山脚处,终于也是确定,眼前这座摇光峰,的确是没有路上去。

光洁的山壁上,一条条铁链编成的绳梯垂落了下来,从下往上看去,绳梯的另外一端处于云雾之中,看不到尽头,更不知道通往何处。

一阵山风吹来,铁链随着山风飘荡与岩石相碰发出一阵“叮当”声响,如同一曲粗旷的乐曲般,让人不由自主的陶醉其中,倒也是别有韵味。只是,对于沈同来说,这声音可实在称不上什么好听,尤其是想到接下来要攀爬这些不知道有多高的梯子时,心情就更是不怎么好了。

“李小友,这个宗门似乎对新人不太友好啊!”沈同的脑袋里面,幽玄的声音突然出现,似乎有些兴灾乐祸的模样。

沈同此时也是有些郁闷,闻言不由也是问道:“幽前辈,你说我要是不小心从那铁链上失手摔下来摔死,你会不会也跟着一起完蛋?”

“李小友说笑了,纵然你此刻还无法对自身施展法术。不过以你如今的修为和灵力改造过的身体,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若果真如此的话,天星谷的那些高级修士又岂会看着门下弟子白白陨落于此?”幽玄略显尴尬的说道。

沈同则道:“凡事都有意外,就像幽前辈一个筑基期修士,不也拿这个丑道士毫无办法吗?”

幽玄冷哼了一声,似乎想要说什么,徒然间便是声音一沉道:“你那个便宜师傅来了。”说完之后,便是再无声息。与此同时,徒然间一股庞大的灵压从山峰之上倾泻下来,四下一扫之后,便是瞬间锁定了沈同。

一股莫大的压力让沈同浑身一紧,不过感受着那股灵压的熟悉感,他心中一松,与此同时气海之中灵力的自身运转,也是让他的身体感觉轻松了许多。

很快,山峰之上传来了一个笑声,“你倒是来的及时,比预计的时间短了不少,不错不错。”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一道白色身影旋即带着一抹刺眼的遁光瞬间出现在沈同的面前。定神看去,一个身穿白色修士袍的修士此刻正站在一柄红色的扇子上面,一张清矍削瘦的脸庞上,留着漂亮的半长胡须,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头上插着一支细木长簪,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是沈同的便宜师父卫康还有谁?

即便先前那股熟悉的灵压已经让沈同知道来人是谁,但真当卫康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不由还是心中一紧,旋即躬身行礼道:“拜见师尊。”眼下面对的毕竟是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也是他目前为止所见到过修为最为强大之人,自然心中也是充满了敬畏。

见到沈同如此模样,卫康似乎十分的高兴,不由笑问道:“原以为你至少还有半个月才能到,不想今日便已至此,实在让老夫大感意外。”

沈同回道:“师尊有命,徒儿不敢耽搁,回家族中交割任务之后,便是日夜兼程赶来,好在一路顺畅,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很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能早来一日,对老夫来说便是多一分帮助。如今你一路兼程赶来,想来体力消耗极大,这登天梯此番便省去了,且跟老夫一起去观中,先熟悉了眼前的一应事务为好。”说完,根本不等沈同反应,遁光一起,卫康便是闪到了沈同的身前,然后抓住他的胳膊之后猛然一提。

沈同整个人随着那道遁光离地而起,扶摇直上。

一股股罡风扑面,直让沈同有些睁不开眼睛,而那种急速飞蹿上去的冲击力,更是让他心中骇然,脑海之中有种晕眩之感。就在这时,其神识海中的庞大神识猛然间运转开来,当即让他的诸多不适消失一净。

定神看去,一面面断崖从身侧落下,一截截铁链从眼前划过,一幕幕奇异诡谲的景色从眼前闪过,直让人眼花缭乱。与此同时,一股股莫名的热浪从四面八方涌来,直让人感觉口干舌燥,呼吸困难。不过,他努力的朝一旁的卫康看去,却是只见他仍旧脸带笑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半晌之后,正当沈同准备运转灵力抵御越来越难受的热浪时,他们飞蹿而上的身躯也是一窒,旋即沈同便随着卫康在一处平台上落下,双腿重新的站在了地面之上。

只是,经此一番折腾,沈同的双腿都有些麻木起来,落地的时候,不由有一个踉跄,显得有些狼狈。倒是卫康见此并无异样,仍旧是满脸含笑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捡到了什么宝物,让他能一直这么开心。

待他们二人站稳之后,前方当即一个声音传来,只是简短的一声“师尊”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沈同旋即便是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人冲着卫康躬身行礼,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待他直起身来,沈同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方面阔鼻,大眼浓眉。本就黝黑的皮肤在身上银白修士袍的映衬下越发的明显,外加上他魁梧的身躯和粗旷的长相,站在那边,直如一尊铁塔一般,沉稳如山,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而卫康见到这人之后,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似乎对此人十分的满意,不由笑道:“施常,这位是我新收的记名弟子李平,以后便由你代为师传授技艺,切莫弱了老夫的名声。”

“徒儿谨遵师命。”铁塔黑汉当即又是躬身一礼,认真的说道。

沈同此时也是心中一动,然后主动施礼道:“李平见过师兄。”

听到这话,铁塔黑汉憨憨一笑,冲着李平咧嘴笑了笑。

第九十一节 摇光峰

卫康那张清矍削瘦的脸庞上面,此刻笑意更甚,看着他们二人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个铁塔般黑汉说道:“施常,今日你先带李平熟悉一下此地,明日清晨一起来主殿寻我。”说完之后,他便遁光一起,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这处山崖平台之上。

“谨遵师命。”二人几乎同时应声说道。

等了片刻之后,黑汉似乎是确认卫康已经离开,这才咧嘴笑道:“李师弟,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总算能有一个陪我说说话的人了。”

沈同不由一愣,旋即问道:“施师兄,这里没有其他的师兄弟吗?”

施常笑道:“师尊只收了我这一个不成器的弟子,这里偌大一个隐星观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住,平日里师尊若是外出或者闭关的话,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从前跑到后,又哪来的其他人?现在好了,有李师弟相陪,我总算也是不孤单了。”

沈同听到这话,不由朝四下里望了望。此处平台不算太大,靠近山崖处的一处巨石之上,缠着数根粗若手臂的巨大铁链,显然就是那些直垂到山腿下的铁链梯子了,沈同不由想起先前那个便宜师父带他腾飞而上的情景,实在是不知道这些铁链梯子到底有多高,需要攀爬多久才能上来。

再朝四下里望去,与别处山峰绿树成荫的繁茂景象相比,这里则显得有些凄凉。

一处处形状怪异的山石裸露在空气之中,别说树木了,便是连青草都没有一根,在生机勃勃的天星谷中也是显得格外的另类。而在平坦空地靠近山崖的一边,一座用青石搭成的院落便是目光所及所能看到的惟一建筑了。

定神看去,只见那片建筑群倒也占地极大,尤其是大门处门阔楼高,十分的气派,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挂着一块黑面牌匾,上书“隐星院”三个古字。

这里沈同细细打量着,一旁的黑汉已经笑着说道:“走吧李师弟,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各处,以后大部分的时间,我们可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有劳师兄了”沈同行了一礼道。

黑汉憨厚一笑,当先便是朝前走去,显然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是熟悉无比。

从外面看上去时,便觉得这座院落有些大,但真正进来之后,沈同才发现这里何止是大,实在是宽敞的不像话,尤其是那座进院的大门,远望还不觉得,近看才发现自己本身的渺小,所谓的高门大户那种阔气,在这里倒是很好的展现了出来。只是这里没有门房护院之类的,否则便是更加的惊人了。

一边走着,黑汉施常一边说道:“李师弟,这座摇光峰上下共有四层,最上面一层乃是本脉丹辰子师叔祖的静修之地,位于摇光峰顶的平台之上,不像其他各峰有铁链梯相连,师叔祖他老人家所在的地方没有道路可行,非筑基期修士御器飞行,不可上去。”

沈同本能的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只见青光一片,白雾茫茫,别说是峰顶了,便是再上面一层的其他地方,他也是根本看不到,视线之中,整座山峰似乎便只有此刻身处的摇光峰一般,让他有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慨。

倒是一旁的施常没有停歇此刻继续说道:“除了师叔祖他老人家所在的峰顶之外,上面还有破军观和灵隐观,与师尊这一脉人丁稀少不同,这两观皆是人丁兴旺,弟子众多。尤其是破军观中罗缜师叔一脉,光是筑基期修士便有四位,其余练气期弟子足有数百人之多。”

“师兄,为什么不见有人上山?”沈同有些诧异的问道。

“师弟在山脚下可曾看到那些铁链?”看着沈同点头的样子,施常继续说道:“最左边的二根链梯便是通往咱们隐星观的,中间那十数架是通往破军观的,而最右边的数架便是通往灵隐观的铁梯,彼此相通之处不同,自然便不曾看到别观弟子的进出了。不过,虽然另外二院的人数远超本观,但恩师的修为乃是摇光峰中除师叔祖外最高之人,也是本门之中最有希望冲击金丹期的修士,此番若是师尊能够顺利结成金丹,咱们摇光峰便有二位金丹修士,那可真是千年不遇的一件幸事了。”

一边说着,他们一边走进院落之中,只见偌大的庭院之中,一个丹炉状的巨大雕塑耸立在那里,其形古朴,其状惊人,其中更有层层热浪涌来,让人不由身腾起一股燥热之感。比起先前,这里的热度明显更高,也让人更加的难受起来。

沈同不由问道:“师兄,为何这里如此之热?”

施常笑道:“师弟有所不知,此摇光峰中隐有一处火脉,所以全峰各处不仅火灵力十分浓郁,而且数处火脉地肺之处出现的地脉之火,更是堪比一般金丹修士的丹火,也正是因为如此,本脉才会选定此处居住,以借助火脉之力炼制丹药。”

沈同不由听得一头雾水,不由施礼问道:“师兄,恕师弟愚钝,火脉和丹火又是何物?”

施常倒是仍旧一副憨厚笑容,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听他笑着说道:“师弟刚入宗门,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自然,也罢,反正眼下也无他事,我便跟师弟细说一下。”说着,他也是沉吟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师弟想来也知道丹药吧?”

看着沈同点头,施常说道:“丹药乃是修士使用最为频繁之物,不管是疗伤之药、恢复法力之药还是增进修为之药,一切种种都是能给修士有极大裨益之物。不过,丹药的炼制也是极其的困难,一般来说,只有金丹期的修士金丹之中可以喷吐出的丹火才能融炼药物,消融灵材,达到去除渣质凝练材料的作用,才能炼成丹药供修士使用。但金丹期修士何等稀少珍贵,而且能进阶金丹期的修士个个资质过人,前程远大,又岂会将宝贵的修炼时间浪费在炼制丹药之上?如此一来,为了改变此种状况,有大能之士便想到了利用其他火焰来替代丹火一事。”

“地脉之火也可以炼丹?”沈同惊讶问道。

施常笑道:“地脉之火比起丹火自然是远远不如,一来地脉之火太过狂暴难以掌控,二来也不像本身丹火那般灵活,不过却是胜在获取容易,也不用耽搁金丹期修士的修炼时间,便也是被仔细研究开发,直到现在可以灵活的使用了。而本脉身处此峰之上,自然也是因为如此原因,乃是依照火脉的浓郁而建成各观。师弟现在该知道为什么这座摇光峰这么热了吧,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哪有不热的道理,不过若是身具火灵根,在此峰修炼便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法力的提升快速惊人,不知道师弟可是身具火力根?”

沈同则无奈苦笑道:“师兄,我是土木水三灵根。”

施常脸色的笑容一僵,然后说道:“师弟莫要担心,师尊既收你为徒,想来自有他老家的道理。不怕师弟笑话,当年我刚入宗门的时候,可是因为天资愚笨,各峰长老没有人愿意接收的,所幸师尊不弃,我才得已进入本观,以至于修为突飞猛进,说起来比起其他一同入门的师兄弟,我也要是幸运的多。”

沈同放出神识感受了一下施常的修为,不由心中一动道:“师兄,你浑身法力饱满,莫不是即将要冲击筑基期了?”

施常笑道:“总算是没有辱没恩师的名声,不过筑基一事实在艰险,我也是准备再酝酿几年,等到玄冥洞开启之后,看看能不能去其中找寻一下机缘,若是能多积攒几颗筑基丹,想来成功的概率也要高一些,否则一旦失败的话,怕是下一次成功的机会就更小了。”

沈同一时间听的一脸茫然。

第九十二节 施师兄

对于施常所说的什么“玄冥洞”之类的事情,沈同自然是不了解的,而那什么“筑基丹”似乎从字面意思上来说,是一种辅助冲击筑基期的丹药,不过,沈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对于其具体的功效等东西自然根本不知道。

而施常眼见沈同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由也是笑道:“师弟,这些事情以后你有的是机会了解,眼下我还是带你去熟悉一下整座道观,以免日后犯了师尊的忌讳,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沈同虽然尚有许多不解,不过听到这话不由也是点了点头,就像施常所说,以后的机会还多,也实在没有必要一下子将所有的事情弄清楚。而且更主要的是,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那个便宜师傅为什么会收他为徒。就眼下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实在是没有丝毫的道理,甚至就连他的灵根属性都与摇光峰所不合,天上掉馅饼然后砸中他脑袋的好事情,沈同是不相信的,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自己都不是什么鸿运当头之人。

“眼下隐星观只有我们师徒三人,西跨院是我的住所所在,那里空屋子很多,地方也宽敞,原本按理来说师弟与我住一个小院是最适合不过的。不过,东跨院也空着,那里三处院落之中,长年无人居住,既然眼下只有我们三人,就不妨享受一下人少的好处,师弟就住东跨院如何?”施常笑着问道。

沈同回道:“一切听从师兄安排”。

施常笑道:“走,我带师弟去东院看看,要是不喜欢,师弟就与我一起住西院,反正偌大一个隐星观就只有我们二位弟子,也没有什么讲究和拘束。至于前面的大殿,便是师尊日常起居修炼之地了,一般情况下,没有师尊召唤的话,还是不要去轻易打扰师尊的静修为好。”

沈同点头应道:“师弟省得”。

施常继续说道:“我自是看得出来师弟也是行事稳重之人,所以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过多的提醒,除了大殿那里之外,其他地方便无别的禁忌了。师弟闲暇之时,可以常来我这坐坐,不管是探讨功法也好,还是闲聊解闷也罢,我都随时奉陪。”

“如此那以后便要叨扰师兄了。”沈同告罪道。

施常哈哈一笑道:“能有人陪我说说话,我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师弟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隐星观中呆的实在是无聊透顶了,尤其是这二年不再忙于提升修为之后,更感无聊至极,如今总算是等来了师弟,真是欣喜之至。”

……

直到傍晚时分,沈同送走了有些似乎恋恋不舍的施常之后,不由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仰望着雾气腾腾的天空,一时间大有长吁一口气的感觉。初见这个铁塔般的黑汉之时,还感觉这位师兄十分的稳重可靠,不过混熟了之后,他才体会到这位师兄的那股子唠叨劲,实在是与他的外貌长相极不相符。不过想到这位师兄一个人守着这么多间屋子,整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便也是释然了,任谁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显然都不好受。

好在,眼下他也是终于可以清静一下,重新理一理混乱的思绪,倒是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回头四望,四下里青砖灰石,一切都显得十分的简单。就连卧室之中的桌椅都是石头制成,显得颇为厚重,除此之外,便是角落中的一张石塌了,那便是可以躺卧休息的地方。在摇光峰上这种炽热的环境里,连被褥之类的东西都直接省去了,也真是省事的紧。

如此简单的陈设,便已经是这间屋子的全部,别说是比起定远城中的宅院了,便是落凤镇的李家商铺中的别致小院,也是比这里的环境好出无数倍。信步走出了屋子,一连数间房屋都门房大开,如同他的简陋卧室一般,整个东院这里屋子不少,但全都如此,想来那位施师兄的西院之中亦是如此。

只是简单固然省事,但连一珠植物都看不到未免也是太过单调,看着院中孤伶伶矗立在那里的一座怪异巨石,沈同不由也是暗自叹息了一声收回了目光。说实在的,眼下他的心神不宁,实在是有些坐立不安,想起自己在暴风山脉之中的自在时光,更是不由大感无奈。假如不是被这个便宜师傅看上的话,自己与幽玄老鬼一直吞噬着鬼物和妖兽,此刻怕是应该修为大长了吧!如今这种情况下,只能靠打坐修练,靠吸取虚空中的灵力来提升修为,实在是一件漫长无比的事情。

随着夜晚来临,猛烈的山风袭来不仅没有吹散四下里的那股燥热,反倒是热量随着山风而肆虐,越发的让人有些难受。

沈同盘膝而坐,缓缓运转功法,随着功法的运行,虚空之中的灵力不断的涌来与他身体之中的灵力相呼应,被不断的吸收了进来,而体内的灵力也是随之加快了运转,一时间,倒是让他感觉浑身上下畅快了不少。

虚空之中,水灵力和木灵力明显少了许多,但土灵力十分的浓郁,倒也是让他的功法运转效果不错,只是随着灵力的入体,那稀薄的灵气与近乎胶状的气海相融合之后,便像是小溪汇入大海一般,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细细感受了一下,沈同不由大为无奈,这一次,他像是重新回到了六层功法的时候,像是重新体会到了那种怎么也没法提升修为的瓶颈。以他目前的这种情况来看,的确是通过打坐修炼的方式,怎么也没法达到九层的修为。

只是,沈同此刻感受着气海之中那凝实而浑厚的灵力,心中一动,不由也是有些怀疑起来,通过与六层法力时相对比,他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没有汲取幽玄的灵力时,他的气海之中的灵力并没有什么异常,通过运转功法灵气入体也是能明显感觉到气海的壮大,灵力的增加,虽然感觉上有些缓慢,但毫无疑问,通过这样的方式是能够提升境界修为的。

而在吞噬了幽玄的灵力之后,气海的形态上面有了明显的不同,其如胶状一般的灵力明显能让他感觉到法力激增了数倍,而且法术的运转也是快捷了许多。就像是在南沙城外与丑道人斗法一样,明明那个丑道士已经是练气期顶峰的修为,又是异灵根的属性,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比他要强的多,同样八层修为的卢景,面对丑道人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便可以看出其中的差距要,可以感受到丑道人的实力强悍。可在正面的较量之中,不管是水箭术与风刃术的对决还是厚土盾与旋风术的硬拼,他都不落下风,甚至不需要幽玄帮忙,他便可以惊走丑道人,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如今细细想来,他不由感觉自己此刻体内的气海情况与别人应该是有所不同。

虽然他此刻的修为境界距离筑基期还远,但多少已经知道一点筑基期修士的事情,练气期冲击筑基期,便是要将气海的灵力液化,压缩为浓度更高,纯度更高的灵力,也便大大增加灵力的数量和质量。

但显而易见的事是,他此刻依旧是练气期八层的修为,但气海的灵力已经变成了液态,这实在有些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样的怪异变化,显然是他可以与丑道人比拼法力不落下风的原因所在。不过另外一方面的事实上,他气海灵力的强大,让他使用练气期八层的功法汲取灵力时,效果实在是差的惊人,可以说是几乎是没有什么进展,可使用九法的法术,却是根本不起作用,这种矛盾的状态,实在让他毫无办法。

由此,他不由也是想起了当年李平实力困在练气期六层时的情景,莫不是当初的情况与现在一样,是因为气海与别的修士不同,所以才导致了那样的情况?

第九十三节 准备炼丹

沈同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很有道理,毕竟在李平的印象之中,从小他吸纳灵气的天赋就十分的惊人,一路势如破竹修练到六层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偏偏在他母亲将这颗珠子戴在他的脖子上之后,他的修为从此停滞不前,这未免太过巧合了。而在他亲自感受过那个神秘小珠子的惊人能力之后,也是越发确信李平当年的情况或许与自己此刻完全相同。不过,要说区别自然还是有的,他在吞噬了幽玄的法力之后,身体之中此刻的气海灵力凝实惊人。而当年李平或许气海的变化并没有他此刻这样的明显,可气海灵力一事,实在是玄幻莫测,只要凝练些许,其变化便是天差地别。

那么,按照先前突破六层瓶颈的经验,此番他想要突破至九层,光靠打坐修炼显然是没有用的,找个机会去往暴风山脉吞噬鬼物,才是最为迫切之事,只可惜眼下这个情况,这样的想法便是只能暂时搁浅了。

带着这样的一种遗憾,沈同运转功法进入了入定的状态,虽然如此苦修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但在眼下这种无事可做的情况下,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第二天清晨,师兄施常很早便是赶来这里呼喊沈同。或许是因为终于多出来一个人说话,他显得十分的兴奋,远远的看到沈同,便是笑道:“师弟可真是勤奋过人啊,居然连夜都在练功苦修,若能长此以往,必能修道有成啊!”

沈同从入定中被唤醒,感受了一下体内灵力近乎没有增加的情况,不由也是一阵暗自苦笑,若不是他身有神秘小珠,光是这种进展速度,恐怕足以让他自己崩溃,按照这样的速度修炼下去,猴年马月才能踏入练气期九层的境界?更不要说是筑基期了。

“师兄起的可真早。”沈同收转功法,起身之后,施礼问候道。

施常倒是咧嘴一笑道:“我是最近无所事事闲的慌,比不得师弟如此勤奋用功。”

沈同苦笑道:“师兄过谦了,师兄如此年轻便已修炼至练气期大圆满修为,恐怕不光是资质过人,比起师兄,我可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施常摆手笑道:“唉呀李师弟,整个隐星观就我们二个练气期的弟子,还是不要在这里相互吹捧了,要是被外人看见,实在要笑掉大牙。走吧,师父他老人家想必已经运功完毕,我们早些去问安,看看师父有何吩咐。”

沈同自是没有意见,毕竟那个便宜师父昨天便交待过他们,看来这个施常对于师父吩咐的事情还真是用心,也难怪如此受老道的器重了。

大殿自然远比他们所在的跨院要高大气派,光是那粗壮的庭柱,便是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恢宏大气,只是亦如其他地方的单调,这里也是没有什么装饰,一切都在这种简单之中展现着一种近乎原始的气息。

进得大殿,宽敞而又明亮,只是大殿之中没有供奉神灵雕像,也没有摆放多余的物件,一眼便是可以看个通透,最显眼也是惟一的东西,便只有大殿中央那个端坐在那里不动的身影了。这便是自己那个便宜师傅的清修之地,连个床塌都没有,未免也是太过寒碜了吧?不管怎说,他毕竟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整个隐星观也是如此规模惊人,他却只在这种空空如也的地方修炼,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卫康虽然没有回头,但显然也是知道他们的到来,他缓缓起身,然后说道:“都进来吧!”

“拜见师父”沈同在施常的带领下施了一礼,然后这才紧随着他的脚步走了进去,当即他便感觉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远不是外面可比,如此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让沈同不由一惊,功法运转开来,气海中的水灵力涌出,顿时抵消了那种灼热之感。

卫康回头身来看了沈同一眼,眼神之中露出满意之色,然后谈谈说道:“李平,你是不是一直在疑惑我为什么会收你为记名弟子?”

沈同当即心中一惊,躬身行礼道:“徒儿不敢。”

卫康笑了笑道:“有什么敢不敢的,老夫也是如你一般从练气期一步步修炼至今,你心中的所想所思,老夫当年也都曾经历过,所以你的想法,老夫自然心里清楚。不过,你大可放心,老夫对你并无歹意,毕竟你也算是故人之后,老夫又岂是这般穷凶极恶之徒!”

沈同不由一惊问道:“恩师认识家父?”

卫康轻笑道:“你父亲李显与我入门时间相差不远,我自然熟识,只是老夫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也不太喜欢交友访客,所以与你父亲只能算是君子之交。先前在落凤镇,便是因为你的长相酷似你的父亲,所以才起了照拂之心,将你收归门下,虽然宗门之中规矩森严,不过比起你在落凤镇的商铺之中虚耗青春,进入宗门之中,总算是更进一步的希望要大一点。”

沈同当即再度施礼道:“多谢师父关爱。”

卫康笑了笑道:“好了,你也不必多礼,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你安心在这里修炼,有朝一日如果能修成筑基期,也算是不辱没了你父亲的威名。在修炼一事上,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找你的师兄问询,他在短短四十余年里,便从练气期八层修到十二层大圆满,不仅资质过人,其醉心于修炼一事之中毫不分心的耐力,也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你若也能如他这般不受外界干扰,一心潜修,自也有你的造化。”

一旁的施常憨憨一笑,沈同则躬身说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看着二个徒弟如此模样,卫康不由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沉吟了一下之后,他缓缓说道:“你们想必也知道为师即将要闭关冲击金丹期的事情了吧?”

施常笑道:“徒儿就等着师父成为金丹期修士之后,也好在同门之中横着走,到时候作为金丹期修士座下大弟子,就算是练气期的修为,怕是身份地位也不比那些筑基期师叔差吧!”

卫康笑骂道:“你个混小子,不想着怎么自己筑基成功,反倒是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了?”

施常笑道:“师父为冲击金丹已经准备了十数年,此番定然可以一举成功。”

卫康笑着摇了摇头道:“即便准备的再充分,也不过就是只有二层机会而已,凝元化丹,何等艰难,只需要看看如今宗门之中的金丹期修士何等稀少便可知道了,若是果真那般容易,我又何苦如此多年一直在做着准备,还不是因为机会太过渺茫,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而已。不过,这么多年的辛苦,也算是颇有收获,自从前些年不惜重金购得一张古丹方之后,我便一直在为收集炼制材料而努力,如今这么多年下来,总算是花费了惊人的代价集齐了所有的材料,现如今也是终于可以开炉炼丹了。”

“恭喜师父,不知可有让弟子效劳之处?”施常当即问道。

卫康摇了摇头,目光却是放到了沈同的身上,这让沈同不由心中一凛,然后也是只能有样学样的说道:“弟子愿为师父效劳。”

看着他的样子,卫康也是轻笑道:“李平,为师若是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土木水三灵根吧?”

“是的!”沈同不解的答道。

“很好,此番炼丹,还真是需要用到你的水灵根属性,你可愿意为老夫此番炼丹出点力气?”卫康顿时收敛了笑容,神情严肃的问道。

沈同感受着他的神情变化,又哪里还有说不愿的机会,只能躬身说道:“徒儿愿意。”

第九十四节 火云炉

听着卫康说的话,沈同觉得自己似乎在走向一个看不见的陷阱,更要命的是,以他此刻的情况,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看着卫康那副严峻起来的神情,他又岂敢从嘴里说出一个“不”字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沈同还是理解的颇为深刻的,不管怎么说,眼下都要硬撑下去,即便明知道是个坑,那也得先跳了再说了。

卫康的脸上旋即重新涌现出笑意,他点头说道:“好,很好!你放心,此番若是能助老夫练成丹药,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们随老夫来!”说完,他便是朝大殿的更里面走去。

施常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憨憨的笑意,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但沈同心里却是有些七上八下,不过也是只能脸上强做镇定,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分毫。

大殿这里空无一物,跟在卫康的后面不急不缓的穿过后面的一扇门,沈同旋即便是看到了一个小院,只是比起他所住的地方,这个小院要更加的简陋和狭小一些,而且与前面巨大的大殿比起来,更显得十分的不协调。倒是卫康毫不停留,直接走了进去。

身后二人自是没有停歇,随着卫康一起走进了后面的小屋之中。

此时,屋子里面的温度实在已经是高的吓人,即便此刻沈同体内的灵力运转不停,也是能感觉到丝丝的火浪袭来,有种汗毛都要卷曲起来的可怕感觉,甚至沈同在想,再往里面走,会不会整个人都被烤糊了。只是,当他转头去旁一旁的施常时,却是见他此刻神情愉悦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这让沈同不由苦笑,差点忘了,这个家伙身具火灵根,越是这种地方越是舒坦,哪里会有什么不适和难受的感觉。

不过,前方带路的卫康似乎感觉到了沈同此时的不安,看着他一副眉头微皱的样子,想了想后朝他扔过来一物。

沈同本能的伸手接到之后,顿时感觉手心之中传来一股温温的感觉,十分的舒服,与此同时,他浑身上下那种燥热不安的感觉也是消失殆尽,仿佛一下子走出了这里一样,再也不受热浪的侵袭。这让沈同吃了一惊,不由仔细的朝手心之中看去。

那是一颗火红色的小珠,拇指大小,但其中隐隐有一只红色的小鸟在珠子间飞舞,神异莫名,显然正是此珠的原因,才让他脱离了那种炽热之感。

“这是一颗避火珠,留在身边可以让你避开这里的炎热,暂时就留在你那里,为你节省一点法力吧!”卫康说完之后脚步不停,然后走到一面墙壁之前,猛然间一推。旋即便看到,原本平整光滑的墙面上,顿时露出了一个一人宽的门洞,里面滚滚热浪奔涌而出,骇人无比。

显然四下里的高温,便是从此处涌出来的。因为先前有那面墙壁阻挡,高温的溢出还受着一些控制,此刻那条通道打开之后,就像是洪水找到了宣泄的地方,猛然间以惊人的速度冲了出来,四下里的温度一下子似乎提升了不少。

然而,眼中所见的火红光芒惊人,但身边却是再也感觉不到高温的侵袭,这让沈同不由啧啧称奇,显然手中那个避火珠的功效,还远在他想象之上。

卫康没有停留,当先便是走了进去,紧随其后的施常也是冲着沈同咧嘴一笑,然后快速的跟了上去。沈同自是不敢逗留,一下子也是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前面二人,旋即他便感觉到身后的那个门洞重新被堵了起来,四下里光线顿时黯淡了起来,一片红色之色。

顺着眼前的这条小道,沈同随着卫康来到了一间石室之前,一路上,他看到有数条通道连接着不同的密室,显然这其中的密室各有作用,只是此刻卫康不说,他也不便多问,只能随着他们闷着头赶路,在密室打开之后,三个鱼贯而入,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密室本就不大,三人进来之后便更显局促了。外加上密室中央本就立着的一个硕大的炉子,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便被吸引了过去。

而让沈同感觉更加奇特的是,此刻那个炉子其实是悬空于地面之上的,只不过悬空的不高,所以不是太过明显。再仔细看去,便是可以看到炉子的下子有一个硕大的孔洞,其中不断有火舌串出,不断的烧烤着炉子的底部,也是让那个炉子不时的闪烁着一些刺眼的红光。

一道道铭纹刻在炉子之上,在红光的掩映中泛着诡异的光芒,这让沈同不由想起了自己呆了许多年的那个密室,那铭刻在地面上的铭纹,至今都让他记忆犹新。只是,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去过了,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改变。

这时,卫康的话打断了沈同的思绪,只听他似乎情绪有些波动的说道:“便是这里了。”

一旁的施常也是神情肃穆的说道:“师尊此番是要开火云炉吗?”

卫康感慨一声说道:“此炉还是你师祖留给我的遗物,在此蕴养多年,等闲之丹药,实在是不舍轻易动用此炉。此番为师用此炉炼丹,愿师尊在天之灵能够庇佑于我,让我能够如愿开炉成丹,借此良机冲击金丹瓶颈。”

说完之后,卫康亦是朝着此炉认真施了一礼,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

沈同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卫康如此认真的样子,不敢大意,同样有样学样的行了一礼。

行过礼后,卫康便对着一旁的施常说道:“施常,还是你来控制地脉火量。”

施常神情严峻的应道:“弟子明白。”说完,他缓步走到一旁的一处角落之中,认真的盘膝坐好,凝神静气,紧闭上了双眼,从他如此熟练的行动上来看,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配合卫康炼制丹药,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

看到施常端坐好了之后,卫康这才对着沈同说道:“李平,不知你对炼丹一事,可曾有过了解?”

沈同摇了摇头道:“弟子不知。”

卫康点了点头道:“你们李家以符箓闻名,对于炼丹一道并不擅长,不知倒也正常。那我便简单说一下你需要做的事情,你可要认真听好,切不可粗心,要知道炼制丹药一事,非同小可,一味材料之偏差,便有可能导致功亏一篑,以材料之珍贵,损失之大,便是老夫也承受不起,你可明白?”

沈同此时也是不由想起卫康连续在落凤镇的李家商铺之中大量出售阴冥灵骨的事情,显然如此珍贵的东西被他换成了灵石,便是用来收集炼丹的材料了,由此来看,的确如他所说实在是贵重至极。可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对此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卫康不由说道:“你只需要认真听好我的吩咐便可,只要不走神,应该问题不大。你且听好了,炼制丹药说来复杂,其实简而言之,便是通过火焰高温,去除各种灵材中的杂质和有害物质,将其与其他的灵材相结合,组合成一种威力更加强大,效用更加明显的东西,这种去芜存菁的过程,便就是丹药炼制的过程了。当然,炼丹一道,手法众多,知识渊博,以他眼下的修为,自是没有时间去完全弄清楚,你只需要听我指挥,在恰当的时候,往炉中注入水灵力,便可以了。”

说完,卫康感慨说道:“其实,若是炼制普通的丹药,实是不需要如此麻烦,往常为师炼制丹药之时,只需要你施师兄在场辅助便可,只不过这一次情况不同,需要你也出一份力量才行。”

沈同不由再度说道:“师父放心,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第九十五节 提炼

卫康本就长的一副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此时脸上神情严肃,更是充满着一股威严之感,外加上其身为筑基后期修士,身上涌动的庞大灵压,更让人不敢正视。

似乎对于此次开炉炼丹异常的重视,他也是不厌其烦的跟沈同解释起来,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听他缓缓说道:“丹药的炼制与修士的修炼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丹药的品质越低,所需要的灵力便越小,对于材料的品质要求也就越低,而且成功率也越高。随着丹药品质的提升,对于灵材的年份也就要求越高,对于灵材的数量要求也是越来越多,成功率则正好相反,会越来越低。”

沈同只是认真的听着,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生怕到时候坏了这个便宜师傅的好事,惹来天大的麻烦。

卫康看着沈同的样子,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一次开炉炼丹,所炼制的丹药名为‘焚灵丹’,乃是根据老夫的灵根属性,用来配合凝丹所用,其主料为三十五种火属性的灵草,每一种都需要五千年以上的药龄,至于配料,则以五种火属性的妖兽血液为主,再配以一些其他灵材凝结成丹,所以整个炼丹过程分为二个部分,一是炼化材料,二是成丹。因为此丹全为火属性灵材,所谓刚极易折,所以便需要水灵力在炼化材料的时候加入其中,以缓解其药性,以确保在成丹之时,不会因为火灵力太过旺盛而爆丹。”

沈同皱眉问道:“师父,如何朝其中灌输水灵力?又是何时加入?”

卫康点头,伸手指了指与施常相对的位置,然后说道:“你只需要端坐在那里,运转功法汲取天地灵力便可,我自会控制火云炉在合适的时候从你的身体之中汲取灵力,不过此番炼制丹药,因为灵材太多,所以持续的时间会很长,所以你需要保证体内的灵力充足。”说完之后,他神念一动,当即四枚中品灵石出现在沈同的面前,灵气逼人。不过,因为此地火灵力旺盛的惊人,那几块灵石很快灵力的散逸速度便大大加快了。

“这几块灵石你先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记住,一旦体内灵力不支,一定要快速通过灵石来补充,切不可坏了炼丹大事。”卫康说着不由神情也是严肃了起来。

沈同闻言神识一动将灵石收了起来,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按照施常先前的样子,在卫康伸手所指的地方端坐了下来,然后缓缓运转起功法来。只是此刻火灵力实在太过旺盛和霸道,所从

虚空之中所能汲取到的水灵力实在是少的可怜。

不过,按照卫康所说,沈同心中的担忧不由少了许多,不需要他来朝炉中灌输灵力,不需要他来掌控时机,自然他承担的压力要小的多,这对于第一次参与这种炼丹事情的沈同来说,还算是一种比较靠谱的安排,否则他还真怕出什么差错。

眼看着二人已经就位,卫康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缓步走到炉子边上,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炉子。

半晌之后,他挥手朝身前的巨大炉子挥手打出一道法诀,原本安静矗立在那里的炉子,顿时发出一声鸣响,炉子身上的铭纹刹那间光芒闪耀,璀璨夺目。

盘坐在那里的沈同,不由也是被身前的动静给吓了一大跳,不由瞪大了眼睛朝那里看去,炉子惊人的变动,一时间也是让他心惊不已。就在这时,卫康厉声喝道:“紧守心神,运转功法!”

沈同被这声喝斥所惊,当即不敢再看,重新闭上了眼睛默默运转起功法,只是耳畔传来的呼啸声,终究是让他有些难以平静,脑海中更是不断的浮现出刚刚火炉那惊人的变化和光彩夺目的样子。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股热浪扑来,虽然有辟火珠护体,但还是感觉浑身一下,由此可以想象此刻密室之中的温度到底是何等的惊人。不过,有了先前的教训,他也是不敢再有异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只是默默的运转着功法。

沈同的对面,被炉子所遮挡了身影的施常,此刻挥手打起一道法诀,旋即只见随着法诀运转,炉子底下徒然间火光大盛。火焰猛然间升腾而起,一下子便是将整个火炉给包裹在了其中,声势惊人至极。

此处密室,本就建在山腹之中,以地脉之火为根基所建。事实上,整个摇光峰的数座院观都是如此,借用地火之力来炼制丹药,其炼丹的密室自然就是建在火脉之上了。原先不用之时,火脉被封禁,如今一旦解开封禁,其地脉之中汹涌而上,其威力自然壮观而惊人。

不过卫康和施常对此自然是熟悉的很,眼前此景根本毫无慌乱,这边厢施常努力的控制着火脉,另外一边的卫康已经是挥手打出一道法诀,旋即炉盖飞起,一根红光闪耀的灵草便被投进了炉火之中。就在盖子盖下来的同时,底下的炉火一时间大盛,整个密室之中,温度惊人。

三人便在这种情况下各自坐定,只有那熊熊火焰在不断的升腾,

不断的吞噬着那株灵草。不过,这株灵草本就是火灵力充足,遇到火焰之后,越发的火光闪耀,显得灵动至极,甚至其身躯在火灵力的滋润下开始变化起来,像是有了自主的神识,想要逃离这个炉子。

只是,任凭那株灵草如何变化,如何冲击,却是始终被固定在那个炉子之中,并且随着地脉之中的不断涌入,让其身形越发的虚幻起来。

如此足足三天之后,那株灵草像是终于被火灵力给撑破了身躯,开始渐渐消融变成一团液体,但即便如此这团液体依旧在不断的挪动,灵性十足。直到此时,原本脸上神情严肃的卫康也是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

数个时辰之后,当那团灵液终于不再变化之时,卫康手中法诀一变,当即从火炉之中传来一股吸力。旋即端坐在那里的沈同,蓦然间身躯一抖,感觉气海之中的灵力徒然间消失了不少,这让他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而他身体之中饱含水灵力的灵力涌入到火炉之中后,顿时化为一张晶莹玉网,瞬间将那团灵液给包裹在其中,而后炉盖一开,卫康手法熟练的取出一个灵瓶将那团灵液给装填了进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延。

耗费了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这株灵材总算是被成功的炼化为一团灵液,看了看神情越发饱满的施常,再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李平,卫康沉吟了一下,没有丝毫停歇的重新取出另外的一株灵材。这是一株如同鹿角一般的枝丫,其火红的身躯闪耀着刺目的红光,隐约之间像是可以看到一道红光在其中流转不定。而随着其接触到空气之中的火灵力,这株鹿角般的树枝,当即开始变大变粗,像是在不断的吸收火灵力来壮大自身。

与此同时,施常脸色不动,手里的法诀却是一变,炉底的火焰蓦然间更烈了几分。

卫康见此手腕一挥,那团正在变大的枝丫当即被整个儿投入了火炉之中,随着炉盖的盖下,一时间整个火炉轰然作响,似乎随着那株枝丫的壮大,正在不断的冲击着炉壁。只是,这炉子也不知道是用何种材料所制,其坚固程度远超想象,只听那轰鸣之声越来越大,那火炉却是稳丝不动,没有丝毫的变化。

见此情景,施常神情不变,不由继续摧动法诀,让地脉之火越来越大,让密室之中的温度越来越高。很快,整间密室似乎都成了火的海洋,火龙飞舞,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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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节 “巨型”灵石

时间在个炼丹室中像是失去了意义一般,在这样一处火焰升腾,热浪袭人的狭小空间之中,外界日升日落,斗转星移,诸多的变化都与其毫不相干,在眼前的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不断被烈焰所烧烤的丹炉,所有的注意力也都是在丹炉之中,那不断被投入的灵材和被炼化的灵液里。

转眼间已经一个月过去了,此时丹炉旁边的三人与初始之时有着不少的变化,卫康因为本身强大的修为对于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没有丝毫的不适,外加上其本就是火灵根的修士,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更是如鱼得水,自在非凡。而其脸上,随着一株株灵材被炼化成功,不由泛起了一抹笑意,让其本就仙风道骨般的模样,越发的让人感觉有些亲切起来。只是,每当他的余光落到一旁沈同身上时,眼睛之中不由多出一丝略显担忧的神情。

倒不是他对于这个新收的徒弟有特别的关爱,纯粹是因为他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还能支撑多久,会不会影响他的炼丹大计。

好在,虽然沈同此刻身上的气息有些不稳定,但总算还能感受到其体力的灵力依旧十分的强大,而且功法的运转也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倒是让卫康的担心略微减轻了一点,在一连练化了十几株灵材之后,他已经通过这样的方式确信自己对于炼丹步骤的如此改动,的确是颇为适宜。这让他不由心中大为畅快,那种内心之中升腾起的自豪之感,让他对于冲击金丹期也是多了一份期盼,若是果真可以炼成此丹,凝结金丹的概率自然可以再提升一些。

目光朝另外一旁的施常看去,这位长相憨厚的大弟子,此刻浑身都笼罩在漆黑的烟雾之中,只有火焰腾起之时,火光照耀之下,其身躯才会显现出来。不过,与一旁的沈同相比,他此刻的情况与其是天差地别的样子。

如同卫康一样,施常本身也是火土双灵根的属性,身具火灵根,自然是火灵力越是旺盛的地方,对于其修炼便越是有益。纵然此时他不断的操控着阵法灵力在不断的消耗着,但其功法运转之后,源源不断的灵力汇聚而来,转瞬之间便是将他的损耗给补充完整,倒是让他体内的灵力越发的凝实起来。

这种本就在预料之中的情况,让卫康一时间心中大定,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沈同的身上。

一股吸力从丹炉那里传来,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十多次,对于沈同来说,自然是熟悉无比。不过,每一次自己体内的灵力都要被抽走不

少,这让他不由满嘴苦涩,大感无奈!虽然说当初从幽玄那里汲取来的这种灵力本身没有花太多的力气,也并不是通过自己几十年的苦修而来,但毕竟已经融入到了气海之中,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如今就这般被一次次的抽走,自是让沈同心中大为不甘,一时间郁闷不已。

幽玄的声音此时也是在沈同的识海中响起,他气愤不已的说道:“我就知道这个牛鼻子老道士没按什么好心,我道他为什么眼巴巴的要收你为记名弟子,这哪里是什么记名弟子,分明是将你当作一场巨型灵力在使用,完全就是要抽干你的灵力用来炼制成他的那一炉丹药。”

沈同此时不敢偷看卫康的表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任何的异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不过,好在幽玄与他的神识对话,似乎并不会被他发现,倒是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略为安心了不少。相对于他自己,幽玄老鬼毕竟是筑基期的修士,见多识广,也是能够为他提供极大的帮助。

这多少让沈同感觉有一个后手和底牌,大大的减轻了心中的不安感觉。

一边承受着灵力被抽走的痛苦,沈同一边问道:“幽前辈,此刻说这些怕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当初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要收我为徒,我又岂能拒绝得了?恐怕就算当时拒绝了,到时候也会以别的形式来到这里。既然被他给盯上了,怕就没有改变这种处境的办法了,不管怎么说,眼下自己还是他的记名弟子,在没有撕破脸的情况下,还能安然与之周旋。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持续多久,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幽玄默然片刻之后苦笑道:“李小友,如今这种情况,老夫也是束手无策。不说天星谷中高手如云,并且有护宗法阵的维持,便是眼前你这个便宜师傅,便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如今之计,只能是听其吩咐,等到能够离开这里时再做别的打算吧!”

沈同听到这话,不由心中暗叹,二人皆是这般毫无办法,当真是徒呼奈何!

惟一能让沈同安心的,或许便是如今总算是知道了卫康的真正想法,知道了他收自己为徒的真正目的,显然并不是发现了神秘小珠的存在,这对于沈同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珠子还在,自己还能留条性命的话,至少还有重新再起来的机会。

这样想着,沈同的心中不由略微轻松了一点。

此时,随着丹炉吸取了他体内的灵力,炉中的灵

材也是化为一滩灵液,经过最初的挣扎之后,终于也是不再动弹被卫康给重新收拾了起来,如此一来,材料已经炼化了约莫三分之一左右,而且似乎是因为沈同体力的灵力足够浑厚凝实,每一次都能够在最后的关头成功的将灵液给收拢起来,一株灵材都没有浪费掉,这样的惊人成功率也是让他喜出望外。

如此一来,整个炼制过程也是越发的加快了速度,一株株的灵材被越来越快丢进了丹炉之中。

而随着灵材的炼制成功,沈同体内的灵力也是消耗的越来越快,不过几天之后,他便不得不从如意袋中取出一块中品灵石握在手中,开始吸取灵力中的庞大灵力来补充自己的损耗,毕竟从虚空之中,所能获得的水灵力实在是太过稀少,如此这般不断的消耗,他也是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吃不消了。

中品灵石之中所能存储的灵力惊人至极,而且随着沈同体内灵力的大量消失,对于灵气的渴求便是越发强烈,如今徒然间出现的这块中品灵石,便让他如同久旱逢甘淋一般,疯狂的汲取着其中的灵力让他的灵海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充盈了起来。

眼看着沈同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消耗,卫康脸上的喜色消失不见,转而多出了一丝阴霾。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显然已经没有停下来的可能,而且看了看身旁的灵瓶,此刻已经炼制完成了一小半,以如此速度来看,似乎足够完成此次炼丹。

说起来,沈同这小子的法力浑厚已经是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且此子心性坚韧,毅力惊人,面对这种体力灵力一次次的消失,居然强忍着到现在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实在大出他的预料。虽然从资质上看,实在是一般,不过光凭这份坚韧的心性,显然也远超一般的修士,就如同一旁的施常一样,当初可也是无人看好,如今已经可以冲击筑基期了,关键就在于其意思坚定,勤能补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看样子,这个小子倒也是可以着重培养一下。

当然,前提是此番能助他成功炼成丹药,否则的话,自是一切免谈。

想到这里,卫康的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渴望,能够冲击金丹期的境界这是何等的荣耀,一旦可以跨过这个门槛,在整个西极大陆,便算是站在最顶峰的位置上,又将是何等的尊荣。而因为他一个人,或许便能支撑起一个庞大的修士家族,让自己的子孙后辈也是可以享受惊人的便利,这又是何等惊人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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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节 练气期七层了

时间继续流逝,转眼间三个月过去,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季度的变化,实在是丰富多彩。或是冷暖交替,或是春暖花开,绿柳成荫,这么长的时间,都足以让人见识到大自然的神奇和四季变化的差异。

但在摇光峰隐星观的炼丹密室之中,三个月的时间,几乎只是弹指一挥间,便已经是消逝无踪,惟一不同的,或许便是师徒三人此刻的神情变化。

此时,随着丹炉发出的一声轰鸣声响,最后一株灵材也是成功的被卫康给收入到了灵瓶之中,此刻在他的身前,密密麻麻的摆放满了各式灵瓶,实在是有种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足足花了四个多月的功夫,才将这些材料给炼化为灵液,实在堪称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也这幸亏灵界之修士与普通人大不相同,否则的话,如此长时间不眠不休,便是精神早已崩溃。

卫康的脸上,此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身前如此之多的灵材成功的炼化,并且在如此长的时间里,居然没有一株被损坏,实在是以往所不敢想象的。想到这里,他便不由自主的朝沈同看去,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这个新收的记名弟子,实在是居功至伟,其浑厚的灵力支撑着丹炉不断的从他那里汲取水灵力来中和那股至阳之气,这才有如今这样的效果。很显然,自己原本只是一种试探性的想法,此刻确是收到了奇效。

只是,沈同此刻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要糟糕的多,不仅神情灰败,脸上一片惨白,其体内的气息更是紊乱,再也不复原先浑厚凝实之感。此时,感受着沈同已经掉落到练气期七层修为的情况,再看到他身旁那四枚已经灵力耗尽的中品灵极残渣,卫康脸上的笑意也是消失不见,换成了一种担忧神色。

而随着这最后的一株灵材被炼化,一直负责控制火焰的施常也是停下了施法,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卫康眉头皱起,关切问道:“施常,你情况如何?”

施常长吁出几口气,然后拱手施礼道:“师父,徒儿体内灵力消耗的厉害,不过还能坚持的下去。”说完之后,他居然难得的问道:“师父,李师弟情况如何了?”

看得出来,虽然李平入门时间不长,但对于孤寂惯了的施常来说,显然心中还是颇为重视的,这便是他们这一脉中人丁稀少的一种特殊性了,换作是别的支脉,又哪里有几个师兄弟如此相互关爱帮扶的?

卫康摇了摇头,显然一时间也是摸不准沈同的情况,单从表面上看来,沈同此刻的神情实在是糟糕透顶。

“多谢师父、师兄惦念,我还能再坚持一下。”沈同似乎从功法运转中转醒,缓缓回道,只是此刻他的神情和语气,比之先前实在是差的极远,就连话语似乎都有些有气无力,由此便可以想象他此刻的情况,实在不像他口气中的那么轻松。

卫康亦是皱眉问道:“李平,体力灵力是否还可以坚持下去?”

沈同没有动弹,他看着卫康有些焦急的神情,旋即说道:“师父,徒儿还坚持得住。”

卫康沉吟了一下说道:“眼下材料已经全部炼化完成,剩下的便是凝丹一事,要知道几十种灵液相互交融,虽然有其他的辅材可以中和灵性,可以作为缓冲,但成丹之时,因为其本身蕴含的火灵力实在太过惊人,所以所需的水灵力也是十分的巨大,以你此刻的情况可还支撑的住?”

沈同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师父放心,徒儿应该可以撑得住。”

“实在不行,不如暂时休息调整一下,我可以推迟几日再开炉凝丹。”卫康似乎有些不放心,不由继续说道。

一旁的施常亦是劝道:“是啊,李师弟,不如歇息几日,等你略微恢复一下不迟,接下来的凝丹可是与先前炼化灵材一般,一旦开始之后,便是没法再停下来的,万一你到时候支持不住,恐怕不仅自身受损颇大,若是影响了凝丹,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沈同当即苦笑道:“师父,此地水灵力实在缺乏,时间拖的越长,恐怕徒儿的情况越是糟糕。不是徒儿太过自大,而是眼下情景,多拖延一刻,反倒是越发的不利啊!”说完之后,看着卫康有些犯难的神情,沈同内心之中,反倒是放下了心来。

的确就像卫康所感觉到的,此刻沈同的修为已经降为了炼气期七层。不过,气海之中的灵力,却依旧是那种凝实的如同胶状般样子,只是数量上面猛然间少了一圈而已。至于先前消耗完四颗中品灵石的举动,不过就是他故意假装不支的一种手段,毕竟以他练气期八层的修为,在这种近乎得不到补充的情况下,能被那个丹炉吸取如此之多的灵力,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如今灵力大减,修为降了一层,只不过就是影响了法术的威能而已,似乎并无别的不适,这倒是让他先前的担忧彻底的消失了。

即便接下来凝丹的过程,所需要消耗的灵力巨大,但想来也不过是再掉几层修为而已,反正不管是几层的修为,他对于境界的提升,都不依靠那种法诀的修练和打坐,实在是没有什么差别。他现在惟一的想法,便是早点结束这该死的炼丹,然后好找个机会去往暴风山

脉中去吞噬那些鬼物,这才是他眼下最为急切之事。

卫康看着沈同沉稳坚毅的神情,终究是缓缓点了点头,显然他也知道沈同所说的都是实情,以他的灵根属性和此刻的情况,的确是拖的越久越糟糕。不过,看他的样子,此番凝丹,必是要修为大降,根基受损,这让卫康也是有些略有迟疑了。

其实,这些年卫康本就一直在收寻着这样一个拥有水灵根并且法力深厚之人,就像他当初收施常为弟子时,也就是看中了他那憨厚的性子,所以才着力培养于他,以便在炼丹之时,可以为他分担大量的杂物,否则的话,他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收什么徒弟!有那功夫,他多点修炼的时间,或许离结丹还要更近一些。

其实,就像那个混小子卢景所说的,没有好处的话,谁愿意耗时费力的去教导弟子?真当这些高阶修士吃饱了撑的?

而施常这样的弟子好收,如沈同这样条件的弟子就难找了。一般来说,灵力浑厚修为高深的弟子,本就是各个家族之中的佼佼者,以卫康的实力,如此不顾道基的损耗弟子的修为,恐怕会引来其所在家族的报复,而修士家族之中,一般来说都有金丹期修士坐镇,又岂是他能招惹的?

至于在散修之中寻找,练气期六七层之人还有,超过练气期八层以上的,便极其的少见了。即便是有,因为资质条件所限,怕也是灵力涣散,根基不稳之人,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消耗?而沈同的出现,则像是天赐之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根本不会放过如此机会。

试想,一个落凤镇这样小地方商铺的长老执事,又哪里会有什么惊人的背后和后台?果真如此的话,也不会是在落凤镇当值。而且初次见面之时,这小子还只是练气期六层的修为,一副根本没有可能再进一步的样子,偏偏几个月之后,便突破了多年的瓶颈,猛然间到达了练气期八层,而且法力浑厚,灵力惊人,实在是再完美不过的人选。尤其是当他打听到这小子的父亲便是当年同为筑基后期修士的李显之子后,更是放下心来,他的父母双亲都不在了,又哪里来的依靠?

说起来,这小子就好像是上天注定的礼物一般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只是,卫康虽然自私,但毕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如今眼看这个新收没有多久的弟子,为了能让他炼成丹药,居然如此甘于付出,一时间也是着实让他饱受触动。

不过,对于结成金丹的渴望,自然也是压过了这样的情绪,片刻之后,他终究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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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节 成丹

“李平,此番事了,不管最终老夫能否炼成此丹,都算老夫承你的人情了。只要夫一息尚存,便护你一世平安。”卫康看着气色灰败,却是依旧神情坚定的沈同,不由也是脱口说了一句。或许是先前的灵材炼制,一帆风顺,让他心中高兴。又或者是沈同此刻的情况,有些触动了他内心深入本就不多的薄弱之处,才让他如此多说了一句。

“多谢师父”沈同却是没有丝毫神情变化,略显艰难的说道。

看着他的模样,卫康咬了咬牙,旋即冲着另外一端的施常挥了挥手。

“启”施常见状,当即吐气开声,手中法诀一变,旋即便是看到,原本沉寂下来的地脉之火,当即以更加惊人的态势冲了出来,瞬间将整间密室给映的通红,一时间火浪翻滚不息,火苗四下串动,一副人间炼狱般的惊人场景。

而在此时,卫康收敛起一些不该有的情绪,徒然间神情严肃起来,然后其双手一挥,也是一声清喝道:“疾!”

随着他的这声轻喝,眼下顿时情况大变,只见他身前两侧的那些灵瓶徒然间全部飞舞起来,随着炉盖的飞起,所有的灵瓶就像是自有灵性一般,一个个飞上前去朝火炉之中倒出一团团灵液,连绵不息,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

随着灵液的越积越多,丹炉之内不由越发的混乱了起来,各种灵液似乎经过这段时间的蕴养,重新恢复了神智,一团团四下冲击,像在夺命而逃一般。到了此刻,卫康也是神情严峻,再没有丝毫的精力去管别的事情,所有的神识都笼罩在丹炉四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丹炉内的那些灵液上面。

随着炉火的不断上升,随着丹炉内的温度越来越高,那些分散开来的灵液,似乎开始了剧烈的消耗,其体形也是在火焰的炙烤之下,不断的变小,不断的压缩,但随着这样的变化,这些灵液的身躯也是越发的通透,颜色越来越鲜艳。

施常操控着火焰,源源不断的地脉之火涌入到丹炉之中,如此数天之后,丹炉内的那些灵液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灵动,一团团妖艳欲滴,一团团光彩逼人,显然经过如此长时间的提炼,其身体之中的杂质也是被不断的消除,仅剩下原本的本源之力。只是,随着这样的提炼,那些灵液也是有些承受不住,开始与其他的灵液相互靠拢,似乎想通过这样的办法,来减小身体的损耗,来增长存在的时间,渐渐的,原本四散在丹炉之内的灵材也是开始互相交融到一起,渐渐形成偌

大一团。

比起,原先各自为阵的情况,此时灵材的相互交融,无疑是凝丹的第一步,只是,因为灵材属性的各不相同,彼此之间的灵力虽然相近,却也总有些相异之处,导致彼此虽然靠拢成团,却还总有些无法相融之处。

硕大的一团便如此这般横亘在丹炉之内,十分的刺眼。

面对着如此情况,卫康不惊反喜,如意袋中当即再度出现一个灵瓶,正是先前并且处理过的妖兽灵血,此时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瞬间便将灵血倒入炉内。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灵血进入丹炉内后,瞬间形成一个硕大的血球,将那些迟迟不能相融的灵液给包裹在其中,然后随着炉火的提升而不断的缩小,渐渐形成一个圆球形状,大致成了一个丹药的模型。

只是,此球太过巨大,表面也是过于粗糙,甚至在那些灵力的冲击之下,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小豁口,一副随时都要崩散开来的情形。不过,这些灵血也是极为不凡,虽然看起来艰难,却是始终维持着这种状态,一直将那些灵液给包裹在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血球在炉火的烧烤之中越来越小,血球表面的红光也是越发的黯淡起来,甚至随着炉火的熊熊燃烧,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其中灵液的光华,看到几十种灵液组合在一起的纷繁色彩。

眼见此景,卫康旋即又取出一个灵瓶,将其中的灵血给倒入炉内。当即,又一个硕大的血球形成,以比先前更加犀利的态势将那些灵液给包裹起来,其所形成的圆球,比先前要小的多,也要凝实厚重的多,其外面也是越来越光洁,越来越平滑。

……

数个月后,丹炉之中猛然间飘散开来一丝异香,这一丝香气来的如此突然,根本没有任何的征兆,只是,这香气来的快去的更快,一瞬间便是消失无踪。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变做拇指大小的丹药,此时变得暴躁而混乱了起来,无数股能量似乎因为被压抑到了极致,而开始出现狂暴的迹象,下一刻似乎便要纷乱自暴,以摆脱身上的枷锁和束缚。已经枯坐了数月的卫康,徒然间身体一震,顿时大喜,然后他猛然间挥出一道法诀,让已经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丹炉发出一阵轰鸣颤抖。

就在这时,原本正在安静调息的沈同,瞬间感觉到一股无比巨大的吸力传来,以惊人的速度抽干他体内的灵力。

这就像是当初幽玄破开他的胸口突进他的身体

之内,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吸取着他体力的灵力,此番这种吸力,显然没有幽玄那般霸道,却也是浩大而惊人,可怕而让人窒息。即便沈同一直以来已经有所准备,此刻徒然之间不由也是脸色大变,浑身颤抖了起来。

气海中本就损失惨重的灵力,一瞬间便被抽走了大半,感受着气海之中仅剩不到一半的灵力,沈同欲哭无泪。此时他的修为,在这长达近乎一年的炼丹过程中,直接从练气期八层接近圆满的修为,一路下落,此时堪堪稳定在练气期六层左右。若是再损耗一些,怕是直接便要跌落至五层去了。

随着他的修为境界大跌,他徒然间感觉自己体内的生机也是一下子流逝了不少,他没有发现的是,此刻他的两鬓一下子冒出了不少白发,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一样。

不过,那股庞大的吸力自此之后便是消失无踪,也是让沈同大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虽然元气大伤,境界跌落,但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关,算是躲过了这一劫,只是此次花费的代价实在是过于惊人,自身的损失太过庞大了。

此时,丹炉之内随着他的庞大灵力加入,一股晶蓝色的云雾顿时包裹住了红色的圆珠旁边,原本刺眼的光芒瞬间消失,原本狂躁而有些混乱的火灵力,受此水灵力的滋润之后,也是蓦然间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感觉要自爆开来的灵力,重新变得温顺和服帖,在失去了最后的狂躁之后,也是最终于其他的能量一起融为了一体。

一股奇异非凡的药香旋即传来,整间密室之中一时间都被这种香味所弥漫,让人闻上一口,便大感舒适。尤其是身具火灵根的施常,更是豁然间睁开眼睛大喜问道:“师父,成丹了!”

卫康哪里还需要他提醒,丹炉盖子揭开,密室之中氤氲的香味更是扑鼻。不过,就在盖子打开的瞬间,那颗丹药居然充满灵性的徒然间一闪,便是消失在丹炉之中,如同瞬移一般的出现在密室门口,接下来便要逃离这里。

只是,卫康显然对此早有准备,不知何时,虚空中徒然间出现一只灵力大手,只是一闪便是将那颗丹药给抓在手里,任凭它如何挣扎也是没有丝毫的作用。

等到卫康伸手两指,夹住了那颗灵性十足的丹药之后,他才蓦然间长吁出一口气,以一种看待稀世珍宝般的眼光紧盯着此丹,不知不觉间,嘴角笑意越来越盛,最终化为仰天大笑,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成了,终于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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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节 恢复元气

听着卫康如此抑制不住情绪的大笑,看着他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一旁的施常不由也是起身施礼说道:“恭喜师父炼成神丹。”

沈同也是疲惫不堪的站了起来,一副神情难看异常的样子,此时他的情况实在是不妙,不过总算这要命的差使已经完成,那种郁结在身上的负担消失之后,整个人也是轻松了不少。最起码,这一趟的损失还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想到这里,他也是拱手施礼道:“恭喜师父!”

“好!好!好!你们两个都不错。”卫康此时脸上笑容满面,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神情,一连三个好字,也是尽显他此时的心情。不过,在目光看到沈同徒然间像是苍老了好多岁的脸庞时,神情不由略微一窒。

沉吟了一下,他不由也是说道:“李平,此番说起来,你入门时间最短,出力却是最多,这瓶‘培元丹’你且拿去服用,虽然不能助你恢复修为,却也能让你稳住当前的境界。”说罢,他手一挥,顿时一个精致异常的灵瓶朝沈同这里飞来。

伸手接过,感受着入手的冰冷,沈同倒是有些意外,这个便宜师父将他当做一块人形灵石拿来炼丹,此时倒是良心发现了?

旋即便是听到卫康说道:“自今日起,你便是老夫的正式弟子了,老夫座下,如今只有你二人,切记要相互帮扶,等老夫出关之后,自会助你重复修为,虽不敢保证让你踏足筑基期,但保你此生无忧自不在话下。”

“多谢师父。”沈同躬身行了一礼,但内心之中却是没有什么波澜,相比于此生无忧之类的保证,他其实根本不在意。说起来,若真是想图一个平平安安,他呆在李家的商铺之中,自是远比进入天星谷要强,别的不说,李家商铺中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实在远比宗门中还要定期完成什么任务要强多了。

“如今所有的前期准备都已妥当,老夫这便就此闭生死关冲击瓶颈,你们先行退下吧!”卫康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喜悦。

走出了丹室,走出了大殿,当明亮的光线照耀在沈同的身上之时,看着外边的青光濛濛雾气翻滚的天空,沈同不由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此番跟随卫康进入炼丹密室之中,一呆便是将近年余,如此长时间只为炼制一颗丹药,其艰难程度实在是远超沈同的想象。只是想到走进这里之前,自己已经快要可以冲击练气期九层的境界,如今却只能勉强的稳固在六层的边缘,这种落差,实在

是让他颇为诅丧。

“李师弟,此番你修为损耗颇大,可谓是元气大伤,回去之后可将师父赐下的丹药炼化吸收,好好恢复一番。”看着一旁两鬓都已经有了白发的沈同,一旁的施常也是大为感慨的说道,一副颇为关切的模样。

“多谢师兄关心,我自省得。”沈同无力的回答道。说完之后,他便当先离去,一副颇为疲惫不堪的样子。这倒是让原本还想多叮嘱他几句的施常,张了张嘴,却又是愣在那里,一时间也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小友,你眼下的情况可实在是糟糕至极啊!”回到房子之后,幽玄的声音便是旋即响起,如此长时间的沉寂显然也是让它有些无聊透顶。

沈同苦笑了笑道:“当初在落凤镇被他盯上,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今看来,好歹还能保住性命,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幽玄从如意袋中现出身影,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长吁出一口气道:“如此长时间呆在那个如意袋中,还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好在像小友所说,此番算是过了一劫。只是不知道小友接下来有何打算?真要留在这里苦修等待那个老道出关吗?”

沈同摇了摇头道:“幽前辈说笑了,虽然我不知道冲击金丹期有多困难,但从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准备了如此多年都不敢轻易尝试,便可想而知其中的艰难,恐怕不管他能不能成为金丹修士,都不是短时间里便能出关的。我们如此这般守在这里,只为等他出关,若是他能结丹成功,或许一个高兴之下,还能帮助我一些。若是结丹失败了的话,恐怕心情糟糕之下,怕是不会记起先前说的话的。偏偏我这人,亦是不会将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修为的事情除了自己之外,又哪里有别人为你代劳的好事?”

幽玄笑道:“小友此言正合我意,只是眼下你这身体……”

沈同苦笑了一声道:“我先稳固一下修为,等略显恢复一点,我们这便动身。”

幽玄惊讶问道:“哦!小友可是已经有了计划和安排?”

沈同摇了摇头道:“只不过是一个大该的想法,至于接下来怎么办,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天无绝人之路,又有前辈这样的高手在一旁,情况再差,也不至于比当年卡在六层的瓶颈上要差。”

幽玄这个时候笑了起来,然后缓缓说道:“小友倒是乐观,其实情况倒也是如此,既然眼下已是如此情形,多想无益,小友还是

先调理一下身体,然后我们再做打算。”

沈同点了点头,旋即取出一块初级灵石在手上,开始盘膝而坐,一边运转功法汲取外界的灵力,一边通过手中灵石的消耗来补充体内的灵力损耗。既便这两种方式一起运转,对于损耗巨大的气海来说,也是杯水车薪,其丝丝缕缕的灵力入体之后,便是与那浓稠至极的灵力融入到了一起,虽然灵海之中由此泛起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但对于气海的增长,实在是微不可察。

很快,一块灵石便被消耗一尽,沈同没有迟疑,继续取出一块,然后照先前的情况那样,不断的汲取着其中的灵力,虽然这样的方式起到的效果不大,但比起通过打坐修炼,明显也要快了数倍。只是沈同明明记得,一块灵石便能恢复大半的灵力,可如今面对那胶状的气海,却是连明显的变化都看不到,实在是有些意外。

如此这般持续了三天左右,沈同气海中的灵力也是稳定了下来,虽然增长的极其缓慢,但也算是稳定在了六层的境界之中,没有继续往下滑落的危险,这也是让他略微松了一口气。

旋即,沈同便是开始取出卫康给他的那个灵瓶,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他揭去了瓶口处的封禁符,当即一股浓浓的元力波动从瓶口传出来,让沈同神情为之一振,再定神看去,瓶中满是一颗颗丹药,泛着淡黄色的光芒,诱人至极。想到卫康的筑基后期身份,从他身上拿出来的丹药,显然也不是平常之物。沈同不再迟疑,旋即便取出一颗放入嘴中。

一股温润的感觉从唇齿之间传来,那颗入嘴的丹药旋即便化为一股热流直奔他的丹田气海而去,旋即化为一股雄浑的能量涌入到气海之中,沈同明显能感觉到气海似乎壮大了一些,但相比起那澎湃的灵力,这股能量初始之时尚有一些效果,不过很快便是悄无声息了。

不过,能有如此效果,自然已经是大出沈同的预料,他大喜之下,当即也是再度取出一颗放入嘴里,再度炼化起来。

时间,便在这种不停汲取灵石和丹药的情况下快速的流逝,转眼间,一个月便是过去了。

此时,沈同体内的灵力虽然仍旧是练气期六层的水准,但经过他几乎不惜代价的补充之下,气海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壮大了一圈,约莫已经是六层中期的水准。只可惜,此时丹药已经消耗一净,而灵石也是消耗了大半,倒是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就在沈同想着随后该怎么办时,外面徒然间传来了师兄施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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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节 要领任务了

约莫一个月之后再见这位师兄,沈同便是感觉到他此刻的情况与自己截然不同。说起来,在那个密室中炼丹,因为他没有火灵根而且一直在被那个丹炉汲取能量。所以灵力消耗巨大,损伤也是惊人,而施常则不同,虽然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炼丹,神识和灵力的消耗也是不少,但对他来说,这种消耗就像是一种对于本身真元的锤炼一般,反倒是大有裨益。

就像此刻再见到施常之时,便是能看到他浑身上下那股子锐利的气势,虽然还远不像筑基期修士那般惊人,却也远不像一般的炼气期修士所能比。

但在见到沈同之时,这位施师兄却是没有丝毫盛气凌人的表情,一张黝黑的脸庞上面满是笑容,远远的便是喊道:“李师兄,多日不见,现在状况如何?”

沈同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不由也是一暖道:“感谢师兄惦念,蒙师父赐药服下之后,感觉好多了。”

施常快步的走到沈同的面前,看着他此刻精神饱满的样子,不由一喜,旋即放出神识探测了一下他的灵压之后,当即喜道:“果真恢复了不少,太好了师弟,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半载,你的修为便能恢复如初啊!”

沈同苦笑道:“师兄,此番还是多亏了师父赐下的丹药,否则哪里会有这样的奇效,只是不知道这种培元丹,可有地方能够收购到?”

施常一愣,然后尴尬说道:“培元丹怕是在市面上难以买到,因为其本身便有增进修为的功效,又不限制修士的修为高低,所以实在是供不应求,一经出炉便会被门内的长老们给收购了去。对于门人弟子来说,此种丹药的辅助效果,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师父赐给你的那瓶,我亦是重来都没有见过,想来应该也是师父存放了多年的存货。”

沈同无奈说道:“看这样子,想要恢复跌落的境界可实在是难呐!”

施常亦是摇了摇头,不过旋即他便是一拍脑袋道:“对了,除培元丹之外,宗门之中应该还有别的丹药可以提升修为,我们不妨去宗门坊市中去找一找。”

沈同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对了,师兄此番前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施常一愣,旋即苦笑道:“你看我这记性,一打岔差点就把正事给忘记了。师弟,眼下一年即将过去,也到了去执事阁完成宗门任务的时候了,想来师弟刚入宗门之后,便被师父叫去炼丹,怕是连宗门任务的要求还没有看吧!”

沈同抱拳问道:“真还要请师兄指教

。”

施常摆手道:“什么指教不指教的,这本就是我的职责,眼下师父闭关,这些事情自然由我来告诉你。其实这个宗门任务,算是本宗能够维持发展的一个根基,门内的弟子长老,不论修为高低,每年都要完成一次宗门任务,才算通过考核,才能领取在宗门之中的俸禄。甚至如果有自恃实力过人的弟子,亦可以不断的接取宗门任务,以此来换取更多的报酬,大大减少苦修的时间。”

“师兄,宗门任务也有额外的酬劳吗?”沈同不解的问道。

施常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不过这只是对于已经完成了基本任务的修士来说,是为了鼓励这些弟子,能够更多的为宗门的发展做出贡献,应该这些任务,本身带着不小的风险,所以除了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之外,倒是很少有人甘冒奇险去以这样的方式来积攒资源,毕竟性命只有一条,再多的资源也得有命去花不是?”

沈同脸上神情变化阴晴不定,沉吟了半刻之后,不由问道:“师兄,不知道可能通过完成任务来换取丹药?”

施常不由被他吓了一跳,仔细的看了看他,然后小心问道:“师弟,你不会真要去冒这个风险吧?师门任务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正要提醒你,以你眼下的情况最好是接取那些驻守巡值之类的任务,虽然时间长一些,但风险却要小的多,等到师父他老人家闭关出来,若是能够替你炼制一炉丹药,让你的修为大进,到时候再接一些更难的任务才比较合适。”

沈同当即回道:“师兄过虑了,我只是了解一下而已,眼下我这般情况,又哪里还敢乱跑。”

施常听着他这话,不由点了点头道:“师弟能如此想那是最好不过,否则若要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跟师父交待?至于师弟刚刚问的是否有丹药之类的报酬奖励,那自然是有的,甚至不少难度惊人的任务还会有灵器之类的惊人奖励。只是奖励越高,难度越大,一般人也实在是没有勇气去尝试。”

看着沈同一副点头认同的样子,施常也是放心了不少,当即问道:“师弟,不如我们现在便出发,先去坊市之中查探一下,然后便去执事阁那里领取任务?”

沈同自然没有意见,旋即点头说道:“一切听从师兄的安排。”

“那走吧,说起来我上次下山,还是去年完成任务的时候,如今一恍便已经是一年过去了。不过,这一次有师弟一起,总算是路上有个伴,不至于每次都一个人孤伶伶的。”施常嘿嘿一笑道。

二人旋即动身,走到山崖之前,施常冲着沈同咧嘴笑了笑,然后当先便沿着一根铁链做成的梯子朝下爬去,动作熟练无比。而沈同伸头朝下方看了看,顿时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心惊肉跳。他不由暗骂了一声,也不知道山上这种设置是哪个缺心眼的人弄的,也不怕一脚踩滑了把人给摔死?

旋即他又想起筑基期修士御器飞行的潇洒身姿,不由大为羡慕起来,若是自己也有他们那般的修为,自也是来去自如方便快捷,又哪里还用着受这样的折磨。只是略一感受到气海之中空荡荡的灵力时,他便不由一阵无奈,以他此时的情况,此生还有没有机会筑基都难说啊!

偏偏幽玄那个老鬼还告诉他要修为化神期才能破碎虚空去往冥界与妻子相聚,对他来说,这实在等同于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梦想了。

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沈同终于气喘吁吁的双脚着了地,想到先前在那铁梯上摇摇晃晃数次差点摔落下来的可怕情形,他不由也是一阵后怕。也难怪别的山峰各处都人流涌动,惟独这摇光峰前,人迹罕见。实在是这可怕的上下方式,足够的惊人,一般人没事也实在不会来挑战自己的神经吧!

看着沈同气喘吁吁的样子,盘膝坐在那里的施常不由笑道:“怎么样师弟,这登天梯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同看着他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不由也是叹道:“上次师父带我上山还没有什么感觉,这一次可真是深有感触啊!怎一个‘难’字了得啊!”

“哈哈,走吧师弟,等我筑基成功,下次便御器带你上下,让你免受这样的折磨。”施常笑着说道。

“那便先前谢过师兄了。”沈同拱手一礼,然后二人一边伴嘴,一边朝坊市那里赶去。

宗门坊市,先前入门之时,沈同便是在卢景的带领下见识过一次。只是当时沈同忧心着自己的前途,而卢景也是忙于交任务,都没有什么心思过多的关注,对各处也只是匆匆扫过一眼而已,此番倒是心中坦然,颇为仔细的认真观察了起来。说起来,这也是沈同第一次以天星谷修士的身份出现在宗门里。

只是他此刻的情况着实有些糟糕,不仅修为大跌,而且年纪看起来也比常人老的多,若不是身旁的施常长相黝黑,看不真切,恐怕旁人还真不知道谁是师兄,谁是师弟。

就在这时,沈同目光朝一侧扫去时,不由一愣,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噫”!整个人一时间也是呆立在当场,如遭雷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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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节 嫁给别人的未婚妻

对于沈同来说,这个世界上自然是没有什么熟悉和认识的人能让他如此的激动。但在李平的记忆深处,仍旧有几道身影如铭刻在心底一般,让他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即便他的神识与沈同的相融合,随着沈同的思想占据着绝对的主导,似乎已经将之给刻意淡化,但一旦身前的人影与记忆之中的相融合,那种心神震颤的感觉,依旧是让沈同不由僵立在当场,一时间像是丢了魂一般。

微风吹过,带着清鲜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

白衣飘飘,素雅中难掩倾城的容貌,让四下里迷人风景都为之失色。

随着那声轻噫声响,一旁的施常也是发现了身旁师弟的异常,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旋即顺着他的目光朝远处看去,连施常亦是不由神情大变,猛然间拉扯了一下沈同的胳膊,压低着声音轻斥道:“师弟,非礼勿视,切不可放肆。”

沈同回过了神来,偏过头看到施常脸上焦急的神情,脑海之中却满是那个苗条身影,他不由心中暗叹一声,然后问道:“师兄,你为何如此紧张?”

施常脸上的不安神情更甚,不由低斥道:“师弟,你刚入宗门,很多禁忌都不清楚,你可知道她是谁?按照辈份来算,那可是我等的师祖母,长幼有别,岂可失礼。所幸这里没有旁人,若是被别人看到你这般神情,难免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祸事,到时候别说是我们,便是师父他老人家怕也是担待不起啊!”

沈同闻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偷偷的朝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碰到那边厢一双清冷的目光扫过,二人俱是身子一僵。

倒是一旁的施常没有有发现这样的情况,继续小声说道:“本门除了那位已经不问世事的老祖宗之外,一共有七位金丹期的长老,也这正因为那位老祖和这七位师祖的存在,才能让宗门稳居西极三大派之中,而这位师祖母正是新晋金丹期凌虚师祖的双修伴侣,其身份地位又岂是我等……”

这厢里,话还没有说完,施常便是暗道一声:“糟了!”

他的眼角余光明显是看到那位白衣飘飘如仙子下凡一般的师祖母,不知是否是看到了师弟的目光,居然便这般信步朝他们这里走来,其袅袅婷婷,娴雅淡然的样子,看得施常却是嘴里发苦,脸色大变。所幸他的皮肤实在是黑,一时间倒也看不出来那种剧烈的变化,只是明显其动作都有些僵硬起来。

更要命的是,他此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怎么着都显得别扭。说起来,他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娘亲之外,几乎便没有与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作为普通人家里走出来的孩子,从被发现身具灵根的那一刻起,便被当成稀世珍宝给保护了起来,直到入门之后归入摇光峰中,别说是女人了,连男人都不怎么看得见。

施常不由暗暗叹息,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李师弟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为人处事亦是老成持重,怎的看到漂亮的女人便如此孟浪,实在让人大出预料。眼下如此场面,又该是如何是好?该怎么收场?施常一时间脑袋昏沉,直感觉比面对筑基期的妖兽还要更要命一些。

只是,当他偏过头去看沈同时,差点便是气昏了过去。只见这小子,看到那位师祖母走过来,不仅没有丝毫的心虚,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实在是一副色迷心窍的鬼模样。

“晚辈摇光峰施常见过师祖母,这位是晚辈新入门的师弟李平,新入宗门,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师祖母海涵。”眼看着那道白色倩影走到身前,施常哪里敢直视,当即躬身行当先便是赔罪起来。他心里郁闷归郁闷,但倒也是没有丢下沈同不管,余光看到这个“色胆包天”的李师弟直愣愣的杵在那里,不由也是大为无奈。

此时,沈同终于像是回过了神来,只是张嘴的第一句话,便是让一旁的施常差点魂飞天外。

沈同内心之中波浪翻滚,但外表神情却是平静,因为李平的记忆,所以心中有所触动,但此刻他并不是李平,更不像李平那样颓丧和消极。无数次的苦难磨砺出来的坚韧,让他在面对这些情况时,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平静。他看着面前那张未经修饰便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雅脱俗的脸庞,望着那一身李平记忆深处有着太过回忆的白衫,不由轻笑道:“我是该称呼你为婷妹妹,还是叫一声师祖母?”

“婷妹妹!”听着这三个字,施常一时间汗流夹背。一股淡雅清香的味道随着女子的走来而传进了他的鼻子里,只是这种极其好闻的味道,不仅没有能减轻他的压力,反倒是让他越发的呼息困难起来。

想象中的灾难没有降临,想象中的怒斥没有出现,施常不敢抬头,却是听到身前女子温柔的声音对着沈同说道:“李师兄,一别多年,为何如此生份了起来?”

沈同看着她的面容,努力的与李平记忆中的印象相融合,比起

当年,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鲜花终究是怒放而来,越发的娇艳起来。比之当年,那份成熟得体的淡然,实在是比那个青涩的丫头要强的太多太多了。只是若他还是李平的话,或许会因为眼前这个女子差一点儿便成为他的妻子而心中情绪难平,但在沈同的心里,早就被一个普通女子的喜怒哀乐给占据,又岂会因为旁的女子而动心?

听着她轻声细语的声音,沈同施了一礼道:“晚辈摇光峰门下李平,见过师祖母。”

女子的脸上秀眉微皱,轻声问道:“李师兄为何如此?可是还念念不忘当年之事?”

沈同摇了摇头道:“当年一别之后,未曾想到再见之时会是如此这般光景。当年喊一声婷妹妹,今日再见已是师祖母,人之际遇差别,实在是一件玄奇莫测之事。”

女子正是当年在李家大院之中与李平定下亲事的卢家卢婷婷,说起来以李家的威名,卢家能攀上这门亲事,已算是一件大喜事。毕竟卢家自从老祖坐化之后,这些年并没有金丹期修士出现,而李家老祖不仅寿元绵长,况且结亲之亲家李显亦是大有可能冲击金丹成功,对于卢家来说,自也是一大臂助。

只是不曾想,李显身故之后,一切急转直下,李平又沦为几乎一介废人,如此一来,卢家自然也就主动提出退掉了这门亲事,转而将卢婷婷嫁于天星谷新晋结成金丹的凌虚,虽然如此一来,算是得罪了李家,但总算是攀上了又一棵大树,对于整个卢家来说,实在是一笔颇为值得的交易。

卢婷婷轻叹了一声道:“李师兄,当年家父曾多次想亲自与你商谈你我之事,只是李师兄一直闭关不出,不得已之下才与贵家主商谈,说起来若有冒犯之处,此番我便代家父赔礼了。”

沈同则道:“晚辈当不得如此大礼,相逢即是有缘,只可惜有缘无份,实在是天意弄人,要怪也只能怪晚辈福浅罢了。”

卢婷婷神情复杂的看了沈同一眼,叹道:“师兄越是如此说,小妹心中便越是难安,如今既然李师兄也已经出关加入了宗门,以后若是遇上什么困难,可径自来天枢峰找我,便当是我卢家欠着师兄这个人情了。”

沈同轻笑一声道:“师祖母盛情,晚辈心领了,眼下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不待卢婷婷再说什么,他便猛拽了一下施常的胳膊,然后大步的朝一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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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节 坊市

卢婷婷欲言又止的看着快步离开的沈同,一时间心情十分的复杂。说实在的,当年在李府与他定亲,卢婷婷本身也是十分的满意,不说李平的父母双亲修为惊人,单是李平自己虽然长相并不算突出,但也算得上眉清目秀,最主要的是他本身的性格温文尔雅,实在是难得的良配。要知道世家弟子之中,纨绔不在少数,能与之不同的,自然算得上优秀。

身处世家之中,卢婷婷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便由不得自己作主。算起来,比起嫁给那些修为高深,但相貌丑陋年纪大的惊人的老怪物,能嫁进李家也实在是一件幸事。

只可惜果真是造化弄人,一桩良缘就此做罢。当年听闻这事之后,她亦曾哭闹过好一阵,只是最终的结局也不是她所能改变,如今虽然身份显赫,但那个金丹期的凌虚本身年纪要比她大的多,而且能踏足此境界者,无不是心性坚定长年闭关之人,又哪来多少时间享受天伦之乐。说起来,虽说是人前威风,却是并不比嫁进李家要好,这也让她心中一直留有一丝遗憾。

却是不曾想,在宗门之中,居然能够偶遇李平,实在是太过意外了。

再想到彼此之间此刻的身份不同,个中滋味,实在是复杂莫名,毕竟当初她也是一心为能嫁进李家而高兴的。只是如今看着李平离开的身影,她的心里不免也有些失落,一直呆呆的立在那里,如莲静开,实在是一副难得的美景。只是美则美矣,却是过于出淤泥而不染,总让人觉得有些孤单。

另外一边,被沈同拉着即将要进入坊市的施常,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不由惊疑问道:“李师兄,你与这位师祖母曾是旧识?想不到师弟人脉居然如此广博,实在让人佩服。”

沈同自嘲一笑道:“师兄,我若是换个说话,你怕就没这么乐观了!”

施常一愣问道:“怎么说?”

沈同苦笑道:“你说那位师祖,会不会介意我这个双修伴侣的前未婚夫?而且还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施常当即目瞪口呆,然后不可思议说道:“师弟,你怎么会与这位师祖母扯上关系的?”

沈同叹息了一声道:“师兄,此事说来话长,也涉及到一些家门的隐秘,以后有机会再解释给你听吧!眼下时辰已经不早,我们还是早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合适的东西吧,接下来可还要去天璇峰,这

路程可不短呐。”

施常不由自主的朝远处望了望,看到那位师祖母似乎仍旧在那里朝他们望着,不由吓的一缩脑袋,然后点头道:“师弟说的是,还是早一点办完正事比较妥当。”

宗门坊市,一处极其繁华热闹的地方所在,在这片开阔的地方,宗门弟子贩卖出售着许多暂时用不到的丹药器符来换取一些急需之物,对众人来说意义十分的重大。尤其是天星谷弟子每年都要完成一次宗门任务,若是那些耗时长风险小的任务也就罢了,如果是接取的高风险任务,出宗门之前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其风险之大可想而知。如此一来,自然也就造就了宗门坊市的兴盛,几乎每一名弟子出门之前,都会来此转悠一番,或是换取一些丹药,或是换取一些符箓,甚至有些运气极好的家伙,还能在这里买到一些品阶不错的灵器,一时间让本身的实力提升一大截。

此时,在一片片区隔开来的地方,一名名天星谷弟子,正在贩售着身前之物,四下里灵气闪耀,光彩夺目,甚至隐隐可以听到四下里传来的灵器清鸣之声,实在是大为吸引人的目光。

刚入得坊市,沈同便是被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给看花了眼睛,四下目光扫去,几乎每一样东西都对他颇为有用,只是神识略一扫过如意袋中,他不由无奈苦笑了起来,先前为了稳固修为,他连带着那瓶培元丹一起给全部消耗一净,口袋中的灵石也是消耗了大半,此时虽然晶光闪闪的看起来数量不少,却是全部是清一色的低阶灵石。

不过,口袋的角落处还有四块灵力不是很足的中品灵石安静的放在那里,正是从密室中带出来的那四颗。想到当初居然败家至极的将中品灵石用来驱动那个归魂阵,沈同便是感觉一阵肉痛。不过,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是天定,想当初莫不是他用中品灵石来驱动法阵,显然以低阶灵石的灵力,怕是根本持续不了那么多年,如此一来他在人界死去之后,灵魂体飞往了冥界,自然也就没有了如今这样的情形了。

想着这些,沈同不由感觉嘴巴里有些苦涩,或许当初去往了冥界,还远没有这样的烦恼。只是,想到果真那样,便是永生永世也见不到自己的妻子,沈同还是觉得眼下的情况要好的多,最起码还算是有个盼头吧!

“这位师弟,初阶的符箓要不要看看?这些瞬发的初阶符箓可是能瞬间大幅提升你实力的宝贝,这里不仅有攻击性的灵符,辅助灵符也

是应有尽有,每一枚不过一块灵石……”

眼看着沈同站在那里发呆,正在摆摊的修士不由招揽起生意来,其嘴巴一张,当真是舌绽莲花,说的沈同一阵心动。只是,他本就出身于炼符世家,前来宗门报道之前,族长也发放了不少符箓供他不时之需,此时再去花费本就不多的灵石购买这些,未免也是太过奢侈和浪费了。想到这里,他便是抱歉的拱了拱手,然后便是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他一连看过数十个摊位,不过大都是些灵符和一些疗伤之药,至于精进修为的丹药,实在是少见。倒是在一处摊位前,有一名练气期十层的修士出售的一套阵旗阵盘之类的东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而沈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不由下意识的站在一旁观看了起来。

对于阵法一道,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不过,能来到这个世界,他也是多亏了密室之中的那个归魂阵,虽然他原本不过是作为一种养料来到这个世界。

眼看着摊子前方围了不少的同门师兄弟,那个方面大耳的售卖者不由满是得意神色,然后说道:“诸位师兄弟,这套七星无影阵的阵盘可是出自于神风城卢家,想必卢家的大名诸位早有耳闻了吧?虽然这个无影阵只是一个困阵没有什么攻击力,不过使用得当的话本身可以隐蔽在法阵的角落之中偷袭敌人,其效果之强悍,诸位可想而知。而以此套阵盘的品阶,筑基期以下的修士,想要识破这其中的幻术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旁众人闻言不由一个个发出一阵阵惊叹之声,筑基期以下的神识识破不少,如此惊人的能力是何等的诱人?就连沈同听到这话,不由也是一阵心动。

这时,看着一旁众人一个个神情意动的样子,他当即也是趁热打铁说道:“可有哪位师兄师弟看上此物的?只需要一块中品灵石,此套阵盘便归阁下所有了。试想一下,拥有此物之后,便是等于拥有了一个不能移动的筑基期高手帮忙,虽然灵活性上有些不便,但也绝对的惊人了。”

沈同初始之时还有一些想法,但当听到售价之后,不由也是脸色一变,然后苦笑着摇头离开,当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过,转眼之间,沈同便是一侧的一座摊位上看到了一块牌子,上面的简短介绍当即让沈同大为意动,只见上书“阴冥丹”三字,让沈同先前的失望神色不由瞬间消失,转而多了一丝兴奋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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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节 服丹

“这位师兄,不知道这阴冥丹如何出售?”沈同对于阴冥丹自然是颇为熟悉的,毕竟他在落凤镇也呆了不短的时间,自然也是知道天星谷修士前来完成任务,便是要收集阴冥鬼物的元核供宗门之中的丹师炼制成阴冥丹。不过,这个名字他是熟悉无比,却还是第一次得见真容,当即便被吸引住了。

摆摊的修士是一位极其年轻的修士,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白面无须,身材修长,看起来一副潇洒模样,但身上的灵压显示其赫然已经是练气期十层的修为,法力浑厚,其实力显然远在沈同这个六层修士之上。而此人眼看着沈同这样一个年纪完全可以当他爹的人居然张口叫他师兄,不由也是一愣,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的施常见此不由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买卖东西还不能问询价格的吗?”

年轻修士一愣,感受到施常身上的浩瀚灵力和惊人压力后,不由赶忙抑拳说道:“师兄误会了,在下不过是见两位师兄面生,多看了两眼而已。”说完他赶忙对着沈同说道:“阴冥丹单售六块灵石一颗,一瓶二十颗,算做一块中品灵石。”

沈同不由回头朝一旁的施常看了一眼,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异常,显然对于这样的价格也是了然于胸,不由也是心中苦叹,本以为一旁的那套阵法出售一枚中品灵石已经是贵的吓人,现在才知道与那套阵法相比,这些丹药才是真正的贵,这可是消耗性的用品,不过二十颗而已,怕是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便会消耗一净,而想到他一年在宗门的俸禄灵石不过才区区二十枚,实在是有些杯水车薪之感。更何况,那二十枚灵石尚需要完成宗门任务才能获得,由此可见灵石之珍贵。

看着沈同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这位年轻修士也是说道:“这位师兄,这可已经是坊市里最为公道的价格了,要知道前段时间因为暴风山脉出现动荡,似乎传闻有筑基期的鬼物出现,连练气期大圆满的骆师兄都失踪在那里,所以这一年来已经很少有师兄弟会选择接取暴风山脉的任务,眼下阴冥核元的价格可是一路上涨,连带着阴冥丹的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在下之所以没有提价,也是看在二位师兄面生,想要图一个长期的生意,希望以后能够多来照顾。”

施常看着沈同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由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师弟,可是灵石不够?”

沈同摇了摇头道:

“倒是勉强够用,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施常轻笑道:“要不你就先买二颗试试效果,若是可以便买将下来,若是不行,那便再去找寻别的丹药。”

“这样也行?”沈同诧异的问道。

“这又有何不可?他又没说一定要整瓶才卖!只是师弟啊,提升修为的丹药在宗门之中可是紧缺的厉害,一般来说也就只有阴冥丹这种原材料取得略微轻松一点的丹药能够在坊市间流通,若是别的丹药,炼制都极其的不易,自然也就更少更贵了。”施常旋即提醒着说道。

沈同点了点头,然后重新过去与那位年轻的修士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以十块低阶灵石的价格先买了二枚阴冥丹尝试一下效果。

丹药买成之后,沈同自是需要找寻一处地方试探一下药力,说实在的,当初在暴风山脉之中,他可没有少跟鬼物打交道,被他直接吞噬的鬼物差不多也有十数个,不过对于那些阴冥核元他都是直接汲取,然后通过神秘小珠的特殊功效连返还到他的神识海与气海之中,而且在后面发现直接吞噬鬼物比吞噬核元的效果要好的多之后,便不再那么费事了。

至于用核元炼制而成的阴冥丹,沈同还是第一次获得,自然心中满是期待。而坊市这里虽然热闹,不过身处宗门之中,各处都灵气盎然,倒也是随处都可以修炼,沈同想要炼化丹药,出了坊市之后,只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便可以了。如此一来,一旁百无聊赖的施常便是打算一个人先逛逛,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他也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李小友,依老夫之见,你还是早点去那个执事阁接取任务吧!至于这些什么丹药嘛,嘿嘿……”神识海中,幽玄老鬼的声音此时响起。

此时,沈同身处一处小亭之中,此处青山绿水,景色优美,此亭稍稍偏离了坊市的喧嚣,闹中取静,倒也是别有一番格调。只是灵界修士虽然寿元绵长,但也因为可以通过增加修为来增加寿命,所以身具灵根之士往往大都珍视每一分钟的时间,恨不得时时都在修炼以期可以更进一步,这了导致了这些修士显得格外的忙碌。如引景色优美之处,对于行色匆匆之人来说,实在是别无不同,这倒也是让沈同大感清静和自在。

听着幽玄的话,沈同不由奇怪问道:“幽前辈此话是何意?”

幽玄嘿嘿一笑道:“小友不信自可炼化一下便

知。”

看到幽玄一副不肯明言的样子,沈同倒也是有些无可奈何,而且丹药已经买下,他自也是要感受一下其中的效力的。盘膝坐定之后,沈同取出一颗黝黑的丹药丢入嘴里,与师父卫康赠予他的培元丹相比,阴冥丹没有那种温润感,反倒是有些冰凉之意。这种感觉,他在拿在手里的时候便是已经感觉了出来。只不过吞服下肚之后,这样的感觉便是越发的明显了,整个丹田之中,顿时升腾起一片凉意,然后便是能感觉到这股凉意朝身体各处涌去。

至于沈同的丹田之中,明显也是能感觉到一股凉意涌入了气海之中,如同平静的海面上被投进了一座冰山。

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那凝实的冰山显然是不错的补充,一旦将冰山炼化之后,那化为海水的部分足以让气海壮大一圈有余。但对于沈同来说,那又哪里是冰山,在那凝实的气海之中,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块冰块而已,初始之时,那股冰冷之意倒还有些明显,可是在冷意蔓延开来之后,转瞬之间便是消失无踪,像是根本没有出过现一样,实在是让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沈同自然也是大为诧异,不由运转开来练气期六层的功法,引导灵气入体,试图去配合那些新增的灵力融入自身的气海之中。只是,功法运转开来之后,那丝丝缕缕的灵力从虚空之中进入气海之后,便是顺畅至极的运转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的迟滞,这可与之前吞服培元丹的情况大不一样。

惊讶之后,沈同皱着眉头继续将另外一枚丹药给丢入嘴里,这一次,他的神识更是一刻也不敢大意,一直紧盯着吞服下去的丹药,仔细的观察着丹药的任何变化,生怕自己错过任何的一丝细节。

然而,让沈同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丹药入腹之后旋即便是消融开来,那股冰凉的感觉涌遍全身,与先前并无二样,甚至他能看到一股漆黑晶亮的能量快速的朝气海中涌去,很是顺利的便是融入到了他本身的灵力之中。只是,让沈同诧异的是,这股能量融入到气海之中后,他根本感觉不到气海的壮大,也感觉不到灵力的增长,实在是他想象的模样大不相同。

这让沈同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然而,幽玄的笑声也就在这个时候再度出现,听在沈同的耳里,只感觉其中充满了嘲笑的意味,远比刚刚更加的可恶,这让他不由忍不住说道:“幽前辈,这到底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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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节 再见李福

幽玄轻笑道:“李小友,倒不是老夫故弄玄虚不肯明言,实在是有些事情得让你亲身经历过之后,才能更加的明晰,否则老夫即便说出来,怕你也是将信将疑,反倒是心神不宁,总挂念着。”

沈同收转了功法,不由问道:“还请前辈指教,为何这阴冥丹似乎毫无效果?”

幽玄则道:“不是毫无效果,而是对李小友来说毫无效果,换作是旁人嘛,自然是可以大大增加灵力的。”

沈同不由明白了过来,显然是因为他体内的灵力与一般人明显不同,其浓郁程度甚至直逼筑基期修士,这才导致普通的修炼功法和丹药对他来说基本没有什么效果。不过,他旋即问道:“幽前辈,那为何先前的那瓶培元丹效果如此的明显?直接让我的灵力提升了一大截?”

幽玄回道:“当时的情况并不像李小友想象的那样,当时你出来密室之后,固然灵力损失极大,但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灵力都被那个丹炉所吸走,而只是吸走了大半。另外,在身体各处还有一些灵力的残余,只是在那种强大的吸力下,与气海相分离,你感觉不到而已。也正因为如此,那个牛鼻子老道,才取出那瓶培元丹给你,让你可以重新将那些散乱的灵力给汲取到灵海之中。你的灵力增长便是由此而来,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是通过吸取丹药的灵力而来,而是通过丹药之力将你散落在身体各处的灵力给归拢回气海而已。所以此时丹药的效果才是对你来说真正的效用。”

沈同一时间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真假。不过细想一下,似乎的确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只是想明白了这事之后,沈同不由苦笑道:“照前辈如此说法,岂不是这些丹药都对我没有作用了?”

幽玄嘿嘿一笑道:“小友应该是知道这阴冥丹所用的主材料是核元吧?”

看着沈同点头,幽玄继续说道:“对于冥灵,小友自然是熟悉不过。其身体之中的核元,说起来便是冥灵消亡之后,留下的能量结晶。说起来此结晶虽然蕴含一部分能量,但比起冥灵本身,自然是要差的多。而以此核元为主材料炼制成丹,也就是需要炼化或者中和其中对修士有损害的能量,尽量保留一些纯粹的灵力。如此这般下来,小友觉得这其中所含的能量又有多少?以小友本身灵力之凝实,这丁点的能量又如何能有多大的提高?”

“照前辈这么说,此生我是与丹药无缘了?”沈同不由苦笑一声道。

幽玄嘿嘿笑道:“这倒也未必,想来若是有筑基期的丹

药可以服用的话,对于修为的提升还是颇有效果的。”

沈同当即无语,一瓶练气期的丹药便是要一枚中品灵石,若是筑基期修士可以服用的丹药,岂不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他来说,那实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此说来,还是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离开宗门吧,毕竟若是呆在摇光峰上,此生别说是冲击筑基,怕是连练气期七层的瓶劲都突破不了。

带着郁闷的心情,沈同离开小亭朝坊市那里赶去,既然已经知道丹药对他没有什么效果,他也就不想再麻烦施常了。如此一来,心情不佳的情况下,对于别的东西也是失去了兴致。

这边厢正郁闷的走着,远远的便是看到有几个人迎面正往他这里走来,沈同也是没有在意,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是主动的朝一边靠去。

“噫,这不是李平么?”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平静,也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同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朝那几人看去,当即便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一张显得十分丑陃的嘴脸。当然,倒不是这人的长相实在丑陃,而是在沈同的内心之中印象极其的不佳,来到灵界的第一天,便与他那一家子起了争执,并且在他家的院子里,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实在是给他的灵界生涯来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

看着正一脸惊讶表情盯着自己的李福,沈同本就郁闷的神情更是糟糕透顶,他不由暗自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下一趟山不仅碰上了已经攀上高枝的未婚妻,居然连李福都能碰上,算起来李平在灵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恩怨纠缠,今天倒是几乎一下子便凑齐了,倒还真是应了冤家路窄这句话啊!

“果真是你,李平,你跑天星谷来干什么?”李福待看清楚沈同之后,当即便是大声叫嚷了起来。

看着这个曾经在他背手出手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唐弟,沈同不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说起来,李福的长相倒还算可以,削瘦的脸颊上,浓眉大眼搭配着高耸的鼻梁,倒也算得上英俊二字,只不过那双略薄的嘴唇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他显得有些刻薄无情。然而,在沈同的眼里,这个家伙实在跟一只烦人的苍蝇没有什么两样,看到了都嫌烦。

沈同侧过身便要离开,今天真是倒楣透顶,尽碰些烦心事,他倒也是懒的计较。

不过,李福旋即便是拦在了他的身前,冷喝道:“想走?这里可不是家族,没有大伯护着你,你今天还想走?”

一旁的众人这个时候也是反应了过来,其他几人倒是没有反应,惟独一个脸上带着一道长长刀疤,相貌看起来极其凶厉之人,恶狠狠的盯了沈同一眼,然后问道:“李师弟,此人是谁?可是与你结有仇怨?”

眼看着这个相貌凶厉之人开口,李福心中大定,他不屑的感受着李平身上不过练气期六层的灵压,不由嘲讽道:“华师兄,这位可是我们李家出了名的修炼天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便已经练至练气期六层的境界,不过嘛,如今已经八十多岁,却仍旧是六层的修为,堪称资质惊人呐!”

与他一起的众人闻言一个个脸上不由露出鄙夷的表情,看向沈同之时,自是满带嘲讽神色,尤其其中一名女修,个子高挑神情倨傲,更是像懒的看他一眼一般。对于他们这些天星谷弟子来说,自然是个个天资过人之辈,三十四岁达到练气期八层的境界也不过是堪堪达到入门的标准而已,像李福虽然不过练气期七层修为,但本身对于火灵力的掌控之强远超他人,这才能被天玑峰的玄火真人收归门下。如今徒然间看到一个八十余岁还停留在练气期六层水准上的人,自是难免露出这样的神情。

沈同对此倒是无所谓,即便是那个被李福称做华师兄之人,其身上灵力涌动足有练气期十一期,他亦是懒得看一眼,撇了撇嘴,他对着李福说道:“好狗不挡道,麻烦让一让!”

那个华师兄眼看沈同这副欠揍的样子,不由伸手揉了揉手腕,然后阴侧侧笑道:“小子倒是嘴利,跟小爷说说,凭你这身修为,是怎么混进我们天星谷来的?”

沈同冷冷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怎么,看我李家财大气粗,甘愿为奴做狗?不过你这眼光可实在不行,你这主人,这身位地位可实在差劲呢,在家族之中,连个独门小院都不曾拥有,你跟着他有什么前途?不若你跟在本公子后面,我的身家可比那小子丰厚的多!”

一群人闻言不由齐齐色变,尤其看着这个不过六层修为的家伙,居然敢当面指着凶名卓著的华镇当面喝骂,这种事情他们还真是没有碰到过,就连那个不屑多看这里一眼的那个女修,亦是不由朝沈同多看了两眼。

感受着四下里众人的目光,华镇气极而笑,脸上的刀疤抖动,看起来自是十分的惊人。倒是一旁的李福,想到自己母亲至今还被禁足在家里,不由也是气上心头,抢在刀疤男子的身前,怒喝一声道:“小子找死,今天小爷便先要了你的小命。”一边说着,他一边念动法诀,开始凝练起法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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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节 出手

众人没想到这么三言两语之间,便是已然动起手来,实在是让他们大为吃惊。宗门之中这类动手斗法的事情自是不少,对此宗门之中也并没有严令禁止,想必也是因为这些练气期弟子本身所需要完成的宗门任务,便是需要你死我活的拼杀,这样的同样较技虽然影响不太好,但总算也是一种提高生存能力的事情,倒也是被默认了下来。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的拳头硬,谁的实力强,自然也就说话的权力。

而在宗门之中,实力强劲的弟子身后,自然也就不乏追逐者,或是结为同伴,或是甘愿为随从,只为了能在宗门之中不受欺辱,抑或者完成任务之时,可以结伴同行。如李福与这位华镇,虽然修为相差略大,不过毕竟同在一个师门之下,而李福又是定远李家的直系后辈,自然也算得上家世显赫,倒也是愿意让华镇略降身份。只是这样的事情,当面被人喝骂,实在是大感脸上无光,一时间愤怒不已,心中杀机涌现。虽然宗门规定同门较技不可弄出人命,不过一个练气期六层的弟子而且年龄又是如此之大,不要他的命,废了他的修为倒也是举手而为之事,想来这样一个没用的废物,怕是不会有什么过硬的靠山吧?否则李福又岂会如此嚣张?

以他对李福性格的了解,这个世家子弟可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平常面对其他的师兄师姐那可是恭敬巴结的紧呐!

果然,面对沈同,李福这一刻显得凶悍无比,一言不合便是掐动法诀,想要旋展出以前所施放过的法术,似乎想要将面前这个唐兄给一击致命。

看着一旁众师兄惊愕的眼神,尤其是看到那名冷艳的师姐难得投向他这里的眼光,李福一时间兴奋不已。当初在家族之中,他之所以敢向李平出手,便是知道这小子不过是练气期六层的水平,连法术都还没有学会,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尤其是他的父母都已过世,在整个家族之中算起来都已经是无依无靠,反观他自己,不仅天资过人年纪轻轻便被招入天星谷,父亲更是执事一方。如此情况一下,自己教育一个家族的废物,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虽然中途被族长给制止,并且挨了罚,但李福并不在意,以他水涨船高的身份,这样的处罚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平这个废物居然也能混进宗门之中,实在是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好在,他依旧不过是练气期六层的修为,照旧是一个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而李福这样一个“机灵”的人,又岂会错过这种“扬名立万”的大好

时机?

看着沈同有些苍老的脸庞,李福的心中不由隐隐泛起一丝不忍,不过旋即便烟消云散了。反正这样的废物他不动手,照样也会被别人欺负,与其这样,还不如他这个自己人来还好听一些。尤其是想到他那张毫不饶人的嘴巴,李福就觉得这样的家伙注定是要吃点亏受点苦,才能消停的。

就在李福志得意满,有心要在师兄师姐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绝学时,一旁的沈同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神色,然后不待他胸口的火鸟成型,二道飞符便是以惊人的速度一掠而出,带着一抹一闪而逝的光华,径自击中了正在施法的李平。

一张墨绿色的灵符当即爆裂开来,化为一根根藤蔓将李福给捆的结结实实,然后另一张灵符黄芒闪动间便为一柄巨锤,径自砸中了李福的胸口。这一瞬间,便是听到一阵骨骼脆响的声音出现,然后便是看到李福口吐鲜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于半空之中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连串的变故当即让一旁众人目瞪口呆,就连练气期十一层修为的华镇也是反应不及,刚感觉不妙之时,却是已经晚了。

这里的气氛顿是变得格外的凝重,除了远处李福在那里不断的呻吟和流着血之外,其他人一下子像是被施法定住了一般,一个个僵立在那里,显然这一连串的变故太过惊人和快速,让他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练气期七层的修士,在面对连法术都没有学习的六层修士时,居然会如此不堪一击,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和想象。

刀疤男子脸上的神情此刻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他看了看倒地不起的李福,再看了看闲庭信步站在那里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沈同,先前眼中的凶厉变成了一丝谨慎。

沉吟片刻之后,他冷笑一声道:“你是练气期八层的修为,否则不可能可以使用灵符,看样子阁下心机深沉的很呐,居然故意隐瞒了自己的修为?”

沈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比起李福这个没有脑子的东西,你倒是脑袋要灵光不少。不过,我是八层还是六层的修为,对你这个十一层的修士来说,不都一样?你磨磨蹭蹭止步不前,莫不是跟李福一样只知道欺软怕硬?”

受沈同的言语挤兑,刀疤男子不由冷笑了一声,然后徒然间手里出现了一柄锋利长枪,此枪通体血红,枪尖红芒闪烁,下方还有二根略长的横尖与枪尖相呼应,如同一座山峰一般,看起来极为厚重凝实。而在这杆枪出现之后,四下里徒然间传来了一股热量,似乎连周遭的温

度都提升了一些。

一旁的修士自是认得刀疤男子手里的成名兵器,其中一人惊讶失声道:“赤峰枪!华师兄动真格的了。”

沈同闻声神情一动,不由朝刀疤男子的手里看去,顿时只感觉枪身上火灵力涌动,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之感。不过,对于沈同来说,显然这一点压力实在是微不可闻,不说他在暴风山脉之中与幽冥鬼物的战斗经验异常的丰富,几十场生死血战,让他面对战斗的压力时远超一般人的想象。便是在密室之中与那便宜师傅一起炼丹时所面对的地脉灵火,其声势也是百数倍于眼前,在这方面算起来他倒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而在那股热量靠近沈同之后,徒然间便是从他的身旁划向两侧,让沈同丝毫不受这种影响。这种情况让他一愣,旋即才想起来,那个便宜师父给他的辟火珠还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他忘记了,还是丹药炼成之后大喜之下见到沈同当时的惨状实在不好提及此事,倒是让他给一直戴在身上,临时多了一件不错的宝物。

长枪在手,刀疤青年整个人气势一变,他双眼紧盯着沈同十分的重视眼前的对手,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六层修为而敢有丝毫的轻视,毕竟李福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可不想重蹈覆辙。而且这个家伙在面对他时,丝毫没有旁人的那种忌惮和畏惧神情,更是让他知道这次是碰上了硬茬。

“既然你伤我同门师弟在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刀疤修士冷哼一声,旋即掐动法诀,一时间枪头前方红光大盛,一座火红色的山峰虚影缓缓出现。再定神看去,沈同明显可以看出,那座山峰虚影与其枪头前方的那座山峰颇为相象,就像是放大了十数倍出现在身前一般,十分的耀眼。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刀疤修士气海中的灵力不断的通过长枪而灌输到身前的山峰上,一座火焰山峰当即缓缓成型,而且四下里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

上次在自家宅院之中,李福所施展的那只火鸟已经让沈同见识过火灵根施展法术的强悍力量,虽然那一击被族长所轻易挥散,但背后的可怕温度还是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及至如今,他都能记得背后被火焰炙烤所弥漫的焦糊味道,如今虽然有辟火珠在身,他却也是不敢大意,当即也是身前黄芒一闪,一道土黄色的晶墙旋即缓缓出现,而且初一成型,便是光华流转,看起来神采非凡。

“你果然是隐藏了实力!”刀疤脸修士看着沈同似乎不费什么力气便是在身前凝结起法术,不由也是脸色一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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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 不落下风

沈同面对着他的喝问,却是冷然一笑毫不理会。双眼死死的紧着他身前的那座火焰山,心里却是非常的重视,远不像表现上这么的风轻云淡,毕竟他此刻远比不上刚进宗门时的修为,倘若没有出现修为直接降到六层的意外,以他凝厚的灵力配合着法术的犀利,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揍的这两人满地找牙,但眼下他身上的灵力究竟能不能抵挡住对面的犀利一击,心中自是没有把握。

火焰山峰此时在吸够了灵力之后猛然成型,旋即带着一股惊人的呼啸之声迎面便朝沈同砸来,其惊人的声势可远比刚刚沈同扔出灵符偷袭要震撼的多。

眼看如此情形,一旁的众人已经是下意识的闪避向了一旁,并且嘴里发出了惊呼之声。对于他们来说,十一层修士的全力一击,自然是可怕无比,尤其是凶名昭著的华师兄凭借着这柄赤峰枪在宗门的练气期修士里闯下的偌大名头,自是让人敬畏异常。如常亲眼见到那呼啸而去的火焰山峰,看着虚空似乎都在高温的烧烤之下变得扭曲起来,看向疤脸师兄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畏惧之色。

沈同也是厉喝一声道:“来的好!”旋即浑身的灵力呼啸而出,身前的晶墙一时间光芒闪耀,直让人不敢逼视。

“轰”的一声闷响传来,一时间火星四溅,光芒闪动,整座火焰巨山就像是撞在了一座铁墙上一般,硬生生在半空中被阻断了前进的道路,最终带着刺目的光焰,消失于四下里。

如此巨大的动静,自然也是吸引了远处众人的注意,甚至连坊市那里也是一阵人影闪动,不少人正快速的朝这里赶来,显然对于这些修士来说,能看到同门师兄弟之间的争斗,也是一件颇为有意思的事情,凑热闹这种事情,显然不管是人界还是灵界,都同样的引人注目。

一击之后,疤脸修士定神看去,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信心满满的一击之后,虽然那人也是被一路逼退了数步,但他身前的那面晶墙还在闪耀着光芒,自己全力一击之下,居然没有能够破除对方的防御,这实在是一件让他没有相到的事情。要知道火系法术本就是以杀伤力巨大而闻名,此人居然可以硬生生抗下来,其实力之强,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他不由也是朝李福那里看了一眼,想到这家伙先前的嚣张样子,顿时暗骂了一声“蠢货”,这一次他不仅是瞎了眼睛撞上了铁板,连他也是要跟着倒楣了。

沈同在这座山峰的冲撞之下连退路步

才稳住了身影,腹中五脏在这种冲击之下一阵翻滚,厚土盾光彩黯淡,摇摇欲坠。不过,让他长吁一口气的是,自己体内的灵力虽然也是消耗了一些,但毕竟是当面硬抗了对方的一击,能有如此结果已经是一件远超预期的事情了。而在这一击之后,随着他的灵力灌输,他身前的晶盾也是再度明亮了起来。

眼看着沈同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疤脸修士的神情不由难看了起来,此时对方摆出一副只守不攻的样子,更像是对他的一种蔑视和挑衅,让他一时间怒气上涌,不由再度掐诀施法。

此时,一旁原先与李福一起同行的修士此刻再看向沈同的目光时,便是比之前要精彩的多。初始之时的那种鄙夷和不屑,随着这一击之后,顿时烟消云散,如果说先前他的那两张灵符直接重伤了李福,还属于以巧取胜,出奇不意的话,此刻硬碰硬的较量便是没有任何的取巧可能。

而这个看起来年岁颇大,一副只有练气期六层修为架势的人,居然能挡住华师兄一击?

这样的情况若是先前有人告诉他们,怕是会笑掉人的大牙,只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看向沈同的目标便也是充满神采起来。

一击无效之后,疤脸修士再度神情严峻的再度施法,一座不弱于刚刚的火焰山峰重新开始凝结,而沈同显然也是打定了主意要硬接他的法术,在此时并没有展开攻击。如此硬碰硬的较量,实在是让一旁之人不由惊讶不已,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居然敢与练气期十一层的修士比拼硬实力。

只是,要是说他托大,先前的战果已经说明,他果真是有这样的实力。

火焰巨山随着疤脸华师兄的灵力灌输而越发的炽热惊人,其双眼紧盯着沈同,脸上神情狰狞,如同一只待人而噬的猛兽一般,随时准备着展开致命一击。而沈同虽然修为落后,但神情上面却是平静至极,他看着前方的火焰巨山,看着华镇,目光不由又落到一旁的李福身上去,嘴角不由也是露出了一丝不屑。

柿子尽找软的捏?这一次,便要让你们知道,没有实力的嚣张,注定要付出惊人的代价。

此时,地上的李福已经停止了呻吟,身上的剧痛远没有脑海中的刺激来的大,看着印象中的那个废物,一副气定神闲施法与华师兄针锋相对的场景,他直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不过,胸口传来的剧痛仍旧是让他不由自主的

发出一声闷哼,这个混蛋下手太狠了,那一张黄色灵符幻化成的巨锤当胸一击,差点让他毙命,想到先前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他便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就在这时,火焰山峰再度发出一声轰响猛然间朝沈同身前的晶墙上砸去。

火焰翻滚,整座山峰如同骄阳落地,带着可怕的高温让人隔着远远的距离便有一种汗毛倒卷,皮肤焦糊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倒退几步,以避其锋芒。

山势万钧,浓郁的火灵力将附近虚空都带起一股烈焰旋风,让人衣衫飞舞,站立不定。其硕大的山峰似乎根本不需要靠火焰的高温,仅靠其庞大的身姿便能将一切对敌之人给砸成肉泥,碾为碎屑。

而在那座火焰山峰之下,那堵晶堵固然灵力盎然,晶光闪耀,但未免显得太过单调和无助了一些,连带着沈同的身形一起,都像是羊入虎口,一副危在旦夕的模样。可偏偏这只看似羊羔一般的家伙,实在是镇定至极,只是催动着体内的法力,不断的凝实着晶墙,以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势迎接着那惊人的攻击。

就在众人眼看着那两道惊人的法术就要以刚刚那可怕的声势再度冲撞在一起时,一道赤色光焰划过虚空带着惊人的呼啸声猛然间砸中了那座火焰巨山。那道赤色光焰,体型并不算大,甚至初看之时并不起眼,但其一撞在巨山之上,顿时让周遭如同刮起了一股火焰暴风一般,无数的火焰被砸裂开来飘向四周,惊人的火灵力更是四下里乱蹿,让一旁观战之人一阵手忙脚乱。

有反应快的人已经释放出护体法术挡在身前,反应慢的人则被火星溅在身上,顿是一阵焦糊味传来,伴随着他们的一阵惊呼惨叫,一时间乱成一团。

此时,众人定神看去,当即便是看到一具粗壮魁梧的身躯手持一柄黑色大斧挡在了沈同的身前,整个人漆黑一片,站大不动之时恍若一座黑色小山,但挥动黑斧时,又像是一尊巨灵神一般,让人兴起一种不可匹敌之感。更可怕的是,当众人神识飞蹿而出,感觉到其身上那种鼓涨惊人的灵力波动时,不由一个个闭上了嘴巴。

这个黑塔般的巨汉居然是一名练气期大圆满的修士,一身灵力浑厚至极,再加上此时怒发须张的可怕神情,实在是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哪来的混账东西,胆敢欺负我们摇光峰弟子?”巨汉猛然一声吼,一双虎目紧盯前方的疤脸修士,让其不由心中“咯噔”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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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节 施常发威

看着身前这个方面阔鼻,大眼浓眉,手执一柄黑斧如凶神下凡一般的壮汉,旁人不由被其强悍的实力和外表所惊,只有沈同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意,赶忙的收转功法对着他一施礼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这个一斧头劈开火焰山峰之人正是卫康门下大弟子施常,先前在沈同面前一副话痨模样,在卫康的面前亦是低眉顺眼不多言语,但此时其声势何等惊人,尤其是想到他那刚猛绝伦的一斧直接劈开山岳的震撼场面,着实让人敬畏不已。他瞪了身前的疤脸男子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沈同问道:“师弟你没事吧?这家伙有没有伤到你?”

沈同摇了摇头道:“师兄来的正好,我还未曾受伤。”

施常不由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师弟你此番元气未复,轻易还是不要与人动手的好,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说完之后,旋常转过头来对着疤脸修士说道:“小子,胆敢对我师弟动手,欺我摇光峰无人?今天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完,他冷哼一声然后蓦然间一掐诀,整个人带着一股惊人声势,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提斧便朝疤脸修士当头砸下。

他手里的那柄黑斧,本身黝黑光亮,但伴随着他的前冲之势,其斧子前端顿时凝结起一股赤色光焰,只是那股光焰太过凝实,以至于颜色有些发黑,并不算起眼。但若是用神识感知一下,便能清晰的察觉到那光焰的可怕,比起在身前凝结而成的法术,他这种提斧劈砍的方式不仅声势惊人,甚至上面更是要远胜一筹。

“体修!”人群之中顿是传出来一声惊呼,看向施常的眼光中,也是多了一丝莫名的神采。

而沈同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不由也是再度惊讶的朝施常看去,尤其是“体修”这两个略显陌生的字眼,更是让他大为惊讶。事实上,他还真不知道施师兄的一身本领与他们并不相同,从卫康看施师兄那极其满意的目光里,他能感觉到这位隐星观原先的独苗苗有着惊人的实力,否则也不会让那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刮目相看。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炼丹时控制地脉火焰时的手法纯熟悉的施师兄,既然走的是一条煅体之路,这可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

至于体修这个称呼,他倒也是略微了解一些,那还是落凤镇收集冥界资料时,不知道从哪个上面看到的内容,对于灵界的一些修士做过一些另类的划分



如他们这般不断的凝练法力,通过不断提升术法威力来对敌的修士,也就是所谓的“法修”了,事实上,灵界之中大部分的修士都是如此类型。这源自于灵力与术法的一脉相承,灵力越足,术法的威力就越强,自然所能发挥的实力也就越强。不过,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就如同施师兄这类体修,同样也是精练灵力提升修为,不过在运用上面,便与之不同了。像这类修士,往往需要通过一些特殊的灵力功法来强健身体,相比于一般修士靠术法来伤人,他们更多的是依靠着身体的本能力量来施放体内的灵力。当然这样的方式有着许多的限制,除了对身体强悍程度有着特殊的要求之外,对于灵力在经脉中的运转方式也有着苛刻的限制。听闻其修炼之时,身躯需经灵力灌体锤炼,其本身所受痛苦,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不过,一旦修炼有成,不需要经过掐诀施法这个过程,其在攻击速度上面自然就远超一般的法修。更因为其身体经过灵力的改造十分的强悍,不管是速度还体力和防御能力,都远超一般的修士,在同境界的较量中,体修堪称是无敌的存在,便是如此道理。

当然,除了法修和体修之外,还有一些诸如虫修、血修、魔修等等,只是西极大陆之上,这类修士实在少见,其资料之中亦是语焉不详,所以沈同也是知之颇少。

倒是没有想到,施师兄便是一名体修,实在太过让人意外了。难怪他一副钢筋铁骨般的模样,其体格之强壮异于常人,初始之时还以为是其本身的身体缘故,现在看来显然也是经过长期灵力的锤炼才有些效果。也难怪卫康对这个弟子满意至极,能承受那般痛苦并且以惊人的速度修炼至练气期顶峰,如此实力实在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比。

此时面对着施常猛然间劈下的一斧,脸上神情本就狰狞的华镇,更是勃然变色,惊骇莫名。

黑斧尚未劈到他的面前,那股逼人的气势已经涌遍了他的全身,一股凉意顿是从他的心底涌起,怕是这一斧劈实,绝对是一劈两半的下场。

若说先前面对沈同时,他还是因为实力和局势上占据着优势,急切间拿不定对手而有些下不了台面而已的话。此时则是完全的不同了,这可是生命受到直接的威胁,是形势完全翻转的一种不利局面。对于华镇来说,他是重来不愿意去招惹一些远超他强大的存在的,宗门之中虽然他的实力在练气期修士中已然不弱,但比他更

强之人自然也有一些,谁会没事自找没趣找战实力远超自己之人?

偏偏这一次李福这个小子实在是把他害苦了,那个练气期六层的小子就不说了,突然间又冒出来一个十二层修为的体修,真是让他悔青了肠子干嘛要趟这滩浑水。更要命的是,这个黑塔般的巨汉上来就二话不说,一副拼死相搏的样子,让他根本连一些想要解释和说明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那惊人的一斧,华镇无奈之下只能尽量的在身前凝聚法术。长枪一挥,身前火焰山峰的虚影便是闪现了出来。

只是,施常这家伙的速度实在是快的惊人,没有法修掐诀念咒的过程,也几乎没有这些修士凝练法术的间隔,随着他的挥斧疾进,丹田处的法力便是随着筋脉涌出,全部凝聚到了灵器之上,而那带着赤芒的黑斧,便是挟带着惊人的灵力波动,猛然间砸下。

“砰”的一声脆响传来,火星四射之间,只见华镇身前刚刚凝聚起来的火焰山峰被这当头一斧给劈散开来,就如同先前那座完整体的火焰山峰也挡不住他这一斧之威一样,这一击自然也是硬生生的将未尚成型的山峰给劈碎了开来。大骇之下的华镇,近乎本能的挥舞着赤峰枪挡在了斧头,便是连枪带人一起被砸趴了下去。

施常的一斧直接击垮了华镇的防御,然后抬的便是第二斧劈下,其手中黑斧的赤芒虽然消失,但斧刃锋利,寒光四射,一望而知这一斧劈实,华镇绝对不会还有命在。

只是,黑斧毫无阻碍的劈下之后,避过了华镇的身躯,深深的劈进了他身侧的青石之中,让地面上的青石都裂出了一条惊人的缝隙。在关键的时候,施常也是还保持着理智,没有伤人性命!

看着一个十一层修为的强悍修士便如此这般被一斧给劈倒在地上,一旁所有人都是勃然变色。他们自然也是听过体修的厉害之处,却是没有想到会厉害到如此程度,十一层的修士都没有一合之力,他们这此仈jiu层修为之人,岂不是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华镇看向施常的眼睛中,除了仇恨之外,更多了一份骇然,显然彼此之间差距之大,还远超他的想象。

感受着华镇的目光,施常收回黑斧然后“呸”了一口说道:“若不是看在份属同门的份上,今天就要了你的小命,不过下次你若再敢招惹我师弟,我绝对会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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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节 动荡的局势

看着躺倒在地上汗流夹背的华镇,看着那边厢已经不敢有任何动静发出来的李福,施常转头四望朝一旁众多观战的同门师兄弟看去。只是这一刻,没有人敢与他对视,目光扫过,众人纷纷偏过头去,一副颇为畏惧的模样。显然施常如今手拿黑斧,钢筋铁骨般的凶神模样,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那凶猛绝伦的一击,谁能挡其锋锐?

冷哼了一声,施常收起黑斧,然后对着沈同说道:“师弟我们走。”

人群之中旋即分开一条通道,众人以一种敬畏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开。只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到至今仍躺倒在地上的二人身上时,那种敬畏便又是变成嘲讽和不屑。亦如同李福的那些师兄师姐,最先见到沈同时的表情一样,这个世界本就是那种尊敬强者,不屑弱者的世界,这个世界自古便是如此的现实和势利。

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华镇像是有些不堪重负的坐直起来,看着四下里诸人讥讽的目光,他的视线不由也是落到逐渐变小的那两道身影之上,一股暴戾和仇恨的情绪瞬间涌遍了全身。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这般羞辱而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他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被狠狠的踩在泥地里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而这一战之后,显然他的声名将沦为一个笑柄,这些年为之奋斗和努力赢得的荣耀,也将烟消云散。而这一切的根源,便在于那个被李福骂作“废物”的李家修士,若不是今天遇上他们,他又怎么会遭遇如此变故,惨遭如此打击?

逐渐站起来的华镇,紧盯着那两道身影,似乎想将他们的模样永远清晰的烙印在脑海之中。

而在此时,虚空之中两道透明的身影看着离开的二道身影似乎也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模样。事实上,天星谷作为西极大派大之一,因为所招收弟子的要求颇高,自是对于门内的弟子十分的重视,那种放任不管其实也是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而已,实际上对于这些练气期弟子的争斗,为了避免出现人命伤亡,总是有一些筑基期的长老隐身于暗处,观察着形势,以防出现争斗过火而收手不及的极端情况出来。

此刻虚空之中便是有二道透明的身影在相互交谈着,他们在五行灭元阵的掩护下,身躯完全的透明,御器飞在半空之中的他们,几乎与虚空融为一体,不虞被下面的弟子所发现。

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施常离

开的背影,不由喃喃问道:“汤师弟,此子先前全力一击怕是可以与一般的筑基期修士相媲美了吧?”

一旁那名中年男子看起来要比白发老者小的多,不过修为却是不弱,与老者一般同为筑基中期的修士,听到师兄之话,不由点了点头然后轻抚额下三缕长髯说道:“此子原本法力便凝实而饱满已是练气期顶峰修为,再加上其居然是体修,自然更是远超一般的弟子,观其模样,其应该是摇光峰隐星观卫师兄门下,传闻当年此子入门之时,因为神情木讷不为人所喜,所以根本没人愿意收归门下。还是卫师兄慧眼识珠,见识过人啊!谁又曾想到,昔日那个木讷少年,数十年不见便已是此等高深修为,几乎一只脚已经跨进了筑基期,不出数年,隐星观便会有两位筑基期修士,这可实在是出人意料啊!

白发老者不由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隐星观一脉自来便是人丁单薄,自雷师叔羽化登天之后,便只剩卫师弟一人,曾几何时,掌门师兄甚至隐隐有谈及谁来接管隐星观一事,如今看来,这位卫师弟真是胸有成竹啊,虽然隐星观一脉人丁稀少,不过这修为却是实打实的惊人啊!”

中年男子亦是点了点头道:“的确,先前此子从远处奔来势如奔雷的一斧,其声势着实惊人,想来一旦此子晋阶筑基,怕是以其体修的惊人神通,我等亦远不是他的对手,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白发老者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说起来,如今宗门之中以练气期实力能稳压此子之人我看也实在不多,骆孝文师侄或许能算一个,以其精湛修为加上神火旗的辅助,怕是可以一争高低,只可惜自从暴风山脉那里动乱发生之后,这位骆师侄便是渺无音讯,实在是让人担忧。”

“听说掌门师兄为此已经派出数批修士前往暴风山脉查探,可有消息传回来?”中年男子神情凝重的说道。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道:“未曾有确切的消息,甚至不少前去打探消息的弟子亦是从此失踪,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说是有筑基期的鬼物出现,但那里有秦师叔坐镇,应该也无大碍,况且听说先前隐星观卫师弟也曾去打探过虚实,却也未曾发现有何异常。”

中年男子听闻这话不由也是摇了摇头道:“师兄,听闻不仅仅是暴风山脉那里情况有些异常,连无尽沙海之中,似乎也有些动静,据打探

消息的弟子传回来的消息,沙海妖兽似乎正在集结,很有可能下一轮的沙兽潮不久便要爆发了!”

白发老者闻言一惊道:“此话当真?”

中年男子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又岂敢胡言乱语,怕是要不了多久,掌门师兄便会安排各峰派出弟子巡值各处,以加强守卫,每一次兽潮,可是一件事关整个西极大陆安危的大事,若是应对不当的话,损失将惊人至极。每次兽潮,陨落于沙兽口中的修士可实在不在少数啊!”

白发老者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汤师弟,此事事关重大,此番老夫承你人情先行得知此消息,既如此老夫这便先去安排一下门下弟子,以免他们不知轻重,徒增伤亡。老夫门下弟子可实在比不上卫师兄门下神通惊人,一旦有所大意怕要是性命不保。”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也好,反正此间事了,暂时亦无他事,师兄自可先去安排,若有急事我自会传音与你。”

白发老者着对这位汤师弟拱手一礼,旋即便是行色匆匆的驭器远离此处,消失不见。而剩下的这位中年男子,在远远的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施常和沈同之后,也是微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其实他倒也是颇为好奇与施常一起的那个弟子,明明修为不过六层,先前居然能挡住那个十一层的弟子一击,这可实在是古怪至极。而且远远的似乎听闻施常喊其为师弟,难不成那位卫师兄又新收弟子了?以其先前门下惟一的这名弟子来看,那个新收的弟子显然也不是一般人。

只是,眼下各处形势动荡不安,他也是心中不宁,看了看之后,便也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不管这名弟子有何过人之处,毕竟其修为摆在那里,想要如常那个体修那般展现惊人的实力,怕也是需要几十年的磨砺,不过先前初略看了一下,这名弟子的年纪似乎已经不小,如此一来,其以后的情况到底如何还实在难说。

而且宗门之上所谓的天才何其之多,但真正能筑基成功的又有多少人?所谓天才,那也需要完全将天份兑现出来才行啊!

如此说来,那名弟子最终成就如何,眼下自是难说,还是多关心一下外界的动荡不安,这才是眼下最为紧急的事情。

此时,施常与沈同已经远离了坊市,远离了先前的喧嚣,终于也是长吁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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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节 世伯

此时的施常早已经没有了先前威风八面蔑视一切的样子,面对沈同时,他重新化为了那个话痨一般的家伙,笑呵呵的问道:“怎么样师弟,那两颗阴冥丹可有效果?”

沈同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根本感觉不到灵力的增长,怕是一整瓶丹药练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和效果。”

施常一愣道:“怎么会这样?”

沈同无奈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或者是体质不合,或许是属性不相符吧!”

施常想了想道:“这倒也有可能,想必师弟一身水灵力充沛,怕是需要水属性的丹药才能大有效果,只可惜我们西极大陆除了山便是沙,水属性之灵材实在是罕见。师弟若是不急,倒也可以慢慢找寻,想来虽然稀少,但也绝不是没有,毕竟水灵根的修士在宗门之中也并不在少数。”

沈同不由答道:“师兄,我们还是去执事阁先接领了任务再说吧!一来这类丹药怕是少见难寻,二来我如今身家并不丰厚,想来也是难以承受高价,既然如此,不如先行正事做完,随后再慢慢找寻。否则因此而耽搁了宗门任务,便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施常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对了师弟,你不是在一旁炼化丹药去了吗?怎么惹上了那些人?那个拿枪的家伙实力可不弱,要是我师来一步,怕是师弟要吃不小的亏啊!”

沈同则叹息道:“倒不是与那人起了冲突,而是本家的一个族弟因为家族内部的一些纠纷原本与我不合,如今在宗门之中见到我,便是想凭借自身的修为教育我一番。不过,我虽然灵力大降,身上却还有灵符,在他大意之下,也是狠狠教育了他一下,倒是他的那位师兄想要强行出头,正巧碰上师兄赶来,算是他运气不好吧!”

施常嘿嘿一笑道:“那小子算他倒霉,敢惹上我们摇光峰的人,便让他知道厉害。”

两人作伴,便如同上一次与卢景一起赶往天璇峰一般。只是这一次沈同的心里不再因为未知的困惑而七上八下,虽然本身的实力大减,但至少内心安定并无别的波澜,倒也是一路上走的气定神闲。至于一旁的施常,便是更加的高兴了,以往这么些年,每一次他都是一个个孤伶伶的来来回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徒然间多出来一个谈得来的师弟,自然是大喜过望,一路上相谈甚欢。

天璇峰上,执事阁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只不过此番时节,似乎到了完成任务的集中期,上上

下下的同门修士数量惊人。而且往来的修士之中,愁眉苦脸之人不在少数,似乎对于所接到的任务颇不满意的样子,这种情况倒是让沈同颇有些好奇,朝身旁的师兄问了一下,往年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进了执阁事,里面的摆设与之前并无不同,只是一扇扇屏风区别,显得十分的随意。尤其显眼的便是那个与猴子对弈的师叔,此时面对着忙碌进出的弟子直接无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身前的棋盘之上,似乎对一切的身外之事聪耳不闻,也不知道他这是在修炼呢,还是在浪费时间和光阴。倒是那只猴子似乎闲的很,一直东张西望的,看到沈同之时,甚至还咧了咧嘴。

沈同一愣,旋即躬身对着那猴子施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他的动作自也是惹来一旁之人诧异的目光。对此,沈同倒是一事无所谓的样子,旋即便是与师兄一起朝接领宗门任务处行去。

两条长长的队伍当即出现在沈同的面前,果然这段时间的确是接领任务的集中期,一个个修士或单独一人或是成群结队的等待着,倒也是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让这座执事阁始终保持着还算安宁的环境。想来也是,若是果真吵闹不已的话,那位与猴子对弈的师叔怕是要怒火冲天了,看他模样,似乎想赢一盘都难,自然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

眼看着两条队伍的速度差不多,他们二人各排一队,然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一步步的朝前挪动着。

好在,修炼之人耐性似乎比寻常之人要好的多。或许是因为他们自小便是要处于长期静修者不时的闭关中吧,对于寂寞的忍耐能力,还是远超一般人的想象,眼下这种时间的流逝,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情,那漫长的等待之中,也是毫无动静发出。

只是,让沈同越发不解的是,他似乎发现每一个接领完任务之人,似乎神情都有些诅丧。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是轮到沈同站到了那一张宽大的桌前,看着端坐在那里的修士,略一感受其身上浩瀚如海的气息之后,沈同不由心中一惊,躬身行礼道:“晚辈摇光峰李平,拜见师叔,晚辈此来接取宗门任务。”

“恩!将令牌取出吧!噫,你便是李平?”那位端坐不动之人,先是十分的随意,不过旋即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惊讶起来。

沈同自也是一惊,不过神情倒是保持着平静,他一边取出自己的令牌交予对方,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起眼前之人起来。只见这人看起

来正当盛年,皮肤白晰,相貌俊逸,一双丹凤眼外加上三缕长髯配合着他脸上一直和煦而淡然的笑意,让人初看便能生出一股亲切之感。只是让沈同诧异的是,不管是他的印象之中还是李平的印象之中,都对此人没有丝毫的记忆,明显不是他所熟识之人,可为何他有如此反应?

接过令牌看了看,他轻抚长髯淡然笑道:“李小友可是来自定远李家,令尊单名一个显字?”

沈同越发的诧异,不过听到这话也是不敢怠慢,当即施礼说道:“正是家父。”

“哈哈,老夫卢远道,与你父亲可是相交莫逆,虽然不曾结拜,但也算得上亲如兄弟,说起来你小时候我还曾亲手抱过你,只是不曾想时间流逝如此之快,一转眼你都已经如此之大了。”此人看着李平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颇为高兴的说道。

沈同一愣确认印象中的确没有此人,不过听他这话也是不敢大意,赶忙再度行礼道:“小侄拜见世伯。”

“快快免礼!哎呀李世侄,说起来也是惭愧,自令尊意外陨落之后,老夫便重没有去李家看望过你,非是不关心你,实在是怕触景生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啊!说起来,当年与令尊一起把酒言欢,一起纵横沙海,是何等畅快之事。只是事世无常,苍天又何等不公,李兄弟走的可实在是令人惋惜啊!”卢远道当即大为感慨起来,他这里的动静,顿时也是让一旁等待着接取任务的练气期众人大为惊讶,一时间纷纷神情怪异的朝他这里看来。

看着这人些的目光,卢远道似乎颇为不满,当即冷哼一声,目光朝四下里扫去,其庞大的灵压蓦然间释放出来,让所有人不由身躯一紧,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除了当数几个修为高深之人尚且还好之外,这些人自然个个神情大变,一个个噤若寒蝉一般,再也不敢四下乱望。

见到他们如此表情,卢远道这才收回灵压,对着沈同说道:“世侄,这里说话不便,我们借一步说话!”

沈同自是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压力,显然卢远道的灵压在释放之时,也是有所控制,只是仅其刚刚所展现出来的这个手段,其筑基后期修士的惊人实力便是显露无疑。

沈同一时间颇为意外,实在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便是冒出来一个修为惊人的世伯出来,而且是脑海之中毫无印象,甚至一点痕迹都没有,即便如此,沈同也是只能随其走向一旁,表露出一副顺从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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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节 探查灵力

对于沈同来说,自他离开李家之后,似乎父亲的挚友故交便是多了起来。包括他那个便宜师傅,似乎也说是看在故友的面子上才将他带进宗门。只是,虽然他的话语之中满是感慨,但在被一连抽了无数次的法力,直接从练气期八层的境界掉落到六层之后,深受其害的沈同对于这样的鬼话也是再也不相信了。

什么故交,什么挚友,明知道是故人之子还这般对我,又哪里有半点照顾的模样?

沈同心中冷笑,对于这样的说辞简直是不屑一顾。真要说起来,如果真是李平父亲的好友,怎么不见李平在家族中时这些人上门来关照?怎么在李平的修为卡在六层瓶颈之时,不见他们的帮忙?说白了,卫康之所以收他为门下,不过就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可以帮助他炼制丹药而已。对于修士而言,什么人情什么故交,都不如直接的利益来得妥当和直接。所谓无利不起早,对于这些人来说或许是最为真实的写照。

旋即他便不由朝不远处的施常看去,说起来,也就只有这个师兄还算是值得相信,或许也是因为他与外界接触的太少,一直保留着那种淳朴本色吧!

随着这位卢世伯走向一侧,沈同不由有些疑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位卢世伯到底想干嘛?自己如今此番模样,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重视的?抑或者,这人果真是李平父亲的至交,想要照拂他一下?

“世侄,自令尊走后,已然有六十多年的光景,不知世侄如此多年一直在何处修行?”卢远道将沈同带到一处屏风的后面,然后负手而立带着慈祥的笑意看着他,颇为关切的问道。

沈同拱手施礼,然后回道:“自家父过世之后,小侄便于家中静修,一直未曾离开过家族。”

卢远道笑道:“难怪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世侄的消息,原来如此。说起来,当年老夫亦是曾派遣过门下弟子去李家打探过你的消息,原本的想法是想将你收归门下带进宗门之中,不管怎么说,我与你父亲相交一场,多一些照拂,也是可以让你少走一些弯路,少吃一些苦头。不过一直未曾见到你本人,所以也是只好做罢。不曾想,如今你居然也已经加入了宗门,倒是颇让老夫意外。”沉吟了一下,卢远道不由旋即问道:“当年,听闻世侄修为遭遇瓶颈,一直卡在练气期六层不得再进一步,如今情况可有好转?”

沈同听到这话,不由也是对自己先前的怀疑和判断更加怀疑起来,这位卢世伯居然知道自己修为卡在瓶颈上的事情,看来的确不像自己那个便宜师父一样只是说说,似乎自己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之腹了,这让他不由一时间大为汗颜,看样子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是,以他如今的情况,又该怎么跟这个世伯说?难不成说自己的修为被自己的那个便宜师父给吸去炼丹去了?

不管怎么说,卫康也是他的师父,这种在背后说自己师父坏话的事情,沈同不管怎么样也都是做不出来的。这种习惯自然也是源自于他几十年的职场生涯的磨砺。所谓祸从口出,有些话当讲,有些话不当讲,这其中的区别,他还是可以分的清楚的。略一沉吟之后,沈同便是回道:“小侄如此多年的确是一直困在六层的瓶颈之上,后来绝望之下便是申请去家族的商铺之中担任执事。不曾想在暴风山脉之中遭遇鬼物,险些丧命,却也因祸得福一举冲破了桎梏达到了练气期八层的水准,恰巧师尊路过落凤镇与小侄偶遇,但是将小侄收归宗门。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这段时日修为便是开始消散,如今又回到了练气期六层。”

他这一番七分真三分假的说辞,自是让卢远道收敛了笑容有些疑惑起来,沉吟了片刻之后不由问道:“世侄的师父是隐星观的卫师兄吧?你这样的情况可曾向卫师兄述说?”

沈同摇了摇头道:“师父在闭关,小侄又岂敢因为如此小事而影响师父修炼,还是等师父出关之事再说吧!”

卢远道点了点头道:“卫师兄此番是要冲击金丹瓶颈了吧!世侄如此作法的确是识轻重,知大体,需知冲击金丹期可是万分凶险之事,便是天大的事情在此刻都应该暂压下来,何况些许小事?不过,世侄刚入宗门便是碰到如此事情,实在是命运多舛。这样吧,若是世侄不介意,可否让老夫替你查探一下到底是何原因?虽然老夫在炼凡和修为上面比起卫师兄有所不如,但自信还是比一般人要强上一些的。”

沈同当即应道:“如此便麻烦世伯了。”

卢远道轻笑了笑,然后神识一动,一缕神识便是缠绕往了沈同的身体然后直往气海中钻去,感受着那缕神识之凝实粗壮,沈同不由暗自叹息,自己这到底算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一般的练气期修士怕是想要接触到筑

基期的修士都极其的困难,自己倒好,不断的有筑基期的修士找上门来,实在让他每每都如临深渊,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更要命的是,若是一般的筑基期修士也就罢了,毕竟还有一个幽玄的存在,一旦情况不利还有转圜的机会,偏偏都是些筑基后期的强者,但是老鬼刚露面便会被一并挥灭了事,实在让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好在,这位卢世伯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恶意,远不像当初那个便宜师傅那么的可怕,倒是让沈同略微松了口气。

卢远道的神识进入沈同的气海之后,仔细查探了一圈然后回转了出去,只见他皱眉沉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的表情,好半晌才喃喃说道:“世侄,老夫观你丹田气海根基稳固其灵力浓郁堪与筑基期修士相比,实在是怪异至极。一般的练气期修士气海灵力成雾状扩散,随气海大小而定,每一次提升不过是增加气海大小灵力多少而已,直到练气期顶峰,气海扩充至极致这才需要凝练灵力,化气为液是为筑基建坝。而以液态灵力之浓郁自然存储之量乃是气态之数倍,这便是筑基期修士法力数倍于练气期的原因所在。可世侄如今不过练气期六层的修为,气海灵力已近液态,如此一来,固然灵力远超同阶修士,可以练气期之功法,想要提升修为怕是基本无望啊!”

看着脸色难看至极的沈同,卢远道不由叹道:“世侄可知气海灵力如此,是何原因?”

沈同摇头苦笑道:“当年家父亦曾为此事劳心费神,如果却仍是一无所获!”

卢远道不由叹道:“难怪世侄闭关苦修如此多年亦没有进展,看来非是世侄资质不佳,实在是时运不济啊!”

沈同其实不需要他细说便已知自己的情况,当初若不是神秘小珠吸取了鬼物的身躯而给他的气海注入了大量的灵力,他又岂会突破瓶颈?只是神秘珠子的事情,他自是谁也不会说的,只能是苦着一张脸问道:“世伯,果真就没有办法可难提升修为了吗?”

卢远道看着他的样子徒然间长叹道:“若说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对,毕竟天无绝人之路,终究还是有办法可寻,只是……”看了看沈同,卢远道的神情也是有些难看,再也不复先前的那种淡然和平静,其脸上的笑意,一时间也是消失无踪了。

倒是沈同依旧施礼道:“还请世伯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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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节 任务清单

因为有神秘小珠子存在的原因,所以对于自身的修为沈同并不算太过担心,对他来说,脖子上的那颗珠子算是他最大的依仗,只要那颗珠子能继续发挥出原先的功效,他的实力修为自然也就能不断的进步,甚至比起打坐修炼和吞服丹药效果要更加的明显和直接,这也是当初他招进宗门时,本身有一些本能抵触的原因所在。

不过,当面前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卢世伯居然说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提升修为的时候,沈同还是心中一动,不由诚恳的问询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多一种方法多一种途径总是一件好事情。

卢远道沉吟了一下,背起手踱了几步,然后缓缓说道:“说起来,世侄的修为若是想要提升,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便是如同筑基期修士一样服用筑基期丹药,以其庞大的药力对于筑基期修士来说都有作用,对于世侄应该也有提升。另外一种的话,便是反其道而行,将气海中的灵力打散,让其恢复气态或可改变如今的不利局面,只是如此这般做法尚且没有先例,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也是殊难预料啊!”

沈同不由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得不说,这位卢世伯所说的方式的确算是可行。只是不管是服用筑基期的丹药还是打散灵力,对他来说实在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试想一下,一瓶练气期修士所服用的阴冥丹便要售价一块中品灵石这样的惊人价格,筑基期修士的丹药又将是何等的天价?以他如今的情况又如何负担的起?别说是长期服用,便是采购一瓶怕是倾家荡产也不够看的。

至于这个卢世伯所说的第二种方法,显然也是没法操作,灵力之事何等的玄妙,一旦打散之后,谁能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可怕后果?万一无法再凝聚起来,岂不是一身的修为付之东流,成为一介废人?就算可以继续修炼,如此费时费力之后,谁又有知道修炼出来的灵力是不是依旧如此这般?

“世侄,不管如何,既已入了宗门以后自然可以慢慢想办法,老夫也自当会为你留心打听这事。”卢远道看到沈同情绪低落,不由也劝慰着说道。

沈同当即施礼道:“劳烦世伯了!”

卢远道的脸上重新涌起笑道:“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其实若不是你父亲横遭意外,又哪里需要我来操心。以你父亲的修为和本事,自会为你解决这事,只可惜啊……”

感叹了一声之后,卢远道便是继续说道:“以后若有什么困难,世

侄自可来天璇峰寻我,只要老夫能办的,自会为你解决了。若是胆敢有哪个不开眼的人敢惹到你头上来,老夫也自会为你作主讨一个公道。”

沈同只能施礼说道:“小侄岂敢打扰世伯清修!”

卢远道摆手说道:“平侄,不必如此见外,老夫自从上次冲击金丹失败自知此生大道无望之后,已经不再闭关清修而是执掌俗务。你随时都可以来此找我,能看到你如今模样,老夫心中也是快慰。”说罢,他轻拍了拍额头道:“你看老夫这记性,年纪大了一说起话来便是没完没了,世侄此番是来接取宗门任务的吧?”

沈同点头说道:“正是,只是小侄第一次接取宗门任务,对此还不了解,还望世伯指点。”

卢远道点头道:“说起来惭愧,老夫虽然忝掌执事阁,但宗门规矩却是没法私破,不管是何人都需要按照宗门规定完成既定的任务,所以在此事上,老夫也算是没法帮衬于你了。”

沈同显然也没想这么扯几句话便把宗门任务省了,真要那样的话,他反倒是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此时听到这话,不由也是赶忙说道:“不敢有此想法,只是还烦请世伯指点一二。”

卢远道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说起来,这宗门任务虽然要求不低,但对于修士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修炼的方式。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又岂可只顾闭门苦修而不经历风险磨难。须知天道轮回,是磨难其实抑是机遇,攻艰克难,往往亦是找寻机缘的良机啊!”

“小侄明白。”沈同听着他的大道理,不由只能点头称是。

卢远道则是不急不缓的说道:“至于宗门任务,其实细分起来约莫有四种左右,一为收集特殊的灵材,此类任务,便是根据宗门的需求却特意的地点收集一些指定的灵材,根据任务的不同所获得的报酬也就不同。不过大体上,以鬼物的核元和沙兽和兽丹为最常见之物,也算是选取之人最多的任务;二是刺探消息之类,这类任务的风险与难度其实与收集材料相当,不过因为只需要探听情况而不需要与敌人交手,所以对于一些擅长隐匿和速度的修士来说,是绝佳的选择;第三种便是猎杀任务,能上排行榜的妖兽或是邪修,个个实力惊人,没有足够的手段,最好不好尝试接取,不过这类任务,算起来收益最高,往常也不是没有天资惊人的弟子靠此来快速收集资源的;最后一种,便是驻防类的任务了,此类任务,

一般来说风险最小,若是驻防在宗门内的各处,甚至是毫无风险可言。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此类任务的耗时也是最长,甚至像驻防宗门迎宾阁之类的任务,一年之中,绝大部分的时间都需要值守此处。”

说完之后,卢远道手一挥,一枚玉简徒然间出现在沈同的身前,旋即他说道:“世侄可以查探一下这其中的任务,再做选择不迟。”

沈同神识一动,包裹住玉简之后,旋即一条条任务便在神识海中出现,望着那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任务条,他不由也是大为感慨,宗门之修士真是何其之多,任务之繁多也真是五花八门。

在这其中,沈同便是看到有先前已经有所耳闻的事情,像卢景接取的打探沙兽行踪的任务,这里面便有不少,不过样式也是繁多。有打探沙兽巢穴的、有打探沙兽数量分布的、也有打探沙兽幼兽的,甚至沈同还看到几条打探筑基期沙兽位置的消息,直让他不由一阵骇然,练气期的弟子去招惹筑基期的沙兽,这不是找死吗?也不知道这任务是哪个发布出来的,实在是夸张。

不过,他不知道怎么的,便是想到了那个丑道士,想来以其惊人的遁速,连以速度见长的幽玄都拿他没有办法,应该是足以完成这类任务的。想到这里,沈同便是平静了下来,显然天星谷众人修士之中,自是高手辈出,看样子这些高难度的任务便是为他们准备的。而在看到后面的任务备注奖励为一颗中品灵石之后,沈同便也是确认了这样的想法,这的确是风险与收益并存的事情。

一颗中品灵石,那可就是一瓶丹药啊!

这对于普通的修士来说,是何等惊人的吸引力?如果不是阴冥丹这样的丹药对他来说实在是没有效果的话,他都有去尝试一下的冲动,毕竟丹药这种东西,又有谁会嫌少?这也让沈同暗道一声可惜,为何自己偏偏就与其他的修士不一样呢?连丹药都不起作用,当真是徒呼奈何。换作是一般的修士,当修炼资源缺乏的时候,完全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冒险换取足够多的丹药来辅助自己提升修为,或许这样一来所承受的风险也不小,但比起空耗时间的苦修,这样的修炼方式可是要快捷的多,所谓富贵险中求,自然也就是这个道理。只可惜,他是求不到如此富贵了,这让他不由大为遗憾。

不过当沈同的目光落到下一条任务信息上时,他不由身子一僵,脸上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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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节 收集核元

在其下的一条任务信息上,沈同赫然看到一条猎杀丑道士的任务,其奖励足足有五颗中品灵石之丰厚,实在是让沈同一时间大为愕然。想起那些去沙海深处打探消息的任务,危险十足也只是才一颗中品灵石而已,那个丑道士居然如此值钱,这可实在是大出他的预料。再略微细看了一下,任务的备注是斩杀邪修,倒也是让沈同不由恍然。

难怪当初卢景一眼便是认出了丑道人的身份,并且似乎颇为忌惮的样子,原来这个家伙在天星谷中实在是臭名昭著了,怕是所有弟子在接取任务的时候都要被他名字后面那惊人的奖励所吸引,如此一来想不认识他都难。只是想到丑道士那高深的修为、强悍的风系法术及最为要命的遁速,沈同不由一阵无语。要说他先前修为未降之时,敢于正面对诀丑道士,但即便点据了上风,也是实在拿他没有办法,那个家伙可实在是机敏的紧,一旦反现异常之后,早就便逃之夭夭了。而以他那惊人的速度,怕是练气期弟子中,即便有人能在法力上胜他一筹,但想要击杀他,怕是不太可能。如此一来,能解决他的怕是只有那些筑基期以上的修士了,但让堂堂筑基期修士放下身段去追杀一个练气期的晚辈,可实在是不太像话,若是能一举成功倒也罢了,一旦失手,反倒成为别人的笑柄,如此一来,这个丑道士便如此这般逍遥了多年,也就难怪身份水涨船高,如今已达五块中品灵石的天阶了。

这样的任务,沈内自也是没有兴趣,不由往下看去,除了那个丑道士之外,另外还有一些在榜上的邪修,身价也都在一块灵石往上,甚至有一个名叫血无影的邪修,其身份居然与丑道士相同,还当真是让沈同惊讶不已,想来这西极大陆之上,还真是能人辈出,高手如云啊!这些能以惊人身份盘踞在任务榜上的邪修,怕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想了想,沈同便是不由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往下看去,这类猎杀类的任务,不说难度大小,主要是很难找寻到那些人的身影,而以他和李平记忆中对于灵界的陌生,这种找人的事情,实在是与他无缘了。

旋即,他便不由继续往下看去,想要看看那些驻防类的任务到底情况如何,结果只是看了一下之后,便是不由一愣,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沈同的神识退出了玉简,一时间脸上充满了疑惑的神情,看着他的样子,对面的卢远道不由笑问道:“世侄,可是已经挑选好任务了?”

沈同惭愧的抱拳说道:“小侄有一事不明,还请世伯指教!”

卢远道伸手拂须笑道:“哦?世侄直言无妨!”

“请问世伯,为何小侄在这之中竟然没有找到驻防类的任务?按世伯先前所述,这类任务似乎数量并不在少数,可小侄遍观上下,一条也没有看到,实在是不解!”沈同有些无奈问道。

卢远道则答道:“原来是此事,看来世侄进入宗门之后并没有四下走动,所以消息不太灵通啊!是这样的,自从一年多前暴风山脉出现形势动荡之后,无尽沙海之中亦是妖兽活动频繁,传闻因为各处的空间通道动荡,阴冥界中有不少强大鬼物跨界而来,导致局势有些失控,前往这些地方完成任务的弟子,损失也是颇大。消息传来之后,自然也是让门内众弟子大为吃惊,如此一来为了安全着想,自然也是纷纷优先选择了驻防类的任务接取,虽然如此一来,颇耗时间一些,有些影响修练,但不管怎么说,安全上面也是可以得到保证,现下所有的驻防任务皆已被领取完了,莫非世侄也想领取驻防类的任务?”

沈同苦笑道:“世伯,小侄眼下这修为,出了宗门之后,怕是寸步难行,若是有驻防类的任务,自然是再好不过。”

卢远道不由也是叹息道:“说来惭愧,若是世侄早几日过来,老夫倒还可以想办法给你预留一个,眼下嘛,世侄只好重新挑选一个了。”

沈同苦笑了笑,然后说道:“既如此,小侄便接取那个收集十枚核元的任务吧!”

这下子轮到卢远道有些惊讶问道:“世侄要去暴风山脉?”

沈同看着他的反应不由反问道:“世伯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卢远道摇了摇头道:“倒是并无不妥,若是平常的话,选择去暴风山脉也算是一个极好的选择,虽然路途相对来说远了一点,不过任务本身的难度也不算是特别的惊人。只是暴风山脉眼下实在情况诡异,据传那里有筑基期的鬼物出现,本门已经有数名弟子在那里失踪,如今的形势可实在是不太妙啊!我原本以为世侄会接取打探消息之类的任务,相对来说,这类任务不需要与沙兽正面交手,相对来说还较为安全一些。”

沈同则叹息说道:“不瞒世伯,小侄此番选择去暴风山脉,也是因为对于那里还算熟悉。未入宗门之前,小侄便在落凤镇当执,既然都是冒

险,自然是选择一处自己熟识的地方要更好一点。否则一旦在沙海之中迷了路失了方向,只怕情况会更加的糟糕。”

卢远道闻言也是点头说道:“世侄此番思量倒也是稳妥之举,既如此,老夫便替你接下此任务了。”看着沈同闻言点了点头,卢远道法诀一挥,当即一道白光朝沈同的身份令牌之中飞去,旋即消失。看着毫无变化的令牌,沈同有些不解的问道:“敢问世伯,这便可以了吗?”

卢远道笑着点了点头道:“已在你的令牌中留下了任务的印记,待到你任务完成之后便可凭身份令牌来此领取奖励。当然,这只是因为门内弟子众多所以才会做如此记录,世侄既便是没有这样的印记,老夫也是不会遗漏和忘记的。”说完之后,他沉吟了一下之后叹道:“此番初次在宗门里与世侄相见,实在没能帮上什么忙,老夫心中惭愧。这样吧!别的忙老夫眼下帮不上,世侄此番前去暴风山脉危险可是不小,老夫门下有两名弟子正巧也是接取了收集核元的任务,那便让他们二人与你同行,一同完成此任务吧!虽然他们二人修为也不算高,但三人同行,自是有个照应,如此一来,世侄在安全上面也能多一点保障。”

沈同闻言一愣,心里头对于这个徒然间冒出来的世伯越发的有种看不清的感觉了,这位世伯难不成真是李平父亲的挚友,居然对他如此照顾?虽然他本身对于有人同行这件事十分的别扭,但换作为一般人的想法,能有如此机会,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算起来,他还真是欠了这个世伯好在一个人情了。

“多谢世伯关照!”沈同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行礼说道。

“三日之后,我让他们二人在山门口等候与你,老夫俗务烦身,也就只能如此了。”卢远道淡着笑意说道。

“能得世伯如此厚爱,小侄已是心中不安,世伯宗务繁忙小侄不敢多扰,待他日完成任务之后,再来叨扰世伯。”沈同回道。

看着他如此礼数周到的样子,卢远道更是哈哈一笑道:“好好!世侄以后可真要勤往这里跑动跑动,见你便像是见到了令尊,实在是让老夫心中快慰,若是有朝一日世侄也能成功筑基,那真是此生无憾了。”

听着这话,沈同不由面上神情一黯,然后苦笑了笑,随后便是告罪离开,在众人目光诧异的观注中走出了执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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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节 任务不同

轻风拂面,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然后浑身的疲劳和精神的消耗都大为减轻。四下里望去,只见树影婆娑,枝摇叶动,轻风吹拂之下,那一株株参天大树仿佛正在翩翩起舞一般,带着一种无忧无虑的淡然气息,让人大感生命之精彩,世界之美好。

沈同的内心之中不由升腾起一股羡慕的情绪,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一群树木,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即便是枯萎倒下,亦是一切顺其自然,在繁华过后落幕,也算是修成正果。

最起码,它们不需要体会他这种生而为人的艰辛,不需要感受那种尔虞我诈的虚伪。

虽然那个莫名其妙认识的世伯算了给了他不小的帮助,但不知为何,沈同始终觉得内心之中对他有种本能的排斥。这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实在是没有丝毫的根据。但在面对那位世伯时,那种心惊肉跳的不安,总是让他的内心深处深感恐慌,让他在与之相处时,不得不小心翼翼,不敢表露任何一丝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今出了执事阁,沈同终于也是略松了一口气,只是回头看到掩映在黑夜中的执事阁,恍若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似乎正张大着嘴巴等着他自投罗网,不由让沈同浑身汗毛倒竖大为不安,不自然的便想加快脚步离开这个鬼地方。说起来,天璇峰这里的环境可比他们摇光峰要强的多。不说那如登天阶一般的长长台阶最起码可以让人安心的走在上面,便是那绿树成荫,山花遍野的繁荣景象,也远不是只有碎石的摇光峰可比,如此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地方,居然让沈同感觉到浑身的不舒服,这实在是让他不由内心一阵苦笑,自己还真是疑神疑鬼,精神过于紧张。

“师弟!”一声粗旷的声音蓦然间出现在沈同的耳畔,吓了他一跳。本能的,沈同身前一阵光亮闪动,厚土盾的法术本能的被驱动了开来。不过,在看清楚身旁那个魁梧家伙时,沈同不由长吁出一口气,然后撤掉了法诀。

施常看着沈同一副神经紧张的样子不由大感奇怪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沈同看着施常关切的神情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被坊市的事情给刺激到了,现在有点精神紧张。外加上刚刚又在琢磨宗门任务的事情,倒是让师兄见笑了。”

施常显然是没有沈同这样的满腹主意,闻言当即笑道:“师弟还真是

想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执事阁这里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主动惹事?那他怕是嫌命长了,里面随便哪一位执事的师叔师伯,那也足以要了我们的小命,给他们再多几个胆子,也是不敢在这种地方胡来的。”

施常自是不知道自己被沈同随意一带便是带偏了话题,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对了师弟,那位卢师叔好像跟你很熟啊,怎么拉着你讲了那么长时间的话?”

沈同心中一动,然后说道:“这位卢师叔自称与我父亲是旧识,只是当年我尚且年幼,并不知道此事,此番若非那位卢师叔提起,我怕是还不知道有这一层关系存在。对了师兄,你入门早,可知道这位卢师叔的事情?我若是能多了解一些,以后再见面怕也不会再像今天这般的尴尬。”

施常笑道:“师弟出身名门果然是人脉广博,居然还有如此后台。这位卢师叔可是宗门内颇有盛名的筑基期修士,听说其早年曾冲击金丹期失败,后来便是一直在积蓄实力,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而且为人和善,也没什么架子,所以颇受宗门上下敬重。如今这位卢师叔执掌执事阁,看样子师兄以后都得跟着你混,才有享一些旁人享受不到的便利了。”

沈同则苦笑道:“师兄何必拿我开玩笑,白天若不是师兄来的及时,我怕是要被人打的满地找牙了。”

施常嘿嘿一笑道:“你若是受人欺负,到时候师父出关,倒楣的还不是我。说到师父,我倒是有些奇怪,为何这位卢师叔是你父亲的旧识,却不是由他将你带进宗门,反倒是师父收的你?莫非师父与你父亲的关系要更好一此?”

沈同不由想到被那个便宜师父用丹炉吸干法力的事情,一时间大为郁闷,这也叫父亲的故友旧交?哪有这样对待故人之子的人啊!只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白搭,实力相差太多,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怎么说自己便只能照做了。好在这位卢世伯风评还不错,倒也是让他暗出了一口气,旋即又想到终于是有机会去往暴风山脉,心中便是越发的轻快了一些。

施常眼看着沈同默不作声,则在一旁说道:“师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是接取的任务难度比较大?”

“不瞒师兄,我此番接取的乃是收集核元的任务,需要去一趟暴风山脉。”沈同如实说道。

施常一愣,然后问道:“

怎么不是驻防之类的任务?师弟眼下修为大降,出了宗门岂不是太过危险?”

沈同苦笑道:“师兄,驻防类的任务已经被领完了,我这也是没的挑了,剩下的任务不是去无尽沙海打探消息便是去猎杀邪修,相比较起来,还是暴风山脉的任务要轻松一点吧!好歹我在那里呆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还算是心中有数,比起其他任务,也算是更有把握了。”

“领光了?”施常一愣,旋即皱了皱眉头道:“我还真没有关注这些,只是师弟眼下的情况去暴风山脉实在太过危险,要不这样吧!我与你一同去落凤镇,等帮你把任务完成之后,我再去青云山脉。”

沈同不由问道:“师兄接的是何任务?”

“青云山脉的一处云灵果园被一头妖兽所袭击,影响了果园的运转,我接的便是除妖的任务。”施常说完似乎是知道沈同不明白,当即便是说道:“云灵果是炼制丹药的一种辅助材料,所需甚大,所以一直都是由宗门附属的家族打理,此番受到妖兽袭击,坐镇那里的二位师弟对付不了,宗门才发布了这样一个任务。师弟倒是不用担心时间上的问题,我们动作快一点,在落凤镇那里耽搁不了太长的时间的。”

沈同不由拱手道:“师兄厚受,我心领了,不过那位卢师叔安排了两位门下弟子与我一同前往,应该问题不大。”

施常惊讶说道:“还有这种事情?那两人修为如何?”

沈同摇头道:“尚未可知!不过总应该比我要强吧,能让卢师叔收归门下之人,想来也是天资过人。”

施常笑了笑道:“说你小子找到了一个好靠山,你还不相信,接个任务还有师叔派弟子同往这样的待遇,怕是门内都找不到几个。你也不早说,害我还白担心一场。”

沈同也是笑道:“不如此,又岂会感受到师兄的关爱?”

施常笑了笑,看了看天色道:“时辰已然不早,我们抓紧时间赶路,早日完成任务回来,也能早一点专心修炼,免得到时候师父出关看到我们没有长进而生气。”

沈同自是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二人快速的朝山下赶去,与此同时,执事阁中的卢远道脸上,在他们离开的同时露出了一股难明的笑意,目光朝外面看去,正是沈同与施常离开的方向,仿佛隔着屋子也能看到他们那里的情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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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节 电灯泡

林深树幽的密林之中,三道身影正漫步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之上。芳草如茵,绿叶如屏,在这样一种安宁静溢的环境下,踱步其中实在是一种畅快无比的事情。

其中一人抬头看天,长出了一口气,一张带着皱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至极的笑容,仿佛能看到天空便已经是一件非常满足的事情,倒是显得异常的奇怪。而这个年纪已经显得略大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沈同了,此刻看着氤氲在雾气里的太阳若隐若现,感受着林间的湿气扑打在身上泛起的冰凉,那种压抑了许久的苦闷心情,终于也是被眼前的自然景色所冲散,让他的心底泛起一股久违的欣喜。

一只色彩斑斓的鸟儿在一棵大树的枝头站立着,它伸长了脖子,欢快的鸣叫声,其声音清脆悦耳,其节奏明快动听,其高低起伏长短不一,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之中无法自拔。

但蓦然,这只欢快的鸟儿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瞬间安静了下来。在看到一道充满怒火的眼光之后,这只小鸟感觉到了生命受到了威胁,猛然间扑打着翅膀蹿向了密林的更深处。

“哼,跑的倒是快!”一名年轻人看着那只鸟儿逃离的没了影踪,不由怒哼了一声,手里一张灵光闪动的灵符也是在此时被他收进了如意袋中,从他的架势上来看,显然那只引亢高歌的鸟儿若不是机灵的紧,此刻怕已经是尸骨无存了。只是用灵符来对付一只普通的扁毛畜生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林师兄为何要跟一只鸟儿过不去?”一旁传来一个显得有些怯生生的声音,柔而似水,软而生娇。

听着这句话,林鸿文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当略显阴沉的目光落到她娇小而显得瘦弱单薄的身躯上时,不由得瞬间转为了温柔之色,仿佛这女子如同大海一般,能融万物能消千愁。只是,当林鸿文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远处那个家伙的身上时,所有的柔情瞬间消失,一股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翻滚上来。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个可恶的家伙怕已经死了无数次。如果怒火可以焚烧的话,恐怕那个家伙早已经尸骨无存。

也难怪林鸿文会有这样的情绪,要知道为了能与这位爱慕已久的阮师妹有相处的机会,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些年来虽然同处一个师门下,但终究是男女有别,根本没有体会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好不容易费了老大的劲打听到阮师妹此皆

接取了收集核元的任务,他这才赶七赶八的前去师尊那里领了任务。

让林鸿文欣喜若狂的是,当他厚着脸皮提出来想与她一起去完成任务时,这位阮师妹居然也是一口答应了他,让他一时间喜不自胜。

世上痛苦莫过于单相思,而最大的幸福便是得知另外的那个人也并不排斥自己。也就是因为如此,即便林鸿文明知道暴风山脉此时动荡不安,形势不妙,他却是仍旧毫无怯色,一往无前。原因无他,只因为阮师妹也会随他一同前往,那种打心底涌起来的喜悦和快乐,自也是冲散了那种笼罩在外界的阴霾,让他从内心上感觉到安定。

只是,谁曾想这种千载难逢的独处良机,这种他数年来都梦寐以求的时刻,居然无情的遭到了破坏。

当他的师尊笑咪咪的告诉他有一个世侄需要他照顾,会与他们一同前往暴风山脉时,林鸿文的脸上一时间便是阴云密布,风雨忽至,神情变得格外的难看。其实这位林师兄的长相还算是不错,剑眉朗目,脸颊线条坚毅,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外加上修长身材的衬托,让他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群。若不是他的鼻梁塌陷,有些破坏了整体的美好感,怕真是世上难寻的英俊人物,即便如此,他也实在是称得上翩翩美男子。

相比于独独拉在后面,两鬓带着不少白霜,脸上颇有些皱眉的沈同来说,这位林师兄算得上不管是哪个方面都要强的多。

沈同远远的感受着林鸿文那阴鸷的目光,不由冲着他露出一个笑脸,只是回应他的却是一个更加凶狠的目光,甚至能让沈同感受到其中浓浓的杀意。这便是让他大为郁闷了,说起来他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了,以他自己的想法来说,能够自己一个人去往暴风山脉对付阴冥鬼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不管是他还是幽玄,在那样的情况下都可以快速的恢复修为。只是偏偏那个世伯如此好心,要安排门下弟子与其一道行动,要护卫他的安全,谁曾想,自己不经意间居然成了影响别人的电灯泡,这种事情实在是他所始料未及的,直让他也是有苦难言。

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开始炽热起来,天空中的雾气渐渐散开,露出了湛蓝的天空。这种开阔的天际,让沈同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这种世界的浩瀚,也是让他心底的负面情绪得到了缓解。如果不是刚刚那个林师兄惊跑了那只鸟儿的话,或许能一路聆听着鸟语,轻闻着花香,将是一种绝

佳的享受,但显然三人成行,的确是毁掉了那种诗情画意。

“李师……弟,你怎么不走快一点。”到嘴的那个师兄没有喊出来,阮琳的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红晕,或许是沈同看起来实在是比她大的太多,这样的称呼也是让她心中十分的别扭,只是轻喊了一句之后,便是羞红着一张脸低下了头去。

沈同感受着远处林师兄那越发愤怒的神情,不由暗自叹了口气,然后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他的这种尴尬情况,顿时让幽玄大笑起来,大他的神识中笑道:“李小友,这位小姑娘长的如此清秀婉约,温柔可人,你就没有半点动心?看她的样子,似乎对你也有一些好感呐!”

沈同不由苦叹着回道:“前辈,你就莫要再捣乱了,你没看到那位林师兄才是与这位师姐朗才女貌极其相配的吗?我算起来都能当这位师姐的爷爷了,又哪会有这样的想法。”

“哼,老夫一眼就觉得那个家伙碍眼至极,若不是顾忌他是你同门,又有旁人在场,老夫早就想吸干他的灵元,让他充做我的养份了!”幽玄不屑的说道。

沈同叹道:“你若不想我们两个成为天星谷任务榜单上的追杀对象,是好还是安份小心一点,真要惹恼了筑基后期的修士,只怕你就算是修为尽复也是徒劳,我可还想着能安安稳稳的修炼看看有没有机缘可以在有生之年到达筑基期层次呢!”

幽玄也是哼了一声,似乎对于这小子的畏畏缩缩大为不满,似乎除了那次面对李福展露出了一丝果决狠辣之外,便是一直在忍气吞声装孙子,这种窝囊劲头,还真是让幽玄大为难受,要知道它可是一个犀利狠辣至极的主,当初追那个丑道士那可是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要不是碰上了这小子出了差子,怕是那个凶名赫赫的丑道士,早就被它给吸chéngrén干了。

“哼,如此年龄,如此修为,也不知道如何得已加入宗门,想不到堂堂天星谷如此大派,居然也能收受贿赂,招收如此废物进来。”看着阮师妹对那家伙似乎颇为关照的样子,林鸿文不由在那里怒哼着嘀咕着,虽然声音不大,但修士之耳朵何等灵敏,这番话话自是清晰的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面。

顿时让阮姓女子吃惊的抬起头来,看到沈同神情平静,这才略微松了口气,有些不满的看了林师兄一眼。

而她的如此神情动作,自是让林鸿文越发的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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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节 南沙兽潮

“林师兄,这位李师弟虽然年纪大了点,修为差了点,但毕竟也是师尊的世侄,你如此待他若是传到师尊的耳朵里面,怕是要惹下不少的是非。”阮琳轻挪莲步,快步的走到林鸿文的面前,抬起秀脸秀眉微皱着说道。

林鸿文神情一愣,脸上阴晴不定起来,然后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满是不屑的目光朝沈同那里看了一眼,然后轻声说道:“师妹说的是,我以后注意点便是。”

阮琳当即轻笑说道:“师兄天纵之才,修为已是逼近十层修为,为何看起来似乎与李师弟有些不对付?”

她这话,当即让林鸿文神情尴尬起来,总不能说恰恰是因为你的关系才会如此吧!想到这里,他只是冷哼一声说道:“此人修为如此不堪,出得宗门便是会丢尽了我们天星谷的脸面,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想的,居然还让我们照拂于他,与他一同完成任务,真是一件滑稽之事,像如此资质低劣之人,本就不应该收入宗门。”

“师兄慎言,刚出宗门,切莫因口舌生非。”这位阮师妹显然不光光人长的清秀,本身的脾性似乎也是温婉至极,看着林师兄口没遮拦的样子,不由焦急的说道。

她的如此神情看在林师兄的眼里,自是让他越发的心动,越是如此,他心中的郁闷便是越盛。恰恰此时沈同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脸上神情平静,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得他当真是大为恼火不已。

“师妹,我们抓紧一点速度赶去落凤镇,早日完成任务,了却心中挂念比较好,若是时间有所多余的话,我们再四下里逛逛,领略一下各处的风土人情,也算是增长一些见识。”林鸿文压制下了心中的不满,和声细语的与一旁的阮师妹说道。

阮琳自是没有意见,点头应道:“一切听凭师兄安排。”

不过,说完之后,她又甜甜一笑对着沈同说道:“李师弟,一路上你可以加快一点脚步,林师兄法力深厚,我们切不可耽搁了师兄的时间。”

沈同轻道:“师姐放心,我自省得。”

这一声师姐,当即让阮琳秀脸一红,不由又是低下了头去。而看着师妹如此温柔可人的与旁人说着话,一旁的林师兄更是越发的脸色不快起来。只是经过阮琳的提醒,当着沈同的面,他也是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的那张脸却是让他的所有情绪都摆在了脸上,显然对沈同不喜到了极点。说起来,这也难怪,他本

就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年少轻狂之时,更因为从小天资过人,所以性格带着孤傲也是难免之事。如此年纪又有着过人的修为,一贯都是随心所欲惯了,哪里又能像沈同这样皮厚心黑,城府深沉?

三人便是在这样一种颇为尴尬的气氛中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数日之后便是抵达了南沙城。

远远的看着南沙城,便是恍若一个金甲巨人扼守在沙海的边缘之处,其庞大的身躯径自截断了沙海的去路,将无尽的黄沙给硬生生挡在了当面,不得寸进。而在这座巨城的另外一面,绿色的山峰此起彼伏的绵延开来,整个世界似乎就是从这座城池而一分为二,划为二极。

上一次,沈同与卢景一起着急回宗门报道,所以远远的只是看了看这里,便是绕道而行,直往宗门赶去。此番在林师兄的带领下,他们则是径自往南沙城赶去,这倒是让沈同能够更近距离的观察这座著名的城池。

光从远处看时,南沙城的庞大身躯已经是震撼人心,但越是靠近,这种磅礴的气势便越是惊人,等到他们离南沙城不远时,看着那高达几十丈的可怕城墙之时,才不由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与此巨城相比,他们站在城墙下面,恍若蝼蚁一般,实在是让人生出一股莫名的敬畏之感。

至于城墙下面的门洞,黝黑深长,一眼望不到另一端,由此也是可以想象出城墙之宽厚,实在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而跟随着林师兄一路朝城中走去,沈同便是越发能看清楚城墙的构造,远看之时,他还以为此城是用巨石垒造才有如此惊人效果,但靠近之后才蓦然发现,此城城墙如一整体根本没有任何的缝隙和间隔,如引惊人之参天巨墙,尽是仿佛混然天成一般,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就在沈同打量着那惊人的城墙之时,阮琳不由也是惊问道:“林师兄,这城墙是用何物制成,居然看不到丝毫的缝隙?”

林鸿文的脸上,当即也是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然后得意的说道:“师妹不知,这南沙城乃是上古便建城于此,传闻乃是神婴期修士用莫大法力凝无尽黄沙而成此巨城,其惊人神通实在是闻所未闻。不过是何人所为,时代相隔久远,已经不可考证,有说是本宗创派祖师爷,亦有传闻是一位名为黄沙真君的上古修士。”

这个时候沈同亦是有些好奇问道:“修建此城,便是为阻挡沙兽南下?”

林鸿文本不想搭理沈同,但看着阮师妹亦是一

副好奇的样子,他不由也是有心卖弄自身的才学,不由缓缓说道:“这无尽沙海范围广袤异常,其中沙兽无数。而因为沙兽只需要吞食沙石便能增长灵石,所以繁殖极快,成长壮大速度异常的惊人,等到沙兽的数量超过一定的规模之后,便会向四周扩张,以此来增加沙海的范围和领地。这也便是兽潮的由来,至于这南沙城,想来便是古修士为了抵御沙兽潮而修建的此城,自此城建立之后,无数年来沙兽不管如何势大皆都止步于此,由此可以看出此城之重要性,实在堪称中流砥柱般存在,而因为南沙城本就靠近我们宗门所在,所以此城便是我们天星谷抵挡沙兽的最重要一道防线了。”

阮琳听着林师兄的介绍,不由也是感慨问道:“林师兄可知,这无数年来,此城可有被攻破的时候?”

林鸿文想了想后道:“没有!其实兽潮虽然规模宏大可怕,但甚少有金丹期以上的妖兽参与其中,所以虽然规模大的惊人,但所损失的不过是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修士而已,真正到了形势危险的时候,金丹期修士一旦出手,便是可以稳住局面,所以兽潮之可怕,也就是对于我们这些弟子来说而已,对于高阶修士,此不过就是低阶修士的历练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同这个时候也是顾不上一路上林鸿文对他的冷嘲热讽,不由问道:“林师兄,历年来沙潮兽,都没有金丹期妖兽参与其中吗?”

林鸿文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道:“金丹期妖兽已经开始灵智与普通的修士无异,岂会轻易涉险?我西极三大宗门,实力浑厚无比,妖兽深入西极大陆深处与修士深入沙海中心寻死有何区别?要知道修士的金丹固然是妖兽的大补之物,但妖兽的内丹何尝不是我们炼药的圣品?谁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甘冒这样的生命危险?扩大地盘?对于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或是妖兽来说,除了仙山灵脉,再大的地盘又有何用?”

听着林师兄不屑的话语有不耐烦的神情,沈同却是没有计较的兴趣,反倒是眉头一紧,暗自思量了起来。

而一旁的林师兄和阮师妹二人,看着他如此神情,亦是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只有沈同心中的疑虑更甚,先前便是从卢景的嘴里听说上一次妖兽的时间不对劲,如今又听说历次兽潮都没有金丹期妖兽参与,可偏偏李平的父亲便是陨落于上一次的兽潮之中,如此这般多的巧合,偏偏就凑在了一起,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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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节 疑问

一辆马车奔驰在平坦大道上,两侧树木不断的后退,远处的青山亦是不断的变大,一切的景物随着马车的奔驰而不断的变化,让人端坐其中不动便能够欣赏到别样的景色。马车不大,车身随着快速的奔驰而有些颠簸,只是不管是赶车的马夫还是车厢内的三人,全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车厢内的三人,全都身穿银色长袍,金边衮服,十分的显眼。而这样的装束一看便知道是天星谷修士,高门大派出来的弟子。而从他们此刻平静的表情上也是看得出来,三人全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前进方式,习惯了眼前这样的一种状况,所以保持着一种比较平静的状态。只有当中那名身材显得有些矮小的女子,不时的微皱眉头,似乎有些不适。

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是没法逃脱一旁那名俊秀男子的观察,只见他低声问道:“阮师妹,是否可有哪里不适?”

阮琳不由秀脸一红,头埋的更低了,低声说道:“没事的师兄,就是坐的时间有些长,有些劳累。”

那名俊秀男子自然就是林鸿文林师兄了,听到这话之后,不由抬头对着车夫喊道:“车停一下,休息一个时辰!”

“公子,若是如此,怕是天黑之前便赶不到落凤镇了!”车夫赶忙的控制着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施了一礼说道,其态度显得十分的恭敬。这也难怪,他们车行的总部在南沙城,所做的生意大体便是为天星谷的修士所服务,对于这些金主自是服务周到,百依百顺,如此这般态度也就可以理解了。

“无妨,迟些抵达并不碍事。”林鸿文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对着阮琳轻声细语说道:“师妹,不如我陪你下车走走如何?”

阮琳小脸通红说道:“师兄,不需要如此麻烦的,直接到了落凤镇再休息也不迟的。”

林鸿文则道:“师妹身体要紧,早个把时辰抵达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反正今天也不准备进山,还是略做休息为好!”

听他如此说,他阮琳不由也是点了点头,然后缓缓朝车下行去,不过在下车之前,她不由是回头对着坐在最里面的沈同说道:“李师弟,你不下来走动一下吗?”

沈同被她的话所惊醒,不由也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角余光旋即更是看到一旁对他怒目而视的林师兄,显然离开宗门山谷越远,林师兄对他的那种不喜之意便是越发的明显了。似乎是因为离的越远,对于他

师父的忌惮也是越小吧。不过,他的这种神情,也是实在让沈同有些无奈,我也又何尝想要坏你的好事?我亦是身不由已啊!

摇了摇头,沈同对着那个像是天真无邪不知世事的阮师姐拱了拱手道:“谢谢师姐关心,在下情况尚可,师兄师姐请便吧!”说完之后,他便是闭上了眼睛,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他的如此表情,自也是让一旁的林鸿文怒哼一声道:“师妹理他做甚,一天到晚装腔作势,明明修为低下还做出一副苦练不辍的样子,真要是如此努力,修为又何至于才区区六层,实在是荒谬至极。”

一旁的阮琳听到这话不由吓了一跳,悄悄看了沈同一样,见他并没有异常,这才有些埋怨说道:“林师兄,人之际遇不同,自然修炼的情况也不同,李师弟能如此用功,本是一件好事,师兄又何必出口伤人。我们份属同门,理应当相互帮扶才是。”

“哼,看到他我心里就来气!”林师兄怒哼了一声,不屑的挥袖而走。

倒是阮琳一时间像是被林师兄的那股暴戾脾气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时间愣在那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尴尬。眼光偷偷的看向沈同时,却是看他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心中略微放松了一点。她的脾性比较温柔,但却绝对不傻,其实她的心思比之外表所见还要细腻一些,林师兄一路上的言辞神色,实在是太过份了,她已经连番提醒,却终究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要知道,眼前这位李师弟虽然修为不高,但却是师父的子侄一辈,若不是如此,又哪里会让他们代为照顾的?只是师兄如此不顾忌,回去之后,怕是要受一些诃难,实在是何苦来哉?倒是这位李师弟,修为不高,但脾性和城府明显是远超林师兄数倍,看其一路上不动声色的样子,便可知晓一二。但阮琳知道,越是这样的人,一旦爆发起来,便越是可怕,此时她是不是不由为林师兄而担心。

车厢之内,沈同闭目而坐,却是没有理会那二人的动静,事实上,自从上车之后,他便在一直苦思着一个问题,为何李平的父亲李显会如此凑巧的碰上兽潮,为何会如此不幸的陨落于沙兽之手!

虽然说起来沈同与李显并没有什么关系和纠葛,便自他吞噬了李平的记忆之后,也是融合了他的记忆和情感,对于李平的父母总是有一种难明的感情在其中。抑或者是他也是从小孤单从小失去了父亲吧,对于那种父爱的渴望,让他

对于“父亲”这两个字眼便有着一种深深的眷恋。

不知不觉中,他的脑海中回想起李平幼年时被父亲带着飞翔的场景。

不知不觉中,他的脑海中总是泛起李平母亲那恬淡的笑容和一副副温馨的画面。

如此种种,总是让他有些分辨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李平还是沈同,到底是灵界的灵魂还是人界的灵魂,他只知道,脑海之中,对于这此人影和记忆,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虽然李平父亲故去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十年,但任何的疑点和疑问,都有一种让他追根究底的冲击,有种驱使他弄明白一切真相的动力。

虽然他眼前所得知的情况不多,但心中的疑虑和困惑也是越来越深。

无尽沙海之中的兽潮,显然遵循着一种水满自溢的态势而运转着,以往数千上万年来,每一次兽潮基本上都有着一种可循的规律,等隔约莫百年的左右,便会爆发一次,这源自于沙海之中的沙兽经过如此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数量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当数量超过一定的负荷之后,自然便朝四下里展开着进攻。

可偏偏李显运送神霄镇雷符的那次,沙兽潮出现了变故,在他抵达南沙城周边时,爆发了一次不按规律来运转的兽潮,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事实上,如此多年来,虽然也偶尔有几次特别的情况,但每一次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征兆,偏偏就是这一次,实在是太过离奇和莫名了。

更可疑的是,按照林鸿文所说,每一次兽潮不过就是低等级的沙兽近乎一种无意识的攻击,虽然规模浩大,声势惊人,但也只是对于练气期的修士来说而已。真正的高阶修士,其实并不怎么重视。毕竟没有金丹期的沙兽参与,沙兽的数量再多,也不过就是徒劳,只要金丹期的修士出手,足以将其一扫而空。

细想了一下之后,沈同也是觉得本该如此。要知道金丹期的沙兽有了灵智之后与人无益,自然知道趋利避害。在沙海之中,它们吞沙修炼,噬沙而强,占据了山林深谷,对它们来说有何意义?如此徒劳的举动,实在是白费力气。

但问题是,以李显筑基后期的修为,以他随时都准备冲击金丹期的惊人实力,除了金丹期的沙兽,又哪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到他?那为什么偏偏他路过那里的时候,会遭到沙兽的突袭?

甚至沈同不由细相道:“李显究竟是死在何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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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节 分开可好?

这是一件事隔几十年的沉旧往事,这是一桩淹没在漫长历史中的无头公案。当年的李平,年轻幼稚,面对着双亲的相继离世,整个人像是被徒然间击倒了一般,别说是查探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便是他自己的前程性命,也都是在那种突然的打击之下变得颓丧和无足轻重。

难道就没有人曾怀疑过当年的事情可能有蹊跷?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那次莫名的兽潮太过巧合?

沈同神情严肃,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弄清楚此事的真相,他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笼罩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真切背后的真正事实。就如同天星谷上方的五行灭元阵一样,其笼罩在整个宗门的上方,连天空都青蒙蒙的一片,实在是让人无从感受天空的真正色彩。

这让沈同不由暗叹了一声,自己的事情还乱作一团,还要去想明白这事,真算是没事找事了!

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后,林师兄与阮师姐亦是相继返回,显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活动,他们的心情要轻了许多。但当林鸿文的目光落到沈同的身上时,那种不自然间流露出来的鄙夷,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此时沈同因为心情有些抑郁,看到他的如此神情不由与之对视了一眼,其脸上的不屑和嘲讽神情,蓦然间让那位林师兄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一路上低眉顺眼的这个废物家伙,居然到了这里之后,还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林师兄的眼神之中,不由露出了一丝杀意,不过或许是眼看已离落凤镇没有多远,他的这种神情似乎一闪即逝,旋即便是消失无踪了。

沈同的心中,幽玄的声音不由响起:“小子,你年纪也没有多大,怎么就这么能忍?换作是老夫,怕是早过去将那个混蛋的脑袋拧下来了。”

沈同神情不动,却是心中平静说道:“前辈不觉得与这样的人斗气有些无趣?”

幽玄则道:“牛气?小友没有看出他眼神中的杀意?依老夫说,那个什么姓卢的安排他的这个弟子与你同行,本就是没按好意,这一路上对你冷嘲热讽的,怕也就是你了,换作另外一个人,早也动起手来了。”

沈同回道:“动手又如何?前辈莫不是想着当面杀人?再怎么说,他也是天星谷弟子,卢世伯的门下。只不过是拌嘴置气,便要置人于死地,未免太过份了吧!”

幽玄不由笑道:“嘿嘿,那你就等着人家先动手吧!依老夫看,这小子怕是早已经想好了办法来对付你,你可别到时候连死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同则冷笑一声说道:“真要如此,那便看各自的造化吧!”

天色随着马车的不断前进而越发的阴沉了下来,终于在入夜之前,远远的看是看到那座直冲云霄的尖塔,那地处山脚,远比想象中繁华的落凤镇。或许是因为路上休息的原因,马车在先前的一段时间里明显的加快了速度,倒是恰好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这里,也算是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行程的安排。

一旁的阮琳眼见此景自是惊讶异常,不由一反原先的扭捏好奇的问询了起来。而那位与沈同极不对付的林师兄显然对这里也是颇为熟悉,开始从宗门的护宗法阵再到眼前的法阵说起开来,详细异常的耐心对着倾心的师妹讲述着种种情况,甚至连远远看到的各处建筑都能说上一二,显然见识阅历十分的丰富。

说起来,这位林师兄也的确是有过人之处,不仅样貌俊秀,法力高深,其胸中典故也是颇丰,似乎每一到一处,他都能朗朗上口。不说身旁甚少出门的阮师妹,便是沈同也是所获颇多,只可惜这位林师兄似乎心胸比较狭窄。所以对他这个硬生生夹在他们中间的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师妹,今晚我们在小镇中过夜,明天稍做准备之后,我们便进山寻找鬼物的行踪,这一趟多带了一个扯后腿之人,怕是耗费的时间会比较多。所以师妹今晚早些歇息,往后才有足够的精神可以应付接下来的事情。”林师兄冷冷的撇了沈同一眼,略带冷嘲热讽的说道。

沈同一路上对此都是装作没有听见,此时眼见落凤镇已近,他头一回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在下预祝师兄师姐一路顺风。”

他这话出口,顿时也是让一旁两人惊讶不已,尤其是林鸿文,更是脸色异常难看起来,但一时间却又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倒是让气氛更加的尴尬起来。

倒是阮琳这个时候赶忙问道:“李师弟,你是准备一个人去暴风山脉吗?这可如何使得?听闻那阴冥鬼物凶厉异常,便是练气期高阶的修士都应付起来极为吃力,以你如今的修为怕是实在太过危险了。”

沈同看着她焦急的神情,不由轻笑道:“师姐不用担心,我既然敢接下如此任务,自然也有一些计较和打算,若是当真沦为鬼物手下的血食,顶多也就是时运不济而已。”

阮琳听着这话,还以为是一路上受了林师兄的挤兑终于承受不住说的气话,不由劝慰道:“李师弟,我们三人既是一同接取任务出得宗门,自然也

是要一同返回交任务,又哪里有到了地方又分开来的道理?真要是师弟出现个什么意外,我们又怎么跟师尊交待?”说到这里,她看了看神情严肃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林师兄,不由咬了咬牙道:“如果师弟执意要分开完成任务的话,那不如我与你同行,林师兄法力高深,应该足以完成此任务的。”

沈同听完这话,不由心中苦笑,先前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外表柔弱的师姐,内心之中倒是远比一般人有坚持,在如此情况下,居然还不放沈同一人离开,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其实沈同哪里又想与他们一起?真要在一起行动,那真是有诸多不便了了,最起码幽玄是没法当面出手的,这对于他眼下的情况来说,实在是缺少了一大助力。至于他能吞噬鬼物的神通,更是不便被人知晓了,最好的情况,莫过于单独一人行动为好。而那个林师兄的态度,自然也就是随了他的心愿,让他可以找寻这样的一个借口。只可惜,阮琳的一番话,让他的打算落了空。

一旁的林师兄听到这话不由也是脸色连变,也不知道是他舍不得让阮琳离开,还是担心这样会让师父责骂,他终究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李师弟,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眼下暴风山脉形势动荡,你就算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也得考虑一下阮师妹的安危吧?若真是碰上危险,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护得师妹的安全?”

听着林师兄这话,阮琳不由高兴说道:“是啊师弟,有师兄在,我们三人联手应该不惧一般的鬼物,只要小心一点的话,应该也多耗费不了多长时间的,这样总比一个人的风险要小的多。”

看着阮琳的样子,沈同也是自知单独行动的想法是泡了汤了,当即也是无奈点头道:“那就听从师姐安排吧!”

“太好了!”阮琳说完,便是转头对着林鸿文说道:“师兄,明日便要一同进山,切莫再说些伤了和气的话语,早些完成任务,我们也好早些回宗门修炼去。”

林师兄神情异样的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一下。不过,转身看向沈同的目光时,却是多了一些别的情绪在其中。

而以沈同对他的了解,显然也是知道,其心中怕是又多了几分仇视的想法,至于他什么时候会发泄出来,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发泄出来,便实在不是他所能想到的了。沈同抬起头来朝远处的茂密丛林看去,心中却是不由感慨,此番再入山脉之中,果真是一波三折颇不容易,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奇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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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节 木系法术

踩在漆黑而柔软的地上,抬头四望着一株株高大而粗壮的树木,其繁茂的枝叶像是一柄柄巨伞将头顶上方的天空给遮挡的严严实实。不过,光亮总是能够透过各种各样的缝隙穿透进来,甚至连风也能找寻到一些狭小的边角,让身处其中的人能感觉到一些凉爽的气息。外加上森林中本就清新的空气,实在让人浑身上下都舒坦不已。

这是沈同熟悉而充满着希望的地方,正是在这里,他经过一连串的试验发现了神秘小珠可以吸取鬼物的神奇功能,成功的让他突破了六层的瓶颈,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也正是在这里,他遇上了幽玄,虽然差点死在其手里,但最终却是因祸得福一举攀上了八层的顶峰,达到了他所重来没有达到过的境地。

曾经,沈同在落凤镇做好了再度深入山脉深处的打算,想通过不断的吞噬鬼物来恢复幽玄的修为和提升自己的实力。却是不曾想这样一个并不算复杂的想法,却是因为偶然碰上了那个便宜师傅而横生波澜。如今站在这熟悉的山岭之中,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沈同不由都有种沧海桑田的感慨,此番再度站在这里,居然已经是一年之后,这是他原先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李师弟你怎么了?”阮琳像是感觉到了沈同的异常,此时不由回过身来关切的问道。

她这一开口,在前端开路的林师兄不由停下脚步回头说道:“我们来此可是来完成任务的,如此磨磨蹭蹭,真当此趟出行是来游历和观光的吗?李师弟不会到了这里连走路都成问题了吧?”

沈同闻声不动声色,冲着前方不远处的阮琳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旋即也是加快了脚步,接近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看着沈同这样的神情,再看着林师兄的样子,阮琳不由也是苦叹了一声,一张秀气可人的脸上不由愁云密布了起来。一路之上,这两人就像是命中相克一般,实在是让她夹在中间颇为难受。虽然她也心知是林师兄带着挑事,可此趟出行,一切皆有林师兄主事,接下来完成任务,亦是要靠林师兄充当先锋,让她就算心中有些怨言亦是不敢出口。其实她本就是性情温纯的那一类人,又何曾说过别人的不是?只是这一路上,若不是她从中调和,真是不知道他们此刻是何情形了。

“李小友,这山脉之中似乎有些了变故。”就边厢刚刚停歇了下来,沈同的神识海中,当即出现了幽玄的声音。

沈同脚步不停,心中却是有些诧异问道:“前辈可

是有何发现?”

一道黑色的薄雾这个时候也是从沈同腰间的一个如意袋中穿透而出,也不知前方的林鸿文和阮琳是因为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还是本身的修为与幽玄就有足够的差距,并没有发现他这里的异常。感受着幽玄有些异样的举动,沈同亦是不由奇怪的四下里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只是无论怎么看,都与印象之中的样子并无不同。

树高林深,花红叶绿,满地的腐叶因为长年的堆积而与泥土融为一体,让地面上像是多了一层毯子一样,让人踩在上面有种软软的感觉。

“幽前辈可有什么发现?”确认自己的确是没有什么发现,沈同不由也是在神识之中问询了起来。

幽玄旋即答道:“暂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老夫能感觉到虚空之中的灵力似乎有些变化和不同,应该是混杂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沈同不由大为诧异问道:“混杂了别的东西?黄泉冥气从空间裂缝中出来之后,不会受到灵气的约束而被压抑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吗?怎么会有别的东西混杂?难不成裂缝扩大了,范围不同了?”

幽玄则道:“不是黄泉冥气,是另外的一种东西,但老夫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识过,李小友,你最好小心一些,看样子暴风山脉有异动出现,并不是简单说说而已,果真是有一些异常出现。”

沈同点了点头,目光朝远处看去,当他的目光落到林鸿文的身上时,不由略做停顿了一下。不过,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打消了提醒他的想法,毕竟眼下可没有什么证据,他也解释不出如何发现异常的原因,光是说自己的感觉,怕是又要惹来他的一番嘲笑,反倒是有些没事找事的嫌疑。

不过暗地里,沈同还是不由自主的拉近了一些与阮琳的距离,这位年纪比他小太多的师姐,一路上对他来算颇为照顾,在能力范围之内,他还是颇为愿意为她分担一点压力的。虽然明面上看起来,这位阮师姐也有八层的修为,但经过与那位疤脸修士的交战,沈同自觉得自己的实力应该也是介于十一层修为的修士左右,否则的话,他不可能光靠厚土看便是能挡下他的凶猛一击。

数日之后,走在最前方的林师兄蓦然间停下了脚步,压低了身子,一副小心翼翼颇为紧张的样子。

只是,就在身后二人感觉到异常猛然间停下脚步的时候,远处一声异响传来,一柄漆黑长枪徒然间划破长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然后

以一种惊极其惊人的速度,笔直的扎向走在最前端的林鸿文。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踪迹可寻,也是没有任何的征兆,几乎是异响刚出现,长枪便已是到了林师兄的身前。

“师兄小心!”阮琳徒然间发出一声惊叫,与此同时,其身前一阵水浪翻滚,一条通体透明的水龙隐隐成型,其声势十分的惊人,只是从其形态上看来,其就像沈同所认识的卢景一样,这类法术的凝聚时间也并不短,尤其是与那道黑色长枪的惊人速度相比,更是显得缓慢无比。

“疾!”林鸿文的反应倒也算是快,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发现的早,早有了准备,还是因为其本身的法术便是速度型,只见其神情一肃,然后手中绿色一闪,一道光圈便是已经出现在身前。

让沈同大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道绿光也不知道是何物,蓦一出现,便是光华一闪,然后以惊人的速度一闪而逝,再度出现时,便已经是将那杆黑色的长枪给束缚住了,将其给固定在了虚空之中再也前进不了分毫。而这一手捆缚的法术,也是让沈同惊讶不已,倒是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心眼颇小的林师兄,居然是一位木灵根的修士,还真是大出他的所料。

说起来,沈同本身也有木灵根的存在,但李平的父亲老早便是安排好了李平的修炼路子,为他组成了一个土防水攻的双法术格局。一般来说,这对于李平来说,已经是一种最为优化的组合,算是完全的发挥出了他体内灵根的特长。因为木灵根偏向于辅助和治疗系的法术,一般来说需要与别人配合才能发挥出效果。

但是,这个世界上,与其依靠别人,还不如依靠自己,如此一来,李平的父亲便是让他舍弃了木系法术的修炼,专心于木水两系。

只可惜,当年李平的实力一直困在六层,始终没有能跨进可以修炼法术的七层,也是让李显的一番思量全部都打了水漂,不得不说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而如今沈同亲眼见到有人在他的面前使用木系法术,不由也是眼前一亮,顿时很是仔细认真的观察了起来,一副目不转睛的样子。

虚空之中,黑色长枪自然就是鬼物了,只是不知为何鬼物会发现在如此靠近山脉边缘处的地方,实在也是让沈同费解,当初他可是深入山脉大半个月,才发现有空间裂缝的踪迹,这实在是有些太不寻常了。而那鬼物在被束缚住之后,顿时也是疯狂的扭动起来,不断的变幻着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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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节 一击溃敌

“不好,快要困不住了!”林鸿文眼看着鬼物被绿色光圈所困,一时间脸上露出大喜神色。不过,半空中的鬼物旋即开始了不停的变化,或是化为利剑,或是化为巨斧,其漆黑凝实的身躯不断的变幻着,每一次挣扎其束缚在身上的绿色光圈便是不由黯淡一分,看样子,要不了多久,便能脱围而出。

而林鸿文不断的施法,似乎像是在不断的往那光圈之中加注法力,但效果实在有限,光圈的色彩在极短的时间里也是越发的黯淡。

让沈同惊讶的是,明明实力已达九层的林师兄,居然像是只有这一种法术而已,脸色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苍白难看,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来改变眼前的处境。

“师兄,再坚持一下,我这便要施法完成了。”阮琳身前的水龙此时已近成型,其龙身不断的摆动,全身晶莹剔透,看起来神骏异常,此时便是只剩下身下四爪还有一些黯淡,看起来随时都能完成。而她眼看着林师兄此刻的情况,不由也是开口出声,以便为她再争取一下时间。

至于她身后的沈同,算也是被他们给忽略和遗忘了。他们显然也是清楚,一个修为不过六层,连法术都没有学习的人,又哪能应对眼前的场面?而这也是林鸿文颇为不欢喜他的原因,依仗着他师父的关系,便是要大大增加他的负担,他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然而,鬼物的强悍程度似乎远出他们的预料,便在阮琳开口出声的同时,半空之中黑光一闪,随着鬼物蓦然间化为一柄长刀形状,其外围的绿光亦是被一扫而空,在被定格了一段时间之后,重新恢复了自由。而在此时,鬼物脱困之后,去势不减,以远比先前还要惊人的速度快速的突进,猛然间扎向林鸿文的胸口。

这一连串的变故,实在是快的惊人,根本不给人任何思考的时间。

而面对着如此情况,林鸿文脸色大变,只来得及给身上贴上一张灵符,光芒一闪,那柄黑色大刀便是砍在了他的胸口,旋即一路上看起来威风八面的林师兄,便是被鬼物给击中,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鬼物一击得手之后,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一旁阮琳的威胁,当即也是重新化为一杆长枪袭来,直扑她的胸前。

显然以鬼物的灵智,是不会管你胸前双峰如果饱满挺拔的,这一击下去,怕是再大再圆也是难逃厄运。

眼看着鬼物如此惊人的声势,听着远处林师兄的惨叫,阮琳的脸色不由也是大变,此刻她身前的水龙尚未完全成型,一旦被击中,怕也是会前功尽弃,可惟一能给她帮助的林师兄此刻已经受伤,一时间生死不知,她又哪里还有什么指望。绝望之下,她惨然惊呼道:“李师弟快逃啊!”

阮琳显然怎么也没有想到,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跑到这处暴风山脉,却是刚刚与鬼物交手,便已是溃不成军。想到师父还指望着他们二人照拂一下世侄,此番怕是要失望透顶了。直到此时,她才知道,为何那么多的师兄师姐宁愿花上绝大部分的时间去完成那些值守之类的任务也不愿来这里,实在是鬼物的强悍和犀利,远超过她的想象。

不过,就在阮琳回过头对着沈同急喊的时候,她的一双秀目不由瞬间瞪大了。

一道水箭术此刻以惊人的速度从沈同那里飞来,然后带着一声厉啸猛然间击中了鬼物的身躯!鬼物原本势如破竹的一击在半空中被阻挡,整个儿身躯都不由颤抖了起来,水箭在击中它的身躯之后,猛然间爆裂开来,一股混乱的水灵力一时间包裹住了鬼物身旁的各处地方,让其凝实的身躯,也是不由为之一窒。

而有了这段时间的耽搁,阮琳身前的水龙也是终于成型,其一声惊人长啸发出,然后身躯一个摆动之后,便是一闪即逝的出现在鬼物的黑雾上方,其四只龙爪一提,便是将鬼物的虚化身躯给牢牢的抓在了龙掌之中,然后口中不断的喷吐而出的水柱,以一种根本不停歇的方式,对着鬼物一阵狂轰乱炸。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气势汹汹的鬼物,此刻在水龙的攻击之下,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面对着那不断喷涌出来的水柱,其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只能硬生生的用身躯来承受这种连绵不断的攻击。而片刻之后,当水龙的身躯已经开始透明起来的时候,那凝实的鬼物身躯已经是彻底的消散了开来。

一头实力不弱的鬼物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灰飞烟灭,实在是大出沈同的预料。

偏过头去看了看阮琳一眼,沈同不由也是一愣,此刻这位年轻师姐,胸口一阵起伏不定,脸色更是没了往常的红润变得有些惨白,其在鬼物消散之后,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长吁一口气,然后徒然间坐了下来。以其一路上极为爱干净的模样,也是可以想象

此刻她的情况是何等的糟糕。

沈同不由快步的走到她的身旁,出言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阮琳苦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灵力损耗太大,有些体力不济而已,一会就好了。”说完,只见她手里已经多出了一颗水汪汪的灵石,然后快速的汲取着灵力来补充自己的消耗。旋即她才说道:“李师弟,你瞒的我们好苦,原来你居然会法术,看来并不是练气期六层的修为吧?”

沈同也是回道:“师姐误会了,我的修为的确是六层不假,不过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倒是学习了二门法术,让师姐见笑了。”

阮琳似乎颇有些不习惯这样子跟别的男人说话,一时间惨白的脸上也是泛起了一丝红霞,她略显羞涩的低下头来道:“说起来,此番还真是要多谢师弟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师弟果断出手,我怕是要陨落于此了。”

沈同则道:“师姐说这话便是有些见外了,我们本就是一起前来完成任务,守望相助相互配合乃是本份,又哪里谈得上救不救命的事情,说起来要不是师姐神通惊人,只怕我们此次的情况会更加的糟糕,那鬼物如此难缠,以我的微弱法术,还真是难以解决。”这边厢说着,沈同不由也是想起她刚刚的那个水龙法术,其强悍的灵力波动和威能效果,实在是惊人至极。其一击便能击溃一头鬼物,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想到自己对上鬼物时,需要不断的消耗折腾的情形时,他便不由大为汗颜,看样子术法一道,果真是高人辈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只是,似乎这个法术的法力消耗实在是惊人,而且施放的速度也是太慢,就如同当初卢景面对丑道士时,被他的那一手风刃术打的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窘迫模样,显然便是劣势被放大到了极点。

“李师弟,快去看看林师兄情况如何了!”阮琳眼看着沈同在她的身旁直愣愣的盯着她胸口位置发着呆,不由一时间羞愧不已,赶忙的出声提醒着说道。同时内心之中亦是神绪复杂,她对于自己身体的优点,自是清楚的很,对于这位李师弟也是谈不上什么讨厌,只是想到李师弟的年龄,被一个相差如此之大的人看着,自是有些异样。

她哪里知道沈同此时看着她胸口双峰,实际上却是在想着她先前施放的水龙法术,更是没有关注到她脸上的异样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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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节 治愈术

沈同经过她的提醒也是回过了神来,蓦然间看到阮师姐一副妖羞不已的样子不由一愣,旋即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盯着某个不该盯的地方,实在是失礼至极。这让他也是不由尴尬不已,说起来他来灵界已是有数年了,但时间的流逝不仅没有抹平他脑海中对于妻子的思念,反倒是因为时间的累积,那种刻骨的相思越发的浓郁。

至于灵界的女子,不管是修士也好,也不管是普通女子也罢,他一直就把自己当成在人界时一样,感觉自己也算是一个有家有室的人,不曾有丝毫的其他想法。

而眼下的情形,则实在是完全属于一个意外,这让他赶忙起身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也算是略微缓解了一下彼此间的尴尬。

一旁传来了一阵呻吟声响,循声看去便是看到摔倒在一处荆棘丛中的林鸿文,身躯似乎是扭动了一下,看样子鬼物先前的一击实在是让他受伤不轻,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说来好笑,一场战斗结束之后,此刻倒是修为最低的沈同毫发无伤情况最好,修为最高的林师兄则最为狼狈,不得不说,实在是颇为奇妙。

看着阮师姐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沈同也是朝林师兄所在的地方赶去,走近之后才发现,他此刻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糟糕。

身上的修士袍被划拉开来数道口子,身上更是血迹斑斑,胸口黑呼呼的一团,看不真切伤的如何,不过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庞上面,裂开了一个个口子,应该是被荆棘所伤。此时,感受着沈同走来,林鸿文缓缓睁开眼睛,手捂胸口有气无力的问道:“师妹怎么样了?那头阴冥鬼物呢?”

沈同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多情种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第一时间关心着阮师姐,倒也是有些佩服,旋即说道:“鬼物已经被师姐的法术击溃了,不过师姐灵力损耗颇大,正在一旁调息!”

林鸿文闻听这话不由长吁一口气,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同一下,眼看着这家伙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由也是心中恼火,冷笑道:“师弟倒是有个有家世,我等拼死拼活,师弟倒是可以坐享成其。”

沈同看着他那副样子还有力气怼人,不由也是笑道:“林师兄,身在何处又哪里是我能控制的?师兄还有心思计较这些,想来并无大碍啊!那我先去找找看有没有阴冥核元,还尚不知道这番辛苦到底有没有收获呢!”



鸿文不由强自坐起,神情难看的看着沈同朝一侧里走去,不过一想到他在前面拼死拼活,差点连小命都搭上,结果这小子却在后面坐享成其的样子,心中便是不由升腾起一股怒火,只是眼下他的情况实在糟糕,否则真是要忍不住抖手给他来一发束缚术,让这家伙也吃点苦头。

“噫,运气还真是不错,果真有核元。”沈同走过去之后,便是喊叫了一声,当即也是让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这里看来。

只见沈同的手上,此时轻托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光华涌动,显得极为不凡。

对于沈同来说,这玩意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先前在测试神秘小珠子时,可是没有少接触这个东西,只是对他来说,这种阴冥核元的效果远比直接吞噬鬼物要差的多,自然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了,甚至在随后的时间沈同见到阴冥鬼物之后,直接便是相迎上去,完全摆出一副送死的模样,倒也省得麻烦。只是如此一来,他的如意袋中则是完全没有了核元这种东西的存储,对于如今完成任务的需求,也是需要重新开始积攒。

但对于一旁的两人来说,核元这个东西的出现,实在是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朝这里看来,尤其是林师兄,显然对于沈同手拿核元的事实十分的排斥。说起来,这可是他拿命换来的东西,辛苦一番却是落在别人手里,心情又岂能好的起来?至于一旁的的阮琳,倒是神情平静,先前若不是这位李师弟出人意料的替她争取了一点时间,怕是此刻她的情况也比林师兄好不到哪里去,对于沈同手里的核元,倒是只有好奇而没别的想法。

只是,接下来沈同的动作让阮琳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这家伙径自走来之后,随手便是一抛,阮琳心中一紧,旋即便是将那枚核元抓在了手里。

沈同这才说道:“这枚核元师姐先收起来吧!等到你的任务数量收集齐之后,再来分配我和林师兄的。”

“这……”阮琳不由一愣,旋即朝一旁的林师兄那里看去,那家伙此刻一副狼狈样子,实在是可怜兮兮,此时哪里还有别的意见?自也是点头说道:“师妹先收着吧!”

“那便多谢林师兄和李师弟了。”阮琳不由展颜一笑,然后将那颗核元给收了起来。只是远处的林师兄看着她对着沈同说着感谢的话语,脸色当真是难看无比,明明与鬼物拼死力抗的是自己,明明牵制了鬼物大半精力的人是自己,那小子不

过就是过去捡个东西,又哪里能担当得起这个“谢”字?

神情冷厉的看了沈同一眼,林鸿文的眼睛里不由也是泛起一种异样的情绪,看了看远处的丛林深处,再看了看沈同,他的心底不由也是有了计较。

旋即盘膝坐定的林鸿文开始对自己施放起法术,转眼间一股浓浓的绿色光影直接包裹住了他的全身,让他整个儿被绿色给包围了起来。他这里如此奇怪的动静,自也是让一旁的两人有些惊讶,纷纷偏过头去,仔细观察了起来。

虚空之中的绿色光点,似乎随时这位林师兄的施法而浓郁了起来,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受到了他身上绿光的吸引纷纷朝他那里汇聚而来,一时间四下里光芒闪动,他身上的绿色光圈也像是颜色越发的深沉了起来。在这样一个本就满是草木青翠的树木里,这样的浓绿之色,极为自然的与周遭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治愈法术!”阮琳眼看着那里的动静,不由也是讶然说道。

沈同神情一动,不由也是仔细的朝那里看去,这个林师兄的木系法术还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乎他的预料,虽然似乎正面对敌的效果不是很强,但这些神奇的效用,还真是实用无比。在见惯了其他人的攻击和防御法术之后,再看林师兄的这些辅助性的法术,沈同不由也是有种别开生面的意思,眼睛之中不由充满了好奇的神采。

最为关键的是,沈同自身也是具有木灵根的,看着林师兄的种种手段,他都有一种想要去再学一点木系法术的想法。

这个时候,林师兄那里的情况又有了变化,那包裹住他身躯的绿光在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便是不再加深,反倒是光圈不断的缩小,并渐渐的变化成一个如他身体一般的形状。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光圈最终化为一层绿色的如同衣服一样的东西紧紧的贴到了林师兄的全身上下。

惊人的一幕旋即出现了,绿光在接触林师兄的身体之后开始消融起来,但随着绿光的消失,林师兄脸颊和身上的伤口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起来,伤口不断的变小,裂开的皮肤不断的合拢,只是很短的时间,那些伤口便在绿光的作用之下恢复如初,不再有任何的疤痕存在。

看着恢复如初的林师兄,看着他光洁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仿佛根本不曾受伤一般的情形,沈同与阮琳不由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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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节 慢着

沈同自是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法术,不说他之前没有接触到过这类的功法,甚至连木灵根的修士也是没有碰到过一个,如今徒然间见识到如此神妙的手段,不由也是看的有些失神,心中满是艳羡之感。若不是林鸿文身上的衣服破开了一个个口子,并且胸口更是黑呼呼的一团,仅从他的脸上,根本想象不到他不久之前还全身受伤的模样。

而一旁的阮琳也是同样惊讶的看着这位林师兄,其实在出宗门之前,她便已经听说过林师兄的大名,也是知道他的辅助法术可以让其他的修士大为减轻对敌的负担和压力。先前那个束缚之术,虽然最终在鬼物的挣扎之下崩溃了开来,但能在突发的情况下困住鬼物一段时间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至于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治愈之术,则是更加的神奇的精妙,比起一般的疗伤药,实在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更让阮琳在意的,应该还是法术施展之后,那光净的皮肤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和瑕疵,如此功效实在太过出人意料。试想,女子对于自身的容貌自然是重视异常,这种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的法术,自然对她们来说吸引力巨大无比。

林鸿文看着阮琳落在自己身上那神采奕奕的目光,不由也是自得的笑了笑,不过他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一个趔趄,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林师兄,你怎么了?”阮琳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见此情形不由惊问道。

林鸿文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刚刚连番施展法术,身体的消耗太大,而且外伤虽然治好了,但五脏六腹被那鬼物一击之后,都像是受了重创,实在是有些疼痛难忍。”

阮琳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关切问道:“那怎么办?不如就此休整一番,等师兄恢复之后再做打算?那鬼物如此凶厉,仓促上路再要遇到,怕是难免又要恶战一场,没有林师兄的神通,我们怕是难以克敌制胜啊!”

林鸿文的脸上不由涌起一股自得之色,不过只是一隐而逝,旋即便是恢复了平静道:“师妹,照先前的鬼物实力来看,怕是此番任务的完成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我们三人一起,等于要同时完成三份任务,难度可想而知,如此情况下人,怕是要抓紧时间不能有任何的浪费,否则耗时日久,实在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呐!”

“可是师兄眼下的情况,若是碰上鬼物该如何是好?”阮琳有些不安的问道。

林鸿文则道:“想来鬼物的踪迹并不固定,什么时候能遇到还未可知,我们一边找寻,我一边恢复调理,或许在找到下一个鬼物之前,已经是完全康复了。”

阮琳的清秀脸庞上,却是仍旧挂满着不安的神情,尤其是想到鬼物那犀利的攻势之时,不由便是心中紧张,一时间不敢多言。倒是一旁的沈同此时闻言也是点头说道:“林师兄说的有道理,这暴风山脉广袤无比,而鬼物的出现并无固定的地方可寻,一切全凭机缘,算起来这样的找寻行动,实在是需要耗尽大量的时间,如此一来,我们还真得动作快一点才行。不如这样,眼下林师兄身上带伤,行动不便,不如由我来开路,等到发现异常,再由师兄出手应对可好?”

“李师弟,你走前面开路,是不是太危险了?”阮琳闻言一愣,却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倒是沈同看着林师兄不由笑道:“这不还有林师兄在身后压阵的吗?在下相信林师兄的手段,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林师兄你说是吧?”

林鸿文不由嘿嘿笑道:“李师弟说笑了,眼下我们算是在同一条船上,我又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师弟放心,真要有危险,我自会保你安然无事。”

看着他们二人脸上的神情,阮琳不由左右看了看,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路上两个人便是不对付,如今看起来却是十分的和谐,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只是,提出此事之人,既然是李师弟自己,她又好开口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便是不由充满幽怨的看了李师弟一眼,不知道他为何要主动提起此事。

说起来,对于这个李师弟,或许是因为一路上都处于“劣势”,她倒是充满了一股同情之心,外加上先前的一击……

只是,她这样的神情看在林师兄的眼睛里,自然也是让他心中的情绪越发的不平起来,看向沈同的眼睛也是越发的冷森,虽然他的脸上表情仍旧满带着笑意,却是怎么看都怎么别扭。

沈同倒是颇无所谓道:“既如此,那我便是当先开路了,林师兄可也得打起精神,毕竟我的性命便要拜托师兄了。”

林鸿文点头应道:“师弟只管放心就是了。”

这个时候,沈同居然还有心思对着阮琳说道:“师姐路上可也得小心一些,遇到情况时,只管施法,我和林师兄自会为师姐争取足够多的施法时间。”

阮琳看着他的那副模样,气的差点骂人,但她一直以来的温柔性子,让她略显严厉的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幽幽说道:“李师弟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接下来的时间,沈同便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前端,一路以一种不输先前的速度,带着身后的二人直往山脉的深处赶去。只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他们的运气太好,还是算运气不好,

一路上别说是幽冥鬼物,便是连暴风山脉所常见的一些妖兽也是渺无踪迹,看不到丝毫的动静。

而在数天之后,即便林师兄身上的“伤势”早已经复原的情况下,沈同也是没有提出更换位置的说法,只是自顾自的走在了最前端。如此情况,倒是让林鸿文大为满意,也是乐得不吭声,只是让他有些诧异的想着,为什么这数天下来,连一只鬼物都没有碰到?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出乎寻常,也是太让人诧异了。

他是不知道,此时沈同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轻松,一边欣赏着林间景色,一边神识与幽玄正在进行着交谈。

“李小友,越是往山脉的深处走,那种不安的感觉便越是强烈,再往下走去,怕是要更加的小心一点了。”幽玄的声音显得有些凝重,倒是与沈同的轻松自在大为不同。

沈同不由问道:“前辈还是没有想起来到底是哪里感觉有问题吗?”

幽玄叹息道:“记不起来了,但总是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李小友难道没有发现此时暴风山脉的灵气与往常有所不同?”

沈同答道:“前辈怕是说笑了,连你这位筑基期修士都弄不明白,我又哪里能感觉得到?先前几番运转功法,并没有哪里感觉不同,而且前辈先前不也是查探过空间裂缝,同样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有没有可能是前辈因为修为境界的跌落,在感知上面出了一些偏差?”

幽玄答道:“这个绝无可能,老夫固然想不起来有什么偏差,但那种异常还是可以清楚感觉出来的。而且这一路上,老夫并没有感知到冥灵的存在,似乎除了刚入山脉时碰到的那个之外,山脉里面的冥灵反倒像是全部消失了一般,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按照常理,理应当是越往山脉中走,碰上冥灵的机率也是越大,如今倒是恰恰相反。”

沈同却是答道:“反正眼下时间还充裕,我们不妨慢慢查探,只是有那位林师兄和阮师姐在,诸多手段使用不出来,恐怕得多费一些手脚。”

幽玄则问道:“小友,你莫非真想如此这般一直与他们一道把任务做完了?那得浪费多少时间。”

沈同则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好是等任务完成之后,找个借口留下来,那样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而且前辈不是说有些异常吗?多二个人帮忙,自然是少一份危险。”

幽玄则笑道:“老夫看你是有些担心那个小丫头吧?”

沈同一僵,旋即说道:“前辈说笑了!”

“慢着!”就在这时,幽玄的声音徒然间一变,十分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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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节 成群鬼物

随着幽玄的那声厉喝,沈同的身躯自然也是猛然间停下,与此同时身上黄芒闪动,一层土黄色的晶墙开始成型。沈同如此神速的反应,自然也是因为对于幽玄老鬼的熟悉,如此长时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它如此急切的声音,听到它如此不安的语气。这老鬼可是筑基修士的身份,虽然眼下掉落练气期,但底子可还在,当初去往家族藏书阁时,都还有胆量玩点小心思。

他这里如此大的反应,自然也是让身后的二人大为惊讶。尤其是林鸿文,一直以来都觉得带着沈同这个家伙实在是一个累赘,一个连七层修为都没有达到的人,与常人有何区别?

只是,如今看到沈同身上剧烈的法术波动,那熟练无比的法术凝结,一时间不由看的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呆立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情形。然后他还不死心的放出神识查探了一下,的确依旧是六层的修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同身前的晶墙越来越凝实,旋即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已然成型。

那是一层土黄色的能量光罩,凝重而厚实,如同一面墙壁一般,让人望上一眼,便是能感觉到其强悍和坚韧。

自然,这便是一个土系的防护法术了,而且从灵力波动和其凝实程度来看,明显其防护能力远超一般的法术,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鸿文打死也不会相信眼前的现实,但如今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且是在几乎一瞬间的情况下完成,这让他想要不相信都不可能。

远处的阮琳自然也是心中一惊,不过她先前已经见识过沈同的水箭术,倒是没有想到除此之外,这个看起来修为实在一般的李师弟,居然还学习有另外的防护法术,这家伙隐藏的实力可实在是够深的。最关键的是,如此看来,这位李师弟的实力似乎并不在林师兄之下,可偏偏这一路上面对着师兄的一些闲言碎语,他都是默不作声摆出一副老实好欺负的模样,如今想来,实在是其城府之深,远超一般人的想象。年纪大的人,果然是个个一肚子坏水,鬼点子多的很。阮琳如此这般的想着,旋即目光落到如临大敌的沈同脸上时,不由回过了神来出言问道:“李师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她的声音,连带着林鸿文亦是回过了神来,不由也是吃惊的朝远处看去。这个时候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家伙敢于这么多天来,一直走在最前面开路了,为什么他如此实力敢

于接取暴风山脉的任务了,原来他本身就有足够的依仗,原来他自己就有着如此惊人的实力,这自然是让他又惊又怒,再想到他先前对他的冷嘲热讽和不屑的态度,此时不由后背泛起一股冷汗。

而至于让他走在最前端,林鸿文自然也是想让他吃些苦头,甚至打心底深处还隐隐藏着一丝杀机,只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在别人的预料和控制之中,自己的小动作自然是展露无疑了。

沈同一连串的施法之后,不由也是朝四下里不断的观察着,嘴上没有回答阮琳的问话,神识之中却是在朝着幽玄问道:“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朝一旁暂避一下?”

幽玄不由叹息一声道:“迟了!李小友,一会想办法冲出重围吧,此番老夫不出手怕是有些棘手了!”

“重围?我们被什么东西给围住了?”沈同不由也是神情凝重的问了一声。

不需要幽玄回答,此时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惊人的响动,“咔……咔……”的闷响声滚滚而来,如同一阵阵惊雷一般,由远及近,转眼间便是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面。与此同时,整片大地似乎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四下里明显是发生了惊人的变故,就像是天崩地裂一般,让人打心底产生了一股畏惧之感。

“到底怎么回事李师弟?”离着沈同还有一段距离的林鸿文此刻也是惊骇不已的出声问道,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原先的那些纠葛了,那种可怕的感觉,让他的心底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就在他的话问完之后,远处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成片成片的树木开始倒塌,成片成片的森林消亡,一道惊人的黑线如同一波潮水般涌来,所在之处可谓是山崩地裂,万物消亡!所有的树木、青草、荆棘……在那惊人的黑雾面前全都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彻底的消失干枯,彻底的枯萎败亡。

大片大片的空地,开始裸露在阳光下,开始暴露在空气之中。

“鬼物!”沈同面色大变,蓦然间惊叫一声。其实鬼物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和畏惧,甚至在一定程度来说,鬼物乃是他与幽玄老鬼的养份,是他们得以提升境界的根基。只是,连绵成片的黑雾,足有十数只之多的鬼物集合在一起所展现出来的可怕画面,其视觉冲击实在是惊人至极。更是闻所未闻,震撼人心!

“怎么会有这么多,幽前辈你不是说鬼物一般情况下

相逢之后便会凭借着本能互相吞噬的吗?”沈同神情大变的问道。

幽玄亦是叹息说道:“按照常理来说,本就是应该如此,但事间万物的变化,又哪里能说的清楚啊!”

“那现在怎么办?”沈同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鬼物群,不由惊骇莫名的说道。

“小友,不要有顾忌和保留了,全力战斗吧!只要能活下命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宰了他们两个也就不怕有别的麻烦了!”幽玄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事实上以它的脾气,那个姓林的小子,怕是早就在他的手里死了无数次了,哪里会像沈同这个小子,能够一路忍耐无事。

“师妹,快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就在此时,林鸿文亦是看到了远处的可怕情况,顿时脸色大变的狂吼起来,双眼之中更是涌起了一股绝望之色。眼看着连绵成群的鬼物以如此惊人的声势汹来,他哪里还会有别的想法?浑身上下更是涌不起半点敢于血战一场的念头。

这也难怪,以他先前穷尽自身的所有法力面对着一头鬼物时,也是凭借着师妹的支援这才堪堪拿下,如今面对如此多的鬼物,他又哪里还能兴起什么抵抗的想法?至于最前端的沈同,虽然其蓦然展现出来的本事的确是吓了他一跳,但实力再强,面对成群的鬼物亦是白搭,根本没有任何的希望和活下来的可能。

此时,他的心情亦是后悔不已,先前听闻暴风山脉有异常,他仍旧是有一些饶幸的心理,外加上阮琳接取了这里的任务,他便也是咬牙接了同样的任务,以期望可以通过这样的“共患难”来增进彼此的感情。只是谁能想到,所谓的异变居然是如此一种情况,难怪同门师兄弟们闻言都是纷纷色变,根本没有人愿意来这里。

此时,什么任务,什么师妹,统统都被林鸿文给抛到了脑后,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抖手给自己套了一个神行速的法诀之后,便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侧翼狂奔而去,再也不看他们这里一眼。

至于身后的阮师妹,他也只是提醒了一下之后,便是不再去看一眼。事实上,林鸿文心里清楚,不管是阮师妹也好,那个李师弟也罢,在没有达到练气期九层修为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法给自己施展加速的术法,在以速度见长的鬼物面前,自然是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他们的结果,在这成群的鬼物出现之时,便是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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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节 来去如风

从远处的鬼物的出现造成惊人的声势,再到林鸿文这里给自己施加了神行术如风一般消息,一切不过就是在转瞬之间完成。林师兄的反应之快,应对之迅速,实在是让沈同和阮琳面面相觑大为惊讶。只是,他们两人一个练气期八层,一个练气期六层,根本没有给自己加速的术法,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离开而呆立在那里。

一阵微风吹来,不知道是因为是前方鬼物群的奔驰还是因为他们前方那些高大树木的倒塌枯萎,让浓密的森林有了空隙,那阵树林之中甚少出现的微风,吹拂起二人的衣角,吹过他们的发梢。只是,即便如此,他们亦是感觉不到凉爽和舒适,反倒是浓浑身下的毛孔之中涌起一阵阵汗珠,带给他们一阵燥热之感。

倒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实在是心情紧张之下的一种本能反应。

沈同看了一眼远处脸带惊恐神色的阮琳,心中不由无奈叹息了一声。这位他名义上的师姐,其实不过二十六七的年岁,还实在是太过年轻。如此突遭变故,外加上修为最高的林师兄毫不迟疑的拔腿就跑,自然是让她一时间有些乱了分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其紧张至极的情况下,还能强自保持着这样的平静,实在是已经远超一般人的想象了。

“师姐快开防护法术!”沈同大喊一声,然后快步的朝阮琳那里跑去。

其速度自然是远没有逃跑的林师兄快,但他这样的举动,却是让近乎绝望的阮琳心中一暖,看向沈同的目光亦是充满了别样的情绪。从小到大,她是亲人们的骄傲和希望,是人们眼里的神仙人物,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即便是在宗门之中,她亦是不少年轻修士仰慕的对象,是不少人追求的目标。

但这么些年来,当她第一次直面性命危险的时候,却是蓦然间发现,真正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居然是相识不久其貌不扬,年纪更是比她大的多的这位李师弟!看着他在鬼物奔涌而来的情况下,居然不顾性命安危直往她这里奔来,那种内心的触动实在是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

“师姐,愣着干嘛,快开防护法术!”沈同三步并着二步,冲到了阮琳的面前,其在身侧环绕的厚土盾在如此情况下格外的醒目。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阮琳居然难得的展颜一笑道:“师弟你为什么不逃?”

沈同一愣

,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傻姑娘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远处的鬼物呼啸而来,以一种惊人的声势从四面八方涌过,甚至在他们的视线里,整片天空都黯淡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股漆黑的颜色。如此遮天蔽日,如此声势浩大,实在是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让人彻底产生一股绝望之感。这么多天来,他们一路顺畅一个鬼物都没有碰到,谁能想到,此番一旦遇上居然便是如此可怕的情形,有如此多的鬼物冲来。

四下里的巨木在被那浓浓的黑雾笼罩之后,瞬间枯萎,枝叶更是如同飞烟一般化为一股粉尘,一派世界末日之景象。而沈同和阮琳两人,也几乎就是在这瞬间被那黑雾所笼罩,一股庞大而令人窒息的感觉瞬间涌来。

黑雾之中,顿时像是沸腾了一般,无数的黑雾凝聚起十数把刀、枪、剑、戟般模样的兵器朝他们这里兜头砸下,身旁四周的每一个间隙,似乎都有一种兵器在朝他们的身体要害展开着攻击,其攻势之猛烈,其一瞬间的强大破坏力,实在是骇人听闻,即将沈同在暴风山脉面对的鬼物已经极多,但这一次,在一瞬间的时间里也是惨遭重击。

数柄武器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厚土盾上,一时间黄芒闪耀,灵气激荡,其身体之中的灵力随着厚土盾的一次次撞击而飞速的消散着!

若是沈同的实力没有受损,此刻仍旧是练气期八层的顶峰,此时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以承受。但随着体内灵力的大幅减弱,其法术的威力一时间也是大减,在仓促抵挡了数柄武器的攻击之后,厚土盾的光芒一阵闪烁瞬间也是溃散了开来。然而,仍旧有数柄刀剑在前面的武器崩散之后,不受阻碍的朝他这里刺来,转眼间便要穿透他的身体。

一团黑雾从他的身上涌起,如同一件黑色的铠甲一般,包裹住了他的全身,替他挡住了剩余武器的攻击,也让沈同不由长吁一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顿时让他大为紧张了起来。回过头去,沈同不由脸色大变,只见阮琳身外的一层淡蓝色的光盾似乎如同沈同的厚土盾一样,承受不住接连而至的攻击,猛然间碎裂了开来。更要命的是,阮琳不像沈同那样有幽玄的帮忙,护体碎裂之后,数柄黑色的长刀划拉开了她的衣服,穿透了她的身体,随着一蓬鲜血的涌

出,她的胸口和后背上,瞬间多出了数个伤口,浓浓的黑雾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一般,直往她的身体之中穿去。

如此场景,自是让沈同大惊,只是此刻他自顾不暇,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阮师姐被鬼物和击倒在地上。

“噫!”幽玄在抵挡住了这一轮攻势之后,徒然间发出了一声奇怪的惊讶之声,它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满带着不解的样子。也就在同时,沈同也是回过了神来,脸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

要知道,平常他们遇到的鬼物因为几乎没有灵智可言,所以一旦发现活物的存在,便是不死不休的一种结局。事实上在最初的时候,沈同面对着鬼物的攻击便也是利用这一点,然后用厚土盾的强悍防御力来耗空鬼物的冥力,等到它脆弱不堪的时候,再一举将其给击溃。但此刻,情况明显出现了意外,这一轮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实在是让他们有种难以力敌之感,事实上若不是关键的时候幽玄出手帮助,他便也要像阮琳那样被鬼物给穿透了,虽然他本身并不惧鬼物附体,但那种面对攻击的本能,仍旧是让他竭尽所能的发力抵抗。

就在他趁着幽玄挡住了鬼物的攻击,准备全新召唤出厚土盾抵挡鬼物下一轮的进攻时,突然间便是发现那笼罩在四周的黑雾瞬间消散,转眼间便沿着先前的方向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去。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一般,来的快去的更快,那些黑雾此刻不像是鬼物,反倒是像一股旋风一般,破坏力惊人却永不停歇,其一击之后,便是保持着惊人的速度离开,只留下一片狼藉在当场。而这自然也就是幽玄发出惊讶声音的原因,因为其本身便是鬼物,自然更加的了解同类的特性,如此反常的情况,又怎能不让它惊讶?

不过,沈同旋即也是反应了过来,大喜之后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如狂风一般朝远处而去的黑雾,然后蹲下身来查探着阮琳的情况。

此时的阮琳,早已经没有了往日轻言浅笑的样子,一张一直以来都红扑扑的脸上,此刻已是变得惨白,那秀丽的面容此刻像是因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所以眉头紧皱,面容扭曲,仅是从她的脸庞上面,便是可以感受到她此刻身躯所承受的痛苦,更为致命的,便是身上的那些伤口,那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银白的修士服,让她的情况看起来糟糕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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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节 魔物初现

此时阮琳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有鲜血涌出,那些个伤口就像是一个个通道让那些黑雾穿透了进去,想到自己先前遭到幽玄的攻击,被其差点吸干了气海灵力的可怕场景,沈同便是心中一紧。然后猛然间说道:“幽前辈替我护法一二,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幽玄则是不解问道:“李小友,这个女娃娃怕是不行了,冥灵一旦进入其身体,怕是极短时间便能吸干她的气海,随后更会连带着血肉一同吸干,根本花费不了多长时间的。”

沈同心中一紧,不过仍旧是说道:“先试一下再说吧!”

说完之后,沈同双手不由按住了阮琳的腹部,然后便是催动自身的法术透过双手直往她的体内涌去,如同用自己的灵力来填充满她的气海一般,如此一来,沈同的灵力便是穿透过她的皮肤直达气海之处,顿时便是感觉到其中一股庞大的吸力涌来,连带着将他的灵力也都是席卷一空。

这般吸力自然便是冲入阮琳体内的鬼物了,当初幽玄以筑基期的修为冲进他的气海,短短几息的时间便是将他差点吸干。眼下阮琳体内的情况似乎比之他当初要好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体内灵力比较浑厚还是此番面对的鬼物实力远不能与幽玄相比,照刚刚探查到的情况看,阮琳体内的灵力约莫还有一半之多,尚算一个不错的情况。

只是,沈同对于此刻自己所做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这种灵力外放的情况下,他也是实在不知道神秘小珠到底有没有作用。

就在沈同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随着他体内的灵力不断的被阮琳体内的鬼物所汲取,徒然间他便感觉脖子处的神秘小珠散发出一股冰冷寒意,旋即一股庞大的吸力顺着他的手臂直往阮琳的体内冲去。这般吸力来的如此的突然和没有征兆,其势更是迅捷无比快如闪电,几乎只是在他感觉到那颗珠子有点凉意的时候,徒然间便是感觉到阮琳体内的鬼物已经被吸力所拉扯,然后毫无抵抗之力顺着那股吸力直往他脖子上的神秘小珠内涌去。

这是一种沈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过程了,曾经无数次神秘小珠展现出来的这种神奇的吸力助他转危为安,让他从死亡的边缘又回转了过来。只是,如此这般从别人体内吸取鬼物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不由在大感庆幸的同时,也是深感不可思议。

然而,事实便是摆在眼前,

随着那股吸力的消失,他的神识穿透入阮琳的身体四下查探之后,没有发现任何鬼物的踪迹,虽然她体力的气海一下子损失了不少灵力,但却是开始重新安静的运转起来,开始填充满她的身体各处,那种生机恢复的情况,顿时也是让沈同长吁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就在他收回神识之后,脖子处的神秘珠子徒然间一热,一股精纯的能量随着他身体之中的经脉一起朝他的神识海和气海之中涌去。

这股能量极其的精纯,一入气海之中,当即便是与那些近乎胶状的灵力相融在一起,沈同灵力内视之后,也是惊喜的发现,其通过炼化丹药或者是打坐修炼根本毫无进展的气海灵力,此番通过神秘小珠的能量反馈一时间扩大了一圈有余,那种灵力瞬间大涨的感觉,一时间让沈同不由为之狂喜。

说起来,自从离开了暴风山脉加入了天星谷之后,他便已是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灵力暴涨的感觉了。如今这一番吸取,其精纯的能量入体之后,直接将他的气海灵力推到了六层的顶峰,堪堪便要重新踏足七层,实在是让沈同一时间喜不自胜,大感畅快不已。他的这种变化,顿时让在一旁警戒四周的幽玄也是惊讶的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紧盯着他。

此刻的幽玄,已经重新化为人形游荡于四周,许久未曾出来的幽玄此番重新现身,却是不仅没有感觉到畅快,反倒是一时间大为不安。即便此刻眼见沈同的惊人变化,亦只是多看了一眼,旋即便是说道:“小友那里可曾处理好了?老夫总有一种越发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朝我们这里赶来。”

沈同此时正在吸收炼化着那股精纯的能量,功法运转开来,那股新吸收进来的能量旋即快速的与气海中的灵力融为一体,实力也在是一种惊人的速度下快速的恢复着。

如今听到幽玄的话不由问道:“可是又有鬼物群出现?”

幽玄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一般的冥灵又岂会让老夫有那种心惊肉跳之感?应该是别的东西。”

“妖兽似乎也不太可能,究竟是何物?”沈同喃喃念道着,一时间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印象之中,暴风山脉除了妖兽与阴冥鬼物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可这两样对于幽玄来说都是提升修为的大补之物,哪里又能让他感觉到不安?即便先前碰上成群的鬼物,也只是担心他的安危而已。

回头看了看躺倒在地上依旧是昏迷不醒的阮琳,沈同不由无奈长叹了一声。林鸿文那个家伙倒是见机的快跑的坚决,倒是他们二个因为修为的原因,想跑都没有机会,实在也是一种悲哀,这个时候他倒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风灵根的丑道士来了,若是有他那般惊人的速度,显然形势比眼下要强的多。

就在他这里胡思乱想大为感慨的时候,远处徒然间传来一阵惊人的轰鸣声响,与此同时,沈同亦是感觉到了大地在震颤,树木在呻吟,与先前成群鬼物出现的情形不同,此番的声势比之前更要夸张和惊人的多。

沈同勃然色变,看了一眼地上的阮师姐心中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抱起她一起躲一躲,便是只听到一旁的幽玄惊声说道:“是魔物!老夫记起来了,这是魔界妖物!”

“魔界?妖物?前辈你在说什么?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沈同大为不解的问道。

根本不需要幽玄再解释什么,远处一道惊人的身影便已是出现在沈同的视线之中,这也是因为先前那成群的鬼物一路上将花草树木全都一扫而空才让他们的视线能够看清楚远处的情况,远处的天际之间,一道浑身上下黑雾缭绕的巨大身影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他们这里靠近着。

粗看之下,倒是与先前的鬼物群十分的相似,但沈同再仔细一看,便是发现彼此之间有着明显的不同。

虽然那巨大的身影同样是笼罩在黑雾之中,但与鬼物的虚无缥缈不同,此巨大身影明显有着粗壮魁梧的实体,而且极其的高大,虽然尚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却已经可以感觉到其惊人身躯带来的庞大压力。要命的是,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躯不仅大的惊人,速度上面也是快捷异常,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已经是大大的拉近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在很短的时间里便是要冲将过来了。

“这是什么怪物!”待略微看清楚了那个庞然大物的长相之后,沈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幽玄则是喃喃说道:“难怪那些冥灵会成群结队的逃蹿开来,老夫实在没有想到在灵界居然还能碰到这种来自魔界的妖物,实在是太过意外了。”旋即它苦笑一声说道:“小友,看样子我们是命该当绝,罢了!老夫能与小友相识一场,死在一起,也算是缘份不浅,能有一个伴同回冥界,也算路上有个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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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节 一拳之威

相识如此长时间以来,沈同还是第一次见到幽玄老鬼说出如此颓丧的话语,即便当初面对筑基后期的那个便宜师傅时,它都还一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如今怎么会有如此差别。听着幽玄那副像是临死之前一般的话语,沈同实在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是魔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幽玄看着他一茫然的样子,眼看着那个魔界妖兽还未到身前,不由叹息一声说道:“也罢,老夫便是跟你细说一下,死也要死的明白不是?”

说完,幽玄便是说道:“小友可还记得老夫先前所说,世间六道,轮回往复,除了灵界之外,更有冥界、阿修罗界等等存在,至于魔界当然也是与其他各界一样的存在。只是因为魔界之中充满着真魔之气,所以魔界之中不论是人或者兽都会受到魔气贯体而产生惊人的异变。而此真魔之气,本是一种霸道无比的能量,身处魔界之中的人兽,不论是否生有灵根,都会被魔气所侵蚀,不仅身体在魔气的贯注之下强悍程度远超一般人的想象,甚至一些修为高深的魔修,可以如同修士一般使用魔气催动法术或使用法器,而因为魔气的霸道能力,一旦接触之后便能侵蚀其他界面的法器和灵力,所以其战斗能力之强,更是远在同阶修士之上。”

“以幽前辈筑基期修士的实力也没有一战之力?”沈同骇然的问道,他实在是不知道眼下怎么又扯到魔界上面去了,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混乱无比。

不过,他不由也是想到当初在人界之时的情况,在那样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里,没有什么鬼物没有什么魔兽,但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也是重来都没有停歇过,同类的相残相杀,甚至有时候远超过异族之间的战争。说起来,当真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战争,有利益的地方便有冲突。

幽玄听着沈同的问话,不由也是叹息一声说道:“小友有所不知,那魔气是何等霸道之物,一旦魔气贯体之后,便能直抵筑基期修为。而同等阶的情况之下,不管是魔人也好魔兽也罢,皆都近乎无敌。”

沈同惊骇问道:“前辈又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幽玄不由叹息道:“小友不知,魔界曾在数千年前入侵过我们冥界,引发过二界大战。当时无数魔界强者跨界而来,整个冥界遭逢大乱,无数冥灵被吞噬一净,堪称旷世之灾。听闻那场大战之中,冥界公认的十大最强冥王陨落了

四位之多,即便如此,也只才勉强挡住了魔界的入侵,若不是最终魔界的魔修不知道因何原因而退去,怕是那场冥界动乱恐怕持续会如今也结束不了。而在此战之后,因为那些大神通的魔修跨界而来打通了两界的通道,所以魔界的真魔之气亦是泄漏到了冥界,以至于不少冥灵直接被灌体而成为魔物,直至如今依旧不时传出有魔物出现的消息。”

说到这里,幽玄不由无奈说道:“老夫实在是想不到,这些魔物居然会随着空间裂缝而来到灵界,看来那些空间裂缝亦是发生了剧变,否则不可能会让此等修为的强大魔物跨界而来。”

沈同直听得目瞪口呆,对于这些关于界面之间的秘辛他自然是重来没有听到过的,同时,他不由也是有些诧异的看了幽玄一眼,显然对于这个老鬼的渊博知识大为惊讶。照理说,冥界的冥灵在练气期是没有意识的,一切的行动全凭本能,那幽玄老鬼自然是升到筑基期之后才开启了灵智。可以冥界的那种情况,冥灵之间的相互吞噬的关系,这个老鬼这么多的事情又是从哪里得知而来的?沈同不由大为疑惑不解,但不等他再去多想,远处那如小山一般的魔物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一次,魔物已到他们的身前,直到这个时候,魔物的相貌也是清晰的展现在沈同的面前。

这是一尊高约二丈有余的可怕魔物,身躯虽然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但因为离得近也能大体看出它的长相。只见此魔物头生双角,赤眼长毛,硕大的嘴巴甚至占据了大半张的脸,让其上面的鼻子几乎看不见,而其双臂下垂几乎接触地面,状若一只猿猴一般。只是这只猿猴未免也太过巨大了一些,站在它的面前,沈同直感觉自己渺小如蚁蝼一般。

再朝它的身躯看去,那在黑雾中若隐右现的身躯实在是如同钢筋铁骨一般,让人兴不起任何的反抗想法。

“这便是魔物!”沈同苦笑了一声朝一旁的幽玄望去,只见老鬼此刻摇了摇那有些虚幻的头颅,一副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想法。直到这个时候,沈同才明白,为什么先前那些强悍的鬼物会成群结队的逃蹿开来,根本不顾他们这些人,那一轮的仓促攻击与其说是要击杀他们,倒不如说是清扫阻挡在它们身前道路上的障碍。而在一击之后,鬼物甚至连第二轮的攻击都没有发出便是奔路而逃,只有刺透了阮琳的鬼物似乎贪恋她的灵力和气血,才从那成

群结队的队伍中分离了开来,最终被他给吞噬入体。

此时那如山岳般的魔物显然也是发现了沈同和幽玄的存在,徒然间一声狂吼之后,一只硕大的拳头就这般毫无花巧可言的直接朝幽玄所在的地方砸去。

那惊人的声音在耳畔炸响,一时间让沈同的脑海一阵翻滚,整个头颅似乎都有些昏沉了起来。不过,体内的灵力也是随之运转开来,瞬间一股热量包裹住了双耳,让他脑海中的不适旋即消失。不过,那魔物光靠一声吼便让他不堪如此,可以想象其实力到底是何等的强悍和惊人,沈同心中估量,怕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也不过如此了。

回过神来之后,他不由也是朝幽玄那里看去,只见老鬼此刻面对着魔物的惊人一击,那虚幻的身躯猛然间化为一柄利剑,然后带着惊人的呼啸声迎着那拳下的巨拳而去。

先前其嘴上说着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此刻却显然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最起码这搏命一击的确是用尽了全身的法力,展现出了它眼下全部的威力。只是,让沈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老鬼化身的利剑撞上那只拳头,却是如卵击石一般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别说是挡下那一击了,便是连迟延一下那巨拳的速度都达不到,硬生生被砸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烟尘。

看着一击便溃散开来的幽玄,沈同这才知道老鬼先前的话语实在没有任何的夸大,眼前的鬼物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力敌。而且看起来似乎这魔物对于阴冥鬼物有着极大的克制,鬼物不管是速度也好,神通也罢,在其面前都起不到任何的效果,尤其是鬼物赖以杀敌的吞噬神通,在此魔物的面前更是可笑至极。别的不说,光是那铜墙铁壁般的身躯,怕是站着不动都没法穿透出伤口出来,到底谁是谁的养料,如今看来都尚未可知。

一团黑雾旋即在沈同的身旁重新凝聚起来,只是这一次黑雾的身躯明显比方才要薄弱和稀疏的多,想来刚刚这一拳实在是让它吃了大亏,所幸幽玄本就是鬼物虚体,否则就不只是眼前实力大损这么简单了,怕是已经直接被拍成肉泥!

“幽前辈你怎么样了?”沈同看着身形勉强只能维持人形的幽玄,不由关切的问道。

老鬼苦笑一声,声音虚弱至极的回道:“小友此刻恐怕更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这一拳砸下来,怕是小友远没老夫这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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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节 不堪一击

魔物似乎凶厉至极,一拳将幽玄给拍散之后,再度从那惊天大口中发出一声长啸。整片山林在这声厉啸中都有些颤抖起来,原本数人合抱冲天而起的大树,此刻在魔物的面前则是弱不惊风,在这声厉啸之中瑟瑟发抖。很显然,怕是只要这个魔物随便摆摆胳膊,这些树木怕是根本起不到丝毫的阻挡。

与鬼物成群结队穿过之后生机枯萎不同,此魔猿所到之处,不仅浑身上下的真魔之气散发出来,让所有草木生机尽绝,其庞大的身躯一路奔跑闪过,更是如同流星坠落,所到之处根本无物可挡,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迟缓分毫。被如此两批鬼物魔物冲刷,方圆百里之内可谓是一片狼藉。

沈同神情冷峻,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的庞然大物。连幽玄都挡不住它的猛然一击,自然他也是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是,在生死注定,在死亡的威胁降临时,他却出乎意料的保持了平静。或许是因为他算起来也是一个死去过的人了吧!或许更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留恋,没有任何的牵挂吧!如此情况下,他反倒是可以生死看淡,坦然面对!

朝身后看了一眼,师姐阮琳依旧处于昏迷之中,不知为何到此时她都没有醒来,想来先前鬼物和一击,实在是伤到了她的要害,虽然如今体内的鬼物已经被他所汲取一空,不过伤势却是没有得到医治和救护,如今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来,让她的情况看起来十分的不堪,那张俊秀的脸上也是满带着苦楚,一副在昏迷之中依旧饱受折磨的样子。

沈同不由叹了口气,或许在这种情况下死去也算是一种幸运了,最起码不需要承受这种死前的折磨和精神上的压力。

就在这时,沈同蓦然间感觉到了天空一暗,一股劲风扑来,尚未及身,全身上下便是徒然间一紧,有一种连活动起来都大受限制的可怕感觉。

沈同浑身的法力徒然间运转开来,一股热流涌遍全身也是让他受到限制的身体脱离了那种枷锁。旋即,身前光芒涌动,一蓝一黄二种法术都开始凝结起来,即便自知一死,他亦是不甘束手就擒。即便明知不是此魔物的对手,他亦是用尽全部的法力,放手一击,算是给自己在灵界的连番奇遇做一个最终的交待和了结。

在人界的时候,他何曾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真有灵魂的存在!

在人界的时候,他又何曾会想

到这个大千世界是如此的千奇百怪,是如此的丰富多姿,而能亲身感受一下这种另外一种的生命,算起来也足以自豪和满足了。

一颗水箭带着晶蓝的光芒带着呼啸迎上了轰然砸下的巨拳。整片天空似乎都在这一拳下面黯然失色,整座山林都在这暴成的攻势之下颤抖不已。而那颗不起眼的水箭术,猛然击打在魔物那可怕的拳头上时,也是根本连任何的涟漪和浪花都没有掀起,便浑然消失了开来。在对付阴冥鬼物之时,沈同的水箭法术虽然不能击溃它们,却也是可以迟缓和消耗一些鬼物的能量,为自身的行动争取一些时间。

但此刻,就如同先前幽玄的黑剑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一样,他的这枚水箭也是丝毫作用都没有起到。

“轰”黑色巨拳势如破竹,以惊人的声势砸中沈同身前的厚土盾,随着这一声闷响,这个多次给沈同带来极大信心和安慰的护盾法术,也是随之消散开来。不过,比起刚刚没有任何阻挡能力的水箭术,此护盾亦算是支撑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给沈同的行动,终于也是争取了宝贵的良机。

数枚灵符凭空出现在拳头上面,然后随着沈同的施法,一连串的法术击中了那只硕大的拳头,让包裹在其上的魔气一阵翻滚,似乎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趁着这个间隙,沈同连滚带爬的朝一旁躲去,竭尽全力的避开了那只落下来的拳头。

“砰!”黑色巨拳终于也是落到了地上,一时间大地颤抖不已,四下里的飞沙走石,场面好不惊人。

余光朝那里看去,只见地面上随着这一拳的落下,都深深的凹陷了进去,拳头下的一切似乎都被砸成了齑粉!

沈同骇然色变,似乎也是有些庆幸自己的反应还算够快,否则刚刚这一拳砸下去,怕是他也会如同那些粉碎的石块一样,被砸成一滩肉泥!

只是,不等沈同再去想着怎么躲避魔物接下来的第二击,一只惊人的大手便是随手一捞将沈同给抓在了手里,旋即他便感觉自己腾空而起,被鬼物给举到了半空之中。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似乎还是那个便宜师父带他上摇光峰的时候,虽然那时候心情还有些忐忑不安,不过比起眼下的情形实在要强上百倍了。

一双血红的双眼紧紧的盯住了沈同,由于离的比较近,沈同此时亦是可以清楚的看见此魔物的长相,比起从远

处观望。此时魔猿那双跟他整个人差不多大小的眼睛,实在是看起来有些骇人,猩红一片的双眼之中,看不到瞳孔,看不清神情,却是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杀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气息。

与此同时,那紧握住沈同身躯的巨手上面,亦是不断有魔气侵入他的体内,刚一接触他的身躯,便是感觉如同被火焰炙烤一般,疼痛难忍。更要命的是,随着那魔气的入体,体内的灵气似乎也都被驱散了开来,纷纷往身体之外逃逸起来。此刻体内的灵气,就像是有了灵智一般,本能的躲避着魔气的到来。

此种骇人的情况,自是让沈同大为着急,却又根本无可奈何!

眼下他别说是出手反抗了,便是想要动弹一下都根本不可能,只能任凭那些魔气将他体内的灵力给驱散一空。这个时候,沈同才蓦然想起幽玄所说的,魔气可以强行贯体和污秽别的灵力和法器的惊人神通,也难怪冥界随着空间通道的打开,魔气过去之后,让冥灵可以成为魔物,实在是这种魔气太过霸道和凶悍,根本不是别的灵力所能抵挡。

当初,沈同初见空间裂缝,在亲眼看到黄泉冥气枯萎灵界的生物,造成一片片毫无生机的区域之后,他还惊叹着黄泉冥气的可怕。可如今看来,比起这所谓的真魔气,那黄泉冥气实在是要温柔的多,最起码那些冥气在与灵气相接触后,两者纷纷耗空。但与此真魔气相比,则完全溃不成军!

此时这头魔猿似乎感觉到了沈同的挣扎,其咧了咧嘴像是露出了一丝不屑和嘲讽的神色。旋即,让沈同近乎绝望事情发生了,只见魔猿露出这种表情之后,徒然间张开了血盆大口,并将手臂朝那里移动,根本不需要去细想,便是知道这头魔猿似乎是将沈同将成了血食,准备直接吞进自己的肚子里面。

随着它的大嘴张开,四根雪白的巨齿露了出来,其每一根似乎都与一个人差不多大小。其坚固和锋利程度,可想而知。至于那张大嘴,张开之后,更是如同一座火山一般,喷吐出的气焰腥臭之中带着惊人的高温,实在是让人闻之欲呕,避之不急。偏偏此刻沈同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空间和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接近那张巨嘴,一点点的靠近那座“火山”,只能被动的等待着悲惨命运的到来。

毫无疑问,接下来他将被扔进嘴里,被咀嚼成稀烂,成为此魔猿的腹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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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节 灰飞烟灭

就在魔猿的身体前方,一个有些虚幻的黑色人影徒然间发出了一声叹息,正是与沈同签下“魂灵契”的幽玄。眼看着沈同即将葬身于魔猿的嘴里,它却是毫无办法可言,只能睁眼眼的看着他被高高举起来,下一刻便要落入魔猿的嘴中。想到一旦沈同死后,它亦是要与之一同消散,幽玄不由再度无奈叹息,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它怎么也想不到,再次来到暴风山脉,居然会碰到魔猿这样的魔界生物。换成其它的东西,哪怕是筑基期的冥灵,他也未必会如此束手无策。如今看来,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想到这里,幽玄亦是只能闭上眼睛仰天长叹一声,自己费了如此多的功夫好不容易来到灵界,却是如此这般就丧命于此,实在是太过无奈了。

然而,它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沈同的身上异变突起,眼看着他即将要被魔猿扔进嘴里,他的脖子上不由传来了一股强悍无比的吸力,其刚一出现,便是展现出一种无可抗绝的强悍,只是转眼之间便是将冲入沈同身体之中的真魔之气给席卷而空。紧接着,神秘小珠似乎察觉到了魔猿的强悍,其珠子中的吸力越发的惊人起来,那紧束在沈同身上的手掌,那灼烧着他身躯的魔气,在眼下都成了那股吸力作用的对象,纷纷沿着沈同的皮肤和筋脉一起,全都如潮水一般的朝那颗不起眼的珠子涌去,根本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停顿,一切都如此的水到渠成。

魔猿此时似乎感觉到了异常,手掌亦是不由僵在了那里,只是其体内的魔气根本不可抑制的朝手中的那个人类身上涌去,让它不由也是呆愣了一下。

说起来,魔界之中的魔兽也好,魔人也罢,或许是因为魔气贯体的原因,所以皆都有些反应迟钝,这应该便是身体大幅度增强之后的一点后遗症。不过,这样的一点差异,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和施法,在与敌人对战的时候,甚至会是一种极大的优势。如此反应略微迟钝的情况,让它们在受伤之时,抑是能够后知后觉的忍受住那种伤痛,从而继续战斗。

此时,当魔猿感觉到手掌中传来异常的时候,显然已经是为时已晚。

神秘小珠中的吸力随着真魔气的涌入而越来越强大,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沈同的身躯都像是一个庞大无比的漩涡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魔猿身体之中的魔气。

魔猿凶厉的脸庞上,此时随着体

内魔气的急速消失而露出了吃惊的神情,随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它的修为和实力也是在快速的降低,其庞大的身躯更是随之而快速的变小,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经缩小了一圈有余。如此剧变,自是让魔猿大为惊骇起来,即便它的反应再慢,也是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它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成为如今这般的模样。但它显然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手里的那个人类,这一切的变故都是因为他而起。

如此情况下人,它自然想要将那个该死的人类给扔远一点,暂时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只是,当他想要松开手将那个该死的家伙放开时,却是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所有的一切都以惊人的速度体力流逝快速的涌入到那个人类的身体之中。而那个家伙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被真魔气给撑爆,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

魔猿不由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号,这一次,它的吼叫声不再声震四野,不再刺痛耳膜,反倒是带着一种凄厉和绝望,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无奈。

本已绝望的幽玄不由回过了神来朝前方看去,旋即它便看到了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那对它来说堪称无敌的魔猿,在即将将沈同吞噬入体的时候却是僵在了那里,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身躯居然在不断的缩小,其身上的滚滚魔气也是不断的稀薄和消失起来。渐渐的,其坚硬厚实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渐渐的那看似坚硬无比的外表,也是开始有些软化了起来。

幽玄眼看如此情况不由大惊失色,他实在弄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转眼之间突然出现了如此变故。

莫不是此魔猿突然之间自身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故?可这未免也太过凑巧和不可思议了!旋即,它便是想到了当初顺利穿透进沈同身躯时发生的可怕事情,那股突然冒出来的惊人吸力,一瞬间便是将它的冥力给吸走了大半,若不是它见机及时强行的分离了身躯,只怕是连带着所有的冥力都会被那古怪的吸力给一吸而空。即便如此,当时安也是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几乎就要消散于这个世界上。

莫不是这一次又是如此?

幽玄不由瞪大了眼睛朝沈同所在的地方看去,只是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是看不出丝毫的端倪。眼前所见,只有那不断变小的魔猿身躯和它那惊人至

极的一身魔气。

比一座小山还要高大的魔猿,此时已经缩小了大半。那原本随意一握便是能将沈同给抓在手里的巨掌,此刻随着身躯的缩小也是急剧的变小,自然也是没法再紧扣他的身躯。只是,即便那只手掌不断的变小,却仍旧是紧紧的贴在了沈同身上,挪不开分毫,躲不开一丝,就像是生根连在了一起一般,根本区分不开来。

只是,先前那只一拳可以撼天动地,一拳可以砸开地面的巨拳,此刻已经远没了先前的强悍,随着魔气的消失,坚硬的皮肤也是软化了下来,产生了一层层的皱褶,很快便是如同寻常的猿猴手掌一般,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但那股吸力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强大了起来,魔猿的身躯缩小了一半以后,变小的速度明显加快,其嘴里的畏惧叫声亦是越发的凄厉了。

半晌之后,随着那凄厉惨叫的消失,一只不过一人大小的黑色猿猴倒毙在一旁。

幽玄目睹着其从惊人大小变成如今模样,不由一脸的震惊和骇然,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面,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再仔细朝那头倒毙的黑猿看去,只见其本身的外观与普通的猿猴无异,此刻更是一副皮包骨头连一丁点肉都没有的样子,显得凄惨至极。光看它此刻的模样,又哪里能与片刻之前那尊不可一世的魔猿联系在一起,这种前后反应之大,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但这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在他的眼前,其过程虽然快捷,但却是清楚无比。

算起来不过就是一柱香不到的功夫,一头在幽玄看来根本无法对付的魔猿便是如此倒毙在眼前,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和差异,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幽玄,亦是难以回过神来。

“李小友,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幽玄不由艰难的将目光从魔猿的尸体上挪到沈同的身上,嘴里的话语也是失去了往常的利落样子,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当初与这位李小友签下魂灵契是何等幸运的事情,否则的话,它的下场和结果怕是与这头魔猿并无不同。

只是,此刻的沈同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它的问话一般,只见他双眼紧闭,脸上通红一片,整个人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意识!如此情况下,自然是对于幽玄的问话,没有任何的反应了,而他这样的状态也是让幽玄一时间愣在那里,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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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节 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摆在幽玄面前的,自然是一副极其怪异的场景,在它的身旁四周,除了一直昏迷不醒的阮琳之外,前方不远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的沈同更是与那只像是连肉都被吸干了一样的黑猿一同倒在地上,先前一刻还战斗的异常激烈,打的火热非凡的此处,一下子便是陷入到了一种彻底的平静之中。转头四望,除了它一个人,不,是一个鬼之外,再无别的清醒之人,实在是太过荒谬和诡异了。

幽玄的神情复杂起来,它走到沈同的身前,沉吟了一下之后却是仍旧没敢触碰于他。此时的幽玄不由想到那只魔猿从山岳般大小成了如今模样的可怕情形,看向沈同的目光亦是变得更加的复杂起来。

以它的阅历和见识,根本还没有见到过如此惊人的场面。以冥灵的神通汲取血食的精血和修士的灵力它还能认为这是一种本能的天赋,但修士之中又哪里听闻过有这样的可怕功法?要知道黄泉冥气对于灵界来说,可是满带着死亡气息的一种力量,别说是吸进体内,便是身处其中,恐怕都会生机尽绝。然而李平这个家伙,上次便是差点吸干了它,如今则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它的眼前。

真魔之气是何等霸道而强悍的力量?连黄泉冥气与之相比也是远远不如,却是仍旧被这小子吸收的一干二净,而且看他此刻的样子,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模样,其中的可怕实在是让幽玄深感不可思议。只是眼下它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便是只能观察着四周,以防再出现什么意外。

说起来,暴风山脉对于幽玄来说是何等的熟悉,只是此番经过如此变故之后,它实在是心有戚戚,大为不安。

而躺倒在地上的沈同,则是因为大量真魔之气的入体,其身体之中的灵力也是瞬间被驱散的一干二净,甚至连神识海中的神识之力,也是在遭此重创的情况下损失颇大,让他在如此情况之下,昏睡了过去。他此刻的状况显然是灵力和神识之力的消耗过度,就像是一个太过疲劳之人,需要长睡一觉才能补足那种损失一样。

那魔猿的真魔之气是何等的霸道,若非如此,以幽玄老鬼的实力又岂会闻之色变!

不过,片刻之后,神秘小珠之中顿时传来一股热量,旋即一股庞大而惊人的能量呼啸而出,以一种无可匹敌的态势直接涌向了沈同的气海和识海之中。这是一股沈同重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庞大灵力

,其涌入到沈同干棝的气海中时,便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让其身躯各处重新被灵力所填满,勃勃生机瞬间迸发出来,让其身形外貌一时间也是做出了一些不同的改变。其两鬓的白发一时间变得乌黑发亮,略有些皱纹的脸庞亦是重新变得饱满和光润。而神秘小珠中的庞大能力仿佛源源不断一般,不停的填充进来,不仅仅让其原先的所有空隙都被瞬间填满,那膨胀的能量更是不断的扩张着沈同气海之内原本的空间。

一层牢固的壁障约束着灵力的增长,如同当初李平一直困在练气期六层不得前进一般,此壁障自然是沈同眼下面临的八层瓶颈了。

此番神秘小珠直接吸取了魔猿的真魔之气后,居然瞬间补足了其在摇光峰丹室之中的损耗,其能量之庞大由此可想而知。然而,此刻神秘小珠中返还回来的能量远不止如此,在补足了他的气海之后,更是在不断的补充之中冲击着他的八层瓶颈。只是片刻之后,在源源不断能量的冲击之下,那层原本坚实的壁障随着一声脆响,轰然崩散。

小珠中继续涌出来的灵力旋即朝着扩充了一倍的气海中填塞而去,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是将其填塞饱满,旋即又一层壁障将其给牢牢的挡了下来。而这一次,小珠中涌出来的能量开始减缓,那已经略有些松动的壁障在如此情况下,也终于是挡住了那汹涌澎湃的灵力,将那充斥满了所有空间的能量给尽数拦截了下来。

沈同倒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间转醒,然后他一个翻身坐起之后,瞬间紧张的朝四下里看去。

然而,入目的情形让他不由一愣,四下里的情况更是让他僵立在那里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要知道他先前昏倒过去的时候,正是小珠子刚刚启动的时候,那四下里的魔气冲入他的身体之后,便是驱散了他全身的灵力,由此让他昏迷了过去。至于后面神秘小珠将魔猿身上的真魔气全部吸走然后又返回到他的身体之中这一过程,他便是一无所知了。

看着身旁倒毙的那只皮包骨头的黑猿,看着呆立在那里的幽玄,沈同不由惊讶问道:“幽前辈,那魔物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幸亏幽玄是阴冥鬼物,看不太清楚脸庞,否则的话,沈同此刻应该可以看清楚它脸上的惊骇神情。看着转醒过来的沈同,听着他一脸茫然的问话,幽玄不由苦笑问道:“李小友,你不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事情?”

沈同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记忆之中只有自己即将被那头魔物扔进嘴巴里的记忆,只有自己即将死去的可怕感觉,与眼下的情况截然不同。

幽玄无奈了,它围绕道沈同转了两圈看着他的神情不似虚伪,不由苦笑道:“小友,老夫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这转眼之间发生的情况,老夫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沈同惊讶问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头山岳般的惊人魔物呢?”

幽玄叹息了一声说道:“不就在你身旁么?”

沈同看着那具只剩下皮包骨头的黑猿身躯,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便是那魔物?前辈莫不是在开玩笑?”

幽玄无奈说道:“李小友,要说开玩笑,怕也是你在跟老夫开玩笑吧?你居然有能克制魔物的神通,居然连真魔气这种霸道无比的灵气都能完全吸收,这也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先前老夫侵入你的气海被那惊人的吸力差点吸干了所有的法力,一直还有些不太服气,如今看来,当初还算老夫见机的早,否则的话,此刻怕是像此魔猿一般,直接连残渣都不剩了。”

沈同不由一惊,旋即想到了昏迷之前神秘小珠传来的那股冷森寒意和吸力,显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显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再度逃过一劫的,便是脖子上的这颗珠子了。只是,连他也是没有想到,这颗神秘小珠的神通实在是难以想象,所以汲取的不仅仅是黄泉冥气,居然连真魔气也不放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能力啊!

“小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轮到幽玄满脑子疑问道。

沈同心中一惊,虽然幽玄与他有魂灵契作为约束,算得上同生共死,但他本能的告诉自己,脖子上的这颗珠子算是他最为致命的秘密。以小珠此种惊人的神通,但是只需要泄漏任何一点的风声,迎接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夺宝,以他如今的修为,果真暴露的话,岂不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沈同摇了摇头道:“前辈说笑了,我又哪里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先前被那魔物抓住之后,我便是昏迷了过去,直到刚刚醒来都有些莫名其妙,我又哪里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话,自然是让幽玄不太相信,只是看着沈同的模样,想着他刚刚昏迷的事实,不由又有些迟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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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节 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说上一次自己进入他的气海被那惊人的吸力所吞噬是一种意外的话,那此番连与他接触的魔物都会被吸取,那绝对不是意外可以解释的了。但是,这个家伙先前的昏迷也是事实,如此说来,那可怕的吸力和那诡异的事情还真不是他所主导的,这可实在是让它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而能有如此神奇功效,能将筑基期的魔物如此短时间内解决的可怕能力,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东西所能做到,不管是功法也好,不管是法器也好,那也得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有与筑基期魔猿相匹敌的惊人神通才行,否则的话,就像它先前那样,用尽全力的一击,不过就是被一拳轰散而已,旋即它不由想道,莫不是这小子身上有什么法宝?

所谓法宝,便是金丹期以上修士才能炼制而成的宝物了,说起来,法宝与灵器有些相像,都是通过吸收灵力而释放特殊的神通抑或是增幅修士本能的术法。但彼此之间也有极大的不同,像灵器这种器物,成型之后,威能大小和功效便已是天生注定,其区别无非是修士本身的高低差别所带来的释放效果不同。而且不管是低阶的灵器也好,顶阶的灵器也罢,任何人拿到手里之后,只要功法匹配,便都能够使用。

但法宝就不同了,法宝的炼制方式本就是注定了其与灵器的不同。

法宝乃是用金丹期修士体内的丹火所凝练和成型,其灵材在炼制的过程中便是因此而蕴含了修士本能的能量和气息,所以成型之后,自也就是能与修士心神相通,驱动起来如臂使指。更主要是,法宝因为这种特殊的炼制方式,在成型的时候会融入修士本身的精血在其中,如此这般便是大大增加了与身体的相融特性,可以被修士收入体内进行不断的培育,以此来极大的增强法宝的威能,如此一来,随着法宝在体内的培育时间越长,其威能和法力也是越来越强,甚至时间足够的话,其拥有翻山倒海之能,也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法宝因为修士在凝练的时候融入了本身的精血,所以除了炼制的修士可以驱使之外,他人根本使用不了。

李平本就是练气期的修为,自然没法炼制法宝,而更因为法宝的特性,也就排除了他身上拥有他人法宝的可能,如此一来,眼前的局面就更是让幽玄有些弄不明白了。而它有心想去沈同身上探查一下,不过旋即想到那魔猿被吸干的可怕情形时,不由又

是取消了这样的打算,若是时运不济,再像上次那样被那股吸力所包裹,它还真没有信心可以再逃出来一次。

沈同此时细细的打量着那干瘪的黑猿尸体,心中庆幸不已,先前那一刻,他是真觉得自己要葬身于那魔物嘴里,要彻底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他并无留念,但想到幽玄老鬼所说,死去之后去往冥界等于是重新换了一个人,再也没有见到自己妻子的机会,沈同的心底仍旧是有些失落,内心之中,虽然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有晋升化神期的机会,但总有一个希望在,只要活着,总还有一个念想。

不曾想,事情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和转机,片刻之后,死去的居然是这头惊人的魔物,活下来的反倒是他!

“小友,你这身修为还真是让老夫捉摸不透啊!”幽玄看了看如今神完气足的沈同,感受着他身上澎湃的灵力,更是苦笑一声说道。

沈同一愣,旋即神识内视了一下,当即气海之中那庞大的灵力让他惊愣在当场。此时的灵力与先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整个气海此刻都被那凝实而浑厚的灵力所填满,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丝的缝隙,略微感受了一下,其迸发出来的强悍力量比之先前进入天星谷时还要强上一倍。沈同神情一动,一枚水箭术在身前凝结出现,似乎是随着他的法诀一动,水箭术便已是成型,运转速度实在是快的惊人。

仔细看去,此次出现的水箭术与之前又有所不同,似乎随着他的法力提升,其威能也是大增,整支水箭此刻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显得锋利无比。

随手一挥,水箭呼啸而去,猛然间击中了远处的一棵大树,只见水光闪动之间,水箭徒然间在树身上爆裂开来,旋即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响,只见那棵粗壮大树在呻吟声响中轰然倒塌,莫名的便是遭受到了灭顶之灾。不过,这个灾祸的始作俑者,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远处拦腰折断的大树,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这是已经练气期九层了?”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一旁的幽玄苦笑说道:“小友这法力提升的速度可实在是惊人至极,若是以后都能有此速度,怕是果真有成为高阶修士的可能。”

沈同听他这话不由苦笑道:“前辈怕是说笑了,眼下我连现在是怎么回事都没有弄清楚,还哪里敢说什么以后!要知道

,这一次若不是运气够好,怕是我们的小命者要交待在这里了,想那魔猿实力何等强悍,先前那一拳我若是躲慢了半分,怕是已经被砸成肉饼了,真要那样,怕是一切都完了。”

幽玄则道:“这便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吧!若非如此,小友又需要到何时才能晋阶到练气期九层的修为,先前在那丹室里所损失的那二层修为,其损失的灵力可是惊人至极,若非如此,也不会连一般的丹药都弥补不了。”

沈同点了点头,却是心有余悸的说道:“以后可还是不要再有这样的危险情况发生了,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大难身死,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说着,他不由问道:“前辈,接下来如何打算?”

幽玄指了指不远处道:“小友还是先考虑一下这位该怎么处理吧?小友打算就这样把她给丢在这里?”

沈同闻言看去,当即一惊,这才想起来师姐阮琳此刻还躺倒在地上昏迷未醒,眼下那个拔腿就跑的林鸿文已经没了踪影,这里只剩下他们二个,倒真是孤男寡女在一起了。不过,一旁还有一个老鬼存在,倒多少也是减轻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说起来,沈同先前便是有意避开这位师姐与林鸿文二人,打算独自行动的。只是这位阮师姐倒是心肠好,怎么也不愿意让他一人冒险,虽然如此关心是因为那个卢远道世伯的关系,却也是让沈同心中感动。

说起来,在灵界这个奇妙的世界上,他似乎还没有被人关心过。除了同门师兄施常之外,这位阮师姐便是独一个了。不过,莫名的,他不知又怎的想到了落凤镇中的李贞和桃儿姑娘,虽然感觉彼此之间相交不深,却也是让他有种亲切之意,或许是从暴风山脉回去的时候,桃儿急切之间所展露出来的关切吧!

人嘛,不管是谁,总是需要别人的关心的,只是每个人的表达不同,对于这种关心的回应方式也不一样而已。

此番难得的来到了暴风山脉,要不要回去看看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自己走后,商铺之中是不是又来了别的长老坐镇?想起当到那里时的情形,沈同的心情也是略微轻松了一点。不过,旋即他也是很快的回过了神来,看着面前的阮师姐,一时间先前的所有轻松感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脸的无奈和苦涩。

眼下还真是一件非常难处理的事情,让沈同大感棘手,甚至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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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节 尴尬

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一点毫无疑问沈同是做不出来的,不说这位阮师姐一路上对他的那种维护,便是一个陌生人,看在同门的份上,也绝不应该如此。毕竟沈同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还做不出这种冷血无情的事情,先前之所以想要一个人行动,无非也是看在林师兄实力尚算不错的份上,他们二人一起行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哪里知道,看起来对阮师姐颇为上心的林师兄,实在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无情之辈,遇到危险之后根本不顾他们径自便是逃走了,如此行径实在是让人所不齿。如今所留下来的难题,一时间也是让沈同大为头疼。

说起来,沈同倒是有些羡慕阮师姐此时的状态,她又哪里知道,这么一会会功夫,他们已经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其内心所遭遇的冲击,实在是无法想象的。倒是阮师姐一直昏迷未醒,实在是不需要体验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此时,沈同蹲下身来,仔细的查探了一下阮琳的情况。她那张眉清目秀的婉约脸庞上,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这让她的情况看起来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只是随着鬼物被一扫而空,她身上的鲜血亦是不断的流出,染红了她的大半衣衫,一副受伤不轻的样子。说起来,若不是沈同先前见机的快,通过自己输送灵力主动与鬼物接触,最终让神秘小珠产生吸力的话,此刻阮琳怕是已经香消玉陨了。在如此情况下,能捡回一条性命,实在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前辈,她为何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沈同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样子,像是有些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旋即问道。

幽玄轻轻飘到他的身旁,看了一眼后道:“可能是先前被冥灵重创的时候神识休克所致,要知道那一瞬间她的全身所受创伤数十处,以其女子之身,怕是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如此昏迷,倒也算是对她身体的一种保护。”

“现在怎么办?”沈同旋即问道。

幽玄则道:“自然是先止住血,然后再加以休息了,待其体内的灵力稳住之后,自然就会醒来,到时候或是吞服丹药什么的,自然是有办法来恢复。”

“止血!”沈同看着她那被鲜血染红的长袍,一时间头皮发麻,看那伤口与衣服翻卷连在一起的样子,实在是有种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感觉。说起来,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当初他自己被幽玄所伤胸口血肉模糊,可没有经过什么处理,只是硬抗着那样的伤势,等到皮肉自己结痂愈合。

可如今阮琳的情况远比他要糟糕的多,看那伤口的样子,别还没有等到伤口自行愈合,便已经血尽而亡,那可就糟糕至极了。

“小友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身上不是有商铺那个小丫头送的伤药吗?把她的衣物除去涂上伤药止住血,岂不就了结了?”幽玄看着他傻愣在那里的样子,不由无奈的说道。

沈同听到这话不由傻了眼,其实说起来,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在人界那么多年,这么一点伤疗的常识他还是十分的熟悉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灵界这样一个地方,修士遍地,法术飞舞,居然与人界时一样?旋即他不由想起先前林师兄绿光一闪,全身被绿光包裹住的情形,那可是连一点点疤痕都没有留下来,如此治愈法术,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前辈,治疗伤势不是应该用治愈法术吗?”沈同有些不甘的问道。

幽玄则反问道:“难不成小友还学有木系法术?”

沈同尴尬说道:“自然没有。”

也亏了幽玄老鬼没有实体身形,否则的话此刻怕是要直接给他一个白眼,只听他有些无语说道:“那不就结了,既没有木系治愈法术,除了用伤药之外,小友可还有别的选择?难不成你还指望老夫出手?嘿嘿,怕是到时候她的伤口好了,一身的灵力和血气却是消失的净光!”

沈同看了看眉头微皱的阮琳,旋即叹息了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老鬼说的道理,只是本能的有些排斥这样的举动而已,在他本能的脑海之中,自己是一个有家有室的人,对于妻子自然要保持忠诚和专一,在人界如此多年,不管是再忙的情况下,他晚上也要回到家中休息,不管是面对再多的诱惑,他亦是保持本心不动,一直坚持着自己当初的誓言。

只是如今事急从权,沈同犹豫了之后,终究还是告罪一声,然后动手开始解开阮琳腰间的束带。很快,一具玉体裸露在沈同的面前,虽然十数个伤口看起来血肉模糊一片破坏了那种美感,但其如凝脂般洁白的肌肤,那浑圆的双翘和纤细的腰身,自也是看得沈同一阵心猿意马,其身体更是出现了一些本能反应。

说起来,沈同虽然已经活过一辈,但李平这家伙的身体可是算得上正当壮年,更要命的是,这哥们可算得上一个真正的雏,别说是男欢女爱的事情,便是女子的小手都没有拉过一下,而偏偏沈同在这方面的经验可是丰富异常,如此这般思想与身体相结合,自也是产生了这种尴尬情况。

“小友,你还准备要多欣赏多久?”一旁传来了老鬼的声音,顿时破坏了沈同的暇想,也是让他更加的尴尬起来。

倒是幽玄这个时候感觉道:“说起来,还是你们这些修士好啊,说的不说,最起码还能感受一下男女之间的情事,还可以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想想都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沈同这边厢开始忙碌着替阮琳清理一下伤口并敷上药,一边不由头也不抬的问道:“前辈在冥界就没有相好之人?”

幽玄冷笑道:“相好?冥灵的身躯乃是冥力幻化的虚体,即便修练大成,浑身阴冥灵骨全齐有了冥躯,但又有谁敢真正放心与别人双修?说不定什么时候一身的修为便成了旁人的养份,成了他人晋升的垫脚石。要知道我们冥灵想要晋升,本就是需要吞噬黄泉冥气和同类,自然对任何人都要加以防备了。”

沈同闻言沉吟了一下之后,便是叹息说道:“说起来如此也好,前辈怕是不知道情之一事,愁煞多少人呐!相思苦,相逢亦苦啊!”

幽玄则道:“不知足才苦,知足都能常乐!”

沈同也是懒的与它争辩,当即集中精神替阮琳忙碌起来,其先要清理她身上的伤口,清除伤口的异物以防结痂以后会受影响,然后才用伤药替她敷好,再用布条包扎起来,以免让伤口崩裂。只是他一个人如此前后忙碌,自然也是十分的不便,偏偏一旁的老鬼根本没法帮忙,只让他忙碌的大感吃不消。

要命的是,其双手又不自觉的与她的光洁身躯相接触,并不时需要将她搂在怀里以方便包扎,其动作看起来实在是旖旎香艳,别有一番风味。

也幸好一旁的幽玄是个鬼物,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感受,即便如此,沈同亦是尴尬无比,一张脸也是憋的通红。这个时候,他莫名的想到了人界的那些妇产科的男医生,想想便是觉得他们实在是不容易,自己眼下不过是替师姐包扎一下伤口而已,便已是这般的不堪,那些男医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要替女人接生,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如此这般忙碌了好半晌,沈同终于也算是手忙脚乱的替阮琳包扎妥当,随后想了想之后,他便是脱下自己身上的修士服替她穿上,总算是缓解了一下那种尴尬的气氛。

只是,看着平躺在地上的阮琳,沈同却是不自然的会想到刚刚的样子,一时间也是心中满是异样。也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阮琳的身躯不由也是抖动了一下,这让沈同既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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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节 醒来

虽然沈同的手法十分的粗糙,对于医术上面也算是没有任何的天赋,不过好在总算是替阮琳止住了血替她处理好了伤口。如此情形之下,阮琳的身体总算是有了反应,那莫名的抽动算是让沈同大感欣慰得知自己的努力也算是颇有一些效果。不过,眼看着阮琳仍旧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他亦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盘膝坐定,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总算是先前那头魔猿的强悍让附近的鬼物和妖兽似乎都望风而逃,如此这般情况下,倒也没有任何的东西来打扰他们,也是让四下里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安静。

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减弱了下去,看着那颗刺眼的太阳,沈同不由也是大为感慨。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仙界,居然便是这颗日日都能见到的太阳,这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更奇妙的是,那阳光的照射便是仙界往各处散逸的仙灵力,是仙人之所以可以长生不老的根源,实在是太过奇妙。更奇妙的是,经过虚空之中无数的距离之后,这些仙灵力来到各界居然便可以形成各种不同的灵气以供各种生物汲取,这种神奇的变化也是让这大千世界更加的精彩。

灵气、黄泉冥气、真魔气……

如今沈同算是已经接触过这三种不同的由仙灵力演化而来的灵气,果真是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神奇,而更神奇的是,不管是黄泉冥气也好,真魔气也罢,那颗神秘小珠子居然都能吸收转化,以一种精纯至极的灵力反馈到他的身体之中,如此神妙的东西,实在让沈同想不出来,怎么会出现李平的身上。

而偏偏他居然就能从人界来到这里,能够占据李平的身体,这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是让他怀疑一切是否都由天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沈同胡思乱想着这些问题却是怎么也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一旁突然间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之声,其声音柔弱至极,听闻在耳中,便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要保护于她的热血豪情。沈同亦是不由被其一惊,然后快速的转过头去,旋即便是看到阮琳在那一声痛苦呻吟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师姐,你终于醒了!”沈同眼看如此,不由长吁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的说道。

阮琳此刻那的清秀脸庞上,显然也是没有了往昔的浅笑恬淡,醒来之后便紧锁在一起的眉头,让她的神情看起来痛苦无比。好半晌之后,她似乎

才慢慢的适应了眼下的情况,不由努力的朝四下里看了看,这才无力的问道:“李师弟,这是哪里?”

沈同答道:“师姐,先前的事情一时间都记不起来了吗?这里是暴风山脉,先前我们遭到鬼物的袭击,你猝不及防之下被鬼物所伤,所幸现在已无大碍了。”

阮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过半刻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碰到了成群的鬼物,林师兄……他率先离开了,只剩下师弟护在我的身前。不过,最终我们被鬼物所伤,根本抵达不住鬼物连绵不断的攻击,那惊人的声势,怕是只有那些炼气期顶峰的师兄才有一线机会。”

沈同想到鬼物呼啸而来的可怕情形,不由也是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如此那般壮观和惊人的景象,他亦是头一次碰到,实在是太过骇人。当然,与其后那头魔猿相比,那些鬼物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别的不说,最起码面对鬼物时,他多少还算有些底气和希望,但面对那头魔猿时,想到那一拳砸散幽玄老鬼的可怕情形,他便是浑身毛孔收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是,此刻沈同也是不愿意多事,自也没有提起这事。

经过片刻喘息之后,地上的阮琳似乎情况更好了一些,她此刻不由发出一声惊“噫”问道:“李师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我被鬼物所伤,被鬼物侵入了体内,应该已经死去了才对,怎么现在……”

沈同轻笑一声说道:“师姐说笑了,若是真的死去了,又哪里还能像现在这般在此与我说话?”

阮琳不由顽强笑道:“又是师弟救了我的性命?”

沈同哪里敢当她如此一说不由说道:“师姐说笑了,不过是我们运气不错,那些鬼物一击之后便是匆匆离去,这才给了我们活命的机会,否则的话,我们又哪里还有机会在此交谈,怕是早已经沦为鬼物的口中血食了。”

阮琳神色不变的问道:“当真如此?”

沈同自是从她的语气里面听出了怀疑,说起来这也难怪,毕竟鬼物之凶残,他们都是亲眼所见,先前一只鬼物便已是让他们好一阵手忙乱脚,如今在那成群的鬼物手下,又哪里能有活命的机会?至于说鬼物一击便走这种事情,更是实在解释不通,惟一的解释便是原原本本的将魔猿的事情给说出来,但沈同转念一想,真要是有能让成群鬼物都闻风而逃的魔猿出现,他们更不可能

有活命的机会,到时候再想解释清楚则更加的不可能了。

好在,阮琳似乎对此根本没有追究下去的心思,有了这片刻的休息之后,也是终于要挣扎着坐起来,只是她刚要动作,浑身上下一股股剧痛袭来,让她不由张嘴发出一声惨叫。

沈同看到她的情况,不由也是皱眉说道:“师姐受伤不轻,最好先不要乱动。”

阮琳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刚刚的冒失举动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也难为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了,长这么大似乎还是第一闪受到如此创伤,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心理上面更是饱受打击。而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没有失声痛苦,已经足以看出她的外柔内刚了。

“师弟,能扶我一下吗?”阮琳长吁出几口气之后,脸上有些发红的问道。

沈同倒是干脆的点了点头,然后弯下身去。一双柔软的胳膊旋即紧抱在他的脖子处,秀发迎面,轻声淡雅,那略带急促的呼吸就在沈同的胸口,自是让他一阵心猿意马。好在,他的意志还算坚定,这才没有闹出什么尴尬的笑话,只是扶着阮琳身躯的双手上传来的温度不由让他莫名的想到了其先前替她治伤时情形,这让沈同的脸上不由也是发热起来。

“多谢师弟了!”勉强的坐直了起来,如此动作实在已经让她已经大为吃不消,一时间连吸冷气,看起来情况十分的不好。

而在此时,阮琳也像是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当即呆住了,旋即她秀脸通红,不可思议的问道:“师弟,这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沈同这个时候不由也是暗暗叫苦,这样的问题让他怎么回答?尤其是当着她的面,更是显得尴尬无比。只是,那边厢阮琳一边问着已经是一边低下了头去,朝衣服里面看了看,里面自然是空空如也,什么抹胸、内衣之类的通通都消失不见了,那宽大的修士袍里面,只剩下一双雪白玉兔和包扎在伤口各处的布条。

这一发现,自是让阮琳一时间又气又羞,脑袋恨不得钻进衣服里去,而她在这种惊怒至极的情况下,不由也是羞斥道:“师弟……,你……你居然脱我的……衣物,你怎么能……”

看着师姐惊怒不已,一副又气又急的样子,沈同也是一脸通红,一时间大为难看,尤其是当着她的面,更是被喝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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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节 下一步的行动

在这样一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在这样一种无比暧昧的气氛里,孤男寡女如此相处,彼此间又算是有了一些肌肤之亲,自是让他们之间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是,四下里因为鬼物和魔猿的出现,实在是一片狼藉和破败,原本草木青青,花朵繁盛的美丽景色在那种突然降临的灾难面前烟消云散,只剩下一根根倒塌的巨木和枯萎的草叶,看起来实在是一处荒凉破败的凄惨景象,连带着他们之间的那种气氛,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沉吟了半晌之后,沈同也算是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躬身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先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师姐见谅,先前师姐受伤颇重,伤口若是不加以处理,怕是师姐性命堪忧。我们好不容易从鬼物的手下捡回一条性命,若是因为拘泥于男女之别而束手观望,在下实在是心中难安。若是因此而引起师姐的不快,在下任打任罚。”

阮琳的头埋的更低了,一想到自己的身子就这样被眼前男子看个精光,她便有一种怒火升腾起来,可一想到这位李师弟算起来已经是二次挽救过她的性命,那到嘴的话语,自然也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偷偷的抬起头瞄了一眼李师弟,她总有一种他似乎变得年轻了的错觉,如今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的不堪了?

虽说比起林师兄那样的美男子自是远远不如,但想到林师兄在危难时刻拔腿就跑的样子,她又如何不失望?反倒是这位看起来修为低下的李师弟,在危急关头硬是挡在了她的身前护卫着她的安心,那种如山一般的安全感,自也是让她心动不已。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如今看起来这位李师弟也并没有那么不堪了吧!

如此这般想着,阮琳却也是羞红着脸道:“师弟,说起来还是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奴家先前若是有言语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至于替奴……奴家疗伤之事,还望师弟莫要告诉他人。”这般说着,她的声音已经是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都有些微不可闻了。

“在下省得!”沈同暗自长吁出一口气,旋即应道。

此时,两人沉寂下来,只是彼此之间的那种尴尬气氛实在是让人有些呼吸都感觉困难起来。直到好半晌之后,阮琳才羞怯怯的说道:“师弟,能否暂避一下,容奴家换一身……衣物。”

沈同不由汗颜,倒是忘了这件事情了,想来女子出门,自然是身上有备用的衣物之类,女子天生爱美喜洁,哪里像他们这些人

,脑袋里面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倒是让阮琳说出口来,十分的别扭,告罪了一声沈同也是有些汗颜的朝远处快步离去。

这个时候,脑海之中的幽玄则是笑道:“李小友,请恕老夫多嘴一句,你们修士之间还真是麻烦的很。若按老夫所说,你未婚,她未嫁,看都看了,干脆娶进门不就什么都好办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婆婆妈妈的,那姓阮的小姑娘长的也不差,心地也挺善良,多好的一个姑娘。”

沈同不由有些无语道:“前辈怕是莫要添乱了吧,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老鬼则不服气的说道:“怎么,以为冥气不兴嫁娶,老夫就不懂这些男女之事了?李小友,老夫偌大一把年纪,不管有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但道理总是相通的嘛!反正老夫看这个丫头倒是顺眼的很,至于你在天星谷中碰到的那个白衣女子,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老夫都觉得与你不太合适,其身上那股子娇气,也实在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沈同不由无奈说道:“前辈怕是莫要替我操心这些事情了,以我们两个如此修为,在这暴风山脉之中可谓是朝不保夕,前辈不想着怎么活下来,乱操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幽玄则冷哼一声说道:“小子,生死之事又岂能预知和规划得出来?若是运气不好,再碰上一个如魔猿这类的魔物,怕是我们谁也逃不得性命。倒是你的婚姻之事嘛,老夫怎么说也能算你的长辈,替你把一把关,提一提意见,难道又有什么问题?莫不是小友还拿老夫当外人不成?”

沈同无奈道:“自然不是,只是眼下还远不到考虑这些的时候。”

“这还差不多,不论如何,小友以后若是娶妻,得先过了老夫这关才成,要知道你的性命也是关乎老夫的安危,你的事情自然也有老夫的一份。”幽玄冷哼着说道。

沈同自然无奈的答应了一声,然后郁闷的朝远处看去,与此同时,脑海之中不由又随着老鬼的话而泛起几道身影,先是妻子那熟悉的笑脸和熟悉的面容,再到卢婷婷一身宫装的仙衣飘飘,最后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阮琳的娇小可人模样和那白净的身子,不由让他不由暗道一声罪过,惭愧不已。

“师弟,已经好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阮琳有气无力的声音,听着这话,沈同收拾好心情之后,便是赶了过去。

此时的阮

琳一番换衣梳装之后,整个人也是显得精神了许多,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之外,从外表上面也是看不出太多的异常,眼看着沈同走来,她不由问道:“李师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说起正事,沈同自是少了一些尴尬,多了一些平静,他旋即应道:“师姐,眼下暴风山脉形势动荡,危机四伏,以师姐此刻的情况再继续留在这里完成任务怕是太过冒险,以在下之见不如我们暂时先撤回落凤镇,等到师姐伤愈之后再做打算不迟,师姐以为如何?”

阮琳听到这话不由叹息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奴家此番倒是拖累了师弟了。”

沈同则道:“师姐说笑了,等师姐养好伤,还要靠师姐带我一起完成任务呢!”

阮琳摇头苦笑道:“师弟又何必如此自谦,奴家虽然见识浅薄,又岂能看不出来我们三人之中,真正有实力之人,其实一直便是师弟,只可惜我与林师兄有眼无珠,才会错估师弟的实力。此番若不是与师弟同行,奴家怕是早已经死在鬼物手里,又哪里还能在这里端坐着。”

沈同摇了摇头笑了笑,也不争辩,旋即问道:“师姐还是先安心休息吧,等你略微好一些之后,我们便动身。”

阮琳自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神情一动,手里便是多出来两块灵石,然后静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功法起来。只是沈同没有发现,她闭上的眼睛不时会露出一道缝隙,然后默默的关注着他的举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这位阮师姐的眼睛里,看向沈同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只是沈同对此却是毫无察觉,看着一片狼藉的四周,看着正在恢复的阮琳,他的心中也是不由莫名感慨,每一次进入暴风山脉似乎都有不同的际遇。说起来,似乎每一次都要在鬼门头上打一个转,每一次的情形可都是危险至极,这种意外频出和惊喜不断的事情,当真是在不停的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一次次的饱受折磨。

可当他感受着气海之中澎湃的灵力,感受着那结结实实的九层修为时,一切的不安和感慨也都消失不见了,能在修为大损,实力大减的情况之下一瞬间重回巅峰甚至是直接突破到了九层的境界,即便是冒再大的风险似乎也值得,要知道每一阶可都是一层槛,每一层都有一道墙,有的人终身便卡在每一道槛上,穷尽一生都没法再进一步。

相比于那些人,他眼下所冒的风险又算得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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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节 李师兄

夜幕开始降临,四下里的光线开始黯淡了下来,让周围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不清起来。眼看着四周的残败景象在光线消逝之中显得越发的狰狞,尤其是那具黑猿的尸体,每当目光投向那里之时,总让沈同有种不安的感觉,连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如此情况之下,他自然打算先离开这里,以免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想到阮琳此刻的情况,他不由也是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眉头便是放松了开来,然后快步的朝远处走去。

时间不长,沈同便是拎着一个用木棒搭建的架子返了回来,径自走到一脸茫然神色看着他的阮林面前。

“师弟这是要做什么?”阮琳大为不解的问道。

沈同则耐心回道:“师姐不会就打算在这地方一直等到身体康复吧!不说这里此刻一片狼藉的样子,单是鬼物那可怕的动静,怕也是会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眼下我们如此情况,实在是没有什么应对风险的能力,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阮琳点头说道:“师弟思虑周密,此地的确不宜久留,只是这个东西……”

沈同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道:“这个比较简陋,需要辛苦一下师姐了。”说完之后,他告罪了一声,然后一把便是将阮琳给抱了起来,如此粗放的动作,自是让阮琳不由发出一声惊呼。虽说面前这位师弟连她的身子都已经看过,但那好歹也是在她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如今这般模样,可实在是让她羞涩的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只是,闻着沈同身上那种杂夹着汗臭味和血腥的气味,感受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和结实的胸膛,不知怎的,阮琳却也是没有了挣扎的勇气和力量。应该是她的身上伤势未复吧,抑或者她的内心之中,本能的也想要有一个这样的依靠?这种难得的安全感觉,让她下意识的也只是羞红着脸,不敢抬头去看他?

将阮琳放在了用枝条和青藤编好的椅子上,沈同待她坐好之后,也是翻转过来扯住了另外的两条藤曼,然后在阮琳的惊呼声中,一下子将她背在了背上。

这是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椅子,甚至看起来颇有些寒酸,其受力的部分是那几根青色的藤条,如今吃重之后紧紧的勒在沈同肩窝处的肉里,而在他的背上,背对于他的阮琳,则是安稳的坐在了椅子上,虽然这样的椅子坐起来怕是没有什么

舒适感可言,不过却是十分的便捷,倒也是省去了她走路的麻烦。

如此这般,沈同便是带着阮琳一路向东,远远的避开了先前的交战之处,走进茂密的丛林之中,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重新享受着那种原始森林的自然,心情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好了许多。只是,两人之间显得略有些尴尬,其彼此之间的关系虽然比起刚来这里时明显要亲近了许多,但气氛却是格外的尴尬了。

一天之后,沈同在一处山谷之中停下了脚步,这里空间小大,草木不深,但山坡上面开满着五颜六色的鲜花,显得十分艳丽。而在谷中的几块巨大青石上,沈同抬头四望,心中对于此处是颇为满意。转头朝一旁的阮琳看了看,看着她露出笑意的脸庞,看着她眼中带笑的样子,沈同也是知道了她的想法。

说起来,这也多亏了这里是灵界,如他们这般的修士只需要消耗灵力便可维持生存,若是如同人界那般需要吃喝拉撒的话,怕是情况要麻烦数倍,别的不说,光是阮师姐此刻行动不便的时候下,想要方便一下都是一件困难的事。而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自也是要轻松许多。

“师姐觉得这个山谷如何?”放下阮琳之后,沈同长吁一口气问道。

阮琳则含笑说道:“真是连累师弟了,想来如果没有奴家这个累赘,师弟怕是早去完成任务了。说起来真是惭愧,原先还以为师尊让师弟与我等同行,是想要借助林师兄的修为和实力,却是不曾想,反倒是我们拖了师弟的后腿。”

沈同笑道:“师姐这话见外了,先前师姐可是说过,我等份属同门,既是一同出来完成任务,自然是要一同行动,共同完成之后才能一起回去。师姐如此待人,在下自也当如此相待,又何来连累不连累之说。”说完,他看了看四周之后,不由继续说道:“此处相距先前之地已有一段路程,而且四下里亦是没有空间裂缝的存在,师姐便先在这里安心休养几天,等到可以行动之时,我们便先回落凤镇把伤养好再考虑任务之事。”

阮琳笑着点了点头道:“一切听师……弟安排便是了。”

不过,她旋即又迟疑着问道:“奴家有一事不明,憋在心里又实在是忍不住,还想请教一番。”

沈同则有些不解问道:“师姐有话不妨直言。”

阮琳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然后不解的问道:

“你到底是练气期六层的修为,还是九层的修为?”原来阮琳这一路上,早已经感受到了沈同体内那雄浑至极的灵力波动,其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气势,实在是远超一般的练气期修士,再想到明明来之前的路上,他一直就是六层的修为,不由让他阮琳满腹的疑问和不解。

沈同一愣,但是没有想到她是问这个问题,一时间倒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看着他一副愣神的样子,阮琳则是颇为善解人意的说道:“若此事涉及到师……师兄的隐私,就当奴家没有问便是。”

沈同苦笑道:“师姐为何改称呼了?”

阮琳轻笑道:“宗门之中以修为定身份,师兄乃是练气期九层的修士,奴家不过才八层,自当称呼为师兄了。李师兄以后也切莫再以师姐相称,此事于理不合,若是被旁人听见,还以为我们不懂宗门的规矩和礼数。”

沈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自也是知道阮琳所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事情,在入门的时候那位张师叔便已经在那块玉简中有所说明。一路上,他之所以称呼林鸿文和阮琳为师兄师姐也正是如此,要知道,如果以年龄来算的话,他的辈份可比他们二人要高出太多。只不过,修仙界中,年龄实在是没有什么作用,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说起来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道理了。

沈同想了想后,便是说道:“实不相瞒,原先在下的确是九层的修为,家师先前为了冲击金丹境需要炼制一炉丹药,在此期间在下灵力损失颇大,修为境界也是一落再落,所以先前的练气期六层修为并没有虚假,也并不是刻意隐瞒。至于为何修为会重新恢复,说实在的,在下也是实在不明。不过,若不是侥幸恢复了修为,先前怕也是挡不住那般多鬼物的袭击。”

沈同一番七分真三分假的话语,顿时让阮琳脸上神情变化不定。倒不是他想欺骗于她,只是这些事情涉及到神秘小珠的存在,而且解释起来也是麻烦异常,只能如此一说。好在,看阮琳的模样,倒也是被他搪塞了过去,见她一副不断点头的样子,沈同也是暗自长吁出一口气。

“李师兄,你还真是瞒的我们好苦,这一路上你就这般称呼我为师姐,就……就不怕把奴家给叫老了吗?难怪你以六层的修为便是能够释放法术,原来你是九层的修士。”阮琳蓦然间语气一变的说道。

沈同一时间不由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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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节 九层术法

翻开《聚灵诀》,沈同在九层法诀的页面上认真的研读了起来,在安顿好阮琳之后,他亦在是相隔一段距离的地方安静的坐了下来,然后开始静静的参悟九层的功法,开始依照上面的口诀和心法吸纳四周的灵力。说起来,沈同还真没有想到,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是突破到练气期九层的修为上来。如果是上次从落凤镇补给好了之后便回来暴风山脉的话,他倒是有这样的信心,毕竟当初他能感觉到修为已经是八层的顶峰,离突破壁障只是时间上面的问题而已,但在随后修为跌落到练气期六层这后,那种自信便是烟消云散了。相差一阶,其相差的灵力便是一倍,其所需要庞大的灵力来供他吸收,这是一种何等艰难的事情。

上一次能从练气期七层突破至八层,那是因为误打误撞的碰上了幽玄老鬼,吸取了它的一身法力,谁能想到,这一次他居然碰到了一个实力远比老鬼的魔猿,这世间的陆遇变化,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仔细的阅读着书页上的文字,沈同也是不断的熟悉着九层的练气法诀,缓缓的引导着体内的灵力运转,沿着筋脉行走一个周天,渐渐的与体内的灵力取得了联系。旋即,他的功法一变,那股外延之力化为内吸,与体内灵力相接触的外界灵力便是被这股吸力所牵扯,随后源源不断的朝气海中涌去,不断的增强着他的法力修为。

随着他的一次次运转和尝试,那篇生涩拗口的修炼法诀亦是渐渐的熟悉和通透,真至随着功法的运转而越发的纯熟起来。

说起来,自从进入灵界生活之后,似乎对于功法的修炼和口诀的领悟也是越发的快速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对灵力的运转方式有了足够的了解,还是因为有了前面几篇功法的铺垫,所以对这些事情触类旁通,学习的效率也是大大的提高了。只是,即便如此,当他运转功法吸纳灵力之后,却是仍旧如往常一般,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增加。

对于这样的情况,沈同倒也算是习以为常了,虽然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却是在这种打击之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功法运转没有迟滞之后,他的目光旋即也是落到了此页最后的几个段落之中,在这里,他算是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修炼到九层之后,可以开始给自己本身所使用的一些法术,而排在最前面的一个便是沈同所梦寐以求的轻身术。说起来,随着修为的增加,体内灵力的不断增强也是让其有了更加强大的神通,此轻身术,便是最为常用的一种。

不管是之前那个丑道士的来去如风也好,还是林鸿文在见

识到情况不妙的情况下拔腿就跑也罢,其依靠的便是速度上的优势。

当他仔细的将那个轻身术的法诀看完之后,不由也是恍然大悟了起来,所谓轻身术,其实便是控制灵力运转到双足之上,像是一瞬间大大增强了腿部的力量一样,让他的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在人奔跑的时候,所消耗的是肌肉中的能量,不过在轻身术运转之后,以灵力代替肌肉本能力量的消耗,自然能让人的速度大为提升,远比常人要快的多。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旋即朝后面的巨力术,传音术等法术看去,也都是如此这般,以灵力来代替本身的肌肉力量,用此种方式来增强自己身体某一部分的行动能力。

此种法诀自然算不上玄奥难懂,只不过对于体内的灵力要求比较大,要知道灵力的消耗速度极快,但想要补充起来便十分的困难,如果本身的气海灵力便不够强大的话,如此大量损耗,便会如同沈同在丹室之中修为大降一样,出现此种可怕的后果。而到了炼气期九层之后,不管是法力的庞大还是凝练程度,都比以往有极大的增强,才能经得起这样的消耗。

沈同了然于胸之后,不由也是收起了《聚灵诀》旋即深吸一口气之后,徒然间控制着气海的灵力往双足上涌去,一时间沈同顿时感觉身体像是轻松了许多一般,迈步狂奔之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蹿了出去,其速度比之先前林鸿文逃离之时更要快的多,想来是因为其气海的灵力凝实的惊人,所以才有如此巨大的增幅。

一道身影带着一溜的残影在山谷之中飞蹿着,时而直线往前,时面旋转变幻,其目光寻找起来,都十分的困难,更不要说是用法术去搏捉他的身形了。

如此惊人的变化,自然是让正在恢复着伤势阮琳睁大着一双美目朝那里看去,当看到四下里那无数的身影时,眼中也是异彩连连,羡慕不已。她自然是知道这是九层修士才能修习的轻身术,但比起旁人,眼前这位林师兄明显在速度上面要快的多,由此也可以想象出他的惊人实力。

这个时候,她不由想起了那个丢下他们而逃的林师兄,想到他一路上对于这位李师兄冷嘲热讽甚至是不屑一顾的神情,一时间不由大为感慨,比起这位低调和隐忍的李师兄,那位林师兄才是真正的肤浅和无知。显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位李师兄都要强的多,平白无敌的招惹和得罪这位一副师兄,真不知道他以后会何等的难堪。虽然阮琳有些气恼于那位林师兄的拔腿逃跑,但不管怎么说,同在一个师父门下,总还有一些香火之情,心中

不由也是生出一丝不忍之色。

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静日子里过了五六日,这段时间里,沈同时而熟悉着这些新习得的术法,或是狂奔不息,或是挥拳猛砸,逐渐对这些法术越发纯熟了起来。时而静坐调息,以九层的功法来汲取灵力灌注自身,虽然如此这般效果实在是差劲,但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他自然是颇为欣喜。

而在这几天里,阮琳的情况亦是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其因为鬼物的入体灵力损耗颇大并伤及了本源,即便是汲取灵石亦只是补充了一半左右,但身体的伤口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说,灵界修士的身躯远比平常人要强悍的多,换作是普通人的话,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了不了,但此时的阮琳行动已经是十分的自如了。

似乎是怕耽搁的时间太久,阮琳也是旋即提出与沈同一起先回落凤镇,等到伤势彻底全愈之后,再一起再做行动的打算。

沈同对此倒是无所谓,其实以他此刻的实力,自己一个人完成宗门任务,实在是轻松至极,只是有阮琳在身旁,他的许多手段使用不出来,更主要的是,与她同行,幽玄自然是没法现身,更不要说是让安汲取妖兽和鬼物的精元来恢复实力了,回到落凤镇,等她养好伤之后再把任务一起完成了再做打算,似乎也是眼下最为妥当的做法了。

两人商量妥当之后,旋即动身南下,只是一路上彼此之间的称呼却是调了一个个儿,听着阮琳那软柔柔的声音喊着师兄长师兄矮的话语,沈同倒是一时间颇不习惯。只是,以他如今的修为,再称呼她为师姐,的确是颇为妥当,如此一来也只能是慢慢的习惯这样的称呼了。

而奇怪的是,他们一路南下却是与先前一样,根本没有碰到零散的鬼物存在,即便偶尔发现一些空间裂缝,却仍旧是没有任何鬼物的踪迹出现。如此情况,自然是让他们惊疑不定,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沈同旋即不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莫不是除了那头魔猿之外,还有别的魔物存在,所以才让这些阴冥鬼物逃离了裂缝口处,四下而散,所以才造成了眼前这般的场景。

想到这样的可能,沈同便是表面平静,心中紧张不已,与此同时也是暗暗告知幽玄,尽量放开神识探查远处,以便在发现情况之后,可以尽可能的躲避一番,如果再遇上魔物,他可不敢保证会有上一次的运气了。

如此这般提心吊胆的行进了数日,一直默不作声的幽玄,终于是发出了一声示警之声,当即让沈同身子本能的一愣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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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节 快来帮忙

沈同的动作自然也是让一旁的阮琳吃了一惊,事实上一直以来她都在关注着沈同的一举一动,或许是因为已经前后两次救过她的性命了吧,对于身旁的这位男子便是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又或许是因为她本身的性格如此,需要有个人来呵护她、保护她、关心她,恰巧沈同成熟稳重的举动,似乎满足了她内心的那种渴求。

“怎么了李师兄?”阮琳看着神情紧张的沈同,不由忍不住的张嘴问道。

沈同摇了摇头,神情严肃的朝四下里看去,只是森林茂密,青青依依,实在是看不到任何的动静和异常,让沈同的观察成了徒劳。

至于一旁的阮琳,自也是与他一样,四下里看了看,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动静,便是放弃了这样的举动,对她来说,有这位李师兄在身旁,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先前那般多的鬼物来袭,他们都能安然度过,此番再有什么危险,又有何惧?不过想到这里时,她的脸不由又红了起来,偷偷的看了一眼沈同,看到他没有关注她的神情,不由暗自长吁了一口气,不过隐隐却又有一种失望的感觉。她此刻想到了这位李师兄替她处理伤口的事情,想到自己一身衣物被扒光的情形,即便自己处于昏迷不醒中,那种尴尬情形,想到了便是一阵羞涩。

沈同倒是没有再去想这些,此时他在神识之中对幽玄问道:“前辈,发生了什么事情?”

幽玄则说道:“小友要小心一些,前方十余里处似乎正在发生一场战斗,老夫感觉到了那里的灵里波动。”

沈同不可思议道:“前辈的神识居然能外放十余里之外?”

幽玄则叹道:“老夫修为未损之际,可以探查到二十里之外的动静,如今不过十余里又有何奇怪?若是金丹期修士的话,神念一动,百里范围之内的一切动静都瞒不过他们的,那可是真正的神识大成。”

沈同旋即想到去往家族藏书阁时,那道恐怕神识扫过他全身时的感觉,在那道神念面前,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他查探了一遍,根本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那种可怕的情形,实在是让他汗流夹背,动都不敢动一下。显然李家老祖宗那金丹期大成的神识,还当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旋即,沈同回过了神来想了想还是带着阮琳朝那里靠了过去,眼下他们离落凤镇还是十数天的距离,倒也是并不算着急。既然前进的道理上出现了变故,自然是要查探一下这才放心,毕竟

眼下暴风山脉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两眼一抹黑,不弄清楚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了。

为了不让阮琳疑心,沈同也是并没有直接告诉他前方的动静,停顿了一下之后便是继续埋头赶路,继续着先前的行进方式。如此这般走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他们便是感受到了远处的异动,尤其是那远远传来的轰鸣声响,伴随着一阵阵灵力的暴裂扩散开来,实在是让还没有靠近的二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事实上,通过幽玄的神识打探,沈同早已经是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倒是阮琳神情有些严肃了起来,一双美目更是不时的扫过沈同的面孔,显然也是对他先前的反应有些惊疑不定,只是此时的沈同也同样是面色紧张,倒也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外加上前方的惊人声势,倒是让她不由将疑问给放回了肚子里。

小心翼翼的朝前方靠近,很快他们二人便是从树木的间隔之中,看到了远处的动静,让他们心中一喜的是,此时依稀可以看到一群身穿银白长袍的修士正在不断的施放着法术,而在四下里,一片片黑雾盘旋缭绕,正在不断的朝他们那里展开着攻击,居然是一片成群的鬼物。

虽然沈同经过幽玄的提醒已经提前知道了那里的情况,此时亲眼目睹那里的场景不由也是大吃一惊,尤其是那成群的鬼物,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袭击过他们的那群,但其阵势实在是惊人至极,其凝聚在一起之时,绵延开来覆盖着数百步的空间。如此这般黑雾笼罩之下,不管是修士也好,树木也罢,全都深受黄泉冥气的影响,行动上面亦是变得困难起来。

尤其是四下里的树木,被冥气所笼罩之后,生机顿失,枯萎消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棵棵干瘪倒下。

“李师兄,似乎是我们天星谷的同门师兄弟,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阮琳看着远处的战况,不由出言问道。

沈同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显然对于这个年纪轻轻的师妹如此在意同门之情而大感惊讶。不过,旋即他便是明白了过来,在灵界之中,不管是宗门也好,家族也罢,其本身所拥有的凝聚力都远不是沈同所能想象的,就拿修士家族来说,一名金丹期的老祖便是可以撑起一个家族的辉煌,让家族之中的修士享有一般散修所享受不到的便利,以他为例,自然就是再明显不过了。简单来说,若不是他在落凤镇的商铺中执事,又哪里有机会接触到卫康这样的筑基后期修士,又哪有机会进入天星谷?虽然卫康收他为记名弟子,也不过就是另有所图,

但一般的人便是想要求一个这样的机会都不可能。

对于宗门来说,自然也是如此,身处宗门之中,固然要为完成任务而奔波,不过大量修炼的资源和灵山胜地的浓郁灵气,自也是给他们提供了极佳的条件,如此一来,自然宗门的凝聚力也是不断的增强。至于沈同本人,实在是与这些修士大为不同,其来自于人界,自然带着人界固有的思想,其实远在古代的时候,家族的观念仍旧盛行,只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样的观念也是越发的淡薄了起来,导致了他如此这般的思想。至于李平的记忆之中,也是对于这样的家族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试想其记忆之中只有五婶之类的人,其观念又怎么好的起来?

听着阮琳的问话,沈同其实本能的就想要告诉她再等一等再说,以他的性子,不把前面战场的情况给摸透了,他自然是不会上前去冒险的!

只是,不等他这里多说什么,两人的耳畔顿时便出现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尔等是哪一峰弟子,还不速来助我一臂之力?”

沈同和阮琳都不由大惊,互相看了一眼,这才知道刚刚的声音不是幻听还是确有其事。沈同更是心中暗道糟糕,看此模样,居然是有筑基期修士在场,这倒是他原先所没有想到的。如此一来,自然是大为破败了他的计划和打算,让他根本没有再拖延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与此同时,他的神识之中也是不由埋怨道:“幽前辈为何不早说这里有筑基修士?”

幽玄倒是无所谓道:“不过就是筑基初期的修士而已,小友何必如此紧张?而且据老夫观察,局势已在这位筑基修士的掌控之下,小友大可安心。”

沈同这才长吁一口气道:“真要这样,倒没什么问题了。”

幽玄则嘿嘿一笑道:“看样子小友现在是有些杯弓蛇影啊!怎的?害怕再遇到如魔猿那般的魔物?”

沈同苦笑道:“前辈就不怕?”

幽玄笑道:“放心,冥灵对魔物的感知极其的敏锐,真要有魔物出现,又岂会有心思攻击这些修士,小友只管放心,以小友如今修习了轻身术的神通本事,即便遇到危险,也算是有逃命了的手段和本事了,只要小友舍得丢下这位温柔可人的女子,自然也是有机会能逃得性命的。”

沈同也是懒得理会这个没正经的老鬼,与阮琳对望了一眼之后,相互点了点头,然后联诀朝那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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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节 张师叔

靠近了那边的战场,沈同也是终于看清了那里的情况。此刻,那成群的黑雾团团将这些修士围困在其中,并不时从黑雾中幻化出各种刀、枪、剑、戟等兵器展开攻击,从其近乎无穷无近的攻势来看,这股黑雾怕是凝结了多达数十个鬼物之多,其实力之强悍,实在是让人望之而心惊。

尤其是想到一个鬼物便是犀利强悍,足以需要二三人的配合才能花费好大一番功夫解决,如此多的鬼物成型聚在一起之后,其实力之惊人,也实在是难以想象了。

再定神看去,此刻被黑雾所包裹住的修士共有五人,最为醒目和让人关注的,自然是当先的那人了,只是匆匆一眼扫过,沈同便是大为惊讶,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其先前去执事阁办理入门事务时碰到的那位张师叔,只见其白面无须,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是极其有神只是朝他这里扫过一眼,便是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让沈同不由为之一凛。

而最为醒目的,便是那只站在其肩头的青面猴了,只见其同样朝他这里看来,冲着沈同咧了咧嘴,就像是在打招呼一样,让沈同不由也是拱了拱手。旋即他便是一愣,脸上顿是涌起一抹苦涩笑意,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会对一只猴子施礼,落在旁人的眼里,还真能让人笑掉大牙,只是想到这只猴子能与这位张师叔对弈,而且棋力高深的样子,沈同便也是释然了。

“是你!”那边厢的人群中顿时传来了一声惊呼,沈同循声看去,却是只见林鸿文林师兄正一脸讶然神色的看着他,一副活见过了鬼的样子。

旋即他的目光后转看到面色有些不快的阮琳之后,那惊讶的神情一时间堆满在了脸上。只是,那惊讶过后,便是旋即被一股惭愧之色给包裹,显然他也是知道先前自己拔腿就跑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不讲道义。而在林鸿文的想象之中,原本便以为他们应该已经是死去了才是,毕竟那片连绵成片的鬼物杀奔过来之时是何等的惊人气势,以他们二人的实力,又如何可以逃生?

“是你!”沈同倒是没有吭声,反倒是阮琳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只是,当阮琳看到林鸿文脸上露出的哀求神色时,心中不由一软,到嘴的话也是旋即被咽了下去。

“原来是林师侄和阮师侄,你们倒是来的凑巧,此番有你们加入,那便是胜券十足了。”

张季常自然也是一眼认出了数个月前在他那里办理过入门之事的沈同,知道其修为还算不错,一时间也是大喜过望。

鬼物却是没有因为沈同和阮琳二人的出现而有丝毫的停歇,其攻势连绵不绝,仿佛要一起口将他们给击溃当场一般。这连绵的攻击,自然也是让他们一阵手忙脚乱,林鸿文和另外一位手执长枪的修士倒是还能应付自如,但另外一边的二人则有些力有不逮,像是支持不住的样子。

其鬼物凝结的黑色长枪直刺下来,顿时逼的二人一阵手忙脚乱,虽然最终被男修士手里的一抹金色给击退,但二人险象环生的样子,实在是能看出来他们的情况大为不妙。而鬼物似乎也能感受到他们这里最为薄弱,一击之后便是没有停留直接再度发起了进攻,数柄黑色大刀,凌空砍下,气势逼人。

张季常见此不由一声冷哼,旋即他们身前绿色一闪,一条墨绿色的蛟龙腾空而起,猛然间迎上了那些砍下的黑色大刀,径自将那些鬼物的攻击给硬生生击溃了。

沈同看的真切,那道绿光腾起之时,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光芒一闪,隐约之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连接在一起,所以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凝取起那条墨绿蛟龙,只是角落中的那对男女修士也不知道是修为不足,抑或是有伤在身,从他们身上了闪现的光芒,实在是黯淡至极,连带着那蛟龙的身躯也是有些明暗不定。

而此时,鬼物明显也是发现了靠近的沈同和阮琳,从那黑雾的边缘之处,顿时幻化为数柄武器袭来,其声势也是不比先前逊色。

沈同见此冷哼一声,他显然也是知道身后的阮琳旧伤未愈,怕是抵挡不住,当即身前晶光一闪,一面土黄色晶墙开始凝聚成型,阻挡在了身前。

鬼物和攻击来势突然,但沈同的术法凝结也是快捷,便在鬼物所化的武器砍到他的身前之时,晶墙已然成型,只见黄芒闪烁之中,一面硕大的盾牌现出身形,其上光华流转,与之前已经有所不同。不仅体积上面大了些许,盾牌的两侧更是出现了一些扁折,让其整体身形看起来更加的坚固而厚实。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脆响传来,鬼物化为的刀剑砍在了盾牌之上,一时间灵光闪耀,却是不仅没能突破此盾的防御,更是连一丝的印记都没有留下来,其情形自是让人大为惊讶。甚至连张季常的眼睛里面也是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同时

看向沈同的目光便是更加的柔和和充满喜色了。

至于远处一角的林鸿文眼见沈同随手施出的防护法术如此惊人和强悍,不由也是神情大变,一时间大感不可思议,这哪里是一个练气期六层修为的修士可以拥有的实力,又哪里是一个练气期六层修士所有施放出来的强悍法术,鬼物连绵的攻击都撼动不了此法术分毫,如此实力就连一旁的天玑峰大师兄也未必拥有,如今居然在沈同身上出现,自然是让他有种活见鬼了的感觉。

此时,林鸿文再其看向沈同的目光之中,不由自主的多出了一些不可思议和忌惮,一想到先前一路上对他的冷嘲热讽,一想到先前自己拔腿就跑的样子,他恨不得伸手抽自己几个耳光。

亏他自己一向自诩聪明,可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

不过,其他几人在见到沈同的强悍实力之后,一时间不由大喜过望,尤其是张季常因为受限于角落处那两位师侄的实力不济,所布下的法阵更是难以发挥出十之一二的功效,以至于一直被困在这里难以脱身,正在发愁着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却是不想一下子碰到了沈同这样一个法力浑厚,修为强悍的同门师侄,顿时大笑了起来。

其实以他的实力,想要脱困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鬼物联合起来的实力虽强,但想要突破他的防御却是不可能。不过,身为执事阁的长老,他又岂能置门下弟子于不顾,独自离开?只是带上这些练气期的弟子,他又哪里能照顾的周全?此时仓促布下的阵法,自然也是一种没有办法的举动。

至于一旁的其他几人,虽然对于沈同的实力大为忌惮,但眼下这种情形之下,他们的实力自然是越强越好,心中不由也是大为欣喜。在眼前这种被鬼物团团包围的情况下,他们总算是看到了一丝脱身的希望,看到了活下来的可能,兴奋之情自然是溢于言表。

眼看身前的鬼物攻势被击退,沈同亦是一把拉住了阮琳的柔荑,然后顶着前方鬼物的再度攻击快速的朝张师叔的身旁冲去,也就在这个时候,几人身上的光芒一闪,又一条墨绿色蛟龙腾空而空,其发出一声惊人长啸之后,猛然间冲到了沈同他们的上方,旋即那墨龙身躯光芒大放,居然是将他们二人头顶四周的黑雾顿时驱散了不少。

二人的压力顿时大减,沈同更也是带着阮琳成功的接近了张季常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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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节 四象蟠龙阵

一接近张季常的身旁,沈同顿时感觉到了不一样,在远处的时候他还感觉不出来,此刻近得身来,他才感觉到这位张师叔及其他几人的身旁,似乎有一道光墙区域,将他们护在了其中,只是那种灵力和光亮十分的暗淡,离的稍远的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来而已。

“弟子摇光峰李平拜见师叔。”沈同当即重新见礼,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

“好了好了,李师侄和阮师侄都免礼吧,此番能在这暴风山脉遇到两位师侄,说起来也是我们彼此有缘,既然到了此处,那便与一起先解决了眼前的这些阴冥鬼物再说。”张季常笑着摆了摆,一副高兴至极的模样。不过旋即,他的目光落到阮琳的身上时,不由诧异问道:“噫,阮师侄受伤了?”

阮琳闻言不由朝林鸿文那里看了一眼,顿是让他一阵心惊肉跳,不过阮琳毕竟是比较善良的女子,倒也是没有直接说出他的丑事,反倒说道:“禀报师叔,弟子原本与林师弟与李师兄一起前来暴风山脉完成任务,不成想半路遇到阴冥鬼物偷袭,不慎之下受了点伤,幸亏李师兄修为高深,这才让弟子能留条性命。”

张季常闻言不由朝林鸿文那里看了看,旋即脸上带着一抹苦怪的意味道:“原来林师侄也是与你们二人一同前来的,看起来好像林师侄的运气不错啊!”

林鸿文不由一身的冷汗,赶忙的恭敬回道:“弟子惭愧,没能保护师妹周全,回去之后必自请师尊责罚。”

张季常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也是从他的神情和言语之中看出来异样,不过毕竟不是他门下的弟子,他也没有权力去管这些。更何况眼下大敌当前,他也是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不由摆了摆手道:“你们的事情随后再谈,眼下先解决眼前的鬼物再说,阮师侄可还有一战之力?”

阮琳闻言不由看了看沈同,似乎已经习惯了听从沈同的安排,这倒是让沈同不由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然后不由硬着头破说道:“不瞒师叔,阮师妹先前受伤颇重,眼下怕是还暂与鬼物交手的能力。”

张季常轻哦了一声,然后朝两人之间看了看,这才说道:“无妨,只要李师侄能补充进来,便足够了。”

沈同当即应道:“听候师叔安排。”

张季常不由点头笑道:“师侄,如今我在这里布下了四象蟠龙之阵,借用四种灵力组合成

阵法,以催动蟠龙灭杀敌人。虽然因为时间仓促,布阵之器且只能用阵盘来代替,但也足以发挥出法阵的三四层威力,对付这此阴冥鬼物已然是足够。只是那边的邱师侄和刘师侄身上带伤,实力大损,所以才不足以发挥出此阵的威能,这才会陷入如此不利的境地,由师侄来补充阵法,自可以完全催动此阵,杀敌脱困。”

“弟子愚钝,不知该如何施法。”沈同当即应道。

张季常笑道:“我没有记错的话,师侄应该是身上土、木、水三灵吧!”

看着沈同点头称是,张季常继续说道:“李师侄可从邱师侄那里接取阵法法器,以水灵力注入其中,待我施法之时,只要不中断灵力的输入便可,至于大阵的运转,师侄不需要过多的操心。”

“弟子明白。”说完之后,沈同没有任何的迟疑,快步走到了那位身上带伤的邱姓修士的面前。

而看到有人接班,那位邱姓修士也是大喜着行礼说道:“有劳李师兄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一块像是玉器一般的东西递来。沈同自是不敢大意,回礼之后,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物,这才细细的观察了起来。此物的确是一块玉盘,通体晶莹剔透,实在是难得的好玉。不过,更为奇特的是,此玉表面铭刻有大量的铭纹和细线,初看之下,顿是有种头昏脑胀之感,这让沈同不由一惊,顿时知道此刻显然并非凡品。

“李师侄,快些往阵盘之中注入水灵力。”四下里的鬼物显然并没有任何的停歇和迟疑,此时已经再度朝他们这里展开了攻击,一时间怪啸连连,黑雾涌动,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疯狂之中,无数的兵器从四面八方朝他们这里砍来,一副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的凶厉景象。

沈同心中一惊,手里法诀不停,身上的厚土盾越发的凝实,手里的灵力也是不断的朝那块玉器注入。

似乎是因为有了先前给卫康当人形灵石的经验,此番沈同的举动可谓是轻车熟路,其庞大的灵力随着阵盘的那种子轻微吸力而涌去,顿时让他气海之中已成液态的灵力猛然间朝法阵之中注入起来。顿时,众人身旁风声呼啸,灵力激荡不平,原本那几乎看不出形体的晶墙,一时间光华流转,灵力闪动,如同一个倒扣的海碗一般,将他们所有人都护在了其中。

四下里顿时传来一阵阵鸣响,正是无数鬼物的攻击砍到,但前番手忙脚乱的

场景没有再次发生,随着沈同的加入,随着他体内庞大的灵力注入法阵,顿时由张季常主持的四象蟠龙法阵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展露出其原本应该有的气势。光华闪动之间,鬼物连绵的进攻顿时被硬生生挡了下来,并且受击反击之力的影响,鬼物显然一时间溃散难聚。

眼看着前后如此这盘惊人的变化,所有人都为之色变,尤其是被换下来的邱姓修士,更是脸显惭愧之色,想必也是知道此番因为受伤的原因,一直拖了师叔和师兄的后腿了。甚至连张季常也是不由自主的朝沈同这里看了看,先前他只知道此子法力浑厚,却是没有想到居然凝实到了如此境地,其法力之深厚,以一人之力,便是增强了如此之多,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惊讶之后,他的脸上更是涌起一抹喜色,沈同有如此实力,对他来说来有实在是太过及时了。

想到这里,他也是不再迟疑,当即法诀一动,旋即那层包裹住他们的青光越来越盛,其光罩也是越来越厚实,只是随着他的法诀运转,阵盘之上的吸力也是越来越强,体内的灵力在这种情况下,如九天瀑布一般飞流而下,以惊人的速度朝其中流逝着。这种变化,自然是极其的惊人,沈同和另外一名剑眉朗目的修士倒还算好,同样九层修为的林鸿文一时间则是脸色大变,显然对于这样的巨大消耗,也是大感吃不消了。

而他自然也是知道此刻形势险峻,哪里还敢多想,当即便是取出一枚灵石在手里,赶忙的补充着体力的灵力损耗。

一条青龙开始在光罩上成型游走,初始之时,身躯黯淡,神态迟缓,与先前朝鬼物攻击之时并无不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光罩中的灵力似乎不断的朝其中灌注,青龙的身躯越发的庞大和清晰,身上的鳞片也是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逼真,此时鬼物的攻击仍旧不断的落下,只是随着青龙的呼啸声响,随着它的摇头摆尾,黑雾往往刚一近身,便是被青龙所毁,根本发挥不出任何的作用。

“呜嗷……”一声清脆的龙吟声响随后传来,整片山林在这声清啸之中似乎都颤抖了起来,枯枝碎屑更是在呼啸声中四下震荡开来,如同平地刮起一道旋风一般,让人睁不开眼睛,连带着远处的树木亦是被这阵狂风所波及,几十棵巨树当即被连根拔起,倒向一侧。

至于沈同等人,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僵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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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节 换任务

此时的青色巨龙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以一种惊人的声势咆哮四方,不过旋即它更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下方运转法阵的众人,其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蔑视,仿佛不甘被他们这些蝼蚁驱使一般,其神情之淡漠,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让沈同等人冷汗冒出,心中惊骇不已。他们何曾想到,不过是法力幻化出来的灵物,哪来的如此威严。

只是,此时再仔细朝那条蟠龙看去,的确是神俊异常,远不是先前那位邱姓修士主持法阵时的蛟龙模样可比。

只见那条蟠龙再次一声龙吟声响之后,猛然间腾空而起,带着惊人的呼啸直往阴冥鬼物形成的黑雾扑去,一时间黑雾之中翻滚不定,呼啸连连,隐约只能看见黑雾幻化成各种形状的兵器样式不断的朝蟠龙身上砸来,但每每砍在其庞大的身躯之上却是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反而蟠龙的攻击,每一次击打在黑雾之中,却是让四下里的黑雾一阵翻滚,转眼间便是稀薄了起来,显然这条凝聚着四个法力而起的蟠龙其攻击力之强悍,实在是骇人听闻。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着实是所向披靡。

如此情况,自然是让众人大喜,只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注入阵盘中的灵力越来越多,身上的负担也是越来越大,片刻之后,林鸿文那里的情况更加的不堪,就连那位一直没有作声的修士,此时也是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沈同倒是感觉尚可,或许是因为他是后加入进来之人,前期的损耗并不算大,此时倒还是饶有兴致的朝那个手持银白手枪的修士看去,那人面相俊秀,长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而其修为更是惊人,此时已是练气期大圆满的境界,一身法力之浑厚似乎并不在施师兄之下,直让沈同大为惊讶,显然天星谷实力之雄浑,宗门之中高手之中,实在是远超他的想象。

似乎是感觉到了沈同看过来的目光,那名俊秀男子回过头来同样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的这种反应,自也是让沈同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示意,然后挪开了目光,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其手中的长枪上时,不由也是多看了两眼。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看到的第二个使用长枪法器的修士,先前在宗门坊市那里,与李福一起的那个疤脸修士华镇,使用的便是一杆形状怪异的长枪,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三位师侄,再坚持一下,鬼物很快便要坚持不住了!”控制着法阵的张季常,自然也是知道此四象蟠龙阵对于灵力的损耗颇

大,只是此时看着蟠龙正在威风八面的扫荡黑雾,眼看着鬼物抵挡不住节节败退,他又哪里肯甘心错过这样的大好时机。自然也是将法阵的威力催动到极致,让那蟠龙的身躯越发的璀璨夺目起来。

这是一场堪称屠杀式的战斗,如果说先前因为邱姓修士身负重伤的原因,此法阵连维持起来都颇为困难的话,此时沈同的加入明显是逆转了当下的局面。其大成的蟠龙不仅身躯根本不惧鬼物的攻击,其每一次主动进攻,更是可以给那群鬼物带来惊人的杀伤,不过片刻之后,那连绵成群的黑雾便已是稀散的多,远没有了刚开时的惊人声势。

不过,这引起鬼物并没有灵智,其先前躲避那头魔猿,完全是凭借着一种对于真魔气的畏惧本能,此番虽然不断被消耗,却仍旧是不断的发起了进攻,保持着一种不死不休的态度。

只是,任凭那些鬼物如何的凶悍,在面对那条蟠龙之时,仍旧是起不到丝毫的效果,片刻之后,当一声清啸龙吟声响彻山岭之间时,那围拢在四周的惊人黑雾也是彻底的消散了开来,那对于练气期修士来说基本上不可能抵挡得住的成群鬼物,居然就如此这般被消耗一空,其场面也着实是让人惊骇不已。

张季常眼见此景,当即大笑一声,旋即其手上法诀一挥,三人手中的青玉阵盘旋即呼啸而起,转眼便是被他收入如意袋中,转头看了看三人,他的目光不由也是落到那名俊秀男子与沈同的脸上,然后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两位师侄法力深厚,他日成就实在是不可限量啊!”

“不敢当师叔夸赞,此番若不是师叔神通惊人,我等怕是要陨落于鬼物之手了。”俊秀男子收起长枪之后,徒然间抱拳说道。

张季常哈哈一笑道:“恰逢其会而已,以戚师侄练气期大圆满的修为,区区鬼物即便难以匹敌,但想要脱身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倒是其他诸人怕是果真有陨落的可能。”说罢,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那两名受伤的修士身上。

那两人赶忙的施礼道:“弟子多谢师叔救命之恩。”

张季常摆了摆手,而他身上的那只青面猴则像是有些不耐烦这里的这种闲聊气氛,旋即也是朝四下里蹿去,不过转眼间它便是重新返了回来,手里抱着一颗黑色的圆珠一副好奇不已的样子。而众人的目光落到其上时,自然也是眼睛里亮光一闪,一个个大为意动的模样。

此物自然便是他们此番进入暴风山脉所需要收集的阴冥核

元了,只是不曾想此番进入暴风山脉,居然遇到如此波折,实在是让他们大为心惊,其情形的确如张师叔所说,若不是恰巧碰上他,怕真是要倒大霉。他们何曾想过,鬼物居然会成群结队的出现,以其单个便具有的强悍实力,这样的可怕场面,实在是骇人听闻。

如今再看到阴冥核元,他们倒是一个个心中意动,只是张师叔没有开口,他们自然也是不敢随意乱动。

张季常看着他们的样子,自也是知道他们的心意,他沉吟了一下之后,旋即说道:“先去将那些阴冥核元收起来吧!接下来我还有事要与几位师侄商量。”

俊秀男子看也没有朝四下里看一眼,便是径自问道:“不知师叔有何吩咐,弟子愿听凭调遣。”

张季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目光便是落到了沈同和一旁的林鸿文身上,他的这种神情,自也是让沈同心中叫苦,但也只有硬着头皮说道:“弟子听凭师叔吩咐。”

张季常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待那名邱姓修士将四下里的核元给收拢过来之后,张季常手一挥,数枚核元便是落在了俊秀青年、沈同以及林鸿文三人的手里,他的动作自然也是让邱姓修士一阵失落,只是面对着实力修为以及身份远超于他的张师叔,连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只能听凭其吩咐。

只听张季常对着邱姓修士及另外的二名受伤的女弟子说道:“此番暴风山脉发生剧变,鬼物结队而行,其实力之强已经远不是你们这些练气期弟子可以对付,你们三人养好伤之后,回宗门之中重新再接别的任务吧!至于执事阁那里,只需要将我的这番话如实上报便可,想来也不会为难于你们。”

听闻这话,他们三人不由脸色大变,如此这般冒险来到此地,堪称九死一生,居然还要重新回去接一趟别的任务,实在是大为不甘,只是听张师叔之言,接下来必定是不愿意带他们这些个累赘同行了,一想到那些鬼物的可怕,他们亦是不敢有再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这可是性命悠关的大事,一个不慎,连小命也得交待在这里,谁又敢冒这样的风险?

只是想到此番的付出却是没有任何的回报,心中自然是失落至极。

张季常白面无须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他转身便是对着沈同他们三人说道:“三位师侄接下来就与我一同进山,待我完成任务之后,你们的任务也就算一并完成了,三位师侄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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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节 分开

对于沈同来说,因为先前已经被那个便宜师父“坑害”过一次,所以对于筑基期修士安排的任务本能的就有一种抗拒,似乎在这些筑基期修士的身上,他还没有捞到过什么好处,对于自身的损伤倒是颇大,算起来实在是一件亏本的买卖。至于那位卢世伯好心给他找的同行伙伴这事,也实在是算不上美好,一路上看着林鸿文那张嘴脸,他屡次都有一种一拳砸扁他的冲动。

如今再听到眼前的张师叔想要喊他们一起同行完成任务,他实在是内心之中充满了排斥和抗拒。

沈同显然也是明白和清楚,这位张师叔之所以要他们一起同行,显然也是感觉到一个人行动有些吃力,否则的话,以他的修为御器而行,别的不说,光是速度上面便远不是他们能比拟的,何需耗费长时间与他们一起在这茫茫的山脉之中步行?而能让筑基期修士感觉到危险的事情,对他们来说自然也是要命至极,这些鬼物还好,对于沈同来说尚且还有应对的办法,可一想到那头魔猿的可怕实力,他的内心之中,实在是惶恐不安。

虽然有筑基期修士在一旁,但沈同清楚的知道,怕是这位张师叔真碰上了那头魔物,恐怕也是要夺路而逃。连幽玄老鬼都不堪一击,这位张师叔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而在沈同这里心中打鼓的时候,那名俊秀的修士当即说道:“弟子愿与师叔同行。”

听着他这话,沈同不由心中无语,练气期十二层的修士,怕是给魔物塞牙缝都不够,他又哪里知道这东西的可怕。偏偏在这个时候,林鸿文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当即也是说道:“师叔不嫌弟子修为低劣,法术粗鄙,弟子自然也愿意同往!”

不知怎么的,听着这话,沈同便是想到他在面对鬼物时拔腿就跑的“高人风范”,心中想着这货若是见到魔物时,会不会也是那番光景?只是张师叔可不是他与阮琳这样的身份和实力,怕是到时候这小子要吃不了兜着走。而在他想着这些不着调的事情的时候,一直没有等到他吭声的张季常,似乎对于他的反应有些不满,不由沉着脸说道:“李师侄,可是不愿意与我同行?”

沈同心中骂道:“老子愿意个鬼!”

嘴里面却是只能应道:“弟子自然愿意,只是在发出之前还有点事要处理!”

张季常的脸色一缓,不由问道:“哦?师侄是有何要事啊?”

沈同则转身对着林鸿文道:“

林师兄,不知道能否将手里的阴冥核元借我一用?”

林鸿文看着沈同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笑意的样子,只能尴尬一笑道:“自然可以,林师弟要用拿去便是。”说完,他便是将刚刚到手还没有捂热的核元取了出来,一脸任君自取的模样。而沈同也是毫不客气,神识一转便是将其手中的核元全部收走,然后便是转身走到了阮琳的面前。

“师妹,先去落凤镇养好伤,等身体康复之后再回宗门,切莫要着急。”沈同一把将身上的所有核元全都取了出来,并关切的说道。

阮琳看着沈同的表情,不由神情一僵,同时眼圈微红起来,显然她也是知道李师兄此举的意思,是不想再让她回去之后再去接取另外的任务,其对她的关照之情实在是不必多说。只是此番面对这些阴冥鬼物,她是半点力气也没有出,又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厚礼?尤其是想到这一番出来,她根本没有出什么力,反倒是让李师兄救了二次,心中便更不是滋味了。

沈同倒是笑了笑,然后走到张季常的面前施礼道:“请师叔吩咐。”

张季常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沈同,旋即目光一转落到了阮琳的身上,看到她一副含情脉脉的看着沈同的样子,不由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宗门之中,成对双仙的修士自然不在少数,他对此自也是习以为常。至于那些核元,对他来说更是不放在眼里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位李师侄倒是财大气粗,这些核元对于练气期修士来说,还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既如此,三位师侄便先行离开赶往落凤镇吧!切记回到宗门之后,如实禀报此番在这里的遭遇便可!”张季常说了一声,摆出一副并不希望他们在场的样子。

三人自是告罪一声便离开了,只是当阮琳的目光落到沈同的身上时,总感觉带着一股难言的情愫在其中。说起来,这段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些天来沈同对她的关照和保护,着实让她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尤其是对比林师兄的那种行径,更是起到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只是沈同却是没有再看她一眼,让她心中难免失落,其离开的背景亦是满是孤寂之色。

沈同自是暗自叹息了一声,说起来对这位阮师妹,他的观感不差,这段时间的相处其温婉可人的模样,自也是让他有些心动。只是虽然身处灵界,但内心之中对于妻子的思念却是不曾减弱半分,自然也是让他没法再去对别的女子动心。其实他亦是

知道既如此本不应该对她太好,以免让她产生一些误会,只是想到若是再接别的任务,以其实力怕也是要再度遭遇危险,如此情况之下,能出手相帮一下,也能让其少一点危险。毕竟先前卢景的遭遇他曾亲历,别的地方的任务也未必会比暴风山脉这里轻松。而不管怎么说,相逢便是有缘,能力所及的情况下,他亦是岂会束手旁观?

待他们三人走后,张季常轻咳一声说道:“三位师侄,你们到此时日已是不短,可曾知道这暴风山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出现这样的异变?鬼物成群结队的行动,这种事情可是重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情况,前番不少弟子命丧于鬼物之手,实在是让本门损失惨重。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被宗门派来此处查探这里的情况。”

三人不由面面相觑,旋即便是听那名俊秀修士说道:“禀师叔,弟子来此时间并不长,发现这群鬼物之时,也是与邱师弟和刘师妹结伴同行之后的事情,至于山脉更深处的情况,弟子实在是不知道。”

张季常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道:“戚师侄只比我早出来几天时间,此事我自是知道的。以你的速度,也的确是刚刚到这里才是。”说罢,他的目光不由也是落在了林鸿文和沈同的身上。这倒是让他们二人心中泛起一股异样,尤其是沈同,他与那魔猿照过面,交过手自是知道原因,可这些事情说出来,实在是更加的麻烦。好在魔猿的事情,没有旁人知晓,对他来说,也是一件万幸的事情。

此时,便只见林鸿文尴尬的看了沈同一眼,旋即说道:“禀师叔,弟子原先与李师弟和阮师妹一同前来完成任务,只是不曾想前些天遭遇到了这成群的鬼物,弟子便是在此战中与李师弟他们失散,之后便是一路南下碰到戚师兄他们了。也幸亏如此,此番才能在鬼物的攻击之下留得性命。”

张季常嘿嘿一笑道:“林师侄倒是好本事,上一次居然已经在鬼物的手底下逃脱过一次,还真是实力惊人啊!”不过,说完之后他便是目光一转落到了沈同的身上,饶有意味的问道:“李师侄,没记错的话,你才入门不到一年吧!修为水平的精进还真是让人吃惊啊,这么短时间便从练气期八层升至了九层,我倒是很好奇卫师兄是怎么调教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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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节 过关

沈同闻言脸上神情不变,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位张师叔如此这般的细致入微,居然连这些事情也记得一清二楚。不过想到他整日里与那只猴子对弈,显然也是一个心思极其细腻之人,便也就释然了。而对于他的问话,他亦是平静答道:“禀师叔,弟子入门之时的确是八层的修为,加入隐星观后,便在师尊的安排下与师兄一起辅助恩师炼制丹药,因为耗时绵长所以法力损耗颇大,一路落入了练气期六层的水准。不过,师尊闭关之前,曾赐下丹药,我服用之后,修为便是一路猛进直升九层。如此结果,也实在是大出弟子的所料,也直到如今才深感恩师良苦用心。”

一旁的林鸿文听着他平静述说着修为乃是炼气期九层的事实时,脸色不由十分的难看,只是当他的目光再落到沈同身上时,不由自主的又是流露出一股忌惮的神色,显然他先前的强悍实力,实在是让他自愧不如。旋即,他不由想起先前让他走在最前面带路的情形,当时还想着等鬼物出现让他吃点苦头,此时才知道,实在是自己幼稚的可笑。想来在李平那个家伙的心里,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笑话吧!

张季常闻言不由叹道:“卫师兄这教育弟子的方式还真是新颖,只可惜此种方式也只有你们摇光峰一脉才能使用,其他诸峰的弟子怕是没有你们这般财大气粗呢!李师侄能被卫师兄看中并收归门下,实在也是机缘不小,可要珍之惜之,莫要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苦心才是。”

沈同不由应道:“弟子明白,谢师叔教诲。”

张季常则摆手道:“修为之事暂不必说,我只是有些好奇,以你九层的修为和那名女弟子的实力,你们当初又是如何在那鬼物群的攻击下留得性命的?”

沈同自然也是知道正题来了,当即回道:“师叔明鉴,弟子前番逃得性命也实在是一件困惑不已的事情。”旋即沈同便是如实将他与阮琳在密林中的遭遇给详细的述说了一遍,甚至连他使用的功法和阮琳的情况也是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些事情本就是先前发生过之事,自然述说起来详尽异常没有任何的偏差。当然,沈同在述说之时,也有微改了一些细节,比如先前遇到鬼物之时,他本是六层的修为,此时说成是九层的修为,以厚土盾之强悍,抵下鬼物的一轮攻击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这个法术他先前已经在人前使用过,的确是轻松的抵下了鬼物的攻势。

自然,关于幽玄最后出手帮忙的事情和遇到魔猿的惊人变故,他便是一概略过,只当不知了。

听完他的述说之后,张季常不由皱起了眉头,将他述说的事情前后细想起来,实在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和可疑之处。这位李师侄虽然修为比不上一旁已达练气期顶峰的戚玉,但法力凝厚也是罕见,其先前轻而易举挡下鬼物的一轮攻势,也是他们亲眼所见的事情。而那位阮师侄,身受重伤亦是不假,不管是从时间上,还是从结果上,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为何那些鬼物在一轮攻势之后,便是转速南下了?以鬼物的特性,如眼前这般不是应该死战到最后的吗?

“李师侄,其后可还有别的发现?”张季常有些不解的问道。

沈同摇了摇头道:“鬼物离开之后,我便是护着阮师妹找寻了一处隐密山谷调理伤势,此番南下本是准备去往落凤镇休养一段时日,等元气恢复之后再考虑任务之事,倒是不曾想在这里能碰到师叔,实在是太过意外了。”

张季常仔细认真的看着沈同,不过从他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和闪烁,实在是让他颇为奇怪。本能上,张季常对于沈同的话语还是有些怀疑的,最起码鬼物一击之后便是离开这样的事情,是以往所没有发生过的,依照常理来说,别说这个李平不过是练气期九层的修为,便是一般的练气期顶峰弟子,在面对成群鬼物的时候,也是根本没有一战之力的,偏偏他们便能活下来,实在是太过出乎常理了。

一旁的那只猴子,似乎因为无聊而“吱吱”的叫了几声,倒也是打破了这里的尴尬气氛,让众人不由回过了神来。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日头已经西落,天色已是不早,斜阳照射在他们的身上,难得的泛起了一种微热之感,也是让他们长吁出一口气。至少比起那种被鬼物的黑雾笼罩之时的那种阴寒气息,光热之感总要舒服的多。

“看来李师侄的确是鸿运当头,居然可以在那般情况下都能逃得性命,实在福缘深厚呐!”感慨着说了一句,这位张师叔便是旋即说道:“如今暴风山脉形势动荡,我既然已经来到此地,自然也要将这里的情况弄清楚才好回去交差,一路上三位师侄便先抓紧时间恢复法力,待到情况危急之时,再来助我一臂之力吧!”

沈同闻言自是暗吁出一口气,知道暂时算是过

了这一关,心中也是大定。至于这位张师叔到底有没有相信他的话,他也是懒的去计较,只要自己紧守口风,在没有其他人看到的情况下,旁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想到还要跟着这位张师叔一起深入山脉的深处,沈同的心中便是不由暗暗担心,虽然他眼下的实力比之先前有了极大的提升,但估摸着再遇上如魔猿那般的魔物怕同样是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不由也是大为不安。

似乎是感觉到沈同的面色有异,张季常不由问道:“李师侄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同暗自平静下来,摇头说道:“不瞒师叔,弟子只是想着出来的时日已经够多,此番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任务。说实在的,早知道如此,当初便是不应该接取这里的任务,实在是风险与收益太过不成比例了。”

张季常闻言不由轻哦了一声,旋即说道:“师侄也不用担心,若是顺利的话,月余时间便能够深入到山脉的最深处了,况且一路上击杀阴冥鬼物的核元,亦算是你们的酬劳,说起来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师侄出身摇光峰接触丹药的机会比较多,自然体会不到此物的珍贵,换作是一般的弟子,怕是对此求之不得哦!”

一旁的林鸿文当即应道:“师叔说的是,以阴冥核元换取阴冥丹,那可是我等梦寐以求的事情。师叔能给我等机会,实在是天大的恩赐。”

张季常听到他这话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目光自然也是越发的顺眼起来。不过,沈同朝他那里扫了一眼之后,不由流露出一股鄙夷和不屑的神情,以他看到成群的鬼物便拔腿就跑的样子,真要是碰到魔物的话,怕是跑的比谁都快,到时候怕是不说再说什么天大的恩赐这类的话语了吧!

倒是一旁的戚玉神情平静,表现的不亢不卑,想来也是因为这里除了这位张师叔之外,便是以他的修为最高,自然神情要比那个见风使舵的林鸿文淡然的多了。而以他如今的修为,若是运气够好的话,可以顺利筑基便能一跃而为筑基期修士,其身份地位也将与张季常齐平,眼下除了保持礼节上的尊重之外,倒也的确没有巴结他的必要。

四个这边厢讨论了一阵之后,旋即便是在张季常的带领之下开始一路往北而去,四人一猴很快便是消失在茫茫的丛林之中,消失在了郁郁葱葱的树林之间,只留下那狼藉的战场,无声的述说着他们先前在这里停留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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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节 发现情况

四道身影在密林之中快速的穿梭奔行着,他们皆是一身银白修士袍,个个身形矫健,速度快的惊人。其身影与墨绿的丛林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而其速度也是在奔行之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让这无尽的山脉之中,像是多出了几道幽灵一般,凭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至于那四道身影前方的一个小小青色虚影,就更加的难以观察了,它忽上忽下跳跃奔跑,刚刚还在这棵树上,转眼便已经到了几十步外的枝头,在这无尽的森林之中尽显其矫健本色。

这四人自然就是张季常带领的三名练气期弟子了,至于那个小小的青色虚影则是这位张师叔的灵兽青面猴,回到了森林之中的青面猴,少了一份沉稳,多了一些跳脱的个性,回到森林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样,实在是如鱼得水一般的欢快。不知不觉间,居然是由它带着四人前行,一副老马识途的模样。

为了能跟上那只灵猴的步伐,沈同三人一路上便是只能催动轻身术一路狂奔,虽然如此一来灵力的消耗不少,但也是大大的节省了赶路的时间,倒也算是有失有得。至于原本可以御器飞行的张季常张师叔,或许也是在见识过成群鬼物的强悍之后,也是担心势单力薄,也是并没有先行探路,而是与他们三人一起,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快速的奔行。

如此这般不惜消耗体力而行,不过短短数日,约莫也是在山岭之中奔波了上千里之遥,实在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只是,越往山岭的深处行进,张季常的脸色也是越发的凝重了起来,倒不是因为他们一路上碰到了诸多的麻烦,让他们疲于应付,反倒是这一路行来他们是根本没有碰到任何的鬼物和妖兽,太过顺畅和平静了。所谓事情反常即为妖,暴风山脉本就是以鬼物而闻名,因为空间裂缝的不稳定而出现变故,一路上明明他们还能看到空间裂缝的存在,但却是一个鬼物也没有碰到,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让人惊讶了。

也难怪张季常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不由想到了一种可能,难不成这暴风山脉出现了什么异常的变化,导致那些阴冥鬼物开始成群结队不再单独出现了?

这样的可能,着实是让人有些担心,一旦鬼物如此这般抱团而行,别说是普通的练气期弟子了,便是练气期顶峰修为的精英,怕是再想要完成这里的任务也是不可能了。这便代表着在门内有着极大作用的阴冥丹,会因为这些任务的难以完成而大大的减少

。如此一来,对于宗门的损失可是极大。

张季常微微的摇了摇头,任何这种涉及到宗门实力的情况都不是一般的小事情,他自是要探查出这背后的原因所在,可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情况,实在是让他心中也是没底。

“三位师侄,他们先前进入山脉之时,可也是如此这般的情况?”张季常在一株大树前停下了脚步,冲着三人挥了挥手。

已经连续奔跑了一个时辰左右,三人的法力自然也是消耗的不少,眼见师叔示意休息,他们自然也是快速的停止了下来,然后纷纷端坐调息快速的汲取灵力恢复本身的消耗,若是平常的话,他们自然是舍不得如此耗费法力的,只是眼下在师叔的带领下,却是不得不如此,实在也是让他们暗暗叫苦不已。

略微松了一口气,林鸿文便是屁颠屁颠的回道:“禀师叔,先前我们进入山脉之后,倒也是碰到过一个鬼物,并没有什么异常,那成群的鬼物则是深入山脉深处之后才遇上的。”

张季常轻哦了一声,然后皱眉说道:“这样看来,应该是山脉的更深处出现的变化!戚师侄,你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戚玉俊秀的脸上神情平静道:“弟子见识浅薄,实在弄不明白此事是何缘由。不过,既已深入到了此处,不妨继续北上,即便遇上一些危险,若是能查探清楚到底出了何事,不枉我们此番冒险之举。”

张季常笑了笑道:“师侄所言甚是,那我们略做休息之后,便……”

话音未落,就在此时,远处徒然间传来一声凄厉惊叫,而原本神情平静的张师叔亦是神情大变,然后骇然说道:“不好,北面十数里之外,正有大批鬼物冲我们这里杀来,看样子数量不在先前我们解决的那些鬼物之下,三位师侄,立即准备布阵,看样子又得要大战一场了。”

此时,张师叔的那只灵猴也是飞蹿了回来,瞬间爬上了他的肩头,小手冲着远处指指点点,脸上的神情十分的不安,一张小脸带着吃惊的神色望着北方。如此表情,自然也是能让人知道它所指的方向上面,肯定是有了惊人的变故。只是让沈同惊讶的是,眼前的这位张师叔之所以能知道鬼物的到来是因为他身为筑基期修士可以神识外放,可以探查四周的动静,可那只青面猴又是如何得知远处的异动?再想到这只猴子可以和张师叔对弈棋局的情况,不由也是让沈同对其更感兴趣起来。

青玉阵盘随着张师叔的话音落地而朝他们飞来,沈同不敢大意,伸手接过阵盘之后微微朝其中注入了一些法力,旋即一阵青色光幕出现在四周,将他们四人的身形给包裹在其中。似乎是因为这青色光幕的出现给了它安全感,那只青面猴一瞬间也是安静了下来,只是眨巴着两只眼睛仍旧是小心翼翼的朝远处看着。只是神情比之先前已经是轻松了许多。

“幽前辈可曾感觉到有魔物出现?”眼看着四下里暂时还算平静,沈同不由在脑海之中问询起来。

幽玄则回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李小友可得小心了,那冥灵不会平白无故的四下里奔逃,一般来说,其只会在空间裂缝周围活动,或是吸取裂缝中透出来的黄泉冥气,或是吸食四周的妖兽血食。如此这般自然也是受到了恐吓和驱使,怕是离魔物不会太远。”

他这话自然是让沈同一时间苦笑不已,这才离开魔爪没多久,却又不得不送上门来,他这运气还真是没法形容。

而前方的张季常,也不知道是因为一直观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神识外放对于四下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此刻不由问道:“李师侄为何露出如此神情?”

他这话顿时让沈同一惊,不过旋即他便是回道:“实在是想不到现在鬼物都如此成群行动了,怕是以后再也不敢来暴风山脉了。即便是诸多师兄弟联手,怕也是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这样的风险又有谁敢担呐?”

一旁的戚玉倒是难得的接话道:“倒也不至于如此悲观,若是能像张师叔这般拥有一套阵盘联合诸多师兄弟一起结成大阵,区区鬼物又何需放在眼里?”

沈同不由苦笑道:“戚师兄,我若是有此身家购置此类宝物,还来暴风山脉做甚?直接购买一些材料上交任务不更加的省事和直接?连跑路的时间都省了。”

戚玉一愣,旋即笑道:“李师弟这话倒也是实情,倒是我把问题想偏了。”

他们两人这么一阵交谈,倒也是让张季常对于沈同的一丝猜疑消失无踪,毕竟他们所说的也都是实话,如果以后一直都是如此的话,这个鬼地方还真是像以前那般重新变为一个无人愿意来的地方,真要是那样的话,怕是鬼物到时候会重新势大,这里的格局也会大变啊!

张季常不由暗自苦思,实在是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成为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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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节 惊人意外

不过,严峻的形势不等张季常多想,很快他便神情一变,声音严肃至极的说道:“三位师侄,立即灌输法力,鬼物已经快要冲杀过来了。”

他身后三人闻言自是神情一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见他们齐齐法诀一动,体内的灵力呼啸直入猛然间注入到了手中的青玉阵盘之中。四下里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旋风,空风中带着一股惊人的呼啸声响,周围四下的树叶更是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沙沙的摩擦之声,不少细枝更是在“咯吱”声响中折断,一副不胜其力的感觉。

青色光幕徒然间光芒大盛,那条先前大展威风的蟠龙也是在这阵惊人的响动声中现出身形,只见青光闪动之间,龙头龙身龙爪逐渐清晰起来,渐渐的连其身上的鳞片也是变得光彩逼人不可直视。而这条蟠龙在他们四人体内灵力不断的输送之下,也是越发的凝重厚实,灵压大增,其只是静静盘踞在那里便让人兴起一种难以匹敌的强悍之感。

此时鬼物未至,沈同也是终于有时间细细观赏一下光罩外面的巨龙和手里的青玉阵盘。

说起来,阵法之道还真是神秘莫测,不管是那个小黑屋中的归魂阵也好,还是落凤镇的防护阵法上清绝魔大阵也罢,显然不同的阵法对应的不同功效,实在是神奇莫名。更不要说在天星谷中整日里被护宗大阵所笼罩在其中的那种感觉了,如此那般庞大的地方,如此惊人的规模,却是全部被大阵所笼罩,只剩下一个出入口,这种神奇莫测的大阵法能,想想便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那些法阵自是强悍无匹,但正因为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惊人,他反倒是没有什么直观的感觉。倒是这个张师叔所拥有的这个四象蟠龙阵不仅看起来威力惊人,而且似乎并不复杂,但是让他大感兴趣。就以眼前的情况来说吧,此法阵明显是以四块阵盘为根基,不断的吸取四种灵力来作为大阵运转的能量,而能集四个人之灵力为一体融合发挥出来的实力,实在是远比单个修士的能力要强大的多。

更加惊人的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制,但四个人拥有四个气海,拥有着四个人的能量总和,其释放出来的法术威能之强,后续之坚韧可想而知。而这自然也是这位张师叔要他们三人一同深入山脉深处的原因,想来也是想要借用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来一起面对威胁。

如此手段,倒真是让沈同大为羡慕不已,想一想,若是换成四名筑基期的修士来催动此阵法,那实力之强又该何等的惊人?

就在这时,远处呼啸之声大起,滚滚烟尘冲天而起,如同一条巨龙一般带着惊人的声势直扑过来。即便他们已经有了先前对付这种成群鬼物的经验,即便他们已经有了张季常的提醒,但真当他们再次面对这种情况时,脸色一时间不由也是凝重不已,心脏也是不争气的猛跳了起来,显然对于眼下的情况,也是打心底感觉到排斥和畏惧。

青面猴龇牙咧嘴的惊叫了起来,旋即像是感觉到了害怕一般,猛然间冲进了张师叔的胸口处,连头也不敢抬一下了。

倒是光幕上的那条青龙,似乎灵性十足,远远的看到那股冲天的风柱,便是张嘴发出一声咆哮,声震四野,不可一世。

而以鬼物惊人的速度,转眼之间便是已经杀奔到了他们这里,只是看了一眼,张师叔的脸色便是一阵发白,他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眼前的鬼物成群明显比之前所碰到的那群要更加犀利,不仅数量上面远比之前要多的多,那滚滚黑雾如同要滴下来的墨汁一般,所过之处一片生机荒芜。

整片天空,一时间都黯淡了下来,整个世界,也恍若是末日一般,神采尽失。

连绵的鬼物根本没有丝毫的停歇和迟疑,带着那惊人的呼啸之声,以一种横扫一切的姿态将他们这里给完全吞噬了进去,将整个四象蟠龙阵给牢牢的包裹在其中,不留一点间隙,也像是不由任何一点的希望。

张季常后悔了,他悔不该接取这样一个倒楣的任务,这鬼地方的事情麻烦程度远在他的想象之中。原先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筑基修为对付一群练气期的鬼物还不是手到擒来?早在练气期时,他便多次来过暴风山脉有过丰富的对付鬼物的经验。只是,他哪里会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的发展,连鬼物也懂得共同进退了。

眼下,那绵延开来怕是有数里之长的黑雾,怕是有好几十个鬼物之多,如此可怕的声势,如此惊人的动静,实在是让他有种难以匹敌之感。即便是他本身有筑基期的修为,即便是他们此刻有四象蟠龙阵可以依托,便四个人的法力终究是有穷尽,而那连绵的鬼物则像是没完没了一般。

张季常的脸色一阵铁青,他的神识一

动,乾坤如意袋中的一个棋盘已经是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取出来,他准备一旦情况有变,便及时御器而逃,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至于那三个师侄,他眼下实在是没有这个本事照应他们了,只能是让他们自求多福吧!尤其是那个戚玉戚师侄,已经是练气期顶峰的修为,如果此番陨落在这里,那可实在是可惜了!

光罩外面的青龙带着一声惊人的龙吟声响朝那连绵的黑雾中扑去,其身而为龙,乃是翱游九天之王,区区鬼物又哪里会放在它的眼里?

只是,随着这条蟠龙的升腾而起,黑雾之中徒然间形势一变,刹那间黑雾中一下子出现了近乎数百柄刀刃,以一种铺天盖地的可怕声势,朝着蟠龙的身躯各处展开着攻击。一股股惊人的灵力爆裂开来,即便蟠龙的身躯坚硬如铁,即便其浑身的鳞片牢不可破,但鬼物的攻势实在是太过猛烈和惊人了。那数以百计的兵刃,毫不留情的一阵劈砍,转眼间便是让蟠龙发出一声凄厉悲鸣,然后整个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散了开来。

就在这蟠龙身躯崩散的同时,四人手里的青玉阵盘也是发出了轻微的脆响,即便四下里此刻鬼哭龙啸之声乱成一团,但这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听在他们的耳朵里,都如同炸雷一般,让他们一时间惊骇莫名。一直以来都从容平静的张师叔眼见此景更是脸色大变,一时间心疼不已。

毫无疑问,随着蟠龙崩散,整套法阵也是大为受陨,青光一闪之下,那护在他们身外的青色光阵,也是蓦然间消散了开来。

谁也没有料到,先前可以硬抗鬼物连番攻击,最后更是将鬼物一扫而空的四象蟠龙阵,此番甫一交手便是被鬼物所摧毁。谁也没有想到,以筑基期师叔带队的他们,居然一个照面都没有坚持下来便是落入到了如此被动的局面中来。而眼前鬼物的实力之强,更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和预料。

一时间四人神情大变,一个个惊骇不已。

而张师叔更是随手一挥将三人手里的青玉阵盘瞬间收回,然后猛然间取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横盘出来,沈同一眼扫过发现正是先前在执事阁所见其与青面猴对弈的那个,倒是没有想到其居然还是一件灵器,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不过,张师叔取出棋盘之后,便是身躯一震,整个人便是站到了棋盘上面,一副即将逃之夭夭的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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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节 怕什么来什么

沈同、戚玉和林鸿文三人自然不傻,眼见张师叔如此动作,又哪里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和接下来的动作,只是在此情况下,他如此行为实在是将他们彻底置之于死地,以他们不过练气期的实力,连那蟠龙都在鬼物的一击之下消亡开来,他们又哪里还有什么活命的机会?一时间不由也是脸色一阵惨白,心里近乎绝望。

倒是沈同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朝林鸿文看去。先前他还以为这样临阵脱逃的情形是林鸿文这个家伙贪生怕死的本性,但眼下他才明白,这种情况似乎是一脉相承,自上而下便传下来的。显然对于这些修士来说,什么礼义廉耻,什么互帮互助,都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说说这些话倒还可以,但一旦危及到性命,一切自然都成了空谈和笑话,自然都成了浮云。

相比于自身的性命,其实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所谓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视自己的性命为第一位的东西。只有自己存活,一切都才有意义,别的东西又何足挂齿?看着张师叔的举动,沈同不由冷笑了一声,灵界与人界的不同,便是在于生命长短的不同,修士可以凭借着修为精进而延长寿命,也正因为如此,其他的东西便被抛在了脑后。这与人界的许多人,以金钱为第一位,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他没有想到灵界的修士把这一切都践行的如此直接而已。

三人身上一阵光芒闪动,护体和法术在一时间全部释放出来,以期可以争取一线生机,可以找到活下去的机会。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的多。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那呼啸而来的成群鬼物有一击击溃了那条蟠龙之后,根本是看也不看他们这里一眼,以更加惊人的速度呼啸南下。就仿佛只是因为那条蟠龙挡住了它们前进的脚步所以才引来攻击一般,对于剩下的这四个人实在是连任何试图攻击的想法都没有便是蓦然间抛在了身后,连看都不曾看一眼。

张季常等人不由惊愕异常,一时间僵在那里,其原本准备好的夺路而逃的情形,此刻则是像生怕引来鬼物的误解一般,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只是其脚踩法器,随时都能呼啸而去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谁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光景,谁也不曾想到,鬼物明明下一刻就能置他们于死地,却是对他

们根本不管不顾径自就离开了。

以他们对于鬼物的了解,以鬼物的凶厉和强悍,这样的事情本不该发生,以往之时,哪一次人鬼相遇不拼一个你死我活,不分一个实力高低?

张季常的目光不由更是落在了沈同的身上,先前之时,听他说着鬼物一轮攻击便是让他们大吃了苦头,甚至是让那个女修士受了重伤,如此情况下还能逃得性命,他总觉得这小子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未说。只是在他的言语之中,他不曾发现什么漏洞和破绽,但也是不好强行逼问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亲自经历过一次这种诡异的场面,亲自验证一下他先前的说法,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而到了此时,也由不得他不相信沈同先前所说的那些话语了。

“李师侄,你们先前所遇可是这般情况?”或许是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局面,张季常也是开口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沈同点了点头道:“先前若不是鬼物如现在这般一击之后便呼啸而去,弟子怕也是难以留下性命来了。”

一旁的林鸿文闻言不由尴尬说道:“这些鬼物还真是奇怪,为何明明我等已无反抗之力它们不再攻击,先前却是不死不休,这其中到底有何玄妙?”这般说着,林鸿文心中自然也是郁闷至极,早知道如此,他先前又怎么会冒然逃离。

而眼见着那成群的鬼物一去不回头,一旁的三人也是长吁出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只有沈同此时内心暗暗叫苦不已,他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委的,能让这成群的鬼物毫不迟疑的掉头就跑,自然是因为魔妖的出现让其本能的产生了畏惧,而从其逃蹿的情形来看,怕是那魔妖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想到先前那头魔猿的惊人实力,想到那排山倒海一般让人根本无法抵挡的恐怖威能,沈同也是心中生怯。

他不安的朝四下里看了看,旋即在脑海之中问道:“幽前辈,可有魔妖在靠近?”

幽玄则是无奈说道:“小友莫急,眼前这个筑基期修士的神识远超于我,真要有情况,他应该可以探知的,老夫眼下修为未复,实在是大为不便呐!”

沈同自然也是知道这样的情况,眼下老鬼的修为还未恢复到筑基期时,自然也就只能依靠着其原本所惊通的术法比一般的练气期修士要强,但与筑基修为的张师叔相比,

显然还是有些一些差距。他如此急切的问询,不过是因为心中的担忧实在是让他感觉到一些莫名的不安而已。

此时相比于一旁已经长吁出一口气的众人,沈同的表情明显要严肃的多,甚至连身前黄芒闪烁的厚土盾也是并没有收回,一副仍旧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此时四下里一片宽敞,身旁的草木枯萎,鬼物所过之处,就像是被梳理过一般,在连绵的山脉之中清理出一条宽敞通道。

蓝天白云,光线刺眼,山风吹过,吹散那些枯萎凋零的枝叶,吹散了那种肃杀气息。只是站在此地,看着如此天高云淡的景象,却是感觉不到一点的微风轻拂的惬意和舒适。尤其是沈同此刻他的神情和动作,更是让一旁的三人十分的不解。不过,想象着先前鬼物的可怕情形,他们倒也是同样心有戚戚,只是觉得这位李师弟似乎太过紧张和小心谨慎了。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刚刚略微松了一口气的张师叔,却是又蓦然间重新神情大变起来,整个人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神色,不可思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戚玉和林鸿文自然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惟有沈同神情大变,一时间无奈至极,看样子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而当他看到一旁三人那近乎迟钝的反应时,心中自然也是暗道不妙,很显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东西是如何的可怕,而偏偏他这个见识过魔猿强悍的人,却是根本不能开口提醒,只能是暗自轻挪步子,趁着他们三人的注意力全在远处的情况下,悄悄的朝一旁移动,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拉开了与他们之前的距离。

“三位师侄,前面似乎正有一头筑基期的妖兽靠近,如今四象蟠龙阵受损,看样子呆会只能是各施手段了。”张师叔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也是快速的冷静了下来,神情严肃的对着三人说道。

而戚玉那张俊秀的脸庞上面,此刻也是带着一丝疑惑说道:“师叔,那些鬼物成群行动,惊恐而逃,莫不是正是被那头妖兽所惊?否则的话,断然无法解释事情为何如此凑巧和诡异。”

听到他这话,沈同神情一动,不由趁机说道:“师叔,先前鬼物成群结队而行,其实力之强实在惊人,以鬼物如此实力却依旧是逃蹿不已的情况来看,怕是这只妖兽实力神通惊人,以弟子看来,莫不是真那妖兽还没有过来,我们先行撤退这里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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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节 留下等死

沈同的话说完,一旁的戚玉便是说道:“李师弟此话固然显得太过保守,但实在也不失为一种稳妥的办法,师叔此番探查暴风山脉本是为弄清楚鬼物异变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必要去招惹如此强大的妖兽,不如暂避风头,等这妖兽离开之后,再继续往山脉的更深处探查。”

张季常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听着他们二人的话,不由也是陷入了沉吟并没有作声。同时他的目光朝胸口处的青面猴那里看去,似乎是别有想法的样子。

也难怪,天星谷四周固然是山脉众多,练气期的妖兽自是不少,但筑基期的妖兽便是鲜有听闻了。而对于筑基期的修士来说,普通的练气期灵兽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作用,若能收伏一头练气期的妖兽作为灵宠的话,对于他们的实力来说自然是一种惊人的增强和难以想象的增幅。

张季常的如此神情自然是逃不开一旁林鸿文的眼睛,只见他眼珠一转,旋即便是说道:“二位师兄这位的想法未免太过保守了一些,要知道那妖兽固然是筑基期的水平,但张师叔亦是道法高深,手段惊人,又有我们三人从旁协助,似乎并没有太过畏惧妖兽的必要。再者说,鬼物的变异,也极有可能是因为山脉中出现了筑基期妖兽的原因。要知道,鬼物虽然可以以妖兽为血食,妖兽未必不能同样吞食炼化鬼物以提升修为,如此此消彼长之下,鬼物畏惧其强大四下奔逃似乎也并不是不无可能之事。与此再深入山脉的中心处探查,不如先弄清楚眼前的情况为好。”

沈同闻言自然是心中一阵冷笑,不得不说,这个林师兄这见风使舵的本事还真是惊人,单论这方面的本事,他这个活了几十年的人都拍马不及。

而戚玉则不满的冷哼一声道:“林师弟,那妖兽既然能逼退鬼物,怕也不是好相与之辈,你的盘算虽好,但怕是用错了地方。”

听到戚玉的话,林鸿文不由神色一窒,与沈同相比,显然戚玉的修为和地位更是让他忌惮的多,听着他不太高兴的话语,他一时间也是不敢接过话题了。倒是前方的张师叔此时说道:“三位师侄,眼下想要再撤离这里,怕是也有些迟了,我能感觉到,那妖兽已经是锁定住了我们几人。我想三位师侄也不想此刻分散开来,让那妖兽个个击破吧!”

沈同和戚玉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不过得罪一名筑基期的师叔可实

在不是什么名智之举。如今听着他的话,他们自然也是不再多方言,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躬身说道:“一切听凭师叔安排。”

张季常听着他们的话,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实在不行,我们再考虑撤退的事情也来得及。”一边说着,一边只见他从棋盘上一跃而下,然后随着手势一挥,棋盘旋即呼啸盘旋于他的头顶上方,看起来倒也是不敢大意,一下子便是施展出了全部的手段。

而林鸿文则也是朝这位张师叔的身旁靠了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全一样,只见他身上青光流转,一眼便是能看到他给自己的身上施展了一个防护的法术。不过,沈同却是想起了他先前被鬼物一击而洞穿防御的事情,心中不由冷笑了一下,此番要面对的魔妖之可怕,拿鬼物与其相比,怕是连蝼蚁都算不上,如此防御实在是不堪一击,将张师叔看做依靠?林师兄这次怕又要看走了眼了。

沈同腰间的如意袋光华一闪,只见一件蓝光莹莹的小旗出现在他的手里。小旗不大,通体晶蓝之色,一个三角旗面显得十分的精致。此物正是沈同在落凤镇所得到的初级法器凝水旗,此时虽然感觉用处不大,但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只能是做好一切的准备,做着最坏的打算了。

看着沈同如此紧张慎重的模样,林鸿文不由撇了撇嘴。

钻在张师叔怀里的那只青面猴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十分的不安起来,它冲出了张师叔的怀抱,在他的肩头不断的上跳下蹿着,与此同时,其嘴里不时的发出着一阵阵紧张的低吼之声,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尤其是当它的目光朝北面望去时,似乎带着一丝惊惧的神色,与之前遇到鬼物时还要胆怯的模样。

看着灵宠的这样神情,张季常那张白净的脸上自然也是涌出一股股担忧的神色,显然他也是与这只青面猴心意相通,知道它此刻的不安和畏惧。只是,筑基期的妖兽何等的难寻?其诱惑之大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以抗拒。这些年,他的修为一直困在筑基初期不得寸进,终日里只能在执事阁处理宗门杂物,实在是窝囊透顶。

而此番,面对这种棘手的任务,其他师兄弟都不愿意过来,最终也只能摊派到他的头上,由他来充当这个苦力。说起来,这都是因为他的实力比其他人要弱,身份地位比较低的原因所在,否则的话,以他担当引领新人入

门一事的职责,又哪里需要再出宗门执行任务?

不过,此番似乎也正是他的机缘到了,不曾想这趟让人厌烦的任务居然会碰到筑基期的妖兽,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只要能收了此妖兽作为灵宠,怕是以后在宗门之中,便再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了。

这般想着,张季常不由伸出手摸了摸青面猴的后背,用尽量轻柔的动作安拂于它,而在他的如此动作之下,青面猴果然是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喉咙里发出来的低吼之声也是越来越小,渐渐便听闻不到了。眼见灵宠如此神情,张季常不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惊人的咆哮。

这声咆哮来的如此突然,来的如此毫无征兆,就像是天空中的巨雷,震人心弦,骇人听闻。刚刚平静下来的青面猴,在此吼叫声中惨叫一声,然后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像是承受不住那可怕的声响一般,这种情况自然是让张季常一时间大惊,旋即手中一动,施展出一个法术将青面猴包裹在其中保护了起来。

至于另外二人,此刻的情况便是有些糟糕了。

那狂吼声响,不仅穿透了耳膜直击他们的识海,那股吼声之中杂夹的震荡之力更是萦绕在他们的丹田气海之中,让他们浑身的灵力一阵震荡,那种由内而外的撞击,让他们一时间难受的几乎吐出一口鲜血出来。不过,沈同似乎对此早有准备,他的体内法力似乎早就随着厚土盾的施放而一直在循环运转之中,那声震荡传来之后,只是让运转的灵力一窒,不过旋即便是重新稳定了下来。

再朝林鸿文那里看去,只见他一脸的惨白,脸上没有了任何的血色,神情之中更是满带着惊恐神情。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之间颤抖了起来,那种地动山摇的可怕感觉,几乎让他们站立不住。一旁的巨石,甚至在如此惊人的变故之中翻滚了起来,其情形实在是可怕至极。所幸地面之上倒是没有惊人的裂缝出现,否则的话,他们还真会以为是发生了地震之类的惊人写灾害。

而在这种可怕至极的情形之中,他们突然之间便是感觉天空为之一暗,瞬间半空之中,似乎有一座山峰飞来,带着可怕而惊人的呼啸声响,直往他们所在的地方砸下来,如此威势,别说是林鸿文了,便是张季常也是一时间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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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节 不堪一击

那是一座黑色的“山峰”,遮天蔽日,覆盖苍穹。别说是本就渺小的人类,便是高大的山峰与之相比似乎也是黯然失色失去了往昔的神采。

即便沈同先前已经见识过那头魔猿的可怕,此时再见到如此魔物,仍旧是心神震颤,兴不起任何抵抗的想法。至于离张季常不远的林鸿文和戚玉,此时面对着如此突如其来的可怕变故,已经是面无人色根本发出半点声响出来了。与先前的可怕怒吼冲击相伴,眼前变故实在是另外一种冲击,根本不用交手,只是眼前所见的情形,便已是彻底的击溃了他们任何反抗的想法。

直到此时,他们才豁然惊醒,为何那成群的鬼物战力已经强悍的惊人,却仍旧是夺路而逃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直到此刻他们才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们实在是低估了这头“妖兽”的可怕,低估了即将所面临的危险是何等的惊人。此时的林鸿文自然是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自己先前的自做聪明,实在是害人害已。

“轰”一声不弱于刚刚咆哮声响的惊人巨响在他们的耳旁出现,与此同时,大地一阵颤抖,连人都几乎站稳不住,四下摇晃起来。

而直到此时,随着那座“山峰”的落下,他们才看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怪物。这是一头浑身黑焰翻滚,比一座小山还要高大的怪物,通体隐藏在黑焰之中看不真切其中的皮肤,隐约之间,便能感觉到其如城墙一般牢不可破,在翻滚的黑焰之中让人不敢逼视。那颗比一幢房子还要大的头颅更是可怕的吓人,双角四目,长嘴獠牙,犹其是鼻端的那根尖柱般的长角,更是引人注目。

初看之下,此兽像是一头犀牛,只是这个世界上又哪来的如此巨大的犀牛?并且浑身黑焰缭绕,四目血红一片的?

“这是什么妖兽?”张季常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先前神识的探查已经是感觉到了此兽大的惊人,但直到此刻真正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这是何等之大,这是一个何等惊人的怪物。

此刻,张季常已经彻底失去了先前想要将其收归为自己灵宠的想法,他实在是觉得先前的想法太过幼稚和可笑了,如此庞然大物,又哪里还能是他所能对付得了的?而且从它的模样上来看,其就像是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带着一股可怕而恐怖的毁灭气息,又哪里是想象之中的妖兽。

而在这一闪即逝的对峙之后,那魔犀似乎也是恼怒于有人居然敢挡住它的前进道路,不由张嘴发出一声咆哮声响。旋即,其庞大如山岳一般的身躯便是径自朝他们这里狂冲而来,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耽搁。

一股腥风扑面,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笼罩住了他们,面对着此可怕怪物的攻击,他们就像是被死神所盯上了一般,打心底发出了一股恐惧之感。本能之中,他们便是想要夺路而逃,远远的离开这个鬼地方,远远的离开那个可怕的怪物,可那庞大如山岳一般的怪物冲刺起来,又哪里是他们所能闪避开来的?

当先的张季常自是脸色难看,不过其一咬牙猛然间全身的法力贯注入身前的黑檀色棋盘之上,那件不起眼的法器旋即在法力的加持之下猛然间变大,一瞬间便是化为数丈大小,如同一堵墙壁一般挡在了魔物的身前,而随着棋盘的变大,其上又有了其他的变化,光华闪动之间,便是只见上面星光点点,一颗颗黑白棋子显现出身形,然后带着刺眼的光芒,如雨点般密集的呼啸而去。

让人惊讶的是,这棋盘与棋子居然还是一件成套的法器,此刻全力摧动之下,光芒四射,让人不敢逼视。而在棋盘加持下的棋子,更是如同流星坠落一般,密密麻麻几乎覆盖着前方数丈的所有空间范围,其范围之广,其数量之多,实在是骇人听闻。说起来,这还是沈同第一次眼见筑基期修士出手对敌,其庞大的灵力作用在灵器之上所发挥出来的可怕声势,实在是骇人听闻。

看着那多达数百的密密麻麻棋子,沈同不由心中一惊,如此多的数量,如此惊人的灵压,即便他对自己的厚土盾颇有信心,怕也是根本抵挡不住这种可怕的攻击。

与此同时,随着张师叔的攻击展开,一旁的戚玉也是旋即从旁展开攻击进行辅助,只见他手里的手枪银芒闪动,那杆名为百鬼煞的长枪也是黄芒闪动,然后从枪身上凝聚出一个人形虚影,一闪即逝的朝远处的魔犀冲去,只是与前方那庞大的惊人的魔物相比,即便他们所施展的法术刺眼耀目,但却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至于离张季常不远的林鸿文,本身便不以攻击法术见长,其辅助法术在面对如引庞然大物之时,自然也是没法发挥出效果,只见他身上绿光闪动之中,除了给自身加持了一个护盾之外,便暂时只能死死的盯着那惊人魔物,等待着接下

来的变化。而对于沈同来说,他自是知道自己的一切攻击不过是徒劳,只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又哪里能袖手旁观?

只见他手里的凝水旗蓝芒一闪,旋即身前一支蓝光闪闪的水箭旋即成型,然后在他的控制之下带着惊人的呼啸而去,猛然间扑去了狂冲而来的魔物。

棋子、人形黄芒、水箭,三道法术几乎是同时砸中了那魔物的身躯之上,眼看着那庞然大物似乎反应迟钝根本没有任何闪避和抵挡的动作,除了沈同之外的其他三人不由大喜过望。尤其是张季常,本身对于自己的法器便有着极强的信心,眼看着棋子毫无阻碍的击中了前方的妖物,不由也是脸上泛起喜色。

然而,这样的惊喜实在是太过短暂了。

“轰轰”的一阵闷响之声传来,接连而至的三道法术尽数击中了那头魔犀的身躯,只是看着那庞然大物似乎只是抖动了一下,旋即便继续扑来,那惊人长鼻上的尖柱,带着一股惊人的腥风从侧翼往他们这里扫来。看其动作,先前的攻击居然像是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实在是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棋盘瞬间再度暴涨,面对着那惊人的攻势,张季常眼看闪避不及,猛然间催动法术,想要抵挡一番。

只是,他显然是错判了这头魔犀的实力,只见那根尖柱扎来,黑檀色的厚重棋盘旋即在这一击之下四分五裂,连任何一丝的阻挡效果都没有发挥出来,便是轰然崩散,彻底消亡了。而张季常脸色大变之下,只能匆忙之中一扭身子,整个人扑倒在地上,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一道绿光瞬间笼罩住了他的身体,林鸿文堪堪避过那根尖柱的攻击之后,也是用治愈法术笼罩住了张师叔的全身,让他消耗的法力一时间大为恢复。

只是,法力可以恢复,但那种心底的绝望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治愈,此刻他哪里还能不知道这头妖兽实力之强,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那一连串的法术击打在它的身上,却是连丝毫效果都没有,其可怕程度由此可见。而在这一击之后,那魔犀似乎因为一击落空,而大为震怒,徒然间抬起巨蹄,以惊人的速度朝他们这里踩下来。

如同一片阴云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空一般,整片天空似乎都在这一蹄之下瞬间黯淡了下来。而抬头望去,那只魔蹄笼罩的范围足有数百步之广,大的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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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节 翅翼蛇

这一摆一踩的连环攻势,看起来极为简单和快捷,但落在他们几人的眼里,自然又是一番惊人景象,实在是快如闪电,根本来不及应对。而在这一连串的攻势之下,先前所有的幻想都已经泯灭,只剩下本能的对于死亡的畏惧和对生命的向往。

沈同早已经给自己的身体施展了轻身术,更因为他先前早早的拉开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此时则占据了比较有利的位置。那只头魔犀自然也是能感受出来这四人之中对其威胁最大的乃是当先的那名男子,所以其攻击也多半是落在了他所处的地方。至于这一蹄踩下,自也就是以那位张师叔为中心了。

沈同本以为修为已达筑基期的张师叔就算不敌这头魔物,应该也有一战之力,可眼前所见的现实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这位堂堂筑基期的师叔在这头魔犀面前与他们这些练气期的弟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先前那声势浩大的攻击落在此兽的身上,就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此时眼看着那一连串的攻势劈头盖脸的往他们这里砸来,沈同不再有丝毫的犹豫,猛然间便是朝远处狂奔而去,一副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样子。

就在沈同这里往远处逃蹿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另外的一边的那个戚师兄也是飞蹿而去,其动作几乎与沈同同时展开,显然他们有着同样的想法和同样的判断。

说起来,其实沈同很早之前便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无知无畏的林鸿文自然是不知道那魔物的可怕,艺高人胆大的张师叔怕是也没有想到暴风山脉之中会有如此强悍的魔物存在,但沈同知道,甚至还跟魔物过过招,正因为如此,他深知魔物的强悍和不可敌,一发现情况便想逃离。只是,在张师叔不愿离开的情况下,他自然也是不敢乱动,如今这种情形之下,再不走的话,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至于远处的戚玉,以其修为显然更不愿冒这样的无谓风险,要知道眼下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闭关冲击筑基瓶颈,却被拉来一同打探这些事情,心里哪里能高兴的起来?只是,他的城府远超常人,一直神情淡然让人挑不出毛病。直到眼前如此情形之下,他才是开始拔腿狂奔。

张季常和林鸿文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们二人的情况,心中自是无比的愤怒,只是如此情形之下,他们自保尚且来不及,又哪里还能顾得上他们两个?尤其是

林鸿文,先前示好这位张师叔的举动此时则成了致命的风险,眼看着那轰然踩下的巨蹄,他亦是脸色惨白,惊骇欲绝,他赶忙给自己身上放展了一个轻身之术,只是如此情形之下,明显已经迟了。绝望之中,林鸿文不由朝前方的师叔看去,以期望在这生死关头,这位师叔可以拉他一下救他一命。

只是,张季常显然根本是顾不上他了,只见他手里光华一转,两个黑檀色的棋盒出现在他的身前,正是先前盛放棋子的那两个,只是此刻的棋盒之内空空如也,显然是因为先前的一轮攻击之中,棋子全部已经飞射了出去的原因。只见张季常腾身一跃,两只脚各踏一只棋盒,然后光芒一闪之后,他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御器直蹿了出去。

“师叔救我……”这边厢林鸿文绝望的话语刚刚出口,那里光华闪动之间,张季常的身影已经飞蹿出去了数百步之遥。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那只漆黑魔蹄也是终于落到了地上,随着这一蹄的踩实,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堪堪从边缘处逃蹿出来,显得狼狈不堪。不过比起在绝望的呼号中被一蹄踩实的林鸿文,他能逃出生天,显然已经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又哪里还能顾得上狼狈不狼狈的事情。

此时的沈同和戚玉,已经是逃蹿出去了一段距离,只是朝远处看了看之后,便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继续狂奔而逃。而他们二人也似乎是颇有默契一般,各自朝一边逃去,彼此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而侥幸逃得性命的张季常,远远的看了看他们二人的逃离方向,不由也是暗叹一声,旋即头也不回的直朝先前鬼物狂奔的方向而去。

一连二次的攻击结束,魔物似乎并不满足于现状,尤其是看着那三道狂逃而去的身影,其四目之中红光大盛,其猛然间发出一声狂吼之后,旋即以更加惊人的速度直往张季常和先前那些鬼物逃蹿的方向狂奔而去,明显摆出一副不杀光这些蝼蚁不罢休的架势,实在是骇人无比。

数日之后,沈同体内气海的灵力随着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狂奔而消耗大半,只是虽然先前他远远的看到那头魔犀似乎是一路追击着张师叔而直往南边而去,但一想到那魔物的可怕身影和惊人声势,他便是不敢有丝毫的停歇和逗留,谁知道那魔物什么时候会回头?看那位张师叔的情形,能否在那头魔犀的手里逃得性命都犹未可知,谁能

知道他能牵制那头魔物多久?

如此这般再度奔逃了数个时辰之后,就在沈同这边厢双腿飞迈奔逃,一路疾驰的时候,猛然间幽玄老鬼大吼一声:“小友小心!”

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当即让沈同骇然以为那魔物突然出现,一时间脸色大变,当即也是顾不上灵力的消耗,猛然间取出凝水旗,随手一挥,便是在身前凝聚起一道水箭法术。然后,在他的视线之中,一道黑影以闪电般的速度朝他这里飞蹿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他的面门。

沈同一愣,直到这时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与想象中的不同,当即也是挥手将水箭术朝那道黑影击去,只是那道黑影攻击的速度实在是快的惊人,而且灵动至极。面对着飞来的水箭,居然一个扭身之后便是闪避了过去,然后转瞬间便是飞扑到了沈同的面门之上。

眼看着便要击打在沈同的面门之上,徒然间沈同身上黑雾一闪,旋即一团黑影凭空出现瞬间如同一道黑网一般,将整个黑影给包裹在其中。

这番变故实在是快的惊人,从那道黑影暴起突袭到幽玄老鬼出手将其制住,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情,而沈同的反应已算是极快,但在此时却仍旧是显得有些缓慢,显然如果不是幽玄出手的话,此刻那道黑影已经是扑到了他的面门上。此刻他定神看去,却是只见那黑雾包裹之中,一条细长身躯的黑蛇正在不断的挣扎扭动,其扁平的蛇头上面,獠牙裸露,寒光闪闪,望之而让人心惊不已。更奇怪的,便是此蛇身躯上生长的一对肉翼了,其看起来比此蛇的身躯还要大一些,薄而宽大,灵动至极。显然其先前的惊人速度,便是因为此肉翼的原因。

“翅翼蛇!”沈同不由惊叫一声,在看清楚它的长相之后,心中也是不由生出一股后怕之感。

先前在落凤镇中,对于暴风山脉的妖兽他自然是做过一些了解,此翅翼蛇与乌金猪、金睛狼等都是暴风山脉所特有的一些妖兽,各有不同的强悍能力。而与其他妖兽相比,这翅翼蛇最大的特点,便是来去如飞,速度惊人,在这山林之中更是防不胜防。当然,其毒牙中的毒素也是犀利无比,中之立毙。

好在这种可怕的东西实在是稀少,不到山脉的最深处都很少能见到,沈同哪里能想到,突然之间会出现这样一个可怕的东西,此时才有些后知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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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节 怎么办

其实这也是因为沈同潜意识中认为幽玄的示警是因为魔物的出现,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前番的一连串变故实在是给他的内心之中留下了极深的阴影。而他本能之中,也是知道厚土盾这样的法诀在面对那魔犀之时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才会想到了凝聚速度更快的水箭术,想要尽可能的拖延一下时间。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天都没有碰到一个鬼物或者妖兽,一下子居然有一条翅翼蛇飞蹿了出来。

好在,幽玄的反应和行动极快,转眼间便是将危险给解除了。

翅翼蛇的身躯在黑雾中不停的扭动着,在即将杀死猎物的瞬间被困住,在那种唾手可得的情况下失败,无疑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极容易恼羞成怒。此时,这条翅翼蛇便是夸张的扭动着身躯,不断的从毒牙中喷吐出毒液来,想要籍此来突破重围,击杀眼前的猎物。只是,它显然是低估了幽玄的实力,那看似通透的黑雾,实在是坚韧无比,任凭它始何的努力,却是终究没法再逃脱出来了。

转眼之间,黑雾之中变故突起,就像是从黑雾中长出了无数的触手一样,一根根纤细的黑雾像是一根根籐条一条紧裹住了翅翼蛇的身躯,旋即可怕的一幕发生了。随着那些黑雾的包裹,转眼之间翅翼蛇的身躯便是干瘪了起来,其血肉之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转眼便只剩一张蛇皮包裹在了骨头之上。

一个黑雾人形旋即出现在沈同的面前,幽玄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不由感叹一声说道:“这血食的味道还真是鲜美,只可惜个头实在太小了的一点。”

沈同不由有些无语,虽然说他差点也是死在此蛇的嘴下,便眼睁睁的看着如此鲜活的生物转眼成了一堆干皮枯骨,那种感观上的刺激,还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而他的如此神情,似乎是幽玄会错了意,只听他说道:“小友莫不是在怪我没有提前示警?”

看着沈同摇头的样子,幽玄却是仍旧说道:“非是老夫没有探查到这里的情况,实在是此蛇的隐藏能力太好了,它若是不动的话,怕是走到它的面前都难以发现它们的存在,这也是此妖兽赖以存活的一种本领。况且老夫先前一直将精力放在身后,生怕那头魔犀追上来,对于四下里的情况,实在是疏于查看了。”

沈同摇头道:“前辈错想了,刚刚若不是你反应迅速,怕是我已经伤在此蛇的口下,感激还来不及,

又哪里会有别的想法。”

“你我之前再说什么谢与不谢的话,怕是太过见外了。”幽玄嘿嘿一笑说道。

沈同点了点头,旋即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前辈,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一路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碰上什么鬼物和妖兽,以它们对于真魔气的感知和畏惧,怕是早已经四散逃离了。而我们既然在这里遭到了妖兽的袭击,想来应该已经是逃离了魔物的攻击范围了?”

幽玄沉吟了一下说道:“如今老夫也的确再没有什么不适之感,想来眼下应该是安全了。”

沈同不由长吁出一口气,一时间大感庆幸不已。说实在的,若是那头魔犀一路直冲他追来,以他的实力和修为怕是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尤其是想到先前余光所见林鸿文这家伙被一蹄踩进泥土中的情形时,沈同打心底也是升腾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慨。虽然他对这个家伙实在是没有多少好感,但在魔物面前,毕竟有种同为人类的亲近感,眼看他身死道消,也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道友接下来准备如何打算?”幽玄的声音不由也是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沈同想了想之后,不由苦笑道:“幽前辈,按理来说留在暴风山脉让你可以恢复修为的确是一件比较好的事情,但眼下暴风山脉这里实在是危机四伏危险万分,留在这里真是让人心惊胆颤坐立不安,什么时候再碰上那些个魔物,怕是连逃命的机会都不再有了,实在是让人心中惶恐。”

幽玄也是点头道:“的确如此,原本老夫还以为山脉中的异变是因为那头魔猿而起。眼下看来则明显是那些空间裂缝出了问题,如今有第二头魔物出现,想来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的出现,我等所面临的风险的确是难以预料。不如就此回转天星谷,等局势稳定了再来此处也不失为一种稳妥的举动。”

沈同想了想道:“眼下回去怕是不妥,眼下实在是不知道那位张师叔情况如何了。若是他已经死在了魔物的手里,我们回去之后,怕是没法跟宗门交代,连筑基期的师叔都死在这里,我们这些练气期的弟子反倒是活蹦乱跳的回去了,好像实在不怎么合适,还是缓一缓过段时间再说吧!而且这里出现了如此可怕的魔物,想必宗门那里也不会放任不管,等到此事解决之后我们再回去,到时候事情过后,总也好说一点。”

幽玄闻言点头说

道:“小友此见的确是稳妥之举,接下来如何行动,小友看着办便是了。”

沈同想了想,然后苦笑道:“那位张师叔要真是与林鸿文一样陨落了,还真是一件麻烦事,想来先前受伤的邱师弟他们应该可以安然回去,我们与张师叔一起行动的事情显然也是会被上报上去,到时候我们该如何向宗门解释啊!”

幽玄则平静道:“不行就直言吧!我看那个姓戚的小子也有极大的可能能够逃出生天,你们两个都据实而言,自然祸事就落不到你们头上。再者说,只要那些人来此对付一下那魔物,自然知道其到底有多厉害,到那时候谁又会怪罪你临战逃脱的事情,这种魔物又哪里是你们这种修为可以对付的?”

“也只好如此了!”沈同随口应了一句。眼下虽说暂时安全了,但到底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一个疑问,考虑那么多自然也都是白费力气。

旋即,沈同认准了方向之后,便是朝远处狂奔而去。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给自己的身体施展轻身术,而是依靠着本身的力量徒步而行。眼下没有旁人在场,幽玄的神识可以毫无忌惮的彻底放开来,对他来说自然也是一种不错的预警,真要是发现了异常情况,应该也来得及。

片刻之后,一侧的草丛之中黑影一闪而逝,如离弦之箭一般直朝沈同面门扑来。这一次,已经有所准备的沈同也是心随意动,身前光华一闪,一个绿幽幽的光罩当即成型,朝其手中看去,一张绿光闪闪的灵符正在不断的散发着不弱的灵力波动。显然是他在这种突然的情况下,催动了一个灵符施放出了护盾法术。

“木盾符”自然是一个低级的法术符箓,其防御能力称不上强悍,也算不上牢不可破。与其本身所学习的“厚土盾”相比,光比较防护能力的话,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是厚土盾的法术施放起来时间较长,应对眼前这样的情况时,自然是远不及灵符方便快捷。毕竟翅翼蛇这种妖兽本身便是以速度和出其不意而闻名,沈同自也是不敢大意。

而随着这个护盾的张开,那道利箭一般的翅翼蛇便是猛然间撞击在其上,其依靠本源自量的冲击,虽然尚算凶猛,但比起以灵力施放的护盾,自然是远远不及,只见绿色光盾一阵闪烁之后,便是若无其事的稳定了下来。倒是那道黑影在受阻之后,似乎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身躯,往地面上掉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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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节 安全了

只是不等它完全的落下,一团黑雾便是翻滚而来,猛然间将此蛇给包裹住,只是片刻时间,便是将其吸收一空,只剩下一具干瘪的没有任何血肉的枯骨。沈同对此则是视若无睹,当幽玄汲取完毕之后,他便是继续前进,不断的远离先前见到魔兽的可怕地方,至于那些暴起突袭的翅翼蛇,则毫无疑问全部成了幽玄的血食,让它的实力不断的得到恢复和补充,只是这样的速度对它来说实在太慢了。

夜晚,就在这种不知不觉的奔跑之中到来,阳光消逝,四下里漆黑一片,尤其是密林之中,更是阴沉的可怕。不过,这样的情况对于沈同来说实在是已经习以为常,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在那个狭小黑暗的密室中度过,比起那里,可以听到各个角落中虫鸣声响的树林,实在是有趣的多。如今那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压力略减,他总算也是可以略微放缓一点脚步。徜徉在花海树林之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数月来的疲惫也终究是缓缓消散。只是,看着远处的漆黑林地,让人看不真切前方通往何处,总是让他内心之中隐带着一丝不安。

这也就像他此刻的处境,实在是有些进退失据。

说起来这世事的变化实在是难以预料,当初他一门心思想要前来这山脉之中,对于卫康收他为徒带他去天星谷一事是极力的排斥,内心之中也是充满了愤恨。如今果真到来了这里,却无奈的发现,或许远远的离开这里才是上策,若是再碰上一回魔物,以他此刻的实力又哪里有逃脱的机会?而介于那位张师叔的事情,此刻要回转宗门,也实在不是什么良机,倒是让他一时间徒呼奈何。

“小友,左侧前方数里处有冥灵!”就在沈同这里心情低沉之时,身旁传来了幽玄的声音,此刻因为没有外人在场,它便一直逗留在外面,实在是让它大感舒适,神情也是轻松自在了许多。

沈同心中一惊,不由问道:“可是正冲我们而来?”

他这话,当即也是让幽玄一愣,旋即只听它苦笑道:“小友看来前番受惊不小,怕是已经忘了冥灵原先的样子了吧?”

沈同一愣,旋即苦笑道:“是单个冥灵?”

幽玄回道:“自然是只有一个,本来嘛,冥灵遇到同类之时,本就会相互吞噬,极小的情况下才会共同行动。先前的异变,完全是因为受到了真魔气的威胁

,感觉到魔兽的可怕而已。如今看来,那魔物应该离我们这里颇远,现下当前的山林之中一切与原先似乎并无不同,倒实在是难得的良机。”

沈同则是叹道:“让前辈见笑了,不过既然不是先前那种成群结队的冥灵,那便正好替前辈恢复一下修为。”说罢,他便是不再迟疑,快步的朝远处赶去,一路上并没有任何的停留。而对于他们这些修士来说,夜晚的黯淡对于被灵力灌注过的双眼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实在是便捷异常。

片刻之后,沈同远远的看到了那个虚悬于半空之中的空间裂缝,里面正有漆黑如墨的黄泉冥气涌出,不断的侵蚀着四下里的一切灵界生物。不过,黄泉冥气固然威力强大,却也是不断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灵气所消融,让其作用的范围始终在裂缝边缘十余步的范围之内。此刻,一道巨斧黑影便是在那冥气的范围内游动着,其身躯掩映在冥气之中,让人一眼望去实在是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而在那冥气作用的范围圈外,地面上散落着一堆堆的尸骨,其身上的毛皮还在,却是干棝的没有任何血肉存在的痕迹,正是一副被吸干了全部精元的模样,远远看去,那副场面实在是血腥而骇人。不过,此时这番景象落在沈同的眼睛里面却是让他长吁出一口气,在他的认识之中,眼前的这副场景才是暴风山脉最为常见的景象,这样的情形,也正是阴冥鬼物存在的最常见形态。

不知道是因为他此刻已经踏足了那个鬼物的势力圈,还是他刚刚略松一口气的模样,引起了气息的震动,让远处的那个鬼物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见裂缝那里黑雾一阵涌动,旋即便是看到一柄漆黑巨斧呼啸而来,以惊人的态势像是要将他给一劈两半的样子。而从鬼物的强悍动作和漆黑身躯可以看出来,此鬼物的实力极强。

不过,几乎在那鬼物展开攻击的同时,沈同身旁的幽玄“哈哈”一笑,旋即化为一柄利剑飞去,以同样惊人的速度迎上了那柄巨斧。

巨斧与长剑轰然碰撞在一起,即便彼此都没有实体,但这种硬碰硬的冲击,仍旧是让人看得惊骇不已。只见二种武器相互撞击之后,几乎是同时崩溃了开来,旋即重新分散,重新凝聚成型。此时的幽玄,虽然其原本是筑基期的修为,但自从上次从沈同的身体之中脱离开来之后,几乎就没有得到过太多的补充,实力上面也是大受影响。更加上先前

正面受了那魔猿一击,直接被轰碎了身躯,导致实力大损,此番与这个连灵智都没有开启的阴冥鬼物相击,居然旗鼓相当,实在也是让他大感无奈。

不过,就在他们这边厢重新凝聚身形的时刻,沈同手里那不知何时取出来的凝水旗也是光芒闪动,旋即一道水箭术呼啸而去,直接击中了那个鬼物的黑雾之中。水箭猛然将爆裂开来,无数的水灵力四下飞蹿激荡,将刚刚开始成型的黑斧给冲击的四分五裂,根本没法再保持本身的形状。而一旁的幽玄则趁着这一转的功夫,化为一柄利剑砍去,将前方的黑雾给砍成了二团。

接下来的战斗则显得轻松至极起来,只见幽玄老鬼化身的黑剑长剑,带着一阵阵清吟长啸之声,如砍瓜切菜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个鬼物给一次次击散,随后眼看着那团黑雾在不断的打击下变淡变弱,幽玄亦是化为一张大网将它给包裹进了其中。它如此这般的攻击手段,其实与其它的鬼物攻击修士和妖兽一般无二,只是想不到连鬼物被包裹之后,也是根本逃脱不掉,实在是显得颇为玄妙。

而沈同眼见大局已定,便也是略松了一口气,然后仔细的观察着四周,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至于幽玄那里,很快便是平静了下来,只见二团黑雾此刻已经融为一体,合成了一团。只是其中仍旧有一些零散的黑色烟气四下里乱蹿着,像是不肯听从于统一的指挥一般。沈同早已经见过幽玄吞噬别的鬼物,自然也是知道这是一些无意识的本能反应,只需要将其练化之后,便可以了。

眼看着幽玄的身躯随着这样的吞噬而不断的加深颜色越发的浓黑起来,沈同的心里也是不由涌起一股欣喜感觉,不管怎么说,老鬼的实力越强,他们的安全自然也就越能有一些保障,能让他更多一些心安的感觉。

说起来,原先的沈同还是颇有一些自信的,毕竟他本身的实力不弱,外加上有幽玄老鬼这样一个出奇不意的存在,让他觉得即便是面对筑基期的高手应该也有一点逃命的机会。只是,连续二个魔物的出现,将他心中的那一点点自信给彻底的击毁,让他也是知道这个世界上强悍的怪物实在太多,远超出他想象之外的敌人,也是多如牛毛。如张师叔那般的筑基期修士亦是此刻生死不知,他这点本事又算得了什么?

片刻之后,老鬼那里终究有了惊人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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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节 回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炼化,幽玄终于也是将那个鬼物给彻底的消融在身体之中,原先那些隐约在它体内乱蹿的气流,经过这段时间的炼化之后,也是终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股股精纯的能量没有任何的思想和潜意识的存在,完全的被它所融为一体,化为已用。也让它的身躯与先前有了一些不同的变化,最为直接的,便是此刻老鬼那原本有些虚幻的身子变得凝实起来,给人一种厚重之感,带着沉沉的份量。

见此情形,沈同不由神色一动的问道:“前辈现在感觉如何?”

幽玄的身躯一动,化为一个人形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哈哈笑道:“此番多亏小友相助,老夫终于也是恢复了大半的实力了。”

沈同见此不由叹道:“如前辈这般的冥灵还真是神奇异常,不管是妖兽也好亦或是冥灵也好,似乎都变成你们的养料,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想来冥界之中,有无数的冥灵存在,也就等于有了无数的能量来源,岂不是可以培养出无数的高阶修士和大能存在?”

幽玄苦笑道:“小友说笑了,不说吞噬同类之凶险,便是修为提升之困难,就实在是远超小友的想象。而且冥灵筑基之后,便会开启神智,想要吞噬这样的冥灵何等的艰难?万一碰上了实力超过自己的冥灵,那岂不是等于去送死?所以筑基以后,我们提升修为的办法,最好的自然还是通过炼化黄泉冥气来进行,相比起吞噬别的冥灵,反倒这样的方式才是最实在和最安全的。”

沈同轻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四下里看了看之后,他也是对着幽玄说道:“趁眼下尚算安全,我们再抓紧时间探查一下周围,若是能多碰几个冥灵,对于前辈的修为恢复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若是前辈能够重返筑基期的话,那真是太好不过的事情了。”

幽玄则轻叹一声说道:“光靠这些冥灵,怕是实在困难,除非是像先前碰到的那种成群冥灵,还有一点希望。要知道,练气与筑基之间的差别,可实在是难以想象。”

沈同闻言不由苦笑,真要是再碰到那种成群的鬼物,怕是他们逃都来不及,又哪里还会有那样的心思?

一人一鬼便是在这种一边交谈一边赶路的情况下四下里活动了开来,而随着幽玄的实力渐渐的恢复,对于四下里的情况查探也是越发的准确和敏锐,倒也是让他们的行动效率大大的提高了起

来。在此期间,沈同亦是吸收了二个实力不弱的鬼物入体,想要冲击一下体内灵力的瓶颈。

隐约之间,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已经快要迈入十层,但却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般,硬生生的被挡在了九层这个台阶之上。而那二个鬼物被神秘小珠炼化之后所返回来的能量入体,虽然能感觉到灵力的增加,但对于他此刻体内的灵力来说,明显有种杯水车薪之感,似乎所增加的数量太过稀少和不值一提了。

如此情况,自然是让沈同颇有些郁闷。要知道,原先他冲破六层的桎梏,可就是通过吞噬阴冥鬼物而成功的,如今这样的方式再也起不到丝毫的作用,那种失落感,怎会不让他郁闷?只是,他自然也是知道自己体内灵力的连番变异,这样的特殊情况,也实在是难以避免。

先前,他能突破到练气期八层,便是因为幽玄老鬼突入到了他的体内,他吸取了老鬼大半的法力所致。从那时起,他体内的灵力便开始变得极其的浓稠,几乎与液态相同,实在是玄奥至极。要知道,练气期修士与筑基期修士的区别,本就在于灵气的“体质”不同,化气为液,本就是筑基期修士的标志。可他明明是练气期的修为,但体内灵力已近乎是液态,这样的诡异情况,他又哪里能弄的清楚?而此番,他又莫名其妙的汲取了那头魔猿的一身真魔之气,化为自己的灵力之后,让其气海处的灵力越发的凝实,如果说之前的灵气还可以称之为胶状的话,此刻已经凝实的快要没法涌动了,如此一来,当他再汲取灵气入体之后,融入到这样的气海之中,又哪里能感觉出什么增长和增加。

这也是他一连吞噬了二个鬼物,都没有能起到什么效果的原因。

如此一来,他也就不愿意再浪费这样的机会了,所碰到的阴冥鬼物便是全都交给了幽玄来处理,外加上随后又一路碰上不少的妖兽,倒是让幽玄的实力恢复的极快,按照它自己此刻所说,眼下约莫已经是练气期顶峰的样子,只是比起它的顶峰时期,仍旧是有不少的差距。

在亲身感受到了灵力增长的极其缓慢之后,沈同也是能体会到这种看起来差之毫厘,实则缪以千里的情形。

而不管是他还是幽玄此刻算是已经处于一个瓶颈期,以他们此刻的情况,想要突破目前的状况,要么是能碰到筑基期以上的妖兽或者鬼物,要么就是以数量取胜,通过源源不断的补充以数

量来弥补质量上的差距。只是,如此一来,对于数量的要求便是极大,远不是短时间内所能解决的。

但眼下,时间恰恰是他们比较紧缺的东西,毕竟他们无法长期呆在这里慢慢找寻阴冥鬼物和妖兽,更没法将范围扩大到整片山脉,自然在数量上面便是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说起来,如今他们活动的范围便是一直刻意控制在方圆数千里之内,相比于整个暴风山脉,其实并不算大。但一想到山脉之中魔兽纵横的情形,那种冒险的想法便是被他所否决了。毕竟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一旦出现意外,到时候连逃命都成问题,实在是让人闻风色变。

如此这般在这里继续找寻了月余,当他们发现在找寻鬼物时所花费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数天都没法再寻到一个时,沈同也是下定了决心准备回转宗门之内。

不管怎么说,此番出来已有数月的时间,距离他们逃离魔兽的虎口时间也已经不短,相信经过如此长时间之后,宗门之中也已经是接到了消息知道了眼下的情形。而他总是要回去交差的,丑媳妇也总是要见公婆,躲又怎么可能躲的掉?不管张师叔有没有陨落,继续呆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自然,回到宗门之后静修,与呆在这里差别并不大,但至少安全上面不需要太过担心。另外一方面,沈同自然也是想通过一段时间的静修来试探着冲击一下瓶颈,毕竟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闲暇来稳固修为,这恐怕也是他的修为水平一直得不到提升的一个原因所在。

而在拿定了主意之后,沈同也是不再迟疑,认准了方向之后,便往自己的身上施展了一个轻身术,然后快速的朝远处狂奔而去。

其实先前的时候,沈同倒是有考虑过先去一趟落凤镇打探一下消息,探探情况再说,但想到此番那些魔物的出现,必然会让落凤镇成为颇受关注的地方,他也是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如果再碰到一个像张师叔那样的宗门长老把他抓了“壮丁”的话,那可真叫令人绝望了。要知道,他算起来也是为数不多见识过魔物厉害的人,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可沈同自己是绝对不想再被人利用一回,再去冒一次那种无谓的风险!

如此这般风驰电掣一路狂奔,在不惜大量消耗体内灵力的情况下,沈同亦是终于一路平安的抵达了宗门驻地,看到了半山腰处的那个小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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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节 宗门小亭

清晨,旭日初升,阳光微暖,柔和的光线照耀在人的身上,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意味,让人不自觉的带着一点似乎没有睡醒的慵懒之感。只是,能来到此地之人,实在少有人会半途休息,一来方圆百里看不见村舍,二来便是修士本就可以通过打坐来恢得疲惫,实在是甚少卧床而眠。那一丝慵懒之感,莫若说是长途跋涉的疲惫在即将到终点时不自然的流露出来,更为贴切一些。

沈同抬头朝四下里看了看,云山雾罩之间,山恋叠起,奇峰隐现,朦胧之间,群峰耸立似与天际相连,那层层云雾不过只到半山之间。山脉宽广直至天边,远处氤氲于雾气之中,若隐若现,如奔虎如巨象如猛禽,不一而足,却是一眼望去不知尽头在何处。眼前所见之山,实在是钟灵毓秀,鸾翔凤集,隐隐透出一股仙气。而能有如此气派的山峰,自然就是他所属宗门天星谷所占据的西极圣山天星山脉了。

看着那座在半山腰处孤伶伶耸立在那里的凉亭,沈同不由想起初次与卢景一起赶来这里时的情形,想到那个家伙故意不说与他听的做法时,他不由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说起来,倒也是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卢景那小子了,也不知道他今年接取的是何任务,会不会再遇上像丑道人那么难缠的麻烦。不过,想起他本身的修为不弱,又有了前番与丑道人交手的经验,情况应该比之前要好的多,反倒是自己此番差点数次陨落,实在是颇为汗颜。

而就在沈同这边厢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凉亭处光华一闪,旋即便是看到一队修士整齐的走了出来。

如此动静,自是让沈同一惊,不由定神朝那里看去,而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赶忙的退到一旁,束手而立,摆出一副十分恭敬和知礼的样子。只是,当他的眼角余光看到那队修士时,眼皮子也是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而且心中更是惊诧莫名。只见当先一人三缕长须,气势不凡,模样且不去说,身上那庞大而惊人的灵压,便是让沈同看得心中一惊,居然是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而在他的身后,整齐的排列着五名练气期弟子,看其个个神情饱满灵力浑厚的样子,显然是门中精锐,各峰精英。但略一打量,便是可以看出众人的神情之中略带着一丝格外的严肃之感,让这支队伍看起来多了一丝凝重之意。

如此场面和景象,或许是因为沈同入门时间尚短的原因,还真是重来没有见识

到过。

当先的那名筑基期长老目光从沈同的身上扫过,见其一副长途跋涉而来的样子,神情不由有些迟疑,像是一副张嘴想要问询什么事情的样子,不过犹豫了一下之后,终究是没有问出口来,到嘴的话也是咽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因为与沈同不熟,还是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各有差距。

片刻之后,直到那队修士走远之后,沈同这才抬头起来,朝他们消失的方向略微看了一眼,便是满带着一丝疑惑的朝凉亭处走去。

等到站在凉亭之上,远眺四周一派烟雾缭绕的景象,即便放出神识也是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如此奇妙的景象,着实让沈同大为感慨。宗门的护宗大阵,还真是神妙异常,莫不是早知道这里是入门之处,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普通的小凉亭,如此逼真如此清晰,却是幻化而成之物。

而这一次,不等沈同拱手施礼,眼前便已是一阵云雾翻滚,旋即两名执守弟子便是神情不悦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人微皱着眉头说道:“何人在宗门之前逗留?”

这一声话语自是将沈同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待他看清楚二人长相的之后不由一愣,这两个长相颇为年轻的执守弟子,居然是他先前入门时所碰到的那两人,相貌年轻,脸带青涩,不过一身修为却都已达十层,即便他此刻连逢奇遇一路修为暴涨,却仍旧是卡在九层的瓶颈之上,比他们差了一截。当然,以他此刻气海之中的法力之凝实厚重,光论灵力的强悍,自然是远胜于他们的。

也不知道这二人此番是又轮值到了他们,还是一直以来这个执守山门的任务便被他们给包了,倒是让沈同大感意外,不过旋即他也是回过了神来拱手施礼道:“在下摇光峰李平,见过刘师兄、芮师兄!”

听着这话,那人微皱的眉头不由松了开来,定神朝沈同看了看,觉得他倒是有些眼熟,却又是一下子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然后他努力的想了想摇光峰李平这几个字,确认脑海之中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印象。不过,这人能一口叫出他们的姓氏,自然是对他们算是熟悉,如此一来,反倒是凸显了他们的这种尴尬气息。好在,这个刘姓修士反应也是不慢,当即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啊,是李师弟啊,此番可是刚刚完成宗门任务回来?”

沈同点头应道:“是的刘师兄,在下此番去了一趟暴风山脉,几次三番差点命丧于阴冥鬼

物之手,实在是险之又险,所幸运气尚算不错,这才得已捡回一条性命。刚刚站在亭中发呆,也是因为能够重回宗门大感庆幸而已,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两位师兄见谅。”

另外二人一听这话不由勃然变色,那名刘师兄更是惊讶说道:“李师弟,你接的任务是去暴风山脉收集阴冥核元?”

沈同苦笑着点了点头,露出一副郁闷至极的神情,然后说道:“刘师兄怕是不知,暴风山脉那里出现了异变,此今那些阴冥鬼物成群结队而行,实力激增数倍,凶悍无匹,在下若不是运气好,见机不妙跑的快,怕是已早已经陨落于山脉之中了。而且此番耗时日久,连任务也没有完成,实在是郁闷至极。”

这个时候,一旁的芮姓修士不由安慰问道:“李师弟,任务之事倒是次数,此番你能活着回来,实在已经是一件幸事了。这些时日,接取任务前往暴风山脉的师兄弟们已经回来了数批,几乎每一批都有人不幸陨落的,初略算起来,这些时日陨落之人已有十数人之多,实在是骇人听闻。”

沈同不由吓了一跳,他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死了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他亲眼所见的,不过就是林鸿文死在那个魔犀蹄下而已,倒是不想似乎其他地方也还有不少没有弄清楚情况的人死去。

看着他的样子,像是受惊不小,这位二个接了值守宗门任务的家伙颇为庆幸不已,那个刘师兄更是安慰说道:“李师弟,此番出现突变,宗门损失颇大,执事阁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处罚的。听说此番暴风山脉异动,连坐镇落凤镇闭关不出的秦师祖都破例出了关,显然那里的事情远不是我们这些练气期弟子能够参与的了。师弟再换取别的任务的时候,可要仔细一些了,千万莫要贪图时间短的事务,要知道时间与风险之间,可是成一种比例的。”

沈同闻言不由施礼说道:“多谢师兄教诲,早知道如此,要是能跟在两位师兄后面接一下值守任务的话,哪里会需要冒这样的风险,实在悔之晚矣!”

他这话,不由让那两人脸上露出自得之色,尤其是想到那些灰头土脸从暴风山脉回来的师兄弟还需要重新接取别的任务,不由心中一阵快意,算起来,他们如今的任务虽然耗时颇长,但也是轻松多了。

而沈同在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们的马屁之后,也是不由想到了那队神色凝重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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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节 一年一层

眼看着他们二人脸上的得意神情,沈同便是心中一动,然后问道:“两位师兄,刚刚在下眼看数名师兄师姐在一位师伯的带领之下离开宗门,看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不知道是这是往哪里执行任务?”

“噫,师弟回程的时候未曾经过南沙城吗?”刘姓师兄不由奇怪的问了一声说道。

沈同点头回道:“为免麻烦,我是从南沙城的西南面绕道过来的。”

刘姓师兄不由轻哦了一声说道:“那就难怪了,师弟还不知道吧!无尽沙海那里异动频频,据说沙兽潮可能就要暴发了,元师叔这是带队前去增援南沙城,稳固城池防御呢!对了李师弟,你不是要去执事阁换任务吗?可千万不要再去接无尽沙海的任务了,那里如今的危险程度可一点也不比暴风山脉差,至于……”

不过,这边厢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是只见远处又有一队修士朝这里赶来,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能看出来,仍旧是由一名筑基期的师叔带队,外加上数名练气期的弟子,个个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样。眼见如此情形,自然也是让刘师兄赶忙的住口不言,停下了先前的话语。

倒是一旁的芮姓修士忙不迭的说道:“李师弟,你赶紧回去吧,这里可不能多逗留的。”

“打扰两位师兄了。”沈同闻言心中暗叹了一声,然后赶忙的施了一礼旋即快步的便是离开了。他心中不免有些可惜,能够多聊片刻的话,对于当前的局势自然能够多了解一些,前番他在暴风山脉呆了如此之久。随后又为了避免麻烦而特意的绕过这些城镇,倒是不曾想无尽沙漠那里又有了变故,这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而看着沈同离开的背影,那个没怎么开口说话的芮姓修士,也是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是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一旁的刘姓师兄与他一起行动的时间已经不短,自然也是能通过他的一举一动知晓他的想法,此刻眼见他这般模样,不由问道:“芮师弟还在思考这个李师弟的来历?”

芮姓修士点了点头,然后感慨道:“真是奇怪,明明我觉得这个李师弟的样貌似乎是在哪里见识过,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真是怪哉,师兄可曾记得我们与他有何交际?抑或是在哪里见识过到的?”

刘师兄笑道:“师弟的记性远胜于我,你都记不得了,我又哪里想得起来?不过,宗门之中姓李的师弟,

基本上都是定远李家的嫡系弟子,实在不是我们这些散修所能比的。”

芮姓修士闻言不由“啊”了一声说道:“师兄,我想起了,这位李师弟不就是去年被摇光峰卫师伯看中带进宗门的那人吗?”

刘师兄闻言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先前李师弟自称是摇光峰弟子,应该不会有错了。上次他似乎是与另外一人同来的宗门,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

芮姓修士看着刘师兄的样子,不知为何却是蓦然间苦笑了起来。他的如些表情,自然也是让刘师兄大为惊讶,不由问道:“芮师弟怎么了?这位李师弟有什么问题吗?”

芮姓修士摇了摇头道:“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师兄可曾注意他的修为了?”

刘师兄自然答道:“先前探查过一下,应该是练气期九层顶峰,随时可能突破到十层的样子,而且这位李师弟的法力十分的精纯,虽然修为比你我二人略低一些,但身上的那股灵压,却是让我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想来要么就是修炼了什么惊人的法术神通,要么就是法力经过凝冻,浑厚的吓人。不过,这位李师弟出身于定远李家,有这样的修为神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高门大派出来的弟子,不光是天赋异禀,其本身的条件也远远超过我等。而且这位李师弟谦恭知礼,为人随和,远不像其它家族出来的弟子那般的纨绔傲慢,将来必定能成大气。”

芮姓修士则苦笑道:“倒不是因为此事,师兄可记得这个李师弟进宗门时的修为?”

看着刘师兄摇头的样子,他则苦笑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他进入宗门之时不过练气期八层的修为,如今已是九层的顶峰,师兄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刘师兄闻言也是骇然说道:“不过一年时间便提升了整整一层的修为?”

芮姓修士苦叹一声说道:“师兄,我们二人在十层修为上面已经卡了数年,而且如今感觉不到丝毫的进展,照如此情形来看,怕是要不了多久,再见这位李师弟时,我们就得改口了。”

两人这边厢说着,一时间不由面面相觑和一脸的惊骇神色。要知道练气期的修为提升,前面几层固然可以进展神速,但越是到后面,越是艰难和痛苦,其所需要的庞大灵力实在需要花费海量的时间来静修才能得到提升,而且这还得是在不遇到瓶颈的情况下,否则的

话,在某一层修为上卡个数年,那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如此这般,自然也是宗门招收修士时颇为注重年龄和修为的原因,否则年纪太大的话,根本经不过这样的折腾,终身都没有筑基的可能。而像这位李师弟这样到了练气期八层依旧可以一年提升一层的情况,更是重来都没有听闻过,实在是匪夷所思至极。

一时间,二人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是不由升腾起了一股羡慕至极的神色。

沈同自然是不知道这两人的记性是如此之好,居然还能记起他进入宗门时的情形,此时他如同先前一般避让过那一队修士之后,沈同也是带着满腹的心思朝天璇峰那里赶去,不管外面的形势现在如何严峻,眼下既然已经回来,他自然也是想先好好休息一番,旋即再做别的打算。

一路上,往来的修士不断,整个天星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显得忙碌了起来。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一个个看起来都心思重重的样子,自是让人也是很容易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心中不由自主的也是带着一股沉重感。沈同本想顺道去一趟宗门的坊市打探一下情况,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取消了这样的打算。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白色宫装模样的美丽倩影,同时也是想到了李福那张讨厌的脸庞,眼下正事没有处理好,他实在不想再中途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不好收拾。

绕过了坊市,给自身施展了一个轻身术之后,沈同也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执事阁那里赶去,不过二三个时辰之后,原本要走一天路程才能抵达的天璇峰便是出现在了眼前,望着那座巍峨高峰,看着天色尚早的样子,沈同不由对于所学的轻身术非常的满意,虽然长时间的赶路消耗的灵力太过惊人。不过如此这种短途的狂奔,还是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的,当然这种轻身术的速度不说与筑基期修士的御器飞行差的太远,便是与那个丑道士相比,也实在是望尘莫及。这让沈同不由大为羡慕,若是什么时候能有那样的神通,自保之力也就算是大大增强了。

天璇峰上,往来人丁依旧兴盛,不过放眼望去却是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倒是让沈同略微安心了一点。而且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山之人,一个个皆是脸带严峻的神情,自然也是因为外界现在不怎么太平,完全任务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的原因。

穿过那个大的惊人的广场,走进执事阁中,一眼望去,沈同不由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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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节 常师叔

让沈同失神的原因,便在于他想起了第一次来执事阁的情况,当时与开阳峰的卢景师弟同行,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个庞然大派的恢宏气势,见识到了谷中诸峰的瑰丽多姿,大开了他的眼界。

这其中,让沈同印象极为深刻的,说起来便是曾经与青面猴对弈的张师叔了,在他的印象之中,还是第一次看到灵兽如此惊人的表现,算是给他脑海之中推开了一扇窗子,打开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一幕。只是,如今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让他心里不由满是感慨,也不知道张师叔当时在那头魔犀的手里有没有能够逃得性命。先前在宗门迎宾楼前,只听说在暴风山脉中陨落了不少练气期的弟子,倒是没有听说过有筑基期的师叔出事。不过,当时不过就是一语带过而已,并没有来及得细谈,倒是让他知之不多。

旋即,沈同又不由想起自己亲眼所见林鸿文被那魔犀一蹄踩死的情形,不由相到那位卢世伯刻意关照于他,为他安排二名弟子一起执行任务的事情来。虽然,那位林师兄一路上对他实在算不上友好和关照,但那位卢世伯的照拂却是改变不了的。如今他活着回来了,林师兄却是意外陨落于山脉之中,到时候见面之后,又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情?

另外,也不知道阮琳现在情况如何了?是否安然回到了宗门之中,一连串的事情,临到了这里才涌上他的心头,让他颇感心事沉重。

硬着头皮朝里面走去,让沈同暗吁出一口气的是并没有看到那个卢世伯,负责处理事务的是另外一位筑基期的长老。此人沈同倒也是有点印象,正是上次与那位卢世伯一起处理事务之人,隐约听见卢世伯喊他常师弟,对他们来说那便是常师叔了。而且或许是如今时辰尚早的原因,处理事务的人员并不多,倒也是省去了长时间排队的麻烦。

这也难怪,以天星谷中各峰之间相距的距离之遥远,普通弟子若是光靠双腿走路的话,约莫也要到傍晚时分才能抵达,所以此处最为忙碌的时辰是下午和傍晚时分,如今正午尚不到,除了他们这些已达九层学习了轻身术之人,其他人怕是尚在半路,正在辛苦赶路呢!

眼看着前方的几位师兄弟一个个领取或是交付了任务,沈同亦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长桌面前施了一礼道:“晚辈摇光峰弟子李平

前来交付任务。”说完这话,沈同的心里不由还是有些忐忑,想起那位张师叔所说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明原委。

常执事则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听着他这话,不由一如往常一般的说道:“将宗门令牌取来给我!”

沈同自不敢怠慢,取出那块黑色铁牌递了过去。旋即便见原本神情平静的常师叔蓦然间坐直了身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是从他的令牌中看出了什么问题。他的这种反应自也是让沈同一惊,不过却是不敢吭声多说什么,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常师叔的问询,显然从他的反应上能看出来,他们在暴风山脉那里的情况已经是传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后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神识扫过沈同的令牌,读取到了他所接取的任务之后,这位常执事也是蓦然间知道了面前这个李师侄正是先前张师弟所提到之人,不由一时间来了精神,赶忙问道:“李师侄,你先前可是接取的收集阴冥核元任务,前往过暴风山脉?”

沈同心中一紧,面上却是仍旧保持着平静回道:“禀师叔,弟子正是接取的此任务。”

他这话一出口,一旁四下里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声,显然宗门中的弟子眼下都已经知道了暴风山脉的异变,听到有练气期的弟子从那里回来,自然是惊讶莫名。要知道,暴风山脉和无尽沙漠这两个地方,如今算得上是宗门之中谈之色变的地方,这段时间在这两处陨落的弟子可不在少数,而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家伙居然能从那里回来,实在是让人太过惊讶了。

他们的这种嘈杂声响,自也是让常执事大为不满,他不由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尔等先去外面等候,本座这里有事与李师侄讨论。”

一干练气期修士哪里敢不遵从他的命令?只能一个个神情怪异的看了看沈同,旋即一股脑儿的退了出去,原本热闹的此处随着他们的离开顿时显得宽敞和清静了起来,如此情况也是让常执事大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目光重新落到沈同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旋即问道:“李师侄,你将在暴风山脉之中发生的事情,详细说给本座听听,听闻那里发生了剧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同略一迟疑,旋即便是将他与林鸿文、阮琳二人一起去执行任务,然后一番波折直到他们遭遇到魔犀然后一起分头而逃的事

情说了一遍。当然,他的这番述说自然是隐去了不少的东西,像他面对魔猿时的情况,肯定不会有丝毫的泄露。只说是遭到鬼物袭击,阮琳受伤之后,他便是带着她一起逃向了树林深处,等到之后东躲西藏了几天之后,才南下遇到了张师叔等人。当然,那之后的事情,他便是原原本本的详细述说了一遍,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和错漏,直到他们分散逃离之后,这才简略说明自己在山脉中躲了月余,估摸着差不多安全了这才返回宗门。

听着这位李师侄讲述着他那一部堪称逃命史的事迹,这位常执事也是一脸的沉思模样,他如此这般默不作声的样子,自然也是让沈同一时间不敢乱动。

好半晌之后,常执事这才缓缓说道:“除了那头巨犀之外,师侄还可碰到过别的妖兽?”

沈同心中一紧,却是点头道:“还有翅翼蛇和乌金猪……”

常执事认真的看了看他,看到他面色平神的模样不似伪作,不由也是消除了先前的疑虑。其实细想一下,倒也果真是如此,如果果真碰到有别的魔兽,以他的修为又怎么能够逃脱的出来?而且他的述说与张师弟所述倒也是完全的吻合,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算有所隐瞒,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常执事不由点头说道:“李师侄此番当真是运气不错啊!能从那惊人巨犀那里逃得性命,显然也是颇为机警,看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同当即应道:“不敢当师叔如此夸赞,不知道此番任务之事,是否如先前张师叔所说算是完成了?”

常执事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轻笑道:“此事,张师弟已与我说过,你与戚师侄此番与他同去冒险,那收集核元任务便也算是完成了吧!”说着,他的手里光芒一闪,一堆灵石出现在桌子上,只听他说道:“既如此,师侄便收起这些奖励吧!至于奖励的灵石翻倍,则也是考虑到你们与张师弟一起遭遇到的事情实在太过凶险,酌情增加的。”

沈同的心思则完全不是这上面,只见他一脸惊喜的问道:“请问常师叔,张师叔和戚师兄都安然回来了吗?不知道先我们一步撤往落凤镇的三位师弟师妹是否也已经安然退回来了?晚辈先前一直担心着他们的安危,心里实在是挂念无比,尤其是张师叔和戚师兄二人,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分头而撤,实在是生死系于一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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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节 全都闭关了

听着沈同的述说,看着他那凝重的神情,常执事自然也是心中冷笑。他亦是从练气期中一步步修炼上来的修士,自然也经历过如他们一般的情况,何尝不知道他们的一些想法和行动。面对性命悠关的紧要关头,什么师叔师兄的,都是一名空话。那种情况下,最重要的事情除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之外,便是别无他事了,从他们所述说的事情来看,当时眼见那可怕的无法力敌的巨犀时,怕就是一轰而散了吧?只是,这样的事情,又岂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以他们不过练气期的修为,面对这种连筑基修士都对付不了的惊世妖兽,除了逃命又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真要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想着什么同门之谊死战不退的人,恐怕才是真正的脑子有问题的人。

“李师侄回来的晚了一些,前些天,张师弟和戚师侄已经先你一步回到了宗门之中。不过,相比李师侄此刻的龙精虎猛,他们二人的情况倒不是太好,尤其是张师弟受伤颇重,似乎在与那巨犀交手之时吃了大亏。至于另外的几名弟子,自然也早已经回来了,说起来他们的运气可比你们好的多,早早退出了暴风山脉,也算是逃过一劫。”常执事缓缓说道。

沈同闻言自是大喜,心中的担忧一时间也是彻底消失了,而且此前既然他们都已经先他一步回来,自然也是省却了他们不少的麻烦。高高兴兴的收起桌上的灵石,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沈同这才告退离开。而相比于先前时的不安,此时心中事了,连脚步也是不由自主的轻快了许多。

当然,当他走出执事阁时,自然也是引来了众人观注的目光,不过神情之间自然也满带着敬畏之色,毕竟如今暴风山脉局势动荡,能从那里活着回来之人,实在是个个实力惊人至极。

出了执事阁,沈同自是不再耽搁和逗留,带着颇为急切的心情朝摇光峰赶去。莫名的,他也早不由想起了施常师兄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想来他这段时间怕也为自己担了不少心吧!而想到他先前替自己出头,独自将那个疤脸修士华镇揍的满地找牙的情形时,不由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温暖笑意。

此番若是将自己一路的经历说与这位师兄听,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沈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加快了速度,快速的朝摇光峰赶去。

将近黄昏时分,一路奔波,满带着疲惫神色的沈同终于

也是站在了隐星观的大门前,看着那高大的建筑,看着那没有丝毫动静的院落,不知为何,沈同的心底却是泛起一股如释重负的亲切感。虽然他在这个院落之中呆的时间并不算长,而且如此巨大的地方也只有他们师徒三人自是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孤寂,但内心之中却还是有种淡淡的暖意,让他的心情可以平静下来,恍若是一处避风的港湾一样,让他大感放心。

抑或者,还是因为人的关系吧!说起来,施常师兄,算是这个世界上,让他能感觉到为数不多温暖和关心的人,让他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总算是多了一份亲近之感。

走进院落之中,沈同本想先去师兄那里打个招呼,不过想了想还是先朝自己的住所走去,不管怎么说,数月未曾回来,还是先去那里休息一下比较好。

隐星观的特点,除了那股不时涌来的热浪,便是彻头彻尾的清静了。试想一下,如此之大的一座道观,在他来之前便只有卫康和施常这对师徒,偏偏他们二人不是闭关修炼,便是外出完成宗门任务,一年之中又能相取几次?恐怕寥寥无几的相处时光,也都用在炼制丹药上面了,这里的平静可想而知。

而在他到来之后,对于这种情况也是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如今师父再度闭关,这一次怕是时间不短,而他一出去便是数月的时间,怕是师兄无奈之下,又只能一个人闷头苦修了吧!也不知道他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不过想到他的实力,沈同心中的那丝担忧也是消散一空。十二层大圆满的体修,其实之强怕是一般的修士都远远不及,他总不会如自己这般运气不佳,会碰上魔物这种可怕的存在吧!

一间间屋子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没有人影,没有动静,就仿佛是亘古以来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象,缺少了人气,显得有些荒凉。不过,如他们这类的修士,本身对于孤寂便是早已习惯,倒也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一路缓步走来,独自走进东院之后,沈同便是径自走入了自己的屋子之中。

一切一如原先那般,一目了解,空无一物。只有那简陋的石塌和石制桌椅,多了让这里多了一点居室之感。

“噫”目光四下里扫过,就在沈同准备好好休息一番之时,徒然间便是看到桌面上正有一块玉简在散发着莹莹的光亮,倒是实在有些出人意料。当即沈同神识一动,旋即便是出现了施常那浑厚而充满

力量的声音,这枚玉简乃是施常所留的传音符,倒是让沈同颇为有些意外。不过,在听完施常所述之后,他便是轻哦了一声,顿时知道了是何原因,同时不由也是暗叹了一声。

原来,施师兄先前接取的宗门任务对他来说实在是轻松至极,去青云山脉灭杀捣乱的妖兽这种活,对他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压力。在他不惜体力的施法狂奔的情况下,在极短的时间里,他便是赶到了任务所要求的地点,凭借着自身强悍的实力顺利至极的完成了任务。原本按照施常的想法,是想要去暴风山脉找寻沈同,替他出点力把任务完成了,然后再一起回宗门的。便是不曾想,在他即将赶回宗门之时,他蓦然间感觉到了体内的灵力有些松动,似乎有可以冲击筑基期的迹象,如此一来,自然也是让施常大惊,当即放下了一切的想法和打算,以最短的时间赶回了隐星观中。

对于施常这样身具火灵力的修士来说,摇光峰这里的修练条件自然是别处所无法比拟的,别的不说,光是山脉之中地火所散逸出来的火灵力便是让他们受益不小,在这样的情况下冲击筑基期,自然是一件非常有帮助的事情。这也是他匆匆赶回来之后,只留下一道传音符之后,便是找了一处密室闭关的原因所在,实在是这样的契机难寻,机遇难求啊!

如此情况,自然是让沈同大为羡慕起来,说起来这位施师兄还真是实力惊人,身为体修本身的实力已经是够惊人的了,此番连法力的精进也是如此迅猛,实在是让人眼馋啊!不过,想到施师兄对他的维护之意,沈同也是不由高兴了起来,若是师兄晋升为筑基期修士,那他以后岂不是多了一个大靠山?虽然他倒是不惧别人的挑衅,不过有这样的一个实力惊人的师兄,总是可以少不少麻烦的。说起来,这位师兄可比那个见面次数不多的师父更让他感觉亲近。

旋即,沈同不由又想起施常对他所说的什么宗门十年一次的什么盛会,隐约之间似乎听闻可以有筑基丹的奖励,也不知道施常这番提前闭关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到底是福是祸!他更是不知道施常此番闭关又需要多久的时间,这种突然的变化,倒是让沈同有些措手不及,略微有些失神了。

更无奈的是,整个隐星观就他们三个人,如今师父在冲击金丹瓶颈,师兄在冲击筑基期,反倒是自己这个刚入门一年的弟子无所事事,实在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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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节 观中来人

一个人静静的睡在石榻上,感受着四下里的燥热,感觉受着空气之中火灵力的四散飘荡,沈同一时间思绪散开,回想起了自己来到灵界的种种事情,虽然他在灵界已经呆了数年之久,但如今细想起来,却仍旧是如同做梦一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此处的石榻远比人界的床榻要硬,自然睡起来也没有那么的舒适。只是,正是如此这般的难受才让沈同心定神凝,让他感觉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是一场梦,而是真正切切的真实存在。此刻自己也不是生存在虚幻之中,而是另外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种他所根本没有想象过的神奇世界。不由自主的,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想到了自己的那双儿女,他的脸上旋即也是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抹发自心底的笑意。

莫名的,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做为一个小混混时的情形,那个时候,他朝不保夕,吃了上一餐却不知道下一餐在哪里。一个孤儿,一个没有人心疼和关照的人,独自一人流落在那偌大的城市中,是一种何等的悲哀和茫然。看着那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楼,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小区,他不时的会想,世界这么多大,为什么偏偏这个城市之中就没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看着灯火璀璨的街头,他不禁去想,为何这个世界上车子如此之多,却是没有他的一辆?

他愤恨!他抱怨!

愤恨于这个世界的不公,贫富差距如此这大,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抱怨于生命的不公,为何有人生下来便含着金钥匙,有人却要辛苦一辈子!为何有人生来富贵之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享尽荣华富贵,为何他却吃了一餐却没有了下一餐?

这种日子,直到认识了妻子才有所改变,那颗包容一切的内心,温暖了他干棝已久的心田,温暖了他那冰冷了几十年的心灵。那具温柔娇小的身躯,仿佛给他的生命打开了一扇窗,得以让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让他感觉到生活的温暖。

这其实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宽容的社会,只要你努力就会获得回报,只要你奋斗,就有成功的机会。而人所缺乏的,往往是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是那种对生活充满希望和勇气的信心。而沈同恰恰是在他的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找到了那个希望,找到了为之奋斗和努力的方向。

回想起自己在一无所有时的奋斗历程,回想起自己一步步爬到管理层的位置,一步步的

过上梦想中想要过的生活。沈同的内心之中不由涌起一股自豪,想到自己凭借着双手努力所得到的幸福生活,心中不由带着无比的满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睡去。这一觉,他睡的无比香甜,这一觉,他睡的无比的安然。

或许他的本能之中,已经是认可了这里,已经是熟悉了这里了吧!才能让他在这么长时间的奔波劳累之后,直到这里才卸下所有的防备安心的休息,也只有在如今这般的情况下,他才真正的安心休息了一下,直到第二天差不多日上中天的时候才悠悠的醒来。而接下来的数日,他便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每天白天打坐修炼增进着修为,晚上则躺下休息,沉沉的睡去,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这才睁开眼睛。

这几日算得上是他来到灵界之后过的最为惬意的日子了,虽然他所在的院落里简陋到了极致,虽然他此刻身旁空无一人,但那种内心的宁静,那种不需要担惊受怕的坦然,实在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状态。算起来,也直到这一刻,他才体会到做为天星谷弟子,对于修炼的一种帮助,最起码眼下这种无忧无虑的环境,便不是一般人所难以享受到的了。

不过,好景不长,约莫半个月之后,一道刺目金光从半空之中一闪而过,旋即便是落在了隐星观前,旋即便是看到一名背负一柄金色长剑的修士站在了隐星观前。此人看起来已至中年,不过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时间和岁月的流逝不仅没有夺走他的风采,反倒是经过时间的锤练,让他多出了一些沧桑之感,更是凭添了几份成熟稳重的迷人气息。而且他与别人将法器收入如意袋中不同,那柄金色长剑背负在他的身上,更是凭添了几分仙气。想来若是有女修士在此,怕是光是他的如此外表,便是足以夺取不少人的芳心了,只可惜这摇光峰上,女弟子实在是少的可怜,他此时他面对的隐星观更是连人都少见,倒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如此外表。

而他眼看着前方隐星观中在如此动静之下仍旧是没有任何动静和反应,不由眉头皱了起来,显然这种意外的情况,让他有些不快。不过,想到隐星观的卫师兄修为已至筑基期顶峰,不由让他脸上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这位卫师兄眼下都是宗门之中最有可能晋阶金丹期的修士,必要的遵重自然还是要保持的。

此人的到来也是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打破了沈同原本平静的生活,

事实上,他刚刚落下,正在静修的沈同已经是得到了幽玄的提醒,从修炼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来。只是,以他如今的情况,自然是只能假装不知,并且满带着诧异,不知道这人来此所谓何事?不过,想到其也有可能是师父的旧识,倒也是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毕竟这里是宗门之中,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好担心的事情发生。

“卫师兄可在观中?”一声清晰嘹亮的声响突然之间如滚滚雷霆一般在院落之中炸响,清晰至极的传到了观中的每个角落,传到了沈同的耳朵里面。如此情况自是让他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朝主殿那里看了看,眼看着那里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略微了一口气。一方面,他自然是惊讶于此人的实力,光是这一声惊人的声响,便可以看出来此人的修为之强盛,实力之高。另外一方面,眼下师父和师兄皆都在闭关静修,如此动静若是打扰到了他们闭关,那可就麻烦了。要知道,此类冲击瓶颈之闭关,自然是不能受到外界的打扰,否则的话,一个不慎若是走火入魔,那后果可实是惊人和难料。

而这人如此冒失,又如何不让沈同既惊又怒起来。

挥手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轻身术,沈同旋即也是呼啸而去,以惊人的速度赶往观门口,远远的看到那修士,他不由自惭形秽起来,心中的怒气也是一时间消减了大半。只见沈同隔着数步远的距离,便是施礼说道:“弟子隐星观李平拜见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弟子出迎来迟,还望前辈恕罪。”

“本座姓元,你可以称我一声师叔,这位师侄可是卫师兄新收的那位弟子?”背剑修士眼看着沈同的态度恭敬,举止得体,不由也是脸上涌起一股笑意,缓缓说道。旋即,他的神识不由往沈同的身上扫过,当其感受到沈同体内那浓厚而凝实的灵力后,不由惊讶的轻噫了一声,然后说道:“卫师兄真是调教有方啊!所收弟子各个实力惊人,当真是慧眼识珠啊!”

“承蒙师叔夸赞,弟子的确新入家师门下。”沈同再度施礼回道。

元姓修士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师侄,为何不见卫师兄出来?可是不在门内啊?”

“启禀师叔,家师数月之前开始闭关,至于何时出关并未曾告知弟子,实在抱歉。不知师叔有何要事,是否需要弟子转达。”沈同如实回道。

而那元姓修士闻言之后,不由一愣道:“闭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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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节 我代师兄前去

只见这位元师叔经过最初的迟疑之后,蓦然间惊醒过来然后不可思议的问道:“李师侄,卫师兄可是在冲击金丹期的瓶颈?”

沈同则摇头道:“这个弟子就不知道了,只是听师尊吩咐说此番闭关需要的时间甚长,至于别的事情,弟子也是不敢多问。”

元师叔点了点头,此时脸上的神情已经没有了丝毫先前的那种不悦,反倒是涌起了浓浓笑意道:“此番若是卫师兄可以成功晋阶金丹期,那可实在是宗门之大幸啊,尤其是在此刻这种形势动荡的情况之下,若是多出一个金丹期修士出来,对于整个的局面将是极大的影响。李师侄,此番本座前来,拜访卫师兄是其实,最主要的事情还是要见一下施师侄,传达一下宗门命令。既然卫师兄闭关了,那便劳烦师侄跑一趟,将施常叫出来吧!”

沈同闻言不由一愣,旋即脸上也是露出了一番无奈的苦笑,他的如此神情落在元师叔的眼里,不由让他惊讶问道:“李师侄,这是怎么了?执事阁那里可没有施师侄出门执行任务的记录啊?”

沈同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启禀师叔,施师兄也在一个月前闭关了!”

元师叔一愣,旋即神情严肃了起来道:“师侄,此事不会这么巧吧?”此刻他的神情已然是有些不悦了,对于冲击金丹期的卫康来说,他自然要保持一定的尊重,不过对于练气期的弟子,那种身份层次上的差距,自然让他无所顾忌。

沈同又何尝不知道此事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就连他当时得知施常闭关的消息也是吃了一惊。不过,眼下面对这位不知底细的元师叔,他实在也不敢有所隐瞒,当即从如意袋中取出玉片,然后恭敬说道:“元师叔,此乃施师兄留给弟子的传音符,弟子刚回宗门不久,也是凭此而得知此事的。”

元师叔微皱了皱眉头,旋即神情一动,一脉神识当即也是缠上了此玉片,脸上的神色不仅没有轻松起来,反倒是越发的凝重而难看。他的如此表情露在沈同的眼里,自是让他大为郁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不由嘀咕不已。不过,他却是不敢多问多说什么,以他的身份和修为,自然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不敢有丝毫的异色表现出来。

“按理说,既然施常传音与你说起闭关之事,自是不会有假。不过,眼下事出非常,此事又乃是宗门指派的任务,本座也只是负责传信之人,担当

不起如此之责。而且施常冲击筑基期一事,也是未曾向宗门执事阁报备,本座也只能公事公办,让他先出关跟我去一趟执事阁再说了。”元师叔的神情此事也是十分的难看,说来也是难怪,碰上这样的事情,可也算是够郁闷的了。一方面是宗门指派下来的任务,他自然是推脱不掉,另外一方面,这个施常如今正在冲击筑基期的关键,打扰他清修,极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差迟,不说这位施师侄会记恨于他,怕是卫师兄那里也是讨不得好去,自己不过就是遵照宗门的指令办事,最后坏人全让自己给做了,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又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而一旁的沈同听到这话自然也是吓了一跳,不由赶忙说道:“元师叔,施师兄闭关已有月余,先前之所以没有去执事阁报备此事,自然也是因为形势急迫到了不得不闭关的紧要关头。若是此番打扰师兄修炼,恐怕是极为不妥吧!”

元师叔正在为此事而头疼,闻言不由冷哼一声说道:“那怎么办?你让本座如何向宗门做交待?”

虽然与施常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彼此之间却是的确有那种师兄弟的真挚情谊,或许是因为隐星观的人丁实在是单薄吧,让他们彼此之间格外的珍惜这种情谊。想到施常眼看自己与人发生冲突,拔刀就飞扑而来的情景时,沈同内心之中不由深受触动,想了想之后,他不由也是咬牙问道:“敢问元师叔,传令施师兄所为何事?”

元师叔听到这话,目光不由在他身上扫了扫,旋即眼中光芒一闪,不过却又很快隐没了过去,原本以沈同的身份如此问他,自是有些不妥,不过此刻他亦是有些无奈,倒也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如今无尽沙海沙兽异动频频,宗门在西极的各处矿脉和灵材矿区都饱受威胁,此番本座也是前来通知施师侄,奉调让他去执事阁听候调派。”

沈同闻言不由莫名想到了未进宗门之时,看到的那队修士,当时本想跟执守在宗门迎宾阁的两位师兄打听一下他们的去向,可好巧不巧的却是没有能够探听清楚。如今听这位元师叔一说,他的心中一动,不由也是想起了此事,想起那些修士个个脸上愁云惨淡,神情压抑的模样,莫不是就是因为此事?

心中暗叹了一声,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从暴风山脉那个动荡不已的地方逃回来,却是又碰上了沙兽潮这样百年一遇的祸事,偏偏原本跟他毫无干系

的事情,如今却是如此凑巧的让他给撞上了。你让他如何能眼看着施常在这种紧要关头下被打扰,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那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惟一一个为了他敢对别人拔刀的师兄啊!

“敢问元师叔,如今师兄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此事能否由弟子代替师兄前往?”沈同不由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元师叔那有些凝重的神情,在他这话说出来之后便像是消融了几分,说实在的,他倒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弟子,居然会如此主动的说出此事。原本在他的心底,便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还没有想好让措辞。倒是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此事,让他所面对的所有难题者迎刃而解了。

看着沈平那平静的神情,听着他那坚定的语气,这位元师叔不由心中暗叹,倒是没有想到,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如此之和睦,这可是关系到生死性命的大事,放眼整个宗门,只见相互推诿和扯皮的,如此这般敢于代替的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这不由让他对于眼前这位弟子顿生好感,语气也是不由自主的和善了起来。只是,此事实在是非同小可,他倒也没有贸然的答应下来,反倒是沉吟着问道:“李师侄,如今西极各处动荡不安,于宗门之外执行任务的风险可是不小啊!虽然师侄的修为不弱,但如此情况下,别说是练气期的修士,便是筑基期的长老亦是也有陨落的可能,你可不要逞一时之强,而徒惹性命之忧啊!”

沈同不由施礼道:“多谢师叔关爱,只是眼下师兄实在不宜被打扰,让弟子眼睁睁看着师兄功亏一篑,弟子实在也是做不到,还望师叔成全。”

“这,师侄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出去游玩,而是去执行任务,一旦到队执事阁那里,可就容不得你反悔了!”元师叔神情严肃的说道。

沈同做事,一直以来都是谋定而后动,又岂会做这种半途而废的事情,当即应道:“师叔放心,弟子明白此中要害,想来即便不代替师兄前去,将来也要走这么一趟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就算是此次先轮到了弟子了吧!”

元师叔闻言不由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先去准备一番吧,三日后,可自行前往执事阁领命,此间情况,我自会像执事阁说明,你且放心就是了。”

“多谢师叔关照!”沈同当即拱手施礼,目送这位俊秀不凡的师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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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节 准备

沈同其实哪里知道,御剑而去的元姓修士,此番也是暗自长吁出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倒是实在没有想到,只不过是来传达一下消息便会遇到如此难题,若不是那个李师侄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交差。好在此番任务已经完成,虽然算不上圆满,但总能算是成功了。

而沈同那里,看着元师叔离开,他望了望青蒙蒙一片的天空,看了看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的隐星观,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就当是此次先轮到了他吧,凡事也只能往好处去想了。旋即,他摇了摇头,抛开了这些想法,思考着此番该做一些什么准备。通过前番暴风山脉之行,他还真是心中有了一些阴影,对于自己的实力也是远不像之前那般的自信了。

当然,他可以算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宗门去往暴风山脉,在那里,想象中汲取阴冥鬼物补充自身和幽玄实力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倒是一连串的剧变,让他数次陷身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即便已经隔了一段时间,可一旦想起来被那头魔猿抓在手里的可怕情形时,身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涌出一层冷汗。而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是去往哪里执行任务,又会遇到什么风险。好在,他如今的实力达到了练气期九层的巅峰,比之前有了惊人的提升,如此一来,多少也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了,而幽玄老鬼虽然仍旧没能恢复到筑基期的实力,不过比起之前亦是增强了许多,算是一大臂助了。

“小友接下来有何打算?”幽玄的声音此时在沈同的脑海之中响起,打破了眼前的平静。

沈同皱了皱头,然后回道:“前辈可有怪我太过多管闲事了?”

幽玄则是无所谓道:“小友说的哪里话,说实在的,如此这般呆在宗门之中,对于小友来说不过就是虚耗光阴而已。虽然外出行事,风险自然不小,不过风险也是往往与机遇并存,这也未必不是寻求机缘的一种办法,又何来什么怪与不怪的说法。”

沈同不由问道:“前辈这是真心话,还是安慰我的话?”

幽玄笑道:“自然是真心话,说实在的,以小友资质,若是光靠打坐修炼的话,此生别说是筑基了,能修炼到练气期的顶峰都已经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虽然如此一来,小友还有近百年的寿元可活,不过在老夫的眼里,其实与等死并没有什么

区别。倒不如随遇而安,多去寻求一些机缘,即便可能不幸陨落,也总算是为了梦想而努力过一番,比起等死,可是要强的多。”

沈同不由诧异起来问道:“前辈怎么突然之间说起如此玄乎的事情来了,往常可是不见你说这些的。”

幽玄笑道:“只是看到小友最近几日似乎颇为满足于眼下的状况,有感而发而已。”

沈同则苦笑道:“若不是有此番变故,难不成前辈再过些天,也要催促我出门了?”

幽玄回道:“那倒不会,只不过会有些失望而已。小友莫怪老夫说话直接,如今你我二人生死相依,福祸与共,老夫自然也是想小友能够不断前进不断晋升,如此一来对老夫也有极大的裨益,若小友是那种贪图安逸之人,那也只有怪老夫看走了眼,押错了赌注了。”

沈同闻言不由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回想起自己这几天的状态,似乎的确有种死里逃生之后,满带着懈怠的感觉。或许是那接连出现的两头魔物,实在是太过惊人,太过让人畏惧了吧,他的内心本能之中甚至有种要安然呆在宗门中的想法,比起当初一门心思要去暴风山脉的急切感,实在是太过保守了一些。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道:“前辈也莫要失望,这不又得出门了么?就是不知道又会被安排些什么任务,又会碰到些什么危险。”

“不是还有三日时间吗?小友不妨趁机准备一番,也好增强一下自保的能力。”幽玄倒是提醒道。

“前辈觉得我该从哪方面着手?”沈同自己也是头疼这个问题,不由也是问道。

幽玄则哈哈一笑道:“小友那百来块灵石,想来可选择的余地也并不多,不如去坊市里找寻一下,看看能有什么顺手的再说,说实在的,灵石这类东西,留少许一些备用便可,其它的还是换作灵器或者符箓之类的比较实用一些,不管怎么说,能多增强一点实力,也就多一点活命的机会。”

沈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便朝观里走去。

其实这里需要收拾的东西实在是极少的,出门离开也是并不需要多做什么准备,尤其是修士随身有如意袋这样的东西存在,又多能辟谷不食,生活上面的事宜,自然是简单至极。更因为他们的身体经过灵力的滋润,堪称寒暑不侵,所以对于衣物的需求也是

极小,顶多便是几套换洗的而已。回首四望屋子里面,那空空的屋子带着一股股热量迎面,简陋之中带着一种熟悉感,让沈同有些失神。不过,叹息了一声之后,他也是不再逗留,随手从如意袋中取出一块玉片,用新学的传音术将需要说的话如同施师兄那般的存入到玉片之中,将先前的事情简短说明了一下之后,他也是将玉片给留在了桌面之上。

也不知道施常什么时候出关,到时候自己有没有回来,不过做一下这样的准备,到时候也能让师兄少一些担心,放心一点。

接下来,沈同便是收拾停当朝宗门坊市中赶去,一连盘桓了3天之久,旋即才赶往了天璇峰执事阁。而此时的沈同,腰间如意袋中的灵石已经几乎消耗一净,倒是换成了成堆成堆的灵符,在其中闪烁着惊人的光彩。说起来,倒不是沈同对于别的东西看不上眼,恰恰相反,这三天的闲逛之中,他还当真发现了不少的好东西。

别的不说,便是阵旗阵盘之类的东西,便有好几套之多。而在见识过张师叔便用那套四象蟠龙阵的法阵之后,对于这类东西,沈同自是颇生好感,向往不已。只是,一想到需要数人驱动阵法才能让法阵生效,沈同便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加上幽玄老鬼,他们才只有二个人而已,阵法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派不上用场啊!只是想到那阵法的威力,他便是心中不甘,大为惋惜。若是这些阵法只需要一个人便能驱动的话,那又该有多好?只是法阵一套,本来就是用来集合分散的灵气,让其发挥出合力的作用,一个人驱使的阵法,与个人使用的法术又有何异?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与阵法的原理相悖,自然是不能实现了。

至于灵器和丹药之类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则更加没有作用了,丹药自不必说,连实力完整的鬼物眼下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增进修为的效果,通过核元炼制的丹药其作用自然是可想而知。灵器之类的东西,他本身便有凝水旗在身,更高品阶的灵器又远不是他如今的财富所能购买,自然就是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干脆放弃了。

最终,那一叠叠的灵符成了他惟一的选择,虽然似乎这些灵符的威力有限,但因为施放速度够快,而且功效多样,倒是对于他此刻来说是一个不错的补充。

就这般,带着惊人数量灵符的沈同,便如此这般的站到了执事阁前那硕大的广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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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节 聚集

不久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执事阁前的往来之人越发的多了起来,但那位元师叔只交待了他到这里来报道,却是并没有交待清楚到时候找谁报道,如此一来,便是只能找了一处角落的地方盘膝坐定之后,耐心的等待起来。想来只要没有错过约定的时间,总归会有人来安排他们,倒也是心中不慌。最主要的,还是沈同已经有过一世为人的经验,阅历和心境的成熟稳重让他对于这些事情能够比较平静对待,其举止自然也是远不像一般人那样的跳脱和随性了。

不过,与他相比,其他的天星谷弟子则远没有那样的阅历和城府,一段时间之后,广场的边缘之处便是多出了一个年轻的修士,脸带忐忑不安之色,一路东张西望,神情不宁。一望而知便与其他去执事阁中接取任务的弟子不同,其到了这片广场上之后,便是略带焦急的四下里找寻着什么,只是目光扫过一圈却是并没有什么发现,这让他显得越发的急切了起来。

蓦然间,他的眼里精光一闪,眼前一亮!似乎是看到了沈同这样一个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只是当他看到沈同所摆出的那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之后,已经迈出了几步的双腿也是不由停顿了下来。想了想后,他似乎也是放弃了靠近沈同的想法,最终自己也是在一侧端坐了下来。只是与沈同气定神闲的稳坐不动不同,他那张尖嘴猴腮略显刻薄的脸上,却是满带着不安的神情。尤其是那不时张开四望的双眼,更是能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波动,远不像表面所展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四下里又有数人先后到来,分别是二男一女三名十分年轻的修士。那两名男修士倒也罢了,虽然比起刚刚这个尖嘴猴腮的修士要显得清秀顺眼的多,但光论长相的话,实在也是不怎么突出,更与英俊潇洒这样的字眼完全的无缘。倒是那位女修士,长相倒算不得惊人,不过其眼角偶尔流露出来的柔媚风情,着实能吸引住年轻修士的眼睛。

说起来,女子的美丽倒是五花八门,形态各异。

倾国倾城之美世所罕见,闭月羞花,也是只在传闻之中。不过,冷艳之美与和煦之美,自是给人不同的感受,又以不同的风姿吸引着人的注意。而其又有大家闺秀的举止优雅,又有小家碧玉的温柔可人不一而足,各有风情。至于眼前的这位女子,算起来则是一种柔媚了,光看外表并算不上突出。不过其身姿婀娜,细

腰堪堪一握,嘴角带笑,眼角生媚,让其并不逊色于那些脸旦姣好之女子,甚至光论吸引力的话还要更甚一畴。就像此刻,此女修士方一出现,顿是便引来广场上一众修士的频频侧目,引来十数双眼睛的明暗关注,至于早先抵达的那个尖嘴猴腮修士,亦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沈同就像是一尊石像一般,仍旧是端坐不动,一副沉醉于修炼之中的模样。

这个时候,尖嘴猴腮的这位修士已经走了过去,拱手施了一礼,以自认为十分“潇洒”的模样行礼说道:“在下天玑峰戚华,不知三位师兄师姐,可是奉元师叔之命前来听调之人。”

他这话一出口,自然也是让那三人一惊,连带着那名女修士一起同时回了一礼,然后便听到他们各自介绍了一番,相互之间也是略微熟悉了起来。原来,这位眼带媚意的女修士乃是出自于玉衡峰的弟子,名叫任素素,名字倒是颇为文雅,但与其此刻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匹配。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来父母给她取名之时,又哪里能知道她以后的长相若何?

至于另外二名弟子,一脸憨厚模样的那位,则是来自天阳峰的张瑞,另外一个略微黑矮之人则是天权峰弟子周运。

四人一番简单的介绍之后,也算是打过了照面,相互之间也都简单的熟悉了起来。旋即便是只见那位任素素眉头微皱的说道:“三位师兄,小女子听闻这些时间派出宗门的小队,大都是由一名筑基期长老带队,由五名练气期弟子组成,眼下我们这里似乎还少了一人,不知道又会是哪一峰的师兄啊?”说罢,她的眼睛也是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远处的沈同身上,只是观其不动不言的模样,明显一副不好接触的模样。

另外三人自也是看到了沈同的情形,不过当他们的神识略一感受到沈同身上的强悍实压之时,自然也是一个个露出忌惮的神色,倒是没有人冒失的敢上去打扰他。说起来,门中的练气期修士之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如他们这般的练气期九层弟子,实在算是最为普通的一群了,平常也都是尽量交好于那些修为高深的师兄,以便可以少生事端。如今这般情形下,感受着沈同身上的强悍实力,他们又哪里敢造次?

似乎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那位尖嘴猴腮的天玑峰戚华当即轻咳了一声,然后小声的问道:“诸位师兄师姐,可曾听说过我们此次的任务地点是在

何处?”

一旁的那个一脸憨厚的开阳峰弟子张瑞闻言不由苦笑道:“千万不要是去无尽沙海或者是暴风山脉啊!”

他这话,当即也是让一旁的三人好奇起来,那位任素素眼珠一转,不由轻笑一声道:“张师兄,为何如此这般表情啊,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张瑞看了看他们,旋即苦笑道:“诸位难道还没有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吗?”

看其一脸紧张严肃的样子,这下子连任素素亦是神情凝重的问道:“张师兄,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们一直呆在宗门之中未曾出去,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

张瑞不由讶然道:“三位今年的宗门任务,接取的都是宗门之中的值守类任务?”

看着他们齐齐点头的模样,张瑞其实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声,难怪那些值守类的任务一个都不剩了,好嘛,眼前这三个家伙一下子就接掉了三个,此类任务之抢手便可想而知了,又哪来的那么多的任务让他们接取哦!想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说道:“不瞒几位,在下不才,数月前还从无尽沙海回来。”

听到这话,三人不由大吃一惊,而那个任素素更是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起来,不由娇声说道:“张师兄,听闻外界如今形势严峻,到底是何种景象了?”

张瑞叹息说道:“我先前接取的是清剿一伙沙兽的任务,幸亏当时与几位师兄一起行动,这才侥幸能够完成任务回来。如今沙兽潮即将暴发,无尽沙海之中沙兽横行,形势异常险峻,尤其是筑基期的沙兽成群结队的出现,情形更是骇人至极。我们这一队人的运气尚算不错,这才逃过一劫,听闻有好几队师兄都碰上了筑基期的沙兽,死伤极其惨重。若不是南沙城中的长老听闻如此惊变及时的赶去增援,怕是损失将更大。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的任务都是由筑基期的长老带队了,否则光靠我们这些练气期的弟子,完全是出去送死而已。”

戚华那张尖瘦的脸上,不由泛起一阵惨白之色,不由迟疑着问道:“张师兄,眼下的形势果真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张瑞苦叹道:“那还是数月之前的情况,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怕是形势越发的不妙了,诸位可莫要心存饶幸的想法啊!”

一旁那个甚少说话的黑矮小个周运此时不由问道:“张师兄,那暴风山脉又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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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节 再见张师叔

原本还因为任素素的出现而神情有些兴奋的几人,此时听着这位张师兄的话语,一时间神情严峻了起来,毕竟事关生死,谁又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此时能多从他人的嘴里听到一些外界的消息,自然也能对接下来的行动多一些裨助,一时间也是个个竖起了耳朵,不敢错漏分毫。至于那位张师兄,听着那个周运的问话,一时间也是叹息道:“周师兄怕是不知道吧,此番若是去往暴风山脉虽然危险,但多少还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但若是去暴风山脉的话,但就是等于去送死了。”

三色闻言脸色大变,那个周运仍旧是咬牙问道:“张师兄此言何意?”

张瑞叹道:“听说前些天暴风山脉出现惊人异变,不仅练气期弟子在那里陨落了数十人之多,便是一位筑基期的长老也是受伤而回,听闻最后惊动了驻防落凤镇的师祖,此事才略为平息了一些,但如今那里是如何情况,怕是谁也不清楚了。”

“怎么会一下子到处便如此骇人了?”戚华脸色难看至极,心有戚戚的问道。

张瑞亦是叹了一口气道:“如沙兽潮这样的变故,几乎每隔百年便会爆发一次,以我等之修为自然早晚会遇上,但暴风山脉那里是何缘由,便实在是不知道了。听闻那里有洪荒异兽出没,连筑基期的修士都不是其对手,连那凶厉至极的阴冥鬼物亦是望风而逃不敢匹敌,实在是可怕至极啊!”

“张师兄,我们的运气不好如此之差吧!”任素素的脸上也是没有了先前的浅笑,带着一丝惊骇神情,显得十分的不安。

张瑞只是摇了摇头,他一个练气期的弟子,只不过是多听闻了一些传闻而已,又哪里能知道更多的事情。不过,经过他的这一番细说,倒是让另外三人不由刮目相看,尤其是他那副憨厚而稳重的表情一时间也是隐隐以其为领头之人了。尤其是任素素,一双俏目大半都留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一道惊人的遁光出现,一闪即逝,几乎是刚刚出现在天边的尽头之处,转眼间便是到了他们的面前。如此惊人的动静,自然是吓了他们一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时间纷纷躬身行礼,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这也难怪,能御器飞行弄出如此动静之人,自然是筑基期的前辈了,而不管此人是不是带队之人,如今既然当面碰上了,又哪里敢有丝毫的怠慢。

而一直盘膝坐在那里的沈同,自然也是在遁光出现的瞬间便站了起

来,如他们一般施了一个礼,只不过他倒是不像他们那般的拘紧,甚至还有闲暇偷瞄了一眼,不过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是神情一愣,瞬间僵在了那里,很显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一个熟人!

这是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修士,长相平仆,谈不上有什么特点。不过那双深陷眼眶之中的双眼,看起来十分的深邃,显然其中隐藏着惊人的智慧。而他的那张脸,似乎也是太过惨白了一点,总让人感觉有些太过缺少血色,有一种过于病态的感觉。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原本在执事阁中负责新人登记的张师叔,一个喜欢与猴子对弈的怪人。

这四人自然也是认识张师叔的,初略看了一眼之后,便是心中奇怪,不知道张师叔怎么到了这里。

而这位张师叔在目光淡然的扫过他们之后,徒然间停在了沈同的身上,一张古井不波的脸上,顿时也是露出了一股惊讶之意,如同沈同此刻的神情一样。不过,旋即那种惊讶过后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理也不理这四人一眼,他径自收起法器走到沈同面前,惊讶问道:“李师侄,怎么会是你?”

沈同心中亦是苦笑不已,他哪里能想到,在这样的情况居然会碰到张师叔,这未免也是太过巧合了。想到在暴风山脉时,他见机不妙拔腿就跑的情景时,顿时不由有些汗颜起来,也不知道这个张师叔会不会秋后算帐找他的麻烦呀!哪怕就是随意找几个借口给他穿点小鞋,那也真是够他受的。

亏他先前还有些担心这位师叔的安危,直到听到常师叔说他们安然回来了才放下心来,倒是没有想到,居然又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碰到了,这可让他说什么好?沈同一时间躬着的身子不由弯的更狠了,赶忙说道:“弟子见过师叔。”

张季常哈哈一笑道:“李师侄,你我也算是熟识了,怎么反倒是这般客气起来了。说起来,前些天我还在担心你有没有逃出来,还让戚玉师侄四下里打探过一番,可惜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和踪迹,实在是让我担了不少心呐。倒是没有想到,此番又在这里见到了你,还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沈同看着他像是颇为高兴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不由有些迟疑起来。不过,他倒也不能表现的过于疏离,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弟子当时眼见情况不妙逃离之后,一路往东而去,所幸未再遭遇那种巨大妖物和阴冥鬼物。不过,随后却是在山岭之间迷失了方向,

又遭遇到了翅翼蛇等妖兽的袭击,好不容易才侥幸保住性命逃了出来,不久之前才顺利回到宗门之中,听常师叔言及张师叔及戚师兄皆都安然返回,这才放下心来。”

张季常闻言不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头魔犀的可怕,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沉默片刻之后,他才长叹一声说道:“当初李师侄和戚师侄都提议赶紧离开,以免遭遇危险。可笑我狂妄自大,还以为凭自己的实力可以与那妖物相抗衡,以至于连累诸位师侄一起身陷死地,所幸我等时运尚可,最终也是成功的逃了回来,否则的话,心中之愧疚将始终难以释怀。只可惜了林师侄,大好的前程性命却全部交待在了山脉之中,每每想起此事,我实在是心中难安呐!”

沈同这个时候不由又想起了在暴风山脉中的所见所闻,想到了那两头魔物给他带来的那种惊人震撼,不说别的,光是魔物那庞大至极的身躯,那可怕的力量,便是让他兴起一股难以匹敌的绝望之感。即便以张师叔的强悍,借用法器之后的全力一击都没法迟滞那魔犀任何一点的攻势,以他们的修为实力,一旦被追上其后果可想而知。事实上,直到此刻沈同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在这头魔猿的手里活下来,若是那魔猿不是想生吞了他,而是一巴掌直接给拍死,怕也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发生了。那种性命完全被魔物所掌控的情况,谁能不恐惧?

“师叔身负探查之责,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自然也是职责所在,我等虽然身处险境险死还生亦是不敢有丝毫不满之念。再者,此番协助师叔探查,本是自愿的行为,遭遇风险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沈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小心的应对说道。

“师侄能如此明晰事理,倒是让我心中宽慰了许多。只可惜,林师侄没能与我等一起回来,实在是让我心生惭愧,不知道该如何向卢师兄交待啊!”张季常不由叹息了一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们这里的这番对话,自是让一旁的那四名弟子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先前那个坐在那里如同木桩一样的家伙,居然刚从暴风山脉回来,而且看起来好像还跟这位张师叔一同完成了什么任务的样子,如此看来,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师兄,实在也是一个隐藏的够深的高手啊,所幸他们刚刚并没有什么失礼举动,倒是让他们个个暗吁出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一个惊雷般的声音炸响在他们的耳畔,让了他们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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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节 乌镇以南

不光光是他们这几个练气期的弟子,便是张季常面对耳畔突然出现的惊雷般声响亦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不过他的灵力旋即运转开来,也是让他瞬间恢复了平静,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说道:“张师弟何需如此自责,我辈修士修道长生本就是逆天而为。福凶祸吉,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小徒此番陨落固然可惜,不过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修为太弱而已,师弟已经尽力,甚至连你自己亦是差点未能回来。如此意外,只能说了天意,师弟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随着这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几人的眼前一花,旋即便是看到一人御器而来,衣衫飘飘如仙人下凡一般。只是其脚下的法器却是被一层光芒所笼罩,看不太真切,而其一闪即逝落下之后,那法器便是消失无踪,让人看不清楚模样。

不过此人的相貌自然是清楚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一双丹凤眼,灵动而有神,三缕长髯飘飘,眉眼带笑,嘴角微弯,看起来十分的亲和友善。不过,感受着其身上浩瀚如海一般的惊人灵压,别说是练气期弟子了,便是张季常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当即行礼问候道:“见过卢师兄”。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执事阁长老卢远道,一身筑基后期的强大修为在整个宗门之中亦可算是最为顶峰一阶的存在。至于金丹期以上的那些师祖级别的人物,平常已经甚少在人前露面,个个长期闭关潜修,除了涉及宗门生死的大事之外,实在应该很少有事情可以劳动他们的大架了。

沈同不由也是心中一惊,不由施礼道:“弟子李平,拜见卢师伯。”

卢远道看着沈同不由轻笑道:“李世侄,此番暴风山脉之行,倒是让你受惊了。好在此番有惊无险,否则的话,老夫以后九泉之下,可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向你父亲交待啊!”

沈同不由感激说道:“世伯关照,晚辈铭记于心,只可惜林师兄此番意外陨落,实在让弟子惭愧。”

张季常显然也是没有料到李平居然与卢远道如此相熟,一时间也是颇为诧异的看着他们,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只听卢远道笑道:“世侄,老夫刚刚与张师弟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鸿文之事老夫虽然心里难受,却也知道此乃天意,实在是怨不得他人。此外,阮琳那丫头回来之后亦是将你们这一行的情况对我详细述说了一遍,说来惭愧,老夫的本意原本是想让这两个不成器的弟子能够为世侄此番任务减轻一点负担,不成

想倒是成了世侄的累赘,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也多亏世侄念及这点情谊,在那般危急之时仍旧援手相助,否则阮琳那丫头,此番怕也是要陨落于那山岭之间了。”

沈同不由应道:“此乃弟子本份,世伯太客气了。”

“世侄此番虽然接连遇险,但似乎因祸得福啊,这身修为比之前可是强了数倍,可是有何奇遇?”卢远道脸带笑意,看似随意的问道。

沈同心中一紧,却是摇头说道:“晚辈也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在宗门之中虽然服下了师尊赐下的丹药,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奇效,反倒是在与鬼物交手的时候,似乎因为功法的运转从而使得丹药的药力完全的化开,所以修为亦是一路攀升,也幸亏有如此惊人的变化,否则的话,先前能否挡住鬼物的攻击,可实在是一件难说的事情了。”

他边厢说完,那边张季常便是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在暴风山脉时,他当时也疑惑这位师侄的修为问询过这个问题,但据他所说是因为服下了师父赐给的丹药,这才导致了修为的提升。当然,以摇光峰的名头,丹药对他们这一峰的弟子来说实在是寻常之物,尤其是卫康卫师兄,本身便是一位炼丹大师,其门下弟子又甚少,赐下丹药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显得极为寻常了。不过,如今听闻沈同的话,他倒是有些疑惑,似乎与先前所述有一些差别?只是卢远道一脸笑意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追问的意思,倒也是让他心中些许的疑问沉到了肚子里去。

“看来这便是世侄的机缘了,而修仙一道,机缘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世侄能有此番造化,实在也是羡煞旁人啊!”卢远道啧啧称奇的说道。

此事说完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虽然整个天空都被护宗大阵所笼罩,看不清时辰,但这样的举动实在也算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旋即便是听卢远道说道:“时辰已经不早,老夫还是早点把事情安排完,好让你们早些去做准备吧!”说完,他对着张季常道:“说起来,张师弟刚回宗门时日不长,此番又要劳你远行,老夫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张季常倒是说道:“师兄客气了,眼下正是非常时期,非常时行非常事,能为宗门效力本就是我等之荣幸,师兄又何需如此客气。”

卢远道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说起来,本来此趟任务是要安排张师弟带队去往南沙城一带增援尤师叔,以防沙兽潮到来,不过考虑到张师弟前番刚刚遇险如今身上

隐疾未愈,所以我擅作主张让师弟去一趟乌镇以南,不知师弟觉得如何?”

张季常闻言一愣,旋即问道:“师兄说所可是乌镇南边沙海的乌石矿脉?”

对于他们二人所说的这些事情,沈同自是不太清楚什么意思,对他来说,西极大陆这块土地实在是太过陌生了,什么乌镇,什么乌石矿脉,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不过,似乎乌镇这个字眼,他曾在哪里看到过,只是印象不深,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但一旁的另外四名练气期弟子,却是脸色一阵难看起来,只是苦于他们的身份和修为,根本没有他们开口的份,有什么话也就只能憋在心里了。说起来,当他们听闻不用去南沙城时,那脸上徒然间涌起的笑意,还是能够清楚的说明他们的想法的。毕竟兽潮即将来临,南沙城那里的危险可想而知。虽然从古至今还没有听闻过沙兽攻破南沙城的事情,不过历来攻防大战惨烈至极,光想想便让他们寒毛侄竖起来。

不过,去往乌镇的话,实在也不是什么好差使啊!乌镇算起来已经是西极大陆的最南端了,而且与落凤镇不一样,落凤镇好歹还有一个暴风山脉相隔,与无尽沙海还有一些距离。乌镇那里便是直接与沙海相连,与南沙城的情形差不了多少了。原本那样荒僻的地方,实在是没法引起人的注意,但在乌镇以南的沙海之中,发现了一处乌石矿脉,对于宗门来说十分的重要,由此便在那里开设了数个人据点,以护卫矿脉的安全。

而那里的沙兽虽说不管是实力还是数量,都远不如南沙城这里强悍,但那里毕竟也是沙海之中,一旦暴发兽潮自然也会遭受波及。更因为那里不像南沙城这般的重要,所以防卫的力量十分的薄弱,堪称孤立无援,如此情况,又怎么能让他们不惊骇莫名?

倒是张季常看着卢师兄缓缓的点头,不由神情平静的说道:“既如此,那便多谢师兄照拂了,只是不知道我等在那里需要驻防多久?”

“以一年为限,到时候我自会安排小队前去接防,因为此任务耗时长久,又深入沙海,此任务结束后,接下来三年便不再需要你们再完成宗门任务了。”卢远道平静的说道。

张季常神情一动不由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经历过了暴风山脉的异常,心理承受能力大大的提高了,所以神情波澜不惊。还是因为他自感去哪里都一样,所以并不惊奇。不过,卢师伯那句此任务完成之后三年不需要做宗门任务的话语,不由也是让他们面面相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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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节 再度出谷

不管是对于张季常这样的筑基期修士来说,还是对于他们这些练气期的弟子来说,三年不需要再完成宗门任务,自然是一种惊人的吸引力。尤其是眼下外界局势动荡不堪,离开宗门随时都有可能陨落的可怕环境里,不需要完成宗门任务,自然对于生命安全上面便是一种极大的保障,谁不希望远离危险?谁不希望能够安心的修炼?所以,原本心中对于此番任务的布置还有那么一些不满想法的众人,此时闻听这话之后,不由纷纷神情一振,旋即心中任何的不满言语都瞬间的消失无踪,对于眼前这个卢师伯也是越发的恭敬和客气起来。

而他们几人之中,显然便只有沈同对于这样的“惊喜”有些无动于衷了,就像先前幽玄对他说的那样,留在宗门之中,固然没有性命危险,但以他此刻的情况来看,光靠在宗门之中苦修,其实无异于在等死而已。这样的一种情况,实在是与常人截然不同,也是让他处于一种极其怪异的状态之中。只是眼下暴风山脉那般情况,他又哪里还敢轻易去冒险去吞噬阴冥鬼物,如此矛盾的情形,着实让他的处境大为尴尬。

至于张季常此时也是旋即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等便立即出发,以免那里出现什么状况!”

卢远道闻言亦是点头,不过旋即他神情一动,却是传音给了张季常道:“张师弟,到了那里之后若是果真出现什么变故的话,可要以性命为重,至于那个乌石矿脉,等情况稳定之后自然随时可以重开,但师弟若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师兄心里可就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老夫初衷可是不希望季常师弟在暴风山脉已冒奇险的情况下,再有什么差迟。”

张季常不由一愣,旋即看了看卢远道,不知道他此话是何意。不过,言语之中的关切神情,自然也是让他大为感动,不由抱拳说道:“卢师兄,此番暂别,还望多加保重。”

卢远道点了点头,随即也是对这几个练气期弟子说道:“你们此番切记要听从张师叔的安排,不可擅离职守,也不可肆意妄为,若是由此造成可怕后果,可莫怪老夫到时候不讲情面。”说罢,他身上的惊人灵感徒然间大盛,旋即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一时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不由当即骇然色变,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这位卢师伯的修为如此的可怕,只是神念一动,便有一种可以随时将他

们灭杀当场的可怕气势。

“谨遵师伯教诲。”几人当即脸色大变,躬身行礼恭敬的说道。

看着他们此番模样,卢远道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身上法诀一散,也是让他们身上的那种惊人压力瞬间消散,不由暗自长吁出一口气。而卢远道随后看了一眼沈同,略微点了点头之后,便是转身便朝执事阁中走去,不再过多的言语。只是他们这边厢再看向那位卢师伯离开的背影时,不由仍旧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的样子。

“走吧,诸位师侄,此去乌镇可需要不少时间,可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张季常颇有深意的看了卢远道一眼,然后回转身来冲着他们五人说道。

有了卢远道的威慑在先,此刻他们哪里敢有半点的迟疑,不由纷纷对着这位领队的张师叔施了一礼,旋即便是排成一列,一副已经准备妥当的做法。而自然而然的,沈同则被他们明显的疏远了一些,略显孤单的一个人站在了最后边的远处,明显是因为他与两位筑基期修士的熟识,让他们本能的产生了一种差距感。对此,沈同倒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事实上,他本就是不太愿意与这些人太过熟识,经历过林鸿文的事情之后,对于一般人来说,他宁愿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更主要的原因也在于,他深知道这样的熟识其实根本毫无作用,一旦危险来临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愿意来帮他一把,到时候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此刻又何必去浪费这些精力?

在张季常的带领之下,一支小队排成长长的一列朝宗门外走去,一副着急赶路的样子。

在宗门迎宾阁执守的二名弟子,远远的看到这队人的到来,不由隔着很远便是保持着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不过内心之中看着这些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的离开,还是有种隐隐的自豪感的。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目前的这个差使实在是没有什么风险可言,这几天他们见多了带伤回来的同门之后,算是对于外面的危险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正因为如此,能够呆在宗门之中不需要离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如今眼看着又有一队同门师兄弟离去,知道他们即将要面对的风险,那种庆幸之感便是油然的涌上了心头,越发的感觉自己当时实在是足够的机智。

这些天来,他们已然是见识惯了这样的场面,知道每一个小队都有一名师叔带队

,所以也需要做做样子,以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这些受到指派的同门,显然个个心情糟糕至极。而这一次,眼看着这支队伍从他们的身前走过即将要离去,二人不由也是偷偷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想看看到底又是哪些个倒楣鬼被点到了名字。

入目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家伙居然还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实在是吓了他们二人一跳,显然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小动作居然落到了别人的眼睛里。不过,眼看着他们并无异状的消失在迎宾楼前,踏着山间小道朝远处离去,二人不由也是长吁出一口气。倒是那个年轻的修士有些忍不住道:“刘师兄,怎么会是他?”

刘师兄自然也是看到了沈同,不由苦笑道:“还真是那个李师弟啊!他不是才回宗门没几天吗?怎么又被派出去了?”

芮师弟也是诧异应道:“师兄,这可就怪了,这位李师弟不是定远李家的嫡系弟子吗?怎么如此接二连三的出门执行任务?看他这模样,怕是比一般的普通弟子还要忙碌一点吧,这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刘师兄自然也是摇了摇头,说起来先前他们可还在内心之中羡慕这位李师弟的家世背景的,尤其是想着他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面便有惊人的进步,硬生生将修为提升了一阶,实在是让他和芮师弟好一阵感慨和嫉妒。在他们看来,若是他们也能像这位李师弟一样,出身于李家这样一个显赫的家族之中,怕也是能有这样的惊人进展。

只是,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这位曾让他们羡慕嫉妒恨了好几天的家伙,居然又出去执行任务了,如此情形,实在是让他们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而想到了外面紧张的形势和不断传来的有同门陨落和受伤的消息时,他们不由也是开始觉得,似乎这些世家弟子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舒适?

或许你所羡慕的其实正是别人所痛恨的?

不过看那位李师弟脸上带笑的模样,似乎并不像其他人那般神情紧张?这些天来,他们可是见惯了苦着脸,一个个眉头紧锁一副郁闷神情的同门,像他这般神情的人,自然是格外的少见。这让他们不同伸长了脑袋朝他们远去的方向上看了看,一时间心里面充满了好奇的神色。

难不成他们这一队人接取的是一件非常轻松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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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节 有情况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沈同此刻的想法。先前的时候,他固然是有些心悸于暴风山脉的异动,有一种想要呆在宗门闭关不出的想法。可那种孤单而无聊的日子,那种修为始终不得寸进的事实让他也是颇为无奈于自己此刻的情形。而经过这些天的调整,那种对于魔物的惧畏也是渐渐消散了一些,让他此刻的精神状态有了极大的改变。

有人不是说过么,记忆总是美好的。倒不是说以往的事情全都美好,只不过是人类本能的情绪,总是在记忆里面留下美好的事物而把那些痛苦和艰难给不自觉的淡忘了。想象着当初一直困在练气期六层时的了颓丧,再想象着误打误撞成功达到练气期七层的那种畅快,那种第一次学习术法可以施展法术的自豪,再想象着先前险死还生,却是一举从练气期六层达到九层顶峰的那种实力的飞跃,怎能不让他大为心动,对外面的世界有种隐隐的期盼。

固然这些时日他所碰到的风险实在是一次又一次的在鬼门关前打转,但风险似乎也与收益成正比,再加上脑海之中幽玄老鬼的不断念叨,如今走出宗门放下自己的心理包袱之后,他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往最坏处想,自己此番出来,总算是给施常争取了足够多冲击筑基的修炼时间,算是还了他的一个人情了吧!

出了宗门之后,这支队伍一路往西南方向行去,一路上芳草如茵,景色雅致至极。然而,出了宗门之后,那位卢师伯所说的奖励对他们来说诱惑力明显下降了许多,毕竟他们所前往的地方极其的危险,有没有命可以活着回来还是两说,至于三年不需要做宗门任务这样的好事,首先得要能活下来才有意义啊!

就这般行色匆匆的一路奔波着,如此这般神情严肃的情形倒是让沈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与林鸿文和阮琳一起出来时的场景,想起刚从宗门出来之后,那位林师兄便是毫无顾忌的对他冷嘲热讽的模样,如今想来倒也是一番趣事。最起码沿途因为林师兄的存在,他们倒是不嫌寂寞,哪像现在一个个跟闷葫芦似的,看起来都感觉到压抑。

如此这般行进了数日,约莫感觉已经快要到南沙城附近,他们不由也是个个略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如今因为兽潮随时有可能爆发,导致这里的局势十分的紧张,不过在南沙城这里,守卫也是十分的严密,宗门之中派出来的增援小队,十之仈jiu都被安排到了这里,此

刻也可谓是高手云集,固若金汤。而因为南沙城中可以雇佣马车代步,对于他们来说,倒也是一件省时省力的事情。自然这也只是对于他们这些练气期的弟子而言,若只是张季常一人的话,怕是早就御器而行,以惊人的速度赶路了。

想着城中可以雇佣的马车,沈同倒是不由想起了家族之中负责运输的那些人,当初他前往落凤镇任职,便是由家族之中的马车负责运送,根本不需要自己操任何的心,实在是省事至极。反倒是加入了天星谷之后,没有了这样的待遇,实在是一件遗憾之事。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天星谷何等巨大,修士何其之多,每年离开宗门前往各处执行任务的修士更是不知凡几,此事真要是完全由宗门来安排此事,又需要耗费何等惊人的财力和物力?

就在这时,前方的张季常张师叔徒然间挥手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也是瞬间凝重了起来。

他的这副表情,自然也是让身后的几人心中一紧,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面面相觑了起来。

“李师侄,你前些天返回宗门之时,南沙城这里情况如何?”张季常突然回转头过来,冲着走在最后面的沈同问了一声。

沈同当即回道:“禀师叔,弟子当时为免再出差迟,直接从南沙城的东南面绕道而行,并不知晓南沙城的情况。”

张季常闻言一愣,旋即苦笑道:“李师侄行事果真是谨慎细致,居然到了这里还如此小心翼翼,也难怪能一路逢凶化吉,安然回来了。”

沈同自是不知道他此话是什么意思,他先前之所以要避开南沙城,自然也是因为想起了李平的父亲李显遇到沙兽袭击的事情,外加上在这里碰到了丑道士袭击卢景的事情,让他对于这里有着一种本能的不安感觉,下意识的便想要离这里远一些,以免出现一些意外的事情。如今看着张师叔的这番表情,他不由小心问道:“师叔,可是有什么麻烦?”

张季常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沉声说道:“正有数人朝我们这里靠近,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追赶一般。”

这话传到众人的耳朵里面,顿时让其余四人大惊,一时间不由窃窃私语起来,原本那几张就不甚英俊的脸庞上,因为阴云笼罩而更显难看起来,只是他们与这位张师叔并不太熟悉,眼下自然也是不好贸然插嘴,一时间只能神情尴尬的僵立在那里,

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对,是沙兽!”张季常的神识似乎是终于感应到了远处的状况,此时不由脸色一变神情凝重的说道。

沈同闻言亦是心中一惊,不由朝远处看去,只是目力所及,除了草木青绿,根本别无一物。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倒也是没有惊讶,他自是知道筑基期修士神通惊人,其神识放外之后可以笼罩方圆一二十里的距离,实在是神妙莫测,能够在远处发现异动,自然也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张季常却是不敢怠慢,回头看了看那四个一脸神情紧张的练气期弟子,再看了看一旁只是微皱眉头却是仍旧神情平静的李平,不由想起他在暴风山脉之中的先见之明。其面对凶厉鬼物之时所展现出来的强悍实力,其在那魔物尚未出现时,便判断出了危险局面直言相劝他离开的情形,对于这个李师侄,倒是不由有些另眼相看起来。想了想,他神识一动,旋即便有数枚东西直往那四人飞去,只听他说道:“你们四人往这阵盘之中注入法力之后,便可以催动这四象蟠龙阵防护自身,此时情况未明,尔等可在此等候,切不可随意走动,尤其不可轻易撤去法阵。”

沈同定神看去,便认出了那物体正是先前所见的青玉阵盘,是他们在暴风山脉之中荡除阴冥鬼物的强力手段。只是先前在面对那成群鬼物之时,此阵盘明显是承受到了惊人的攻击,被成群的鬼物一连几十次的攻击而出现了损伤。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的时间便是修复如初,可以想象出这位张师叔对于此物的重视。

而在安排好了他们之后,张季常也是转头对着沈同说道:“李师侄,可有胆量与我一起去一探究竟?”

此时在沈同的脑海之中,玄幽的声音亦是响起,只听它说道:“李小友,远处似乎是一群妖兽在追击几名练气期修士。”

沈同不由问道:“可有筑基期妖兽在其中?”

幽玄轻笑道:“这倒是没有,果真有那样棘手的妖兽,你身旁这个张师叔怕是不会如此这般急切过去探查究竟吧?”

沈同在如此情况下,自是不想与它探讨这样的话题。事实上,如果真有筑基期的妖兽,他怕也是不想去冒这样的风险,如今则点头说道:“愿听张师叔安排。”

张季常听到这话,当即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抓紧时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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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节 绝望

数名练气期弟子在一路狂奔着,其实这里已经是远离了沙海远离了那可怕的黄色世界,可在这郁郁葱葱的绿色世界里,却仍旧是没有让他们感觉到任何的心安和平静,反倒是一路奔波一路逃蹿,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尤其是他们每跑一段都要回头观望一下的动作,更是清楚的说明了他们此刻内心之中的胆怯和畏惧,就如同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很快,就在他们奔逃出去不久之后,数道黄色的身影在半空中出现,彼此之间似乎相连在一起,带着一股惊人的声势朝他们这里疯狂扑来,其速度明显比他们这些修士要更快一些。而随着这些黄色身影的出现,那几名练气期弟子不由一阵慌乱,奔逃的阵型一时间也是出现了一些混乱,如此情形自是因为他们这一路上已经吃足了这些沙兽的苦头,不仅正面难以匹敌这此沙海中的妖兽,便是连速度上面也是远远不及。而经过如此长时间的追逐,似乎灵力消耗巨大的他们,已经是有些不支了。

渐渐的,随着那些黄色身影的出现,已经是可以看清楚那些沙兽的模样,黄芒闪动之间,居然是一只只黄色沙鹰翱翔于天空之上,翅翼摆动之间其速惊人至极,而那尖尖的长喙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仍旧是清晰可见,更像是一支支利箭一般,让人望而心惊。

与山岭之间的飞鹰不同,这些沙鹰不管是体型上,还是威能上,都远比普通的飞鹰要强悍的多,几乎是在远处的天际刚刚露出身形,便是已经划过长长的距离,扑到了那些人的头顶上方。

混乱之中,这些练气期的修士纷纷凝聚起法术朝这些沙鹰砸来,只是仓促之间,似乎法术的威能实在是太小,各色光芒飞向天际之后,只是让那些黄色身影略作闪避,便是将那些火球和光剑之类的法术攻击给闪避了过去。这样的攻势,终究是迟滞了这些沙兽的速度,让它们在半空之中略做停顿,保持着彼此之间的一定距离。

然而,转眼之间,随着这些沙鹰回过神来之后,便见它们翅膀扑闪,其身上就像是飞出一根根尖锐翅羽一般,带着刺眼的光芒,一闪即逝的朝地面上疯狂的砸去。若只是一头沙鹰的话,这样的攻势还算不上惊人,但将近十头左右的可怕数量,让他们的这一轮攻势惊人无比,其光芒闪动之间,便是密密麻麻的笼罩住了这些修士身旁的所有范围,让他们连闪避的空间都没有。

众人不由一时间脸色大变,纷纷给自己的身体加持一些

防护法术,一阵光芒闪动之间,一层层晶亮的光罩将他们给包裹在其中,竭尽全力的抵挡着沙鹰的攻击。

“扑扑……”一阵闷响声传来,黄芒与光罩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灵力撞击的声响,让四下里也是乱成一团。

那些黄色的光芒,明显是土系的法术,说起来土灵力本不以攻击见长。但奈何这些沙鹰的数量太多,攻击的范围也足够之大,一轮攻势之下,那密密麻麻的土黄羽箭就像是没有穷尽一般,不停的冲击着那些修士的护体光盾。只是转眼之间,便是有一名修士惨叫一声,光盾破裂,然后数道“黄色羽箭”刹那间穿透了他的身躯,将他击倒在地上。而那一声惨叫,自然也就是身体受到重创之后的本能惨叫声响,只是这一阵呼喊之后,便是直接昏死了过去,身上涌出殷红鲜血。

“风师弟!”一名看起来脸带皱纹的修士眼见同伴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知,不由急切之间大喊了一声。只是,他的这声呼喊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反倒是让他们身旁的另外几人一时间神情大乱,一个个脸面大变。

此时,这个不过五人的小组,在沙鹰的这一轮攻击之后,已经是摇摇欲坠了。那一名同伴的身死未知,像是给他们的心理带来了极大的负担,原本便有些支撑不住的他们,一下子信心大减,防护法术亦是一阵光华乱颤,大有随时破灭的景象。如此情形,自是让他们一个个勃然色变,却是毫无办法。不过,其中一个脸色阴沉的青年,眼珠一转之后也是猛然间一咬牙,然后挥手给自己身上施展了一个法术之后,便是身上光华一闪,整个人以惊人的速度朝远处狂奔而去。

这样的变故,自是让本已经摇遥欲坠的剩下三人一时间绝望起来,只是如此情况下,这位师弟拔腿而逃,似乎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总不能就如此这般在这里等死吧!

眼看着自己突然其来的动作一下子摆脱了那些沙鹰的攻击,这个脸色阴沉的青年不由露出一丝喜色,朝愣在那里的三位师兄看去,其眼中的不忍之色一闪而逝,但旋即便是被一股狠厉之色所代替,全身法力涌动紧接着以更快的速度朝远处逃去。显然,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其先前一直便是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直到此刻才全力而为,猛然间暴发出惊人的能量。

只是,旋即那些沙鹰便是有了动静,只见那边厢黄芒一阵闪动之后,便是分出了三头沙鹰呼啸而来,像是根本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人一样,以更快的速度追了

上去。如此变故自然是让那名当先逃离的青年大吃一惊,同时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起来。这些沙兽的灵智似乎远比想象中的要高,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仅不去加大力度围攻剩下的几人,反倒是分出一部分过来追杀于他,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做这样的坏人,干这样的蠢事?只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至于剩下的那三人,眼见如此情况心中刚刚涌起的逃离心思便是随之烟消云散了,如此情况下,逃亦是死,不逃还能与同门师兄弟一起对敌,似乎还要稍好一些。

“唰唰唰……”一轮紧接着一轮的攻势越发的猛烈了起来,不过随着数量的减少,攻势也是略微减缓了一些,总算是让他们在濒临崩溃之中,看到了一线生机。只是,谁都知道,如今的局面若是没有什么惊人的变故发生,此番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说别的,等那三头沙鹰灭杀了那个逃跑的师弟之后再杀回来,怕是到时候他们转眼也将支撑不住。

如今惟一的希望,便是只有祈祷南沙城负责巡防四下里的那些小队了,此处离南沙城并不算太远,若是能遇上巡逻的小队,应该还有救,只是不知道他们能否有这样的运气,又能不能坚持到那种的奇迹发生。不由自主之间,他们的目光也是朝南沙城的方向上看去,只是那着毫无动静的那个方向,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糟糕了起来。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期盼中的援军更是至今不见踪影,如此情形自是让他们越来越绝望了起来。

当然,绝望的不仅仅是他们三人,那个先他们一步逃离的修士,此刻面对着身后呼啸而来的法术攻击,也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那三头沙兽,不知道使用了何种秘术,此刻徒然间连成一体,展现出了一种惊人的速度,原先占据着主动侥幸略微拉开一点距离的他,感受着转眼之间便是已经追到了身后的沙兽,感受着那彻底将他的身形所笼罩的攻击,绝望之中便是撤掉了身上的防护法术,猛然间将全身的灵力都涌到了双腿之上。

随着法力的凝聚,已经施展了轻身术的这位修士一时间速度大增,他的这种破釜沉舟的举动,在如此情况下也是起到了奇效,其猛然间增加的速度让他一下子脱离了沙鹰的攻击范围,冲破了那个死亡区域。只是一击落空的那三头沙鹰一阵尖鸣声响之后,便是再度合在一起,紧追而来。

眼看着再度被那些沙兽所追上,这个青年不由惨笑一声,满腔的绝望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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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节 救人

以这位年轻修士所展现出来的城府和这一连串的机智应变,可见其本身的实力也是颇为出色,尤其是在情急之下撤去护盾将全部的法力灌注在双腿上的举动,让他得以瞬间摆脱那三只沙鹰的攻击,可谓是神来之笔。说起来,以他不过练气期九层的修为,能在如此之般劣势之下孤身一人逃至此处,便可见他的谋划之严密,反应之灵活了。只是,在绝对实力的差距面前,他逃得了一时,却是终究摆脱不了那三只沙鹰的追击,尤其是这些沙兽居然还有彼此相互配合的能力可以短时间的大幅增加本就已经惊人的速度,如此神通,实在让他绝望至极。

此时,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他体内的灵力已经消耗了不少,尤其要命的是,先前因为那神来之笔的撤护盾提速度让他摆脱了沙鹰的追击。如今想要再度施放护盾,明显已经有些来不及了,那三头融合在一起的沙鹰瞬间移动到了他的头顶,猛然间光华闪动,扑头盖脸便是朝他的身体四周发起了一阵猛攻。

神情本就有些阴厉的年轻修士此刻更是只能一咬牙,将全身的法力都运转到了双腿之时,显然他在这瞬间也是判断了出来,再做其他的抗争显然都是徒劳,只能籍希望凭借着速度可以逃过一劫。然而,那一连串的黄芒攻势实在是太过密集了,他这边厢似乎才刚刚行动,黄芒便是已经落下。

“啊!”一声惨呼声传来,腿上突然之间传来的剧痛,也是让这个年轻的修士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扑倒在地上。

银白的修士袍此刻随着他的身躯与地面相接触而变得十分不堪,尤其是那些青草绿汁沾染在衣服之上,让那衣服花了一大片,再也不复先前的精神气。只是,如此情况之下,他又哪里来的心情去关注这些?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小腿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伤口,鲜血正从那里涌出,让衣裤之上一片血红。

不过,那个伤口之处却是不见任何的异物,那几乎将他的小腿给洞穿的黄芒在击中他的身体之后,便是消融不见,甚至连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都没有看真切。

“呱……”数声清鸣声响当即传来,头顶的沙鹰眼见他此刻的情况似乎也是发出了兴奋的呼喊,然后猛然间再一次朝地面的那人展开了攻击,看其样子虽然灵智似乎不太高,但却异常凶猛,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年轻

修士当即绝望起来,面对着那四面八方铺头盖脸砸下来的黄芒,他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一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悲惨命运的到来。

便在那黄芒即将穿透他的身躯之时,远处天边似乎光芒一闪,旋即传来一声清咤声响:“畜生尔敢!”

随着这声滚滚如惊雷般的声响,数道黑白相间的光芒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疾驰而来,在这个年轻修士即将丧命的关头,这些由远处飞奔而来的光芒后发先至,以惊人的速度将这些黄芒给一击而散,让其在即将穿透这个年轻修士的危急关头彻底消散而来。

如此惊人的变故,如此这般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性命,让这个年轻修士不由大喜过望,带着难以抑制的惊喜,不由朝远处看去。旋即他便是看到一个白袍修士御器狂奔而来,以惊人的速度一闪即逝的朝那三只沙鹰飞去。人未至,术法已尽出,一连串的光芒闪烁之间,正是那些救了年轻修士一命的黑白相间光芒,带着惊人呼啸,声势非凡。

眼看着他御器飞行的模样,年轻修士哪里还不知道来者是何身份,居然能在这里碰到门中的筑基期长老,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幸运事情。与此同时,远处的山岭之间,又有一道人影闪现,虽然远不及先前这位师叔或师伯的惊人速度,不过速度也是极快,这让他彻底的放下心来。

这两人自是发现了异常便快速过来查看情况的张季常与沈同二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这个年轻修士之后,张季常接下来的攻击直指沙鹰本身,黑白棋子呼啸而出不仅速度惊人,威力更是远超一般人的想象。而那三头沙鹰虽然无甚灵智可言,但对于形势的强弱判断似乎非常的敏锐,此时一感觉到那惊人的攻击,便是一阵惊叫之后纷纷四散逃离了开来。这些沙兽倒实是奇异,先前面对这个练气期的修士时其攻击之猛烈极其的惊人。如今却是根本不与他多做纠缠,振翅便要逃离这里。

只是,它们的反应固然是敏锐,但筑基期修士的法力之深厚,术法之强悍又岂是如此好对付的,那光芒闪动之间几乎是刚刚出现,便已经飞临那几头沙鹰的身体前方。即便那些沙鹰本就以速度见长,但如此短的距离之下,它们亦是闪避不及,此时只来得及身上光芒一闪,像是开启了一个护盾模样的术法,便是传来数声“扑扑”声响,旋即那些黑白两色的光芒毫无阻碍的直穿而过,转眼便是

将那些沙鹰给击落下来。

这一番交手可谓是电光火石,从张季常出手救人到随后反手将这些沙鹰给击杀,说起来话长,实际上不过就是转眼之间的事情而已,等到他解决了那些沙鹰之后返回到这个年轻修士的身边,远处的沈同尚未赶到这里。

那个年轻的修士此时眼看着张季常大发神威的模样,不由大喜过望,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站了起来,躬身施礼道:“弟子天权峰涂旌,谢长老救命之恩。不过与弟子一起同行的几位师兄还在遭受沙兽攻击,弟子斗胆恳请长老加以援手救几位师兄一命。”

张季常点了点头,他此番既然已经过来,便自然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了。而且这些沙兽对练气期弟子来说似乎颇为麻烦,但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堪一提,而且他还有其他的考虑在其中。眼看着沈同即将赶到,他也是旋即传音说道:“李师侄先在这里看护一下这位受伤同门,我去去就回。”

此时沈同离的已经不远,但他自是不会传音术这样的神奇法术,只能开口应了一声,远远回道:“师叔尽管放心前去,弟子定会护卫此地安全。”

张季常闻言不再迟疑,当即御器而去,转眼便消失在山岭尽头,如此这般的惊人速度和神通,自也是让两个练气期的弟子好一阵羡慕。而此刻那个涂旌眼看沈同靠近不由又是重新见礼,自我介绍了一番,一副颇为客气的模样。

沈同也是自报名号,旋即话锋一转问道:“涂师弟腿上的伤势如何了?”

涂旌苦笑一声,不过却是说道:“此番能够侥幸活下来已是万幸,如此小伤又何足挂齿。对了,师兄可是奉命来此增援南沙城的?”

沈同摇了摇头道:“只是路过而已,涂师弟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势吧,拖时间长了可是一件麻烦事情。”

涂旌点了点头道:“多谢李师兄关心,既如此小弟便失礼了。”客套完后,他不由也是重新坐了下来,一副龇牙裂嘴的模样,显然此刻的情况也远不像他表面上这样的风轻云淡。沈同对于他治疗伤势这样的举动倒是没有什么兴趣,看了他一眼之后,便是朝那三只沙鹰的尸体处走去,显得颇为兴趣的模样。这也难怪,说起来沙兽的大名他是早有耳闻了,只是若是近距离的接触和观察,如今却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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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节 妖丹

青青草地之上,三只已经没有了动静的沙鹰躺倒在那里,其土黄色的身躯在青草之中格外的显眼,不过若是不注意观察的话,如此情形或许更多的会让人认为是一些沙堆而已,怎么也不会跟翱翔于天际,呼啸而来,杀人夺命于转眼之间的凶厉妖兽联系到一起。

蹲下身来细细观察,这沙鹰的体型远比起象中的要大,更怪异的是,此兽浑身上下没毛无皮,头爪身躯皆由黄沙凝成,名叫沙兽还真是形容贴切,比喻得当。只是让沈同好奇的是,这种如同用黄沙凝聚而起的妖兽,又是如何有这般能奈的?居然连练气期的修士都难以匹敌它们的凶猛,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修士之所以异于常人,便在于身体可以吸纳灵力,可以通过灵力的贯体而改变一些身体的机能,其丹田开劈的气海更是可以容纳练化灵力,将其化归已用,如此这般才能夺天地之造化,展惊人之天威。

而如今这种连黄沙组成的怪物也能有这种神奇本领,还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让沈同不由莫名的想到了暴风山脉的那些阴冥鬼物,那些汲取黄泉冥气而成的鬼物,身躯如烟雾,可化为各种模样,不过支撑其行动的却是那颗不大的核元。说起来,那核元也就像是修士的气海一样,可以让其吸收炼化黄泉冥气,存储本身的能量在想要使用的时候可以支撑起身躯的行动。想到这里,他不由神情一动,想了想后,不由挥手在身前凝聚起一道水箭术,带着沉吟之色的盯着地上的沙鹰尸体多看了几眼。

不远处的那个涂旌自然是被他这里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不由停下了手里的敷药动作,眼巴巴的朝他这里看了过来。不过,他想象中的沙鹰未死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那三堆黄沙般的身躯依旧是堆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此情形,自是让他暗吁了一口气,不过对于这位李师兄的举动也是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沈同酝酿了一下之后,徒然间挥手将水箭术给施放了起来,只见蓝光莹莹的水箭一下子击打在沙鹰的身上,将那一动也不动的身躯给直接震成碎屑。或许是因为这沙鹰已经失去了生命彻底的失去了意识,所以水箭术的破坏能力在这瞬间给完全的展现了出来,一下子便让那堆失去灵性的沙子飞溅向四周。

“咦”就在这时,一颗土黄色的圆珠出现在沈同的面前,此珠比起阴冥鬼物的核元似乎要略大一些

,而且通体黄色,看起来光华流转,十分的醒目。

涂旌偷偷的朝这里看了一眼,看到这位李师兄如此大张旗鼓只是为了取其中的核元,不由惊讶问道:“师兄可是在找寻沙兽的核元?”

沈同倒是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他点了点头坦然说道:“涂师弟,不怕你笑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沙兽,对于这些传闻中的怪物,实在是陌生的很啊!”

涂旌哦了一声,不由明白了过来,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倒是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宗门之中,埋头苦修之人不在少数,而且宗门任务除了这两年形势动荡导致门内的任务比较抢手之外,其他时候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去接宗外的任务,倒是让那些一心苦修之人连宗门都不需要离开的,对于他们来说,不识外界妖兽自然是很平常的事情。想到这里,他显然也是看在因为他们到来让他捡回一条性命的份上,不由颇为友好的说道:“李师兄,这些沙鹰乃是沙兽之中速度最快的一种,而且一般来说都是成群结队行动,所以落单的修士碰上便会十分的棘手,若是能正面抵住它们的进攻还好,若是抵抗不住,连想逃离都几乎不可能。而且即便是能胜过这些沙兽,想留下它们,也是一件难事。”

沈同不由神情一动问道:“除了沙鹰之外,还有哪些沙兽?”

涂旌闻言苦笑了笑道:“基本上我们熟知的动物沙兽中都有,这些沙兽本就是吸取日光之精华而凝沙而起,只要是西极有的动物,沙海之中便能聚天地灵气而成一种。而以沙兽的浑厚土属性,像沙鹰这类的速度型沙兽还算好对付,若是遇上沙龟之类的防御型沙兽,那可真是让人绝望,听说一般的练气期沙龟可以硬抗筑基期修士而不落下风,实在是恐怖至极。”

沈同也是吓了一跳,不可思议道:“居然有此事?”他可是知道筑基期修士厉害的,当初那个丑道士以异灵根的惊人实力,算起来可以算得上练气期中无敌手了,便在幽玄老鬼的面前,仍旧是被追的上天无门入地无路,若不是出现意外,怕是他也早就死在老鬼的手里了。而那沙兽居然可以硬拼筑基期,听起来何等的骇人?

涂旌眼见沈同的表情,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李师兄以后遇上,便可知我所说之事并没有夸大其事了。若非这些沙兽如此难缠,我等又岂会落到如今这般的境地,说来不怕师兄笑话,若非师兄

与师叔来的及时,我等此刻怕是早已经是一具尸体。”

沈同则宽慰道:“涂师弟客气,不过是时运济碰到了棘手的怪物而已,这本就是寻常之事。”说完,他有意转移话题说道:“涂师弟,你可知这些妖兽体内都有这个东西吗?”

涂旌当即点头道:“师兄说的这个是妖丹!其实不管是这些沙兽还是我们所见的妖兽,都会有妖丹的存在,只不过情形有些不同罢了。像沙兽其本身的身躯乃是黄沙,所以一切的生机都源自于这颗妖丹,自其有灵力凝聚之后妖丹便会成型,供其行动和修炼。而那些妖兽则不同,其因为血肉之躯的存在,灵力前期都储存在血肉之中,以灵力强筋健体,培育出惊人的能力,而直到筑基期后,多余的灵力才会凝聚起来结为妖丹,供其施放惊人的神通。”

“噫,涂师弟对此事这般了解?”沈同不由惊诧问道。

涂旌则回道:“师兄有所不知,我前几年所接任务便是收集沙妖内丹的任务,所以对这些事情做过一些详细的了解。只是前几年无尽沙海之中尚算平静,只需要小心一点避开几处沙兽聚集之点,找一些落单的沙兽动手,并不会花费太大的力气和功夫。如今则不行了,沙海暴动,到处都是沙兽,就连驻防在沙海边缘都能引来沙兽的袭击,实在是危险至极。如今的形势可算是调转了过来了,以前是我们猎取沙兽的妖丹,如今则是沙兽吞噬我们的气海了,倒是一报还一报了。”

听着这话,沈同倒是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不由想起了暴风山脉之中的异变,似乎也是与沙兽这里差不多的时间,如此这般的巧合和同步,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联系?可他在落凤镇时查阅了许多的古籍,却也没有听说过关于魔妖的记载,难不成这些事情当真是巧合?

看着沈同沉默不语的样子,涂旌像是以为他在为面前的妖丹而发愁,不由好心的出言提醒道:“李师兄,这妖丹乃是炼制丹药的主材料,本身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害处,直接用手拿取就可以了。一般来说,击杀沙兽之后,只需要轻轻扒开沙子就行了。失去了生机的沙妖,其实不过就是一堆沙子而已,要重新凝聚起神识,怕是需要年余时间才行。”

沈同回过神来,冲着涂旌笑了笑,然后随手便是将另外的两颗妖丹取了出来,而就在这时,远处便是传来了一阵响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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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节 糟糕的形势

一只猴子欢快的出现在草丛里面,蹦蹦跳跳可爱至极,其一身绿毛与四下里的青草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只有脖子下面的那丛白色格外吸人注目。不过,相比于它的那双灵动眼睛,外表和长相便显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了。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深邃中带着平静,像是看惯了人世间苍桑的老人一样,往往一眼便能看透别人心中所想。但这样一双眼睛出现在一只猴子的身上未免太过让人心惊,也有些太不合时宜了。正因为如此,一旁的涂旌不由惊愕出声道:“这是……”

沈同则平静的摇头说道:“师弟莫慌,这是师叔的灵宠,想来师叔他们那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涂旌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惊愕说道:“那位长老是执事阁负责新人入门的张师叔?”显然此刻沈同的话语也是勾起了他的记忆,可这个事实更让他一头雾水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张师叔会到这里来。

“难怪觉得这么眼熟!”涂旌不由感慨说道。

沈同则是轻笑了笑,没有作声。当初在暴风山脉之中,他初见张师叔的时候,未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和心态,明明这位张师叔一直负责宗门新人的招收和登记事宜,怎么会出现在宗门之外,与他们一起行动起来,这可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啊!只是,事实就是事实,虽然其中的原因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也是改变不了这样的情形,或许是这位张师叔厌倦了那种枯燥而单调的生活呢?又或者是张师叔有什么新的感悟和想法呢?

青面猴冲着两人咧了咧嘴,然后猛然间蹿到了一旁的一棵树上,奔跑跳跃于枝头,显得十分欢喜的样子。如此情形让沈同也是不由略微放松了下来,当初在暴风山脉之中,他也是亲眼见识到了此猴的神通,居然能与筑基期的张师叔差不多时间感受到危险的来临,实在是让人惊诧。而它眼前的模样,显然也是说明四下里十分的安全,并无异样。

很快,远处的山丘上面,便是出现了数道身影,远远的看着他们,涂旌的神情不由一窒,似乎有些难为情起来。看着他的表情,沈同倒是神情不变,说起来早在林鸿文林师兄的身上,他已经深切的体会到了这样的现实,如今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自然也是能做到心中无波澜了。而看这位涂师弟的模样,这种与同门分散的情形和此刻脸上的神情,他自然也是能猜想到什么。不过这些

事情本就与他无关,自然倒也是不会插嘴胡乱说些什么。

在张季常的带领之下,三个面色疲惫之人随之而来,看着他们略带兴奋的脸上难掩惨白神色,明显一副体力消耗过大的样子,可以想象出来他们先前所经历的战斗是何等的艰辛。这也难怪,这个涂师弟这里便有三只沙鹰进行攻击,想来他们那里的数量绝对不比这里少,这些沙兽虽然没有什么灵智可言,却是对于实力强弱的感知却是十分的敏锐,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一见到张师叔便是掉头就跑。如此行径已经可以算得上欺软怕硬的典范了。

“刘师兄,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涂旌虽然脸色难看,不过仍旧是强自欢笑说了一句。

当先的那个刘师兄似乎仍旧是想着他先前一个人逃离开来的情形,闻听此言不由冷哼了一声,一副不屑于搭理他的模样。倒是一旁的另外一名修士似乎颇为圆滑,当即扯了一下那个刘师兄的袖子,像是在提醒他注意场合,然后轻咳了一声说道:“涂师弟伤无大碍吧?”

涂旌眼见刘师兄的表情,不由也是神情一黯,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季常倒是没有心思听他们扯这些东西,不由轻咳了一声问道:“你们带队的长老是哪一位?”

听着张师叔问话,几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不过那个被涂旌呼做刘师兄的修士明显算得上他们之中的领头之人,只是迟疑了一下之后,当即施礼回道:“禀师叔,我等弟子奉命随摇光峰秦师叔一起前来执行任务,不想驻地遭到沙鹰袭击,其中有二头筑基期沙鹰极为难缠,被秦师叔所引开,并下令我们分散而逃。”

“二头筑基期沙鹰?秦师兄现在何处?”张季常不由有些心惊,同等阶的沙兽他倒是有信心可以对付一个,但二头的话,怕是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毕竟同为筑基期的修为,沙兽固然手段比较单一而且灵智不算高,但数量上的优势足以抵消其劣势,他又怎能不心惊?

刘姓修士不由汗颜回道:“禀师叔,这个弟子实在不知。”

张季常对此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想来以筑基期修士御器飞行的速度,练气期的弟子又哪里能跟得上?而且练气期的弟子又没有神识放外探查周边的能力,一旦离开视线之后,便算是两眼一黑,如此情形也是正常。而他先前的问话,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种本能的

问询,或者说是心理安慰而已。沉吟了一下,张季常旋即问道:“无尽沙海那里,眼下是何情况了?”

刘姓修士闻言不由答道:“禀师叔,如今无尽沙海之中异动频频,沙兽有开始聚集行动的动向,一个月前,我等修为的弟子还能冒险潜入沙海之中探查沙兽的动向,如今再想要进沙海便难如登天了,如今沙海各处都密布沙兽,根本是寸步难行。更让人不安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沙兽已经开始成群结队的朝我等驻地展开攻击。”

张季常神情一凝道:“可是兽潮即将暴发?”

刘姓修士摇了摇头道:“这个弟子便不知道了,不过如今的形势是越发的恶劣了,尤其可恶的是,这些沙兽像是颇为针对我等的布置,每每行动之间都有二三个筑基期的高阶沙兽带队,让我等驻防小队屡遭重创,死伤惨重。”

张季常闻言神色不由有些难看了起来,对于眼下的形势实在是颇为担忧。也难怪宗门在一个月前开始不断的组织一个个小队前往各处驻防,实在是形势已经严峻到了一定的地步,不得已而为之了。而以沙兽之势大,虽有南沙城之坚固,但伤亡到时候也必定极其的惨重,实在是堪称一场惊人浩劫啊!

沉吟了一下,张季常回道:“尔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先回南沙城报道吧,我等还有事在身,此番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就不在此过多逗留了。”说完之后,也是不再迟疑,径自一掐法诀,御器便腾空而起,至于原本在树上玩耍的青面猴,似乎也是感应到了他的心事和想法,当即也是狂奔而来,跃上他的肩头,随着他呼啸而去。

他的如此举动,自是让这几人大为失望,此番经历恶战,实在是大为打击了他们的信心,原本在如此情况下,还想着能与这位师叔一同前往南沙城,好保证一路的安全,哪里想到他说走就走,根本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虽然这里已经远离了沙海,但谁又能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安全了?若是再有沙兽来袭,以他们此刻的状况可实在是堪忧啊!

不过,事已至此,显然不是他们所能说了算的,只能是无奈的接受这样的现实,毕竟这位张师叔已经是救了他们一命,哪里还敢奢求更多?至于沈同,冲着他们笑了笑,算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便是给自己的双腿加持了一个轻身术后,便是紧随着张师叔的脚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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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节 乌镇?

片刻之后,沈同看到了御器停在一处树林边上的那个身影,他心中一动,不知道张师叔为何特意在此等他,不过他也是没有丝毫的迟疑,快步的赶了过去。不知为何,自打从暴风山脉回来再见这个张师叔,总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比之前有了极大的改变,虽然并不曾多说什么,但看向他的神情和办事时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实在是给他一种极度信任他的感觉。

“师叔!”眼看到了张季常的身旁,沈同也是不敢怠慢,早早的施了一礼。

张季常点了点头,并不多客套,只是问道:“李师侄,对于他们先前之言你可有何看法?”

沈同沉吟了一下,看着神情凝重的张师叔,倒是没有急于回答,他似乎一下子想到在暴风山脉时,他与戚玉一起劝说这位张师叔赶紧离开的话语。那一次,因为他是亲自感受过了那魔物的可怕知道根本没法力敌,这才好言劝说他离开,可惜不知道这位张师叔先前是怎么考虑的并没有同意,这才引来后面那可怕的战斗。所幸他们还算见机的快,外加上那魔物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的身上,所以才得已侥幸的逃了回来。至于这位张师叔,怕是在那一战中,颇受了些打击,甚至直到现在,对于张师叔能安然从那魔犀的手底下逃得性命,都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难不成这位张师叔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只是,对于沙兽,他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哪里又能给出什么特别准确的观点?偷偷看了看张师叔那张颇为期待的脸庞,沈同不由暗自苦笑,先前是不听,现在自己是不知道,这还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不过,眼下也总不能就如此僵持着,想了想后,沈同终于是开口说道:“师叔,以弟子愚见,南沙城这里已经是极其的危险,不如我们先前的计划和安排略做一些改变。”

张季常闻言眼睛一亮道:“师侄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沈同则答道:“眼下南沙城这里,既然周边的沙兽已经开始四处攻击,怕是离兽潮的暴发已经不远,若是我们按照原先计定的路线去往南沙城雇佣兵车辆的话,怕是会平白担上无数的风险,倒不如我们从南边绕道而行,远远的避过南沙城,如此一来虽然路途难行并且耗时日长,但终究在安全上面实在大有保证。”

张季常不由惊讶说道:“绕道?”一

边喃喃的念道着,一边缓缓的点了点头,旋即他那神情凝重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师侄想的这个办法,虽然略显消极了一些,倒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绕道南下,倒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这边厢说着,他似乎是越发的满意了起来。渐渐的,其脸上的严肃表情也是消散了开来,看向沈同的目光也是越发的满意了起来,只听他轻笑着说道:“难怪师侄能从那茫茫山脉之中安然回来,果然是思虑稳妥,处事稳重啊!”

沈同一听此话不由十分的汗颜,什么时候胆小怕死也成了优点了?

张季常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提高声音说道:“走吧,我们立即动身,以免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等他们回到原先所离开的地方时,那四名炼气期弟子,自然是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回来。此时那个四象蟠龙阵已经被他们所激发,那青光闪动之间,一条蟠龙虚影正在若隐若现,显然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他们似乎掌握了法阵的运转方式,将其维持在一个合适的限度,并没有徒耗法力完全的将其运转了开来。不过,他们的神情自是不太好看,毕竟法力的消耗还在其次,那种心灵上的煎熬似乎是颇为难受,尤其是在根本不知道他们何时回来的情况下,心中更是没底。

如今看到悠哉悠哉回来的二人,他们总算是长吁出一口气,那种打心底不安顿是也是消散无踪了。至于落在二人身上的目光,则又是大不相同,尤其是在看向沈同时,明明这个李师兄修为与他们一样,但明显在师叔的眼里,其重要性与他们相差的实在是天壤之别,不可以道理计。

自然,那目光中便是包含了羡慕和惊讶,但隐隐之间,自是带着一丝嫉妒神情,只不过隐藏的较好,未曾被人发现而已。倒是他们之中的女修士任素素似乎看向沈同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神采,虽然这位李师兄实在算不上什么英俊潇洒的模样,但与周围的另外三名师兄相比,也是要强上许多,尤其是其所受长老的器重,昭示着他与其他人的不同,所谓美女爱英雄嘛!身具优点的男人,自然也是比其他人更能吸引旁人的目光。

张季常自是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问题,只是随手收起了阵盘之后,便是当先带头离去了。他的如此举动,自然是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很快他们经过这个小小的风波之后,便是重新踏上了赶往乌镇

的道路,只是渐渐的,他们发现所走的山路越来越荒凉,甚至连脚下也是渐渐的没有了道路,完全是在踏荒而行。这样的情形实是让他们惊诧不已,可看着张师叔默不作声的样子,看着最后的李师兄脸色平静的模样,他们自然也是知道事情有了变化,一时间也是只能心中惴惴不安,双腿却也是只能紧跟上师叔的脚步,不至于被拉下太远的距离。

如此这般一路翻山越岭而行,从初始的疑惑到后面的坦然,他们全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行进方式。好在虽然路上有些难行,走起来比较麻烦,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修士来说,也是可以承受的事情,更主要的是,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也是让一直有些不安的众人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半个多月后,一行人终于是赶到了定远城,虽然沈同出自于李家,但到了这里之后却是没有任何回家族中盘桓一番的想法,于城中租了一辆马车之后,他们总算是轻松了许多,一路缓缓朝乌镇赶去。

如此这般又走了一月有余,马车在一座荒凉山丘前停住了脚步。被这种动静所惊醒的众人不由从打坐之中回过神来,放眼四望,当即便是被眼前的景色给吓了一跳,一个个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就连见多识广的张季常张师叔,此时也是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

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表情,出了宗门往这里而来,他们一路上基本上都穿行在森林树木之间,感受着浓浓的草木清香,呼吸着清新至极的空气,就连原先紧张的心情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了下来。但眼前所见,可实在是一副荒凉而颓败的景象,举目四望,别说是森林了,便是小草绿植也是难见踪迹,那光秃秃的山岭,那荒土碎石垒成的山峰,让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无奈之感。一阵微风吹过,当即带起一阵泥尘,连空气之中似乎也是充满了飞沙走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掩面躲避。再朝远处的天边望去,黄沙漫天,堆起无数的高大山丘,烟尘滚滚,沙尘与云朵相混,让人根本看清楚到底是黄沙还是白云,是地面还是天空。

整个世界,在如此情形之下,浑然如一体,让人望之而心惊。

甚至这个时候沈同莫名其妙的心中涌起一个想法,这哪里能称得上是乌镇?直接叫做黄镇岂不是更为贴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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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节 乌镇

灵界之中,天地之间灵力充沛,生机勃勃,一切万物由此而产生惊人的变化,往往能展现出可怕的生命力。就如同灵界的树木一般,吸收天地灵气的滋养,往往每棵大树都能长成数人合抱之粗,冠盖如伞,枝叶若云,层层叠叠而望之不尽。

更因为灵界修士吸取天地灵气而生长,辟谷无食,吞风吸露,对于粮食的需求也是大大的减低。如此一来,灵界之中,森林之繁茂远超一般人的想象,陆地之上,除去人类集聚之城镇,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原始森林,所行所至之处,郁郁葱葱,赏心悦目。而对于灵界的修士来说,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自然能感觉到熟悉和舒适,可他们又哪里能想到,在西极大陆上还有如此这般的一个地方,其所见所闻,实在是未曾想象过。

如南沙城那般矗立于沙海边界处的城池,算得上是绿色世界与黄色世界的交界之处,但那里仍旧是树林苍翠,牢牢的守护着被森林所环绕的世界,实在是不像眼前所见,到处灰色濛濛,四下黄沙漫天,毫无生机可言。

风,还在轻轻的吹着,与平常满带着清新气息和草木花香不同,这里的风中只有沙石灰尘的呛人味道,只有让人连睁眼都费力的劲风扑面。至于远处随风而起的黄沙漫天,更像是毁天灭地一般,让人望之而心惊。虽然同样是黄沙的世界,但明显眼前所见的景象与南沙城那里截然不同,似乎眼前的沙海要比南沙城那里暴躁和疯狂的多。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连沙兽似乎也不太喜欢这里吧,乌镇这里虽然偶有沙兽出现,但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过成群沙兽的巢穴,也没有发生过如南沙城那边一样的兽潮,倒是逐渐的让人淡忘了这片沙海的恐怕。

不过,随着沙海中一处乌石金矿的发现,天星谷宗门对于这里的重视程度也是越来越高。乌石金矿虽然比不上灵气矿脉那样的吸引人,但此类乌金石本身硬地坚硬,又能吸纳灵力,乃是炼制法器的主要辅材之一。所以日常所需数量极大,可谓是供不应求。如此一来,此处矿脉的重要性便是随之凸显起来,越发的受宗门的高层所重视。自然而然,就如同宗门中的其他守护任务一样,此处的乌金矿脉自然也是列入了宗门守护类任务之中,以供修气期弟子选择。当然,如此紧要的一个地方,将此等重任完全交由练气期弟子来担当,自然是比较冒险的事情。为此,如同落凤镇有一位金丹期长老长年坐镇一样,乌镇这里也有一名修士坐镇,只是因为这里的

形势远比落凤镇那里平稳的多,坐镇此地的乃是一位筑基期修士。

此类关乎于门内隐秘的事情,一般的修士自是不知道的,只有像张季常这类筑基期的执事,才会略知一二。只是,连他也不知道乌镇这里居然会是如此这般的光景。

站在山坡上遥望着下面那似乎截然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小镇,他们沉默半晌之后,也终究是迈开步子朝那里走去。很快,一个灰色的世界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吸引着他们全部的注意力。这是一个黑灰色的世界,灰瓦灰墙,甚至连街道都是用黑色的砖石所填平,外加上那阵阵劲风吹过掀起的漫天灰尘与黄沙遮蔽了天空中的阳光,更让这里显得黯淡而没有光彩。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走在这个小镇的街道之上,与别处明显感觉不同,好半晌的时间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实在是一件让人惊愕的事情。如此反常的情形,如此异于别处的情景,实在是让人不由暗暗心惊。

就在他们诧异于这里的古怪情景之时,徒然间前方冒出一个人影出来,一身银白修士袍在眼下这种情形下实在是格外的显眼。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自己的同门,自然是一件让人极为高兴的事情,若不是因为前面有张师叔带队的话,恐怕他们几个练气期的弟子此刻就要兴奋的高呼起来了。

如此让人压抑的景象,如此这般陌生的场景,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

“弟子张勇,迎接来迟还望前辈恕罪……噫,张师叔!”这个身穿银白修士袍的男子,迎上来之后便是躬身一礼,不过余光朝他们这里扫了一眼,显然一下子认出了面前之人正是执事阁的张师叔。而从其此刻的反应来看,明显他并不是一个心机深沉能藏得住话的人,否则也断然不会如此说话了。

张季常倒是对这些小节颇无所谓,定神朝这个弟子看去,只见其身材结实,皮肤黝黑,一副老实巴交的面孔实在称不上有任何的灵气可言,不过神识略微感受了一下,其身上的灵压足有练气期十一层的修为,倒实在是不凡,这倒是让张季常心中一动,看样子修炼一途脑子太过灵活之人其实往往成就未必比这些直肠子的人要高啊!

“张师侄可是特意来迎接我等?”张季常伸了伸手示意他无需多礼,旋即问道。

“禀师叔,申师伯离开之前特意留下弟子在此等候师叔乃诸位师兄弟,让弟子充当向导之责。”黑脸修士恭敬答道。

张季常看着他直挺挺站在街道中央丝毫没有请他们去休息一下的模样,不由有些无语,这个张师侄似乎根本不懂为人处事之道啊,哪有如此这般与人相交谈的?太过不礼貌不说,未免也太不方便了。只是,看他那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时间他倒也是不太好开口说什么。

倒是他身后的那个戚华此时两眼一转之后,像是摸透了张季常的心思,不由打了个哈哈说道:“张师兄,我等一路劳顿,不知能否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啊!”

黑汉一愣,似乎有些诧异于他的说法,要知道他们修道之人,身体受灵力的锤打,不管是强度还是韧劲都远超常人,所谓疲劳,大多也就是神识损耗过大产生的一些不适,倒是没有听说赶路还赶累了的,这倒是让他不由大为迟疑起来。不过,他只是对于人情世故上面有些陌生罢了,倒不是完全的不近人情,听闻这话之后,当即说道:“实在抱歉,弟子愚笨怠慢了师叔及诸位师兄弟,请随我来。”

旋即众人便随着这位黑汉穿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很快便是来到了小镇中央的一处宽大建筑前。说起来宽大,其实也只是相对小镇的其他建筑来说,若是与其他地方的建筑相比,便显得十分的寒碜了。看着前方的建筑,便是连黑汉也是脸上一红,尴尬说道:“师叔见谅,乌镇这里经年累月被罡风肆虐,所以建筑大多低矮简陋,让师叔在此种地方歇息,实在是惭愧。”

张季常轻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辈修士风餐露宿乃是家常便饭,锦衣玉榻不过是身外之物,实在无需过于讲究。”

“多谢师叔体谅。”黑汉闻言不由暗吁一口气,然后当先便是走了进去,至于张季常等人自也是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在外面看起来不大的这座屋子,走进之后倒是显得十分的宽敞,而且其中虽然陈设简陋至极,只有中央一个硕大的石桌和几张石凳之外,便别无他物。但墙壁上装有一颗颗明珠,光线柔和,交相呼应,反倒是显得比外面要更亮堂一些。而且进来之后,不再有那种劲风扑面和沙尘灌嘴的难受感,实在是让他们感觉舒服了许多。

而在见识到了外面的荒凉之后,再看里面的简单摆设,如此前后呼应之下,倒也是感觉十分的自然,让他们坐下来之后,并无异样的感觉。而端坐于主座之上的张季常,则在坐定之后,便是目光一转的落到了一旁的黑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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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节 再度赶路

张季常坐定之后,倒也是没有过多的客套,或许是他看得出来这个张师侄是个实诚人,也不讲究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当即便是问询起乌镇这里的情况起来。而谈到正事,众人自是个个竖起了耳朵不敢有丝毫的错漏,要知道在来时的路上,南沙城那里的局势已经严峻到了一触即发的危险境地。此地虽然离南沙城距离尚远,但毕竟是紧临无尽沙海,谁知道会不会受到波及?

黑汉张勇面对着张师叔的问询,自也是不敢隐瞒,详细的向他们介绍起这里的情况。

乌镇这个地方原本并没有人居住,就像西北方向上的落凤镇一样,若不是因为那里有阴冥鬼物的出现,让天星谷不得不派出大量的修士前来灭杀鬼物,怕也是没人愿意搬到这些荒远偏僻的地方居住。只不过因为大量修士的到来,带来了无限的商机,让不少脑袋聪明的家伙打起了这些地方的主意,开始在这些地方扎下根来,久而久之,便使得人丁越来越兴盛,人口也是越来越多。而乌镇这里,差不多也是如此类型,只不过这里并没有暴风山脉那样的连绵群山,有的只是荒芜干燥的土地和那漫天的黄沙烈风。直至数千年前,一名路过这里的修士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勘探到了沙海的边缘处有一处乌石矿脉,这才让这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开始受到重视,开始有了人迹活动。

不过,这里终究是与落凤镇不同,乌石矿脉的运送和处理自然是需要修士的参考,不过开采之类的活汁,需要的是普通凡人长期的劳作,而在如此这般的荒芜之地,普通人又哪里能承受得了如此严酷的环境?所以即便历经如此多年的发展,仍旧是除了那些矿工之外,便别无他人前来了。

正因为如此,此地的规模和格局便是始终没有改变过,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形态。

或许是因为沙兽也极其讨厌那此罡风吧,这一带的无尽沙海之中虽然也有沙兽出现,但却始终没有形成规模,更不像南沙城那里一般,几乎每隔百年便发爆发一次可怕的兽潮。千年以来,这处荒芜的土地上,除了一代又一代的普通人辛苦努力的开采着矿石之外,便再无其他的事情。

而为了保证这里的矿脉安全,天星谷也是派出了一位筑基期修士长年驻守在此处,并在宗门任务中增添了这里的驻守任务。能划归为驻守任务的地方,自然在宗门任务的清单上颇受欢迎。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此番沙海之中似乎出现了异动,往常平安无事的驻防任务居然成了极其危险的一

项任务,也是让他们徒呼奈何。至于为何张季常他们这一小队人为何会被派往此处,自然便是因为负责驻防乌镇的筑基期修士申道人,在数月前发现了沙海之中似乎不断有沙兽在集结,如此一来,担心势单力薄的申道人在稳妥起见也是向宗门之中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听着黑汉张勇的述说,张季常一时间不由陷入了沉吟之中,说实话,若不是此番被指派来到这里,他实在是不知道乌镇这里会是如此情形。在他的想象之中,还以为像落凤镇那样,有着宗门设置的防护禁制大阵,有着完整的防护工事,只需要按步就班的维持好法阵,便能抵御风险的来临。

然而,这里不仅没有防护法阵,甚至矿脉离小镇还有不短的距离,可谓是头尾不能兼顾,如此棘手的局面,他实在不知道一旦出现意外,该怎么办才好!也难怪申师兄会向宗门求援了,如此情况下,即便这位申师兄再是实力强悍,但毕竟分身乏术,又哪里能照顾得过来?

沉吟细想了一下,张季常在这个黑汉师侄说完之后,不由问道:“申师兄现在何处?”

张勇答道:“禀师叔,申师伯因为生怕矿脉遭受袭击,已经将驻地移至矿洞处,并嘱咐弟子,一旦增援的队伍抵达,立即前去相助。”这段时间的解说,似乎也是让张勇的为人处事之道似乎增长了不少,说完之后他不由问道:“师叔一路舟车劳顿,是否需要在这里休息几日再说?”

张季常此时自是心中郁闷,当初在执事阁,卢远道说是安排他们一个相对轻松的任务,当时自己就感觉不太对劲。真要是略微轻松的任务,又哪里会有后面所说完成之后三年之内不需要再做宗门任务的说法?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如今看来,哪里是什么自相矛盾,而是那位卢师兄根本就没有说真话,此时这里的情况,虽然不一定比南沙城紧急,但绝对不轻松。毕竟南沙城那里再是危险,可城中固若金汤,又有金丹期的大能坐镇,兽潮再是凶猛,城中总算是安全的。哪怕大战暴发,只要不脱离阵型,不孤军深入风险似乎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如今倒好,这鬼地方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就他和申师兄二个筑基期的修士,直要是碰上沙兽来袭,凭他们这一点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南沙城外碰到的那几名师侄,听他们说,带队的秦师叔直接被二头沙鹰围攻落荒而逃,不知道接下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又会是什么鬼东西!更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两人会不会有秦师兄的

运气,可以安然逃脱掉!要知道,这里离最近的落凤镇都有半个月的路程,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不过,事已至此,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又哪里还有回头的机会?他是再有什么怨言和恼火也是没有地方说了。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不由朝一旁的几人看去,虽然他们竭力掩饰,却仍旧是让张季常看到了他们的那种畏惧害怕的神情,这让他不由心中冷笑。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李平的脸上时,却是不由一愣,这个家伙倒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城府深沉到面不改色呢,还是果真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旋即,他更是想起来在暴风山脉的遭遇,这家伙还真是跟他一样,倒了八辈子的楣了,到哪都要碰这些危险至极的事情。

“前方既然形势危急,申师兄怕也是心中急切,我等这便上路,真要想休息,那便与申师兄汇合之后再做休整也不迟。”张季常不由出言说道。

黑汉自是大喜道:“师叔高义,弟子在此代申师伯谢过,弟子这便带路,争取在天黑之前抵达,以免夜长梦多。”说罢,他便是径自拱了拱手然后朝外面走去,旋即看了张师叔一眼之后,他便是猛然间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轻身术,然后便是迎面朝那滚滚黄沙之中冲去,像是自投罗网一样。

眼见他如此动作,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当即也是紧随其后,纷纷施展术法,紧随其后。好在他们皆是九层以上的修为,都已经习得了轻身术,否则的话,眼下的局面还真是尴尬。

不过,随着速度的加快,随着他们脱离小镇的范围,让他们难受的事情自然也是随之而来,迎面的罡风裹挟着漫天的黄沙和泥尘直往他们的七窍中涌来,如此情况下,别说是看清楚前方的道路了,便是呼吸都十分的困难。虽然修士不需要换气也能存活,但那种呼吸的习惯却是改变不了,实在是让他们难受至极。

而在前方带路的黑汉张勇,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心中着急着前面的形势,还是太过高估了身后这群师弟师妹的本领,没过多久之后便是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了。等到他回过神来寻找之时,所看到的便只剩下茫茫的黄沙灰尘,只看见一个昏黄的世界,哪里还有人影的存在?如此这般,他便又不得不回过头来找寻他们,自是大大的迟缓了前进的速度。

原本在他预估之中约莫二个时辰可以抵达的路程,直到月上中天,这才抵达矿洞,实在让他郁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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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节 申道人

这边厢黑汉张勇对于赶路的速度大为郁闷,那边跟随张季常来的几人同样也是郁闷不已。像如此这般穿行在风沙之中的经历,他们可还是第一次经历,那种风沙遮眼,一路行来嘴里差点被黄沙塞满的情形,可实在是谈不上愉快。更要命的是,漫天黄沙之中,低一脚高一脚的狂奔着,体内的灵力大量的消耗着,整个人也在是这样的消耗中大感吃不消。

好在如今终于是赶到了目的地,心中的郁闷神情也是终于可以消散一点了。

此时,夜已深,皓月当空,清辉点点。那要命的罡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是消散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已经度过了风带还是过了起风的时间。感受着四下里的平静,呼吸着虽不算清新但还算舒适的空气,满身的疲惫也是不由自主的消散一空,举目四望。沙丘在月光的照映下泛着暗沉的光芒,恍然间一看如同站在乌金矿石上面一样,如梦似幻一般。不知道当年那位发现乌石金矿的前辈,是不是同样被如此景象所吸引才起了探查此处的心思。只是不知道那位前辈高人到底有何种惊人的手段,居然能探查到深埋地底的矿脉,实在是神通广大。

就在他们这里长吁出一口气的时候,在他们面前的一座巨大沙丘上面,徒然间闪耀出一阵土黄色光芒,若是在白天的时候,这种颜色的光芒与沙丘融在一起便看不太清楚了。但在此刻,在那乌金一片的世界里面,如此光芒便如同旭日初升一般璀璨夺目。而伴随着这阵异动,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沙丘一阵晃动之后,蓦然间裂出一个巨大的洞口,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洞穴之中一阵光亮传来,清晰可见其中人影闪动一副忙碌至极的样子。

如此情形自是让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只有张季常神情不变似乎是对此早有所知。显然不是他早就知道了这里的情形,便是用神识查探过四周,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旋即,一道光芒闪过,一个身材削瘦的老者破土而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如此情形,实在是他们所仅见,说起来筑基期修士的御器飞行,他们是能经常见到的,别的不说,光是这位张师叔一路上他们便见过数次,自是羡慕不已。不过像这老者这般古怪的动静,他们实在是闻所未闻。

张季常的瞳孔一缩,不过旋即便是脸上堆笑的拱手对着这个削瘦的身影

说道:“久闻申师兄土遁之术如火纯青,今日一见方知传言实在并无半点夸大之词。师兄有此绝技,同阶修士之中怕是难有对手啊!”

这是一个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修士,脸颊削瘦,皱纹横生,嘴角带着的那丝淡然笑意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乍眼一看,仿佛是自家的长辈一般,颇为和善亲切。但其他人却是不敢像张师叔这般的随意,纷纷躬身施礼摆出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原因无他,只因为此人乃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筑基中期修士,身份地位远超他们这些练气期弟子。

随意的一拂臂间拂尘,当即一股柔和之力传来,将施礼的众弟子给托了起来,旋即便听他笑道:“张师弟及诸位师侄一路劳顿,实在是辛苦,就无须这般见外了。张师弟,先前老夫听闻宗门传讯是由你带队前来,还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在执事阁呆腻了,想出来走动走动?抑或者是突然间有所开悟了?”

张季常拱手苦笑道:“师兄说笑了,我在此境界一困二十余年没有寸进,怕是此生只能止步于此了。既然如此,与其将光阴耗费在执事阁中,倒不如出来闯荡一番,便是见识一下大好河山,也是快哉之事啊!”

老道则笑道:“若门内师兄弟都如师弟这般豁达,怕是头痛的得是骆师兄了。”

张季常亦是笑了笑,个人只管个人的事情,至于离开之后谁来接替执事阁的任务,便不是他所能操心的了。如今虽然屡历风险,但看着天上的明月,感受着不同于旁处的景色,那种打心底感觉到的无拘无束,仍旧是让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意,那是一种摆脱了心中枷锁的畅快,是一种突破自我的得意。

看着张季常的神情,老道不由叹道:“乌镇这里,也是只有此刻才能感受到这样的美景了,等到天亮之后,黄沙漫天,这鬼地方便不是人能呆的了。”

这话顿时让张季常回过神来,一脸疑问的朝老道看去,对于此刻的罡风消失,他直到现在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听他一说,顿时也是来了精神,想要弄个明白。不过,老道倒是与那个黑汉张勇不同,他轻笑一声道:“师弟一路辛苦,不如暂行休息一下,我们再慢慢详谈。”

“听凭师兄安排。”张季常闻言亦是点了点头应道。

一众人随着老道的脚步鱼贯走入那个巨大的沙丘之中,顺着那个莫名

出现的门洞,他们走进了一个平常所根本没有接触到过的世界。顺着那个门洞往内,一路上每隔十几步便有一棵珠子镶嵌在各处,让里面亮如白昼一般。不过,这样的布置显然不是为他们而准备的,毕竟修士耳聪目明能够在黑夜中视物,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烦。

朝四下里看去,他们这才知道这个沙丘实是别有洞天。按照常理想象,沙丘乃是由黄沙堆积而成,散而无形,随风起而散,随风落而聚。但眼前所见,四下里却是漆黑的岩石,其坚固的模样,哪里有丝毫沙丘的形状?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外面的沙丘被施展了什么法术,才造成如此差别。眼看着这里的情形,不知道怎的,沈同倒是莫名想起了宗门的迎宾楼处,当时谁能想到那个真实无比的小亭子,居然是幻化而起的,实在是神妙无比。如今这里,或许也是如宗门一般,被法阵所笼罩,只是他们法力低微,未曾看出破绽和异样而已。

不过,真要是想要弄清楚这里面的明堂,他自然可以让幽玄探查一番,只是当着二个位筑基期修士的面,他实在是不想做这样无畏的冒险,反正以后他们驻防这里,迟早会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老道的前进,他们一边惊诧于这里的奇妙,一边也是不由自主的往下走去。略一观察,便是可以发现,此刻他们脚下所踩的乃是一条石阶,身旁亦是石块,略做观察,便是可以看出上面的刀削斧凿痕迹,像是硬生生一下下劈砍出来的一般,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而这条往下的石阶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在他们不断的感慨之中,不断的往下深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惊讶的发现,那台阶居然在不断的变宽变大,并且耳畔隐隐也是有呼啸声传来,明显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只是,这里的空气,与别处都不同,温热之中带着一点刺鼻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

一路默不作声的行走了好半晌,渐渐的,远处似乎听到一些声响,伴随着那四下里乱蹿的气流,清晰的传进他们的耳朵里面,但当他们努力去聆听的时候,却又听不太真切,只觉得十分的嘈杂,如此情形,实在是让他们内心之中隐隐有些不安。不过,前面的老道一直一言不发,倒也是让他们不敢有什么声响发出来。

片刻之后,一个偌大的巨型洞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让所有人都不由愣在当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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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节 安排任务

这是一个黑色的世界,一切都那么的阴沉和黑暗,点缀在四下里的明珠固然将这里照亮,但那光线照射到岩石上时,却被吸收干净,没有反弹出半点光亮来。一时间,如此情形让人像是来到了九幽地狱一般,不知不觉间甚至连粗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来牛头马面的追捕。此时所见的情形,哪里能让人想象出来这是在沙海之中的地底之下,入目所及,又哪里还有半点黄沙漫天的影子?

一条漆黑的河流静静的流淌着,横贯整个洞穴,抬头远望,甚至连这条河流从哪里而来都看不清楚,放眼过去,此河流向哪里也是一无所知,由此可见此处洞穴之宽广,实在是让人怀疑是不是他们将整个地下都给掏空了,隐隐更是让人担心,这里会不会因为没有支撑而垮塌下来。

“师兄,这里便是矿脉所在?”张季常似乎也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有些惊讶的问道。

老道点了点头道:“此处便是乌石金矿开采完之后留下的空穴了,此刻我们所在之处便是当年最早的开采之处,如今经过这么多年的开采,地下空间之宽阔已经是远超一般人的想象了。不过,更让人吃惊的是,此处矿脉的含量之丰,经过如此多年的开采仍旧不过才十之一二而已。”说完,他一摆拂尘道:“走吧,休息之处便在前方,我们去那边详谈。”

老道所说的休息之处,其实便是一处处在石壁上开凿出来的孔洞,也不知道当初这里是矿石的开采处,还是矿工的休息之处,那偌大而宽敞的空间倒是让他们感觉比在镇子里面还要舒适一点。不过,这里同样是没有什么摆设,十分的简陋,看得出来,这个老道也不是什么贪图享乐之人。

在石凳上坐定之后,看着肃手站在一旁的众弟子,老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季常说道:“师弟此番来的当真及时,若是再晚几日,老夫在这里可就要大为着急了。”

说到正事,张季常不由问道:“申师兄,乌镇这里形势如何?”

老道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反倒是喃喃说道:“师弟刚到此处,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运转方式。老夫忝管此处数年,就先略做说明,师弟可莫嫌老夫年纪大了人啰嗦。”在张季常略为客套之后,他便说道:“乌镇这里说起来其实算是二处防卫地点,乌镇自然是一处,由值守的长老坐镇,矿脉这里则是由二名练气期弟子驻防

看守。说是驻防看守,其实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将矿区开采的原石矿给运送回来,毕竟修士可以使用如意袋之类的物件,远比肩挑人扛要轻松的多。一直以来,因为这片地区的特殊环境,以至于沙兽并不适宜在此处生存,倒也是一直风平浪静,只是这一次不知何故,沙海之中异动频频,老夫也是不得不赶来这里坐镇,生怕出现什么差迟。”

张季常不由问道:“师兄,沙兽可是因为那阵阵罡风而一地远离此处?”

老道点头说道:“此地不知道是何缘故,常年风沙滚滚,黄沙漫天,每天只有到夜深之时,才有二三个时辰的停歇之时。而沙兽之生长主要是依靠吸收光照灵力来增强实力,如此环境自然也就不为他们所喜,所以乌镇以外的沙海之中,数千里之内皆没有沙兽的行踪。”

“师兄,如今可是情况有变?”张季常不解问道。

老道叹了口气道:“驻防此处的弟子本是张师侄和吴师侄,前番他们按例往回运送矿石之时,曾受到过沙兽的袭击,幸亏张师侄修为精湛,实力雄厚,这才将沙兽击退成功返回。不过,原本以为这只是意外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不久之后,另外一位吴师侄也遭到了偷袭,差点陨落于此,这才让老夫觉得事有蹊跷。若只是意外的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发生二次。沙兽这类妖兽,本身灵智低下,不到金丹期开智,都没有灵智可言,如此频繁的袭击**,只能说明有大量的沙兽围聚在不远处,这才是让老夫担心的事情。”

张季常神情凝重的问道:“师兄可是已经探查过?”

老道摇了摇头道:“师弟未到之时,老夫势单力薄,岂敢有丝毫的大意和冒险举动?倒不是老夫顾念这条性命,实在是此地尚有数千矿工和百姓,一旦有什么闪失,其影响之大殊为惊人,老夫亦是不敢有任何托大之举。”

张季常则道:“师兄处事严谨,心怀仁慈,实在让人钦佩。”

老道则摇头道:“说来惭愧,若非实在是迫不得已,又哪里需要麻烦师弟来此冒险,听闻南沙城那里如今也是形势严峻,人手紧缺,老夫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张季常回道:“师兄客气了!不知道师兄接下来打算如何安排?我与诸位师侄皆愿听从师兄安排。”

老道沉吟了一下说道:“师弟及诸位师侄一路奔

波赶来,怕是体力损耗极大,不妨在此先休息几日再做打算不迟。”

张季常回头看了一眼众人,想了想还是说道:“师兄,眼下形势紧张,怕是也难以安下心来。再者说,我等修士只需打坐片刻便能恢复过来,实在不敢虚耗时间。师兄尽管安排便是,早一日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等也能早一日安心,到时候再做休息调整,才能真正的安心休息啊。”

老道不由迟疑的看了看众弟子,沈同等人自是不敢怠慢,当即抑拳说道:“听凭师叔安排。”

老道见此情形,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显然心中早有腹案,只是碍于情面先是客套了一番,如今见此情景,不由也是说道:“既如此,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张师弟,明日天亮之后,你我各选二位弟子往沙海之中分散打探一下详情如何?不把四下里的情况弄清楚,老夫实在是心中不安呐!”

张季常则点头应道:“师兄安排便是,小弟只管听命行事,反正我这条命可是交到师兄手里了。”

老道哈哈一笑道:“师弟这句话,可是让老夫压力倍增啊,这要是出了什么差迟,老夫可是有些担当不起啊。”

张季常也是笑道:“谁让师兄法力高深,又久在此地呢!总不能让我这个新来的师弟乱发号施令吧!”

老道一笑道:“既如此,老夫也是不敢推辞,不过师弟可已经选好让哪两位师侄同行?留下哪几位师侄在此驻守?”

张季常闻言不由偏过头去朝他们五人看了看,他的这一举动,顿是让他们一阵不安起来。虽然他们刚到这里不久,对于眼下的情况还摸不着头脑弄不明白,但刚刚他们的谈话可是一字不拉的听在耳朵里面,对于眼下的形势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别的不说,光是这个筑基中期的师伯一个人都不敢出去探查情况,便是可以知晓外面的危险情形。以他们不过练气期的实力,那还不是去送死?如此情况下,被张师叔目光扫过之后,不由纷纷低下了脑袋,就像上课时躲避老师的目光一样,内心一阵紧张不已。

倒是沈同一脸的平静,因为他隐隐已经知道,不管他如何的表情,张师叔肯定会点他的名,既如此,还不如干脆直接一点,免得显得小气。

果然,下一刻张季常便是开口说道:“李师侄,张师侄,你们二人辛苦一些陪我跑一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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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节 二个倒霉蛋

风,带着惊人的呼啸声响由远及近,迎面扑来。其强悍的力道带着漫天的黄沙,如同一张铺开的大网一般,笼罩着天地之间的所有空隙。天地万物在如此可怕的景象之中都显得无比的渺小,再高的修为和力量面对着此刻的场景都显得苍白和无力。

此时,约莫是正午时分。

然而,原本天空之中的火热太阳,没有露出半点身影,不仅炽热的光线照射不到地面之上,便是连天色也是十分的暗沉,丝毫看不出来此刻是正午时分。如此情形,自然也是能让人看出天空之中的沙尘累积的有多厚!可以感受到风力的强劲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而每当此刻,行走在风沙之中的人,都不由回想起夜晚那皓月当空的美丽景色,回想起那清沏的天空和宁静的夜晚,实在难以想象,如此天差地别的不同,居然是出现在同样的地方。

“李师兄,我们这样走到什么时候?”风沙之中此时传来了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受了风寒,还是嘴巴里面灌入了沙子。

沈同闻声不由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转头四望,皱头不由也是皱了起来。此时他与张瑞张师弟正在爬一座沙丘,只是努力了好半晌,不过才攀爬到一半左右,眼看着那似乎与天际连在一起的丘顶,连他的内心之中也是不由涌起一股想要放弃的感觉。

在这茫茫沙漠之中,一连数日都是这般近乎机械的上坡与下坡,实在让人大感吃不消。尤其要命的是,有时顶风而行,黄沙直往七窍中钻还是小事,努力半天连迈开步子都难,那才是对他们来说真正的考验。如此可怕的情形,也多亏了他们乃是修士之身,若是普通人的话,怕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暗自叹息了一声,沈同回头看了看张瑞,只见他此刻的那身银白修士袍,已经彻底的成了黄色,几乎与四下里的天地融为一体了。而他的那张脸上,用一块沙布包裹了起来,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如此防护却是效果有限,定神看去,只见他的睫毛之上都挂满了沙粒,看起来滑稽至极。如此情形,沈同根本没有嘲笑他的心思和想法,因为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怕是比这位张师弟好不到那里去,更何况眼下这个情形,他又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张师弟,我们暂且先休息一下如何?”沈同看了看四下里黄沙漫天的样子,不由叹息一声说道。

张瑞似乎对此早就求之不得,

闻言之后根本不顾形象,直接一屁股都坐在了黄沙之上。然后他整个人直接躺平了下来,一副体力严重不支的模样。也难怪他会如此不堪,这几日来,他们一路奔波,根本没有停歇过。虽然他与沈同同为练气期九层的修为,便法力的浑厚程度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如此这般的消耗之下,当沈同感觉到有些吃力的时候,他自然是已经是咬牙坚持了半天了,只是咬牙坚持到现在,一直没有吭声而已。

“师兄,还得走多远?”躺下来之后的张瑞语气之中满是绝望,摆出一副实在是走不动的模样。

沈同沉默了一下说道:“按照张师叔的指令,我们此去应该直达千里之外,估计还得再走五六天左右,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五天之后我们原路返回,此趟任务便是完成了。”

“师兄,走了如此之久,我们如今又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再这样走下去,怕是到时候想要找到回来的路都成问题了。”张瑞无奈说道。

沈同沉吟了一下,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张师弟,我知道如此这般的赶路,我们体力上面怕是有些吃不消。但既然被师叔选中,我们又哪里有其他的办法?要知道此番探查可不光光是完成任务这么简单,若是果真有沙兽在周边集结,怕是整个乌镇都将有灭顶之灾。”

张瑞扯下了遮在脸上的纱布,那张黝黑憨厚的脸上,当即露出无奈的神情,只听他叹息着说道:“李师兄,若是果真有沙兽的集结点,我等又怎么将消息传回来?怕是早被沙兽给生吞了。”

沈同一愣,不由问道:“张师弟,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

张瑞那张看起来憨厚的脸上,此时露出一丝少见的神采,只听他喃喃说道:“不如这样,我与师兄轮番交替前行,相互隔开里许左右,只在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内便可,若是果真有沙兽出没,也不至于二人同时身处陷地,最不济也能有人可以回去传达消息,师兄你说此法是否可行?”

沈同看着他的那张脸,心中不由露出一股鄙夷之色,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家伙,肚子里面的弯弯绕却是着实不少,他本想反问他一句,既然如此又该谁走在前面谁走在后面?可想了想之后,便是忍住了这句到嘴的话。在沈同看来,不管他是真精明也好,假精明也罢,既然知道了他是这样的人,能交则交,不由交则离远一点便是了,实在没有必要当面揭短

,将彼此的关系弄的比较尴尬和难堪,毕竟彼此之间没什么交际,实在无需如此。

如此这般想着,沈同便是强忍住心中的不屑,点头说道:“师弟所虑的确在理,既如此,那接下来便由我在前开道,师弟在后警戒如何?”

张瑞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之色,显然在他的心里正在盘算着怎么说服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好话的李师兄。然而当蓦然间说出这样的安排之后,他反倒是愣住了,同时他看着沈同平静的脸庞和那略带嘲讽的神情之后,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好在他的皮肤较黑,又被沙尘所裹满,倒是让人不怎么能够看得出来他内心中的真实想法。不过他旋即便是说道:“愿听师兄安排,等到明日,再由我轮换师兄在前,如此也好让师兄略微轻松一点。”

沈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说道:“师弟拉在后面可不要拉开的太远,否则若是有什么事情相互之间没法照应,可就麻烦了。”

张瑞连忙应道:“师兄放心,我明白这一点的。”

沈同点了点头之后,旋即便是再度启程,朝着那似乎连通天上的沙丘爬去,只是这一次,他明显加快了一些速度,转眼之间便是拉开了与张瑞之间的距离,独自一人深入那漫天的黄沙之中。此时,他的脑海之中,幽玄老鬼的声音不屑的响起,“李小友,你这耐心还真是好,居然了如此心甘情愿替人开道啊!”

沈同看了看远处的张瑞还没有动身的迹象,不由轻笑道:“前辈不觉得离他远一点,反倒是更加轻松一点吗?”

幽玄则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想的开,等碰上沙兽的时候,怕轻松的就是别人了。”

沈同笑道:“有前辈在,又哪里有沙兽能偷袭到我?再说了,真要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恐怕到底谁倒霉现在还不清楚,不过里许的距离,可实在是算不上保险呐!”

幽玄听到这话似乎颇为满意道:“这样就对了,刚刚我还以为你小子脑子出问题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弄明白,现在看来,你小子也是一肚子的坏水,只不过你隐藏的更深,装的更好一点。”

沈同则叹道:“你不仁,我便只能不义了,这又能怪得了谁?不过,毕竟是同门一场,若不到危难的关头,自不会做这种祸水东引的事情。”

幽玄便说道:“小友莫非以为这一次还能轻松回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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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节 怪风

听着幽玄的话,沈同不由一时间默然无语,显然他心中也是清楚此番所面临的处境是何等的凶险,要知道无尽沙海这中的沙兽与暴风山脉之中的阴冥鬼物不同。虽然同样都是没有什么灵智,但彼此之间的相处方式则是截然不同,当然这也是源自于它们彼此之间的生存方式的差异。如阴冥鬼物,固然实力的提升依靠的是吸取黄泉冥气转而化为自身所用,但若是遇上别的冥灵,本能的便会采取一种相互吞噬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可以说,阴冥鬼物之间的相逢必然是一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但沙兽则完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模样,因为沙兽主要便是吸取日光和沙粒中的能量,而沙漠之中日常充足,能量充沛根本不需要担心能量的来源,由此也是养成了沙兽之间和平共处的习性以及成群结队生存的方式,如此一来,每每沙兽行动起来,便是数量庞大而实力惊人,远比单打独斗的阴冥鬼物要更加的让人头痛。

前些时日在南沙城外,由筑基期师叔带队的小队都只能落到落荒而逃的下场,可见沙兽的实力之强悍何等的惊人。要知道在暴风山脉那里没有出现魔兽之前,筑基期修士便已经是可以横扫整个山脉而毫无压力的。

如今在他们未到之前,连筑基中期的申师叔都不敢随意行动,便可知这里的形势有多么的险峻。

叹息了一声,沈同摇了摇头,尤其是目光落到身后的那个张瑞身上时,更是无言以对。旋即他便听着幽玄说道:“照老夫来看人,这哪里是让你们探查沙海中的异动,分明就是让你们来送死而已,光凭你们这些人的实力,真要遇上危险,如此远的距离,又岂能逃得回去?”

沈同回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等只能听令行事,任务下来,想不来冒险都不行啊!”

幽玄则道:“说起来,小友身后那个小子倒还算机灵,若是你肯松口的话,他绝对是不想再往前走一步了,等上几日再返回的话,既省去了危险,又完成了任务,岂不是省事省心?”

沈同摇了摇头道:“前辈可别忘了,临走之时,那位张师叔可是亲口~交待这一小组由我负责,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位张师弟倒是好推脱,我可就惨了。反正已经走了如此之远,又何必在乎剩下的这几日路程,若是真有问题,那便算我们倒霉吧!不过,若是运气还不错的话,倒是可以清静一阵子了。”

幽玄则嘿嘿笑道:“若是真没有什么事情,那个老道又怎么会向宗门求援?小友,你便自求多福吧!”

沈同显然是知道再讨论此事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当即也是不再言语,埋头赶起路来。如此这般不断的前进不断的探查着四周,

沈同可谓是不眠不休,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停顿。他如此这般状况实在是堪称敬业的典范,当然他的这种劲头,可是让与他同行的张瑞心中郁闷不已,甚至是满腹的怨言了。只是,这一路上沈同一直走在前端开路,连提都没有提一下更换位置的事情,实在也是让他有苦难言,甚至连相劝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情况,实在是让他郁闷不已,不由觉得自己先前的提议实在是愚蠢至极,否则的话,早在数日前便是可以相劝这位“一根筋”的李师兄早日返回,哪像现在这般,怕是已经超出了两位师叔所要求的距离了,但却仍在不断的前进。

说起来,此番他们往这个方向上不断前进已经有十多日之久,算起来也的确是有千里之遥,甚至连沈同自己也是打算等到天黑之后稍做修整然后开始返回,如此长时间的探查行动,身体上的疲劳自不必说,翻爬沙丘,踩在那松软的沙粒上面,对于身体的消耗可是极大,但所幸一路尚算安全,除了那似乎没完没了的罡风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是让他先前的担忧成了白费。可就在这时,当他们二人拉开着长长的距离正准备穿过一道沙坑之时,徒然间天色一变,整片天空似乎都昏暗了下来,尤其是那呼啸的狂风让人几乎连站立都困难起来,一时间也是让他们脸色一变。

这突然的变故和猛然间变幻的天色,实在是没有丝毫的征兆,更是出乎他们的预料,让两人徒然间狼狈至极。

事实上在行进的过程之中,幽玄老鬼的神识一直在巡查着四周为他预做警戒之用,虽然他如今的修为未复,不过所能探查的范围也达十数里之外,实在是灵活至极,如此这般的神通自然也是沈同能够坦然前行的原因,虽说实力上他比起两位师叔自然是相差不少,但光论对于危险的探知,其实差别并不算太大。只是未增想到,在幽玄未曾有任何感知的情况下人,居然出现了如此惊人变故,更无奈的是,如此变故恰巧出现在他们即将要返回的关头,实在是太不凑巧了。

不过这可实在怨不得幽玄老鬼,毕竟它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感知有没有沙兽出现这件事情上,又哪里知道这不断刮来的狂风到底是强是弱?

罡风,就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降临此地,初始之时便让人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不过转眼之间,狂风大作,整个人的身体似乎都有些承受不住狂风的拉扯,几乎要被吹到半空中去,好在他们二人虽然相隔的比较远,但反应都还不算慢,当即浑身法力涌动,一股巨力涌遍全身,当即也是稳住了身形。但那罡风在如此情形之下,居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越来越强,越来越猛烈,并且似乎还在不断的增强威力,如此情况便是有些骇人了。

而在这般情况下,他自然是不能掉头就跑,如今风力越来越强,怕是只有稍有异动,便能被狂风所裹挟到时候会有何等可怕的事情出现,便是难以预料了。可留在这里,谁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事情?尤其是他此时身在沙谷之中,看着那漫天黄沙飞舞,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心惊。片刻之前,他还在暗道自己似乎运气不错,并未遭到沙兽的袭击,可眼下再看,便是只能苦笑了,感受着越来越暗的天空,感受着越来越强劲的罡风,怎么看都不像是运气好的样子。而让沈同惊疑的是,先前离开之时,那位久驻乌镇的申师伯也没有说沙海之中会有这样的怪风啊!眼下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沈同也是没法再多想什么了,如此情形之下,他想走走不掉,想避无处避,当即只能一咬牙后,直接趴伏到了黄沙之上,尽量减少狂风吹打在身上的阻力,减少那种要命的拉扯之感。只是,随着他的趴下固然没有了被风吹走的可怕感觉,但头顶上面,狂风大作,黄沙漫天,不停有细沙落下,身旁又不停有沙粒被吹走,地面上的黄沙与天空中的沙粒完全的融为了一体,一时间就像是整个沙漠都活了起来一般,迸发出一股人类所想象不到的可怕威力。

天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漆黑了下来,整个世界,此时都随着罡气的激烈而疯狂了起来,眼下这个时候,别说是挪动了,便是连眼睛都没法再睁开了,二人只能死死的趴在地上,以一种无可奈何的方式迎接着这可怕的变故,迎接着沙海的狂欢和一处处惊人的变化。

一个巨大的沙丘转眼之间被巨风所裹挟,它就像是一个挡在了狂风前进道路上的人一般,下一刻便毫无还手之力的被狂风所吹走,如此巨大的一个沙丘,转眼之间身躯消散开来,所有的沙粒都被卷上了半空之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一处原本的凹谷处,似乎那深深的凹陷成了藏风聚水之地,风到这里便是停止了下来,沙到这里便是聚集了起来。旋即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这个凹谷瞬间被沙粒所填满,然后那狂风似乎还不罢休,又从远处运来了更多的沙粒,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此处徒然间一座无比巨大的沙丘堆积了起来,如同一座飞来巨山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这座巨山足有数里之宽,高不见顶,庞大无比,而在它成型之后,四下里又有一座座“巨山”拔地而起,变化惊人。

而在此巨风的肆虐之下,这片沙海正经历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无数的沙丘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无数的沙粒被卷走,又有无数的沙粒被带来,让这里一时间变幻莫测,不断的变化着外形。至于那两个趴在地上的渺小人类,此时则早已经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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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节 神秘石屋

所谓飞沙走石,约莫所说的便是如此这般的情形了,在巨风的肆虐之下,沙丘平移,黄沙漫天,整个沙海似乎都活了过来,以一种畅快随意的方式不断的移动不断的变幻着模样。如此这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世界彻底的黑沉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怕是面对面都看不到彼此。

渐渐的,这个黑色的世界里开始出现了一丝光亮,一轮圆月缓缓从天边升起,先是带着一种模糊不样的样子,只能隐约看出一个轮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的身影也是越来越清晰,月光也是越来越亮。那一丝银色的光辉像是带着一种圣洁的能量,拂平这个世界的暴躁,让整个沙海在如此清辉的沐浴之下缓缓归于平静。

风,停了!沙,落了!天,亮了!

而随着月亮的升起,先前这片世界的所有坏脾气似乎都烟消云散,所有的暴动也都消失不见。至于那飘浮在半空中的黄沙,落入地面之后,也是让这个黄濛濛的世界再度露出它原本美丽的面容,露出它难得安详的一面。只是相比于先前,眼前的这个世界已经是大变模样,甚至是根本看不出来半点原先的痕迹。

数座高耸入云的沙丘如此这般横旦于眼前,其连绵成串的整齐模样,像是那怪风在沙海之中建立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让人望而生畏,兴不起任何可以抗衡的力量,即便是身具莫大神通的修士,面对如此情形,怕也是只有感慨的份,毕竟能够移山倒海,也只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有如此神通,如此惊人的巨大能量,又岂是一般的修士可以比拟?

如此这般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处平坦的沙地上面,突然的动静打破了眼前这个世界的宁溢,让这里出现了一丝异动。一具身影徒然间从沙堆里面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如此动作,身上滚滚沙粒落下,带起了一阵簌簌声响。

这是一具看起来并不强壮的身躯,年纪像是已经不小,眼角边缘处还带着一丝皱纹,在沙粒灰尘的堆积下显得十分的惹眼。若不是他的皮肤白晰,显得比较年轻的话,光是从这些细小之处便是可以看出其已经人到中年,行将不惑。

而这个看起来与英俊潇洒实在挂不上钩的男子,自然就是沈同了。他从沙粒里面直起升来之后,不由有些心悸的朝四下里看了看,看着眼前莫生的景象,看着不远处那些惊人至极的沙丘,没事由的他的心

底泛起一股后怕之感。朝自己身处的地方看了看,再朝远处的沙丘看了看,他不由一阵骇然,若是此刻身处沙丘之下,怕真是要倒大霉了。好在,他的运气似乎还不错,先前所处之处本是沙谷之中,经过这番惊人的变故,居然仍旧是低矮之处,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他这里暗自庆幸的时候,一道漆黑如墨的人形身影在他的身旁出现,正是久未在人前露面的幽玄老鬼。

“前辈,你怎么出来了?”沈同眼见幽玄的身影不由吓了一跳,本能的朝记忆中张瑞所处的地方看去,当即便是一愣。先前那个张师弟所处的地方似乎也是一处凹谷,如今再看去,便是只见一座沙丘堆积在那里,哪里还有丝毫的人影?眼见如此情形,他自然本能的便要去查探一下,看看那个张师弟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小友莫要着急,你那位同门眼下情况不太妙,但性命倒是无忧,只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之苦而已,小友不妨看看身下,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幽玄语气有些凝重的说道。

它这话,自是让沈同不由吃了一惊,低头看去,脚下满是黄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不过隐约之间,似乎在黄沙之中看到了一些青黑之色,并不太明显,却又有些区别。说起来,眼下明月当空,银辉点点,虽然光亮尚可但实在远没法与白天相比。不过,他们这些修士经过灵气灌注的双眼自是比普通人强了百倍,如此情况下仍旧是能将这一点区别看的真切,而幽玄老鬼则似乎是完全依靠着神识的外放才发觉身下有异的这种情况了。

蹲下身来,沈同伸手轻抚沙粒,旋即便是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

沙海之中,自然所见皆是黄沙细土,但此刻出现在沈同眼前的却是青黑的砖石,在略做清理之后,便是极其显眼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莫非是乌石金矿?沈同不由惊讶的想着,只是此番他们一路行来,怕是离矿区那里已有千里之远,在这里依旧是能看到矿石,其矿脉的广袤程度未免也是太过夸张和惊人了。

沈同一边想着,手里却是没有停歇下来,不断的清理着黄沙,随后他便是推翻了自己原先的想法。不是乌石金矿,也不是自然生成的矿石,那平整光滑的青石,接口处平整而圆滑,相较于人界时的水泥填缝,灵界的石块相接使用的乃是一种天然的树脂。如今他在那石块相接的地方,根本没有看到这

类东西,那便说明这些石块乃是由修士用法力所催动,用术法神通将这些青石化为了一个整体,让人看不出来丝毫的连接手段。

想了想之后,沈同便是念动法诀,给自身施展了一个巨力术,然后便是以比先前快的多的速度在四下里清理起黄沙起来,所幸这些沙子固然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但却干燥而没有凝结,清理起来也是极其的方便,倒是让他不至于痛苦不堪。

不过,此时的沈同却是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了,他的所有注意力,一时间都被眼前所见的景象给惊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双手清理出来的东西。

这是一间由青石搭建而成的屋子,此刻顶上和四周的黄沙都被他用双手给清理一净,已经是可以看出此间石屋的外貌。此番若不是狂风大作,带走了其上厚厚的黄沙,谁能想到在这无尽沙海下面,深埋在黄沙之中居然会有这样一间石屋?

这可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此荒凉的地方,是谁在这里建造的这个石屋?如此偏远的地方,又是谁在这里修成如此建筑?关键是,在这沙海之中,修建此石屋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像乌镇那样,也是为了开采矿石?可出发之前并没有听申师叔说过这些事情,否则的话先前提及矿脉的时候便应该说起这事,可沈同清楚的记得,从头到尾便没有提及说沙海之中原先还有矿区的事情。

如此这般想着,沈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隔开一段距离之后,他便又是朝黄沙之中深挖了起来,想要求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说起来,他的想法也比较简单,不管是矿区也好,小镇也罢,若是有建筑的话,都应该是成群结队建立,并不会单独一间,如今只要能够探查清楚,便是可以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是有什么作用。而让他惊喜的是,随着他从其他地方深挖,不久之后,同样是看到了青黑的青石,看到了一些人造的建筑。

如此宁静的夜晚,这些被黄沙塞满的屋子在冰冷的月光之中显得格外的瘆人,尤其是这些深埋黄沙之中不知道多少年的建筑在如此长久的岁月之后重新展现在人前,那种古朴和沧桑的气息实在是让人有种想要探查清楚的玉望和冲动。

只是不等沈同再继续忙碌下去,便是听到一旁的幽玄蓦然间说道:“小友,你那位同门师弟好像已经苏醒,要不了多久便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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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节 醒来

沈同闻言一惊,不由回过头去看了看,自然在如此情况下,那硕大的沙丘根本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想来那个张师弟运气要比他差的多,直接被深埋在了沙丘之中。不过,他也是知道,幽玄既然说他已经醒来,那肯定不会有错,留给他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这倒是让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此时他已经清理出一片不小的范围,再给他一点时间便能清理出石屋里面的黄沙,到那时候说不定会有一些惊人的发现。

只是,眼下的形势未免太过不凑巧了,就在他这边就将揭开迷团的时候,那个张师弟居然醒了过来,实在是让他大感无奈。

“李小友,这里的情形诡异,最好是不要让旁人知晓。”幽玄不由提醒说道。

沈同自也是知道此事,不由沉沉的点了点头。此番能发觉这里的异常,可实在算是凑巧至极,更可以说是天意,若不是那惊人的罡风突起吹散了地上的黄沙,谁能想到沙底之下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存在?而更为凑巧的便是他此刻身处的位置,居然就在石屋之上,偏偏幽玄老鬼还能神识外放探查四下里的情况,如此诸多的巧合碰撞在一起,这才让他发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如今他尚没有弄清楚这里的情况,更不知道是不是古修士的遗址,自然是不想让别人来分享这里的情况。

“小友,不如趁他尚在沙丘之中,让老夫来处理掉他?到时候只管推脱给那怪风或是干脆说碰上了沙兽,自不会有其它的问题。”幽玄看着沈同神情凝重的样子,自然是知道他此刻心中的郁闷,不由也是在一旁劝说起来。

它这话顿时让沈同一惊,却是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道:“前辈,切莫乱来,这里的情况让这位张师弟去解释可能比我一个人去说明要好的多。要知道那两位师叔可都是精明至极的人物,若是让他们发现破绽或者是坚持要来探查清楚,到时候反倒可能会暴露这里的情况。”

幽玄沉吟了一下道:“老夫这么说,不过就是提供一个参考,至于接下来怎么办,小友思虑谨慎,自己看着办吧!”

沈同点了点头,旋即取出数枚灵石扔到那石屋旁边,然后便是快速的将先前挖开的黄沙回填了过去,以一种比先前还要更加快的速度,重新将这里变成了一片黄沙覆盖的地方。月夜之中,沈同忙碌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显眼,他一会儿挖沙,一会儿回填的模样更是显得诡异至极,若是不知道详情的

人,光看他的这种动静,八成还以为他是在倒斗盗墓,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在极短的时间里,他便是已经处理完毕,朝远处掠去。

对于他这样的举动,幽玄一愣之后便也是跟了上去,旋即消失在了月夜之中。

一座硕大的沙丘之上,猛然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轰响之声,随着漫天黄沙的飞舞,一道人影从沙丘之中破沙而出,一跃而落到了地面之上。此时,月光如匹练般洒在黄沙之上,四下里静溢而美丽,安宁而详和,相比于白天所经历的可怕情形,此时的这种平静,可谓是如同人间修境一般,让人大为享受。

只是,感受着身上的痛苦,尤其是法力的消耗,张瑞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显然被压在沙丘之下这么长的时间,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所幸他的身体还算结实,尚没有被黄沙给活生生压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于此刻身体上的伤痛,相比于先前所面临的危险,实在又算不了什么了。

回过神来的张瑞旋即目光不由朝那个李师兄所在的地方看去,只是入目所见的情形却是让他傻了眼,因为眼前所见的情形与先前完全不同,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楚方向,不知道那个李师兄该是在自己的哪一面了。这种情形,不由让他大皱了眉头,一时间也是大为不安起来。

其实,那个李师兄的死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剩他一人的情况下,接下来的风险可就太大了。别说是碰上沙兽这种可怕的事情,便是要辨别东南西北,找到回乌镇的路,也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情,若是一个不小心走错了方向,直接走进了无尽沙海的更深处,那可真是自寻死路了。

如此情况不由让张瑞有些急切了起来,他当即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朝四下里找寻去,心中也是开始有些焦急了起来。其实按理来说,那个李师兄的修为与他一样,但似乎法力比他要更加的凝实一些,自然实力也要在他之上,如此情况下,他都能克服险难,这位李师兄自然也没有问题。可先前的狂风如此的可怕,谁知道他有没有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要知道,那黄沙漫天的情况下,一座山丘的出现与消失不过都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更不要说是人类那幼小的身躯了,运气不好,被巨风裹挟吹飞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张瑞的神情不由有些着急起来,动作也是越发的麻利和快速了。

片刻之后,站在一处

沙丘顶上四下眺望的张瑞突然间脸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远处遥遥相对的一处沙丘上面,蓦然间出现了一丝银白之色。月夜之中,这样的光亮并不显眼,但在这样一个黄沙的世界里,任何一丝不同的色彩,都能引起他的极大关注,这让他大喜之下当即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轻身术后便是快速的赶了过去。

半截身躯被埋在黄沙之中的沈同被张瑞给拖了出来,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李师兄,感受着他的有力脉博,张瑞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大感庆幸不已。虽然不知道这位李师兄为何迟迟未醒,但看他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可怕的打击,实在是一件幸事。

想到他们二人一起遭遇这可怕的巨风,最终双双都活了下来,差不多也算得上是同患难了,再想到这位李师兄一直单独一人走在前面探路的情形,他看向这个李师兄的目光,不由也是友善了许多。想了想,他随手从如意袋中取出一个玉瓶出来,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到玉瓶上时,不由多出了一丝犹豫的神情,显得颇为不舍的模样。不过,他终究是咬了咬牙,然后从瓶中倒出一颗白色丹药出来,一股清香扑鼻的气息旋即传来,让人轻闻一下便是感觉神情一振,并且其上腾起一股白雾,显得神妙异常。

伸手一捏沈同的下巴,带着不舍的神情将丹药放进了沈同的嘴里,然后他这才叹息了一声,就在沈同的身旁盘膝坐定,开始调息了起来。

此时的沈同自然不是真的昏迷过去了,他不过就是远离了原先所呆的地方以免让这位张师弟发现那里的异常,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老实憨厚,实际上却是颇为精明的师弟,居然舍得喂他服下丹药,实在是让他大感意外。

那丹药入口即化,转眼间便是化为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进腹中。旋即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包裹住了他的全身,明显能感觉到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舒张了开来,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只是,让沈同颇为尴尬的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又有什么样的效果,自己此番又该何时醒来才恰到好处?如此情形,实在是让他大为尴尬。

如此这般过了片刻之后,不想再装下去的沈同猛然间坐起,然后用力的猛咳了几声,看起来一副颇为紧张的模样。

自然,他的如此动静也是让一旁正在调息的张瑞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沈同如此情况,他不由也是如释重负一般的长吁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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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节 危险来临

“噫,师弟,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同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显得十分惊愕的看着身旁的张瑞,其表情之传神,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他是装出来的。外加上此刻光亮有限,更是为他的“表演”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张瑞此时则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长叹一声说道:“李师兄,你可终于醒过来了。”

沈同则问道:“张师弟,我记得先前我们遭到了惊人至极的狂风袭击,现下是何情形了?”

张瑞摇头道:“师兄,我也是刚醒来不久,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应该是那怪风已过,暂时安全了。所幸我们遭逢此难,虽说受了点伤,但损失并不算大,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奇怪,我这浑身上下怎么感觉有种火热的感觉。”沈同点了点头,然后故意的皱眉问道。

只见张瑞当即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无奈苦笑道:“李师兄,那是我看师兄你昏迷未醒,喂你服下了一颗‘养元丹’所致,此丹药乃是治疗内伤的高阶丹药,药力浑厚而绵长,体内生热便是药力化开的缘故,内生热而引灵力流转,牵引体内气机而疗伤固本,师兄无需担心。”

沈同不由拱手说道:“原来如此,倒是让师弟破费和担心了。”

张瑞摇了摇头道:“师兄何必如此客气?你我份属同门,相互帮扶自是本份,换个位置想必师兄也会如此做的的。对了,师兄接下来可有何打算?眼下似乎已经到师叔所安排的距离,似乎并无异动和沙兽的踪迹,倒是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罡风实在是骇人至极。”

看着张瑞脸上那心有余悸的表情,沈同自是知道他早就不想往前了,此番遭此变故,更是对于沙海深处充满了恐惧。对于他来说,此刻则是心中挂念着深埋在沙海中的那些建筑到底是何用途,想要一探究竟,可眼下有这位张师弟在场,自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此情形之下,他自然也是没有了探查四周的想法,只想着回去之后,再找机会来此查探一番。

心中如此这般想着,嘴里却是有些迟疑的说道:“师弟,此番前来已有千里?”

张瑞连忙点头说道:“师兄,我们一路前来半途并无耽搁,每日休息不过一个时辰而已,日行百里算是最少的了,如今前前后后已经有十日之多,又岂会没有千里?再者说,白天所遇那罡风实在是诡异至极,若是天亮之后再

来一次,可实在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如此好运啊!”

沈同也是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师弟所虑甚是,继续前进怕是危险更甚,我们略作休整之后,趁着月光可以指引方向,便抓紧时间返回吧!”

张瑞暗自长吁出一口气,赶忙的点了点头,一想到白天那惊人的罡气吹起沙丘,黄沙漫天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情形,他便是不由心中一紧,如此可怕的情形,若是再让他们经历一次,那可真是要了他们的小命了。好在,这位像是一根筋一般的李师兄受伤之后,似乎是终于惯得变通了一点,总算是不再坚持继续前进,实在是让他长吁一口气。

两人旋即开始抓紧时间调息起来,实际上沈同此时并没有什么法力的损耗,他又不像张瑞那般倒霉被压在了沙丘底下,如今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好在这位张师弟似乎也是因为刚从那种可怕的情形中逃脱出来根本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观察这些,倒也是让他轻松的蒙混过关了。小心的朝原先自己所呆的地方看了一眼,月夜之下,黄沙与别的地方并无不同,显然这位张师弟自是不可能知道那里曾出现过的惊人情形。

旋即他的神识海中一动,传音给幽玄问道:“前辈,可能探查到那几块灵石的位置?”

幽玄轻笑道:“小友放心,如此近的距离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若是离得远了,怕就有些麻烦了。毕竟灵石的灵力波动并不强,想要探查起来实在是麻烦的很,其实若是有别的灵器之类的东西留在这里,是最好不过了。”

沈同则无奈说道:“此刻我身上只有一件凝水旗,留在这里怕是对我的实力会大有影响,还是想办法找个机会尽早返回吧!”

就在这时,幽玄的声音徒然间一紧道:“小友,我们怕是有麻烦了。”

沈同蓦然间张开眼睛朝远处看去,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实在是一片平静,此刻的沙海没有半点响动和异常,在月光的照拂之下,犹如一个沉睡的婴儿一般,如此的香甜如此的可爱。只是,那平静的背后,那黑暗的远处,实在是隐藏着无数的危险,目光所不能抵达的地方更是隐藏着无数可怕的存在。虽然沈同看不见,但却是对幽玄老鬼的话深信不疑,他不由急切问道:“怎么了?”

幽玄神情凝重的说道:“正有一群沙兽朝这里靠近,速度很快,最多一柱香的时间便能遭遇。”

沈同自然也是心中

一紧,实在是没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才刚刚逃脱那可怕的罡风袭击,转眼间便又碰上沙兽,这可实在是流年不利。感受着幽玄凝重的声音,他不由也是追问道:“数量有多少,我们可有一战之力?”

幽玄叹息道:“数量不多,十数只而已,不过其中有一个已达筑基期实力,而且看样子似乎已经锁定了你们,正在急速赶来。”

沈同豁然起身,神情难看至极。一旁正在调息的张瑞自然也是被他的动静给吓了一跳,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问道:“李师兄,可是哪里不舒服?”

若是一般的练气期沙兽,沈同自付实力倒是并不畏惧,但有筑基期的沙兽存在,这可就是要了命了。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幽玄也是不便出手,单靠他们二人岂不是如同送死一般?这个时候他不由莫名的想到了在暴风山脉中所碰到的魔猿,想到当时完全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怕情形,便是不由心中一颤。那一次是运气好,魔猿在大意之下被神秘小珠吸干了精元,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好事,次次都会这么好运气的?

“张师弟,我心中十分的不安,似乎感觉有什么危险在靠近。”沈同神情凝重,十分不安的说道。

张瑞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当即也是起身朝远处看去,只是根本看不出那平静的沙海之中到底有什么危险,只不过他的内心之中,对于这片沙海实在是充满了畏惧,即便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他也是当即说道:“师兄,既如此,我们立即开始返回如何?”

沈同哪敢迟疑当即点了点头后,便是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轻身术的法术,他的如此动静自然也是吓了张瑞一跳,让他不由自主的紧随着他的动作,也是蓦然间施法起来。一路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李师兄有如此的神情,并且是这般的干脆果断。只是越是如此,他的心中便越是不安,对于修士来说,对于危险的本能感知,自然也是一件非常玄妙的事情,就如同山林中的猛兽一样,提前可以感觉到危险的来临,让它们及时的做出躲避。

而有些修士也天生带有这样的天赋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只是如此一来,他同样也是叫苦不迭,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而且此地距离矿场如此之远,千里之遥必须得要数日才能返回,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其风险之大可想而知。

来不及细想,二道人影就这般毫无征兆的拔腿狂奔,堪称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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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节 沙狼

二道人影在沙海之中夺路狂奔,与来时的不急不缓相比,此刻他们不仅仅是给自身加持了轻身术,而且体内的灵力运转开来,根本没有丝毫的停歇和节约感觉,仅仅只是一柱香的功夫,便是已经狂奔了几十里之遥,可谓是速度惊人,若是不惜消耗法力一直维持如此速度的话,先前十天左右的路程,怕是最多三天时间便能走完,其轻身术之增幅此由可见。

只是,不说体内的灵力是否能支撑如此之久,身体在这样的高强度之下也是有些难以承受,他们此时也是不得不略做调整,站在沙丘之上长吁了几口气。

远处,月光照耀下的沙海也是终于有了动静,即便他们的速度已经极快,但显然比起那些生长在沙海之中的沙兽,仍旧是远远不及,在如此不惜体力的狂奔之后,仍旧是被其追近,那种速度上的差异实在是让他们二人心生诅丧之感,嘴里更是充满了苦涩,很显然再逃下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作用,反倒会白白消耗自己的体力。而如此情形之下,张瑞不由也是朝这位李师兄看了看,先前他只是听李师兄说有危险靠近,本着谨慎一点的做法,便是与他一同奔逃。可如今真有沙兽追来,对他的心理冲击自也是极大,而他看向李师兄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敬畏之色。

黄沙翻滚,灰尘漫天,沙兽的狂奔带着惊人的动静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静,月夜之下,十几道与沙丘同色的身影不断的移动,不断的朝他们这里靠近,就像是一个个可以移动的小型沙丘一般,显得格外的惊人。这些东西自然不是真的沙丘,其可怕程度也远比沙丘要惊人的多,只是在极短的时间里面,便是已经跨越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冲到了离他们身前不远处的地方。也直到这时,他们二人才看清楚这些沙兽的模样。

随着速度的放慢,这些沙兽的样貌也是清楚的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是一群如同豺狼一般的沙兽,只是身形却是如同牛一般大小,光是一只便能让人生出一股不能力敌之感,更不要说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足有十几头之多了。

这些沙兽身躯魁梧高大,身下有四蹄,只是全身由黄沙组成,显得十分的粗旷,身上的线条也是并不明显。其头上没有五官,朦胧一片,让人看不出来它们的面目,显得十分的诡异,甚至沈同不由自主的会想这些沙兽与普通的沙堆到底有多大的区别?其到底凭什么来追

踪他们?不过,沙兽之中自有特殊的存在,只见当先的那一个沙兽,不仅体型比起其他的沙兽要更加高大强壮,而且身形线条也是格外的清晰,其身躯看起来便像是肌肉鼓胀一般充满了力量感,更夸张的是,其脑袋的位置处,五官俱齐,清晰可见!

“筑基期沙兽!”张瑞的注意力显然也是落到了当先的那头妖兽身上,只是略微的感受了一下其身上那浩瀚而庞大的气息,顿时便是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恐之色。此时从那罡风之中逃脱得性命的欣喜已经是消失不见了,蓦然间出现的强大沙兽,直接就是断绝了他们的生机。这哪里还只是危险,如此情况下,已经是绝望了。如此情形之下,他当即心生退意,哪怕明知道凭自己的速度也是难以逃脱,但让他鼓起勇气与筑基期的沙兽死战,他又如何能做得到?

只是如此情况下匆促逃离,显然死的更快,脑海之中残留的理智,也是让他浑身颤抖的呆在了原地。

“张师弟,一会动起手来,你看准机会先撤,若是能逃得性命回去,一定要将这里的情况与两位师叔禀明。”沈同似乎看出了这位张师弟内心中的想法,此时一边取出凝水旗,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瑞显然没有料到这位李师兄如此情况下,居然会这般说话,当即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只是惊愕的问道:“师兄,如此情况下还能逃得掉吗?”

沈同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事实上他让张瑞逃走,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下的情况,他又怎么能指望这位张师弟能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与他联手对敌。当初的林鸿文已经是最为明显不过的例子了,灵界的修士珍惜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到了一种极致,说起来那位林师兄所面对的可是他所爱慕之人,但当危险来临之时,却是逃得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照此看来,指望这位根本没有什么交情的张师弟留下来与他并肩作战,不过就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也算是让彼此都有所准备,反倒是比仓促行事要机灵的多。而且沈同心中的盘算是,待这位张师弟离开之后,幽玄老鬼便能出来帮忙,实力反倒是要更强上一分。如此情形之下,他自然是“乐得大方”,说的干脆。

此时,已经不待沈同再多说什么,那些沙兽便像是已经调整好了阵势,徒然间这寂静风的

夜晚,像是突然间起了一阵冷风,让人不由心中一颤。与此同时,那领头的沙兽就像是仰天无声的长啸了一声一般,当即那数十头沙兽便是猛然间朝他们这里扑来。

凝水旗上蓝光一闪,当即一道蓝色的水箭在沈同的身前形成,以一种如同是瞬发一般的惊人速度,朝其中的一头沙兽射去,如此惊人的攻击速度,顿时让一旁的张瑞既惊又喜,只是如此情况之下,他已经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了。转眼间,四五个强悍的身影便是从一侧朝他所在的地方展开了攻击。

一柄红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里,随着长剑的出现,四下里似乎温度都升高了不少,而此时的张瑞本就有些黝黑的脸庞,在长剑的映衬之下,更显黑沉。但长剑在这一瞬间发芒大放,旋即一道火光带着惊人的呼啸劈向了一旁扑来的一头沙兽。

“轰!”就在张瑞取出长剑的时候,有凝水旗增幅的沈同其水箭已经击中在了沙兽的身上,蓝光瞬间大放,那支水箭术毫不留情的击打在一头沙兽的身上,让其带着强悍力道冲来的身躯硬生生往后退去,重重的砸在了黄沙之上,只是看其摇摇晃晃重新站起来的模样,显然可以看出这头遭到攻击的沙兽受伤并不重。

而在此时,又一道水箭术已经是激射而出,几乎与张瑞手里火红长剑射出来的惊人火光一同击打在另外的两头沙兽身上。

两道法术同时击中了沙兽,如同先前一样,被水箭术所击中的沙兽摔倒在地上之后,似乎并无大碍的模样。但另外一个被张瑞的剑光所砍中的沙兽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其身上小半的沙料受此重击之后,直接崩散了开来,直接让其摔倒在沙丘之上,半晌也站立不起来。如此情形,自然是让沈同大为侧目,其火系灵根配合那长剑所施放出来的法术实在是杀伤力惊人,相比较之下,其所学之水箭术实在是孱弱,似乎根本没法给这些沙兽造成致命的打击,似乎除了施放的速度较快之外,便别无优点了。

虽然他们这一连串的攻击,击退击倒了三头沙兽,但四下里的沙兽实在太多了,其瞬间从各个方向上面,朝他们二人展开了猛攻,一时间,就像是先前白天所遭遇到的可怕情形一样,一堆堆的沙丘从天而降,扑头盖脸的朝他们两人这里砸下来。

就在此时,二人身上光华闪动,几乎在同时开启了护体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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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节 盾碎人飞

土黄色的晶墙开始在沈同的身前成型,如此法术自然是他所学的“厚土盾”,只见光华流转之间,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出,在身前凝聚成型。一个土黄色的光盾旋即出现,如同一面盾牌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前,让他那略显单薄的身躯有了一个屏障。而张瑞手里的红色长剑也是再度红光大放,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光刃砍出,发出那惊人杀伤力的攻击。火灵力疯狂涌动,瞬间一个火红色的光圈出现在他的身体四周,将他整个人都映衬的红光闪闪,让人不敢直视。

仔细看去,这位张师弟的护体法术如同一个蛋壳一般包裹在他的四周,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实在是周密无比。尤其是相比于沈同身前那一块盾牌模样的东西,连头部都没有护住,便更显得要高明的多。只是,接下来的情形则是让人目瞪口呆了。

两人的反应自然也是不慢,而且从他们一气呵成的施法手段上来看,显然战斗的经验也是极其的丰富,如此这般一轮的攻击之后便是催动术法,居然硬生生在沙兽冲击到他们身前之时,将护体的法术给完整的施放了出来。要知道此刻形势紧张至极,若是这样的施展法术有任何的耽搁,迎接他们的将是可怕至极的下场,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灵智可言的沙兽可不会讲究什么手下留情,其疯狂扑来的身躯虽然没有口齿撕咬,但光是那庞大身躯所带来的冲击力便已经是可怕至极。也几乎就在两人的护体法术刚刚施放完毕之时,“轰……轰……”一连串的闷响传来,数团“沙丘”轰然与两人的护盾相撞在一起。

厚土盾上光华流转,黄芒大放!其浑厚凝实的光盾在连番的冲击之中巍然不动,坚若磐石一般!反倒是那些撞击在光盾上的沙兽,就像是一头撞在了铁板上一样,一时间摔落在沙丘之上,一副难以动弹的模样。其防护法术的强悍实力与先前水箭术的威力截然相反,虽然先前的二道水箭攻击,只是将二头沙兽击翻在地,看似威能不足,但这个护盾却是实在强悍的可怕。而另外一旁的张瑞那里,情形明显与沈同这里相反,先前其火剑上面激射而出的光刃一击便是重创了一头沙兽,但此时身体之外的红色光圈,却是在沙兽凶猛的撞击中轰然崩散,整个人惊吼一声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如此情形,自也是让他们二人大惊失色,尤其是张瑞更是脸色惨白,只能绝望等死!他哪里能想到,这些沙兽看起来攻击手段单一,但是威能却强悍如斯,其光靠身体蛮力的冲撞,便有如此杀伤力,只是此刻他的护体

被一击而碎,他也是根本来不及再施放护盾,眼看着那些沙兽冲击之势不停,他便只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沈同蓦然间闪到了张瑞的身前,其黄芒光盾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刺眼和惊人,千均一发之际,他是硬生生的挡在了沙兽冲击的线路之上,硬生生的又自己的护盾挡下了冲杀向张瑞的致命一击。

“轰……轰……”数声闷响声传来,光盾遭受连番的攻击也是一阵摇晃,其上灵光闪动,像是有些不支的模样,不过随着沈同体内的灵力不断的涌入,其瞬间重新稳定了下来,防护能力强悍的惊人。再朝那些沙兽看去,在这种猛烈的冲击之下,这数头沙兽也是纷纷摔落在地上,根本站立不起来。

如此情形,自也是让沈同心中大定。说起来,厚土盾的防御力本就极其的强悍,外加上他的一身法力凝实不输于筑基期的修士,自然硬接这些沙兽的攻击没有丝毫的问题。只是,沈同前番在暴风山脉之中被那魔猿一顿胖揍,在它的手里似乎连任何的反击之力都没有,也是让他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时间有些茫然。不过,此时这个护盾所展现出来的强悍能力,也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暗吁出一口气,一时间心中大定起来。

此刻,四下里的沙兽在这一轮的攻击之后,似乎都吃了一个大亏,倒是那个始终没有行动的筑基期沙兽,此时看着像是它手下一般的沙兽连番攻击没有起到效果,像是极不耐烦的发出了一声咆哮声响,旋即便是带着惊人的速度朝他这里冲来,一副想要亲自解决了他们二人,不想再有任何耽搁的模样。

“师弟快走!”沈同手里蓝光一闪,一道水箭飞射而去,他自然是不指望连普通的沙兽都解决不了的水箭可以用来对付这头实力惊人沙兽,只是想用这样的行动来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张瑞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此番能够死里逃生,自是让他大喜过望,如今眼看着李师兄不顾自身安危的挡在了他的身前,心中更是感动至极。只是如此情况下,让他留在这里陪李平一起等死,他自然也是做不到,一咬牙后,他猛然间催动法力,手上红剑一时间光芒大放,旋即一道比先前要强悍的多的火光带着惊人的呼啸直冲那头沙兽而去。而在这道法术施放之后,张瑞的脸色不由也是一阵发白,整个人似乎都摇晃了一下,显得有些体力不支的模样,旋即他不再迟疑,当即拔腿而逃,嘴里倒是不忘喊道:“师兄保重,我立即回去向两位师叔求援!”

伴随着他的喊话,水箭与那道剑光一起,几乎同时砸在了那头沙兽的硕大脑袋之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动作都快如闪电,还是那头沙兽根本不屑于闪避,其硕大的脑袋直接迎上了那两道法术,让沈同心中不由露出一丝暗喜之色。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惊愕不已,张瑞先前让人妖兽受伤的一击,此刻硬生生的砍中了这头筑基期沙兽的脑袋之上,而且看其模样,此道剑光像是凝聚了他莫大的法力。只是,随着那沙兽头上若隐若现出现的一层黄光,不管是水箭也好,光刃也罢,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连一丝波涛都没有掀起,便是悄然消失。

已经跑出去十几步的张瑞眼角余光看到这样的情况,哪里还敢有丝毫的侥幸和耽搁!当即便是用尽了全身的法力狂奔而去。

“轰”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惊人声响传来,那头庞然大物终于也是与沈同身前的厚土盾相撞在一起,这是法力与力量的碰撞,这是矛与盾的交锋,像是没有任何取巧之处的硬碰硬较量。一连承受了十次数沙兽攻击的厚土盾,此时在这惊天一击之下轰然崩碎,其强悍的防御力在面对同阶的修士和妖物之时似乎牢不可破。但此番面对这个筑基期的沙兽,尽管其体内法力凝实浑厚异常,但终究不是筑基期的修为,这种境界上的差距,带来的自然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在这种没有任何取巧之处的攻击之下,他也是闷吭一声,随着这股巨大的冲击之力倒飞了出去。

如此动静自然也是被远处的张瑞给看在了眼里,看着盾碎人飞的李师兄,看着那近乎强悍无匹的沙兽,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位李师兄的死活,只恨自己没有长一对翅膀,不能立即飞离这里。

沈同重重的摔在黄沙之上,那松软的黄沙倒是大大减轻了摔落下来的冲击之力,让他少承受了一点痛苦和折磨。只是因为护盾的被破,引起了体内的灵力激荡,让他喉头一甜,差点涌出一股鲜血出来,不过气海之中的庞大灵力一阵涌动,翻滚的气血也是重新平静了下来,除了脸色惨白一些之外,倒是没有受太大的伤。

再朝那头沙兽看去,其庞大的身躯在冲撞破了厚土盾之后,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它的头颅先前可以撞散水箭与剑光,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但这一下子却是吃痛不小,其猛然一击固然是击散了沈同的护体光盾,但那股庞大的反噬之力,也是让其前进的脚步不由一顿,像是有些头晕目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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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节 猎物

如此情形,自然是让沈同大喜过望,若是在撞碎了他的护盾之后,这头沙兽还能再猛然发起攻击的话,那形势可就十分的不妙了,好在这头沙兽的实力虽强,但总算还没有强到没法匹敌的地步,倒也是让沈同略微安心了一些。朝远处看了看,此时的张瑞已经是连滚带爬的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之中,想来自己刚刚的惨状实在是给了这位张师弟不少的惊吓,如若只是眼前这些沙兽的话,以此刻的情况来看,他活着逃回去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这样一来,由他来向两位师叔汇报这里的情况,实在是比他自己去解释要轻松的多,倒也是让他大感轻松。如此一来,少掉了这些后顾之忧,他的全部心思也都是放到了眼前的沙兽上来。

此时,先前那些冲撞在厚土盾上的沙兽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有了这点时间的缓冲,它们倒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

沈同虽然也知道水箭术的威力似乎有些不够,但如此情况下,凝水旗一阵挥舞之后,一发接着一发的水箭术猛然间朝这些沙兽砸去。这个水系法术的威力虽然并不强大,但胜在速度快的惊人,而且以他浑厚的灵力几乎无穷无尽,这一连串的抢攻之下,顿时让四下里的沙兽一阵混乱,如此这般的慌乱之中,以他一人之力居然一阵抢攻之下让这些沙兽没能再度组织起攻势,也实在是一件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硕大的头颅略微摇晃了一下,那头筑基期的沙兽此时重新站稳了身姿,朝四下里看了看,同伴的攻击受阻似乎是让这头沙兽暴怒不已,只见它怒吼一声之后,猛然间再度朝沈同扑来。随着它的冲击,四下里的黄沙也是一阵翻滚动荡,声势好不惊人。如此情形则更像是一座沙丘从天而降,想要将沈同给彻底镇压在下面。

黄芒闪现,厚土盾重新出现,几乎在刚刚形成的瞬间便是遭到了沙兽的冲击,又是一声闷响传来,如同上次一般,沈同再度被撞飞了出去。只不过,这一次似乎因为沙兽蓄力的时间较短,受到的冲击也是明显比先前要小的多。只不过,力量再弱,也是筑基期修士的一击,又岂可等闲视之?刚刚成型的护盾又一次被击碎,接连二次的被击飞,也是让沈同大感郁闷,所幸这一击之后,那头实力惊人的沙兽似乎也是颇为吃力,否则的话若是它趁此机会冲上来,怕是他的小命便要交代在这里了。

说起来,以他练气期的实力,居然可以一而再再而

三的挡住筑基期妖兽的进攻,实在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练气期与筑基期之间的差距之大实在是惊人至极,不说法力神通的差距,便是灵力的强弱,都有十数倍之多,其差距之大由此可想而知。也幸亏眼下没有旁人在,否则的话,他们看向沈同的目光,怕也是要像看怪物一般了。

四下里,那十数头沙兽趁此机会,重新聚集了起来,此时张瑞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何处,自然也是让这些沙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沈同的身上,外加上他此刻被筑基期的沙兽一击撞飞,重重的摔落在黄沙之上,自然也是给了那些沙兽以可趁之机。

如此情形之下,拉开距离围成一团的沙兽也是展现出了其比阴冥鬼物要强悍的地方,那拉开的间隔,那分散的角度几乎封堵了沈同所有可能逃脱的方向,如此这般团结协作的威力自然比单打独斗要强悍的多,也让沈同一时间大感头痛无比。

看着从四下里围拢过来的沙兽,一时间他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仿佛就像是一座座沙丘一点点的靠近,想要将他活埋在其中一样。只是,在见识过白天那近乎毁天灭地一般的可怕罡风之后,眼前这十几头沙兽组成的包围圈不管是在气势上还是实力上都要差的多。

沈同翻身而起,这一次他不再施放水箭术,又眼只是紧盯着那头筑基期的沙兽,快速的施展着厚土盾法诀。

他的如此动作,自然也是让四下里的沙兽感觉到了机会来临,从正面进攻固然是攻破不了他的这个法术护盾,但厚土盾的范围有限,只能护住身前的一片范围,但身体的两翼和后背自然便兼顾不过来了,自然也是给它们进攻的良机。说起来,此护盾的防护能力之所以远超一般的法术,似乎也正是因为如此缘故。像先前张瑞所施展的火系护盾,如同蛋壳一般的将他保护在中间,居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漏洞,但也因为护盾范围的增大,在正面的防御力量上似乎也被分散了,这才导致了先前截然不同的结果。

夜,在此明显是越发的深了,干燥的沙海之中,平常的那种闷热在夜晚明显消退了许多,让人能感受到难得的凉意和舒爽之感。那轮高悬于半空之中的圆月,也是在用它的银色光辉照亮着这个世界,让原本漆黑的夜晚多了一些光明。

只是,月夜之下,又隐藏着多少血腥的杀戮和肮脏,月色之中,饱含着多少血腥和

死亡。

沈同自是没有时间去感受这样的意境,面对着十数头沙兽,他亦是如履薄冰,神情严峻。此时他身前的护盾已经成型,前方与相对的那头筑基期的沙兽也是已经重新站稳,用一双沙粒组成的眼睛直盯着他。如此情形,自然显得有些怪异,但在生死边缘,谁又有心思去思考这些?

虽说沙兽只有达到金丹期的修为才能开启灵智开始像人类修士一般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意识,但筑基期的沙兽似乎也开始有了一些不同的思想,与练气期的沙兽完全凭借着本能行动不同,这些高出一个境界的沙兽明显已经像有血有肉的野兽一般,有了一定的思想和判断。就像此刻,这头沙兽回过神来之后,并没有着急进攻,而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从四下里扑向“猎物”,而它自己,则像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一般,正在找寻着合适的机会,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如此人类修士被当做猎物一般围杀的情形,说起来还实在是怪异至极,若不是亲身经历,又有谁敢相信眼前的局面?

十余头沙兽从四面八方扑来,其动作整齐划一,就像是接受着统一的指挥和控制一样,从各个方向上朝沈同展开了攻击。看着身前的光盾似乎只能抵挡住三头沙兽,看着这些由黄沙组成的沙兽居然刻意的找寻着自己的弱点,绕过护盾的保护,沈同在如此情况之下,也是只能无奈苦笑。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眼看着他即将被沙兽所伤,在他的身旁顿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夜色之中,一团漆黑浓雾不知道从何处升腾而起,一经出现便是化为一柄黑色长剑的模样,带着惊人的速度朝那些沙兽扑去,这柄黑剑本就速度惊人,外加上出现的突然,更让其显得诡异迅捷无比,外加上沙兽的注意力本就在沈同的身上,又哪里会想到还有这样的惊人变故,别说是那些普通的沙兽,便是前方那头筑基期的强大存在,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黑雾自然就是一直隐藏在如意袋中的幽玄了,其阴冥鬼物的身躯没有实体,反倒是行动便捷如风,外加上它出击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根本不给旁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只见那黑雾似乎刚刚出来便已经是化为了长剑刺透了数个沙兽,根本不给它们任何反抗和躲避的机会。

而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也是在这瞬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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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节 黑剑灭兽

眼前的场面实在是风云变幻意外连连,从十余头沙兽展开阵型围攻于他,到幽玄看准时机突然间出手,其一连串的变故实在是疾若闪电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和间隙,就在那些沙兽即将冲撞到沈同的身上时,黑剑带着惊人的呼啸声响,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穿透了七八个沙兽的身躯。

“咚咚咚”也就在此时,从前方扑来的三头沙兽也是猛然间撞在了厚土盾上,只是如此攻击只是让光盾一阵摇晃转眼便是平静了下来。事实上,这三头沙兽的进攻本就是牵制攻击,能够挡住筑基期沙兽攻击的防护法术又哪里是他们这种实力可以撼动的?

只是,它们作为佯攻的部分,最终却发现负责灭杀敌人的主力部队转眼间已经让敌人给消灭之时,那种绝望自是可以想象的出来。所幸这些沙兽并无灵智可言,倒也是免去了这种精神上的打击和痛苦,只是如此攻击在别的方向上的沙兽倒下之时,显然已经失去作用了。

一堆堆的沙子堆积在沈同的四周,那些沙兽倒下之后与普通的沙丘并无太大的不同。

说来也是怪异,这些沙兽本就是由沙子而聚成,就像是人界的孩童用黄沙堆积的玩具和怪物一样,形态各异。只是眼前的这些沙兽自是与玩具不同,其强悍的力量和庞大的身躯所带来的惊人力量,实在是惊人。不过,一旦失去生机之后,便是彻底的散乱开来重新成为一堆沙子,可谓是从哪里来又回哪里去。

世间大道似乎皆莫过于此!所谓赤条条来又赤条条去,修士也好,妖兽也罢,终究是逃脱不了如此循环。

眼看幽玄一露面便是大杀四方,沈同在身后的危机解除之后,不由也是长吁出一口气道:“幽前辈实力惊人,似乎比之前又有精进!如此多的沙兽居然转眼之间便轻而易举的解决了,看来前辈的实力比之巅峰时期也差不了多少了。”

幽玄依旧是保持着黑剑的形态,听闻此话也是叹道:“若是呆在魂灵袋中倒还可以不断的提升,小友只让老夫呆在如意袋中度日,连一丝黄泉冥气都接触不到,又哪来的能量让老夫恢复修为?若不是老夫早就探明了这些沙兽的弱点所在,怕是此刻我们的形势要比眼下危险的多。”

沈同不由惊讶道:“沙兽的弱点?前辈如何知道的?”

幽玄轻斥道:“亏你还亲手接触过,

你就不会动动脑子?这些沙兽本身乃是由黄沙聚成,之所以能奔走修炼全凭体内的妖丹支撑,只需要击溃妖丹自然就能让其重新变成一堆黄沙了,就像是小友这般的修士,若是气海被破,又哪里还有法力可以使用?如此简单的道理,又何须老夫来点透?”

沈同不由恍然大悟起来,说起来这样的道理其实并不难理解,只是如果光靠自己领悟的话,实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苹果每天都有掉落,但如此多人中只有牛顿一人从中发现了“万有引力”,你能说其他人都是傻子吗?只不过是每个人观察问题的角度和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此时,那头筑基期的沙兽似乎因为手下的伤亡而勃然大怒,其龇牙咧嘴,头颅压低摆出一副即将搏命一击的神态。实在是这一连串的变故太过快速,等它反应过来之时,幽玄所化的黑色长剑已经是穿透了那些沙兽的身躯,击中了它们的妖丹,用一种几乎是一击必杀的态势横扫四周,也是让它根本来不及阻止。

莫名的,四下里的风沙飞卷而起,如同凭空生出一股劲风,沙尘迷眼,视线也是变得模糊。

也就在此时,那具惊人而庞大的身躯也是猛然间砸了过来,比起先前的两次攻击更加的凶悍和凌厉,可以想象这头筑基期沙兽在盛怒之下的全力一击,怕是凝聚了它全部的力量,即便相隔的并不远这样的冲击也是没有太多的助力余地,但光看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便实在让人望而心惊。若是心生胆怯和畏惧之人,怕是在如此攻势之下早就要拔腿而逃了,如此泰山压顶一般的攻击,一旦抵挡不住,怕是要被彻底碾压成碎片,直接砸成肉泥!

沈同神情冷峻,蓦然间加大了法力的输送,气海中的灵力呼啸而出直往身前的厚土盾所涌出,一时间他的衣衫鼓胀,身前晶盾也是越发的刺眼夺目,光华闪闪。其土黄色的光芒闪烁在如此月夜之中如同金光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轰”的一声闷响传来,光华消散,灵力激荡,如果说先前突起的劲风不过是吹起了沙丘上面薄薄的一层黄沙的话,此时随着这声巨响,以沈同为中心的地方像是生出一股龙卷巨风,无数的黄沙在如此震荡之中向四下飞散,一个偌大的巨坑也是凭空出现在他所站立的地方,这一瞬间,沙兽与厚土盾的碰撞直接如先前一般将他的护盾给砸烂,灵力崩散之下所形成的

劲风,让他身体四周的黄沙给一扫而空。看起来,就像是他被如此一击给硬生生的砸进了黄沙之中一般,一下子便从沙地上面消失了,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受此重击的沈同终究是控制不住气血的翻滚。不过,这口血喷吐出来之后,倒是让他体内的压力大减,明显舒服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旁的三头沙兽开始冲来,它们无所畏惧,直冲而来。先前同伴的死亡或许对那个筑基期的沙兽来说还有一些触动,但对于这些没有任何灵智可言的沙兽来说根本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此时沈同身前的护体被击破,也正是它们展开攻击的最佳时机,其本能的反应之敏锐也是由此可见。

停于沈同身前的黑剑旋即飞射而出,夜幕之下的黯淡光线,更是凭添了幽玄的几分威能让它行动起来越发的隐秘便利,它那黑色的身影只是一闪即逝,便是在沙兽冲到沈同身前之时穿透进它们的身躯之中,等到黑剑重新出现在虚空中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三头沙兽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样化为一堆黄沙落到地上,再也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凶悍和犀利,仿佛先前的一切本就是虚幻而已。

幽玄一击得手之后并没有停留,其此刻所化长剑如闪电一般扎向那头筑基期的妖兽,一副要趁势将其轮杀的模样。

说起来,幽玄一直隐忍到此时才出手便是一直在观察着这些沙兽的弱点,找寻最佳的时机。前番两次与沈同的冲击,自然是让它看出了那头巨大沙兽的弱点,那些沙兽固然是在等待着沈同身前的护盾消失,它又何尝不是在等待着这头庞然大物全力一击之后的虚弱之时?比起那些全凭本能行动的沙兽,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年的老鬼,自然是经验丰富且老到的多。

只是,就在它所化黑剑即将刺中沙兽身躯的时候,那头一击之后似乎体力不支的沙兽身上蓦然间金光一闪,其颜色与沈同所施放的厚土盾相当,一看便知道也是土系法术,在此沙兽一击之后的空隙时,这突然出现的黄芒硬生生的挡住了幽玄黑剑的迅猛一击,长剑笔直的刺在它的脖项处,却是根本刺不进分毫,反倒是将幽玄给震了开来。

沙兽猛然间站了起来,面对一人一鬼的组合凛然不惧,一声怒吼之后,便是再度猛冲而来。

沈同自也是不敢大意,重新施放起护盾,再度迎接着这头沙兽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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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节 鏖战沙兽

虽然此沙兽连番的攻击让沈同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但比起先前的局势,此时他已经感觉到一丝胜券在握,别的不说,光是那些练气期沙兽的被击杀,便是大大减小了他的压力,也是让他原本最为担心的局面彻底消散,反倒是如今他与幽玄联手,可以从单纯的防守转化为伺机进攻,自然也是让局面大为改观。

沙兽此时像是已经被彻底激怒了,也不知道是它根本不惧幽玄的攻击,还是杀红了眼睛一心想要先解决沈同这个屡次让它碰壁的麻烦,其疯狂扑来的架势虽然比先前略弱一些,但其威力自也是十分的惊人。毕竟其修为层次在那里,庞大的体型和力量也同样在那里。

“轰”护盾再一次被击溃,这一次沈同同样被撞飞了出去,而幽玄似乎也正在等待着如此“良机”,不待那头沙兽稳住身形,便是再度劈砍了过去。让它内心惊愕的是,他的时机把握的不可谓不好,他的攻击目标也不可谓不准确,只是如同先前徒劳的一击一般,只见这头沙兽的身上金光一闪,黑剑便是只能刺中金光之上便再也难进分毫了。如此情形实在是大出他们的预料,更是让他们两个一时间神情难看至极。也难怪他们会有这般模样,毕竟幽玄老鬼的攻击算起来已经是他们能够施展的最强攻击法术,你总不能指望沈同运用他的水箭术来硬砸这头沙兽吧?真要如此,怕是这头沙兽端坐在那里不动,沈同也得活活累死。

而如今这般情形,可以说是让他们大感绝望了起来,这般绝佳的机会施展全力一击,却是毫无效果,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沙兽此时一反常态并未急于攻击,像是目露嘲讽之色的朝他们这里看了看,旋即摇了摇脑袋,也不知道是在调整状态还是在不屑于刚刚的动静。让一头灵智未开的沙兽嘲讽,自然也是让幽玄大感恼火,说起来若不是它此刻修为未复,区区一头筑基期沙兽又哪里是它的对手?只是如今形势如此,实力大损的情况下碰上了以力量和防御见长的沙兽,如此受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小友再给老夫争取一些机会,老夫倒要好好领教一下这头畜生的手段。”幽玄冷哼一声说道。

沈同自是点了点头,不惜法力的再度凝结成厚土盾,等待着这头沙兽的进攻。便在他这边厢施法的同时,沙兽毫无退缩之意,带着一阵惊人的声势再度扑来,以一种毫不退缩的气势

硬生生的撞击在厚土盾上,只见在如此攻击之下,沈同自是毫无意外的再度被撞飞了出去。而就在这时,黑剑顿时一闪飞闪到沙兽的脖子上空,只是这一次幽玄没有再继续先前的刺砍动作而是猛然间散开,就像是整个儿烟消云散了一般,诡异至极。

在沈同诧异的目光之中,黑剑化为一股漆黑如墨的烟雾,旋即又像是随风飘荡一般,瞬间膨胀扩大,一下子笼罩了方圆数丈的范围之内。那头沙兽的身躯固然庞大至极,但幽玄的黑雾此刻就像是空气一般不断的向四周飘散,转眼之间便是将这头沙兽给整个儿包裹了进去。

到了此时,沈同自然是明白了幽玄的想法,如此这般的情形在暴风山脉之中他已经是亲眼目睹了无数次,不管是妖兽也好,修士也罢,一旦被阴冥鬼物所附体,自然也是难逃陨落的下场,不仅一身修为灵力被吞噬一净,便是身躯与血肉也化为阴冥鬼物的血食养份,实在是骇人听闻。

不过,如此手段用来对付沙兽,他还真是未曾见过,想来幽玄老鬼既然敢使出来,必定也是颇有信心。

沙兽那庞大的身躯猛然间躁动了起来,如此可怕的情况,似乎也是让它大为惊骇,甚至连攻击面前的人类之事都被抛到了脑后,开始不断的挣扎起来。但不论它如何的蹦跳,不论它如何的狂奔,那团黑雾却是始终将它所牢牢包裹住,根本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眼看如此情形,沈同不由大喜过望,想了想他倒也是反应极快,猛然间法力贯注双手,然后凭着记忆往先前那些练气期沙兽消散的地方挖去。让他大为高兴的是,随着沙粒的翻开,一颗颗土黄色的圆珠出现在他的面前,入手温润,灵气逼人。尤其是他本身便拥有土灵根,对于这些沙兽的妖丹,拿在手里更是感觉舒适异常。

只是,如此情况下,他也是没有功夫去过多的把玩,当即动作极快,沿着那一堆堆小山丘一般的沙堆翻动,很快找寻到了十数颗妖丹出来。说起来,幽玄老鬼先前的黑剑直接击中了这些妖丹,却是没有将其击散既保留了其中蕴含的能量,又切断了与黄沙之间的联系,可谓是手段精妙,让他佩服不已。若是能够解决了那头筑基期的沙兽,取其妖丹出来,那此番的收获将极其的惊人了。

如此这般想着,他不由将目光投到了那头被黑雾包裹的沙兽身上去,只是看了一眼,便是一惊。只见那头沙兽此刻已

经停止了奔逃跳跃等动作,完全的静止了下来,只是透过那层黑雾明显可以看出其身体上面涌出的那层土黄色光罩,那个明显是沙兽护体的法术在黑雾的包裹之中并不显眼,但看在沈同的眼里,却是让他一惊。他自然是知道此光罩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明显是幽玄老鬼此刻并没有能够破开那头沙兽的防御,没有能够穿透入它的身体中去,如此一来,原本的吞噬得需要等到突破了这层防御再说。

这样的局面和形势,明显与沈同所预料的截然不同。

要知道这头沙兽的强悍便是在于其体内灵力的浑厚,在于身体的强悍,在幽玄还未恢复筑基期修为的情况下,这样的相互消耗和对拼,他实在是看不到太大的获胜希望。只是,此刻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幽玄一连二次的攻击都没有奏效,似乎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找寻一下机会了。

沈同略一沉吟不由犹豫了起来,他不由想到了神秘小珠子的神奇功效,想到了一种解决沙兽的办法,就像当初那头魔猿反被小珠子吸干了精元和真魔气一样,似乎是别的能量与他的身体接触片刻之后便会激发神秘珠子的吞噬之力。如此说来,若是自己冲上前去冒险抓住那头沙漠的身躯,岂不是应该同样可以让神秘小珠吞噬了这头沙兽?只是虽然他心中如此这般热切的想着,但终究是没有将这样的行动付诸于实际,主要是此刻那头沙兽被幽玄所困,一旦接触之后,怕是连幽玄老鬼也难以幸免。

不说幽玄如此长时间来与他相处彼此间建立的友谊,单说那要命的魂灵契,便实在是棘手。若是到时候幽玄没能够逃脱出来,身死道消,他受其反噬怕也是要跟着一起完蛋,到时候为了灭这头沙兽而全都完蛋,怎么看都是一件亏本的买卖,如此事情,他又怎肯去做?

如此一来,他便只能干着急的看着前方,寄希望于幽玄老鬼可以大发神威一举灭杀了这头沙兽。

只是,片刻之后,前方形势突变,随着时间的推移,紧紧包裹住沙兽的黑雾越发的稀薄了起来,而那被幽玄紧裹在其中的沙兽身躯则越发的明亮显眼,如此变化,自然是让沈同暗道糟糕,心中大为焦急。还不等他做出何种反应,一时间沙兽身上光芒大放,如同一尊金佛一般射出刺眼金光,让人不敢逼视。

如此动静,自是让沈同一时间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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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节 逃亡

幽玄的黑雾身躯在这种刺目金光的闪耀下明显有些支持不住,转眼之间,已经越发稀薄的黑雾顿时就像是被初升的朝阳驱散的浓雾一般,再也遮挡不住那刺眼的光芒,四下里崩散了开来。在沈同目瞪口呆之中,幽玄所化黑雾也是徒然间一阵翻滚,重新凝聚成形,只是这一次,它不再是先前破敌所化的黑剑形态,而是一个人形,并且肉眼所见其明显比先前身躯要透明的多,一看便知道是实力损耗过大,元气大伤的模样。

“小友快走,此兽实在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黑雾人形之中,顿时传来幽玄有些虚弱的声音,同时也是带着焦急之色,此话说完之后,它也是没有多余的话语,心神略一沟通之后,转眼便是重回了如意袋中。

此番变化实在是快的惊人,先前一刻它还化为一团黑雾包裹着那头庞然大物,看起来似乎占据着主动的优势,但转眼间以前无往而不利的手段便是已经让妖兽给破了,再也不复先前的威风八面。那面对练气期沙兽干脆利落轻而易举般的模样与眼下狼狈而撤的样子实在是反差太大了,以至于让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那头惊人沙兽的目光此刻已经重新的放到了沈同的身上,如今这头沙兽浑身上下黄芒闪烁,威风凛凛,哪里还像是沙海妖兽,分明就像是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兽一般,光芒万丈让人不敢逼视。幽玄先前的攻势不仅没有伤到这头沙兽,反倒像是激起了它心底的怒火,在幽玄消失之后,将所有的愤怒都对准了沈同这个面前惟一的活物,双目光芒一闪之后,整个身躯便如流星坠落一般,带着一道惊人光芒,猛然间撞击在沈同身前的厚土盾上。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也幸亏沈同身前的这个护盾未曾撤去,否则的话,如此惊人一击,怕是他的小命难保。只是在被撞飞出去的同时,沈同略显惊愕的发现,原本在他想象之中应该已经崩散的厚土盾虽然灵光大失,光芒黯淡,但的确是依旧维持着法力的运转,并未曾消散开来,而且随着他体内灵力的运转,也是在快速的重新恢复原本的坚韧。这种意外的情况,顿时让沈同大为欣喜,再朝那头沙兽看去,其身上的光芒一阵摇晃,似乎也是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比之先前的模样明显更加的不堪起来。如此情形,总算是让他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看到了希望,要知道,刚刚一刹那间,在幽玄的喊叫声中,他可实在是心沉海底,

大感希望渺茫,连幽玄老鬼都解决不了这个沙兽,以他的实力又如何能够逃脱?

如今看来,情况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堪,眼前这头沙兽虽然现在看起来比之前要凶猛和强悍的多,但实际上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看来刚刚与幽玄的一番争斗,虽然它最终得胜但损失也不小,尤其是其体外的那层金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法术,如今忽明忽暗连带着这头沙兽也是摇摇晃晃起来。

沈同心念一动,凝水旗挥动之下,当即一道水箭术呼啸而去,径自砸在那头沙兽的身躯之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它此刻灵力的损耗极大一时间没法闪避还是根本不屑于躲避这样的攻击,水箭术就这么呼啸而去直接砸在它的身躯之上,只是那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的黄芒,在被水箭术击中之后,只是荡起一层如涟漪一般的波动,一阵晃动之后仍旧是护在它的身体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如此情形自是让沈同大感无奈,对于自己此刻所学的两样法术实在是有些头痛,彼此之间的威能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吧?真不知道当初李平的父亲是怎么想的,居然给他儿子搭配了这样的组合。

只是,他又哪里能想到,他此刻所面对的可是筑基期沙兽,以他不过练气期九层的修为,能在此沙兽的手底下坚持如此之久,可实在已经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了。要知道,当初那个长相奇丑并且身具风属性异灵根的修士面对幽玄时只能一路狂奔根本没有反击之力,若不是后来出现变故,怕最终也是难逃幽玄的辣手,如此对比一下,其中的差距便是可想而知了。而他此刻居然还嫌弃水箭法术的威力小的可怜,若是李显地下有知,又该是如何的感想?

“小友,不要白费力气了,此妖物的防御力之强,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还是先撤离这里再说吧,若是再有沙兽出没,形势可就危急了。”幽玄此时也是在他的脑海之中说道。

沈同这番试探攻击之后,又哪里还敢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几乎就在幽玄开口说话的同时,他便是一把将凝水旗给收入了如意袋中,旋即往自身上施加了一个轻身术之后,便是朝着先前张瑞逃离的方向狂奔起来,一副头也不回的干脆模样。

就在沈同这里刚刚离开之后,那头沙兽也像是调整了过来,一声长啸之后自是甩开四蹄狂奔而来,一副不把他灭杀当场绝不罢休

的模样。

数个时辰之后,天空放亮,风沙骤起,原本在月光下干净清彻的世界,此刻则是一片混沌,可怕至极。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别说是逃亡的路线了,便是连自己身处何方都根本分辨不出来,连所往的方向是哪里都不知道,实在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只能是四下乱蹿了。

沈同在一处沙丘的顶端停住,神情凝重脸色略有些发白,如此长时间的狂奔自然对他的灵力和体力消耗极大,所幸其法力之凝重厚实远不是一般人能比,此时还算能坚持得住。只是站在沙丘的顶端四下眺望,感受着罡风扑面几乎要将他给带来的凌厉,感受着黄沙飞来扑打在脸上的生疼,他脸上的神情也是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前辈,可有分辨出我们眼下可是正往回走?”沈同看了看黄沙濛濛的天空,略显无奈的问道。

幽玄当即也是化为人形出现在他的身旁,诡异的是,黄沙和罡风似乎对它完全不起作用,沙粒吹过,径自从它的身躯中穿透,果真如云烟一般不受丝毫的影响。对于这样的情况,沈同早已经领教过了,而且眼下形势紧张,他也是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关注这些了,他全部的心思都落在如何逃回乌镇上面。

略微感受了一下四周,幽玄摇了摇头重新消失,与此同时它的声音也是在沈同的脑海中出现道:“方圆十数里之内全是黄沙,老夫也分辨不出方向,小友继续往前吧,机灵一点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等到夜晚月亮出来之后再辨识方向,自然也就没有问题了。”

沈同闻言不由大为失望起来,这个时候他不由也是无比怀念指南针这个东西,看来人类社会虽然没法修炼,但制造出来的东西还真是能大大方便人类的生活。只是,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什么,风沙之中,一道庞大的惊人的身影出现,身若豺狼,阔嘴长牙,由黄沙组成的身躯看起来肌肉鼓胀充满着力量感,尤其是一双由黄沙组成的眼睛虽然没有瞳孔,但却是让人感觉凶光四射,杀气腾腾,一副凶厉至极的模样,不是那头筑基期的沙兽还有谁?

其方一出现,便是怒吼一声,整个身躯腾空而起如同一座移动的巨型沙丘一般,直朝沈同所在的地方砸来,一时间整个天空似乎都在这样的攻势之下黯然失色起来。

沈同避无可避,只能是冷哼一声,驱动护盾原地硬接这惊人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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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节 沙龟

黄沙与灵力四面崩散,一时间飞沙走石,黄沙冲天,其声势甚至是盖过了无所不在的罡风,盖过了那遮天蔽日的沙尘。再朝沈同那里看去,其原本所在的沙丘已经是灰飞烟灭,那个原本极大的沙丘随着那头筑基沙兽的惊天一击,而彻底崩散!

沈同受此一击同样倒飞了出去,虽然摔落下来之后,那软柔的黄沙减轻了不少痛苦,但连番的受挫,自也是让他受创不小。而在如此情况下,他亦是只能咬紧牙关拔腿就跑,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和迟疑。神识朝沙兽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看着其缓缓站立起来的样子,沈同的嘴里不由泛起一股苦涩和无奈,同时心里也是郁闷无比。此时他身前的护盾已经被完全的击碎,一方面是因为连番的攻击大量的损耗了他体内的灵力,另一方面,便是沈同发现这头沙兽的实力似乎在不断的提升。

这实在是一个人让他无奈至极的发现,似乎自从天亮之后,这头沙兽的实力便在不断的增加着,终于在不久之前的交锋中一举击溃了他的护盾,让他惊愕的发现了这个情况。

沙兽本就是由黄沙凝聚而起,在沙海之中可以增进修为并不算奇怪。但眼下的情况是这里风沙漫天,阳光难见,如此这般的黄沙之中也储存有能量供这些沙兽汲取?这是沈同所始料未及的,在他的印象之中,似乎只有光照充足的地方才有丰富浑厚的能量。按照幽玄所说,天上的太阳便是仙界,阳光便是仙灵力,那没有阳光的地方又哪里的能量聚集?但那头筑基期沙兽的情况便在当面,其一次比一次强力的攻击,即便他不想相信都不行。

如此一来,他便只能是暗暗叫苦了,只能寄期望于在自己体内的灵力耗空之前,可以摆脱这头沙兽的追杀,虽然这样的希望实在是渺茫,却也是毫无办法可想。

三日之后,沙海边缘处的某地风沙大作,山丘崩裂,外加上本就惊人的罡风和黄沙,实在是展现出一副毁天灭地的可怕场景,在如此风沙迷眼的世界里,一阵阵轰鸣声响传来,其中更夹杂着一道道刺目光华,如同黑夜中的闪电一般,照亮了整个世界。

一座沙丘之上,一名身穿银白修士服的老者神情严峻的看着四周,其身材修长而削瘦,虽然脸上皱纹密布但五官精致,看得出来其年轻之时必是风流倜傥的俊俏人物,岁月的流

逝固然让其渐显老态,但生活的历练让其双眼越发的深邃,也是越来越迷人。而他那花白的发须梳的整整齐齐,即便是在如此情况下,仍旧是显得一丝不苟,工整至极,真可谓是神仙中人。在乌镇这里,能面对几十头沙兽围攻依旧保持这般镇定之人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此人自然便是常年驻防乌镇矿场的筑基期修士申道人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此刻会处于如此境况之中,虽然所面对的全是些练气期沙兽,但数量之多实在是有些骇人,也难怪已经过了如此长的时间,他仍旧没有能彻底的解决面前的麻烦。

说起来,他原本倒是不会碰上这样的麻烦,在乌镇之时,他虽然觉得沙海中异动不断,却是因为势单力薄,不敢轻易行动反倒是一直以来都身处地底矿洞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而在前些天宗门之中的增援队伍抵达之后,他便是组织安排人手一起深入沙海中一探究竟,没想到遭到了这些沙兽的围攻。

朝四下里看了看,这位申道人的眼睛不由微眯了眯,一丝杀气不由自主的透露出来,让四下里的沙兽一阵不安。

这是一群如同沙丘一般的沙龟,那高高拱起的龟背,那硕大而坚实的身躯实在是与普通的小沙丘无异,事实上,这位申道人一路前来都用神识观察着四方,并没有发现异常。等到他闯入了这些沙兽之中惊醒了这些近乎沉睡的沙兽之后,这才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不过,自恃实力高强的申道人见此并无惧色,当即与这些沙兽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番交战下来,连这位筑基期的修士也是感觉有些棘手了,眉头也是不由自主的微皱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这些沙兽的实力太过惊人,说起来这些沙龟的实在是实力一般,而且行动缓慢,攻击的手段不过是嘴里喷吐出来的黄芒光束,威能对他来说自是小的可怜。不过,这些沙龟却是防御力惊人,以他的法术之强悍,想要正面击破这些沙龟的沙壳,根本是毫无机会。而若是想要击杀这些沙龟,惟一的办法便是耗光其一身的灵力,随后才能击破沙兽灭杀它们于当场。也就是说,只要这些沙龟的体内尚有灵力支撑,便拿它们毫无办法。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若不是他亲身经历,还真是不太敢相信,让他一时间也别无良策。

这种情况显然是申道人所没有料想到

的,所谓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鸡胁便莫过如此了。而在矿脉的不远处发现了这些沙兽,对于他的内心也是一件颇有冲击的事情。原本在他们的想象之中,此地因为罡风的原因,并不适合于沙兽生存,而这些年来矿脉的风平浪静似乎也是述说着如此事实。谁能想到,不过千里的距离便隐藏着如此危险,又让他能如何安心的下来?

一头沙龟似乎是觉得申道人有些走神,当即脑袋从壳中露出,张嘴便是喷吐出一股黄色光束。光束纤细,隐隐似乎带着一丝雷电的样子,一闪即逝的砸到了申道人的身前,如此惊人的攻击速度实在是与沙兽本身的缓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人大不适应。

申道人冷哼一声似乎早有准备,其手中拂尘一挥,旋即一道土黄色的长枪凭空而成,恰巧挡在了沙龟口中黄芒的攻击路线上。旋即便是听到“噗”的一声闷响,黄芒击中枪头,却是丝毫作用没有起到便消散了开来。而那杆土黄色的长枪却是依旧稳丝不动,在那道黄芒消逝的瞬间便呼啸而出,猛然间砸中了沙兽的身躯。

一阵沙石飞溅向周,那只沙龟受此重击像是整个儿猛然间摇晃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点也看不出丝毫的异常,如此强悍的防御能力,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而且放眼望去,四下里无数的沙包居然都是一头头沙龟,顿时让人大生无奈之感。即便申道人的修为已达练气期中期的水准,眼见如此情形亦是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付这些沙龟的事情,看来只有以后再想办法了,真要铁了心的解决这些家伙,怕是实在耗费日久,关键是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如今他所关心的事情是,其他几路探查四周的队伍现在情况如何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别的地方有无发现沙兽,如果也如同这里一般,那可实在是太过不妙了,以此地形势,怕是得重新上报宗门,重新加强这里的防卫才是最为妥当的做法。

申道人想到这里便是心生离开之意,显然在这段不短的时间里面,这些沙龟实在是给了他不少的打击。只是,就在他这里准备离开返回驻地的时候,蓦然间神情一动,双眼不由自主的抬头朝远处看去,虽然他明知道此刻双眼根本不可能看到什么,但那里让人心惊的事情,仍旧是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如此反应,原本便不太好的脸色,此番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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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节 旁观

筑基期修士的手段和神通自然远强于练气期修士,除去灵力强弱的差距,各种秘术神通上的差别更是大的惊人,就像筑基期修士可以御器飞行一般,其速度上面的优势实在远不是一般的练气期修士可以想象。而速度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不管是进攻还是撤离,甚至是在赶路上面,都实有无比。除此之外,便是灵力外放探查四周的本领了,如此神妙的功效,可以用神识查探方圆十几里范围内的动静,实在是太过神妙莫测了。

此时,申道人便是神识探查到了十余里外的一幕惊人景象,让他原本就神情凝重的脸上,越发的难看起来。

漫天黄沙之中,此时正有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奔逃追逐着,当先一人身穿银白修士袍,明显是天星谷弟子,但其情况似乎颇为狼狈,从其头也不回的狂奔模样可以看出来,其此刻的情况显然十分的不妙。而那紧追其后的庞然大物,则是让申道人也不由一惊,别的不说,光是那惊人的庞大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一般,便是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惊人压力,此时他身旁四周的那些沙龟固然体形已是极大,但其行动缓慢,攻击力孱弱,如何能与那速度惊人的沙兽相比?旋即他略微感知了一下其身上的浑厚法力,居然是一头筑基期的沙兽,更让他心中一凛,不敢有任何的小觑。

再朝前方奔逃的那名弟子身上看去,那是一张略微有些眼熟的脸庞,正是先前跟随张师弟前来增援的弟子之一,其五官算不上惊致俊俏,不过皮肤略白,倒也多少让他带着一丝书卷气息,只是此刻他浑身上下沾满黄沙,发髻散乱的模样,与先前实在截然不同。

不过这也难怪,一名练气期弟子被筑基期妖兽所追逐,如此这般情形倒也算是十分的正常,让申道人有些好奇的反倒是这名弟子为何能存活下来?

原本准备立即赶去施以援手的申道人,想到这里之后便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稳住了自己的身躯,百余年的修炼生涯,见惯了大风大浪和生死存亡,也是让他的神经变得十分的坚韧,城府变得十分的深沉,所谓泰山崩于顶而不形于色,约莫便是对于他这类人的真实写照。何况一名弟子的生死而已,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每年外出执行任务陨落于各处的弟子数量说多不多,可说少也绝对不少,而一个宗门之所以强盛,最关键的最紧要的,便

是他们这般的筑基期修士。

如此情况下,多观察一下前方的局势,先摸清楚那头沙兽的实力,才是当下最为紧要的事情。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沈同心里正对他破口大骂不已。事实上,先前幽玄已经是发现了这位申师叔的存在,这实在是让沈同大为惊喜不已,如无头苍蝇一般在沙海之中奔逃了三日之久,他此刻的情况实在是不堪至极,若不是每到夜晚之后,那头沙兽的实力会略微减弱一些,怕是他早已惨死在沙兽嘴里。

而意外发现这位申师叔自然也是让他喜出望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否则的话,他可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安然逃回矿脉那里。只是,预想中那位申师叔的救援并未出现,当幽玄告诉他明显已经发现了这里情况的申师叔根本没有过来的打算之后,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修士的无情和自私,当初他已经在林鸿文林师兄的身上领教过一次了,后来在那位张师叔身上也算是重新见识过一次,虽然说如今这样的情形多少也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但那种从人界之时形成的潜意识和认知却是实在难以在短时间里改变过来。或许是师兄施常对他的那种关切,让他心底多少对于人性还有一丝的幻想吧,他总是不愿意往最坏的地方想去。但残忍的是,现实总是一次次的给他一个个响亮的耳光,让他饱受打击。

狂风大作,压力骤紧,已经与那头沙狼交手过无数次的沈同自是知道再一次被它给追近了,其蓦然间运转法力,在身前凝聚起一面晶盾出来。只是,这个厚土盾的法诀此刻的效果与之前相比实在是相差极远,不仅光盾的大小似乎远不上先前,其凝实程度也是远没有了先前的厚实之感,再也不像之前给人一种牢不可破的感觉。不过,这三天算起来也是沈同使用这个法术最多的时候了,如此频繁使用之后,不管是施放的速度还是灵活性上,都比之前有了极大的提升。就像此刻,此光盾成型之后,便是在他的神识操控之下瞬间移动到了后背的位置上,凑巧至极的挡在了那头沙狼的面前。

“轰”的一声闷响传来,如此声音在这些天里实在是熟悉无比,早已经响过了无数次,而随着这声撞击声响,沈同再度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只是这样的情况似乎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多次的经验也是让他想出了一些办法,就像此

刻,因为护盾出现在身后,他并没有转身面对着那头沙狼而是背对于它,所以撞击之后产生的冲击之力,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身后猛然间推了一把,直接让他腾空而起,横跨数百步的距离。

随着沈同摔倒在黄沙之中,他亦是顾不得检查身上的伤势,瞬间给自己施展了轻身术后,继续夺路狂奔起来。至于一击之后的沙狼,此刻像是因为力竭而停留在了原地,等到它重新抖擞身躯站立起来之后,沈同已经快是要消失在视线之中,借此机会拉开了一段颇大的距离。想来他能一直坚持到现在,靠的似乎就是此办法,虽然看起来危险重重而且样子也是十分的不雅,但在如此情况下,倒的确是一种颇为有效的方法,否则以彼此间实力的差距,怕是早已经被连番的攻击给耗光法力了。

这些天来的如此这般追逐,即便是灵智并不太高的沙兽,明显也是被他给激怒了,在发出一声怒吼之后,它便是重新迈开四蹄狂奔起来,一副不将他灭杀当场绝不罢休的态势,而它的模样虽然依旧惊人,但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小,明显在这几天的追逐之中损耗也是不小。

申道人仔细观察着那里的情况,眼看着沈同以如此模样居然短时间里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不由轻“噫”了一声。说起来,当初他对这个李姓师侄印象并不深刻,一来此子相貌普通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二来从年龄上看,此子实在已经算不得年轻,想来此生修为多半便是要停留在练气期中,如此这般的弟子在宗门之中随处可见,又哪里会引起特别的关注?至于他的体内灵力似乎比常人要更加精练和厚实一些,自也是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年龄大修为低,法力厚实本就是正常之事,又哪里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这一番简直至极的交手,倒是让他对于这个师侄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说他施展的那个护体法术明显是土属性功法,似乎防御力极强,单说他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冒险找寻办法的沉稳气质,便实在是非常的难得,由此也是可以看出他的心性颇为坚韧,临危而不乱,倒是一个可塑之才,只可惜啊,资质实在是差了点,根本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啊!

而在这般一番观察之后,在感受了一下那头沙狼的实力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强后,他也是终于放下心来,心中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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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节 土灵枪

四下里的沙龟似乎感觉到了申道人身上的气息波动,一时间纷纷伸出脑袋朝他所在的地方喷吐出一串串黄芒。虽然这样的攻击力并不算强,但如此众多的数量,实在也是给人不小的压力,即便是筑基期的修士也是不得不做出一些应对和防护。但已经打定主意的申道人则是冷吭一声不屑的朝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手中拂尘一挥,整个人当即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不错,不是御器飞行,也不是施展轻身术狂奔,而是直接消失在了黄沙之上,像是一下子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一般,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沈同自是看不到这里的情况,他此刻正在刻意的绕开了一点方位,从侧翼朝这位申师叔所在的地方靠近,既然运气如此之好碰到了同门师叔,他自是不会浪费这样的逃命机会,只是径自赶去的话总是有些不妥,所以他特意的绕开了一点点距离,装做是“恰巧”与师叔偶遇的模样。

“噫,这是什么法术?”他的脑海之中,顿时传来了幽玄的惊讶声音,让沈同一时间也是有些疑惑。旋即便是听到幽玄再度惊讶说道:“居然是土遁术,这位老道士还真是手段惊人啊!”

“什么土遁术?”如此急切的情况下,沈同又哪里有心思关注这些事情,他略微回头看了一下,眼看着远处黄沙滚滚的模样,知道那头沙兽已经再度追了上来,一时间也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脚步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

而在片刻之后,他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头沙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那庞大的身躯再度出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如此情形,自然是让沈同大为郁闷,无奈之下也是只能开始运转灵力准备再度迎接新一轮的攻击。只是此时,幽玄老鬼的声音再度出现,像是在宽慰他一般说道:“小友尽管安心,那老道此刻已在我们身下不远处,应该是在等待着攻击的时机,此番能遇上这个老道,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了。”

沈同闻言不由抬头四望,只是目力所及之处,又哪里有什么人影?不过,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实力和手段远没法与筑基期的修士相比,也就放弃了这样的查探,专心放在应对那头沙狼上来了,同时心里也总算是长吁出了一口气,略微安心了下来。

如此一番奔波之后,沈同又一次硬接了那沙狼的一击,也就在他被击飞出去的瞬间,他

惊骇的发现某处沙地上面黄光一闪,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其无声无息的隐藏于黄沙之中,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他的存在,如此手段实在是匪夷所思。而其一出现之后,手中拂尘当即一挥,一杆长枪当即在虚空中出现,带着冷冽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旋即长枪呼啸而出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扑那头沙狼的脖子处,根本不给它任何反应和思考的时间。

从申道人从黄沙中穿出到施放长枪法术展开攻击,一系列的动作实在是快如闪电,一气呵成。尤其是他在时机的把握上实在是精准之极。此时正是沙狼一击将沈同撞飞的时候,它集全身的气力于一体,迸发出了惊人的攻击力道,不仅击溃了防护力惊人的厚土盾,连他的整个人也是被撞飞了出去。但也正因为如此,它此刻也是法力耗尽,本身空虚之时。数天来,一次次的攻击皆是如此,它根本毫不在意,又哪里能想到,刚到这里便遭到了埋伏和攻击。

沙狼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其只来得及身上黄芒一闪硬是被那杆长枪硬生生的扎在了脖子处。

“砰”的一声惊人声响传来,这头体型大的惊人,整个儿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沙狼,直接被砸翻了过去,而它的脖子处一时间更是灵力崩飞,黄沙四散,光是看这声势便是可以想象这一击的力量之大,杀伤力之惊人。

只是,这一击之后,那头沙狼居然一个翻身又重新站了起来,实在是让申道人脸上的得意之色一闪即逝,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头沙狼的身躯远比想象中的要结实的多。此沙兽重新站直之后,一双黄沙组成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申道人,显然也是知道刚刚正是中了他的偷袭。但同时,它亦像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浑厚而庞大的灵压,倒是一时间有些迟疑起来。

如此反应,不仅没有让申道人高兴,反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沙兽的灵智越高,对他来说越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在他们这般对视之时的时候,沈同快速的赶来过来,脸上装出了一副惊喜至极的欢喜模样,隔着老远的距离便是忙不迭的行礼说道:“申师叔您老怎么会在这里?可是张师弟已经安然赶了回去,跟您汇报了打探到的事情?”

申道人不由摇了摇头道:“李师侄,有什么事等先解决了这头沙兽再说。你与此兽有过交手,可知道其攻击的手段?”

这时沈同也

是定神朝那沙狼看去,只见其浑身上下黄光退散,脖子处更是被崩飞了好大一块,想来若是血肉之躯的话,怕是要血流成河了。不过,此兽由黄沙组成,最为紧要和关键的东西乃是体内的妖丹,至于身体上的损伤似乎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倒是让他不由暗道可惜。

“禀师叔,此沙兽已经追杀了弟子三天三夜,除了以身体展开冲击之外,倒是没有见它再有别的攻击手段。不过,这沙兽力大无比,身躯坚实异常,实在是棘手的紧。”沈同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向这位师叔介绍道。

申道人闻言不由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师侄退到一旁暂且休息一下,老夫来领教一下它的手段。”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拂尘便是一摆,此时因为离得近,沈同得以看清楚他的动作,那拂尘明显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器,拂动之时,他的身前也是灵力波动大起,旋即便是看到他的身前一杆长枪快速的成型,闪耀着惊人的光芒。

如此快的施法速度,如此惊人的灵力波动,实在是让沈同大为吃惊,这老道看似随意的一击,其强悍程度便如此惊人,外加上先前那隐藏于黄沙之中的本事,其神通手段的确是深不可测,也难怪他会奉命驻防于乌镇这个地方,的确是有这个能力。

面对沈同时凶残无比的那头沙兽,此刻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面对着刚刚已经让它吃过大亏的长枪,它亦是低头做出一副严加戒备的模样,并没有贸然行动。

“去”申道人却是一声厉喝,伸手朝前方一指,旋即身前的那杆长枪便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呼啸而去,带着一股凌厉的呼啸和惊人的风声直往那头沙狼的脑袋上砸去。

四下里的罡风依旧猛烈,漫天的黄沙更是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但在如此这般的恶劣环境之中,那杆长枪却是一往无前,一闪即逝。其穿过了劲风,穿透了黄沙,穿透了所有阻挡在它前面的阻碍,如同闪电划破天际一般,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威势,重重的撞击在沙兽的脑袋上面。

而在那长枪击中的瞬间,沈同分明清楚的看到那沙狼的头顶上面黄芒一闪,闪烁出一层刺目金光。这金光他自是十分的熟悉,先前幽玄老鬼化为一团黑雾想要吞噬这头沙兽便是被这层金光所挡,最终功亏一篑,却是不知道此番又能否挡下这长枪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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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节 最后一击

说起来,这已经是沈同第二次看到筑基期高手的对决,第一次的回忆并不算好,在暴风山脉之中那位喜欢溜猴的张师叔连番出手,却是差点被那魔犀一蹄踩死,其实力差距之大,其战斗的一边倒,实在是让他除了惊骇之外,便是只能拔腿就跑。而此番眼看着这位申师叔对决筑基期的沙兽,可实在是一次难得的良机。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光芒四射,声震四野。

长枪毫无花巧的撞击在沙狼的脑袋上面的金光之上,如此一声巨响之后,便是只见那头沙狼的身躯外表光华尽逝,护盾全消,那让幽玄饮恨的光罩在长枪的凶猛一击之中尽数崩散。而长枪至此余力似乎未尽,旋即又径自砸在沙狼的脑袋上面,顿时让沙狼那庞大的身躯徒然间一沉。不过,长枪的力道似乎也在与那黄光的对撞之中消失殆尽,击打在沙狼脑上时,明显力道已经大减,并没有造成可怕的杀伤,反倒让其稳住身影之后,便是狂奔而来,看其模样,居然是一副反客为主的抢攻模样。

申道人脸色一沉,旋即冷哼了一声,手里拂尘挥动间,又一杆长枪徒然成型,其法术的施放瞬间成型,实在让沈同大开眼界,旋即便只见那长枪带着惊人呼啸直往那头沙兽撞去。

沙狼狂奔的身躯带着滚滚黄沙带着惊人的力道扑来,面对那快如闪电一般的长枪,它根本闪避不开,不过其根本没有丝毫的退缩,身上黄光一闪便是径自迎面冲撞了上来,旋即那刺耳的声响再度出现,那种短兵相接的可怕情形,更是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护体黄光再一次被击溃,长枪击打在沙狼的身上虽然没能重创于它,但这种犀利的攻击明显给了它极大的震慑,让它也是再难像先前追逐沈同一般全然占据着主动。不过,它的这番冲击虽然被延缓,却也是成功的拉近了与老道之间的距离,只见其凶吼一声之后,便是再度前冲,其疯狂之色可谓是清晰可见。这头沙狼虽然看起来灵智并不算高,但如此血腥战斗,却也是机变十足,其明显感觉到了这个老道的实力强悍,法术高深,若是如此这般任由他旋展,怕是最终会惨死于他连番的攻击之下,如此不惜代价的拉近距离,也是可以发挥出它气力惊人的特长。

漫天黄沙之中,光芒闪烁,可谓是风云变色,申道人每一次挥动拂尘便有一杆长枪出现,以惊人的势

头砸向沙狼。而这头体大惊人的沙兽,却也是毫不畏缩,一次次被击中,一次次发力前冲,虽然在连番的攻击之下,其头颅上的黄沙都已经被击碎了一大块,但却仍旧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如此这般不惜代价的攻击,可谓是惨烈至极,尤其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更是让人暗自心惊。可以想象,若是心志不坚之人,眼看着此沙兽一步步推进一步步冲到面前,怕是早已经慌乱不已,气势上面肯定便会输上几分。但此时的老道却是神情冷峻,古井不波,其法术的施放没有丝毫的迟疑和混乱,那一杆杆长枪连绵不停的击打在沙兽的身上,让其举步维艰,每一步都显得困难至极。

一旁的沈同自是看的惊骇不已,先前在心中被他咒骂的申老道,此时所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算是彻底将他给折服了,而那头沙兽的凶悍,更是让他吃惊,此时他的嘴里实在是满是苦涩,当初见机不妙拔腿而逃看来果真是明智之举,这怪物如此强悍,哪里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如今眼看着那怪物一步步的接近老道,他不由也是有些焦急起来,其原本盘膝端坐在一旁调息恢复灵力,此刻也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同时手里取出了凝水旗,一副情况不对随时准备加入战斗的模样。

申道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他这里的情况,居然还有时间朝他这里看了看,旋即像是咧了咧嘴,一副对他的举动颇为满意的样子。

彼此相距五十步,罡风此时似乎也越发的大了起来,狂风扑面,沙石漫天,各处沙丘之上的黄沙不断的被卷向半空之中,让眼前的世界呈现出一种诡异惊人的情形。肉眼可见的沙丘在不断的消逝,目光所及之处更是有一个个凹谷被填平,一个个沙丘重新堆积起来。整个世界,似乎都处于一种混乱之中,如此情况下,不管是修士也好,沙兽也罢,都显得无比的渺小和脆弱。偏偏在沙海之中渺小如蝼蚁一般的修士与沙兽,此刻生死相搏已经是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

沙狼缓缓的抬起了头,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的修士,冲过那百余步的距离,它所花费的代价实在是惊人,此时它那庞大的身躯明显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像是连番的受创消耗了它体内早已为数不多的灵力。但此刻这头沙狼看向申道人的眼神,却是充满着嗜血之意,这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明明它一双黄沙组成的眼睛,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但那种疯狂之意却是让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幸亏其是沙兽而不是妖兽,否则的话,光是看那神情便足够的骇人了。

步子有些蹒跚了起来,黄沙组成的粗壮双腿像是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了,但沙狼看着近在咫尺的老道,却是微微压低了脑袋,旋即其紧缩起身子,再度以惊人的速度扑了上来。本就已经十分昏暗的天空,如同飘来了一座沙丘遮挡住了大半的光亮,本就已经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的罡风,此刻像是越发的猛烈了起来,劲风扑面不仅仅是让人感觉脸上生疼,更是带着惊人的力道让人一时间连站立不动都有些困难了。

风,助其声,沙,壮其势。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疯狂的冲击,如此可怕声势,让远离战场几十步外的沈同亦是心中一惊,脸上露出紧张神情。他的目光扫过先前占据着绝对主动和上风的申师叔,有些惊讶他为何不趁沙兽刚刚启动之时再用长枪进行的攻击,不过这一看却是让他不由一呆。

此时的申道人,眼看着耗费了如此精力冲来的沙兽,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面对着当空扑来的沙兽,面对着那一刻似乎就要将他给活活埋葬的惊人“沙丘”,他反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只是脸上的神情越发的不屑起来。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那腾空而起的沙狼终于是从半空之中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砸在了老道先前站立的地方,一时间其庞大身躯将整个地面似乎都砸的颤抖了起来,一时间那飞溅起来的黄沙如同雨点一般的泼洒了出去,覆盖了方圆几十步的空间。

而让沈同目瞪口呆的是,那老道果真是从那沙狼飞腾起来扑过去到最终落地都没有再施放法术,此刻更是彻底没了踪迹,就像是活生生被那沙狼给压成了肉泥一般。如此场面实在是让沈同大为惊骇,他实在想不通这老道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先前可一直是他占据着上风,让这头沙狼吃足了苦头的。而且其在沙狼最后扑上来之前,也是有着足够的时间施放法术掩护自己撤退的的,可偏偏那个该死的老道士,什么也没做,就这般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那沙狼砸下,等着祸事临头,如此诡异的情形,着实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四下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连那头沙狼似乎也是被当前的事情给弄的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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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节 局势反转

脑海之中似乎听到了幽玄的轻哼声响,只是在如此情况下,沈同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多问询什么,只是一脸戒备的看着那头沙狼,像是随时准备再度撤离。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位申师叔如此轻易便被解决了,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他亦是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也就在这时,他徒然间感觉到了远处的动静。平坦的沙地上面,一阵如同沸水翻滚般的模样,黄沙涌动之间一道银白的身影从沙粒之中穿透而去,旋即稳稳的站在了那里。定神看去,不是那位申师叔还有谁?只是明明刚刚沙狼扑下之时,他就站在离沈同不远的地方,站在那头沙狼的身下,怎么会转眼间便出现在了如此远的地方,如此神通可实在是惊人无比。不过眼见他如此模样,沈同自是大喜,暗吁出一口闷气,心中的担忧也是一瞬间消失无踪。

自感安全的沈同,不由心中一动想起了幽玄先前所说的“土遁术”,如同先前这位申师叔徒然间从地下突然钻出来一般,此番莫不是也同样如此?只是急切之间,他并没有看到这位申师叔施展,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异常,如此情况下突然就能钻进地底未免也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站在远处的申道人不屑的朝这头沙狼看了看,拂尘一挥,当即又一杆黄灿灿的金枪出现在身前,随手一指后,金枪破空而来,直指沙鬼的脑袋处。从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和施法来看,显然面对着沙狼不惜代价的步步推进,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只是他并不着急,故意不做针对而是籍此机会大量的消耗这头沙兽的实力。最终在这头沙兽眼看着胜利在即的时候突然行动,转眼间让它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

所谓“杀人诛心”怕是莫过于此!

此时的沙狼在这一连串的变故面前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锐气和勇气,先前面对着那不断飞来的金枪之时,它一往无前毫无惧色,以一种刚烈至极的方式不断的抵挡着这样的攻击。只是,此刻在徒然间明白过来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徒劳之后,它蓦然间也是放弃了所有的想法,转身便奔逃了起来。

对于申道人的攻击它完全的视而不见,对于不远处被它追了三天三夜的沈同,它亦是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和反应,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了。

长枪就这么笔直的扎

进了沙堆之中,随着金光暴裂开来掀飞起漫天的黄沙。声势惊人的一击落在空处,让大地都不由一震颤抖,不过那头先前强悍无比的沙兽,此时则干脆果断的惊人,其转身就逃之后,根本没有任何的迟疑和拖延,一瞬间便是飞蹿出去几十步之远。

它的如此反应实在是太过让人意外和惊讶,而老道眼见一击落空之后,当即也是冷哼一声,再度对着它的前进方向上飞射出一根金色长枪。看老道的模样,在连番的计算和攻击之后,显然是不准备轻易放这个沙兽离开,此时连番的攻击倒是没有直接的对准沙兽的身躯而是封堵住了它前进的方向上。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沙兽的身上黄芒一闪,硬生生的承受了长枪一击,其身躯更是在这样的攻击下一阵翻滚,只是硬抗了这一击之后,这头沙狼没有任何的停顿,当即也是继续逃蹿起来。这一连串的变故和前后变化,实在是让沈同不由瞪大了眼睛,大感不可思议。如此场景,实在是与他先前狼狈逃蹿的模样何等的相似,只不过这一次追杀者成了逃命者,如此变故实在是变化过于巨大了。说起来,这头沙狼的本应也不可谓不快,在其意识到先前的努力和打算完全是徒劳之后,它便是毫不犹豫的想要逃离这里,而面对沈同时则是毫不放弃的一直追杀,三天三夜都不放弃,两相对比起来,可谓是欺软怕硬的典范。

正在施法的申道人见此情形不由也是冷哼一声,心情十分的郁闷,此番他施展土遁术闪避开来,刻意的维持着原先的间隔,以免在沙兽狗急跳墙之下陷入险境之中,只是以他的老谋深算,似乎也是没有想到这重新出现之后的一个照面便是让这头沙兽拔腿而逃,根本没有任何的迟疑,如此一来,他亦是有些措手不及,来不及阻拦。而眼看着这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沙兽逃离了开来,他亦是大为不甘,猛然间神情一变之后,当即也是再度消失在地面之上。

这一次没有了沙兽的阻挡沈同看得真切,那位申师叔果真是像凭空消失一般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所站立的地方,黄沙似乎是翻动了一下,但并不太明显。更主要的是,沈同并没有看到这位申师叔有什么长时间的施法动作,这土遁术就像是瞬间施法完成一样,实在是神秘至极。而下一刻,当这位原地消失的申师叔得新出现在地面上时,已经是出现在了那头沙兽的不远处,只见他拂尘摆动之

间,一杆长枪便是在身前出现。

但那头铁了心逃蹿沙兽速度也是不慢,对着追上来的老道不管不问,只顾着继续奔逃。

沙海之中旋即便是出现了让人惊愕的一幕,一头体型大的惊人的沙兽在沙海中狂奔,在其身后一个人影不断的消失出现,不断的拉近距离。可每当他施法想要重创那头沙兽时,便是不由自主的被拉大距离,至于那击中沙兽的金色长枪,虽然看起来也能够对那头沙兽造成一定的打击,但并不能将其一击毙命,倒也是让老道一时间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不过,若是让他就此眼睁睁的看着这头沙兽逃离,他亦是心中有所不甘,如此一来,一追一逃之间,便是在这片风沙漫天的沙海中形成了这种惊人的场景。

远处,沈同亦是在给自己的身体施展了一个轻身术后猛追过来,他的速度自然比不上前面那二位,但有幽玄的神识探查,倒也是不至于跟丢了方向。此时他已经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不管这位申师叔能否击杀那头沙狼,自己的安全暂时都没有什么问题了。说起来,这一次还真是危险无比,也幸亏那头沙狼的攻击手段似乎比较单一,否则的话,他又哪里能坚持如此之久,又哪里能撑到碰巧遇上这位申师叔?不过,最为关键的还是学习的厚土盾法术的强悍防御力,若是如张师弟那般连普通的沙兽攻击都抵达不住,怕是早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片刻之后,沈同远远的看到了站在一处沙丘顶端的申师叔,心中不由一喜,当即想道:“莫非是已经解决了那头沙狼了?”如此这般想着,他不由也是加快了脚步赶了过去,只是眼前出现的情形,却是让他不由一呆,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只见远处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山丘,在这茫茫沙漠之中,显得并不算太大,但连绵起伏的几十座沙丘密布各处,与其他地方的情形迥异不同,也让人一时间有种心神不宁的不安感觉,颇为诡异。而在那些沙丘之中,那头沙狼就这般站在那里不再逃蹿。仔细看去,其庞大的身躯东缺一块西缺一块,明显是连番攻击之后受伤不轻,看那连站立在那里都有些摇晃的样子,似乎很难再继续逃蹿了。不过,更让沈同诧异的是,面对如此情况的沙狼,此时的申师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根本没有继续追击的打算,而且脸色阴沉似水,看起来十分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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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节 返回矿脉

沙海之中黄沙密布,山丘纵横,不过在罡风的肆虐之下,沙丘形状各不相同,千奇百态,构成了一副难以想象的浩瀚场景和壮观世界。那些高低起伏的沙丘固然形状不同,但却是有一些共同之处,那便是连绵凝结在一起,而且起伏极大。此种形状自然是因为罡风猛烈,飞沙漫天所致,往往方圆数千里的范围之内沙丘涌动,起起落落,自然是大起大落,如同波涛一般。

可眼前所见,那一个个山丘互不相连,分散密布,像是一个个蘑菇一般,实在是怪异至极。再看到申师叔那难看的脸色,一时间也是让沈同大为惊疑,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再朝那头不再逃蹿的沙狼看去,只见其哪里还有先前一路夺命狂奔的惊恐模样,站在那里虽是疲态尽显,却是一步不退,仿佛在嘲讽和挑衅他们。这种前后相差极大的模样,自是让沈同心中暗惊,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情况下,他又哪里还不知道明显出了什么可怕的变故。

申道人似乎没有想到他能如此准确的追过来,不由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嘴里淡淡说道:“师侄现下情况如何?”

沈同显然是不知道他此问是何意思,不由小心答道:“禀师叔,弟子身上的伤势倒无大碍,只是这几天灵力损耗颇大,约莫十存二三的模样。”

申道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神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复之前的冷厉模样,只听他旋即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就此返回驻地,徐图他策吧!算这头畜生走运,暂且饶它一条贱命吧!”

沈同闻听此言自是十分的惊讶,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那头沙狼此刻都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位追了一路的申师叔就此罢手,实在是有违常理。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头沙狼此刻也是留在这里没有动静,像是明知道敌人拿它没有办法一样。如此情形,显然就只有他不了解其中的隐情了。不过,沈同也不是那种好奇心惊人的家伙,至于能不能杀了这头沙狼,他亦是感觉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此次能安然回去,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又哪里还会奢求更多?

想到这里,沈同便是拱手说道:“弟子听凭师叔安排。”

申道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问道:“你就不问一下是何原因?”

沈同答道:“师叔说笑了,师叔如此安排定然有道理,弟子岂敢多嘴。”

申道人不由点头说道:“李师侄处事倒是稳重得体,谨慎周密,难怪能在筑基期沙兽的面前逃得性命,果然是后生可畏啊!不知道师侄是拜在哪一峰的师兄弟门下啊?”

沈同当即答道:“禀师叔,弟子出自于摇光峰隐星观。”

申道人不由讶然问道:“居然是卫师兄的高徒?这就奇怪了,听闻卫师兄门下只有一名徒弟,似乎并不是你这般长相啊?”

沈同答道:“弟子蒙师尊垂青,于一年前入门,时间尚短,资厉浅薄,让师叔见笑了。”

申道人闻言不断的点头道:“原来是卫师兄的门下弟子,难怪有如此本事。”说罢,他转头朝那头沙狼看去,旋即说道:“李师侄,虽然你没有开口问,不过老夫也不想让你带着疑问回去,你且睁大眼睛看好了。”

话音未落,拂尘一摆,其身前蓦然间狂风大作,乌云滚滚,旋即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其身前的那朵黑云蓦然间变大,并且一闪即逝的移动到了那些沙丘的上方,然后沈同便是惊愕的看到那片乌云之中徒然间落下了一块块石头,如雨点般密集的砸向那一座座山丘。如此景象可实在是骇人听闻,传闻中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莫过如此。虽然已经多次的感受过修士与普通人的不同,但作为一个在人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每一次看到修士施放法术之类的情形时,总有一些不可思议的感觉。尤其是此刻那片乌云的下面正在不断的落下一颗颗石块,那种对于视觉的冲击,实在是可想而知。而印象之中,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威能的大范围法术,阴云笼罩之处,石块砸落不停,若是常人被如此石块砸中,怕早已经血肉模糊了。

只是,更惊人的事情旋即出现了,就在石块刚刚落下来的时候,原本那些静止不动的“沙丘”蓦然间动弹了起来,只见沙丘之上,像是出现了一个个头颅,其刚一出现便是有一道道黄芒闪现,旋即精准至极的击中了落下的石块。也不知道那些黄芒是何种神通,一击中那些石块,便是将其队击打的粉碎,化为灰尘消逝在半空之中。

眼前的场面顿时将沈同给吓了一跳,直到此刻他才看清,那所谓的沙丘居然是活物,而且看其样子似乎实力不弱的样子,以申师叔筑基中期的修为施展的如此法术,居然根本没法给它们造成一点伤害,那些被击碎的石块落下去之后,也是威能尽失,拿它们毫无办法。

“沙兽?”沈同

略显骇然的问道,如此惊人数量的沙兽,可实在是让他汗毛倒竖。

“这些是沙龟,防御力极强,老夫短时间里亦是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如今师侄应该知道老夫不再追击那头沙狼的原因了吧?这些沙兽彼此之间感应颇为敏锐,彼此间又互为援助,为了击杀这一头沙兽而身处陷境,实在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回驻地再做打算。”申道人沉声说道,旋即他便是手一挥,整个人站在了拂尘之上,对准了一个方向快速的离开。

沈同哪敢多呆,当即也是紧随其后,快速的离去。好在那些沙兽似乎也是颇为忌惮老道的高深修为并没有追赶而来,倒是让他暗自长吁一口气,安心的紧随着那位申师叔的脚步。

数日之后,在老道的带领下他们一路安全的返回了矿洞所在之地。此时除去安排留守的弟子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成功的返回,但从各自的脸色神情和情况上来看,显然这一趟探查之行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而当先期撤退的张瑞看到沈同安然无恙的与申师叔一起返回来时,脸上的神情不由尴尬至极,眼睛里面更是露了一丝惊愕之色。显然在他的想象之中,修为与他相当的李师兄,怎么也不可能从那凶厉异常的沙兽手里活着回来,

只是李平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这样在事实没法改变,让他也是只能心中苦笑。

“张勇,这里情况如何?”看到听到动静赶来迎接的众人之中没有张季常的身影,申道人的眉头不由微皱了皱,不过他倒还能保持着平静表情,在看到自己所熟悉的弟子之后不由当先问道。

张勇便是那个黑脸壮汉,乃是迎接沈同等人从乌镇来到这里的那位弟子,而他也是这里除了两位筑基期长老之外,修为最高之人,自是颇受老道的器重。当然,这也与他忠厚本份的性格有关,总是能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

听到老道问话,张勇不由回道:“禀师伯,加上师伯与这位李师兄之外,四组探查之人中,便就只有张师叔还未回来。”

老道闻言不由皱眉问道:“张师弟还未返回?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张勇摇了摇头道:“弟子未曾收到,而且据几位师弟所述,如今沙海之中局势紧张,外加上师伯未回,弟子斗胆让所有人都留在此地,待师伯回来之后再做安排。”

老道闻言神情不由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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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节 终于安全了

申道人此刻的神情实在是有些凝重和难看,一方面是因为张季常的迟迟未回,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四下里的形势远比想象中的艰难。乌镇这里的沙海,因为罡风的存在所以甚少有沙兽出没,在这样一个不适宜沙兽生存的环境里,乌镇这个地方千年以来都没有受到过沙兽的袭扰,尤其是与南沙城每隔百年便会暴发一次的兽潮相比,这里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平静和安逸了。久而久之,历任驻防于此的长老便默认了此地的安逸,享受着长久的平静。

然而,一连串的沙兽袭击**让申道人提高了警惕,让他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以至于他首开先例向宗门进行求援,想要加强这里的防御力量。但不得不说,长期以来的平静生活,实在是让他们默认了这里的安全,即便已经有所重视,但显然还远远不够。如此形势之下,此番探查到的情况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那惊人的罡风之下,那滚滚黄沙之中所隐藏的沙兽之众多,实力之强,实在是骇人听闻,一想到他大费力气却是连那些练气期的沙龟都解决不了,心里便是不由泛起一股无力之感。

他旋即想起至今未回的张季常,以这位张师弟的筑基期实力,若不是碰上了棘手的事情怕是早应该返回了,而能让他脱不开身的事情……

想到这里,老道便是神情越发的难看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疲倦之色,像是这接连发生的事情,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了。只是在这些弟子们面前,老道内心的想法自是不能展露出来,只能努力的保持着神情平静,沉声说道:“张勇,你且领众位师弟驻防矿脉,维持这里的正常运转,老夫亲自前去增援张师弟,在老夫未返回之前,尔等切不可轻易开启此地机关,随意暴露所处位置,以免引来祸事。”

张勇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关切神情道:“师伯,莫若让弟子跟随前往,尽一点绵薄之力。”

老道眼带欣慰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语气一缓道:“此地同样紧要,尤其是矿脉深处的千余矿工性命,更是不能有什么闪失,留你在此也正是想让你替老夫免去这个后顾之忧,师侄可要小心谨慎切莫出什么乱子。”

看着张勇点头称是,老道不由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不过当他的目光扫到一旁的沈同身上时,不由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略微感受了一下他体内灵力的起伏不定之后,终

究是打消了让他同行的想法,决定单身前去。

老道如此表情,自是让沈同心中一惊,等到他离开之后,他才暗吁一口气,略微放下了心来。倒不是他抗拒于与他们同行,实在是经过与那头沙狼的纠缠,让他此刻的情况糟糕至极。身上的伤势暂且不说,体内的灵力消耗了大半,实力自也是折损极大,如此情况之下再去冒险,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好在这位申师叔最后还是放了他一马,让他免去了这些的麻烦,否则的话,他的麻烦可就大了。说起来,他此刻也是深刻的体会到了枪打出头鸟这句话的意思,那位申师叔之所以在离开之时有让他同行的想法,自是因为看到他能从筑基期沙兽的手下逃得性命,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否则这里七八个弟子,为何单单只有他有这样的“待遇”?

如此情况自是让沈同略有所悟,有时候锋芒太露,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李师兄,看到你平安归来实在是太好了,这几天来我可是颇为担忧师兄的安危啊!”一个略显不安的声音,打断了沈同的思绪,也是打破了这里的平静,让一旁众人也是不由侧目朝这里看来。

沈同对这个张瑞张师弟,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好感,但也说不上有什么恶意,先前在沙海之中,这位张师弟的离去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自己随口提出让他先行离去,自也是有他的考量以便可以让幽玄老鬼出来助战,说起来反倒是自保的能力更强了一点。如今看着这位张师弟一脸尴尬的模样,他倒是不好多说什么,反倒是安慰说道:“师弟能安然返回,实在也是一件幸事,如此说来,我们两人的运气似乎还不错,虽然遇险,但最终也都化险为夷了。”

张瑞原本就长着一张显得憨厚的脸庞,此时一脸尴尬的样子更显惭愧,只听他说道:“我侥幸逃回来之后,本想求助于张师叔和申师伯二人,但实在是找不到他们的行踪,实在是有负师兄的所托,可让我再自己赶去,说来不怕师兄笑话,实在也是没有这个胆量。”

沈同本就没有怪罪于他的想法,事实上他早已经见识过修士的冷漠,对于这样的事情算是已经看开了,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打算在此事上再纠缠。

倒是一旁的张勇有些诧异的问道:“张师弟先前向我问询师叔的事情,原来是为了李师弟的事情?”

他这般开口一说,张瑞的

神情也是不由缓解了一些,赶忙的应道:“此番我与李师兄一起负责深处沙海探查情况,不曾想在千余里之外遇上了沙兽的攻击,我们自知不敌,便由李师兄断后阻敌,由我回来求援,不曾想两位师叔师伯皆不在这里,实在是让我束手无策,想到李师兄独自一人面对着由筑基期沙兽所带领的兽群,这几日我可是一刻也不得安身,所幸李师兄吉人天相并无大碍,我也是总算可以安心了,若是李师兄有什么事的话,我可真是要抱憾一生了。”

一旁众人闻言个个目露惊骇神色,尤其是筑基期沙兽这几个字眼,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事实上,对他们来说,别说是筑基期的沙兽了,便是练气期的沙兽只要是有个二三个,他们便是要落荒而逃,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而这位李师兄看起来修为与他们相当,居然有如此惊人的实力?这可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

“李师弟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居然能有匹敌筑基期的实力!放眼整个宗门,能有如此实力的师兄弟也是凤毛麟角,看来二年之后的‘玄冥洞’,应该有师弟的一席之地啊!如此说来,有李师弟在此,我们可算是真正安心了。”张勇不由颇为诧异的看了看沈同说道。

沈同本不欲在此事上纠缠,但听到“玄冥洞”三个字时,不由也是神情一动。他隐约记得,施常师兄也曾与他提过到过此事,但当时匆匆谈过,他也是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隐约记得当时施常似乎提及此事与筑基丹有关。而他当时的情况,修为直接跌落到了练气期六层,正在苦思着如何才能恢复修为,对于筑基丹这种遥远的事情,自是没有任何的心思去考虑了。先前在暴风山脉之中侥幸的恢复了修为,他本想回到宗门后跟施常打听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却是不想他早已闭关,随后一连串的事情,更是让他将此事给抛之脑后了。

如今偶然间听到这位张师兄提及,他自是心中一动,有心想要了解一番。虽然他如今仍旧是练气期九层的修为,离筑基期尚早,但终究是已经算摸到了一点点门槛边上,如今又恰逢这样的机会,又岂肯轻易的放过?

而他也早就听闻,练气期修士想要筑基成功,就必须要有筑基丹的辅助,若是能够提前了解一些,自也是能够早一点做出应对和打算,不至于真当机会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白白的错失了。心中如此想着,沈同的目光不由也是落到了这位张师兄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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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节 玄冥洞的秘密

此时一旁众人看向沈同的目光自然是满带着敬畏的神情,灵界之中强者为尊,所谓弱肉强食便是如此。谁的拳头大,谁的实力强,谁说的话自然也就有力量。而像眼前这位李师兄这般能在筑基期沙兽的手里逃得性命之人,自然是练气期中的绝对强者,是他们所仰视的对象。而与沈同一起前来这里的几人,此刻不由暗暗后悔起来,先前只以为这位李师兄只是灵力比他们凝实和浑厚一些,没想到其中的差距如此之大,若是早知道如此,一路上便应该拉近彼此的关系,先人一步交好于他,以便在危急的关头有一个依靠。

沈同则显然没有那种拉帮结派,好勇争先的想法。什么名声,什么威风,若他只是李平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的话,或许还会在意,但人界的一世经历,让其显然对于人生一世有了通透的看法,声望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反倒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类的现实,让他想要尽可能的不被人关注。如此这般想着,他便是拱手说道:“师兄过誉了,此番能够侥幸逃得性命回来,实在是幸运至极的恰巧遇上了申师叔,否则的话单凭在下的修为,怕是早已经成为沙兽手下亡魂,哪里还能如此这般站在这里。”

张勇则怀疑说道:“师弟过谦了,没有足够的实力,又岂能等到遇上师伯?”

沈同旋即话锋一转道:“对了师兄,刚刚你所说‘玄冥洞’是何处?在下入门时间尚短,实在是孤陋寡闻。”

张勇闻言不由不可思议的朝他这里看来,连带着一旁的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只是碍于沈同的过人实力,倒也是不好表露出来。而张勇则相对来说顾忌略少,闻言不由惊讶说道:“师弟不知道玄冥洞是何处?”

看着沈同摇头的模样,张勇苦笑道:“师弟莫不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苦修士?”

沈同看着他们的神情,不由汗颜道:“师兄见笑了,实在是在下入门时间尚短,对于门中之事知晓有限啊,这才厚颜相问,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此时,众人中惟一的那名女修士任素素掩嘴一笑道:“张师兄,小妹也是只知道玄冥洞的大名,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呢,师兄修为如此之高,定是各峰长老座下最为得意的弟子,对于这些事务自是知之颇详,可要给我等指点一二啊!”这位任素素单

论长相倒是算不上有多出色,但其眉眼带笑,嘴角含情,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柔媚风情,可着实能吸引人的注意,尤其是门中修士男多女少,更是让这些男弟子对其不由另眼相看。此时听她那柔媚的声音一说,重来没有与女修士打过交道的张师叔,不由脸上一红,露出一股害羞神情,看其模样,怕是直接面对一个筑基期的沙兽,也绝对不会像此时这般的要命和艰难。

而有了张素素的问询,这位张师兄哪里还能再吱吱唔唔,只能摸了摸头道:“倒是没有想到师妹也不知道其中详情,眼下倒是无事,我们不妨进去小坐片刻,我也就详细说与你们听听,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门中隐秘,但因为牵扯极大,所以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可要听仔细了。”

众人自是纷纷称是,然后随着这位张师兄去往了一旁石壁上的休息室中。

数个时辰之后,沈同在一处密室中盘膝坐定,但他却是没有进行打坐修炼来恢复自己的灵力,而是回想着先前那位张师兄与他们所说的宗门玄冥洞的事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也是不断的回想着他所说的每一个细节。

在无尽沙海与暴风山脉的接壤之处,有一处人迹罕至的绝境,谓之天绝山。据传此地乃是上古之时诸神交战之处,原本其乃是一座擎天巨峰,却是毁于莫大的法力之下,只剩下最底下一层,即便如此,那天绝山亦是西极大陆上最为险峻的几座高山之一,险峻难行,飞鸟难渡,由此亦是可以想象其先前的山势是何等惊人。而这座天绝山之所以如今声名不显,便是在于其如今完全被一阵惊人的阵法所笼罩,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如此这般多年下来,也是渐渐被人所遗忘,成了一件隐秘之事。

以修士之能,再是险峻的山势,再是艰难的路程其实本都不在话下,但天绝山之所以如此这般封禁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其中空间裂缝众多,危险重重。此处的空间裂缝与暴风山脉之中的绝然不同。众所周知,暴风山脉之中的空间裂缝似乎是连通着黄泉冥界,不断的有冥气和阴冥鬼物通过通道过来,虽然极其的危险,但是肉眼可见,躲避起来倒是问题不大。然而天绝山脉之中的空间裂缝却是无影无形,一旦触碰到便是会被切割成碎片,当场陨落,可怕至极。甚至传闻中连神婴期的大能也有人陨落于此,实在是骇人听闻。

不过,处

于山中的玄冥洞则是一处神妙之所,传说中其本是一位古修士的洞府所在,里面自成空间,壮观无比,但在上古大战之时,此处空间也是受到了波及,导致空间壁障发生了异变,连通出口处的洞口也是常闭不开。不过,经过三大派之中的高阶修士的研究,随后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每隔十年便有一个月的衰弱期,可以进入其中。

至于此玄冥洞为何与筑基丹扯上联系,那又要从筑基丹的炼制说起了。

练气期修士一共分为十二层功法,习成之后,体内气海扩充完毕,填充满盈之后,便是再也没有了增长的空间。如此情况下,想要提升修为便是只能凝练体内的灵力,将灵气凝气化液,化为液态存在,如此一来,经过凝练压缩的气海便是腾出了足够的空间可供修士继续吸纳天地灵气来增长实力。而此凝气化液的过程,便是称之为筑基,度过此关的修士便称之为筑基期修士,也只有在踏入筑基期后,气海中的灵力蜕变,庞大而凝实,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道一途的门槛,才能用灵力对身体进行增帽改造,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

自然,筑基一关,实在是艰难无比,无数修士终其一身都卡在这一关上,再也难进寸步。

而因为筑基实在艰难,不经过外力的辅助,想要筑基成功,百人之中最多不过二三人而已,其成功的机率实在是渺茫至极。其后,上古修士之中的大能之士便是为了提升自己后辈的筑基机率,从而研制出了此种丹药,随着那位大能修士的后辈筑基成功,此丹便是瞬间流行开来,逐渐变成了练气期修士冲击筑基期的必服之药物。虽然服用筑基丹后,能够成功筑基的修士仍旧不过百之五六,却已经足以让人为之疯狂。要知道,提升这点成功率对于单个的修士来说影响的意义有限,但对于大的宗门来说,可就是一种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了。

试想一下,千余弟子之中,若是能多出一二十位筑基期修士,怕是整个宗门的力量都会提升一个大的台阶,此种改变,何等的惊人?

如此一来,各大宗门家族对于筑基丹的需求自是大的惊人,对于能够炼制筑基丹的材料,也是竭尽所能大肆囤积,以便可以培养出一批批的筑基期修士,维持宗门的强盛和实力,而玄冥洞的存在,则关乎着筑基丹的材料问题,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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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节 妖丹

丹药之道,自是学问高深,博杂晦涩,即便是专职此道的炼丹师,经年累月的研究此道,不过也就是在特定的几种丹药上面有所成就而已,由此可以想象此道之艰难。但丹药一途往直白浅显方面来说,其实也很好理解,无非就是利用高温炉火将各不相同的各种能量消融凝合在一起,化为可供修士直接服用吸收的能量。炼丹的过程其实就是剔除那些杂质,中和那狂暴药性的过程。如此一来,也就引出了丹药的本质,那便是需要一股原本就庞大而惊人的能量作为主料,最终化为丹药之力。

筑基丹乃是一种辅助性丹药,按理来说此类丹药对于主材料的要求并不高,但因为练气到筑基之间,乃是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其冲击瓶颈的过程中,自然所需的能理便极其的惊人,那位研究出筑基丹的高人,便是基于此而研制,用一股庞大的外力来驱动气海的灵力动转,从而达到化气为液的效果。

如此一来,那股庞大而惊人的外力便是越强越好了,作为筑基丹的主材料,自然也就是越发的重要了起来。

上古时期,炼制筑基丹的主材料乃是选择一种有千年年份的天灵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此类需成长千年的灵材自是供不应求,直到最后便是彻底灭绝了。随后的炼丹师试遍了各种东西,还真是找到了可以替代的主材,那便是妖兽的内丹。

说起来有些残忍,妖兽其实与人类修士并无不同,天生地养,吸风饮露,历经无数年月,方能修道有成,而其体内的妖丹,自然也就是其一身的法力精华之所在,是无数年月里苦修勤练而大成之物,尤其是能够筑基的妖兽,更是耗费日久灵智渐开,可谓是苦尽甘来。

但这类妖兽的内丹,用来代替千年份的天灵花,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妖丹固然灵力霸道,但其中所含的能量却是惊人至极,尤其筑基的过程,本就是先破后立的霸道过程,所以妖丹作为主材炼制成为的筑基丹,效果并不弱。可怜那些天生地长的妖兽,便是因此原因而大遭屠戮,甚至由此而暴发了人类修士与妖兽之间的大战,但在修炼一途上,人类修士天生占据着优势,修为境界也是远超妖兽,自然也是成了最后的赢家,在这漫长的年月里,这些妖兽被杀妖取丹,成了人类修士晋阶的垫脚石。

而在如

此多年之后,虽然西极大陆之上森林遍布,但筑基期以上的妖兽却是越来越少见,甚至连接近筑基期的妖兽也是被斩杀一空,到了数千年前,筑基丹的主材问题便又重新凸显了出来。无奈之下,人类修士的目光便是放到了沙兽和阴冥鬼物的身上,只是比起妖兽来,沙兽的实力实在是强悍惊人,想要杀妖取丹,实在是殊为不易,甚至每隔百年,兽潮暴发,便会有大量的修士阵亡于沙兽蹄下,可谓是损失惨重。

恰巧在如此时候,玄冥洞这个古修遗址被发现,也是引来了西极大陆的震动。随后在一番明争暗夺之后,此处自是被三大宗门所收入囊中,成了三大宗门收集筑基丹主材的一个重要地方,其自成一体的空间里,生存着大量的原生妖兽,甚至一些险地还有天灵花的存在,自是让三大宗门重视异常。玄冥洞的意外出现,也是大大缓解了筑基丹的材料问题,让三大宗门同时暗吁一口气,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地也就成了三大宗门重兵看守的重地。

因为空间隔障的原因,此地每隔十年左右有一次可以进入的机会,如此一来,这段时间进入其中杀妖取丹也是成了三大宗门最为重视的事情,而每一个能进入玄冥洞的弟子,皆是通过层层选拔,通过一轮轮的比试才胜出的强者,若是能在玄冥洞中收获足够多的妖丹,便是可以得到筑基丹的奖励,实在是让人向往至极。

也难怪门中弟子如张师兄等人对于玄冥洞的事情如此了解了,试想一下,练气期弟子想要冲击筑基期,没有筑基丹作为辅助是绝对不行的。而以此丹的贵重,寻常手段又哪里能获取?一瓶增进修为的普通丹药,便是需要一颗中品灵石的惊人价格,可以想象一下筑基丹这类丹药所能卖出的天价是何等的惊人。筑基成功可不光光是提升修为这么简单,连带着寿元亦是可以大幅增加,这又是何等惊人之事。

想到这里,沈同不由长吁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黑呼呼的石洞顶部,此番听张师兄一说,他也算是大开了眼界。先前只听施常师兄说了一次,倒是没有什么直观的感觉,如今看来,实在是颇为惊人啊!也难怪筑基期的修士如此之少,从筑基丹的争夺上面来看,便是可以知道下此事中所蕴藏的风险,那玄冥洞中的风险自不必说,单是要从宗门之中脱颖而出取得进入的资格便是一件难以想象的困难之事。要知道,天星谷练气期的修

士数量足有上千人之多,要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是何等困难之事?

摇了摇头,沈同也是强迫自己把这些事情给抛之脑后,眼下离玄冥洞的开启还有约莫2年的时间,而且他此时的修为不过练气期九层而已,不管是时间还是修为明显都还差了一截,如此情况下去操心这事,明显也是过早了。还是顺其自然,到时候再看情况吧,若是修为就此止步不前,怕是了解的再多也是白费力气。

闭目沉思了一下,他努力的让自己将这些事情给抛到脑后,神识内视了一下自己的体内,不由也是苦笑了起来,此番被那头沙狼给追杀了三天三夜,虽然侥幸的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实在也是损耗惊人,体内的实力此刻只剩十之一二,已经是快要枯竭了。这也就是他的体内灵力本身凝实的惊人,否则的话,又哪里能经得起如此长时间的消耗,怕是早就坚持不住让那头沙狼给灭杀了。

想起此事,他不由神情一动,旋即手里出现了一颗淡黄色的小珠子,此珠不过拳头般大小,上面光芒微闪,显得神采不凡,拿在手里更是感觉有些微热,让人深感舒适。此物自然就是那沙兽的内丹了,先前幽玄困住那头沙狼的时候,他趁机将那些被幽玄灭杀的妖兽内丹给一扫而空,此时如意袋中便存放有十余颗。此物算起来是他此番冒险的惟一收获,多少算是一点补偿和安慰吧!

此丹的作用便是用来炼制提升法力修为的丹药,拿去宗门坊市出售,也是可以卖一个不错的价格,但沈同却是另有想法,这当然是源自于他脖子处悬挂的那颗神秘小珠。前番在暴风山脉之中,他亦是曾获得过阴冥核元,在试验那小珠的功效时,其完全可以被小珠所吸收,在他想来,妖丹此物与核元似乎并无不同,应该也可以被吸收才是。

果不其然,只是转眼之间,脖子处的小珠便是传来一股凉意,旋即只见手掌中的沙兽内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起来,如同凭空消失一般彻底失去了踪迹。而很快,珠子处传来一股暖意,那返回到气海中的精纯能量瞬间补足了先前大半的法力损耗,更让其疲惫至极的身躯体力充沛了起来,如此惊人的变化,着实是神妙异常,若是有旁人在此的话,怕是会被吓一大跳。

面对如此惊人的变化,一道黑色的人影当即出现在沈同的面前,毫无征兆,诡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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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节 炼化妖丹

能在如此情况下无声无息出现在沈同面前的,自然便是幽玄老鬼了,其一出现之后,便是紧盯着沈同,像是颇为感慨一般。旋即它苦笑问道:“小友,老夫实在是好奇你所学的这个到底是何法术,以妖丹如此狂暴的能量与你们修士完全不同,小友居然可以这般直接炼化,可实在是一件骇人至极的事情。若是人人如你这般,又哪里还需要炼丹师的存在,实在是省去了太多的麻烦和步骤,大大增强了效率啊!而且老夫观你此刻的灵力波动,似乎已经恢复了大半,想必这妖丹之中的能量已经全部被吸收,这可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沈同则微皱眉头道:“前辈如此这般出来,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幽玄则无所谓道:“小友放心,老夫自有分寸,此刻这里根本没有筑基期修士存在,以你那几位师兄弟的实力可感知不到老夫的动静,你大可放心。”

沈同沉吟了一下道:“前辈最好还是小心一些,莫要再出什么乱子。”

幽玄则是继续问道:“小友可否能告知老夫所用是何功法,先前面对那头魔猿之时,老夫便是一直心生疑惑,只是一直以来也都没有碰上合适的时机,老夫也是不便多问在,如今当下无事,老夫也是好奇的紧,不知小友能否相告?”

虽然幽玄与他因为魂灵契的缘故根本不虞它走露风声,但此事所涉及的隐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是没法解释详尽。想了想后,他便是叹息说道:“前辈相问在下实在是应当直言相告,但就像当初在暴风山脉时所说,在下亦是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面对那头魔猿之时,前辈应该是清楚的看到在下处于昏迷之中,功法的运转完全是自行启动,我亦是不知其中详情啊,好在此功法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处,多少能够安心一些。”

虽然明知道他会如此一说,幽玄仍旧是有些叹息,明知道这小子是在忽悠它,可又能如何?而且他所说魔猿之事,当时的确是已经昏迷了过去危在旦夕,又不像是乱说的样子。如此这般想着,幽玄亦是只能闭口不言了。

“前辈应该也可以通过此物恢复修为的吧?”沈同似乎感觉这样的话语让他们之间显得有些生份了,不由再度开口说道。

幽玄点头道:“自是可以。”

沈同点了点头后,当即也是取出二

个幽玄那里扔去,只见幽玄那黑雾般的身躯当即将那两颗沙兽的妖丹给包住了,旋即便是能看到那妖丹在黑雾之中渐渐融化,如春阳融雪一般,快速的缩小了起来。而相应的,它的黑雾身躯,也是在此过程中不断的凝实,不断的变得漆黑了起来。

见它如此情形,沈同也是再度取出一颗妖丹握在手中,很快如同先前一般,那颗妖丹被神秘小珠的吸力给吞噬,重新反馈给了他庞大的能量。要知道妖丹炼药,本就是去除其中的杂质,去掉其中的狂暴气息,通过其它辅材的中和让其中的精纯能量化为可供修士吸收的灵力。而那神秘小珠的吸收和精炼,却是直接将妖丹所含的能量如数精练转化为灵力,根本连一丝的浪费和损耗都没有,其效果之强,其灵力增进之多,实在是难以想象。不过才二颗妖丹而已,那三天来的损耗,便已经是完全的补足了起来。

看了一眼幽玄那里,它似乎也正是在不断的恢复着修为,沈同自也是放下了心来,想了想后,他便是再度取出一颗妖丹,继续开始吸收炼化了起来,同时也是运转九层聚灵诀,开始引导虚空中的灵力进入体内。此时他身处沙海地底,虚空之中的土灵力旺盛至极,外加上那妖丹吸收被神秘小珠传回来的庞大灵力,一时间让他体内的灵力汹涌澎湃,甚至是鼓胀了起来。

这种情况,当即也是让沈同大为惊喜,这段时日他的修为一直在九层的瓶颈上面徘徊不前,实在是让他大为郁闷,尤其是先前在暴风山脉的连番受挫更是让他失去了那种迫切想要前往那里的想法,实在是让他的修炼计划大受打击。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番无奈之下的出行,却是让他找到了一条再度提升修为的路径,这些妖丹果真是可以直接给他提供大量的灵力,这可是在离开宗门之前,怎么也没有想象到的。

手上的妖丹消失之后,沈同便是再度取出一颗,如同先前一样,妖丹消失之后,一股温柔的感觉包裹住了全身,随着一股暖流涌入,气海之中当即也是灵力再度充盈了起来,那种法力激荡,开始冲击瓶颈的感觉,实在是他有一段时间所没有感受到过的舒畅感觉了。

这些妖丹之中,所蕴藏的能量实在是惊人和庞大,那些沙兽所处的修炼环境说起来也实在是得天独厚,日照充足的沙海之中,漫漫黄沙吸收了惊人的能量,随后一点点的被这些沙兽所吞噬,不断的

汇聚到它们的妖丹之中。而这些妖丹的主人,那随着筑基期沙狼活动的沙兽一击便是能够将九层修为的张瑞护盾给击碎,也是可以想象出它们的实力之强,法力之深厚。若不是幽玄老鬼的虚幻之体可以轻而易举的穿透它们的身躯,并且出击的时机把握的实在太好,怕是想要解决这些沙兽,也是需要花费惊人的功夫。

当然,如今这种深厚的法力,自然也是全都化为了沈同体内的惊人灵力,随着他功法运转所吸收入体的灵力与小珠反馈回来的灵力相融,开始呼啸运转开来,开始在他的气海之中想要冲出一个缺口和出路出来。

只是,九层的瓶颈似乎有些牢不可破,连番的冲击之下,那壁障实在是稳丝不动,而那股灵力在这样的冲击之下也是开始消散溃败起来。这样的良机实在是殊为难得,沈同情急之下,当即将如意袋中的所有妖丹全部取出,径自堆积在了手上。

此时,一旁的幽玄也是已经将那两颗妖丹给吞噬一净,以它阴冥鬼物的特性,其本身便是有吞噬各种能量的神通,比之沈同脖子处的神秘小珠似乎效果并不弱,此番炼化了妖丹之后,法力也是充盈了起来。而当它看向沈同时,不由一愣,旋即像是摇了摇头的样子。

如他这般短时间里不断提升修为的方式,即便是以幽玄的见多识广,也实在是骇然心惊,要知道他此刻已经是练气期九层的修为,若是此番可以冲击成功,便是练气期十层。而初见他时,印象不深,但肯定是没有到八层这个水准,一年提升如此之多,别说是亲眼所见了,就是连听都没有听过,偏偏这个跟他签下了魂灵契的小子居然有这样的造化,实在是让它大为惊讶。

沈同自是不知道幽玄内心中的震惊,他此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冲击瓶颈之上,随着手里的妖丹被神秘小珠化为能量注入体内,他亦是开始加快了功法的运转,加快了灵力的冲击。若是他内视一下体内,便是可以发现,那凝实如水一般的浑厚灵力在已经鼓胀的气海内不断的冲撞着四下里,就像是大海中翻滚的波涛,就像是一浪接着一浪的海浪拍打着沙滩,冲击着岩石。

而如此这般浑厚而凝实的灵力,实在是冲击力惊人,只是片刻的功夫,那阻挡在气海四周的壁障,便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开始摇晃松动了起来。这让感受到如此变化的沈同,一时间大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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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节 功亏一篑

此时的沈同与一年多前刚到灵界时已经截然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认识的提升,他显然已经融入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世界里。对于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已经可以用灵界修士的目光来分析和判断,再也不像先前时那般的无知和迷茫。

随着那些妖丹的消失,随着神秘小珠将吞噬精炼之后的精纯能量送还他的灵海之内,原本便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气海,此时在灵力的不断冲撞之下,隐隐有种要碎裂开来的模样。如此情况,让沈同不惊反喜,显然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他已经知道此乃突破修为壁障的征兆,那一直将他的修为压制在练气期九层的瓶颈,像是已经随时可以突破了一般。如此情形之下,沈同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一边加快功法运转的速度,一边控制着体内的灵力朝气海四壁冲去。

豆大的汗珠开始在他的额头上出现,原本白晰的脸庞上,也是通红一片,虽然他只是平静的盘膝坐在那里,但从他此刻的外表上可以看出来,他的身体之内并不平静,其灵力激荡之下,气海中的胶状灵力正在发起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

此处黑暗的洞穴之内,星星点点的光亮也是显得格外的活跃,其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的不断朝沈同的身体处扑去,转眼间消失无踪。

如此情形自也是让一旁的幽玄知道他此刻正处于关键时刻,那人形的黑影一动,其庞大的神识便是四散而出,将整个矿脉的各处都笼罩在了其神识的监视之下,感觉着四下里的情况尚算平静,它亦是略微松了口气,再度将目光放在了沈同的身上来。

不过,此时的沈同体内风云突变,先前那股强悍的灵力随着不断的冲击已经是渐渐的让那壁障松动了起来,甚至隐约之间,沈同像是听到了一声脆响一般,明显已经是摸到了即将成功的门槛。但就在这时,那连番冲击的灵力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般,在不断的进攻之中浑身伤痕累累,再也不像先前那般的凶悍,再也不像起初那般的刚强坚硬。眼看着灵力的冲击越来越弱,沈同不由吃了一惊,他显然没有想到那数颗妖丹所化的灵力在冲击瓶颈之时消耗的如此之快,而急切之间,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替代了,无奈之下,他取出数块低阶灵石在手中,疯狂的汲取其中的灵力,想要维持先前那般的攻势。

只是,让沈同大为

失望的是,灵石之中所含的灵力固然不弱,但相比起妖丹之中先前那澎湃的力量,实在是相差太远,想要籍此来突破瓶颈壁障,实在是毫无可能,甚至是想要靠此来维持这般的攻势,也是越来越有心无力起来。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说的便是如此情形。

此番的晋阶契机来的如此突然,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但沈同也是极为果断,一瞬间便是将所有的妖丹拿来吞噬吸收,以期可以一鼓作气突破九层,谁曾想到,在即将成功的瞬间,灵力消耗殆尽,先前看似连绵不绝的攻势,突然间中断,以至于功亏一篑,倒在了临门一脚之上。

幽玄自也是感觉到了如此情形,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此番机遇实在难得,但却是倒在了最后的关头,实是在让人大为惋惜。只是冲击瓶颈之类的事情,旁人实在是难以插手和相帮,它实在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是徒呼奈何而已。

半晌之后,沈同睁开了眼睛,略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力情况,他神情平静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躯,旋即他看着依旧在一旁的幽玄,不由拱手施礼道:“有劳前辈替在下护法了,此番契机来的突然,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先兆,怕是让前辈担心了。”

幽玄则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小友此番晋阶失利,为何不见丝毫的颓丧?”

沈同平静说道:“前辈说笑了,此番虽然没能跨过九层的瓶颈,不过那层壁障已是在连番的冲击之下有些松动,如此情况下,只待时机合适便能一举跨过,又何须着急?况且经过此番冲击运转,气海中的灵力凝实浑厚了不少,算得上修为略增,怎么看都是好事,又何来颓丧一说。”

幽玄一愣,旋即笑道:“小友倒是想法独特,老夫刚刚还在想着如何安慰你一下,如今看来倒实在是多余了。”

沈同笑道:“前辈厚爱,在下心领了,此时正好闲暇无事,趁机巩固一下修为以便为随后的冲击做一下准备,以免再浪费了如此良机。”

幽玄自是点头说道:“既如此,老夫亦是去静修一番,看小友修为如此这般突飞猛进,老夫实在是眼馋的紧啊,若是再不努力,怕是不久之后便要被小友给追上了。”

沈同笑了笑摇了摇头,以幽玄筑基期的修士身份,又哪里会是他能轻

易追上的,尤其是眼下四处动荡不安,更是让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在如此情形下修炼,法力的每一点提升都显得格外的艰难。若不是有神秘小珠傍身,他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如今再想想李平当年被困在练气期六层时的那种绝望心情,他实在也是可以理解他当时宁愿去往人界也不宁愿再呆在这里的情形,实在是那种绝望和孤独,太过让人难以承受了。

数日之后,在幽玄的提醒下,沈同从修炼中醒来,在惊疑中睁开了眼睛,幽玄老鬼虽然呆在如意袋中,却是一直用神识监察着各处,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如此情形,自是筑基期修士的一种本能反应,那种掌控四周的感觉,实在是让他们感觉到安心。而此番幽玄是探查到了申道人和张季常的返回,提前告知了沈同,也好让他有知晓。

此时距离他们返来已有数日,当初那位张师叔可是与他们一同离开这里分散探查四周的,以筑基期修士的御器飞行速度,显然理应比他们早回来才对,耽搁了如此之久,必定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事情。而能让张师叔这种修为的人感到棘手的敌人,自然也就只有筑基期的沙兽了,这种情况显然也是让沈同心中一紧,略有些不安起来,这几天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亦是随着他们的返回而有些起伏了起来,他不由想起了在千里之外碰到的沙兽,那成群结队的沙狼,那让申师叔都不愿招惹的沙龟,不管是哪一个显然都不是他所能招惹的,这种处处受制的感觉,实在是糟糕至极。

就在他这里正揣测着这位张师叔碰到了什么危险之时,洞口处传来了一个颇为客气的声音,“李师兄,申师伯与张师步叔回来了,邀我们前去议事。”

听此声音,沈同便是知道来人是那个尖嘴猴腮的戚华,其声音中的客气,显然是因为先前得知他从筑基期沙兽的手里逃脱得性命,所以才生出来的敬畏。对此,沈同倒是有些无所谓,显然历练二世,他也是可以理解和明晰这些世事。

“有劳戚师弟了,我这便过去。”沈同应了一声之后,也是暗自叹了一口气后,旋即起身朝外走去,不管如何,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去顶,有二位师叔在此,应该无须太过担心吧!再者说,练气期弟子中还有张师兄那样的十一层强者在,怎么算都应该无须太过担忧的,如此这般想明白了之后,沈同便是不再犹豫,快步的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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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节 怎么办?

地下矿脉的出口处,有一个硕大的洞穴,像是当初开采矿石之后遗留下来之地,高达十数丈,宽阔惊人,里面只不过多了一些石桌石凳之类的物件,便是成了一个不错的休息之处。初次来此之时,他们便是在这里闻听申师叔介绍乌镇这里的情况,如今十多日过去,再度来到这里之时,众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如释重负之感,反倒满是忧心忡忡之色。显然相比于长途跋涉和罡风呼啸,千里之外所发现的沙兽踪迹才是最让他们担心和畏惧的。毕竟条件恶劣还能想办法克服,可面对数量众多,实力强劲的沙兽,便是大为无奈了。

沈同赶到之时,人员已经抵达大半,或许是因为他刻意挑选的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吧,所以那位戚师弟传达消息的时候,也是比其他人慢了一点,放眼看去,两位师叔端坐主位,其他人分列在两旁。只是眼光略一扫过,便是可以发现众人脸上愁云惨淡,个个大为不安的模样。

不过,当沈同的目光落到张师叔的身上时,不由心中一懔,恍然大悟了起来。

此时端从那里的张师叔明显与往常不同,那张白面无须的脸上,除了多出一条伤口出来之外,此时更是白的可怕。略是与他不太熟悉之人,可能会看不出异常,但沈同与这位张师叔前前后后相处的时间已有月余,又哪里能看不出其中的变故?明显他此刻的脸色透露着体内法力的空虚,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联想到他先前迟迟未归,也难怪比他先到的那些师兄弟们,一个个神情难看的吓人了,显然他们也是转眼便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师侄,几日不见,修为似乎又有增进,看来师侄实在是资质惊人啊!”张季常看到沈同之后,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迟疑之色问道。

沈同当即施礼问候道:“承蒙师叔夸赞,弟子此番可算是因祸得福,法力大损之后倒是没想到重新补满会有法力增进一事,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张季常倒是颇感兴趣问道:“哦?师侄先前探查沙海,可是也遇到了沙兽?”

这个时候,一旁的申道人轻咳了一声说道:“先前忙于赶路,此事倒还未跟师弟提起,此番分兵探查的四路人马,皆都碰到了沙兽的袭击,可见形势之危急,实在是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恶劣和严峻一些。除了师弟碰到的那头沙蝎之外,李师侄他们这一路所碰到的乃是一群沙狼,并且带队之

沙兽亦是有筑基期修为,若不是李师侄运气不错恰巧碰到了老夫,怕是他此番能不能安然回来,还是两说之事。倒是没有想到李师侄居然还有如此际遇,短短几天恢复了先前的损耗不说,居然另有精进,实在是出人意料啊!”

“什么?李师侄也碰到了筑基期沙兽?”张季常豁然起身,脸色阴沉的可怕,尤其是脸颊上面的伤疤,此时更加狰狞。

这个时候,李平便是施了一礼,然后将他与张瑞师弟二人探查路途上所遇之事详细说了一遍,一直到他与申道人相遇回来,所述自是实情,只不过与幽玄相关的部分自是被他所隐瞒了,而且在碰到那股怪风时所发现的地下建筑,也是被他给省略了过去。

而一旁的张瑞也是极其知趣的将李师兄断后让他先行撤退赶回来通报消息的事情说了一遍,自是与沈同所述完全相符。

此时,所有人员已经陆续到齐,听闻他们正在商谈事情,也是知趣的退到了一旁,一个个随着他们所述的经历而相顾骇然。显然他们此刻也是颇为庆幸当初赶到这里的时候,张师叔是选中了这位李师兄与张师兄前去,若是换成他们的话,怕是早就抵抗不住,陨落于沙兽口中了。

张季常此时则重重的坐了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兄,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申道人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他背着手缓缓踱步,略显苍老的脸庞上面满是沉吟和犹豫,显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件极大的难题,其形势之艰难远超过了他的预料和想象。事实上,因为乌镇这里的平静,如此多年未曾遭遇沙兽袭击的现实,让他也是过于乐观估计了当前的形势,先前张师弟他们到时,他一度以为有他们的支援,矿区这里应该是坚若磐石才对。谁曾想到,一次探查便是彻底揭开了表面上的迷雾,让他清楚的看到了风沙背后的可怕。

旋即,他不由也是想到了接应张师弟时的情形,与他预想的一样,迟迟未归的张师弟,果然是在沙海的深处碰上了麻烦。与先前李平被沙狼一路追杀不同,面对着张师弟,沙兽居然在沙海之中设下了重重的埋伏,将他一直困在那里左冲右突而不能出来,若不是他及时的赶到杀开了一个缺口,怕是这位张师弟就要倒大霉了,即便如此,这一连串的冲杀和血战,也是让他们大感吃力,尤其是张季常鏖战数日,更是损耗极大。

“师弟,你对眼

下局势,可有何高见?”申道人踱步半晌之后,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反倒是重新目光落到张季常的身上,缓缓问道。

这位原本在宗门执事阁中逍遥自在的张师叔,似乎自从出了宗门之后就没有昌盛过,不管是在暴风山脉也好,在无尽沙海也罢,皆是连碰强敌,屡次差点陨落。不过每每关键时刻他都能逢凶化吉,倒也是神奇。此时听闻着申道人问话,他亦是叹息说道:“师兄,一切全凭你吩咐,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申道人摇了摇头道:“师弟,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也无需客套,眼下形势如此急切,总要想想办法才是。师弟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你我二人相互探讨一下,总是好过我一人拿主意。”

张季常仍旧是摇头道:“师兄,实在是我对此地毫不熟悉,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又如何能胡言乱语,若是因此误了师兄的谋划,反倒是画蛇添足了。”

申道人缓缓点头,目光扫过张季常,又扫过一旁众弟子,旋即缓缓说道:“既如此,老夫就擅自做主拿个主意,师弟若是觉得不妥,我们再继续商讨如何?”看着张季常点头,申道人不由说道:“按照老夫的想法,既然千里之外便有大量的沙兽出没,那便说明此处矿区已经不再安全,既然如此,那便干脆撤出全部人员,撤往乌镇集结,等到形势稳定危险解决之后,再启动矿脉不迟,师弟以为如何?”

张季常皱眉问道:“师兄是说,直接停止矿脉的开采,全部撤离此处吗?”

申道人点头说道:“不错,师弟可能会觉得老夫有些小提大作,临时决断停止开采矿脉之事,实在是太过仓促和重大。不过,先前李师侄所遇沙狼,实力强横不在你我之下,师弟所遇沙蝎更是狡诈狠辣难以对付,若是这些沙兽联手来攻,师弟觉得我们可有任何的胜算?”

张季常不由惊疑问道:“师兄,如此情况未免太过极端了,数千年来,可是尚未听说过有沙兽攻击乌镇这里的事情发生。我们如此行事,掌门师兄那里,怕是有些解释不通啊!”

申道人闻言则道:“师弟放心,掌门师兄那里自有我去解释,毕竟驻防乌镇乃是老夫的职责所在,任何的差错,自是由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师弟及诸位师侄,你们尽管放心便是。”

张季常闻言眉头一时间不由皱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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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节 情况有变

“张师弟可是有何不同的看法?”申道人眼见他如此表情,不由神情一动的问道。

张季常不由拱了拱手道:“师兄,不管将来掌门师兄如何怪罪,既然是我等共同决定之事,若要受罚自也是要共同担当,又岂有让师兄独自承担的道理。只是,恕我愚见,此时便撤回人手停止矿脉的开采,是不是有些太过着急了?沙兽实力虽然,但距离这里仍有千里之遥,或许目标并不在此处?如此大动干戈,这一来一回所耗的时间和精力可是十分的惊人。”

也难怪张季常会有这样的想法,撤离矿脉这样的事情,干系实在大的惊人,不说此事传到宗门之后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单是撤走停止开采再到重新恢复正常运转,其中的时间消耗就让人难以承受。如申道人受命驻防于此之人自是无所谓,反正他的任务便是驻防这里,再多的时间也耗的起,但他们可就麻烦了,本来想着此趟任务完成之后,回去便是可以休息三年不用再执行宗门任务了,结果若是经年累月的消耗在这里,谁知道到时候又会出现什么变故?而且若真是虚耗几年的时间,任务所得也是得不偿失啊!

申道人此刻听闻着张季常的话语,则是一改原先的商量语气,断然说道:“师弟,小心驶得万年船,无论在何时,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是比较稳妥的做法。虽然有可能此番的确是小提大作,但此事不仅关系到我们这些人,也同样关系到千余名矿工,那可也是千余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一旦这些人出现意外,对于宗门的威望是何等的打击,相比起来,我们这些人的生死不过是宗门内部的事情,而那些矿工的性命安危才是宗门最为看重的。”

张季常闻言不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显然申道人的这番话给了他极大的震惊。不得不说,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原本在他的内心之中,对于普通人的生死自是不放在眼里。事实上,在整个灵界,对于没有灵根的凡人,修士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又哪里会有什么重视之说。不过,如今细细品味着这位申师兄的话,不得不说,他的考虑也的确是颇有道理,死上上千人的话,影响自也是极大,关键是真要如此,以后还有谁敢来开采矿山?

半晌之后,张季常终于缓缓点头道:“师兄所虑极是,那便遵照师兄的安排行事吧!”

申道人见此,不由暗吁一口气,轻

轻的点了点头。其实以他的身份和修为,自是可以直接下达命令,安排这里的一切,毕竟不久之前若不是他出手相助这位张师弟怕是凶多吉少。不过,如此作法自是会让人觉得他十分的嚣张跋扈,刚愎自用,先前的恩情更会是让人觉得别人所图,实在是得不偿失。而像如此这般先弃后取的方式来除述自己的意见,自也是能让人比较容易接受一点,如今张师弟亦是同意了他的想法,自是让他心中的顾虑彻底消失。

如此一来,申道人在统一了这里的看法之后,自是准备下达命令准备撤离人员,撤往乌镇。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见惯了风浪的申道人,明显像是比旁人更早的感知到了威胁的来临,急切之间便是有了应对的方法,想要避开可能到来的危险。

然而,这边厢他还没有下达命令,徒然间那张满是皱纹的清矍脸庞上,便是神情一窒,顿时露出了凝重的神情。紧接着其身上的灵压蓦然间迸发出来,原本平静的洞穴之中,突起一阵罡风,吹的他们的脸上一阵生疼。不过,外表的变故哪里比得上了他们内心的震惊,原本尚算平静的气氛,随着这位申师伯的动作,一时间显得风云突变了起来,便是一旁的张季常也是豁然起身,一脸惊疑的朝申道人那里看去,不知道他如此动作是因为何故。

此时的申道人全身的法力运转,也不多言蓦然间一掐诀,旋即便是看到他的身躯猛然间腾空而起。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老道的身躯以惊人的速度上升,一瞬间便是没入了头顶上方那看起来坚硬如铁般的岩石之中,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从老道神情出现变化到他就这么以惊人的模样消失在他们的眼前,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看得一众弟子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的他们,不由将目光放到了在场的惟一一个筑基期修士——张季常的身上,以期可以从那里得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在这时,张季常的脸色亦是蓦然间大变,张口说道:“糟糕,正有大批的沙兽从四下里合围过来!”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句话,不是说乌镇这数千年来都没有遭受过沙兽的袭击吗?不是说此次前来执行任务,乃是辅助防御,以防意外的吗?怎么一转眼这里就如同南沙城一样遭到沙兽的围攻了。而实际上,此地的形势比起南沙城还远远

不如,最起码那里还有金丹期的师祖坐镇,还有坚固的城防和宗门大批的同门驻防,眼下他们这里,区区十人,惟二的两名筑基期师叔中,张师叔还身上带伤,这可实在是要命的事情了。

“诸位师侄,申师兄应该很快便能迎上沙兽,我们立即赶去助其一臂之力,此番形势危如累卵,诸位可莫要再有别的想法,否则此间事了,别怪我翻脸无情。”张季常冷森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此番言语,也算是彻底打消他们私下逃离的想法和希望了。旋即,他冷哼一声之后,当即便是朝出口处的台阶赶去。

一众练气期弟子又哪里敢迟疑,一时间纷纷紧随在其身后,只是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难看至极,显然也是深知此次是凶多吉少。

沈同此时亦是跟随着他们鱼贯而行,如此情形之下,他自是知道根本没有避开的可能,压根也没有这样的想法。而他自恃有了与那头沙狼交手的经验,对于自己的实力也是颇有信心,杀敌他自是没有什么好的手段和效率,但若说自保嘛,他还是有点信心的。而这里本就靠近乌镇,大不了到时候往小镇和落凤镇等方向撤退,以他体内的灵力,应该足以躲过此劫。只是,沈同想到自己每次外出总是会碰到这种各样的风险,心中也是大为无语,甚至暗暗祈祷,可千万不要再碰到像魔猿那般的可怕存在了。

“前辈可能感知到外面情形如何?”眼看着众人都各想心思的埋头赶路,沈同不由在神识之中与幽玄沟通起来。

“小友莫急,容老夫探查一下,先前那个老道在,其神识极其强大,老夫倒是不敢随意神识外放,对于外面的事情不太清楚。”幽玄一边说着,显然也是一边运用神识探查起来,旋即便是惊疑一声说道:“噫,居然还有老熟识在里面,真是冤家路窄啊!”

沈同惊问道:“那头沙狼也在?它的实力这么快便恢复了?”

幽玄回道:“小友你的实力都能恢复如初并且略有增长,那些沙兽身处沙海之中,只要不能当场灭杀,想要恢复修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旋即它又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小友,看样子这次的麻烦不小,接下来你可得小心一些,人数众多的混战可不比单打独斗,四面八方都有可能遭受到攻击,可千万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啊!”

它此话,自是让沈同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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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节 巨型沙龟

毫无疑问,在幽玄的话里,他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老鬼的这番叮嘱显然是在告诉他外面的沙兽数量众多,怕是远超他们的想象,这让他不由大感无奈,默然无语。如今的情况下,显然事情并不是能由他来控制的,他亦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片刻之后,石门大开,他们随着张师叔的脚步重新站到了黄沙之上。数日不曾出来,那罡风裹挟着沙子扑面的感觉,着实让他们大为难受,只是在自知远处有沙兽杀奔过来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一个个只是伸长了脖子朝远处看去。

沈同已经在幽玄的探查下知道了远处的情形,自是没有再徒劳的远望,他此时目光扫过四周,突然发现了那只绿毛猴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是站在了张师叔的头顶上方,正朝远处的漫漫黄沙之中远望着,旋即便是见到这只青面猴像是被远处的情形给吓到了,一转身又藏到了张师叔的脑袋后面去了。

此时张师叔的神情是越发的难看了,在感觉到了远处的情形之后,他实在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沉吟了一下之后,他蓦然间从如意袋中取出一物,旋即青光一闪,便是只见四块青玉阵盘已经是飞到了数名弟子的手里,正是除了沈同之外,随他一同前来的几名弟子。

只听张季常沉声说道:“尔等在此布阵防守,李师侄、张师侄,你们二人随我前去接应申师兄。”

张勇和沈同二人闻言当即应了一声,倒是其他几人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显然对他们来说,留在这里无疑是一件比较安全的事情。即便明知道如今这种情况下,早晚都是要与沙兽正面相抗,但能晚上一丁点的时间,自然都会觉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数里之外,此刻的申道人站在一处沙丘之上眼看着面前景象实在是神情难看至极,远处的天地似乎都通过黄沙而连到了一起,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天,哪里又是地。而在那个黄色的世界里,一群如同沙丘般的沙兽正在不断的靠近,慢慢的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在罡风和黄沙的映衬之下,沙兽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给人带来一种极度的压迫感,朦胧之间,你根本分不清楚是沙丘在移动,还是沙兽在靠近,即便是神识扫过,亦是混沌不清,只能让你感觉到整个沙海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让身处其中的人类感觉渺小无比。



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沙兽的靠近,那种压迫感也是越来越强,有别于沙海之中天生的一个个巨大沙丘,那些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小型沙丘,渐渐的已经可以让人看清楚它们的真实模样。不过,只是看了一眼,连申道人这样的筑基中期修士,也是不得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大为骇然。

这是怎样的一副画面,眼下展露在他面前的,实在是一副让人难以想象的可怕画面,苍茫的世界里,一眼看不到头的沙兽正在三头巨大的沙兽带领下不断的靠近,它们行进的速度似缓实疾,只是在很短的时间里面,便是已经推进到了申道人的面前。于此同时,他亦是感觉到了有三股气息直接锁定住了他,怕是一有什么动静,便会遭到它们的攻击。其中二道气息实在是让他感觉到熟悉,定神看去,一头体型惊人的沙狼似乎正抬首朝他这里看来,那黄色的眼睛之中,像是充满着仇恨之意。

至于另外突前的二个庞然大物,一个是先前与他交过手的巨型沙蝎,另外一个则是初次相逢的一头龟型沙兽了。

这头体型极大的沙狼自是前番追逐李师侄而差点命丧于他手的那一头了,虽然它此刻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但那股熟悉的气息却是不会有错,此时甫一见到他便是迸发出一股惊人的杀气,显然也是对于他先前的手段,怀恨在心的模样。不过,这头沙狼的手段他已经领教过,虽然实力不俗,但对他来说威胁却是不大,只有当先的那头巨型沙龟,才让他不由瞳孔一缩,心中略显不安起来。

这是一头体型大的惊人的沙兽,远远看去,说是一座高在山峰也不为过。一旁的那头沙狼个头本已是十分的惊人,但与那头沙龟相比,却是如同袖珍玩具一般,顿失原先的魁梧样子。别的不说,光是这惊人身躯所蕴含的庞大力量,便是骇人至极。而更让申道人心惊的是,其在这头沙龟的身上,感觉到了与他相当的灵压,这便是一件要命的事情了。

远远的,似乎是感觉到了前进的道路被阻挡住了,沙龟的头颅缓缓抬起,说是头颅其实更像是另外的一座小山,两只黄濛濛的眼睛一转,像是颇为不屑的看了看申道人,旋即它便是张开嘴来。当即一股惊人的光柱从其口中喷吐而出,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直往申道人所在的地方扑来,不仅速度快的惊人,那光柱的威能更是不容小觑。

事已至此

,暂时退避显然也没有什么大用,申道人像是有心试探这头沙龟的手段,不闪不避,而是拂尘一挥,当即身前凝结成一杆土黄色的长枪,显得浑厚而凝实,枪头之上更是逼真至极的冷芒闪现,杀气逼人。

申道人见此手臂一挥,一声轻喝道:“疾!”

随着他的冰冷语气,长枪顿时呼啸而出,带着一股惊人的声势直扑那道光柱。虚空之中旋即传来一声惊人的轰鸣声响,沙龟口中喷吐的光柱虽快,但申道人施法所放长枪亦是速度惊人,后发先至击中了光柱之上。

“轰!”的一声惊人声响传来,虚空之中当即光芒四散,灵力崩飞,可怕的力道相互撞击之后,让四下里不由都为之一暗,甚至连呼啸的罡风在这瞬间都像是被驱散了不少一样,声势惊人至极。远处正朝这里奔来的张季常等人,眼见申道人已经与沙兽,交上了手,当即纷纷脸色一变的加快了速度,尤其是张季常,脚底下的棋盘光芒一闪,当即以惊人的速度朝那里掠去。

光柱与长枪同时消散了开来,黄沙飞舞,灵气四溢,其猛然的一击,让四下里一片混乱,虽然称不上天崩地裂,却也是飞沙走石,劲风扑面。虽然挡住了沙龟的张口一击,但申道人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了起来,此沙兽的实力之强,显然还在他的预料之上,这光柱的威力便已经是如此这般难以对付,这头沙龟的本身又是何等的棘手?要知道,沙龟之强,并不在于他的攻击力何等的惊人,而是强在沙龟的防御力远超一般的沙兽。

数日前,他所碰到的那群练气期沙兽,便已经是让他领教过了那可怕的防御能力,不耗尽那些沙兽体内的灵力,根本就击碎不了它们的护甲,此种情形,实在是让他大感头痛。而如今一头修为不弱于他的沙龟出现了,不说其身后跟随着的众多沙兽,便是只有这一个,怕也是足以让他们绝望,要耗光其体内的灵力,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面对着沙海之中算得上防御力最强的沙兽,以申道人的手段,一时间也是心生退却之感。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季常呼啸而来落在了他的身旁,至于远处,张勇和沈同二人也是给双腿施加了轻身术后,一路狂奔而来,很快就能抵达的样子,他们如此这般的行动,多少也是让申道人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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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节 各自对敌

三头筑基期沙兽明显是感觉到了他们这里援军的抵达,双眼之中个个露出一丝迟疑之色,虽然它们的灵智不足,本能的反应却是不慢,那种本身对于危险的感知也是明显与练气期的沙兽不同,如此情况下当即也是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带着戒备神色的朝这里看来。而远处的那些练气期沙兽群,则对此毫无反应,依旧是在不断的前进着,在飞舞黄沙的映衬下,如同要淹没整个世界一般,那些全凭本能行动的沙兽,像是根本不知道畏惧是何物。

“师兄,形势如何?”张季常待看清楚了远处的情形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此话实在是白问了。自己先前受困的场面实在已经是惊人至极,密密麻麻的沙兽包围着他,让他左突右冲而没法杀开一条血战,但与眼前相比,当时的危急情形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眼前视线所及之处,黄沙滚滚,沙兽纵横,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让人兴不起任何抵挡的意志和想法。此刻,若不是有申道人在,他怕是早就拔腿狂奔,逃的越远越好了。至于他的那头灵兽青面猴,像是比他还要精明一些,早就不知道缩到了哪里,看不到半点影子了。

片刻的之后,沈同与张勇二人也是急急赶来,只是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便是一阵铁青。即便张勇的皮肤黝黑,脸上的神情变化也是清晰无比,实在是眼前的壮观场面给了他无比的惊骇。至于沈同,虽说幽玄老鬼已经跟他提过这里有大量的沙兽赶来,心中早就有了一点预期,但听闻是一回事,真正看到这里的情况又是一回事,眼前所见的惊人景象,实在是再过硬的心理素质也是有些承受不了。那如此巨大和可怕的沙兽,那在黄沙之中不断涌来的兽群,实在是如同面对千军万马一般,不由自主的心生绝望之感。

“师弟,二位师侄可得小心了,切不可让这些沙兽给围住,否则怕是得硬生生被耗死在这里!”申道人神情一厉的说道。

此时,不等他多说什么,那三头沙兽在感知了一下他们的实力之后,像是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在确定了这些人的修为远对他们构不成威胁的情况下,蓦然间便是朝他们这里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一时间让他们所处的沙丘之上风云色变。

一道惊人的光柱直往他们这里射来,那头巨无霸一般的沙龟微微仰了仰头,那如屋子般大小的头颇

上,大嘴一张攻击便已经是快如闪电一般的朝他们这里扑来。它的动作自是快的惊人,但申道人的反应更快,他像是对此兽的攻击早有防备一般,几乎在它抬头的瞬间便是已经挥动了拂尘,身前金华一闪,那光芒闪耀的长枪便是再度出现,在那道光柱射来之时,也是同样呼啸而出,以一种犀利无比的气势直往那里扑去。

就在他们这里交上手之时,一旁的沙蝎和沙狼也是同时扑了过来,只见那头沙蝎前端的两只触肢如同两扇门板一般巨大,挥舞之间风声呼啸,沙粒飞舞,再配合上那高高举起却是蓄而不发的长尾,实在是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至于另外一旁的那头巨大沙狼,攻击的方式则是简单直接了许多,其猛然间加速冲来,利用着庞大的身躯作为最强悍的武器,连带着滚滚沙尘呼啸而来,直如一座沙丘从天而降想要将人给径自砸成肉泥,如此声势虽是攻击手段显得比较简单,但其威力却是毫不逊色,真要是让其给砸中,怕是只能成为一瘫肉泥了。

张季常眼见这三头筑基期沙兽个个实力不凡,当即也是神情一凝说道:“两位师侄,暂且设法拖住那头沙狼,待我解决了这头蝎子便来合力灭杀此妖。”说罢,他对着那头扑来的沙蝎怒喝一声道:“孽畜纳命来,前番胆敢埋伏我,今日便取尔狗命。”其与那头沙蝎似乎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的模样。

已经由不得沈同和张勇二人多想,即便是先前被点名赶来此处之时,他们的心里已经是做了比较坏的打算,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一到这里便要与筑基期的沙兽对决,这样的情形可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和预料。若是在平常的时候,在见到筑基期的沙兽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怕是转身就逃,可眼下这种情况又哪里能逃?又往哪里逃?除了放手一搏之外显然是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幸好这头沙狼沈同先前已经与它有过交手的经历,倒是心中有底,而且此番又有张勇这个练气期十一层的师兄在一旁辅助,自是让他面上担忧,心中却是暗吁一口气。若是让他对付别的沙兽,他还真要大为担心一番。只是可怜了张勇,他又哪里面对过如此可怕的沙兽,一时间那张本就漆黑的脸上,更是黑的看不到别的颜色了。

“师兄,我来拖住此兽,你只管放手攻杀!”沈同的眼角余光看到张勇脸上的神情难看,不由也是大吼了一

声挡在了他的身前,旋即身上光芒涌动,厚土盾所化晶墙径自挡在了沙狼前进的道路上面。居然是准备硬生生一个人来顶住此沙兽的攻击。

如此行动,自是让张勇大惊,说起来这个李师弟不过才练气期九层的修为,他作为修为远超于他的师兄,在如此情况下却是要躲在师弟的身后,自是让他的脸上感觉一阵火辣,打心底也是涌起一股豪气。既然这位师弟都不怕死,他又岂能畏畏缩缩?想到这里,他便是蓦然间大喝一声,双手之间光华一闪,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在他的身前形成。旋即,那金光像是在他的控制下渐渐的拉长变形,在转眼之间便是化为了一张金光灿灿的长弓。而在长弓成型之后,他身前的金光越发的强烈了起来,刺目金光之中,一支金光闪闪的利箭成型,被他弯弓搭箭猛然间张开。

就在此时,那沙蝎与沙狼的攻击似乎是同时击中了目标,那边厢张季常身前光芒一闪,无数的黑白棋子飞射而出,将如乌云盖顶一般当头罩下的黄沙给射穿了无数的孔道,旋即那些棋子去势不减,径自击打在了沙蝎的身躯之上。只是,那小小的棋子固然冲击力惊人,但与那沙蝎惊人的庞大身躯相比,实在是太小了,一连串的攻击之后,那些棋子固然是在沙蝎的身上留下了一个个伤口,却是根本阻挡不了它的前进和攻击

“轰”门板般大上的触足轰然间砸下,却是被张季常闪避了过去,旋即便是只见那一只没有动静的尾巴呼啸而出,带着连串的幻影几乎是覆盖住了这位张师叔前方的所有空间,如此骇人的攻势,自是让一旁的沈同和张勇大惊。但张季常冷哼一声之后,当即身前光华一闪,旋即便是看到一张棋盘如一堵墙壁一般挡在了他的身前。

“咚咚……咚咚……”的密麻声响传来,那棋盘一瞬间几乎经历了不下百次的攻击,响声惊人,但却坚若磐石一般,让那沙蝎的攻击,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倒是张季常的脸上,此时露出了一抹冷笑,显然在面对这个沙蝎之时,他亦心中有数。

当申道人与张季常二人与杀奔而来的二头沙兽拼了一个旗鼓相当的态势之后,直面那头沙狼的沈同和张勇二人,则是有些应接不暇了,在一片混乱之中,沙狼的庞大身躯,猛然间撞击在了厚土盾上,让这里也是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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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节 僵持

这个世界似乎就是如此的巧合,数日之前,此沙兽便是与沈同有过连续数天的交手,一路的追杀让彼此似乎都有些知根知底起来,而他们之间的战斗也是随着申道人的出现而终结。原本以为已经逃过一劫的沈同,自是没有想到不过短短数日之后,便是再度与此沙狼相逢,如此巧合,实在是让他大感这个世界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只是他此刻已是无暇多想,面对着狂奔而来的沙狼,他只能是竭尽全力的运转护盾,以期可以挡住它的进攻。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传来,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沈同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弹飞了出去,其身前的护盾更是在这一击之下轰然间碎裂了开来。如此情形,自也是让一旁的另外三人大惊,尤其是张勇,情急之下,他亦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其搭在金色长弓上的利箭此刻也是呼啸而出,直指那头沙狼的脑袋。

而让张勇略为惊喜的是,那头沙狼在撞飞了李师弟之后,像是本身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一般,居然呆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弹,而那金色利箭速度何等的惊人,转眼便是已经飞临它的头前,根本没有了反应的时间。

心知自己法术威力的张勇自是大喜,这一箭虽是灵力所化,但其威力却是十分的惊人,以他练气期十一层的法力外加上金属性法术的强大破坏力,此一击他自信可以堪比筑基期的长老一击。但下一刻,他的那丝欣喜便是荡然无存。只见那头沙狼似乎没法动弹,但急切之间,其身上土黄色的光芒一闪,旋即便见那金光闪闪的金箭径自击中了那层土黄色的光芒,发出一声刺耳轰鸣声响。只是,在那层土黄色光芒消散之时,金色长箭也是彻底溃散开来,别说是给予这头沙狼重创了,便是连它的身躯都没有碰到,如此情形,实在是让张勇目瞪口呆。

而此时,沙狼重新站了起来,那黄呼呼的眼睛紧盯住张勇,似乎也是被他这一箭给激怒了,当即便朝他这里扑来。

面对如此形势,张勇倒也是异常的决然,他没有施展防护法术,像是心知自己的护体根本不堪他它如此一击一般,猛然间再度大喝一声,再一次弯弓搭箭,直直地瞄准了沙狼的脑袋处,居然是一副拼着两败俱伤,亦是要发起攻击的样子。此时张勇那张黝黑的脸庞上面,没有了先前的骇然,没有了其他的异样神情,随着战斗的激烈,他的心情似

乎也是平复了下来,完全的沉浸到了当前的血战中来,而面对着实力远超于他的沙狼,他亦是敢于如此这般放手一搏,也是显示着他内心的强悍。

光箭呼啸而出,迎面击中了沙狼的脑袋,这堪称搏命的一击在击中了沙狼的脑袋之后,居然崩飞起漫天的黄沙,同时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之声。在分开三处的战场之上,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两个练气期的弟子首先让沙兽负伤。不过,张勇的攻势固然犀利,但毕竟修为境界的差距太过明显,此一击虽是伤到了这头沙狼,但金箭此刻的威能耗尽,攻势也是随即消散。而那沙狼负伤之后更是凶性大发,带着一种疯狂的气势,直往张勇扑来。

张勇勃然变色,脸若死灰,沙兽的强悍自是远在他的想象和预料之外,如此凝聚他全身灵力的一击未曾毙杀敌人,甚至连它前进的脚步都未曾阻挡,自身当即直处沙兽的攻击之下。如此情形之下,想要闪避已是不太可能,想要施放护体法术业已来不及了,绝望之中,他只能双手护住胸前,绝望等死!

千钧一发之际,沈同蓦然间赶到,在给自己的身体施展了轻身术后,他以惊人的速度冲到了张勇的面前,但这一次,因为法术的施展,其身前的护盾显得有些光芒摇曳,并不如之前那般的凝实,但沈同亦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来,硬生生的挡在了张勇的面前。

“轰”一声闷响传来,旋即沈同以比刚刚冲来还要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同时传出来一声闷吭。至于张勇,则是被沈同的身躯给掀翻在地,除了灌了一嘴黄沙之外,倒是并没有什么大碍,能在如此情形之下捡回一条性命,自是让张勇喜出望外,但看着远处摔落在沙堆之中的李师弟,其不由发出一声惊呼道:“李师弟,你没事吧?”

离他们这里不远处,此时的两处战场已经是陷入到了白热化的战斗之中,最先与沙兽-交手的申道人此刻拂尘不断的挥动,随着他的施法,其身前一根根土黄色长枪不断的出现,带着一声声破空声响直往那头沙龟的头顶处砸去,而那沙龟则不断的的喷吐光柱进行的反击,将申道人的攻击给尽数抵消了。从最开始的被动反击,到如今的抢攻,申道人一身精湛的法力展露无疑,只是他所面对的那头沙龟实力也是惊人,短时间里根本看不到任何取胜的希望。

至于张季常那里,此刻他身前

的棋盘已经是飞到了半空之中,并且不断的延伸,此刻已经如同一朵黑云一般笼罩住了里许范围,任凭那只沙蝎在其中如何折腾,如何施法,亦是没法冲出棋盘控制的范围。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面开始不断有光点落下,如同一颗颗棋子一般,虽然比起沙蝎的身躯要小的多,但却因为数量众多,让那头沙蝎也是饱受打击。也难怪先前张季常敢夸下海口要将此妖灭杀在此,实在是他的手段也颇为惊人,尤其是那套棋盘法器,明显品阶不低,居然兼具困敌与灭敌的效果。只是那沙蝎的实力也是不弱,虽然一再受伤,但是却依旧强悍,看那样子,实在不是短时间里可以解决得了的。

沈同咳出一口鲜血,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先前的一击,实在是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主要是他眼看张勇危在旦夕,不得不主动迎了上去,以至于护盾没有完全凝实成型,好在这头沙狼先前被张勇所伤,明显攻击力减弱了许多,否则的话,他怕是短时间里都站不起来了。

不远处的张勇眼见沈同居然还能站起来,自是大喜过望,赶忙的冲了过来,关切说道:“怎么样师弟,伤到哪里了没有?”

沈同轻摇了摇头道:“师兄放心,我暂且没事,这头沙狼实力惊人,师兄可得小心了。切莫再像先前那般硬拼,以我们的法力伤到它的可能性实在不大,还是稳妥一点为好。”

张勇想起自己先前的举动不由大为汗颜,自己贸然送死,他倒是不太在意,不过连累这位师弟心里自是过意不去,他当即点头道:“师弟放心,我自是不会再给它这样的机会。”话音未落,前方不远处的沙狼已经得新站了起来,低声怒吼着朝他们这里看来。一看到他的这般模样,张勇不由心头一紧,略显不安起来,显然刚刚差点命丧敌人的情形,实在是给他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面对实力远超他们的敌人,那种处处受制的压迫感,实在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此时,沈同再一次的挡在了他的身前,毫无惧色的运转起护盾,与此同时,他冲着张勇喊道:“师兄,尽量迟滞它的攻击,为我减轻一点压力。”

面对着沈同这番话语,张勇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和意见,显然刚刚这位师弟以死相护的行动,实在是赢得了他的好感,让他甘于听从他的指挥。点了点头后,张勇当即再度施法,双眼紧盯那头沙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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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节 撤退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越是想着要获得什么,但结果往往会是徒劳无功。可如果你只是甘于付出的话,回报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就像此刻的沈同与张勇,说起来原本他们并无交集,只不过是份属同门的点头之交,但在危险的时候,沈同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也是让张勇对于这位李师弟充满了感激之情,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救命之情。修士之中,能在危急之时并肩战斗之人,本就已经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能舍身相救之人,更是想都未曾想过。

相比这样的救命之恩,听从他的安排一起并肩作战,实在是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而且让张勇有些汗颜的是,似乎这位李师弟的实力和修为并不比他弱,其居然能连续挡住这头筑基期沙兽的进攻,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此时,由不得他再去多想这些事情,那头沙狼已经是狂奔着朝他们这里冲来,张勇不再迟疑猛然间开弓搭箭,呼喊一声之后,再度朝着那头沙狼的脑袋处射去,那金光闪闪的利箭,即便是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依旧是如此的显眼和惊人。那道金光像是闪电划破黑夜,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它所吸引。

沙狼的眼中凶光一闪,但先前的那一击似乎也是让它心生畏惧,不敢再有任何的大意。刹那间,这头沙兽就像是迟疑了一下一样,猛然间身上土黄色的光芒涌起,明显是给自己施放了一个防护法术,此此来迎接着那道金光的袭击。以它如此的反应来看,虽然灵智似乎并不算高,但趋利避害的反应却是丝毫不慢。

“轰”一声撞击声响传来,金光再一次的击打在它的护体光盾之上,结果自是难以突破它的防护法术,在它的额头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再也没能击中它的身躯。不过受此一击,此沙狼猛然扑来的攻势也是不由一缓,其旋即冲撞在沈同所施展的厚土盾上,只让护盾一阵摇晃之后便是稳定了下来,再也不像先前那般的攻势惊人。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合适的良机,若是没有旁人在场,沈同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猛然间扑上去紧紧的贴住沙兽的庞大身躯,借用神秘小珠的力量来吸干它的一身法力。只是眼下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行动自是不太可能,只能是强忍住这样的冲动,快速的往后撤去。

此番沙狼的冲击力度因为张勇射出的那支金箭而减弱了大半之多,撞击的反弹之力也是远没有

先前几次那般的强烈,转眼间,它便是重新站了起来,在沈同没有退出去多远的情况下,转眼间便是要重新展开新一轮的进攻。

就在这时,张勇手里的长弓再度发出一声弓弦震颤的声响,只见又一道金光划过,长箭呼啸而去,直取它的脑袋。

沙狼被如此接连不断的进攻惹的怒吼连连,但却也只能硬接下来,不断的耗费精力和时间来应对这样的攻击,如此一来,沈同身上的压力大减,每每那头沙狼冲击他的护盾之时,都能被他轻易的抵挡下来,远不像刚开始那样的狼狈和不堪。事实上,沈同与这头沙狼之间算是知根知底,当初连续三天的追逐,虽然沈同一路处于逃命的状态,但也是摸透了这头沙狼的手段,全力一击或许可以击碎他的护盾,但一旦有点分心或是被牵制的话,对他的威胁便是大减了。

而有张勇在一旁牵制,他所面临的正面威胁自也是大减。

虽然张勇连番的出手施放金箭大大的消耗了体内的法力,但好歹他们二人不再像先前那般的狼狈,总算也是勉强顶住了这头沙狼的凶猛攻击。与此同时,一旁四位筑基期层次的修士和沙兽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这也是因为眼下的压力大减,他才有心思去观察一下四周。只见张季常那边,明显已经占据了上风,这位张师叔虽然先前的灵力损耗颇为严重,但手段极为惊人,那如同云朵一般飘荡在天空中的棋盘直接让那头沙蝎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的办法,被困在其中之后,更是不时被黑白棋子击中,怒吼连连。但从它的气息来看,想要彻底灭杀对方,实在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毕竟这头沙兽的实力也是不弱,尤其是门板般大小的触足挥舞之下,挡下了大半的攻击。

另外一旁的申道人此时则是在不断的施法强攻那头沙龟,那头如山岳般大小的沙兽,此时已经不再从口中喷吐光柱来进攻,似乎在申道人的连番打击下,已经是没法再分心他顾,只能一心守卫着自身的安全。但如此情况下,虽然看似申道人抢占了上风,可实际上他的脸上也满是无奈的神色,原因自不必说,实在是那头沙兽的防御力之强悍,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申道人手里连绵不绝的长枪呼啸而去,砸在其身上根本上是没有丝毫的效果,可一旦他的攻击中断之后,那头沙龟便是开始口喷光柱,展开反攻。如此一来,申道人也只能是保持着不断的进攻,以攻代守一

般的压制住了这头沙龟。

四下里,形势越发的危急了起来,漫漫黄沙之中,无数的沙兽涌了上来,隐隐开始对他们展开了合围,像是想要将他们给牢牢的围在此地,除此之外,那些如同小型沙丘一般的练气期沙龟,则是已经开始要加入战场了。

申道人眼见此情不由叹息了一声,当即大声吼道:“张师弟,二位师侄快快撤退,老夫随后便来。”

张季常自也是看到了四下里的情形,只是眼看着被困在棋盘法术之中的那头沙蝎,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不甘的神色,若是时间足够的话,他自是有信心耗光这头沙蝎的法力,将它灭杀于此,只是眼下情形实在是对他们不利,让他也是只能暗自无奈。旋即便是只见他抖手一挥,手中突然飞出一片黑白光芒直扑一侧的沙狼,如此突然的袭击,恰巧又是在张勇手里金箭射出去的同时,自然是让那头沙狼一阵慌乱,赶忙的将全身的法力都用在了护体的释放上,一时间浑身上下光芒闪耀,看起来牢不可破。

也就在这时,张季常大喝一声道:“快走!”

沈同和张勇二人闻言自是如蒙大赦,哪里还敢有丝毫的耽搁,当即便是给自身施加了一个轻身术后,拔腿便是狂奔起来,此番正面相抗这头筑基期的沙狼对他们来说实在是赶鸭子上架,也幸亏沈同的法力本身出现异常,凝实程度不下于筑基期,否则的话,又哪里能挡得住沙兽的连番攻击?

那头沙狼自是看到了他们的动作,当即也是发出了愤怒和不甘的吼叫声,只是在这个时候,那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棋子和金箭,实在也是让它难以腾出攻击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另外一旁,那头沙蝎自也是抓住了张季常分神的工夫,猛然间摆动长长的尖尾朝半空中的棋盘撞去,速度惊人,根本无从防备。但张季常似乎对此早有防备,手中一掐诀,那棋盘瞬间变小朝他这里飞来,然后他纵身一跃,飞身站在棋盘上后,便是呼啸而走,一转间便是冲到了沈同和张勇的前方。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实在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快速,甚至连那头沙蝎重获自由之后,都不由自主的一愣,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般。而在此时,申道人手里的法术一变,当即无数的石头从天而降,一瞬间便是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三头沙兽的头顶上方,看此情形居然像是要以一敌三般的惊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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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节 撤离矿工

申道人的实力不可谓不强,法术也不可谓不高深,以天星谷如此实人惊人的宗门,会将乌石矿脉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交由他来守护,自也是说明宗门对他实力的看重和肯定。事实上,从老道展现出来的实力和行事的周密上来看,的确是远超一般的修士,也的确是有过人之处。只是,即便老道手段惊人,可毕竟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在如此情况下想要以一敌三,自是痴人说梦,甚至单对单的情况下,他连那头同等修为的沙龟都奈何不了,又哪来这样的自信?

不过他的这一手主动抢攻,自也是让那头沙狼和沙蝎不由严阵以待,老道的法术奈何不了那头沙龟,却是足以对它们形成压力,一时间不得不放弃了追击的想法,先护住自身再说。如此狂妄异常的一对三之举当即也是激怒了那头沙龟,其蓦然间也是放弃了防御的措施,抬头便是喷出一道光柱出来,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他身上一般。

老道见此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神识一扫张季常等人已经借此机会冲出了里许的距离,当即也是一掐诀,然后整个人消失在了沙丘之上,只剩下沙地上一个不大的孔洞,正有黄沙不断的朝里面灌去。其土遁术在这无尽沙海之中,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实在是犀利异常。

如此这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离此处,那巨型沙龟不由愤怒的狂吼了一声,附近的沙海似乎都在它的怒吼声中颤抖了起来,凌厉的罡风更是呼啸四起,带着漫天黄沙肆虐各处,直让此处如地狱一般可怕。而在怒吼之后,沙龟也是没有丝毫的停留,直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矿洞的巨大沙丘处,此时正有六名弟子焦急的观望着远处,此时距离二位长老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却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实在让他们一时间大为焦急,不知道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平常一贯带着柔媚笑意的任素素,这个时候也是满脸愁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今面对的沙兽,可谓是凶名赫赫,修士杀妖取丹炼制丹药来提升修为,这些沙兽何尝不是吞噬修士的肉身来增强自己的法力。它们可不会因为你是男人或者女人而有丝毫的手下留情,在这样的战场上,只有死亡和生死两种选择而已。

要命的是,偏偏修为这方面实在是她的短板,虽然她的修为亦是有练气期九层的水准,但所修功法还是以辅助为主,论杀伤力和防御力,实在是不值一提,这如何不让她大为担心?所幸她此刻与几位师兄一起维持

着法阵,看起来似乎还算有一些保障。目光朝一旁的那两位陌生师兄看去,他们二人是随申师伯一起负责看守此处的弟子,此时一脸紧张的看着远处,同时略带羡慕神色的看着他们这里出现的异象,显然在青光闪耀之间,他们的安全多少还有一些保障。

在他们这里焦急等待之时,远处的风沙之中,一道身影破空而至,其御器飞行的速度惊人至极,几乎刚在远处出现,便是已经一闪即逝的到了眼前。当他们看清楚来人模样之后,不由长吁一口气,也就在这个时候,蓦然间地面上黄沙涌动,旋即申道人的身影破沙而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张勇、李平两位师侄情况如何?”申道人看到飞遁而至的张季常,不由皱眉问道。

张季常拱手说道:“师兄莫急,二位师侄速度不慢,应该不会被追上,我们还是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办才好!沙兽势大,实在远超我们的想象和预料,若只是那三头筑基期沙兽,但是还能想办法分而治之,但后面还有如此众多的低级沙兽,实在是烦不胜烦,杀不胜杀啊!”此时张季常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无奈之色,对于这位申师兄也是越发的佩服了起来,其先前就提出撤离这里撤往乌镇时,自己还置疑他的举动是不是太过急促和胆怯了,如今看来,这位申师兄实在是目光深远,思虑周详。若是先前一早就将人员撤离此处,显然也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如今看来,当真是棋差一招,一步慢,步步都慢!

“见过申师伯、张师叔!”眼看着两位筑基期修士几乎同时出现,几人不由大喜,赶忙的施礼说道。

张季常闻言点了点头,申道人沉吟了一下则道:“张师弟,眼下显然只有先坚守此处让采矿工人全部撤离之后,我们再做打算不迟了。否则的话一旦我们当先逃离此处,那千余名矿工怕是难逃一死,就像先前所说,真要是那样,怕到时候我们回去之后实在是没法跟掌门师兄交待了。”

张季常此时哪里还敢有别的意见,只能点头道:“就按照师兄说的办,只是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以我们的实力面对数倍于我们的沙兽,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申道人则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开始先撤离人员,眼下罡风猛烈,普通人在如此情况下赶路速度极慢,不过只要坚持到天黑,应该是足以将人员全部撤离完毕。”

张季常闻言色变道:“师兄,眼下离天黑约莫还有三个时辰左右,

如此长时间,如何能坚守得住?”

申道人也是摇头道:“师弟,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好在这里还有一座法阵可以做为屏障,多少也算是可以减轻一点压力,师弟的那座四象蟠龙阵防御力也是不凡,应该足够我们坚持到天黑了,只是之后能不能逃出生天安然撤回,那便是谁也想象不到的事情了。”

一旁众人闻听此番要让矿工先撤而他们在此断后,自是一个个脸色大变,只是两位筑基期修士商量好的事情,又哪里是他们能插嘴的?只能是无奈的彼此相望,无助的等待着残酷现实的到来,如此情况下,或许也就只能指望那什么法阵可以为他们多争取一点时间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黄沙之中出现了两个身影,他们的出现,自是让众人一阵欢呼,尤其是想到他们此番冒险前去都能安然撤回来,显然也说明着那些沙兽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可怕,也是让他们一时间信心大增,多少放心了一些。

然而此时的申道人和张季常两人,脸上却是神情一变,几乎同时对望了一眼,显然他们的神识已经是探查到了沙兽已经杀奔到了他们这里不远处,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申道人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当即厉声说道:“吴师侄,你立即下去安排疏散人员的事宜,一个时辰之内所有人都要离开矿洞,否则我拿你是问。”

吴剑自是原本驻防这里的弟子之一,长相普通,寡言少语,此刻听闻老道的命令,只是抱拳应了一声之后,便是快步离去,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的样子,看得出来,办事倒是极富效率的模样。看着他这里离去,老道暗自点了点头后,旋即拂尘一挥,蓦然间取出一块硕大的黄色石块出来。不说老道一副颇为小心的模样,便是看这块黄石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的铭文,光华闪动,一副神秘异常的模样,便可知其显然不是一块一般的石头。

申道人迟疑了一下之后,蓦然间往其中贯入法力,旋即便是看到黄石上面光芒大放,一股土黄色的灵光旋即四下扩散开来,所到之外,风停沙落,一副能操控一方天地的惊人模样。而随着那灵光散开,虚空之间也是蓦然间出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将他们这里的整个山丘都包裹在了其中。更奇妙的是,在他们所处的这座沙丘四方,此时出现了六个小型的沙丘突出了地面,如同群星拱月一般,将这里护卫在其中,旁人自是不懂这其中的奥妙。

张季常见此则是不由惊呼道:“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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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节 沙兽来袭

刚来此地之时,张季常便是已经知道这里有一座阵法护卫着乌石矿脉,当时只以为是一座幻阵,只是用来遮掩开采矿石的动静和人类活动的气息,倒是没有想到此阵的规模如此惊人和巨大,居然可以护卫如此宽广的地域,而且看其四周出现的六个硕大阵脚,便是知道此阵的威力颇为不俗,比起那些护卫宗门世家的法阵自是远远不如,但比之一般的阵旗阵盘实在是要强大的多,如此情况自然多少也是让他安心了一点。

“师弟,你带诸位师侄坐镇阵脚,此番能否坚持到天黑,便要看诸位的法力能否维持住法阵的消耗了。”申道人神情严峻的说着,语气之中少了许多客套,多了一分命令的语气。不过眼下大敌当前,的确是没法再拖延和迟疑下去了。这位筑基中期的修士显然在这些事情的分寸和把握上,轻重缓急之分非常的明显。

张季常当即点头应了一声,一旁的四个当即也是撤出去四象蟠龙阵的法阵在阵盘被张师叔收回之后,重新赶去了各处阵脚之上。申道人见此则是冲着那块黄石阵盘一指点,旋即六处阵脚处升腾起一股股黄光将他们的身影全部包裹在了其中,像是给他们所在之处额外又增添了一个护盾一般,让身处其中之人心中大为放心起来。而随着那光盾的出现,他们的活动范围显然也被限制住了,与此同时,那些黄芒开始包裹住他们的身体,开始产生一股吸力,他们体内的灵力也是旋即往倾泻起来。

如此情况,自然是大阵开始运转的情形,随着他们的灵力注入,那庞大的光罩也是越发的凝实了起来。

远处,张勇与沈同二人略显狼狈的朝这里奔来,在他们的身后远处,滚滚黄沙之中似乎有无数的沙兽正朝这里涌来,而一马当先的正是那三头筑基期的庞然大物,眼看着彼此间越来越近的距离,感受着身后越来越可怕的压力,二人不由奋起全身的灵力,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终于,那黄色的光罩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在紧张之余心底涌起了希望,如此惊人的举动,不问而知自是矿脉这里压箱底的手段了。

眼看着他们二人靠近,申道人抬的冲着黄石一指点,当即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孔洞,他们二人旋即不费吹灰之力的赶到了近前,一看到申道人神情平静的站在沙丘之上观望着四下里,他们便是赶忙的施了一礼,同时放下心来。

“两位师侄此番辛苦了,趁着眼下还有一点时间,赶紧抓紧恢复一下灵力吧!”看着这两个练气期的弟子,申道人的眼中也是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先前他们联手对付那头沙狼的情形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他们成功的拖住了那头沙狼维持了一个相对均衡的局势,怕是先前的交锋也是难以全身而退。而眼下形势紧张无比,对于他们二人自然也是要有颇多的倚重之处,虽然大阵已经完全激发运转了开来,但毫无疑问,最终的战斗依旧是要靠筑基期层次的交锋,到时候免不了需要他们再度牵制一下那头沙狼。

二人闻言自是点头答应,四下观望,眼看着包括张师叔在内的诸人都已经就位,自是知道大战近在眼前,也是不敢多言。至于那些同为练气期的师兄弟们,看向他们二人的眼色自是满含了羡慕敬仰之情,尤其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沈同,居然能够与十一层的师兄相提并论,实在让人大为吃惊。

此时,他们所处的山丘也是有了动静,沙丘的出入口处,一队队矿工满带惊恐神色的走出了矿洞,或许是他们常年在地底下劳作的原因,每个人出来之时,都是下意识的用手掌遮挡在眼睛的上方,似乎是受不了外界的强烈光线。实际上,外面的光线实在不强,这片沙海之中常年没有阳光的照射,没有刺眼的光线,那猛烈的罡气卷起漫天的黄沙挡住了天空中的光亮,让一切都显得灰黄黯淡。但相比于地底之下,如此光亮,实在已经是颇为惊人了。

不过,如此情况下,他们亦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和迟疑,在领头之人的带领下面,一个个鱼贯而出,略显艰难的朝乌镇的方向撤去。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便是组织起矿工撤离,实在是让申道人大为满意,他伸手一指黄石,如同先前将张勇和沈同二人放进来一样,另一端的光幕上面,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可以让他们安然离去,只是缺口之外的世界飞沙走石,远不像里面这般平静,他们行动的速度也是大为迟疑起来。如此行动,其实本就是在申道人的预料之中,不过神识扫过远处的沙海之中,感知到沙兽已经赶到了这里,他的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股担忧的神色。

风沙之中,一座移动的“沙丘”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是一座如同城堡一般高大骇人的庞然大物,别说是没有见识过的那几位练气期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惊恐不已,便是沈同和张

勇二人,也是不由自主的吞咽一口吐沫,以一种本能的动作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能有如此体型的沙兽,自然就是那头修为不弱于申道人的沙龟了,其动作看似缓慢,但因为其身躯实在太过庞大和惊人,每一步跨出之后,都像是能缩地成寸一般的移动过数百步的距离,实在是似缓实疾,转眼间便是冲到了他们的眼前。面对如此形如高山一般可怕怪物,若不是有两位筑基期的长老在场,怕是他们谁也没有抵抗和战斗的勇气,转身便要逃跑。如今这种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眼睁睁的看着那沙龟靠近,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而在那头沙龟身后,更加可怕的一幕出现了,伴随着滚滚黄沙翻滚不定,一头头惊人的沙兽从中露出身影,一头头看起来凶悍而嗜血的沙狼、一只只触足比人还要高大的沙蝎、一个个如同沙丘一般的沙龟,整齐排列如同一道潮水一般的从黄沙之中冲出,带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惊人力量,齐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一刻,沈同忽然有些失神,看着这些密集整齐排列开来,一起前进的沙兽,他就像是看到了人界时的阅兵仪式一样,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震撼。难怪如此多年来,这片无尽沙海堪称是人类的禁区,堪称是死亡的代名词,“兽潮”一词更是让人闻风色变。人类修士固然实力强大,但这些沙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单是眼前出现的沙兽,就不下百头之多,这还只是这个偏僻异常的地方,常年没有阳光的照耀,不为沙兽所喜。由此也是可以想象,南沙城那里出现的的沙兽将是何等之多,数量何其的庞大?

而在这些沙兽的前方,另外二头筑基期沙兽,则像是带队的军官一般,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这里,目露凶光,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尤其是那头沙狼,此刻目光远远的看着沈同和张勇二人,更是难掩杀气,显然先前的一番交锋,也是让这头沙兽大为恼火和郁闷。

与先前那一次彼此一相逢便是开始捉对厢杀不同,此番那头沙龟在看到了这里的黄芒光罩之后,像是沉吟和思索了一下,甚至还偏偏了脑袋,像是与一旁的沙狼和沙蝎交换了一下意见一般,实在是让他惊愕不已。据传沙兽只有修成金丹之后,才能开启灵智与修士一般,但从这头沙龟的行动来看,其灵智明显也是不低,甚至已经接近在场诸人了。

如此情况,自然也是让众人大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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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节 光幕变化

眼前所面对的沙兽实在是实力惊人,那头当先的沙龟着实惊人的身躯自不必说,一旁的沙兽群数量,也是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不过,最让他们心生绝望的,应该还是这些沙兽所展现出来的整齐有序和智慧,如同一支军队一般,没有丝毫的冒失和冲动。远远的看着这里的法阵,那三头筑基期沙兽,亦是如同调兵遣将一般的军官一样,与这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身后的沙兽大军齐齐涌进,开始不断的朝光幕这里扑来。

眼见如此情形,申道人不由也是冷哼了一声,他倒是不介意如此这般的虚耗时间,只是沙兽如此行动,实在是让他感觉到了接下来的战斗显得会十分的艰难。

即便心中惊骇不已,但此刻他们这里已经是没有了别的选择,如今在另外的一个方向上,矿工们正在不断的撤离,那长长的队伍在风沙之中显得极其的无助和茫然,甚至那略显蹒跚却满带着急促脚步的身影能够让人感觉到这些人心中的畏惧。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神情,别说是这些没有灵根的凡人了,即便是这个世界中的佼佼者,已经是习得了法术的他们,何尝又不是带着一种恐惧的心理对敌?在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在这场看不到任何胜利希望的战斗面前,他们实在也是被逼无奈而已。

就在这种焦急的等待之中,远处的沙兽终于也是有了动静,只见数量惊人的沙兽群中,那些龟型沙兽在那头庞然大物的带领下,在前方一字排列了开来。当初让沈同误以为是一座座沙丘的沙龟,一个个将脑袋从硬壳中探了出来,然后齐齐张开了嘴巴。惊人的一幕旋即出现了,只见这些数量足有五六十只之多的沙龟,像是受到了统一的指挥一般,猛然间朝光幕上喷吐出一根根土黄色的光柱,其上光芒闪耀,显得威力不俗。

“砰砰……”这几十根的光柱喷吐出来之后,转眼间便是砸在了那淡黄色的光罩之上,一时间轰鸣声响四起,整个沙海都像是沸腾了起来一般。也就在这个时候,坐镇法阵阵脚的六人明显感觉到了围绕在他们身上的那股吸力猛然间大盛,除了张季常之外,其他人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色。不过,随着这一轮攻势的结束,随着光罩上面灵力崩散,黄芒消逝,那股吸力也是徒然间消失不见,也是让他们心中的担忧大为减轻。

此时,他们终于也是有了机会朝那偌大的光罩上看去

,让他们欣喜不已的是,这一轮的惊人攻击虽然声势惊人,威力不俗,但几乎没有在光罩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等到光华散去,黄沙飘散之后,他们惊喜的发现,先前那波骇人的攻击居然被硬生生的挡了下来,没有想到了任何的效果。

如此发现,自是让他们大喜过望!

远处的那头沙龟明显是对于这一轮的攻击大为不满,其抬头怒吼了一声,从它那巨无霸一般的身躯之中,当即发出一阵滚滚如闷雷般的可怕声响,甚至连四下里的罡风似乎都承受不住这种狂吼声的肆虐,徒然间缩小了几分。

而随着这声怒吼,那群数量众多的沙龟,也是开始了第二轮的攻击。

如此场面在灵界之中亦是十分的罕见,如此成规模的作战方式,在灵界之中,也并不寻常。那几十头沙龟的光柱攻击,虽然单论威能和声势明显是比不过那头筑基期沙龟的一击,但其数量之多,攻击之密集,集中起来之后,也是颇为惊人。这就像是火箭炮的密集打击一般,虽然单个炮弹的威力比起加农炮之类的炮弹有所不如,但其打击面之广,火力覆盖之密集,实在是很少有别的东西可以代替。就像眼前这一击,如果不是有法阵防护的话,怕是即便是申道人这样的修为高深之士,也是不太太敢硬接这种锋芒。

“砰砰……砰砰……”光幕在如此攻击之下猛然间颤抖了起来,但旋即随着六处阵脚的光华闪耀,那有些波动的光幕瞬间恢复平静和凝实,将所有的攻击都抵挡了下来。眼见一连几次进攻都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那头沙龟似乎也是有些忍耐不住,当即再度狂吼了一声。与此同时,随着它吼叫声响,一旁的沙蝎和沙狼亦是同时咆哮了一声,三只筑基期沙兽的吼叫声连在一起,实在是震耳欲聋。好在他们这里有法阵防护,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否则光凭这样的声响,那些凡人百姓,就要遭殃。

也就在这三头沙兽的狂吼之后,沙龟的又一轮攻势当即展开,而在那密集的光柱之后,两旁一直没有动静的沙蝎和沙狼亦是狂奔了起来,疯狂的朝这里发起了冲锋。似乎是在经过了最初的试探之后,这支沙兽大军也是终于忍不住展开了全面的进攻。

如此举动,自然是让光幕中的所有人脸色大变,原本盘膝坐定在那里的张勇和沈同二人,亦是不约而同的站

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远处沙兽数量惊人的那种攻势,像是生怕有什么意外之后,他们随时准备加入战场。

此时的申道人眼见此景,自是冷哼了一声,旋即其手中光华一闪,一股惊人至极的灵力波动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一惊。在这一瞬间的功夫里,靠的很近的沈同当即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坦了起来,尤其是体内的功法在不知不觉中运转了开来,这一瞬间顿时一股庞大的灵力涌入他的身体,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感觉。如此惊人的动静,当即让他转头朝申师叔的手里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其手中出现了一块晶莹剔透,看起来美不可言的石头出来。

这块石头呈现出华丽的晶菱形状,即便是没有阳光照耀在其上,却仍旧是光芒四射,璀璨夺目,更夸张的是,以肉眼所见,其上四散开来的光点,实在是浓密的惊人,只是略微吸收了一点入体,先前战斗中损耗的灵力便是完全的恢复了起来,实在是堪称不可思议。

申道人的脸上,此时也是涌起了一股不舍之色,只是当他的目光扫到远处的那些沙兽时,便又变成了决然之色,只见他猛然间将那块夺人心魄的石头擦入了手中的黄石之上,顿时让两者连为了一体。惊人的一幕旋即出现,只见他手里的那块黄石徒然间迸发出了刺目的黄芒,黄芒与那硕大的光幕连接在了一起,让淡黄色的光幕一时间光芒大盛,这眨眼的时间里,那淡黄色的光幕由浅变深,由深变紫,瞬间从光华闪动的模样,变成了如同实质般墙壁一般的状态,这一瞬间,其防护能力的提升徒增数倍,产生了难以想象的惊人巨变。

而此时,申道人脸上的不舍之色,也是旋即化为了一股肃杀之色,其透过那深紫色的光墙朝外看去,像是恨不得冲杀出去,一举将它们给尽数灭绝一般。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光柱再一次击中了已经异常的光墙之上,只见原先还能将光幕给冲击的一阵摇晃的光柱,此刻击打在紫光闪耀的光墙之上,根本连任何的涟漪都未曾激起,那些沙龟的攻势在这一瞬间全都成了白费力气一般。紧随其后的那些沙狼和沙蝎,则是没有丝毫的退缩和迟疑,转眼间便是冲撞在了这些晶墙之上。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不仅让远处的沙兽一阵混乱,便是守护在里面的修士,也是一阵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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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节 极品灵石

那些冲过来的沙蝎,正用巨大的触足掀起一阵阵沙块砸向泛紫的光墙,原本松软的黄沙在被它们的触足掀起来之后,便是化为比石块还要坚固的沙块,虽不像那些沙龟口中喷吐的光柱那般的惊人,却也是势大力沉,呼啸连连,那铺天盖地砸下来的声势,亦是让人为之心惊。不过,这样的攻势相比于另外一侧则就有些不够看了。此刻那些身材结实魁梧的沙狼,在筑基期沙兽的指挥下,正悍不畏死的朝光幕冲来,比起驱动术法攻击,这种贴身肉搏的方式才真正的震撼人心。

申道人对此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先前那颗惊人石块的出现,似乎正是为了应对眼前的变故。只见原本在沙龟光柱攻击下像是柔中带刚堪堪挡住攻势的光幕,此刻随着颜色的变紫而刚硬无比,不仅硬生生的挡住了光柱和沙块的攻击,更是造就了血腥的一幕。

一头头沙狼以惊人的速度撞击在光幕之上,对它们来说,身体便是最为强悍和犀利的武器,力量才是它们最为信仰的攻击之术。只是,它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出现在它们面前的,是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一头头沙狼撞击在紫色的光幕之上,激起了一阵阵涟漪,这些沙狼的冲击之力明显比那些光柱和沙块强悍的多,但正因为如此,其自身的损伤也是越发的惊人。肉眼所见之中,只见那些沙狼庞大而强悍的身躯在撞击上光幕之后,徒然间化为一堆堆黄沙,彻底的消散了开来,仿佛这一击之后,彻底的耗尽了其体内的灵力一般,让它们生机尽失。而那一堆堆的黄沙堆积起来的沙丘,则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具具尸身一般。若是血肉之躯,此时的场面怕是早已经血流成河,横积如山般的惊心了。

不过,那一堆堆的沙山已经是格外的惊人。那些沙狼此刻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的不断冲过来,又不断的成为那座山巨型沙丘的一部分,其血腥惨烈之场面,对于这些甚少在外面行动的弟子来说,实在是太过惊悚。尤其是那种无畏生死的不断进攻,更是对他们的视觉和脑海进行着一**的冲击。

只是,变成紫色的光幕实在是太过强韧和坚硬,连番的冲击之下,二三十头沙狼的攻击,根本没有撼动任何的光罩。眼见如此情形,远处的那头巨大沙狼不由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怒吼声响,听到此声音,那些沙狼才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停止了那种自杀一般的进攻。

这一轮

的攻势至此终于也是短暂的平息了下来,但刚刚的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和刺激,太过让人震惊和骇然了。那些沙狼虽然本身的实力算不上如何的强大,但那种不死不休的气势,的确是让他们内心之中泛起一股不可力敌的恐惧之感。

此时,经过一连串的试探之后,那头沙龟也终于像是失去了耐心一般,猛然间张口喷出一道粗壮的光柱起来,快如闪电一般的直往那紫色的光罩上面砸去,比起那几十头沙兽的光柱攻击,这头筑基中期沙兽的攻势可谓是犀利惊人,那道光柱猛然间撞击在紫色的光罩之上,也是让紫色一阵晃荡,终于是有了一丝的反应。如此情形,自是让众修士一个个脸色微变,只有申道人一脸的平静,像是根本不惧那些沙兽的进攻一样。

眼看着这样的进攻似乎颇有成效,光罩外面的沙兽也是终于再度展开了猛攻,除了那些沙狼之外,所有的沙龟沙蝎都以各自的方式对着光罩展开着一阵紧接着一阵的猛攻,让那光罩上面紫光涌动,灵力飞溅,一副激烈无比的样子,只是自从申道人将那块不知名的漂亮石头与那块黄石融合在一起之后,其外面的光罩便是变得惊人的凝实,面对着那头沙龟的亲自攻击,居然也纹丝不动。只有沈同离申道人比较近,也是可以看到那块神秘的石块似乎在随着那些沙兽的攻击而缓慢的变小,虽然速度不快,但沈同自信是不会看错。

一个多时辰之后,申道人朝远处矿工撤离的方向上看了看,此时撤离的队伍在持续了如此长的时间之后,已经是人影渐少起来,再抬头看了看光罩。这个伏土隐灵阵的法阵在接连不断的攻击之下,已经像是有些不堪重负了起来。不仅其上的紫光开始黯淡,便是黄石上面的那块石头,亦是已经小了一半之多,而且随着石块的变小,其缩小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如此情形来看,怕是要不了多久,这块神秘异常的石头便是要消耗殆尽了。

此时,负责安排矿工撤离的弟子已经是返身回来复命,原本预计需要三个时辰才能撤完所有人员的申老道,眼看着只花了约莫一半的时间便是完成了任务的弟子,自是满脸的赞赏之色,只是眼下大敌当前,实在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多做夸赞,紧接着申道人便是让这位弟子去将张季常从阵脚处换了下来。

这段时间的法阵消耗对于张季常这样的筑基期修士来说实在是轻松至极,甚至其体内的灵力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坐恢复了不少,此时在被

那位弟子换下来之后,张季常一眼便是看到了那块黄石上的奇怪石头,当即脸色大变的说道:“申师兄,这是土属性的极品灵石吗?”

申道人闻言点了点头道:“这块极品灵石乃是掌门骆师兄亲自交予我手上的,算是每一位坐镇乌镇的长老所必备之物,为的就是防止有意外发生,可以将这座伏土隐灵阵的功效发挥到极致。虽然数千年来这里未曾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不过毕竟此地关系重大,宗门亦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也幸亏有此一招,否则的话,眼下的危急局面,我等修士自是有一定的活命希望,但那些普通凡人怕就是难逃此劫了。以一块极品灵石来换取这些凡人的性命,怎么看都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张季常则苦笑道:“难怪师兄坚持要将这些凡人护送走,原来还有这样的后手,此阵本不以防护能力见长,若非以极品灵石催动,怕是实在难以坚持如此之久。只是以极品灵石之稀少珍贵,即便是金丹期修士亦是想要取得一块而难得,倒是没有想到师兄这里居然会有。”

申道人则道:“师弟,老夫倒不是有意隐瞒于你,而是此事实在关系重大,需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事一旦让旁人知晓,老夫一条性命倒是不足为贵,但这里的千余条人命将陷入险境之中,如此一来,我等纵然一死也难赎其罪啊!”

张季常却是仍旧满是艳羡的看向那已经只剩一小块的石头,如此只闻其名,未见真容的东西,居然就这般出现在他的眼前,并且如此轻易就消耗一净,实在是让他大感惋惜!

“轰!”随着一声巨响传来,光罩上面一阵紫光闪动,但与先前相比,经过如此长时间的消耗,那层光罩已经是狂闪不已,再也不复先前的坚韧。而在那头沙龟的猛攻之后,其身旁的几十头练气期沙龟也是没有丝毫的迟疑,一连串的攻势旋即扑来,这此光柱比起先前之时已经是黯淡了许多,看得出来如此长时间的攻势,实在是让这些沙龟损耗不小,但奈何其数量之多,弥补了实力上的衰弱,仍旧让其保持猛然的攻势。

“嗒嗒嗒嗒……”密集的光柱旋即与光罩碰撞在一起,原本便是闪动不已的紫光,至此也是终于被彻底击溃开来,与此同时,那块黄石上的极品灵石也是随之“啪嗒”一声碎裂了开来,经受如此长时间的消耗之后,其中存储的庞大能量,也是片刻不停的消耗之中彻底崩散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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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节 偷袭

当初在面对那些练气期沙兽的进攻时,坐镇镇脚的诸人便是被法阵汲取了大量的灵力用来补充法阵的消耗。可当他们看清楚了远处的情形之时,实在是被那密密麻麻的沙兽给吓的不轻,试想一下,单是那些沙龟的攻击便是如此惊人和强悍,其一轮攻击之后他们体内的灵力便是被抽去了不少,若是那些筑基期的沙兽也加入到了攻击之中,可以想象他们体内的灵力消耗之快,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消耗一空。说起来,阵法一道,无非是凝聚各种分散的力量来集中对敌,以阵法相连,以弥补单体力量的不足。

但眼前的法阵,并没有足够的灵脉来驱动,没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做为支撑,单靠六处阵脚从他们的身上吸取灵力,若是彼此数量和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自然是可以凭借着法阵的玄妙抵挡住这样的攻势。可如今实力相差悬殊之大,实在是难以想象,怕是片刻之后,他们便要抵挡不住。所幸关键时刻那颗极品灵石的出现,让他们在绝望之中看到了一丝的希望,看到了坚持下去的可能。

只是,谁都知道以沙兽这种不计损失和损耗的方式,即便是极品灵石中蕴含的灵力之惊人,早晚也有被耗尽的时候。但真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皆是跌到谷底,那种近乎绝望的感觉也是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申道人对此倒是神情平静,仿佛早有预料,正因为那些凡人矿工们的撤离速度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此地的局势对他来说已经是大为满意的局面了。当时他预想的是坚持到天黑之后再做打算,如今看来,只需要再为那些人争取一点撤离的时间便是足够了。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蓦然间神情一变,脸上瞬间弥漫起了浓浓的杀意,而在他身旁的张季常则远没有像申道人这般的强悍定力,当即失声说道:“师兄,那些沙狼似乎在包抄后路,想要突袭那些撤离之人!”

申道人的神识比张季常自是只强不弱,先前的神情变化自是因为他也是察觉到了那些沙兽的意图,此时他冷哼一声,当即将那块黄石抛向张季常,同时说道:“师弟主持一下法阵,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所处沙丘处已经是一阵黄沙翻滚,整个人转眼间便是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显然以他遁地术之神妙,要阻挡那些绕道偷袭的沙兽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这边厢一走,张季常捧着那块黄石阵盘,便是有些头痛了。

只见正面战场上,那层光罩随着紫光的退散已经是渐渐的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甚至那层黄色的光罩因为黄石盘上的极品灵石还有一些残余的灵力存在,而远比最初之时要牢固的多。但谁都知道,面对着沙兽那近乎不知疲倦一般的进攻,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是如今申道人远去劫杀沙兽,他们这里实在是实力孱弱,此时若是失去了法阵的庇护,怕是实在凶多吉少,如此情况下,张季常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当即体内灵力猛然间朝黄石灌注而去,与那残存的极品灵石一起,猛然间加强着法阵的防护强度。

“轰轰……”密集的石块砸在了光罩上面,引得光罩开始颤动,如此情形实在是先前所不曾有的,但好在随着法阵的运转,一股吸力从光罩上传来从那六名练气期弟子的身体之中抽出了灵力,那颤动的光罩也是重新稳定了下来,好在是挡住了这样的攻势。

在此矿脉的远处,风沙之中正有一支排列的极长的队伍在缓缓的移动着,这些人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像是终于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也是可以能够四下里张望观察了。只是这长达千余人的队伍里面,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惊恐之色。这也难怪,以他们根本没有灵根的凡人身躯面对那些传闻中穷凶极恶的沙兽,一旦遇上除了成为这些沙兽嘴下亡魂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幸免之理,如何能不心惊?更何况先前他们撤离矿区之时,隐隐听到四下里的吼叫之声,显然是无数的沙兽出现在了他们的四周。

内心的恐惧驱使着他们奋力的前进,如此情况下,他们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离这里,离的越远越好,但现实却是格外的残忍,顶着罡风前进,那种惊人的阻力实在是让他们吃力无比,至于那拍打在身上的黄沙让他们的身体饱受着痛苦,在如情况下,反倒是没有人去关注了。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于也是渐渐的远离了矿区所在的地方,原先惊人的呼啸声响,那神奇的光幕随着他们的渐行渐远而消失不见,看看天色,过不了多久似乎就要天黑了,而一想到天黑之后月亮升起,那可恶的罡风就会消失无踪,他们的心中也是不由略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走在队伍最后端的几人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略大之人,似乎感觉到了远处的风沙之中有什么异动。他的脸上满是皱纹,皮肤极白,或许是因为长年没有光照的

原因,那白晰之中少了一些血色,看起来有些渗人。不过,他的那双眼睛倒是饱含着智慧的光芒,显得颇为灵动。而在感觉到了远处的异样之后,他不由停下了脚步,努力的朝远处看去。茫茫黄沙之中,视线所及的地方皆是沙飞风舞,天地相连,除了风沙之外,根本别无他物。

但他显然是极为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由凝神静气的再度仔细的看去。风,带着呼啸而来的沙粒拍打在他的身上,没有衣服遮蔽的身躯在黄沙的拍打之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之感,更要命的是那些直往他七窍之中钻去的黄沙,实在是让人难受至极。本能的想要掩耳闭目来阻止沙粒的侵袭,但内心的不安却是让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过,一切都平静的与先前并无不同,耳中所听,眼中所见亦是别无二样。至于他身前身后的同伴们,则是依旧在努力的前进着,一个个尽量的阻挡着风沙,奋力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然而,越是如此,他心中的不安越盛,越是看不到异常,他越是想要看得更远一些。

就在这时,远处的黄沙之中,他似乎看到了沙丘在移动!

他想都不想,便是张嘴狂呼起来:“跑!快跑啊!”

干涩而低沉的声音在风沙中响起,他那焦急的呼喊声刚刚出现,便是被罡风所吹散,其张开的嘴巴更是被灌入了满嘴的沙子,然而这一切都阻挡不了他惊恐而焦急的喊叫,也掩盖不住他脸上涌起的绝望之色。

沙丘会不会移动?在狂风的呼啸下,聚沙成堆自是寻常之事,但整个儿沙丘的平移则是他所重来没有见到过的,他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在如此情况下,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传闻中,那些力大无穷的沙兽形如沙丘,踏风而行,神出鬼没,如今这种沙丘的移动,自是让他感觉到了畏惧和害怕,嘶哑高吼起来。

四下里,声音被吹散了,人群麻木了,即便是靠的近的人,也是不知道他在高吼着什么,一个个木然的转过头来。而当他们的目光看到他那张熟悉而带着绝望和惊恐的脸庞时,似乎才恍然间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面露惊色的转过头去。

然而,千余人的队伍拉开的距离实在是太长了,能听到他声音的人本就不多,能看到他表情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所有人都对即将到来的一切茫然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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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节 老道

青春已经不再的这个男子拔腿狂奔了起来,他连串的高吼像是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他焦急的示警声,更是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绝望之下,他只能当先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高吼着:“跑啊!快跑啊!”等话语。狂风肆虐之下,这个顶风奔逃的人一个不留神狠狠的摔了一跤,他已不再年轻,他也不再如当年一般有使不完的力气。但岁月带走了他曾经的力量,也给他带来了丰富的经验和对这个世界深刻的认知,还有便是对于生命的深深眷恋,对于亲人的格外珍惜。

众人目睹着这个摔倒在地上的同伴,眼睛里面露出惊讶的神色。更有不少认识他的人,惊讶中带着一丝惊疑,显然他们都知道此人人向来做事稳重,怎么会像眼前这般的冒失?如此情况下,谁也没有想到危险会来的如此之快,来的如此突然!

摔倒在地上的那人感觉到了大地在震颤,感觉到了身下的黄沙在跳跃,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随着大地的震颤而猛烈的跳动起来,浑身的血液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随着这种震颤而加快了运转的速度,他绝望的朝远处的风沙之中看去,这一次却是看得格外的清晰。只见风沙之中,无数的沙丘正在不断的朝他们这里涌来,那一堆堆黄沙在这一刻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正开始包围着他们,这是怎样一种让人惊悚和骇然的画面啊!

一旁懵懵懂懂的众人直到此刻才蓦然间回过了神来,瞪大了眼睛朝远处看去,只是眼前所见的场面和情形,实在是让他们绝望至极。伴随着那猛烈不断的罡风呼啸,一座座巨大而惊人的山丘连绵如山脉一般排山倒海而来,仿佛山崩地裂一般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深埋在黄沙之中。人群瞬间大乱,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绝望之中人群里发出了惊恐不安的绝望之声。

不少人冲出了队伍,奋起全身的余力朝远处奔逃而去;不少人瘫倒在地上,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动弹不得;更有不少受到惊吓,直接便是昏厥了过去,两眼一黑不省人事。没有人再去管那个先前狼狈奔逃摔倒在地上的人,没有人再去回想他刚刚慌乱的模样,这一刻所有人都被那种恐惧的情绪所支配,在绝望之中一片混乱。

但在如此情况下,人类笨重的脚步又怎能比重上沙兽前进的步伐?只是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是看到风沙之中的沙

兽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展露出了骇人的庞大身躯。

原本平常至极的黄沙组成了一个个庞大的身躯,在不断靠近的情况下,有些胆大之人放眼望去,居然是看到了沙兽那粗糙而强悍的身躯,虽然与猛兽相比,这种黄沙组成的沙兽身形未免显得有些简陋和不堪,但那种粗旷和强悍的感觉,却是远甚那些猛兽。更为惊人的是,那滚滚的风沙和那种天地不风的昏黄感觉,明显是大壮了沙兽的声势,黄沙翻滚之间,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要命的妖魔鬼怪正从沙海的深处赶来。

其实又哪里需要有多少,以他们这些凡人的力量,即便此刻只有一头沙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怕也是他们所难以匹敌和对付得了的。

人群绝望了起来,乱作一团的矿工队伍,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怪物一般的沙兽靠近,只能绝望的等待着悲惨队命运的到来。死亡其实未必有多么的可怕,但死亡之前的等待和煎熬,那种临死之前的绝望和挣扎,才是最让人痛苦和无奈的事情。

滚滚黄沙之中,此地便如同人间炼狱一般,即将迎来一场血腥惨事!

就在那些沙狼带着漫天滚滚黄沙即将要杀奔到这些人身旁之时,一处不起眼的小沙丘上,蓦然间一股黄沙冲天而起,那惊人的动静和声势,不仅让这些绝望的矿工们大为惊愕,便是那些冲来的沙狼亦是被这动静所惊,狂奔的身躯不由一缓。只是黄沙翻滚之间,一道修长的身影破沙而出,稳稳的站到了地面之上,其身穿银白道袍,头挽道髻,手执一柄拂尘,一张略显苍老的脸上,带着一股冷冽肃杀之气,正是发现异常之后施展土遁术赶来的申道人。

“神仙爷爷……”不知道是谁当先认出了申道人,当即兴奋的狂吼了起来,先是一人,再是十数人,紧接百人千人一起兴奋的狂呼了起来,一边呼喊着,一边跪倒在地顶礼膜拜起来。在如此绝望的情形之下,能够见到这个神仙般的人物,自是让他们如同即将溺亡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一般,哪里还肯松手。那一阵阵此起伏彼的声浪,这一瞬间像是连罡风都被这声浪给阻挡,让飞舞的黄沙都被震落了下来,可谓是天地色变。

那些沙狼明显也是感觉到了老道强悍的实力,若是灵智颇高的妖兽,怕是在如此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会当先选择撤离此地。可这些沙兽本身

悍不畏死,并且灵智极低,如此这般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仍旧是一声声狂吼之后疯狂的扑来。

虽说这些沙兽的实力远不如老道,但那种铺天盖地冲来的声势也实在是惊人,甚至连矿工们的呼喊声响,此时都被沙兽的冲击所惊,大为减弱了起来。

申道人见此不由冷哼一声道:“找死!”

旋即便是看他拂尘一挥,半空之中徒然间出现一块硕大的乌云,那乌云来的突然,也没有任何的征兆,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但一挨出现在这里后,便是开始从中落下一块块大小惊人的石头,如雨点一般密集的砸向那些沙狼,其法术的诡异和神通变幻之莫测,实在是让人心惊不已。而见此情形之后,原本神情紧张至极的矿工们,则是纷纷再度狂呼了起来,在亲眼见识到了老道神仙般的手段之后,原先的担忧也是一瞬间消失不见。

那些沙狼明显是感觉到了危险来临,一个个怒吼连连!

然而,石头劈头盖脸的砸下,实在是给了它们重重一击,甚至在那密集的石块落下之时,它们连闪避的空间都没有,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块块石头重重的击打在它们的身体上。这些沙狼固然实力不弱,防御也算强悍,但比起那些沙龟来,自是远远不如,此番连遭重击,顿时一个个身躯之上黄沙崩飞,断肢四散,原本强悍而庞大的身躯随着落下的石块一起,重新化为黄沙融入沙海之中。而那朵黑云在申道人的控制之下,也是灵动至极,几乎笼罩住了那些沙狼前进的所有方向,如此这般连番的攻击之后,那看起来凶神恶刹强悍难挡的沙狼群,转眼间便被砸灭了大半。

二头体型明显要比其它沙狼略大一些的沙狼一连撞飞了数块落下的巨石之后,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猛然间冲出了乌云所覆盖的范围,此时的它们身上已经是坑坑洼洼,威风不在!甚至其中一头沙狼的后半部分明显是少了一大块,但它们冲出那片死亡范围之后,当即便是朝那些矿工扑去,像是宁愿一死也要换取这些人的人命一般。

沙兽如此疯狂的模样,顿时也是让矿工们大惊,先前的兴奋高吼,顿时化为一阵阵惊叫声响,眼看着那两头沙兽如风一般扑来,他们根本就是只能束手等死而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直面沙狼的十来个矿工,一时间脸若死灰,绝望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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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节 要坚持不住了

所谓的神仙打架约莫便是如今这般的场景了,对于老道来说举手投足便能灭杀的沙兽,对于这些没有灵根的普通人来说,实在是无敌的存在。别说是他们这些普通的百姓了,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面对这此能吞食灵力滋养自身沙兽时,亦是难有反抗之力。如今眼看着那两头沙狼疯狂的扑来,别的不说,光是那惊人的冲击力,怕是便能将他们给活生生的砸死。如此这般情形,又如何能让他们不绝望?

便在这时,一根泛着淡黄色光芒的长枪蓦然间出现在了虚空之中,其刚一在老道的身前成型,便是化为一道金光呼啸而出,几乎是一闪即逝的出现在了那两头沙狼的身旁,旋即那道淡黄色金光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径自穿透了当先的那头,只见刚刚还凶悍无比的沙兽转眼间便是化为一堆黄沙落下。而那道不算刺眼的金光却是去势不减,猛然间再度从碎沙之中穿透而出,再狠狠的击中了第二头沙狼,那头本已经在石雨的攻击下受伤不轻的沙狼,当即发出一声哀鸣,旋即便是碎裂了开来,消融在了天地之间。如此连番的变故,实在是电光火石,根本让人反应不及,等到这些人回过神来之时,这两头沙兽已经是化为二堆黄沙落下,再也不复先前的勇悍。

如此情形,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片刻之后,申道人挥手一招,那团可以落下石头的乌云当即便是消散了开来。半空之中,罡风依旧,黄沙纷飞,一切仿佛都与先前并无不同,但显然亲眼目睹过了如此激烈战斗的矿工们,实在难以忘记刚刚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情形,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来说,能在此生见识到这些修仙人物的法术,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这一刻,他们僵愣在那里,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申道人却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只见他的神识扫过战场,在确定没有任何的沙狼活下来之后,当即手中一掐诀然后身下黄沙一动便是消失无踪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那些矿工,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一时间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先前那个摔倒在地上的矿工此时努力的爬了起来,此番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又见识到了神仙们的手段,自是心中翻滚不定。不过他的反应也是极快,回过神来之后,当即便是拔腿狂奔,并且高声冲着那些傻愣在那里的同伴们狂吼了起来,

在他的提醒之下,呆愣的众人终于也是回过了神来,那混乱的队伍,终于也是重新的快速朝乌镇的方向赶去。

矿山处,那头修为足有筑基中期的可怕沙龟蓦然间朝光罩处喷吐出一根惊人光柱,此光速度惊人,只见光华一闪之后便是猛然间撞击在了光罩之上,如此情形自是让主持着法阵的张季常脸色一白,内心惊骇无比。先前这段时间里,这头沙龟的攻击每一次都在那群练气期沙兽的攻击之后,显然是刻意的错开着攻击的间隙,给予他们这里持续的压力,如此情形下,外加上一旁沙蝎的帮助,法阵的光芒已经是失去了原先的神采,摇摇欲坠了起来。

无奈之下,张季常脸色一白,加大了往黄石中注入法力的力度,以期可以再争取一些时间。就在这时,光柱终于与光幕碰撞在了一起,那原本可以硬生生撞死沙狼的光幕,在如今的情况下,实在是防护力度大减,那光柱击中之后,居然是往里面凹陷了下去,眼看就要破阵而入。

诸人见此无不脸色大变,一个个惊恐莫名的朝那里看去,可以想象,一旦法阵被破,他们的命运和下场会是如何,别说那密密麻麻的沙兽群光看起来就让人绝望,便是那三头筑基期的沙兽,便足以灭杀了他们,只是如今这种形势下,他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硬生生的坚持下去。

法阵在遭受到了如此重击之后,也是猛然间泛起一阵光亮,旋即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光幕上传来,随着阵脚处那六名练气期弟子的脸色大变,那股吸力带着他们体内不多的灵力涌入到了光幕之中,终于也是将那道光柱给硬生生的顶了回去,只是这番纯粹的能量争斗中,本就已经脸色苍白的诸人,神情越发难看了,尤其是那个惟一的女修任素素此时哪里还有任何的柔媚神情,其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明显是法力透支严重,已经是坚持不下去了。

如此情形之下,众人自是大急,就连张季常亦是不由自主的朝远处看去,焦急的盼望着申道人的出现。此时离这位申师兄离开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他那里的情况如何,先前那些沙狼显然是因为在正面战场上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才绕道攻击想要分散他们的精力。如今看来,这些灵智不高的沙兽,还实在是安排严密,他们这些自诩为智力高超的修士,居然是明知道那是火坑而

不得不往里面跳,在无奈之中选择了分兵救援。

以那位申师兄的手段,对付那些沙狼自是手到擒来,只是如此长时间的离开,实在是让他们陷入了无比被动的局面之中,以如今的形势,怕是申师兄再不回来,那些矿工是保住了,但他们这里就要全军覆没了。虽然在张季常看来,即便他回来似乎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局面,但他毕竟修为摆在那里,多一个筑基中期修士,总归是多一些希望和办法。

莫名的张季常的心底突然涌出一个惊人的想法,那位申师兄不会趁此机会率先撤回乌镇了吧!这样想法一出现,他便是被吓了一跳,若当真如此的话,以他们的实力怕是根本难以逃脱这些沙兽的追杀,甚至以眼下的局面还能再撑多久都犹未可知。

就在他这里绝望的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旁的那个练气期十一层的弟子张勇不由插嘴说道:“师叔,几位师弟怕是支撑不住了,不如让我和李师弟前去替换他们下来休整一下?”

张季常闻言当即回过了神来,朝那边看了看后,脸色铁青的摇了摇头道:“师侄,那几位师侄怕都已经坚持不住了,就算你们二人前去替换,怕也是杯水车薪难有什么效果,还是留着精力等到破阵之后,再设法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吧!”

张勇黑沉的脸上明显带着焦急之意,但略一思索这位张师叔的话,也实在是颇有道理,只能是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同时颇为担心的朝他们那里看去。就在这时,光幕外面的那些沙龟,猛然间再度齐齐张口,对准了光幕这里喷吐出一道道光柱。

虽然这些光柱明显比之前要纤细和黯淡的多,但如此密集的数量,实在是让他们心中骇然担心不已,尤其是身处阵脚处的那六名弟子,更是脸上升腾起绝望之色。如此连番的攻势,如此没有间隙的消耗,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可怕的负担,尤其是那头筑基期沙龟的攻击,其力度之强每每让法阵都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如此一来,那光幕从他们体内抽取的灵力之多,便是远超平常了。而在此时,眼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攻击那将落下,心知早晚都要被耗垮的众人,实在是没有了多少坚持下去的勇气。

也就在此时,张季常神情凝重的脸上蓦然间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那惨白脸上,徒然间涌起了一抹血色,显得神采飞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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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节 及时返回

沈同自是对于张季常脸上的神情颇为关注,那股欣喜的神色一出现,他便是猜测到很有可能是那位申师叔已经返回了,心中的担忧自是减弱了不少。说起来,他与张勇二人自先前返回之后便一直在努力的恢复着自身的法力,倒是没有承受像其他几位师兄弟一般的煎熬。不过,眼看着那光罩一点点的被沙兽消耗掉,看着那些沙兽越来越逼近着此处,那种内心的压力依旧是十分的庞大,虽然他自信只要不对上那头可怕的沙龟都有逃命的机会,但光罩外面的沙兽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谁都知道一旦被围下场会是怎样。

数量惊人的光柱击打在阵法所凝成的光幕上,已经承受了无数次攻击的光罩,此时一阵淡黄色的光芒狂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散开来。而与此同时,远处的那头沙龟也是重新积蓄起能量,似乎准备再度攻击彻底将这个已经日暮西山的光幕给击碎。

不得不说,从约莫二个时辰前开始到现在,这些沙兽连番的攻击,实在是消耗了太多的灵力,尤其是先前那颗极品灵石的强大灵力抵挡了沙兽群最为犀利的前几番攻击,实在也是让这些沙兽吃足了苦头。但沙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尤其是那三头筑基期沙兽虽然灵智不算太高,却也实在不比人类修士差多少,轮换分批的攻击,不仅保存了沙兽群的实力,也是得以让主持法阵之人没有片刻的休息,直到如今,明显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也就在这时,在那头沙龟仰起头来准备发起最后一击的时候,蓦然间光罩前方沙尘飞扬,旋即一道削瘦身影蓦然间出现在沙丘之上,其冷笑一声之后,抬手一挥便是一道犀利的长枪朝那头沙龟飞去。如此突然的变故自是大出沙龟的所料,急切之间它也只能是将原本朝光幕上轰去的光柱对准了那杆直取它脑袋的长枪。

“轰”一声惊人的轰鸣声响传来,光柱与长枪相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声响。

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杆长枪在撞碎了光柱之后,猛然间重重的砸在了那头沙龟的脑袋上,它那颗硕大的头颅受此一击之后,像是吃痛一般猛然间一缩,本能的便是躲进了如山一般的身体之中,其实是快的惊人。

而突然杀出来的老道见此却是没有任何的停歇,徒然间便是又一支长枪激射了出去,这一次并不是击向沙龟,而是

射向了一旁的那头沙蝎。长枪金光一闪,从凝聚到射出实在是连贯至极,其飞射出去之后,带着劲风呼啸,可怕的杀伤力顿时展露无疑,那头沙蝎实力本就远弱于沙龟,单论防御更不是它的长项,此时无奈之下只能抬起触足掀飞起一块惊人大的沙块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沙块受长枪的一击顿时崩散飞开,如仙女散花一般飞溅向四下里,而那杆光枪去势不减猛然间击中了沙蝎的身躯,当即发出一声闷响之后带着巨大的惯性重重的砸进了沙丘之中。

申道人一连二枪直取那两个筑基期沙兽,却是处处抢得先机占据着绝对地优势和上风,从他的出现到一连串的攻击结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但只他一人如此攻击,便是将沙兽群的气势给彻底压了下去,眼看着他再度凝取起长枪飞来,一旁的沙狼却是根本不敢硬拼转身便是跃向一侧。

以申道人的修为和法力,其实与那头沙龟原本在伯仲之间,但连续二个时辰的攻击,实在是极大的消耗了那头沙龟的法力,不仅仅是沙龟,便是其它的沙兽经过如此长时间的攻击之后,也是实力大减。反观申道人则一直在养精蓄锐,等待着合适的出手时机。如此此消彼长的情况下,连接的攻击顿时让沙兽吃足了苦头,一时间退避不已,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抢攻那已经到了极限的光幕。如此情形自是让坐镇阵脚的诸人长吁一口气,赶忙的取出灵石和丹药补充着自己的法力。

乌云出现在半空之中,方一出现,便是劈头盖脸的落下密密麻麻的石雨,毫不留情的朝那些沙兽砸去。原本排列整齐的沙兽群,当即大乱,虽然这样的攻击对于那些沙龟来说并不致命,但它们移动不便只能是缩起脑袋来防御,转眼间便被惊人的石块给活埋了起来。如此这般一阵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之后,申道人冷哼一声,旋即消失在沙丘之上,等他再度出现时,已经是出现在了光罩之中,站在了张季常等人的身旁。

眼看着这位申师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转眼间便是让外面的形势发生了惊人翻转,张季常不由敬佩不已拱手说道:“师兄法力无边,手段超绝,转眼间便是将这些沙兽杀的丢盔弃甲,实在是我辈之楷模和学习的榜样!”

申道人刚刚在外面大发神威之后,此时却是面色凝重的说道:“师弟,这种话语切莫再

说,眼下若想要安然撤回去,还得仰仗诸位齐心协力,还得仔细谋划一番,稍有不慎那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张季常被他这么一说,不由略显尴尬,转言问道:“对了师兄,那些矿工眼下情形如何了?”

“暂时已无大碍,不过以他们的速度要撤回乌镇怕是需要的时间还长。好在这些凡人对于沙兽来说可有可无,应该不会太过引起它们的关注,沙兽主要的目标还是在我们的身上,如何安然摆脱面前的困境才是最为主要的事情。”申道人神情凝重的说道。

张季常不由朝阵脚处的那六名弟子看去,只见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体内灵力也是若有若无损耗极大,再如此这般下去怕是就要伤及道基,影响以后的修为了,只是如此情况下若是撤掉法阵的话,怕就不是伤及修为这么简单了,恐怕连性命能不能保存都是问题了。如此情况,可谓是两难的选择,更要命的是,眼下形势紧急那些沙兽随时有可能再度杀上来,如此事情根本容不得他们再做拖延和细想。想到这里,张季常不由苦笑道:“师兄,接下来该怎么办?那几位师侄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申道人又哪里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他叹了一口气,突然间却是沉默了起来,如此情况下,这样的默不作声,实在是给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好在外面的那些沙兽被他先前的那一番攻杀也是冲击的阵脚大乱,多少也是给他们这里争取一点调整和喘息的时间。沉吟片刻之后,申道人像是拿定了主意一般,蓦然间出声说道:“师弟,二位师侄,此番想要摆脱眼前的处境,怕是需要你们冒一些风险了,只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按老夫说的办法去做!”

张季常闻言眉头微皱不过也是很快松了开来,对他来说,以他的修为只要不对上那头可怕的沙龟,问题都不是太大,在不被沙兽围攻的情况下,他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倒是一旁的张勇和沈同二人在申道人的目光落到他们的身上时不由齐齐身躯一震,同时内心之中大感不安起来,显然这位申师叔的表情,让他们感觉到了事情不妙,怕是有祸事来临!只是如此情况下,他们又哪里敢有什么不同的意见,甚至连置疑的语气都不敢有,只能是硬着头皮回道:“听凭师伯吩咐!”

申道人看向他们的目光,此时则不由泛起一丝的不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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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节 利诱

说起来,张勇和李平二人皆是练气期修士,尤其是李平此子,修为不过练气期九层与此地其他师兄弟相当,但却是因为他所展现出来的强悍实力,便是要担上更加险峻的任务。如此做法于申道人内心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公平,但在如此急切的情况下,他实在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相比于这两位师侄的安危,他首先要考虑的便是那千余名矿工的性命,还有便是大部分人的安全。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所说的便是如今这个局面了。

看了看神情略显急促的二人,再看了看阵角处情况更是糟糕的那六名弟子,申道人当即咬牙说道:“张师弟,二位师侄,老夫想让你们主动杀出此阵配合老夫前去突击沙兽,你们可敢一同前往?”

张勇和沈同二人当即神情呆滞一脸的不可思议,先前他们与沙兽-交手已经是颇为冒险,当时那种情况下,若是陷入沙兽的重围,怕是根本没有杀出来的可能,如今面对着数量众多的沙兽,主动杀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以他们二人不过练气期的实力,一不能御器飞行,二不能像这位申老道一样遁地而走,如何能够摆脱沙兽的围攻?外面可是足足有三个筑基期沙兽,实力之强,远不是他们眼下所能比,死守尚且没有把握,主动出去,岂不是死的更快?

便是连张季常也是摇头苦笑道:“师兄,离开了此阵的防护,我们又能坚持多久?”

申道人则道:“眼下此阵已是岌岌可危,不过暂时尚不能任由沙兽破阵而来,一来众弟子损耗颇大此时怕是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二来此刻后撤怕是要与那些凡人冲撞在一起,到时候怕是会前功尽弃,白白浪费了先前的努力。至于冲出去之后,以老夫的想法,便是让你们分散突围,以此来分散沙兽的注意力和实力!”

张季常惊疑说道:“分散突围?师兄,此方法怕是比留在这里好不到哪里去吧!”

申道人则是点头说道:“对于你们来说自然是风险比较大,但对于这几位师侄来说,意义可就不同了。与其让沙兽集中实力攻击此阵,不如分散它们的力量,让此阵得以再坚持到天黑时分,等到时机成熟之后,老夫自会亲自断后给他们争取撤离的时间,若是运气不那么坏的话,应该有一半以上的逃生机率。”

沈同和张勇的脸上自是满脸的惊骇神色,说起来残忍,同样身为练气期弟子,他们两人却

需要离开阵法的保护反倒是要去吸引沙兽的注意,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由他们去往阵脚处维持大阵的法力运转,损耗一些灵力,怎么也比眼下去送死要强的多。而张季常这个筑基期长老亦是心中举棋不定,他是体会过沙兽的强悍的,先前若不是这位申师兄救援及时,他怕是早被这些沙兽给围死在沙海之中了,谁又能知道离开了法阵的防护,会不会又遭遇到这样的麻烦?

显而易见的是,这一次怕是再也没有人来增援他们了!

不过,想到自己的这条性命本就是受申师兄所救才得以幸存,他便是只能吸息了一声,无奈的点了点头。如此情况下,既然这位师兄开了口,他亦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便也只能冒险一试了,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身旁的二位师侄身上时,便是只能苦笑了。

申道人自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旋即叹息了一声道:“两位师侄,此番如此冒险之举,实属无奈,若是此番能够侥幸活下来,老夫自会去往宗门为他们讨要应得的奖励,毕竟你们来此本不应该冒此奇险。另外,老夫这里也略做补偿,算是聊表一点心意。”

说罢,只见他甩袖一挥,当即便是两道白光闪过,瞬间出现在了沈同和张勇二人的面前。如此情形下,自是让沈同本能的伸手一接,便见此物乃是一块乳白色的玉片,精致异常,并且略带一丝冰冷之意,让人触之便是不由神情一振。旋即沈同分出一缕神识触碰其中,便是见到一篇长长的秘笈出现在脑海之中,只是看到开头三个字,便是让沈同大惊失色,紧接着他便是狂喜起来,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这篇秘笈的启首三字,赫然是“土遁术”三个大字!

自来到乌镇这里之后,这位申师叔那神出鬼没的土遁术便是给沈同留下他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沙海之中,其突然从黄沙之中穿出,一击便击退了沙狼的举动,更是让他羡慕至极。只是如此这种涉及到个人所修功法和秘术的事情,向来乃是修士大忌,别说是讨要,便是刻意提及都是一件十分不敬之事,谁能想到,如此情况下这位申师叔居然直接便拿出此秘笈给他,以其所展现出来的神通和本事,真可谓是下了血本和代价了。

再朝一旁的张师兄那里看去,只见他那张原本黝黑的脸庞上面,黑中透出一股紫色,明显是气血上涌所形成的模样,不问可知其手中的那块玉片怕也是一种他所

梦寐以求的功法了。如此看来,这位申师叔显然对于他们这些练气期弟子的想法是一清二楚。而对他来说,用二种复制的功法便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的安排,自也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可谓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不过,不知道怎的,沈同却是想到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这秘笈固然是珍贵异常,可如果此番就此陨落,怕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再好的秘术那也得有人去修炼不是?而以眼下的局面,可实在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解决的事情。

“师弟,二位师侄可还有别的疑虑?”申道人看着他们二人脸上的神情,不由问道。

三人自是咬牙摇了摇头,老道此番以人情、以权势、以利益等各种方式相劝,实在是让他们只能按照他的布置和安排行事,明知道眼前的风险实在大的惊人,却实在是没法开口反驳这位老道的布置和安排,由此也是可见老道为人处事之手段高明。

而他们这边厢如此耽搁之后,光幕外面的沙兽群也是终于从先前的混乱之中恢复了过来,尤其那三头筑基期沙兽先前被老道一人便逼的手忙脚乱,实在也是让它们大为恼火,此时个个凶相毕露,似是想要再分个高下。

老道眼看着沙兽即将要展开攻击,当即也是冷哼一声旋即挥手说道:“走!”

话音未落,其身躯便是消失在了原先站产的地方,与此同时,他们前方的光罩上面此时出现了一个孔洞,可供数人通行。眼见如此情形,张季常也是一咬牙猛然间御起棋盘呼啸而去,剩下的张勇和沈同二人各自互望了一眼之后,便是发觉彼此眼中的兴奋神情消失不见,此时变成了无奈之色,显然他们都知道此番出去实在是风险极大,但事已至此,明显已经没有了别的退路,只能咬牙给自己施展了轻身术后,猛然间紧跟着张师叔一起冲了出去。

那六名坐镇阵脚处的弟子,眼看着他们如此这般径自冲向了沙兽群中,先前的艳羡神色也是彻底消失不见,转而化为了一股庆幸,可以想象如果此番是让他们冲出,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局面,显然比起呆在这里,自是要差的远了吧!

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人的看法和想法,沈同他们自是没有时间去关心了,只见他们刚刚离开光罩,那个口子便是消失不见,重新化为一个整体,自此完全切断了他们的后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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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节 分散突围

光罩之外,自是一副与法阵之内完全不同的世界,没有了光罩的防护,那呼啸的罡风卷起黄沙迎面砸来,实在是让人避无可避。所幸他们不像凡人那般需要空气,倒是可以摒住呼吸,倒也是减少了不少的麻烦和痛苦。

而此时,先他们之前出来的申道人已经是再一次朝那头沙龟展开了猛攻,显然他的时机掌握的极好,那些沙兽刚从先前的混乱中恢复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展开攻势,便是当头迎上了他们的出击。固然那些沙兽的数量实在多的惊人,但灵力上的消耗让先机的尽失,让它们一时间也是没法形成合击之力,在接连的二支长枪逼退了那头沙兽之后,申道人再度施展起石雨法术,瞬间扩大了攻击的范围。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断然冷喝道:“快走!”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是这个道理,既然已经离开了法阵的防护,他们自然是没有了别的想法,一听到老道的喊叫声,他们当即便是分散开来,硬着头皮朝四下里的沙兽中冲去。御器飞行的张季常自是动作最快的一个,他将突击的方向选在了侧翼那头沙狼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因为先前被沙蝎所围让他产生了一些心理阴影,还是他感觉到了此时除了那头沙龟之外,便属这头沙狼的实力最为强大,他总不至于将如此危险的沙兽甩手交给那两个练气期的弟子去对付。

眼看着张季常冲来,那头沙狼自是一声怒吼之后不甘示弱的扑了过去,它的身影还在半空之中,徒然间便是听到一阵呼啸声响,旋即十数道黑白色的光芒激射而来,直往它的身上扑去。如此情形之下它亦是避无可避,只能是身上光芒一闪,硬顶着那暴起的攻击而冲向了这个筑基期的修士。

“砰砰砰”一连串的暴响声传来,十数颗棋子带着惊人的呼啸疯狂的撞击在那头沙狼的护体黄芒上,只见了那层黄芒受此连番的打击之后,一阵狂闪不定。不过终究还是尽数的将那些棋子挡在了身体之外。虽然沙狼的攻势受此阻挡之后略有些迟缓,但它的身躯太过庞大了,先前更是没有参与到攻击法阵的行列之中,一身灵力保存的十分完好,此时扑去之后,一时间也是冲击力惊人,杀伤力十足。

张季常见此便是冷冷一笑,其手里光芒一闪,直逼那头巨兽,脚下遁光大盛徒然间便是闪避向了一侧,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它的攻击,旋即他的速度蓦然大增,居然是一击之后便是呼啸而去

,带着刺目光华直扑向远处的沙海之中。

他的此番行动,自是让那头沙狼暴怒不已,狂吼一声之后,当即四蹄生风,以不弱于他的速度紧追了上去。而在那头沙狼身后的练气期沙狼,经过先前撞击法阵的大量死亡和不久之前分兵偷袭那些凡人之后,只剩下寥寥数头而已,此时自是紧随头领而去,像是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张季常这边厢动手的同时,一旁的黑脸壮汉张勇亦是沿着光幕的一侧朝另外一边奔逃而去。他的修为不过练气期十一层,自是没法御器而行腾飞半空,只能在给自己的身体施展了轻身术后,尽可能的加快移动的速度,想要借此混乱的机会冲开一条路来。然而,就在这时,密集的沙块朝他这里砸来,一旁的那些沙蝎原本准备朝光幕展开的攻击,此时全部砸向了他奔逃的身影,若是一个二个闪避起来应该问题不大,但沙蝎的数量足有四五十头,那呼啸而来的沙块更是如一座山峰砸一下,根本让他没有闪避的空间。

张勇一时间脸色大变,不过如此情况下,他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身上金光一闪,整个人像是穿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一般,显得神勇异常。就在这时,密集的沙块砸中了他身上的那层金光,顿时将他砸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沙堆之中。显然他那金色的光罩看起来华丽至极,但防御的能力并不像外表那般的惊人。仅是这一轮的攻击,便是将他砸的失去了前进的动力。眼看着远自处的那些沙蝎旋即便要再度展开攻击将他灭杀于此,一旁的申道人也是徒然间一挥手,远处乌云翻滚,密集的石雨当头朝那些沙蝎砸去。

在千均一发之际出手帮了张勇一下,申道人当即转头冲着沈同厉喝道:“李师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沈同当即不再犹豫,猛然间朝另外一个方向冲去,其速度居然比起张勇只快不慢,转眼便是狂奔出去了几十步之远,当真可以用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来形容。

一道道密集的光柱当即朝他这里飞射而来,其攻击的源头自然是那些移动缓慢,但体型巨大的沙龟。原本这些沙龟的攻势自是指向他们身后那巨大的光幕,但他们的出现显然也是成功的吸引了沙兽的注意,引来了这一阵密集的攻击。或许是因为有张勇的例子在先,沈同在奔逃之时,已经是开始蓄积起灵力释放护盾,待那密集的光柱射到身前之时,他体内的灵力蓦然间疯狂

朝厚土盾中灌去,瞬间便是让他身前的晶盾光芒四射。

一阵雨打芭蕉般的密集声响传来,密集的光柱冲击在厚土盾上,当即也是让沈同前进的身形停止在了那里。不过,让人惊讶的是,在那种密集光柱的攻击之下,他身前的晶盾狂闪不定,却是终究没有崩散,仍旧勉强保持着一面盾牌的模样。而沈同的脸色此时也是一阵发白,显然在这一瞬间体内的灵力消耗实在是大的惊人。

一直在关注着外面情况的众修士一时间目瞪口呆,甚至就连申道人眼看着他全数挡下了沙龟的一轮密集攻势,不由也是心中震惊不已。虽然此刻的这些沙龟已经是实力大减,虽然他早已经知道这个李师侄能从那头沙狼的手底下逃得性命自是实力不俗,但此刻这种情况明显也是在他的预料之外,毕竟这些沙龟的数量太多,集中一击怕是不弱于筑基期修士的一击,此子居然能够抵挡住,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沈同身躯一晃之后稳住了身形,旋即体内灵力运转开来,续接上了这一轮的损耗,整个人旋即以不弱于先前的速度再度狂奔了出去。

他的如此动作,自是让仅剩的两头筑基期沙兽大为震怒,尤其是那头巨型沙龟,其脑袋一抬之后,张嘴便是要冲他展开猛烈一击。不过,一旁的申道人自是反应极快,抬手便是一道长枪射出,抢在沙龟攻击之前,率先发起了攻势。先前已经领教过申道人手段的沙龟在如此情况下自是不敢大意,当即脑袋一缩也是放弃了攻击的打算。倒是另外一侧的沙蝎似乎感觉这边的这个修士远比被沙块击退的那人要强的多,当即也是足底生风,呼啸奔来。

沙蝎的身躯未到,飞舞的沙块已经是砸了下来,其数量虽然只有区区两块,但是光从那呼啸的风声和那股气势上,便是能感觉出来这一击远比那些练气期沙兽联手一击还要强上几分。沈同没有半点停顿和迟疑前奔的身躯未停,护盾却是移到了背后,如此手法自是前些天与那头沙狼较量之后所悟得的实用手段。

果然,随着那两块沙块的砸下,他的后背处遭到了一阵巨力的冲击,那种巨大的冲击力自然是让他的体内灵力一阵翻滚,好在那头沙蝎离的尚远,其隔空一击虽然声势惊人,但沙块砸中光盾之时,正是余力将尽之际,并未击碎护盾,反倒像是给他的背后猛推了一把,瞬间让沈同的速度大增,转眼便是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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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节 各自对手

当初面对着那头沙狼的追穷猛打,沈同可谓是吃足了苦头。说来也是无奈,他体内的灵力凝实浑厚的惊人,甚至可以媲美一般的筑基期修士,但所学的二个术法之中,面对实力明显比他高出一截的沙兽,便只有厚土盾这个防御法术可以勉强与其周旋一二,至于水箭术在这些筑基期的沙兽面前实在是跟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如此一来,他惟一能让人称道的本事便只剩下扛揍挨打了,这也算是将他体内的灵根属性特长发挥到了极致。

只是这样一来,丝毫没有反击能力的被动挨打,其所要承担的痛苦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先前被那头沙狼一路追杀,更是连喘口大气的功夫都没有。不过凡事也是有利有弊,最起码从那几天的逃命之中,对于厚土盾这门法诀的使用熟练程度,他是领悟到了许多诀窍的。就像此刻,如此急切的情况下他将护盾移动到身后挡下一击,自己便是腾空而起,瞬间拉开了与诸多沙兽的距离,转眼便是从一种被动无比的局面中脱身了开来。

如此情况自是让那头筑基期的沙蝎暴怒不已,当即挥舞着那对巨大的触足,狂追而来。就在这时,那被沙块差点给活埋了的张勇亦是破沙而出,其手中一支金色长弓猛然间光华大亮,一支金光刺眼的长箭随着弓弦的震颤呼啸飞出,直往沙蝎群中奔去。直面金箭的那些沙蝎像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可怕力量,当即一阵混乱四下闪避起来。如此一来,沙兽原本的整齐队伍一时间乱作一团,原本准备蓄势待发的沙兽一时间也是混乱了起来,再也不顾不上发起攻击了。

金箭击中了一头闪避不及的沙蝎,其强悍的力道当即也是破开了沙蝎的防御径自穿透了它的身躯,一瞬间那个灵动至极的沙兽也是崩散了开来,化为一股黄沙四散开来。至于发起这犀利攻击的主人,那个先前受了点小伤的张勇,此刻则根本看都不看那边一眼,拔腿便是狂奔而去。

这一连串的行动,自是让这些沙蝎暴怒不已,除了一阵沙块猛砸过来之外,更是有一连串的沙蝎飞奔过去,紧随其后,初看了一下居然有将近二十只之多,密密麻麻实在是骇人至极,张勇的余光略一朝那边看去,便是心中一紧,蓦然间往双腿加大了法力的灌注,让奔逃的速度越发的快速了起来!

整个局面一时间随着他们三人的分散突围而极速变化了起来,原本集中着力量不断对

光罩进行着强攻的沙兽,在转眼之间便是四散分逃了起来,一时间自然是让已经不堪重负的法阵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尤其是二只筑基期的沙兽如愿被引走,实在是让申道人暗吁一口气,心中大定起来。虽然他此刻面对着那头实力最为强悍的沙龟以及诸多的练气期沙兽,但他毕竟是以逸待劳,说起来仍旧是占据着一定的上风,最起码也可以拖延足够的时间,给坐镇阵脚的弟子以喘息的机会。

其实说起来,沙兽此时仍旧是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别说这里是同样修为的筑基期沙龟以及一众的练气期沙兽,便是那些追出去的沙兽,单论实力之强也是远超人类修士。沈同和张勇二人自不必说,一个是面对着筑基期的沙蝎,一个是面对着数量绝对优势的敌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凶多吉少,便是实力仅次于申老道的张季常,面对的也是一个实力保存完好的沙狼,外加上几头从旁协助的沙兽,自也是稍处下风。

此番变故之后,自是等于将战场拆分了开来而已,并未改变整体的局势,说起来这些沙兽像是对此早有准备一般,应对的实在是巧妙至极。

沙海之中,滚滚黄沙翻滚,天地之威尽显。在这样一个昏黄沉暗的世界里,却是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人身穿银白修士袍,面白发长,身材削瘦,看起来有些文弱,但此刻他那奔逃在风沙中的身影却是充满了力量感。罡风吹打在他的身上,牵扯着他的衣袖,像是要将他拽向一旁。黄沙劈头盖脸的砸下,像是要将他活埋于此,滞留住他的身躯。但不管罡风也好,黄沙也罢,连番的夹击之下都没有能阻挡他停下来的脚步,只见他每一步落下,都能将沙丘踩下一个大坑,每一次腾空都能迈出极远的距离,实在是速度快的惊人。

但在他的身后,一道黄色的身影却是更加的快捷,其身下六对腹肢一阵交错,整个儿便像是腾云驾雾一般的冲出去几十步之远,转眼间便是追上了在前面奔逃的那个消瘦身影,那黄沙组成的五只眼睛一阵闪动,像是露出了凶光一般,那如门板般大小的惊人触肢顺势前点,朝那人的背后发起了致命一击。

奔逃之人自然就是沈同了,其一路往北甩开了矿区交战的地方之后,便是一路不停歇想要利用着浑厚的法力甩开那个沙蝎,但整整一天下来,连遭这头沙蝎的攻击后,却是依旧没有拉开半点距离,实在是让他的

神情阴霾了起来,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凌厉的杀意。此时,面对着沙蝎的冲击,其背后一阵光亮闪动,厚土盾光芒闪烁之下,毫无花巧的挡在了沙蝎的巨大触肢前端,硬生生的将它的攻击给拦截了下来,如同先前的几十次攻击一样,沈同徒然间借着这样的冲击之力狂奔了几十步,一下子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此时,沈同一边从如意袋中取出一块灵石恢复着法力,一边在脑海中问道:“幽前辈,可已经准备妥当了?”

幽玄则是平静说道:“老夫随时可以出来,但此地是否离矿区那里太近了?”

沈同沉吟了一下说道:“前辈,此事宜早不宜迟,不知前辈可还记得那头沙狼,这些沙兽在沙海之中可以汲取能量中潜藏的能量来恢复受损的法力,时间拖的越长怕是对我们来说越是危险,还是及早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幽玄则回道:“小友所虑的确有理,那便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先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再说。”

沈同点了点头,感受着身后那头沙龟没有丝毫的继续追了上来,他蓦然间停下身子,双眼直直的盯着它看去。与此同时,身前的光墙晶盾则是越发的明亮了起来,一副法力运转到了极致的模样。他的如此反常动作,自是让紧随其后的那头沙蝎吃了一惊,居然没有直接扑上来,而是在几十步外停下了脚步。其身体前方的五只眼睛一阵乱转,不复先前的杀气,反倒像是在思索着为何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如此动静,实在也是显示着这头沙蝎似乎已经是灵智初开,颇有想法的模样。

不过沈同却是不等他细想,一边操持着厚土盾,一边取出凝水旗,蓦然间施放起水箭术法诀起来,旋即趁着这头沙蝎惊疑不定之时,毫不留情的朝它射去。

水箭闪烁着蓝莹莹的光芒,在如此黄沙漫天的情形下显得格外的显眼。说起来,或许是因为沙海之中的水灵力稀缺,水箭术的威能明显是比平常减弱了许多,不过,沈同凝厚的实力摆在那里,其飞射出来的强悍劲道,也是让那头沙蝎不敢有丝毫的小视。只见它的两只触足一阵挥舞,转眼间便是击中了水箭。

那强悍而惊人的力量,自然远不是水箭术可以相比,在击溃了沈同的法术之后,沙块继续飞舞,猛然间砸在了沈同身前的光盾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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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节 一击毙命

气海之中灵力翻滚,犹如液体一般的灵力顺着他全身的筋脉涌出体外,刹那间,那已经凝实异常的晶盾在得到了灵力的增援之后蓦然间光芒大盛,其原本土黄色的光罩此时居然涌起一抹淡淡的金色,让人不敢逼视!就在此时,沙块呼啸而来,没有任何花巧的重重击打在晶墙之上。已经击破了水箭术的沙墙,此时威势不减,冲击力惊人,与那淡金色光罩的相碰更是发出雷霆巨响,仿佛天神震怒。

“轰”伴随着这声狂响的出现,沈同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起来,虽然身前的护盾硬生生的挡住了沙块的冲击,但那股巨力依旧是作用在他的身上,让他一时间难以相抗,只能通过这样的倒退来缓解那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量。同时,他的脸色也是旋即一白,明显是因为灵力在这一瞬间消耗惊人所致。不过,那晶盾在受此一击之后,一阵晃荡的情况下,终究也是在他体内灵力的不断涌入后快速的恢复了起来,其强悍的防御力量展露无疑。

那沙蝎眼见如此情形不由也是一呆,旋即它仿佛想到了什么,蓦然数足一振,如风一般扑去,那巨大的触足不再掀飞起沙块,而是笔直伸出,如同两把尖锤一般,像是要趁着他体内灵力应接不暇之时,给他致命一击!

谁说沙兽的灵智不足?谁说沙兽在金丹期之前全凭本能行动?

此刻这头沙蝎所展现出来的对时机和机会的把握,实在是比修士要更加的果决和坚定,那种把握机会奋起攻击的强悍,更是不逊于任何的妖兽!沈同见此避无可避,这一刻他全身的灵力几乎全数的注入到了护盾之中,同时吐气开声,左腿后撤一步牢牢的扎进了沙堆之中,摆出了一个用尽全力的防御姿势。

“轰!”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旋即便是看到沈同身前的护盾在如此惊人一击之人轰然碎裂,其摆出一个顽强防御姿势的身躯在此刻根本没有想到多少作用,带着身体掀飞的沙粒一起,整个人瞬间腾飞了起来。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从沈同的身体里面飞蹿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化为一道犀利黑剑,在那沙蝎根本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徒然间穿透了它的身躯,重重的击打在它的妖丹之上。如引致命一击,实在是像极了与人对敌之时的一剑封喉,只是一瞬间,便是让沙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再也不像先前那般强悍。

不得不说,这一次攻击的时机把握的实在是太好太精准了,

在沙蝎全力一击击溃沈同的防御,准备接下来再蓄力一击要他性命的关头,如此突然的杀招自然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尤其是这一路上沈同除了逃命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手段,惟一的攻击术法看起来也实在是不堪一击,如此情况下,这头沙蝎又哪里会注意自身的防护,哪里会想到此人还有惊人的杀招。

此时,沙蝎的妖丹受幽玄一击,自是让它的全身灵力运转迟滞了起来。沙兽的妖兽其实就像是人类修士的气海一般,在受到冲击之后,一身的功法和修为都会大受影响,尤其是混乱的灵力根本没法受其控制,实在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而在一击之后,幽玄亦是毫不迟疑瞬间化为一张大网,转眼间便是将这头沙蝎给包裹进了其中,只见黑雾涌动不已,将沙蝎那庞大的身躯裹的严严实实,旋即其一点点的渗入进它的身躯在极短的时间里面便是消失在了眼前。

沈同翻身坐了起来,在看到沙蝎倒地动弹不得,幽玄老鬼成功冲入它的身躯之后,不由也在长吁出一口气,眼看着四下里黄沙飞舞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他不由也是放下了心来。此时,他不由赶紧盘膝坐定恢复着法力,与此同时,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回起了一下之后,顿时苦笑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代替施师兄出来执行任务居然会碰到如些麻烦的事情。说起来,乌镇这里数千年来都没有遭到过沙兽的袭击,原本以为来此不过就是例行公事增加一下防卫而已,谁曾想刚到这里便是连遇危险,前后二次被筑基期沙兽所追杀,可谓是险象环生。若不是还有幽玄老鬼这个杀手锏,怕是此番要解决这个沙蝎还实在是一件大麻烦。说起来,他的运气还真是不太好,明明他刻意拖延了一下突围的时间,想让那个张师兄将这头沙蝎给引走,哪里知道偏偏他自己会被叮上,可谓是倒楣至极。

如今距离他们突围已经有一天多的时间,算起来矿脉那里怕是早已经撤离了,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更让他担忧的是,那头筑基期的沙龟实力实在是惊人至极,自己可千万不要再碰上,否则的话即便是有幽玄这个杀手锏,怕也是难有什么机会。

就在他这里担惊受怕的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沙蝎那里也是开始有了动静,这让沈同不由也是惊讶朝那里看去。

沙蝎那巨大的身躯此时摔落在黄沙之上,没有了任何的动静,这让沈同可以第一次

认真的观察一下这个追杀了他整整一天的对手。它那庞大的身躯自不必说,那对门板大小的惊人触足,也是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感,至于身子底下的六对长足和头前方的五只眼睛,在如此不动的情况下,倒是让人不由大感兴趣。不过,一想到它先前那黄沙组成的眼睛里所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时,他便又有了一些排斥之心,总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那头沙蝎的身躯也是有了变化,先是尾巴处那长长的弯钩开始随着时间而消融起来,原本长长弯钩,逐渐的化为一堆黄沙,与它身下的沙丘融为了一体。紧接着便是那六对长足,也是逐渐的缩短变小,逐渐的融入沙丘之中。眼前的情形实在是有些诡异,这头沙蝎就像是由积雪堆积而成,在阳光的照射下快速的消融,事实上,沙蝎此时的情况还真是这样的一副光景,原本就像沙丘一般的沙蝎,一段时间之后,便是真成了一堆沙子,只剩下一个大体的形状,依稀能让人辨认出本来的样子。

随后一道黑影从黄沙中飞蹿出来,旋即便是化为了一个人影,沈同朝黑影看去,当即便是轻“噫”了一声,一副大感吃惊的模样。

幽玄的声音旋即传来:“小友为何惊讶?”

沈同仔细的朝幽玄看了看,只见这个由黑雾化成的人影身躯已经是凝实异常,并且连脸部都还有些五官面容起来,实在是与人差别不大的样子,若不是那身躯还有一些松散的模样,倒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其是虚化的身躯。如此长时间与幽玄的相处,自是让沈同知道了不少东西,如此情况显然是因为幽玄的实力大为提升所致。放出神识感受了一下,那庞大的灵压还真是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不过却仍旧像是停留在练气期没有能够重回筑基的模样。

“前辈的法力似乎已经恢复了大半?”沈同略显惊讶的问道。

幽玄此时像是心情大好,不由笑道:“此番当真是因祸得福了,此沙蝎连番损耗法力又在大意之下受到致命一击,实在是一件幸运至极的事情。可惜它的妖丹之中灵力损耗过半,否则的话,老夫此番说不定可以重回筑基期。”

沈同则道:“前辈想多了,若是此兽实力未损,我们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幽玄一愣,旋即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小友此言极是,倒是老夫贪心多想了。小友,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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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节 杀妖

这是一个土黄色的世界,罡风猛烈,黄沙飞舞!漫天的黄沙随着狂风的飞旋而扶摇直上,在如此情况下,昏黄一片的世界里,实在是让人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黄沙似乎弥漫了这个世界的每一处空间,让人身处其中显得寸步难行,在这样的世界里,人类别说是生存了,便是走动都显得格外的困难,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人类活动和生存的世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如非必要,谁也不愿意踏足这危机四伏的无尽沙海之中。

一排的沙丘紧挨在一起连成一片,在一座巨大的沙丘旁边,这些个头略小的沙丘实在是显得有些袖珍可爱,风卷起黄沙不断的落下,开始一点点的填充满小型沙丘的丘壑,像是不久之后,就要将这些沙丘连成一个整体变化为一座巨大的沙丘。不过,就在那些沟壑即将被填满的时候,几座“沙丘”居然诡异至极的动弹了一下,如此动静自是引来了沙粒的滑落,让它们的身躯重新清晰的出现在沙堆之中,让人能够发现,这些沙丘居然是活物!

如此情形,实在是让人大为惊讶,若是不知道详情之人,贸然冲过来之后,怕是会落入这些沙兽的埋伏之中,这自然也就是这片沙海可怕和恐惧的由来,茫茫黄沙之中,你根本不知道哪里是沙哪里是兽,或许你此刻站立之处便是一处沙兽的后背,想想便是让人心底发寒!

此时,一个黄沙组成的脑袋从“沙丘”中探了出来,带着一丝警惕的目光朝四下里看去,入目之处自是茫茫的黄沙,除此之外便是别无他物。但这个脑袋不知道是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还是听到了风声中的异响,在如此情况下仍旧是没有停歇,反倒行动越发的激烈了起来。

四条粗壮有力的短腿从沙丘中探了出来,随着它的如此动作,身上的黄沙抖落之后,终于也是能让人看清楚它的真面目,居然是一只体型硕大的沙龟。先前它缩头不动,实在是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那不断落下的黄沙覆盖在它的身上,让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沙龟的背壳还是真正的沙丘。其实它们的身躯本就是由沙粒组成,说是沙丘也并无不妥,只是如此骇人的沙兽原地不动像是在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门来,便是让人想想便心中不安了。

此时,这头沙龟像是感觉到了异常,不由缓缓移动起来,朝四下里找寻着什么。它的如此动作自是引来了一旁同伴的注意,只见那五六个连在一起的沙

丘里,同样都探出了一个个脑袋出来,赫然正是同样的沙龟。只是,那些沙龟明显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慵懒的看了那个同伴一眼之后,便是重新将脑袋给缩了回去,实在是一副懒得动弹一下的模样。

这片危机四伏的地方,随着这些沙兽的缩回脑袋而重新平静了下来,只有最初的那头沙龟还在不安的找寻着什么,一副颇为紧张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道黑光乍现,在这个满是昏黄的世界里,这抹黑色来的突在是太过突然,在如此情况下也是格外的显眼。那头一直在紧张找寻着什么的沙兽,顿时骇然心惊,猛然间便要张嘴发起攻击,源自于它一直以来的不安,事实上它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那黑光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是刚刚出现,便是一闪的穿透了那头沙龟的身躯,让其发出一声哀鸣之后,身躯重重的落在了沙地里。

那些前一刻还悠然自得的沙龟,此时自然是被这里的动静给惊醒,当即纷纷从龟壳之中探出脑袋来,只是它们的如此反应明显已经太过迟缓,黑光在击溃了那头警惕性极高的沙龟之后,没有丝毫的停顿,瞬间化为一柄黑色利箭呼啸而去,一瞬间便是穿透了这些沙龟的身躯,让它们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抵抗的反应,便是已经轰然倒下。

黑剑当空一阵盘旋,像是在确认没有了异常之后便是幻化为一个黑色人形,身躯凝实而浑厚,五官也已经是比较明晰,看其模样,赫然是一个老者的形态,只是黑呼呼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渗人。而他的身躯虽然凝实,但手臂腿部与身躯的相连处则是有些松散的样子,明显还未大成的模样。

一个身穿银白修士袍的男子出现在了沙丘的后面,他朝四下里看了看,眼见六七个小山一般的沙龟已经化为了一座座真正的沙丘,脸上不由也是涌起一抹惊讶神色道:“前辈真是好手段,此番修为实力的提升,看起来还远在原先的预计之上。”

那个黑色的人影自然就是幽玄老鬼了,此时他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胸前长须,其动作实在是与常人无异,只听他笑道:“小友,老夫此时虽未重返筑基期,但相距已经不远了,若是连这些只知道吃沙吞土的练气期沙兽都解决不了,岂不是徒惹人耻笑!”

沈同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的走到那些沙堆的旁边,手掌翻飞,三下五除二便是

找出了那一颗颗土黄色的妖丹,略微看了一下,幽玄如今随着实力的恢复,明显手段极其的高超,其所化黑色长剑击中妖丹之中并没有将其击碎,只是震断了其与沙兽的身体联系,可谓是精妙至极。如此一来,这些保存完好的妖丹,自也就成了沈同欣喜不已的战利品了。动作干脆利落的收拾起了这些妖丹之后,沈同不再迟疑拔腿便走,转眼间便是消失在了此地。

大半日后,在一处风沙略小的沙谷之中,沈同停下了脚步,此时幽玄的神识扩散了开来,一直警戒着四周,在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下,自是一直保持着黑色的人形,并未回到如意袋中去,沈同对此也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眼下深处沙海之中,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幽玄如此行动,倒也方便应对可能出现的一系列问题。

查探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沈同重新将那几枚妖丹取了出来,旋即他转头问道:“前辈要不要吞噬此丹看看能否再恢复一点修为?”

幽玄嘿嘿一笑道:“小友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练气期的妖丹对老夫来说基本没有什么作用,以此种等阶的妖丹中所存储的能量,可谓是杯水车薪,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以老夫如今的情况,怕是得需要筑基期沙兽的妖丹才有效果。”

沈同不由苦笑道:“前辈实在是说笑了,若真是碰到筑基期的沙兽,我们怕是跑都来不及,又哪里还能干杀妖取丹这种事情。”

幽玄则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问道:“小友,你先前跟老夫说,想要再去查探一下先前所碰到的那些沙底建筑,为何这几天在沙海之中到处乱转?如此下去,怕是不可能找到那里吧!要知道沙海之中地形一天数变,根本无迹可寻,先前一刻是沙丘的地方,一个时辰之后说不定便已经是沙谷,想要在如此地方找寻某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友可有想好接下来如何行动?”

沈同则点了点头道:“办法倒是想好了,但眼下怕是时机未到,我们先在沙海之中躲避一段时日,等风头过去再想别的办法。”

幽玄点了点头,也不问他接下来是如何行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事实上对他来说呆在沙海之中可以随意活动,实在是远比回到如意袋中要舒服的多,心情自然也是大好。而沈同旋即则不再理会他,转而将精力放到了手中的妖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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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节 练气期十层

看着手里的妖丹,沈同不由想起先前在矿脉地底时冲击练气期九层瓶颈的事情来,那一次的试探让他感觉到了妖丹中蕴含的雄厚能量,似乎并不比那些阴冥鬼物的核元要差,如此情况自是让他大喜,虽说沙海之中也有筑基期的沙兽存在,但不管怎么说,比起暴风山脉中那恐怖至极的魔兽来,实在是好的太多了,如此情形下,倒是可以重新通过杀妖取丹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倒是与在暴风山脉之时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沙海中的大麻烦便是方向和地域难辨,很容易迷路,倒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此时沈同自是不想再去过多的思考这个问题,他盘膝坐定之后,将先前收集的六七个妖丹取在手里,然后缓缓运转起功法来。很快,脖子处的神秘小珠便是传来一股吸力,转眼间便是将妖丹给吞噬一净,发如此轻车熟路般的情况,对于沈同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新奇感,他只是集中精力运转起功法,然后静待着那股浑厚能量的反馈回来。

很快,一股暖流涌遍了他的全身,沈同心中一喜,暗道一声:“来了!”随后便是感觉到一股磅礴的能量注入到气海之中,此能量实在是精纯至极,与他体内的灵力瞬间融合在一起,旋即气海之中本就已经满满当当的灵力随着新注入能量的不断加入而开始拥挤暴动了起来。此时的情况,便像是一个已经满了的池塘中正在不断的继续有水注入,那多余的能量自然开始漫溢出来并且不断的冲击着池塘边缘的塘埂,两股力量的纠缠,自然就形成一场你死我夺的争斗。

不过,体内这两种力量的较量,很快便是分出了胜负,此时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沈同一次性将所有的沙兽内丹都取出来夺噬,自然神秘小珠返回来的能量便是格外的庞大和惊人,随着他体内功法的运转,身体外面的灵力也是不断的涌入与内部的能量形成了合力,冲击力顿时大增。而更加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前番在矿脉的洞穴中,沈同已经尝试过一次冲击瓶颈的举动,虽然最终因为能量的后继乏力而功亏一篑,但终究是让那层禁锢住他法力的壁障大为松动了起来,若是那时候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静坐修炼,可以继续引导外界的灵力入体的话,很有可能会随着静修而水到渠成一般的升到练气期十层。

只是,让沈同颇为遗憾的是连番的变故实在是让他没有静修的时间,尤其是几次对阵筑基期的沙兽,每

每走在死亡的边缘,更是让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应对这些危险上面,反倒是分散突围之后,此刻的他倒是略显轻松了起来。虽然身处沙海之中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沙兽,但所谓祸兮福所伏,倒真是应了这一句古话。

此刻沈同的浑身上下灵力翻滚不定起来,如此动静自是让一旁的幽玄略显吃惊,不过很快他便回过了神来,显然这个家伙的情况他是最为清楚不过的,前番已经尝试突破九层的瓶颈,此时又有妖丹在手,如此情况实在也是在情理之中了。幽玄对此并不担心,身影一动,他转眼间跃上沙丘的顶端,神识瞬间全开,瞬间扩大了警戒的范围以保证沈同的安全。

对于幽玄的举动,沈同并不知晓,事实上,他此刻除了体内的情况之外,六识是彻底的关闭了起来,此刻他全身的灵力都沸腾翻滚了起来,一**的灵力如同潮涌一般疯狂涌动。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突然间“轰”的一声闷响在他的体内出现,那澎湃激昂的灵力经过如此长时间的消耗之后,终于也是将困住它们的堤坝给冲毁了,瞬间扩张开来的新池塘轻松至极的将那股疯狂的灵力给尽数容纳了进去。一股说不出的舒坦感觉在沈同的体内出现,这一刻,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扩张了开来。

随着一个比之前扩大了将近一倍的气海出现,原本暴动不已的灵力彻底平静了下来,这也难怪,新的气海如此广阔,新的丹田,格外的宽敞。那原本庞大的灵力在进入这里之后,不过堪堪填满一半左右,自然在如此情况下再也翻不起任何的波浪。

连续二次的冲击,在经过前番的失败之后,此时跨入了练气期十层修为的沈同,自是喜不自胜的运转起十层的功法起来。先前之时,无论怎么努力也吸引不了灵力入体的聚灵诀,此时随着沈同体内的灵力运转开来,徒然间产生了一股庞大的吸力,那股吸力透体而出,直接笼罩住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而与身体相接触的虚空中,带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快速的朝他的体内涌入,随着他的筋脉和血肉一起,归入到丹田之中化归已有。

这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新鲜感觉,灵力的涌入速度明显随着功法的提升而加快,身体的那股吸力也是随之增强了不少,显然每一个境界的提升,不仅仅是身体灵力的存储量不同,修炼的速度也是提升了许多,修为境界越高,吸收灵

力的速度也就越快,只不过每一次随着境界的提升,自身灵力的可存储量也是大幅的提升,这才导致所需晋阶更高一层的速度放缓了许多而已。

如此这般功法运转了数天之后,随着功法修炼的纯熟,随着外界的灵力不断的涌入,沈同的修为境界也是彻底的稳固了下来,只是让他有些无奈的是,这几天毫无停歇的修炼,除了将他的修为稳固之外,对于他的修为灵力来说,实在是没有半点的提升,那些从体外吸收的灵力入体之后与本身的灵力融合在一起,内视之后却是发现几乎没有任何的增加。如此情况在以前也是已经体会过,但在进入练气期十层之后,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当初他的修为卡在练气期六层的时候,还能够感觉到气海灵力可以随着修炼而增加,虽然以那种缓慢的速度实在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触碰到六层的瓶颈,但确确实实灵力是在增加的。眼下的情况则更加的夸张,几天的修炼下来,似乎连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惊诧不已。

这其实就像一个人对着大海尿尿一般,理论上海平面是会上升的,但最终上升了多少,那真是鬼才知道了!

即便沈同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就有所预料,但真正切身感觉了之后仍旧是大为郁闷,说起来李平这家伙的修炼资质并不算太差,但这才练气期十层便已经这般的艰难,也难怪这些宗门收徒会有这样的严格要求了,说起来如果不是他有神秘小珠这样的东西存在,怕是早就没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念头了。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其实很多人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怕的是吃苦受累之后,看不到丁点的改变和希望,如此一来,一天二天可以,一年二年可以,但三五年之后呢?明知道这样的努力没有任何的作用,又还能有多少人可以坚持下来?

想到这些,沈同便是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大感前途之艰难,当初听幽玄老鬼说要到化神期才能破界去往冥界与妻子团圆,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如今一年多过去了,他这才知道,这是一件何等痴心妄想的事情,眼下连筑基期似乎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更妄说其它了。

摇了摇头,让自己摆脱这种负面和悲观的情绪,强自调整好心态的沈同,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便是从如意袋中出取一物出来,一拿到手里他的心头便是一阵火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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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节 土遁术

能让沈同心中涌起如此兴奋感觉的东西,显然不是一般的物件,说起来沈同被归魂阵所吸引巧合至极的以李平的身份来到灵界之后,如今他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是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在如此长的时间里,他的修为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连升数阶自不必说。在眼光见识方面比起初来之时,自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他算是已经渐渐的熟悉了灵界的生活和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物件,尤其是那些神妙莫测的灵器宝物,更是让他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相比于那些灵光闪动的器物,此刻他手里拿着的那块小小玉片算起来并不太起眼,不过在沈同的心里,此物实在是太过重要和珍贵了。这正是不久之前为了让他能够冒险突围吸引沙兽的注意,那位申师叔复制给他的一份“土遁术”法诀,以当时的形势之危急,那位申师叔不惜如此贵重之物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知道在法阵随时有可能被攻破的情况下,略有差迟便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境地,相比于人命安全,一份功法的复制品,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但此物对于沈同来说,则是太过重要了,尤其是在他见识过那位申师叔的手段之后,更是向往之极。

此时的沈同已经是突破了九层的瓶颈,达到了练气期十层的修为,算起来,他此刻已经是踏足了练气期高阶的门槛水平,在整个宗门的练气期修士中也算是排名比较靠前的弟子了。要知道,虽然练气期的瓶颈相对于筑基期及金丹期修士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功法的修炼本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每前进一步,所要付出的努力都要加倍来计算,而越是到了九层之后,每一层修为的精进都格外的艰难和吃力,如沈同这般两年之内连连突破之人实在是闻所未闻。

也幸亏与他相识之人并不多,这才没有惹来太多的麻烦,否则的话,以他如此精人的修为晋阶水平,怕是早成为轰动一时的人物了。当然,这些名声之类的东西对于沈同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意义,更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游走在生死的边缘,更是对于这样的实力增进没有任何的沾沾自喜。

此时沈同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手里的这块玉片上面,说起来,因为一连串的变故和遭遇,他所经历的战斗实在是次数多的可怕。而在如此这般多的战斗过程中,他所见识过的法术之多,各种灵根属性的差异和

神奇,让他对于术法有了很深的认知。

金火灵根的强悍攻击力和杀伤力、土灵根的强悍防御力、木水灵根的诡异辅助能力……

受限于本身的灵根属性和修为,他如今所学的法术不过只有二个,而这两个法术则全都是由李平的父亲李显所事先安排好,也被沈同所没有任何迟疑的拿来就用了。厚土盾的强悍防御力自不必说,水箭术的攻击力虽然略显威能不足,却是胜在施放的速度极快,效果也不错。若是对于一般人来说,有这两门法术傍身,尤其是有厚土盾这样的强悍防御法术作为根本,实在已经是够用了。但沈同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事情何等的匪夷所思,每每想到那魔兽的可怕,那些筑基期沙兽的难缠,便是心中后怕不已,而这两门法术在对付这些实力强劲的敌人之时,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原本他还颇为期待聚灵诀修炼到十层之后,会不会记载一些新的神通和手段,就像踏入九层之后便是可以给自己施放轻身术和巨力术之类的术法一样,但当他最终发现上面只是记载了练气期十层的修为便是可以炼制最为简单的初级符箓之后,他也是大为失望了起来。

虽然炼制符箓本身来说的确是一个颇为实用的神通,可以让修士通过练制符箓的方法将自己所学的法术给封存于灵符之中,以便在对敌的时候瞬间使用出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沈同毕竟有着李平的记忆,而定远李家本就是以他制符而闻名西极大陆,沈同又岂会对于此道没有了解?

固然符箓的炼制对修士大有裨益,但制符的成功率和所耗费的时间也实在是让人头痛,至于制符所需要消耗的灵材,那更是一笔极其惊人的开销。所以除非是专职修炼此道的修士,否则一般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将精力浪费在这个上面。如此一来,沈同也是没有了别的想法和心思,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手中的玉简之上。

神识旋即从识海中飞蹿出来,灵动至极的钻入了玉简之中,旋即这篇名为土遁术的法诀也是开始逐字逐句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开始揣摩学习了起来。此术名为土遁术,自是对应着土属性灵根的修士才能学习,通篇字句简练,颇为晦涩难懂,即便沈同已经有聚灵诀和归神诀的修炼基础在先,此时学习起来也是颇为吃力,只能是逐字逐句的反复揣摩,一招一式的细

细品味,尤其是此术运转开来之后,需要将身体与土石相融,如鱼儿在水中游动一般不受阻碍,实在是颇为神妙,只是想要达到如此境界,可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此这般静坐了十余日之后,沈同按照玉简所述功法缓缓运转法力,旋即气海中的灵力瞬间透体而出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只是按照功法所述,此时应该将灵力传达到地面,让其与身体产生共鸣,这才能够让彼此融为一体。可无论沈同如何的努力,却是始终没法脱离身躯直入沙堆之中。颇不甘心的沈同也是没有丝毫的气馁,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终究是没有丝毫的效果,想让灵力传导入沙堆之中,根本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灵力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消耗,渐渐的,罡风减小了起来,天色也是黑沉了下来。很快,银辉洒下,夜晚到来,整个沙海也是终于平静了下来,不再狂躁不安,不再愤怒狂啸,此刻的沙海就像是一个玩累了疯累了的孩童陷入了沉睡中一般,不再有任何的顽皮。

但在沙海边缘处的一个角落中,依旧是有一道人影在不停的飞蹿着,汗水打湿了他的全身,让长发沾在额头上显得十分的疲惫不堪。不过,此人却是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打算,依旧在不断的一遍遍运转法力,不断的摸索着功法运转的方式。

而在一旁的沙丘上方,一个黑色的人影束手而立,略显无聊的四下观望着,那千篇一律的黄沙景色初看之时浩瀚磅礴气势惊人,但时间一长,也着实单调了起来,只是这个人影依旧是看的津津有味,尤其是目光落在下方那个看起来有些傻呼呼模样的家伙时,更是透出一股少见的戏谑之意,实在是诡异至极。如此这般,二人一静一动分处上下两处,让这里的情形显得格外的渗人,好在这里方圆百里之内似乎都没有活物,倒也是不虞担心让人发现异常。

而如此这般的情形连续保持了如此多天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而且看他们的模样,似乎还要一直这般保持下去一样。此时的沈同与其说是毅力惊人,倒不如说是如同着了魔一般,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尝试,却是始终没有放弃的想法。在沈同的意识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之间,他那透体而出的灵力就像是与沙堆产生了共振一般,感受到了脚底黄沙的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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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节 土遁小成

罡风消失,沙尘消散,这处黄沙所铸成的世界里,万籁俱寂,没有任何的响动!在这样一个沙兽纵横的世界里,像是连微小的昆虫都难以生存下来,连夜晚的虫鸣声响都听闻不见,让眼前的世界平静的吓人!不过,沈同此时却是感受到了脚底下的异动,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另外的一种奇妙状态。

无数次的尝试之后,他感觉到了脚底黄沙的异动,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情形,就像是脚底下的沙子活过来了一般,整个沙海都活过来了一般。如此情形自然是吓了沈同一跳,但好不容易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经历过无数次的尝试才能有这样一点改变,但自是不想轻易放弃这种感觉,不想让先前的努力白费。如此情况下,他不由也是加大了气海中灵力的运转,虽然如此一来灵力的损耗速度大增,但他也是义无反顾。

脚下的世界,此刻明显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那一粒粒微不足道的黄沙,在沈同的眼里不再是死物,而是同样有了生命。在那细小的黄沙之中,明显也有着能量的存在,它们不像人类这样有五官有六识,可以行动和思考,这些黄沙只能是凭借着本能的一种反应,默默的承受着这个世界所给予它们的一切,或随风飘荡,或经受日洒雨淋,或是身处沙海,或是流浪天涯。但不管身处何方,不管身在何地,它们却是至始至终都在努力的吸取着阳光和虚空中的灵力,近乎吝啬的将其藏在身体之中。

沙粒实大是太过弱小了,它们所能蕴藏的能量也是小的几乎忽略不计,但正是这些不起眼的黄沙,培育出了无数的沙兽,孕育出了强大无比的沙妖,正是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沙粒,组成了这个浩瀚无边,让所有人类修士都只能望而心叹的可怕世界。

这是一种重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奇妙情景,这是一种让他沉陷其中大感兴趣的玄妙事情,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土遁术的法术会如此夸张,居然可以与这些重来没有想象过的沙土产生一丝奇妙的联系。

不过,能感受到这种往常所根本不会在意的能量是一回事,如何能完成土遁法术则又是另一回事了。所谓土遁术,能够在沙土之中穿行,如何让坚硬凝实的沙土包容他的身体是一件最为基础的事情,尔后如何在沙土中如鱼得水般穿行,则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情了。

如此一来,这样的修炼持续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他才从最初的可以感受到沙粒中

的能量,到后来可以用自身的能量与沙粒产生共鸣,随后通过如此奇妙的联系,让脚下的沙土消融,将身体给包裹进去。至于在沙土中穿行,则也是如此一般,通过自身灵力的使用来共振身旁的沙土,利用着身体周围沙土的能量来推进自身前进,达到消耗本身能力,反作用于沙土从而推动身体前进的效果。如此惊人的神通说起来简单,但仅是初步掌握这样的运转方式便是花费了如此长的时间,实在也是夸张至极。

此时的沈同经过半年的沙海生涯,皮肤也是显得略带黝黑和粗糙了,只不过随着他的修为增加,此时的年龄反倒是看起来比当初要年轻了不少。这实在是一件非常让人惊讶的事情,如此反常的情形略是在人界自是不可能发生,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每一秒钟时间的流逝,便是代表着生命失去了一秒,每一天的逝去,便是代表着死亡靠近了一天。虽然你可以通过无数的钱财来保养身体,但只不过是略微延缓一下身体机能的衰退而已,并不能改变你生命流逝的根本,究其原因,便在于生命的不可增长。

但在灵界,事情自是不太一样,原本灵界众生不管是凡人也好修士也罢,生命之长都远超人界众人,概因为灵界有灵气的滋养,可以改变身体的机能。而灵界的修士随着修为的提升,能够吸取纳入身体的灵力数量也是随之提高,自然身体机能也是随着灵力的改造而越发的强大,如此一来,灵界修士的寿命也会随着修为的增加而增加,可谓是玄命至极。就像当初沈同初来灵界之时不过练气期六层的修为,在他已经仈jiu十岁的年龄时,自是已经接近了中年。但此时他已经是练气期十层的修为,每一层境界的提升足能增加十余年的寿元,如此情况下,在实际只过了二年的情况下,寿元因为修为的增加而多出了四五十年之久,其相貌自然是年轻了许多。

与之前相比,他如今的模样,不过是堪堪跨过青年期,可谓正是春秋鼎盛的模样,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岁月的沧桑,更是让他凭添了难得的成熟魅力。只是沈同对此却是没有任何的欣喜之情,他一想到这半年来的经历,便是不由无奈的摇头苦笑了起来。

难怪当初李平的父亲李显只给他的儿子安排了两门法术的修练,此刻他才真正的体会到法术的修行是一件何等艰难的事情。当初他阴差阳错的突破到了练气期七层,一门心思的埋头苦学厚土盾和水箭术这两门

法诀,前后也花费了数月的时间才算掌握,不过或许是因为当时新学法术的兴奋原因,对于时间上面并没有直观的概念。如今再学土遁术时,他才知道这类法术的修习,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何等的惊人,半年的时间,他不过才刚刚入门而已,如此艰难的修炼过程,想要熟练的掌握一门法术将大大耽搁修为的晋升,要知道修士的根本乃是灵力的多少,乃是境界的高低,将时间花费在术法的修炼之上,即便再熟悉再厉害,但练气期修士又如何与筑基期修士相媲美?

境界修为才是修士最为根本的东西!

对此,沈同也只能是无奈苦笑,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当初既然开始学习了,他就没有了放弃的打算,如今半年过去,总算是有所小成,虽然时间上面的耗费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但也总算不至于一点收获都没有。

旋即他心念一动,蓦然间身上土黄色的光芒一闪,整个人便是消失在了沙丘之上,片刻之后,在距离他原先站立的地方百步开外之处,沈同猛然间破土而出,可谓是突然至极。不过,此时沈同的脸色并不好看,显然在沙土之中穿行如此距离,对于他体内的灵力消耗十分的惊人。即便是以他的浑厚法力,也是大感吃力。看着自己站立的地方,再看了看先前所站立的地方,沈同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前些天被卡在沙堆里动弹不得的事情来,好在他身处的地方是沙海之中,沙粒松散,总算是手脚并用的爬了出来,若是在坚硬的泥土之中,怕是后果就难说了。好在那最为艰难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他的土遁术虽然比起那位申师叔来自是差的极远,但总算也是能够熟练掌握,对于他的实力来说是一种大大的增强,别的不说,光是这种神出鬼没的报身形,便是可以给他在危险的时刻赢得一些保命的机会。

此时,幽玄的身影一闪即逝的出现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不由皱眉说道:“小友,非是老夫打击你,以你此刻所能施展的土遁术,在练气期修士面前或许还有一些作用,但在筑基期修士的面前,怕就有些白费力气了,一旦被其神识锁定,可就没有任何出奇不意的效果了。依老夫之见,想要起到作用,小友怕是还需要再多花一点时间,将遁地的深度和距离再扩大数倍才会有比较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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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节 找寻

面对着幽玄不客气的直言相劝,沈同却是轻笑道:“前辈说笑了,以晚辈的修为和实力,又岂敢妄想与筑基期修士相抗衡?只要在面对同等修为的修士时可以占据上风,晚辈便是心满意足了。”

幽玄则道:“以小友的实力即便没有这个遁地的法术,对付练气期的敌人应该也是万无一失,既然如此还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此法术的修炼上,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沈同摇了摇头道:“前辈如此说法未免有些夸大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多一种手段防身,自然是更加稳妥一些。”说完,他迟疑了一下之后,话锋一转道:“此番我们在这里躲了这么久的时间,应该危险已过,说起来我们也应动身了。”

幽玄讶然问道:“动身?去找那些个埋在沙堆里的建筑?”

沈同点了点头道:“上次匆匆一督,没有看真切,不过从观察到的情况来看,那些砖石应该已经经历过无数的年月,说不定真是古修士所留下来的遗迹,既然有缘碰到,不再去探查一番实在是心中不甘,前辈以为如何?”

幽玄轻笑道:“老夫本就无事可做,小友有何想法,尽管放手施为便是。只是茫茫沙海之中,想要再找到那个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别说已经事隔如此之久,便是相差个把时辰,便是完全变了样子了。而且上次走的匆忙,只留下几块灵石做为标记,可不容易找寻啊!”

沈同点了点头道:“当时也没有办法,若是留下的灵石过多,怕也极容易引起沙兽及旁人的注意,但愿那里不会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幽玄却是笑道:“小友怕是多虑了,若真是那般容易让人发现,又岂会如此多年过去了,仍旧深埋在沙海之中?再说那里罡风剧烈,可怕至极,怕也是没有人会前往那种可怕地域,就连沙兽似乎对那里都颇为不喜,这应该就是那里如此多年都保存完好的原因所在。小友更应该担心的是,我们如何可以顺利的找到那里才是!”

沈同则是点头说道:“晚辈倒是有一个笨办法,只不过如此一来怕是所要消耗的时间将会不少。”

幽玄则无所谓道:“反正眼下也没有什么急切的事情要办,小友何需着急?其实按照老夫的说法,回不回那个什么天星谷,并没有什么意义,反倒是加入了宗门之

后屡番遇险,不仅你那个师父收你为徒本就没按什么好心,每次出来执行任务也实在是危机四伏,倒是远不如独身一人自在。”

若是以往,沈同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在得知了玄冥洞的事情之后,便是知道要想在修炼一途上有所进步,怕是当真需要宗门的庇护,如筑基丹之类的珍贵丹药,除了这些高门大派之外,别处即便是有,怕也是代价惊人,实在不是他们这类人所能承受得起的。如此这般想着,沈同便是摇头笑了笑,然后认准了一个方向快速赶去。相比于之前的一路狂奔,此时的沈同像是为了熟悉土遁术这个法术,每当法力充盈之时,便是会钻入黄沙之中,然后从远处钻出,如此一来,一路上倒也是对于土遁术大为熟悉了起来,每一次遁地的距离也是随之增加,从最初的百余步,到十数天后,已经是可以达到四五百步之遥,进步幅度惊人。

十余天后,在一处高大的山丘之后,沈同看着远处的高大沙丘不由有些失神。这些天来,他根据着夜晚的星星确定着方向,一路往南而行,终于也是在幽玄的神识打探之下成功的找到了乌石矿脉所在的地方,总算是没有迷失在茫茫沙海之中!

只是,此时的矿脉已经与原先的模样截然不同,再也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大半年前,沈同匆匆的逃离这里,当时沙兽联手而来实力惊人与他们在此大战一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这里再也是见不到任何的战斗痕迹,见不到一丝异常的情况。若不是幽玄告诉他地底的矿洞依旧保持完好,沈同甚至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矿区所在。

“小友可需要老夫下去探查一下?”幽玄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出现在他的身旁,轻声问道。

沈同沉吟了一下之后断然摇了摇头道:“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行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这就去找寻那处遗迹。”一挨说完之后,他便是瞬间消失在原地,等到他再度出现时,身影已经是出现在了五百多步外的地方。

而此番沈同之所以返回此地,便是像他所说的那样,采用的是一个笨办法来寻找那个他所做过标记的地方。

要知道茫茫沙海之中,不管是凭地标也好,凭地貌也罢,实在是不可能找到想要找寻的地方,惟一的可能便是凭借着方向和大致的距离来确认一个范围,然而再去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去往前番

所去到的地方。率先冒着极大的风险赶此处,自是因为他需要从这里开始,重新再走一遍当初与张师弟一起走过的路,以此来确定所要探查的范围是在何处。好在,他的运气还算不错,能够重新找回到矿脉这里,算是为此次行动开了一个好头。

至于矿脉这里如此长时间过去仍旧是没有人影活动的迹象,应该是危险还没有解除的原因,只是不知道当时自己突围之后,那位申师叔及诸位师兄弟情况如何了。不过以老道的老谋深算,既然想出了让他们分散而逃吸引沙兽注意力的法子,自然应该是有着后续的安排,可以让他们安危突围。如自己这般的弃子和诱饵反倒是去担心他们的安危,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随后的十余天里,沈同按照他们当时大概的速度和方向,一路前去,徒步走在飞沙漫天的沙海之中。说实在的,即便他回到了矿脉那里,找准了原先出发的方向,但对于此番行动,却仍旧是心中没底,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此时前进的方向有没有偏差,抑或是当初的前进方向有没有偏离预定的路线。在这样一个地形地貌完全发生了变化,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做参照的地方,如此找寻一个深埋在黄沙之中的建筑,与在大海之中捞针实在是没有什么区别。

一边努力的顶着风沙前进,沈同也是不得不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努力的思考可曾在半途之上有过逗留和停顿,尤其是为了保证前进的方向不出差错,他也是只能让幽玄出来模仿当时的张师弟,尽可能的还原当时的情形。如此这般忐忑不安的前进了十日左右,一阵狂风猛然间呼啸而来,带着惊人的力量,差点将没有准备的沈同给掀飞了出去。面对着这种情况,沈同不惊反喜,一时间兴奋不已。他不由想起了初次来到这里时的情形,那一次面对着那惊人狂风,他与张师弟二人直接被风沙掩埋,可谓是狼狈至极,但也恰恰是如此狂风,才让他看到了地底下的建筑,看到了像是上古时期便遗留下来的古建筑,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却是在沈同的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让其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再度探查一个明白。

只是,狂风肆虐,风沙飞舞,连人在风沙中移动都困难无比,想要找寻那处地底的建筑,又是何等的困难!不过,这狂风的出现,显然也是昭示着他离那处遗迹已经不远,只是一时间想要找寻到其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困难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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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节 古建筑

狂风大作的沙海之中,不知道从何时起多出了二道人影,一个面白无须看起来成熟稳重,一身银白色的修士袍在漫天的黄沙之中也是显得格外的显眼,外加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中饱含的沧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深奥难懂。至于另外一道人影,则就更加的诡异了,其身形漆黑,连成一个整体,时而出现时而消散无踪,如同幽灵一般捉摸不定,怕是远远看上一眼,便会心生畏惧之意,大感沙海的诡异。自然,这两人便是忙碌着找寻古修士遗迹的沈同与幽玄了。

幽玄此刻的神识大开,笼罩住了方圆十数里的范围之内,别说是修士妖兽,便是虫鸣鸟叫都躲不过他的探查,不过对于地底的建筑,却是始终没能有所收获,实在是因为死物与活动太过不同,尤其是在没有灵力波动的情况下,实在是太难发现其影踪了。

此时的沈同则是完全沉浸到了那种探索之中,其新学会没有多久的土遁术此时发挥出了极其惊人的效果,让他得以在黄沙之中往来穿行,四处寻找,如此行动自是效率大为提升,范围也是可以大幅扩展。按照沈同原先的想法,是想让幽玄通过神识来找寻自己埋藏在沙海中的灵石来确定方位。但实际试验之后,才发现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一厢情愿了。此时他已经知道了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黄沙本身也是可以吸收存储灵力,虽然以其身体的大小,所能包含的灵力实在是少的可怜。但质量上的差距完全可以通过数量来弥补,沙海之中,最不缺的便是黄沙!如此惊人数量的沙粒中,灵石所散发出来的那点灵力,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更何况随着狂风的呼啸,很有可能先前暴露在地表上的建筑,此刻已经是深处沙丘的底部,如此一来,那种灵力波动就越发被沙粒本身的灵力所掩盖,找寻的难度也是大到难以想象了。

所幸此时他已经学会了土遁术,本身可以在沙料之中穿行,外加上灵力透体而出与身旁黄沙产生的那种感知,让他对于沙海中的灵力异动,也是有着敏锐的侦测效果,倒是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或许是冥冥之中,那处地底的遗迹便是与沈同有缘,当初他初次来到此地时,便是恰巧在其上方碰上狂风肆虐的情形,偏偏风沙还将他身体四周的沙粒所带走,露出一丝建筑的边角,这才得以让他发现这深埋在沙海之中的古建筑。

此番虽然

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惊人,不过在花费了月余的时间之后,沈同终于也是在一种近乎本能的执着和找寻之中,于某天夜晚察觉到了一丝沙粒底下某处的灵力波动。这一丝波动十分的微弱,并且深藏在沙底某处,若不是在沙粒中穿行而过,并且对于沙粒本身的灵力已经是熟悉异常,实在是难以分辨出那丝微弱的差别,但此时,发现了异常的沈同不由大喜过望,当即招呼着幽玄一起,赶紧过去开挖起沙丘起来。

带着略显激动的心情,沈同以极快的速度清理起四下里的黄沙,那处古建筑所在的地方已经是被惊人数量的黄沙所覆盖,深埋在了地底约莫二丈有余的地方,不过侥天之幸才能再次鬼使神差的找到这里,沈同自是欣喜莫名,当即也是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清理了起来。

在茫茫黄沙之中想要清理出一个范围不小的区域出来,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只有沈同一人的情况下,这样的行动实在是格外的费时耗力,所幸此刻已经入夜,那狂暴的罡风彻底消散,否则的话,怕是未等他这边厢清理完成,从天而降的沙粒便是会将他给重新掩埋起来,那才叫真正的绝望和无助。

如此情况下,沈同凭借着巨力术清理着沙粒,虽然速度算不上多快,却也是每一次清理都让那些建筑离地表更近了一分,倒是让他在这种急切的期盼心情中,不显动作的缓慢和时间的流逝。辛勤的劳动自然会有回报,随着体力和灵力的消耗,渐渐的,沙粒中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砖石,出现了人类所修建的建筑。如此发现自然是让沈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清理的速度也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许多。

而越是加快着速度清理,出现在他面前的景象便越是惊人,上一次他已经是对这里有建筑而感觉到吃惊,这一次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仔细而认真的清理着,很快便是看到了地下建筑的全貌,看到了极其惊人的一幕。

眼前的沙地因为他数个时辰的忙碌而清理出了一块巨大的凹陷区域,在这片区域内,却是呈现出一副与眼前沙海截然不同的惊人景象,只见黄沙之中,一座硕大的石屋出现在他的面前,通体用乌黑的砖石所筑,高大宽阔,在黄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气势惊人,它就像是一头来自远古的洪荒猛兽一般,静静的矗立在黄沙之中,张开着一个黝黑的巨口,等待着猎物的

主动进入。而那股来自上古的洪荒气息以及长埋黄沙之中的沉寂安宁,更是给人一种宁静深远之感。

面对着这个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几千年或者上万年的古建筑,沈同蓦然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那种历史的厚重和时空的虚幻交织在一起,实在让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身在何处,站在何方!

“小友,再这么发呆怕是天就要亮了,到时候风沙一起,先前的忙碌可就算是白费了!”一旁的幽玄声音低沉的提醒道。

沈同豁然惊醒,然后仔细的四下了看了看,不由问道:“前辈可有感觉到这里有何异常?”

一旁的幽玄自是摇了摇头道:“这里深埋在沙海之中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又哪里会有什么异常,除非这里真是古修士的洞府,其中有禁制封印住灵力,否则的话,如此多年过去,便是有什么宝物法器便也是灵力消散,不堪大用了。”

沈同心中一动,不由问道:“前辈的神识探查不到里面的情况吗?”

幽玄不由摇头道:“也不知道这些石头是什么材质的,居然有抵挡神识探查的功效,老夫的神识穿透不进去,自然是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过,能以如此材质的石头搭建成屋,显然也是说明这里十分的重要。”

沈同不由点了点头,然后朝屋子的四周看去,略微清理了一下屋子的四周,全部都是如屋子一般的那种乌黑石头一直延伸开来,侧翼黄沙之中,似乎同样有着石屋的存在,只是因为面积太过宽广,以他此刻的力量怕是实在没法清理干净。而仅从眼前看到的这些来判断,这里显然是一处建筑群,只是不知道是修士的居所,还是如乌镇那般原本是一处城镇。如此这些疑问,光靠眼前所见所闻,自是推断不出来,想了想后,沈同还是迈步朝那巨大的的石屋走去,想要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只是从他那缓慢而略带沉重的脚步来看,显然沈同此时的心情可不仅仅是兴奋和激动那么的简单,面对着这个处处透着诡异,一切都如此这般陌生的屋子,他的心里还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紧张和不安感觉,自来到灵界之后,便是屡屡遭逢危险的沈同,如今面对一切的陌生事务,似乎都充满了警惕之感。

不过,脚步虽然沉重,但他终究还是一步步的朝那里靠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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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节 神秘黑屋

光线似乎都被那些乌黑的石头给吞噬了,越是靠近,那种越发压抑的感觉便越是强烈,沈同的脚步自然也就越是缓慢。不过,他终究还是坚定的站到了黑屋的门口,伸手触碰到了那扇紧闭的大门,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他便是猛然间缩了回来,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其实倒是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那黑门与墙体的颜色和材质如出一辙,明显成一个整体,若不是门上的扣环颇为醒目,还真是不容易让人分辨出来这里是一扇大门。而手与大门接触时传来的冰冷触感,在这样一个燥热的环境里面,自是显得格外的特别。

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将石门往里面推去,当即一阵刺耳的“咯咯”声响传来,像是因为经年累月没有移动过,石门显得格外的沉重和迟缓,让沈同在用力的同时也是暗暗心惊。不过当他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之后,一时间不由愣在了当场。在他的想象之中,这样的一间石屋应该是漆黑而幽沉的存在,但入目所及,却是看到一阵阵柔和的光线点亮了屋子里面,虽然不是很亮堂,却是足以视物。而一想到这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来过的屋子里,一直便是如此情景,便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阵心慌。

这一刻,沈同莫名的想到了一些存在于帝王陵中的长明灯,相传那些享尽人家富贵的帝王在自己的陵墓中便会以烛龙为灯,历时数千年不灭,可谓是夸张至极,眼前这间黑屋子莫非也是如此这般?但谁家的陵墓会做成如此模样,未免太过怪异了。

目光朝里面扫去,视线所及之处,沈同看到了略显空旷的大厅,实在是看不到任何的摆设,更没有什么棺椁之类的东西,倒是让他心中的担忧和骇然略微轻松了一些。偏过头去朝一旁的幽玄看了看,老鬼倒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显然他的神识依旧是没法穿透进去,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如此一来,沈同迟疑了一下之后,终于也是咬了咬牙迈步走了进去。显然对于他来说,此番既然已经是走到了眼前这个地步,他是怎么也不会就此罢手了,不管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风险,费了如此多的力气才有眼前这样的机会,他自是不想再错过。

只是,沈同怎么也没有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如此场景!

没有摆设、没有器物、没有尸骸,这是一间什么都没有的空屋子,如此情

形让他在庆幸之余,不由大为失望了起来。先前诸多的猜测,心中美好的愿意,实在是让他对于这间屋子充满了好奇,如此诡异的存在,自然是期盼着能有什么奇遇,不管是上古修士的功法也好,灵器也罢,只要有所收获,自然便能让他大感满意,可现实就是这般的残忍,空空如也的屋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老夫隐隐感觉到一丝空间之力!”一旁的幽玄像是有些莫名其妙一般的说道。

沈同不由惊问道:“前辈可是有何发现?”

幽玄摇头说道:“奇怪,这些黑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神识根本没法穿透,稍一触碰便是被反弹开来,实在是怪异至极,而且此处的空间之力颇为强盛,小友可要小心一些,莫要冒失行事!”

沈同惊疑问道:“空间之力?会不会也有空间裂缝抑或是别的隐藏的空间?”

幽玄回道:“难说,看这里如此稳固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是有空间裂缝的可能,要知道空间裂缝的存在,本就是因为界面之间的壁障不稳,从而产生一些通道。不过,界面与界面之间的作用力何等强大,一旦有界面不稳定的情况,怕是方圆数万里的范围内,都会有裂缝和节点。而此事我们可是重来没有听说过,那个老道士驻防这里如此之久,也是根本没有听闻。而要说有没有别的隐藏空间,这个老夫可就看不出来了,要知道如自成一体空间之类的神通,便是需要涉及到空间之力,如此本领,乃是神婴后期修士才有机会掌握的大神通,以我们目前的修为,又怎可能探查到。”

沈同吓了一跳,涉及到神婴期修士的东西,自然不是他们这些练气期的最低级修士可以觊觎的,当即也是只能作罢,将全部的心思放到眼前所能看到的事务上来。此时,沈同看着这里的情形不由也是想到了当初曾呆了几年之久的小黑屋,当时身处那里之时,似乎与这里差别不是很大,四下里也是空空荡荡的样子,没有过多的摆设。而相应之物,乃是李平平常修炼所需之物,其实若是嫌麻烦的话,全部收入乾坤如意袋中也是自无不可,有没有可能,这里也是如小黑屋那般是一个高阶修士的修炼之外?

沈同不由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大为认定起来,似乎也只有如此解释才能说通眼下的情况,否则的话,又岂会如眼前这般空空如也?

既然是练功之处,没有东西留存也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了。虽然心中不免遗憾,便也是让沈同静下心来开始仔细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其实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最起码墙角四处的几颗珠子一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看便不是凡物,而在墙角四处,各有一个凹糟,暂时还不知道有何用处。走近了细看,沈同便是发现了异常,只见这四个凹糟处,密密麻麻的刻意一些符文模样的东西,而且通过几根特殊的线条,像是连在了墙壁上一般。

这个发现自是让他大为吃惊,不由想到了密室中的归魂阵,似乎也是如这里一般的模样,由无数的铭纹雕刻在砖石上,化为一个神妙莫测的阵法。而这里的铭纹比起自己所呆的那个小屋复杂了何止百倍,此时细看去,便是可以发现,整面墙壁以及地面之上,全部都是这种用特殊材料绘制的纹路。在黯淡的光线下,那乌黑的纹路实在是看不真切,也看不出来具体的模样,只是细细的观察之下便是可以发现,整间屋子各个角落似乎都被布满,尤其是以地面上最多。

“这些是什么?”沈同看清楚这里的情况后不由惊讶问道。

幽玄老鬼的身躯开始四下飘移起来,仔细的查探着各处的纹路,好半晌之后,他也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里倒像是一个巨型法阵的模样,只是因为太过巨大,太过复杂,实在是看不清楚!说来惭愧,老夫对于阵法一道实在是知晓的不多,也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同沉吟了一下之后,不由手一挥,当即四枚初级灵石飞射向那四个凹糟,这自然也是源自于他在归魂阵那里得来的经验,想要做一番试探。只是在如此情况下,贸然做这样的尝试,似乎并不是一件特别理智的事情,可若不如此,又怎么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只见灵石准确的飞射到了凹糟之中,旋即像是受到了吸引一般,同时发出一阵刺目的光亮,原本灵力旺盛的灵石,在这一阵亮光之后便是化为一堆齑粉,速度快的让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空间。也就在同时,四道光芒开始沿着墙壁游走起来,如同游龙一般沿着一种诡异的路线,弯弯绕绕的涌向地面。

旋即,四个方向上的光亮在地面出现,密密麻麻的纹路开始出现亮光,整个屋子的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副巨大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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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节 怪阵

沈同之所以会用灵石放入那四处凹糟来进行试探,源自于在那个小黑屋中归魂阵的设置,其通过角落的长杆摆放灵石来供应法阵的运转,明显与这里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如此一来,便是让他下意识的展开了行动,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如今那一道道散发着白光的纹路,那一副徒然间光芒闪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图案,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不过此时又哪里还有吃惊的时间和其他的心思,他们全部的精神都被地面上的那副图案给吸引住了。

这是一副充斥了整间屋子地面的巨大图案,初看之下,仿佛像是以屋子的地面为根基自成一个方形,但细看之下,便是能发现那方形之内,似乎又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紧扣在其中,与那方形线条紧紧相邻显得十分的复杂。更奇怪的是,那图案往里延伸,一直便是这种方圆相结合的形状,初看起来似乎颇不协调,可再仔细观察,便是能感觉到玄妙之处,一种立体的空间之感,居然在这种平面的形状中展现了出来,可谓是神奇莫名。

随着白光的游走,眼前图形更加复杂和细致的地方展现了出来,在那些圆形和方形的线条之间,似乎又有大量的斜线交叉在其中,让眼前的这个画面更加的复杂,与此同时那种空间的层次之感也是越发的鲜明了起来。就在这时,原本明亮游走于铭纹和线条之间的光芒突然间一阵摇晃,旋即便是黯淡了下来,如此突变也是让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沈同和幽玄二人脸色大变,一时间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变故发生。只是,在他们的小心戒备之中,可怕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但那股光亮却是已经开始摇罢不定,像是随时有可能熄灭一般。

沈同脸色微变,略一沉吟之后,当即也是迅速的取出四块灵石飞射向了凹糟之处,看那光芒摇摆的样子,明显像是灵力不足的情形,他也只能尽力尝试一下。果然,就在那四块灵石飞射进入了那里之后,当即便是如同先前一般化为了齑粉,但与此同时,四道刺目光芒亦是如同先前一般游走于那些铭纹之中,不仅将四下里铭刻的纹路给展现了出来,更是让这间屋子里亮堂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有了先前的能量做为铺垫,此番这些光亮的游走速度明显加了许多,一时间也是让屋子里面的图案越发的鲜明了起来。

方与圆的契合之中,一副巨大的八角星芒图样渐渐的出现,随着光芒的游走,那些沿着方与圆线

条穿行的光芒,最终都汇入到了那个八角星芒的图案之中,而在那星芒图案的中心处,又有一个小小的圆型存在,看起来应该是整个屋子和这些铭纹的最中心部分。只是凹糟那里的灵石消耗速度实在惊人,一次次的补充,不过就是只能推动那些光芒朝中心处移动一丁点,当他们看清楚这些光芒最终汇集到中心处的小圆,整个屋子的能量都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光圈之后,沈同如意袋中的灵石便是已经消耗一空了。

看着如意袋中仅剩下的四块中品灵石,沈同不由无奈苦笑。

所谓一分钱逼死英雄汉,此刻便是这样的确切描写了,一直以来沈同因为神秘小珠的存在,对于灵石的需求量并不算太大,也不像其他的师兄弟那样需要积攒灵石来购买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但此刻一下子将他的所有灵石消耗一净,还是让他大感穷困!那四颗已经消耗了一些能量的中品灵石,还是李平记忆中他的父亲所留给他的,算是一笔遗产了吧!如此情况下,他是实在不舍得用掉的。

黑屋之中随着那光芒的消失,旋即也是陷入到了沉寂之中,沈同默然半晌之后,不由朝一旁的幽玄问道:“前辈可有何发现?”

幽玄叹息了一声道:“除了看出来这是一个阵法之外,老夫实在是一无所获啊!”

沈同不由皱眉问道:“前辈没有见识过类似的法阵吗?”

幽玄摇头道:“阵法之道,博大精深,晦涩难明,便是专修阵法之人,也不过就是偏向于几种熟悉常用的法阵,老夫对此并无钻研,也实在是辨认不出来。”沉吟了一下之后,他更是补充道:“此地照此模样来看,怕是最少也有万年之久,此所遗留下来的阵法,便是传闻中的上古法阵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辩论的出来。”

沈同想了想道:“眼下关键的问题就是,此阵不知道有何作用,若是知道用途的话,倒还有一个探查的方向,连用途都不知道,可就没有什么头绪了。”

幽玄则道:“从先前的情况来看,此阵的威力怕应该惊人至极,以初级灵石不过堪堪让法阵点亮的情形看,要想驱动此阵最少也应该是要用中品灵石来驱动。而以中品灵石所蕴含的惊人灵力,此阵的威能之大,便可想而知,眼下在没有弄清楚此阵的情形之时,小友最好不要随意尝试,否则若是陷入到了法阵之中,怕

是麻烦就大了。”

沈同不由点了点头,心中难免有失落之感。先前本想着查探一下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到一些上古修士遗留下来的宝物或者功法之类的东西,这对于他的实力可是一种极大的提升,尤其是灵器宝物,他更是少的可怜,除了一件普通的凝水旗之外,根本别无他物,可谓是寒酸至极。这自然也是他不惜耗费惊人的时间和精力找寻此处的原因所以,但让他大感无奈的是,这里除了这个法阵之外便是再无其他,不仅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说,连带着身上的灵石都消耗一净,真可以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只是事已至此,再是郁闷和无奈也是没有办法,沈同只能是仔仔细细的将屋子的各个角落都详细的探查了一下,确认果真没有什么密室和遗漏之后,这才不甘心的关上石门退了出去。至于屋子里面通过灵石的消耗而出现的图案,他则是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去之后详细的打探求证一下,弄清楚这个被黄沙掩埋的上古遗迹,到底有何功效。说起来,这个法阵的模样便是他此番费尽心思和力量所得到的惟一收获了,如此情形也是不由让他摇头苦笑了起来。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沈同也是趁着夜晚的时候,将这间黑屋子的四下里都清理了一遍,倒也算是颇有发现,在这间屋子的四周,一共有八间略小的屋子,奇怪的是,每一间屋子的大门都对准了那个空无一物的黑屋,不知道有何用意。好奇之下的沈同每一间屋子都进去查探了一下,那里倒不再空无一物,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些石床石椅之类的东西,古朴而沉重,沧桑而迷人。只是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别的则什么也没有,并且这些屋子里面也并没有铭纹和法阵的存在,仿佛是平常的屋子一样。

只是,此地如此诡异,这些屋子的排列也是奇怪,到底有何妙用,便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透了。此番将这里查探结束,前前后后便是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算起来距离前番沙兽袭击矿脉已经是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如此长时间,应该危险已经解除了吧!外加上心中惦记着那个神秘法阵的事情,沈同的心中不由涌起了一丝想要返回宗门的想法。虽然自从加入宗门之后,便是没有消停过,但很多时候,也不得不说身为天星谷的弟子,还真是多少不少的便利,就像要探查这个法阵的奥秘,怕也就只有宗门的藏书阁才有源自上古的记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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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节 杀妖

纷飞的黄沙之中,一座巨大的山丘旁边,正有十几个小型沙丘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随着风沙的侵袭,随着沙粒的落下,那些小型的沙丘渐渐的变大,也渐渐的与边上的沙丘连接到了一些,像是有化为一个巨型沙丘的趋势。可就在罡风吹带着沙粒落下,填平了彼此之间缝隙的时候,徒然间其中一个沙丘像是抖动了一下一般,让松软的沙子产生了一阵震动,快速的往一旁滑落了起来。沙丘的身躯渐渐显露了出来,并且快速的变化着形状,原本平白无奇的沙丘上面,居然伸出了一个长长的脑袋,身下也像是突然间长出来二条长长的细腿一般,颇为怪异。

这哪里是什么小型的沙丘,这明显是一个隐藏不动的沙兽,利用着天然的优势隐藏在黄沙之中,让人根本发现不了。不过随着这个沙兽的体形变化,其本来的面目也是清晰的展现在沙海之中。从外形上看,这明显是一头像鸵鸟一般的沙兽,双腿细长,脖子更长,那个小小的头颅上面,像是眼睛一般的沙粒不断的滚动着,像是在观察着四下里的情况。蓦然间,这头沙鸵像是发现了什么危险一般,蓦然间张嘴大叫了一声。

这头沙鸵的声音实在是难听至极,如同黄沙在相互挤压磨擦一般,让人感觉刺耳难听至极。不过,随着声响的出现,一旁的那些沙丘也是纷纷有了回应,就像是在沉睡中一个个醒来一般,纷纷露出了本来的模样。在这片沙海之中,还真是诡异至极,无数的沙兽生长在其中,吞沙为生,聚沙为形,如此生命形态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其不有。只是,那头吼叫的沙鸵此刻像是发现了什么危险一般,眼看着同伴们缓慢至极的行动,不由也是再度发出一阵吼叫,然后拔腿便是狂奔了起来,没有丝毫的迟疑和拖泥带水。

就在这时,一柄黑色利剑徒然间出现在虚空之中,方一出现便是带着雷霆之势一闪即至的冲到了这些沙鸵的面前,还不等它们有所反应,便是瞬间穿透了它们的身躯,让这此刚刚露出身形的沙兽重新化为一堆堆黄沙,散落消融到了黄沙之中。至于那头当先察觉到了危险的沙鸵此时已经是冲出去了约莫二百步的样子,速度快如闪电一般。其实这些沙兽本就是以速度惊人而著称,它们没有沙龟那般的惊人防御力,也没有沙狼那样的强悍攻击力,更不像沙鹰那般可以翱翔于天际,惟一可以赖以生存的,便是它们惊人的速度和敏锐的感觉了。

但此刻,也只有这头沙鸵率先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在提醒过了同伴之后,转身便是狂奔而走,没有丝毫的停留。此时,回头远看着反应略显迟疑的同伴已经死在了那道黑色的利剑下面,这头沙鸵不由感觉到了无比的惊恐和畏惧,不过,这柄黑剑在一举击杀了那些同伴之后,却是并没有追上来,实在是让它感觉有些诧异和不解。

就在这时,沙鸵像是猛然间感觉到了可怕的气息包裹住了它,这一刻它张嘴想要狂呼,拔腿想要再快一点,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毫无征兆的从黄沙之中飞蹿而出,与之同时出现的,便是一根蓝莹莹的水箭,方一出现便是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这只沙鸵的身体之中。前一刻还活蹦乱跳速度惊人的沙鸵,转眼间便是化为了一堆黄沙,彻底失去了性命。而这个最后如鬼魅一击的家伙,自然就是沈同了,他随手从沙堆之中掏出沙兽的妖丹收入如意袋中,毫不停留的从幽玄那里走去,然后如法炮制将埋在沙堆中的妖丹给取了出来,转眼间便是已经收拾停当。

从他如此这般麻利至极的动作来看,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一切都轻车熟路,快捷异常。

幽玄自从一击得手将这里的沙鸵给灭杀之后,便是悠哉悠哉的站在那里看着沈同忙碌,待他将妖丹全部收拢之后这才问道:“小友这是准备冲刺练气期十一层的境界了?”

沈同则是摇头说道:“前辈说笑了,自从进入练气期十层之后,如此这般吞噬妖丹,效果也是大减,想要升到练气期十一层,可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此番,我们不过就是顺路而为,顺手收集一点妖丹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境界提升的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随遇而安了。”

幽玄闻言不由轻笑道:“小友如今可是体会到老夫的痛苦了?说起来老夫所吞噬的沙兽也算不少了,但离巅峰期的实力,尚隔着一段距离始终没法突破,实在是因为筑基期与练气期之间所需的灵力太过庞大,根本不是短时间所能填平的。若是能多吞噬几头如那沙蝎一般的沙兽,倒是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沈同苦笑着摇头道:“前辈莫要太过自信了,筑基期沙兽的神通和本事,可实在是难对付的很,到时候莫要杀妖不成反倒是成了沙兽的养料,那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幽玄则道:“小

友什么都好,就是这胆子嘛似乎太小了一点,以小友如今的神通和本事,即便是打不过那些筑基期的沙兽,但要说逃的话,怕是没有沙兽可以拦得下你吧?小友的土遁术如今虽然受限于本身的实力所能遁逃的距离不远,但如此神妙手段,可是远非一般修士可比,对上筑基期的沙兽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同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朝四下里看了看,像是在辨别方向,不过白天的沙海中罡风惊人,黄濛濛一片,可实在是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到底是在哪一面上。而看着沈同的表情,幽玄则道:“若是按照老夫的说法,小友早就回到乌镇了,又哪里还需要在这沙海之中兜圈子?如此长时间过去了,那些沙兽又怎么还在那里不走?”

沈同回道:“前辈,实在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那头沙龟的实力可是已经足有筑基中期,一旦迎面碰上怕是土遁术都逃它的攻击,我们还是不要冒这样的风险比较好。当初好不容易脱离虎口,如果现如今送上门去,那先前的努力不就是完全白搭了?我们绕道而走,虽然时间上面可能会多耽搁几天,但安全性上面可就多了几分保障,我们此番反正已经在沙海中耽搁了这么久,如今再多呆几天,也就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了。”

幽玄则无奈说道:“一切全凭小友安排便是,老夫也是懒的烦这些事情了。”

沈同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劳烦前辈替我护法,我先补充一下灵力。”说完,他也是不管幽玄有没有答应,当即盘膝坐定,然后取出三颗妖丹放在手里之中,那种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上传来,实在是让他感觉到浑身一阵舒服。而很快,神秘小珠中传来的吸力便是将他手里的妖丹给吞噬一净,重新化为精纯的能量回到他的气海之中。感受着气海灵力的增加,虽然不多,但却也是在不断的提升,沈同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按照如此速度,只需要二三年的时间便应该可以达到练气期十层圆满的水平,但考虑到此番已经在沙海之中耽搁了如此之久,他也是打算先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再做打算。更主要的是,那个黑屋子里的诡异阵法,实在是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让他有一种要先去一趟宗门藏书阁的冲动。

想起此番已经让幽玄在那里做了一些手脚可以方便以后找寻,沈同便是心中大定,按照想好的事情一一执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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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节 沙海边缘

一株黄色的小花孤伶伶的生长在土坡上,花瓣分为六片,茎纹纤细,略带黑紫。却也正因为如此,这让个花朵更显层次鲜明和艳丽,或许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东西都需要有所衬托才能显现出特别吧,若全都只是那鲜艳的黄色,未免也是太过单调和枯燥了,又哪里能像此时,牢牢的吸引着一个年轻女修士的目光。

这是一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女子,身姿婀娜,体态纤细,尤其是那细腰堪堪一握,实在是颇为引人的注意。与她这美妙的身姿相比,长相便是略显遗憾了,倒不是她长的太丑,只是相比于那诱人的身姿,其外表长相不算太过突出而已。只是,即便如此,其嘴角带笑,眼角生媚的模样,也是足以媲美旁人,甚至光论吸引力的话,以其柔媚姿态似乎还要更甚一畴。此女子自然就是受宗门指派与张季常一同前来乌镇这里执行任务的任素素了。或许是因为这朵小黄花太过美丽的原因,让她阴郁的心情放松了下来,那张已经约莫有一年没有笑意的脸上,此时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或许,女孩子天生便对这些花草心生喜爱吧,这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缓解她内心的沉闷。

不过,她的如引动静,自然也是让一旁与她同行的男弟子不由看得一呆,如同丢了魂一般的直直盯着她那迷人笑容。一时间,这座土坡上陷入了平静之中,微风吹过,略显干躁的空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清新,青绿的草叶与颜色明亮的花朵一起摇摆起来,实在是一件美妙至极的事情,也让人很容易便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素素像是感受到了一旁男修士那火辣辣的没有掩饰的目光,不由偏过了头去。二人四目相对,顿时也是同时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目光闪避了起来。尤其是那个尖嘴猴腮长相略显猥琐的家伙,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相貌不扬心生自卑,此时不由主动尴尬开口的说道:“师妹你可真好看,若是戴上这朵花的话,那肯定更漂亮了。”

此时任素素已经是缓过了神来,毕竟以她的姿容在宗门之中也是“久经战阵”,早已见惯了这些师兄弟的目光。听闻此话,不由掩嘴轻笑道:“多谢戚师兄夸奖,小女子可是很少听到别人的夸赞呢!”

这个被她称之为戚师兄之人,自然就是与他们一同前来乌镇的戚华了,别看他平常机灵过人,但此时闻听着这位任师妹的轻声笑语,

像是全身的骨头都已经酥了,顿时一脸献媚的笑容道:“怎么会,师妹如此天生丽质,堪比花容月貌,不管是哪个师兄弟见了,怕都会心生爱慕的吧!”

任素素闻言掩嘴轻笑道:“如师兄这般夸赞的,可还是第一次呢!戚师兄,小女子修为浅薄,可还要劳动师兄略加照拂呢!”

一直以来都谨小慎微的戚华,此刻像是豪情大发一般,当即拍着胸脯说道:“师妹放心,真要碰上什么危险,师兄自会保你安全便是。”说完这话,他像是才想起来如今的处境,顿时刚刚涌起没有多久的豪气不由自主的便是消散了大半。此时,他也是想起了这将近一年来提心吊胆的生活,想到了此刻面临的艰难处境,不由心虚的朝四下里看了看,眼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暗自吁出一口气。

这里是一处丘陵地带,前面的远处便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无尽沙漠,在他们的身后天边尽头,则是在这里很难见到的森林,远远的看着那些绿色的风景,便是能让他们略微心安一些。至于他们脚下的地方,则就是土地与风沙相交接的地方了,这略显贫瘠的土地,显然是因为风沙的原因,异常荒凉,花草稀疏,这也是任素素看到那朵小黄花之后,便被深深吸引住的原因所在。说起来,他们已经是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风景了,每天面对着黑沉的小镇,抬头便是黄沙组成的世界,又怎能不让他们心中抑郁,神情疲惫?尤其是那茫茫沙海之中还随时都有沙兽出没,更是让他们紧张不已。

“师妹,此地离乌镇已有百里,怕是应该不会有沙兽出没了吧!师伯命我们轮番前来此处警戒是不是有些小提大作了?”戚华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灵动的眼睛扫视了一下远处后,不由有些不安的问道。

任素素闻言也是收回了欣赏那朵小黄花的心思,眉头轻皱的说道:“师兄,自从连番大战之后,沙兽便是四下里出击,申师伯的意思,应该是怕我们撤回宗门的后路被劫断,这才如此安排的吧!要知道那些沙兽狡猾无比,从正面进攻我们倒是不太害怕,但若是遭到两面夹击的话,形势可就十分的险峻了。”

戚华点了点头,然后叹息一声说道:“来之前听说乌镇这里的矿脉这数千年来都未曾遭遇过沙兽的袭击,怎么我们刚到这里之后,便是战斗不断,如今不仅赵师兄和李师兄都已经陨落,便是我们剩下之人也是被拖在这里动弹不得。难怪来之前那

位卢师伯说此任务完成之后三年之内不需要再接宗门任务,如今看来,天下果真是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这次的任务未免也是太过凶险了。”

任素素不由眉头微皱道:“戚师兄,赵师兄不慎陨落于沙兽之手实在是可惜,但李师兄未必也陨落了吧。”

戚华闻言惊讶问道:“怎么,师妹觉得李师兄还能回来吗?”

任素素声音不由放低了说道:“听闻李师兄曾在那头筑基期沙狼的手下逃得过性命,以那沙狼的强悍,连张师叔与其对上亦是未曾占得上风,想来李师兄的实力极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被师伯指派前去吸引沙兽的注意,而追击李师兄的沙兽乃是那三头沙兽中最弱的沙蝎,想来李师兄应该也有活下来的机会吧!”

看到任素素提到李平时一脸关切羡慕的样子,戚华的心里不知道为何便升腾起一股怒意,他当即有些不满的说道:“师妹未免太高看那位李师兄了,他实力虽强,但毕竟与我等一样只有练气期九层的修为,以十一层修为的张师兄在那沙蝎的一击之下仍旧是差点身受重创,李师兄又怎么可能逃脱得了它的追杀?再说了,如今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若是李师兄还活着,早应该回来了才是,又怎么会至今没有音讯?”

任素素张嘴想要分辨什么,但一时间不由词穷起来,的确此时距离他们撤回乌镇已经有约莫一年的时间,即便他当初能逃脱那头沙蝎的追杀,如此长时间过去,怕也早已经陨落于别的沙兽手里了。至于她先前所想的是在沙海之中迷了路,应该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毕竟沙海之中危险惊人,光是边缘处碰到的这几头沙兽便是让他们吃足了苦头,迷路走向了沙海的更深处,又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说起来,她对于这位李师兄的观感还不错,当初在执事阁时,虽然这位李师兄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本身长的也是寻常,但正是这种有别于旁人的举动,让她感觉到一丝特别。再后来,听闻这位李师兄的强悍实力之后,她更是对这位李师兄钦佩至极,要知道有实力之人大多嚣张跋扈,如这位李师兄这般低调之人来真是少见。如今想到这位李师兄就此陨落,她的心中不由也是涌起一阵伤感,不管是倾慕也好,兔死狐悲也罢,总之心中不免泛起一股戚戚之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戚华突然像是见鬼一般吼道:“那……那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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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节 真的是你

无尽沙海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一个禁区,尤其是在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可谓是让人闻之而色变。虽然他们这里有二名筑基期的师叔伯坐镇,但整体的局势上面仍旧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和防守的态势,这也是申道人让他们前往这里来查探情况的原因所在,便是生怕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让沙兽切断了退路。别看这位戚师兄与任师妹两人聊的火热,但他的主要心思其实一直都是放在远处的沙海中的,毕竟小命只有一条,若是出了什么差迟,那可就什么都完了。而他此时的惊骇呼叫声,便是因为看到了那本不应该出现人的地方,恰恰有人影出现。

一道略显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黄沙之中,离的太远看不真切,但那一袭银白长袍在黄沙的映衬之中却是格外的显眼,而且看其坚定有力的一步步朝他们这里走来,在经过最初的惊骇之后,他们二人不由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这里离乌镇已经有百里之遥,在如此偏远的地方,居然能看到沙海中有修士出现,这可实在是让人大感意外,难不成会是某个接到了沙海任务的倒霉鬼?在确认了那是一个人而不是沙兽之后,戚华也是暗自长吁了一口气,虽然此事十分的怪异蹊跷,但只要不是沙兽,在如此情况下便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自然就可以略微安心一些。

“师妹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前去查探一番。”戚华此时像是记起了刚刚对于这位任师妹的承诺,不由也是当先说道。

任素素远远的看了看那个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人影,略微踌躇了一下之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双眼之中满是诧异的朝远处看了看,隐隐约约中,她凭借着女人的直觉感觉那人特别的眼熟,但隔的太远实在看不真切,而这位戚师兄已经先一步做了安排,她便是不太好再多说什么了。

戚华精瘦的身形暴掠而出,以惊人的速度朝那边赶去,只是片刻之后,他那消瘦而快速的身形便是蓦然间僵愣在了那里,就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法术一样,再也没法动弹一下了。

一张白面无须的脸庞出现在戚华的双眼之中,眉毛黑浓,但不长;眼睛有神,但不大;鼻型漂亮,却不挺;再配上一双略小的耳朵,让他看起来少了一些男人的阳刚,倒是多了一些文弱的气质。不过,或许是经受了长时间风沙的磨砺,他那原本白晰的皮肤中,略增了一丁点的黝黑和粗糙,

让他整个人的气势看起来少了一些轻佻,多了一份稳重。不是那已经失踪了将近年余的李平李师兄,还有何人?

在戚华的意识里,这位李师兄早应该葬身于沙海,惨死在那头沙蝎的手下才是,先前一刻任师妹提及这位李师兄时,他还振振有辞的加以反驳,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转眼间的功夫,这个在自己心中已经认定死去多时的李师兄,居然就以如此方式诡异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并且隐隐之中给人带来一种庞大的压力,也是让他惊骇莫名,瞠目结舌。

这个时候会从沙海中走出来的,自然就只有沈同了,自从在矿区那里一战突围之后,他便是穿行于沙海之中,如同鱼入大海一般,再也没有了拘束。凭借着沙兽妖丹中蕴含的庞大灵力他成功的突破了练气期九层的瓶颈一举成为练气期十层的修士,并且在沙海之中他耗费了惊人的时间和精力将土遁术这门神通给修练到了小成的地步。而最主要的事情,便是他探查那处沙海遗迹了吧,虽然在这里呆了许久都一无所获,但那个需要惊人灵力驱动的阵法,实在是给他的脑袋里面塞满了无数的疑问,让他有一种迫切需要想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想法。

至于撤出沙海的路线,沈同也是刻意的想要避开乌镇和矿洞所在的地方,虽然此时距离那场混战已经过去了如此长时间,但他并不愿意多冒风险,毕竟绕路只是耽搁一点时间。而若是一头撞进了沙兽的埋伏和包围圈,那可就是小命能不能保住的致命问题了,如此一来,他的这种做法不可谓不严谨。但沈同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眼看着便要离开那风沙惊人的沙海,眼瞅着远处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的绿色树木,却还不等他这边厢长吁一口气,便是看到了迎面赶来的戚华,这未免也太过凑巧了吧?抑或者是他们一直便在找寻着自己?可这实在是没有道理啊!

“李师兄,真的是你!”戚华经过最初的惊骇之后,蓦然间露出了惊喜不已的表情,脸上更是神情丰富,让人一看便会大为感动。

“是戚师弟,当真是久违了。”沈同也是将那些烦燥的情绪抛在了脑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拱手问候道。说起来,如此长时间第一次见到同门师兄弟,他的内心之中倒还真有一点小小的激动,不过那种两世为人的经历,实在是让他对于情绪上面的掌控十分的老练,倒是显得十分的自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戚华问了一个沈同也想问他的问题,一脸的惊疑之色。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和直接,戚华旋即再度说道:“李师兄,当初在矿洞那里,我等眼看师兄被那沙蝎追杀,可是一直提心吊胆担忧着师兄的安危,甚至张师叔回来之后还曾冒险进入沙海打探师兄的踪迹,却是一无所获,倒是不曾想师兄此番在沙海之中居然呆了如此之久。”

沈同听闻那位张师叔还曾去沙海找过自己,不由心中一动,他沉吟了一下旋即将自己先前早就思量好的说辞说道:“不瞒师弟,我被那头沙蝎一路追杀,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直接迷失在了沙海之中,好不容易才误打误撞的走出了那惊人的风沙地带便是一路兼程的想要返回来,倒是不曾想会在这里碰到师弟,看来我们倒是颇为有缘呐!”

“师兄在沙海中迷路了?”戚华一脸的惊疑之色,显然对此也是将信将疑,实在是沙海中的风险实在是大的惊人,其中的沙兽更可谓是无穷无尽一般,如此情形下在沙海之中迷路,又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只是李师兄这样的话语说出来,自然是他所没法质疑的,即便不太相信,也是只能在心底保持这样的疑问。很显然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位李师兄实在都不是他所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此时,看着远处的任素素也像是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形,正在快步的赶来,沈同不由也是问道:“戚师弟,你和任师妹怎么回出现在这里?申师叔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乌镇那里如今又是什么情形了?”

戚华当即回道:“师兄,我们二人是奉申师伯的命令巡防周围一带的,沙兽狡猾,实力更是强悍惊人,如今相持日久,虽然交战的次数已经是越来越少,但形势却是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并且乌镇这里孤悬沙海边缘处,随时都有可能被沙兽所包围劫断后路,如此情况下,我们此番前来便是为了警戒和示警,以防最坏的情况发生。”

“与沙兽的战斗还在持续吗?此战算起来已经有年余的时间,二位师叔和诸位师兄弟便是一直在乌镇这里与沙兽纠缠?这未免也太超出原先的预计和想象了吧!戚师弟,如此长时间宗门没有再派遣援军过来吗?”沈同听着戚华的话,不由也是心中惊骇莫名,本以为如此长时间过去,应该已经结束的战斗却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这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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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节 重回乌镇

此时的沈同心中不由暗生后悔之意,早知道如此何不在沙海之中再多呆一段时间?虽然身处沙海之中似乎远比身在乌镇要危险的多,但在沈同的感觉之中,反倒是要更为轻松一点。不说在无人之时有幽玄这样一个强大的臂助,关键是一旦发现形势不妙,他便可以拔腿开溜,根本不给那些沙兽围攻自己的机会。至于碰上筑基期的沙兽,以幽玄随时探查着方圆十余里外动静的举动,一旦发现异常,也都是早早的便开溜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乃是沙海的边缘处,高阶的沙兽甚至来此活动,这么长时间以来,还真没有碰到过难以应付的情况。

反倒是与申师叔他们一起之时,倒是不得不冒险参战,直面应对着筑基期的敌人,可谓是险象环生。如此对比之下,他自是愿意一个人单独行动了,大不了便是找一个隐秘的所在,安心的修炼便是,总好过给人当枪使,处处担风险。只是,如此想法显然已经是不成立了,既然碰上了戚师弟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了别的选择。

这边厢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任素素自也是过来与他互相见礼问好,眼看着这位身藏不露实力惊人的李师兄失踪了如此之久,居然还能安然返回,她也是眉开眼笑,一副欣喜不已的样子。她的如此表情,自然是让一旁的戚华大感郁闷,只是李师兄当面,他又敢有何表示?

有了李师兄的返回,外加上听他所言一路上都没有沙兽的踪迹,戚华当即也是决定与师兄一起回去,一来是给李师兄带路,二来既然前方没有什么危险,继续在这里耗着显然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早些回去,还能给乌镇那里增加一些防卫力量。要知道如此长时间的消耗,人手本就紧缺的他们可是任务繁重,已经年余时间没有好好休整过的他们,这一趟的宗门指派任务,可真是倒了大霉了。而这一路上,沈同也是从他们二人的口中大体了解了一下乌镇那里的形势,得知了不少的事情。

当初自从沈同按照申道人的指令分散突围之后,他们这些剩余之人便是在矿洞那里与沙兽大战了一场。那一战,因为沙狼、沙蝎和大批练气期沙兽的被吸引走,倒是让原本岌岌可危的局面发生了逆转,虽然那头筑基中期的沙龟实力惊人,防御力更是强悍无比,但在攻击伏土隐灵阵的时候,这些沙兽的实力损耗十分的巨大,即便在有大量练气期沙龟的配合下,仍旧是被实力保存完好的申道人给杀的节节败

退,甚至猝不及防之下,让他一连斩杀了十数头低阶的沙龟,惹得那个庞然大物不惜损耗本身元力与他大战一场。即便如此,在那位申老道手段尽出的情况下,那头沙龟也是未曾占得半点便宜,其精力被完全牵制之后,更是难以再对那座摇摇欲坠的法阵展开最后一击。

原本一场毫无胜算的大战,在申老道的层层安排之下,居然转危为安可谓是神奇至极。从那块极品灵石的出现,到安排他们三人分散突围吸引沙兽的注意力,老道的每一步安排都井井有条,前后有序,此战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之后,才在老道的掩护之下撤去法阵从容撤退,那些沙龟奋起追击,却也是终究奈何不了他们分毫。

而此战似乎也是惹怒了那头沙龟,虽然大战过后他们安然的撤回了乌镇,但那些沙兽却是一反常态转而集中力量开始冲击乌镇,两方势力在乌镇附近展开了来回的拉锯作战,可谓是惨烈至极。这其中,修为不弱的练气期弟子赵真在遭到沙兽围攻之时不幸陨落,其一身练气期十层的精湛修为化为泡影。随后的日子里,便是在如此这般的相互攻击中渡过,不久之后,那位张师叔也是安然返回,让他们这里实力大增。只是,与张师叔同来的则是那头筑基期的沙狼,也是让彼此间的力量对比始终保持在一个均势的境况下。对于天星谷的修士一方来说,好消息自然是那头沙蝎的一去不复返,让他们所需要面对的敌人杀伤力大减。坏消息嘛,也是实力不弱的李平也自那之后消失,让他们颇为不安。

不过,也幸亏李平牵制住了那头沙蝎,否则的话,彼此间实力的差距,怕是他们连乌镇这里也是坚守不住了。

当沈同听到这位戚师弟所说他们心忧他安危的话语时,不由也是心中冷笑了一下,怕是他们巴不得他与那头沙蝎同归于尽了才好,所谓修士间的同门情谊实在是一个笑话,除了他与施师兄这样的另类之外,怕是旁人根本不会关心你的死活问题。除非有利益瓜葛之时,否则你的死活跟旁人何干?

数个时辰之后,在他们二人的带领下沈同也是第二次踏上了乌镇的土地,这是一个灰色的世界,灰瓦灰墙,灰黑色的街道,在漫天刮过的劲风带着黄沙翻滚的情形中,这座黑色的小镇显得格外的坚韧和厚实,就像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垒一般硬生生的挡住了沙海的蔓延,守护住了肥沃的土地和繁茂的森林。虽然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但沈

同感受着那黑与黄交相呼应的情形时,依旧是大为感慨,他实在是难以想象,普通人是如何在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生机的小镇中生存的,灵界之凡人,实在是生活不易,那种与修士天差地别的身份差距,实在让一般人只能听天由命。

这个时候,已经是由不得他再去想这些事情,此时他尚未靠近小镇,便是只见半空这中光芒闪过,旋即便是看到张季常脚踩棋盘,正带着一脸惊喜神情的看着他,而在他的怀里,另有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其中探了出来,一对灵动的大眼睛,像是颇为好奇的看着他一般,眨都不眨一下

“弟子李平,见过师叔!”沈同不敢怠慢,当即也是躬身施礼,一副恭敬至极的样子。

“好好好!回来的好!李师侄,我就知道你实力过人,不会有什么意外,只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师侄是跑哪里去了,可真让我们白白挂念担心啊!”张季常从棋盘上一跃而下,眼看着沈同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由大喜过望的说着,其神情与平常的严肃截然不同。

沈同见此不由再度施礼道:“有劳师叔挂念,弟子心中不安。”

张季常则是摆了摆手道:“李师侄已经前后数次与我并肩作战,何必还要如此见外。此番你能及时回来,真是非常的及时,若是再晚上几天的话,可就麻烦了。”

沈同闻言不由一惊,便是连一旁的戚华和任素素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面面相觑起来,显然从他们的表情里面也是足以看出来,对于这位张师叔所说的事情,他们也是不知情,只是眼下这种情形之下,又哪里有他们开口问话的余地?只能是带着满腔的疑问看着这位张师叔,以期待可以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同这个时候也是问道:“师叔,弟子刚刚回来,对于这里的一切都陌生的很,眼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季常则是摆手说道:“先去见见申师兄吧,我可是一察觉到你回来,便是忍不住先过来看看,说起来李师侄的实力之强,似乎还在我的预想之上啊!当初在暴风山脉时,能从那头魔犀的手里逃脱性命,我还只以为是师侄为人机灵,遇事机敏的原因。如今看来,师侄的本身实力也是远超我的想象,虽然不过是九层的实力,但……”

话音未落,张季常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道:“师侄,你已经是练气期十层修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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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节 问询

闻听着张师叔的话,一旁的戚华和任素素自然也是一脸惊骇神情的看着身旁的李师兄,满脸见鬼的神情。要知道,从宗门出来之时,他们五个人的修为水平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皆都是练气期九层的修为,但如今不过年余的时间,这位平常甚少说话之人便是先他们一步晋阶了十层,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实在是难以想象。要知道作为同是九层修为之人,他们又如何不知道想要冲破九层瓶颈是何等艰难的事情!别的不说,光是想要将九层修为提升到圆满,其所需要的海量灵力便实在不是一般人所以承受的,通常来说,便是资质惊人的修士想要走完这一步,都需要十数年的时间才行!

这还是资质绝佳之人在没有遇到瓶颈的情况下,若是出一点差错,怕是在此修为境界上呆个二三十年,那也是平常至极的事情。然而,面前这个家伙,居然率先进入了十层,如此情况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一旁的张季常则远比这两个练气期的修士还要震惊!他倒不是惊讶于沈同此刻的休为境界,莫名只是刚刚晋阶练气期十层,便是练气期十二层大圆满的修士想要跨过筑基这关,那也是千难万难之事。宗门之中所收的弟子自是资质惊人之辈,但宗门数千练气期弟子,筑基期长老却是不足百人,由此可以想象晋升之途是何等的艰难。让张季常震惊的是,眼前这个李师侄晋升速度之快,实在是罕见至极。说起来,他比其他人更要了解这个李师侄一些,三年前,这位李师侄的入门手续便是由他一手经办的,虽然当时有些心不在焉,并对这个弟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但他却是清楚的记得这个李师侄刚入门时的修为不过是练气期八层的境界。

固然他的修为似乎明显比其他弟子要凝实的多,但八层的修为却是不会错,如今不过区区三年的时间,其居然一跃从八层进阶到了十层,如此速度,又是何等的惊人?宗门自建立以来,似乎还没有任何人能有如此惊人的修为提升速度,如今这个家伙就这般出现在他的面前,怎么能让他不震惊?偏偏这家伙还是一个根骨算不上绝佳,资质也是极其普通的人。

这个时候张季常莫名的想到了那个已经是筑基期顶峰的卫师兄,想到了他的另外一个弟子施常,那个当初不被人看好的家伙,现在好像也已经是练气期大圆满的修为,并且功

法特殊,战力强悍,对于这位卫师兄的独到眼光,张季常也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其门下至今不过二个弟子而已,却是一个比一个惊人。

“李师侄,照你如此速度,怕是要不了几年,便能追上我等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张季常不由感慨的说了一句,当即便是带头朝小镇走去,对于沈同如今的修为境界,或许是因为已经见识过他在很短时间里从八层境界提升到九层,此番再度有所突破,对他来说像是已经有些麻木了。不过好消息是,随着这位李师侄的归来,乌镇这里的防卫力量是大大增强了,以这位李师侄与那个练气期十一层的张师侄联手便能挡住沙狼的情况来看,因为沙蝎的始终没有出现而实力大减的沙兽,此番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实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了。想到这里,张季常不由朝沈同看了看,当时他惊鸿一瞥明显是看到了那头沙蝎是去追击这位李师侄了,而从那之后便是再也没有返回来,莫非……

如此想法自是让张季常一惊,不过这种情况未免太过夸张和惊人了,一时间连他似乎也是难以接受。

很快,他们便是来到了乌镇中央的那间屋子之中,在这座尚算宽大的屋子里,似乎早就知道沈同回来的申道人,在他们刚刚跨进屋子中时,那双深邃而犀利的眼睛便是朝他们这里扫来,不管是沈同也好,一旁的戚华和任素素也罢,在面对着这位老道时,在他如此凌厉的目光扫视下,皆都是汗毛倒立,大气不敢喘一下,浑身上下都大为不安起来。

沈同亦是心中一凛,此时他的修为已经是练气期十层,比之前精进不少,但他本身的实力越强,越是能感觉到老道身上那深不可测的修为,不由越是敬畏不已。虽然先前被老道连吼带诱的算是当了一回弃子,但不得不说,乌镇这里此时能有如此形势,在先前那般危险的境况下,还能坚持在现在,老道的手段可谓惊人。

“弟子李平,拜见师叔!”沈同不敢怠慢,当即施了一礼,其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不安的情绪给巧妙的掩藏了起来。他也是知道,先前张师叔对于他这年余的行踪并未提及,显然也是知道这位思虑严谨,处事周密的申师兄一定会要了解仔细,他亦是不需要着急问询。

果然,眼看着沈同此时神完气足,一副修为精进的模样,申老

道当即也是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李师侄,如此长时间未见,老夫还以为你已经身逢不测,正苦思着如何向卫师兄交待,倒是不曾想年余时间过去,师侄不仅安然无恙,而且已经是练气期十层的修为,这可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不知道这一年来,李师侄有何奇遇啊?”慢悠悠的说完此话,老道的眼睛之中精光一闪,一股无形的压力轰然涌出,显然是想要分辨出他接下来的话语有没有任何的虚假成份。

虽然在沙海中时,沈同已经是打好了腹稿,但真正直面申老道和张师叔的盘问时,那种凝重的气氛还是让他不由心中一紧,略作沉吟之后,他这才缓缓说道:“弟子奉师叔之命分散突围,一路遭受那头沙蝎的追击只有招架之力,所幸弟子所学护体术法防御力尚可,那头沙蝎一路追击都未曾突破弟子的护盾,这才侥幸留得性命,如此这般的追杀持续了数日之后,弟子慌不择路之下,闯进了一处暴风狂沙的区域,在那头沙蝎的追杀下,弟子也是在其中迷失了方向,被困在了沙海之中。而随着弟子的胡冲乱闯,那头沙蝎不知为何也是渐渐的失去了踪迹,让弟子得以摆脱追杀。只是如此一来,弟子在沙海之中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是乱走一通,侥天之幸,直到一个月前才莫名其妙的走出了那处风暴区域,找到了回来的方向。”

众人听着他这简单的回答,不由一个个脸带惊疑的神色,而申道人眉头微皱,似乎对于他这样的说辞有着不少的疑问。在沙海中迷路自然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尤其是在乌镇这里的沙海中,罡风猛烈,黄沙遮天,根本难以分辨出方向,但在沙海中迷路还能安然返回来的,可就没有几个人了,虽然修士已经可以辟谷,但沙海之中沙兽横行,危机四伏,任何的意外都有可能导致性命不保,而这位李师侄,不仅保住了性命回来,而且修为而大有增进,这可实在就说不过去了。然而,怀疑归怀疑,他所说的也是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破绽,让他一时间也是没法质疑。

至于一旁的几人,更是不好胡乱开口多说什么了。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后,申道人再度开口打破了平静问道:“李师侄看来果真是福缘深厚啊!只是不知道师侄一举突破了九层的瓶颈,可是又有何惊人机缘?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师侄刚来此地时,离十层修为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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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节 南沙消息

听着申道人的问话,一旁的张季常更是神情复杂,他可比眼前这位老道更清楚这位李师侄的修炼情况,当时这个李平以练气期八层的修为加入宗门之时,他还有些不屑于卫师兄的眼光,以为这位卫师兄是碍于李家故友的情面,而不得不行一个方便,如此事情在宗门之中自是常见,以宗门中这些修士家族的实力,想要安插一些族中后辈进入宗门也是常有之事。毕竟修士的后代,虽然基本上都有灵根,但资质的好坏实在是参差不齐,虎父犬子之类的情况也是常见。以当时这位李师侄的资质和年龄来看,的确算得上资质平庸之人,就也就难怪张季常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如今看着这位李师侄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着他那张显得越发年轻的脸庞,张季常感慨的不是他这一年内从练气期九层突破到十层的事情,而是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连升二层的?如此短的时间,最关键的便是灵力的吸纳和炼化,每一层境界所需的灵力都堪称海量,他自己当年也曾经历过这一段时期,深知其中的艰难,如今亦是非常想要知道这位李师侄是如何完成这一步的?

沈同面对着申道人的问询,则是显得一脸茫然的说道:“禀师叔,弟子被困沙海中后,除了试图找寻方向之外,便是在风力稍小的地方习练功法恢复身体中灵力的消耗,随后便是感觉到了随着灵力的提升,瓶颈似乎有所松散,弟子旋即便是抱着尝试的心态继续苦修,却是不曾想在无间之中进入了练气期十层,至今想来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实在难以想象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申道人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张季常则是紧盯着沈同的脸庞,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神情,显然是在查探他到底有没有说谎。至于一旁同是九层修为的戚师弟和任师妹二人,则是不由面面相觑了起来。刚刚他们可是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就想从这位李师兄这里打探到一点突破九层的奇思妙想,毕竟这可是跟他们眼下的修为息息相关,却是没有想到会听到如此答案。这叫什么方法?在暴风狂沙之中苦修?若不是眼下有二位师叔师伯在场,他们怕是要对这位李师兄翻白眼了,你不想说没关系,可也不能用这样的话语来搪塞人不是?这种方式鬼才相信!

申道人偏偏就相信了,只见他点了点头道:“看来这茫茫沙海,还真是算得上师侄的福地,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师侄能在那头沙蝎的手下逃生,又能突破瓶颈,实在是应了强者强运这句话了。”说完之后,他对着一旁的戚华说道:“戚师侄,你带李师侄先去休息一下吧,想来李师侄这年余时间在沙海之中也是没有安心休息过,有什么事,等到明日休息好了之后再谈不迟。”

“弟子遵命。”三人几乎同时应了一声,然后纷纷告罪离去,转眼间这个屋子里便是只剩下申道人和张季常二人。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张季常不由苦笑了笑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无奈神色的样子,他的如此表情,也是让一旁的申道人偏过头来问道:“师弟可是有什么想法?”

张季常闻言苦笑道:“师兄,你觉得这个李师侄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申道人此时的眉头已经松开,平静说道:“师弟,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这位李师侄即便对经历的事情有所隐瞒,也并不影响大局。试想当初若不是他引开了那头沙蝎,这年余时间里,光靠我们二人的话,怕是支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反倒是这位李师侄的实力越强,我们应该越安心便是,若是他果真有对付筑基期沙兽的实力和手段,眼下我们未必没有一举灭杀这些沙兽的可能。”

张季常闻言一愣,旋即也是逐渐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显然这位申师兄的反应之快和处理事情之经验丰富,远非他能比。同样都是震惊于这位李师侄的实力提升,但申师兄在转眼之间便是能够做出合理的判断和反应,转眼间便是将自己原先的疑虑给彻底抛开了。虽然这位李师侄看起来远不像表面这样的简单,但追问下去又能如何?从他那简单的述说之中一带而过便是可知,他根本没有细说的想法和打算,追问下去,怕也是直接推脱一概不知,到时候怕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这位李师侄的师父可是卫康卫师兄,都知道卫师兄已经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修士,如今似乎更是在冲击金丹期的修为,若是有为难卫师兄弟子的事情传出去,怕是他们也难以承担这样的后果吧!

灵界之中,本就是以实力为尊,若那位卫师兄果真成了卫师叔的话,这位李师侄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与他们相同,到时候师兄弟相称,再回想起今日之事,未免就有些难堪了。如此情况倒是让张季常不由多看了这位申师兄一眼,显然对他能如此快的算计清楚眼下的局面大感佩服。

“师弟,这位李师侄能够安然回来,实在是一件意外之喜,对于我们的实力增强也是极大的帮助,对于接下来的安排可就要轻松许多了。”申道人蓦然间话锋一转说道。

张季常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师兄,南沙城那里的形势果真是如此凶险,以至于连掌门师兄都要亲自坐镇指挥了吗?”

说到南沙城那里的形势,申道人的脸上也是布满了凝重的神情,叹息说道:“怕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恶劣和严峻啊!要知道南沙城那里可是有尤师叔亲自坐镇的,虽然碍于与高阶沙兽的约定如尤师叔这般的金丹期大能没法参与到交战中去,但以他们的强悍实力和惊人神通,也是足以震慑肖小。那些沙兽若不是自忖实力惊人,根本不惧于我们修士,岂会冒着如此风险主动挑起战争?虽然沙兽不到金丹期都没有灵智可言,但谁又会相信,没有金丹期沙兽的暗中操控指挥,沙兽如何能集结起如此规模的惊人数量对我们展开攻击?”

一提到兽潮的事情,张季常不由也是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别的不说,单是他们眼前所碰到的这两头沙兽,便是让他们吃足了苦头,这一年来,彼此交手了如此多次,也只能是勉强挡住它们前进的脚步,并且还折损了一名练气期十层的弟子在此地,可谓是形势艰难,若不是那头沙蝎一直没有出现,怕是他们此刻连乌镇都要守不住了。

“师兄,那这里怎么办?掌门师兄要我们立即赶去南沙城增援,岂不是要将这里拱手相让了?”张季常有些不解的问道。

申道人点头说道:“以掌门师兄的处事稳重,若不是已经形势急切到了火烧眉毛的关头,自是不会下如此命令,而且师弟有没有感觉到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和诡异的气息?”

张季常闻言一愣,旋即茫然的摇了摇头,显然眼下的事情头绪太多,他根本不知道这位申师兄说的是什么事情,诡异?奇怪?到底是指的何事?倒是那位李师侄,他自从第一次与其相见,倒真是感觉有那么一丝的诡异,要知道以他当时的八层修为,其身体内的灵力之浑厚凝实,远比练气期十层的修士还要强悍,再加上如今这种惊人的修为晋升速度,如何不诡异?但很明显,眼下申师兄所说的事情与李师侄毫无关系,那这种诡异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这话倒是一下子将他给难住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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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节 讨好

好在申道人在此刻并没有卖什么关子,他沉吟了一下之后便是紧接着说道:“师弟,你可有觉得我们这里遭遇到的沙兽袭击实在是太过凑巧了?”

张季常闻言一惊,瞬间反应了过来道:“师兄是说我们所面对的沙兽有问题?”

申道人缓缓点头说道:“老夫认为这些沙兽的突然袭击不仅有问题,而且是有大问题。师弟应该知道,此处沙海因为有罡风的存在,经年累月都是黄沙漫天,看不到丝毫的阳光,如此情形对于沙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最起码相比于别处此地可供沙兽提升修为的灵力是严重不足的。数千年来,乌镇这里都没有遭受过沙兽的攻击,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如此,虽然不至于说千里之内都没有沙兽的存在,但寻常之时不过只有寥寥练气期沙兽而已,又哪像如今这般不仅沙兽密集出现,而且连番数次交战,仍旧是堵在我们的前方,没有丝毫的回撤之意。”

张季常不由惊疑问道:“师兄是说,这些沙兽早有预谋?”

申道人不由点头道:“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如此了,否则的话,实在是难以解释当前的局面和形势。”

张季常苦笑问道:“师兄,不是说练气期的沙兽灵智极低,一切行动全凭本能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像眼前这样组织严密,持续不退的攻势,怕不是沙兽的本能驱使便能解释得通的吧?”

申道人神情凝重的说道:“若说练气期的沙兽全凭本能行动,尚可以说的通。但筑基期沙兽的灵智已经不亚于一般人,而且沙兽组织严密,背后若是有金丹期沙兽指使的话,能组织起如此攻势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老夫担心的是,如此大规模的沙兽行动,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占据我们的矿脉这么简单。说起来,以我们这点实力,可实在是不值得沙兽如此兴师动众和专门针对,老夫担心的是南沙城那里啊!”

张季常脸色一紧,神情显得略为紧张,兽潮一事,本就是百年一次的可怕事情,如今掌门师兄亲自坐镇南沙城,并且在不断的收拢实力,显然也是大战在即的模样,虽然如今那里的情况如何尚不知晓,但从掌门师兄一直以来都处事谨慎思虑周密的情况来看,必定是形势严峻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地步,才会做出如此安排。此时,他算是将沈同归来的事情给遗忘到了脑后了,至于他的境界修为,在眼下整个

西极都笼罩在大战阴云的情况下,个人的事情便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沉吟了片刻之后,张季常缓缓问道:“师兄,那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掌门的命令是让他们立即回撤南沙城,彻底放弃眼前的小镇,按照掌门师兄的意思,只要解决了南沙城的兽潮,自然这里的零星沙兽便不足为惧了。但申道人对此却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他略做思索之后说道:“张师弟,老夫觉得既然眼下李师侄归来,我们也算是有强援加入了,何不主动出击,先灭杀了眼前的沙兽再说?”

张季常闻言像是被吓了一跳,惊讶说道:“师兄,我们只需要按照掌门师兄的命令行事便可,为何还要如此这般节外生枝?”

申道人则道:“师弟,这些沙兽如此难缠,怕是想要安然撤退不太可能啊!在此时与这些沙兽决战,还能凭借着地利让这些沙兽施展不开手脚,若是在撤退的时候被这些沙兽给缠上,可就没有任何的先手优势了。”

张季常惊疑道:“师兄,这些沙兽应该没有如此灵智吧?”

申道人回道:“未虑胜而先虑败,不管如何,我们先做好应战的准备,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至于在撤退的途中,那些沙兽会不会主动追击,那就看到时候是什么情况吧!”想了想,老道显然是从张季常的语气之中感觉到了他对自己想法的否定,不由说道:“若是那些沙兽没有异动,我们便安排撤走,若是真如老夫所料,我等也是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他的此番话语自是让张季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是能感觉到这位申师兄言语中的退让,如此情况下,若是还坚持已见,那也未免是太过拂了这位师兄的脸面了。再者说,前番能从矿区安排的撤回来,实在是多亏了这位师兄的周密安排,连带着那些矿工也是可以安排撤出,在他们的实力远逊于沙兽的情况下,可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壮举。如此一来,张季常也是旋即与这位申师兄一些,详细的研究起对策来。

此时,沈同自是随着戚师弟转向了离大厅不远的一排建筑前,这里的建筑或许是考虑到那惊人的风沙的原因,普遍低矮而厚实,看起来远不像一般的住宅那般的高大阔气,上一次匆匆在这里经过,倒是没有在意,此时眼看着就要在这里居住下来,显然条件算得上十分的简陋和寒酸了。一旁的戚华似乎对

于这里的情况忍受已久,此时身有感触的说道:“李师兄,乌镇这里条件简陋,只能委屈师兄在此将就一二了。”

沈同朝里面空荡荡的房间看了看,不知怎么的,没来由的想起了隐星观,想起了自己的居所。虽然观中如同高门大户一般厅堂明亮,房间宽阔,但其中的陈设却是与这里并没有什么差别。同样是石桌石椅石床,一副标准的修士居所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而那个地方对于沈同来说却是一处难得的安心所在,甚至比起他在李家的那个小院还要更加的让他感觉到轻松自然。

而看着他如此这般失神的样子,戚华明显是会错了意,如今这种情况下,这位李师兄的修为境界明显远超于他们,不自然的便是让戚华生出一股拉拢之意,想了想,他不由咬牙说道:“师兄若是嫌这里简陋,若不如去我那里将就一下,居然大小差不多,不过收拾的倒还算整齐……”

沈同旋即回过神来,听着戚华的话,显然知道他是会错了意,不由笑道:“戚师弟客气了,这里尚算清幽,比起在沙海之中担心受怕,可是要强出百倍了。我能在这里安心的睡上一觉,便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又哪里还敢奢求更多?我看师弟师妹二人也是有些劳累了,此番劳烦二位心中也是过意不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改日再登门道谢吧!”

戚华那滴溜溜的双眼紧盯着沈同看了看,眼见他似乎果真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不由也是长吁出一口气,暗自放下了心来。也难怪他会如此小心翼翼,实在是实力相差太远,让他不得不全力的示好啊!如今这位李师兄已经是练气期十层的修为,更是可以在筑基期沙兽的追杀下活下来,其实力和修为自是显而易见,而如果能与这样实力强劲的师兄拉上关系,对于以后将是极大的裨益。要知道,不管是宗门任务也好,平时的生活也好,都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保证,否则修炼一途将格外的难行。如此这般依附于那些高阶修士的做法,自然也是他们的一种生存之道。

而这位李师兄看起来似乎人还不错?这对于戚华来说,似乎是个不错的依附对象。只是这话又该如何开口呢?而且任师妹就在一旁,会不会在她心中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印象?

就在戚华这里大为纠结的时候,一旁的任素素则是轻笑道:“戚师兄先请回吧,小女子还有几句话想跟李师兄私下相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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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节 投怀送抱

听着任素素的话,看着她那略带潜笑却是柔媚异常的表情,先前一刻还在患得患失的戚华,此时则是后悔不已。同时心中更是升腾起一股嫉妒神情,在心底埋下了深深的恨意,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情绪,实在是这位任师妹如此长时间以来的相处,算是已经牢牢的俘获了他的内心,让他深深的暗恋着这个一同出来的师妹。

宗门之中的女修士本就稀少,以他的修为和地位能够接触到的自然不多,而那些有着倾城倾国之貌的女修士,便是门中的金丹期老祖宗也会亲自出手收归门内,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人染指?至于姿色稍好的女弟子,那自然也是不缺乏追求者,自有众多实力强劲的师兄你争我夺上演着一场场争夺大戏。而眼前这个任师妹,虽然相貌算不得出众,但身材凹凸有致,眼角含媚,那一颦一笑更是让人怦然心动,比起那些清秀典雅的女弟子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又怎么能不让他们为之倾心?事实上,自当初从执事阁一起出来后,几位师兄弟便是相互争锋,以期可以在这位师妹的眼中落下一个好的印象。

却是不曾想,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看起来平朴无奇的李师兄却是在不声不响中走到了他们的前面,当先踏进了练气期十层的门槛中。而美女爱英雄,果然实力强劲还是远比外貌长相来的更受欢迎一些。带着潜藏在心底的嫉妒,戚华也只能是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只是心中的痛楚却是远不像表面上那样的平静,原本便是尖嘴猴腮的脸上,在转过身去的刹那间变得难看至极。

沈同自也是颇为纳闷,眼看着戚师弟神情异样的离开,他也是不明所以的问道:“师妹找我有事?”

任素素掩嘴轻笑,双眼带媚道:“李师兄,没事就不欢迎小女子进屋坐会了吗?”

若是旁人,或许便会被她的柔媚样子所吸引,怕是顺嘴便会说出一些欢迎的话,但对于沈同来说,似乎本身便是不喜这种女子,这显然也是源自于他在人界几十年的生活阅历,远不像戚华他们这些师兄弟一样渴望得到女修士的倾心。莫名的,他突然想起了先前在暴风山脉中时同行的阮琳阮师妹,想起她烟视媚行的害羞模样,不知怎的,神情便是一阵迷糊起来,或许说起来她是第一个在灵界中被自己看光了身子的女子吧!每每想起来替她清理伤口时的所见,连沈同这样可谓是“久经沙场”的人也是不由一阵心猿意马,心中涌起了

一股异样的情绪。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不会连玩笑的话语也是当真了吧!”任素素眼看着沈同呆滞的神情,不由嗔怪说道。

沈同蓦然回神,当脑海中的那个曼妙身影和带着羞怯神情的脸庞,与面前这个媚中带笑的女子合在一起时,不由也是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拱手说道:“抱歉了师妹,在下刚从沙海中返回,年余时间未曾好好休息,实在是精神不济,师妹若无要事,在下想要先行好好休息一下。”

任素素掩嘴轻笑道:“小女子自是知道师兄乏累,所以才要留下来,想为师兄揉肩松骨,好彻底放松一番。”

沈同不由听的目瞪口呆,一脸的匪夷所思,再看向这位任师妹时,却是见她仍旧是一副轻笑浅笑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此话是从一个女子的嘴里说出来,这跟自荐枕席有什么区别?沈同可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是个女子都会主动投怀送抱送上门来,只是眼前的事实摆在这里,不相信都不行。而如此情况,反倒是让他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紧张感,反倒是脑海中此时传来了幽玄的轻笑声,真不知道这个老鬼是在心灾乐祸,还是在嘲笑着自己的窘迫。

“怎么,师兄可是嫌弃小女子手脚粗笨,又或是长相不堪入师兄法眼?”任素素看着沈同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有些扭捏作态的说道。

沈同此时自是大感头痛,不由苦笑道:“师妹说笑了,师妹曲眉丰颊,秀外慧中,能得师妹垂青,实乃是在下三生有幸,只是你我孤男寡女,如此这般怕是会给师妹招惹一些是非闲话,真要如此,当真是内心愧疚了。”

任素素则道:“师兄,你未婚,我未嫁,情投意合,又岂会怕别人闲言碎语,小女子出身贫寒,修为浅薄,若是能得师兄庇护,便是为奴做马亦是心甘情愿,只是怕师兄嫌弃小女子粗鄙,那便是另当别论了。”

“小友,虽说这个女娃儿长的一般,不过体态丰满,眼角带媚,实在是难得的尤物,既然她如今主动送上门来,你便顺水推舟来一番共渡巫山,岂不是一件美事?老夫在此事上还真是羡慕你们修士,阴阳交融,男欢女爱,可真是人间极品享受啊!”幽玄老鬼此时在他的神识之中不由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听他的口气,怕是恨不得便要将她带进屋里来一番**了。

暗骂了一声“老色鬼”,沈同却是对于眼前的局面大感头痛起来,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任师妹居然如此胆大直接,行事又是这般的干脆果断,直接就如此这般送上门来,这可如何是好?说起来,沈同占据着李平的身躯之后,年轻力盛的确是有生理需要,但一想起自己相伴多年的妻子,想起费尽心力想要去冥界与她团圆的初衷,自是不想再与别的女人再有瓜葛。内心之中,他总是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妇之夫,下意识里总是习惯了那几十年老夫老妻的幸福生活,说起来他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没有任何再与别的女人牵扯上关系的想法,那种生不离死不弃的执念,才是他对爱情的追求。

然而,眼下这个任师妹主动投怀送抱这可怎么办?直接拒绝?未免太过简单粗暴了一些,可不如此的话,怕是会引来一身的麻烦,到时候甩都甩不脱。这个时候,他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女追男隔层纱了,这女子一旦主动起来,有几个男人可以忍得住受得了啊!

就在沈同恨不得咬牙施展土遁术消失在当场的时候,蓦然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叫声响:“李师弟,果真是你安然回来了,刚刚我还不太相信,倒是没有想到这是真的,这可实在太好了。”随着这个粗旷的声音响起,一个粗壮黝黑的身躯猛然间带着一阵风扑来,旋即便是看到那个张勇张师兄快如风一般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噫?任师妹也在?也是来看望李师弟的?”张勇似乎这才发现一旁还有旁人在,当即惊噫了一声,同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像是来的时间不对,打扰了别人的好事一般。而沈同则是第一次感觉这个张师兄如此这般的顺眼,一时间不由想起了已经闭关冲击筑基瓶颈的施师兄来。

至于一旁的任素素,眼看着那位李师兄似乎已经招架不住,却是突然被人打扰,自是心中恼怒,不过脸上却是带着盈盈笑意道:“张师兄执行任务回来了?既如此,小女子也不打扰两位师兄叙旧了,李师兄,小女子就此别过,改日再来拜访。”

沈同不由赶忙的施一礼,像是送菩萨一般看着她那摇摆离开的身影,看着那婀娜摇曳的身姿,他没有任何的遗憾,反倒像是突然间解脱了一样,暗自长吁出一口气,倒是一旁的张勇,看了看沈同又看了看任素素,不由尴尬说道:“那个,李师弟,为兄不会来的不是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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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节 相互交流

这位足有练气期十一层的张勇张师兄,本身并不是那种油滑的性子,说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说不长上但也接触过不少次,多少从接人待物这些事情上有一些了解。不过再是憨厚的性子,在眼看到任素素离开时,都能想明白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孤男寡女两两相望,那种旖旎气息实在是不足为外人所道,自然也是让鲁莽赶来的张勇大感尴尬。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沈同此刻当真是对他颇为感激,若不是这位突然出现的张师兄,他可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一想到刚刚那位任师妹步步紧逼,主动投怀的举动,他不由大感头皮发麻,如此场面可实在是比面对那头沙狼时还要可怕,直可以与那头魔猿相媲美了。

“师兄来的正是时候,多日不见,师兄可还安好?”沈同轻笑了一下,刻意的岔开话题问道。

“比起师弟来,自是算得上安好了,听说师弟此番被困在沙海之中,如此长时间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哎,说来惭愧,当时分散突围之时,没能引走那头筑基期的沙蝎,否则以师弟的修为本事,区区练气期沙兽可谓是手到擒来,轻松至极。又哪里还需要如此这般久居沙海,朝不何夕。”张勇脸带愧色的说道。

沈同看着这位接触不多的张师兄,不由莫名的想到了施常,说起来他们二人还真有不少的共同之处,性格上面皆都是那种直爽之人。长相嘛,显然也有一些相近,皆都是那种黑壮结实的身躯,只不过施师兄的身材要更加给人一种压迫感,而这位张师兄与之相比略微矮小一点。也不知道施常现在情况如何了,冲击筑基期瓶颈顺不顺利,说起来自己这趟替他出来执行任务还真是屡历风险,危机不断,但修为境界却是实打实的升到了练气期十层,真是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大该就这是寻常所说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吧!

想起他与张师兄一起并肩战斗,相互联手挡住那头沙狼的情谊,沈同不由拱手说道:“有劳师兄关心,虽然此番在沙海之中吃足了苦头,却是因祸得福一举踏入了练气期十层的境界,与之相比先前的遭遇便不值一提了。”

一提到修为境界的事情,张勇便像是来了精神,当即与他一起探讨起修为上面的事情来,看得出来,这位张师兄实在是痴迷于修炼的苦修之士,对于修炼上面的各种情况都是知

之甚详,甚至连聚灵诀中每一层功法的差别和灵力运转的不同,皆都是如数家珍一般,并且毫不吝啬的与沈同探查分享了起来,如此情形实在是让沈同大喜过望,一时间获益匪浅。

说起来自入灵界之后,他便是一个人在摸索着前进了,他出身于修士家族,出身于定远李家这样的豪门世家,但因为李平的幼年遭遇饱受族人排挤,若非族长还顾念着情分,他在李家怕是呆不下去了。如此连安心在那里生活都是一种奢望的情况下,又哪里有人会却说指导他修炼,更何况李平自从修为停滞在六层之后,便是从天才沦为了废物,成了家族中人耻笑的对象。说起来,在那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中,他如此多年下来,可并没有留下太多美好的记忆。而在被卫康收入门下之后,除了在丹房里耗尽一身的修为替那位便宜师傅炼丹外,便是再也没有其他的关照,更不要说是指点和讲解功法了。

如此一来,李平虽然莫名其妙已经达到了练气期十层的水平,但对于聚灵诀的修炼可实在是一知半解,那晦涩难明的古文,也是只能连蒙带猜,一知半解而已。若是旁人知晓他如今这种情形,怕是会直接惊掉下巴,一个连聚灵诀都不绝熟的修士,又怎么可能会一路上修为突飞猛进,直至十层的?

而事实上,与一般的修士想要晋阶更高一层,只能依赖苦修不缀不同,沈同能有今天这样的水准,完全是依靠脖子上的那颗神秘珠子,是通过一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吞噬灵力来完成的,这自然也就导致了彼此之间的侧重点不同。如张勇这般的修士,对于聚灵诀的修炼和研究可谓是达到了一种倒背如流的境界,对于功法运转的窍门和方式,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如今相互之间探讨起来,自然是茅塞顿开,大有裨益,许多一知半解的地方,经过张勇的详细讲述,顿时豁然醒悟,瞬间明白了过来。算起来这还是沈同第一次系统的与人探讨学习聚灵诀这门法术,只是如今这般的时机和教授他的人则是他所完全没有想到的。

至于这位张师兄,一方面是因为前番在对付那头沙狼时,这位李师弟对他有过救命之恩,另一方面,刚刚自己似乎也是坏了李师弟的好事?如此一来,心中愧疚的情况下,自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而同门师兄弟相互探讨功法的事情,在宗门中也是常见,也并无什么忌讳,倒也是让张勇没有什么隐瞒和顾忌。

如此这般,二人从白天一直谈到天黑,沈同固然是收益惊人,张勇亦是颇为满意,这位李师弟虽然在功法的修为和运转上面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与他修为提升惊人的情况有些不符。不过,在临阵对敌和法术的搭配使用上面,与之相比,他也实在是自愧不如。虽然说张勇也不算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伙子,在乌镇这里也是有不少与沙兽-交手的经历,但与沈同这个常年游走在刀刃上的人相比,自然不管是经验还是心性都要差的多,一番临敌对阵的讲解,也是让他同样学到了诸多临敌对阵的本事,尤其是面对筑基期沙兽时的保命经验,更是让张勇听的目瞪口呆,以至于天黑之后,仍旧是有些不舍得离开,颇有秉烛夜谈的冲动和想法。

只是,看着沈同的疲倦神色,想着他在沙海之中已经有年余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情况,即便张勇再是不舍,也是只能抱拳离开,打算改日再来。对此,沈同自然是欣然允诺,他同样也是希望可以从这位张师兄的身上多学一点修炼的心得,可以能够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水平。虽然他的修为提升似乎并不依赖于聚灵诀,但这种基础的功法对于灵力的引导和调用也是大有用途,自然也是越纯熟越好。

而在如此长时间的交流中,沈同也是旁敲侧击的弄明白了这位张师兄为何会如此凑巧的来此,虽然他们有过几次接触,但说起来也是并无深交,沈同在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后,也是内心之中颇多了几个心眼,暗自打探了一番。以张勇张师兄的耿直,自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很快便是让沈同知道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那位戚师弟离开之后,便是刻意前去告知了这位张师兄,说起来这位张师兄一直在乌镇的最南边巡防,才回来没有多久,如此这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急切的告知于他。不过,沈同倒是知道那位戚师弟的用意,显然是内心之中对于任师妹有一些爱慕,不愿让一朵鲜花被自己给糟蹋了吧!说来好笑,此番他还真得谢谢那位打翻了醋坛子的戚师弟,否则的话,先前的场面可实在是不太好收场。至于这位张师兄,自然是被人当枪使唤了一回还不自知,临别之时,仍旧是满腔的欣喜,显然对于今天的心得交流颇为满意的样子。

只是,谁也不知道,世事便是这般的无常,这一天的交流之后,他们便是再也没有了第二次交流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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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节 准备撤离

竖日清晨,颜色深沉的乌镇渐渐从黑暗中展露出一丝光亮,让那笼罩在黑雾中的小镇与远处的沙海开始有着一丝丝的区别。夜晚对于别的地方来说,自然是夜暗和寒冷的象征,除了那些赏月吟诗之人或许会觉得黑夜的景致美不胜收之外,那漆黑的环境总是让人有些不太舒服。但对于乌镇这样一个紧临沙海的小镇来说,黑夜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夜幕中的明月格外的圆亮,更主要是夜晚的来临让呼啸的罡风平静下来,总算是让这个世界回归了安宁之中。而在今天这个清晨时分,在呼啸的罡风未风吹起之际,早已经接到命令和安排的矿工们,已经是拉开着长长的队伍,借着天边的一点点鱼白而快速的往北而去。

这是一支由青壮劳力组成的队伍,经过这一年来的休养,明显比刚刚离开矿洞之时要显得好了很多,不只是身材上的疲劳得到了恢复,那种对于矿洞外面生活的适应,也是让他们回归了正常。如今,在乌镇这里逗留了一年之后,他们即将返回家乡故土,那种即将与亲人团聚的重逢,让他们的脚步显得格外的有力,队伍的速度也是越发的快捷起来。

当然,除了内心的那种欣喜和急切之外,他们不时看向远处的目光中,多少略带着一些不安的神情。这也难怪,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是数次目睹那些由黄沙组成的妖怪,对他们所在的小镇展开攻击,那浩大的声势,那惊人的手段,对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沈同刚刚从入定中醒来,前半夜的时候,他倒是倒头昏睡了一下,但在沙海之中如此长时间所形成的警觉习惯,让他在略解困乏之后便是开始修炼功法,吸引灵力入体。虽然这样的修炼速度对于他此刻那庞大的气海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效果,但他也是深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样的道理,若是想要更进一步,时时刻刻的时间都不能浪费,这才能够先人一步。此刻,他明显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虽然那些矿工们早已经得到了命令不允许发出什么声响,便他们的人数太多了,而如沈同这样的修士,六识都得到过灵力的滋养,自然是反应敏锐远在一般人之上。

“幽前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同没有走出去,而是在神识中轻问了一声。

幽玄像是对于这样的举动早就了然于胸不由淡淡说道:“小友宽心,不过是那些没有灵力的凡人撤离而已,无须紧张。”

沈同听到这个消息,不由一阵惊讶,矿工撤离,也就是说宗门暂时是放弃对于乌石矿脉的开采了?这可不是幽玄所说的一件小事,对于天星谷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来说,任何一个命令和决策,自然都代表着一系列复杂的原因,他自是思忖着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才会让宗门的高层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这个时候,他不由又想到了刚见到张师叔时,他所说的自己恰巧赶上了即将展开的行动,虽然至今仍旧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沈同却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屋外,此时传来了张勇粗旷的声音,闻听到呼喊之后,深知已经是没法再静修的沈同,当即暗叹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众修士齐齐出现在了申道人所在的那个硕大石屋中,个个带着惊疑之色看着端坐在上首的那个老道士,而当他们看到沈同之后,自是一个个面露惊疑之色,显然其他几人或许是因为刚从最前沿的防线上退回来,尚不知道这位已经失踪了快一年的李师兄,居然安然返回了。而在此情况下,他们自是不太好出声问询什么,只能是一个个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

蓦然间,沈同感觉到了脸庞上面一热,顺着这种感觉偏过头去,却是见到了那位花枝招展一般的任师妹,满带着幽怨神情的看着他,想到昨天她那种干脆直接,火辣表白的情形时,沈同不由后背泛起一阵冷汗。这种被女人调戏的感觉,让他大感不适,更要命的是,对于灵界的女子,他本能的便是带着一种排斥感,内心之中实在是恨不得敬而远之,但偏偏李平这小子的女人缘似乎颇好,总是能碰到各式各样的女子,让他疲于应付。莫名其妙的,一身白色宫装,美艳至极的卢婷婷、冰雪聪明的李贞、小家碧玉温婉可人的阮琳,这一个个女子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让他一时间颇不自然。

尤其是当他目光不由自主的扫过那位任师妹时,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浑身上下都不由打了一个机灵。看他如此目光闪避的样子,那位任素素的脸色更是异样起来,说起来,以她的眼中带媚的诱人模样,在宗门之中自是不缺乏追求者,别的不说,便是此番一同前来完成任务的诸位师兄中,怕也就是这位李师兄对她不冷不热了,至于另外三位师兄对她自是殷勤频现,讨好至极。然而,世事就是这般奇妙,偏偏就是这个对她似乎没有什么感觉的李师兄,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有着强悍的身手,让她

也是第一次做出了这种投怀送抱的选择。

只是,让她无奈的是,追求者众的她,居然第一次主动送上门去还被人拒绝了,心中自是难受至极,看向这位李师兄的目光,也是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此时,申老道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各种胡思乱想,然后缓缓说道:“如此早便将诸位师侄给叫来,实在是有些唐突,不过眼下情况紧急,老夫也是顾不上这些礼数,希望各位师侄能够见谅。”闻听着老道的话语,众人自是连道不敢,听着他们的话语,申道人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数日前,老夫接到掌门师兄命令,要求我等撤出乌镇撤往南沙城集结,这几天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挖矿的工人也已经是先我们一步撤往落凤镇一带,老夫准备今日正午时分开始撤离,不知诸位可有什么疑问?”

一语说出,顿时让这座宽敞的大厅针落有声,连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起来。

南沙城,这座扼守在沙海与西极大陆咽喉处的城池,就像是一个魔鬼一般,让他们闻之色变,先前接取宗门任务之时,他们尚在庆幸不需要前往南沙城送死,虽然在乌镇这里也是连番与沙兽血战,但内心之中还是隐隐觉得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总算是没有前往南沙城送死!谁曾想,眼前这位申老道的话语,却是让他们心中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一时间惊骇不已起来。

就连任素素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什么心思再放在这位李师兄的身上了,她同样惊骇不已,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此事乃是由掌门亲自下令,老夫与张师弟商量之后,也是觉得上命不可违,只能是遵命行事,诸位师侄若是没有什么疑问,那便收拾收拾准备动身吧!”申道人眼看着他们的神情,不由神色不动的说道。

此言一出,张勇当即惊愕问道:“师伯,我们是全部赶往南沙城吗?那这里怎么办?宗门数千里来开采的矿脉,就这般荒废在这里了吗?”

申道人点头说道:“张师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矿脉固然重要,但既然掌门师兄下令让我们放弃,我等又有什么办法?再者说,此矿脉对于沙兽来说,自然是没有半点用途,只要南沙城那里的兽潮过去,想要重建乌镇矿脉,便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师侄无须担忧。”

说完,申道人目光一寒朝众人的脸上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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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节 决战沙妖

一旁众人脸上的神情各异,自是满带着不安之色,这位申师叔的话语,像就是平地惊雷一般的砸在他们的心中,让他们一时间根本没法回过神来。他们倒不是像张师兄那般的担心着矿脉以及乌镇的安全,或许是他们的思想境界还不够,或许是他们拥有着常人最为直接的想法,心中念道着的无疑是前往南沙城的危险以及这一连串任务下来,他们所遭遇到的不公。要知道,不远万里来此,本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了,又在这里连番大战,他们所遭逢的风险和付出的精力实在是远不像一般的宗门任务那般,即便是先前执事阁的卢长老已经允诺他们此番回去三年都不需要接取宗门任务,内心之中仍旧是觉得如此耗费日久,又危险重重的任务,实在是太过吃亏。

现在倒好,那本就已经不算丰厚的奖励还没有享受到,又得前往南沙城送死,如此情况,又怎么会让他们内心之中没有抗拒?便是连一旁默不作声的张季常,不由也是神情黯淡,显然他的内心之中也是充满了无奈。说起来,他比起这些师侄可要倒霉的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执事阁那个耗费时间惊人的地方,想要冒一点风险挤出一点修炼的时间,却是不曾想他这运气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如今又有这位张势的申师兄掌控一切,他便是没有插嘴说话的余地和机会,只能是无奈的接受着这样的布置和安排。

申道人冷肃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然后冷哼了一声说道:“诸位,老夫自是明白你们心中所想。然而,此事事关宗门安危,事关整个西极的稳定,若是南沙城被沙兽所攻占,将会有无数人死于沙兽之手,到时候所要付出的时间和代价可就远比此时要多上无数倍了。孰轻孰重,诸位心中好好掂量一下。话说回来,如今连掌门都已经亲往南沙城指挥此战,宗门之中又有谁能置身事外?不管是留在此地也好,去往南沙城也罢,皆是与沙兽-交战,谁也不要有任何的侥幸想法了。”

这座偌大的厅堂之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闷之中,不过片刻之后自知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和退路的众人,不由纷纷拱手侍立一旁,等待着这位申师伯下达命令。而看着他们如此表情,申道人的神情不由也是略微放缓了一些,说起来这些弟子也可算是流年不利,偏偏遭逢这样的兽潮战事,可谓是时运不佳。说起来,他自己也是已经亲自感受过一次可怕的兽潮,即便已经相隔了如此多年,但每每想起那种可怕的场面,依旧是心有余悸,在那种茫茫无尽的沙兽攻城面前,即便他们这些修士已经算是可以呼风

唤雨,却也依旧有种格外的渺小之感,像是在与天地相争,像是如同蚍蜉撼树一般。

只是,以他如今的城府和老练,自是很快便从这样的情绪中缓过了神来,看了看一众脸色难看的众人,他语气略缓的说道:“先去收拾准备一下吧!一个时辰之后,我们紧随那些矿工一起离开!”

“是!”众人纷纷施礼应答,即便情绪不高,却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接受这样的现实。

而就在这时,申道人与一旁的张季常脸上同时一变,两人相互之间看了一眼,神情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而那位一直没有吭声的张师叔,此时的神情则是越发的难堪,不由冷哼一声说道:“这些畜生,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申道人脸色一变之后,转眼便是平静了下来道:“师弟,既然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那便先解决了这里的麻烦再上路,也省得到时候记挂着这里的安危。”他此话说完,张季常的脸色便是更加的难看了,很显然,申师兄这是在照顾他的脸面了,按照他昨天的说法,他是坚持立即就走,不愿意与这些沙兽再有纠缠的,哪里知道,一切都如老道所预,这些沙兽就像是成了精一般,像是在有意拖延他们的脚步,根本不给他们安然离开的机会。看起来,事情的确是像申师兄所说的那样,这些沙兽目的明显,显然是有更高级的沙兽在背后筹谋指挥。再联想到连掌门师兄所下达的命令,眼前的局面和形势的严峻程度,自是可想而知。

“走,先去解决了那些沙兽再说!”申道人冷哼了一声,脸上旋即露出一丝肃杀之色,他的目光旋即落在了沈同的身上,显然是因为这位实力强劲师侄的归来,而信心大增。说起来,沈同的实力未必比张勇要强,但在对付这些沙兽时,张勇的金属性法术攻强守弱,明显有些发挥不出应有的杀伤效果。要知道,以他的孱弱防御力,一旦被沙兽与连手攻击,便是只有挨打逃跑的份,根本没有发挥了本身实力的机会。而另外的那些师侄,应付那数量惊人的沙兽时,已经是吃力至极,又哪里还有余力来对张勇进行增援和辅助?这一年来,所幸那头沙蝎没有出现,否则的话,怕是他们早就溃败而逃了。不过,即便如此也只能是勉强守住乌镇,拿那些沙兽没有任何的办法。

如今,李师侄归来,并且实力大进,有他与张勇一起联手对敌,显然局面瞬间便是翻转了过来,再也不惧眼前沙兽。

沈同自然是从申师叔的眼神中感觉到了那种寄予厚望的

期望,知道此番又要扛起重任,不过此时他的修为已经攀上十层,远非先前所能比,自然也是毫无惧色,自信即便再对了那头筑基期的沙狼,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乌镇的最南边与沙海相连之处,此时风沙滚滚,天地暗沉,伴随着罡风迎面扑来的沙子,更是带着强劲的力道,烦不胜烦。而如此景象,也算得上是乌镇这里的特色了,对于他们这一众人来说,显然是再熟悉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一年来,此地遭逢过连番的激战,所以到处坑坑洼洼,即便是风沙不断,落尘不绝,却是依旧只能略微弥补地面的浅漏伤痕,没法尽复先前的原貌。

就在他们这边厢刚刚抵达此处时,远处的沙海之中,当即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当先的那个庞然大物,自然便是那头实力强劲的筑基中期沙龟了,其如房屋一般大的可怕头颅当先从风沙中展露出来,刚一出现,便是发出一声惊天响动,直震的空中的飞沙一阵颤抖,震的罡风一阵扭曲。仿佛连天地之威在这头沙兽的面前,都有些畏惧和退缩。而在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形之后,那头沙龟也是毫不客气,似缓实疾的直冲而来。

与此同时,漫漫黄沙之中,无数的身影展露了出来,那一只只沙龟、一头头沙狼、一个个沙蝎排列着整齐的队伍,以一种森严的阵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伴随着那头沙龟的高亢吼叫之声,蓦然间发起了一轮猛攻。说起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彼此间大大小小的战斗已经有几十次之多,如此频繁而密集的战斗,双方自然是知根知底,甚至就连对战的方式,也都成了固定的套路,也正因为如此,那头沙龟的进攻没有任何的迟疑,它仿佛是深知那个老道士的厉害,甫一见面之后,便是张嘴喷吐出一抹光柱,像是想要利用着这样的抢攻之势,占据一点上风。

而就在这头沙龟一露面之后便是展开进攻之时,另外一侧的风沙之中,一道快如闪电一般的身影出现,其刚一露出行踪,便是化为一道残影扑来,外加上它那雄壮魁梧的身躯,这一扑可谓是声势惊人。而在沙兽之中,能有如此强悍攻击力的,自然便是那头沙狼了,只是此刻的沙狼,像是明显比原先更加的彪悍了一些,显然连番的战斗,也是让其战斗的经验越发的丰富起来。

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此兽自然只能由张季常来应付,以他筑基期的实力和不俗的身手,足以与这头沙狼战成平手,但此时,申老道却是厉喝一声道:“李师侄张师侄,你们二人立即拖住此妖,能缠住它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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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节 缠斗

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在那个风沙弥漫的日子里,在那个除去黄沙便是不见其它的沙海中,他们亦是曾与沙兽展开了一场激烈战斗。时空仿佛变幻了起来,时间也像是没有流逝过一般,此时此刻,听着老道如此厉声疾呼,沈同仿佛像是回过了一年前一般。只是,当他的全身灵力运转开来之后,一股强悍而澎湃的灵力蓦然间涌遍全身,那种浑身上下酣畅淋漓的感觉,一时间让他感觉自己的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用不完的力量。

厚土盾呼啸而出,其土黄色的光芒刺眼而尖锐,方一出现之后,沈同便是快步冲了过去,毫无惧色的迎上了那头突然从侧翼杀出来的沙狼。此时的厚土盾,其光芒闪烁的凝实厚重之感,远超原先的模样。随着他修为层次的提升,体内灵力的暴涨,其法力的强悍程度也是随之暴涨。

张季常自然也是听到了申道人的呼喊之声,眼看着沈同快速冲来,他也是冷哼一声,似乎颇有些鄙夷的看了这头沙狼一眼。相互交手几十场,彼此间的实力强弱自然是心知肚明。论实力,他与这头沙狼相差不多,但论法术的诡异和手段之丰富,沙狼只能以身躯作为攻击武器的方式实在是远逊于他,每每交战之时,沙狼便是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被他给压着打,但让张季常有些无奈的是,他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却也是根本奈何不了这头沙妖。每每他积蓄力量发出致命一击时,其身上泛起的诡异黄芒便是能够将他的杀招给化解,而普通的攻击击打在它的身上,固然是可以留下伤痕,却是伤及不到它的根本,其隔一段时间再出现时,早已经恢复如初了。如此情形,怎能不让张季常越打越恼火,越打越是郁闷。

此时,听着申师兄的安排,张季常也是明白了这位师兄的意思,他当即侧身让开空间,然后转身迎上了一旁的练气期沙兽。

便在这时,“砰”的一声闷响传来,地上沙土飞溅,声势惊人。如引惊人的声势自是让一旁众人神情一愣,不由自主的朝那里看去,只见风沙飞舞之中,沈同那略显单薄的身躯连退十数步这才站稳脚根,再朝他手里的光盾看去,显然已经是没有了先前的光芒四射,摇晃之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然而,让所有人惊骇的是,以练气期十层的修为,李平这个家伙居然硬生生的顶住了这头筑基期沙狼的凌厉一击,如此惊人的场面,着实让他们给惊掉了下巴。他们固然

知道李平的实力明显比他们要强上许多,但哪里能猜想到,其居然如此强悍和霸道,其法术的防御力坚固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说起来,除了申老道、张季常和张勇三个修为最强之人外,其他的几名修士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李师兄出手,只是如此场面,实在是颠覆了他们的想象。先前的连番交手中,申老道也不是没有想过派人拖住这头沙狼,然后利用张季常的强悍手段横扫那些练气期沙兽。

只是不管是张勇也好,其他人也罢,根本没有人能挡得住这头沙狼的狂暴攻击,便是运转了四象蟠龙阵之后,这头沙狼也是灵动至极的一路追杀着落单之人,让张师叔根本是没有空去横扫战场,以至于形势便一直这般胶着。自然对于这头沙狼的强悍,他们也是有着深刻的了解。

沈同却是顾不上一旁众人的这些想法了,他看了看身前光芒黯淡的光盾,又看了看似乎在恢复着灵力的沙狼,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先前他在九层修为时,被这头沙狼一路追杀了三天三夜,可谓是狼狈至极,最关键的一点便是护盾每每被击溃,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去重新运转,而此番随着修为的提升,虽然应对起来仍旧是十分的吃力,但总算护盾没有崩散,其强力一击还在他的防护范围之内,由此可见其修为的增加对于他实力的提升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以他如今不过练气期十层的修为,便是能挡下筑基期沙兽的全力一击,若是能够修炼到十二层大圆满的水准,怕是筑基期以下修为之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了吧!

如此这般兴奋的想着,他体内的灵力如洪水一般快速的涌出,随着灵力的注入那摇摇欲坠的光盾也是重新恢复先前的模样,再度光芒四射起来。

那头沙狼此时也像是从那种猛烈的撞击中回过了神来,其恶狠狠的紧盯着沈同,显然也是认出了这个先前差点命丧于其手的手下败将。而此番受挫明显让它暴怒不已,一声狂吼之后,也是再度呼啸而来,誓要将他给斩杀在当场。

“嗖……”一声惊人的厉啸传来,只见虚空之中一道刺目金光闪过,其光芒如同一道炽热的光线,驱散了笼罩在四下里的沙尘,直往那头沙狼的头颅前方激射而去。如此惊人的速度,如此强劲的力道,顿时让那头沙狼感觉到了危险来临,一时间只能是奋力的扭转身躯想要闪避开来。

“砰……”

“呜……嗷……”

闷响声与沙狼的痛苦呻吟声响几乎同时出现,定神看去,只见那根犀利的金色长箭,一击便是崩飞了它身上的一小块沙粒,明显也是给它带来了不少的打击。更重要的是,在它闪避之下,其原先的强悍一击,自然是大受影响,这一次撞击在沈同的护盾之上,只是让他略退二步便是站稳了身形。

硕大的身躯便是在沈同的身前重得的砸在黄沙之中,这一刻他实在有种想要冲上去用身躯将它给压住的冲动。沈同自是知道这样的机会十分的难得,若是可以抓住这样的机会,等到神秘小珠的吞噬功能激发,这头凶悍的沙狼自是将瞬间一命呜呼并且给他带来惊人的灵力补充,但如此想法实在是有些不现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不敢有任何的异动。事实上,他更是知道,若是神秘小珠的秘密暴露,怕是他这条小命也将彻底的完蛋,到时候便只能是等着被那些高阶修士杀人夺宝吧!

沈同连退路步,刻意的拉开着与沙狼的距离,眼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张师兄在射出一箭之后,脸色泛白的模样,便是知道先前的一箭实在是对灵力的损耗颇大,好在他们只需要拖延下去给两位师叔赢得时间便行,倒是让他们心中大定,安心的应付着眼前的形势。

沙狼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其恶狠狠的盯着沈同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诧异他那防护能力的大大增强,旋即它抬头朝远处看了看,颇像是在动脑子思考着什么一般。旋即,便是只见这头沙狼再度呼啸而来,但一转身却是要绕过沈同,直扑远处的张勇,如此做法,自是与先前绕过法阵展开攻击的方式一样,但它却是忽略了沈同的移动速度,相比起需要四个人操控的法阵,沈同在给自身施展了一个轻身术后,移速惊人,虽然比起这头沙狼来还有一点差距,却也是足够堪堪挡在了它的前进道路上,用那结实的护盾硬生生的封堵住了沙狼前进的道路。

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跑路的张勇,此时眼看着这位李师弟居然能够截下这头沙狼,当即也是大喜过望,瞬间一声大吼之后,张弓搭箭,猛然间朝沙狼射去,那呼啸的长箭如先前一般,带着一种惊人的力量。

沙狼避无可避,只能是身上土黄色的光芒一闪,只能硬生生的抵挡着这可怕的一击。旋即,便是只见金光与黄芒一同崩散,那剩余的力量毫不留情的撞击在它的身上,让它再度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哀号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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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节 稳执先手

与一年前联手对付这头沙狼相比,此刻的沈同与张勇二人却是与当时的情形截然不同,前番大战之时,他们联手对敌固然沈同的厚土盾可以挡下沙狼的冲击,但每每自身也是被击飞出去,护盾破散,不得已之下张勇只能是无奈之中被动射出手中的金箭在要命的关头替这位师弟解一下燃眉之急。如此情形下的一击,固然可以逼迫沙狼做出应对,但因为蓄力的时间不够,蓄积的灵力不多,金箭的杀伤效果自然也是大打折扣,远没法给敌人带来致命的打击。而如今一年过后,最大的变化便是沈同的修为提升到了十层水准,不要看只不过是一层修为的差距,反应在眼前的战斗上时,便实在是天壤之别。

在沈同的防护法术可以完全挡住沙狼的攻击之后,张勇也是无需再有任何的担忧和顾忌,其每一根金箭的射出,威能都达到了最大,其体内浑厚的法力汇聚到金色长弓之色,其光芒四射,实在是让人不敢正视。五行灵根之中,论攻击力自是以金灵根为最,锐金之气摧城破甲犀利无匹,势不可挡,同阶的金灵根修士根本不需要借助灵器的辅助,便是可以施展出惊人的术法。就像此刻的张勇一般,长箭所指之处,即便已经是筑基期的沙狼亦是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再也不敢像先前那般肆无忌惮的朝他们这里展开强攻,显然在吃了一点亏之后,也是学聪明了起来。

远处的申老道见此自然是大喜过望,这位李师侄修为提升之后,其实力之强还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当初在沙海中遇到他时,在沙狼的攻击之下,他可是只能勉强挡住它的一次次进攻,无奈之中被一次次的击飞出去,也幸亏他的反应比较灵活,每一次都能借着这冲击之力拉开一段距离,否则的话,怕是早已经陨落于这头沙兽的手下了。倒是没有想到,一年之后,他便是可以在正面的相抗中毫无惧色的硬扛下这头沙狼的猛攻,他所修习的护盾法术之强,可实在是骇人听闻。如此一来在张勇的配合下,那头筑基期的沙兽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和手段,自然让他大喜过望。

“张师弟,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申道人大笑一声,蓦然间拂尘一摆,旋即一连串的长枪直往那头沙龟的头顶砸去,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是将战场的主动权给完全的抓在了手里。

此时,整个战场上都混乱和激烈了起来,远处的战场边缘处,一个灵动的身影四下里飞奔着

,像是在躲避着沙兽的追击,不过他的身形灵动至极,在几个沙兽之间飞蹿乱蹦,虽然略显狼狈,但似乎并无大碍。远远看去,有些看不真切,但那人应该是与张勇一样接取了驻防乌镇任务的三名弟子之一,其中一个名叫赵真的修士已经不幸陨落,只剩他与张勇二人了。

另外的四名弟子,便是与张季常一同前来的另外几人了,说起来张师叔对他们还算是照顾有佳,此刻他们四人手中各捧一块青玉阵盘,一个个盘坐沙丘之力,用尽全力的驱动着阵法,一阵青光莹莹之间,一条张牙舞爪的蟠龙四下游走不定,在黄沙漫天与黑石相接的这样一处荒芜世界中,那条青色蟠龙实在是惹眼至极。至于那些沙兽,似乎明显也是自知不敌那两位筑基期的修士,彼此成群结队,组成着一个个阵势,或是团团围住了他们四人,或者在远处远远的朝两位筑基期修士这里展开着攻击,虽然明知道是何不了对方,却也是能为已方争取一点主动。

但今天,形势则是大不相同,往常之时,申道人和张季常二人都被同等修为的沙兽所牵制住,根本没有空腾出手去对付这些沙兽。但如今,随着沈同的加入,沙狼不仅脱不开身,更是被二位练气期弟子给联手压住,如此这般情况下,张季常便是如同狼入羊群一般,直入无人之境。

只见这位张师叔一张白晰的脸庞上面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杀气,其脚踩棋盘,在半空之中呼啸而过,手中更是不断的飞射出一颗颗黑白两色的棋子,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往沙兽群中奔去。

一道道光柱在那些沙龟的嘴里喷吐而出,密密麻麻的朝张季常扑去,想要将他的身形给束缚住。然而,如此攻击若是在张季常与沙狼缠斗之时移动不便兴许还能起些作用,但此时他冷哼一声,蓦然间灵力一动,脚底遁光大亮速度倍增,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便是远远的离开了那些光柱的攻击范围。

棋子呼啸而出,密密麻麻的击打在那些沙龟的身上,顿时一阵黄沙飞溅,一阵低沉而连绵的痛苦声响传来。不过,这些沙龟的防御力实在是惊人至极,遭受如此攻击,却还能坚持住,纷纷身上黄芒闪动,然后一个个靠的更紧了,逐渐的凝聚起一座硕大无比的山丘模样,看那样子,虽然比起那头筑基期的沙龟还要略小一些,却也是相差并不算太远了。

如此情形自是让张季常眉头微皱,不

过旋即他便是呼啸而过,转身朝那些沙蝎扑去。青色的蟠龙游走不定,一块块声势惊人的沙块砸来,却是被蟠龙的利爪给轻易撕碎,但或许是受限于主持法阵的修士灵力有限,那条蟠龙远没有在暴风山脉时那般的犀利和凶悍,要知道当初的蟠龙在面对着成群鬼物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的撕裂鬼物组成的阴云,其强悍的攻击力可谓是让人望而生畏,而如今的形势下只能被动防守着沙蝎的攻击,也是明显有些力不从心的模样。

张季常眼见着自己的拿手法阵只有如此效果,显然也是心生怒意,只是这样的怒火没法向这些师侄发泄,便是只能朝沙蝎的身上倾泻-了,只见他呼啸而至之后,手里光芒飞闪,无数的棋子灵动至极的朝那些沙蝎当头兜下。或许是早已经习惯了原先的僵持局面,此番张季常的杀出让这些沙蝎一时间乱作一团,面对着那力道惊人的光芒,沙蝎或是奔逃闪避,或者掀起沙块硬拼,却都是毫无作用,转眼间便被屠杀一空。

只见黑白两色的光芒闪动间,呼啸而来的沙块虽然看起来巨大,却是在光芒的闪动中一穿即透,旋即去势不减的径自穿透了沙蝎的身躯。相比于那些防护能力惊人的沙龟,这些沙蝎的防御明显是弱了好几个层次,棋子毫无阻碍的穿透了沙蝎的身躯,将其化为一堆沙子留在原地,再也没法动弹了。狂风呼啸而过,黄沙随风而逝,一切不过就是在转眼之间烟消云散,回归本元。

旋即张季常根本没有任何的停留,遁光一闪之后,便是朝另外一侧的沙狼冲去,沙狼的数量本就不多,连番几次的交战,沙狼的折损颇为严重,尤其是一年前在矿区的伏土隐灵阵前,那颗极品灵石支撑的法阵,实在是给了这些沙狼致命的打击,在猝不及防下,让它们死伤惨重。随后偷袭矿工的狼群也是在申老道的手里尽数被灭杀,如今只剩寥寥几头的沙狼,只能吡牙裂嘴的追杀着落单的那个修士,却是转眼间便大难临头了。

棋子呼啸而来,这些沙狼个个眼中凶光一闪,悍然朝他这里冲来,却在半途之中,一个个惨嚎着化为一堆沙子落下。

远处,那头筑基期的沙龟与沙狼眼看着手下分批被围杀,顿时一个个狂怒起来,只见原本被一支支长枪所完全压制住的沙龟,此刻不惜硬挨了几根长枪的攻击,蓦然间朝老道所在的地方喷吐出光柱,摆出了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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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节 撤离乌镇

眼见这头沙龟的拼命举动,申道人只是冷冷一笑,其战斗经验之丰富实在是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只见其不慌不忙,操控着光枪猛然间击打在沙龟的身上,见其身躯一阵摇晃而那光柱又杀奔到他面前来时,徒然间掐动法诀蓦然间消失在了原地,其近乎瞬移一般的土遁术在如此短兵相接的搏杀中,实在是太过犀利。这一次,他不过闪避开来十几步的距离便是破沙而出,手中拂尘一摆,又是一根长枪呼啸而出。

此时的沙龟眼看着远处的张季常手起刀落一般的势不可挡,一只只沙兽根本来不及闪避便是被其一击致命,顿时也是气急攻心,面对着呼啸而来的长枪,其根本不做防御一道紧接着一道的光柱喷吐而出,像是拼着一死也要重创于他。若是一般的修士,那对这种疯狂的攻击怕是需要退避三分或者是小心防备,虽然这头沙龟明显也是守强攻弱,但其修为境界摆在那里,其盛怒之下的攻击自是不可小觑。偏偏申道人所学之遁法,似乎恰巧便是这种手段的克星,其每每在一击伤到沙龟之后便闪避于一旁,让它那近乎搏命的手段处处落空,空有满腔的愤怒而奈何不了他分毫。

此时一旁的沙蝎沙狼已经是全部毙命于张季常之手,这一年多来郁积在心头的怒火一旦得到释放,那种酣畅淋漓之感顿时让他大为欣喜,其“哈哈”大笑几声之后,也是掉转方向,再度朝那些沙龟扑去。数量足有几十头之多的沙龟,此时密集排列在一起,面对着张季常这个筑基期的可怕敌人时,这些沙龟居然是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和配合程度,几见这些数量惊人的沙龟,此时已经是彻底放弃了主动进攻的态势转为了守御的姿态,面对着呼啸而来的黑白棋子,一部分沙龟喷吐出光柱进行正面的进攻,一部分沙龟身上光芒涌动,明显是主动的挡在了一旁沙龟的前方。

将近半数的棋子在沙龟光柱的攻击下消散,即便是能够击穿光柱的黑白棋子,其灵力也是大失,远没有了先前的冲击之力,而如此攻击落在沙龟身上时,实在是起不到太大的杀伤作用,除了飞溅起零星的黄沙之外,便是再无别的效果。如此情况,别说是击杀那些沙蝎和沙狼时的势如破竹,便是比起早先攻击那些沙龟时也是远远不如,在这极短的时间里,这些沙龟便是能排出如此阵势,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而在这一击没有取到丝毫的效果之后,张季常不由也是脸上笑意渐失,重新变得凝重了起来。

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沙兽,张季常像是第一次见识这些沙龟一般,实在是眼前的局面让他颇为震惊,大感意外。眼前出现在他面前的,实在已经不能用没有灵智的沙兽来形容了,这一刻他所看到的仿佛是一支纪律严明,组织有序的军队一样,用一种齐聚在一起的力量来抵消个体的孱弱。若是单独的一只沙龟,虽然防御力不弱,龟壳坚硬,但他自是有信心不惜损耗一些灵力来快速的解决这些麻烦。可如此意外的情况让他在试探过一次之后,便是大感棘手,想要顺利的解决这些沙龟,显然不是短时间里能办到的了。

“你们拖住这些沙龟,等我先解决了那头沙狼之后,再来灭杀它们不迟。”张季常倒也是果决异常,当即也是做出了应对,重新做出了安排。维持着法阵缓缓推进而来的那四名弟子与那个一直单打独斗的年轻修士自是纷纷应答了一声,旋即便是毫不迟疑的对那些沙龟展开了进攻。

对于他们来说,此时身上的压力自是大减,沙龟比起那些沙蝎和沙狼来,虽然实力相差不多,但它们的攻击力却是远逊于那两种沙兽,自身的危险自是大大的减少而对他们来说,以张师叔的手段都难以在短时间里解决这些沙龟,以他们的实力自然就更不可能了,但要拖住它们,减小另外两处战场的压力,倒是没有任何的难度。

而眼看着张季常快速朝这里奔来,那头凶悍异常的沙狼眼神之中终于也是露出了一丝畏惧之色……

夜幕笼罩着大地,银辉轻洒,星光熠熠,整个世界在这种银黑色的光泽中显得安宁而又神秘。远处一阵阵虫鸣声响起,由远及近,连绵成片,夜晚的来临让人类陷入了沉睡让昆虫野兽开始了狂欢,那偶尔在草丛中弄出响动的小兽,便像是不安寂寞的孩童一般,欢快的享受着难得的美妙时光,尽情的感受着生命的美好!

深吸了一口气,沈同仰望星空,大感轻松,尤其是那久违的青草花香,更是有种难以想象的美好,让人心旷神怡。虽然他曾在那个狭小黝黑的密室中呆了数年之久,在那种光线黯淡的环境中孤寂一人,相比起来在无尽沙漠似乎时日尚短,但此番能够重新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林,能够呼吸到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依旧有种恍然隔日般的感觉。

便在此时,一旁传来了张勇压低了声音的问话:“李师弟,白天一番大战,可有受伤?”

也难怪张勇会是这般模样,实在是此时他们正拉开着距离行进在山间小道上,如此宁溢的环境,虽然两位师叔并没有刻意要求禁止交谈,但对于他们这些深处沙海边缘日久,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感觉到过如此气息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忍心打破这样的平静,不忍心惊走难得的静溢。

沈同本也是沉醉在如此美好的气氛中,但张勇的关切问话,他也是不得不回应,只能是点头轻声说道:“蒙师兄关照,我尚算运气不错,倒是师兄此番元气损耗颇大,怕是需要安心静养一段时日吧!”

张勇轻笑道:“不过就是亏损了一点元气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说完,他便是啧啧有声的叹道:“真看不出来,师弟如此年轻,修为不过十层,便是能够硬扛筑基期沙兽的轮番攻击,师弟如此实力还当真是不可思议,难怪师弟在沙海之中迷路如此之久都能安然回来,想必是碰上一般的沙兽,也是奈何不了师弟分毫吧!”

沈同摇头叹道:“师兄说笑了,此番能够回来,实在是侥天之幸没有撞进沙兽群中,否则的话,以我如此微末伎俩,哪有活下来的可能?再者说,师兄未免太过高看于我了,我不过就是占了法术防御力略微强硬一点的便宜而已,真要说起来,师兄的金箭才是杀伤力十足,连筑基期的沙狼受此攻击也是身受重伤,又岂是我这种只能缩头挨打的功夫能比的?”

张勇轻笑道:“说起来我跟师弟还真是投缘,我的法术偏向攻击而师弟的法术重于防守,两相搭配起来,还真是相得益彰,若不是师弟能够挡住那头沙狼的攻击,我又哪里能够安心的展开进攻。先前这一年多来,我可是屡次被这头沙狼追杀,真是气的牙根发痒,这一次可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沈同苦笑道:“师兄,我们这般算不算是相丝吹捧?”

张勇则是嘿嘿笑道:“师弟,凭我们此番能够联手挡住筑基期沙兽的连番进攻这一点,便是足以自豪和吹嘘一辈子了,又何来吹捧这么一说?要知道筑基期修士是何等强大的存在,能有此番经历可实在不是一般的修士所能比拟的。”

便在此时,前方的张季常也是回过头来说道:“两位师侄此番立下大功,回去宗门之后,我和申师兄定会如实上报,自不会让两位师侄白冒这番风险,说起来,门中弟子如两位师侄这般修为的,可还真是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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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节 撤退途中

一旁众弟子听闻着张师叔对他们二人的夸赞自是羡慕不已,只是想起当时的可怕情形,却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两位师兄实在是技高人胆大,要知道他们所面对的可是筑基期的沙兽,其随手一击便是强悍无匹远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承受,而那名不过练气期十层的李平李师兄,居然可以硬生生的用护体法术完全的挡住沙兽的暴怒狂攻,想着那头沙狼庞大的身躯一次次狂暴无比的冲来,他们便是一阵头皮发麻。而这位看起来身材并不算强壮的李师兄居然能够如数接下,可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至于那位张师兄,以其修为能伤到沙兽,显然也不是一件轻易能做到的事情,再联想到他们自己所学法术便是连修为相当的练气期沙兽面对起来都吃力至极,其中的差距之大,自然是可想而知了。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便是这样的道理了。

众修士看向他们二人的目光自然是神态各异,那位张师兄也就罢了,这位李师兄其貌不扬,与他们一同前来之时,皆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如今不过一年时间却是将他们甩出去了如此之远,实在是让他们羡慕与嫉妒的神情交织,眼神格外的复杂。尤其是长相略有些寒碜的戚华,想到昨天才坏了这位李师兄的好事,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遭受他的报复?一想到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戚华便是大为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真是害死人啊!明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和相貌,显然得不到任师妹的青睐,如此作法可实在是愚蠢至极啊!

偷偷回头朝李平那里看去,戚华却是发现这位李师兄正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朝他这里看来,顿时让他的神情一僵,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只是以他此刻的心境,又哪里能真正的笑出来?脸上的那副尊容配合着本就尖嘴猴腮的模样,实在是更显难堪。

至于远得稍远一些的任素素,再看向李师兄的眼光时,便是格外的幽怨了。她固然是知道这位李师兄实力惊人,能独自一人在沙海中呆了一年还活着回来,手段绝非一般修士能比,但她哪里能想到,这位刚刚才晋升练气期十层的李师兄居然如此强悍的离谱,居然能有与筑基期沙兽相抗的资本,早知道如此,昨天说什么也要攀上这层关系,傍上这根“粗腿”再说。说起来,如她这般的女修士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其灵根资质虽然不错,却也算不上顶尖,修行起来

,自然是速度缓慢。若是拥有着倾城绝美的容颜,能让宗门的长老看中,倒是可以凭借着这种关系扶摇直上,可以她的外貌长相,对于那些站在宗门顶端见多识广的长老来说,又哪里能看得上?

其实别说是门中长老了,便是那些练气期中的顶尖修士也不乏女修士投怀送抱,想要在其没有腾飞之前成为其双修伴侣。如她这般普通的女修最终也就只能成为别人的炉鼎,供其采摘而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了,说起来若是能趁这个机会与这位李师兄同床共枕,留下这番情份,他日自也是能有所依靠了。只是,此时似乎说什么都晚了……

至于沈同,此时则是不免内心颇为感慨,他不由想起当初刚到灵界之时的情形,在自家的小院之中,被五婶一家所欺上门来,那个不过练气期七层的族弟李福,居然凭借着修成了法术的优势而对他痛下杀手,虽然当时他心无生意,对生命了无牵挂,但神识之中来自于李平的那一部分明显也是充满着愤怒和不甘。如今说起来,他也算是小有所成,初具自保之力,往后自是不愿意再受这样的屈辱,虽然他并无扬名立万,出人头地的想法,但也不愿再受如此委屈。

旋即他不由也是想起了白天与沙兽的那场大仗,显然也正是因为此番再度与那头沙狼交手,让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了更加清楚的了解。在与沙狼交手之时,随着修为提升到十层之后,法力境界的提升带来了厚土盾法术的大幅增强,在正面相搏之中可以硬接沙狼猛攻的情况下,显然他也是有了与筑基期沙兽相抗衡的资本,当然这也是因为沙狼包括那头筑基期的沙蝎似乎攻击力并不算太强的原因,若是换成那头沙龟的光柱攻击,怕又是一副别的景象了。

能在正面相较中挡住沙狼的攻击,自然也就是有了能与之周旋的资本,当然除了厚土盾之外,沈同如今本身的攻击手段并不多,想要指望依靠水箭术来灭杀沙狼,自然是无稽之谈。不过,若是没有旁人在场,幽玄自然是可以出手相帮,更有土遁术这个新学的神妙遁法在,算是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比起当初在沙海之中被这头沙狼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其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只是提升至练气期十层便是有如此惊人的变化,实在是让沈同对于后面的境界修为充满了期待。

而乌镇的一场大战,显然也是因为这个实力已经不弱于普通筑基期怪才的加入而发生了根本

性的改变,这一年来彼此双方在乌镇连番拉锯便是因为彼此双方都缺少打破僵局的力量,对于修士这方来说,他们明显处于劣势,便是因为两位筑基期修士都被同等修为的沙兽所牵制,没法发挥出足够的杀伤力,仅凭剩下的六个练气期弟子要对付数量十数倍于他们的茫茫多沙兽,自然是吃力至极。好在申老道的实力惊人,手段颇多,其不时的出手增援,倒是让局势勉强能够维持住。尤其是在一次交锋中,那位赵姓修士不幸被围杀,也是让申道人放弃了主动攻击的态势,转为了防御,倒是让局面更加的平稳起来。

当然,这样的平稳只是相对而言,若是什么时候那头被李平引来的沙蝎再重新加入战场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可就是一场灾难了。好在,这种可怕的情况一直没有发生,反倒是李平这个家伙在一年之后安然回来实力大进,终于也是让申老道抓住了机会,给了那些沙兽致命一击。

在那头沙狼被沈同和张勇二人拖住之后,张季常的强悍实力得到了彻底的发挥,其先是灭杀了那些沙蝎,再转手解决了数量已经不多的沙狼,在发现短时间里解决不掉那些沙龟的情况后,他当即也是转而攻击那头筑基期沙狼,联手两位师侄一起合力展开进攻。在沙狼的每一次攻击都被沈同给挡下来的情况下,这头沙狼便是只能转而逃蹿起来,只是张勇的金色利箭其攻击力实在是可怕,每每其要转身逃脱之时,便是会有一支要命的金箭飞来,让它不得不放弃逃跑的打算,硬着皮头挡下这一击,而在这之后,张季常挥手祭出棋盘法器直接将那头沙狼给活活困住,配合着张勇一起,最终将那个凶悍的沙狼给灭杀在当场。

那头被申道人缠住的沙龟虽然暴怒连连,却也是始终没法突破他的纠缠,最终只能看着手下的沙兽被分而围杀,尽数被灭。而在那头沙狼也被灭杀在当场之后,那头沙龟也是终于感觉到了畏惧,开始带着手下的沙龟群撤退起来。

虽然沙龟的攻击力不算太强,但防御力实在是惊人,一番消耗之下,眼看根本击不破这些沙龟的防御,申道人也是下令开始撤出战斗,按照原计划撤往南沙城,此番大战,他们大败妖兽,实在是酣畅淋漓,这一路上,自然也就显得轻松许多了。

但沈同看着宁静的夜空,想着南沙城那里的兽潮,想着李平的父亲李显便是死在南沙城外的沙海之中,心中实在是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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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节 三大派

初到灵界之时,沈同对于李平其实并无太多感觉,事实上当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去往冥界与妻子团聚,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有着深深的排斥和冷漠。甚至当李平的五婶带着二个儿子欺上门来之时,他都有种冷眼旁观的漠然。当然,最后李福的举动的确是惹怒了他,但也仅此而已。对他来说,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家庭,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又哪里能有多少的归宿感和亲近感。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种冷然旁观的姿态生存于这个世界上。

至于幽玄跟他所说的修炼到化神期然后破碎虚空前往冥界的事情,在他看来实在不亚于天方夜谭,根本没有什么可能,他所做的,也仅仅是顺其自然而已。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逐渐的熟悉这个与人界迥异的世界,他似乎渐渐的融入了其中,不自然的,他已经开始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沈同还是李平,抑或者是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之后,他既是沈同又是李平?尤其是当他从林鸿文的口中听闻南沙城的一些过往和兽潮相关的那些事情之后,他开始对于李显的死亡产生了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或许是他本身对于自己父亲的思念也是如同李平一般吧!在那种蓦然间感觉李显陨落似乎别有隐情的时候,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来自于人界,与这个他世界的人毫无关系。

仰天暗自叹息了一声,明月当空,星光点点,如此良辰美景,他却是没有任何大战胜利过后的喜悦和欢愉,反倒是对于亲人的思念莫名其妙的涌上了心头,让他大为感慨人生际遇之不同。

行进的队伍突然间停顿了下来,月夜银辉之下,只见走在最前端的申道人摆了摆手道:“先行休息二个时辰再继续赶路。”

闻听着这位申师伯的话语,众人自是一个个朝一旁散开,而沈同显然也是有意无意的与张勇挨的比较近,明显是生怕再与那位任师妹有何瓜葛和牵连。他的如此举动,自然是让本打算趁机靠过来的任素素大感失望,神情一时间也是颇不自然。

一只猴子欢快的冲出了人群,在四下里乱蹿了起来,或许是这里的清新空气让它感觉到了轻松和熟悉,或许是因为不再有漫天的黄沙而让它大感自由,这只青面猴一路欢快蹦达,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一般,尽情的享受着

自由的快乐。眼见自己的灵宠如此开心,连带着心情不错的张季常也是展露笑意,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当然,以他的修为自然是不需要趁机休息的,事实上若不是为了照顾他们这些弟子,以他们二位筑基期修士的神通,御器飞行,此刻怕是已经到了南沙城了。

如今队伍停止前进之后,张季常不由问道:“申师兄,前番着急赶路,连带着乌镇那里都顾不上安排和收拾便一路北上。如今明月高悬,怎么反倒是要休整了。”

申道人轻笑道:“师弟,今时不同往日,掌门师兄的命令下来,我等自然是要遵照执行,若是久在乌镇不走,怕是到时候师兄追问下来,我等不好回答。如今嘛,我们已经身在途中,至于是早上几个时辰抵达还是晚上一些时日,这个关系应该不大吧!”

张季常一愣,略一思索之后,当即也是明白了其中的诀窍,当下也是不由对这位师兄大为敬佩起来,难怪他能一直独独当一面,实在是为人处事之老练,远非一般人可比,更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的把柄和口舌,实在是妙不可言。不过,如此不上台面之事,这位申师兄都坦然相告,显然也是说明这位师兄没有拿他当外人。或许是如此长时间的并肩作战,二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比刚开始之时要亲近多了吧!老道在言语上面,自是不像之前那般的顾忌和提防了,这反倒是让张季常心中受用至极。

“师弟,实不相瞒,此番前往南沙城,老夫心中也是没底啊!”眼看着一众弟子都颇为识趣的拉开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老道的脸上也是笑容渐失,略带凝重的说道。他此时的表情,可实在不像是先前大获全胜的模样,反倒像是吃了败仗的将军一般。

张季常脸上的笑容当即收敛了起来,略带惊容的问道:“师兄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老道沉吟了一下后道:“师弟有所不知,此番南沙城那里,圣火盟与玄灵帮也是已经各派来了一支百人左右的队伍。”

张季常顿时面露惊容道:“圣火盟和玄灵帮?”看他那表情,哪里像是南沙城那里多出了两支盟友,反倒像是多了两股敌对势力一般。事实上,西极三大帮派的关系,约莫也就像是张季常此刻的表情所形容的那样,实在是错综复杂,说不清也道不明。

西极大陆自然是广

袤至极,各处仙山灵地帮派众多,高手辈出。但不管是论实力还是论势力,天星谷、圣火盟和玄灵帮这三大派,毫无疑问是最为顶尖的存在,并且远远甩开一众势力。说起来,如定远城李家神风城卢家之类的修士家族,算起来已经是三大派之外别的宗门所不敢招惹的存在,由此可以想象彼此间的实力差距是何等的明显。而且三大派中,各有神婴期老祖宗坐镇,其通天之手段,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以神婴期修士之手段,非同阶修士,谁能与之争锋?

自然,三大派也就占据了整个西极大陆上灵力最为旺盛的几处山脉开宗立派传承至今。传闻之中,这三大派本就是同一宗门,只不过随着岁月流逝,时光辗转,所以分处不同地域的三个派系,也是渐渐的变成了三个独立的宗门,各行其事,各自传承。但若是西极大陆之上有什么惊天大事发生,这三大宗门自是会相互联手,互为盟友。可要说是盟友关系,彼此之间因为一些利益纠葛的原因,私下里也是明争暗斗不断,甚至不乏相互杀戮之事发生。

而最能代表这三个宗门之间关系的事情,便是天绝谷玄冥洞了。

当初发现玄冥洞后,三大派便是联手占据了整个天绝谷,并在外围布下了无数的禁制防止有人觊觎此地,并且除了法阵之外,那里还长年驻防有三派的长老,可谓是固若金汤,以这三大派联手的威势,又有谁敢冒犯?但在十年一次的玄冥洞开启活动中,三派进入的修士在那处与外界断绝联系的空间之中,可就没有那么友好和协作的关系了,甚至在里面杀人夺宝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让本就已经危险重重的玄冥洞更是血雨腥风让人闻之色变。

张季常能从练气期修士中脱颖而出最终成功筑基,自然也是参加过玄冥洞任务的,其在亲身体验过那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之后,如何能不理解三大宗门既为盟友又是对手的这种复杂情况!这自然也是他听闻南沙城来了另外二派之人后,情绪有些波动的原因所在。说起来当年在玄冥洞中,他便是遭到过圣火盟弟子的追杀,那一个月的任务时间,有大半的时间他都是在逃命中度过,那种战战兢兢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的可怕日子,即便已经相隔了几十年,依旧是让他记忆深刻。

张季常的脸色也是伴随着那段回忆而越发的阴沉和难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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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节 遇袭

申道人年纪远大于张季常,所经历的事情自然是只多不少,看着张季常的表情他也是叹息了一声说道:“以往历次兽潮,虽然圣火盟与玄灵帮也会派人赶来南沙城增援,不过大都是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效果,其所派来的修士往往不过十数名而已,此番一改常态派出如此众多的修士,怕是南沙城的形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峻了。”旋即他又自顾自的说道:“说起来兽潮的暴发虽然血腥至极,但对于我辈修士来说,也未尝不是一次历练和提升修为的契机,要知道苦修固然可以提升灵力和修为,但在拼命搏杀之中,往往也是能够在生死一瞬间有所领悟和突破,算得上一次难得的历练。不过,从掌门师兄的举动来看,这一次的事情恐怕不会如此简单。”

张季常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轻松心情,他愁眉紧锁的说道:“师兄,再有年余玄冥洞便会再度开启,此番恰逢兽潮到来,会不会另外二派是来借此机会打探情况的?”

申道人想了想道:“不管为何事,此番兽潮一事已经是迫在眉捷,怕也只能是先解了这里的燃眉之急,才能再谈别的事情了。师弟,此去南沙城,我等也是祸福难料,趁眼下还有一点时间,还是略微抓紧时间恢复一点灵力吧!毕竟相比于其他师兄弟,我们在乌镇这里连番大战,损耗可是颇大,等到了那里之后,怕是许多事情便身不由已了。”

张季常沉沉的点了点头,他朝四下里的那些师侄们看了看,看着他们像是因为乌镇这场大战的胜利而满是高兴神情的样子,越发的心里郁闷起来。与南沙城那里相比,乌镇这里的争斗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这一仗他们足足纠缠了一年才终于击溃了那些沙兽,南沙城这里的仗又要纠缠多久才能结束?而这一战结束后,又会有多少人长眠于南沙城外?虽说不管是凡人也好,修士也罢,只要未曾飞升仙界早晚都难逃一死,但想到死亡近在咫尺,心中自不免有一些悲凉。

……

数日之后,离南沙城已经不过百里距离的一处丘陵地带,一队修士正在埋头赶路,或许是因为临近南沙城,那种莫名的凝重气氛压抑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的脸上神情都显得格外的严肃。而且这些人身上的修士袍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乌渍和灰尘,即便头上的发髻依旧保持着工整,却也是足以看出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而这一队人,自然就是一路从乌镇赶来的申道人等人

了,他们人数不多,但气势却是十分的雄厚惊人。或许是在乌镇连番的大战,让他们的内心得到了熏陶和历练,本能之中便是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吧,那种沉稳的气势着实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拥有。

蓦然间,走在最前端的申道人停下了脚步,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队伍也是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像是颇有默契一般。

在申道人的身后,张季常眼看他如此举动,不由不解的问道:“师兄可是有何发现?”一边说着,一边他的神识四散开来,虽然他的神识远比这位申师兄要弱上许多,但依旧是努力的探查着四周,而这种神识探查的手段对于他们这些筑基期修士来说,已经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举动。只是,神识飞散四周之后,却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申道人眉头微皱,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不解之意,他想了想道:“师弟可有何发现?”

张季常不由苦笑道:“师兄说笑了,以师兄的神识都探查不到异常,我这点微末伎俩又哪里会有什么发现!”

申道人不由苦笑道:“刚刚一瞬间,老夫心底有种不安的感觉涌动,明显是感觉到了有什么危险靠近一般,可再仔细查探,却实在是一无所获,真是奇了怪了!老夫的感觉一向敏锐,应该不会有差错,但方圆十数里内,的确没有任何的异常。”

若是没有跟申老道相处这么长时间,张季常怕是会以为他的感觉可能出了差错。但这一年的相处下来,老道处事稳重,为人谨慎,安排事情更是妥妥当当滴水不漏,他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必定是真有什么异常,只是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发现而已。就在他这里也是惊讶不已的同时,他的怀里蓦然间钻出一个小巧的脑袋出来,只见它那一双灵巧至极的眼睛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又用力的嗅了嗅,旋即便是看到它惊疑的神情瞬间消失,蓦然间翻跃到张季常的肩膀上,咧嘴尖叫了起来。

这突然的变故自是吓了众人一跳,看着张师叔的灵宠如此这般怪异的举动,身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众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而张季常自然对于青面猴的举动熟悉异常,看其对着地面指指点点的样子,瞬间明显了过来,脸色大变的说道:“在地下!”

几乎就在他开口说话的同时,申老道也是脸色一变的蓦然间一掐法诀,旋即便是看到一根土黄色长枪突然出现,带着惊人的力道直往

地下钻去。这是一片布满青翠花草的土地,绿悠悠软绵绵,其生机勃勃的样子,对于他们这些在乌镇呆久了的人来说,实在是一处美妙的所在。但老道的这一击却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留情,长枪呼啸而去,虽是灵力所化,但凝实而犀利,甚至比精铁所铸还要强上几分的模样。长枪扎入泥土之后没有任何的迟滞直没而入,旋即便是看到泥土之中猛然间灵力崩散,泥石崩飞起来。

就在这时,那些泥土碎石之中,蓦然间出现了十数道黄芒,当先一个黄光闪闪,方一出现便是带着惊人的力量朝申道人那里扑去,而剩下的十数团黄芒,也是动作奇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掠过虚空,直扑人群之中。

从老道出手到那些黄芒飞射而来,实在是太过快速和惊人,更是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好在他们经过与沙兽的连番血战,作战的经验也是丰富至极,一感觉到情况有变,便是纷纷运转护体护住全身的要害。就在这黄芒飞射而来的同时,人群之中已经是一片光亮闪过,五颜六色颇为好看。

只有任素素这个惟一的女修士此时脸色大变,她的修为倒是不算弱,但所学术法更多乃是偏向于媚术一道,这也是她左顾右盼之间风情万种的原因所在。前番在乌镇那里,她一直便是作为阵法运转的一部分,倒算是扬长避短,得以让她的修为完全的发挥了出来,可此时没有了法阵的防护,直面那速度惊人的黄芒,自是大感力不从心,也是显得岌岌可危起来。眼看着那黄芒直往她的面门飞射而来,她惊慌失措下只能是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勉强运转起一道绿光,如同一面轻纱一般的笼罩住了她的全身,其一看便是木系法术,而且仅从外表上便是可以看出来其防护能力实在是一般。

眼看着那道黄芒便是要击中那层绿光击中她的面门,徒然间一旁土黄色光芒大盛,一道虽显消瘦,但却让人感觉无比安心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光华流转之中,土黄色的光芒大盛,这速度快捷异常的黄光击打在那光盾之上,只微微荡起一层涟漪之后,便是猛然间摔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四下里也是一阵喝斥声响传来,各种光盾护罩一时间狂闪不已,明显所有的攻击都被尽数的挡了下来。这也幸亏是老道的反应极快,攻击果断,在这些黄芒尚未近身之际便是发起了攻击,否则一旦让这些黄芒到达他们的脚下再暴起突袭,怕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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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节 沙鼠

相比于其他人只是神情严厉不同,像是在鬼门关上了走了一圈的任素素,此时一颗心脏都在“呯呯”乱跳,整个人也是花容失色。实在难以想象,若是这一击让那黄芒给击中,会是怎样的结果和下场。她不由也是想到了那赵师兄,其本身的修为实力比起她可是要强上极多,但在一个不慎被沙兽所击中的情况下,也是将一条鲜活的性命给丢在了茫茫沙海之中。这个世界就是这般的残酷,不管是面对沙兽抑或者是鬼物,它们可不会有任何的手软,稍有不慎便是你死我亡的局面。

带着惊恐不安的神情,任素素朝身前的那道身影看去,他并不强壮,身材也算不上魁梧,但就是这个略显单薄的身躯,此刻给她带来一种打心底的平稳和安定,让她心中的畏惧转眼便消散开来。再朝这位连主动投怀送抱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李师兄看去,任素素越发的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宗门中的男弟子她自然接触的也不少,但能在她的面前不为所动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位李师兄了,如此定力,如此实力,如何能不让人倾心?

沈同之所以出手救下任素素,倒不是他有什么想法,而绝粹是一种基于同门之间的情谊,不管怎么说,他眼下可是实实在在的天星谷弟子,力所能及之下,自是不想看着她死在眼前,至于如此一来怕是又会让这位任师妹有所误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此时,沈同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事情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也都被眼前的那些突袭者所吸引。

随着光芒闪动之间那些突起的黄芒被挡下,地面上当即也是露出了这些黄芒的真实身影,定神看去,众人不由发出一阵惊咦之声,只见绿悠悠的草地上面,一只只老鼠模样的沙兽正转悠着一双双小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们,显然也是因为刚刚的攻击没有奏效而让它们颇为惊讶。更惊讶的还是沈同他们这些人,谁能想到,在离南沙城不过百里距离的地方,居然会遭到沙兽的突袭,更诡异的是,居然碰到的还是一些能从地下发起攻击的沙鼠,这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一头体型明显比其它沙鼠大上一圈的沙兽突然间从泥土之中飞蹿而去,直往申道人的身上冲去,其闪电一般的速度实在是让人目不暇接,根本难以反应。不过,申道人显然早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攻击手段,当即也是拂尘一

挥,一支土黄色的长枪凑巧至极的挡在了这团黄芒的攻击路线之上。电光火石之间,这样的短兵相接明显没有任何闪避的可能和机会,当即便只听见“轰”的一声惊人声响传来,黄芒去的快退的更快!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楚那团黄芒的身影,这哪里还是一只沙鼠,分明像是小牛犊一般的高大强壮,其黄乎乎的身体,若是在沙海之中怕真是难以辨认出来,但在草地之上,便是显得格外的醒目了。此兽头尖身壮,细尾短足,其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像是已经有光芒在闪动,看起来灵动至极。而最为特殊的便是尖嘴中露出来的两颗尖锐门牙了,金光闪闪寒芒四射,仅是从外表上面便是可以看出来其锋利程度怕是不亚于一般的灵器。至于其身前的两只前爪,也是与那两颗门牙类似,应该也是此兽的主要武器。

彼此相互打量了一下,感受着那头牛犊一般的领头沙鼠身上庞大的筑基期灵压,一众练气期修士不由个个面露惊色,对于练气期沙兽的强悍,他们在乌镇这里算是已经多少领教了,没有想到这还没有到南沙城便是再度碰上了一个,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即便是申道人和张季常两位筑基期长老,此刻的神情也是十分的严峻,倒不是因为面前的沙兽,而是因为此兽在距离南沙城如此近的地方出现,说明南沙城的糟糕形势显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恶劣一些。

而在此时,申道人和张季常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几乎同时朝远处天边看去。便在这时,那头沙鼠像是察觉到了机会难得,当即化为一团金光直往张季常扑来,显然在先前试探过老道的手段之后,对他颇有忌惮,转而将攻击的目标放在了一旁修为显得稍弱之人的身上。与此同时,那些练气期沙鼠也是个个浑身光芒闪动,然后齐齐钻进了身下的土地之中,其攻击的方式和手段实在是怪异至极,更是让一众人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诸位师侄小心了!”申道人厉喝一声,旋即再度施法朝地下砸去,长枪扎进泥土之中当即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炸裂开来,泥土与碎石飞溅而起,伴随着两道土黄色的身影在他的身前碎裂开来,与泥土碎石一起化为一团碎屑消散于当面。

众人根本不需要这位申长老的提醒,面对着这些诡异的沙鼠,早就是暗中掐诀一个个小心戒备着,眼看着前方异动刚起,便

见众人身上一阵光芒闪动,各色的护体光盾纷纷以争先恐后的姿态重新施展开来。便在这时,他们所站立的脚底下一阵泥土翻飞,黄芒冲破了地面,狠狠的撞击在他们的护盾之上,即便是有所防备,但这些沙鼠的攻击实在是太过诡异和难以预料,急切之间,众人也是纷纷一阵踉跄,在遭受如此冲击之下,有些站不稳身影。至于任素素这位队伍中惟一的女修,此番有沈同护在身前,则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冲击,从他这里蹿出来的沙鼠撞在厚土盾上,直接便被撞飞了开来,连让沈同摇晃一下的动静都没有发生。

而队伍的前端,张季常面对着扑来的沙鼠也是冷哼一声,蓦然间身前光芒大放,旋即一副棋盘呼啸而出瞬间变大,一下子飞射出无数道凝实光柱,笼罩住了身前的大片范围。那头沙鼠便就这般猛然间撞了进来,像是自投罗网一般。而一挨被棋盘射出的光柱所笼罩,顿时那快如闪电一般的身影便是大为迟缓了起来,在离张季常二三十步远的距离上,每一步的前进似乎都要花费它大量的灵力。自然,张季常的脸色也是随着沙鼠的冲击而有些透白起来,明显是体内灵力消耗惊人的缘故。

但不管怎么说,如此手段也是恰巧克制住了沙兽的惊人速度,让它那形如鬼魅一般的身形也是大为受制,一身的惊人实力自是难以全部发挥出来,实力锐减。

与此同时,远处的天边一道金色遁光以惊人的速度飞射而来,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可谓是惊人至极,也难怪刚刚申、张两位长老会有那样的反应,显然也是神识探查到了远处的情况,这才分心他顾,也是让眼前的沙鼠找寻到了攻击的时机。

只是,这头沙鼠显然没有想到此番碰到的修士如此难缠,连番的攻势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甚至连自身的行动也是大受限制,颇为艰难起来。至于那些练气期的沙鼠,两次攻击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成效,反倒是其中两只被那老道士给随手灭杀,连任何的反抗之力都没有。再朝远处看去,那道金光也是以惊人的速度赶来,怕是转眼便要抵达这里,顿时也是让这头沙鼠大感危险和不妙,当即其嘴里也是发出一声凄厉尖鸣之声。

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能够穿透神识的防护,直接攻击修士的神魂,猝不及防之下,一众练气期修士顿时一个个脸色大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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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节 想不想换个师傅?

修士修炼除了以“聚灵诀”凝练灵力充实气海之外,以“归神诀”凝练神识也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情,身体和神识之间,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一种关系,灵力的提升需要更加强大的神识来操控,这样的关系便像是鱼与水之间的联系一般。只是,相对于“聚灵诀”修炼到七层之后便是可以修炼五行术法不同,“归神诀”除了可以分出神识和神魂出窍之外,并无其他的特殊秘术可以修行,似乎只有到了筑基层次可以使用神识探查周围,才算是一个比较实用的手段。所以对于神识上面的认知,别说是他们这些练气期层次的修士了,便是如张季常这样的筑基期修士也是知之不多,他们又哪里能想到这些沙兽居然还有如此神通。

那刺耳的尖鸣声响,当即便像是无数根钢针扎进了他们的脑袋一样,顿时让众人一阵头昏脑胀,一时间个个心中骇然,其潜意识中更是加大了对于护体的灵力注入,以防在如此情况下遭到突袭,从而导致可怕的后果。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当这股尖鸣声响钻进沈同脑海中时,其脖子处当即传来一股暖意瞬间将那股钻入识海的神识攻击给吞噬一净,这让他看着一旁诸多同门师兄弟的痛苦模样不由大感惊讶。不过,他旋即想起了当年李平的母亲为他戴上一颗珠子时的情形,似乎便是说此珠有凝神静心的功效,所以才让他贴身佩戴。显然当初李平的父母不知在何等机缘下得到了此珠子,却是没有发现其真正的效用,根本不知道这个凝神静心算是此神秘小珠最为普通的一个功能了。

即便如此,如此神奇的效用也是让修士大为珍视了。

便在此时,当所有人都以为那些沙鼠即将借此机会展开猛攻的时候,所有的沙鼠蓦然间钻进了泥土之中,隐没了身形,连带着那头筑基期的沙兽也是在瞬间挣脱了那些光柱的笼罩,直接消失在地面上。如此突然的变故当即让申道人脸色阴沉了下来,蓦然间挥手施放出一根金色长枪,朝百步外的地方猛然间扎了过去。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明显已经是太晚了,在那头筑基期沙鼠的神识攻击掩护之下,所有沙鼠转身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他的长枪法术已经速度极快,但此番深深的扎进地下之后仍旧是没有起到任何的杀伤作用和效果。此番这些沙鼠来的快去的更快,除了那两只被长枪给炸飞出地面而死去的沙兽之外,便

是不再有任何的损伤和战果了。如此情形自是让申道人的脸上大感无光,这群沙鼠之中,除了那头筑基期沙鼠之外,便全是些练气期沙兽,以他和张季常二人的修为,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沙兽冲来之后又从容退去,实在是让他大感颜面无光。

只是如此情况下,让他贸然间施法遁法追上去,似乎又小提大作了一些,何况那道金光已经是即将飞射到他们面前,也是让申道人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和打算,收敛起情绪静等来人。

遁光在众人面前消逝,旋即只见一柄光剑化为一道流光绕过一圈,转眼间便是只见一名中年修士脸带笑意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其方一出现,便是见其拱手笑道:“原来是申师兄与张师弟,难怪这般轻易便打发走了这些惹人厌的鬼东西。”

沈同在人群中不由借机打量了一下此修士,毫无疑问从其可以御剑而来的手段上面便是可以清楚的判断出来,这乃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用神识略一感应了一下灵感,那种浩瀚如海一般的惊人压力,顿时让沈同心中一惊,其修为居然不弱于申老道,同样是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只是此人看起来可要比申道人年轻的多,那张看似平朴的脸庞上面时刻带着一股淡然的笑意,也是彰显着此人的心境和昭示着其高深的修为,随随便便在这里便能碰上一个筑基中期的长老,实在是让沈同大为惊骇,看起来南沙城这里真是高手云集。

而当这位修士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们的脸庞时,那种冷森的寒意顿时让他们心中一惊,纷纷不由自主的收起好奇之心,齐齐拱手施了一礼。

“噫!”蓦然间,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沈同的身上,颇为惊讶的问道:“申师兄,这位师侄莫非是师兄新收的弟子?好浑厚的灵力,好精湛的修为。”

申道人和张季常不由相视苦笑了一下道:“许师弟,许久不见,师弟的修为也是越发精进了啊!想来要不了多久师弟便能够进阶筑基后期修为,有望朝金丹境发起冲击啊!”说完,看着他依旧紧盯着李平此子,不由苦笑道:“许师弟,这位李师侄乃是卫康卫师弟的爱徒,你就不要有别的心思了。”

这位背剑的修士闻言不由摇头叹息道:“居然是卫师兄的弟子,那就没有希望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呐,为什么偏偏这些资质好的弟子,都让卫师兄给收罗去了?只剩下些

资质奇差的弟子留给我们?偏偏卫师兄收徒甚少,我还不好开口讨要,真是气死人了!”

一旁的张季常不由忍不住说道:“许师兄,你收徒已经不下百人了,还嫌不够?”

这位许姓修士不由说道:“好苗子又哪里会嫌多,话说回来,像这样李师侄这样的弟子,一个足以顶十个,实在是让人羡慕啊!对了,听闻卫师兄正在闭关冲击金丹境,短时间里怕是没有时间指点你的修行,李师侄,有没有兴致暂时归于本座门下,由本座担当一下你的临时师父?”

沈同不由听的目瞪口呆,一脸茫然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当如何应答才好。而这位许姓修士看他的表情,便是不由叹息说道:“算了算了,你那师父都快成为金丹镜修士了,到时候水涨船高,你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是大不一样,又哪里会看上我们开阳峰那样的穷地方。”

说罢,他转身对着申、张二人说道:“申师兄、张师弟,瞧我这记忆,一看到资质好的弟子便是忍不住动心,差点把正事都给忘掉了,两位可切勿见怪啊!”

申道人不由笑道:“许师弟这好为人师的脾气,宗门之中又有谁会不知晓?只是师弟门下弟子不下百人,当中也是不乏资质超绝之辈,师弟花多些心思在这些弟子身上,必然也有收获,又何必坐在金山上羡慕他人富呢!”

许姓修士不由笑道:“师兄这是怪我对门下弟子疏于管教吧!哈哈,师兄放心,我许东阳教诲门下弟子,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能否有所成嘛,那也得看个人造化啊!”

一旁的张季常不由轻笑道:“听说当年申师兄新收了一个名叫卢景的弟子,结果许师兄硬是在天枢峰软磨硬泡了一个月将那名弟子给带去了开阳峰?门中师兄弟中,能让申师兄也毫无办法之人,差不多也就只有许师兄了,在下当真是佩服至极。”

申道人也是不由苦叹道:“许师弟的手段我是领教过了,过去的事情也无须多言,许师弟,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沙鼠又是怎么回事?老夫刚来此地,这个见面礼可还真是颇让人惊喜啊!不知道南沙城那里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说起正事,许东阳不由也是神情一肃,一脸严峻的说道:“师兄,情况可实在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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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节 形势严峻

先前的事情可真是让沈同大感诧异,尤其是言语之中得知,眼前这人居然是卢景那小子的师父,不由让他更加的愕然。说起来,自进入宗门之后,便是再没有碰到过卢景,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了,想到卢景他便是不由想到自己独自一人赶往天星谷的事情来,现如今一恍二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一切却都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一般,实在是快的让人难以置信,甚至连刚到灵界时的种种都让他记忆清晰,还真是弹指一挥间,沧海变桑田啊!

此时眼看着他们三位筑基期的长老转移了话题谈论起眼下的局势,沈同这才暗吁出一口气,大感轻松。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如这位许师叔一样的人,居然还要强行收他作为徒弟的,这种事情可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和预料,一时间根本不好应付起来。虽然他那个便宜师父将他收归宗门之后只让他配合炼了一次药后便是不再管他,但其实沈同也真是乐得这样的轻松。否则的话,天天被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盯着,他身上的秘密又比较多,难免一个不慎便会露出什么马脚出来,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而且以他的资质,或是天天在师父的眼皮子底下修炼,修为境界的提升可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奴家多谢李师兄救命之恩。”任素素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或许是因为挨的比较近,让沈同闻到了一股淡雅清香的气息,本能的感觉到一阵舒适。但旋即他的心中一凛,不由努力的让自己忘却这样的香味,尽力的想要拉开与她的距离。

“师妹客气了,举手之劳,实在不足挂齿。”沈同略微退开了一点,尽量眼睛不再看她。

如此情形,自是让任素素大感郁闷,如此这般被人刻意拒绝实在是让她心中难受,满腹的怨言也是当下便要脱口而出。只是,旋即她便是想到了这位李师兄一直以来似乎都与旁人刻意拉开距离的举动,想到他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出手相救自己,心中的怒火也是烟消云散转而柔声说道:“救命之恩奴家铭记于心,只是眼下奴家实力微弱,实在是回报不了师兄什么,日后师兄若有何差遣,奴家虽是一女子,也将万死不辞。”

沈同摇头道:“师妹此话未免有些严重了,同门之间相互帮扶互为援手本就是份内之事,师妹无需放在心上,若是换位相处,想必师妹也会如此的。”

任素素不

由俏皮一笑道:“师兄,那可不一定啊!”她这一声轻笑,当真是让人怦然心动,便是连不远处的戚华、张瑞等人也是能感觉出来那种少女的天真活泼,只是当面的沈同当真如同老僧坐定一般,不闻不问,实在是大煞风景,让一众人可谓是既羡又恨,情绪难明。而任素素眼看着沈同的表情,不由也是轻笑着岔开了话题说道:“李师兄,看你刚刚的表情,怕是对于这位许师伯不太了解吧!”

说起卢景的师父,沈同不由神情一动,脸带疑问之色的点了点头,任素素见他如此表情,不由心中暗喜,笑道:“师兄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宗门中能让许师伯看上的弟子可不多,若非有着过人的资质,这位眼光极高的许师伯便是连看都懒得看一下,而若是资质过人的弟子,许师伯便是要想方设法的收归门下,门中弟子皆都是以能否被这位许师伯看中而自豪呢!”

沈同不由听得目瞪口呆,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天星谷中居然还有这种好爱收徒之人,实在是闻所未闻。不过,想起卢景年纪轻轻修为却是颇为出色的样子,以其不过八层的水平便是能与那个变异风灵根的丑道人纠缠一二,实在也是难得。沈同便也是明白了过来,看样子这位许师叔的确在选徒和授徒上面颇有学问,只是对于这种颇为喜欢关照弟子的师父,沈同却是要敬而远之。

这边厢他们这里在小声的谈论着这位突然出现的许长老,远处的天边尽头处,也是开始出现一队人影正朝这里赶来,而他们三位筑基期修士见此也只是朝那边厢看了一眼,便是不再关注,显然在他们强大的神识查探下,那里的情况早已明晰。此时,三人的脸上没有了初见面时的谈笑风声,随着许东阳说起南沙城的情况,三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布满了凝重之色。

“许师兄,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战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张季常一脸忧色的问道。

许东阳点了点头道:“不错,申师兄与张师弟初到此地,或许还不了解眼前的形势,其实早在数月前,沙兽已经是完成了集结的情况,掌门师兄前番已经是派出了数批师兄弟前去打探沙兽的踪迹,得到的结论都颇为一致,此番这些沙兽来势汹汹,怕是远超以往,形势可是实在不乐观啊!”

“许师弟,沙兽的实力如何?”一旁的申道人问道。

许东阳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比之先前的模样,显然是大不相同,他略显无奈的说道:“不知道啊!”

“不知道?”申道人与张季常两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纷纷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起来自从有兽潮爆发的迹象之后,宗门便是开始着手加强南沙城的防卫,而且宗门之中,除了接取任务的那些弟子纷纷深入沙海打探敌情之外,更有掌门指派的修为高深的长老四下里出动,深入沙海的深处打探情报,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居然连沙兽的具体情况都没有弄明白,未免太过惊人了吧!

许东阳沉吟了一下说道:“申师兄与张师弟可能会不太相信,事实上,我亦是不太相信如此情况,但事实如此又有什么办法?不瞒两位,我亦是不太服气如此情况,亲往沙海中去过一趟,但不怕你们笑话,比起骆师兄他们可以摸近在沙兽聚集地的边缘,我在中途便是被几头沙鹰给追上,无奈之下被逼退了回来,此番那些沙兽根本不像以往那般的无序而杂乱,其组织可谓是严密至极。层层护卫,巡查截杀之类的举动,堪比我们修士了。”

申道人不由神色一动问道:“许师弟说的是哪一个骆师兄?”

许东阳苦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骆文韬骆师兄了!”

申道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两道灰白的眉毛也是渐渐的挤到了一起,明显也是被他的话所惊,张季常则是没有他这么好的定力,不由惊声说道:“连骆文韬师兄也是没有办法吗?沙兽之中莫非是有金丹期的大妖坐镇?以骆师兄的修为,便是同阶修士对上,怕是数人也难奈他分毫,金丹期以下又哪里还有对手?”

许东阳摇头道:“据骆师兄所言,倒不是他碰到了金丹期的老妖,而是被七八头与他同等修为的沙兽给盯上,一番简单的交手之后,自忖占不到便宜的骆师兄便是主动退了回来。后来有所不甘的骆师兄曾两度去过沙海之中,却两次都是如此情况和遭遇,便是彻底绝了打探沙兽动静的想法了。照如此情况来看,若是想要弄清楚沙兽的情况,怕是得需要金丹境修士出手了,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金丹境修士根本没法露面,否则后果不堪呐。”

“七八个筑基后期沙兽?”张季常闻言也是脸色大变,南沙城这里的情况当真是给了他们巨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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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节 再临南沙

在来南沙城之前,他们显然也是通过各方面的线索和情况判断出这里的形势十分的危急,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此地的局势竟然如此险恶,光是拦截骆师兄探查敌情的筑基后期沙兽便有七八个之多,整个沙兽的队伍中,实力强劲的沙兽又会有多少?要知道,沙兽因为特殊的修炼环境和方式其数量可谓是惊人至极,每每兽潮暴发之时,汹涌而来的沙兽便是数以万计,如此可怕的数量,光是放眼望去,便是足以让人绝望,别说是战斗了,便是那沙兽涌来的场景便是像足了整座沙海都在席卷而来,那种与天地之威相抗衡的绝望感,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克服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兽潮中可怕的是沙兽的数量,绝望的是那种杀不胜杀,怎么也杀不完的连绵攻击,至于沙兽的修为,印象之中似乎并不算强大,但此时,他们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此番兽潮的出现明显跟以往有了区别。最为直观的不同便是他们先前遭受到了沙兽突袭,经过许东阳的述说,这数月来南沙城的周边已经是随处可见沙兽的空袭队伍,或是十数头,或是几十只,数量不一,实力也是各不相同,不过所出现在这里的沙兽全都是些速度惊人或是遁术非凡的沙兽,其往往一击之后便是立即撤走,根本不与修士缠斗。前来增援南沙城的队伍中,有少人都是猝不及防之下,伤在了这些沙兽的手里,损失不小。

如此情况不由让张季常想起了自己赶往乌镇时碰到的那几位师侄,当时他们也是遭受着沙兽的追杀,幸亏遇到他们这才幸免于难,如此说来,此番兽潮,沙兽的各项准备和布置安排实在是周密无比,大战未起便是大量的消耗着他们的有生力量,如此一来,可谓是此消彼长,什么时候连灵智未开的沙兽也是这般谋划深远了?这让张季常瞬间涌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沙兽如此数量如此实力,居然还有如此智谋,此番兽潮怕远不是以前的那些可比了。

好在,从掌门师兄的布置和安排上来看,似乎也是早已经认识到了此番形势的危急,不仅将驻防各地的修士给征召了过来,并且连带着另外二大宗门之中,也是派出了大量的增援人手,如此齐心协力的情况下,也是大大增强了南沙的守卫力量。

这个时候,远处的那数名修士已经赶了过来,如张季常和申道人这样的筑

基期修士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而如沈同这样的练气期弟子,此时不由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自然,如此举动显然是因为来人之中实在是有些怪异,此番赶来的修士足有八人,修为倒是与他们相差不多。不过除了其中六名与他们身穿同样银白修士袍的同门师兄弟之外,另有二人的装束实在是怪异至极。

其中一人红发红袍,整个人如同一团烈火一般,尚隔着一段距离便是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翻滚不定的火灵力,和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其静静的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危险不安的感觉,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一般,自是让人惊疑不定。

至于另外一人,则像是完全相反,此人黑衣黑发一身劲装打扮显得异常的干练,就连腰间的如意袋也是纯黑之色,让他如同笼罩在一团黑雾中一样,而他的这身打扮也是衬托的他的皮肤格外的白晰,明明是一个男子却几乎不输于一旁的任素素,实在是怪异至极。

如此两人的出现,自然是吸引了诸多的目光,让他们不断的上下打量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妖怪一般。而那两人对于这样的目光明显已经是习已为常,根本毫不在意,目光朝他们这里扫过,旋即纷纷在任素素那里停顿了起来。显然这位相貌一般的女修士那眼角带媚的风情万种之感,让这两位年轻修士也是不由自主的被其给吸引住了。他们如此无礼的目光,自是引来戚华等人的不满,一个个怒目而视,早没有了先前的好奇表情。

轻咳了一声,许东阳缓缓说道:“诸位师侄,这两位乃是圣火盟与玄灵帮的高徒,我们三派同气连枝数万年之久,算得上同出一源,此番二宗派出大批修士相助我等,其深情厚意实在无言可表,诸位师侄自要铭感大恩深记于心,更要以敬畏之心相待,切不可有任何的怠慢。”

闻听许长老开口,众人自是纷纷抱拳称是,然后一个个重新对着二人抱拳行礼,以示尊敬之意。如此举动,自是让那二人颇为自得,嘴里说着不敢当,脸上却是笑意盈盈一副得意至极的表情。

被沙鼠一番耽搁,时间上面自是浪费了不少,而在人手到齐之后,许东阳等人也是护送着他们一同返回南沙城。他们的职责本就是巡察四周,接应四下里赶来增援的同门,此番两支队伍合兵一处,自然是实力强盛远不是一般

的沙兽敢来轻犯的,倒是让他们彼此之间轻松了许多,也是略微缓解了一些严肃形势带来的压抑之感。

天空随着夕阳的夕下而开始泛起一抹红色,连带着天空中飘浮的白云此刻也是在阳光的照耀下穿上了一层火红色的外衣,惹眼至极。天边的尽头,一群倦鸟振翅高飞,忙碌远归,其渺小的身躯在如此广袤的天地间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但那种急切归家的心情,却是在那红火阳光的映衬下越发的急切和明显。

已是黄昏,夜幕将临,那种介于黑与白之间的世界,朦胧之中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众人的视线中,一座拔地而起的巨城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红火的阳光下,让它那金色的外衣上面多了一抹鲜艳的红色,彼此交织之中,诡异的展现出一副震撼人心的画面。这一刻,这座惊人至极的巨城就像是沫浴在血色之中,如同一位征战四方的天兵天将一般,站在血海之中傲视四方。如此惊人的气势,如此冲天的豪气,顿时像是点燃了他们内心的勇气一般,让所有人先前的担心和忧虑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一座由上古大能亲手建起的堡垒,这是一座自古以来便捍卫着人类修士安全的屏障,这一个永不倒下的神话,更是所有人心中的信仰。

自然,那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南沙城!

这是一座屹立于沙海边缘的巨大城池,在它的东北面,一望无际的黄沙绵延开来,与天相连,仿佛自南沙城过去,便是不再有别的颜色和生命。而在南沙城的另外几面,苍山青翠,绿村成荫,枝繁叶茂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勃勃的生机。而如此截然不同的世界,仿佛就是以南沙城为界线被硬生生的划分了开来,彼此不相干,相互不交接。

而随着阳光的消散,随着天空的黯淡,那座巨城更像是隔开了阳阴两界,横跨在生与死的边缘。

其实,南沙城本就是这样一个生与死相互纠缠不休的地方,它屹立于此,挡住了沙兽的南下,守护了人类修士的安宁与繁华,但每隔百年,兽潮的暴发便会带来无数的死亡和血腥,带来一批批修士的倒下,如此一座参天巨城,如此一个修罗战场,又怎能不带着那种血腥和沧桑,不带着生与死的彷徨?

生,是谁的生?死,又是谁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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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节 入南沙城

一杆大纛高立于城头之上,本就已经如入云端的高大城楼上,再加上如此大纛,恍若连通了天际一般。微风吹过,纛旗微微摆动,那银白镶金边的旗面上,顿时露出一副复杂至极的图案,光暗之间,一只五爪金龙游嬉盘旋于旗面之上,仿佛仙界的真灵下凡,正在游戏人间俯瞰众生。隐约之间,可以看见旗面中央的三个镏金大字,正是“天星谷”三字。

先前之时,沈同也曾路过南沙城,但又哪里见识过如此阵势。往常的南沙城因为此城紧临宗门的缘故,故而大都做为他们的行程起始之地,或是补给一些地图,或是租用车马,固然众人对于这座已经经历过无数年月的庞然大物充满着敬畏,但久而久之,便也是习惯和默认了它的存在。如今,当宗门的盘龙镏龙大纛高高竖立于城头上时,那种扑面而来的磅礴气势,顿时也是让众人骇然色变,远远望去,天生便是有股充满霸气和威严的感觉,让人望之而心惊。这一杆大纛的竖立,像是激起了此城那深埋于地底的暴戾气息一般,似乎随时都要吞噬无数性命。

便是申道人和张季常这两位筑基期修士,似乎也是因为如此多年来再一次见到如此景象,而惊骇不已,一时间像是回想起了当年的往事,面对此景也是不由有些神情恍然。当年,他们也不过就是练气期的修为,如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再见到此番情形之时,他们早已经青春不再,当真是弹指一挥间,时光已变迁。

夜幕降临,一切都显得那般的安宁和平静,随着那座高大巨城隐没入黑暗之中,那种视线上的冲击也是略微少了一些。旋即,便是只见一道道遁光带着各色光芒从城头上飞射而出,如同流星一般四散开来,纷飞向各处,显得格外的刺眼和夺目。毫无疑问,能有如此实力之人,自然只有那些筑基期修士了,眼见到了南沙城这里之外,平常显得身份尊贵的筑基期长老尽是随处可见,自然也是让他们这些练气期弟子大感心中不安,显然在这种连筑基修士都朝不保夕的情形下,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怕是更加的无关紧要,可有可无了,如此情形则更让他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

在许东阳的带领下,他们一路直入城池,一路上明显能感觉到到处都是明暗岗哨密布,却应该是因为认出了许长老的身份而没有多问。其实对于眼下的局面来说,哨兵们的任务虽然危险,却是并不

算艰难,毕竟他们所面对的敌人都是些沙兽与修士相比实在是太好辨认了。不过也正是因为沙兽,其中包含有各种神奇的功法和手段,有时候也是有些防不胜防。

不久之后,他们终于是缓缓走进了城池之中,此时的南沙城,明显可以感觉到一种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息,平常人气鼎沸的城池之中,此时保持着一种极其安宁的状态,虽然夜晚本就是行人渐少的时候,但如此一座庞大而惊人的城池之中,居然听不到明显的声响,便实在是有些压抑和可怕了。至于游走于城墙之上的守卫和一道道一闪即逝的身影,显然都是些领取了特殊任务的修士正在不断的忙碌,看他们一个个行色匆匆的样子,光看如此表情,便是知道事情急切。

穿过一条条街道,在一排木楼之前,许东阳停住了脚步,他指着前方的木楼说道:“诸位师侄暂时在此安歇,一应相干的事宜,到时候自有人来通知尔等。如今乃是非常时期,相必诸位也知晓轻重,切勿胡乱走动,以免乱了禁制法度,徒受惩戒。”

“谨遵师叔教诲!”众人自是心中一凛然,纷纷拱手施礼道。

眼见他们如此神情,许东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一旁说道:“申师兄、张师弟,在下这便带你们前去见过掌门师兄,想必师兄听闻二位到来,必定是高兴至极。”

申道人闻言点了点头,转头又看了看众人,想来这么长时间来的相处,这位老道对于这帮师侄倒还有些不舍。这便是所谓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了,即便是追求天道者,也是难免人之俗情,只是眼下这里似乎还算安稳,倒也是不虞有何偏差,倒也是让他略微安心了起来。这才再度叮嘱道:“诸位师侄,切记谨记许长老的话语,抓紧恢复本身法力,此一战凶险至极,尔等好自为之了。”

“谢师伯指点!”诸人再度回礼说道。

申道人这才不再迟疑,当即紧随许东阳的脚步离去,看着他们的身影,不知怎么的,众人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只是,眼下这里已是南沙城,不再是乌镇,自然事事都得遵循着宗门的规矩来办,他们这些练气期弟子,自从便算是彻底的结束了乌镇的任务,重新听凭宗门的指派了。

说起来,他们这些人也真是运势不好。不管是先期接了驻防乌镇任务的张勇等

人,还是后来被指派前去增援的沈同等人,原本想着可以避开南沙城这里的危急局面,倒是能够多一些安全,却是不曾想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并且在这之前的一年之中,可是连番的大战,危险重重。如今看来,那位执事阁卢长老所说的“三年不需要再接取任务”的承诺成了一句空话,便是能不能活着回到宗门看起来都是一个奢望了。只是如此情形之下,便是筑基期修士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又何况是他们?即便是心中再有不满和郁闷,也是只能放在心底了。

相比于其他的师兄弟,其实沈同此时更是有些心情郁闷。说起来自从他接取宗门任务开始,便似乎是没有运气好过。那位卢世伯倒似乎是颇为好意,每一次都替他尽心安排诸事,甚至前番因为想要照拂于他,更是让他与林师兄和阮师妹同往。只是,他这运气嘛似乎实在是不怎么顺利,谁知道那位林师兄居然本就对阮师妹有意思,结果他这一行倒是充当了别人的电灯炮,一路上实在是别扭之极。更要命的是,原本平静的暴风山脉,居然会出现魔猿和魔犀那种可怕的魔物,差点便是让他的小命玩玩,若不是有神秘小珠的存在,他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这刚刚从暴风山脉逃回来,还未曾好好休息一番便又碰上了宗门指派任务,在师兄闭关的紧要关头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出来了。结果那位卢世伯又颇为关照的让他们来到乌镇这样一个地方,并且允诺任务完成之后,三年都不需要再接取宗门任务。乌镇的任务在众人看来可是再好不过了。要知道,乌镇的乌石矿脉自从建好之后,数千年的时间里还没有遭受到过沙兽的突袭,似乎那片风沙之地本就不适合于沙兽的生存,这下子总没有什么危险的了吧?一路上诸人可都是心中暗喜,大为庆幸的。

结果呢?那三头筑基期沙兽的出现,差点便让他们全军覆没,若不是那位申老道手段惊人,怕是他们真是难逃此劫啊!

如今好不容易解决了乌镇的麻烦,却是又被征召来到了南沙城,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变故,着实是让他们应接不暇疲于应付,于沈同来说,似乎自从他到了灵界之后,便是没有过上几天安身的日子,说起来,似乎也就只有在那个密室中和在自己便宜师傅的炼丹室中时,最为平稳了,倒也真是颇为讽刺。

想到这里,沈同不由也是暗自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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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节 清理准备

所谓即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显然也是多想无益。看着同样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的众人,沈同倒是当先朝木楼中走去,如此一来,包括张勇在内的一众人也是不再迟疑纷纷挪动了脚步。木楼前,一位老者端坐在那里,见到众人之后便是客气的施了一礼道:“诸位上仙还请留下名姓,老头奉命行事,实在是叨拢了。”

沈同见此一愣,神识略微扫视了一下,却是发现这老头乃是一介凡人根本没有丝毫的灵力,不过如此情况下,倒也实在是不容他多想什么,回了一礼之后便是报出了名姓和所属,看那老头用一枝毛笔快速的记录了下来,然后跟他说了一句“甲字酉号房”后便是朝后面之人看去了。对此他倒是没有什么好疑问的,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宗门之中自然是要对他们这些修士登记造册以便灵活调用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处理这些事情的人居然是些没有灵力的凡人,也不知道是因为修士的人手不够,还是为了节省他们的体力,能让凡人代劳的事情,都划分了出去。

沈同自是不太在意这些,上了木楼,便是看到一间间屋子密布排列了开来,上面标满了字号,至于刚刚那老者所说的甲字酉房,自然便是标号了。而按照这样的排序,沈同顺利的找到了自己所属的房间,推门便是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屋子,木椅木床木榻,临窗的台板上还摆放有一盆绿色的植物,像是一棵迷你松树,但枝叶延长繁茂实在不像是幼苗的样子。对于一旁人来说,这样的绿植仅是有点养眼罢了,但对于在沙海之中呆了如此久的沈同来说,眼看着面前的小小松树,不由大生亲切之感。再朝床上的被褥看去,顿时心生温馨之感。

这里寻常便应该是旅舍之类的地方,供来去的行人休息之用,但这类物件却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在他的生活中,实在是颇为出乎他的意料。其实对于修士来说,睡觉实在是一件非常少见的事情,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是通过打坐修炼来解除疲劳同时增进自己的修为。自然,也有一些自觉修道之途毫无机会的资质奇差之徒,干脆放弃了修行转而开始享受生活,过的可谓是锦衣玉食,快活非常。不过很显然沈同并不属于此类之举,其一直以来的生活都堪称无聊而单调,这自然也是他对此地大感亲切之意的原因所在,毕竟他在人界的几十年生活中

,一直便是如此,远不像灵界那些从小修炼之人,打小便在苦修中度过。

神识打探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别的情况,如此一来,倒是让沈同终于放下心来。

旋即他的神识进入了乾坤如意袋中,盘点起手头的东西来,毕竟眼下大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虽然他随着实力的提升,随着厚土盾的增强,明显自保之力大增,但在这样一个连筑基期修士都有可能随时殒落的血腥战场之上,练气期的实力实在是难言稳妥,如此情况下,事先多一点安排和布置,自然在应对突发情况的时候,会多一分把握。

他的如此动作,自然是引来神识中幽玄的嗤笑声响:“小友,就你这么点东西,又有何看头?”

沈同神识一动,旋即各色灵符出现在桌面上,左看看右看看,都是初阶灵符,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用,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是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一批批的重新收入如意袋中。听着幽玄老鬼的笑声,沈同也是平静说道:“前辈乃是高人,自然是见多识广,眼高于顶。晚辈这样的练气期修士的家当,自然是难以入得前辈法眼。不过,事已至此,多一分准备自然便是要好一些。所谓有备无患,总好过临阵磨枪。”

幽玄却是说道:“说起来小友可实在是寒酸了一些,便是练气期修士似乎也应该有一些家底才是。”

沈同不由想起此趟出发前自己如意袋中尚存的一些灵石,想到为了探究沙海中那些古建筑的作用,那些灵石四块四块的消融于转眼之间,心中便是一阵滴血,更让他无奈的是,那八角星芒的图案,至今仍没有弄清楚它的真正功效,可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收拾好灵符之后,桌上堆积着约莫十枚左右的沙兽妖丹,实际上以他在沙海之中呆了那么长时间所获得的沙兽妖丹,实在是数量惊人,不过因为神秘珠子的缘故,大部分都被他给用来增加自己的灵力了,另外一部分则被幽玄所吞噬成了它的进补之物,虽然以这些沙兽的修为这些妖丹中存储的能量对于他们一人一鬼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但有时候积少成多便是这样的道理,能略微增进一下修为,怎么说也比自己苦修要来的强的多。

而如今面前的几颗,则是在乌镇大战之后所分得的战利品,如此一来,沈同倒也是不太好吞噬掉了,看了看后,他不由将其收起,

寻思着以后是不是应该换点灵石在身上比较合适一些。毕竟妖丹的用处对他来说实在有限,但灵石这个东西你要是没有,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至于剩下的凝水旗和仅剩的那四块中品灵石,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算起来也就那两样东西算是他身上比较值钱一点的了,只是那东西实在是非卖品。

闭目沉思一会,沈同理了理思绪,目前来说,他所能依靠的自然就是厚土盾这个法术了。曾经某一段时间,他还有些埋怨李平的父亲李显为什么给他搭配这样一套法术,明显的攻强守弱,根本打不痛别人。如今这么多场战斗下来,他也总算是明白了他的一片苦心。最为直接和明显的例子,显然就是那位张勇张师兄,以他金灵根的属性搭配金属性的法术,其攻击力之强,便是普通的筑基期沙兽都有些硬扛不住,更不要说是一般的练气期修士了。但攻击力惊人的代价便是自身防御的孱弱,在他没有回到乌镇之前,整个局势一直都是沙兽占据着绝对的上风,而当他可以硬扛沙狼的攻击之后,局面瞬间改变。

有着这样的惊人防御力,本身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将所有的手段尽数给发挥出来,这般情形自然是李显的本意。

而在厚土盾之外,他的水箭术法术实在是惨不忍睹,虽然有凝水旗的加持,不管是施法的速度还是水箭术的威力似乎都增强了一些,但水箭术本就是以施法快和攻击力弱而闻名,实在是没有太强的攻击力。至于攻击力强悍的幽玄老鬼,在如此场面下实在是不宜露面,使他少了一个极大的杀手锏,如此说来,仅剩下的一个手段便是土遁术了。

想到这里,沈同不由苦笑了起来,土遁术这样的法术,若是能像那位申师叔一般拥有着强悍的攻击法术倒是可以做到出奇不意,给敌人以重创,他犹自记得被沙狼追杀的时候碰到申师叔,其蓦然间从黄沙中冲击而给了沙狼重重一击的场面,若不是那头沙狼机敏异常,如此突然的攻击之下,怕是一般的沙兽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但施展土遁术过去之后施展水箭术?那跟为别人挠痒痒有多大的区别?在他的手里,土遁术自然也就成了一个纯粹的逃命法术,不知道以后被申师叔知道了,会不会骂他实在是有辱了他的威名?

如此一番盘点下来,自然是让沈同彻底清楚了面前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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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节 等待

或许是因为灵根属性的原因,造成了他如今这种窘迫的处境,以他土木水三灵根的属性,确实在攻击手段和威力上面要差了点意思,五行灵根之中,金灵根主攻击和破坏,火灵根主毁灭,恰恰都他没有。如此一来,他所习得的三个法术固然皆精妙异常,却是大都只能用来逃命保命,想要灭敌杀敌,实在是有些困难和乏力。当然,这也是因为幽玄在人前没法出手的原因,否则的话,以幽玄老鬼本就是筑基期鬼物的强悍身手,连那头筑基层沙蝎都被他给一举袭杀,其攻击之强,足以弥补沈同本身的不足。

如此这般盘算了一下身上的器物,对于目下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之后,沈同旋即也是倒头就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这般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了,灵界实在是玄妙莫测,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呼风唤雨的修士差不多便是与神仙无异了。这些人不仅拥有着惊人的神通和法术,并且随着修为的提升寿命也是极其的绵长,可谓是让人羡慕不已。然而沈同对于这样的生活亲身感受过后却是大感无奈,终日里走在死亡的边缘线上,可谓是提心吊胆,稍有不慎便是人死魂灭的下场。比起凡人之间那种无欲无求平淡生活的日子,他实在是感觉不出有什么好的,或许这便是每个人对于生命的理解不同吧!有人的向往长生,有的人向往着强大,而有的人只是想着平安是福平淡是真。

至于沈同,毫无疑问他属于那最后的一种人!

这一觉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他才缓缓醒来,洗漱整理了一下之后,整个人顿时大感神清气爽,推开门走出小屋,当即便有炽热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他浑身上下泛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这应该算是大战之前难得的闲暇时光了吧,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离北面的城墙太远的缘故还是所有人都忧心于即将到来的大战,所以行事都格外的小心,四下里显得十分的安宁和清静,有种远离喧嚣之感。

“李师弟这心态是真的好啊!”前方当即传来了一声有些低沉却是略带轻笑的声响。

沈同循声望去,便是看清楚了前方的情形,原来他们所处的这栋小楼前方,有一个小院,院中虽无假山堆叠,但在院角四周用修竹点缀,倒也是多了一份雅致之意。而在小院的中央处,摆放有一张石桌,此时的桌子四周则围满了人,

一眼扫过便是清楚的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在乌镇并肩战斗的那些同门师兄弟,显然他们可没有像自己这般倒头大睡,似乎很早便在集中在那里商讨着什么。至于当先朝说话之人,自然是这里修为最高的那位张勇张师兄,不管是那练气期十一层的可怕修为,还是可以伤到筑基期沙兽的惊人手段,都是此地当之无愧的核心所在。

不过众人看向沈同的目光也自是充满着敬畏神情,沈同在乌镇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自然也是让他们不敢小觑。

“让张师兄及诸位师弟见笑了,在下一时贪睡倒是误了时辰了。”沈同倒是一如往常一般,没有丝毫的架子可言,其拱手施礼的举动,也是让一众修士都起身行礼,一个个躬身问好。旋即,一旁的戚华也是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出来,自己靠向了一旁。倒是让沈同好一番感谢。

“李师弟,方才我们正在商讨看看有没有办法在大战来临之前增强一下自己的实力,不知道李师弟可有什么高见!”张勇待沈同坐定之后,当即便是问了起来。

沈同不由苦笑了一下道:“师兄,说到增进实力,自然是我等期望之事,只是恕在下愚钝,急切之间可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师兄若有什么奇思妙想,可要不吝赐教啊!”

张勇则道:“我又哪里有什么好办法?不过与诸位师兄弟一起商讨一番倒是多少有了一点头绪,师弟不嫌我等愚笨浅陋,不妨说与师弟参详一番,若是有何遗缺错漏之处,师弟直言无妨,我等亦是可以增长见闻。”旋即他看着沈同又是一番谦虚客套的模样,不由直接说道:“提升实力,最重要的一个手段便是提升修为,增进自己的法力,所谓一力降十会,境界的提升自然是比任何的办法都要直接了当,但很显然急切之间想要提升修为,实在是太过困难了。如此一来,惟有通过外物来想办法,或是购置灵器,增幅术法,或是添置灵符丹药或是小型法阵,来提升一些对敌的手段。”

说起法阵,沈同不由心中一动想到了那个在沙海中看到的八角星芒阵,旋即便是问道:“师兄可是指如同张师叔所使用的那个四象蟠龙阵一般的法阵?”

张勇点头道:“此番在乌镇,倒是多亏了张师叔有此法阵供我等催动,否则的话,便是早被沙兽给分而灭之了。我等商讨了一下,也觉得若是能有如此法阵在手,在自保之力上

也是能够得到极大的增加和提升,惟一的问题是实在不知道一旦战事爆发之后,我们这些师兄弟可还能够身处在同一处,若是分开了的话,可就白费力气了,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得打探一下是否有如宗门坊市一般的地方存在。”

沈同则道:“诸位师兄弟,若是看到有关于阵法的典籍之类的玉简,若是价格合适,还麻烦帮在下顺手购买一份,实在是感激不尽。”

张勇不由轻噫道:“怎么,师弟自己不去这类地方转转?不去添置一些有用之器物?”

沈同苦笑道:“不是在下不去,而实在是囊中羞涩,去也无用,前番在沙海之中,连番逃亡,早已将灵石给用尽了。”

这时,一旁的任素素插嘴说道:“李师兄,小女子尚有薄资,师兄若不嫌弃,不妨拿去先用?”

一旁众人自然也是纷纷开口,约莫也是同样的话语,他们的想法自然是很明显,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能交好像李师兄这样的修士,自然远比区区灵石要重要的多。只是沈同笑着拱了拱手,将他们所有的好意也都是给婉拒了,实际上对他来说,如若他想的话,其实并不缺灵石,只要在沙海之中稍微留一下手,便是可以留下不少的妖丹,用此来换取灵石,将会是一个极其可观的数目。然而在他看来,与灵石相比,能增进一点修为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便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半空中光华一闪,在熊熊烈日之下,二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御器飞来,直指他们所在的地方。如此动静自然也是让他们心中一凛,纷纷起身退向一旁,同时涌起一股不安之意,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才抵达南沙城,这才歇息了一晚上,便像是又有安排,实在不知道又将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等着他们。

光华消逝,人影落地,待看清楚那二人的长相之后,众人这才纷纷长吁出一口气,同时拱手说道:“见过申师伯、张师叔!”

原来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昨天晚上与他们分离开来的二位长老,只是看他们神情略有些严肃的样子,不由让他们心中惴惴不安,似乎也是知道接下来可能要有一些麻烦事情要处理。

“诸位师侄昨晚可曾休息好?”申道人勉强一笑,目光扫过众人,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只是他如此表情,反倒是让众人更加的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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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节 赶路

果然,这简短的开场白过后,申道人便是对着一旁的张季常说道:“张师弟,时间紧急,我们这便开始?还是按照路上我们议定的方式,由你先来选人吧!”

张季常对着申道人拱了拱手道:“申师兄,既如此我便选张勇师侄与李平师侄同往如何?”

申道人这个时候轻笑道:“张师弟果然跟老夫的想法一样啊!也罢,他二人修为精湛,而且恰巧一攻一守,彼此合力连一般的筑基期沙兽也难奈他们,师弟由他们陪同前往,自然是非常稳妥。相比起来,若是将这二位师侄编入战阵之中,可实在是发挥不出他们的特长和优势,倒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张季常闻言不由大喜道:“如此便多谢师兄成全了。”

看着申道人点了点头,张季常不由转头对着张勇和李平说道:“二位师侄,可还有什么物件需要收拾的?我们这一趟任务时间紧急,可是需要抓紧一些了。”

张勇和沈同不由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便是纷纷摇了摇头。显然这位张师叔的这一问不过就是一种礼貌而已,对他们这些修士来说,除了洞府之中可能会有一些器物之外,旁的东西自然皆都是随身携带,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又哪里会有东西拉在客栈之中?那也未免太过大意了。看着他们二人如引表情,张季常不由对着申道人拱手说道:“申师兄保重了,此番别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聚,但愿此战之后,我等还有相聚之日。”

申道人也是笑道:“师弟也自珍重,城外不比城内安全,虽然师弟修为不弱,但沙兽狡诈,切莫大意。此番蒙师弟与老夫并且作战如此之久,实在是荣幸之致,若是老夫此战过后饶幸留存得性命,定要好好讨教一下师弟的棋艺。”

张季常不由笑道:“那在下就恭候师兄指教了。”

两人旋即不再寒暄,当即互道珍重之后便见张季常领着一头雾水的张勇和沈同二人直往城东的方向赶去,至于申道人在他们一行人走后,也是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带着他们往北面去,似乎是要去到城外一般。而在张季常离开之后,老道的脸色也是重新变得凝重而严肃起来,实在是让一众修士大为紧张,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将会有什么命运在等着他们。至于先前一刻相互商讨的要去寻找坊市添置一些物品的想法,此刻自然也就泡了汤了。

却说张勇和沈同二人一路随着张季常往东而去,他们不断的穿过一道道街巷,

一路没有丝毫的停顿,如此行动自是让他们大为惊讶。如此一来,张勇因为与这位张师叔相处日久,彼此之间关系尚算不错,找了个机会不由轻声问道:“张师叔,我们这是往哪去?”

张季常头也不回,简单答道:“去接人!”

这倒反是让张勇和沈同大为惊讶了,只是若要再问的话,似乎又有些不太礼貌,当即只能继续闷着头赶路,暗自在肚子里琢磨着到底是接什么人。而一旁的沈同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显然他也是明白,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便是既来之而安之了,不管是什么任务,反正就是跟沙兽拼命而已。至于拼命的地点和对方的实力,相差实在不大。至于能不能在此战之后活下来,那也是完全看运气的事情,又哪里有什么好烦恼的。

如此这般一路往东,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也是来到了东城门处,此时的城门处已经是禁卫森严,沿途靠近这里时,便是能感觉到了一连数道灵压朝他们这里扫过,由此可见此处防御之严密,可谓是高手如云,密不透风。似乎是探查到了张季常同为筑基期修士的身份,他们这一路上畅通无阻,毫无阻拦,不久之后便是通过了长长的门道,来到了城外。

此时,早已经有四人等在了此处,一见到张季常便是纷纷行礼说道:“来人可是张长老?”

张季常朝那人看去,只见此人乃是一名玄灵帮修士,身穿一袭黑衣劲装,看起来样貌端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那身黑色劲装,明显与他的气质有些不符,更是衬托不了他的那种气质,倒是显得有些别扭,倘若是换成如他们身上的银白长袍,怕是要更加的英俊潇洒一些。而更让他们略有些吃惊的是,此人的修为已经有练气期十二层,显然离筑基似乎还有一点距离,但比起他们来,可是要强上太多了。

黑衣人的身旁还有三人,除去两位练气期九层的天星谷弟子外,另外一人一身火红长袍,毫无疑问乃是圣火盟的弟子,其虽然修为也不弱,已达练气期十层,但有那位黑衣弟子珠玉在前,自是让他显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倒是不曾想此番玄灵帮可是下了大本钱,如此修为的弟子也舍得派来南沙城,当真不怕出现什么闪失吗?”张季常目光扫过此人后,不由冷冰冰的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他们之后,便是冰哼着说了一声:“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走吧!”说完,也不管他们有什么反应,当即便是御起棋盘呼啸而去。

从他的反

应和神态上,自然是能看到他此刻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本身对于玄灵帮和圣火盟的修为有什么成见,还是对于这趟任务有何不满。至于他们这些练气期弟子,自然是没法御器而行,只能是给自身加持了一个轻身术后,猛然间加速追赶了过去。

倒是那个十二层的黑衣弟子,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受如此对待,白净的脸上当即升腾起一股怒意,不屑的说道:“筑基期修士便能这般无礼吗?天星谷如此待客方式,未免也太过粗浅了吧?”只是,他牢骚归牢骚,却还是要跟上他的脚步,只能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跟了过去,只是神情已经不复原先的那种温文尔雅,反倒是带着一股怒意。

如此一来,这个外出执行任务的小组,可就有些情况诡异了。说起来,如他们这样的小组外出南沙城可谓是常态,但像张季常这般一个人御器而行,让一众弟子在后面追赶的筑基期修士可不多,偏偏他们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是何任务,只能是咬牙跟在后面,生怕跟丢了队伍。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他们不由是暗自叫苦不迭起来,筑基期修士能承受如此消耗,他们哪里能吃得消?别说是那二个练气期九层的修士,便是张勇这个练气期十一层的家伙,也是气喘吁吁一副有些吃不消的模样,只有那个黑衣服的家伙,不愧是十二层的修为,此时倒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实在是让众人不由大感羡慕。

要知道,玄灵帮与另外二大宗门所修习的重点不同,他们甚少依靠五行法术对敌,所有的本身都依靠着操纵那些名叫玄灵傀儡的玩意,所以一般来说其修为和法力的强度比起另外二宗的修士来说还是有些不如的,但此时这个黑衣人算是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修为上的差距,实在是大的惊人。别的不说,光是眼下这样的法力消耗便是一清二楚了。

如此这般奔波了一日,直到傍晚时分,张季常才停下遁光在一处森林的边缘处停下了脚步,也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能略做喘息,稍微恢复一下法力。

“此趟任务乃是为了迎接宗门之中最后一批增援的小队进入南沙城,以路程上来看,约莫还有五六日才能与他们碰上头,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为了防止给沙兽以可趁之机,夜间我们便小心在此过夜,等到明日天亮之后,我们再行上路。”张季常简单的跟他们交待了一下情况,终于也是让他们知道了此趟出来的原因所在,倒是让他们心中有了一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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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节 玄灵傀儡

经他这么一说,沈同也算是终于知道了他们白天如此这般急促赶路的原因所在。若是在平常,以他们的体力连夜赶路,速度上面自然是可以保证,但眼下形势微妙,沙兽神出鬼没更是时时偷袭于他们这些出城的修士。如此情况下,张季常选择昼行夜伏,也是颇为稳妥的做法。虽然从他的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对于另外二宗的弟子十分的不友好,但在任务的执行上面也是并没有什么偏差和贸然的举动。

“张师侄,如何安排值守驻防便交由你来负责了,本座去四下里查探一番。”张季常说完之后,冷冷的看了看那个黑衣劲装男子和那个一身大红长袍的男子,然后遁光一起便是朝远处飞射而去。他的如此举动,自是让这里的几人大为尴尬起来,尤其是张勇等天星谷弟子,似乎觉得这位张师叔如此做法似乎有些太不顾宗门的声誉,在面对两位外宗弟子之时不由有些颇为汗颜的意思。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当年张季常在玄冥洞中时被二派之人追杀不休的境况,无数次命悬一线的危局,实在是让张季常恨透了这两大门派之人。

“在下张勇,不知两位师兄如何称呼?”张勇可谓是性情耿直,虽然觉得张师叔的做法有些不当,不过师叔就是师叔,他们这些后辈自不该过问长辈之事,只需服从命令就行了。这也是张勇在乌镇之时便颇受申道人喜爱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修为不俗,更主要的还是他的脾性,实在是招人喜欢。

身穿大红长袍的那名修士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是天性活泼,当即笑道:“张师兄,小弟玄火盟高飞,还请诸位师兄多多关照。”

“高师弟如此年轻便有十层修为,看起来资质惊人,前途不可限量啊!”张勇回礼笑道。

一旁的黑衣男子此时不由冷哼了一声道:“天星谷好歹位列三大宗门之中,门内长老如此行事,岂不怕人耻笑?”

对于他的如此表情,张勇则是微皱眉头说道:“长幼有别,尊卑有序,这位师兄如此议论筑基期的前辈怕是有些不妥,我等弟子,只需根据命令行事便可,至于处事的风格自然是因人而异,师兄又何需大惊小怪?”

黑衣人不由冷笑道:“哦?尊卑有序?这位师弟,按照修为来算,我亦算是汝之师兄,我现在让你去吃屎,汝安肯否?”

张勇再是性格耿直,

闻听此话不由也是怒声说道:“这位师兄,我敬玄灵帮乃我宗门友帮不远万里前来相助,敬重诸位师兄弟的这份情谊,但你如此说话未免欺人太甚了罢。”

黑衣人那张略显儒雅的脸上,顿时平和之色渐色反倒是涌起一抹讥讽神色道:“我只不过是一句重话你便受不了了,你那师叔一路上如此待人,换成是你又能受得了了?哼,早知道天星谷都是这般货色,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来这里受这般乌气,哼!小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张勇自也是气怒道:“如你这般气量狭小之辈,还真不如呆在宗门别出来,免得丢人现眼。”

那黑衣人闻言不由冷哼道:“姓张的,别以为你们天星谷人多势众,就可以如此放肆,惹毛了我,今日便要你好看。”

一旁众人此时自然是听的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两人之间倒是争吵了起来,而且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模样,可要说他们两人谁有错,似乎也是难以尽说,这可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一旁的那个火袍少年,此时不由拱手对着黑衣劲装修士说道:“白师兄,我等奉命而来,有什么事自可回去告知宗门长辈,由他们来出面处理,我等弟子还是少惹些麻烦吧,至于这位张师兄,不也跟我们一样受长辈指派,师兄何必跟他过不去呢?依小弟之见,不如就此罢手,毕竟接下来或许还要彼此联手对敌,如此这般真是何苦来哉。”

那黑衣修士不由冷哼道:“我白远此番出来,还真是好好见识了一番高门大派的作风,天星谷,嘿嘿,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跟这样的人联手对敌,真是脏了小爷的一双手。”

这边厢沈同也是拦在了张勇的身前小声说道:“师兄,此趟出来,我们奉命行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需跟他人争执,眼下兽潮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我等能否活着坚持到兽潮结束都是两说,又何必在这里白白浪费口舌气力。”

张勇则是不屑的瞪了那边的黑衣修士一眼道:“师弟你没看到此人的嚣张气焰嘛?十二层修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胆敢在我们的面前摆威风,若是不满张师叔的做法,自可去跟张师叔讨要一个说法,在我们面前说三道四,真当我们怕是他不成?”

那姓白的黑衣修士倒是耳尖,自是将他的话语给听了进去,不由冷笑道:“如此说来,

你倒是有些不服小爷的本事了?”

脾性直爽之人,本就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听到这话,当即大声说道:“小子,你要真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那就只管放马过来,真以为我怕你不成?我倒是真想领教一下,你这十二层修为倒底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可以如此大言不惭。”

与他们同来的那两名天星谷弟子,此时自然也是惊骇莫名的退避向了一旁,从情理上来说,他们自然是偏向于张勇一方,毕竟同属天星谷,乃是同门之谊,便这个黑衣人修为惊人,可是实打实的十二层修为,又哪里是他们这些九层修士可以招惹的?这可真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了,如此情况下,他们也只好是避向了一旁,尽量的拉开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以免被殃及了池鱼。

黑衣修士闻听着张勇的话,不由冷哼一声,旋即手中光华一闪,身前当即出现四个墨绿色的人形木偶,初始极小,但转眼便是以惊人的速度变大,很快便是有一人之高,看起来神奇至极。再仔细看去,这些木偶般的东西看起来身材有些纤细,但四足俱全,手中居然还拿有武器,其中一个手拿刀盾,另一个手执长枪,剩下的二个则是手执弓箭站于后方,看起来居然还像是有着相互之间的配合和协作一般。而其一出现之后,便是一个个举起武器直直的盯着张勇,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杀奔过来取他的小命一般。

如此神奇的一幕,自然是让他们大为惊讶。虽然他们已经听说过玄灵帮的修士算是另辟蹊径,依靠一种叫玄灵傀儡的东西作战,但如今也算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玄灵傀儡的模样,看起来居然是些如同玩偶般的东西,可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和想象了。而且这个黑衣少年一出手便是四个傀儡,还未动手,那种人多势众的气势,便是让众人不由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的小觑。

而张勇见此,则是冷哼一声,手中金光一闪,旋即便是一张金光闪闪的长弓出现在手中,虽是灵力所化,但却是刺目至极,如同实物一般。

这个时候,沈同的脑海之中,不由传出来幽玄老鬼的轻“噫”声响,顿时也是让沈同不由惊讶问道:“前辈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玄灵傀儡有些意外和好奇?这些傀儡看起来如此神奇,似乎威力不俗啊!”莫名的,沈同此刻居然有一种巴不得他们战上一场的冲动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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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节 李师兄?

沈同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倒不是因为他对于这两人有什么意见和情绪,虽然这位黑衣修士为人似乎有些嚣张跋扈,但对于见多识广的沈同来说,实在也算不上什么。更主要的还是他乃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玄灵傀儡,想要亲眼目睹一下它们的神奇妙用,增长一些眼光见识而已。玄灵帮能与天星谷同列西极三大宗门之一,其以玄灵傀儡闻名于世,自然有其可取之处,如今亲眼见识到这傀儡的神妙,自然是让他心中隐有期盼。

不过幽玄此时则是在他的神识中有些诧异说道:“老夫似乎对于此物有些印象。”

沈同不由惊问道:“前辈,莫非冥界亦有此玄灵傀儡?”

幽玄想了想道:“那倒没有,老夫只是在暴风山脉之时曾经吞噬过一个操控此傀儡之人,当时对于如此怪异的东西有那么一丝印象而已,如今再见到此物时,不由勾起了一些回忆。”

沈同自是吓了一跳,他哪里会想到这个老鬼还当真是凶残至极啊,居然连玄灵帮之人亦有死在他手底下之人,也幸好这些年他一直将其隐藏的极好,否则让人认将出来,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情。如此一来,他想见识这玄灵傀儡本事的想法顿时消散,赶忙的拦在了张勇的身前,好言相劝道:“师兄,何必为此口舌之争而动手伤人?再者说,此番我等齐心协力所应付的乃是兽潮,乃是人类修士与沙兽之间的种族之战,如今沙兽将至,而我等则内乱突起,岂不是让亲者痛而仇者快?此事说将出去,怕也是会引来宗门责罚,真是何苦来哉?”

而有他挡在了二人中间,两人自然是不能再相互动手,不由相互怒视了一番之后,也是各自退向一侧,各自互不言语起来。不过能眼见这两位修为最高之人没有动起手来,其他人自然也是不由暗自长吁一口气,此番若是他们打起来,还真是麻烦啊!如此一来,沈同与那位红衣修士各自劝住一人之后,便是各自主动担当起了巡守之责,好在他们的运气尚算不错,又或者是那位张师叔远远的便是将麻烦给挡在了外围,倒是让他们这里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事情。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张季常御器飞来之后,也是不多言语便是招呼着他们再度上路。

如此一来,他们这一趟任务可真是有些难熬了。想当初他们不管是去前往乌镇增援还是从乌镇返回,一路上几位师兄弟相互之间有

说有笑,或是说些趣闻,或是探讨一些彼此间的修炼心得,时间倒也是容易度过的很。而此番如此尴尬的气氛,实在是让人感觉度日如年,有些难以忍受。好在,天星谷离这里算不得太远,如此一连几天之后,渐渐的他们也是看到离宗门已经不远了,看来要不了多久,便是可以接到宗门最后的驰援队伍,早一点完成这一趟实在让人揪心的任务了。

数日后,原本御器低空飞掠的张季常猛然间脚下光华一闪,速度暴增了起来,旋即便是见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的飞射了出去,直往远处掠去。紧跟在其身后的一众弟子见此,自然是抬头远望,朝着远处的天边尽头看去。或许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方位置比较高,视线也是比较好,只见远处的树木边缘处,一个个人影冒了出来,打破了那种枯燥而单调的色彩。

众人眼见那些人一个个身穿银白长袍,排列着整齐的队伍,不由也是纷纷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而且人数增多之后,那种尴尬气氛应该也会好转一些,倒是让他们不由一个个带着急切的心情,想要尽快的赶过去汇合。便在这时,一直平静的四下里,徒然间突起变故,一阵阵厉啸之声滚滚传来,旋即便是只见北面的天空之中,一众黄色的身影蓦然间以惊人的速度朝他们这里靠近,其速度飞快,而且连绵成片,声势好不惊人。

见此情况,已经与沙兽有过多番交手的众人自然是一个个脸色大变,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实上,这些天来他们便是一直在小心的防备着沙兽可能的进攻,要知道南沙城四周,屡有修士被沙兽突袭的消息传来,自然是让他们一个个心惊不已。一路上他们虽然队伍之中气氛比较尴尬,但提防之心却是没有任何的懈怠,每天晚上沈同等人也都是轮番警戒,小心探查,生怕有什么疏漏从而让这些沙兽有可趁之机。但该来的总会来的,居然在如此两支队伍即将来汇合在一起的时候这些沙兽杀奔出来,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和想象。如此一来,远处的队伍之中当即也是遁光一亮,一道身影与张季常一起朝那些天空中飞来的黄芒迎去。至于那些修士,亦是加快了速度朝他们这里扑来,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合兵一处。

如此应对,也算是当下他们最为稳妥的举动,不管如何若是两支队伍合在一起,应该也能增强一点实力。这个时候,张勇眼

看着远处沙兽的身影,不由也是当先喝道:“走,诸位师兄弟,我们先合兵一处,再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对于他的话语,那位黑袍修士自然是不太乐意服从的,只是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一旁的众人闻言之后当即没有任何迟疑的行动了起来,转眼便是让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实在是让他大感孤立无援,无奈之下,当即也是只能一咬牙紧跟了上去。两支队伍同时发力,自然速度极快,彼此间的距离快速的拉近,一时间也是让他们很快便能合兵一处。

便在这时,远处的张师叔与另外那名长老已经是迎上了那些沙兽,远远的便是见其手中光芒闪动,根本没有任何的迟疑便是展开了攻击,当即那里的半空中也是一连串的光华闪动,可谓是惊心动魄。正当沈同这边厢远远的暗自担心的关注着远处的战况之时,蓦然间便是听到不远处一声颇为惊喜的清脆声响传来:“李师兄!”

这一声突起的清脆声响在如此混乱和惊人的形势下,实在是如同飘飘仙乐一般的悦耳动听,尤其是其中所含杂的喜悦,顿时冲散了四下里的混乱,更是让人心中为之一甜。初始之时,沈同还未反应过来,不过那熟悉而动人的声音旋即让他不由自主的循声望去,顿时只见一张笑靥如花般的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紧盯着他。那张温婉可人,如含苞待放花朵一般的面庞上,此时充满着惊喜之意,那种急切之间所毫无保留展现出来的浓浓情意,更是让沈同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如此一个如清水芙蓉般带着一丝怯生生味道的女子,自然便是在暴风山脉中与沈同有过一番相处的阮琳了,说起来,自当时碰上张师叔之后,两人便是就此分向南北,而他随后更是被派往了乌镇,算起来已经有一年半多的光景没有相逢过了。谁也没有想到,缘份这个东西当真是如此奇妙,居然在这样一个地方两人再度重逢,而彼此之间的感觉,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只看阮琳的表情,便是可以知道她的心中怕是此时已经对着沈同情根深种了。要知道当初在暴风山脉之中,在那般绝境之下,这位李师兄舍身相救,拼死护卫,前后算是数次救她于危难之际,尤其是有那位林师兄的“榜样”在前,又怎能不让这位温婉可人的女子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倾慕之意?

只是,沈同一看到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之时,不由大感不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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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节 阮师妹

所谓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阮琳本就是那种温婉可人性情温顺的女子,自然对于男人有着天生的诱惑和吸引。更何况在暴风山脉之时,沈同为了替她处理伤口,更是将她的全身上下都看了一个遍,每每想起当时的境况,想起眼中所见的旖旎景象,不由便是一阵心猿意马,同时对于这位阮师妹也是不由涌起一股别样的感觉。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他妻子的身影便是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脑海之中,每每想起自己当年落魄厮混,饱餐饿顿的窘境,直到遇到妻子之后才重新燃起斗志改头换面的情形时,心中不由涌起一种负罪之感,总是感觉自己像是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背弃了自己的爱情一样。

每每想起如此多年妻子同自己一起风里来雨里去所受的辛苦时,沈同便是不由暗自叹息一声,暗骂自己的无情。初始之时,还一心想着如何能去往冥界与妻子团圆,如今不过数年时间,居然已经有见异思迁之想法,如此之薄情,自己实在是如同畜生一般啊!想到这里,闻听着阮琳惊喜的呼喊,看着她那充满欣喜神情的脸庞,沈同一时间大感头痛。

前番已经有那个任师妹投怀送抱在前,已经是让他大感头痛,无奈至极,如今阮琳又出现在面前,看其样子,他还真是难以处理。这便让他不由大为感慨,于灵界之中,似乎他的女人缘格外的不错?前番在坊市凑巧至极的碰到了与李平有过婚约的卢婷婷,这连番几次又是与两位师妹有纠缠,如此这般下去,难免会有自己克制不住之时,真要那样,可实在是悔之晚矣!

“莫非师兄先前一别,已经将小女子给遗忘了?”眼看着沈同一副僵愣在那里的样子,阮琳亦是难得的轻开了一个玩笑说道。

她的如此举动,自是引来一旁一位男修士的不满,当即带着一股浓浓的酸意说道:“阮师妹,这位李师兄是何方神圣?看样子,似乎颇不识理数啊!”

沈同循声望去,便见一旁一位白面无须,看起来有些清瘦的男子手拿一柄折扇,带着满脸的不满之色看着他,似乎其对于阮琳的怠慢,便已经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罪过一般,让他大为不满。不过,其明显也是感觉到了沈同身上那浑厚而惊人的灵感,尤其是那种自然而然中流露出来的杀意,更是让他不敢造次。

说起来,也难怪沈同会有这样的惊人气势,这几年来到灵

界之后,不仅练气期的鬼物、沙兽死在他手里的数量极多,便是那头可怕的魔猿亦是被他给吸成了一具干尸,如此长年累月的吞噬这些鬼物沙兽,身上自是沾染上了一丝杀气,若是碰上久与敌人厮杀之人倒还显现不出来,如这位年轻修士一看便是缺乏历练之人,自然便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惊人气势,心中自是惊骇不已了。

沈同看了他一眼,转而对着阮琳说道:“阮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琳不由掩嘴笑道:“李师兄,我等身为天星谷弟子受宗门调遣,出现在这里又有何奇怪?倒是不曾想在这里能碰上李师兄,真是一件意外之喜。”或许是感觉自己的话里透出了内心的想法,阮琳顿时露出一丝羞怯之色,粉嫩白皙的脸庞上,顿时也是涌起一抹红霞,看起来越发娇艳欲滴,越发的引人注目起来。

倒是沈同心中想着却是南沙城那里的危险局势,不由叹息说道:“师妹可得小心了,眼下大战将即,形势险恶,师妹可得多加小心一些。”

阮琳此时却像是毫无畏惧一般,不由轻笑道:“有师兄在,小女子又有何担心的?”

如阮琳这样的美丽女子,本身自是不缺乏追求者,前者如林鸿文林师兄,后者便是如一旁这位白面无须的清瘦男子,自然都是她的仰慕者了。这段时间以来,自见阮琳之后,此人的全部心思都被她所吸引,一举一动自是为了想要吸引她的注意,若能博美人一笑,怕是付之千金亦是心情甘愿。如人界时的周幽王,为求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以至于国破,若是换成这位清瘦男子,怕也是会如此。只是,无论他一路上如何殷勤,只是换来几声清冷的敷衍应付,如今却是见到她在此人面前喜笑颜开,居然一付像是主动靠近的模样,如何不让他大为愤火。

此时,随着远处二位师叔的大发神威,那些从远处飞掠而来的沙兽似乎抵达不住,也不知道是这些沙兽错估了这里的修士实力,还是那两位筑基期长老的手段远超一般人,联手攻杀之下顿时让那些沙兽节节败退,抵达不住,只是片刻之后便是掉转方向朝来时之处逃去,而如此灭敌良机在前,张季常自是不愿放弃,当即也是紧追而去。如此情况,也是让一众心惊胆颤的修士大为安心了下来,尤其是刚出宗门的这批弟子,修为普通不高,不过是仈jiu层的模样,自然是难敌沙兽的凶残,

巴不得越晚碰上越好。

便在这时,一道身穿黑色劲装的身影落在了阮琳的身旁,正是先前有些迟疑的那个玄灵帮弟子白远,其刚一赶来便是被阮琳所吸引,当即一双眼睛之中精光暴射,像是再也没有了旁人的身形了。

他的修为惊人至极,外加上玄灵帮与天星谷截然不同的装扮,自然是引来了众人一阵惊叹的目光,但白远对此毫不在意,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阮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嘴里更是不由说道:“妙啊!妙啊!不曾想天星谷中居然还有如此清秀脱俗的妙人儿,实在是大出本少爷的想象,先前还后悔出来,如今看来,当真是天意啊!这位师妹,敢问芳名啊?”

眼见他如此轻佻模样,阮琳自是秀眉微皱,不悦说道:“公子请自重!”说罢,她便是避向一旁,像是极为厌恶此人靠近一般。

至于张勇和沈同等人,也是被这家伙的举动给弄的一头雾水,先前之时,只以为他脾气怪异,为人乖张,稍有不顺便是大发脾气,如今看来此人不仅脾气怪异,居然还急色异常,如此情况下居然便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调戏别派女子,要不是他的脑子有问题,便是着实为色中恶鬼,一见女色便是什么都给忘了。

不过,此人似乎是自恃修为高深,又颇为倚重自家的权势,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当即笑道:“师妹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以本公子之家势修为,他日晋升筑基期不过是囊中取物而已,师妹若是与我同修大道,共济阴阳,他日本公子必保你步步攀升,直到筑基,如此好事,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

“呸……无耻之徒!”阮琳闻言当即脸色大变,怒声斥道。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那个拂扇的消瘦男子亦是忍不住大骂道:“哪来的不要脸之人,居然厚颜无耻说出如此恶心之话,可还有半分廉耻之心,可还有半点礼仪教养?当着如此多人之面,居然胆敢明目张胆说出如此不堪之词,可当真是不知‘羞耻’二字如何写乎?”

黑衣男子闻言却是阴侧侧一笑,看向这个拂扇青年的目光时却是丁点没有刚刚对阮琳的温柔,旋即便见他身前光华一闪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徒然间出现,尚未看清楚相貌,但是只见其瞬间端起手中的盾牌,手提一把大刀便是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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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节 沈同出手

此时突然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东西自然便是玄灵帮赖以成名的玄灵傀儡了,这个墨绿色身躯的人形傀儡,正是沈同他们先前所见识过的那个执刀举盾傀儡,其修长的身躯与修士自不相同,那略显干瘪的躯干,似乎只是用一根圆木制成,并无旁的东西存在。然而,极其怪异的是,它行动起来灵活至极,方一出现便是凶悍至极的朝执扇青年扑去,那与身躯同色的砍刀和盾牌在如此速度极快的形势下显得声势惊人至极。

执扇青年不过练气期九层的修为,反应倒是不慢,一感觉身前有异,便是蓦然间身上红光一闪,旋即一团火焰从手中飞射而出,其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迟疑。虽然修为不高,但战斗的经验却像是不俗,最起码如此快速的施法反击,便可以看出他的底子不弱。这突然的变故,也幸亏他所修炼的术法似乎施展速度极快,否则的话,怕是此刻已经是伤在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傀儡手下。

“轰!”一团火球撞击在了傀儡的身上,却是在急切之间被傀儡的盾牌所挡,然而下一刻,挡下青年一击的人形傀儡便是毫无迟疑的再度纵身扑上,像是非要将他给斩杀于刀下的模样。

如此情形自是让一旁众人大为心惊,尤其是沈同和张勇二人,他们的战斗经验何等的丰富,此时一见那个傀儡的犀利攻击,便是不由大感惊讶。如这个执扇青年的火系法术攻击虽然偏向于施法速度,但火系法术本就是攻击力强悍,这一击之力怕是比沈同的水箭术只强不弱,只是如此攻击击打在那个傀儡的盾牌之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也不知这傀儡是用何等材质所做,像是树木,却又不被烈火所克,这可实在是让人大为不解了。而且受此火球的一击之后,这个傀儡连退都不曾后退一步,由此也是可以想象出来,此傀儡的力量之强悍,也绝对不在一般人之下。

对他们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玄灵傀儡的战斗方式,只是这初次交锋便似乎给他们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窗户,让他们见识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有如他们这般使用术法,使用法器的修士,居然还有如黑衣男子这般躯动傀儡对敌的修士存在,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再加上如施常一般的体修,还有一些擅长驯养宠物的虫修,那这个灵界可真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了。

此刻,人群已经是分散了开来,那个人形傀儡步步紧逼,直往那个执扇青年扑去。在心爱之人面前被一个傀儡逼的步步后撤,实在是让这个人颜面大失,不由猛然间不再保留灵力,而是一阵疯狂施法,一连串的火球当即如连珠炮弹一般直往那傀儡砸去,顿时让其凶悍的身影不由一阵摇晃,明显动作也是慢了下来。

黑衣青年见此,脸上像是露出了一丝讥讽神色,只见其像是根本不担心那个傀儡的安全,只是任其与那个年轻修士相互纠缠,自己则是束手立在一旁,看起来自有一股潇洒之意。回过头去看了看四下里众人一个人神情难堪的模样,像是被他的手段给彻底震惊住了,黑衣青年不由哈哈大笑道:“堂堂天星谷,不过如此,这位师妹,如今见识过本公子的手段之后,当知我没有虚言吧?如何?不如随我同去玄灵帮,同修大道如何?”

“恕小女子德浅才薄,难配公子英姿。”阮琳说完之后,便是欲退向一旁,实在是一副对其烦不胜烦的模样。黑衣青年哪肯罢手,一闪身便是朝她的身侧欺去,像是要强留她在身侧一般。

便在这时,一道蓝莹莹的水箭带着惊人的速度直往他的身体扑去,此一击威力倒是平平,但时机掌握的实在是太好,正是黑衣青年气力交替之时,又兼猝不及防,当即便只见他情急之下身前墨绿色光华一闪,另一个执枪傀儡出现在他的身前,间不容发之间一枪刺出,这才硬生生将这道水箭术给挡了下来。不过,这突起的变故,这暴起的法术实在是快速的惊人,一时间也是让他大感手慌脚乱,其刻意保持的英俊风姿,顿时也是消失无踪。

黑衣青年当即眼中一道厉光朝偷袭他的那人看去,却是一个看似刚入中年之人,五官勉强算得上清秀,却实在也担不上英俊二字。不过,此刻面对着他那如刀般扫过的目光,那人却是神情平静,仿佛没事人一般的站在那里,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实在是让他越发的盛怒起来。

“姓李的小子,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有胆偷袭本少爷!”黑衣青年冷笑一声后喝问道。

“白师兄,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未免有些太过了吧?”沈同轻笑着说道。

黑衣青年冷哼一声道:“本公子乃是光明正大的向这位师妹提出双修之议,你既然敢动手偷袭,那就别怪本

公子不客气了。”

这时,眼看着沈同出手,阮琳那神情难看的脸上顿时也是展露了笑意,当真是如同初春暖阳,让人感觉浑身上下都十分的舒坦,只听她轻声细语的说道:“奴家还以为李师兄真要袖手旁观到底呢,却是终究还是顾念昔日的一点情份。”

沈同暗自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以他的为人和性格,实在是断然不会去做这种无谓的争斗,说起来他的内心之中一直都告诫着自己要尽量的拉开与她的距离,撇清彼此之间的关系,有时候感情便是这样,越是煎不断,就越是理还乱,真到了最后,那可就是彼此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而他因为心中已经被妻子所装满,根本容不下别人,自然也不想给她们造成错觉和误导。只是,如此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黑衣修士以这种手段想要靠近阮琳,不知怎的,他的心中便是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怒火,刚刚也是眼见这个家伙又要动手动脚,他便是本能的射出一道水箭术,坏了那个家伙的好事。

只是他的这个举动,当即也是引来神识海中幽玄老鬼的一声嗤笑,让沈同不由得一阵无奈苦笑。

实际上,他自是在出手的瞬间便是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冒失了,眼下大敌当前,他们在此作此争斗,实在是可笑至极。若他还是李平这样一个年轻气盛之人,自然也无可厚非,但他已经活过一世,早过了那种血气方刚的年龄,居然也会犯下如此错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只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便是他想罢手,那个黑衣男子又岂会同意?

果然,眼见对自己表现出极度厌恶神情的阮琳居然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眉开眼笑,当即也是让他大为光火,尤其是听他们所述什么昔日情份的事情,自是让黑衣男子认识到了眼前之人才是劲敌,先前那个执扇的家伙,不过就是一个愣头青而已,明显跟眼前之人不是一个档次。

再想到先前他与那个张姓修士即将起争斗之时,似乎也是这个家伙将那个壮汉给劝住了,以他不过区区十层的修为,能有如此能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当即他也是小心观察起他来,生怕被人给扮猪吃老虎了!

自然,既然已经出了手,沈同自也是知道一场争斗再所难免,不由也是摇了摇头,将那些异常的情绪给抛开,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面前这人的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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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节 傀儡之威

若要说临阵对敌的经验,沈同自然是远比一般人想象的要丰富的多,便是那些筑基期修士,怕也是稍有不如。当然,这主要源自于他的修炼方式与别人有异,要知道修士一般来说想要提升修为,莫过于两种方式,一是运功苦修,二是吞服丹药,不过即便是吞服丹药这类的修炼方式,也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炼化灵力,将药力融入到自己的灵海之中。如此一来,修为高修之士,自然大都是长年苦修之人,就像那些金丹期修士一般,便已经是甚少在外活动,长年都处于闭关之中。而沈同则不然,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修为,便是归功于脖子处的那颗神秘小珠,其可以生生吞噬各种能量转化为他自身的灵力,也是让他得以连升数阶,具有如今这种惊人的修为。自然,对他来说,什么闭关苦修,以他的资质而言实在是浪费时间,有那功夫直接多杀几只沙兽鬼物明显效果会更好一些。

只是,即便沈同战斗经验已经如此丰富,但面对身前这个黑衣男子之时,亦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概因为其战斗方式乃他生平仅见,毫无应对之经验,实在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果然,黑衣青年虽然实力占据着绝对上风,但这些天来,也是深知此人行事稳重,处处谋定而后动,此番突然插手,自然是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生怕自己着了他的道,一番沉吟之后,当即身前光华一闪,另有二个持弓的玄灵傀儡蓦然间出现,齐齐朝沈同这里望来。

如此情形,顿时让一旁那个执扇青年脸色大变,他这才知道,原来刚刚之时,此人不过是在逗他玩而已,一个人形刀盾木偶便是让他拼尽了全力也难以占据上风,此人居然可以同时操控四个之多,这可实在是惊人至极,若是之前不说别的,便是放出第二个出来,怕是他就要伤于其手中了。如此一来,顿时让他大感难堪,羞愧难当的退向了一侧,不过看向那个同门师兄时,不由也是神情复杂,这个假想中的“情敌”还当真是厉害啊,居然值得此人同时操纵四个玄灵傀儡。

倒是一旁的阮琳面对如此情况仍旧是神情平静脸带微笑,没有丝毫的担忧神色,似乎自暴风山脉开始,这位李师兄便是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如今年余时间不见之后,其蓦然间又一跃升入了练气期十层,如此惊人的境界提升,外加上他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个性,她自是相信这位李师兄有

足够的手段应付如此情形,当初在面对那惊人至极的阴冥鬼物之时,这位李师兄都能镇定自若,眼前如此场面,又如何能难住他?

“哼,不自量力,那便让你知晓本公子的手段。”黑衣男子像是看到了一旁美人看向沈同时那含情脉脉的眼光,不由心头火起,当即冷哼一声,催动一旁的四个傀儡合围了上来。

一旁那名身穿红袍的圣火盟修士见此情形不由对一旁的张勇拱手问道:“张师兄,为何不拦阻这两位师兄,眼下此情形又当如何是好?”

张勇嘿嘿笑道:“我早就看那个黑衣小子不爽了,此番连李师弟都忍不住了,哈哈,我倒是要看看那黑衣小子如何收场!”

这个名叫高飞的红袍修士眼见张勇如此表情不由大为惊异,不由自主的转头朝沈同多看了两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人与自己同样十层修为时,心中也是诧异无比起来,那位玄灵帮的白师兄可是真真切切的练气期十二层强者,这位张师兄居然不为自己师弟担心,反倒是想要看白师兄的笑话,这是何道理?他虽然心急,但强宾不压主,这里乃是天星谷的地界,他也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叹息了一声之后,便是退向一旁,无奈叹息起来。此刻,他只希望白师兄下手之时注意一下轻重,若是闹出什么伤亡出来,那可真就不太好收场了。

两名墨绿色的傀儡并肩齐上,一个执刀挺盾,一个执枪警戒,而看其刀盾在先,长枪在后的样式,便是知道沈同先前的一击,倒是让这位黑衣修士不敢大意,随时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至于另外二名执弓人偶,则是在黑衣修士的身前数步处,像是随时准备着展开进攻,施展致命一击。

然而,沈同此时却是不再施放水箭术,其身前光芒一闪,当即一面土黄色晶盾出现,如同一面坚实厚盾,护住了他身前的大半区域。如此不攻反守的情形,自是让那黑衣修士一愣,只是如此情况对他来说实在是最理想的状态,当即也是不再迟疑指挥着二名傀儡扑了上来。要知道他们玄灵帮修士善于操控玄灵傀儡作战,但在自身的法术修为上面便是实在平平了,而因为操控傀儡所耗神识惊人,如此情况下,更是没有精力来施放法术护住身体的要害。也就是说,玄灵帮修士本就是攻强守弱之类的情形,玄灵傀儡再强悍,若是主人被敌人一举击杀,再强的傀儡失去指挥之后

,也将是一堆废渣而已。

所以因为忌惮沈同先前的犀利攻势,黑衣修士一直将二名执弓傀儡给留在了身侧一方面是待机而动,另外一方面便是有护身的想法了。如今眼看着此人不攻反守,自然是让他大喜,如此情况对他来说,可谓是扬长避短,如此机会不把握的话,又更待何时?

墨绿的大刀与长枪几乎同时击中了那土黄色的晶盾,一阵凶猛的劈砍捅刺之下,光盾一阵光华荡漾,却是依旧坚若磐石一般的立在那里,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损耗一样。如此情况自然是让那个黑衣修士神色一变,要知道他这几个玄灵傀儡可非凡品,其身体之强悍,更是远超一般人的想象,若非如此,他又哪来的如此自信?其强悍的战斗力,从先前一个刀盾傀儡便是可以敌住一名九层修为的修士便是可见一斑。但如今两名傀儡同时展开攻击,却是根本奈何不了这名十层修士的护盾,便实在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而看着沈同像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模样,阮琳的眼睛之中不由也是神采四射,那种欣赏赞叹之情自然是溢于言表。如此一来,着实是让黑衣修士大为恼怒,当即不再迟疑,操控着两名执弓傀儡,展开了齐攻。

二道墨绿色的光箭呼啸而来,与此同时,那两名近身肉搏的傀儡也是同时展开了进攻,其前后交错,互相呼应的攻击,实在是让一旁众人大惊失色,实在难以想象,这名黑衣修士的手段如此惊人,一人操控着四个傀儡,便像是同时有四名修士在展开攻击一般,更夸张的是,这四名傀儡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更是远近搭配灵活至极,实在强悍无匹。也难怪此人显得嚣张无比,不说其修为水平已是练气期十二层,便是这四头傀儡的犀利,练气期中怕也是难有敌手啊!此时他们不由心中暗想,若是由自己来对付此人,面对着如此攻击,怕是转眼便要败下阵来了。

只是当他们的目光看向那位李师兄时,不由一愣,只见他冷冷一笑,根本没有任何的惧色,只是蓦然间催动灵力,当即身前护盾光芒大作,越发的刺目和显眼起来。

“呯呯……”便在这时,一阵轰鸣声响传来,连带着四下里亦是一阵光华闪动,灵力崩散,急切之间更是看不真切那边的情形,如此惊人的动静,着实吓了他们一跳,显然这四个傀儡的攻击力之强,还远在他们的想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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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节 不动如山

大刀、长枪、光箭,一连串的攻击打在光盾之上,可谓是声势惊人,只是当他们脸色大变骇然之间朝光盾处望去时,便是看到光华消退之后,那个土黄色的晶盾似乎有些摇晃不定。然而,随着一切的混乱消散之后,那由灵力化成的晶盾却是依旧牢牢的守在了他的身前,不曾被连番的攻击所突破。而在这一瞬间的摇晃之后,随着他体内灵力的重新涌入,晶盾便是再度光彩夺目了起来。

一旁众人目瞪口呆,连那黑衣修士也是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只是事实如此又哪里能出差错?他一贯自诩为练气期无敌的四具傀儡,如今同时出手居然攻不破一个练气期十层修士的护盾,这怎么可能?

似乎是感觉到了众人视情中露出来的讥笑之色,此时这个黑衣修士蓦然间大吼一声,身体之中的灵力旋即全速调动起来,当即便是只见那四具傀儡再度凶悍的朝那晶盾扑去,显得疯狂无比。此一番的攻击,似乎比刚刚还要犀利和强悍一些,如果说刚刚这一击还带有一丝试探之举的话,那此番在感觉到颜面尽失之后,这个黑衣修士也是恐被人耻笑而放手一搏了。只见那刀、那枪、那光箭上面,此时散发出一阵阵光亮,只一眼便是可以看出,其威能已经是被摧动到了最大的程度,其攻击力也是达到了最强点。

“轰!轰!”数声爆响在众人耳畔炸响,此时别说是正面迎此一击了,便是那惊人的声响和撞击产生的声浪,便是让人心惊肉跳,闪避不已,如此威势,又哪里像是两个练气期修士所能迸发,简直就像是筑基期长老在斗法一般,那灵力碰撞之时四散而射的光华,一时间将这里映衬的光彩夺目。只是,光华散尽之后,沈同却是仍旧神情平静的站在那里,看其身前晶盾,明显已经只剩下薄薄一层,但却仍旧灵性十足,始终未曾被摧毁的样子。

这个时候,黑衣男子的脸色实在是难看至极了起来,他不由冷笑道:“李师弟倒是身藏不漏,居然习得如此神妙护盾法术,当真是佩服。只是如此只守不攻,师弟不觉得憋屈?”

沈同心中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心思细腻似乎看出了他的虚实,这才出言相激起来,尤其是在美丽的女子面前,大部分人显得都想要争得一些脸面和过人的表现。只是,如此话语在沈同看来实在是多余,他当即

轻笑道:“白师兄可是已经力尽?若是自认破不了在下的护盾,尽管罢手,以后再不可目中无人就是了。”

此言一出,这个黑衣青年当即大怒道:“休得猖狂,再来!”

话语虽是充满愤怒,但行动起来却也是非常的小心,只见他手中法诀一动,当即那个执刀傀儡与长枪傀儡当即分散开来,与此同时,站在远处的执弓傀儡亦是弯弓搭箭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展开攻击之势。眼看着他如此控制傀儡分散进击,沈同心中不由升腾起一股想要施展土遁术冲到他身边去的想法,以他此刻土遁术掌握之精妙,一瞬间便是可以在他的身后出现,给他来一记釜底抽薪,只是如此一来,自己的底牌便算是要暴露在人前,实在也是与他心中的想法不相符,权衡一二之后,他当即也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一边游走,一边抵御着白远的攻势。

显然,这个姓白的黑衣青年经过二次攻击受挫之后,已经是改变了原先的攻击手段,从正面强攻转向了从侧翼突破,似乎是觉得他的正面防御如此之强,但从光盾的范围大小来看,似乎并不能护住全身上下的所有地方,必然也是有所疏漏,若是可以避开晶盾护持的范围,必然可以突破他的防御。

仅从这个上面来看,这个黑衣青年虽然自负过人,但也的确是天纵之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便发现这样的问题,其对于战场的敏锐感觉自然是远超一般人的想象,但他显然也是小瞧了沈同在战斗经验上的过人之处,也没有想到他对于形势的掌控。他这边厢一调整那些傀儡的站位,沈同便是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轻身术后,开始游走不定,以防身处四面围攻的境地之中。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晶盾也是开始缓缓转动起来,虽然晶盾没法护住他的身体各处,但通过如此游走加上光盾的旋即,也是更加的让人捉摸不定,难以把握住他身上的弱点。

而眼看着刀盾和长枪傀儡始终没法一前一后的将其困住,黑衣青年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仅是如此这般博弈,他便是知道此人果真是劲敌,其应对之及时和完美,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而他堂堂十二层修士,外加上玄灵傀儡之犀利,便是在门中亦是少有敌人,如今却是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十层修为之人,实在是让他颜面大失。更主要的是,此人若是那种天资惊人之辈也就罢了

,偏偏其貌不扬,看其年纪也不算小,如今不过十层修为,资质自然是平庸之辈。如此在他眼里平常连看都懒得看他一下的废物,此时居然如此难缠,实在是让他心中难平。

一怒之下,他也是控制着身旁的持弓傀儡朝其一阵攻击,想要在混乱之中看其应对的手段和方式。

光箭呼啸而临,与此同时近身的两个傀儡颇为灵动的左右夹击,猛然间控制住了其行动的方向,如此配合严密的举动,自是让沈同不由啧啧称奇,这可是远比一般的修士之间配合要严密的多,比起心有灵犀也是要更强一分,实在是霸道无比。只是,沈同的手段自也不弱,厚土盾在那光箭即将临体之时,恰巧至极的挡在了身前,只带来两声闷响。除此之外,光华散去之后,便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和效果了。便在此时,那两个近战傀儡也是趁机左右攻杀了上来,虽然方向并没有拉开对角,却也是分从两边了。然而,沈同受此一击之后,脚下不乱,其速度蓦然一提之后,居然纵身撞向了那个执刀傀儡,在旁人惊讶之中,用晶盾硬生生将那个傀儡给撞翻了出去,便在这时,长枪从侧翼直取他的肋下,但在千钧一发之际,那晶牌恰巧至极的挡在了他的身侧,硬生生的挡下了这一击。

或许是因为前后移动脚步有些不稳,此番撞击之下,沈同连退三步,脸上也是一白,但除此之外,他转眼间便是平静了下来,身前光华流转,重新恢复了原先的从容之色。

“好!”张勇眼看这位李师弟一招主动抢攻破解此局,当即也是连声叫好,此时他也是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先前的举动是多么的冒失,这个小白脸一样的家伙,虽然是修为高深,实力强悍,尤其是那四个傀儡相互之间配合紧密,攻守协同,实在是难以对付。所幸此番是由李师弟与其对阵,若是换成是他,怕是难以招架住这样的连番攻势。

这也难怪,他所习法术攻强守弱,想要尽数抵挡那四个傀儡的攻击怕是十分的艰难,但想来他的金箭射出之后,那个小白脸怕也是难以接下,极大的可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真要那样,恐怕事情还有些麻烦。如今眼看着李师弟安然自若,举手投足间便是尽数接下了这个家伙的攻击,看着他那张气急败坏而涨红的脸,张勇一时间便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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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节 气走

黑衣修士白远恶狠狠的瞪了仰天大笑的张勇一眼,目光再扫向一旁众人时,更像是感觉到了众人眼里流露出来的嘲讽神情,一时间白皙的脸上涨的通红,看向沈同时的目光更是满带着仇恨和杀意。在如此多人的面前,他没有能够一举将这个练气期十层的家伙拿下,可谓是丢尽了脸面,这让他心中怎能不恨?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后,他打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只是蓦然又不由有些犹豫了起来。他想到了如意袋中的一物,自信可以一举击杀面前此人,可以一洗眼前之耻,只是家中老祖曾亲自告诫于他,不到生死关头万不得已的时候,切莫展露于人前,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是在天星谷的地盘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惟一的问题是,若真是宰了面前这小子,会不会到时候难以交待?只是,就这般遭受众人嘲笑他实在是心里郁闷的紧,甚至有种生不如死一般的感觉。

此刻沈同的神识海中,幽玄的声音蓦然间响起道:“小友可得小心了,我观此子杀心甚浓,怕是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

沈同如何看不出他的表情,此时心中不由也是暗暗后悔,实在是不应该招惹这些麻烦上身的,关键是此事居然是因为争风吃醋而起,以他的真实年龄和阅历,实在是应该跟这些事情无缘才是,至于为何会发展成现在这般模样,他也只能是心中暗自叹息了,并且暗暗告诫自己,下次切不可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而就在那个白远在众人的笑声中思索着是不是要用出最后的杀手锏来灭杀此人时,远处的天边二道遁光闪现,旋即以惊人的速度朝他们这里赶来,眼看着两位筑基期长老归来,一众弟子哪里还敢再有别的心思一个个束手而立,一改先前的混乱场面。至于沈同及白远二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略一犹豫之后,也是互为默契的各收功法和傀儡,退向了一旁。显然他们也是知道,此番争斗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若是被盘问起来,根本不好应答。

只是黑衣青年白远虽然收回了傀儡,但看向沈同的目光仍旧是寒光闪闪,明显摆出一副怀恨在心的模样。

张季常遁光一收,满带着严峻神情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至于另外一人则明显是比他更加的吸引人注意,只见其身背一柄金色长剑,看起来已至中年,不过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时间和岁月

的流逝不仅没有夺走他的风采,反倒是经过时间的锤练,让他多出了一些沧桑之感,更是凭添了几份成熟稳重的迷人气息,那柄金色长剑背负在他的身上,更是凭添了几分仙气。顾目四盼之间,目光扫过众人之时,便是感觉有种被利刃划过的可怕感觉,让一众弟子不由赶忙的躬身行礼。

毫无疑问,这是一名实力惊人的剑修,与张季常的含蓄内敛不同,他整个人就像是那柄背在背上的金剑一般,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凛冽气势,便是一向自傲的那个黑衣修士白远,在他的目光一扫之下,也是不由赶忙的避过目光,像是被其强悍的实力所惊。

眼见白远与高飞二人的服饰,这位背剑修士亦是不由自主的冷哼了一声,其态度居然是与张季常如出一辙,实在是让人惊讶。

而沈同自是认出了此人,前番去往隐星观征调施常之人,便是这位背剑的师叔,其足有筑基中期的强悍修为,外加上那柄刺目金剑,实在是给沈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如今再度相见,这位师叔不知是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那两个服饰不同之人身上,还是对他这样的普通弟子实在没有什么印象,似乎早已经忘记了他一般。如此倒是让沈同少了一些麻烦,施礼过后便是退往了一侧。

但张季常似乎是感知到了这里的异常,此时不由开口问道:“这里可是有沙兽来袭?”

众弟子面面相觑,只有张勇施礼说道:“禀师叔,并不曾有沙兽出现。”

张季常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为何会有灵力波动的痕迹?”

张勇答道:“是这位白师兄闲来无事要考校一下李师弟的修为,彼此相互间切磋了一下。”说完,他的脸上不由涌起一抹古怪的神色,显然也是想起了李师弟刚刚轻易化解了这个小白脸连番攻击的手段,实在是让他心里大为快慰,脸上也是有些隐藏不住。

“哦!”张季常应了一声,旋即朝沈同那里看去,脸上也是不由涌起一抹古怪意味,李平的实力他自然是颇为清楚的,能正面挡住筑基期沙兽一击,尚是九层修为时,便是能在这头沙狼的追杀下连逃三天三夜,如此惊人的实力,练气期修士中又哪有多少人可以击败他?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这个玄灵帮的小子不开眼挑上了他做为对手,如今看着这位李师侄一副气定神闲站在那里的样子,旋即说道:“玄灵帮乃是西极三大

帮派之一,底蕴实力自是惊人至极,门中修士更是人才辈出高手如云,李师侄你不过才十层的修为,又哪里能是玄灵帮高徒的对手,这位白师侄可是货真价实的十二层修为,便是比起我来亦是不逞多让,李师侄未免太过托大了吧!”

沈同哪里能听不出来他此番话语中明损暗夸之意,余光扫过那位白远的脸庞,果然见其脸上青红一片相间,实在是颇为恼火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嘴里只能说道:“让师叔见笑了,弟子一时鲁莽,还请师叔责罚。”

背剑的元隗见此不由冷哼道:“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相互切磋印证修为实力也是正道,又哪有什么错与对之分,这位师侄未免也是太过迂腐了一些。”

沈同不由回道:“弟子受教。”

而张季常则继续追问道:“不知李师侄与这位白师侄相互切磋结果如何啊?可曾有领教到玄灵帮的高超技艺和惊世绝学?”

这个时候不待沈同做答,显然已经明知道他们正在羞辱自己的白远,不由心中气急,说起来此番的确是他太过自信以至于落人口舌,但这位张姓修士以筑基期之修为,却是行嘲讽讥笑之事,着实可恨。更可恨的是,此人不仅话中带刺讥讽于他,更是连带着他的宗门一起受辱,实在是让他难以承受。再想到此次他们前来乃是助天星谷共抗沙兽,这些人如此不顾念援手之情,他又如何肯受这样的窝囊气?当即怒声说道:“本以为此趟来南沙城,可以见识天星谷大宗之气派,却是不曾想尽些小肚鸡肠之辈,早知如此不来也罢。”

说完之后,也是不待他们多说什么,甩袖便是转身便走。

如此场面,可实在是让众人目瞪口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而张季常见他如此表情,皱头微皱,似乎有想要前去留住他的意思,但旋即便是冷哼了一声任其离开了。他的如此举动,似乎是根本不怕掌门师兄见怪一般,也实在是让一众弟子大感惊讶。

“二位师叔,白师兄此去心中含愤,眼下恰值兽潮关键时刻,若是出了什么差迟,怕是会引起一些误会,弟子不才,想追上去略加劝解,也好相互有个照应,还望两位师叔肯允!”身穿红袍的那个高飞,此时则是打破了平静的气氛施礼说道。

见他如此说话,张季常和元隗似乎都颇为意外,相互之间对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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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节 大战将启

这个身穿红火长袍,明显出自于圣火盟的修士其修为并不高,以其不过十层的修为,在西极第一宗门之中显然实力有些孱弱,但此一番慷慨陈辞一番陈情所述,又哪里像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练气期修士,在张季常的感觉之中,此人实在是与申道人申师兄太过相像了。而如此这般话语之后,他们二人自也是只能好一番相劝,看着他直追那人而去。相比于那位练气期十二层的玄灵帮弟子,这位十层修为的高飞所展现出来的老练,才实在让人刮目相看。再联想到他一路上好言相劝于白远的举动,张季常那明显是针对于此二人而发的怨言倒向是针对于白远一人了,便是张勇等人一路上对其也是客客气气,不再见外的样子。

如此不动身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若是在平常倒是不显身手,但有白远的对比在前,实在也是让他们不由刮目相看,感慨不已。西极第一大宗门出来的弟子,不管修为高低,都足以让人不敢小觑。

待到他们二人走远之后,张季常回头看了看一众弟子,然后冷哼了一声说道:“张师侄,你是不是觉得本座一路上对他们二人的态度有些过份了。”

张勇一愣,茫然的看了看他道:“师叔说哪里话,弟子也早就看那个小白脸不舒服了,若不是李师弟拉着,怕是早在出了南沙城后,弟子就要一试他的身手了,练气期十二层的修为又如何?弟子看不顺眼照样敢揍他!”

他这话,倒是让张季常神情严肃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他的如此态度,然后感叹说道:“虽然掌门师兄一再叮嘱我等切不可惹事,圣火盟与玄灵帮此来乃是相助于我们共抗沙兽,但诸位师侄可得听好了,日后不管于何地碰到这两帮之人,切记要小心担防,莫要着了他们的道,我们三大宗门之间,明里虽说是盟友,但私底下这些人下起手来可不会有丝毫的手软,这些年,彼此死在各自宗门手里的弟子,可不在少数。”

一旁的元隗亦是颇为感慨的说道:“当年在玄冥洞中,我们一共十名师兄弟进去,最终能活着出来的不过只有区区三人而已,以这些师兄弟的神通和本领,其中妖兽固然凶残,但又如何会导致如此惨痛伤亡?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另外二帮之人痛下杀手杀人夺宝所至。”



季常也是说道:“我在玄冥洞秘境中被一玄灵帮修士追杀了大半个月,若不是当时颇有保命神通,怕是早被灭杀当场了,每每想起那些惨死于二帮之人手里的师兄弟,我就恨不得亲手灭杀了这二人了事,偏偏掌门师兄一再告诫我等不可惹事,当真是让人憋一肚子怨气。”

“算了师弟,眼下兽潮将临,诸事都先往后放一放吧,等此间事了,再谈不迟。”一旁的元隗看了看天色,不由劝说道。

张季常点了点头,如今队伍之中似乎因为再也看不见另外二派的修士,反倒是让他的心情好了许多,当即也是冲着众人挥了挥手,然后朝着南沙城赶去。这一趟出来,虽然有一些小风波,但总体来说,他们也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尤其是在沙兽有过突袭的情况下,仅靠他们二人联手便是杀退了沙兽保证了这支增援队伍的安全,也是让南沙城的守城力量一时间增长了不少。如此一来,天星谷中可以派出增援的队伍算是已经到齐了,南沙城的完备力量也算是达到了最强状态。

清晨,天边泛起了一丝鱼白,夜幕在这缕光线的侵袭下开始缓缓消退,虽然看似带着一丝不甘,虽然速度并不算快,但整个世界终究是渐渐的明亮了起来。一朵朵云霞出现在天边尽头处,在苍穹中的那一丝鱼白的衬托下,显得厚重而凝实。

渐渐的,山的轮廓清晰了起来,云的线条柔和了起来,就连那轻拂的微风,似乎都能捕捉到一丝游动的痕迹。而世界万物的模样也是随着光线的越发明亮而清晰,随着世界的清醒而生动了起来。

一个红彤彤的圆脸旦从东方开始升起,那个传闻中的仙界,在一日的清晨,开始重新缓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随着那个火红色身影的出现,随着黑沉的云霞披上了火红的外衣,那靠近东方的山林树木也是沾染上了一丝红色,显得十分的醒目。当然,更醒目的还是那炽热的光线,其经过无数的距离到达此处之后,化为了一股股灵力散开,滋润着灵界万物,培育着数不清的生灵。而在这样一个朝阳初升,万物复苏的时候,本该是一天之中是为轻松和惬意的时刻,吞吐呼吸着新一天最为清新的空气,吸纳着一天之中最为纯粹的灵力,本就是灵界修士最为享受的事情。

然而,便在这时,“轰!”的一声震天巨响,仿佛晴空霹雳一般

炸响在南沙城的上空。

“轰!轰!轰!……”随着那惊天巨响声传来,一声紧接着一声的轰天巨响开始飘荡在南沙城的上空,无数的人影带着惊恐不安的神色,蓦然间出现在了屋外,然后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朝远处望去。如金甲巨人一般耸立在沙海边缘处的南沙,不知道从何时起,居然被一层金光闪闪的光罩给彻底包裹了起来,而在城池上方的虚空之中,一面难以想象的巨大金色战鼓蓦然间出现在那里。

此战鼓通体金光灿灿,却不像是实体,反倒像是一道投影投射于城池的上方一般。只是,随着一个像是头顶天脚踩地一般难以想象庞大巨汉的猛烈敲击,其一声紧接着一声的巨大轰响,传遍了整座城池,传遍了四野八方,更像是直接传遍了整个西极大陆一般,给人一种无以言表的震惊之感。

对于那些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来说,他们自然是知道此鼓声的响起,代表着什么,便是练气期的修士,眼见如此情形,自然也是大致猜到了所为何事,虽然如此长时间以来,他们一直便是在准备和迎接着这场大战的到来,但真当兽潮开始之时,那种内心的激动和恐惧,依旧是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便在这时,那一声紧过一声的战鼓声响透入了他们的身体之中,心脏这一刻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随着鼓声阵阵而猛烈的跳动起来,鼓声越来越急,心跳也是越来越快,只是转眼之间,每个人都像是热血沸腾了起来一般,一个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道。

夜幕刚刚开始消散,但那鼓声阵阵像是加速了天明,只是转眼间,整个世界便已经是大亮,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此时距离沈同与那个黑衣青年白远交手已经是过去了十余天之久,自从成功的完成了接应宗门修士的任务之后,沈同这几天里便是在屋中调息打坐调整着自身的状态,此时走出屋外时,整个人气息内敛,自然平和,显示着身体状态已经达到了最佳。

此时看着城池上方虚空中的身影和鼓影,听着那一声紧过一声的惊天巨响,他不由暗暗的吸了一口气,此番大战,他实在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能不能幸存下来,第一次沈同似乎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一丝眷恋,有了一些感情。而在这时,他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一道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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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节 大战来临

黯然的摇了摇头,沈同将脑海之中的杂乱思绪给抛开,对于阮琳,或许在曾经的某一个时刻,他的确是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不管是因为妻子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此刻的尴尬身份和浅薄修为,让他瞬间便是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抛到了脑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眼前的大战上来,如他这般修为之人,于灵界之中与蝼蚁无异,随时都有陨落而亡的下场,如此朝不保夕的状态下,又哪来的心思去思考这些事情?

便在这时,一队队修士如潮水般的冲出了屋子朝城北冲去,一道道遁光划破天空,以惊人的速度北上,一时间整座南沙城都像是沸腾了起来一般,那无数涌动的身影,那一道道数都数不过来的遁光,足以让人清楚的感觉到此时南沙城中聚集的高阶修士到底是何等之多。

沈同经过这一迟疑之后也是不再犹豫,当即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轻身术后,也是汇入了北上的大军之中。

北面的城楼之上,一杆直入云端的大纛在风中摆动,旗杆如定海神针,旗面如云海翻滚,隐约之见,可以看见那银白镶金边的旗面上那条五爪金龙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游走不定,威仪不凡。更像是在吞云吐雾一般,让人望而生畏。外加上那一声声震撼人心的战鼓声响,更是如同雷霆之威一样,让人只看上一眼,便是赶紧的闪避了开来。

此刻,更让人畏惧的怕就是远处天边所出现的景象了,此时当天地万物堪堪露出身影之时,整个无尽沙海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滚滚黄沙翻动之间,一道土黄色的沙潮以惊人的速度朝这里逼近。眼前这个刚刚渡过黑暗的世界,此时也是被染成了一抹黄色,仿佛下一刻那无边无际翻滚不定的沙海便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吞噬和包裹进去一般。

南沙城已经是无比巨大,但在那茫茫沙海和如波涛翻滚的沙粒之间,依旧显得渺小不堪。那大纛已像是触碰天际,但在天空中那道黄线蔓延过来之时,却仍旧像是孤悬于狂风骇浪中的桅杆,显得孤单而无助。

城门之上,大纛之下,此时自是站满了修士,这些纵横于西极大陆,声名显赫之人,此时面对着那从地上和从天际涌来的黄沙之时,却是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无奈和悲凉之意,毫无疑问那涌来的黄沙便是由无数沙兽组成的大军了,虽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场景

,但再度看见如此场面,不由也是一个个心中震撼不已。与那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沙兽相比,他们实在是显得孤单和无助,与那如潮水一般漫天漫地的阵势相比,他们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事实上,自从沙兽那边刚刚发起冲击之时,他们这里已经是得到了消息,虽然先前已经是做足了准备,但当这一天终究到来之时,心中不免充满着紧张和激动等各种情绪,尤其是那种凝重之色,更像是会传染一般,遍布每个人的脸上,让他们个个看起来神情不安。

众人之中,一个居中而立的修士可谓是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立于其中,城楼之上此刻已经是站满了修士,但此人身旁数步处,皆空无一人,似乎刻意要给其让开空间一般,而其身穿银白镶金边的修士袍,头插一柄青玉发簪,面相俊秀,长髯飘飘,其发须虽有一丝花白之色,但也是足以当得起鹤发童颜之称呼。而其此刻束手而立,神情淡然的模样,也是与一众修士凝重而严峻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在远处沙兽以惊人声势冲来之时,他的如此平静神情,更显不凡。

所谓“泰山崩于顶而不形于色”,说的便就是他此刻的情形了,看着那滚滚沙潮越来越近,感受着众人越发不安的模样,此人不由轻抚长髯而轻笑道:“诸位师兄弟,前番诸多努力,便在今日了。此番生死一战,虽然危险重重,但也是契机难得,若能重创沙兽,又能迎来百年和平,可谓是功德无量啊!”

“掌门师兄,容我前去探查一下沙兽的实力如何?”一位中年黑壮大汉出时出言说道。

此人皮肤略黑,身材矮壮,看起来豹眼环须,一副凶悍至极的模样,而他脸上的神情,亦是众人之中难得的少有惧色之人,此时面对沙兽如此威势居然还敢主动请战,足以见得此人胆气无双,自负过人,当真有视一切敌人如草芥的豪气。至于他口中的掌门师兄,便是这位鹤发童颜的修士,其自然也就是天星谷现任掌门骆乾真人了。以其执掌天星谷的显赫身份,难怪在众人之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的感觉,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和见惯了风浪的沉稳,足以让其面对如此场面而谈笑自若。

此时,听闻那个黑壮大汉的话语,他不由摇头轻笑道:“邹师弟,如今沙兽全线推进,双方正面大战大即,小规模的接触和试探已然是起不到丝毫

的作用了,皱师弟实力浑厚,可留至大战之时再多杀一些沙妖,若是师弟此番能够从血战之中悟得突破良机,则是宗门一大幸事了。”

皱姓黑汉似乎对于这位掌门师兄异常信服,听完此话,便是闭嘴沉声退向一旁,不再有过多的言语。

而见此情形,骆乾的目光也是放到侧翼的另外二人身上,一个黑衣劲装,身材修长,其白面短须的精干模样,一看便不是易与之辈,尤其是此刻沙兽已经杀奔到了面前,他仍旧手捧一卷书籍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对远处的情形视而不见,实在是让人惊愕不已。若是不明详情之人,怕是多少会心中暗骂一句“装腔作势”,但骆乾却是知道他果真是嗜书如命,任何一点空闲时间全都是耗在了读书上面。说来也是奇怪,其修为境界不仅没有因为他的时间全部耗在书上而停滞不前,反倒是节节攀升,如今已至筑基后期的惊人境界,或许常人所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应该便是如此道理了。而在他的身后,则是站立着数名玄灵帮的修士,修为最弱之人,也是筑基中期的水准,可见此番前来之人,实力实在是不弱。

至于另外一侧的一众火红长袍之修士,自然就是圣火盟之人了,其当先带队之人,神情冷冽,与他们一身大红长袍的装扮实在是有些不符,再看其那张梭角分明的脸庞和眼神中自然间流露出来的杀伐之意,也是可以窥见此人之手段。

“白师兄、李师兄,承蒙友帮前来相助,骆某实在是感激不尽,如今大敌当前,骆某拜托之事两位师兄之事可曾已经准备妥当?”骆乾不由拱手问道。

两人闻言自是躬身回礼,那个黑衣修士,也像是有些不舍的将目光从书籍上拿开,转而朝他这里看来说道:“骆师兄客气了,此番能在骆师兄麾下作战,实乃白某的福气,至于先前安排之事,骆师兄尽管放心,我玄灵帮之众虽然修为浅薄,但也绝不会误了大事。”

圣火盟主事之人李远征,此时则是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抱了抱拳道:“骆师兄尽管下命令便是。”

骆乾闻言不由笑着回应了一下,然后目光朝一旁众人那里看去,像是受到了掌门师兄的情绪感染,那种略为紧张的情绪旋即也是得到了一些缓解,众人纷纷拱手施礼朝他看来。而此时,骆乾真的目光则是重新朝远处的沙兽那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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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节 火云幡

沈同在略显拥挤的人群中不断的前进着,在他的前后左右自然都是脸上神情凝重的同门师兄弟,此番兽潮爆发对于他们来说可真是一场大难,在那茫茫似乎无穷无尽的沙兽面前,人命何等的卑贱,活着更是一种奢望。而死亡有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则是明知必死却还必须得要送上前去的那种无奈,便像是他们此刻一般,只能是硬着头皮直面兽潮的来临。

好不容易上得城墙,沈同也是极其麻利的朝城墙拐角之处赶去,很快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他看到了张勇师兄看到张季常师叔,看到了一众神情复杂的同门师兄弟。

此时,众人已经像是没有精力再去寒暄了,远处地平线上,原本安静的沙海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视线所及之处,一道土黄色的沙墙正在不断的靠近,与此同时,连天空之中也是有同样颜色的如同云朵一般的东西靠近着,所谓的铺天盖地便是如今这种情形下最为恰当的解释了。

那“云朵”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云朵,即便沈同受制于距离太远视线看不太真切,但也是知道那是可以飞行的沙兽,只是如此数量和规模,如此惊人的阵势则是他所完全没有想象到的,眼前所见之兽潮,简直就像是整个沙海疯狂的涌来,如此天崩地裂般的威势,又哪里能是人类所能抵挡的?

此时,他的神情也是变得如同其他人一般凝重,心中自也是带着满腔的敬畏之情。

好在他此时的情况尚算不错,倒是多少让他略感欣慰。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在乌镇那里长年执行任务,还是因为来到这里已经太迟,反正他与张勇等人则是一起编在了张季常师叔指挥的小队之中,而他们的任务则是守卫眼前的城墙拐角,一段距离并不算长的地方。比起其他的师兄弟,于城墙之上防守显然因为略微靠后的原因,安全性上面要略好一些。

目光朝城外看去,看到一队队如他们一般的师兄弟于城门之外的广阔地带开始布下整齐的阵势,沈同便是不由替他们捏了一把汗,如此直面沙兽的方式,可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虽然那一个个方阵各有筑基期的长老领头,而且看起来环环相扣互为增援,但如此短兵相接的方式外加上远处的沙兽似乎无穷无尽,他的内心之中总是深感不安,若是此番自己也被编入那些方阵之中,又当是什么样的情形?

想着这些沈同不由无奈苦笑,这个时候他莫名的想到了人界时所看到的那些古代战争,约莫也会是如今这番光景吧!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到灵界之后,居然也能亲身参与如此大战,实在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此时,远处的兽潮不断的逼近,所谓兽潮,自然就是由沙兽组成的队伍,如今远远看去,实在是异常的相像,而兽潮一词也实在是颇为贴切,极其准确的描绘出了沙兽此刻的情形与模样。就在这时,城楼处徒然间亮起一阵刺目遁光,旋即便是看到几十道身影飞射向城外的各处战阵,明显是眼看着沙兽将近,他们也是做好了最后的战斗准备。便在这时,那震天响起的战鼓之声蓦然间加快了起来,急促的让人连呼吸都感觉困难起来了一般,紧接着,便是看到了那兽潮如洪水一般的逼近了过来,并且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便是涌了上来。

这是一副怎样可怕的画面?这是何等惊人的一副场景!

远远看去之时,黄沙如潮,浪涛汹涌,靠近之后才发现,其势如墙,铺天盖地!莫说是天上的飞兽便是地面上的沙兽亦是有种难以匹敌的威势和霸气。如此惊人的队伍之中,排列在兽潮最前端的沙兽则是魁梧如山岳,巨大如小型城池一般的怪兽,其头上长角,伸展如翼,几十上百头联诀冲来,那可怕的声势可着实惊人至极。这些沙兽可不像人类修士对战时要观察和研究敌人的弱点,其方一涌来便是毫不停歇直接冲阵,似乎就要以如此这般蛮不讲理的方式直接冲破他们的防御,要以如此最为直接的方式攻破面前的那些修士方阵。

面对这些看起来毫无灵智可言的沙兽,一个个密集排布的方阵当即也是运转了开来,一道道各色光柱冲天而起,在那震天声响的战鼓声中,开始露出惊人的威力。此时的城池之外,密密麻麻的排布着六个巨型方阵,从颜色上来看,此阵分为二个部分,若是不区分修士的衣着颜色,此阵自当呈一个品字型排列,只是前后共有三层,在城外依次排开,如一枚尖锥一般,朝敌人露出最为锋利的锥头。而在锥头的后方,则是层层递进的援兵,可以为突前的方阵提供两翼的侧应和增援,可以让他们一往无前而不需他顾,可谓是以攻对敌,以暴制暴。

而若是分以颜色的话,身着银白修士袍的天星谷弟子,毫无疑问是此战之主力

,他们所组四阵以菱形排列,互为犄角,攻防兼备,更因为最后的菱角背靠城池,所以较为安全,让他们也是随时可以突上前去化为双锋之阵,足以灵活了自如。而在左右两翼,则是由玄灵帮与圣火盟的修士组成,如虎之双翼,龙之双爪,实在是妙不可言。

便在这时,前端直面沙兽的方阵之中,蓦然间各色光芒闪动,旋即快速的化为星星点点的溪流汇入到了法阵的最前端,定神看去,沈同依稀可以看到一名长须老者手持一面大幡,神情肃然的站在那里。随着各色灵力的涌入,大幡蓦然间变大了起来,如同一面红云一般飘荡在大阵的前端,旋即在那些沙兽冲来之时,大幡蓦然间红光大放,徒然间那里便是出现了茫茫火海,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声势朝那些沙兽反冲而去。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此火不知道为何火,威力惊人至极,那些如小型城池一般的带角沙兽一挨撞进火海范围便是快速的化为一堆黄沙,彻底化为无形,而且随着法阵中法力的不断涌入,那片火海更是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广。很快,整个法阵的前端都被火势所填满,无数的沙兽冲来之后,便是化归黄沙,彻底消亡,其惊人的杀伤力和可怕的威能,直让第一次见识到此情形的修士目瞪口呆。

沙兽的冲击还在继续,火海的蔓延还在扩展,先前一刻还看起来势不可挡的沙兽,此时则在火海之中成片成片的消亡,其法术的威能犀利如厮,可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尤其是他们这些站于城墙上的修士,更是看的真切,眼前所见之情形,如春阳融雪一般所到之处无不消亡,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城墙之上,不知道是何人此时惊呼了一声“火云幡”,让沈同等人不由神情一动。火云幡之名还真是颇为贴切,伸展如云,火势如云,挡者披靡,所向无敌。仅是这片刻功夫,那看起来不可一世,望起来近乎无敌的沙兽便在此火云之下死伤惨重,转眼之间法阵前方的沙地上,便已经是沙积如山,并且越来越高,那般模样,既让他们感觉到了震撼,心中也是大感振奋,尤其是在战鼓声中,那火云幡似乎还在不断的变大,顿时让他们先前满是忧虑和畏惧的心情得到了扭转,让他们在近乎绝望的情形之中,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如此第一波交手那个法阵便是展现出了如此惊人的威力,一时间也是让他们对于守住南沙城信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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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节 混战

法阵此时完全的运转了开来,随着一道道光柱集中到一起,那面火云幡也是越来越大,声势越发的惊人,其在战阵前方蔓延开来的火焰,让整个世界如同来到了炼狱一般,其熊熊之火所到之处,哪怕是体型再过巨大的沙兽也是触之即灭,碰之即散,根本阻挡不了分毫,如此威势和杀伤力,便是在城墙上观战的众人,也是不由暗自心惊。

然而,兽潮如水,源源不断,前方的那些巨大沙兽刚刚被击毁,后方的沙兽便是填补了过来,踩着那堆积如山的黄沙,面对着那要命的火焰,这些沙兽没有任何的退缩和迟疑,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疯狂的涌来。

火焰依旧是如此的犀利而致命,沙兽的阵亡依旧是快速而惊人,不过片刻的时间,约莫已经有百余头沙兽死在那熊熊烈焰之下,命丧于滚滚火海之中。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法阵中间的那名筑基长老尚能够神情自若,挥洒自如。但阵中的那些练气期弟子,此时已经是脸色发白,一副灵力不支的模样。这也难怪,此法阵乃是通过法符相连,虽然形制与别的法阵不同,但原理乃是相通。如此多的修士通过法符的作用将彼此之间相互串联在一起,一旦按照特定的功法施展之后,体内的灵力便会随着法符而运转,然后通过那种冥冥之间的联系,将所有的灵力集中到控制阵眼的老者手中。如此一来,原本通过一人之力催动的火云幡自然威力倍增十数倍不止,其灵器的功效在如此增幅之下,可谓是惊人至极,挡者披靡。不过,如此连番的杀戮,很快也是耗空了这些练气期修士体内大半的灵力,让他们一个个脸色惨白了起来。

执幡老者见此情形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不过对于这些弟子他实在不好苛责什么,毕竟他们的实力和修为便在那里,此番敢于同他一起站在战场的最前沿,已经是足以见识到他们内心的那种坚强和勇气了。想到这里,老者徒然间冲着身后一挥手,当即让整个大阵开始发生了一些改变。

城楼之上,天星谷掌教真人骆乾显然也是将城下的一举一动给看到了眼里,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个老者的手势自然让他清楚的看在了眼里,其一直平静的脸上,此时不由眉头轻轻一皱,不过转眼间便是松了开来,很快也是恢复了平静。那大阵对于沙兽的大量杀伤,自然是在他的预料和想象之中,不过这才一柱香的时间便是有些支持不住了,对于他来说可是有些出乎意料,

显然沙兽的实力之强,还远在他的想象和预估之上。按照前番对抗兽潮的经验,沙兽打头阵的那些不过就是些送死的炮灰,实力实在有限,以火云幡的威力,原本应该足以支撑小半个时辰才是,如今看来此番兽潮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

只是,如此情况下,他们显然也只能是见招拆招,见机破敌,眼看着下面的情形,他不由也是冲着一旁挥了挥手。

随着他的如此动作,那密集的战鼓之声当即一变,急促的鼓点之声蓦然间一窒,旋即便是好半晌才落下一锤,风格大变。正在不明所已的众人惊讶莫名之时,便是看到城下的大阵开始出现了变化,只见菱形布阵的两翼法阵突然间启动,左侧往前,右侧往后,连带着整个菱形阵势居然在如此情形下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整个人旋转了半圈,可谓是神妙至极。

侧翼两个玄灵帮与圣火盟的大阵纹丝未动,而天星谷的四个法阵随着鼓声的变化而变化,转眼之间便是头阵变侧翼,侧翼变头阵,旋即便是只见一名背剑修士站在了法阵的中央。此人年轻不大,额下留着短须,双眼顾盼之间杀气腾腾。此时随着前方火云幡的撤去,他蓦然间一声厉喝,旋即便是只见一柄金色长剑呼啸而出,蓦然间出现在法阵前端。身旁四周的修士见此纷纷念动法诀,旋即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柱如同万流归宗一般的朝法阵中央的中年剑修身上涌去,旋即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只见法阵前方的金色长剑快速的涨大,一瞬间金光四射,如神兵下凡一般。

面对着疯狂扑来的沙兽,此剑蓦然间金光大放,旋即在中年修士的指挥下朝前方一挥,当即便是只见一道金芒呼啸而出,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一头扎进了沙兽群中。黄沙崩飞,沙海翻滚,金芒所到之处,所有的沙兽莫不能挡,其金芒连穿数头沙兽之后,居然没有丝毫的停歇,直到撞入那已如城池般大小的沙山之后,这才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至于越过沙山扑来的沙兽,则已经尽数的陨落于金芒之下,其一剑之威如此,可谓是风云色变。

城池之上,众人来不及欢呼雀跃,天空中的黄云便是已经笼罩了下来,旋即便是只见一只只飞行沙兽朝城头扑来,要将他们给撕成碎片。眼见如此情形,沈同当即运转护体蓄势待发,便在这时,一道身影来到了他的身后,沈同定神看去,却是只见张勇冲他咧嘴一笑道:“李师弟,你我二人还是与先前一般联手对敌

如何?”

沈同当即笑道:“在下也正有此意!与师兄联手实在是求之不得之事。”

他们自从联手与那头沙狼一战之后,自然也是知道彼此联手之下,所学法术正好相辅相成,可谓是珠联璧合,如今彼此相视一笑之后,自然也是大感放心。便在这时,数头沙鹰朝他们这里扑来,其爪如钩,其翅如扇,其势如电。众人自是脸色一变,便是连张季常亦是不敢托大蓦然间手中黑白光芒一闪,神情严肃的喝道:“不可混乱,结阵对敌!”

虽然守卫城墙之人实在不像城外结队的修士那般训练已久,阵势纯熟,但在筑基期长老的指挥之下,亦是进退有度,互为辅助,一时间光芒四射,法术纷飞,配合着筑基期修士的惊人手段,倒也是防守的十分严密,并不曾让那些沙兽占得什么便宜。至于沈同和张勇二人,在如此情况中,反倒是略微轻松一些,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实力不强,自然让沙兽不怎么太过重视。这些灵智不高的沙兽,其重点关注的目标乃是筑基期的修士,至于那些练气期弟子则是由同等的低阶沙兽来对付,只是以沈同和张勇二人的修为,二人相互配合之下,练气期的沙兽又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转眼间张勇手中的金箭一阵乱射,面前的沙兽便是被一扫而空。

如此情况下,沈同倒是有心思去关注一下别处的战况,旋即他便是被相远挺远的一处战场给吸引了。

那里相隔他们这里约有二百余步,算起来已经是挺远,之所以引起沈同的注意,乃是因为半空之中一柄黑呼呼的利剑,肆意盘旋飞舞,于沙兽群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那黑剑浑身上下凝实而尖锐,灵动无比。所到之处沙兽纷纷毙命化为一堆堆黄沙落下,不过片刻功夫便是将他们面前的沙兽给斩杀一净,可谓是惊人至极。便在此时,那黑剑旋即化为一道人影转眼间便朝四下里飞舞而去,旋即便是见其手中多出了一颗颗土黄色的妖丹。相隔如此之远,沈同似乎隐约之间听到其发出了一声“麽麽”声响,尔后便是见其将那些土黄色的妖丹给扔了嘴里。

诡异的情形旋即出现,其雾状的身躯略有些透明,那妖丹被其吞下之后,在那黑雾之中隐约可见,尔后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起来。更诡异的是,其雾状的身躯在此情形下,居然越发的凝实厚重了起来。

“冥灵!”沈同一时间心中惊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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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节 诡异

对于冥灵,因为幽玄的存在沈同自然是比同阶的其他修士要了解的更为清楚一些,至于需要筑基期修士才能使用的魂灵契法术,他自然也是了解的明明白白。只是在如此情况下,看到那冥灵如幽玄老鬼一般纵横捭阖,他便是不由有些神情复杂。说是羡慕,自然有一些,说是嫉妒那也未必,只是因为他此时的修为原因,幽玄老鬼的存在实在是不宜被人发现,也就只能眼看着别人的冥灵大发神威了。

张季常这边厢也已经是轻易的解决了面前的沙兽,此时像是看到了沈同与张勇等师侄的神情有异,朝远处看了看后,便是叹息说道:“诸位师侄,那便是本宗镇宗秘术魂灵契了。修为达到筑基期后,若是机缘巧合之下能与幽冥鬼物签下魂灵契,便是可以像雷师兄那般拥有一个鬼物做为帮手,如此这般有一个筑基期打手,实力瞬间便是大增,可谓是羡煞众人,等到尔等修为上去之后,便是能学习到这门无上法术了。”说完,他自己也是愣愣的朝那里多看了两眼,显然对他来说,那阴冥鬼物也是一件颇为眼馋之物,让他内心之中颇为渴望。

其实也正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与鬼物签下魂灵契后,多出来一个实力相当的帮手,与人对战之时,以一敌二或是抓住机会施展偷袭,可谓是无往而不利,更为神妙的是,此阴冥鬼物可以用冥骨等东西来提升实力,实在是妙不可言,若是身家丰厚的修士,即便是自身修为停留在筑基初期,但若是拥有一个筑基后期的鬼物,怕是筑基期中便无人敢招惹于你了。毕竟,阴冥鬼物与修士本身的实力并无太大的区别。

不过,沈同倒是知晓这魂灵契可实在不是那么容易能达成的,旁人不说,李平的母亲当年有筑基后期修士相帮,却仍旧是功亏一篑,最终因功法反噬而亡,其风险之大也是可想而知。至于他自己,能拥有幽灵老鬼,可实在是一件幸运至极的事情,当初若不是幽玄主动敞开神识,又哪里会有这般奇遇?

便在这时,城下一道惊人剑光挥射而出,十数头靠近的沙兽当即化为一堆堆黄沙散落。而此时大阵前端的沙粒因为不断的堆积已经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屏障一般,彻底挡住了沙兽前进的道路。蓦然间,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至极的鸣叫声响,不管是身处大战中的修士还是城墙上的守卫,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顿时只感觉脑海之中神识刺痛,一时间神情有些

呆滞起来。而城楼上的掌门骆乾真人见此,挥手发出一道法诀,旋即便是听到战鼓一阵猛烈轰响,那慷慨激昂的声响,瞬间也是将那刺耳尖鸣之声给掩盖住了,让众人从那种痛苦之中解脱了出来。

只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是让他们心中惊骇不已,尤其是那种神魂中的痛苦,更是远超**的折磨,实在是让他们心有余悸,暗自苦叹不已。

而更加的奇怪的事情是,随着那声响的消退,先前那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攻势也是彻底消失不见,人群之中先是一阵惊骇,旋即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一声兴奋的欢呼声响,“打赢了,我们打赢了……”!

直到此时,他们才蓦然间反应了过来,沙兽在连番的进攻之后,在如此情况下选择了撤退,显然在连番的攻击之后,如此惊人的损失也是让沙兽有些吃不消了。而这声欢呼声响,先是一个人,再是身旁的数人,再到百人,再到千人!转眼之间,整座南沙城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几乎每个练气期修士的脸上都涌起了兴奋之意。

只是如沈海这般心思沉稳之人,却是在一旁的师兄弟们兴奋欢呼之时偷偷的朝张季常张师叔的脸上看去,他所看到的神情却是让他不由一愣。只见张季常的脸上,神情古井不波,并没有任何的高兴之意,反倒是他看向远处的目光之中带着忧虑,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一样。旋即沈同不由朝更远处看去,张师叔嘴里那个拥有冥灵的雷师叔虽然隔着这里尚远,但似乎神情也与张师叔一样,如此这般便是让沈同有些暗道不妙了,显然对于这些见多识广的筑基期师叔来说,似乎反倒是对于眼前的局势有些不太乐观一样,只是光看他们的神情,沈同自然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是暗自小心提防,运转功法开始恢复起灵力来。

此时,城楼之上的骆乾真人也是眉头微皱,神情略有沉重,他缓缓的踱着步子,轻捻长须,像是有些犹豫一般。便在此时,城下的大阵之中,当即数道遁光同时出现,旋即便是只见数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正是大战开始之时从城楼上下去的几人,除了天星谷的一众筑基后期修士之外,另外便是有玄灵帮和圣火盟的那两位领头修士了。

此时那圣火盟中的李姓修士没有丝毫的迟疑,当即问道:“骆师兄,此番沙兽莫名退却,是何变故?”

骆乾在他

们到来之后,神情显得平静和自然了下来,闻听着他的问话,他轻笑道:“李师兄可是觉察到了有何异常?”

这位面相坚毅,神情冷峻的修士,此时沉声说道:“虽然说骆师兄安排稳妥,天星谷诸位师兄手段通天战阵犀利,此一番交锋给了沙兽重重一击,但在我看来,此等攻势于沙兽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观其数量和声势,眼前沙兽怕是足有数万之多,实力惊人至极,而此番交手,虽然斩杀数量不少,却并没有伤筋动骨,反而我等经此消耗已有二阵灵力损耗颇为严重,若是坚持下去,怕是形势更加的严峻,而此番沙兽退去,对于我等来说可实在是恢复修为的良机。虽说沙兽似乎灵智不高,但如此举动未免太过反常了,我观其在大战之前的各项准备,实在是颇为符合兵法之道,如此举动必有缘故。”

骆乾倒是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转首看向了一旁那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白面书生男子,轻笑问道:“白师兄可有何高见?”

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同时手里拿着的书卷也是一阵摆动,只听他慢条丝理的说道:“在下之疑问倒是与白师兄略同,只是经验浅薄,实在想不透其中的缘故,还望骆师兄不吝赐教解惑。”

骆乾不由也是摇头笑道:“说来两位师兄可能不信,如此情形我亦是同样碰到,急切之间也是难明沙兽意图,如今之际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再说了。”

众人不由一时间紧盯着他,像是不太相信他的话一般,这倒是让骆乾不由继续说道:“前番兽潮,在下还是宗门之中一个普通弟子,侥幸在那场大战之中留得性命,对于那场大战也是记忆犹新。当时沙兽连绵不绝狂攻不休,其强悍和犀利实在是让人惊畏不已。当时在我记忆之中,沙兽连续攻城一个月有余,黄沙堆积几乎将此城给活活掩埋,最后沙兽踩沙攻城如履平地一般,宗门弟子死伤极其惨烈,所幸最后护城大阵灵力充足,得以将沙兽给灭杀一净,实在是堪称侥幸。自有记载以来,南沙城便未有被沙兽攻破之纪录,我等后辈不肖,前番差点便是落下如此大恨,实在是惭愧不已。而纵观那场大战,前后一月有余,沙兽只进不退,实在是惊人至极,如眼前这般不过一个时辰便退去之事,实在是让老夫也深感莫名其妙啊!”

他如此一说,顿时让众人也是一阵面面相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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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节 兽潮变故

一只沙隼带着惊人的声势飞扑而来,其由黄沙组成的双翅巨大如云,遮天蔽日,尚未接触便是已经感觉一阵狂风呼啸,那凌厉的劲风扑面让人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如此惊人至极的声势自然是让人大感畏惧,莫说是练气期弟子,便是直面此兽的张季常亦是神情大变,脸色难看至极。不说此兽之体型如此庞大,便是那实打实的练气期后期灵压,也实在是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若是在平常时刻,怕是他此番早已经拔腿就逃,然而眼下他的职责乃是死守城墙,自然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只能是硬着头皮直面此兽。

然而,让人无奈的事情并不是此兽的实力惊人,而是此番半空之中正有十数头如此声势的沙兽来袭,如此惊人的数量,如此骇人听闻的修为,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只是沙兽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攻势也是越发的猛烈,即便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也是无暇他顾,只能是鼓起勇气直面此战。

黑沉的棋盘呼啸而出,化为云幕一般瞬间扩大,如此情形之下,张季常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当即使出了他最为拿手的法术,而那沙隼似乎并没有太过重视此物,其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张季常,在神识锁定住他的情况下,似乎下一刻便是要用利爪将他撕成碎片,其情形亦如其他的沙隼,各自对上了城墙上面数量相当的筑基修士。至于那些练气期弟子,此时则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战斗,恨不得躲的越远越好!对于他们来说,筑基期修士斗法,实在是神仙打架一般,他们连半点边都挨不上,反倒若是稍有不慎卷入其中,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沙隼带着厉啸扑来,身下利爪如闪电一般刺出,其攻击犀利无比,并且没有任何的迟疑。便在这时,那已经幻化为惊人大小的棋盘蓦然间射出黑白色的光芒,瞬间将那只沙隼给包裹在其中。此神通法术,实在是犀利至极,堪称是张季常的拿手本事,当初在沙海这中,那沙蝎被此光芒笼罩住之后,连动弹一下都异常的费力,若不是那一次彼此实力差距太大,身后有惊人数量的练气期沙兽不断冲击,怕是张季常一旦困住此兽之后便是可以立下杀手。

如今眼见那沙隼大意之下被此光笼罩,张季常的脸上顿时露出大喜之色。只是,这样的欣喜神情实在是太过短暂了,那黑

白光芒一挨裹住沙兽的身躯,便是如同往常一般蓦然收紧,只是这样的情形随着沙隼的蓦然振翅,旋即便是崩裂了开来,那无往而不利的术法,此番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也实在是让张季常大感不可思议。

所谓一力降十会,那沙隼的修为已至筑基后期,彼此间灵力强度相差之大,实在是难以想象,如此情况下,那束缚法术固然精妙,却又怎能奈它何?而虽经这一番耽搁,那沙隼也是已经迎面扑下,那利爪闪电般的便是一爪下来。

“轰!”利爪与城墙接触,当即崩飞了无数的沙石,其一击之威如此犀利和凶悍,也实在是让众人惊恐至极。不过,或许是因为那棋盘的束缚给张季常争取一丝的时间,如此情况下,他倒是及时的闪避了开来。便在这时,稳住身形的张季常手中光芒一闪,无数的黑白棋子呼啸而出,化为惊人的光芒飞射出去。

沙隼双翅一振,整个身躯平白腾飞而起,更有一股惊人的旋风在它的身前刮起,那密密麻麻的棋子一挨接触到那旋风,便是全都歪斜了起来,根本没法击中它的身躯,更不要说是给它造成什么伤害了。如此一来,只是如此这般简单的交手,张季常便是尽落下风,一时间只能被动闪避起来。

彼引实力上的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的明显,当张季常手段尽出也是难以伤到那沙隼之时,便只能是闪转腾挪,尽量的拖延时间了。如此情况下,以他的实力面对一个筑基后期的沙兽,也着实是有些难为他了。自然,他心中的想法也是比较简单和直接,期望可以拖到增援的师兄弟赶来,或许才有一丝的可能。

沈同此时与其他人一起退到了一旁,他看了看张季常,又看了看远处墙头上的其他几处战场,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极大的不安感觉。此时距离兽潮的到来已经有半个月之久,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历经大小几十战,可谓是危险重重,每每都在生与死的边缘,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危险越来越大,也是让他们越来越难以应付。

初始之时沙兽攻城倒还只是以数量惊人,面对着那铺天盖地而涌来的沙兽,他们自然有种杀不胜杀的可怕感觉。不过,在那个时候他们反倒是感觉要略为轻松一些,沙兽数量众多,但手段和实力较为单一,如沈同和张勇这般配合起来不弱于筑基期修士之人,只需

稳住阵脚步步为营,便不虞有何危险。

但奇怪的是,每每那些沙兽在大量阵亡之后便是突然退下,等到再来进攻之时,实力比之先前已经是有明显的提升,应对起来所要付出的努力也是要多了许多。而对于沈同他们这些人来说,自然是不知道以往的历次兽潮到底是如何情形,在接连打退了沙兽的进攻之后,他们甚至还心中暗喜,这南沙城从未被攻破的历史看来此番也能够保持下去。尤其是众人皆知,再而衰,三而竭之事,在初始之时便没法击破城池,如此相持下去,沙兽又哪里有机会?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此番沙兽的行动实在是反常至极,甚至让骆乾等人大感头痛不已,如若是沙兽如以往那般一直狂攻不休,他们倒是反而有些信心,城外的大阵设置和城内的安排,本就是为了应对如此这般的局面。可如今这般情形,实在是有异于往常,并且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的让他们感觉到艰难了起来。

对于练气期弟子来说,沙兽每一次撤下去之后实力便似乎会增加一些不过就是他们的推测和想象,但对于如骆乾等宗门执事来说,如此情况则是千真万确,此番沙兽一改以往的攻击方式,其突然的变故其厉害之处也正是在这里,实在是让他们一时间想不到太好的办法。

如今半个月过去,那铺天盖地的沙兽攻击虽然也会出现,但次数却是越来越少,反倒是高阶的沙兽攻击次数越来越多,也是让他们应付起来越来越困难。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推敲,他们已经是惭惭的弄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解决则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无尽沙海之兽潮,自然是从古自今便有之事,但历次兽潮沙兽的攻击方式都未曾出现过改变,据宗门之中的古籍记载,沙兽群聚而至,狂攻不止,多则数月,短则月余,力不竭不休,兽不亡不退,如惊涛拍岸,如海浪翻滚,无休无止,似乎没有穷尽。

上古大能之所以设此南沙城,便是为了让人类修士可以籍此而守,以高城坚垒来做为中流砥柱,挡此百年一遇之大难。久而久之,习惯如此大战之后,天星谷历代修士便对此习已为常,反倒是视其为一次难得的历练之机。然而谁又能想到,此番再遇兽潮,居然会是如此情形,一时间让所有高阶修士都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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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节 神雷镜

所谓危险与机遇并存,对于历次兽潮来说便是是好的诠释,沙兽勇往直前毫不退缩,虽然每每让人类修士陷入绝境,但每一次兽潮散去,遗落在南沙城内外的无数妖丹便成了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奖励。需知那数以万计的沙兽所遗留下来的妖丹一旦练成丹药,将是何等的惊人数量,不说修士于生死存亡之间所感悟到的契机,便是那数量惊人的丹药,便是足以让宗门之中资质绝佳的修士有了突破瓶颈的资本。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便是对于此事最为直观的描写和表述了。

然而,如此情况却是在不经意间在这一次兽潮中发生了改变,那些沙兽在冲击失利之后便是旋即退去,那堆积如山一般的黄沙和那掩埋在黄沙之中的妖丹则随后便会被一种名叫噬沙兽的惊人巨兽所吞噬一空,然后所发生的事情,便是如他们眼前所见,展开攻击的沙兽实力越来越强,他们正面战场上所面对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如此一来,他们的处境也是极其的不利,甚至连整个南沙城也是陷入到了一种岌岌可危的境地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亘古不变的兽潮此番居然出现了如此变故,这些沙兽此时则明显形成了一个轮回一般的攻击方式,让这些人类修士束手无策,根本别无他法!

沙兽不断的攻击,阵亡的沙兽连带着妖丹和黄沙一起被收回,旋即活着沙兽似乎以此为养料来快速的提升自己的修为,如此源源不断的攻击之后,沙兽的数量固然远比之前要少的多,但实力上面却实在是有质的飞跃,及至如今,主要攻击的力量已经从最初的练气期沙兽变成了筑基期沙兽,而且从初始之时的以练气期沙兽为主,变成了如今以筑基期修为主的局面。如此一来,虽然当面的沙兽数量锐减,但压力却是比初始之时要强了数倍不止。

固然这些沙兽似乎才刚刚晋阶没有多久,但筑基期毕竟是筑基丹,其修为实力放在那里,又岂是练气期能比?最为直观的一个事实便是,先前城墙之上守卫的练气期修士还能与那些沙兽周旋厮杀,如今却是只能避之不及躲的远远的,如此一来,全凭筑基期修士对敌,以他们在数量上的劣势,情况能好到哪里去?

而更让修士们担心的便是,如今已是筑基期的修兽来袭,若是如此这般持续下去,会不会有金丹期的沙兽出

现?这可并非不可能!

要知道修士以妖丹为主材料炼制丹药,因为本身的体质和灵力的缘故需要一些其它的药材和辅料来中和药性,去除那些对修士有害的部分,如此一来,一颗妖丹的灵力最少有一半都被浪费在如此损耗之中,自然效果有限。但这些沙兽则不然,其不管是体质还是灵力都是一模一样,其吸收起来怕是不会有丝毫的损耗,这也是沙兽的实力节节攀升的原因所在。只是如此相互吞噬的情况,对于沙兽来说根本没有发生过,要知道沙兽的修为提升实在是与别的不同,其在沙海之中吞沙而修炼,根本不用担心灵力不足的情况,只要时间充足,自然可以不断提升。这自然也是沙海之中沙兽数量惊人至极的原因所在,有沙便有兽,便是如此道理了。

而如今,沙兽居然也开始吞噬起同类的妖丹起来,如此方式对于沙兽的实力提升有着惊人的效果,对于当前的战局也是有着巨大的改变,更让这些修士担心不已。虽然似乎自古以来便有约定,沙兽达到金丹期后,便会开启灵智与修士无异,彼此之间与修士井水不泛河水,但谁又知道这样的约定会不会因为彼此实力的发生而产生变化。要知道兽潮如今可也是发生了异变与往常截然不同了。

城墙之上,沈同自然是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他此刻看了看正在与沙隼激战的张师叔,又不由自主的朝城下看去,那里此刻也是进行着一场大战,其激烈程度比起城墙之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的城外,可谓是黄沙漫天,光华四射,漫天风沙之中隐约可见修士与沙兽正在激烈的攻杀着。修士之中,此时仍旧保持着原先的阵势运转,集众人之力于一人之身,将他们手中的灵器威能发挥到了极致,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然而,与半个月前相比,战果却已经是大为不如,不光光是他们的法术威能经过如此多天的消耗已经是略有些不足,更主要的是他们此刻面对的沙兽比之前实在是强上太多了。

漫天的黄沙之中,一只只体型有山岳一般大小的猿型沙兽正在奔跑腾挪,咆哮不息。那连串的呼吼之声,更是震耳欲聋可怕至极。此时顶在战阵最前端的法阵已经换成了一个颇为年轻的修士,其修为不过筑基中期,但一身功法和手中的灵器却是犀利至极。

只见其手中捧着

一面铜镜般法器,外镶缕空浮雕,内里镜面平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便在此时,其似乎发现一头山岳般沙猿从侧翼扑来,像是要偷袭法阵中的修士,当即让他一声怒喝,然后手中铜镜朝其扑来的方向上一照。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铜镜之上当即发出“兹拉”一声巨响,旋即一道壮粗至极的晶蓝雷电如灵蛇出洞一般直往那沙猿冲去。那沙猿似乎也已经是知道这雷电的厉害,当即脸露畏惧之色转身便是要闪避开来。然而,它的动作此时已经是迟了,只见那雷电一闪即逝便是凭空出现在几十步之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那沙猿的身躯,当即只见那沙猿就像是被施展住了定身法术一般僵直在了当场,同时那黄沙组成的身躯,瞬间变得漆黑。

只是那施法修士见此则是有此遗憾的叹息了一声,若是在法力充沛之时,这头修为足有筑基中期的沙猿怕也是难挡神雷镜的可怕威能,一击之威便是足以将它给轰成残渣,只可惜如此长时间的鏖战下来,神雷镜的威能已经不足顶峰时的七成,实在是有辱此宝及他雷灵根属性的威名。

眼见如此,这个修士不由抬头朝四下里看去,最后方的位置上,骆师兄的火云幡先前大展神威,一连灭杀了数波沙兽,此时正在抓紧时间恢复灵力。而阮师兄的金剑刚刚才在他们的替换下回去,自然没法再上阵对敌,休息时间最长的便是左翼的玉师兄了,但先前玉师兄所在的方阵对敌之时,碰上了一群防御力惊人的沙龟,其耗费了惊人的灵力才终于将面前的沙龟给灭杀一净。如今虽然已经休息了一段时间,怕也是恢复的不多,而眼看着法阵之中的练气期弟子虽然一个个面色发白,但还在坚持的样子,他决定还是再守片刻,以为其他法阵再争取一些时间。

倒不是这位雷灵根的修士徒自逞英雄,非要强行展现自己的实力,而是如今这种形势下,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宝贵至极,他们这里能够多坚持一会,自然就能让其余方阵的师兄多一些恢复的时间。于他们来说,一会儿撤出战场之时,自然也是如此道理,如今进攻的沙兽越来越强悍,他们应对起来也是越发的吃力,不恢复法力仓促上来,怕是会起不到丝毫的效果。

便在这时,正面战场上当即十数只沙兽迎面冲来,光是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便是足以让人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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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节 金甲铜人

沙猿高大而强壮,其身躯形如山岳,其四肢更如擎天巨柱,如此体型和身躯根本不需要施展什么法力,只是硬生生的砸下来怕就是修士所没法抗衡的,更不要说此时的沙猿足有十数只之多,连诀冲来之时,四下里的光线都不由黯淡了许多,像是连整片天空都被遮蔽了一般。如此声势如此情形,那筑基中期的雷灵根修士见惯了风浪尚能把持的住,但那些练气期弟子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顿时蠢蠢欲动转身欲逃,只是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便是被理智给克制了下来,只是如此一来法阵难免一阵骚动,急切之间也是一下子失去了先前的连贯。

“稳住心神!”这位颇年轻的筑基期修士当即厉喝一声,旋即体内法力涌动,当即手中的神雷镜再度发出“兹拉”一声异响,旋即便是只见一道雷电以惊人的速度击中了当先的一头沙猿。只是,与先前将偷袭的那只沙猿击成黑墨之色不同,此番雷电击中那头沙猿之后,却是只让其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但身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如此情形施展法术的修士自然是最为清楚其中的情形了,显然是因为刚刚法阵的混乱导致灵力的运转出了问题,而他本身的灵力因为连番的作战已经是大为损耗。如此一来,一身惊人的神通缺乏灵力的支撑,也实在是没有了往常的犀利。便在这时,城楼之上一阵惊雷般鼓声响起,众人闻声一惊,这个执镜修士却是神情略微复杂了起来,那种既惊又喜的模样,实在也是他此刻内心想法的真实写照。其实在他原本的想法之中,自然是想着可以多坚持一会,以便让其它法阵多一些恢复的时间,但眼见阵中弟子出现混乱,他实在也是力不能及了。

法阵缓缓运转,便在这时,一队队身穿黑色劲装的修士从他们的身旁出现,如此情形顿时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些身穿黑色劲装的修士乃是来自于玄灵帮的盟友,只是这半个月的大战以来,玄灵帮与圣火盟的修士皆在两翼压阵,并不曾直接加入战场,与沙兽正面相持之人乃是他们天星谷的一众修士,如此一来,渐渐的随着战斗的激烈,他们都已经有些遗忘了这些人的存在,对他们也是不报有任何的指望和依靠了。然而就在眼下这个要命的关头,玄灵帮的诸人出现在了他们身侧,那一身身黑色的衣

服在此刻自然是显得格外的醒目。而随着法阵的运转,他们也是不得不随之而去,只能是远远的看到前方的战况。

此时,已经顶到了大阵前端的玄灵帮法阵之中,蓦然间出现了一群金甲铜人,其刚出现时不过正常人大小,但随着玄灵帮众人的法术催动,这足有八个之多的铜人蓦然间变大了起来,不过转眼之间其身躯大小已经是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虽然比起那山岳般的沙猿还有所不如,但比起常人却已经是难以想象般的巨大了。这些金甲铜人无鼻无口,面生双目,初看之时让人略感别扭,但其身躯之上金光闪闪,在被阳光照射之后,更是让人不敢逼视,一时间犹如神兵天将一般。便在这时,那些沙猿已经是扑了上来,在一瞬间与那些金甲铜人混乱在一起。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些金甲铜人灵活至极,就像是一个个活人一般,一招一式闪转腾挪居然没有任何的生涩之感,转眼之间,这八个铜人便是各分一方就像是在排兵布阵一般,进退有据配合默契。以这些沙猿的数量和实力,明显比这些金甲铜人只强不弱,但不知为何只是片刻时间,在这些金甲铜人的铁拳之下,便是一个个被击倒在地,虽然其杀伤力似乎并不像天星谷修士那般往往可以一击致命,但却是不断的将这此沙兽击倒,如此几番之后,便是再也起不来了。

这是一场惊人至极的战斗,从那些金甲铜人出现,到那些骇人至极的山岳般大小沙猿被一个个击毙,其不过就是一柱香的时间而已,如此以弱胜强,以少敌多的强悍实力,实在是让人不由刮目相看。便在此时,那些沙猿刚刚阵亡不久,旋即便是密密麻麻的沙狼出现在了城池的前方,这一次却是如最开始之时一般如同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头。

沙兽如此突然的变化,实在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虽然他们尚不知道此番指挥沙兽进攻的人是谁,但却是已经猜出其必定是一个灵智大开,并且灵智不弱于他们人类修士之兽,否则的话,此番这些沙兽如此让人惊骇的手段和特殊的攻击方式根本说不通。而此时沙兽的突然变化,明显也像是在做着针对性的布置和安排,似乎抓准了那些金甲铜人杀伤力不强的特性,想要用这样的潮水般攻击来撕开一个缺口。

然而,这些沙兽却是明显错误估

计了这些金甲铜人的可怕,只见那八个铜人各站一方脚踩八卦,明显是以一种阵势而布成,面对着那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沙狼,其只是各守一方拳打脚踢,每一击都必将一头沙狼给击飞,每一脚也必定能毙伤一命。其攻击力虽然比起天星谷修士的法术略低一些,但对于练气期的沙兽却仍旧是极其可怕的存在。更要命的是,这些金甲铜人似乎根本不知道疲倦为何物,一招一式连绵不绝,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丝毫的迟缓,实在是冷静至极,可怕至极。

便是那些沙兽似乎全凭本能行动,但面对如此这般的杀戮机器也是有些承受不住,其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之后,便被这八个庞然大物给区隔开来,不仅死伤惨重,而且始终没法形成合击之力,便是有零星的沙狼在同伴的冒死掩护之下冲撞在这些金甲铜人的身上,也像是撞击在了铁板之上一般,纷纷摔落下来。而每每在这个时候,这些金甲铜人的巨腿便是恰巧至极的落下,转眼之间便是将其灭杀当场,踩成一团黄沙湮没于混乱的战场之上。

如此勇悍的金甲巨人实在是世所罕见,虽然其直接的杀伤效果远不如其他法阵,但此刻所展现出来的坚韧和顽强,却也远超先前的诸阵。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如此长时间的攻守,这些金甲铜人依旧如初始一般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变化,原本有些岌岌可危的形势,经过此番变化之后,也是重新稳固了下来,让沙兽刚刚取得的有利局面瞬间化为泡影。便在这时,眼看着沙兽刚刚退却,法阵之中当即涌出一批墨绿色的人形战傀,或是执刀举盾,或是挺枪举剑,其身形如常人大小,却是纤细而灵活,并且数量惊人至极。

这些战傀的突然出现自然是让众人一阵惊讶,不过旋即他们便是由惊讶变成了惊愕了。只见这些傀儡并未去追击那些退下的沙狼,反倒是来到了那些巨型金甲铜人的身旁,然后快速的翻动起黄沙来,转眼间每一个傀儡的手上便是捧起数枚妖丹,快速的返回法阵之中。旋即这些傀儡将妖丹交于那些黑衣修士的手中之后便是重新返回前方的战场上,如此一来,这些傀儡简直就像是挖矿机器一样,不断的收集着四下散落的妖丹起来。

如此情形,自然是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些玄灵帮之人在如此形势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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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节 没得选择

其实玄灵帮之人有如此举动也是无可厚非之举,甚至当初之所以答应天星谷的请求派出大量修士过来,本就是冲着天星谷允诺的大量妖丹一事。所谓无利不起早,个人尚且如此,宗门帮派之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有一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么?虽然太过直接和**裸,却也是将这样的关系表述的明明白白。至于南沙城这里的情况,便是最为直接不过了,要知道,兽潮过后,阵亡的沙兽妖丹往往数以万计,如此惊人的数量所能炼制出来的丹药是何等的惊人,以圣火盟与玄灵帮的实力,又哪里有不眼馋的道理?只是兽潮之事凶险至极,而且又是在天星谷的领地之中爆发,想要不劳而获自然是没有这样的道理,如此一来,派出援军参战,也算是三大宗门之间达成的一个协议。

历年来,无数次的兽潮中皆有另外二宗的修士参与,只不过人数多与少不同而已。及时如今,西极大陆之上妖兽的数量越来越少,天材地宝也是消耗一净,而在需求量有增无减的情况下,自然兽潮所能获得妖丹之事,越发的为各自宗门所重视,这才派出了数量如此惊人的队伍。只是,此番情况实在是与以往不同,以沙兽的行动来看,居然对于这些陨落沙兽的妖丹也是颇为重视回收起来,不仅连番的攻击之后实力越来越强,并且战场上遗落的妖丹也是全都收了回去,如此一来,能不能守到兽潮结束尚未可知,但妖丹的数量所剩无几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此情况下,玄灵帮之人趁着战斗的间隙抢夺妖丹也就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在他们看来,显然是能捞一点是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此物全凭他们杀敌所得,至于天星谷诸人在如此情况下,怕也是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果然,城楼之上的骆乾真人眼见此景不仅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一愣之后突然笑了起来,旋即他便是点头说道:“看来还是玄灵帮的白师弟头脑灵活啊,居然一下子便是看出了问题所在,这多读一点书果然脑子便会更灵活一些啊!此番沙兽行径与往常大为不同,如果墨守成规,怕是接下来行动会越发的困难,倒是白师弟颇为果决,如此举动真可谓是一举二得啊!”

“掌门师兄此话何意?”旁边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时不由问道,看其年龄,显然比起骆乾真人来要大的多,但在称呼上仍旧要

称其为师兄,便是因为彼此修为相同的情况看,便是要看职位高低了。

至于骆乾显然也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称谓,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后,便是说道:“如此做法,一来可以大大的激励各宗弟子奋力搏杀,自古重赏之下必出勇夫便是如此道理。二来嘛,便是将这些妖丹给收罗起来,便能够断绝沙兽不断提升修为之事,如此此消彼长之下,战场的局势必定能够发生翻转,于我等来说实在是颇为不易啊!”说完之后,他当即对着一旁另外一名修士说道:“传令下去,此番大战,所获妖丹归个人所有,不必再上缴宗门,等到兽潮结束之后,宗门还将根据贡献大小另有奖赏!”

此言一出,当即一旁便又一名修士说道:“掌门师兄,如此对于宗门来说,可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骆乾闻言则笑道:“此番沙兽来势汹汹,若是此举能够激励门中弟子奋起而战,或许还能守住此城,若是等到南沙城被攻破,到时候别说是妖丹了,便是宗门的基业怕也是要尽毁在我们这些不肖后辈的手里了。等到真需要那一位出来收拾局面的时候,我等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一旁众人闻言自是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显然如今的凶险形势也是让他们深有同感,尤其是沙兽的犀利程度一波强过一波,更是让他们有一种难以应付之感。

城外的大战随着玄灵帮战阵的顶上,随着那些金甲铜人的参战而大有改变,但城墙之上的大战却是依旧在持续,此刻沈同已经是没有心思再去观注城下的战况了,前方不远处的张季常师叔在连番与那沙隼交手之后,此刻已经是落尽下风,岌岌可危了。若是在平地之上,旷野之中。张季常的实力固然弱于这头沙隼,但依靠着他的过人手段,打不过想要逃离,应该问题不大。但此刻身处在城头之上,闪避的空间有限,更是没法逃走,一时间便是只能处处受制,危在旦夕。便在这时,那沙隼似乎已经看出来张季常已经有些支撑不住,面对着这头实力惊人沙妖的凌空一击,其身体在闪避的时候似乎略有些反应迟钝,眼看着便要伤在这头沙隼爪下。

一旁的众弟子神情大骇,但自身孱弱的实力却是根本帮不上忙,便在这时,张勇似乎不忍看张师叔受伤,当即怒吼一声弯弓射去,其金色的光箭此时迸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连带着那头沙隼亦像是有些忌惮于此箭之威当即怒吼一声猛然间腾空而起。而如此这般势在必得的一击被搅黄自然也是让这头沙隼大怒,尤其是发起偷袭之人不过是练气期的微弱修为,自然是让它愤怒不已。当即也是舍弃了那边的张季常而直往此处扑来,以张勇的修为和速度,面对如此筑基后期的沙兽可想而知是如何的下场。便是张季常在此兽的攻击之下都是只有防守之力而无反击的办法,张勇如今的处境自是可想而知。

而那沙隼堪称巨大惊人的双翅一振,转眼便是杀奔到张勇的身前,其速度快的实在是让人没有反应的机会。张勇自是神情大变,惊骇莫名,急切之时闪避不掉,自然只能身上金光一闪,便像是穿上了一层金色外衣一般,只是他本就不是以防御见长,这孱弱的法术能否挡住这犀利一击,实在是不问可知了。

眼看着张勇这条小命即将不保,一旁的沈同自然是只能暗自叹息一声,这位张师兄实在是太过冲动和耿直了一些,筑基后期沙兽的战斗他也敢插上一手,实在是跟找死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如今的情况下,他的处境可就是越发的尴尬了。以他的内心所想,此番被拉到南沙城来,算得上赶鸭子上架,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会尽力出手以尽到自己天星谷弟子的责任,但若真是事不可为,让他为宗门捐躯,他自然也是没有这样的打算和想法,倒不是说他惧死畏战,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归属感。而如今张勇的举动,明显是把他推到了火坑里,如此情形下若是他束手旁观,无动于衷,怕是以后会受到张师叔等人的怪罪,在宗门之中怕也是难有立足之地。但若是出手的话,这可是一头筑基后期的沙兽,远比那头沙狼要厉害的多……

如此急切之间,沈同无奈之下也是来不及权衡利弊,当即也是只能硬着头皮施展护盾,尽自己的全力迎了上去,几乎是以一种人肉沙包的方式挡在了沙隼的利爪之前。

“李师弟!”

“李师侄!”

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紧接着的便是一声闷响之声,沈同身前的厚土盾法术遭此重击轰然碎裂,他整个人也是受此一击猛然间飞出了城墙往下摔落而去,便在沈同昏迷之前寻思着会不会就此摔死之时,他徒然间感觉到身体一震,整个人似乎都变轻了起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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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节 醒来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世界,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隐约之见倒像是可以看见一些花红叶绿,闻到一股股子淡淡的清香味道,仿佛身处于一处空气清新的美妙世界,抛去了一切的烦恼和忧愁,忘却了一切的痛苦和悲伤。但这一切都显得有些不太真实和迷幻,让人分不清楚是在现实之中还是身处梦境之中,尤其是隐约之见似乎能看到一个人影在恍动,更是让他心中悠然一紧。

蓦然间,胸口中处一阵锥心的痛苦传来,让沈同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痛苦,让他不由自主的闷吭了一声,发出了一点动静。

似乎这痛苦触动了神识海中的神识,旋即那蛰伏已久的神识蓦然间扩散了开来,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他的六识,让他一瞬间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感知到了如今的情况。这似乎还是他原先落脚的那处小楼,屋中的摆设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身上盖着被子如同常人一般,能让他感觉到浑身上下的温暖。至于不同之处便是桌子和窗台上多摆放了许多花花草草的盆景,将这间不算太大的屋子装点的满满当当,看得出来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来打点这里的一切。也难怪他在迷糊之中感觉自己像是身处森林之中一样,能看到花红柳绿,能呼吸到草木清香。

“李师弟,你可终于醒了!”便在沈同这里打量着四下里的情况时,一个惊喜的声音蓦然间从一旁响起,一时间也是让沈同不由挥散了这些思绪和想法,目光朝声音出现的地方看去。这个长相粗旷,外貌平朴的家伙,此刻脸上正洋溢着欣喜至极的笑容,以他的直爽性子,自也是可以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他此刻的内心是何等的高兴。而不等沈同多说什么,这家伙便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沈同的肩头,直打的他一阵摇晃,似乎才反应过来他自己的举动似乎太过冒失和冲动了,很明显这位李师弟刚从昏迷中醒来,明显十分虚弱的样子,又哪里像平常那般的刚强?

自然拥有如此耿直脾性的人,除了那个尚不知道出关没有的施常师兄,便只有在乌镇结识的张勇了,只见这位张师兄那满是兴奋的脸上,难掩疲惫之色,本就黝黑的皮肤此时显得更加的黯淡无光,显然不管是灵力还是神识都一副极度消耗的模样,否则的话以他十一层的高深修为,断然不会是如此光景。

“哈哈,李师弟,我一时间兴奋过头忘了师弟

重伤初愈,下手重了些,师弟可莫要见怪啊!”张勇忙不迭的替他揉了揉刚刚拍打的地方,一脸歉意的神情。

沈同却是摇了摇头,感受着胸口的痛楚,他不由有些茫然的问道:“张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张勇那本就神情难堪的脸上,闻言自是泛起一股不自然的神色,他颇显尴尬的说道:“师弟,当初在城墙之上,我贸然出击惹怒了那头沙隼,若非师弟挺身相救,怕是我早已经被那畜生给一击洞穿了。当时形势紧急,眼看着张师叔遇险,我也是根本来不急多想,实在难以想象此兽之强悍根本不是我们可以相抗,连师弟如此强悍的防御法术都被一击而穿,若是换成寻常修士怕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沈同此时不由苦笑道:“师兄,那可是一只筑基后期的沙兽,其实力与我等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若非当时已与张师兄缠斗许久,外加上对你出手之时,似乎是顾忌着张师叔的从旁偷袭,所以最多只用了五成灵力,否则的话我这条小命怕也是难以捡回来了。”

说起当日之事,张勇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其实若是他被那沙隼给击死击伤,无非也就是一死而已,但这种连累别人之事,在他看来是最为接受不了的情况,要知道如他这般心性直爽之人,最受不了的便是欠人恩情,偏偏这个修为比他要弱的李师弟,算起来已经是数次救他的性命于危难之中。前几次也就罢了,此番连累他受此重创,实在是心中难受至极。

沈同倒是没有如此想法,当时情急之下,他同样是有些来不及细想,如今再想来还实在是惊出一身冷汗,倒不是他惜命怕死,只是就如此这般陨落于此,未免太过不值了。在神秘小珠的帮助下,他的修为不断的攀升,如今算起来那曾经遥不可及的筑基期修为,似乎已经是大有希望,如此情况下,又怎能不让他心中有一些幻想了?只是,想到那沙兽的可怕情形,他心中也是放心不下来,不由问道:“师兄,如今城外是何情形了?为何半晌不曾听到那战鼓之声了?”

“哈哈,师弟是昏迷的时间太长,怕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吧?”张勇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不由大笑着说道。

沈同闻言自是一惊,不由问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张勇笑道:“师弟已经在此昏睡了一个月之

久了!而且你怕是不知道吧,这些天来,其实一直陪在师弟身旁的乃是阮琳阮师妹,就是上次我们前去执行任务,为了她你不惜与那小白脸大战一场的那个师妹。啧啧,看起来师弟与这位阮师妹真是情投意合啊!难怪当初面对十二层修为的那个小白脸亦是没有丝毫的退缩,爱情的力量果然惊人啊!”

这一连串的话语当即将沈同给雷的不轻,他哪里会想到,在他的感觉里不过是昏迷了片刻而已,居然已经有一个月之久了?而且阮师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受伤的?旋即他不由苦笑了起来,莫名的想到了当初在暴风山脉时情形,当时形势紧张,自己来不急多想也是事急从全为了替她处理伤口而将她的衣服给褪了下来。这次倒好,形势翻转了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像当初那样被阮师妹给看光光了?这还真是礼尚往来,这下子算是没有谁吃亏了。

只是如此一来,彼此间本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似乎又更加复杂和混乱了一些,以后见面之时怕都要尴尬无比了!然而,这些情况又哪里是他所有控制得了的?像张勇这个家伙冒失上去送死这种事情,更是他原先所根本没有料想到的。

这个时候,一旁的张勇尤自说道:“李师弟有所不知,这照顾人这种事情,还真是女子比较合适一些,没办法啊!女人天生心思细腻,又勤快体贴,你看这屋子的布置和安排,看的连我都想受伤一次也好享受一下这样的美妙生活了。”

沈同不由苦笑道:“师兄说笑了,真要让你在床上躺个几天不动,你怕也会要疯掉才是,身上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你纵是日子过的再舒服显然也痛苦无比。相反,再苦再累,只要行动自如身体康健,便胜过一切了。”

张勇不由笑道:“师弟年纪轻轻,这生活的阅历倒像是门中的那些长老一样,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难怪师弟如此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惊人的修为,实在是性格稳健,行事周全啊!”说完之后,张勇不由又问道:“李师弟,话说那个阮师妹在我看来还真是不错,论身材长相自不必说,便是为人也是端庄大气张驰有度,师弟这些时日昏迷未醒,可能不知道。这些时日不管是同门师兄弟来探望还是张师弟他们前来,这位阮师妹都应对得体,落落大方,几乎是以主人自居,我看呀,这位阮师妹与师弟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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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节 西极变故

“师弟,门中女修士本就数量不多,尤其似阮师妹这种条件的可就更少了,尤其难得的是阮师妹似乎对师弟也是颇为中意,师弟可切莫错过机会啊!若是能将这位阮师妹取进门来,同修共进,不仅于修为大有裨益,便是这往后的日子也是快活无比啊!”张勇喋喋不休的说着,看其模样显然这些时日的相处对于这位阮师妹印象颇好,难怪如那小白脸这样的十二层修为修士见到她后都大为心动,甚至不惜当着诸人的面直言相娶之意,不是那个小白脸不知廉耻,而是他的经验丰富,眼光见识远超他们啊!

不过沈同此时却是对于此事大感头痛,尤其是想到在乌镇时那个任师妹投怀送抱的模样,便不由心中无奈叹息,越是不想在这些上面有过多的纠缠,却越是这上面的麻烦越多,还真是让他难以应对。眼看着这位张师兄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似乎有要当月老的架势,他不由赶忙的再度问道:“师兄,兽潮的情形如何了?”

一提到兽潮二字,果然张勇的神情也是不由一变,旋即他苦笑道:“师弟啊!兽潮之事可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沈同不由奇怪问道:“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尽管直言便是,莫非还有什么事情不便直言的?”

张勇当即便是知道这位李师弟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不由说道:“师弟我便直接从你受伤的时候说起吧,否则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叙说当前的局面。”说罢,看着沈同点了点头,他便是继续说道:“当时师弟于急切之间替我挡下了那沙隼一击摔下城墙去,在我等救援不及之时,师弟恰巧被增援过来的同门师叔所救起,这才免遭大难。随后的局面便是因为这几位师叔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从最初的全面受制到后来的大举反攻,逐渐也是将沙兽的攻势给击退。”

“至于后来的兽潮大战,则是比先前更加的血腥和激烈,随后沙兽之中更是出现了假丹期的沙兽,实力可怕至极,而那些不起眼的圣火盟修士之中,居然有人拥有威能不下于金丹期修士法宝的极品灵品,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过,即便如此,城外的法阵最终也是被沙兽所攻破,所有人最终不得不退上城头死守!”回想着这一个多月来大战,张勇此时在述说之时虽然言语简单却也是心中震惊不已,其脸色也是不断的变化,显然心

中的震撼颇深。

至于一旁的沈同,此时也是大感不可思议,先前之时的筑基后期沙隼出现已经是足够惊人,连张季常等师叔都在沙兽的攻击之下没有还手之力,如此情况下居然还有假丹期的沙兽出现,那又该是何等的场面?只可惜他是没有机会亲眼目睹那种壮观的场面,自然是深以为憾。至于那传说中的极品灵器,他也只能是听说了,想那圣火盟稳居西极第一宗门,其浑厚底蕴显然也是远超于天星谷,有一些过人手段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半晌之后,待情绪略微平复了一些,沈同不由问道:“张师兄,照如此说来,兽潮最终还是被平复了?”此时他也是不由想起南沙城在如此多年来一直未曾被沙兽攻破的历史,此番沙兽固然凶残,但连极品灵器这类可怕的存在都出现了,自然也是没有不胜的道理。

只是,张勇听到此话却是不由摇头说道:“师弟说错了,其实沙兽并未退去!”

“什么?”沈同不可思议的问道,顿时一脸的震惊之色,沙兽还未退去,那就是兽潮还未结束?如此说来,眼下只不过是暂时安全了?这让他心中不由又有些发毛起来。而张勇这个时候也是不卖关子了,当即说道:“是这样的李师弟,当时我们全员退守城墙,南沙城的护城大阵在如此情况下也是法力全开,凭借着此阵倒是勉强可以与沙兽周旋一二,只是那些假丹期的沙兽实力实在是太过惊人和可怕了,其身躯几乎不可撼动,其威势也是没法阻挡,门中诸多长老数人联手才能勉强相抗,却也是根本没法伤到其分毫。而就在南沙城本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情况下,沙海之中似乎出现了变故,导致沙兽主动的退了下去,并且一直到如今都没有再过来。”

“变故?”沈同大感诧异的问道。

张勇却是点头道:“至于是什么变故,我也只是听张师叔简单的提了一下而已,似乎并不仅仅是沙海之中,便是整个西极大陆上也是同样发生了。听说就像是在暴风山脉之中的空间裂缝一样,整个西极大陆各处都莫名其妙的空间混乱起来,四处都出现了通住另外一个界面的空间裂缝。”

“空间裂缝?另一个界面?”沈同听闻此话不由目瞪口呆,他根本想不到本来他们面对兽潮已经极为吃力的情况下,居然又牵

扯到了空间裂缝这样的诡异事情,一想到暴风山脉之中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魔物,沈同不由心中一寒,若是再有那样的可怕东西出现,那可真是一场灾难了。以他这样的修为怕是以后连宗门的大门都不敢出了,那可将如何是好?

张勇此时也是无奈说道:“眼下我还没有看到那空间裂缝到底是什么情况,又是连通到哪一个界面。不过,此事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听说当年暴风山脉那里的空间裂缝刚刚出现时,便是鬼物纵横冥气缭绕,为了抵御阴冥鬼物的攻击,无数的修士曾在那里死战,被厉鬼吞噬的修士也是不知有多少,这还只是暴风山脉出现了异动,覆盖的范围并不是如何之大。如今听说整个西极都开始了动荡,实在是骇人至极,其实也可以想象的出来,若不是形势危急异常,那些沙兽又怎会在如此大优的局面下甘心退去?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说罢,张勇不由问道:“李师弟胸口的伤势感觉如何了?”

沈同摇了摇头道:“尚未可知,依旧有些疼痛感。”

张勇闻言不由一拍脑袋道:“倒是只顾着跟师弟说话了,先前张师叔有过吩咐,让你安心静养,此番刚刚醒来,师弟切莫太过劳累,还是先休息一会吧,我这就去喊师叔过来,他似乎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嘿嘿,不过师弟能够醒来,实在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若不是你此刻身体不适,我是一定要拉师弟喝上几碗酒痛快一番的。”

沈同看着他那兴奋的模样,不由心中也是颇为感动道:“有劳师兄挂念了,他日伤愈定要拜谢师兄。”

此番沈同之所以受伤,其实全是因为他的冒失攻击惹来了那头沙隼的报复,若非这位李师弟替他挡下那致命一击,他如何还能像现在这般行动自如?如此一来,这位李师弟的感谢话语便是更让他一时间颇为尴尬了。若非考虑到他的伤势和刚刚醒来的虚弱身体,怕是两人光是这番客套便要僵持许久。

好不容易等到这位张师兄离开,沈同心中暗吁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赶忙的在神识之中问道:“幽前辈,你此刻情况如何了?”

“老夫情况相比小友似乎要好一些,在半个月前已经是苏醒过来了。”神识海中,当即传来了幽玄老鬼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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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节 张师叔来了

听着幽玄的话语,沈同不由暗自长吁出一口气,心中担忧的事情也终于是彻底消散了。虽然他明知道幽玄不可能有事,否则的他也不可能会醒来,但内心之中的那种煎熬实在是让他担心不已。别人自是不知道以他不过练气期的修为,何以在那头沙隼的攻击之下保下一命,全都以为他果真是运气比较好而已,但实际上只有沈同知道,此番伤而不死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在厚土盾的法诀崩散的瞬间,幽玄老鬼化为护盾挡在了他的胸口替他承担了很大一部分的冲击力,这才得以在最后关头迟滞了一些沙隼的攻势,否则以他的**又怎么可能挡下最后的力道?

当然,在那样的情况下,幽玄的出手实在是太过隐秘,而且众人的注意力也都被那沙隼的惊人声势所吸引,实在也是没有注意到那紧要关头的一些细节。

“小友,你向来处事稳重,行事谨慎,比起老夫亦是不逞多让,原本这些话语不需要老夫来说,你自是明白,何以小友此番会如此冒失,居然敢去硬抗那筑基后期沙兽的一击?要知道修为达到筑基期后,每一层境界的差距实在是天差地别,莫说是筑期后期,便是筑期中期的沙兽便已经不是我等能招惹的了!”幽玄的声音像是有些低沉,明显情况也不太好的样子。

沈同闻言不由苦笑道:“此番连累前辈了,当时形势紧急,我若是不出手的话,那位张师兄怕是早已经陨落身亡了。非是在下徒逞英雄,而是若眼睁睁看着这位张师兄死于沙兽之手,不仅对于那位张师叔来说没法交待,便是自己的内心怕也是一直会心存愧疚之意,如今虽然冒险行事,总算是大难不死,如此可谓是皆大欢喜了。”

幽玄却是叹息道:“怕是旁人欢喜你受罪而已!”不过旋即他亦是轻笑一声道:“说到受罪,小友其实倒也未必,老夫醒来这些时日,可是看到小友所享之福实在让人羡煞啊!难怪姓张的那个小子让你早日与那阮姓女子结成双修之谊,以老夫看来也的确应该如此,比起前番在乌镇的那个任姓女子,此女子真是强上百倍不止。”

不问可知,沈同便是知道这老鬼没个正经的怕是偷看了不少个人的隐私,只是他先前处于昏迷之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想到当日幽鬼拼死相护的情形,自然也就是没法再责怪于他,反倒是不由感谢道:“前辈先前相救之情,晚辈实在是感激不尽,如非前辈出手,这一次怕是

在劫难逃了。”

幽玄嘿嘿一笑道:“小友,以你我二人如今的情况,谈论这些感谢的话语未免是太过不合时宜了,你若是完蛋了老夫同样也难以独活,如此做法算是救你,其实也就是相救自己而已。再者说,小友脾性与老夫颇为相投,彼此相处时日已是不短,再说这些话语未免也是显得有些生份和见外了。”

沈同点了点头,旋即问道:“前辈如今伤势如何?”

幽玄答道:“情况比小友略好一些,只不过是折损了一些元气,需要一些时日加以恢复而已,算起来老夫自与小友相识之后,这修为便是忽高忽低,想想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如此一说,沈同自是大感惭愧,只好说道:“当真是连累前辈了,看样子以后有时间还是要找机会再接一趟灭妖除兽的任务才行啊!”

便在这时,幽玄不由说道:“小友先躺好,有人来了。”而沈同这边厢才刚刚躺好没有多久,便是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如此情况倒是让他颇感意外,心想来人还真是多礼,若是张勇那家伙的话,怕是直接就推门进来了。不过,门口的动静离幽玄老鬼的话音实在是极短,倒实在是让沈同内心不安,很显然幽玄此番受伤不轻以至于神识都大受影响,若是寻常之时怕是隔着数里之远便是能感觉到异常和动静了。

轻喊了一声“进来吧!”沈同旋即便是看到了有些意外的情况,来人白面无须,肩头还立着一只猴子,不是张季常张师叔还能有谁?只是以张师叔的修为和身份,如此举动未免有些纡尊降贵了,寻常之时他们这些弟子出门迎接都还显得有些怠慢,更不要说等着这位筑基期的师叔敲门进来了,如此方式实在是让沈同大感尴尬,更是努力想要起身行礼。倒也不是他太过于注重这些虚礼,只是莫说是等级森严的灵界了,便是在人界之时,这样举动未免也是太过托大了,人与人相处,相互尊重才能相知相信,连尊重他人都做不到的人,自然在社会上面也是难以立足。

张季常进来之后一看他的动作便是“哈哈”一笑道:“李师侄,有伤在身便莫要客套了,赶紧躺下休息,这才刚刚醒来可不要再因为我贸然前来而加重了伤势,那可就让我过意不去了。”

沈同微微躬身抱拳施礼道:“弟子失礼了,还望师叔见谅,残躯劳动师叔大架,实在是惭愧至极。”

张季常一边大刀金马的在桌前坐下,一边笑道:“师侄说如此话可是见外了,不说师侄此番受伤乃是因为救护同门忠肝义胆,便是你我前后几番相识相处,算起来也是关系匪浅了。说实话,这几年来,我也算是看着师侄一步步能有今天的修为和境界了,难能可贵的是师侄不仅修为精湛,更是初心不改,实在是宗门弟子中的典范啊!”

“弟子愧不敢当师叔如此夸赞,只是尽忠职守完成本身的工作而已,只求没有因为修为浅薄而误了宗门任务,便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沈同也是恭敬说道。

张季常这个时候一摆手道:“如今南沙城的形势想必张勇张师侄已经对你说了吧?”看着沈同点头的模样,张季常便是收敛笑意说道:“如今沙兽虽然退了下去,但具体以后是何情形,现在尚难以下结论。而且如今整个西极大陆各处空间都有些不稳定起来,怕是也会有大事要发生,怕是以后将会是多事之秋啊!师侄如今最为紧要的事情,便是养好伤势以便在随后的任务中大展身手,所谓乱世出英雄,如此动荡的局势未必不是师侄的契机啊。”

沈同不由应道:“弟子谨记师叔教诲。”

张季常摇头道:“哪里称得上教诲,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李师侄,如今南沙城这里战事稍缓,宗门之中也是开始布置留守和返退的人员,师侄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沈同在亲眼见识过了沙兽的强悍和惊人实力之后,自是不想再在这里多呆,只是如今伤势未愈,行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更主要的是幽玄此番实力受损,他实在也是想要找个机会再杀妖取丹替他恢复一下修为,倒实在也是两难的抉择。这让他一时间不由难以取舍,想了想后,不由拱手对着张季常问道:“师叔可否能替弟子安排一下?弟子刚刚醒来,对于眼下之事实在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张季常闻言一愣,旋即不由苦笑道:“李师侄倒是给我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说实在的,我连自己往后该如何行事都还没有计划好,又哪里有心思去替师侄计划?只是师侄此番受伤,倒也是因为与我并肩作战的缘故,更因为卫师兄闭关至今没有出来,师侄也是没有长辈在身旁,罢了,罢了,看在我们如此几番并肩作战对敌的情份上,我便多言几句,只是对与不对,接下来又如何取舍,师侄可要自己拿主意了。”

沈同闻言不由大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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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节 意外收获

张季常此时正色而坐,眉头微皱显得颇费心神,不过既然话已出口,他显然也是只能继续说道:“如今兽潮暂时退却,但以后会不会卷土重来谁也不知,如此一来宗门之中为了加强南沙城的防御力量,也是加大了守卫南沙城的奖励,比之以往之时可谓是徒增了数倍,如此一来不管是对于普通弟子来说,还是对于长老们来说都是颇为让人动心的事情。要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沙兽去而复返的可能性不大,只是呆在这里担些风险,但是可以得到惊人数量的奖励,实在最为划算不过的事情。事实上,如今南沙城守卫任务的报名人数已经是激增,连带着前番因为其它缘由而未赶上兽潮之人,也大都踊跃而来。”

看着沈同面色平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张季常不由心中暗赞,这位李师侄若说最让他看重的一点,那便是他的沉稳心性了,似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着冷静,如此情形自是让他每每在危险之中可以逢凶化吉。尤其是他出身于修仙世家,却是没有一般这些家族子弟的轻浮,实在是堪称另类。

沉吟了一下之后,张季常则道:“不过,以我看来,为了这些奖励而承担这些莫名的风险实在是有些不值,若是沙兽去而复返,再碰上那些假丹期的沙兽,怕是就没有此番这么好的运气了。师侄没有亲自对上那几头沙兽怕是不知道其实力之恐怖,以我等修为在其面前直如蝼蚁一般,实在是想想便让人心悸啊!”

先前之时,沈同已经是听张勇说过一次,如今再看张季常的神色,便是知晓那假丹期的沙兽怕实在是神通广大至极,自己此番受伤退下来,还真是难说祸福呢!沉思了一下之后,沈同不由问道:“师叔教诲,弟子铭记于心,此番留在这里将伤势养好之后,弟子便立即返回宗门之中闭关修炼,等到时机合适之时再行出关。”

张季常不由点头说道:“师侄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不过,说起来练气期弟子不少人都有此一叶障目了,太过于注重丹药和灵材的功效,而忽略了本身的清修。需知道,丹药固然是可以大幅的增进修为和法力,但因为乃是外来之物,根基浮浅,实在是难以持久,即使是依靠丹药之力而强行晋阶,往往也是修为虚浮,难以更进一步。而真正在大道上面能够一直坚持走到最后之人,莫不是身具大毅力

之人,常年苦修于洞府之中,引天地灵力归为已用,日夜苦修不缀,方能根基深固,才能建得万丈高楼。而如那些依赖于丹药之修士,根基尚且不稳,又谈何更进一步?”

沈同自是没有想到张季常这样一个筑基期的师叔蓦然间居然会跟他谈到修习之事,不由也是大喜过望。须知道,这些筑基期修士本身灵根资质便已经是千里挑一之才,而能够走到他们这一步的,更是个个在修炼一途上领悟力惊人之辈,对于他们来说,于各种功法和修炼一途上的经验,实在远非沈同所能相比,略加点拔对他来说便是受益匪浅。而看到沈同一副颇为虚心受教的样子,或许是念及这位师侄几次三番与他一起出行执行任务,并且都有不俗的表现,张季常也是难得的静下心来与他详细的谈论了一番自己的修炼心得和体会。虽然他并不像当初在乌镇时的申道人那样赠予他法术之类的东西,但如此讲授实在是不亚于授业恩师,实在让沈同大为感动。

如此这般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张季常才转身离去。

这间布置的清新脱俗的屋子之内,沈同待到张师叔离开之后,依旧是有些沉迷于这位张师叔的讲授之中,好半晌的时间里都是眉头微皱的愣在那里,像是在细细的品味着什么,等到他蓦然间醒悟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那位张师叔也已经是离开许久了。如此一来,不由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前番他与张勇师兄也是有过一次这样的交流,如今再听到张师叔亲自谈论起修道一事,虽然并未就具体的功法之类的细节进行讲述,但对于修士的修行过程中要加以注意的各种细节和要点,进行了详细的讲解,让沈同也是对于修行过程中的各种错误加以规避和注意。

许久之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面,那里此刻散发着惊人的土灵力波动以及略为刺目的光芒,如此情形让幽玄老鬼亦是不由自主的现出了身影,啧啧有声的赞叹不已。

看着幽玄的模样,沈同不由自主的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如此情况下,他还是有些担心幽玄被人发现之事。不过,看着他那有些稀薄的黑影,不知为何,沈同的心中不由一阵叹息,若非自己鲁莽,他们一人一鬼又哪里会落在如此境地,而在此情况下,若是还要限制他的行动,未免也是太过不

尽人情了。

“小友,看来此番收获不小啊!”幽玄嘿嘿一笑,看着桌上的妖丹露出一副颇为兴奋模样。

而沈同此时略为查看了一下,也是吃惊不小,此时出现在桌面上的妖丹,数量足有二三下枚之多,其余的也就罢了,其中居然有一颗体型颇大的妖丹,并且其中蕴含的灵力波动强烈至极,如此惊人的情形,当即让沈同不由惊讶说道:“筑基期妖丹!”

幽玄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了,倒是没有想到这次的奖励如此丰厚,倒也是不枉我们冒此奇险啊!”

他们一人一鬼自然对于妖丹熟悉异常,在沙海中的一年时间里,他们吞噬和炼化的此物可不在少数,但眼前那个体型巨大的玩意,可是远在他们的见识之上,就连当初幽玄所吞噬的那个筑基期沙蝎的妖丹似乎比之也是远远不如。而且除此之外还有数量众多的练气期妖丹,如此丰厚的奖励,也实在是大出了他们的预料。

不过随后沈同便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若是换作平常的话,他们自然是不会有这么幸运,因为上一次兽潮相隔的太远,他们实在也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宗门之中甚少流传有兽潮过后会有惊人奖励的事情,对此他们也是没有丝毫的想法。然而这一次,兽潮虽然暂时停歇了下来,但会不会随时再来还是两说之事,如此一来,南沙城自然就需要大量的修士驻防,需要极强的防御力量才能消除这里的隐患。至于这些奖励,自然也是有种千金买马骨的寓意在其中了。若非南沙城这里的奖励丰厚,若非有着惊人的诱惑,谁又会甘冒奇险来应对沙兽?

而对于宗门来说,只要守住南沙城不丢,整个宗门的形势便称得上稳定,耗费一点资源,也实在是一件划算至极的事情。就像先前在城前出现的玄灵帮法阵与圣火盟的法阵一样,若不是宗门舍得让出一部分利益从而引来这两大帮派的极大臂助,便是能够击退沙兽,本身的损失也将是极其的惊人。而在彼此分享一些利益的同时,也分出一点压力和损耗,怎么看都是一件划算的举动。

随手将这些妖丹给收入了如意袋中,沈同一时间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这笔意外奖励的出现,实在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让他在行动的安排和选择上面多出了一些变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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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节 伤势恢复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沈同一边耐心的恢复起身上的伤势,一边留心打探着四下里的动静。而这些时日里,出现在他屋里的人除了那位张勇张师兄之外,便是别无他人了,如与他们一同前去乌镇执行任务的任师妹、戚师弟等人,听张勇所述在大战停歇之后便是纷纷返回宗门之中,根本没有任何留下来的意图和打算。而他们当时来看望他的时候,沈同尚处于昏迷未醒的状态之中,算是连告别一声都没有来得及说。其实对于他们的如此选择,沈同自然也是颇能理解,与其他的师兄弟不同,似乎也只有他们这些一起出来之人,才能够完全的了解彼此心中的想法。

从当初接到宗门指派的任务出来为止,到如今兽潮暂时停歇下来,他们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可谓是身经百战,没有片刻的停歇。不管是在乌镇也好,还是在南沙城这里也罢,连番大战不仅仅是性命堪忧,那种精神上的负担和压力实在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大战结束,他们又哪里还有心思在留在这里?至于那些丰厚的奖励,因为有了执事阁那位卢师伯的例子在前,他们也是已经彻底看透了。

当初听闻执行完乌镇的任务后三年之内不需要再另接宗门任务的奖励,他们自然是心中兴奋至极,如此一来他们可谓是拥有着足够的时间来安排自己的修行事宜。只是想法虽好现实却实在是无奈,还未等他们享受到这个奖励之时,便是已经几番差点陨落于沙兽之手了。而当乌镇那里的任务完成之后,却又是被调住了南沙城这里,又哪里如先前所说便能休息了?正是因为如此,如今宗门的丰厚奖励摆在他们的面前,也是让他们兴不起任何的兴致,对于他们来说,此番在见识过了自己的孱弱实力之后,回去努力的提升自己的修为显然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而沈同因为有了张师叔送来的那些妖丹奖励,自然在行程上面也是有了一些变化。先前他是打算再冒险去一趟边远处的沙海碰一下运气的,毕竟幽玄此番实力损耗严重,而他本身也是身受重创,灵力远不像之前那般的凝实和精炼,如此情况下急需要大量的妖丹来补充一下战力,固然因为兽潮的原因沙海中实在是不平静,但连番的战斗下来他对于自己的实力也是颇有自信,只要不碰到那些筑基期的沙兽,以他和幽玄联手的神通,足以自保。抑或者他也曾想过回到宗

门之后再去接取一个别的任务,但不管怎么看,都远没有直接去沙海来的直接。

不过,如今他却是免去了这样的烦恼,有了那些奖励,他便是不需要再如此冒险了,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件意外之喜。

至于整个西极大陆如今的变故,他亦是有了一些了解,经过这些时日的打探,对于突然出现的空间震荡和裂缝,大能之士已经初步判断出来乃是通住一个叫做罗刹界的地方,据传那一界面之中恶鬼横行,妖尸遍布,各种血腥残忍的怪物数不胜数,而从那些裂缝之中偶尔来到灵界之中的恶鬼妖尸,若是出现在村庄城镇则会引来一场场恐怖灾难,让整个西极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要知道,当年暴风山脉出现了连通黄泉冥界的空间裂缝之时,虽然不过是仅限一片小地方,而且波及的范围并不算广,却依旧是让天星谷修士忙碌至今都没有彻底剿灭。如今这个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罗刹界,其中的恶鬼腐尸之凶残比之黄泉冥物还要凶残数倍,并且范围之广直接波及了整个西极大陆,其影响之大可想而知。

惟一的好处,应该就是因为这些空间裂缝的出现,对于沙兽的影响也是极大,似乎动荡的源头便在于沙海之中,以致于让兽潮戛然而止,而且似乎出现在沙海之中的恶鬼尸兽要更强的凶残和强悍一些,对于沙兽的实力也是一种极大的损耗。只不过具体是何情何,应该还需要那些高阶修士才能打探的清楚,以那些修士的高深法力才能真正深入到沙海的中心地带吧!

据传,在如今整个西极大陆人心惶惶之际,由三大宗门牵头组成的联盟,已经是开始四处出去扫荡这些异界的怪物,而且为了扩充实力,这个联盟同样对散修和各个势力发出了奖励任务,其声势之大,动作之快,实在是足以彰显三派的实力。不过,此番天星谷在南沙城的兽潮大战中实力损失不小,如今沙兽随时都有可能去而复返,也是大大的牵扯了他们的精力,这些扫灭异界怪物的队伍,也大都是由另外二个宗门担纲。想起那些黑衣人所驱使的玄灵傀儡神妙至极,沈同也是艳羡不已,毕竟那种战斗方式实在是太过诡异和惊人了,尤其是通过控制玄灵傀儡可以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想想就让人心动。

想着这些,他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也就是只能想想而已了,这些神通和本事乃是玄

灵帮的不传之秘,以他身为天星谷弟子的身份,怕是实在没有机会获得了。至于圣火盟的惊人火系神通法术,沈同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或许是他本身没有火灵根的缘故吧,对此也是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此番兽潮,对于沈同来说实在是一次增长见识的机会,通过不断的观察他也算是了解到了三大宗门各自擅长的一些神通和本事,玄灵帮自不必说,圣火盟似乎是偏向于火系法术的神通,其修士组成法阵之后所释放的火系法术之惊人威力,实在远超一般人的想象,实在不愧为圣火盟之名。至于他们天星谷,应该就是以魂灵而闻名了。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宗门长老拥有如幽玄一般的黄泉冥灵做为帮手,其一人之力相当于两个筑基期修士联手对敌,也是实力惊人。而这三大宗门能够于西极大陆上鼎足而立,应该也是因为各自拥有着如此这般的神通。

不过,似乎他们天星谷的这种魂灵法术需要达到筑基期之后才能使用,而且成功率并不高的样子,也是导致了他们天星谷的地位在三大宗门中垫底,这似乎也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如张季常和卢远道等人的修为和境界,也是同样没能拥有魂灵,由此也是可以看出来那个术法的使用条件之苛刻。而越是如此,沈同便越发的小心和谨慎起来,以这些师叔师伯如此的高深修为都没能拥有冥灵,他一个个小小的练气期修士便有幽玄在身边,一旦此事泄漏出去,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先前之时还以为不是很严重,只是怕解释起来麻烦,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此事。

也幸亏他一直颇为谨慎深藏此秘密,否则的话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如此这般又过了约莫半个月的时间,张勇便是前来邀请沈同一起返回宗门,这位张师兄倒是一片好心好意,在看到沈同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情况下,想要与他同回宗门,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过沈同倒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只能是找了一个还需要继续休养一段时间的借口,让这位张师兄先行离去了。倒不是沈同对于张勇有些防备和猜疑,而是在认识到幽玄的特殊之后,他不得不更加谨慎了一些,如今如此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道那个便宜师父出关了没有,他也是不得不多做一些打算。如此这般一个人又在南沙城中呆了小个月的时间,沈同这才一个人悄然离开了南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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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节 潜修

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响,给这片山谷带来了一丝格外的轻松气息,这只酷似黄鹂的鸟儿披着一身金黄的羽毛,在翠绿的树木之间格外的鲜艳和显眼。至于那清脆而欢快的鸣叫声响,则是更加的悦耳动听了,那阵阵声响远远的传播了开来,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树林之中当即多出了一丝欢愉的感觉。

一朵明黄的小花慢悠悠的开在了绿草之间,密密麻麻的树林之中本没有什么风动,气息的流动也是格外的平缓,郁郁葱葱的树木互为倚靠挡住了风的侵蚀,给这里带来了难得的安宁。只是,此刻这朵小黄花却是不由自主的晃动了起来,实在是显得异常的怪异。其实不仅仅是这朵小花,便是一旁的草木荆棘,此刻也都快速的摇晃起来。

然而如此异动却是没有打搅到那只鸟儿的欢快轻鸣,似乎它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动静,对此已经是熟视无睹了。

林间的一块青石上面,沈同盘膝而坐,凝神闭目没有丝毫的动静。他在炼化了几颗妖丹之后便将功法运转了开来,四下里的灵力如同受到了巨大的吸引一般纷纷狂涌而来没入他的身体之中,在如此情形下,他心无旁骛的吸收着这些灵力的涌入,不断的与神秘小珠中反馈而来的精纯精力融为一体,通过经脉的运转最终归于气海之中,化为浓稠至极的灵力中的一部分。那股莫名的气流涌动,自然就是他功法运转时的灵力涌动了,在这平静的树林之中,动静也是显得极大。不过,好在这些天来,周围的一切似乎已经是熟悉了他的存在,倒是显得格外的平静。

蓦然间,沈同收起功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便在这时,一道黑色人影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

那只金黄的鸟儿此刻像是受到了惊吓,当即也是失去了先前欢快的心情扑腾着翅膀以惊人的速度飞走,不得不说,这类生活于原始森林之中的弱小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敏锐异常。这个黑影刚一出现,便是让它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和可怕,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便是扑腾飞走。

“小友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啊!”这道漆黑如墨的身影自然就是幽玄了,他对于沈同的气息感知十分的敏锐,像是一感觉到他运功结束,便是现出了身影出来。

沈同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躯,然后神识内识了一下自己的气海,脸上不由露

出了满意的笑容,先前在南沙城的灵力亏损经过那大批妖丹的滋补已经是恢复如初。不仅如此,因为这些妖丹所含的灵力十分的精纯,此番他不惜损耗的大量吸收,也是让他的灵力猛然间大增,此番似乎距离练气期十层的顶峰已经相距不太远了,如此情况倒是一个意外之喜。说起来,每一次他或是受伤,或是灵力大量的损耗,再补充起来之后,总是感觉有种进步神速的样子,这让他不由大为好奇,似乎先将气海的灵力耗光之后再行吸收,那新入的灵力比之前要更加的浑厚一些?

以后或许在这方面要更加的留意一些才是,不过旋即他便是苦笑了起来。说起来,这样的尝试或许也只有他了,一直以来他总感觉自己来到灵界之后似乎运气就不怎么好,不管是身处暴风山脉也好,还是身处无尽沙海也罢,每一次他所到之处必定有惊人的变故出现,实在是让他饱经考验,屡历风险,虽然自身的修为亦是不断的提升,但这样的方式未免太过艰难了一些。

略微的失神之后,沈同旋即问道:“前辈眼下情况如何了?”

其实不用问,光看幽玄此刻的身影便是可以看出来他如今的情况如何,此时他那漆黑的身体凝实而厚重,比之从乌镇来时的模样似乎还要更好一些。果然,幽玄嘿嘿一笑,旋即说道:“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小友的慷慨,那颗硕大的沙兽内丹所蕴含的灵力之强,实在是超出了老夫的想象,彻底炼化之后,老夫感觉全身的实力已经接近筑基期,离巅峰之时不远了。”

沈同闻言不由一愣道:“前辈还没有恢复筑基修为吗?”

幽玄哈哈一笑道:“小友想来是对于筑基期修士有一些误解吧?老夫不知道小友体内的灵力为何会这般的凝实和惊人,以如今的修为施展的术法怕是一般的筑基初期修士亦是奈何不了你。但小友应该知道,筑基与练气之间虽然只是一个境界的差距,但其实如同天堑一般,距离之大实在是超出人的想象。这么说吧,普通练气期修士气海中的灵力全部压缩之后,怕是只有筑基期修士的一成不到,这还只是数量上的差距,质量上的区别更是惊人至极。老夫此番也是幸亏了这个筑基期的妖丹,否则就算练气期沙兽的妖丹再多,怕也是杯水车薪难有什么效果。”

沈同不由苦笑道:“如此说来,若想要前辈恢复修为,

怕是还需要再去弄一个筑基期的妖丹来?”

幽玄嘿嘿一笑然后点了点头,说起来他也算是在那个沙蝎和这颗硕大妖丹上面尝到甜头了,此中蕴含的灵力之丰富,实在是那些练气期沙兽所没法比的,尤其是那种实力暴增的感觉,一旦体会过后,对于那种如同小溪流水一般缓慢增加的感觉便是难以接受起来。不过,其珍贵程度实在是难以想象啊!莫要说筑基期沙兽的实力之强是何等的难以对付,关键是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敢深入到沙海的更深一点处去,只在边缘之处,又哪里能寻得那种强大沙兽的踪迹?

沈同亦是无奈苦笑道:“前辈,此事只能全凭机缘了,以在下之身家,怕是除了我们自己冒险之外别无他途,前辈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为好!”

幽玄不由笑道:“小友放心,老夫又岂是那种不讲道理之徒,说实话,能恢复至如今的水平已经是远超出老夫的想象了。对了,接下来小友有何打算?”

沈同听到这话不由一愣,旋即也是不由皱眉沉思了起来。说起来,沈同在这个荒山野岭的鬼地方已经是呆了不短的时日了,这里风景清幽,荒无人烟,整日里除了鸟语花香之外,便是别无他物了。如此地方,差不多也就只有沈同这种能够在密室中呆上数年都还保持理智的家伙能呆得住,换作是旁人,怕早已经忍受不住了。

不过,沈同躲在这里潜修也是无奈之举,别的不说,光是他直接吞噬炼化妖丹这样的可怕举动,便实在是不敢让任何人知晓分毫,更别说还有幽玄的存在。身上的秘密如此之多,也难怪他需要小心行事。而此番从他离开宗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算起来不管是施师兄也好,那个便宜师父也罢,应该都已经出关了才是,如此情况下,他又怎敢将自己的这些事情等回到宗门再做处理?每每想到此事,他便是郁闷不已,如此提防着自己的师父和师兄,自是让他感觉心中过意不去,只是他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不知道如此长时间过去,师兄和师父的情况如何了!不知道他们冲击瓶颈可算顺利!其实不管他们谁能再进一步,对他来说都是一件颇为值得高兴的事情。这般想着,沈同不由回头对着幽玄说道:“前辈,如今我们的伤势和修为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此返回宗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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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节 回来了

“这位师兄,可有需要小弟效劳之处?小店各种丹药、灵符、初阶的灵材应有尽有。”一个看起来颇为能说会道的修士眼见沈同于他的摊铺面前驻足,不由赶忙的脸带笑意打起了招呼。面前这位师兄虽然长相一般,但身上自有一股子凌厉的气势,以他接触过的师兄弟之多,自然是可以一眼看出来,这位师兄绝对是一个狠角色。当然了,如此这般修为的师兄,向来出手也是十分的阔绰,倒是让他心中暗自有些期待。

此刻驻足不前之人,自然就是风尘仆仆从南沙城赶回来的沈同了。之所以一进宗门之后便是直奔宗门坊市这里,自然是心中挂念着沙海之中所探查到的那些上古建筑,其中那颇为诡异的八角星芒大阵,实在是让他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之中,如此长时间过去,不仅没有丝毫的消退,反倒是越发的让他好奇起来,此番前来坊市转悠便是想查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寻到一些珠丝马迹。

而前番有宗门的迎宾阁处,守卫在那里的弟子已经是换成了旁人,倒是让他省去了一些麻烦,否则的话,若仍旧是刘、芮二人,怕是要被他此刻的修为给吓一大跳,毕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他已经是达到了练气期十层的修为,并且借助着大量妖丹的助力,似乎修为颇有精进,如此堪称神速的进晋速度,实在是足以骇人听闻。不过,或许是因为南沙城的兽潮让宗门之中动荡不小吧,如今不少新面孔的出现,也是给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回过了神来,沈同的目光不由落到了一旁角落中的那本有些破旧的书籍之上,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这个年轻的店铺主人不由眼角不由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不过,他旋即便是堆笑道:“师兄可是对这本《阵法概论》有兴趣?”

沈同不由摇了摇头道:“只是见此物如此破旧,你却仍旧摆放在这里,感觉颇有些好奇而已。”

这个年轻的修士不由略显尴尬的说道:“师兄见谅,非是小弟贪婪好财,而是此物已经有些年头,说起来流传在外也已经不多,对于普通人自然是没用,但对于修习阵法的师兄弟还是颇有裨益,故而小弟才置于此处摆卖。师兄请看,此书籍以兽皮绘制,以兽筋串连,其中更是以兽血为主材混合其他灵材而书写,与如今颇为常用的玉片记事大为不同。”

沈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由想起在密室之中

得到的那两本《聚灵诀》与《归神诀》的秘笈,深知他所说不假。不过,沈同旋即不动声色的说道:“我此来并非购物,而是要处理一些妖丹,不知师弟这里收是不收?”

“妖丹?”这个年轻修士当即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欣喜之色,要知道妖丹与阴冥核元一样,同为炼制丹药的主材,自然是珍贵异常。此番南沙城大战,参与的弟子论功行赏自然都得到不少,如此东西对于这些练气期弟子来说可谓是珍贵异常,所获得的不多数量,自然都格外的珍稀,或是慎重收藏,或是找人代为炼制丹药。除非是急于缺乏灵石之人,否则谁肯出售此物?要知道修为乃是修士的根基,一切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能让修为更进一步,灵石或许还能想办法慢慢收集,或是完成宗门任务,或是等到宗门的奖励发放,但此物想要获得便只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获得,孰轻孰重自然不问而知了。

而眼前这位师兄居然有妖丹要出售,如何不让他喜出望外?饶是他深知自己如此动作可能会导致这位师兄趁机抬价,他也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沈同却是不慌不忙的问道:“不知师弟这里可收此事?”

“收的收的,不知道师兄有多少,小弟愿出高价收购,绝对不让师兄吃亏。”年轻修士不由赶忙说道。

沈同点了点头,旋即神识一动,当即五枚浑圆妖丹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面,这些妖丹一挨出现,便是散发着丝丝灵力,虽然数量不多,却也是足以让这位年轻的修士看直了眼。甚至此时连旁边摆摊的修士也是朝这里投来了羡慕的眼神。这段时日,因为兽潮的原因,宗门的坊市这里也是偶有妖丹出现,但如此这般一出手便是五颗的,可实在是少见的很。这让这位年轻的修士不由瞪大了眼睛,惊骇莫名。不过,他倒也是见机的快,当即咬牙说道:“这位师兄,市面之上,妖丹售价一枚在三十块初阶灵石,此物乃是小弟急需之物,便出价四十灵石一枚,不知师兄可愿意?”

沈同倒也是没有想到他倒是颇为干脆,点即也是点头说道:“可以,那就成交吧!”

年轻修士当即大喜,神情一动,蓦然间也是一堆灵石出现在了面前,可谓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旋即二人相互收起灵石和妖丹,自然也都是大为满意。而在交易完成之后,沈同伸手指着先前那本老旧的书籍问道:“此

书籍看起来倒是颇有些意思,我想要拿来观看一下,不知道需要多少灵石?”

或许是一次性收购到了五枚妖丹让这位年轻修士大喜,当即说道:“此书籍原本也不值多少灵石,师兄既然感兴趣,尽管拿去便是。若是师兄以后还有东西要出售,尽管来找小弟,价格上面自是让师兄满意。”

看着他的神情,沈同点了头,旋即收起那本老旧的书籍之后,便是转身离去,如此这般又在坊市之中盘桓了半日左右,若是见到有关阵法之类的典籍,他便是收入囊中,如此一来,等到他回到摇光峰隐星观中之时,已经是将近天黑之时,不知不觉间忙碌了一天,实在让他大感疲累。

隐星观依旧是静静的立于摇光峰上,在那需要借助铁链才能上去的地方,往来不便自然也是人烟稀少,尤其是隐星观加上沈同不过才三个人,更是称得上人丁单薄。站在隐星观的门口,看着那紧贴着崖壁而建的一座座院落,蓦然间沈同不由感觉到一股温暖之意,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高,更因为长期在外漂泊,如今回到这里之后蓦然间有种回到家园的温馨之感。比起定远李家的那座小院,或许这里才能让他感觉到一点于灵界之中的归宿感。虽然那个便宜师父将他带进宗门之后便是忙着闭关,虽然师兄与他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莫名的,这里总是能让他有种轻松之感。

观门紧闭,与离去之时相比没有丝毫的改变,沈同对此自是大感诧异,因为按理来说,师父和师兄都应该已经出关了才是,可为何仍旧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带着满腔的疑惑,沈同也是推开观门走了进去,依旧是熟悉的空荡荡景象,依旧是那种没有人影的孤伶伶模样,在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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