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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农家》


娘子请个假

各位亲抱歉了,这简直就是病来如山倒啊。

上午还活蹦乱跳好好的,下午就头晕脑胀,浑身乏力了。

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两更补上。

默默的吞一大把药片……这是果duàn

恨病的节奏啊!

鞠躬,致谢!

更新延迟一下下喔

被朋友扯去打麻将,估计很晚回来……如果今天更不了,明天早上补更!

么么亲爱的们!

祝我今晚赢钱钱,大杀四方!

嗷嗷!

我去了,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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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发病

胸口压得很重,身上有无数只手在流连忘返,洛水晶吃力的睁开眼,一道霹雳砸在头上,她晕了。

脑中怔怔,她茫然无措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张大床,格外宽敞,其上数只男人,或坐或躺或侧卧,见她醒来,均都愕然看过来,似乎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快醒?

于是,各种爪子缩了回去,人脸悻悻,若无其事。

顿时,嘴角抽了,一脸黑线!

唔!

这是梦么?这一定是梦么?!

“唔!对对对,这一定是梦,绝对是梦……”

洛水晶吐血内伤的磨磨牙齿,很淡定低喃一声,自我催眠的继xù

闭眼---睡吧睡吧,等睡醒了,一切都好,等睡醒了,什么都是浮云。

可是,她耳边这些低低的窃窃私语,又是怎么回事?

“凤爻,娘子是醒了么?”一个浅浅低低的声音问,很平和,很温柔。

“嗯,醒了。”另一个略显冷漠的声音回着,这应该就是凤爻了。

“呃,可是娘子既然醒了,为什么睁了眼又闭上了?”这是一个憨厚的声音,让人一听就联想到了大地,天空什么的,有容乃大,特别厚重,包容。

“哈!我看她是作弄我们吧?睁了眼又睡,欲擒故纵?”这个,相对来说,就有一种很不屑,很鄙夷的意思了。

洛水晶气得想骂人啊,卧槽!你才是作弄呢,你全家都在作弄!

“好了,都别吵了,既然娘子无事,我们就该安静一些,都走吧!凤爻,这次,是你留下还是我留下?”

最后一个声音,似乎很有领导人的派头。他这样问着凤爻的时候,耳边的声音全部都安静了片刻,不一会儿,又加一阵悉悉索索的衣带摩擦声,眨眼的时间,身边的人好像都没影了。

然后,耳边似乎又有人说了句什么,洛水晶没听清楚,她也不敢睁眼,继xù

努力的催眠自己,一直在不停的呢喃着:这是梦啊梦啊,快睡快睡,赶紧睡,睡醒了,一切静好,岁月安稳。

可现实,总是那么无情。

身上好冷,呜呜呜!有没有人给盖个被子?

身上也好热,啊啊啊!这什么时候,又从哪里来的两只手啊,轻轻落在她的身上按捏着……啊啊啊!这梦境也特么的太逼真的了,给点人权好不好?

她终于忍不住,士可忍孰不可忍的她蓦然坐起身,一阵抓狂的大怒,“喂!我说你们几个可不可以消停点?就算是做梦,也不要如此低俗好不好?”

杏眼圆睁,怒气冲冲,顺便还不忘记,一把将锦盖扯过,盖上自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洛水晶第一感觉,这个世界玄幻了。

第二感觉,老娘该长针眼了。

嗷嗷!

窗外阳光灿烂,床前美男如玉。而且,还不仅仅只是如玉那么简单,最关键是,这两只美男,全都是光的。

她这里,把所有的被子都扯了走,他们两个,就各自露出了自己一身那健壮的体魄。

红肥绿瘦各有千秋啊,洛水晶看着,顿时那口水就流了下来。

然后,两只男人抬起脑袋,同时向她看,前者眉目如画,格外精致,逼人,也稍显冷漠,后者俊逸飘洒,风姿潋滟,却特别温柔。

洛水晶眨眨眼,再眨眨眼,哎玛这要不要太香艳啊!

这绝对是梦!百分之一千万的做梦啊!

她明明记得,自己晚睡之前,还特意美美的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澡,然后,又抱了自己最爱的小熊抱枕,压在头下睡得香甜……可这一觉醒来,再睁眼,这特么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五六个男人躺在身边,窝在床上,这是要把她当成女唐僧给吃了么?

唔!这个黄天厚土十八代的祖宗玩意,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就算是要玩玄幻或者玩穿越也没这么玩的吧?

顿时,一连串极具后现代本土特色的高级国骂声,就如同那么一笼上了年纪的破风箱似的,不上不下的卡到了嗓子里,吱吱呀呀的发着声音,但又不是太清楚。

洛水晶傻了,彻底傻了。

嗷嗷嗷!

她连骂人都不会了,这怎么办?

眼睛变了,这世界也都跟着变了。

满眼都是嗯嗯,满眼都是男男,满眼都是他们精壮的胳膊,有力的肌肉……嗷嗷!瞧瞧这个,已经很暖昧的俯身过来,唇角还特特的勾了笑,很温柔的问她,“娘子,今天我们来几次?”

几次?几次?!几次!!!

洛水晶懵了,口水都没有擦一下,傻傻的问:“几次?”

正在动作的男人,就停了下来,下意识的眸光看一眼另外的好伙伴,似乎在问:这情况不对啊,娘子还是没好么?

凤爻摇摇头,清清冷冷的声音,淡淡说:“不知。”

非常冷漠的两个字眼,洛水晶马上就知dào

了他是谁,“凤爻?”

脱口而出的声音,让正在商谈的两个男人都很意wài



“你,认得我?”

凤爻皱一皱好kàn

的眉,淡淡问她,洛水晶无语,摇头,“不认识。”

然后,余光就扫见,凤爻嘴角的阳光,似乎也跟着很轻的抽搐了一下。洛水晶眼一花,正欲再看,耳边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很温润,很平和的问,“娘子,我是夙和,你还记得我吗?”

夙和?夙和?

洛水晶撑着头,脑海中似乎有这么一个声音,整日里不停的叫着,夙和夙和,你别走,你等等我……

夙和夙和,我怕,你陪我好不好?……

夙和夙和……

恍恍惚惚中,这声音好像是她自己,但又好像不是,正在懵懵懂懂之际,她就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正在欢快的叫着,“夙和,你是夙和,你对我最好了对不对?”

顿时天雷滚滚啊!

洛水晶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把自己给拍死算了!

如此花痴又稚嫩的声音,这真是她么?是么是么?

脸色一红,似乎看到夙和的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黯然,但瞬间又散,很柔柔的向她笑,“对,我就是夙和,娘子,你还记得我,真好。”

唔!

这一句话说的,洛水晶觉得自己,好像当真是忘了一些什么似的。

她茫然的视线看过凤爻,她明明就记得他,为什么摇头说不认识呢?

还有夙和,她这也算是第一次见他,可为什么又要说记得呢?

脑中忽然就有很多影像,在走马灯似的乱转,她努力的看着,看着……忽然就头好疼!

“啊!”

她再也忍不住,双手猛然就抱了头,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她的头,她的头要炸开了好不好?

嘴角忽然就僵硬了,紧跟着眼睛也不受控zhì

,像是有人用两只手在揪着一样,使劲的拽着她的眼珠子,往两边撇,撇,撇!

“救……救我!”

她听到自己含糊不清的说,然后,才刚刚盖上的锦被,忽然就被人一把扯开,紧接着,男人俯身而下,不由分说的狠狠戳向她。

“啊!”

她又一声叫,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拼命的蜷着身子想要躲开,可她的一双手,又忽然被另一双手,死死的压在了脑袋上方。

一只薄凉的唇,带着淡淡的冷意,向她吻下来。

男人的气息,男人的冲击,洛水晶忽然就愣了。

唇上辗转反侧,也只是蜻蜓点水的碰触,却似是冰雪遇到骄阳,瞬间就散,又似是正值酷暑的天气,一大盆冰镇西瓜端上来,她不用吃到肚里,单单闻着这种味道,就很舒服。

很舒服啊!

飘飘欲仙,像是要飞了,飞了……

“唔!”

她忍不住轻吟一声,刚刚的痛楚,也都烟消云散了。

她头不疼了,身子也不疼了,似乎只除了最初的强势霸道,其它的,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不过,这很不对啊,百分之一万分的不对啊!

她这身体,明明就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的,这为什么……居然没有半点的不适应?

脑中豁然一惊,她猛的清醒,看着这眼前这陌生的男人,陌生的居所,陌生的阳光,还有另一只那陌生的男人体验,她白眼一翻,这次是真zhèng

的晕了过去。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一直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个说:穿了吗?

另一个说:穿了!

又问:穿哪里了?

再回:穿……狼窝了。

狼窝有什么?

狼窝有美男。

几只?

一二三四五只!

我呸!还上山打老虎呢,你到底靠不靠谱?

靠谱,很靠谱。

那结果呢?你吃了他们没有?

没有,是他们吃了我……

吃了我吃了我吃了我吃了我!!!

啊啊啊啊啊!!!

连绵不绝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洛水晶,摇身一变,就从一个五讲四美的大好女青年,变成了一个傻傻呆呆只会流口水,只会每天说要几次的傻姑娘。

然后,她真是傻子么?是么是么?

身体酸得要命,也疼得厉害。

屋外的阳光,已经早早便升到了半空中,洛水晶才终于醒过来,欲哭无泪的表情,这是真被人给QJ了很多次的悲惨下场啊。

疼!

该死的夙和,该死的混蛋!

一点都不知dào

节制,一点都不知dào

怜香惜玉,哪怕她嘴里一直在不停的喊着不满足,你也不能如此的狂妄无节度吧?

还有那一只名叫凤爻的男人!

呃!

你特么就是一帮凶好么?

有你这么无耻,又如此无良的漂亮混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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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走

迎着阳光,她目光扫视一圈,屋里已经没有了人。

洛水晶咬牙切齿咒骂一句,忽的想的什么,猛的爬起身,光着身子扒着床上便瞅。

没有,没有,这里没有,哪里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床的凌乱,正化作嘲讽的嘴脸,仍在切切实实的给她留作证据以外,其它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希望都没有留给她。

没有血迹,没有血点,更没有任何荡气回肠,值得脸红心跳,情意绵绵的各种温存。

有的,只是满床的那些个疯狂的褶皱,还有,最后留在她记忆中的,那一种飘飘欲仙的冲动,冲动,冲动……

“完了……这凭白的穿越一回,恋爱没谈成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摇身一变,成了个二手货?”

查完了床铺,洛水晶愤愤坐着,想要骂人,又很想吐血,但实在,又不知dào

该怨谁,“老天爷啊,你还真是,给了姑奶奶一个好身份呢!”

一窝的男人,外加一个破落户的好身子?

猛又想到凤爻,想到刚刚……那一场颠鸾倒凤的鱼水之欢,她耳根便微微发红,却又气得够呛。

作死的两个臭男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联合起来,狠狠把她压榨了一番,居然连个正脸也不给她,转眼就没人了?

混蛋玩意的东西!这可真是吃饱了……就不认帐!

“喂!来人?有人吗?还有喘气的吗?进来一个好不好?”

不满,失落,又不甘……各种负面情绪加起来,如同雪球,越滚越大,她索性便扯着嗓子向外喊,眉里眼里,是越发的焦燥与压抑。以及新到一个地方的,各种慌恐与不安。

她穿了,穿了,穿了……这个结果,她认了。

但她绝不认的是,她总不能连同知dào

一下,与自己OOXX了整整一早的人,到底是谁都不知dào

吧?

凤爻?

她是不太记得他吧?可又感觉很熟悉?

脑中忽然一缕片断闪过,一台轮椅,一个男人,面色冷寒,又清悦优雅……砰的一声,门开了。

一截男人的衣袖,从她余光处翩然而来,带着满眼的阳光,带着室外的热度,一齐向着她挤压过来,“娘子,你醒了?”

温柔的声音,也特别的温软,好听。如同一只心情非常愉悦的餍足猫儿,吃饱喝足之后,便姿态优雅,又慵懒绵软,眉里眼里都是宠溺与呵护的味道,看着洛水晶,似在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

洛水晶愣了下,“夙和?”

一大片翻云覆雨的记忆,忽然便由门外的阳光炽燃处,猛一下落到夙和的脸上……那整整一个早晨的挺进,挺进,再挺进……她软软嘶哑,又几乎到崩溃无依的哀求声,却仍不能打动他那一颗冷硬的心。

几次?几次!

这话,是他问的吧?

“夙和,你……”

口水忽然就被呛住,她仅仅只裹着薄被的身子,猛然间就再度发烫,她瞪圆着眼睛,既惊又怒又羞又恼的像见鬼一般的尖叫着他,“你你你,你出去,出去!我不要你,你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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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态

“不要?娘子是说,不要夙和了么?”

听着她这般尖锐的叫,夙和将头偏了偏,眉眼间笑意渐冷,又略略带着促狭的锐,“可是,明明娘子之前还很享shòu

的,娘子若说不要,那为何一整个早上,嘴里都在不停的喊着要?又或者是夙和伺候得娘子仍不够满yì

,更或者是娘子变了心,又看上了谁家的俏哥儿,所以才打定主意不要夙和了?”

他凑过去,一句更比一句羞人的问,那样温润的眉眼,瞬间就变得咄咄逼人,如同洪水猛兽,扑面而至,洛水晶忽然就眼睛不知dào

要往哪里看,脸蛋“呼”一下烧起来,更加手忙脚乱的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

“唔!娘子也说不是这样的,那娘子还是喜欢夙和的喽?”

男人打断她,闪烁极快的眼底,掠过一抹不知名的光泽,洛水晶“啊”的叫了一声,脑子里就越发的乱。

卧槽!

这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完全的不受控zhì

了啊!

“夙……夙和?你是夙和对不对?”

她吸口气,努力的冷静,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夙和弯弯的眉眼,再度变得温润,点头,“对,我就是夙和,娘子这是忘了吗?”

探询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透过这层皮囊一直看到她的灵魂深处,洛水晶忽然便觉得心虚,她硬着头皮摇摇头,弱弱的道,“我,我没有忘。只不过……我肚子饿了。”

唔!

对!

肚子饿了……这个借口一出,洛水晶满心的心虚,顿时化作乌有。相反,更突然有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气势,鼓着小脸,瞪着夙和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知dào

饿了要吃饭,我就不知dào

么?你们把我用完了就扔在这里不管,我也是人,我也会肚子饿的好不好?”

气鼓鼓的脸,粗俗俗的话语,将原本温柔如水,优雅卓然的夙和公子,顿时就给砸了个晕头转向,里焦外嫩。“噗”的一声口水吐出,夙和一脸失态的看着正在满口放着撅词的水晶娘子,眼底一圈圈涟漪,再也掩不住的往外冒着。

那眼神,似是比看到了外星人,还要更加惊惧的存zài



“咦?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洛水晶皱皱眉,努力回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到底有哪里不对了,夙和已经一闪神,很快的又恢复过来,笑一笑道,“对,都对!是夙和忽略了这些事情,娘子稍等,夙和这就去喊人过来,娘子且先沐浴,再进……午饭,如何?”

他本想说进早餐,可看看这天,正午都快过了,没准再拖下去,晚饭也该上桌了吧?

洛水晶忽闪着眼答yīng

,一直看着夙和踢了衣角往外走,那略略显着浮夸的步子,莫名的就有些怪异。

这里的人,都好奇怪。

一念未完,她忽的又裹了被子,翻身而下。

床很大,屋子也很大,可这怪异的屋内,却并没有太多的摆设,只一张大大的妆台摆在屋中一角,还有一面圆圆的铜镜掠在其上,除其之外,竟连一只落坐的矮凳都没有。

“居然……会这么穷吗?”

洛水晶心存疑虑,又嘟哝着过去。

这史上,历来的穿越人士,最最第一时间在乎的,总是自己的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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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残废

而经这么一打岔,洛水晶也差点忘了,要喊人进来做什么。

是要准bèi

衣服,还是要准bèi

肚子?

但不管怎么说,那个饿肚子的借口,都非常的妙。

唔!

突然发xiàn

,夙和这个男人,外表看着温润,其实内里,并不好骗。

拿过铜镜,落在手里,洛水晶满怀希望看过去,只一眼,就像见鬼了似的,啊的一声尖叫,手一抖,直接将铜镜砸在了地下。

另一间房,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谈着事情。

“十五已过,我走了。还有,如果这个女人下次再发病,你们在场的,直接挑一人上去就行,没必要把所有人都叫回来!”

“既没那富贵命,就别生这富贵家!”

“装神弄鬼的把戏,这些年还没看够吗?难道你们都甘心被这样一个恶毒女人所毁了不成?”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话,你们最好都记住了!”

唇红齿白的男人说完,尚未长开的俊脸,还有些嫩嫩的轮廓,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完全是鄙夷,是不屑,似是能将天下所有人,都狠狠踩在脚底一般,是天生的睥睨,贵气。

他说完话,转身要走,华丽的锦袍,逼人的锐利,处处透着他的与众不同。

他也果duàn

是不同的吧?

凤爻一直默不出声,直到此刻,才淡淡一声,“可是,你若不来,她偏偏挑的就是你,那又该当如何?你难道真的想死不成?”

这世上,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嫩嫩的男人听着,忽的就暴怒,“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你们一个个的,就真想被她这么一辈子玩弄在掌心里吗?你凤爻是个残废,你已经没什么可求的了,可我不同!我顾月楼,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也绝不会就这么碌碌无为的,一生要为一个女人所掌控!”

满心的怒意暴发,自称顾月楼的小男人,狠狠一脚将眼前的桌椅踢翻,怒极的眼底,带着与他年龄绝对不相符的深沉与狂虐,“洛水晶,她就是个恶魔!她一日不死,你我都一日难安!”

低沉的咆哮,又如同困兽的悲哀,虽然空有一身本事,却是投鼠忌器,永远见不得天日。

“那个丑女人,蠢女人,笨女人!她除了整天会吃会喝,会流口水,发花痴,会找男人与她合欢之外,她还会什么?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凤爻,我就不信,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过要杀了她!”

“杀了她,我们纵然是死,可也都得自由,可她不死,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一声声怒问,一声声低喘,一声声尖锐,那是一种压抑到极点,又压抑了很久的火山之怒吧?

凤爻微微眯着眼,看着顾月楼如此不顾形像的咆哮,狂燥,昔日完美的翩翩少年,骨子里,也不过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而已。

“残废么?可也有残废的生活。人,只要能活着,只要能活下去,总就是好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的吧?”

他轻声说着,眉眼冷漠带着千年不变的寒,他的神情也出奇的冷,如同腊月的风刀,看谁一眼,便是冰雪扑脸。

尤其顾月楼,忽然就觉得……刚刚,似乎是说得有些过了?

可他又拉不下那个脸去道歉。

他看着凤爻,眼睛落在他身下的轮椅-------斑驳的朱漆已渐渐被风月腐蚀,特制的滚轮,挟裹着他残缺的生命,已经在这其中,整整度过了十数年的光景。

而十年之前,凤爻,他也同样拥有过那般恣意挥洒的人生,却一切,都终止在那样的一个雨季。

“凤爻……”

顾月楼终于出声,可这声音有些干巴巴的,似破落的风箱,钻进了老鼠一般的不自然。凤爻知dào

他说什么,摆摆手道,“月楼,不必在意的。你说的对,我一个废人,这一生还有什么所求?只求时光静好,安稳度日而已。他日大限到来,便了此残生,再无挂念。”

明明是青春正好的男儿,却周身寡淡,如同一迟暮的老儿……垂死,却又盼着活,而他的活路,又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这样的命运,无疑是残忍。

顾月楼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是没说。

凤爻目送着他的背景走进阳光下,他双手落在膝上,渐渐冷凝。

“放心吧,好日子总会来的,稍安勿燥。”

一只手落在肩上,他略略回神,是花千叶。

眉眼妖娆,极尽风华,却偏偏是龙困浅滩,不得翱翔。

花千叶,出了名的风流,出了名的妖孽,这世上没他不敢做的事,也没他做不到的事。

然而事实,却就这么残酷。

他也一样,被困在这里,不得远离。

“花千叶,你也一样……终有一日,会冲破这困境,风云天下的。”

他们等,只管等。

等到那女人死了,等到那人出现,等到希望到来,等到重活一世……这之后,世上还有谁人,可以奈何他们?

眉眼重新崛起,凤爻黯淡的眸子骤然发亮,花千叶拍拍他的肩,扭着身子,拖了一地的旖旎,款款离开。

明明是一个极尽风华的男子,却独独钟爱这一身的艳红……恣意风流,又自得其乐。

这是一个宽心的人吧?

凤爻微微抿唇,问向最后一人,“锦朝,你呢,你怎么想?”

是要杀人?还是要等着……慢慢的被岁月杀死?

“唔!我没怎么想,你们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

最后一人走出来,憨憨的挠着后脑勺,没什么异义的说。他宽宽的肩,紫膛色的脸……乍一看,这绝对劳动人民的本色啊,可再细看,那样立体的五官揉和在一起,组成一张如同刀削斧劈的脸,极具暴发力。

原来,也是一美男啊!

还是洛水晶最最喜欢的那一类阳光型美男。

“唔!既如此,那就再等等吧。”

凤爻笑了笑,再度目送着锦朝踏出房门,走进阳光里。

洛水晶有五夫,五夫皆美男。

大夫凤爻,二夫花千叶,三夫夙和,四夫锦朝,五夫顾月楼……外加一个当家作主的水晶傻娘子,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大家庭。

貌若无盐,鼻歪嘴斜,却是凭什么,能拢得住这么多男人,对她心怀畏惧,却又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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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尊容

铜镜落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老远,洛水晶的眼睛就直直的跟着,转了老远。

然后,终于静止不动,依旧完好无损。

所谓铜镜,直特么的耐用啊!

洛水晶心里转过一个念头,眨眨眼,再眨眨眼,忽然“嗷”的一声叫,捂了脸就扑过去,一脚将那落地的铜镜踩踩踩,再踩踩踩……

那模样,那气势,似乎是遇见仇了八辈儿的阶级敌人了吧?

“唔,你这是在做什么?”

夙和推门进来,笑眯眯的问,“可是娘子觉得这铜镜不好kàn

了,想要重新换水镜了?”

依旧温和的声音,却莫名透着几分揶揄。洛水晶正在抬起的脚,就尴尬的落在半空,片刻,又索性一咬牙,狠狠踩下去,怒道,“这破镜子惹我不高兴,所以我不想要它了,怎么,你有意见吗?”

这意思,差不多就是恼羞成怒了吧?

夙和哑然失笑,“不敢!娘子不想要它,换了就是……”

抬步过来,弯腰将那镜子拾起,那一身的青衣如柳,风雅卓然,顿时就有一种很贵气逼人的气场笼罩下来,洛水晶忍不住缩缩头,再缩缩头,莫名就有些冷。

这男人,这男人……嗷嗷!总让她有一种,很心虚,很任性,很无理取闹的意思啊!尤其是那手里的一面铜镜,其实,她恼的是什么,她很清楚。

一面铜镜,也不过一个死物而已,又怎么会招惹她了?

她咽了一下嗓子,满心的怨气顿时也散了。她紧了紧手里的薄被,终于哭丧着脸,“其实……其实留着也蛮好的。”

几乎便是宛若死灰般的声音,说不出的郁闷,懊恼,还有憋屈,不甘。

想想,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别人穿越,不是皇妃就是王妃,就算再不济,也是个貌美如花的主,从此以后宝马香车,仆从如云,美男帅哥主动往上撞,主角无dí

,女主无dí

,那过得是多么神仙眷侣的日子啊!

多么的令人羡慕,又……令人愤愤。

可轮到她呢?

貌美如花在哪里?香车宝马在哪里?仆从如云又在哪里?

唔!

好吧,这美男帅哥是有了……但特么的,她却是被压迫的那一个,这有还不如没有呢!眼睁睁的就让人看着糟心!

“无防!娘子看着不喜,那便扔了也好,夙和这几日,刚好淘到了一面水镜,回头再给娘子送过来……”

优雅卓然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风度翩翩,谦和如玉。偏是洛水晶此刻,又狼狈得够呛……她抽着那么一张脸,再看看他手里的铜镜,终于头一低,眼里存了泪,“夙和,我不要水镜了,我什么镜子都不要了……你把它拿走,拿走好吗?”

滴滴的热泪滚落,忽然就觉得很委屈。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夙和,我很丑是不是?丑得鼻歪眼斜,会发病,会流口水,会恶心人,更会吓死人……这样的我,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会讨厌,会嫌弃,更会夜里做恶梦,睡不着觉。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对着这样一张脸,你能面不改色的做着那种事,对着这样一张脸,凤爻居然也能那样亲密……夙和,别跟我说,你们都很喜欢我,这根本连骗鬼都不信!”

她呜咽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那一张脸啊,那一张脸……为什么,会是她?

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嘴歪眼斜,宛若恶魔,这模样,可止小儿夜啼,更可吓死一大片的花花草草,可为什么,那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她从来不怕穿越,也更不怕会穿到什么狼窝狗窝,只要活着就好。

可是,俗话也说得好,人生在一世,除死无大事,但凡只要能活着的人,就绝对不会无所求,她洛水晶是个女人,她求一张好kàn

的脸蛋行不行?

“呜!”

她伸手掩了脸,哽咽着又蹲了下去,哭得那样委屈,那样伤痛,那样不可自抑……肩上的薄被落了下去,露出她如玉的娇艳,她却不愿去管,仍旧在哭着,哭着。

不过是一个恶心的皮囊而已,谁爱看谁看吧!

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让洛水晶索性什么都不顾了。

这是一种无奈的悲凉,更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凤和闪了闪眼,轻轻一笑,“娘子不怕。其实娘子以前,并没有这么吓人,只是后来中了毒,慢慢就变成这样了。夙和近日,也正在寻求解毒的办法,所以娘子……您的容颜,还是会恢复正常的。”

手里的铜镜放在一边,他伸手去扶她……先把薄被再给她披上,把她遮个严严实实,这才又很温柔的扶着她起来,坐到床边,洛水晶仍在抽抽泣泣的哭,但到底是情绪稳定了很多,且心里透出了希翼的光芒。

唔!

只要这张脸不是天生的,只要有一星半点能够治愈的希望,洛水晶都觉得……活着还有希望。

“夙和……”

又哭了一会儿,她抬起脸,可怜巴巴瞅着他,脸虽丑,可眼睛却很明亮,夙和一挑眉,轻叹一声,“傻娘子,哭成这样,眼泪流干了怎么办?”

半似无奈,又半似宠溺的口吻,充满了浓浓的打趣意味,洛水晶忍不住便“噗嗤”一声笑,嘟着嘴道,“夙和,你是不是对我最好的?”

话落,忽又想到自己的这副尊容,赶紧又将脑袋一低,不愿让眼前这位光风霁月一般的凤和美男,再多看自己一眼。

“你呀,总是这么多小心思,夙和不对娘子好,那要对谁好呢?”

忍不失失笑,夙和摇摇头,干燥温和的手掌,落在她的发上,轻轻按摩,微微失神的眸光,也不知dào

看到了哪里去。

“虚伪!”

顾月楼站在门外,冷冷的鄙夷,“丑人多做怪,脸没了,这黑心却照样有!你既是知dào

夙和对你好,你还那般作践他?要不是你,夙和他能受那苦楚么?妖女!贱人!再怎么矫情做戏,你那心也仍旧是黑的!”

看那张丑脸,再看那颗黑心……顾月楼如果不是心有顾忌,他当真会杀了她的!

哪怕玉石俱焚,我不活,你也休想活,我们一起下地狱,黄泉之路上,我们再好好算这一笔帐!

“你!”

洛水晶正哀哀的伤心,哪里会受得了这般刺激?

她猛的抬头,气急的怒:“你胡说!你才是妖女,你才是贱人,你的心才是黑的……要不然,你这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摆出来给谁看呢?贱人多矫情!你这么贱,说出的话都是臭的!”

她气,她怒!

她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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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的原因,咱,改名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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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拳

“好你个丑女!毒妇!你倒现在还有理了不成?”

压根没想到,洛水晶的脑子,居然会反应的这么快,这么迅速,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对骂反攻回来,顾月楼一张嫩脸,彻底愤nù

了,“洛水晶,你以为你是谁?还是曾经那个耀武扬威的洛府大小姐吗?癞蛤蟆吃天鹅肉,你也配?”

“没了你那恶毒的亲爹撑腰,你算个什么东西?”

“恶人有恶报,活该你这一张脸,变得这么不人不鬼,活该你永远都好不了,贱人永远都该死!”

“心如蛇蝎,妖女dang妇!你多活一天,都是耻辱!”

……

一声声诅咒,一声声怒,毫无形像,全无怜惜,顾月楼这是真得怒到心里去了吧?夙和在一边频频打着眼色他都看不到,他的眼睛宛若漆黑的夜空,充满了暴虐,充满了怨恨,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眼前这个丑女人彻底撕为碎片似的,在他身上,到底是与洛水晶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但无论是怎样的仇,怎样的恨,眼前的洛水晶,她外表还是那副皮囊,但她内心里,却早早就换了个灵魂!

劈头盖脸这么一顿骂,洛水晶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整张脸都抽搐着,她狠狠咬着牙,眼泪憋在心里,全部化为了死死的隐忍与压抑!

特么的这贼老天,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变成个丑女也就罢了,还要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蹬着脸一顿臭骂,她简直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给我闭嘴!癞蛤蟆再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是那块料!”

怒到极致,反而冷静,洛水晶眼一翻,鼻子里哼着气,“我看你除了嫉妒,其实也很黑心的,你是不是看到一直夙和在我这里,所以你才觉得不平衡?”

“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事情也很好办的啊!夙和不嫌弃我面丑心恶,所以才得我喜欢,那你,要不要也来试一试?”

丑陋的下巴抬起,洛水晶冷冰冰说着,她纵然会哭也更会软弱,但她骨子里……却也是一个浑不吝的货。

这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指着鼻子骂妖女了,她若再没点反击,岂不是更被人看成渣渣了?

洛水晶还是很血性的。

纵然是初来乍到,一切混沌未清,接说她是不应该再匆忙树敌的,但是她真咽不下这口气!

一双眼睛斜斜打量顾月楼,鼻子里再往外喷冷气,“不过,依我看,你就是脱光了,也比不起夙和一根手指头!哪怕你再哭着喊着求着我要你,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唔!

这话一出口,夙和顿时抽一下脸,目光隐隐闪着亮光,看一眼洛水晶,后者根本没注意,容颜依旧丑,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夙和若有所思,便见电闪火石之间,原本立在门外,满身桀骜的少年郎,忽的就脚步一抬,风一般窜进来,夙和吓了一跳,“月楼,不得无礼!”

一声低喝,外加青袖挥动,洛水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只放大的拳头直冲冲就扑到眼跟前,下一秒,鼻子忽然酸疼,眼前金星乱冒,脑中“嗡”的骤然暴响,再转念间,飞起的身子扑倒地墙角的妆台边上,又随着惯性,额头重重往前一点。恰巧,妆台桌脚下,一颗微微凸起的木刺,很直接便扎了进去。

“噗”的一声轻响,血梅溢出,娇艳迷人。夙和愣在原地,喃喃叫一声,“娘子?”

饶是他向来平润温和,最能调解矛盾激动,化有形于无形,此时此刻,也有些措手不及的味道。

顾月楼挥出的一拳,还停滞在半空,整个人都已经傻了,“不,这不可能的,她……她为什么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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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蠢货

她为什么不躲呢?

“如果能躲得开,她还会被你一拳打歪了鼻子吗?”

凤爻的轮椅,朱漆斑驳,历经风雨,正如他的整个人一样,充满了冷意,充满了寒色。他淡淡抬着眼,看着顾月楼,“我早告sù

过你,晶娘子不能死。你杀了她,我们都活不成,你为什么非要不听呢?”

这么冲动的出手,洛水晶若能活着还好,她若真的死了,他们五个,一个个都得陪着下地狱!

“可是……谁让那女人那么可恶?凤爻,她说的话,你是没听到,这世上女人,我见过好多,唯有洛水晶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简直是让人无法忍受。我相信,她只要是活着一天,我们这些人,谁都甭想好好过!”

顾月楼面红耳赤的强辩着,“而且,这一次的事情也不能怪我,是她骂得太难听了,我才没忍住……”

“你真没忍住吗?依我看,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她吧?”

凤爻打断他,脸色一如概往的冰冷,淡漠,“不过,既然已经出了手,就不需yào

找太多理由。”

“下次,再打算出手的时候,最好想个万全之策。”

他淡淡说完,声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顾月楼猛的愣住,一脸黑线。

夙和微微一勾唇,光风霁月的眼底,那凝聚的,何止是狂风暴雨?

顾月楼后来想到今日,总有一种感叹: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一种人,他即便是残了废了,四体不勤,他也照样取人性命,于不动声色之间。

凤爻此人,绝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头很疼,像被重锤击过,稍稍动一下,便感觉天眩地转,头晕眼花。也由此可见,顾月楼那一拳,力道该是有多重?

洛水晶闭着眼,气得脸色抽搐,几乎要吐血,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让她倒霉的,碰上这么一个二货了呢?

“娘子,娘子?你醒了吗?感觉如何?”

一道浅浅的声音,温润如流水,在耳边响着,洛水晶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夙和……”

她有气无力,身体虚弱,也很委屈,“夙和,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更丑了?”

夙和:……

囧!

娘子这关注点,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看一眼她的脸,夙和很淡定,“娘子,不管丑不丑,娘子都是娘子。”伸手扶她坐起,又拿了软枕靠在后边,洛水晶抚额,气道,“你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再丑我也是人!也不可能是猪!”

唔!

这话说得……好贴切。

夙和笑眯眯,“娘子说得对,人怎么可以是猪呢?娘子稍安勿燥……”

洛水晶直接一脚踢过去,“滚滚滚!都滚!”

这都什么人啊,一个打了她,一个还要来埋汰她,这还让不让人活?

“既如此,那夙和这就出去了,娘子保重。”

光风霁月的男人,即便是挨了踹,也仍旧笑得温润,平和。

洛水晶顿时又气得牙痒,眼睁睁看着夙和甩手而去,这还真走了?原来,她所以为的,夙和会对她好,也不过是她以为而已。

夙和愿意照顾她,是她的幸,她却是不能一直用来依靠的。

这俗话真说得对啊,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喂!我肚子饿啊!”

愣半晌,她捂着肚子苦逼一声叫,满耳风声,无人理她。洛水晶身子往下缩,整个人都蒙到了被子里……她这娘子当的,还真是一点威信都没有!随便一个猫猫狗狗都能来欺负她,然后,她还一点反抗的力度都没有。

被子里很热,也很闷,洛水晶不想出来,也不想起身,她几乎便有一种冲动,就这么把自己闷死算了?

一念至此,她果然就捂在被子里,宁死不出来。

渐渐的,气息窒闷,几乎到无法呼吸,她咬着牙,憋着……死吧!闷死,也总比气死好。

面对这么一个丑八怪的脸,她自己看了,都没勇气再活下去。

“蠢货!没出息的女人,遇到点难事就想死,那个顾月楼还真没说错,你活着就是浪费!”

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在脑中响起,她猛的一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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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妖蜂

眼前红光连闪,洛水晶跌了出去,再抬头时,眼前一轮红日高高挂着,放射着万丈光芒,其下,有一道飞瀑,如同九天仙泉降落,上接红日,下贯长河,极是宏伟壮观,飞流三千尺。

再往远处看,漫漫黄沙一片金色,倒映着红日,续接着飞瀑,似是凌空飞金桥,架到眼前一般,河水潺潺流过脚下绿地,与其衔接,好一副壮阔的景色,好一副不可思议的仙境啊。

洛水晶看着看着,恍然就有一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感觉。却偏偏,这种感觉,又特别的夹杂了一种平行的色调。

大漠与绿地,真的能够如此这般的近在咫尺,又能相安无事的平分秋色,各据一方么?

“蠢货!笨蛋!你长着脑子是干什么使的?小爷这么大一只,你愣没看到吗?”

耳边尖叫声,忽的又起,洛水晶顿时吓了一跳,茫然的睁着眼四处看着,“唔!你是谁?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那声音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捶胸顿足的又一阵尖叫:“这老天爷真特么不开眼啊,千选万选,居然选了你这么一只猪头进来么?”

“瞧你长得那丑样,人不人鬼不鬼,你还敢不敢再恶心点?”

“回头,向上看!正前方仰角三十度……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再看不到的话,你信不信小爷现在就削死你?!”

尖锐的声音气急败坏,声声是训斥,声声是怨气,洛水晶就算再好的修养,也渐渐忍不住了,终于一声怒,“你给我闭嘴!胍噪的东西!装神弄鬼的你想要干什么?我数三个数,你最好给我主动滚出来,否则……”

她哼哼两声,威胁的意思十分明显,那尖锐的声音顿时就有些犹豫,似是相信,又似是很不甘,愤愤的道,“否则怎么样?反正你也看不到我……你能把我如何?”

不过一个丑到爆的笨女人而已,它就不信,她还真的敢把它怎么样?

“对啊!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你也说了,这老天爷千挑万选,才把我送到这里来,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么?”

“你要是不稀罕我,你大可以不必理我的。你既然这么叽叽喳喳个不停,那想必,这里有些事情,也是非我不可的吧?”

“所以,小东西,你最好乖乖现身,否则的话,我真不介yì

……永远也看不到你。当然,也不会再理你的。”

“唔!说了这么多,我开始数数了喔!一……二……”

她施施然坐在了地下,脚下是绿草遍地,眼前是黄沙金涛,抬头是红日,远观是飞瀑……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视觉,她活了一生两世,都是绝对不曾见过的美感,现如今,她能悠然自得就能看到这一切……她有一种感觉,这里,绝对是一处从不为人所知的异域空间。

有水有沙,有阳光有生物,而这个诡异的小东西,居然还能读出她的心思,并且分毫不差?

洛水晶想着想着,忽然就有些“怦怦”心跳,掌心里也有一种渐渐冒汗的感觉,以至于她口干舌燥,思想也有瞬间的短路……火花直冒,又极其不平静。脑子里,明明有一种非常直观的猜测,却又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竟真的会降到她头上吗?

难道,传说中的那种奇遇,真的存zài

吗?

“三……”

她颤巍巍吐出最后一个字,那一道尖锐的声音,也终于愤愤不甘的跟着颓废道,“好吧!笨女人,算你猜对了。不错,这里的确是一处异域空间,名曰仙庄。小爷是这仙庄的总管,而你……是这里的客人。”

心不甘情不愿,小东西一字一顿的咬牙说完这些,慢慢现了身。

洛水晶抬眼往上看,用着比仰角三十度,更为高一些的角度看了过去:大漠中,阳光下,和着水声,映着绿意,洛水晶终于惊讶的看到,原本虚空缥缈,毫无色调的空气中,却忽然便多了一点淡淡的红色,如同蝉翼一般的细腻,晶莹,先是一双小翅膀慢慢露出来,再是一个小小的身子,带着两根天线似的小茸茸角,渐渐显化。

她顿时就愣住,呆呆瞪眼看着,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的甩出一个念头,嘴里一声低咒:“卧擦!怎么会是你这么一个小东西?”

居然会发出那样一种尖锐的声音,又会叽哩哇啦的对着她吼叫,这个世界,当真是玄幻了么?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嫌弃小爷小巧玲珑不好kàn

了么?我告sù

你,小爷可是厉害的很!这么大一片仙庄归小爷管着,能让你进来坐客片刻,那是高抬你了,你懂不懂?”

小东西忽闪着翅膀,急速的愤nù

着,原本就尖锐的声音,越发显得高昂,简直再高一点,就要穿破耳膜了吧?

洛水晶一闭眼,“咚”的往后躺去,懒洋洋如一只死狗,毫无形像的吐槽,“啊呸!就你这模样的,还小爷?还管家?够不够我一指头捅的?”

不过一只小小的花小蜂而已,一根指头就捏死了,也居然敢废话这么多?

“你!你这个坏人,恶人!顾月楼还真是没说错,你就是个恶毒的女人!谁沾了你,谁就倒霉,你居然还敢想着要捏死小爷……看我的法宝!”

花小蜂怒了,翅膀一忽闪,撅了屁.股就过来,顿时,那数以万计的尾针,如同漫天的牛毛利刺一般,不要命的向着口出狂言的洛水晶,劈头盖脸射过来。洛水晶顿时吓了一跳,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小东西,是能读出她心思的啊!

急急的跳起就喊,“喂喂!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啊!”

手忙脚乱抵挡着,简直是苦逼到不能再苦逼了。

世人皆知,这世间大部分的种类蜂族,尾针一般是只能刺一下的吧?刺完了也就再也没什么活头了,只能等死。可偏偏这个会说人话的花小蜂,居然能够射出如此之多数以万计的毒液尾针,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停!”

一阵乱射乱刺,洛水晶也挡不住,跟着突然就一声吼,正在发怒的花小蜂果然就吓了一跳,毒针一收,扇着翅膀停在半空,很出一口气的感觉,扬眉吐气的叫唤道,“怎么样?知dào

小爷的厉害了吧?如果怕了的话,赶紧给小爷道歉,小爷没准还可以网开一面,不与你计较!”

半透明的小翅膀,频率极快的忽闪着,洛水晶伸手摸摸被扎了满头包的脑袋,与它相比,还真是落败得灰头土脸啊!顿时就气歪了鼻子道,“我怕你个毛啊!你也不过就是一只会说话的小妖蜂而已,你还真当我不敢捏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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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卖身

锦朝看着空荡荡的米缸,一阵发愁。

“三哥,没米了,今天的饭怎么办?”

夙和正在灶下烧着一锅水,闻言就往里面看了看,温和一笑,“再去挖些野菜吧!娘子身体不好,心情也就不好,我们总要担待一些。”

“可是……”锦朝叹了一口气,“三哥,娘子都这样对你了,为何你还要对娘子这样好?”

有些事,他是真想不明白。

夙和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捡起干柴,一根一根的放进灶里,就如同将自己最珍爱的宝贝,一点一点焚烧殆尽。

灶火窜了出来,映着他温润如玉的脸色,渐渐变的苍凉到几乎透明的地步。

他没想到,他向来以命相待的晶娘子,竟会第一个,拿他下手。

“三哥?三哥?”

锦朝又叫了两声,夙和没有应。

脸色淡淡,似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锦朝在这几位夫侍之中,排名第四,夙和排名第三,所以锦朝叫他三哥,这也是一种位份了吧?

只可惜……

夙和眸光微垂,回神道,“没什么。锦朝,你怎么还没去挖些野菜回来?喏,后院里,有好多的猪草,古古丁(蒲公英),你去弄些来,洗干净了好下锅。”

灶里火很大,锅里的水也早已滚开,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好的巧手,也做不熟没米的饭。

锦朝眼睛一热,点点头跑了出去。

三哥说挖野菜,他就去挖,可这些野菜,也总是有限的一些吃食,当野菜挖尽,古古丁再也没有的时候,这锅里难道要放些土不成?

夙和再次往锅里添了瓢凉水,灶下的火撤出了一些。

他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生活,会窘迫到这等地步……连饭都吃不起,甚至都还需yào

卖身抵债吗?

目光垂了下来,落到自己捏着干柴的一双手上,光风霁月的容貌,洒脱如仙的性情,原来是一个男人最得yì

,最优越的资本吧,现如今,却变得这么让他难堪,让他愤nù

,又让他生生无奈,以及又慢慢觉得怨恨,仇视。

可是,这是命啊,又能怪得了谁呢?

“三哥,野菜好了,不过也只挖了这些,够不够吃?”

锦朝从外面回来,带着暖春的阳光,很有热度。

只是,他这一双手里,才捧了多少古古丁呢?

夙和目光看过去,摇摇头,“不够。”

“可是……没有了。后院的古古丁,已经挖完了。”锦朝脸色涨红的说,他看遍了整个后院,也只有这点“余粮”了。

夙和愣一下,自言自语道,“这就已经完了吗?”

双腿站起,他眼前一黑,晃动着身子一头就往灶火里栽去,锦朝急叫一声,扑过去将他拉回来,堂堂七尺高的男儿,眼睛顿时就红了,哑着嗓子道,“三哥,你这都是饿的。要不,我们再去求求娘子,不要让他卖掉你,好不好?我们去做工,去挖野菜,去捉鱼,去打猎,都求娘子不要卖掉你好不好?”

想想曾经洛府的辉煌,从家仆如云,丫鬟如云,到现在的寥寥几人,甚至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自从洛府主归去,洛娘子当家之后,这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不用,我没事的。”

夙和喘了口气,目光看一眼灶里的火,又看看锅沿里不停冒出的阵阵白气,摇头道,“锦朝,你去告sù

娘子,我,愿意卖身。”

声到最后,低不可闻,却又夹杂着一种壮志男儿的无能为力,与苟延残喘的深深耻辱。

第十章 撒泼

但细听,却似乎又有一种特别冷然的犀利。

洛水晶从那个名为“仙庄”的空间里退出来,还没有来得及与那个刚刚才熟络一些的“蜂小爷”打打招呼,增进增进感情,就被突然而来的各种消息给震撼得忘了肚子饿。

眼前一大片花红柳绿逼过来,为首一个女子极其傲然又鄙夷的道,“洛水晶!两日之前,你允的事还算不算?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你承诺的送人上门呢?”

语气尖锐,态度又蛮横,一句句质问砸下来,洛水晶顿时莫名其妙的可以,再加上那一群的莺莺燕燕,也跟着嘻嘻哈哈的调笑得不停:“是啊是啊,愿赌服输,怎么不见洛娘子送人上门呢?”

“哈哈!原来是玩得起,输不起嘛!不过一个男人而已,回头再养一个就是了。”

“哟!就她这尊容?也就她爹活着时,给她养了这么几个品相好的,她爹一死,她算个屁呢!”

“丑人多作怪,啊呸,这几个小男跟了她,倒是真白瞎了呢!”

……

一人一句,吵得脑袋都疼了。

洛水晶耐着性子,瞪着眼睛听着,倒是慢慢的听出一些脉络来,只不过……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这是又把谁输出去了呢?

茫然的眨眨眼,转头问向一脸别扭傲娇的嫩脸男,很干脆的道,“顾月楼,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是我们……洛家的人吗?”

自从顾月楼一拳将洛水晶打晕,就被凤爻这个大夫唤过去,“教xùn

”了半日之后,顾月楼就更加不待见洛水晶这个“毒妇”了。

但此时此刻,这先前的旧帐被人找上门来,顾月楼却也不得不出面。他一路引了人过来,见了洛水晶,眼下还没说两句话呢,洛水晶就问他,这是什么人?

唔!

这完全就是一副拒不认帐的架势嘛!装傻充愣,又黑心无良,倒是不用人教。

顾月楼顿时就抽了嘴,有些怪异的想笑。洛水晶踹了他一脚,不满的道,“喂,你发什么愣?我问你话呢!”

不招人待见的小男人啊!长得嫩有什么用?莽夫一个!洛水晶忿忿,该不是,她刚好输出去的男人,就是他吧?

唔!

如此这样,倒是最好的……那一拳之仇,洛水晶可记得真真的。

被踢了一脚,顾月楼顿时就沉了脸,冷道,“娘子贵人多忘事,两日之前,娘子与人耍钱输了,要以夙和抵债的。”

明明手里没有几分钱,却偏是还要逞那份能,顾月楼想着,牙根都快咬得碎了。

洛水晶却不知dào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狗血的“恩怨”啊,怪不得顾月楼会口口声声骂她毒妇,妖女了,原来是与夙和感情好,是在为夙和抱打不平,出头仗义了。

如此一想,洛水里心里的“一拳之仇”倒也淡了许多。伸手一抹鼻子,手里没血,顶着一张丑脸就道,“放你NND狗臭屁!姑奶奶耍猫耍狗的倒是有,可什么时候居然会耍起钱来了?顾月楼,你别是嫌弃姑奶奶我长得丑,刻意跟这个妖蛾子一般的女人串通好了,想要离府单过吧?”

嘴歪眼斜,嘴着口水,横眉竖目,几分狞狰……就洛水晶这副尊容,瞎子也不会看上她吧?可偏偏她身边,就围了这一群的美男才俊,可真zhèng

是让人嫉妒得挠心呢!

她话一出口,直气得一干女子都绿了眼,各个倒吸一口冷气,真想扑上来,挠死她算了!

这还真是饱女子不知饿女子急啊,洛水晶顶着这么一张大丑脸,偏是身边围了如此之多的绝色美男,这十里八乡的女人们,哪个不眼红?

为首的女子,陈敏君更是厉声喝道,“洛水晶!你堂堂洛府娘子,你这算是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么?你那日明明都说好了,耍钱输了,要以你府中的三夫侍来抵债的,你敢不认帐?!”

话一落,她插腰挺胸上前几步,头上的珠钗晃动,脸上的厚粉扑下,那呛人的味道,顿时就迎风而来,扑得人直想打喷嚏,洛水晶掩鼻后退,却是乍然听闻,竟然耍钱输掉的是夙和?

顿时“嗷”的一声叫,跳起来就挠她,“你才不认帐,你全家都不认帐!你这个坏女人,你想抢我的夙和,你休想!你给我滚,滚!”

连叫带骂,使泼带撒疯,指甲一道道挠过去,直吓得一干女子惊叫连连,四处躲撒,陈敏君披头散发,狼狈逃窜。

顾月楼目瞪口呆站在一边,第一次失态到无法动作。

这个,真是他们的水晶娘子么?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泼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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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挠脸

四夫锦朝,刚刚出了厨房过来,想要把夙和愿意卖身的消息告sù

给晶娘子知dào

,却没想,他竟是极其震撼的就看到了这样一幕红霞与落日齐飞的壮观场面。

当然,红霞便是那一堆打上门来的莺莺燕燕,落日……自然是那位撒泼又疯狂的水晶小娘子了。

顿时就闪瞎了那一对吃惊又瞪大的亮亮双眼啊!

呆呆愣了几秒之后,他二话不说,转身又快步回去。夙和正将小半碗野菜汤盛出来,放在灶台边上,撒了一点盐进去,别的……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抿了抿唇,略有怔怔的看着,眼底渐渐闪过苦笑。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如今,是一碗菜汤,饿死了英雄汉吧?

摸了摸肚子,正在咕咕的叫,他轻轻叹了一声,端起粥碗往外走,锦朝猛的闯了进来,夙和躲闪不及,“啪”的一声响,粥碗落地,热气散开……锦朝闪了闪眼睛,再闪了闪眼睛,涨红着脸道,“三哥,我,我不是故yì

的。”

他一心激动的来告sù

三哥好消息,谁知dào

,就正正撞到了饭碗上?

顿时就有些心疼,忙不迭的弯下腰去捡,夙和叹一声,淡淡道,“算了。是娘子那边出事了吗?”

粥落了地,碗也破了,再捡起来的,还是饭吗?

锦朝脸一红,讷讷的起身,点头道,“是的,娘子那边出事了,陈娘子带了人找上门来,要带三哥走,可是,娘子好像不让……”

耍钱啊,那是好玩的吗?

耍钱输了,就得付出代价。

洛娘子付出的代价,就是把她五个夫侍之中,最好的夙和,输给了陈娘子。

锦朝有些心痛的看着这位三哥……娘子怎么可以把三哥输出去呢?

“锦朝,你没告sù

娘子,我愿意卖身了吗?”

夙和声音淡淡,越过地下摔破的菜碗往外走,“娘子刚醒来的时候就说饿了,还想沐浴……等我卖身后,就去拿银子买些米面回来,给娘子做一些好吃的吧。唔!对了,还有丫鬟,多少也再买一个回来,好好伺候娘子。”

悠悠的话音叹息着,随着那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听在锦朝的耳里,却是如炸雷般的轰响。片刻,那心里就酸酸的,不知该向何处去发泄。

嗓子里喃喃着道,“三哥,你若走了,娘子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惦记着娘子的吃食,你对娘子这样好,娘子怎么就一点良心也没有?

……

“娘子,娘子,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娘子!”

夙和匆匆赶过来的时候,顾月楼正一反常态的抱着洛水晶的腰急急吼着,嫩嫩的脸色涨得通红。

陈敏君几个女人,各个衣衫不整的花容失色。

头上的珠钗撒了,身上的裙衣破了,个个面色惊恐,又一脸的愤nù

……这该死的洛水晶,债主反被欠债的人给打了,这还了得?!

尤其陈敏君,脸上更是挂不住,气急败坏的扶着两个女人的手,跳脚骂道,“洛水晶!你是个好样的!你欠债不还,还蓄意伤人,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你给我等着,等着!”

洛水晶呸的一声就骂,“等着就等着……你们这些坏女人,跑我家里来抢我的男人,你们都去死,去死!”

巴掌一拍顾月楼,就要再次窜出去,顾月楼气得难堪,又甚是无奈的低吼,“娘子!你既然病了就好好歇着,你也不怕你的疯魔病传给别人吗?娘子!”

这最后一声吼,这声音这个大啊,原本还待要再次扑上的几个女人,顿时就吓着了。

愣愣静了半晌之后,陈敏君更是啊的一声叫,惊慌失措的后退一步,尖声叫道,“你,你说什么?她得了疯魔病?!”怪不得会这么疯啊,原来如此,这个毒妇,这个毒妇!

陈敏君吓得脸色惨白,几无血色。下一秒又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上,一边跳一边又叫,“快快快!你们都是死人哪!快把我的衣服脱下来!洛水晶疯了,疯了……”

所谓疯魔病,可是会传染,又会死人的一种病。得了疯魔病的人,那基本上就跟疫症差不多了,沾上了就得倒霉。

陈敏君即使再怎么想要霸抢夙和归为己用,但仍旧比不上她的小命重yào



她一不想变得跟洛水晶一样的丑,二也不想就这么凭白无故的被传了病死去。顿时又惊又吓,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手一捂脸,竟然“哇哇”就开始大哭,刚刚洛水晶那个疯婆娘还挠了她一爪子啊,这会不会被传上疯魔病呢?

“啊呸!你才疯了,你全家才疯了呢!敢抢我的男人,你们这是找死!看我不挠死你!顾月楼,你放开我!”

洛水晶一边挣扎着叫唤,一边又伸了脚勾出去踢人,那一脸的狞狰,一脸的丑陋啊,顾月楼若不是在这种特定的突发事件之中,说不定早跑一边去吐了。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长得这么丑,又跑出来吓人,恶心人,就是你的错了。

但眼下这种情况,他是死也不敢放开的。

万一真把人给挠死了,她洛娘子偿不偿命没关系,说不定得把他们几个,全都牵连上。

“洛水晶!你个毒妇……”

陈敏君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指缝里流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受了委屈没人安慰的小女孩一样,哭得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而与她同来的那几个女人,早就有多远闪多远,坚决不上前淌这趟混水了……疯魔病啊,她们可不想死。

更甚至,一个眼神传过去,几个脚下悄悄移动,不多时就撒腿跑了出去,像是身后有鬼追着似的。只留下陈敏君一个人,喊了半天让人来帮她脱衣服,可喊到最后,连根人毛也不见了。

夙和静静站在一边看着,眸光抬起,看向满脸凶恶的洛水晶,心里一片浅浅的淡然。再看看坐地大哭的陈敏君,眉色轻皱,走上前道,“陈娘子,我家娘子生了病,最近需yào

治疗,陈娘子若不嫌弃的话,晚上就留在家里吃饭吧?”

看一眼天边云彩,已是午后时分,这顿饭……吃得可真长。

陈敏君哭得眼睛都肿了,可还是记得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吃不吃!我才不吃你家的烂菜饭!我要回家,回家……呜呜呜!我要找我娘,我要找我娘……哇!”

眼泪鼻涕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也不看夙和一眼,跌跌撞撞就跑出去了。

疯魔病的恐惧,让她对于眼前的美男,都失了兴趣。

洛水晶嘴巴一抽,跟着默了。

卧草!

这算个什么事啊,不就挠了一把脸,有这么哭到亲娘老子都不安生的地步么?

“行了,人都走了,不用再抱着了,放开吧!”

手一拍腰间的顾月楼,洛水晶将在疯魔之中,打斗弄乱的头发,利索的往后一拨,再次露出了她一张狞狰的丑脸。

但这一次,那丑脸又分明带着笑,更带着隐隐的流光闪烁,出其的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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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有话

“晶娘子变了。”

夙和将清水一杯放在桌上,只不过,这装水的杯子,却是上好的白瓷物件,看起来给糟蹋的不是一点半点。

可是,又能怪谁呢?有钱万里纵横,无钱寸步难行,眼下,连吃饭都成问题,自然更没有茶喝了。

“哼!她是变了,变得更加恶心,更加泼辣了,你们是没见她今天那种德性……”顾月楼愤愤的说着,“那模样,跟得了疯魔病有什么区别?”

那一群女人啊,若不是他急中生智吼了一声,晶娘子还真没准,扑上前挠瞎几个的眼,然后更给他们这一座风雨飘摇的洛府,再加一些霜雪。

花千叶懒洋洋的道,“还看什么看?就她那副模样,想想也知dào

是怎样的恶妇!自古以来愿赌服输,她倒好,她……”

桌下忽然踢过来一脚,花千叶愣一下,顿时闭口不语,锦朝低着脑袋,猛喝着自己眼前的白开水,似乎那上好的白瓷茶杯里,盛的并不是什么寡淡无味的清水,而是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

“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意思。这女人,她再怎么变,骨子也还是那一个恶毒又不成器的货。”

花千叶最后一语打住,算是总结,又算是给自己刚则不慎的话语,做了一番漏洞的补救。

夙和却是微微笑一笑,并不在意,“我说的娘子变了,并不是又变得多么凶恶了,而是她变的……会用心了。”

“用心?”

凤爻终于接了一句,却又凉凉的淡漠道,“她的用心,谁又能知呢?”

锦朝憋了憋,想要说什么,终是没开口,夙和垂眸,指尖转着那盏白瓷茶碗,轻声道,“外人看来,她是撒泼,是发疯了。可于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转机?”

这样的话,他也不能再被陈敏君逼着要离开了吧?夙和想着,眉眼又轻轻闪了闪,“如此这样,夙和是否也可以理解为,娘子,也是用了心的来呵护我们了?”

他说的是呵护,而不是保护。

洛水晶现在,纵然有了几分脑子,几分急智,但她的手段,远没有通天那么大。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啊!

花千叶漫不经心,“好,就算是她起了心,知dào

护着我们了,可是以她的本事,你还不知dào

吗?她能把在整个云州府,都富甲一方的堂堂洛府,过到如今被人逼债逼到要卖身的份上,你不觉得,她护得太迟了些吗?”

“且不说远的,单说眼下。我们已经断粮两天了……前一天还有些野菜能吃,可今天到现在,你们见过一根野菜吗?”

红衣妖娆的男人,很饿啊,饿得几乎想拍桌子骂娘了。可是,他得忍着。只因为,那个当家作主的女人,是他们的娘子!

“二,二哥对不起,本来是有点野菜的,但是,我……我不小心给撒了。”

锦朝憋红着脸道歉,一阵讪讪,花千叶哼了一声,明显的不爱理他。夙和扬颜,和悦的接话道,“不是你的错。”转瞬又跟凤爻商量着,“眼下已无米下锅,我们几个男人,饿一天两天饿不死,可娘子才刚刚醒来,又身体虚弱,她不吃些东西怎么行?”

直到现在,夙和仍旧担心的,还是洛水晶的身体。

顾月楼阴阳怪气,“是啊,你是饿不死,不过你会饿晕而已……”厨房里的事,锦朝已经给他们说过了。

“月楼!”

凤爻一声低喝,顾月楼闭嘴,但脸色明显忿忿,又不甘嘀咕,“就看你们整天都一个个的愁眉苦脸,以我的意思,干脆利索一刀杀了多好?”

那个恶妇,那个祸水,杀了她,他们也就能解脱了。

“你就知dào

杀杀杀,你除了杀,还会什么?”花千叶吐槽一句,明显与他不对盘,“洛娘子要是被你一刀杀了,那我们这些人,哪个都活不成!”

“可壮烈的死,也总比窝囊的饿死强!”

顾月楼不服,嫩嫩的脸,明显带着一根筋的犟头,花千叶“呸”的一声,“你那是壮烈的死吗?你那往大了说,是杀人犯,叫谋害妻主,要诛九族。往轻了说,叫特么没出息!连苟延残喘的活着你都不敢,还能指望你干什么大事?!”

妖艳的嘴脸勾着嘲讽,花千叶一身红衣,穿得格外风/骚。顾月楼顿时给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发堵,但人家这话倒也说得对,只能狠狠嘟囔了一声,“花孔雀!你倒是有本事,你去想个办法来?!”

“去就去,你以为我不敢?”

花千叶下巴一扬,抬了腿就往外走,夙和清淡温润一声,“都别吵了!我现在就去跟娘子说,我愿意卖身。这得的银两,希望你们好好过吧!”

青色的衣袍,带着春日的柳意,翩然如仙一般飘飘而去。

于是,剩下一屋的四个男人,俱都默了下来。

他们五夫之中,若说性情最好的人,是夙和……可最是捉摸不定的人,也是夙和。

“可是,就算他想卖身,陈娘子也不想要了吧?”

过了很久,顾月楼嘀咕一声,这声音便随着屋外的春风,又淡淡的传了出去。

是啊,晶娘子得了疯魔病的消息都已经发散开了,还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接手夙和?

可转念又一想,夙和也不比他们傻啊,他就这么去找娘子了,难道是真有了什么好办法?

……

“知dào

你来了,坐吧,我有话问你。”

洛水晶半躺在屋前的琉璃瓦下,抬眼望着天。

她脸丑,心不丑,耳朵也不聋。

夙和的脚步虽轻,她却早已经听到了。

刚刚一场架打完,夙和就跟顾月楼离开了,说是去给她准bèi

饭菜,但直到这时才来,洛水晶稍稍动动脑子,就知dào

他们干什么去了。

穿越一场,五个男人……这上天对她的眷顾,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为什么他们有事都不跟自己商量,而是跑去一边,团成一圈自己开圆桌小会议?这是赤果果的,被排除在外了吧?

“娘子。”

夙和过来,很随意的坐下,“娘子有什么话,就问吧。夙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挑起的眉梢荡着暖意,那原本被伤透的一颗心,此时此刻,竟有种微微复活的迹象。

但是,夙和不允许。

娘子……到底还是不是娘子?

洛水晶看也不看他,干脆利索道:“我知dào

你心里有疑问,我也不瞒你。我现在脑子不好使,以前的事全忘光了,你告sù

我,现在府中是什么情况?那个什么陈娘子的,到底是欠了她多少银两?你给个数,我来想办法。总之,不会再将你卖了的。”

第十三章 平和(修)

一句“不会再让你卖了”这话出口,夙和看着洛水晶的侧脸,便越发的若有所思。

“娘子……还是娘子吗?”

淡淡一声出口,却如同扑面而来的刀霜雪剑一般,瞬时间,刺得洛水晶皮肤生疼,猛的一颤。

“怎么会这么说?”

她目光终于拉回来,努力镇静的看着他,“我若不是娘子,还能是谁?”

还能是谁啊!

夙和目光闪闪,很温和的回答着她的反问,“娘子自然是娘子。”所以,也不可能是别人。

洛水晶跟着便一愣,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中忽然起了警觉,但夙和却已经不在此话题上打转,而是直接又拐回了方才的对话,道,“娘子若问这府里的状况,夙和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娘子与陈娘子耍钱输了,五百两纹银。”

五百两纹银,五百两纹银!!!

夙和风淡云轻一句话出口,洛水晶直接给吓得跳起来,吐口惊道,“卧草!居然这么多?”

夙和微微一怔,“娘子?”

“唔!口误口误!我脑子不好使,乱了。”洛水晶讪讪一笑,摸着鼻子往回兜着脸,夙和摇摇头,仍旧很温和的指出,“娘子身为洛府后人,这口出狂言之语,以后不可再有。”

一句骂语,丢的,是整个洛府的脸吧?

洛水晶心中,这简直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啊……这特么的洛水晶前身,到底是给她留了怎样的一个烂摊子?

五百两,五百两啊……即便是她这个再怎么对银两之数没什么概念的人,都知dào

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了。

头疼的抚额一句:“败家子。”

夙和微微一笑,深有同感,“娘子说得对。”

“简直笨蛋啊,蠢货啊!”洛水晶再次吐槽,夙和也跟着再次笑了,“娘子说得是。”

“唔!她怎么就不把自己先输死了呢?”洛水晶自言自语再加一句,夙和微微笑的脸,淡淡的凝结。

“她?是谁?”

他轻轻的问,洛水晶叹一声,“她就是……唔!也没谁,我脑子不好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她动动身子,极快的转了话题,捂着肚子道,“夙和,我饿了,有吃的吗?”

夙和默。

他敢说有么?

脸色微微一红,终于道,“娘子,家里已经断粮一天了,夙和没本事,没能让娘子吃饱肚子是夙和的错……”

话到这里,终于说不下去了。

洛水晶忽然就觉得,这原本饿到快前心贴后背的肚子,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就一点也不饿了呢?

断粮了啊,断粮了啊!

洛水晶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往下接:“所以?”

所以?

夙和不解的愣一下,又马上反应过来,嗓子里干涩得像是着了火,却仍旧很低沉,很温和的道,“所以,夙和愿意卖身。娘子现在,可以再将陈娘子请回来,夙和愿意卖身六百两纹银,除去娘子输掉的五百两,剩下一百两,娘子可以好好过……”

他声音浅淡的说着,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几分不自在,可越到后来,他说得越是平和,仿佛这个正在卖身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

他置身事外,一切……都不重yào

了。

洛水晶一直看着他,从他开始说愿意卖身,一直说到好好过……洛水晶心里的怒,渐渐便消了下去。

还能怎么样呢?

他卖身,为的还不是她?

那个该死的前身啊,简直是不作就不会死!

欠下了一身的债,屁都不放一个,然后就直接把她弄了过来,给她善后,给她收拾么?

“此事,稍后再议,既然没什么吃的,那我先去洗洗……你叫上其它几个,在房里等我,很快就来!”

洛水晶起身,打断夙和还等游说的目光,她进了屋,片刻又出来,面无表情的自行寻了地方提了水,清洗去了。

夙和张张嘴,有心提醒,要不要烧些热水送进去,可看一看眼前那紧闭的房门,终是算了。

娘子,是变的不一样了吧?

心里略略犹豫,唇角却轻轻拢上一层浅笑。

第十四章 商计(修)

“夙和卖身的事,我不同意!再说了,以现在这种情况,你愿意卖,那还没人愿意要呢!得了疯魔病的人家,避之尚且不及,还有谁敢主动往家里收罗的?就算陈敏君有这个贼心,她也没这个贼胆了。”

洛水晶洗了澡,带着一身的水汽坐定大堂,目光扫视眼前五位男夫,开门见山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些粮食来。咱们大家也都想想办法,能不能先过了今天再说?活人总不能给尿憋死吧,是不是?”

这话是话糙理不糙啊,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洛水晶也根本不管什么风度了。

再说了,在她洛水晶的身上,还有什么风度可言吗?

都被狗吃了还差不多。

唔!

狗?

洛水晶豁然眼睛一亮,夙和已知dào

她在想什么,摇头道,“娘子,宁死不食嗟来食。不是我们自己的,不能要。”

这意思,坚决不同意?

洛水晶顿时又泄了气,“可是,肚子真的好饿啊!”

手摸着扁扁的小肚,仿似已经听到了它咕咕求救的悲哀声。

那一场OOXX的风光大战,实在是把她身上,最后仅有的一点体力,也给消耗怠尽了。

再不及时进食的话,洛水晶都有一种冲动,想要生撕人肉了。

只要饿不死,她现在什么都敢吃。

“要不,我再去借些粮食来?”

静了片刻,锦朝低低说道,他是个老实人,目前也只能想到这种办法了。

花千叶马上哼一声,翻个白眼道,“你洛府都出了疯魔病了,谁还敢让你上门?再者说,你脸很大吗?为什么别人要借你粮食?”

“可是……”锦朝脸一囧,嗫嚅着说,“不试试怎么知dào

?”

“你就算试了也白试!”

花千叶不耐烦的说,他一向就是看着顾月楼不顺眼,看着锦朝老实蛋子又掉身份,难得说这么多,还是夹杂着隐隐的火气,“我不管啊。这谁造的孽谁去想办法!依我之见,还是各找各的吃食,各凭本事吧!饿死了算自己,吃饱了也算自己,将来再有什么妖蛾子,也别再算到我的头上!”

话一落,他很有火气的,摇晃着身子便出了门。

洛水晶抿唇看着他,从他开口说话的第一个字,一直到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心里隐隐的怒气,便渐渐积累。

如此凉薄又无情的男人,居然会是她的男夫?啊呸!这还真是瞎了眼!

虽然长得妖,却根本不能要。洛水晶的那个前身,你还有点眼光么?!

“你们呢?也是跟他一个意思吗?”

她深吸一口气,又目光流转,淡淡看着眼前四人,凤爻坐一张轮椅,淡漠不说话,夙和垂眸,也没什么表情……洛水晶默默囧了囧,这小子,是被她打击得生气了吗?

唔!

其实她说得没错,就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她家五个男夫全部打包去卖身,也真没人敢要的。

所以,夙和小三,你就乖乖的做本娘子的小男夫吧!

洛水晶嘿嘿的一阵腹黑,最后看向锦朝。

这个男人,却是憨厚有余,机灵不足,但心地,总是好的。

最后再看老五顾月楼,洛水晶直接将眼睛挪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顾月楼能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吧?

果然,顾月楼也跟着起身,很干脆的道,“我跟花孔雀是一个意思,自己找自己的路吧!各位,对不住了。”

身子一转,也出了门。却最后一眼看过洛水晶,明显的不放在眼里的感觉。

洛水晶蓦然五指握紧,纵然心中早有准bèi

,却还是被顾月楼的行为给伤到了。

原来,她居然是这么无能的一个妻主吗?

深吸一口气,她抿唇看着最后三人,“还有吗?”

只能同福贵,不能共甘苦的男人,她发誓,等她真zhèng

翻身做主,当家掌权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两个混蛋,扫地出门!

“我听娘子的。娘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夙和表态,温柔的神情,若甘露香甜,洛水晶心头一跳,心里闪过了丝暖意。她的记忆没有错,这几人之中,果然是夙和对洛浪子最好。

“好……夙和跟我在一起。那,锦朝,凤爻,你们两个呢?”她眉一挑,又看向最后两个人。

凤爻难得笑笑,看一眼凤和,“我听娘子的。”

“好!你呢?”

最后是锦朝。

“唔,大哥和三哥都在一起,我也听娘子的。”

憨小子挠了挠头,果然是老实人。

“嗯,这样就好了……我洛水晶保证,从今天起,你们跟着我,绝对不会再挨饿受冻的。”

洛水晶舒了一口气,先给一些定心丸,接下来,又迎着三位男夫或温柔,或期待,或淡漠的目光,她拿出了今天的第一个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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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长虫

(因为整个文风的关系,前第十三,十四章,略作修改。如果感觉接不上的亲,可以回头稍稍观一下:)么,爱你们。)

料峭春寒,正值十五的夜,月亮如同银盘一样高高挂在天上,异常的明亮。

凤爻行动不便,被留在府里看家,洛娘子身体力行,带着另位两位男夫,趁着夜色,悄悄出了门。

云州府不大,但也不小。云州府麾下有荆,元,林,习,四个县,这四个县中,又以荆县最为富庶,洛水晶所处的地方,便正在荆县县城的郊外村庄。也算是,占了个“城”字的边边了吧?

如果按照后世的俗语来说,这也算是标配的城里人了。

路上,洛水晶大略脑补了一下现在的各种府县制度,便又以正大光明的理由,借着脑子不好使为由,细细询问了现在的社会状况,夙和也不厌其烦,慢慢给她讲解,洛水晶听着听着,便震撼了。

沧月朝,又名沧月大天朝,竟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度,也怪不得会有三夫四侍呢!

洛水晶默了默,嘴角也跟着抽抽。

既是以女子为尊的社会,自然也就是所有的男夫,基本上都是按照小白脸的标准来高高养起的,就如同前世大天朝的封建社会一样,各种小姐也是养在深闺,寻常不露面的。

如此一想,也怪不得她府里的这些男人,都一个个饿到快当裤子的地步了,还不知dào

要如何才能吃上饭。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啊,百无一用是书生,在这里,百无一用是男夫!

哎!她可真是一个苦命的妻主!

而身为妻主娘子,洛水晶觉得自己无法养活这一家几口人,也实在是脸上挂不住。所以,今夜之战,就是她重生做人之后,第一场翻身硬战……先让这几张嘴,吃饱再说。

一路迎着河风,进了草色乱飞,又青黄不接的小河边,洛水晶二话不说挽起裤腿下了河。

“哗哗”的水响,荡着春寒,夙和站在河上,只管脸色微**,温润如玉的看着,一不反对,二不出声,三更不下河,眸光却是渐渐荡起了涟漪,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闪闪有神,格外漂亮。

洛水晶抬眼,奇怪的看着他,“夙和,你不下来帮忙么?”

夙和摇摇头,“夙和不知dào

娘子想要做什么,怕是下去了,也是帮倒忙。”

目光轻扬,落在她的脸上。

十五的月色正圆,银光如匹练,凌空而下。那向来丑陋的女子,却悠悠一身青衣,极是欢喜又灵动的站在河水里,一双眼睛,又格外的明亮,有神,渐渐看着看着,那眼睛里便似是有了星空万物,忍不住便要让人跟着慢慢的沉。沦进去。

墨一般的纯粹,又如墨一般的难懂。

夙和微微眯眸,心头跟着轻轻一跳,又跟着别过眼,微微一叹。

娘子……

“唔,好了!不下就不下,下来你也是帮倒忙,好好呆着吧!”

洛水晶被他这一副不温不火的样给气乐了。分明就是不想下水,还找这么多理由。这么一想,顿时又一口气憋在心头,好悬没吐血!

擦!

这还真是贵公子了呢,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偏偏夙和回过神来,还很温顺的应一句,“是,夙和谨尊娘子令。”

笑眯眯的眼睛,又闪着晶晶亮的光芒,这哪里是帮倒忙啊,这简直就是故yì

来气死她吧?

洛水晶翻他一眼,狠狠转过身去,几乎就要抓狂的怒吼一句:尊娘子令,尊娘子令?!那娘子刚刚说的话你怎么就不尊呢?

夙和仍旧笑眯眯看着,纹丝不动高高站,仿似洛水晶的气怒,根本与他毫无关系一般,洛水晶顿时就郁闷得想撞墙了。

夙和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他不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么,为什么此时此刻,却总有一种猫戏老鼠,又兼作壁上观的感觉?

“娘子,要不,我也下去吧?”

锦朝看看这个,又看看好个,终于憨憨的吭哧出声,想着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就算娘子是妻主,但这等粗活,又怎么能让娘子一个人干呢?

洛水晶没好气,“那好!你来吧!”

两个大男人,有一个,总比一个也没有的好。

“哗啦哗啦”的水声又响起,锦朝挽起腿脚,也跟着下了河,傻傻愣愣的站在她面前问,“娘子,我们要做什么?”

洛水晶弯腰看了看河里的情况,抬眼道,“抓长虫,会吗?”

语出惊人几个字,岸上夙和猛一下蹙眉,继尔又散,唇角勾起一抹潋滟的光色,喃喃低语:“长虫吗?”

目光落在河里的两人身上,又是几番打量,洛水晶不知,锦朝也不知。

两人这会儿正在低低的商量着。

锦朝脸色微微发白,细细看,腿肚子还有些发抖。向来低调又老实的人,如今却是一反常态,将脑袋高高抬起,死也不往水底下看。

洛水晶不耐烦的道,“喂!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说下来的是你,说上去的还是你……你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锦朝都快要哭了,他这么大一汉子,要什么有什么,他怎么就不是男人呢?

“可是,可是娘子,我,我怕长虫,我怕……我,我不敢抓。”

呜呜!

他嗓子里呜咽着,脸色白得像纸,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流下来,他想跑又不敢,不跑却又总觉得有那么多,好多好多密密麻麻的细长虫子,正围着他的脚踝部,小腿部,不停的转着,转着,转着……

“扑通”

他眼一闭,惊吓过度的翻到了水里去,洛水晶一声尖叫,简直快给他气死了!

“夙和!把他给我弄上去!”

她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了啊,肚子饿得咕咕叫不说,还尽摊上这么一个个不让人省心的各种男人,她想死了好不好!

第十六章 心乱

锦朝一身湿辘辘,被扔在地上,夙和站在一边,浅浅看着他,“落水的滋味如何?”锦朝茫然抬眼,向上看,是他看错了吗?三哥的眼里,居然会有一丝丝的促狭,以及捉弄?

但很快,他就知dào

自己是被水泡多了,想岔了。

夙和脸色温和,不见半点起伏,锦朝脸色黯淡的摇头,喃喃道,“三哥取笑四郎了,四郎怕长虫,却偏是还要逞强下去,这是自不量力……三哥,经此一事,我们娘子,她会不会就此看轻于我了?”

四郎,四郎。

锦朝未曾来到洛府之时,家中行四,人称四郎。可到了洛府之后,又是行四,便自动又称四郎。

听这个名字,夙和便跟着微微一笑。

他是有多久,没有见他如此一副失魂落魄之相了呢?

弯下腰身,轻拍他的肩,“做你力所能及的,足矣。以前的四郎,勤快,诚实,不争不抢,以后的四郎……三哥也还是喜欢不争不抢的四郎。”

心无贪念天地宽。这世上的各种杂念,总是太多,能够一直守住本心的人,却从来不多见。

锦朝不去跟花千叶争,也不去跟顾月楼争,他只是一心忠厚的做着认为自己所有应该做的事情。不争不抢,不喜不怒……他对三哥好,三哥也对他好。

花千叶看不起他,嫌弃他出身低,又憨又傻,他不在意,他自己觉得活得很好就行。

顾月楼也看不起他,说他脑子是榆木疙瘩,又长得很丑,那也还是在说他笨吧?他仍旧不在意,乐呵呵一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今天,他到底为什么就不能泰然处之了呢?他只是在娘子面前失态一次,便心心念念的觉得丢人,觉得过不去这个坎了,是因为他过去没有心,而今天才刚刚长了心吗?还是因为……站在他眼前的人,是娘子?

无心便无意,有了心,才能更在意。

“四郎,你心乱了。”

夜风又起,夙和温和的声音淡淡飘至耳旁,锦朝脸色一暗,低低道,“对不起。”

还是心境不够啊!所以,入世这么多年,却仍旧无法抗拒这红尘俗世的各种纷拢。不知不觉,便着相了。

对不起,对不起……

低低三个字,从唇间吐出,又随着夜风翩然而去。凤和长身而起,又一直看着他。从茫然到失意,再到最后的艰难道歉,他忍不住便轻叹一声,摇头道,“四郎,这人活世上,总有诸多磨难。你只要做了你觉得应该做的事情,无愧于心,就没有对不起谁。”

他顿了顿,目光又转向河里,悠悠一笑,“譬如说娘子,她今天若不是想要给我们做顿饱饭吃,她现在,还会在河里艰难的捞摸长虫吗?然后,你觉得,到底是她对不起我们呢,还是我们对不起她?”

身为男人,他们觉得不应该让娘子太过操劳,可身为妻主,她就应该负担起这一家生计。

就像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是先生鸡,还是先生蛋的答案一样。身为一家人,也根本没有谁对不起谁。

只是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才更加无须说对不起。他们无须跟娘子说对不起,娘子也无须对他们客气。

锦朝怔怔看着,听着,河水动荡,月光如银,娘子弯腰在水里摸着长虫,夙和站在岸边光风霁月。

他不下河,他下河……其实,也都只是遂了自己的心意而已。

就如同他自己的心一样,他动心,或不动心,都是他自己,从来不曾变过。

目光微微一闪,像是死水注入了活力,欢喜的道,“三哥,我想,我懂了……”

“人活一世,顺从自己的心,最好。如果只说入世历练,那么总是刻意的去追求,就已经先失了本心,此为下策。”

“顺其自然,于生活中取得真知灼见,方为上策。”

所谓历练,也便是如此了吧?越到最高境界,才越能返璞归真,那些刻意的去想着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根本就是一种束缚。

“说得好!”

夙和微微勾笑,淡淡赞了一句,“那么,下河去吧!”

啊?

锦朝一呆,刚刚才解惑的茫然,瞬间又变得踟蹰,三哥这话题,未免也跳跃得太快了些吧?

半晌,白着脸道,“可是,我怕……”

“正因为怕,所以才要去努力克服。你连试试都没有,怎会知dào

自己做不到?”

夙和循循善诱,为大局重,一张俊脸笑得格外风情,又有深情厚意在其中,锦朝愣愣看着他,忽然就觉得,三哥,原来也是这么蔫坏的一个人,刚刚他的眼睛,还真没看错。三哥骨子里,是很狡猾狡猾的一个人。

但是……他又看一眼娘子,冰凉的河水,清寒的夜风,她为了众夫食粮,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忙碌着,无怨无悔。心中一片热流忽的便潮涌而上,点头道,“好,我去!”

心中有佛,万物都是佛,心中无佛,万物皆是空。

锦朝重新挽起裤腿下了河,“哗啦啦”的河水荡着凉风,他默默告诫着自己,长虫是鱼,长虫是鱼……长长的鱼,长细的鱼……没有肚子没有尾,其实它还是鱼。

岸上夙和悠悠一笑,轻咳了声,又顿住,“娘子,今天晚上,能逮多少条长鱼?”

长鱼?

洛水晶还没出声,锦朝已慢慢转过身,借着月光看向夙和。

光风霁月的男子,真特么玩得蛋疼啊!

“三哥,你早知dào

这长虫是长鱼,对不对?”

长虫不是蛇,长虫又称黄鳝,又别名长鱼……是一种鱼!

鱼啊!

锦朝脸黑黑,嘎吱一下握紧了拳,夙和抿着唇笑,风吹在身上,衣袂翻飞,却显得那么可恶。像长了条长尾的青丘狐,俩眼眯起,动动爪,就能算计了所有人。

锦朝怕蛇,却不怕长虫,更不怕长鱼。三哥这是,故yì

的捉弄他。

洛水晶瞅着这俩货,实在是连生气都懒了,“如果不想做事,就赶紧滚蛋!别耽误姑奶奶干活!”

出口成脏,半分好脸都欠奉!

她今夜出来,完全就是个大错误!尤其更大的错误是,她干嘛头脑发热的请了这么两个活祖宗出来干农活?

这是贵公子啊,这是贵老爷啊,他们俩活祖宗跟着,她不用吃饭就给气饱了。

“呵!娘子,其实……长鱼不好抓,不如,我们去挖些藕吃吧?再摘些野果子,架堆火,四郎去打些野味,今夜,必定是一个食之有味的美好夜晚。”

心情很好,这肚子也果然更饿了。夙和现在,倒是肯做大好人了,各种美好的提议如流水一般潺潺而出,洛水晶光用想的,就已经很不客气的红了眼。

她咬咬牙,又用湿辘辘的手摸摸肚子,皮笑肉不笑的给夙和回了一句话,“好!”

这可恶的男人,他是故yì

的吧,故yì

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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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有佛无佛的那一段,其实俺也不知dào

瞎扯的什么,捂爪子,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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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食链

锦朝沐着夜色,去林间猎了几只野鸡野兔,夙和也将行动不便的凤爻接了过来。

洛水晶不服气,她一个人留在水里,也不知用了些什么办法,硬生生抓了一些长鱼回来……几个男夫面前,她早已放出大话,说绝对不会再让他们饿肚皮的,可转眼,如果她什么都没有抓到,这脸都不知dào

要往哪里放。

洛水晶觉得,自己身为沧月大天朝最最伟大的妻主娘子,她说出的话,就一定要说到做到,必须要让自己的一众男夫,对自己刮目相看,一雪前身所留下的种种耻辱。

所以,她心头堵了一口气,抓长鱼也抓得相当努力,当然那效果也是很不错的。

小半桶的长鱼,滑溜溜的身子,滋滋攘攘的挤成了一大团,却仍旧扭来扭去的扭个不停,直到将自己小而细长的身子,彻底彻底扭成了一团麻花,却仍旧还在扭着扭着。

锦朝虽然有了心理准bèi

,但乍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这玩意,虽然是叫做长鱼,但其本质上,与蛇这种软体动物,也并没有多大区别,尤其他这人,天生就对这种长长软软的虫子,非常恐惧,眼下更是能离多远就有多远,敬谢不敏。

夙和在一边,略略好笑看着这一幕,很无良的揶揄道:“四郎,现在还怕吗?”

眉眼温和,笑意很柔……锦朝郁闷的低下头,垂头丧气道,“三哥,你又在捉弄我。”

“有吗?”

夙和又笑,笑得更加清高风雅,徐徐如昙花绽放,洁美无暇,锦朝更加闷闷的点头,很老实的道,“有。”

一个字,是多么的苦逼啊!

夙和当即哭笑不得,如此欺负老实人的他,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洛水晶想笑,又硬生生憋住,面无表情的道,“锦朝,这鸡毛给我拔了去。那边有水,洗干净点!”

“哎!好的。”

锦朝得了吩咐,立时就松一口气,赶紧拿了野鸡去河边开膛破腹洗内脏,干得很卖力。

总之,三哥面前,压力很大啊!只要能脱离三哥,让他去抓长鱼,他都认了。

洛水晶抿抿唇,差点没憋住!

哎!这个老实蛋的锦朝,你就这么没出息的光让人欺负么?

转念看一眼凤爻,又看一眼夙和,也总不能厚此薄彼是不是?直接将那桶提起,递给了夙和,“这些长鱼,你负责清理干理了!去头去尾,去内脏!”

拍拍手,扔下就走。

那叫个干脆利索啊,压根就不给你半点想要拒绝的可能性。

于是,夙和唇角的笑,刚刚还很灿烂,很惬意,转眼就变得很僵硬,很无奈了。

温润的笑脸面具被彻底打破,他抽着脸,看一眼凤爻,又看一眼洛水晶,硬着头皮道,“可是……我不会啊!”

洛水晶硬梆梆砸过一句,“那你会吃吗?”

夙和:……

囧!

一头黑线绕过脑门,又甩到了鼻子上,他果duàn

起身,二话不说提着水桶去处理了。

娘子大人的威胁,分分钟的很见效。

如果不吃,你就可以不做了,但如果不做的话,那你一定是没有吃的。水晶娘子也很黑心啊,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必杀技呢?

夙和很怨念,又很欣慰,他的娘子长大了,也果然会用心了。可是,这到底是幸呢,还是不幸?

他无语低头,看一眼桶里的长鱼任务,果duàn

有一种乐极生悲的感觉啊!

洛水晶瞧着他的背影,很得瑟的哼了一声,“不作死就不会死!总仗着自己脑瓜子聪明欺负别人,这样的行为是可耻的,更是不道德的。”

所以,欺人者,也总会被人恒欺之。洛水晶打算,要长期并坚决的要将这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好美德流传下去,且发扬广大。

心情一高兴,便又嘀嘀咕咕唱了两句小曲,近在咫尺的凤爻没有听得很清,却是觉得很新鲜。

“娘子心情很好吗?”

他坐在轮椅上,不耻下问的求教着,清凉的月光照下来,他眉色极淡,唇色极薄,眼睛很有神,像是里面蕴藏着天地万物一般,世间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心。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清凉如雪,淡雅如仙。

与夙和的谦谦君子,光风霁月相比,凤爻身上,永远透着两个字,冷艳。

不止气质冷艳,更是通身都透着冷漠。

但他又很睿智,很能洞察人心……比如现在,他一双眼睛在看着你的时候,洛水晶便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像是全身上下都被人给扒。光了一样,连她的心,都那么毫无遮拦,赤果果的晒于人前了。

“唔!因为有饭吃了嘛,当然会很高兴,非常高兴!”

她心中一跳,含糊应了一声,便飞快的将头低下,急急的架火生火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名为凤爻的大夫,很危险。

尤其是,她见不得人的,穿越身份,灵魂造假……也都似被人看透了一般,很惊慌,很害pà



他就像是一只心有沟壑,又静伏不动的野兽,早就暗中盯紧了自己的猎物,无论你如何的伪装,施诈,都逃不过他的那一双利眸。

凤爻是野兽,洛水晶是猎物。这是一个很完美无缺的食物链……洛水晶,逃不出凤爻的手掌心吧?

凤爻微微勾唇,难得冷漠的脸上,悠然突现一抹笑意。

很浅,很淡,转眸又去。

略略垂落的袖间,若隐若现,轻轻捏着一块龟甲。

知天知命,却不知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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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叫化鸡

饭渐渐好了,扑鼻的香气,氤氲而至,实实在在的勾起了几人肚子里的谗虫。

尤其是三个男夫,更是彼此之间相视一眼,继尔眼睛大亮……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的他们,如今居然会有鸡又有鱼,有酒又有菜,这更让他们顿时就生出一种神仙般的感觉来。

娘子,果然是脱胎换骨了吧?

凤和与凤爻相视,交换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锦朝早已乐呵呵帮着洛水晶摆放食具了。夙和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好处吧?至少,现在的锦朝,很真实,很开心。

“等一会儿马上就好。到时候,会让你第一个试吃,尝尝味道怎么样。”

洛水晶手拿了小棍,扒了扒火,又对着一脸惊奇的锦朝说道,“看看吧,这是叫化鸡,以前吃过吗?”

黑乎乎的裹了泥的野鸡肉,原本是不用脱毛的,可洛水晶嫌脏,硬是让锦朝劳动了大半晚上,将几只野鸡都洗得干干净净的,又抓了一把三指宽的苇子叶包了,这才裹了泥,又扔进了小火里去慢慢烤着。

等着泥渐渐干了,里面的鸡,也便差不多了。

这整个过程,锦朝一直在旁边像是看猴戏一般的看着她操作,满脸的惊讶,满脸的崇拜,那其中的种种满足感,洛水晶简直就是飘飘欲仙,无所不能了。乐滋滋就将锦朝四郎的身份地位,更将夙和前面排了一排。

在她心里,四郎突然就取代了三夫的位置,变成是对她最好最亲近的人了。

唔!

果然是吃货啊,以吃养出的情份,一般人都比不上的。

不过,这其实也不能怪她太得瑟,关键是被人崇拜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她想不得瑟都不行,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她那股心气。

“娘子,这个……真能让我第一个吃吗?”

锦朝闻着这味,口水就出来了。两眼放光的盯着那堆快要烧灭的火堆,恨不得想一口气吹过去,直接吹飞了拉倒。

嗷嗷嗷!

这味道好香,这肚子好饿……能不能先吃啊先吃啊!

洛水晶“噗嗤”一笑,“瞧你那着急的样儿,饿死鬼投胎的吗?再怎么急,也不差这一会儿。去,将咱们自家的水酒搬过来,这古人有言,还“对影成三人”,今儿咱们也小酌一杯,怡情一下。”

小娘子小手一挥,乐呵呵开了金口,锦朝立时屁颠屁颠就去办,夙和在一边眯着眼笑:“娘子,夙和也想先尝为快,可以吗?”

洛水晶看他一眼,傻乎乎呵呵一笑,并不接话。夙和便知dào

,这小女人是记仇了。

唔!

娘子啊娘子,在这个世界上,难道夙和不是对你最好的人么?这怎么说变就变啊,这还有木有天理了?

闪闪发亮的目光,隐隐便揉进了一些或浅或淡的痕迹,便又随着夜风,很快而散。

看着不停忙碌,又笑得很开心的锦朝,夙和终于相信了一句话,叫做“傻人有傻福,各人自有各人缘”。锦朝能入娘子的眼,其实也是他的造化,夙和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去拈酸吃醋。

但他心里,却硬生生一种异样惆怅的感觉,又是为那般?

“一起坐吧!”

凤爻推着轮椅过来,总算说一句公道话,夙和心念一转,也便趁机也跟了过来,洛水晶张了张嘴,再没有多说。

心里一阵阵的怨念加吐槽啊。

偶日!

为什么每见凤爻,总是有种隐隐的惧怕之感呢?

凤爻是老虎,难道会吃了你不成?

酒菜摆好,叫化鸡上桌,说是水酒,也不过就是清水一杯而已,这种酒谁家都会有。

“来,都尝尝吧!看看做的怎么样,味道如何?”

洛水晶挖出了鸡,将泥敲开,里面三指宽的一包苇子叶,带着一种新鲜出场的青草芳香,首先飘了出来……鸡的香味,再加上这苇子叶的香味,顿时又揉和出了一种非常另类的清香味道,让人食指大开的同时,又恨不得能马上扑过去,撕巴撕巴先吃了再说。

而至于这味道嘛,三只男夫,却都是未尝先醉,俱都深深吸了一口气,细细品味着这种从来不曾见过的人间香味,一时之间都有些怔忡,倒是谁也没有先动作。

最后,还是洛水晶看一眼三人,拿了小刀先切了一块鸡腿,又洒了一些调料道,“其实这吃法还不算太正宗。这个时候,并没有大片的荷叶,只能先用这苇子叶暂代。而这叫化鸡最真zhèng

好吃的时候,是用荷叶包了,香料塞满肚子,然后再用泥巴裹了来烧成极品。那样的味道,才叫好吃。”

第十九章 吃货

洛水晶将叫化鸡的美味,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愣是将几个男夫唬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便是连她同眉心之间的仙庄秘地,那只尖锐又刻薄的蜂小爷也开始叽叽喳喳叫唤着不停。

“吃啊吃啊!你不让吃光说有什么用?我不管我不管,我就算不能吃肉,我闻闻味也行啊!”

透明的翅膀忽闪忽闪的急速催着不停,慢慢的,颜色就有些变了,淡淡的粉红色流淌而过,倏然就又变成了淡红色。

洛水晶心念一动,将心思沉了进去,若有所思的看过,嘀咕道,“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品种?”

每每激动时,这小东西身体就会变色……倒是跟陆地上的一种动物,叫做变色龙的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他们是什么亲戚不成?

洛水晶兀自思虑,蜂小爷已经激动的喝骂道,“你个笨蛋,蠢货!什么品种不品种,小爷是蜂小爷,是这仙庄里的总管……唔!你到底给不给吃?叫化鸡什么的,看起就很香的啊!快快快!赶紧让小爷出来,先啃一口再说!”

蜂小爷扇动着翅膀,声音尖锐又激动,差点把耳朵都叫聋了。

洛水晶被它吵得头疼,叫一句:“既然是蜂,你就采你的蜜去,没事学什么狗啃骨头呢!”

鄙视的瞪了它一眼,洛饲主忽的一愣,哎呀呀,原来没她的允许,这小东西也只能干着急,不能出来呗?

顿时就哈哈一乐,扬眉吐气的从空间退了出来,紧接着就抬头挺胸,哈哈大笑,绝对的周身通泰,心情大爽啊!

小妖蜂啊小妖蜂,难得你也有今天。倒是有本事,你就将空间关一辈子啊!看看姑奶奶还会不会再理你!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摇头晃脑一番小曲得yì

的哼出来,手里已将微微泛凉的鸡腿塞到了锦朝手里,“来来来,你先吃,看看味道如何?”

且不管空间里面,小妖蜂是如何气急败坏的跳脚怒骂,洛**自是怡然自得,非常舒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洛饲主想要变着法儿的整治一下小妖蜂,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所以说,这世上,唯有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洛饲主不止是女人,她还是只小女人。

小妖蜂怒了,“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进来!”

不就是想报仇吗?不就是上次的时候,它关了她一次不让进来么?至于这么小心眼的记起仇来了?

“嗷嗷!快吃喔!绝对好吃,绝对极品的洛氏出品叫化鸡喔!还有石板烧长鱼,新鲜出炉,人间美味喔!”

小心眼的小女人,还嫌打击小妖蜂不够,手拿半只叫化鸡,啃得满嘴流油,更把还未上桌的石板烧长鱼,也夸得香味扑鼻了。

小妖蜂终于气得够呛,嗷呜一声叫,关了信息通道,扑到花丛里打滚去了。洛水晶正吃着,猝不及防的听这么一声狼嚎,手里的鸡肉“啪嗒”掉地上,傻了。

额滴个祖宗老爷爷啊,这仙庄的小妖蜂,到底是个嘛品种啊,居然还会狼嚎?狼嚎?!

“娘子,娘子?”

夙和皱眉唤着她,娘子这会儿的情绪,明显的不正常,先是突然发愣,然后又仰头狂笑,再然后,鸡肉掉地上,人也跟着变傻了?

唔!这要闹哪般?真是得了疯魔病不成?

凤爻指间微微轻动,细细摩挲着他袖袋里,那薄薄的一层龟甲,若有所思的视线轻轻闪过,又缓缓落下。

“吃吧!”

看一眼锦朝,凤爻微微点头,伸出手去,自己先撕了一只鸡腿来吃,学着之前洛水晶的动作,撒了调料在上面,慢悠悠尝一小口味道之后,紧接着眼睛大亮,顿时风卷残云几口下肚,完全没什么形像可言了。

夙和眼巴巴看着,脸都抽了。

额的神!

有这么好吃么?差点都指头都吞了。

“三哥,你吃。”

看凤爻吃得香,锦朝慌忙就将自己手里的鸡腿递了过来,夙和咽口气,微微一笑,“不急。”

锦朝是个老实孩子,洛水晶说话算话,第一只鸡腿给了他,可他根本就没有吃。在他心里,大哥三哥都没吃,他身为老四,怎么能够先吃呢?所以,他正在琢磨着是要把这只鸡腿给大哥呢,还是给三哥?结果,凤爻相当有眼力架,实在不忍看着老四为难,自己便先动手了,锦朝顿时也就有了主意,自然要孝敬三哥了。

但是身为三哥的夙和公子,其实也是有一定风骨的。

兄友弟恭,说得就是他们。

“四郎,既是娘子先赏你的,你自己吃就行了,三哥自己来就行。”

看一眼洛水晶,见她除了些有发傻之外,也没什么异样,也就跟着放心了。再者,有凤爻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事呢?

当即学着凤爻的样子,夙和也紧接着自己动手,丰食足食了。

至于,某个正在发傻的女人,和那半只被惊吓落地的鸡肉,夙和就很淡漠的选择无视了。

锦朝一共也才打了三只小野鸡,个头都还不大,本来四个人吃,都有些略略不足,现在……也就剩两只半了,夙和这个狡猾的,才刚刚尝了不过一小口,眼睛就彻底变绿了。

饿死鬼投胎一般,手爪子齐上,吃相跟猪一样,差点连鸡骨头都吞了!

唔!

好吃啊,简直就是太好吃了!

小半只鸡眨眼下了肚,这根本就不够啊!

饿了好久好久,难得有好吃的上桌,夙和除了吃,已经什么风度节操都没了。

什么?

君子当有风度?啊呸!君子能当饭吃么?风度能当饭吃么?不能吃的话,趁早滚蛋!

洛水晶才刚刚回神,一转头,桌上三只鸡,现在只能小半拉了,顿时就急了,扑过去道,“喂喂喂,你们也不太讲究了吧!好歹也给我留点行不行?”

夙和嘴里塞得满满的,跟护食的狗一样,呜咽有声,“娘子,地下还剩半只,你还吃不?”

眼睛一撇一撇再一撇,如果娘子嫌脏不吃的话,他真的可以勉为其难洗洗吃了的。

凤爻:……

囧!

“夙和!”

他吞下了嘴里最后一口肉,淡淡的道,“注意修养,好东西不能独享!”

锦朝也吃得很香香,点头如鸡啄米道,“嗯嗯嗯,对对对,还有花孔雀和月楼……要不要也给他们留一点?”

偶……日!

这果duàn

是心性不同,关注点也不同啊!看看人家锦朝锦朝……妈蛋,怎么这混小子一心惦记的居然是别的男人?

娘子我白疼你了么?!

洛水晶满脸黑线,顿时就抽成了一团团。这个气啊,就不打一处来,咆哮怒吼:“混蛋!你们全都是白眼狼啊!老子给你们做,给你们吃,你们就这么回报我的?”

气冲冲,脸黑黑,本就不漂亮,现在更丑了。

三夫彼此看一眼,都甚有默契转了目光,谁都不接话,谁也不出声,该吃吃,该喝喝,先管饱自己的肚子才是正经事。锦朝这老实孩子,眼见得也跟着学坏了,老大老三不吭声,他哪里敢出声?

洛水晶更加生气,狠狠呸了一声,怒道,“一群吃货!”

嗷嗷!

如此这般能吃,她怎么才能养得起他们?

正抓狂郁闷间,耳边一声刻薄的尖叫:“哟!吃货?晶娘子这是在说谁呢?啊!你们这群贼!贼!我说洛府里怎么一个人也没了,原来,居然是躲在这里偷吃!好啊,不止偷吃我的鱼,还敢偷吃我们家的鸡!你们,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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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打死

随着这最后一声悲壮至极的痛叫声,陈敏君头戴笠帽,非常及时的跳了出来,身后连续几个男人,个个五大三粗,或高或矮,或丑或俊,却是清一色的……肥!

洛水晶愣了愣,“噗嗤”一声乐,暗道这果然是什么鞍子配什么马啊,瞧瞧这一家子的……极品。

上下打量的眸光从眼前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再转到陈敏君那一张趾高气扬又得yì

欠扁的脸上:这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洛水晶抿抿唇,视线落到地上的半只叫化鸡,心里就明白了,这个“贼”字,到底从何而来。

心思一动,便有了主意。

“陈娘子来得还真是时候呢,疯魔病好了吗?”

嘴角掀起一缕嘲讽的弧度,洛水晶淡淡问着,她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开场白,倒是把专门溜过来抓贼抓赃的陈娘子给狠狠吓了一跳。

哎呀呀呀呀!

瞧着这么个丑女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倒是还真敢有胆子反嘲于她?顿时眉里眼里一阵火气,陈敏君狠狠啐了一口道,“老娘绝你的祖宗呢!想往老娘头上扣屎盆子,洛水晶你还嫩了点!告sù

你吧,什么疯魔病不疯魔病的,全是假的!家母已连夜请了县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看过了,根本就没有的事!倒是你……哼!先是欠了本娘子五百两银子不还,现在又敢偷吃我家府里散养的野鸡长鱼……洛水晶,你还真是狗胆包天,怎么样都不怕死呢!”

重翻旧帐,陈敏君看洛水晶,简直就是怎么看怎么恶心,怎么看怎么眼红。

她们俩,这也算是仇人相见了吧?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点的风度摆着,陈敏君都想狠狠窜上去,一口咬死她了!

这该死的丑女人,这该死的笨女人,她居然敢用疯魔病来吓死她,她居然敢?!

如此想想,又气得咬牙切齿,想吃人。

“你这只疯婆子,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洛水晶瞪着眼,皱眉鄙夷着,“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你自己也都说了,这是野鸡长鱼,又怎么可能会是你家的?还有,我什么时候欠你五百两银子了,有何为证?没有证据的事,麻烦你不要乱说。再胡搅蛮缠,我洛水晶也不是好惹的!”

下巴抬起来,洛水晶虽然人长得丑,但心却是很灵犀。

陈敏君一出现,她就知dào

人家这是秋后找算帐来了,可惜……她现在早已不是昔日的洛娘子,也根本不吃这一套了。

“洛水晶!”

陈敏君不敢置信的双眼圆睁,顿时又尖叫一声,差点就给气吐血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能红口白牙的胡说没证据?

尤其是,她这一路都带了人,又气势汹汹而来,这捉贼捉赃的事,她还没开始算帐呢,就被洛水晶这个丑女人,一口一个的“证据”,给歪到了一边,这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呢?

“洛水晶你还要不要脸?两日前你耍钱输人的时候,这里好多姐妹可都看着呢,难道你现在想赖帐了不成?!”

证据,证据……她若有什么证据,现在早甩她脸上了,哪里还会有什么耐心与她废话?

“哈!既是没证据,那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输了呢?我还说是我赢了,偏是你仗势欺人,故yì

讹诈!”

洛水晶晃悠悠吐着口水,睁着眼睛说实话:输钱的是前身,又不是她。眼睛撇撇,干脆连地下的半拉叫化鸡也不捡了……这饿死事小,银子是大。

五百两啊五百两……这把她整个人囫囵卖了,剁成肉馅都不值这个钱。

于是,什么叫胡搅蛮缠?这才是吧!

丑脸用力抬起,不屑的唇角勾着冷笑……她不笑的时候,还能勉强看出个人样,这眼下再一冷笑,就跟只狞狰吃人的水猴子差不多了。

陈敏君眼睛一呆,扑簌簌打个寒战,莫名一股寒风,从脚底板直冲后脑勺,紧接着头发根,根根扎起,眼里忽然便带了一丝恐惧。

仗势欺人,仗势欺人吗?

她还真是说对了!

洛水晶从来就是钱多人傻又丑呆的蠢人代表啊,陈敏君能有今天这般的耀武扬威,她手里一半的财产,还真都是从洛水晶这里连哄带骗,拿走的。

往日,她觉得洛水晶傻,从来不将这丑女人放在心上,如今,她怎么突然变聪明了,一语中地?

“哈!贱人!”

洛水晶一见,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冷一笑,她是真zhèng

的怒了。

原来洛水晶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还真是被人一步一步设了圈套,牵了鼻子,才慢慢走出来的吧?

“陈敏君。识相的话,你就早点滚回去,搂着你的几只肥猪好好的养养心气,等着回头,咱们可还有一硬仗,要慢慢打。”

洛水晶淡淡说着,脸色陡然又一变,“可是,你若是硬不识相的话……今天,老娘就将你打死在这里,你信不信?!”

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狠戾的女声,荡着深沉的怒意,向着夜色中专门来滋事找茬的一女数男,如狂风扑面一般,狠狠压了过去,陈敏君顿时一愣,下意识便退了一步,却又在瞬间回过神之后,气得脸色都扭曲了。

“啊呸!我信?我信你个祖宗!你这个贱人……!”

恼羞成怒的女人,哪里还会细想今日的洛水晶,是不是与往日有所不同……她只是觉得,这从来都是她陈敏君高高在上,以欺压她人为乐的。如今,却反倒被个丑女人当场喝退一步,这传出去,脸要往哪里放?

“秦七郎!给我上!打死了她,娘子给你兜着!”

敢骂她是贱人,又敢骂她的男夫都是猪……这洛水晶看来是真不想活了!

陈敏君怨毒的想,目光闪闪落在她身后三个美貌风雅的男夫身上,陈敏君的眼睛,顿时就亮亮如饿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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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死人

不过一个丑儿,却拥有这许多美男,陈敏君心里,十分不平衡。

只要杀了她,杀了那个人傻钱多的丑儿,不止是那整个洛府的家业,便是这些个光风霁月的美男,也全部都是她的了吧,是吧是吧?

欲念一起,便如同附骨的毒蛇,怎么甩也甩不掉。

如果说,刚刚的“打死”,还只是想要让秦七郎给她个颜色看看的话,现在,就真是想要打死她了!

当然了,如果能不死人,就能“和平”接受洛水晶所有男夫的话,这个结果,陈敏君也是很满yì

的。

“秦七郎!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娘子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是不是?!”陈敏君又厉声喝道,被称为秦七郎的男人……圆圆胖胖的一个男人,就迟疑的迈步走了出来,低低的小声道,“可是,娘子……这,万一要出了人命?”

他话音很低,细闻又带着一丝哀求:生在沧月大天朝,男子不止身份低下,地位更是卑微,娘子说要打死谁,那绝对是打死了没关系……但没关系的这个人,却绝不包括他!

秦七郎知dào

,他若是今天真的打死了洛水晶,那么翌日,县里自有狱吏捕头前来,将他缉捕归案,再判个秋后问斩,或是斩立决,这一辈子,他也就活到头了。

而至于陈敏君,她身为妻主娘子,错的只是管教不严,顶多罚钱了事,她压根没有性命之忧啊!

秦七郎很犹豫,他一不敢违背娘子意思,二又不想死,于是,就这么踟蹰着,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上前。

陈敏君怒从心头起,一脚就踢了过去,喝骂道,“混蛋!洛水晶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么护着她呢?你去不去?你不去老娘我先打死了你!”

她有七个男夫,死一个最不听话的,不足道哉!

皱着眉头,她满心不悦,越发看着这个秦七郎如此唯唯诺诺,不上台面,便越加烦燥。顿时这心里也不知dào

哪里冲来的血光满天,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冲着秦七郎就砸了过去,嘴里还怒一声,“不成器的东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你真是想死是不是?”

恼羞成怒的她,充其量也只是因为秦七郎不听她的话,在洛水晶面前害她掉了面子,没脸了,所以她这一砸,也只是想要给他个教xùn

,想要找回个场子,更或者来说,也是间接的想要给洛水晶一个血的教xùn



可谁知,就这么一砸,却真的砸出事来了。

“咚”的一声闷响,再加一声闷哼,再是一大片男夫尖叫的声音,又外加洛水晶格外诧异的目光,还有凤爻,夙和,锦朝三人,骤然难看的脸色……刹那间,乱成了一团。

秦七郎矮胖肥的身形,圆滚滚的原地晃了两下,终于带着满头的鲜血倒了下去,抽搐的面皮,绝望的双眼……死不瞑目。

“杀……杀人啦!”

最后,也不知是哪个,首先抖着腿肚子喊了这么一声,顿时,场面就更加慌乱了。

陈敏君愣愣看着秦七郎矮胖圆的身子,如溅血的肥猪一般,轰然倒下,整个人,就彻底傻了,紧接着,又很飘了。

所有的尖叫,恐惧,哭喊的声音,都像是从天外传来一样,飘飘然,寻不到根。

陈敏君直了眼看了,又懵懵的在想着:杀……杀人了吗?她真的杀人了吗?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嘛!

那么一块小小的石头,才不过鸡蛋大小,居然能杀人?开玩笑啊!简直就是开玩笑!

陈敏君脑袋晕晕着,她眼巴巴看着秦七郎流血的后脑勺,是坚决不相信,秦七郎居然就这么死了?

这完全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啊,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这个小七虽然平常总惹她生气,总是不爱听话,但关键时刻,那是绝不会掉链子的。所以,她有十万零一个理由来相信,小七,就是给打寸了,故yì

倒地来吓唬她的。

所以,陈敏君就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又很彪悍的做出了下一个动作。

她走过去,脚尖踢着已经死去的秦七郎,仍旧颐指气使很不耐烦的道,“秦七郎!你给老娘滚起来!要死要活的,你吓唬谁呢?”

“秦七郎?秦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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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不是意外

洛水晶默默抽脸,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可怜的秦七郎,你哪怕做做样子也好啊,怎就可以如此实诚呢?

摇摇头,再看跋扈嚣张的陈敏君,她只有两个字的评价:奇葩!

“陈娘子,人都死透了,你还让他怎么爬起来?变鬼来找你索命么?”实在看不下去,洛水晶淡淡出声,提醒着,“死者已矣,你还是积点德吧!”

那一块石头,虽然个头儿不大,但却很要命。

寸劲,手劲,正好打在了秦七郎脆弱的后脑勺处……一石毙命啊,看来,这陈娘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准头,这放到战争年代,完全就是一个高大上的掷弹手标准吧?

弹无虚发,值得表场。

陈敏君正在踢人的脚,慢慢就收了回来。

她低头看,绣着鸳鸯戏水的锦绣鞋尖上,沾了艳红的血迹,又渐渐顺着鞋布的纹理,慢慢的更往里面渗着。

死了……死了吗?

她一刹时,眼前猛然发黑,身形晃了一晃,又赶忙稳住,心里竟又是特别怪疑的的想着,原来那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还真是能够砸死人啊!

“娘子?娘子?”

土肥圆的大郎君眼看得不妙,这会儿慌忙上前,急切的低声道,“娘子,七郎死了,这可怎么办?”

这个情况,已经比预想中的冲突,严重了太多太多。

如果是秦七郎打死人,她陈敏君最多交出凶手,再受罚些银钱了事,对于她妻主娘子,基本算没有损失―――――她不缺钱。

可如果是她陈敏君亲自杀了人呢?

土肥圆大郎不敢去想,只是尽lì

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做为陈娘子的大男夫,如果连他都没主意的话,剩下那五只更圆更肥的白痴们,岂不是更加六神无主?

陈敏君耳朵里慢慢就嗡嗡响,原本不相信的一切,突然就变成了现实……这该多么神奇啊!

脸色骤然变得很奇怪,像哭又像笑,却偏偏又哭不出来,更笑不出来,她努力扯了扯嘴角,又低头看看鞋子,一切都是徒劳。

血仍旧在,秦七郎也仍旧是死了。

“娘子……陈娘子在县城里有个娘舅,是在县府里做事的。她,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眼睁睁看着死了人,锦朝嘴边的叫化鸡,便怎么也吃不下去了。他拉了拉落水晶的衣角,低低提醒着,“娘子,我们还是早做准bèi

的好。”

他虽然之前,不喜娘子,也不爱娘子,但现在,他却很喜欢娘子的美食。还有……娘子现在也很喜欢他啊,锦朝不愿意像顾月楼,像花千叶一样,老是盼着娘子不好,盼着娘子早死。

他想努力一下,好好保护娘子,顺心而为。

洛水晶摇摇头,原本同情可怜的脸色,缓缓就沉凝下来,冷冷道,“不是意wài

。”

陈敏君,又怎么会知dào

他们在这里抓野鸡,烤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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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强势栽赃

不是意wài



锦朝怔怔的看着洛水晶,心里一团迷雾扑上前,他身边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夙和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看着这一幕,从始至终,没有插话,更没有插手,只是在看着,看着……像是置身事外一般,冷静,淡然,平和。

凤爻微微扣在手心里的龟甲,忽然就变得汗涔涔的。

他抿了抿唇,向来冷漠的眼底,闪过一抹叹息,又一丝犀利。

这是一道劫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七郎死了么?他真的死了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啊……”

陈敏君忽然就狂了般的手舞足蹈的大叫起来,她叫声疯颠,如同乱葬岗上,啃食腐烂臭肉的秃鹫一般,沙哑中又透着尖利,传到耳中,硬生生有一种划落耳膜的错觉感……这是,伤心过度了呢,还是因为亲手杀了人,而吓得理智全失了?

洛水晶冷静看着,看着陈敏君发疯,看着她身后的一群土肥圆们,都脸色发菜,欲若将死的模样,洛水晶心里忽然就闪过一丝怜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洛水晶,洛水晶!你杀了我的小七,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

疯颠的女人,突然更加尖锐的出声嘶叫着,歇斯底里的模样,她是真的因为心疼秦七郎而死吗?

不不不!

陈敏君在乎的,不是谁死不谁死,她在乎的……是能不能从这一场秦七郎意wài

之死中,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吧?

“娘子……”

武大郎见状,也跟着极是哀痛的一声叫,眨巴眨巴眼,泪珠子就下来了。

五短粗小的身子,圆滚滚的就向前扑,扑在地上的死人身上,难听的哭嚎声,如铁铲走铁锅一般,刺穿耳膜一样的狂叫了起来。

这是又杀人了呢,还是又杀猪了?

洛水晶诧异中,丑丑的脸色,紧紧的拧起,寒意铮铮。

这一家子的极品哪……她冷笑一声,蓦然厉喝,“够了!”

瞬时间,所有疯颠声,所有干嚎声,全部嘎然而止。

陈敏君眼里透着恨意,透着怨毒,狠狠盯着洛水晶看,那毫不掩饰的疯狂,是要自己活不成,也要拉着别人下地狱吗?

洛水晶冷冷的,“陈敏君,你不就是想要把你的男人之死,栽赃到我头上吗?直接说就行了,搞这么一出做什么?你看看你的武大郎,是多么能够领会你的意思啊,你一个眼神,他一个动作,你一个屎意,他一个吃屎……这不知dào

的,还以为死的是他的亲爹老子呢!”

洛水晶鄙夷的,厌恶的,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陈敏君却很光荣的刷新她的记录了。

她眸光冷冷的,看着陈敏君的脸上,有着一种心思被戳破的难看之色,但很快又趋于平静,她便知dào

,这个陈敏君,是要铁了心的,不让她好过了!

陈敏君脸色几度变幻,既然被戳破,索性也不再装疯卖傻了,武大郎也不哭了。她一把撕下了伪装的面孔,张牙舞爪的狠道,“哈哈!是吧!我就是要栽赃,我就是要杀了你,你就算能知dào

,能明白,你又能耐我何?”

“洛水晶,我娘舅是谁,你知dào

吗?”

“我让你死,也只不过眨眨眼的事情,我有权有钱又有势,你一个无根的贱女人,你凭什么跟我斗?”

第二十四章 娘舅

陈敏君字字句句都带着狠意,带着杀意,洛水晶皱眉瞅着她,脑中只一个想法:这女人疯了吧?

倏然想到,在曾经经lì

过的人生岁月中,她经常听到有人在喊:我爸是李刚,我妈是村长……原来,这样一种特权阶级的作派,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实用。

听着陈敏君一句更比一句的耀武扬威,洛水晶忽然打击一句,“你娘舅是谁,跟我有关系吗?”

陈敏君顿时愕然:“你……”

洛水晶又道,“他又不是我娘舅,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认识他,难道你以为,你随便说一说,他就能变成皇上了,我就得崇拜他不成?”

陈敏君变了脸色,长着一张丑脸的女人,却慢悠悠继xù

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继xù

说……我呢,也自会找些人来公证一下,陈娘子的娘舅,原来是皇上呢,真了不得了……”

一片鸦雀无声,一片静谧的落针可闻,陈敏君一脸痴呆的感觉,脑中轰轰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

皇上?皇上!

她的娘舅,怎么可能是皇上啊!这个云州傻女!

脸色几度青白,重重一跺脚,气得发抖,狠声道,“大郎!带了小七回去!”

最后转身,怨毒一眼看过来,洛水晶挑挑眉,狞狰的脸色,在刻意的嘲弄之下,又显得更加恶心!

陈敏君灰溜溜走了,她精心设计的一场局,到了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的娘舅,再怎么厉害,还能大得过女皇陛下不成?

虽然她娘舅,是这沧月大天朝建国以来,唯一一个,以仕学问道的天才男儿,就连当今陛下……也很欣赏,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能有胆子,敢去问鼎皇位之尊!

陈敏君再不懂事,也不敢拿娘舅的人头开玩笑。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问罪,诛连九族。

她的娘舅,虽然目前很得势,但也时时会警告她们,胆敢惹祸,一样法不容情。是以,陈敏君虽然平时很嚣张,但也真不敢明着去忤逆自己的娘舅,要是让娘舅知dào

,她为了几个男人,与洛府娘子争风吃醋,以至失手打死了自己的亲七郎,这不用别人来拿,娘舅就会处理了她吧?

狠狠转身离开,陈敏君满脸的阴沉,不甘,心头这一股气,怎么都咽不下。

“吃吧!”

凤爻看看最后凉掉的小半只鸡,终于大发慈悲的留给了第一次“英明神武”的妻主娘子饱饱口腹之欲。

夙和默不作声,似乎在想着什么,锦朝一脸钦佩的看过来,简直是真把她当女神崇拜了。

洛水晶摇摇头,目光看向凤爻,“她娘舅什么人?”

知己自彼,方能百战百胜。她与陈敏君之间的仇恨已经结下了,更别提还出了人命……洛水晶有种感觉,不出几日时间,麻烦又将会如期而至。

仓促应战,是为下策,未雨筹谋,才是上上之策。

“娘子问得好。”

凤爻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但脸色仍旧淡漠,“荆县的县主大人,姓陈,是沧月朝唯一一位男子官员。据说……与当今女皇,有些关系。”

有些关系,有些关系?!

凤爻虽然淡漠,但却说得很轻松,洛水晶猛的将眼睛瞪得极圆,一口气没喘匀,差点憋死。

脑中忽然YY过一副,极尽旖旎之像,顿时整个人就傻了。

这个凤爻,这个凤爻,你说话还敢不敢再吓人些?!

夙和轻咳一声,将信息补全,“娘子刚才说皇上,是为不妥。应该要尊称一声,女皇陛下。”

唔!

好吧!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

洛水晶抽了抽脸,“不管什么陛下吧,我只想知dào

,她娘舅的权力,有多大?”

莫名就想到,大唐女皇武则天,那当年的风采无dí

,面首……咳咳,有多少?

明里暗里,谁知dào

呢。

陈敏君的娘舅大人,难道也是这样的一个角色不成?

“权力不大,足够天听而已。”

凤爻轻飘飘又说着,他难得很耐心,那么冷漠的一个人,今夜,这是破例说了很多的话啊。

可洛水晶却想要吐血,想要抓狂……你还不如什么都别说呢!

嗷嗷嗷!

乐子玩大了!

谁知dào

这陈娘舅,表面上看起来很大公无私,但私下里,也会不会为了自己的亲甥女,出口恶气的呢?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但愿这陈娘舅,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

夙和抿唇看着她,眼底有一丝笑意,又瞬时即闪,低低出声,“娘子之前说,不是意wài

,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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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出事了

“我们之间有内鬼!”

洛水晶扬眉一挑,“要不然,又何以解释陈娘子为何会来得这么迅速,又准确?”

低头看一眼最后剩下的半只叫化鸡,洛水晶扬脚踢飞,淡淡的目光扫过眼前纷纷惊愕的三位男夫,凉凉道,“这是第一次,我可以原谅。但是……告sù

他,绝不会有第二次!”

沉沉的目光像是泼辣辣洒出的浓墨,阴暗了整个天地。

是夜,静谧,窒息得令人心寒。

夙和抿了抿唇,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说,锦朝老实人,脸色几度变幻,终是沉寂。唯有凤爻,仍旧脸色淡漠,宽大的衣袖之下,轻轻捏着那龟甲一角。

命运的转轮,早已改变,只是他……这一次,真的能够等到吗?

翌日,天晴。

洛水晶一觉睡到自然醒,再睁开眼时,外面虫鸣鸟叫,格外热闹。她揉着眼起身,脸上有些痒痒的难受。

伸手挠了一下,就觉脸上忽的“嘶啦”一声轻响,像是画皮的面具被扯了下来,她吓了一跳,慌忙举了手向眼前看,被修得圆润锐滑的指缘中,一层发黄的死皮,被挠了下来。

“夙和,夙和!”

她愣了愣,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扬声叫着,“快进来!”

翻身下地,也顾不得将自己穿戴整齐,一颗心激动又忐忑,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夙和多年养成的习惯,天一亮就早起,哪怕昨夜睡得再晚,仍旧是雷打不动的习惯。这时候,他正在院里舞剑养性,忽听娘子一声急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剑招一收,他身形极快窜了进去,人未至,声先到,“娘子……”话音未落,洛水晶已然猛的抬头,几乎是手舞足蹈的向他哈哈大笑着,“夙和夙和,你快看我。你看我的脸,跟往日有什么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呢?

夙和一颗受惊的心,瞬间落回肚里,又好笑的摇摇头。原来是这事,还以为娘子怎么了呢!刚要敷衍两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猛然惊呆,“娘……娘子,你的脸?”

声音失和,难得惊惧。

他这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他在做梦吗?

洛水晶已经开心的将手里的铜镜往边上一拍,兴奋的两眼都放了光,连声催道,“夙和,你看看,你也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呢。你看我的脸,居然……居然在慢慢的好转!夙和,你上次不是说,你淘到了一面上好的水镜吗?快快,给我拿来,我要看看,我要好好的仔细看看,我的脸,我的脸好了啊……”

洛水晶一连声不停的说着,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

眼里泛着泪花,这是多么让人兴奋又欣慰的事情啊!虽然说,她穿越一次,便顶了张丑脸,这也是极其无奈的事―――人但凡只要活着就好,能多一世的命,再丑点有什么关系?

但她也是女人啊,世上哪个女人不爱美?洛水晶虽然表面上无所谓,但她心里,也不是不介yì

的。

如今好了啊,如果她的脸,能够这么一直的好下去,她无疑就要摆上香烛,感谢老天爷了。

夙和也很是替她开心,“恭喜娘子,贺喜娘子。”

光风霁月的男人,俊逸的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洛水晶开心的咧嘴笑着,一口的白牙,那样整齐,整洁。

“娘子,出事了!”

蓦然一声叫唤,打断了这里的欢欣快乐,锦朝脸色凝重的急匆匆跑进来,满头的大汗,“娘子,你赶紧躲躲吧!陈娘子把娘子告去县府了,陈县主已亲自带人进了村……估计再有片刻时间就到。”

秦七郎之死,终于也变得这么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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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有钱好办事

这算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吧?

洛水晶抿了抿唇,将眼里如数的欢笑,瞬间隐去,她看向夙和,“怕吗?”

夙和摇摇头,唇角微微上扬,仍旧笑得温润,“天塌下来,有娘子担着,不是吗?”

洛水晶顿时就一口气憋在胸口,哭笑不得,“去去去……当你们的娘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说起来,还真是这男色惹的祸啊!

洛水晶若有所思,低低嘱咐夙和两句,夙和点头,眉里眼里便带了笑,也生生淡化了锦朝所带来的阵阵窒闷。

穿戴整齐,出得房门,院里已经站了好多的人。

陈敏君一马当先,昂着下巴站在第一位,头上暖暖的阳光照下来,这女人一身的艳红,格外耀眼。

身后六名矮挫肥的极品男夫,合手抬了被打死的秦七郎,紧紧跟在身边。人人眼里都有着压不住的得yì

,与狠戾。

抬着死人入门,晦气!

看到洛水晶出来,陈敏君立时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便是这样的天气,也挡不住的寒。

洛水晶露出一抹嘿嘿的浅笑,挑衅的向她扬一扬眉毛,陈敏君立时又气得咬牙,正打算要说两句的时候,洛水晶早已不再看她,目光落在了一身紫金官服的陈娘舅身上。

这沧月大天朝的官服,以紫为贵。

陈娘舅区区一个县主,能穿到以紫金双色为主色的官服级品……额的擦擦,这果duàn

后台够硬的吧?!

心中顿时提了警惕,又细细打量这位传说的天才男子,却觉得……也不怎么样嘛!

以洛水晶的眼光来看,这陈娘舅额下无须,眼睛偏小,也仅仅就属于白面书生一类的打扮,这充其量也最多就是个小白脸嘛!

但这个小白脸,却是有权有势的小白脸,关键是他靠上了当朝大女皇呢,所以,这个小白脸的身份,就非常的不得了了。

而陈娘舅,也当然有这个凭仗。

他背后有靠山,在这整个云州府的地界上,他怕过谁?

纵然这个沧月朝,是以女子为尊,但男子一旦能挣下仕途,便是连向来高傲尊贵的妻主娘子,也都要让他几分。

眼下,陈娘舅就有这种非常优越的优势感。

荆县并不大,从县衙到这里,也不过盏茶工夫,陈娘舅在昨日半夜里就接到了甥女的哭诉状,却一直硬生生拖到了隔日的上午才来……阳光普照,大地春暖,他是笃定了这洛府的丑家娘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来人,验尸!”

两人互相的打量完毕,陈娘舅便直接威严的开始公事公办。

仵作不敢怠慢,立时上前验尸,很快结论便出来了,秦七郎死于他杀。

左胸处一道二指宽的剑痕,便犹为瞩目。

“大人。”

仵作擦一把头上的汗,恭敬的几步上前,微微弯腰道,“属下已查明,秦七之死,属于被人杀害,凶器是一把长剑,还望大人能够允许,派人将凶器搜出,以鉴定真伪。”

仵作说的这话,其实蛮笼统的啊,如果验尸真有这么简单的话,那随便是个人都能验尸了,但可惜,人家是正牌的,上了记档的县衙仵作,便是别人有心质疑,也没有那个立场。

洛水晶一双眼眸,立时就冷了下来。

“夙和。”她轻轻叫着,夙和向她看了一眼,面色也有些凝重,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头,便又将视线移开。

“嗯,去吧!”

陈娘舅点了点头,身后左右,立时就有人领队而出,进屋去搜“凶器”。

洛水晶垂眸,并没有阻拦。陈娘舅便很满yì

她这副待宰羔羊的样子,身为一县之主,又凌驾于众多的妻主娘子之上,陈娘舅其实也有虚荣心。

洛娘子虽然丑,虽然也曾经富庶整个云州府,但如今……也必须要在他面前低头!

“你就是洛娘子?”

陈娘舅又唤她,话里的鄙夷以及轻视,格外明显。

洛水晶抿了抿唇,“见过县主大人,小妇人正是洛水晶。”

轻轻上前一步,洛水晶弯身下礼,陈娘舅微微抬眼,借着倾斜的阳光,看着这位传说中,丑颜倾世的女子,眼底没来由的就泛了一丝冷。

果然如甥女说的那样,丑,且蠢!

“洛娘子免礼!本县今日前来,是因为接到一份诉状。陈家娘子告你纵夫行凶,打死她家秦七郎,可有此事?”

陈娘舅开门见山的问,一出口,便咄咄逼人。

这是还没有真zhèng

查案,便已经先入为主的定了她的罪吗?

洛水晶心中一声冷哼,不卑不亢道,“绝无此事!”毫不犹豫一口回绝,洛水晶态度恭敬,且冷静,“还请县主大人公断!小妇人从来不曾纵容家夫行凶,也从来不曾见过陈家七郎,又如何能够打死他?”

铁齿铜牙,句句强势,振振有词,陈敏君能够胡搅蛮缠,先下手为强告她杀人行凶,洛水晶一样能够拒不认帐,无理辩三分!

“你……你胡说!你昨夜偷出村庄,还偷了我家的鸡,在外面杀了吃,被我家七郎发xiàn

,却被你杀人灭口凶狠打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敢抵赖不成?!”

眼看得洛水晶居然敢不认帐,陈敏君立时跳起就喊,满脸的狞狰,直狠不得要把这女人挠死才算!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她这是强抢人家的男夫不成,又赔上了自己男夫一条命!

她不甘心,绝对的不甘心!

她这里都这么不好过了,又怎么会让洛水晶好过了呢?

“你这是疯狗乱咬人,真疯了吧?你字字句句说是我家男人杀了你的男夫,可有证据?”

洛水晶讥讽一句,冷冰冰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刀!

这世上黑心的女人,她也没是没见过,可如是陈敏君这般无耻且极品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哼!怎么没有证据?那是我亲眼所见,我家六位男夫,也都亲眼所见,这还不够吗!”

陈敏君胸脯一挺,鼻子里喷着冷气,往前行一步,怨毒的说着,“如果这样还不够,那我还可以再找一些证人出来!”

这世上,有钱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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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吃里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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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敏君想要找证人,那还不简单?

飙飙飙!

三声臭.屁响,证人就出山。

撒出大把银子砸脑袋,还敢有人不上前?

洛水晶给气乐了,然后又嘿嘿一笑,双手一抱胸道,“好啊!有本事,你就再去多找些证人来!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亲眼所见?你陈娘子疯狗乱咬人不说,还敢不敢再狠点,将更多的人拖下水?”

舌头卷着,都差点被塞到了牙根底下。

这死女人,还真当这天下的王法,是专门为你设的了?

“你……洛水晶!你休要得yì

!你看我敢不敢去找更多证人来,看你到底是不是偷鸡不成又杀人灭口!”

陈敏君气到跳脚,脑子一冲动,扑过来就要咬人,陈娘舅眸光一冷,自有其它六夫飞步上前,好说歹说的将陈敏君拉下。洛水晶眨着眼冷笑,原来也不过是炮筒子一只,一点就着啊!

锦朝拉拉她的衣袖,“娘子,陈县主……”

紧紧锁起的眉间,格外的担忧。

洛水晶顿时一乐,这小子,这是在主动的担心她吗?

拍拍手道,“放心吧!娘子做事,自有分寸!”

朝着他轻轻一眨眼,老实孩子脸一红,锦朝慌忙低下头,再没敢多说,凤和看着这一幕,无奈摇着头,眼里噙着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的淡淡宠溺。

“大人!凶器找到了!”

跑去屋里搜查的衙役跑出来,手里果然托着一柄长剑。洛水晶皱眉去看,轻轻“咦”了一声,“夙和,这不是你的那把剑吗?”

无论是形状,还是长剑,都一模一样啊!

夙和嗯了一声,目光看向了陈娘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

像是一个证据确凿的罪犯,在等待着监斩官判斩一样―――――他想死吗?

正在红眼,暴跳如雷的陈敏君,忽然就停了下来,脑袋里闪过这一个想法,继尔又十分的快意。

哈,哈哈!

该死的丑脸女人,凭什么你的男人,都个个的这么漂亮儒雅呢?你那样的丑样,你配么?

我得不到你的夙和三郎,你也休想与他共渡一生!

心理扭曲的女人哪,你永远不可能与她讲进任何道理。

“这凶器是你的吗?”

陈娘舅秀白的下巴一抬,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过夙和,眼里也隐隐有了几分赞叹。

果然不愧是一个俊俏的男儿呢,也怪不得自己甥女会看上了他……便是连同为男子的他,也觉得这样的男子,生来就是一种祸水!

争风吃醋不要紧,可一旦涉及到了人命,陈娘舅就得必须出面了。

“是不是他的,县主大人不会自己查吗?”

洛水晶鼻子里哼一声,淡淡冷道,“县主大人一向公正无私,慧眼如炬,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再细细查问吗?”

对于陈娘舅这种不问缘由,先下定论的做法,洛水晶十分不满。

看来,权势压人这种事,无论是在哪朝哪代,都会发生。

夙和笑了一笑,眼底露出暖意,娘子,在护着他。

“洛娘子,你这是在目无法纪,藐视本官吗?”

陈娘舅脸色一沉,拿出了官威,陈敏君嘿嘿冷笑,加油添醋,“县主大人,洛水晶这个嚣张的女人,她连杀人灭口之事都能做出,又哪里会将舅舅您放在眼里呢?”

第一句是县主大人,第二句便是舅舅了。

这尼玛这是彻底仗着你舅舅的威势,想要把人一棒子打死,永世不得超生吗?

洛水晶眯眯眼,骂一声蠢货:“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陈娘子身为苦主,一言一句舅舅,这是特的在提醒县主大人,要以权谋私吗?!”

陈敏君脸皮一抖,小心看一眼陈娘舅的脸色,急急辩道,“你胡说,我没有……”

“你没有吗?”洛水晶不等她说完,就截住话头,斜着眼道,“你若没有的话,你就不会刻意的蒙蔽陈县主,来这里搜寻什么凶器了!”

“你看看这凶器,你知dào

它剑面宽多少,剑身又长多少吗?你有没有用它量过你七郎身上的伤口?是深是浅,是黑是红?”

“我再问你,你杀一个人的时候,在他身上捅一个剑窟窿,他活的时候,你捅他,他会不会动?血是黑的还是红的?血线有没有溅到周围身上?”

“你再试试,他死了之后再捅,血是黑的还是红的?血线有没有再往外溅?”

“一点常识都没有,你就敢状告本娘子,纵夫行凶……陈敏君,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蠢呢?”

……

一连串毫不留情的讽刺出口,字字直戳她的心窝子。甚至连秦七郎身上的剑伤,是死之前捅的,还是死之后捅的……洛水晶都半丝无遗漏的给她点了出来,陈娘舅一张小白脸,渐渐变得冷凝,陈敏君则又慌又急,又气又怒,看一眼陈娘舅,再看一眼洛水晶,突然一声吼,“洛水晶你胡说!你又没亲眼所见,你怎么知dào

他身上的伤,是死前捅的,还是死后捅的?”

哟哟哟!

陈敏君这话一出口,洛水晶眼睛大亮:“哈哈!你可总算是说了实话了,是啊,我当然是没有亲眼所见……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常识而已,你若不懂的话,可以问陈县主啊!县主大人向来博学多才,断案如神,肯定不会像你这么眼瘸的,是吧县主大人?”

一嘴铁齿铜牙,一口伶牙俐齿,洛水晶噼里啪啦仅以一张嘴,便生生在堵死陈敏君的同时,也将一出溜的马屁拍在了陈娘舅的身上。

如此常识,她陈敏君不懂,县主大人你应该是懂的吧?是吧是吧?

洛水晶眼睛亮亮的看着,不知为何,陈娘舅原本生生想要偏袒的一颗心,在看她一双明亮如星子的眸光时,隐隐竟有了几份惧意。

他警惕看着洛水晶,丑女丑女……若有睿智,丑又如何?

“是本县疏忽了。仵作,你且再重新验过,如果再验不准……今日此时,你便再也不用回去了!”

威严的声音下令,陈娘舅狠狠瞪了一眼自己这不省心的甥女,又摆出一副清冷高贵的样子,静待结果。

夙和这时,也走过去,请将自己的长剑接过,当着众人的面抽开,却是一把未开锋的钝剑!

如此钝剑,又岂能杀人?

陈娘舅脸色更冷,耳根也微微泛了红……那是怒的。

陈敏君一张嘴张得老大,“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明明就是……”她话到此时,又猛然回神,脸色发愣的看着洛水晶。

后者却并不理她,只将一双眼睛望到了遥远的天际处,冰冷的丑脸上,满是杀代果绝的寒。

眉心一点红,却似是极艳的玫瑰,徐徐盛开。

片刻,仵作重验完毕,秦七郎之死,另有蹊跷……初步定案,是因他走路不小心,跌死而至。陈敏君状告洛娘子一案,颇多疑点,驳回重审!

如此,陈娘舅带了人,杀气腾腾而来,又一无所获而去,陈敏君更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两人之间的仇怨,越发的结大了。

“夙和,将顾月楼与花千叶,给我找来!”

目送一干瘟神离开,洛水晶脸色蓦然冷下,寒冽出声。

快刀斩乱麻,这一次事件,她只不过是侥幸而胜,趁着陈敏君对她的伶牙俐齿,还未曾反应回神的时候,一连串的质问甩出去,这才让陈敏君心神大失,又自露马脚。

说到底,她这是占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好,可是,真zhèng

的罪魅祸首,她必须要查清!

吃里扒外的东西,她这里不需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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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休夫

“你疯了!”

花千叶低低惊呼,向来妖孽的眼底,一片寒重,“顾月楼你知不知dào

,你这样做,不止会害了娘子,更会害了你自己,害了大家的!”

与狼为伍,与虎谋皮的下场是什么,顾月楼不应该不知dào

,可偏偏他就这么做了!

是被狗屎糊了脑子吗?

“行了行了!天塌下来我一个人担着,出了事,我自己负责就是,与你有什么关系?”顾月楼不耐烦的话,眼底一片狠戾,“你好好想想,我们这些人,为什么会一个一个的都被圈在这里,受一个女人的欺凌?”

“她洛水晶何德何能,就能将凤爻,夙和,以及锦朝,还有你花千叶……一个不拉的收容在身边?”

“毒王死得早,也死得好……所以,我们才要趁此机会,一举而就!而不是唯唯喏喏,坐等着这机会逝去,再后悔莫及!”

什么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顾月楼虽然沦为一个丑女的最低下男夫,但他的心,依旧如同飞鹰展翅,格外桀骜。

他生来……是要做一番大事,建功立业的,却不是要为了一个女人,整日折了翅膀窝在这家宅后院,做一生的米虫!

“顾月楼!”

花千叶一声厉喝,“子母之毒的恐怖之处,难道你不知dào

吗?在我们没有拿到解药之前,洛水晶绝对不许死!”

或是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花千叶吼这一声,竟然有种无法呼吸之感,这是真的生怒了么?

顾月楼哼了一声,将手里正拿着的一块点心扔在地下,又跺脚踩了踩,“放心吧,祸害遗千年!洛水晶那丑女人,她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而且,他也有种感觉,陈敏君,不是她的对手!

“且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能避开陈娘舅!但就今日之事,顾月楼,我希望日后不会再有!”

花千叶妖娆的衣袖挥了挥,像一个下落九天妖孽的王者,“你的命,你或许可以不重视,但我的命,还是挺重yào

的!”

最后一眼看过顾月楼,花千叶心里忍不住低咒一声:蠢货!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月楼抿抿唇,不再言语,但他心里,却仍旧是不服的。

洛水晶,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是你的运气,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记住,绝对没有下一次,听懂了吗?要不然,洛水晶杀不了你,我也会杀了你!”

花千叶疾言厉色,最后一次警告,“身为娘子男夫,你最好收起那点不轨之心,你这一次可以向陈敏君通风报信陷害娘子与夙和,那么下一次,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来陷害我们!”

“顾月楼,你最好记住这一点,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

这一次,是洛水晶没想到,或者是根本不计较,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花千叶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对身边这个同样身份的男夫兄弟,有过如此的厌恶!

猪一样的队友啊,早晚会害死他们!

花千叶冷着脸走了,顾月楼一个人,形单影只站在阳光下,春日很暖,他却一身冷寒。

身后有人缓缓上前,淡淡道,“想要人上人,就要下得去狠心。顾公子,难道你这一生,就要毁在这么一个女人的身上么?”

人心不足,蛇可吞象,顾月楼有野心,所以,他绝不会自甘寂寞!

而且,又是谁说的这沧月大天朝,必须是要以女子为尊的?

他偏不信!

顾月楼眸光几度变幻,沉沉吸了口气,“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明白了么?!”

……

锦朝没有找到顾月楼,却将花千叶寻了回来。

洛府下,阳光灿烂,格外温暖,洛水晶带一把椅子坐在当场,目光如剑的迎着他,“顾月楼呢?”

开门见山,言词犀利,没有半丝的拖泥带水。

花千叶心下一动,懒洋洋道,“各人自有各人缘,他寻他的美食,我寻我的肚子,我怎么会知dào

他在哪里?”

妖孽的风华,微眯的丹凤双眼,在落到眼前娘子那一张绝对的丑脸上时,眼里轻轻闪过的惊讶,让他片刻怔忡。

洛水晶冷笑,声音凉极,如隆冬的寒,“好!你们两个还真是兄弟情深啊。既如此,那么本娘子现在就给你们个痛快!”

“夙和!”

她一声厉喝,夙和淡淡一点头,温和的目光抬起,看着花千叶,“二哥,对不住了。”

如此郑重其事的表情,如此前所未有的严肃,花千叶忽然就觉得心里格外的不安。

他下意识出声,“等一下!夙和,这是怎么回事?”

视线闪过,落在洛水晶身上,娘子还是娘子,充其量也不过是那脸上,有一块皮掉了下来,可即便如此,也没什么大变化吧?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正顺着他的后背往上爬,像毒蛇一般,正欲择人而噬呢?

而他,却正好就是那个将要被毒蛇咬死的人!

“怎么回事,你还不知dào

吗?敢做不敢当,本娘子这座庙太小,留不住你们这两尊大佛!”

洛水晶冷冷嗤笑,摆摆手,“锦朝,凤爻过来了吗?将他写好的东西拿来,好好送给花公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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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走

令行禁止,洛水晶前所未有的一声厉喝,态度强硬,将向来懒懒散散,万事万物不放于眼底的花千叶也略略的惊着了。

锦朝应了一声,迟疑着小步出了院子,硬生生在洛水娘针尖一般的视线中,硬着头皮去拿了凤爻写好的东西过来,递到花千叶手里,还有些哎哎的叹气声,“二哥……”

上好的宣纸,非常漂亮的一手梅花小楷,凤爻写得一手好字啊!

花千叶定了定神,事到如今,他好像也知dào

是为什么事了。谢了一声锦朝道,“有劳四郎了,给我吧!”

果然不愧是洛府名下第一妖孽男子,纵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仍旧保持着昔日的风情,长手一伸,将宣纸接过,雪白的纸头上面,两个大字尤为显眼:休书!

休书啊!

花千叶眸光微微眯起,漂亮修长的指节捏着休书的一端,轻轻勾起,表象上来说,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或者,是从刚才洛水晶第一句“花公子”出口的时候,花千叶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洛水晶这个女人,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花公子,这份休书,你接得可有委屈?”

洛水晶坐在椅上,大刀金刀,凉凉的问,“若是有……也尽管保留吧!我洛府虽然再怎么落魄,但也始终不留吃里扒外的东西!”

“吃里扒外”四个字,洛水晶咬得尤其声重。

夙和在一边,淡淡看着这一幕,向来温润醇和的眼底,仍旧风淡云轻,花千叶似笑非笑,将眼前一主二夫看一眼,撇撇唇道,“可是,我花千叶的性子,向来有委屈,也是从来不会憋着不说的……娘子,二郎现在只想问一句,娘子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一纸休书扔出来,并给二郎又扣了一顶‘吃里扒外’的大帽子,二郎不服呢!”

懒洋洋的指尖,将那份休书捏起,当着洛水晶的面,慢慢的,撕碎。

一撕,两撕,从片撕成条,再从条撕成片……一片一片,尤如雪花摊在掌心,最后一扬手,随风而散。

这态度,嚣张,恣意,无所畏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啊!

“花千叶,你可以不服,但我意已决!今天这张休书,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夙和!”

再次冷了眸色,洛水晶将手往后伸,夙和叹一声,将早就备好的婚书也拿了出来,看也不看,直接扔到了地下,“花千叶,这一份婚书,是你四年前入府之时,也算是家父逼你留下的身契,现如今,这份契还给你……自此之后,活阔天空,你再不是我洛府的人,我洛水晶也不会再要求你,束缚你什么。并且,他日再见,便是陌路!”

“这四年来,我也知dào

,家父将你强留在我洛府,是家父禁锢了你的天空,所以……我也会给你一定的补偿!夙和!”

一口气不落,洛水晶再次将手一伸,夙和再次递上一些东西,花千叶看一眼,是一个不大小的包袱。

他眉心一跳,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娘子什么时候……脑子变得这么条理分明,如此处事大度了?

“这些,是一些金银细软。你也知dào

,洛府现在家败,也没什么银两可给你,但还是有一些贵重的东西,这些玩意,就当给你这些年的补偿吧!”

包袱递过去,花千叶也不推脱,直接拿过来打开,顿时就愣了,“这……”

他豁然抬头,猛的看了过去,洛水晶淡淡道,“家父身为毒王,这一生也攒了许多的私房,这些东西,你看着用……想当就当了,换银子花也行,想扔就扔了,那也是你的事了,自此之后,你的生死,再与我洛府毫无关系!”

小手一挥,径直起身走人,那意思,竟是连多看一眼花千叶,也不想再看了。

花千叶微微怔愣,在此之前,他也并不是没有起过,要尽可能早离洛府的想法,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的心中,又竟是浮起了一层特别古怪,又特别哭笑不得的失落感。

主动与被主动,这可是两个概念的吧?

他今天若是真的接了这包珍宝走了,那么这一生,他都觉得自己真没脸了……混到如今地步,居然是被人赶出去的,丢人!

所以,他不走!

“娘子,您这样做,二郎不服!娘子这么冤枉二郎吃里扒外,到底有什么证据?就算娘子也是真的有了证据,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娘子也总得给二郎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花千叶捧着那一包袱的贵重物件,眉眼流转间,便已有了决定。

洛水晶转身,似是在意料之中,又似在意料之外,她顶着一张丑脸,目光清澈看向花千叶,很干脆给了他一个答案:“本娘子做事,无须证据,你也无须辩驳!总之,我不喜欢让你留,就算你没有吃里扒外,你也必须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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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原谅

洛水晶这话,就说得相当霸气,威武了。

你虽是我的男夫,但是我不要你,这还需yào

解释吗?

不喜欢,就是最大的理由!

“那封休书,你可以继xù

再撕,我也可以继xù

再写……今日下午,我会去县衙,再留一份证明,彻底了结我们的关系。”

“唔!对了……还有顾月楼,这一份休书,他也同样会有,届时,你们可以相互做个伴,不管是兄弟情深也好,还是难兄难弟也罢,你们就一起游戏人间,闯荡江湖去吧。”

“然后,再攸关什么出卖不出卖,背叛不背叛的事情时,也就再与我无关了。”

“现在,我既不想听什么解释,也更不想给你什么解释……心跟我不在一起的人,我留你干什么?”

“我洛水晶供养不起你们这两尊大佛,我洛水晶现在,也更没钱没势的,你们跟着我,简直就是明珠暗投呢。”

“所以,为了你们的前程,也为了你们的自由,我也必须要很识时务的放了你们,就此……咱们谁也不拖累谁,谁也不牵连谁!”

“花公子,言尽于此,请吧!夙和,麻烦请花公子出去,关门不送!”

干脆利索一番话,噼里啪啦就堵死了花千叶所有的退路。

毫不客气,毫无转圜!

是的。

我洛水晶压根就不想去细察你们两个之间,究竟是谁在背叛,谁在出卖。因为再细查,它也没什么用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追究有意思吗……正如她所言,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也不存zài

什么委屈。

这件事就算不是你干的,那既然我是认定了跟你有关系,你就逃不开这休书!

宁杀错,不放过!

洛水晶初来乍到,并不想留任何的不确定因素在身边……一步错,步步错,就拿今天秦七郎之死来说,如果不是他们中间有人,去挟私报复,通风报信,她洛水晶能招来这无妄之灾吗?

你花千叶若觉得委屈,就只能怨你倒霉。

黄泥巴落在裤裆里,它不是屎也是屎。

洛水晶转身进屋,扔下院子里的三个男人,目瞪口呆。

锦朝在想:娘子好厉害,都不让解释的说。

夙和在想:娘子变了,变得言行绝决,变得独自有思想了。

花千叶在想:额日!这冤枉啊,特么的大冤枉啊,他顾月楼做的事,为什么要让小爷来承shòu这苦果呢?

……

但,不管是谁,还是在怎么想,洛水晶都决定了,要趁这个机会,肃清一下身边的人。

她没有时间,也更没有精力再去因为他们几个,耗费心思。

可是,她倒是话说得利索,再双手一拍屁.股,很潇洒就走了,花千叶一张脸,就各种变幻,成了调色盘。

“夙和,娘子她……怎么不听我解释呢?”

手里提着那一个包袱,简直如同烫手山芋一般,拿不得,扔不得。

这个时候,花千叶压根就没有想过,在这整个洛府里,娘子分明就已经没有任何的钱财了,这突然就冒出的一大堆稀世珍品,又是从哪里来的?

夙和同情的看着他,“这一次,你错了。”

顾月楼固然有错,并且不能被原谅,但你花千叶,也同样有错。

锦朝愕然,“可是,二哥是哪里错了呢?与陈娘子私通一事,我相信二哥是清白的,可是娘子为什么就不听解释呢?”

在他记忆中,娘子虽然丑,虽然性情乖张,但她向来对自己的五位男夫是极好的,断断不会有这样不由分说,就写下休书的冲动―――这让他很是不解。

夙和一声轻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四郎,你现在,只须明白一点,现在的娘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娘子了。以前的娘子,或许还有一番风花雪月,以及怜香惜玉的心情,可是现在的娘子,她所想求的,却是能与她风雨同舟,共渡一生的人。”

花千叶,不是。

所以,洛水晶才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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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陈世美

“所以,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陈娘舅坐在堂前,手里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细腻嫩白的脸上,一片阴沉的怒,“陈敏君,本官早就告sù

过你,少惹事少惹事,你偏不听。你看看你都干的是什么事?杀人在前,栽赃在后,你真当你舅舅是眼瞎的么?那秦七郎到底怎么死,你还不从实说来!”

到底一县之主,虽为男子之身,但面对自己亲姐这个唯一的女儿,陈娘舅还是选择了一味的包容。

陈敏君愣了,不敢置信道,“舅舅,你骂我?”稍倾,又不满的狠狠道,“舅舅!这能怪我吗?那洛水晶明明就是一傻子,却偏偏能收了那么多漂亮的男夫,我看着喜欢,才想要一个,她不给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装疯卖傻,反咬我一口,这口气,我怎么能忍得下去?”

想想之前,她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得了疯魔病,这心头一口气,就怎么也咽不下。

向来跋扈惯了的女人,总以为这世上的一切,都得围着她来转,她得不到的男人,又怎么可以让洛水晶享shòu

了呢?

“陈敏君!你到现在还不悔改么?”

陈娘舅气极,突然一声厉喝,“啪”的一拍桌子,怒道,“刚刚我说的话,你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你抢别人的男夫可以,但你为什么要闹出人命来?!这一旦出了人命,这事情的恶劣性质就已经完全不同!你说,你现在要怎么收场的好?”

他手下的仵作,倒是很有眼色的想把这杀人的责任推出去呢,可恨那丑脸的洛娘子,却竟是出人意料的聪明,睿智,片刻之间,就将这两者之间的利害关系剖得一清二楚!而这样的女人,她陈敏君又怎么敢招惹啊!

拔根头发丝,里面都是空的:全装着心眼!也不知dào

这君儿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论据,还非说人家洛娘子是傻子,依他看,傻的只怕另有其人吧?

陈娘舅想着想着,更是有一种恨不得要拍死这愚蠢甥女的冲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惯会给他找些麻烦,而且这麻烦,还是越找越大!

“可是舅舅,这事能怪我吗?!”

陈敏君被骂得眼里都有了泪,很不服气的跟着吼了回去,“我哪里会知dào

她洛水晶突然就聪明了,她以前明明就是那么傻的,我要什么她给什么,甚至我打了她的左脸,她还要把右脸给我打……她以前那么贱啊,现在她怎么就突然不贱了呢?”

唔!

对啊,为什么突然就不贱了呢?

陈敏君愣愣的瞪着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舅舅,你说,洛水晶到底怎么回事,竟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她心中想着,激淋淋打着寒战,脱口而出:“难道她是鬼附身了?所以,她才会……”

“你给我闭嘴吧!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你到底是想害死你自己,还是想要害死所有人?”

陈娘舅骂着,简直就是恨铁不成刚,“所谓鬼神之事,这是我们沧月朝最为忌讳的事情了,你不想活,你也不能连累了别人跟你一起死!”

说什么鬼附身,这纯粹胡扯!

陈娘舅气得连呼吸都不匀了,“以后你给我记住,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连做梦都不行!你敢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论,这要让上头知dào

了,你几个脑袋够砍的?!”

严重警告,已经对自己这个胸大无脑的甥女,彻底的失望了。

为什么,姐姐那样聪明的人,竟是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好了好了!你们甥舅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听着两人的吵闹,越来越不像话了,陈家妻主,陈世美掠帘进了大堂,一身的艳红裙衣,水蛇柳腰,走一步扭三扭,再加晃三晃,眉眼妖娆,又透着风情……这女人,纯粹就是一妖精啊!

然后,看过了陈世美,再看陈娘舅的时候,就有理由明白,为什么陈娘舅会长得这么小白脸了……人家祖传的基因好,俊男美女尽出陈家了。

当然,轮到这一辈的陈敏君时,也不知dào

为什么,所挑的男夫,竟是个个眼瘸的都那么极品!

“姐!”

陈娘舅压下心头一口火气,低低叫了一声,“可这丫头,她居然闹出了人命,这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啊。稍有不慎,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弟这把前程,可就全毁了。”

这世上有句话:不怕人长成猪,就怕人变成猪。

长个猪样,你倒有个七窍玲珑心也成啊,偏偏却是人头猪脑,又再长了一颗光会招是惹非的心……这还能不能让人活了?

“行了,君儿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就是死了个人么?我们陈家,又不是赔不起。随便按个由头,说他走夜路跌死了吧!”

陈世美轻飘飘的说,妖精一般的眼睛,细长的眯起,“唔!对了,还有那洛家的小娘子,明明就长了那么一张丑脸,且又无力护家,我们君儿要她一个男夫怎么了?推三阻四不说,还竟敢搭上了七郎一条命……弟弟,这件事,我可断断就不会这么算了的!”

她陈家,在当地也算是赫赫有名的望族了,不止家中出了陈娘舅这么一个天才男子,更是她陈府的家财万贯,就让人不敢小觑,却是偏偏就敢有人,在她老虎头上拔毛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姐!这事,到底是我们不对在先,洛府那边要是不追究的话,我们也没必要再去惹她了。倒是君儿,姐姐可一定得好好管管了!”

陈娘舅到底是比陈世美多走了仕途,也更多了几分见识,“君儿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这以后,连我都护不住她了。”

今日是杀一个秦七郎,那明日又会杀一个谁呢?难不成回回都是别人跌死,都是你陈敏君占理了?

“怕什么!”

陈世美却一口打断,傲然道,“你身后,不还站着女皇陛下么?就不信陛下那么喜欢你,到时候,她真会坐视不管?!”

“姐!你胡说什么呢!”

陈娘舅听这话,顿时就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顿冒,也不知到底是羞还是怒了,气冲冲道,“你们再这样胡来的话,陈府的事,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了!陛下的盛名,也是你们能够随便拿来说笑的吗?!不怕死,就尽管出去嚷嚷!”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小事尚可精明,大事怎的这般糊涂?!

也怪不得能将君儿养成这般目中无人的个性了。

第三十三章 鸡飞狗跳

一下子送走了两个男人,洛水晶顿时觉得肩上的重担轻了许多。

“唔!喂饱三张嘴,总比喂饱五张嘴,更来得容易些吧?”洛水晶一屁股坐在床上,这才觉得,从昨天才醒过来到现在,一共才吃了一顿饭!

额擦!

这日他祖宗八辈子的爷啊,这怎么可以呢?

洛水晶一想,顿时就摸着肚子叫了起来,从小就身为吃货的她,从来对于吃,是宁放过,都不滥用的,可现如今……嗷嗷嗷!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悄没声的捡了前身这么一个破家业不算,还得要愁眉苦脸养活这么一大家人,她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哪里有本事突然之间,就能养活活这么多人了?

更甭提,陈敏君那个大麻烦,还时刻准bèi

着上门要那五百两银子呢,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如此一想,又更加愁得不行,刚刚才赶走两张嘴的得yì

劲儿,转眼就去了一大半!

嗷嗷嗷!

她才只不过刚刚把前身老爹留下来的私房,全部很潇洒,很不差钱的卷巴了扔给花千叶啊,她怎么早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果然想要装大13,装老子很档次,却是需yào

一定资本的。

早知dào

,她好歹偷偷克扣一点点也好啊,也就不至于发这么大愁了!

“笨蛋!蠢货!守着宝山却不会用,五百两很多吗?啊!很多吗?!”

脑海中小妖蜂的声音尖锐的又起,仍然很鄙夷,很不屑,上窜上跳的让人很想狂揍它的小得瑟样。

洛水晶一愣,她真是差点就把这个小东西给忘了啊!顿时手指一按眉心,不动声色的沉了心神进去,四下里一看,二话不说的就将那只正在上窜下跳的小东西,一巴掌拍飞,恶狠狠的插着柳腰道:“是么?宝山不会用,五百两不多吗?小妖蜂,说大话可是会闪了舌头的!”

她这里几乎就快焦头烂额了,这小妖蜂还敢不识时务的给她来添堵,洛水晶这是真的存了心思,想要狠狠教xùn

它一番的!

于是,这一出手啊,就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正在跳个不停的小妖蜂一头就给拍地下,差点给灭了口。

等它晕头转向再绕着圈飞起时,洛水晶又两指捏住了它的小翅膀,继xù

龇牙咧嘴威胁道,“说说吧,你既然这么看不起这五百两,那就肯定就是有大财富的主!来,小妖蜂,姑奶奶限你一眨眼的时间内,拿张五百两的银票出来!”

洛饲主很无良,洛饲主也很可恶!

这一副张牙舞爪,又眼冒绿光的样,是要打算把小妖蜂彻底的给嘎巴脆的吃了么?

小妖蜂顿时就愣愣的一副傻呆样,彻底给吓着了,尖叫一声,道,“不要!”

屁.股尾后针忽然又不要命的撅起来,便劲往外放,顿时间,那一簇簇的蓝光,就如同流星闪过,格外的好kàn

,也特别的……疼!

洛水晶早先是吃过这个亏的啊,顿时就急急忙忙的甩了手放开,气急败坏的骂一句,“哎!你个二货!你找死啊你!我只不过想要五百两银子而已,你至于这么拼命么?”

这么多尾后针射出来,瞧它那小肚子里还有多少存货?

“呜!你个坏女人!坏女人!我才不要给你!我扔了都不给你!”

小妖蜂“呼”的一声,很愤nù

的将小小透明的小翅膀,瞬间又放大了无数倍,那生气的眼睛,小天线似的小茸茸角,忽然就“扑刺扑刺”的又闪起了蓝莹莹的电火流光……洛水晶呆呆瞪大眼睛看着,口水都流了下来。

额……擦!

这真特么真是一个玄幻的空间啊!

小小一只妖蜂,能瞬间变得跟一只小牛犊子般大小,那头上的两根小天线角,还能当激光刀使用的么?

也不知dào

,劈在身上,会不会疼?拿出去偷鸡摸狗的话,也应该相当很给力的吧?

洛水晶天马行空正胡乱想着,小妖蜂狠狠的叫一声,“坏女人!你去死吧!”

两道蓝光骤然劈下,打在身上……洛水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嗷的一声叫,捂着脑袋便扑在了床底下,直疼得龇牙咧嘴,整个身子都抽搐,整张脸都扭曲了。

脑子里像是有谁在拿着把大刀拼命的胡乱搅着,又像是拔河似的,无数人在狠狠的扯着她的脑神经,往两边使劲的拉。

夙和听到动静,一脚踢开房门进来,傻傻呆呆看着这一幕,完全也跟着莫名其妙,慌了手脚。

娘子这是又病了吗?可为什么每月十五一次的发病日,却突然就变成两天了呢?

夙和愣愣想着,百思不得其解,但洛水晶的哀叫声,却越来越痛苦。

“娘子!”

夙和终于回神,他这才一声惊叫,扑了过去……洛水晶忽然就变得力qì

极大,一拳将他打飞了。

脑子里虽然疼,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很愤nù

,很想杀人!

这该死的小妖蜂啊!

原来,这所谓的什么发病,全是它搞的鬼啊啊啊!

该死的小混蛋,她绝不会放过它的!

可心里这般清明,她现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样的发病,可真真是半点都不由人,除了脑子很清楚明白,身体却是完全不受控zhì

,落在他人眼里,这果duàn

就是又疯了!

“娘子,娘子!快来人啊,娘子又发病了,你们都快过来!”

夙和一拳被打出鼻血,这时候也顾不得疼,他再次扑上去,将发病又发狂的洛水晶使劲抱住,向着门外就急急叫着。

锦朝与花千叶这会正在院里,两人相视一眼,立时就闪身扑了进来,不多时,凤爻抓着轮椅也进来了,最后进来的,居然还有到处遍寻不着的顾月楼?!

夙和微微一拧眉,顾月楼随便看过一眼,自顾淡淡的说着风凉话:“老三,她是不是毒发又严重了?这一次,又该谁上了?”

轻佻的语气,浮燥的态度,这顾月楼眉里眼里都带着厌恶,带着不屑,“现在的娘子,可真是越来越会造了,她不就是想着要男人么?天天装一副毒发的样子给谁看?”

丑毙的女人,想想要与她合为一体,顾月楼就觉得非常恶心!

“够了!”

夙和终于听不下去,沉着脸怒,“娘子都这样了,你还在说什么胡说?还不赶紧去准bèi

一下!”

“我不去!她毒发死了才好呢……”顾月楼紧要关头给闹起了脾气,狠狠道,“反正这一次要是她毒发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什么谋杀妻主,什么没勇气活着,这些,还与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顾月楼脑子里很记仇,这些话,他可时时刻刻的都给花千叶记在心里呢!

“你给我闭嘴!这还嫌不够乱吗?!”

花千叶气得够呛,手里抓着的包袱,就很巧劲的扔在了一边―――如此混乱时刻,也难为他还记得这些珍贵珠宝,夙和摇摇头,这俩看来是指望不上了,索性之前也已被娘子扫地出门了,再指望他们,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眉眼一扬,喊道,“锦朝,这次你来吧!”

喊完话,便双手一搂,抱了洛水晶上床,却回头一看,锦朝仍旧一副傻愣愣的表情站在原地,完全一副被雷劈的节奏啊!

顿时就抽着嘴,“锦朝,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一声催促过后,又顺手一拍洛水晶,劲力暗吐,封住了她身上的一些血脉,紧接着,他眸光一沉,手起指落,她身上刚刚还穿着好好的一身衣服,此时现在,一地碎片!

啊啊啊啊啊!

洛水晶此刻,才是真zhèng

的疯了!

心思一起,又再度沉回那仙庄空间,气急败坏的吼着,“小妖蜂!他TMD这个混蛋!你赶紧给我把毒收走!快!再不收走,老娘扒了你的皮,将你的小JJ剪下来,他TMD全烤了肉吃!”

混蛋混蛋混蛋啊!!!

她狠狠骂着,完全不管那一只小牛犊般大小的小妖蜂,有着压根就不输于她的气场存zài



她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她这里一心想着要剪下人家的小JJ,烤了肉泄愤吃掉,可人家这肚子下面,也得有货才行啊!

小妖蜂一见洛饲主真的生气了,也有点弱弱的怕怕。

它透明的翅膀一捂脸,偌大的身体急剧缩小,嗷的一声就跑了,“我不要我不要!我没有小JJ,你也不要烤了我!臭女人你真坏,你就个臭女人!”

瞬间振着翅膀跑得又快又远,洛水晶气得跳脚,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它了。

而这里的仙庄内部,如此的鸡飞狗跳,外界的几个男人,也都要手足无措了。

五个男人十只眼睛,全部眼睁睁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从刚刚的暴力打人,到现在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一个一个的,全部傻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娘子这是真的要死了么?”

顾月楼当先吞一下口水,弱弱的问,他从来就是恨不得洛水晶这个丑妇,能马上死的,但现在,洛水晶却真的不好了,他心里忽然又有一种浓重的悲哀,四散而开。

娘子一死,他们,也全都活不成吧?

而他才正是花容月貌的年纪,也才不过十几岁啊,他为什么就要这么悲催的,被个丑女人给害了一生还不算,还要害得这么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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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指导

一颗心,忽然就充满了浓浓的不甘心!

不!

他才刚刚活出一些人生的滋味来,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让洛水晶之死,而破坏了他的美好梦想呢?

“洛水晶!你给我醒过来!我警告你,你要是真敢就这么死了,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一念至此,他猛然冲过去,眼睛红红的跳上床,身上的衣服三两下脱个精光……然后,就不知dào

怎么办了。

他一脸悲愤,又一脸茫然的望着身子底下,光溜溜的洛娘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又轰隆作响。

“娘子,娘子……”

手脚都不知dào

要往哪里放,他低沉而沙哑的叫出声,从没有这一刻,恨极了自己从前的不上心。

娘子自从及笄之后,便一直身中奇毒,每月十五日,总是会发病,需yào

精壮的男人来进行融毒……而他却每一次都避开,不愿与娘子发生关系。

他一是觉得这娘子太丑,他看一眼就恶心,更甭提要欢好。二是觉得他自己这样的身份,又值得更好的娘子对待。所以他心下对于洛水晶来说,是非常的厌恶,且抵触的。

然,现在,他是愿意了啊,他是真的愿意了啊―――娘子与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救娘子就是救自己。

他竟是意wài

的于这生死关头,非常痛快的想清楚了这里面的各种关系之后,就已经很愿意了,可偏偏,接下来的男女之事,他不知dào

该如何操作。

有时候,这任何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娘子就那么紧紧拧着眉心,脸色惨白,又略显青黑,很不安的躺着,夙和那一指点出去,封的是娘子全身的血脉。

娘子无法动弹,便不存zài

主动与否。夙和昨日才刚刚献身,融毒未完,今天又不太可能。

凤爻虽然可以,但他双腿残疾,又不方便……这种事,除非迫不得已,凤爻一般不上。

而唯一剩下一个锦朝,这老实孩子却比他还蠢,看起也是只傻乎乎的童子鸡,他压根就不指望。

至于那只花千叶花孔雀……顾月楼一直都与他不对眼,也根本不会考lǜ

这只花孔雀。

其实,就算他要考lǜ

,凤爻与夙和也不同意。

娘子都休了他了,这里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场。

于是,纵观一圈,眼下这里的意思就很明显:如果顾月楼想要救人,又更想自救,那么,他就只能靠他自己。

没有人能够帮他!

顾月楼眼里现出了一抹悲凉,这个道理,他自己也懂。

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会找帮手,让人帮你,哪怕天塌了地陷了,也都可以求救,或自救,但唯独男女之间这一事,这要让人怎么帮?

总不能把你自己扔下去,让别人身体力行吧?

顾月楼想想这种情况,就觉得很没种,很窝囊。可他又不能放qì

,他想活着,必须要活着!

“算了,你就你吧……锦朝,你出去,花公子,你也在外面等。”

夙和一声叹息,面色复杂的将两个男人赶出去,又对凤爻道,“这一次娘子发病,来势汹汹,除了融毒一法,别的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他有些担心,万一这次不是毒发,而是突病,那么这融毒一事,即便是进行了,也不会太管用。

“先试试吧!不行的话……再施针。”

凤爻左手扣了占卜的龟甲,右手扣了行医的银针……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娘子的命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不清楚,理不明白,一切,归于混沌。

又于万千死路之中,自有一丝生机。

而这个生机……他不知dào



“好,那你随时准bèi

,我去……帮帮月楼。”

夙和脸色一红,低低说着,他向来光风霁月惯了,也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竟是还有这样的一天,他要亲自指导别的男人,与自己的娘子翻云覆雨。

当然,顾月楼到现在,也还算是娘子的男夫,他本不该嫉妒,可他心里,就是别扭。

可现在这种情况,他又别无选择。

床.上两个人,都已经坦诚相见,迫在眉睫。

又撇开他与凤爻两人不提,锦朝又太过老实,夙和指导他,还不如指导顾月楼呢!

至少现在,那一份休书才刚刚拟好,还没有送到顾月楼手里,也不算违背娘子想法。

“月楼,你将身子退开一些,要让……要让你的那个……起来。再慢慢,进入。”

夙和一边说,一边脸红得要滴血。

说是指导顾月楼,他却比顾月楼,更加口干舌燥,气血上涌。

---------

嗷嗷!接下来,河XIE大军相当厉害,这是要上呢,还是要上呢,还是要上呢?

10点左右还有一更,娘子去好好考lǜ

考lǜ

,要不要顶风作案:)

另外,感谢亲爱的们体谅,没有将娘子抛弃,感谢各位的票票,娘子很喜欢:)

另外,娘子已经很悲催很痛苦的扎了两大针,估计明天又将开始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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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一波未平

夙和指导得一脸大汗,顾月楼也实践得满身痛苦!

额擦!

是谁说这男女之事,格外的欢喜受用,又欲罢不能呢?这尼玛简直全都是废话!

顾月楼痛苦的拧着眉心,冷汗涔涔,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疼啊!

这初事第一次,不光是女人疼,男人……也会疼。

再加他做事不得法,夙和指导,也不是那么太到位,顾月楼的痛楚,可想而知。

“行……行了吗?我难受!”

咬着牙,顾月楼很痛苦的说,“要不,再让锦朝来试试?”

为什么他前几次在旁观取经时,总见夙和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止欢乐,更是上心。可轮到他时,就觉得身下像是受刑一样,不止紧得那宝贝货要断了,更是要被烫死的感觉!

嗷嗷嗷!

他不要了行不行?他临时退缩行不行?

“不行!”

夙和抿着唇,绝不退缩,“娘子已经不能再等,你就劳累一些吧!”

指导一个顾月楼就很蛋疼,再来一个更傻的锦朝……想想就觉得很无力,还是算了吧!

转过一个角度,夙和继xù

道,“你要努力放轻松自己,然后……再抹些这个,润滑。”

他不知何时,手里出现了一个白瓷瓶。瓶上的画像栩栩如生,相当的逼真。

顾月楼看他一眼,夙和脸色古怪,却不愿意多说。顾月楼没办法,只能忍着疼,伸手将瓶子接过,又问,“抹哪里?”

凤和一脸黑线,仍旧不说话。只将眼睛往他身下看一眼,顾月楼忽的也脸红了,结结巴巴道,“呃,这个这个……要抹多少?”

天知dào



他现在……好疼!

夙和囧:“随你!”

最后扔下这俩字,他终于再也受不了,抬腿就出了门。

只剩下,床上一对傻蛋,地下一个残废。凤爻若不是长年都习惯了冷漠,习惯了淡泊,他现在没准,也要冲出房去了。

顾月楼,你这个极品!

院子里,花千叶一只妖孽,锦朝一个老实孩子……两人四只眼,面面相视,难兄难弟。

娘子出事了,可他们却不被需yào



这种感觉……不好受。

花千叶还可以,早就被人家扫地出门了,这个理由至少能够自我安慰一下。可锦朝呢?原本是定好的由他上啊,这转转眼,就被顾月楼抢了先了?

锦朝苦笑,这算个什么事?只因为他反应慢了一拍吗?

“行了!也别瞎想了,这事顾月楼能够主动,也不算一件坏事。”花千叶很淡定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道,“倒是你,这么老实,以后可怎么办呢?呵呵呵!”

花妖孽对上老实人,这是要怎么欺负,就怎么爽。

没办法,他这次丢了脸,心里其实也有气,但看怎么找回了。至少,他不想在锦朝这个老实人面前,跌得太狠。

“唔,也没事……慢,慢慢来吧!”

锦朝张张嘴,好久才憋出了这半句话。憨憨的笑脸,一片实诚,且真心是如此想的。

于是,花千叶一肚子的牢骚,忽然就彻底的放空了,再也接不下去。

拳头打在棉花上,什么后劲也没了。

他丢了人也不要紧,但总不能一错再错了……人家老实人都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你又上窜下跳个什么劲?让人看起来,还以为是你自己迫不及待的想上呢!

默默抽着脸,妖孽的男人跑到一边画圈圈,锦朝一头的莫名其妙。

他从来就不曾理解风.骚男人的内心世界,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呢。以至于,在这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锦朝总是心存歉疚。

夙和出了房门,一身的热度,直到此时,才缓缓降下。

暖春来了,一切都好。

花千叶去画圈圈,锦朝变成了木头桩子。两人虽都表象不同,可两个人,四只耳朵,都细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凤和道,“我先出去烧些热水……”

家里没有吃的,只有水……能够管饱了。

花千叶心思光在丢脸上了,也没注意理他,锦朝却不知dào

要怎么理,夙和抬脚就往外走,刚过垂花门,迎面几个县里的衙役,又五大三粗的跑了出来。

其中一个婆子道,“洛水晶!你的事发了!你亲笔画押欠下陈娘子的五百两银子,是要欠债不还么?!”

尖锐又刻薄的声音,中气十足,有理有据。

夙和心中咯噔一跳:麻烦,终于还是接着来了。

秦七郎之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陈娘舅,也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再加陈敏君,还有陈家妻主陈世美,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

“这位官家,我家娘子突发急病,是根本人没醒着,也没说这欠债不还啊!您看这事,是不是要……”

夙和心头急闪,找着理由,那婆子却不等他说完,狠狠吐一口道,“我呸!她哪次给我们清醒过了?她先是疯魔病,这又是发急病,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呢?你给我让开!我就不信,她就是死了,也得还这份债!卖房卖地都得还!”

婆子说完,又看一眼夙和,眉眼嘿嘿一闪,语气就显得很轻浮,“当然,卖人……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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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达成

夙和的脸色,立时就冷了下来。

嘴里硬梆梆甩出两个字:“不卖!”

娘子装疯卖傻才把他保下来,夙和更没理由,也没立场,随随便便就又把自己给卖了。

“哎哟喂!给你几分颜色,你还敢蹬鼻子上脸了?信不信陈大人马上查封了你这洛府,将你们赶出去?”

腰粗膀圆的婆子,周身的肥肉有二百来斤,她这么一动怒,还真是有些声势吓人。

夙和面无表情,只冷冷的,寸步不让,“听说陈县主是青天大老爷,我家娘子突发急病,没钱请医,陈县主还要在这个份上来逼迫那五百两银子的欠债,就不怕别人说他落井下石吗?”

顿了顿,见这婆子脸色忽变,隐隐有些惧意,夙和趁热打铁又道,“陈县主其实说起来,或许还真不怕这点点的什么落井下石,只是……本朝男子,费力挣个仕途不容易,陈县主壮志凌云未酬,若是真倒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五百两上,也着实让人扼腕!”

五百两银子,相比于一身的荣辱富贵来说,哪个更重yào



一个是只图眼前小利,一个……便是能够彻底光宗耀祖,光大门楣之事,这陈县主只要不是什么傻缺的,也绝对知dào

怎么选。

婆子彻底被唬住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充其量,也不过是在县衙里一个打杂的,论理,今天这趟就不该她来跑,可偏偏不知为什么,她就来了。

来就来吧,还以为这是趟肥差呢。不是都说这洛府的娘子,钱多人傻么?没准还能吓唬吓唬,多得几分黑钱,却没料到,这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就见一个漂亮的小男夫给轰出来了?

婆子直到出了洛府的大门,都没理清这里面的弯弯绕。

到底,她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沾了一身的腥。

垂头丧气,奔回陈府而去,直接就被脾气火爆的陈敏君打了出来,婆子抱头鼠窜,惹来一片讥笑声。

自此,心下却是同时记恨了陈府,与洛府两处。想着以后总有时间,有有机会,绝对不会让她们好过!

……

夙和去烧了热水过来,顾月楼一身大汗,勉强做完了这一局。凤爻喊了锦朝进去,先把顾月楼带出了房,这才慢悠悠给洛水晶施针。

洛水晶的情况,与他想像的差不离。

这一次,不是毒,而是病。

而凤爻除了一手的占卜之术,其实也很少有人知dào

,他是一位杏林高手。

救死扶伤不在话下,疑难杂症更是妙手回春,但他……治不了他自己。

那一双腿,一直就那么废着。

夙和进门,先将一碗水递给凤爻,“大半天没进食,先充充饥吧!”脸色淡然,又平和,似乎没饭吃这种囧况,他已经习惯了很久。

凤爻刚刚下好一针,也不客气,将水碗接过,一饮而尽,随口道,“那些珠宝,挑一些卖了去!”

既然花千叶不要,既然他又撕了那份休书,既然洛娘子现在昏迷不醒,那么,这个家里,他最大。

他说卖,就能卖。

夙和当即点头,也不迟疑,这事马上交由花千叶去办,锦朝老实人没得事干,就主动去照顾顾月楼了。

新瓜蛋子,第一次上阵,难免觉得各种难受……这也是他活该!

若不是他之前跑去告密,出卖娘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吧?

……

仙庄的空间之中,洛水晶正在与满天乱飞的小妖蜂讨价还价。

“我要吃叫化鸡!一只……不!两只!”

小妖蜂傲娇的叫喊着,一副秋后算帐的老财主样,“昨个夜里你们去偷吃,不给我……我很不高兴!所以,你要答yīng

以后给我做好吃的,我就给你解毒!”

这果duàn

是翻身农奴当家作主的意思了吧?

洛水晶满脸黑线的瞪着它,气得牙根都疼,但是没办法,“好!我给你做三只!五只!你还不快点下来给我解毒?”

再不解毒,她真要被那些个男夫给吃干抹尽了……当然,这会就已经吃干抹尽了,她只是自己不知dào

罢了。

谁让她自己现在没什么知觉呢?全跟小妖蜂窝在一起了,外界的事,她没上心。

“嘿嘿嘿嘿!”

小妖蜂突然不好意思的一阵诡笑,又“咳咳”两声,这才道,“当然当然,有好吃的,什么都好说……哪!上回我蛰了你几下,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脸色变好了一些?我可告sù

你喔!小爷的蜂毒,可是举世罕见的良药,你确定真的要解么?”

要么要么要么?

小妖蜂撒娇似的绕着圈,围着她转悠。

洛水晶愣愣的,犯一阵傻,再犯一阵傻,下意识摸摸脸,“你是说,因为你的毒,我的脸才慢慢显好了?”

哎呀额擦!

这神仙奶奶了啊,这也太好使了吧?!

洛水晶顿时就激动了,两眼放光,口水乱喷的盯着小妖蜂,一连声的催促着,“快快快!再多蛰我几下,赶紧让这丑脸好了吧,再不好,我就真的先把自己给丑死了!”

这世上啊,哪个女人不爱美?

为了美,挨几下蛰又怎么了?小娘们受得住!

小妖蜂翻个白眼,“笨!你也不怕毒多了,再变成一只癞蛤蟆?!”

这世上万物,皆相生相克,不管什么东西,都要适量对吧?多了就得不偿失了。

“哎,也是啊!可是你以前,是不是每月十五都蛰我一回的说?怎么这脸就一直没好呢?”

洛水晶一拍脑门想起了这事,在她没来之前,好似这前身,也是很痛苦的一苦逼娘子好吧!

那个时候,小妖蜂也月月都蛰她呢,怎么就没见皮肤变好呢?

“笨蛋!蠢货!你确定,你是她吗?你跟她真的一样吗?”

小妖蜂白痴似的瞪她一眼,再质问一句:“你以为小爷这仙庄空间,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吗?”

那得必须是命定的主人,才能用自己的鲜血之介,打开这神mì

之门。

前身的洛水晶,那就是一人傻钱多的货,小妖蜂这等高等仙货,绝对看不上她!

直到洛水晶穿越而来,小妖蜂这才勉勉强强凑合了。

既然总归是要认这只,名叫洛水晶的娘子为主,那么,这个后来的,总比前身的那个,好得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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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抢人

小妖蜂很傲娇!

它看不顺眼的人,哪怕前身也算是它的真命主子,但它也最多只会维持她不死罢了。要让它真zhèng

出手去救她,去帮她治好那张脸,小妖蜂绝对不干。

这用小妖蜂现在很牛逼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宁缺勿滥。

“那我呢?你看着我很顺眼吗?”

洛水晶问,她这脸也不好kàn

,脾气性格也不好,不知dào

小妖蜂为什么就看上了她。

小妖蜂郁闷,“其实……你也不太顺眼。可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我再不找个主人安定下来,我也没几天活头了。”

大概,这也是它最无奈的事情了。

虽然它是仙蜂,可蜂虫的寿命总是很短,它最先觉得这时间还长,挑主子宁缺勿滥,却没想到前身的洛水晶那么白痴,它不喜欢。于是又等来了现在的洛水晶,它兴奋之余,也忽然发xiàn



原来,它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才万般无奈之下,急急忙忙就凑合了。

总之,言归正传来说,它宁愿认一只疯子做主人,也不愿认一只傻子做主人……那样的结果,很掉价。

“哈哈,说来说去,原来你一条小命,是我救的?”

洛水晶忽然就两眼放光,嘎嘎的怪笑,手指摸在眉眼中心,那一点殷红的血迹,似乎还在温温的湿着手……那一日,她不小心将脑门磕到了木刺上,于是,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小妖蜂很会把握时机。

“嘿嘿嘿!这样说来,你当时说我是客人呢,这话……又怎么说?难道你这个小东西,居然敢在骗我?”

洛水晶眯起了眼睛,嘎吱嘎吱咬着牙,像是要吃人,但仍旧是像狼外婆对待小红帽一般的循循善诱,以求改进,“小东西,说谎是很不好的行为喔!”

客人与主人……这是相差很大身价的。

洛水晶想想那一次,被这小东西给耍得团团转,这心里一团气就没处打发!

嗷嗷嗷!

奴大欺主啊,士可忍,孰不可忍!

但,亡羊补牢,还虽不晚,洛水晶深深觉得,这果然是有时候,秋后算帐,也是一项很必要的行为。

就比如现在,洛饲主恶狠狠攥着手腕威胁着,“小东西!现在本主人我,只给你两只选择:第一,解了我的毒,恢复我的花容月貌!第二,参照第一条来!”

两根指头伸出来,蜷起一根,再蜷起一根,洛饲主非常痛快指出两条路。

可是,额的擦擦擦啊!

这算什么选择嘛!这分明就是欺负人……呃,欺负小仙蜂好不好?

小东西震惊过度,顿时两对漂亮的小翅膀都忘了忽闪,一个倒栽葱落下来,洛饲主嘎嘎一声怪笑扑上去,“哇哈哈哈!小东西!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吧?看你这下还往哪里跑!”

“啊,啊啊!”

小妖蜂一捂脸,很不好意思的通知她,“外面出事了……”

啥?

洛水晶还在捕蜂成功的兴奋中,小妖蜂屁屁一提,往外晃了晃,“外面出事了,你再不醒来,你的几个美男子,全都得被人抢了。”

眉心通道迅速打开,洛水晶忙里偷闲往外一看,顿时便傻了眼。

“夙和,凤爻,锦朝!”

嗷的一声叫就往外扑,眉心骤然转动,原本早已躲在床上,几乎没有呼吸的洛娘子,忽然就醒了过来。

满屋的争执声,不绝于耳瞬间而至,洛水晶咬牙,慢慢坐起身,放眼看去。

哎呀呀!

她现在的家里好热闹呢!

陈家母女,陈家娘舅,陈家县衙,婆子男夫……全了!

陈敏君这会儿正尖声喊叫着,“反正我不管!赔不起我五百两银子,这个男人归我!”

一把扯了夙和的手,那模样,活似饿狼见了肉,老猫见了鼠。

顿时一眯眼,卧草!

你也不怕你牙口太硬,把人给咬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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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诈尸

夙和沉了脸,“陈娘子请自重!我家娘子重病在床,还望陈娘子看在昔日好友份上……嘴下留情!”

说是留情,他自己倒是一点情都没留。

作为一个男人,在这样一个以女子为尊的社会里,凤和居然能够当面喝斥陈娘子,这是多大的不留情?

于是,刚刚才醒来,正打算要愤而出声的洛水晶顿时就乐了。

她嘻嘻的笑,隐在热闹的众人背后,趁着这个机会,将所有人的嘴脸,都看了个清楚明白。

嗯,夙和果然是对自己最好的,瞧瞧,都到这地步了,还这么义正词严拒不接受糖衣炮弹的勾.引,这绝对好男人……回头那只小手,一定要给干净了,免得染上病毒!

哎!凤爻也不错,虽然腿不能走,但轮椅着实坐得稳健,身为大(da)夫,果然就有大夫的风范,娘子不能主事,大夫死不松口,看他们谁敢放肆?

啊呀呀!还有锦朝这老实孩子,一直也不错的嘛!瞧瞧这可爱的四郎,就这么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虽然有点点……呃,渎职的意思吧:没理由在守人的时候,人都活了,他自己还不知dào

的。但看他的背部挺得笔直,一直愤nù

的瞪着那群闹事的人,半点都不让人靠前,洛水晶也很满yì

的点头,嗯,这孩子,有前途,值得培养。

唔!还有顾月楼与花千叶呢,这是怎么回事?这俩人,不是早被扫地出门了吧?

洛水晶开始拧眉,万分不解.

索性那陈家女人吵得麻烦,陈家娘舅又偏死了心,这一窝鼠辈,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撇撇嘴,又伸出手扯扯四郎的袖子,问了一个很不严肃的,但又在看她来,却是非常严肃的问题,“四郎,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还在?”

她指的是,花千叶,和顾月楼。

明明在小妖蜂大发虫威之前,她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且早已把休书送过,怎么这俩人,就这么没脸没皮呢?

“嗯,他们两个还没走,大哥说不走了,他们……”锦朝头也不回,只管老老实实的答,可是,这到底是谁在问他呢?

锦朝怔了下,缓缓的往回转身,耳边又有人在问他,“说啊!凤爻都说什么了呢?是他说了不让这两人走的吗?”

适才的声音,又在笑嘻嘻的问着话,锦朝忽然就满脸的震惊,浑身的僵硬。

洛水晶笑嘻嘻的捅他,“哎!你这人是怎么了?老实傻了吗?我在问你话呢!说啊!”

娘子继xù

催着他,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娘子还是娘子那个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无盐之容貌,锦朝却像是看到了世间最美的日出一般,猛的一声尖叫,“娘子!”

扑过去就压在床上,硕大而厚重的身躯,顿时将刚刚才醒来的洛水晶,差点就给压扁了去。

她“呀”的一声叫,被扑得眼前金星乱冒,几乎喘不过气来,锦朝却似一只发.情的大熊似的,眼里流里泪,身体微微颤着,只是不管不顾将差点吓死人的女人狠狠抱在怀里,嗓音里哽咽着道,“娘子,娘子……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

洛水晶怔怔的憋着一口气,纳尼?她什么时候说死了?这人都在发什么疯呢!

呆呆的双眼抬起来,落向那一堆突然就落针可闻的激动人群,不好意思的咧咧嘴,“啊!你们继xù

,继xù

……锦朝这孩子发疯了,他没吓着你们吧?”

毕竟刚刚那一嗓子,可是非常有穿透力的。

于是,洛娘子从来没到过,还有这么非常悲惨的一整天。

她终于被人当成妖怪了!

明明断了气的人,怎么可以再活过来呢?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陈敏君。只见她先是愣愣看一眼洛水晶,然后忽然就“嗷”的一声扑过来,双手用力,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拼命的摇晃着怒,“洛水晶!你这个丑妇!妖女!你怎么就不死呢?你死了,这所有的一切家财都是我的啊,可是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为什么!!!”

洛水晶这个怒啊,尼玛这都特么什么东西!她好好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死?!!!

脖子很难受,她被晃得又直想吐,她这么想的时候,也果然就吐了,“哇”的一声呕出来,隔夜的叫化鸡,连带着没消化的鸡毛都窜了出来……

于是,满屋的腥臭,瞬间扑鼻。

满屋的人群,个个都惊吓过度,又极度哆嗦的拼命往外狂奔,嘴里纷纷叫喊,“妖怪啊!诈尸了啊!有鬼啊!”

额草!

尼玛这三种生物,是可以相提并论,又是可以同一个爹生娘养的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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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狠戾

陈敏君愣了。

她离得最近,自然是被吐了一身的恶臭扑鼻,这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洛水晶!”

眼看满屋的婆子衙役几乎都被吓走了,只剩陈娘舅,陈妻主,还有她洛水晶的五个男夫仍在原地外,其它人等,全部都是没种的货!

顿时,这忠诚之心,高低立判啊!

洛水晶这个丑女人,她哪里来的这么好命,居然有这五位光风霁月的男夫还不算,还个个都对她如此忠心?!

不比不知dào

,一比丢死人!

陈敏君更加气得浑身哆嗦,想也不想的抬手就打了过去。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她狠狠诅咒着,扭曲着脸都变了色。

可见,是恨毒到了极致吧?

洛水晶傻痴痴看着,不闪不避,心里便闪过了冷笑。

她这里还没死呢,就诈尸了,就有鬼了?

索性一龇牙,抬起她那张丑到惨不忍睹的大脸,向着陈敏君寒森森一笑,陈敏君顿时全身的狠毒都给吓没了。

“妈呀”一声尖叫,头发根都扎了起来!

卧草!

这尼玛丑女人,是真的变鬼了么?

下意识迟疑一下,锦朝已经眼疾手快抓了她的手,低喝道,“陈娘子!”

心里满满的不悦,越看陈敏君越不顺眼。

而锦朝四郎,从来就是这洛府之中,最老实敦厚的一个人,如果连他都看不顺眼的人,可想而知,该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了。

洛水晶眼珠一转,嘿嘿一阵阴恻恻冷笑,向着被吓白脸的陈敏君慢慢伸出带钩的五指,狞狰着脸色,索命道,“陈敏君!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抢我的家产,夺我的男夫……你好毒的心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正赶上此际,屋外阳光突然就被乌云遮顶,陈敏君顿时又一声尖叫,又惊又惧看着眼前洛水晶那张丑脸,那样被乱发遮盖的死不瞑目的双眼……她果duàn

双腿一软,翻着眼吓晕了过去。

“咚”的一声脑袋砸地下,还狠狠的又弹了两弹,惹起尘埃无数。洛水晶也跟着眼角抽了两抽……好疼!

“君儿!君儿!”

早就被这突然一幕,给吓得呆住的陈家妻主与娘舅,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陈世美猛一下扑到自己宝贝女儿的身上,哭天抢地的喊着,本本娇好的一个妖美人儿,转眼变成了泪大婶。

洛水晶着实看着舒心哪,顿时又哈哈一声长笑,骂一声,“我呸!心里没鬼,何须怕鬼?本娘子还没死呢,你就想着来夺我家产,抢我男人,这我要真死了,我岂不是连个囫囵尸体都留不下?”

眉眼里渐渐带了冷,带了寒。

那样突然而起的戾气,在场诸人,皆都有所察觉。

凤爻夙和相视一眼,抿抿唇,反正不出声:眼下情况对自己正好,何必去打断这场好戏?

顾月楼花千叶,向来是比猴子更精的人,有热闹看,他们从来不会错失。

至于锦朝……此刻一心护着自家娘子,都恨不得要直接动手,把这所有无关人等都扔出去了,才不管他们表情。

陈世美正抱着自家女儿哭呢,压根就顾不上这洛水晶到底是个妖女,又使了什么妖术,这才吓昏了她家娇娇儿。

这几人之间,此时此刻,头脑最冷静的,却反倒是陈娘舅:这个一手包庇,又一手促成此剧的县主大人!

“够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哪里来的鬼?!陈家妻主,还不快快带了你的女儿离开!”

一手掩鼻,又一声厉喝,陈娘舅脸色白净,目光阴沉,“如此闹剧,成何体统?!”

到底是县主大人,喝斥过后,陈世美便擦了眼泪,狠狠瞪了一眼装鬼的洛水晶后,向门外喊了人来,将吓昏的陈敏君抬了出去,自己却并不走,腰身一扭,挺直了胸道,“县主大人请明鉴,既然这洛府娘子如此清醒,那么,洛娘子之前欠下的债,是否可以还清了?!”

袖袋里一张薄薄的契书拿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陈娘舅,“三天时间已到,请大人做主!”

白纸黑字写得分明!

五百两银子,对目前的洛府来说……是天价。

陈世美眼里,狠狠闪过一抹冷戾。

这世上,谁敢欺她的女儿,她便要谁,生不如死!

杀一个人简单,可若是将你夺得倾家荡产,连狗都不如呢?想必会更痛快,更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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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昨晚去聚会了,今天补更。

晚上还有一章,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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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锋锐

陈世美狠狠的想着,妖娆的眼底,满是荡漾的算计。

陈娘舅自小与这姐姐十分亲厚,就算自己的甥女真的犯下了滔天的大祸,他也愿意……一手遮天!

再者,他身后站着谁,别人不知dào

,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心里冷冷打着算盘,脸上摆着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向着陈世美点点头道,“陈妻主稍安勿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以来,这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今日这洛娘子欠陈娘子银钱一事,等得本官看得分明,自然会公理公判!”

捂着鼻子的手,渐渐往下放开,虽然这屋里气味很冲,陈娘舅身为一县父母官,还是要注意一下表面文章的。

“将契书呈上来!”

淡淡的将手负在背后,一副清名之相,陈世美早就将备好的契书双手捧了上来,陈娘舅煞有其事的点头接过,威严的目光,就一字一句的照着那上面的白纸黑字看了过去。

兹:洛水晶耍钱输赌,欠陈敏君银钱五百两,并许三日内奉还!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时间,地点,人物,各人签名……等等。一系列的手续,做得相当齐全。

等陈娘舅慢慢看完,再将契书抖起,展给洛水晶看的时候,原本白净的脸上,已布满了阴柔的冷笑:“洛娘子,这契书,可算证据?欠银五百两,按这上面日期所说,正是三天前,现如今三日时间已满,本县主判定,勒令洛府娘子即时还款,若有不从……本县主也只好公事公办了。”

一句公事公办,这是要上公堂了吧!

洛水晶一副傻呆呆的表情继xù

维持,从陈家陈世美拿出这份契书开始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吭过。

相反,在呆傻过后,反倒瞬间显出一种特别兴奋的感觉来,扭头问着凤爻,“我识字吗?”

啊!

凤爻一脸淡漠冷然的意思,在突然听到她这一声的时候,也忍不住抽了一下脸,轻声道,“娘子从小不识字……”

不识字?

啊!

不识字啊!!!

洛水晶嘿嘿傻笑,放出一张大大的丑脸,笑得比傻子更傻,“县主大人哪,俺不识字呢,这可怎么办?”

既是不识字,又哪里来的契书?

“你!放肆!”

陈娘舅什么准bèi

都做了,却万万没料到洛水晶不识字?

他猛一下红了眼,厉声喝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说你不识字,有何为证?分明这白纸黑字就写得清清楚楚!洛水晶这三个字,难道是假的不成?!”

一口气吼完,又深沉的目光转向了陈世美,以眼神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世美脸上的笑,还特别妖美的存于其上,此时也有些懵了。

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dào

怎么回事?

我只是一个当娘的啊,听说闺女被欺负,听说闺女想要抢别人的男夫,又听说闺女没有证据,这才出了下三滥的主意,伪造一契书……要说怎么回事,这个契书的过程,想必再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的吧?

但是,此刻,眼下,她真的万万没料到,洛水晶……居然不识字!

不识字,不识字啊!

陈世美一咬牙,果duàn

不愧是老姜啊,还是很辣的,“胡说!你堂堂洛府娘子怎么可能会不识字?!你若不识字,那这契书上的名字,它又是怎么来的?!”

恶人先告状,无理狡三分!

洛水晶再世为人,才不过两天的时间而已……就已经将这一切,全部的见识齐全了。

“它是怎么来的,想必陈娘子比我更清楚吧?”

洛水晶怜悯的看着她,淡淡一冷,慢悠悠的说,“我说不识字,就是不识字,这契书……假的!”

向来痴且傻的丑脸,此刻一片冷凝,“陈县主若是觉得不信,可以去问问这村里所有的人……看看我洛娘子有没有说假话。当然,陈县主如果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屈打成招的话,那么,我洛娘子也不是好惹的!”

“论势力,我或者不如陈县主,但是……如果要同归于尽呢?”

“县主大人也知dào

,家父活着的时候,被尊为毒王,这身后可传了很多东西下来呢!”

“陈县主,要不,您再考lǜ

考lǜ

?”

洛水晶软软的声音说得很飘渺,可落在耳中,却如同重锤一般!

是的!陈娘舅可以不在乎她洛水晶是死是活,但他自己,却是惜命的。

他不想死!

所以,什么叫无耻,什么叫胁迫,什么叫兵不血刃就能化解一切……这,就是吧?

洛水晶不想跟谁过不去,只是偏偏有人要跟她过不去!

眼里冷笑一声,看着陈娘舅如此那般变幻精彩的小白脸,洛水晶忽又想一事,漫不经心的道,“不过陈县主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民女也有一事想要请县主大人判个公断!据说本娘子前些日子,精神还不太好的时候,陈家娘子陈敏君,可是从我这里硬是连抢带骗,夺走了好多珠宝的。这事,本娘子能不能告她个欺诈强抢之罪?”

这一回,洛水晶不打算再忍让!

就算他陈娘舅后台,真是站着当朝女皇那又如何?

谁不让她好过,她就让谁……再也过不下去!

这一次,她洛水晶,跟这陈娘舅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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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杀

“贱人!贱人!”

陈娘舅出了洛府,狠狠的骂着,从来白净的脸色,此刻,凝满黑线。

阴柔的狠辣,如同潮水狂涌一般,惊涛骇浪。

陈世美同样脸色难看,走出了洛府。她手里捏着那一张绝对可笑的铁证如山,三下两下撕了个干干净净。

手一扬,飞了出去……像是突然的暖春,忽然又落回了冬雪冰寒。

满心的戾,无处不在。

“姐,这个女人……不能留!”

陈娘舅深吸一口气,冷冷说着,“接下来的事,你尽管放手去做!无论什么漏子,有弟给你接着!”

这一句话,便切切实实判了洛水晶的死刑!

陈娘舅是什么?那是背后站着至尊女皇的高大身份,区区一个洛水晶,就敢凭借着一点小小的毒素来威胁他……那女人,还不够格!

而陈娘舅居然能够如此的破釜沉舟心狠手辣,竟不惜以自己的前程为代价,也要暗下黑手处死洛水晶,这足以可见,狗被逼急了,不止是会跳墙,也果然是会咬人的。

洛水晶好一张利嘴啊,三下两下,便杠了这么一尊大神在脑袋顶上,睡觉能安稳吗?

“放心!一切有我!弟,你带着衙役都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陈世美沉了沉眸色,向来妖媚的眼底,一片诡异的扭曲。

这一次,她这跟头丢得够狠,脸也丢得够大……怎么说,那个洛府丑娘子,也没必要再活着了。

“敏君。”

她侧头,唤一声被吓晕的乖女儿,陈敏君仍旧惊吓未醒,她吸一口气,看向那几个土肥圆的极品男夫,淡淡道,“带她回府,好好守着她!”

自己却衣袖一挥,抬脚另往它处行去。

……

墨黑的夜,转眼又至,洛府之中,一扫前几日无米下锅的日子,今儿个晚上,几乎是大餐丰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了。

洛水晶乐得笑眯了眼,一杯水酒高高举起,对着桌前的五位男夫,大声的道,“来吧!亲爱的们……今日咱们齐心合力,打了一个大胜仗,今晚上,咱们就不醉不归,喝!”

豪情顿起,壮志我胸!

举杯狂饮的洛娘子,此时此刻,毫无半点形态可言,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眼酸,且又特别的心安。

“来,都一起喝,敬娘子一杯!”

花千叶眉眼闪闪,掠袍起身,将杯里的酒液晃在月下,格外的明亮。

笑嘻嘻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的尴尬与芥蒂―――他现在想明白了呢,他想要留下,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既然不会走,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又何必说什么尴尬与芥蒂呢?

洛娘子看他一眼,嘿嘿一笑,却难得没提那休书之事,只说道,“你既然暂时不想走,那些珠定,我就先用了……”先用了,置办这一桌丰盛的酒菜,只为这再重活一世的感恩,也为这再重活一世的感叹。

世事变化,各种无常……谁知dào

她这么一个占了别人躯体的早死人,也会不会有一日,再被她人突然得占了呢?

所以,该吃吃,该喝喝吧!

“来!喝!”

又一杯水酒举起来,洛水晶再次狂饮,那样的豪情壮志,惹人眼羡,又惹人不快。

顾月楼捏着手里的杯子,现在都还在生气。

他不舒服,他疼,他仍旧在疼,他现在很傲娇啊,他现在需yào

人哄好不好?

可洛娘子,才不是那会哄人的主儿,他注定得失望。

于是,他伴着一阵患得患失,又莫名委屈的心情,嘴里嘀咕一句,“疯女人!”

仰头灌下杯里的酒。

凤爻夙和,只管一脸淡漠,又笑意盈盈的看着,此间种种,皆在不言中。

锦朝仍旧老实,娘子让吃就吃,让喝就喝……好久都没裹腹,他真的太想吃了。

府外,却料峭春寒,夜色深重,几个手持利器的武夫,正缓缓的向着这里潜行。

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洛府门上才又重新挂出的大红灯笼,借着这幽幽的红芒,红底黑字的大匾,高书“洛府”二字。

再走得近些,门里一阵清香扑鼻,又夹着推杯换盏,格外的好生活啊!

面色青狞的几人,相视一眼,俱都拉起了系在脸下的面巾。

杀!

第四十一章 再杀

“咣当”一声骤响,府门一脚踢开,院子里忽然就静了。继尔,又非常的,让人怪异。莫名一股寒气,从头到脚里里外外的浇下来,前来寻事杀人的几人,傻呆呆看着院子里神态各异的各位面孔,瞬间都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身为捕猎者的他们,第一次,被人以猎物的方式盯上了。

里面五男一女,十二只眼睛看过来,个个都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们,那意思,还特别有兴趣的将他们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下,认真点评道,“果然獐头鼠目,不是好鸟!”

花千叶向来是比较刁钻的那一个,想想,从他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呢?

夙和摇摇头,又温柔的笑,“娘子果然神机妙算,说是今天夜里一定会有不少老鼠前来偷食捣乱的,果然不假。”

“哎!可是这些老鼠也未免太大了些。”锦朝认真接话,难得也冷幽默一把,顾月楼鼻子里哼一声,嘀咕道,“再大也不够小爷一盘菜。”

凤爻是老大,向来最淡漠宁静,此刻也只是唇角一抿,视线从这突然闯入的几人身上掠过,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哎呀呀,我说你们哪,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给点面子么?好歹上门是客,总得要招呼招呼的。”

洛水晶眯着一张丑脸,似笑非笑的举着酒:“来啊!相逢既是有缘,咱们以水酒一杯,款待上门客。兄弟们如果不介yì

的话,都过来吧!”

豪气万壮,一口气说完,洛娘子直接仰脖一口,将酒干了。

那干脆,那利落……让这突然闯门进户要杀人的几个人,都愣了。

随后,又各自相视一眼,凶光大盛!

“杀!”

且管她是不是什么妖女呢,落到他们弟兄们手里,是妖她得收了,是仙她得伏着!

于是,只不过眨眼间,刀光剑影,鲜血崩裂,有惊惧不甘的闷哼声,有死不瞑目的胆颤声,更有万悔也不能重来一次的……目眦欲裂,与切齿痛恨!

该死的混蛋雇主!

是谁说,这整个洛府之中,除了老弱,就是病残的?

又是谁说,将这洛府整个灭门,是勾勾手指那么简单的事?

胡扯!

纯属胡扯!

这被灭门的那一方,分明就是他们自己啊!

杀人者,变成了被杀者。

当最后一人终于捂着脖子,喷着热血倒下的时候,他忽然脑子里就总结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为时已晚。

生命,从来只有一次……像洛水晶这样,死在前世,又能活在后世的人,相当的少。

“娘子,怎么办?”

杀完了人,锦朝憨憨的一挠后脑勺,很崇拜的问。

现在,娘子真的不傻了,娘子还变得好聪明……这以后,他们不止有吃有喝,也更有主心骨了吧?

“不怎么办,能怎么办呢?死就死了,死了化了就是。”

洛水晶默默吐槽一句:果然自己这些个男夫,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瞧瞧他们几个,除了凤爻大夫行动不便之外,那四个见了这些不长眼的倒霉蛋们,全部一副恶狼见了肉的模样,连向来光风霁月的夙和,都不例外!

唔!

都还不等她发号施令呢,一人一个,或一人两个扑上去,刷刷几下就解决了。

干脆利索,杀人如草芥,简直太帅了!

洛水晶眼睛亮亮的想着,原来之前,不是这几个男夫太窝囊,而是她这个妻主太不顶事……否则,这堂堂洛府,又岂会被人欺负到这等份上来?

主强,则家富。

主弱,则家败。

“决定了,就这么干!以后,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要图谋不轨,谁也不用请示,杀无赦!”

洛水晶拍拍手,眼里闪过冷芒,“夙和,我爹之前记得留下来好多好多的宝贝,其中有一瓶化尸散,拿来吧!”

臭烘烘一地死尸,她一点都不怕,相反这骨子里,还有一种非常的热血冲动……她也想亲手杀一个人,试试感觉。

难道她骨子里,也真是一个凶残的人么?

不过片刻,化尸散拿出来,尸体化了,整个院子里,怪味的刺激,臭气难闻,洛水晶捂鼻子道,“都愣着干什么啊!拿水冲啊!”

化完了死人之后,满地的血水还犹存,那些破烂的衣服总也化不掉,锦朝干脆一把火拿去烧了,如此才算干净彻底。

洛水晶眼睁睁看着,额擦!

这还真没看出来,原来锦朝这个老实孩子,其实本性里,也是很腹黑的这么一货呢!

毁尸灭迹,相当漂亮!

“锦朝!前门来了狼,后门也自然会来虎!你把前边大门关了……后边小门虚开,给本娘子再好好迎一场大戏!”

眉眼里闪过狠戾,洛水晶玩上了瘾。

化尸散嘛,杀人越货必备之物,好东西!

就是不知dào

,如果把这玩意,灌到陈敏君那个恶毒女人的肚子里去,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指间玩味的摸索着那一瓶,杀人不见血的狠毒之物,洛水晶慢慢的笑了。

笑得特别的开心,又狞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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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放火

锦朝瞧着这脸,就有些头疼,果duàn

就向着后门跑过去。

洛水晶闪了闪眉眼,心想自己真的这么恐怖吗?

锦朝跑过去,一直到了后门边上,都还有些心有余悸的心怦怦直跳。

他并不是觉得娘子丑,他只是觉得……娘子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那些不知死活前来找事的人,真可怜。

正在想时,倏然间,一大把火把打着呼啸从墙外扔进来,遇着燥物就着,锦朝看一眼,顿时便急了,“娘子!有人放火!”

他一声大吼,猛的拉开后门就冲了出去,可刚刚一探头,兜头盖脸一张大网便罩了下来……

“该死的!这是疯了吗?这时候放火,天干物燥,这是不想活了!……顾月楼,你带着凤爻马上离开!夙和,花千叶,你们两个立即将家里值钱的细软快速收拾一下,捡重yào

的……马上也走!快!”

脸色一沉,洛水晶快速吩咐,凤爻行动不便,自然是越早离开越好,顾月楼看样子身体也不舒服,也赶紧走吧!

至于别的事情,洛水晶现在还没想到。而有关救火的种种事宜,她也从来没想过。

这么大的院子,救火远远赶不上放火的速度。

到时候,不止救不了火,还要赔上人,就得不偿失了。

夙和道,“你呢?”

一个眼神飞过去,花千叶不用吩咐,立即飞身进屋,趁着大火未曾彻底烧起之时,赶紧收拾自己的那些宝贝珠玉了――――其实,他自己也存了点小小私房钱的,这时候,也都一并拿了出来。

“我不放心锦朝!我去看一眼,也马上走!快!赶紧去!”

洛水晶匆匆扔了一句话,便往后院飞身奔去,满地的火地,已经扔了很多……所有的燥物,遇火就着。

有柴草有马车,还有一些易燃的杂物,洛水晶狠狠看着,不时闪过脚下的火星,腾挪着喊叫,“锦朝!锦朝!你在哪儿?你听到回一声!”

寂静的夜,除了火起的声响,一丝杂音都没。

隔壁的邻居,也好似睡死了一般,半点都没有动静。

洛水晶电闪火石间想到这一点,忽然就白了脸。

完了!

陈娘舅果然是陈娘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绝杀!

“锦朝!锦朝!”

片刻的呆愣过后,她忽然更加发疯似的找人……满地的狼藉,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她却仍旧不放心,“锦朝!”

歇斯底里又一声吼,夙和清风邀月的身影,仙一般向她飞速而来,一把带了她,“走!”

火势渐大,她却在这里找寻不休,这是找死的节奏咩?

夙和紧紧的抿着唇,眼里闪着寒光。

第一次,他对于洛水晶这种近乎于自杀的愚蠢行为,感到十分的生气。

而这种感觉,在以前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在意了,便也有了心,无心的时候,他也从来就不在意。

“锦朝不会有事的,依他的身手,必会全身而退!”

夙和沉沉说着,“他虽然有点稍稍的笨,但总比你聪明很多!快走!”

不由分说拖了她,向着前院速度跑回去……洛水晶被动的跟着他跑,脑子一直就转不过弯来,“夙和,你刚刚说,他比我聪明?”

夙和顿时无语。

大姐,娘子,咱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又闪过前方一处起火点,一柄飞刀借着火光的掩映,飞舞着向着他们翩然而至。

夙和一时不留神,就到了眼前,等到再发xiàn

的时候,已经避无可避。

“夙和!”

洛水晶一声惊叫,“噗”的一声闷响,夙和回手将她抱住,层层叠叠的黑暗,如山一般沉重。

第四十三章 灰烬

压着她便往下倒。

她骇然,伸手抱他,手心里一片粘腻的感觉……她一愣,心就裂了。

“夙和!”

她低低一声叫,憋着眼泪没往下流,“夙和你坚持一下。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使出吃奶的力qì

抱着他,也不管那暗中的人还会不会再出手,她硬撑着没哭出来,眼圈却是红了。

锦朝生死未卜,夙和又为了救她受伤……怎么办?

洛水晶紧紧的抿着唇,胸腔里怦怦剧跳。

前路未知的红色深渊,将她身上的冷汗,渐渐逼得滚烫。

大火越烧越旺,终于火龙狂吐,将她所有退路都封死……洛水晶怀里抱着受伤的夙和,不断跳动的那颗心,渐渐变得冷戾。

“娘子,对不起。”

夙和喘一口气,无奈的苦笑,“夙和救不了娘子,让娘子受累了。”

他受伤并不重,坚持也能走。

只是恰巧,这一把飞刀来得太及时了。堪堪阻挡了他们离开火场的唯一路径,以至于现在,他们连一丝生的机会也没有了。

狂虐的火龙,从四下里蜂涌袭来,他们无论到哪个方向,都是死。

“夙和,你说,我们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洛水晶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

这世间,百转千回,终是路。

原以为人这一生,其实至死,也不过一个命而已,谁知dào

,兜兜转转,她现在还活着。

既然活着,她又怎么可能会想死呢?

而眼下,却是一个绝地。

隐在大火背后的恶人,似乎也只是为了将他们阻拦这一步而已,出手之后,便再也没有停留。

火这么大,他们不会做替死鬼。

而这两人,也终于是要命定,在这哀哀的绝地之中,被大火吞噬。

漆黑的夜,无情的天。

不过半个时辰,整个洛府就在这一场泼天的大火之中,化为灰烬,却又余温缭绕,久久不去。

后来,有当夜曾经得见的人,便将这一夜的事情,传得特别诡异,又特别震撼。

那样的大火,几乎是映红了半壁的江山呢!

翌日,天亮。

洛府的火场之外,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指指点点的喧闹,满目怜惜的同情,都似有情,却更无情的泼洒在那当街而跪的三个男子身上。

直挺挺的脊背,满身疮痍的悲凉,却又是满身的恨意,满脸的狠绝!

红衣妖娆的男人,白衣冷漠的轮椅,风姿如画的稚嫩……

花千叶,凤爻,顾月楼,是这洛府之中据说唯一生存的三个人。

三个绝色的美男子,美男夫,失去了妻主的庇佑之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凤爻,就这样算了吗?”

很久很久,花千叶一身妖孽,冷冷说着,他向来玩世不恭的眼底,此时一片彻骨的寒!

他盯着眼前仍旧青烟袅袅的火场,泼天的恨戾,氤氲而起。

“不!”

凤爻淡淡,只一个字。

他袖里捏着龟甲,却探不出任何人的生死。

娘子,她还活着吧?

假如她未死,这份仇她自己来报。

而假如她真的不幸,死在这场大火中了,那么,娘子的仇……他们来报!

“尽一切力量!”

顾月楼抿了抿唇,低低念着,“一个不留!”

最小的男人,其实也最为暴戾。

可是,也特么的他最苦逼啊!

才刚刚从男孩变为男人,还没有细细品尝一下这种奇异转变的人生呢,这娘子就死了?!

他这叫过的什么人生!

当然,这满心的怒火,也必须要被人来承shòu!

“走吧!”

再跪片刻,凤爻当先发话,“都打起精神来,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淡漠的凤目看一眼围观的人群,面色各异,又窃窃私语―――这就是人性啊!

有热闹可看,必然不会落后。

可昨夜火起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为什么就一个都没出来过呢?

紧紧抿起的唇光,透着寒冽的冷。

“这事,交给我吧!”

花千叶过来,扶着凤爻坐起,将最后抢出来的那点私家,背在了背上,妖孽风华,眉目生寒。

顾月楼主动接过轮椅,推着向前,“还有我!”

薄唇紧抿,眉眼如剑!

如果不是他,娘子不会死,洛府不会亡。

如果不是他,锦朝不会死,夙和也不会死。

他侥幸的大难不死,可他身上,却一口气,背了三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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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乱葬岗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是一份良心上的沉重十字架!

分开人群,走出去,迎面撞上了闻讯而来的陈敏君,一把抢了顾月楼的衣领,气急败坏的问道,“顾月楼,夙和呢?你们都出来了,夙和怎么样?你说啊,夙和他在哪里?他到底怎么样了?他还好好的对不对,对不对?!”

歇斯底里的女人,红了眼睛,像个赌徒。

她明知这一场大火的背后,如果夙和还活着,怎么可能不跟着一起出来?

既然没有一起走出来,那就是死了。

“陈敏君,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嘴脸吧!夙和死了,陪着娘子一起死了,最高兴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花千叶冷笑,挑眉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不过一场火而已,小心有一天……也会烧到你的头上。”

侧身而过,他凉凉的放话,又顺手一拍顾月楼,鄙夷的道,“走了,还愣着干什么?这样的女人,也得亏你能看得上?!”

如此口无遮拦,如此不留情面,这还是记恨他顾月楼,曾经将胳膊肘往外大拐的事情吧?

花千叶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从来不肯吃亏。

他顾月楼出卖娘子偷鸡杀人,却最后被娘子牵连甚重的算到了他的头上,花千叶要是不替自己出这口气,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他自己。

人,虽然各有心思的活着,但也不能活得太无耻了。

顾月楼面色一暗,面无表情道,“是!他死了。”

他做的事,他比谁都清楚。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啊……手一用力,将身前的陈敏君重重挥开,推了凤爻的轮椅,一路向前。

心里,却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这般的后悔着。

悔着自己当初的狼心狗肺,背离背叛!

所以,才会有今日这样的报应。

活该!

“夙和,夙和……”

身后,隔了很远远之后,终于传来陈敏君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三人充耳不闻,只是前行。

自作孽,不可活。

……

三月后,荆县府衙。

是夜,灯烛光亮,人声鼎沸,推杯换盏彼此不断,欢笑声,恭维声,齐聚一堂。

陈娘舅一身华衣,落座主位,手里琉璃酒盏高高举起,满脸带笑道,“各位同僚,各位好友,今日,是本官三十岁生辰之际,感谢诸位不弃,特来祝hè,本官深感荣幸。特设酒宴一场,与诸位共饮!请,举杯!”

额下无须,面色白净,一派文人士子之高雅之风,端的是俊逸洒脱,人生得yì



尤其陈娘舅,现在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谁都先笑三分。

满座宾客个个都是人精,县主大人如此给面子,他们又怎么怠慢?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于是,不过眨眼之间,满堂莺声燕语,贺喜声不断……沧月朝女子为尊,这次请宴,自然也是女子众多。

其中,虽有男夫随同,但也多数是凤毛麟角,上不得台面。

毕竟,这世上像是洛水晶一般,五个男夫个个都是美中翘楚的,更不多见。

陈敏君落座于大堂一角,做为陈娘舅的甥女,陈敏君本该是艳光四射,接受众人吹捧,或者羡慕的,但现如今,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随意跟陈娘舅祝了寿,便一个人到了角落,一杯接一杯的闷酒喝着。

时间,眨眼便过了三个月,暖春变作了盛夏,但她心里,一直深深藏着的那个身影,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夙和,我不信你就这么死了,我不信的。”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陈娘子这一生谁都看不上,就喜欢了一个你,你怎么就能死了呢?”

“夙和,你一定是在骗我的。一定是。”

脸颊红晕,双眼发红,短短三月时间,陈敏君熏酒,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女醉鬼。

陈世美看着实在是糟心,忍不住一杯抢了她的酒,低声骂道,“君儿!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不过一个男人而已,只要有钱,这世上男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区区一个夙和,真有这么大魅力?

以至于此时此刻,陈世美多少都有些后悔,当日的手段,是否太狠了些。至少,应该留那小子一命的。

“娘!你别管!我这一生,只爱夙和!他死了,就把我的心也带走了……娘,我求求你,你再帮我找找他不好?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他一定还活着呢,他一定还在等着我。”

摇摇晃晃的起身,陈敏君哭着求着,涕泪纵流,完全就是醉了。

陈世美气急:“陈敏君!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儿?!”

狠狠一指头点在她的脑门,陈敏君站立不稳,身子向后倒去,陈世美吓了一跳,又急忙扶住,又气又无奈道,“好好好!我帮你找,帮你找!但是现在,你要乖乖听话知dào

吗?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再留下来,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她堂堂陈世美的女儿,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要死不活的,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吩咐了人进来,将陈敏君扶出去上了马车,陈世美又回身,专程与陈娘舅招呼了一声,陈娘舅也不在意……他这个甥女,简直就是上不了大雅大堂,没出息透了。

出了门,月明星稀,天色银亮,不用灯笼,就能将前头的路,看得一清二楚。

陈府马车却仍旧打了一盏灯笼,红蒙蒙的灯光,便透过纸笼的隔阂,慢慢将眼前的路,也照得红蒙蒙的,特别诡异。

陈世美坐在马车里,与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人一边,摇摇晃晃的往家里行去。

城里城外,相隔也并不远,出了城门就能到。

守城的门官,一见是陈府的马车,点头哈腰的不用检查就给放行,陈世美模模糊糊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就困了。

这一晚,累得够呛。

虽是陈娘舅庆生,但她这个当姐姐的,却也要帮着张罗,这是面子问题。

于是,这迷迷糊糊一闭眼,就不知dào

去了哪里。

等到终于醒来时,马车早已停了。

她一睁眼,顿时就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什么她所熟悉的陈府大院?

这分明就是城效外的乱葬岗!

死尸遍地,满目疮痍,各种各样怪异的枭鸟叫声,毛骨悚然的嘎嘎猛传。夏风虽热,但吹在身上,却有一种出奇的凉!

像是,身后无数寒毛,早已经站立而起,数不停的毛毛虫的腿脚,顺着那脊梁骨就爬了上来。

惊,恐,惧!

陈世美瞬间就变了脸色,她先是猛一伸手,捂住了胸口,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再然后,她慢慢的,迟疑着,向着身边的座位看去―――离开县府之前,陈敏君还醉得不醒人事的躺在马车里呼呼大睡,可现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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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眼睛(一更)

连滚带爬下了马车,陈世美脸色惨白如纸,吓得魂儿都快飞出来了。

“君儿,君儿……”

一边走,一边又声音慌慌的低喊着,走三步回两步,转着圈的绕着这乱葬岗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着。

耳边此起彼伏的“呱呱”夜枭声,似乎在嘲笑着她的自投罗网,更似乎有一种感觉……它们正在等待一场新鲜出炉的热腾腾大餐。

陈世美更加吓得毛骨悚然,转了几圈没看到陈敏君,她脚下一绊,扑通就倒:尖尖的石头硌着她的手心,鲜血流了出来,“呱呱”的鸟叫声更加激烈。

它们仿似已经闻到了来自于地狱的味道,早就迫不及等了。

陈世美吓得浑身哆嗦,又急又怕的一声尖叫,才刚刚爬起,腿一软,又向着身后倒去。

夏夜的风声骤起,呜呜的吹过树梢,其上无数枭鸟扑棱着翅膀飞起,又落下……乌云忽然飞过,遮住了明月,整个大地,瞬间陷入一场魑魅魍魉的“桀桀”怪笑之中。

那笑声凄惨而又犀利,有时是女声,有时是男声,有时又是初生婴儿那呱呱落地之声,哇哇待哺之声,或者是饿到极致,有气无力的呜咽哀泣声,更有一种声音,是夹杂着一种食物吞咽的咕噜声,那是黄泉路的恶鬼在召唤。

陈世美跌跌撞撞的连滚带爬,双手捂着耳朵尖,拼命向前路,却越跑,越走不出去。

冥冥中总有一种力量,让她不停的跌倒,爬起,爬起,跌倒,然后一直不停的绕着这处乱葬岗,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风声又起,带着呜咽。

她脚下一疼,又重重的跌倒,再爬起时,手里抓着一根泛黄的人腿骨!

“啊!”

她大叫一声疯了般的放开,满脸冒汗的转身爬起往后跑,脚下再一绊,一只新鲜出炉的婴儿手臂,正无声的躺在她眼前等着她捡起!

“不!”

陈敏君大叫一声,几乎要崩溃。

爬起身再跑,眼前一具尸身,长发爬散,红衣索命,正死不瞑目的挡在眼前,伸着双手!

尖尖的十指,还淌着未干的血丝,仿若看到了那一晚,血红的火光,泼红了半边的天。

她眼一翻,终于最后脑子里强撑的那一根弦,也彻底的断了。

生死关头,是人,都是自私的。

所以,她直接就把陈娘舅给卖了,“不!不是我!不要过来……不是我杀了你们的,不是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找来找我了,不是我要杀你们的,是陈县主,是陈县主啊……求求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啊,不要再来找我了……呜呜呜!”

她一边精神崩溃的大哭着,一边又拼命的摇着头颅,不停的挪着双手往后退,

眼泪鼻涕一阵喷落,瞳孔一阵扩大,又急速抽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陈世美终于受不住这连番的刺激,惊怕,身子一软,吓昏了过去。

夏风再起,吹在身上,却是刺骨的寒凉。

树上挂着的死尸掉下来,伸着双手一跳一跳的向她跳过,弯着腰身探一把脖子,“没死,晕了。”

另一个声音怪笑着道,“晕了?倒是便宜她了。扔在这里吧,我们走!”

乱葬岗,葬乱尸。

无论什么样的尸体,不管是人也好,畜生也好……只要死了没地方扔,这里是第一首要的聚集之地。

“嘎嘎!”

众多落满树梢的枭鸟早已经被鲜尸养得再也不怕人,那两人刚刚一走,这些枭鸟“呼”的一下,全部围拢了过来。

尖尖的爪子,坚硬的嘴,饥不可耐的就向着倒地不醒的陈敏君脸上啄了下来!

有一只鸟,直接便啄到了眼睛。原本死去的女人,却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被痛醒过来。

她半睁着一只懵懂又惊恐的眼,双手胡乱扑腾着,胡乱的尖叫着,“走开,走开啊!”

受惊的枭鸟“嘎嘎”怪叫着,惊慌失措的又再度飞起,却并不走远。

常年的进食经验,让它们都有种感觉,希望这个女人,可以早点死啊!

这肉,真新鲜!

“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救命!”

早已被吓破胆的陈世美,这会再也顾不得她昔日的风采妖媚了。她吃力的爬起身,满脸的血,又带着失去眼睛的剧痛,让她终于也承shòu不住。

她哭着,叫着,跌跌撞撞的认准了一个方向,一头扎了进去,跑了出去。然,不多时,又转了回来。

就像是遇上了鬼打墙,不到鸡叫,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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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还有一更。每到周末都很忙,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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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吊死

陈娘舅头夜的生辰刚过,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负责看守城门的小官打着哈欠,拉下了门栓。

每日例行公事的探头往外一扫,眼睛半眯着道,“唔!这是谁呀,一大早就光屁.股吊在了这里……”嘟嘟囔囔转身往回走,却忽然又停住脚步,半眯的眼睛瞬间大睁,张嘴结舌慢慢往回看,往回看。

这一看,忽然就“嗷”的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往回扑,“来人啊!死人啦!快来人啊,出人命啦……”

唔!

还别说,这叫声,这吼声,这韵调,这节奏,还特别的相当有喜感。

真心很顺口。

陈娘舅饮了一夜的酒,彻夜未眠,鸡刚刚叫时,才有些迷糊的睡意。这会才脱了鞋袜上床,正要补一觉时,卧室外的窗棱子被拍得震天的响,有婆子的声音,叫魂一样的急急响起,“大人大人,不好了,城门口出事了!”

陈娘舅气得,“嗖”一下掀了被子,骂道,“作死的东西!这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赶紧滚滚滚!本官今天休堂!”

学生有休课,文人有何学,轮到这县主大人,还有休堂一说。

说完,陈娘舅倒头又睡,窗外的婆子被骂得愣住,心里暗暗吐一口:我呸!要不是看在你县主的份上,就你这么个小男人,本婆子还稀得理你吗?!

堵上那么一份气,越发将窗子拍得响,“大人大人!是真的出事了……城门口有人吊死了。”

吊死了?

吊死了?!

陈娘舅“忽”的一下,酒也醒了,觉也醒了,这次是火烧眉毛一般的跳下地,鞋都没穿就冲了出去,急急的问,“说,是谁吊死了?看清楚了哪家人了吗?有没有苦主上门?”

连珠炮三个问题问出来,婆子皱眉:“大人!城门口只知有人吊死,却不知身份,因为死者是没穿衣服的,更没有苦主上门……”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城外一村庄,有洛姓人家半夜起火,无人相救,一府三死三伤……今天就有这荆县门口,裸尸吊死,这见天的大事件啊,是一件接着一件。

婆子还在想着,已经有小厮伺候了陈娘舅的鞋子官服过来,陈娘舅也不用抬轿,直接骑了马“的的”直奔城门口。

此时,守门的小官,完全就成了说书的掌门人。

好家伙,那叫一个口沫横飞,绘声绘色啊,就差一声惊堂木一拍,大声说,“各位听官请听,话说今日,在下一开城门,就见谁家娘子挂在城上呢?唔!听到这里,各位听官要问,你怎么就知dào

是个女娘子呢?”

绘声绘色的演说,亲眼目睹的吊胃口,瞬间将各位听众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顿时都开始起哄,“就是就是,你怎么知dào

是个娘子呢?”

“难道就会是个郎君么?”

“对喔对喔!难不成,这娘子你认识?”

七嘴八舌一锅粥,却极大满足了守门小官那极速膨胀的虚伪心。

曾几何时起,他也都没敢想过,会有今日这一番“一呼百应”的场面吧?

顿时就沾沾自喜起来,摇头晃脑,咬文嚼字:“非也,非也!话说那娘子的身体,长得与郎君一样吗?”

“那一双小脚白的,那一身皮肉嫩的,那一双……咳咳,大馒头软乎的,你们可是不知dào

啊,这几乎手一掐还能出水呢!”

守门官摇头晃脑,红光满面,几乎说了个口沫横飞,不曾停歇,却忽的一声厉喝吼起,“赵得胜!你是脑子进驴粪了是不是?人命关天,你连个现场都不会保护么?!走走走!都走!”

陈娘舅骑马冲过来,气急败坏的赶着围观人群,赵得胜刚刚还讲得兴致勃勃,大过一把被人求知的瘾,转眼一见县主大人冲过来,顿时就慌忙也跟着赶人,“快走快走快走!人命关天呢,小心被沾上……”

说着,又回头看一眼高高吊死在城门口的小娘子,忽然觉得,这小娘子,咋就这么眼熟呢?

皱着眉,看一眼,再看一眼,越看越狐颖,陈娘舅下了马冲过来,刚扑到城门外,待得看清这直直吊死的人,顿时就愣了。

赵得胜一拍大腿,猛一下大叫,“啊!我知dào

这娘子是哪个了。这个小娘子,岂不是就是那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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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孕事

他话还未完,陈娘舅已经红着眼睛,狠狠一脚踢过来,“滚!不说话能憋死你吗?!”立即勒令,将吊起的女人放下来,落到地上,拨开眼前披头散皮的脸容一看,果然是她!

果然是她!

赵得胜立即往后退一步,刚刚才被县主大人踹过的大腿还隐隐作痛,可这时也根本顾不上。

他扑腾一声坐在地上,惊惧之下,左右开弓的打着自己,“小的嘴贱,小的嘴贱!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啦!”

吊死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夜,才刚刚给陈娘舅过了庆生宴的亲姐姐,陈世美,陈妻主!

她虽然已是人过中年,女儿都娶了男夫成家立业了,可她从来保养得当,那一身的肌.肤,看上去能够赛过珠玉,竟比一般的小娘子还要更加娇嫩一些。

只是此刻,她向来骄傲的皮囊,如今就这么大刺刺的白裸于光天化日之下。

长长的双.腿,紧闭的门户,细如拂柳的腰肢,软软嫩嫩的大白白,其上一点樱桃红……这女人,便是年过三十又如何?

照样美得妖艳,美得惊人,美得让人流口水!

以至于,亲自上前解下这位陈妻主的两个衙役,咕噜咕噜的吞咽着口水,心里暗暗决定,刚刚的这两双手,十天不洗。

“姐!……姐!”

陈娘舅等着尸身落地,眼眶一酸,流着泪便扑过去,却又在扑到近前时,又看着姐姐光光溜溜的身子,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姐姐这样子,他也不好扑过去哭,可是他身上的官服,又不能随便的脱……

于是,赵得胜便很有眼色的将刚刚脱下的外衣递过来,点头哈腰,“大人?”

嗷嗷!

县主大人的姐姐呢,没想到居然如此的妖美!

赵得胜怀着膜拜的心思,又赶紧崇拜的看了最后一眼……这身材,真好。就算是死了,也是一种不错的眼福!

只是可惜,不能活着看到……不过,这死人也算娇美,或者,等回头想想办法,去奸/尸?

一瞬间,赵得胜又狠狠打个冷战,这想法真邪恶!

陈娘舅劈手夺过那衣服,流着泪给姐姐盖上,“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夜回去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姐,你放心,弟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的,一定会的!”

到底是男人,到底也是身份不同,做了县主,没几份定力怎么行?

最初的悲伤过后,无尽的愤nù

,就马上接踵而至!

“来人!”

他狠狠的,低低的说着,“将所有有关人等,都给本官带上公堂!另外,昨夜城门是谁值守?陈府马夫在哪里?还有陈敏君……都一块儿给本官找来!”

姐姐的身体已经发冷,他从初初的第一眼看到,就已经知dào

没救了。

绳子吊了脖子,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怕黄泉路也早就走了几个来回了吧?

只可惜,死不瞑目。满脸的惊惧,那是带到阴曹地府的死证,可见,姐姐在临死前,曾经受过很大的惊吓,与折磨。

可是,到底是谁?!

陈娘舅狠狠咬了牙,一双眼睛红红的,沉沉的。

细看,似还有无尽的黑暗,漩涡般的在里面不停的转动着。

愤nù

,仇恨。

将他整个人,都全全的包围,原本那一张脸,就阴柔得有些过分,此刻,更像是一头隐于黑暗中的夜蝠。

残暴,噬血。

……

“你做的吗?”

夏日小茶馆,漂亮美丽的老板挺着大大的肚子,笑眯眯说着,“这可真解气呢!不是不报,时辰不到,时辰一到……自会有人来收的。”

抬手摸了肚子,心情极好的坐下来,同样俊雅柔美的夫君,忙忙的扶了一把,先是责怪道,“你呀,也不知dào

这肚子是吃什么的长这么快,才三个月呢,就长这么大,等以后再过些时间,可是要受些罪了。”然后又道,“不过,你现在怀着身孕,就好好的保胎,剩下的事,都有我呢。”

嘴里说着,人早已经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自家娘子慢慢坐下,又转身倒了一杯新鲜出炉,才刚刚煮出来的蜜糖水送到唇边,柔柔的道,“乖!……尝尝这个味道可以吗?”

闭口不提那些很早很早之前的糟心事,温柔的男人,简直就把眼前的娘子,当成了全世界的最重心。

似乎只要她高兴,那怕这整个天下,都灭了,他也乐意。

他不是一个冷情的人,却独独不会心怀天下……在这个世上,他除了自己的娘子,谁都不爱。

“你呀,老这么天天这么喂我,等孩子快要出来的时候,我岂不是要胖成猪了?”女人嘴里抱怨着,但仍旧笑弯了双眼,眸光如星辰一般闪亮,璀璨。

男人宠着她,“好啊!你就算再胖成猪,也是我喜欢的猪。娘子乖,喝一口?”

吹凉了勺里的蜜糖水,温柔的郎君再次小心翼翼送过去,女人乖乖张开嘴,很给面子喝了一口,“嗯,不错……”

甜而不腻,温而不凉,她喜欢。

“喜欢就再喝。”

又一勺蜜糖水送过来,女人张嘴,再一勺,再一勺……终于受不住,女人横眉立目的叫唤着,“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嘛!就这么一直让我喝喝喝,你是不是想着一会儿要吃饭的时候,就省着给我做了?!”

都说这世上最难伺候的,首先是女人,其次是小人……尤其是这怀孕时期的女人,那简直是供菩萨一般的节奏,你敢让她不舒服一个试试?

绝对让你悔到太平洋去!

眼下,这宠娘子宠到天上的男人,就真zhèng

是这种感觉了……女人一吼完,男人傻眼了。

唔!

他只是想让她有个甜甜水喝嘛!这怎么就忽然上升到不想做饭的问题上了呢?

男人抹一把汗,坚决不与娘子顶嘴,立马转风向,“好好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

女人撇撇嘴,还是很不满yì

,“让你做你才做,不让你做,就不做了吗?”

呃!

男人囧,冤枉啊,简直是无语泪长流。

他哪敢啊,是吧是吧?这从来都是您姑奶奶一个指令一个行动的,生怕伺候不周,惹您祖宗不高兴了,他这心就高高提起,再难放下了。

不过这次还好,娘子似乎这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大发慈悲,小手一挥,放过了他,“好了好了,看你那傻样,好像我多欺负你似的。嗯,我想吃水晶肘子,你给我弄一锅吧……记住,要多放辣的。”

兴冲冲的女人,想起吃,就又忘了一切。

于是,一锅?还多辣?男人抽了抽脸,立马就去办,转身就嘀咕,就您这,还不叫欺负我吗?

“哎!等一下!”

身后的女人忽的又想起一事,抬眼问,“你刚才说的事,确定是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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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闪念

好大一锅红油油的水晶肘子上了桌,洛水晶迫不及待扑过去,谗得嘴里的口水直往下流。

一个劲的催促着夙和,“快快快!我要吃,我要吃。”

夙和无奈,“有点烫,稍微晾晾?”

洛水晶嘴巴一撅:“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吃,快快快,谗死我了……”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桌子,双眼亮晶晶看着那一锅的超级大红肉,几乎都要把整个身子扑上去了。

夙和哭笑不得,“好好好!现在吃,现在吃……娘子乖,咱先往后退退,我去拿个盘子盛出来?”

贪吃的女人头也不抬,直接挥手,“赶紧的。”

夙和无语,转身去厨房拿了盘子,再回来时,便见大腹便便的女人,正急不可奈的扎了脑袋,使劲的闻着那扑鼻的香味,就差把口水吐进去了―――如果这整锅肉,还不是很烫的话,几乎就要直接下嘴了吧?

夙和直接黑线,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先将盘放桌上,又小心翼翼将她抱下来,点着脑门怨道,“娘子!你看你都这样了,你万一控zhì

不住身量,一头掉下去怎么办?”

想想,就让人满心的后怕。

看看那滚烫的一锅香辣扑鼻的水晶肘子大红肉,夙和真是觉得……娘子自从怀孕之后,不止性情大变,更是连吃喝上面,都折腾得不行。

“掉下去……掉下去就直接吃呗!大不了就变一回猪头,反正又不是没变过。”

洛水晶仍旧兴冲冲反驳,摩拳擦掌就去拿勺子盛肉,夙和眼疾手快抢过,气得磨牙,“娘子!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变猪头不要紧,可是你这脸才好不容易变回来,你再毁容怎么办?”

从前那一张丑脸,人见人厌,嘴歪眼斜流口水。

现在,好不容易人变美了,脑子也不傻了……难道还真要再这么掉到滚锅里泡一回,再受一回罪不成?

夙和单单只一想,就觉得心里发堵!

这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们过得多不易!眼看着终于安稳,岁月静好,娘子却偏要这么不爱hù

自己,夙和很生气。

气她不懂得心疼自己,又气得她不会照顾自己,这将来万一他真要离开,只留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锦朝一直杳无音信,凤爻三人,也一直不知去向……他若再离开,剩娘子这么一个人,连吃饭都不会,他就是死,也不会安心!

“唔!也没那么严重啦!我心里有数的,我……”

没心没肺的女人挨了骂不止没生气,反倒还特别的不以为意,她摆摆手一脸无所谓说着,却一回神,就见夙和满眼的心疼及茫然。

那是一种对前路的未知,更是一种对生命的无常,他那样忧虑的眼神,就那般哀哀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恍眼间,洛水晶顿时愣住。

夙和一低头,便闪去了一切,再抬眼时,又是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大好美男子-----一心只爱娘子,一心只为娘子。

“娘子知dào

就好。以后这种危险的事,娘子不要再做了。”

果duàn

接过她手里的勺,夙和拿了盘子过来,小心翼翼的挑着松软可口的水晶肘子,给她盛了满满一盘,“小心烫。”

轻轻放在她面前,挑着最软的几块肉,先给她挟了些,又拿了醋来,给她蘸着吃。

洛水晶怔怔看着他,心里就软软的,“夙和,你也坐。”

她将身下的长凳,让了一个位置出来,夙和笑笑,“好。”

掠了衣袍,也跟着她坐下,正拿了筷子,再去挟肉,洛水晶却直接将蘸好醋的肘子,挟了一筷起来,递到他嘴边,“你吃。”

香香软软的辣肉,光闻着这味道,就特别的有食欲。

胖胖的女人,其实是一个超极资深的吃货了,就算她以前没怀孕,也是挑嘴的很,这后来自从知dào

有孕之后,更是挑嘴得不行。

就眼下这块肉而言,其实她是很想吃的啊,只是……她看到刚刚夙和的那种模样,忽然就觉得心里很慌。

那样一种眼神,那样一种哀切……是他不想要她了吗?

而这个念头一起,她忽然就有一种再也不敢去肆无忌惮指使他的感觉。

骨子里,她有一种一直不想去承认的懦弱。

她想,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吧?……这一生,离了他可怎么好?

“夙和,你吃,你吃。”

闪念间,她心里想着事情,便再次软软的催着他------他似乎是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向挑嘴的娘子,居然也会有这么主动的一天,亲自挟了肉,给他吃。顿时,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娘子,其实也是喜欢他的,对吧?

眼里落了笑意,夙和点点头,“好!”

张开嘴,将那第一块的辣肉,送进了嘴里,唇齿留香,格外好吃,幸福。

“娘子,此生能与你一起,是夙和最美好的幸福。娘子,你也吃……”

恩爱的男人,也同样挟了一块辣肉过去,蘸了醋,送入娘子嘴里,洛水晶满嘴流油,吃得极是开心。

唔!

她的夙和,也还是她的夙和嘛,永远都是她一个人的夙和!

一颗心,也跟着落回实地。

似乎刚刚,那一瞬间的念想,其实也只是念想而已。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孕妇就是想得多!

暗暗鄙视自己两句,洛水晶吃得满嘴酸辣,又欲罢不能……这一副小猪的模样,也让夙和不得不怀疑:娘子这肚子里,到底怀了几个?

才三个月的时间,就长这么大,那将来到了待产之时,可还了得?

回手拿了把扇,给贪吃的娘子小心的打着,洛水晶恍然不觉,仍旧吃得极是开心,极是狼吞虎咽。

这模样,夙和总觉得,是不是在吃食上面,他都一直虐待她了。

而等到终于吃完,心满yì

足,洛水晶将手一抹嘴,喷着香气道,“啊!真好!”

身子往后一仰,特别吃饱喝足的意思,相当的有吃货相。

夙和摇摇头,“娘子,再这么吃,将来要生的时候,可怎么办?”

他真的有种怀疑,这一胎,到底会是双胎!

洛水晶满不在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呢!谁家女人还不生孩子了,不用着急的。”

这一副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夙和一脸无语加无奈,他也是真心的想知dào

:娘子,您家里的祠堂祖谱,再往上追溯个七八代,真没有与猪是近亲关系的么?

“唔!对了,夙和,你刚刚说,陈世美吊死在城门口了,这是谁做的?真的不是你吗?可是,这种手法,这种仇恨……我想来想去,总觉得,除了你,还是你啊!”

洛水晶手摸着肚子,一副睿智推理的模样,皱着眉头,喃喃说着,可没两句,突然又叫,“哎呀卧擦!这回是真吃多了……撑得顶到肺了。嗷嗷嗷!夙和!都怨你!你说你没事将这水晶肘子做得这么好吃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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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麻烦

娘子怨得好无理啊!

难吃了嫌弃难吃,好吃了又嫌弃太好吃……这怎么个服侍才叫刚刚好呢?

夙和一脸黑线,正无奈间,前堂有客在喊,“老板,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快一些!”

挥袖擦了桌子,自行坐下,便见一俊俏的男子,从后堂转出来,来客眼睛一亮,像是突然看到了神仙娘子从天而降一般,他立即起身,热情的扑过去,“老板?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夙和点点头,“我是!”又带着笑道,“这位客倌,是你刚刚要的碧螺春对吗?请稍侯,马上就来。”

转身,再往后堂走去。那般光风霁月的容颜,出尘脱俗的姿态,来客顿时将身一闪,拦住去路,也不废话,就开门见山道,“这位老板,我是京城教坊司的良人,今日出来,就是奉命要到民间来寻访一些比较有潜质,有魅力的男子……不知这位老板,可有兴趣?”

自称良人的来客,也是一名男人,年岁在四十上下,看起来风尘仆仆,眸光精亮,倒是真有点京城良人的派头。

良人,说好听点,是为皇家物色特别人才的闲职。说难听点,其实也不过就是个跑腿打杂,进行坑蒙拐骗一类的人贩子。

官家称良人,民间就干脆叫贩子了。

只是……夙和看着他,微微一笑,“多谢良人大人看得起。只是,小可已有家室,且有娘子妻主各方管教,请恕小可不能承领大人美意!”

弯腰一抱拳,青衣如柳,飘飘欲仙行入后堂,良人一脸愕然看着这位断言拒绝的老板背影,居然还有人,对升官发财不感兴趣?

精亮的眸间,厉芒一闪,便也没有再跟着追过去,而是重新落座桌前,耐心等侯。

不多时,夙和出来,将新鲜沏好的碧螺春奉上,拿了茶盏,又亲自斟一杯,袍袖飞扬间,一系列动作,极是行云流水,非常好kàn



“请!”

茶香扑鼻,美男如玉,夙和尽lì

做到一个茶馆老板最基本的服wù

态度,始终面带微笑,不急不燥。

哪怕这位良人,才刚刚对他心存蛊惑,夙和也始终稳若青松,风来不惧。

良人闻着这茶香,也总算暂时将心下的注意力,从眼前老板的身上转过,三指捏起茶盏,先在鼻下一晃,忍不住赞一声,“果然好茶!”

美男如玉,茶香如花,真没想到,在这等的山野之地,居然还有这样一等一的美男子,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轻轻抿唇,浅尝一口,眼睛就越发亮了一下,“老板,看你这一手泡茶的好手艺,是曾练了多少年的?”

典型的没话找话,仍不死心,这是还想着要把他拐进教坊司的节奏啊!

夙和一挑眉,态度谦和,而不失礼,言语淡淡道,“也没多久,三月而已。”

三个月的时间,正是他与娘子亡命天涯,四处求生的艰辛时刻,这一手的好茶艺……真切说起来,还是娘子手把手的教会他。

对此,夙和虽然惊讶,但也并不多问。

是人便有秘密,他有,娘子也有。

“唔!才三个月吗?简直是奇才,奇才啊!”

良人猛然一喜,手拍桌子激动的起身,“老板,我刚刚说的话,你真的不会再考lǜ

一下吗?进入教坊司,可是前途无量呢!你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这么一手的好茶艺,其它任何技艺,自然也绝不在话下!如果等回头,女皇陛下若要亲自点名的话……你想,这将来的鸿运,便是任它老天爷来了,都挡不住的!”

越想,越觉得兴奋。

如果,他真的能够成功的将这一位技艺出群,又异常聪颖的男人拐带回京城去,还怕教坊司的那些个大人娘子们,不对他另眼相看?

但可惜,无论他是如何的磨破了嘴皮子,夙和都不再接话了。

他一直就这么微笑浅浅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说累了,口渴了,将那一壶茶喝完了,就请走人吧!

“唔!你真的……不再考lǜ

考lǜ

吗?”

良人说得口干舌燥的,一次又一次的问,夙和也跟着一次又一次的微笑,不语。到最后,良人说得也恼了。

他猛的将茶盏一放,竟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

“我告sù

你!我请你去教坊司,那是看得起你!你若是乖乖去了也就罢了,可你若是硬要不去……那么,不止是你,便是你的妻主娘子,也脱不了干系!”

脸色沉下,良人狠狠的说着,这小子的弱点就是他的娘子吧?

拿捏了他的娘子,还怕他不乖乖顺从么?

狠意由心而生,良人变得凶神恶煞,咄咄逼人。

夙和略一皱眉,目光凉凉看着他:这意思,说和不成,便要硬抢了么?

良人被他看得发怵,感觉很丢脸似的,手一拍桌子,又喝道,“你看什么看?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什么叫狗仗人势,这便是吧?

小小一个教坊司良人,都敢出来行这等狐假虎威之事,可想而知,现在的教坊司,该有多么的乱!

夙和淡淡转了眸光,“我说了,不去!”

微微绯色的唇瓣浅浅抿起,他甩了衣袖起身,不再奉陪,“大人若是有银,便结帐,放在这里便可。若是无……这一壶茶,自当小可请了!”

施施然转身再回后堂,竟是就把这京城来的良人,真的给晾下了么?!

良人再次怔怔的愣住,又傻。好半晌,才回来神来,气得脸色都变了。

“好你个嚣张跋扈,眼里无人的小茶馆!我就不信,本大人我还真就拿不下你?!”

居然就这么目中无人的把他晾在这里不管了,真的就不管了啊!良人越想越气,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夏日小茶馆,是吗?本大人让你明日,就变成冬日无人馆!”

怀里摸出碎银,“啪”的扔在桌上……

输人不能输脸,银子,他有!

这茶,他也绝不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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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斗篷

洛水晶身子重,夜里睡得也比较沉。

夙和对于白日茶馆的良人一事,也不愿意去让娘子担心,索性便什么也没说。可是没想到,才刚刚睡到半夜的时候,洛水晶忽然就有些难受,脑子里也火烧一般的疼着。

她浑身出着大汗,倏然就惊醒了,如往日一般,她手一摸旁边的男人,“夙和,我难受……”

一话未完,却被猛然扑鼻的浓烟,呛得眼泪直流!

纸糊的窗子上,映着冲天而起的妖娆火光,跳着奔放的舞蹈,噼啪着肆意的音乐!

刹那间,三月前的火场逃生,让她顿时便打个寒战,惊恐欲绝!

“夙和!夙和!”

她死死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叫着,身边无人应答。她心下一沉,努力让自己冷静,又定睛去看,空空荡荡的床上,除了一床被子,正散乱的扑散着,那曾经光风霁月的男人,早就不知所踪。

一瞬间,她心头忽然就泛起绝望!

“夙和!夙和!你在哪里?你救我啊,救我……”

曾经的惨痛记忆,让她瞬间就回神。眼看着大火袭来,她顾不得自己的身子笨重,慌慌张张的光了脚就往地下扑,却又猛的惨叫一声,腿一歪,便摔在了地上。

屁.股摔得生疼,更是隐隐有血迹渗出,洛水晶低头一看,原本平滑干净的地上,不知何时,竟是布满了细细的铁蒺藜!

疯狂的火龙,如妖灵一般的狂舞着身躯,狞狰笑着,慢慢将眼前的窗子吞噬,将一切挡路的障碍推平……洛水晶呆呆坐在地上,看着满眼的铁蒺藜,正闪着蓝汪汪的光亮,恶毒的冲着她笑。

与邪暴的火龙相比,它们却比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更让人心惊胆颤!

“有毒!”

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一个想法,洛水晶便觉坐地的身子,一阵阵的发麻,发凉……身前这么大火,她却像是跌入了冰天雪地的山巅之中。

冷!

很冷!

她打个寒战,瑟缩着身子,面色渐渐发青。

等不来夙和啊,他去哪里了?

没有他,她现在,竟是连站起身,都不可能了。

眼泪,忽然便湿润了双眼,她视线模糊的抬起头,看着外面气势汹汹扑面而来的冲天大火,忍不住一阵恻然。

最后的意识中,她想着,原来,她注定是要死在火里的。

前一场大火没烧死她,所以,老天爷气不过,于是便要故伎重施,再来一次。

心下倏然恍惚,却又于光线模糊中,她似乎隐约看到……随着那大火狂吞,单薄的窗棂再也支撑不住,轰然而塌的同时,一道熟悉的人影,急急的穿过火龙,如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夺路而行!

“娘子!”

凄厉的一声叫,洛水晶终于落泪。

是,夙和!

“夙……和……”

她眼里带了泪,软软叫一句。一直紧张绝望的心情,终于再也撑不下去,眼一黑,轰然扑倒。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急速而至,她扑倒的身子,便落在了他的怀里。夙和高高提起的一颗心,瞬间就落回了肚里,却马上,又恨得毁天灭地!

“娘子!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在!”

双手用力,将大腹便便的女人,稳稳的抱在怀里,夙和顾不得其它,直接避开掉落的大梁,又闪躲着各处肆虐的火舌,腾挪闪动间,动作如行云流水,格外的恣意,洒脱,又非常的矫健,敏捷。

“轰!”

才刚刚冲出起火的茶馆,身后的一切,便彻底塌倒。

这一场火,映红了大半的夜空,一如三月之前,那一场洛府之灾!

夙和抱着娘子,站在火龙肆虐的火幕前,那一张绝美而温润的容颜,这一刻,被大火映得晦暗不清,闪烁不定。

怀里的女人沉沉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夙和低头,只以为她被浓烟熏晕了,轻轻放她到一边草地,小心拍着她的脸,“娘子,娘子醒醒,娘子不怕,我们安全了。娘子,娘子?”

连续唤出几声,洛水晶双目紧闭,气息奄奄。夙和顿时一惊,借着跳跃的火光,他豁然发xiàn

,娘子的脸色……异常泛青!

“娘子!”

他猛的一声急叫,探手取脉,又顿时目光犀利,指尖……有血?

手扶着娘子翻身,细细看着,背后臀部,几颗蓝汪汪的光亮,正在鲜血的滋润下,欢快的招摇着。夙和脸色骤变,顿时狂怒!

“娘子!”

他悲愤nù

极,一声低吼,脑后墨发骤然而起,被火光映红的俊脸,格外的扭曲,狞狰。

像是一只,从地狱而出的杀神。

森冷,阴寒。

……

良人手里,转着一只小小的竹管,管里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没有字,一片空白。但良人,却从这一片的空白里,敏锐的嗅到了一种天火狂怒的味道。

天火,是天火啊!

良人忍不住得yì

的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座大开的空门,空门之后,歌舞升平,仙姿国色,各种花红柳绿,莺莺燕燕,围着他殷勤献媚,争宠不断。

在这里,他是一国的帝王,更是一方天地的主宰!

而这样的感觉,真好!

呵!

良人忍不住再笑,怪不得,这世人都想往上爬,争先恐后的想要升官发财,光宗耀祖。

这世上,有权,有势,真好!

正想着,紧闭的房门被人悄然推开,良人头也不抬的问,“做好了?”

那人进来,静寂无声。

良人不耐烦,“我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吗?”

那人又往前走了两步,仍旧不语。

良人怒了,猛一拍桌子,骂道,“作死的东西!出去一趟,耳朵被驴毛塞了吗?我问你……”

他终于一抬头,豁然惊惧,“你……你是谁?”

足下猛的后退,心内打鼓。

那人一张脸,隐在宽大的斗篷之下,只问他一句话,“火,是你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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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起死

火是你放的?

火是你放的……

那人说得极轻,良人听在耳中,却实实的唬了一跳,“你,你是谁?你怎么……!”

舌头忽然一卷,差点就说出后半句。

你是谁?你是怎么知dào

的呢?

怎么知dào

的,怎么知dào

的!

良人顿时就满身的冷汗,瞳孔急剧紧缩。

他看着这个宽大斗篷遮脸的男人,莫名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发丝。

看不清的脸,看不清的表情,就像是一条毒蛇,蜿蜒而至,游移在他的脸上,直冲他的心里!

良人猛的一颤,下意识要张嘴喊人,一把雪白的利刃,不知何时就轻飘飘搁在他的咽喉,黑衣斗篷的男人,笑嘻嘻的接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可知dào

,你动的是什么人?你可知dào

,本殿下,是如何将她捧在手上,呵在心尖的疼爱着?我都舍不得动的人,你也敢?!”

最后一句,轻飘飘说完,那人轻轻抬眼,斗篷落下,眉眼宛然,又精致如画―――――良人一双眼睛,惊恐的越睁越大,几乎要狠狠的凸出来,失声喊道,“啊!你是……”

那人微一勾唇,手起刀落……厚实的刀面,“啪”的拍在他的脸上,良人一阵眼前眩晕,就听那人淡淡的一声冷,“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既是你如此喜欢放火,那就再放一把吧!”

再放一把,再放一把啊……

良人耳朵嗡嗡,心中狂跳,还没有及时明白他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眼前骤然一黑,轰然扑倒。

于是,这一夜的第二把火,又很快的燃烧而起。

等得扑地的良人,终于被热浪灼醒,努力爬起来,狂吐的火舌,正亲密的吻着他的脸颊,衣服燃起,发丝烧起,良人撕心裂肺的顿时惨叫,人形的火焰,四处狂扑,爬滚,那凄厉的叫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格外渗人!

附近左右,无人相救。

一如三月前的大火,虽惊天动地,但奈何世人薄情。

而良人直到此刻,才终于真zhèng

明白,什么叫做:再放一把!

再放一把,这一次,放的却是自己。

可是,他至死也不明白啊,那个人,那个天潢贵胄的殿下,不是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竟会出现在这里?

良人最后一个念头,自己死得真冤!

……

洛水晶毒发得很快。

涂了剧毒的铁蒺藜,有好几颗,都深深的扎进了肉里去。

脚底有,后臀部也有。

扎破的地方,血肉已经隐隐泛了黑,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几乎就跟死人一样了。

夙和各种伤药,加解毒丹喂下去,虽然面色略有好转,但仍旧昏迷不醒。

她怀着身子的人,被火烧,被烟熏,又被毒蒺藜扎得半死不活,此时能坚强的留下一口气,就很不错了。

“娘子,娘子!”

夙和声声叫着,双眼泛着红。

向来光风霁月,又温润如玉的俊颜,此刻一片灰暗的绝望。

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他已经束手无策。

如果,花千叶能在,就好了……可惜,这一切,都是奢求,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心里知dào

,娘子,已拖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了。

那毒,太过霸道。

双膝一软,他重重跪在娘子的身边,似孩子一般的无助哭泣着,“娘子,都是夙和不好,夙和没有保护好娘子,夙和有罪。娘子,你心里有气,有怒,就好好的醒来,用力的惩罚夙和好不好?就是不要这样子睡着。”

“娘子,你能听到夙和的话对不对?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他们都还小啊,他们都还没有看一眼这美好的世界呢,娘子可不能这么狠心,弃他们于不顾。”

“娘子……”

喉咙一阵哽咽,夙和潸然泪下。

从没有这一刻,他心内如此的自责,后悔。

“娘子。”

他呜咽着,“我求求你,你醒来啊,快点醒来好不好?夙和答yīng

娘子,只要娘子这一次能平安无事的醒来,夙和以后再也不离开娘子。哪怕是死,都不离开!”

这一夜,他原是睡到一半,就忽听茶馆外有动静,这才出去的,谁知dào

,一出去,便被人引了走,再等他看到这边的冲天大火,又骇然失色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好狠!

等他发疯一般的拼了命赶回来,大火已经彻底肆虐,他真的以为他是真的来迟了。但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心态,不顾一切的披着火幕闯了进去,没想到,娘子却真的给了他意wài

之喜。

那一刻,他感谢老天爷,可是这一刻,他却又是无比的痛恨着。

“娘子……”

他再次低低唤着,泪水滴在地上,很快被远处的大火蒸干。

盛夏的夜,连风都是烫的。

他握着娘子的手,越变越冷,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

“娘子,你放心。你若不在,我夙和,也绝不独活。”

轻轻抹了一把泪,又将烟熏火燎的娘子衣衫,整理齐整。

夙和弯腰再次将洛水晶抱起,孤独而疯狂的夜,从来风姿潋滟的男人,蹒跚了脚步,慢慢抱着怀里的女人,一步步向前。

迟疑的步伐,佝偻的背,一瞬间,夙和老了,又岂止是十岁?

背后的火焰,早已熄灭,才刚刚建起的安身立命之地,一瞬之间,又再度毁于大火。

而这个地方,距离荆县县城,并不太远。

这世上,最危险的地方,一般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凤和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暂时躲过了陈娘舅的四方通缉,却是没有躲开这来自京城的一个小小良人的算计!

是他,太过大意了啊!

“放下她,我能救!”

轻轻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夙和猛的顿足,刹那间,死灰绝望的眼底,一片耀眼的亮!

他转身,抱着怀里的女人,急切看了回去。

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明知必死,却仍旧不想放qì



而他这么一看回去,顿时一颗心,彻底的便凉了下来,连同最后的那一点奢求,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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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面前一个小孩儿,甜甜糯糯的站着。

白绿相间的小肚兜,头上两支朝天辫,滴溜溜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声音轻轻的,又脆脆的,特别精灵,可爱……夙和一颗心,便从刚刚的突然急切,又到现在的豁然失望,以及渐渐袭扰上来的无情绝望。

就如同,当一个人快要饿死的时候,你给了他一个鸡蛋,他开开心心去接,却发xiàn

,这就是个石头做的蛋。

他如何下咽?

“你是谁家孩子?这么大的火,还是回家去吧!”

他苦涩一声,嗓子极度沙哑!

短短这么片刻时间,他的风华绝代,他的温润如玉,彻底都随着那场大火,灰飞烟灭,点滴不剩。

娘子若不在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双目无神,面色木然,他犹还记得出声嘱咐一下这小孩,“家人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他说完,又看一眼自家娘子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想着他的孩儿若是出生,也定会如同这个孩童一般,如此可爱吧?

可惜,再也没有了。

娘子的身子已渐渐发凉,他这么紧这么紧的抱着她,都慢慢感受不到她的热气了。

转身再走,步伐沉重,而老迈艰难。

这样一个希望给了他,却不还不如没有。

这让他的心,比之前更加的晦暗,绝望。

唔!

或许也是没有的。

这世上,再绝望之事,还能比生死更绝望的吗?

娘子的毒,几乎无解。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真的能救她,你真的不需yào

试试吗?”

眼前小辫一闪,甜甜糯糯的小童跑到身边,挡住去路。脆生生的声音,仍旧是轻轻的,却隐隐是透着几分急切,“大哥哥,你要是再不相信我的话,这世上就没人能够救她了!”

伸出短短的小胖手,小童抓着他的衣衫,亮亮的眼睛,极度认真道,“哥哥,我是说认真的。我家世代神医,我三岁就能帮人看病了……要不信我就说给你听。这位姐姐有孕三个月,肚里是三个宝贝。她现在中毒已深,若不及时相救,她性命堪忧!”

“唔!你看……你真的要相信我啊!你别看我人小,我真的很神医的。大哥哥,你为什么就不想试试呢?”

小童很认真很急切说着,生怕他不信,又干脆利落指出了,怀……三胎的事情?

夙和倏然就震惊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他,再愣愣看一下自家娘子高高隆起的腹部,头脑一阵嗡嗡响―――这难道不应该是双胎,而是三胎吗?

小童顿时哭笑不得:“大哥哥,现在时候,这个不是关键好不好?关键是救人!”

夙和再一惊,又慢慢的咧嘴笑了。

这一夜,他这一颗心,实在是大起大落,数次三番。

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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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出远门了,早早更新。

唔!尤其不能忘了,要祝各位童鞋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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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回生

小童也笑了。

得到他的允许,小童帮着他,小心的将怀里的女人再次轻放到地上的草色中。

夏日的夜,地面也不冷,都是暖的。

但夙和还是脱下身上染了熏烟的衣服,小心铺在了地下。

小童嘻嘻笑着,“大哥哥,你真好……姐姐能有你照顾,她一定会平安无事。”说着,又拍拍胸脯,“放心吧,这里有我在,姐姐一定会再次活蹦乱跳的醒过来。”

再次?

夙和微微一怔,脑子里极快的闪过一个片断,但还没有去细细分析,小童已经开始救人。

而他的救人,也跟寻常的神医大夫不一样。

挽起袖子,拿出小刀,夙和全部心神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小童却猛的想起什么,不好意思的道,“大哥哥,我曾经吃过神仙草,我的血是百毒不侵,我用血给姐姐解毒,肚子里的小宝贝也会平安无事的。”

神仙草,传说中的,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奇药草呢,这世上居然还真的有?

夙和终于眼睛发亮,原本心中仅有的怀疑,与不安,也在这一句“神仙草”之中,全部消弥殆尽。

“好!辛苦你了。”

脑子一片震撼加混沌,尤还记得给小童道个歉。

小童嘻嘻一笑,眼也不眨就将小刀划下,嫩嫩如莲藕一般的小胳膊,瞬间就冒出一些红得发紫的血珠。

夙和心头一紧,小童已经将胳膊凑近了昏迷的洛水晶,嘴里很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什么,又对夙和道,“大哥哥,麻烦你帮个忙,让她喝下去。”

他的血,很宝贵的好不好?

寻常人能得一滴,就是千年修来的福,她可倒好……还要喝这么多,真心肉疼。

小童嘀嘀咕咕将胳膊轻轻按了按,几滴红得几乎发紫的血珠,便在夙和的配合之下,慢慢的流进洛水晶唇色发黑的嘴里。

一紫一黑,倒是有些相像,可夙和知dào

,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要人性命形如恶鬼的剧毒,另一个,却是救人于无形,胜过佛陀的仙草。

心里虽有疑虑,但也顾不上去细查这个小童的来历,现在他一心,只想救自己的娘子,自己的孩子。

病急乱投医。

这时候,如果有人说,用他的心,可以救娘子,夙和也是毫不犹豫的。

“好了!”

几滴紫血下去,小童忽然就吝啬的说一声,干干脆脆将胳膊一收,捋下袖子道,“好好照顾她,如果不出意wài

,一柱香时间就能醒。嗯……别跟她说,你见过我。”

轻轻的,脆脆的声音,明明一个精灵可爱的小小童子,却偏偏如同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一般,说出的话,极是稳成持重,且威仪十足。

这真的是个孩子吗?

夙和心里一闪念,忙忙的道,“娘子还未醒来,神医不如先暂留一下,等娘子醒来,再帮着看一下?”

其实他的意思,还是有点不信他吧?

小童撇了他一眼,嘻嘻又一笑,“放心吧!死不了!”

话落,也不顾夙和的请留,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夜风吹过,夙和隐约看到,小童离开的身影,略略的踉跄着。

正欲再出声,小童却又稳稳的跳起来,慢慢不见。

夙和若有所思,紧抿的薄唇,微微勾起。

这一夜,真不平安。

像是把他这一辈子的后半生,都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剪影,起起伏伏大起大落的瞬间活了个够。

垂死的娘子,神奇的童子……他不是在做梦,却总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像是在梦中发生。

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存zài



“唔……”

轻轻的一声低吟,在他身前响起。那般慵懒又大梦初醒的味道,听在夙和耳中,如同天籁。

“娘子!”

他惊喜万分,又忐忑不安的叫一声,颤抖的双手抚过去,拢着她的小脸,心头万般复杂,又实在想哭的感觉。

这一梦,太过悲苦。

可如果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他宁愿,中毒的人是他。

洛水晶便在男人欢喜又不安忐忑的注视之下,慢慢的睁开眼睛,很轻很轻的看着夙和,眼睛微微一闪,“你是谁?”

夙和愣一下,懵了。

满心期盼,满腔热血,就在洛水晶这一句轻淡冷漠的“你是谁”中,如一盘凉水,兜头浇下,彻底的傻了眼。

第五十四章 暖意

这女人却还嫌不够。

她傻懵懵瞪着一双眼睛,居然还在质问他,“喂!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是不是?你到底是谁?是你绑架了我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家男人呢?……哎!你还在愣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傻了?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皱着眉头,不满的脸色,洛水晶一副非常嫌弃的模样,从地上慢慢爬起,又很不客气,用手捅捅身前呆愣如一截木头的男人,见他仍旧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就越发的没好气。

“喂!再不说话,我走了啊?!”

她这样说,就完全的算是给足了这男人面子。可夙和仍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脑子里轰隆隆一个劲的暴响……他是怎么想都不想不透,娘子为什么突然就不认他了呢?

于是,他这里还在纠结着,洛水晶果duàn

已经抬步从他身边走开,头也不回的狠绝,半点希望都没给。

夙和下意识随着看去,一直看着她慢慢行步……挺大的肚子了,她走得极不安稳,好几次,趔趄着差点摔倒。他忍不住替她揪心着。

脑子里还没有下指令着,小步子早已自动自发的跑过去,小心扶住了她,轻轻的道,“娘子,你身子有孕,走慢些。”

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盯过她的脸,似乎是在探视着什么,又像在追寻着什么。

洛水晶却将脑袋歪了歪,毫不意wài

的与他双眼对在了一起。四目交接的瞬间,一个凝重,一个却陌生。

夙和一颗心,渐渐就往下沉了沉,洛水晶却勾唇笑起来。

她这么一笑,夙和却忽然就想通了。顿时心神一松,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的怜惜,却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天火已灭,晨曦将至。

男人的容颜很漂亮,唇线也很美。他说话的时候,又特意放柔了声音,如玉的眉眼,柔情深种,又眷恋深深。看在洛水晶眼底,莫名就有些心跳。

这男人,真的很好。

她心下闪了闪,便毫不客气的指使着他,“喂!你叫什么名字?我脚疼,你能抱我吗?”

肚子很大,背是不现实的……好吧,那就抱吧!

洛水晶抿唇笑嘻嘻,曾经灰灭一般差点永远将闭的双眼,这会儿又重新恢复了俏丽的灵动,如同天边悠然渐起的晨曦,格外明艳。

夙和爱怜的看她一眼,点点头,“好!”

对于之前的陌生,完全不再纠结。

“娘子之命,敢不从命?”

他忽然也笑笑说着,眉目风雅,皎皎如月,竟是意wài

的溺宠。

洛水晶似乎是没想到,忍不住就愣了愣,却又很快敛去眼底的心思,撇撇嘴道,“抱!”

双手一张,极不客气。

夙和从善如流,“娘子,小心些。”

弯下腰身,将已经长了大肚子的她,稳稳的抱了入怀,一手托过她的腰,另一手绕过她的膝弯,很轻松,又很圆润的抱起她……这完完全全的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啊!

不过现在,这分明就是小瘦猴子,抱了一只大母猪的节奏。

洛水晶忧伤的摸摸这高高挺起的大肚子,顿时想要吐槽。

这模样,真是要多喜感,便有多喜感。

低低轻咳两声,借着偏头的瞬间,将脸上的尴尬掩去,又将双手搂上他的脖子,脸不红气不喘,很自然道,“走吧!”

她确实没有说谎,她真的走得累。

她以为夙和这么瘦,是抱不动她的,不过眼下看来……这一切,是她多虑了。

那么,既如此,就这么抱着走吧!

夙和脚下走着,又一脸温柔的问,“去哪里?”

那样光风霁月的男子,先前为了她,都想到要一起殉情了,可现在,娘子活了,他也活了。

他感谢那个突然出现的神医小子,更感谢那几滴矫情的紫血―――或者,也有可能是他先前灌下的灵丹妙药起了作用,但现在,夙和宁愿将这种感谢,送给那个小小的神医。

人生,处处充满豪赌。

这一次,他又赢了。

怀里的女人,虽然很重,但他就愿意这么一直抱着……三个孩子呢!这头一胎就能一种得仨,娘子好厉害!

如此想着,便是满脸的幸福,满脸的开心,又是……满脸的傻意。

洛水晶翻个白眼,“你随便走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呃?

夙和微微一怔,又忍不住好笑,“可是娘子,你不是不认识我吗?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一起,你就不怕有危险?”

夜风将去,翌日将到。

他们的日子,还很长。

男人脚下一边走,一边又低低的说了句什么,远远的,夜风中就送来了洛水晶的嘀嘀咕咕,“以前不认识,现在这不就认识了吗?再者说,就我这样的肚子,你就算真是眼瞎了,也不能对我起什么心思吧?”

心满yì

足搂了他的脖子,洛水晶很不避讳的说,口无遮拦的小样儿,倒是又让夙和好一阵的笑。

洛水晶就想,今生,能有这样一个男人真好。

可是,她还没有完全的出了气呢,也还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所以,暂时就先这样吧!

夙和好脾气笑笑,微微停一下脚步,垂下双眸,“可是,夙和就愿意喜欢这样的娘子呢……无论娘子变成什么样,夙和,都爱娘子。”

夜风又起,打着旋儿的从两人身边吹过,洛水晶忽然就红了双脸,耳朵根也有些烫烫的,却偏要一本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公子,请自重!”

呵!

夙和满心的笑意,忍不住就暴发而出。

鼓动的胸膛,微微震颤着,一声长笑,便远远飞扬在风中,又随着夜的渐隐,飘向那越来越亮的天边。

这一生,爱上娘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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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们,端午快乐喔!粽子多吃,香香软软甜甜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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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公子

陈敏君始终没有找到人,这一场吊死城门之案,也始终是悬而不决。

当夜的车夫找是找到了,但早已变得痴痴傻傻,陈娘舅各种询问,只说是见鬼了……生生说不清那夜的事情,直把陈娘舅气得够呛,却又不得不暂时按下这头,另想它法。

当值的城门官,名叫赵得胜的那个,于是就倒了大霉。

各种刑罚上一遍,直疼得哭爹喊娘,一条命去了大半条了,陈娘舅仍旧不想放过他!

他的亲姐姐啊,死得那么惨,却又被这么一个下作的东西给看了个精光,陈娘舅是打定了主意,不杀了他,绝对难以平复心下的激怒!

于是,这天底的免费大戏,也是你想能看,就能随便看的吗?

陈娘舅当机立断,一顿屈打成招,就给定了罪。

赵得胜至死,都不明白他错在哪里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守门的,只不过是那一夜,给远去的马车开了下城门而已,他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冤枉!

然后这种冤枉,天下却无人能给他平反。

陈娘舅杀了人,这才终于渐渐吐一口心中恶气。

纵然抓不到真zhèng

凶手,他也不能让姐姐白死!

恰在这时,有婆子哭爹喊娘的进来报信,村里的陈府大院,被人抢光了。

所有的金银珠宝,贵重器皿,都被一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匪人,抢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府里的男夫,婆子,丫头们,全都被赶了走,作鸟兽散,不知所踪。

于是,偌大一个陈府,彻底分离崩析了。

陈娘舅初闻噩耗,眼一黑,差点扑倒,紧接着,又青筋暴怒,恶狠狠的红了眼睛,如一匹颠狂的独狼,嘶声叫道,“查!给我用力的查!若是查不到灭门凶手!本官摘了你们的脑袋!”

狠狠一把抓起手中的茶盏,“啪”一声碎在了地下。胸口一股急怒喘气,又“噗”一口黑血扑出,身子一晃,就往后倒。

四下里婆子丫头慌忙上前,一连声的揉胸叫魂,好不容易,陈娘舅才终于醒了过来,却是大半的精神头都没有了。

“都还愣着干什么?都出去做事去!”

无力的摆摆手,陈娘舅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他亲姐姐死了,他虽然愤nù

,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可现在,整个陈府都没了,他才觉得……原来,他的根,也没了。

他这么些年积下的全部家当啊,全在姐姐的陈府里放着……眼下,他只不过是晚了一些时间派人过去,这所有的一切,就全部长了翅膀飞走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他的老虎头上拔毛?!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将他一手建立的陈府,给尽数的搬空了?

急怒攻心,他又有一种吐血的感觉,慌忙一伸手,用力按了胸口,这才慢慢压下。

可到底,飞走的,再也回不来了,就算再次回来,他还真敢要吗?

那些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所在。

这世上,或者有些事情,总不会那么公平。但有些事情,却是出奇的公平。

前一刻,你才灭人洛府,后一刻,你整个陈府,就被人所灭。

不过三月时间,所有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同,又尽显诡异。

陈娘舅想到这一切,便无力的动了动身子,或者,他在第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洛府的……可现在,却说什么都晚了。

忍不住一声苦笑,他蹒跚起身,刚刚往外走了两步,县里的衙役火烧屁股的急速而至,面色慌恐的奏报道,“大人!不好了……京城教坊司来的良人,被人烧死在民房里了。”

什……什么?

陈娘舅身一晃,顿时又急:“你再说什么一遍!到底是谁被烧死了?”

脚步虚浮而无力,这一次的打击,比亲姐姐的惨死,比陈府的被灭,还要来得更猛烈,更让他震惊无度!

“回大人,是……京城教坊司的良人大人!”

衙役顿了顿音色,很据实再报一遍,微微怜悯的视线,就落在了陈娘舅的身上。

京城来的人啊,还是从京城里来的大人,可怜陈大人,屋漏偏逢连阴雨,这前一场人命案还没有来得及结清,这马上又来一场。

一场催着一催,如是半年之内,再不能破案,他这顶头上的乌纱帽,可就要彻底摘下了吧?

到时候,即便是女皇伸手,也有八部作主,也更由不得他一言之词,而由他如此逍遥快活了!

如此想着,衙役顿时又有些幸灾乐祸。

活该!

谁让你害人家满门洛府,又一手遮天呢?

这世间,天道总是最公平,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三月之前,洛府那一把火,明眼人都知dào

,是这陈娘舅联合自家亲姐做下的恶事,但知dào

归知dào

,却无人敢报,也就现在,也才敢心里暗暗的呸几声。

恶人哪!

活该!

……

客栈当下,客似流云,不间断。

最好的天字上房处,一身红衣妖娆的男子,静静的捏着手中茶盏,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往街面上看着。

人流如织,攘攘为利。

这天下,有的平头百姓,随遇而安,知足天乐,而有的……却那么贪心不足蛇吞象,以至于,葬了自己,更葬了家人!

“公子!”

倏然门开,有两人面色冷戾的进来,红衣公子抬抬眼,“事情办得如何?”

其中一人道,“回公子,那女人已被送去周国,将受尽侮辱而死!”

“很好!”

红衣公子眉色轻舒,戾气却骤然而生,“记住!用尽手段,死到最下贱!”

“如果届时,她还不想死,那么,就留些畜牲,好好的跟她玩玩吧!”

“那样风.骚的女人,她不是爱抢男人吗?就这样,让她好好的抢个够!”

“无论乞丐,无论流民……周国不缺这些人,好好的招呼她。”

红衣公子淡淡说,却又一字一句,狠戾绝杀,却转瞬即逝。

这天下,过去的,终于过去,可没过去的,这一辈子都过不去!

他要让她,连想死都不能!

这世间流云过得极快,整整三个月的寻找,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的娘子,又在哪里?

如果娘子还活着,她也一定会惦记着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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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公主

翌日,天晴。

盛夏的阳光很是灼人。

红衣公子大清早起来,没什么事干,便伸了懒腰下了楼,到外面的大街上转悠转悠。

一路行走,倒也有不少年华正好的小姑娘,向着他大胆的抛着媚眼――――这沧月朝女子为尊,当街做出这样的事情,倒并没有惹人注目,反倒是男子行藏,需yào

遮遮掩掩,尤其是长得稍稍风华一些的,更是一些有权有势的女人,想要下手的目标。

红衣公子本身就长得明媚妖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尽是一种潇洒芳华的感觉,也难得有女人会主动示好。

更有那胆大的,便主动凑了上来,伸手将人一拦,娇滴滴的道,“这位公子孤身一人,可否是在寻人?”

如此言语,便分明便于挑.逗无疑了。

若红衣公子识相的话,此时大可一句“小可已有家室”,或者,什么话不说,稍稍脸红一下,快速跑开,这也就没有后来一些什么乱七八遭的事了。

可偏偏,这漂亮的小公子,这会儿也正是心情不好,脾气正燥,抬眼撇过那女人,冷冷吐唇,“滚!”

一个字,瞬间就惹下了马蜂窝哪!

就见那拦路的女子,脸色阵青阵白,万般不敢置信又勃然大怒的模样,气急败坏指着这口出狂言的漂亮公子,怒喝一声,“来人!青天白日,郎郎乾坤,这该死的凳徒子,竟然对本公主不敬!依本朝律法,冒犯公主,实为大不敬之罪,将他给我拿下,鞭笞伺候!”

所谓鞭笞,便是鞭刑了!

顿时,那红衣公子有些愣了,随后,脸色又十分古怪,还透着一种哭笑不得的意味。

他这还是鸿运当头,洪福齐天哪!

这随随便便的当街骂一人,也能骂出个公主来?

顿时就笑弯了眉眼,一副妖妖娆娆,又似笑非笑的表情,等着接下来的种种剧情。

“喂!你居然还敢笑?你在笑什么?”

那公主似乎也没想到,眼看就要鞭刑加身了,这男人不止没怕,反倒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顿时也就奇了,忍不住出口又催道,“你这个人,是被吓傻了么?本公主在问你话呢,你到底听到没?”

皱着眉,上前一步,男人呵呵一笑,总算有个回音,点点头道,“听到了。不过……你的问话,很臭!依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洗洗这张嘴的好!”

神色倏然一凛,红衣公子万般厌恶!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位公主的骄纵之相,他莫名想起,在很久,似乎也没有多久的以前,他的娘子,也总是常常这么一副模样。

那时候,他很不喜欢。

可后来,娘子变了,他喜欢了,却也晚了。

这世间万物,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啊!

男子长叹一声,转身走人,徒留那位当街找男人,又被毒舌气倒的公主殿下,一脸的青黄不接,又万分怨怼!

该死的!

混蛋!

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男人,居然敢对她的邀宠,视而不见?

狠狠一个跺脚,身后的随行人员,早就有机灵的,跑出去打听消息,不多时便回转,恭敬的告之:“公主,那男子花千叶,住万福客栈。”

呵!

花千叶?

万福客栈?

公主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名字很好,人也不错……本公主,要定他了!”

而抽身远离的花千叶,却始终没有预测到,在他眼里,原本该是一个小女孩般的公主殿下,居然会有这般纠缠不休的性情,以至于在将来的时日之下,万般头疼,却又不能手起刀落的杀了她。

等得远离了这位公主,花千叶继xù

往前走,越过前方小桥,便到清凉河畔。

在这里,凉风习习,河风送爽,倒也是个好去处。

花千叶走过去,便随意寻了块河石坐下,抬眼望着天上白云,倏忽来去,又时聚时散,不由更加感叹这人生的无常。

他与娘子,是否也是这样?

在一起的时候,从不懂得珍惜,也懂得去爱,离开了,生死不知了,却反倒更加放不下了。

“想什么呢?”

肩上突然落下一只手,笑嘻嘻的声音,如银铃晃动,清悦入耳。

是个女人,还是个小女人。

花千叶忍不住吸一口气,淡淡道,“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还请自重一些的好!”

拂袖,将肩上的玉手拿下,花千叶不动声色回头……他本没有刻意躲开这个公主,却没想到,她竟能一直尾随于他,这份刁蛮,果duàn

是皇家出品。

世人都知,最难伺候皇室中人,也由此可见,这皇家出品的男男女女,无论大大小小,性情都很古怪,一般人受不了。

“嘻嘻!花千叶是吧?本公主就是看上你了,你又能怎么样?哎,自重又是个什么东西呢,不如花公子,你给本公主好好解惑一下?”

得寸进尺,公主见花千叶肯答话,就越发凑着不肯离开。

这世上,烈女总是怕缠郎……这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

公主心想,本宫都这么放下身段的表明着要跟你在一起了,难道你还真不动心么?

可事实上,花千叶还真是不曾动心。

“公主自重!”

他眸光微微一闪,又是这句话,却忽然余光飞出的瞬间,一道俏丽的人影,极快闪过他的眼前,他猛一惊,倏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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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踪迹

公主一把拉住他,“喂,你干什么去?”

伸直了脖子,也跟着往过看,花千叶匆匆一句,“没你的事!”一把挣脱,飞快的跑了过去,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

那个人,那个人影,那个浅笑嫣然的侧脸,举手投足的模样,是他的娘子!是娘子!

“娘子!”

他一边跑,一边叫,顾不得满街的人都在看他,他整个的眼里,心里,全是刚刚那道俏丽的身影,翩然的身姿。

他真的,不会看错的啊!

曾经那样熟悉的人,如今近在咫尺,又不得相见,花千叶几乎要急坏了!

“娘子!”

他一路追着喊着,街上好多人都停下了脚步,指指点点的看着他,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花千叶统统不管,他眼里不知何时,流了泪。他狠狠抹一把,又继xù

往前追,直到身前那人终于停下,慢慢的回身,他也停了脚步,细细的看着,仿似繁华过境,又聚然相逢一般,他是那样的期待,又期盼着。

却忽然,身后猛的撞过了一人,气喘吁吁的抱着他的肩道,“喂!花千叶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满大街的喊娘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哪!”

她堂堂一个公主,前面男人跑,她在后面追,这也很丢脸的行不行?

“滚!你给我滚一边去!”

花千叶气坏了,就这么一打眼的时间,前方的娘子又走,他急急拨开这粘人的公主,又往前追,可娘子的脚步也越走越快,渐渐,便隐入了越来越多的人群里,慢慢不见。

“娘子!娘子!你别走,你等等我啊……这些天,我找你找得好苦,娘子!”

花千叶急了,他一边拼命的拨开人群,一边往前追,可娘子既然有心躲着他,又怎会给他追上?

人群散了,人流息了……街上的行人,似乎也只刚刚拥挤那么一刹那,高峰过后,仍旧稀稀啦啦,谁都看得清。

是缘吗?

是的,而且还是孽缘!

咫尺相逢,又远在天涯,终此一生,难道真的不能再见了吗?

花千叶心头一酸,眼泪滚滚而出,他哭了。

像个孩子一般的蹲在街头,号啕大哭。

那样的伤心,那样的失落,仿似他追求了很久的信念整个都塌了,整个都倒了。

“娘子,娘子……”

他一声呼唤着,眼泪模糊了双眼。这一身大红的妖娆,蹲在这样的街心中,慢慢就变成了一个奇异的场景。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曾几何时,自己看不起娘子,恨不得欲除娘子而后快,可现在,他才知dào

,原来,他这一生里如果没有了娘子,那他什么都不是。

即便他身处高位,在另外的一个大周国都,可以呼风唤雨,可以身处金字塔最顶尖,可他,还是什么都不是!

“娘子……”

又是一声喊,哭得心都要跌出来了。

围观的人群从最初的好奇,以至到现在的不屑,随后就慢慢走开了。

这街上,出现了一个只会叫娘子的疯男人。

怡安公主一直躲在他的身后,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气得鼻子都歪了。

“混蛋!”

她骂道,“本公主如此稀罕他,他都不放在眼里,居然会去满大街的追逐一个,连人脸都看不清的贱。人!”

“查!去给我查!查不到那人是谁,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狠狠的一记重拳,砸在身边的墙壁上,簌簌的墙灰直往下落,身后跟着的贴身侍卫,全都默默的散开,去探查消息。

怡安公主,是当今女皇最宠爱的女儿,这世间,凡是她看上的男子,不择手段,也要收入囊中。

进了客栈,洛水晶无事人一般的坐到床边,轻轻的摸着肚子,才仅仅三个多月的时间哪,肚子这么大,这回头要怎么生?

万一难产该怎么办?

洛水晶寻思着,一面又心神不属的向着窗外的街头,频频看去。

“娘子。”

夙和从外面进来,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笑,“娘子在看什么呢?”

手里拿着新买的新鲜菠萝,放在她眼前晃晃。

洛水晶嘴一谗,却是反应极快的道,“在看你给我买什么好吃的了。”笑嘻嘻的眉眼,特别可爱又憨厚的意思,完全没有任何做了坏事的心虚感。

夙和笑笑,也不戳破她,将手里的菠萝放下,走到床边来,“娘子乖!是不是肚子里的小谗猫又抗议了,所以娘子也变成了大谗猫?”

举手一晃,轻轻捏上她的俏鼻,洛水晶一皱眉,拍开他道,“边去!你们常年的读圣贤书怎么读的?这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dào

吗?这天地君亲师的圣人礼仪,你也该学学行不行?”

皱着鼻子往一边闪,完全一副很嫌弃的模样,除了想要吃美食之外,娘子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任何好脸。

夙和忍不住就抽嘴,长声一叹,委屈的道,“娘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男女授受不亲,讲的是陌生男女之间的礼仪,可是我与娘子,那是拜过天地的啊,娘子不会真的就给忘了吧?”

他说着,又往前凑了一下,胸前的发丝浅浅坠下,落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暖。

洛水晶差点就要憋不住,一嘴狗屎糊他脸上了―――这该死的夙和,尽学坏的也不长好的,这才出来多长时间哪,就学会美男计了?

啊呸!

坚决不上当!

黑着脸的女人,依旧很嫌弃,“我记得,我是不认识你的。你这人这么不自重,是真不把本娘子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摩拳擦掌捋袖子,洛水晶心里憋着火,该死的臭男人,茶馆着火的时候,你半夜不知dào

跑到哪儿去,现在平安无事了,你又冒出来了,休想就让老娘这么轻易的原谅了你!

如此一想,那心里原先撇去的怒,便又再度腾腾的冒了出来,正要照着他越来越近的鼻子一拳砸过去时,夙和忽然道,“娘子,你是怎么欺负花千叶了?他在外面哭得好伤心呢。”

哭了?还好伤心?

洛水晶顿时脑门黑线一坨坨,眨巴眨巴眼,“花千叶是哪个?不认识!”

心里却呸的一声,吐口大槽:人家公主公子的,玩得正嗨皮,关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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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寻到

不认识,真不认识吗?

凤和笑笑,由着她,“好!既不认识,就不管他,让他在外面哭个够吧!”

那么大的男人,那么妖娆的风情,看他再多哭一会儿,能不能引得一些妻主娘子大发慈悲的心疼他。

夙和绝对温良恭俭让的完全遵从洛娘子的种种吩咐,一副温和优雅的模样,去帮着洛水晶削去菠萝皮。

而如此这般风淡云轻,万事不在眼底的姿态,却反倒又惹了洛水晶不高兴!

她嘟着嘴,嘀咕道,“真不管了啊!听人家哭得这么可怜,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夙和手里的水果刀,猛的就僵了僵,差点割了手。

他无语一叹,抬眼看过去,“娘子,你也说了,咱们不认识他的,他爱哭就哭,关咱们什么事了?要不然,娘子真要慈悲为怀去救助了他,回头再惹麻烦怎么办?”

说到麻烦,再看到娘子高高挺起的肚子,凤和有些话,转到了嘴边,都没有再说。

洛水晶这个纠结啊!

她现在麻烦已经够多了好不好,虱子多了不咬,她也懒得理了。

“反正这人哭得太难听!你要不出去把他赶走,要不想个办法,让他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洛水晶不耐烦的话,一脸的傲气,又一脸的嫌弃。

不认识,便是真的不认识!

再哭也不认识!

她顿了顿,又催着夙和出去,夙和无奈,只得放下手里未完的菠萝,出门喊了店小二过来,“去,给外面哭嚎的那男人,送锭银子,告sù

他,我家娘子慈悲为怀,见不得人落难。让他拿了银子就赶紧走吧!”

说是银子,也不过一两多的碎银。

夙和从袖袋里掏出,又打赏了店小二一颗最小的,店小二便乐滋滋的去了。

花千叶嚎得嗓子都疼了,也不见娘子出来心疼,正在嘀咕到底是不是认错人的时候,万福客栈的店小二,一脸喜气洋洋的就冲了出来,向着花千叶就叫,“花公子,先别哭了,楼上有位好心的娘子打赏呢!喏,这是你的赏银!说是,你要哭够了,就拿了银子赶紧走吧!”

手里明晃晃的银两一扔,也不管花千叶接不接得住,直接转身又跑了回去。

这速度快得,秋风扫落叶啊!

花千叶愣愣看着地下的那几颗碎银子,又愣愣看着万福客栈的大门口……这地方,不正是他的下塌之地吗?

下意识眼睛往上看,一片削下的菠萝皮,甜腻腻的砸在他的鼻子上。

他微微一怔,顿时又古怪的咧嘴,继尔欢喜的猛笑!

“娘子!”

他一声大叫,猛的由地上跳起,飞快的向着客栈里冲去。

身后,正欲行步前来的怡宁公主,差点气歪了鼻子。

娘子?

这怎么又冒出娘子来了!

第五十九章 自作死

怡宁公主还在愣着,她眼前的红衣公子花千叶,已经非常快速的跟上了先头送赏银的店小二,哈哈开心的问着他,“小二小二,你快说,刚刚让你送银子下来的娘子,是住那间房?”

店小二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冲口道,“公子,你,你有病吧?刚刚还在哭,这转眼又笑疯了?”

啊啊!

真的遇上疯子了啊!

店小二惊惧之下,立时甩开他的手,飞也似的往自己的后堂跑,一边跑一边叫,“老板,老板,咱们客栈里住进了疯子……”

花千叶……

满脸的开心惊喜,刹那间就被这见鬼似的店小二,给气得一盆冷水浇下来,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卧草!

他这样妖娆风华,又绝代美男的漂亮公子,哪里看起来像疯子了?

这尼玛什么眼神!

眼角狠狠抽搐,又呸的吐槽一口,算了。

他想想刚刚的菠萝皮,砸到脸上的感觉,估摸着大概的位置,向楼上摸去。

他在这里,住的是天字号房,那如果娘子也住这里的话,也应该离他不远才是。

以着娘子的尊贵,陪在她身边的不管是谁,也都必定不会委屈了娘子。

“娘子,娘子!”

他如此想,也果然便抬步上楼,一间一间的拍开房门去找。

第一个,打扰了人家亲热,一对男女正搂得紧,见他拍门进去,放声尖叫。

第二个,又打扰了人家亲热,一对男人,正搂得紧,见他拍门进去,一头扎到了地下,差点摔死。

第三个,是个漂亮的小娘子,正在房间里沐浴,见他拍门进去,顿时眼睛亮了。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六个,是他自己的房。

然后再往前,是最后一间天字号房。

娘子,会在这里吗?

花千叶激动的想着,手足都有点无措。

他原本满心的冲动,在拍到这最后一间房门的时候,硬生生觉得,怎么就那么困难呢?

心里很矛盾。

他怕这间房里,又是另外的面孔。

如果不是娘子,他又是空欢喜一场,那么他会疯的!

“娘子……”

他低低又叫一声,想上前,可落到门上的手,在终于拍下去的那一刹那,忽然又见鬼一般的缩回来。

稍倾,便旋风一般的刮下楼,居然跑了。

跑了?!

房内的夙和,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尤其是门外的某个男人,站在门前很久很久都不打算拍门的时候,夙和甚至都想出去给他一巴掌。

可就在他打算出去的时候,他看到娘子的唇角微微勾起,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顿时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后,然后就在这个时候。

那个男人,那个龟缩的男人……跑了!

啊啊啊啊!他跑了啊!

夙和这个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

烂泥扶不上墙,亏他还用菠萝皮提醒了一下,现在看来,娘子以后如果不原谅他,这绝对就是活该!

“娘子,吃菠萝了。”

手里的菠萝削掉皮,夙和手很巧,也很有分寸,直接拿在掌心,就削成了糖块似的小方格。

拿下一粒递给娘子,洛水晶的脸色不怎么好,却偏是笑得眉眼弯弯的,很甜蜜很甜蜜的感觉,“夙和,我听着外面刚才很乱,是有疯子乱拍门吧?唔!我有点怕,等一会儿,如果还有人来拍门,你不用客气,直接一棒子打出来!疯子嘛!只要不打死,打残打折一根腿,不要紧!”

一小块菠萝吃下去,又笑嘻嘻再拿一小块,放在嘴边轻咬着,凤和一边应声,又一边瞧着娘子的笑脸,那样的漂亮,又可爱,像是完全不谙世事一般的清纯与天真,他的后背,就忍不住直冒寒凉。

好吧!

娘子不止是换了张脸,更是连这性情脾气,也渐渐换得点滴不剩了。

世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作不死,是吧!

花千叶,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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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这一章是补更,晚上还有一更喔,晚上会更章大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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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艳福

默默祈祷一声,夙和将手里削好的菠萝,放到桌上托盘,又转身去门后洗手。刚刚将手用水打湿,拍门声忽然又起,夙和顿时一愣,洛水晶咬着半拉菠萝,似笑非笑瞅着他。

夙和一笑,将打湿的手擦干净,“娘子,我去开门。”

轻轻勾唇,他顺手拿起门后的扫把,打开了房门,一个眉眼特别精灵的丫头,正站在门外,见他出现,立即甜甜的说,“公子好。这里是花公子花千叶的房间吗?小婢奉我家主子之命,特来请花公子过府一叙,这是请柬。”

话落,手里一张红贴子,捧到了眼前。

很明显的,这是跑错房间,送错信了。

夙和顿了一顿,便笑笑,也不解释的接过手里道,“好!花公子刚刚出去,很快便回来,劳烦姑娘跑一趟了。”

怀里摸出一锭碎银打赏,小丫头乐得欢天喜地的,“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请公子晚上一定要准时过府喔!我家主子焚香以待。”

屈膝又一行礼,欢快的转身而去。

夙和摇摇头,心内极其无奈的将门关上,洛娘子麻利的啃完菠萝,将手一伸,“拿来!”

呃?

夙和笑,“娘子要个做什么?”

手里的大红请柬啊,明显显的直照人眼。

特么的真喜庆。

夙和不厚道的想―――花千叶,你又完了!

洛水晶鼻子哼一声,“拿来就是拿来,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

捂着大肚子,小爪子再往伸伸,夙和特无语,“娘子,你不是说,不认识花千叶是谁么?”

刚说不认识,现在又想要看人家请柬,这行为不厚道吧?

“废话!我现在认识了行不行?再不给我,连你一块揍!”

洛娘子怀孕有理,凶巴巴的瞪眼吼着,夙和“呵”的一声笑,抬手将请柬递过去,洛娘子瞪他一眼,麻利的打开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不过半分钟,又气呼呼的扔过去:“一个字也不认识!给我念!”

艾玛这蛋疼,一串串的繁体字,加一些之乎者也的文言述说,洛水晶实在看得头疼。

做为一个苦逼的穿越者,洛水晶,她是不是得抽个时间,要狠狠推行一把这简体字才行?

“娘子……不识字吗?”

对于她的行为,夙和略显惊讶,又试探的问,洛水晶回他一记白眼,“让你念你就念,怎么那么多话?我现在头疼不想识字行不行?”

那些个从右往左读,又是从上往下看的字,她大概也能猜出一些,可她现在,心情暴燥,实在是没兴趣!

夙和好脾气的将请柬拿起,冲着娘子又笑了笑,“好!娘子听着,夙和给娘子念。”

修长如玉的指节,轻轻翻开这大红的贴子,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如流水一般,叮咚作响的,潺潺响起。

声音好听,又抑扬顿挫,特别的有韵味。

洛水晶刚开始,这肚子里还有火,可渐渐听着,便慢慢眯了眼睛。

且不管这请柬里,到底是咿咿呀呀的说了些什么,洛水晶只知dào

,夙和的声音真好听。

听他读东西,也真是一种享shòu



“娘子,娘子?”

请柬读完,夙和双手一合,轻轻唤着她。

洛水晶猛然回神“咦?你刚刚说什么?”

夙和:……

囧!

俊逸的唇角,轻轻的抽了抽,无奈的道,“娘子,请柬读完了,是这里的一户大姓人家,今天有老人过七十大寿,特的要请花公子过去赴宴的。”

手里大红的请柬递过去,洛水晶睁圆了眼睛,接过去又看,“人家大姓人家过寿,关他什么事?再说了,这么一张贴子,又这么红,上面还画着一大大的红双喜。这哪里是什么过寿,这分明就是过婚好不好!”

再想想,刚刚那丫头片子说的话,可是要晚上过府的!

晚上晚上……谁家老人过大寿,是放在晚上的?

洛水晶抿紧了唇,狠狠想着,满心的酸泡泡,咕嘟咕嘟往外冒。

夙和不用看,就知dào

娘子这是不高兴了。

眸光轻轻闪了闪,呵呵笑着道,“那娘子现在,可否记得夙和了?”

因为那一场火,娘子一直与他别着劲,现在又加了一个花千叶,这简直就是难兄难弟了有没有?

“不记得!”

洛水晶睁着眼睛说瞎话,干脆利索的否决着,又横眼瞪着夙和,“我就是不记得你,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也去给我找个什么女人娘子的过来,走走艳福,也她让她请你去赴宴?”

嗷嗷嗷!

娘子这都说的什么话嘛,这很明显就是迁怒了好不好?

夙和一脸无奈,“娘子!”话刚开口,也不知dào

要说什么,索性抬手,无语的揉揉额,换个话题道,“既然这家府里有老人过寿,娘子既不愿让花千叶过去,那我们就亲自去看看?”

唔!

这样的提议,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身为男夫的妻主,男夫不去,妻主驾到,这分明就是一件很给面子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这个地方,女人为尊,男人为辅,这更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

“好!就这么定了!”

洛娘子心情不爽,也正想出去转转。夙和这么一提议,她小手一拍,应了这事。

她倒要看看,这到底是哪一家的女人,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的看上了她的男人?也不怕皮痒么!

而对于这个决定,夙和也笑得高深莫测,又深以为然。

等得将娘子梳妆打扮,捯饬完毕,看一眼天色,才刚刚正午。

夙和叫了店小子送饭上来,洛水晶没胃口,吃不下去,夙和索性建议,那就再去外面吃好了……然后,吃完之后,再喝个下午茶,掐着时间点,再往那大户人家走。

到时候,再顺带提点礼品,也算是入门为客了。

对于这个决定,洛水晶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两人将门一关,出了客栈,房间里,大红的请柬,妖娆的放着。

如不细看,还以为这是哪家要娶亲办喜事,才送来的贴子呢!

……

花千叶匆匆出去,又匆匆回来,前后来回不过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刚刚还哭得跟只没人要的苦孩似的悲催男,眨眨眼,风华绝对,光彩照人!

妖娆的大红衣装换下去,取了一身低调而奢华的天青色衣装上身。

漂亮的流苏打在腰间,汉白玉的玉佩,格外显眼。

软底绣着金线的靴边,踩着白梨花的枝,又一点朱红,艳压枝头,看起来特别的活波,又勃勃生机。

花千叶对自己这样一身打扮很满yì



“这样娘子看来,就不会生气了吧?”

如此一副样貌,完全就是光风霁月贵气逼人的打扮,这世上,有几人能有这样的风华,光彩?

再想想他刚才哭得一脸的眼泪,跟只花猫差不多,花千叶就很为自己的急智高兴着。

“娘子爱干净,我必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清清爽爽,才能去见!”

于是,他信心万千的重新上了楼,站在天字号最后一间房前―――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这突然临时而起的急智,所以,娘子原本还不怎么生气呢,这会却气得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

花千叶,你脑子真被驴踢了!

偏偏你与那公主当街拉拉扯扯,就被外出散心的娘子看了个满眼。

再偏偏,你上楼都拍了五把门了,都不怕形像狼狈,没法示人,却偏偏最后一个,你就不敲了,走了?

再再又一个偏偏,你就是脑子进水了,被驴踢了!就走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居然又招个小丫头上门来送贴子……这事虽然准确来说不应该怪你,但你照样,死定了!

娘子是女人,女人只要一发火,没理由也能给个寻个十个八个出来,更何况,这理由还足足的。这一次,你不死,谁死?

如此内情,又如此复杂离奇,纵然花千叶长了三个脑袋,一时之间,也理不清这里面的各种弯弯绕。

他一心一意寻找娘子,哪里会知dào

,他的各种行为动作,无意中就很是让娘子大人特特的冒火了呢?

站在最后一间天字房门前,他整整敲了有好一会儿的房门,屋里始终无人。他不死心,想了想又下楼,找了客栈老板问,“天字第七号房里,没有客人吗?”

客栈老板很惊奇,“有啊!你不知dào

吗?他们今天上午刚刚接了一个请柬,中午就出去了,一直到现在未归。”

啊!

花千叶傻了,上午接的?

那就是说,在他第一次敲门而未遂,又转身下楼,却寻找地方又是清洗又是打扮换衣服的时间里,他们就走了?

郁闷!

真是郁闷!

这事,怎么就这么寸呢?

顿时就蔫头聋脑的上了楼,一屁股坐到天字七号的房门前,不动了!

隔壁就是他的六号房,可他懒得去了。

他就是想要坐在这里等娘子,不管多久,都要等到娘子回来!

双膝一抱,他再次像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可怜巴巴缩在了房门前,等着,等着……

不知等了多久,他有些犯困,身形微微一晃,他一时没注意,就“扑嗵”一声就摔了进去。

咦?

房门未锁?

他心下一喜,果然是娘子最好了,知dào

他会来,就算是出去了还给他留着门!

么么!

爱死了!

欢欢喜喜爬起身进去,刚刚站稳身子,桌上一个大红的请柬飘着红,他心下好奇,“这就是娘子刚刚接到的请柬么?”

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决定打开。

他想要知dào

娘子在哪里,想要立kè

,马上,很快很快的找到娘子!

请柬打开,上面的字迹,特别清秀,又温婉。

先是大篇倾慕的话语,娓娓如雨后清竹一般,半是羞涩,半是**的缓缓道来。然后,话锋倏然一转,说是秋府里面,晚上要设娶亲喜宴,又说奴家各种仰慕花公子,等等等等,还望能够及时到来。

落款:秋雨燕。

被邀请人:花公子。

花公子?

最后一个字读下去,花千叶眼睛倏然瞪大,脑子懵懵的,脸色也忽然就白了,又顿了顿,撒腿就往外跑!

卧草!

这要出人命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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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威胁,祸起

刚刚跑出客栈门,怡宁公主一身富贵团花的大红衣裙奔过来,拦住他去路,“花千叶,你要去哪里?!”

她漂亮的丹凤眼里聚着光芒,原本充满期待的一双眼,在看他一身白色锦袍的时候,顿时就沉了脸,尖叫道,“花千叶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看本公主换了一身红衣出来,你这才特意去改了白袍的吗?你就这么的看本公主不顺眼,先论如何都要与本公主对着干吗?”

刁蛮公主的野性脾气,怡宁公主也同样有。

她只要想到,花千叶突然换了红衣又穿了白衣,将自己打扮得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时,她心里就忽然就想到了那个他口口声声喊着的娘子。

说出的话,也不由自主的就尖锐起来,这一颗心,几乎就要嫉妒得发疯了!

“花千叶!我告sù

你,我不管你以前有没有娘子,现在,本公主看上你了,你就必须与她一刀两断!你若不敢,我去!我就不信,她敢连我怡宁公主的面子也不给!”

她叫着,又一跺脚,就往楼上冲。

花千叶这边正急着出门,哪里会有耐心来哄她?

好吧!

就算是有耐心,他也绝不会哄!

可楼上的房间,是娘子正在住着,他也断然不会让她这么冲上去。

想也不想的直接出手,将奔上的怡宁公主一把拉回来,猛然喝道,“你闹够了没有?!”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有娘子,我有家室,请公主不要再纠缠我!”

手拉出去,用力一甩,怡宁公主又羞又怒的猛然踉跄几步,花千叶心急如火的想要赶去秋府,这个时候,哪里还会耐烦与她纠缠?

即便是个公主,也照样不放在他眼里。

花千叶此人,向来有这脾气,亦正亦邪,万事万物不在眼底!

“花千叶!你敢再走一步试试?!”

怡宁公主身子甩出去,又被身边的内侍眼疾手快的扶住,简直是又气又急。

这样的对待,无疑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在打她的脸!

不过一个男人而已,她身为公主,要什么样的得不到?可偏偏现在,她要定了他!

“花千叶!你娘子纵凶杀人一案,还没个定论,你就这么想走么?!”

她再叫一声,眼里冒着嫉恨,眼看花千叶迈出的步子果然停了下来,她不止没有觉得好受一些,反而更加觉得难堪!

只因为这一切,全都是因他的那个娘子!

“好!很好!花千叶,你今日能为了你的娘子,可以如此折侮于本宫,那明日,本宫也一样可以加了千百倍的还回来!”

“来人!”

她话落,忽又一声厉喝,“陈府血案,至今未明,本宫有理由怀疑,这一场血案,跟洛府一干人等有脱不开的干系!”

“将疑犯花千叶带回去!”

“将洛府娘子洛水晶,带回去!”

“此案事起,有关一切线索,都绝不可放过!”

“立即通知陈县主,带齐一切人证物证,本宫要亲自审问!”

怡宁公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绝杀!

其实,她也本不想这么做,但现在,也都是被花千叶给逼的!

花千叶的来历,她不出盏茶时间便已查清,也由此知dào

,他嘴里口口声声的娘子,一定是洛水晶无疑!

“你不能这么做!”

花千叶想要离开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他猛的回身,向来妖孽风情的眼底带着戾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洛府灭了他陈府满门?”

“假如公主没有证据,你又凭什么抓人?”

“朗朗乾坤,晴天白日,这里还有王法吗?!”

花千叶厉声反驳,眉眼激怒,此时此刻,他不是谁的男夫,他只是想要用尽全力来保护自己娘子的一个男人!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哈!在这个地方,你跟本宫讲王法?你居然敢跟本宫讲王法?本宫还就告sù

你,在这里,本宫就是王法!本宫说的,是你洛府杀了人,就是你洛府杀了人!绝不会有别人!”

怡宁公主厉笑,话语恶毒而又犀利,“而这一切,都是你惹出的祸!你目无尊卑,又敢做本宫动手!你以为你是谁了?你如此顶撞本宫,又如此折辱本宫,本宫又何必给你长脸?!”

她傲然冷厉,又无情下令,“来人!拉下去!”

身为皇室中人,怡宁公主最不缺的便是杀伐果绝!

先前她喜欢这男人,所以为了讨好她,她不惜放下公主的自尊,去与他穿了一样的红衣。可偏偏,她喜欢了他,而他的眼中,却半点都没有她!

以着怡宁公主这比天还高的性子,她如此能够罢休?

而花千叶此时,却发xiàn

,无论是言语,还是权势,都让他绝对的提不起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

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他若再当场反抗,那娘子的身上,是否又得再多加一条罪名?

见这一幕,见花千叶就这样半点不动弹的任由人给绑上,怡宁公主道,“果然,洛水晶才是你的软肋!”

她低低说完,自信又狠戾的冷笑,手一摆,立时着人押了花千叶下去,转身又问了客栈老板,直接闯入天字七号房,看到那桌上的请柬,立时命人马不停蹄赶去秋府,而此刻,洛水晶与夙和半点都不曾知dào



他们所以为的平静,根本就不可能!

这世上,总有那许多特权阶级的人,她不得到的,也永远不会让别人得到!

或者是用尽手段,也要达到目的。

怡宁公主,就是这样一个人……花千叶能够屈膝她的裙下,自然很好,若不能,杀!

她看上的男人,哪怕是死,也都得死她手里!

片刻之后,客栈之前,围观的人终于散去,怡宁公主派去荆县的人,也到了。

陈娘舅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便扑棱跳了起来,立时命人收搭好院子,准bèi

好人证物证,眨眼间,一身白衣,却面色冷冽的花千叶,就被人绑着送了进来。

陈娘舅看着这个男人,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脸上的阴柔,格外的扭曲,“好啊!很好!原来还真是你们下的毒手!说!为什么要杀我姐姐,为什么要灭我陈府?!还有敏君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京城教坊司的良人大人也被大火烧死的,这一切,是不是也都是你们做的?!”

一张脸狞狰着,陈娘舅为了这事,早就被上头不知训了多少次!

眼下,怡宁公主将凶手送了来,陈娘舅又如何能不喜出望外?

但喜出望外的同时,他又想起三月之前的那场洛府大火……这个时候,是否也能一并了算?!

有时候,栽赃嫁祸,也是一门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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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秋府落燕

花千叶冷冷注视。

他现在,连半分想要反抗的心都没有。

他在等!

等娘子出现,或者等娘子脱险,然后……这个陈娘舅,他饶不了他!

……

秋府大喜,一路吹吹打打,灯红酒绿,将秋府娘子秋雨燕看中的男夫,娶进了门,等得宾客来齐后,秋雨燕更是娇羞满脸的,向着满堂宾客,高举酒杯,待客如归。

满院的喧哗,从男夫进门,到日落西山,一直持续得非常高调,且引人瞩目。

洛水晶挺着大肚,带着夙和进门的时候,笑眯眯将手里提着礼盒送了上去,门口负责接待的婆子一看,这不认识啊!

顿时就有些狐疑,“两位是?”

她身在秋府这么多年,深得家主娘子器重,这自然也是个人精。

她想,这两位来客,她虽然从来不曾见过,但看两人的穿衣气度,保不准是哪家新贵呢,自然也不能得罪。

立时点头哈腰接过礼品就往里让,连问都不问了。夙和笑笑,加一句,“这是我们陈娘子。”他顺势介shào

洛水晶,态度温和,又笑意盈盈,洛水晶顿时前脚打后脚,差点跌下,一只手臂斜刺里伸过来,稳稳的将大肚娘子圈在怀里,夙和温柔的道,“娘子,您身子不便,还是小心些的好。”

话落,他带了洛水晶进去,目不斜视,又气度不凡,飞扬的眼角扫一下满院的来客,唇角微微勾起。

洛水晶一把扯了他走,低低的道,“做什么是陈娘子?难道你要我冒充陈敏君?”

眉眼一瞥整个秋府,又哼一声,“说什么过寿,分明就是娶亲!这秋落燕,到底什么意思?”

挂羊头,卖狗肉,这闹毛啊!

“娘子,稍安勿燥,既来之,则安之。”

夙和忍不住笑,点头又摇头,“现在,你只是陈娘子而已,至于是不是陈敏君,我们说过了吗?”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洛水晶这才恍然大悟,“啊,你是想……”

“嘘!”

夙和一指点上她的唇,笑意盈盈,“天机不可泄露!”

洛水晶白个眼,有些不满的道,“好吧!就算你想让我见鬼似的冒充什么陈娘子,可这满院宾客,总有认识你的人吧?也还有认得我的人。你这样做,就不怕他们有所怀疑?”

“怕什么?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再者说。”他目光一闪,轻轻顿了顿,“再者说,我的娘子,如此光彩照人,宛如天仙一般的美,就算认出来,又有什么可怀疑的?”

他伸出手,轻轻摸着娘子的脸,想想过去,又想想现在……莫名一阵暖意,流淌心间。

这一生,爱上娘子,又被娘子喜欢着,这样的感觉,真好。

“去去去!就算是天仙,我也不喜欢背个别人的名字!”

洛水晶不满,仍旧对于“陈”这个姓,耿耿于怀,且深深厌恶!

夙和摇摇头,满目宠溺,悠悠哄着,“娘子,乖。”

软软的语气,格外的让人心下生暖意,且纵然有不满,也莫名的冒不出来了。

嘟嘟嘴,点头,“好吧!乖就乖!只不过,我讨厌这个姓,以后,少把她往我头上戴!”

“陈”字,麻烦也,仇恨也!

洛水晶不喜欢,夙和同样也不喜欢。

正四目相对,浅浅勾笑时,身边有人过来,一身红妆的俏娘子,满脸喜庆的看着两人,“两位看着面生,这位是?”

俏娘子笑着,看过凤和,又看向洛水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毫不避讳眼里的惊叹,与赞美,“这位姐姐,简直比天上的仙女儿还要美呢,怎么从未见过?”

惊艳的目光从洛水晶脸上转过,又落到夙和脸上,“这位是洛府的夙和公子吧,且不知,与这位姐姐,是何关系?”

她侧眸,话对着夙和在说,眼睛也是对着夙和在看。

那样赤果果,又热烈烈,毫不掩饰的火热之光,令得洛水晶瞬间不舒服。

“秋娘子是吗?夙和是我的……”

她出声,才刚刚开口,秋府大门忽的一阵嘈杂,有县府衙役气势汹汹往进闯,“来人!公主有令,现有杀人疑犯洛水晶隐匿其中,为防凶手逃脱,特将秋府整个围起,任何人等,只许进,不许出!”

话音落下,一队衙役手持长枪的凶横闯进,又左右分列,将满院的宾主,都尽数的围住,赶在了大院正中央。

洛水晶脸色微微一变,低低道,“夙和……”这些人,竟然是冲她来的?

“娘子不怕!”

夙和轻然伸手,将她搂入怀里,那暖暖的味道,顿时将洛水晶整个淹没,保护的意思十分明显。

秋落燕站得近,不可避免就听到这一声喊,在微微震惊的同时,心里的疑问迅速上升。夙和微微一笑,向她送出一眼安好,秋落燕顿时就眼睛亮了,她不止看上了花千叶,更看上了夙和。

而这两个男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曾经是洛府娘子的男夫。

秋落燕想着,又将目光从夙和身上,移到了洛水晶的脸上……细细看着,不认识。

洛水晶被这个打量的目光看着,心中十分不耐烦,又很不爽!

这难道,又一个想要抢她男人的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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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野.种

领头的衙役嘀咕着,“这到底是哪个是啊!”

一双眼睛,嗖来嗖去的在人群中种种瞄着,看看这个不是,看看那个也不是……看来看去三五回之后,忍不住摸着后脑勺,将刚刚门口的婆子招了进来,“喂!我问你话,这满院宾客之中,可有一个姓洛的娘子进来?”

洛?

婆子一脸的茫然,摇头道,“没有。”

衙役“啪”的甩甩手里的请柬,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没有?那这个是什么?这难道还是我瞎编的不成?”

手里大红的请柬举起来,向着人群晃晃,自以为很得势,又很掌握证据一般,向着满院的宾客张扬着,“你们,都看清楚了啊!这是姓洛的娘子的请柬,这人也就是不久之前,才刚刚做下陈府灭门之案的凶手……你们之间,都互相看看,看看啊,可千万别跟凶手混在一起,免得丢了性命都不知dào

!”

一边喊着,一边又转着圈的观察着。

可无论他怎样观察,都看不到那个传说中的丑娘子,洛水晶。

难道,当真是情报出错?

正欲差人回去问问清楚,秋落燕一声冷哼,挺直脊背走了出来,衙役一见,顿时就冲她喊一声:“咦?这位小娘子面熟得紧,你难道会是什么洛娘子吗?”他话问出来,自己先狐疑了,“可是,好像那洛娘子是个傻子啊,又丑又难看,这怎么可能呢?”

绕着秋落燕走了两圈,众人皆汗。

哎玛这眼瘸的啊,这到底哪里来的极品?

秋落燕气一声,“大人!麻烦你看看清楚了。这里是秋府,哪里来的什么洛娘子?”杏眼圆睁的瞪着那衙役,劈手将那晃来晃去的大红请柬夺下,衙役愣一下,想要发怒,旁边有人拉住她,“大人,这是我们秋府的秋娘子,并非洛娘子,您刚来还认不全……”

衙役大人顿时恍然。

原来,认错人了呢!怪不得一身的大红喜服……明白了,明白了。

他点着头,一脸了悟的表情,且不管这事丢不丢人吧,他自我感觉还不错。

秋落燕三两眼将那请柬看完,几乎要气死,“这请柬上,明明只请着花公子一人,哪里又来的什么洛娘子?大人!就算您是想要趁此机会捞一把赚头,也不能如此青天化日之下,强搅了我的好事吧?这满院来客可都看着呢,大人您是走错门了呢,还是觉是我秋府娘子好欺负了,特的挑了今天这么一个黄道吉日,来给我找不痛快?”

柳眉倒竖,秋落燕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猛一把将那请柬甩回去,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

衙役愣了愣,顿时不知所措。

这娘子,好凶啊……那他到底是继xù

查呢,还是就此放qì



“滚!”

秋落燕又一声厉喝,简直要气死她了。

在她的成亲礼上闹事,这是反了他们了吗?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

“这位大人他可能是初来乍到,不识娘子,娘子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

“是啊!明明这是一场好事,总不能让它惹了不痛快。娘子来,小妹敬你一杯,祝你广纳贤夫,新婚大喜。”

……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更嘴俏啊!

秋落燕一身的怒火,终于有所消散,一眼看到那边,那刚刚的傻衙役还站在原地不动,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旁人见状不妙,赶紧将那傻缺没脑子的大人扶了出去,其中一个埋怨着,“这都什么事嘛!成亲礼上,给人闹这难看,这下秋府可给惹着了。”

另一个道,“惹不惹的先别说,这什么杀人凶手?他会挑着今日藏喜堂吗?开什么玩笑!”

还有一个道,“依我说啊,今日这事,谁当差谁倒霉。秋府娘子,那是能随便就查的吗?”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但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做得丢人!

秋府之中,洛水晶抬手一推夙和,横眉道,“你念的请柬,不是说老人过大寿吗?为什么变成娘子娶亲了?难道说,你一直都在骗我?”

秋后算帐,为时不晚!

刚刚这场事,明显就是冲着她洛水晶而来,可夙和好像早就算到了一切,所以特的诓了她来这里,又给她硬生生改了个陈姓,为的,就是要躲过这一劫?

可这个“躲”字,洛水晶非常不喜欢!

尤其是带着“陈”这个姓,洛水晶怎么想怎么恶心。

于是,那是越想越气,脸色就渐渐难看。

一为夙和的欺骗,二为那口口声声的杀人凶手!

卧草!

她洛水晶坐得端,行得正……三月前的洛府惨案还没定论,现在,居然又说什么是她杀了整个陈府的人?!

心中一怒,忍不住冷笑!

果然这官官相护,颠倒黑白!

“娘子,娘子……”

夙和见她真的生气,便要带了她,想要去人少的地方解释一下,眼前却倏然一亮。大红的衣裙迈步过来,一身喜服的秋落燕,冲过来劈头就喊,“原来你就是洛水晶!你这个女人,你可真是隐藏得够深哪!怎么?你那一脸的丑相飞哪里去了?居然还怀了孩子?哈!也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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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混乱

秋落燕简直要气死了!

她明明派人送给花千叶的请柬,为什么会到了这个女人手里?

而夙和又一直守着她,口口声声唤着娘子,她不是洛水晶又是谁?

如此一想,更加有种被人给猖狂的难看!

这个丑女,这个毒妇,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行瞒天过海之事,秋落燕觉得这脸上,比让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还让她觉得丢脸!

可更丢脸的事,还在后头。

夙和脸色一沉:“野,种?你在说谁?!”

他蓦的上前一步,目光狠戾,欲要吃人,秋落燕吓一跳,“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猜呢,不过你想要让我干你,你也得配啊!秋娘子,你真让我恶心!”

夙和一改常态,目光冷戾,又毒舌的说着,他向来为人处事,自有底限,可今天,秋落燕千不该,万不该,如此口无遮拦的骂他的女人!

是的!

整个大沧月朝,是以女子为尊的一个国度,但在他从前的国度,男人,照样是天下霸者!他骨子里,也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真zhèng

的屈服。除非,他爱那个女人,甘愿为那个女人倾尽一切,付出一生!

“你!你反了你!敢如此侮辱于我,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秋落燕一张脸,顿时各种颜色变幻,又气得一声大叫,“来人!将刚刚的大人,给我请回来!他们要找的杀人凶手,就在这里!”

她厉声大叫,气得浑身哆嗦,脸色通红。

大红的喜服穿在她的身上,本来极尽娇俏妩媚之意,现在……活脱脱变成了一只母老虎。

满堂宾堂顿时愣怔,又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整个秋府瞬间就轰然一声炸开了锅。

心嘴八舌的声音纷纷扰扰,“这怎么可能?要说她是洛娘子,打死我也不信!”

“那样的丑女,那么一张脸……洛娘子什么时候脱胎换骨了?”

“这不都废话嘛!三月前那场大火,洛娘子早就死在火中了,这时候突然又冒出来,这到底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是人是鬼?

也不知是谁,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整个现场,又落针一般的诡异,静谧。

所有人心中,都瞬间想起了洛府曾经的那一场冲天大火,顿时都面面相觑,后背处往上直冒冷寒。

丑女,大火,死亡……

美人,红衣,复活……

偶的娘呀!

“鬼!她是鬼!”

突然又一声喊,惊恐欲绝的响彻天地,有人开始哭天抢地的往外爬,似乎这院里真的有鬼一般,而且还是死不瞑目,穿着一身红衣,前来复仇的绝色女鬼!

一旦有人带头,所有人都跟着回神,一窝蜂的叫着喊着跟着往外挤……秋落燕傻了,这些人都走了,那她的婚礼咋办?

猛的回过神来,她举着双手大声叫着,“谣言!谣言!这全都是谣言!你们都给我回来!回来!”

可这些被吓坏了的人,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危险一旦来临,谁都管不了谁。

洛水晶与夙和就站在人群正中,他们没有跟着跑,只是一脸古怪的看着。那些人,却不时的将他们推来搡去的凶狠的喊着“让路让路”,可一看是他们,又赶紧的又远离三尺―――于是,纵然这院里乱得不行,他们两个,却像是遗世而独立的一对神仙眷侣,无人敢亵渎。

唔!

好吧!

洛水晶默默吐槽一句,“原谅这些愚昧的人吧。这世上哪里有鬼?”

但转念一想,顿时又郁闷了:别人是不是鬼,她不知dào

,但穿越者的本质上,其实也跟鬼是一种非常类似的存zài

吧?而这念头一旦入心,洛水晶又呸的一声,暗自吐槽:老娘才不是鬼!你们这些古人,才全都是鬼呢!

“夙和,我们……站远一点吧!”

为了不防止这些人疯狂的进行逃命大业,洛水晶建议着。夙和当即点头,“跟我来。”

他一手搂了娘子的腰,绕过乱糟糟的人群,带着她往秋府的后院走去,温润的唇角勾着柔柔的笑意―――这一场骚.乱,来得真好。

娘子正生气呢,这会儿,估计也忘了。

“喂!你们两个,你们要去哪里?给我站住!”

眼看这满院的混乱,无法收拾。秋落燕气得脸都青了,可仍旧没人听她的。一转眼,却见这两个罪魁祸首居然想跑?秋落燕顿时就恨死了。

咬牙一声怒,“喂!洛水晶!就是你们两个,你们给我站住!”

可满眼的混乱人群,也没人能听清她说什么。就算是听清了,在这个紧要关头,谁理她呢?要知dào

,这整个大沧月朝,是向来对鬼神一说,十分恐惧的。

这时候,不止是客人,就连自家的仆人,也都吓得全跑光了。

秋落燕又气又怒,这下人都死光了吗?!狠狠一声低咒,她索性将喜服下摆一提,拨开人群,亲自往外追。前面两个人影,却走得悠闲。

一路到了后院门前,洛水晶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就又变成鬼了呢?”

她皱皱眉头,十分不满,“再说了,就算是鬼,他们也不长长眼睛好好kàn

看,这世间有我这么漂亮的鬼么?”

咳咳!

好吧!

洛水晶现在变漂亮了,也变自恋了……不过这样的娘子,夙和喜欢。

“哈!”

他难得开心大笑,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就算娘子是鬼,可这样漂亮的鬼,我夙和也心甘情愿的与娘子一辈子做夫妻!”

情话说得很自然,但不缠.绵,洛水晶咬着嘴唇,忍不住就弯了眉眼,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这世间女人啊,其实都傻……她想,但是这样的傻,却是飞蛾扑火,也都想要拥有的昙花一瞬。

这世上,爱过才知酸甜苦辣。

“好吧,既然你这么嘴甜,那骗我的事,就饶你这一回,下不为例,听到了吗?”

她笑眯眯抬眼,眼睛闪闪亮亮,像天上的星子一般璀璨。

如此纯真,又让人心里直痒痒。

夙和忍不住,就俯唇去吻她,洛水晶娇羞一声,甜甜蜜蜜的迎上,身后一个人影气急败坏的冲出来,向着拥在一起的两人,歇斯底里的叫道,“洛水晶你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会行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你这个妖女,毒妇!你果然不是人,是鬼!”

她大吼着,气得脸色都扭曲了。

经lì

今天一事,她这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大婚之日被衙役上门,又被鬼女复仇,她想要的男人,却偏偏都与洛水晶有关。昔日名门贵女,原来却是母老虎般的一泼妇,于是,秋落燕娶夫,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可是,她偏偏就不甘心!

看一眼这里,也无别人,她顿时扑上去就将在惊愕瞬间,早已分开的两人狠狠的推开,一把就向着洛水晶脸上挠去,嘴里又怨狠的叫着,“鬼!你就是鬼!看我今天不撕下你的真面目来!你这个丑女,妖女……”

十指尖尖,弯曲如钩,向着洛水晶那光滑无瑕疵的脸上,狠狠的抓下。

洛水晶惊呼一声,下意识就往后退,腰间倏然一紧,夙和带着她翩然后退的瞬间,也飞一般出手。

“啪”的一声耳光,清脆响亮,夙和清冷无波的声音,凉凉的道,“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我警告你,再让我听到你的嘴里不干净,我也不介yì

撕烂了它!”

一路的妖女,丑女,毒妇……他已经很有修养,也很给她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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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离开

秋落燕被打懵了。

她愣愣捂着脸,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像是看着从来未见过的怪物似的。

“你……你敢打我?”

片刻的惊傻过后,秋落燕不敢置信的问,夙和转转手腕,讥讽的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洛水晶瞅着凤和公子大发彪狂,顿时那眼睛就眨啊眨的……额的擦!小夙和真帅!

原以为这么光风霁月的美男子,是不应该有这么粗鲁且野蛮的表现!可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腹黑狡诈一肚子墨的主!

看走眼了,这绝对是看走眼了!

洛水晶抽了抽脸,吐槽,“夫君……打人不打脸的,你这样做,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风度嘛!”

夙和一回首,如虹华灯之下,他君子如水,翩然如仙,“要风度有什么用?她骂你,就是该打!”

他轻轻说着,又一脸宠溺的笑。洛水晶默默抽个嘴角,手摸一把自己的脸……好疼!

好像这男人,他打人的时候,很彪悍,可哄人的时候,也很温柔。

秋落燕是被打的,洛水晶就是被宠的。

这一天一地的区别对待,是秋落燕从来不曾享shòu

过的特殊待遇。

身为秋府娘子,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手摸着脸蛋,烫烫的疼着,秋落燕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来人!杀人凶手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她怨毒的叫喊着,不计代价,不计一切!

今天是她的成婚大喜,却被洛水晶给生生搅乱了,她心里的狠,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夙和脸色一沉,“走!”

一脚踹开后院的小门,带了洛水晶出去,就在这片刻时间,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有刚刚才离开的县府衙役,果真又被叫了回来,一边跑,又一边喊,“凶手在哪里?凶手在哪里?”

秋落燕一指后门,“他们从这里跑了!”

……

眼前一堵人墙,拦住了去路。

无数的火把亮起来,照着这夜里的星空,更加诡异的妖红着。

当先一人,鲜衣怒马,高高在上,见了他过来,却是在马上欠一下身子,恭敬的一声称呼,“王子殿下。”

这一声,就像是一道魔咒,凭空炸响。

洛水晶懵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这,这是叫谁?夙和吗?

下意识回头,夙和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夜风之中,心头万般思绪,潮起潮落,却无论怎样去做,都是一种伤筋动骨的痛。

他答yīng

过她,不会离开,也答yīng

过她,要与她一生一世,可现在……他无论逃了多久,终还是逃不开这宿命的安排吗?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你认识他们吗?”

努力冷静一下,洛水晶挺着大肚子,忽然就问。

她原本被他拥在怀里,走得很安稳,现世也很安好,可忽然间,当眼前出现这么一堵人墙的时候,他便慢慢放开了她的腰。

身上,忽然就觉得冰凉。

她看看夙和,又看看那些人,心头猛的窜入一抹极深的不安,与莫名的恐惧。

像是,她这一生,最最珍爱的宝贝,就要马上被人抢走一般……远到,再也不可能收回。

“夙和!”

她心一痛,又问,“这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夙和!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今天,你今天……”

又是带她来秋府赴宴,又是让她改名姓陈,夙和,你这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心里也很乱,忽的想到东,又忽的想到西,但无论怎么想,这件事,似乎都已经不是她所能够左右的了。

“娘子,我……”

夙和欲说,可对上她一双哀然欲泣的水亮大眼,他所有的话,都压在心里说不出来了。

他的娘子,如今正是身怀六甲,体重笨弱之时,他真能抛开她,不顾一切的离开吗?

他心头一紧,眸光氤氲,又低低的安抚,“娘子,别怕,我是不会离……”

“殿下!外出的时间已经够久,该回去了!”

第六十六章 爱娘子

那人从马上跳下,昂首阔步上前,不似是沧月朝的男人―――沧月朝的男人身上,并没有这种神采飞扬的气度,纵马驰骋天下,是那些男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窥一而知全貌,这男人称夙和为殿下,那么夙和,也不是寻常人。

洛水晶一颗心,猛然就“咚”的一声,像被重锤击过,她死死咬了唇,努力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夙和,忽然,就想到了水晶肘子那一次,他那样忧虑的眼神,哀哀的看着她。正如同现在此时,他的眼神,也同样哀切,同样不舍。

洛水晶心里,倏忽就乱。

“夙和!”

她猛的叫一声,鼻子就跟着发酸,嗓子也跟着发堵。

她好想说些什么,来拉住夙和的脚步,她也正打算这样做的时候,那个男人又道,“殿下,事不宜迟!还是赶紧走吧!”

从洛水晶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个男人,长得俊眉厉目,算是一个很危险,很不苟言笑的男人,甚至,她都能感觉到,他对于她的浓浓不喜。

那样一种冰冷的目光,冷冷的刺过来,洛水晶顿时便被盯在当场,所有的话,都憋在嗓子里,不知为何终于说不出来。

“景瑞!”

夙和看了一眼洛水晶,对着男人低声,“她是我的女人,不许你这么对她!”

到底,夙和还是护着她的。

洛水晶心里顿时又笑又哭……一刹那,就像个孩子似的。

可很快,她就再也笑出不来了。

因为景瑞只上前了两步,对着夙和说了两个字,“易主!”

易主?

易主!

夙和倏然脸色一变,向来光风霁月的容颜,隐隐有着挣扎,洛水晶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大概,却是多少能明白一些。

这算是改朝换代的大事件吗?

景瑞又道,“殿下,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再不回去,天下易主,殿下甚至连最后这一寸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那个人,如果即位,将是天下生灵涂炭,而对于夙和,他也绝不会手软。

“可是……”夙和深深吸一口气,目光轻闪,坚定道,“本宫不能丢下娘子不管!”

不管何时何地,哪怕刀山火海,他都绝不会扔下娘子!

“殿下!这女人没了,还可以再找,可这江山没了,您要到哪里再求?”

景瑞寒道,“既然殿下放不下这个女人,那就别怪属下无情!”

“锵”的一声,手中剑光出鞘,化作一抹惊虹向着洛水晶横斩而过。

而这一切,都来得太过迅速,而措手不及!

“景瑞!”

夙和一声急喝,说明迟,那时快,他身影急闪,抢先挡过来,景瑞大惊,“殿下!快闪!”

手腕猛的用力,硬生生将刺入胸口的利芒,扭转了方向,“噗”的一声闷响,夙和手捂肩头,身形摇晃。

景瑞脸色惨白,长剑钉在殿下的肩头处,嘴唇微微轻颤,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洛水晶被这突然的一幕,给惊呆了。

直到夙和的肩头,倏然插.入了长剑,又冒出血花,她才终于尖叫一声,“夙和!”

张开手,用力的将受伤的男人抱在怀里,刚刚还在迷茫,还在不知所措的双眼,瞬间变得怒气深深,冷戾逼人。

“景瑞!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可夙和若真是有个万一好歹,我绝不放过你!”

她怒声厉喝,杏目圆睁。好一副巾帼女儿,不让须眉的飒爽之气……景瑞顿时皱眉,心头瞬间闪过一抹特别怪异的气息。

那种感觉,似惊讶,又似赞叹,更或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臣服之状。

可马上,这种感觉转瞬又隐,他冷哼一声,伸手向后一摆,自有人拿了伤药上前,景瑞长剑一收,五指疾点……夙和不过片刻,便已被收拾妥当。

伤口不再流血,所有人都松一口气,景瑞虽然误伤,心有忐忑,可脸色仍旧冰冷,肃杀。

无论如何,他看这个女人,都是祸水!

而洛水晶看他,也同样如此―――不通人情的杀人魔!

“请殿下即刻起程!”

不知变通的景瑞,又开始冷硬的催促,洛水晶顿时不悦,“喂!你没看到他受伤了吗?”

真是相看两生厌!

如果不是夙和那一挡,现在,被刺死的人,就是她了!

景瑞一声冷哼,“妖女!若不是因为你,殿下早已回朝,哪里还会有今日受伤这一劫?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省得殿下再为你,误了大事!”

这态度,这嚣张,洛水晶听着就来气,“你……”她刚刚开口,小手就被男人握住。

低头看,夙和一脸笑意,深情的凝望着她,“娘子,你终于要认我了吗?”

顿时,洛水晶脸色一赧,囧。

这话问的,还真是时候呢!

不过,她这脸皮也一向比较厚,索性来个打死不认帐,甚至还倒打一耙,理直气壮,又振振有词的道,“胡说,我什么时候不认你了?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主娘子。这娘子在哪里,夫君就必须在哪里,你不知dào

吗?”

她大着肚子坐在地上,怀里半抱半搂着夙和―――他是受伤了,是伤了肩,不是伤了腿啊,为毛这么重,要一直靠着她?

“呵!娘子真好。”

夙和又低低一声笑,从她怀里缓缓起身,一张绝色出尘的容颜,映着身前的火把,照着天上的星星,忽然便觉得格外的温软,暖心。

“娘子,茶馆那一场大火,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随便离开娘子身边。娘子要怪我,夙和也知错。可是娘子……就算要怪夙和,也不能不认夙和呢!”

“娘子,夙和有没有跟你说过,夙和爱娘子,很爱很爱,如果娘子真的不要夙和,夙和,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他轻轻的,呢喃着,一字一句的慢慢述说,那样缠.绵的爱意,深情的厚重……这世上,哪个女人不爱听了?

洛水晶也爱听。

只是,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夙和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在诀别?

“殿下……”

景瑞黑着脸,又催一声,他就见不得殿下与这妖女在一起,不止要误事,更严重来说,还要误命的。

可偏偏这女人不知廉耻,他又该怎么办?要不直接打晕扔了算了。

“娘子,你记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扔开娘子。夙和爱娘子,永生永世!”

夙和突然抱住洛水晶,低低又道,那样奇怪的语气,奇怪的动作,洛水晶顿时心里不妙,她点点头,伸手回抱了他,刚要说“我也爱夙和”的时候,后脖颈倏然一沉,她眼一黑,整个世界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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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大牢

迷迷糊糊中,像是在做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夙和抱着她,对她说:夙和爱娘子,永生永世。

然后,她也想说:娘子也爱夙和,永生永世。

可是,为毛她的爱还没有说出口呢,那些人怎么都统统不见了呢?

夙和不见了,火把不见了,就连身后的追兵也不见了。那她这到底是到哪里了?

眼前的迷雾一团又一团,飘来荡去数不清楚,她也不想数。心烦气燥的叫着,“夙和,夙和!你在哪里?别闹了,我怕啊!你出来好不好?夙和,夙和!”

“哎!来了来了!别叫了,我来了。”

一团又一团的迷雾拨开,夙和没有来,却是来了一个胖乎乎,又圆滚滚的小童,正扎着两只朝天辫,向着她软软糯糯的跑过来。

滴溜溜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就像是年画上的招财童子似的,特别的精灵,可爱。

洛水晶忍不住就笑,轻轻的道,“你是谁家孩子呢?你一个人跑这里来,家里大人没跟着吗?”

她扶着肚子蹲下身,伸手将他接过。

大手拉上他的小手,绵绵软软的,特别细腻又温润的感觉,都舍不得放开了,连带着她心里的种种烦燥之气,也都消减了许多。

又想,自己如果能生这样的一个孩子,那该多好?

“姐姐真傻!不过几月时间不见,你就不记得我了么?”

小童一脸笑嘻嘻的,说出的话,像是老熟人相见一般,格外的热切,自然―――洛水晶顿时就懵,“这孩子,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她的记性,也并没有到那种见过就忘了的地步吧?这样漂亮可爱的小童,她若见了,一定会记忆深刻!

“好啦好啦!不记得就不记得了……那时候姐姐被大火烧得昏过去,是我救了姐姐呢!唔!对了,还有一个夙和哥哥,他抱着姐姐,以为姐姐死了,他也要跟着姐姐一起死了,还好我救得及时。”

小童脆生生又说,眉里眼里全是笑,全是飞扬的欢快,像夏日树上的蝉鸣一样,开了口,就止不住,“啊!对了。姐姐现在在这里,那夙和呢?他不会又跑了吧?这人也真是的,姐姐肚子里都怀着好几个小宝宝呢,他怎么也不照顾一点!”

啥啥啥?

洛水晶脑子转得不够快,有点跟不上小童这节奏了,急忙打断道,“你刚才说,上次大火,是你救了我。而且,夙和为了我,还差点殉情?”

倏然间,心里猛的一痛,顿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无处发泄。

这个傻子!

“是啊是啊!不止是上次,还有上上次……都是我救了姐姐的。姐姐两次被火烧,都差点要死,情况很不乐观呢。”

小童眨巴眨巴眼,再次甩出一个重磅炸弹,洛水晶这次是真要晕了。

两次……两次!

这个小童,到底什么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爹你娘呢?为什么没有守着你,而放任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居然,还每次都那么巧的救了她……

救了她?!等等!

洛水晶猛的一按眉心,觉得这事怎么想都不对。

一个看起来才不过三四岁的小奶娃,却口口声声说一直跟着她,且还救过她两次……这尼玛完全不科学啊!

这么小的一个小童,哪里来的本事救人?好吧!就算他真有本事救人,可他一直跟着她,她怎么就完全不知dào



脑子里顿时就有些乱糟糟,看着小童的目光,也诸多打量。

她觉得,这世道果真乱了,不是她傻了,就是这小童脑子不正常了。

小童仍旧嘻嘻一笑,“我长大了啊,我爹娘让我离家出走,进行各种历练。所以,我就跟着姐姐了……姐姐姐姐,难道你不想要我吗?要不,你当我爹娘好不好?”

爹娘?爹娘?还好不好?!

洛水晶手一拍脑门,简直无语了,“小朋友,你看,姐姐现在很忙,真的没时间跟你做游戏玩呢。要不这样好不好?你告sù

姐姐,你爹你娘叫什么,长什么样,姐姐带你去找他们?”

她温和的哄着他,心里也有点急。

肚子有点大,她蹲得难受,可这小童却偏偏不说他爹娘是谁,还非要跟她一起走。然后……她自己还是个孕妇吧?又怎么能够照顾小孩子呢?

心里一团火,就压不住的要往上冒―――自从她身怀有孕之后,这脾气是一旦不顺,就要发怒。

眼下,能够跟这一只小童,如此温顺和气的谈话半天,已经快到她的极限了。

小童果duàn

很有眼色啊,“姐姐,你是不是很难受?唔!难受的话,你喝点这个吧,很好喝的喔!”

脖子里解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葫芦,踮着脚递到她面前,圆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很期待她,勉为其难的尝一尝。

洛水晶:……

囧。

这玩意,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小朋友乖,姐姐不难受,这个,你还是留着玩吧!”

完全一副骗小孩子的模样嘛!小童不高兴了,“姐姐,这真的能喝的,小乖不骗你的!”

固执的向小葫芦举起,小童坚决不放qì



洛水晶再次无语了。

“小乖?你叫小乖吗?好!既是小乖,就要听话嘛!唔!对了……你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哥哥?嗯,长得大概有这么高,这么帅,穿一件白色衣服,头发也很黑,说话也很好听……”

她努力的想,差点就要将夙和说成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绝色美男子了。小乖忍了又忍,终于听不下去:“好啦好啦!你别说了,我知dào

他是谁了,他跟好多人走了,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

嗷!

生气,生气,真生气!

他这里费力巴拉的想要讨好她,可这个臭女人,怎么脑子里就记得男人呢?

小乖不满,很不满!

干脆这好吃的东西也不给她了,小葫芦拿回来,又挂在脖子里,气鼓鼓嘟了嘴,也不理她了。

见色忘义的女人,最讨厌了!

但如此生气,好像还是不够,又见这臭女人完全一副被雷劈的表情,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他走了?他就这样扔下我一个人走了吗?他说了不会再扔下我不管的,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被骗了啊,又被骗了啊!

洛水晶惊怒过后,几乎要气得发疯!

这个混蛋!混蛋!

说话不算话,他怎么可以丢下她不管!

“哎!你这无知白痴的女人啊,怎么就那么容易去相信男人的谎言呢?”

小乖啧啧有声的看着她,摇头晃脑的道,“他何止是扔下你不管了呢,你知dào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嫩嫩的小手,随意一挥,将眼前的迷雾拨开往下看,“你瞧,蟑螂老鼠遍地跑,蚊子苍蝇四处爬,吃的是猪食,喝的是尿液……姐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你这是让人给彻底的卖了啊!他不要你了,嫌你太麻烦,所以,抬抬手就将你卖进了县府大牢里!”

小乖语不惊人死不休,看一眼洛水晶怒极又毫无血色的脸,索性一脚将她踢出了白茫茫的空间,“好好kàn

看啊!看看你选的男人,是多么的人面兽心!”

不!

洛水晶倏然一声尖叫,那样痛苦的嘶吼,似是濒临死亡绝境的独兽一般,泣血锥心。

她猛的睁开眼,醒了!

一颗心,却冰冷锥骨,恨不得要将这整个天地毁灭的心都有了!

是梦,却又不是梦!

原来,她真的,被人给抛弃了!

彻彻底底的被抛弃了!

无情的大牢,密封的空间,呼吸的是泛着种种尸体臭味的污浊空气,看见的,是牢门之前的三寸见方之地。

第六十八章 狼狈

夙和,你真好狠的心!

说了要不离不弃,可转眼,你便弃之如敝屣,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洛水晶沉沉的抿着唇,眼里没有光彩,只有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冷。

现下,她被关在了这里,还有什么可奢望的?

陈娘舅,再加秋落燕,不把她抽筋扒皮了才怪。就算她死不承认自己是洛水晶,此时此刻,也再没人来救她!

绝地,绝境。

如此便是!

“这个东西,当真是从那个女人的身上搜出来的?”

灯烛明亮的大堂,陈娘舅一身官服,把玩着手里的小小玉佩,其上一个“陈”字,并不是后来刻上去的,而是从玉的内部,慢慢衍伸出来的。

初看的时候,以为它是自己天然长成的,可后来再细看,这便是高人用了手段,以鬼斧神工的本事,造出来的。

陈娘舅看这个字,心里各种复杂,又说不出来的烦燥。

此陈,非彼陈!

据他所知,另外一个大周国度,皇家之姓,正是陈。

而这样的造工,这样夺天地造化的身份象征,除此之外,不做任何它想。

可是,如此一个尊贵的“陈”氏玉佩,为什么会在这个大肚子女人的身上呢?

陈娘舅百思不得其解。

“县主大人,秋府娘子求见。”

衙婆子进来,恭声禀着,陈娘舅手里正握着那玉,反复看着,这时头也不抬,便吩咐一声,“让她进来吧!”

又拿起另外几件东西看着。其中有一件,是有关那个大肚子女人的身份官牒。

陈娘舅打开一看,姓陈,名水晶,顿时便一声嗤笑,“这可真是巧!陈水晶?她也配!”

一声冷哼出口,也不知dào

是说那女人不配这陈姓呢,还是说“陈”这个姓氏,配了水晶这名,糟蹋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心里对于大牢里的那个大肚子的女人,万分不喜。

再接着往下看,便是一些妻主娘子的随身物品,头面首饰什么的,再然后,便是一些散碎的银子,还有几张全国通用的票子。

仔细看,数额都不大,却个个都盖着大周朝的通兑印章,陈娘舅看着,原本多番考究的心思,便渐渐凝重起来。

“来人!”

他喊了一声,有衙婆子闪身进来,陈娘舅将手里的银票递出去,“去查!这几张银票到底是真是假……另外,再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大周使臣,或者娘子公子的到过本朝,如有,立即来报,片刻不得耽误。明白了吗?”

仔细的叮嘱着,陈娘舅心细如发,半点遗漏都不肯。

秋府娘子秋落燕进来,脸色很不好kàn



“县主大人,敢问今日之事,县主大人,到底是何意思?”

心里存着火,她开门见山就问,不带半点拖泥带水。

不过,就这态度,就这不驯,县主大人就算是个男人,就算地位在这里,真比这任何女人都低下,他心里也是挺不高兴的。

原本今天就有些心烦,现在更心烦了。

“秋娘子是何意思?难道本县主缉拿凶手,问案罪责,还需得提前知会一声秋娘子不成?”

他淡了声音,冷冷的道,“再者,这是怡宁公主的意思,秋娘子就算再怎么委屈,不满,尽可以去找怡宁公主讨个说法。本官这里,不奉陪!”

大堂惊堂木一拍,陈娘舅干脆利落赶人―――管你是谁,在这里,他不惧任何人!

“你!”

秋落燕顿时又气,口不择言的冲道,“陈世雄!你也太大胆了些!你知dào

我娘是谁吗?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

她脸色暴红的叫着,还没等她说完,陈娘舅“啪”的一声,再次将惊堂木一拍,“来人!秋娘子目无法纪,藐视本官,又竟敢出言威胁,直呼本官名讳,完全对本官不敬!按照本朝律法,不敬父母官者,给我乱棍打出去!”

哪里来的呱噪女人,还真当这县府大堂,是你秋府后院了吗?

陈娘舅脸色青青,目色阴沉。

他全名陈世雄,这一点,秋落燕倒是没有叫错,但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这大堂之上,如此撒泼作死呢?

本官不打你,还真对不起这一身官服!

而大沧月朝,也从来有“县官”为“父母官”一说,如此陈娘舅打人,想当然就理直气壮。

“陈世雄!你敢,我看你敢!”

秋落燕大难临头还不知死活,尤在愤nù

的叫个不停。旁边两个身膀体圆的婆子,立时上前将她按了倒,大板子“啪啪”上去就打。也不过才打几下,秋落燕嚣张跋扈的气焰,就被打得哭爹喊娘了。

她一边挣扎,一边就疼得大喊救命。直到此时,她才真zhèng

的醒悟,原来,这县官,还真是招惹不得的。

惹怒了陈娘舅,才不管你娘是谁呢,依照当朝律法,先打了再说!

但是,这真的疼啊……秋落燕“哇哇”的大叫着,从最初的盛气凌人,威胁县官,到现在的灰头土脸,哭喊求饶,整个人都怂了。

一脸鼻涕眼泪的哭求着,“大人,大人!您不能打我啊!我是来告状的……小女子秋落燕状告洛府妖女洛水晶,以害人的妖术手段,到我秋府来行凶抢人,又杀人潜逃!大人您看,我脸上,就是被她给打的,她不止是个妖女,她还怀了妖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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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花千叶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呼喝声,嘶骂声,诅咒声,怨怼声,各种声音连成一片,时刻不停又乱哄哄的响着,如苍蝇一般,嗡嗡来,嗡嗡去,只见浪花涌,不见船板翻。花千叶觉得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在这样的一片大海之中,飘来荡去,被甩过来,又被甩过去,几乎都要狠狠的炸开了!

“够了!都给我闭嘴!”

终于忍不住,他蓦然一声喝,“谁他娘.的再敢废话一句,老子现在就宰了他!”

他狠狠说着,娘.的!混蛋!

这该死的到底是什么破地方,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低贱龌龊,又如此让人无可忍受的地方呢?!

啊呸!都是那个什么贱公主,可别让他再有机会见到她,否则……先/奸/后杀,必不容情!

花千叶红着眼睛狠着,他活这么久,今天,是他最憋屈的一天!

明明有能力脱身,却偏偏是被人掐住了七寸,他不能,更不会。

心甘情愿承shòu这牢狱之灾,一切,都是为了她!

娘子,娘子!你到底又在哪里?

“哈!你是谁?你说不废话,我就不废话了么?”

片刻的惊讶安静过后,整个大牢忽的又是一片哄堂大笑,似乎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这些人纷纷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都有人爬地上打滚去了!

更有人捶胸顿足的一口气笑不出来,差点憋死了!

哈哈!

傻子啊,真是傻子啊,这是距离上一次,到底隔了有多久了,他们这里再没有好玩的人送进来?

牢房那是什么地方?

不是有一句话这样说的么: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在这里,你既然来了,就别摆什么大家公子的架子!

既然来了,就是难兄难弟,拳头硬了,你是爷,身子骨软了,你他娘.的狗屁不是!

所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让我们这么多人说闭嘴都闭嘴?你是天皇老子吗?嗯?就算你真是天皇老子,进了这里来,也得给爷爷我爬着!”

粗鄙,粗俗,又如此粗暴的态度,这放到外面,是为大多数人所不齿,但在这里……就是王法!

“哈哈!王大,打死他,打死他!让这小白脸再胡说八道,居然不知dào

王大爷的厉害,他可真是活腻歪了!”

“对啊!打死他!就凭他是个鸟蛋啊!既来了这里,还敢摆什么公子贵人,啊呸!”

“混蛋王八羔子,这是个什么烂人?皇亲国戚吗?就算是,龙来了也得卧着,虎来了也得爬着!王大!上!”

“加油,放王大!”

……

囧囧囧囧!

花千叶一句话,瞬间引来激愤无数。花千叶抽了抽脸,哎玛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难道全是亡命之徒么?

脑袋转一圈,无数黑漆漆,密麻麻的人头,个个都像是得了癫狂的疯狗一样,眼睛都是绿油油的。

卧草!

这可真都不是人了,逮谁咬谁。

不过,“谁是王大?”他问,又抬了眼,笑了,“就算是真要把我打个生活不能自理,可冤有头,债有主,至少也要让我知dào

一下,这王八是长什么样的吧?”

总不能拿人撒气,连沙包长什么模样,都不知dào

吧?

“你王八!你全家都王八!”

隔壁一个声音,脾气火爆的怒吼一声,花千叶挑眉,“哟!这是还真有人应啊!不错不错,脑子转得还可以,这世上,随便就承认自己是王八的,还真不多。”

凉嗖嗖的目光扫一圈,花千叶笑嘻嘻的眼里,藏着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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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小白脸

一个肥得跟铁塔一样的男人,五大三粗的横冲直撞了过来。

“咔”一脚就把隔栏的木头踹开,三步两步站到花千叶跟前,劈头就骂,“你个作死的小白脸,看王爷爷今天不活活拆了你!”

黑熊爪子伸开,呼呼的带着风声狠狠拍过来,这一巴掌要是拍实了,这脑袋就扁了吧?

周围的人都看着,紧张时刻,一点也不想错过。

这一辈子窝在这地方,也就甭想着再能够出去了,但是能在死之前,看一出这样的好戏,也算是不错的享shòu



当然也有一些心存好意的人,低低的惊呼着,“傻呀!还不快躲!”

然后,这话说完,周围噼里啪啦一阵狂揍,这好心人眨眼就被打到墙角去,满脸的伤痕累累,挠墙去了。

草!

好人真不好当!

“就凭你吗?”

花千叶冷笑一声,看着那来势汹汹的一双肉掌,不闪不避,伸指点上―――周围一阵屏息宁声。这尼玛一根指头迎上去,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吗?

于是,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的期待着,那小白脸简直太嚣张,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然后,他们这个念头,才刚刚生出来,还没有真zhèng

长成呢,就听耳边一声叫惨!

“啊!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王大痛极的吼叫着,他刚刚还一双杀气腾腾的大熊爪子,眼下已经如同软面条一样的耷拉下来,他几乎要疯了。

花千叶冷冷的半抬着眼,“跟爷斗,你还太嫩了点!今天废你一双爪子,你该庆幸!”

袖里拿出一方锦帕,细细擦着自己被脏了的手指,“仗势欺人,你虽然罪不致命,但也无可饶恕!以后,给爷长得眼吧!”

他说着,嗖的一下又将那锦帕扔到了一边。

那态度,那恣意,这哪里是来坐牢的,这分明就是爷啊!

于是,刚刚还叫唤着想要看这小白脸出丑的人,转眼间都傻了。

俱都默默在想,卧草!这哪里来的恶魔?一根手指头就能把王大废了?顿时,下意识的脚步往外退,半点不敢招惹这男人了。

王大可是他们中间最厉害的人呢,没想到,才一个照面就折到这小白脸手里了,那他们再闹,岂不是更找死?

一时间,整个牢房都吓得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花千叶也乐得清静,没人聒噪的感觉,简直太好,他很满yì



然后,他仍旧也不找地方坐,就那么站着,似乎在等着谁,又盼着谁一样,眼睛一直向着牢门口去看―――这地方太脏,他不想弄脏这一身的新衣服。

娘子还没见着,他得好好的保持干净!

“唔!对了,刚才那个谁,你给我过来。”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指着刚刚被众人拍去闹墙的那个好心人,说道,“就是你,过来!”

隔着牢门,他喊着人。

那人吓死了,“啊啊啊!我不过去啊,我不想死,求求好汉,饶了我,饶了我……”

被打怕了,也吓怕了,一边求着饶,一边又疯狂挠墙―――看,我有活干,我真的有活干!

花千叶又气又笑,简直是无语,“让你过来就过来,不过来,死!”

他变了脸,又狠狠说着,那好心人果然怕了,挠墙的手停了下来,颤颤巍巍往这边走,花千叶好笑,这简直就是自找虐受嘛!这好好说话就不行,非得让人来狠的!

“说!”

他隔着牢门,也够不着他,更懒得费力qì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怕死吗?”

他问,然后这问题又把人家好心人都吓着了。

如此凶神恶煞的小白脸,这是真要打死他吗?

好心人眼泪汪汪的害pà

着,“呜呜!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哪!小人是前天刚刚进来的,小人怕死,真的很怕啊,求好汉饶命,饶命!”

跪在地上猛磕头,那“咚咚”的声音,把脑门都磕破了吧?

如此一幕,把牢里所有人又给吓得不轻。

这个小白脸,还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如此一想,彼此之间,悄悄传递着信息,离得他更远!

花千叶看一眼满牢的人,顿时就特特的无语!

尼玛,他是好人好不好?他什么时候要杀人了?

“停停停!谁想要你的命了?爷只不过想问问,这县里的女牢,是在哪里?你告sù

我,我救你出去,如何?”

他循循善诱,又口气温润,好心人怔住,原来,这奇怪的小白脸,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想要问女牢?

然后,还能被救出去?

顿时眼睛就亮了,忙不迭的道,“原来是这个啊!知dào

知dào

,这个女牢,就在哪边……”

他伸出去手,指着牢门口,自己的左手方向,花千叶看一眼,“好,知dào

了!这个人情,小爷记下了!”

他点点头,也不藏拙,就当着众人的面,施施然的俩指头,把牢门上的铁锁“啪”的一捏。

门开了,他走了出去。

然后,一地的眼球乱蹦,牢里的所有犯人,全傻了!

哎玛呀!

这不是恶魔,这是神仙啊!

这是救命的神仙啊!

纷纷又跪地求救命,花千叶只懒得理会。拉开牢门就出去,外头还守着俩狱卒,一见他居然自己出来了,顿时就瞪圆了眼珠子:“啊,有人越狱……”

没等他喊完,花千叶看也不看,一手一个拍晕,向着女牢走去。

等待总是煎熬,他不如自己先看看。

一边走,又一边想,也不知dào

现在娘子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抓进来呢?有没有吃苦呢?有没有受刑呢?

而就在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又被掌掴了脸的女人,正昏迷着,被两个孔武力壮的婆子拖了进来,扔进了其中一个监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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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回跑

“这真是够贱的女人啊!真是给我们大沧月朝的女人丢脸。”

一个婆子,一边扔还一边骂着,“不过这小娘子嘴也够硬的,说死都不承认自己是姓洛的!”

另一个道,“她哪里敢承认啊,她要一承认,县主大人还不得马上弄死她?”

扔好犯人,关好牢门,两个婆子絮絮叨叨的说着闲话出去了―――花千叶早就在这两个婆子进门的瞬间,隐到了门的背后。

他动作快,这两个婆子没有发xiàn

,但出去的时候,也顺手将门锁了。

花千叶从黑暗中跳出来,看看那已锁的牢门,再看看刚才被拖进来的大肚子女人,心里好奇,这女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以至于这么大的肚子,也能被如何对待?

心下好奇,就转过步子来看。

昏暗的牢里,只在远远的角落里点着一盏灯,平常提犯人的时候,将门打开,外面自然有光进来,但这个时候,只要将门一关,又显得特别的阴沉昏暗。

花千叶凑过去,牢里的女人披头散发,动也不动的侧爬在地上。

她肚子真的很大,以至于在这样侧着身的时候,都能看到她整个肚子的样子,那么大,如倒扣的锅一般,按常理来说,肚子大到这个地步的时候,也就基本该生了。

花千叶默默算了下日子,从洛府大火到现在,就算娘子真的有了身孕,也不可能会长成这么大的。

很明显,这个人不是娘子。

他皱了眉,心里叹一口气,对着这个怀着孩子的大肚子女人,也瞬间不再关注了。

但他这么走了,又不甘心。

想了想,又绕着整个女牢转了一圈,每个人的脸都仔细的看了看,不是娘子,都不是。

心里倏然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竟觉得微微的失落。

娘子既然没在这里,那就是还没有被抓进来,那么,他想要得见娘子的心情,只能再等等了。

摇摇头,又跟着原路返回,那个大肚子的女人仍旧爬在地上,只看得到肚子,却看不清脸。

花千叶目不斜视,直接走了过去。

他不是圣人,也从来没有像是谁一样博大而广阔的胸怀。他现在除了救娘子,谁也不想救。

出了女牢,又转回男牢,出于报答的心理,他将刚刚那个好心人一起带着放出去――当然,他的放,是全凭蛮力。

小小的牢房,根本就锁不住他。而对于其它犯人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种种哭求呐喊,他一概充耳不闻。

一路打晕了狱卒,无人敢挡的冲到了阳光下,他也不走正门,直接跃了围墙而出。当然,那个得了“神仙”眷顾的好心人,也被一起带了出去,自求多福吧!

花千叶刚走,身后的大牢前就来人了。

陈娘舅道,“那个贱人还不招?”

之前才刚刚行刑的婆子,一脸慌恐的道,“是!那贱人,她只认自己姓陈,是陈水晶,坚持不认自己姓洛!”

陈娘舅哼一声,阴着脸道,“她不认,你就没办法了吗?那个妖女,她肯定是会一些变化之术的,她若再不认,你知dào

该怎么做!”

宁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既然这事,有怡宁公主出头,又有秋府娘子指证,就算这陈水晶真的不是什么洛水晶,她也必须死定了!

有“陈”姓的玉佩又如何?到时候他说没见,谁又敢说见?

陈娘舅如此吩咐,婆子顿时心知肚明,恍然的应道,“那是那是,县主大人英明呢!”然后又道,“其实这女人也真是能够忍的。夹手指,打板子,吊脚趾,基本上这些酷刑都已经用过了,可她的嘴,就是那么硬……”

简直是河蚌还难撬开。

陈娘舅拂袖:“撬不开就继xù

撬!不管用什么办法!”

只要是那个女人,他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绝不放过!

至此,行刑的婆子,也终于真zhèng

了解了自己上层领导的真实意图,立时下去,又去提审,可转眼又从县府的大牢里,脸色惨白,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急声声的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人越狱!”

陈娘舅急忙去看,满地的狱卒被人打晕,男牢的花千叶不见了,女牢的牢门被打开了……陈娘舅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瞬间就明白,这到底是冲谁来的了。

“快,将这个不管是陈水晶还是洛水晶的女人,马上转移!”

……

花千叶出了大牢,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像是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而他又正在错过似的,可怎么想,怎么也想不能到底是错在哪里。

到底是哪里呢?

他走在街上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脑子里醍醐灌顶,忽然一个激淋,他想起来了!

洛!

洛姓!

是那两个婆子说的,洛姓!

猛一转身,大步往回飞跑。

--------

呜呜,娘子是一吃货,昨天烤串,钢签子扎伤了手,今天又用电饼档烫那剩下的串,结果,翻翻啊翻翻,一大片烫伤飞过手掌心,哭了。

想来,做一个资深吃货,也得是要培训的,干啥都不容易啊!

第七十二章 人渣

花公子“蹬蹬蹬”又跑回去,翻墙头,跳院子,又闯县牢,打晕人……如此一番动作,像是时光倒流情景重现,他行云流水的一步步按着做下来,可最终的结果,并不如人意。

那个大肚子的女人,不见了。

可是,怎么可以就不见了呢?

花公子稍稍蹙眉,聪明得紧。

他立时将刚刚才拍晕的一个狱卒婆子又一巴掌拍醒,冷着脸问,“说!刚刚才受过刑的那位孕妇娘子,去哪里了?”

如此俏美佳公子,妖娆风情,又眉眼多情,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只凶神恶煞的主啊!

可怜这狱婆子,刚刚才被人打晕,脑子还在迷糊着,花公子一问,她倒是知dào

问的谁,但真的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问的,是那位陈娘子么?她就在牢里啊!”

婆子下意识莫名其妙回一句,这明显是不知情的人。

花千叶哼一声,干脆利索又一巴掌拍下来,婆子脑袋晃了晃,再次晕睡过去。花千叶纵身出了县牢,刚推开门,眼前站好了一排排的人物。

最前是陈娘舅,还有怡宁公主。他们身后,是全副武装的县府衙役弓箭手,花千叶的心,莫名就松了下来。

原来如此!

他想,又自嘲的轻笑:花千叶,亏你还来来去去的急得跟什么似的,原来人家,早有准bèi



你来或不来,陈娘舅都不会放过你的,也同样不会放过你的女人。

“娘子在哪里?”

他站定身子,不疾不徐的问,那说话的态度与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多么多么好”一般,话里听不出半点的愤nù

与谩骂。倒是非常有种光风霁月的模样,似是天上仙人,来到世间一股,高高在上,又半点让人不敢怠慢。

倒是,很有一种临危不乱的贵族范啊!

只可惜,有没有,倒不是你花千叶能决定的!

陈娘舅目光闪了闪,看着花千叶的意思,像是恨不得马上就想把他给就地处决了,也省得夜长梦多,他天天的还得惦记得他。

怡宁公主道:“花千叶,你到底是傻呀,还是傻呀?你这都要死到临头了,你还在惦记着你的什么娘子,你难道不知dào

,她已经被押上了囚车,连夜送入京城去了吗?”

什么?

花千叶愣了下,原本早就提心吊胆,又被折腾得千疮百孔的一颗心,瞬间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热血啊,沸腾吧!

“你们这两个人渣!一个一个……给我好好等着!”

他咬着牙,手指头点依次点过陈娘舅,点过怡宁公主,“娘子要是没事则罢,她若真是有个什么万一的三长两短,你们俩给我等着,诛九族的给她陪葬!”

混蛋玩意的东西!

他花千叶的娘子,他以前虽说不喜欢,但现在既然喜欢了,就轮不到别人动一根汗毛!

若是不听,杀无赦!

足尖一点,踏着人头就要冲出县府,追回自家亲亲娘子。

这一边身后,怡宁公主回过神来,顿时就气得脸色难看,又恨得咬牙,“花千叶!你敢!”

女人尖锐的声音猛烈的响起来,那是气急败坏的歇斯底里吧!

花千叶飞身远去,充耳不闻。

身后“嗖嗖”的飞箭,疾射而至,他头也不回,速度快得,像是流星一闪,便杳无踪迹。

怡宁公主气得脸色铁青,又怨毒至极!

“来!传本宫令,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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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美人

随着这一声令下,“杀”字出头,漆黑的星空之下,一道闪亮的火光,倏然升空,又“啪”的一声迸出耀眼的火花,极其美丽,而又异常高调的向着四面八方的夜里,迅速传开。

如神莲出世,灼灼其华,又如华灯妖娆,点亮整个世间。

花千叶抬头一看,顿时怒一声,“贱人!”

又惊又急,脚下倏然再发力,风一般的向着京城方向追逐下去。

陈娘舅眼睛闪了闪,又闪了闪,堆了满脸的笑,向着怡宁公主大大的拍着马屁,“公主殿下杀伐果绝,果然是我辈楷模!”

“楷模你个屁!”

怡宁公主脸色沉沉,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陈世雄!今天的事情,你最好给我闭紧了嘴巴,该怎么说不该怎么说,不用本公主再教你了吧?”

宽大的袍袖甩起,又落下。

雍容华贵的公主,趾高气扬的骄纵,怡宁公主长了这么大,从来不知dào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不识抬举的男人!

这一次,真是丢脸丢到了小县官的家里了!

“花千叶,他也不用再活着了!”狠戾的眸光闪了闪,怡宁公主直接吩咐,“陈世雄!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做,你知dào

了吧?”

如此狂野又不受控zhì

的男人,她堂堂怡宁公主现在也不想要了。

长得再美又如何?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毁掉!

陈世雄挨了一巴掌,被打懵了,也有点怒,但怡宁公主再怎么说,也是公主之尊,他就算再怒,也只能忍着。

“是!公主,下官知dào

,该如何做!”

一手捂了脸,火辣辣的疼,还要装孙子装听话,陈娘舅简直快要气疯了。

“很好!这人嘛,就应该知dào

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点自知之明才好。否则,总是肖想那些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结果,也是很可悲的。”

怡宁点着头,狠戾的脸色隐隐透着警告,“陈县主,今日之事若办得好,本宫……会到母皇面前,为你说点好话的。”

她双眼微眯,冷然的视线落在陈娘舅的脸上,忽尔就微微一怔。

夜色昏暗,却是火光闪亮。

陈娘舅一身青色官服,蟒带束腰,墨色的黑发束之官帽,又留几缕在胸前随风而扬,施施然间,竟有一种卓雅公子,翩翩而来的惊艳之觉。

这个男人,居然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怡宁公主顿时就心下一动,再仔细看他,面色白净,额下无须,为人识趣懂礼,又很会极好的揣摩上意,倒是个七窍玲珑的解语花呢!

怡宁公主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

“陈县主,本宫初来这荆县地界,有好多事不甚明白,陈县主如果不麻烦的话,可否给本宫再细说一下?”

软软的声音,透着**的魅离,刚刚还怒得甩手打人的怡宁公主,此刻娇柔唯美宛若夜之精灵,凭空而来。

陈娘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愣愣的抬了头,张口结舌的看着,可人家早已经很有主意的挥散了众人,又不由分说的让贴身侍卫带了他,直接去往县府的内堂。

陈娘舅一直到被一些丫环婆子簇拥着净了身,焚了香,这才倏然回神,又猛的一身冷汗,心跳如雷的剧烈惊颤之下,腿都软了。

“公……公主,您这是……”

他颤着声问,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又不敢去真zhèng

的想明白。

只是放任自己的脑子,一片又一片的混乱,却不知dào

,公主的突然亲近,对于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官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笨蛋!都这样了,还不知dào

要干什么吗?”

怡宁公主极尽风情的脱了外衣,半裸着胸.脯躺到床上。如玉的手臂向他轻轻勾着,声音媚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陈郎,你来嘛!本宫出门这么久,真是想都想死了……”

美人如玉,夜色醉人。

那胸前的旖旎泄出来,随着她微微倾身的动作,嫩白的半圆,就像猴王偷摘的仙桃一般,娇艳欲滴的露出那么一角---妥妥的那么色人啊!

陈娘舅心跳如擂鼓一般的动静,倏然就停了,然后紧接着下一秒,他嗓间咕嘟一声,口水狠狠的吞下。

妖!太妖了!

美!太美了!

爽!太爽了!

可是,到底是公主呢,到底要不要就这么随着扑上去呢?

陈娘舅想着,脚下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又有些迟疑。

脑子里仅存的最后理智告sù

他,今夜他要真敢干这事,将来万一被人发xiàn

,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女王陛下,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他若不干的话,那怡宁公主就会放过他吗?

难得美色在前,玉人主动,他却像是被推上了水深火热的刑场一般,走出去,是万劫不复,退回来,是斧钺加身!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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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大哭

“喂!你到底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半路劫囚车这事,要是被人发xiàn

,你就死定了知不知dào

?”

洛水晶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又被跌跌撞撞的拉着跑,她身上受了刑,跑一步疼一步,真是恨不得要把眼前这人掐死啊!

也不知是敌是友,可好歹也要顾及一下她孕妇的身份,以及犯人的伤口吧?

如此拉扯,她即便能活着,也要痛死了!

“闭嘴!”

拉着她的男人低低说着,冷冷急怒的眼底,带着又痛又怜的光芒,洛水晶听这音很熟悉,可又不敢相认。

“喂,你,你到底……”

踌躇片刻,她试探着张嘴又问,那男人猛的一顿足,忽然就张臂将她紧紧的圈到了怀里。

颤抖的身体,熟悉的体香,似是寻遍千山万水,才终于失而复得的绝世明珠一般,那男人的气息,那气息……

刹那间,就将她即将出口的惊呼压下,旋之,又呆呆的眨着眼睛,愣愣的怔了。

“你,你是……”

半晌,她傻傻的唤他,那人却忽又将她打断,双臂抱得更紧,“不要说!让我再多抱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

一颗心,又惊又怕,颤抖得无以复加。

还好,他来得够快,来得够及时,否则,再迟上那么眨眨眼的时间,他就再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娘子,娘子……”

他一边喊,一边眼泪又流―――他抱着她,整个脑袋都埋在她的发间,浑身的颤抖,像是寒风中的落叶,一刻不停的在后怕着。

他眼里的泪,就那么滚烫如烙铁一般的落下来,透过她的发丝,又落到了她的脖间,让她猛然间就心痛,然后,又酸酸得可以。

她轻轻抬手,拍着他的后背,声音软软的安慰着,“凤爻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死,也没少块肉,所受的也不过一些皮肉之苦,将养两天就好了。”

她安抚着,心里既是欢喜,又是苦涩。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是能在这样一种,既绝望,又冷漠的世道下,环境中,奇迹般的再遇凤爻。

这也算是老天给她的惩罚与补救么?

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

她的三夫将她卖了,她的大夫却将她救了。

倏然又想夙和,洛水晶一颗心,除了冷漠,再无其它。

曾经,她是那样的信任他,那样真zhèng

的爱了他,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背叛!

“娘子,娘子!”

夜风中,急叫声忽然骤起,似远而近还来,洛水晶走神的心,瞬间惊醒,凤爻从她身上离开,双手轻轻的托着她的脸,暖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不等她出声,便已猜到她的心思,体贴的先问道,“是花千叶,娘子要见他吗?”

洛水晶怔怔,又轻然一笑,“见与不见,有何意义吗?”

这话说的,冷漠,又淡然。凤爻一听,便知该如何决断。

“好,娘子不愿,便不见。”

伸手为她轻拭脸上污血,似温柔的夫,才刚刚找回了调皮的娘子……明明她是妻主,是一家之主,可眼下看来,她却委屈得心里想哭。

“凤爻,凤爻……”

想哭就哭,她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眼泪滚滚,哭得像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那样做?为什么,你告sù

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一路的艰难,一路的不易,却又一路的背叛与心伤,她也是人,她也会累啊!

凤爻叹一口气,轻轻的回拥了她,既不出声,更不安慰,只是那一双手,一双温柔的大手,慢慢不停的轻抚着她的脊背,抚着她的心伤,更抚着她一切动荡不安的情绪。

夜幕下,晨曦将起,凤爻一双腿,站得笔直。

远远的官道上,逼仄的囚车旁,一道人影临风而立,白衣如霜,面色如水,一双铁拳紧紧握起,紧抿的薄唇,噙着毁天灭地。

脚下,一地死人,再无活口。

他千里奔袭,一心想要寻找的娘子,再一次,被人捷足先凳了!

好恨!

为什么当初那么眼瞎,才会相见不相识,如果他再多一些留心,多一些细心,是不是娘子早就跟他在一起了?

花千叶!

你真失败!

旭日东升,金阳万丈。

刺目的太阳光线从东方的太平线上升起,大地被笼上了金芒,万物又开始欢呼。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呢。

洛水晶努力忘却昨天的事情,兴冲冲跟凤爻讨论着事情,“凤爻,你的腿好了吗?哪个神医帮你看好的?那以后真的再不需yào

轮椅,就能游走天下了么?”

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那欢喜好奇的模样,比起她自己的被人相救,看起来都要更加的关心与爱hù



凤爻笑,也不嫌她烦,就撑着下巴一直在听着她叽叽喳喳的乱喊乱叫着。

她心里不痛快,他知dào



所以,她是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在减压吧?

看着她话说得多,口渴了,凤爻给她端过一盘西瓜,“娘子。”

洛水晶看了一眼,接着。然后一边吃,又一边继xù

说,“凤爻你知不知dào

,这都好久了啊,我都没有见到你们,你是不知dào

我有多担心……”

叽叽喳喳,又一番不停的细致讲解,西瓜吃到嘴里,又往外流,她也不知dào

,只在不停的说,不停的说。

从三月前洛府大火,一直说到三月后的小茶馆大火,然后又说县府大牢,再说到刑罚种种……可这其间,唯一最应该提到的夙和,她却一个字都没有提。

西瓜流到了前衣襟上,她不知dào

,也不擦。

眼泪顺着下巴流到了嘴里,她也不知dào

,也不理。

到最后,不知dào

吃了多少西瓜,也不知dào

流了多少泪,等到她终于累的时候,终于什么都不想说了,眼前忽然一黑,一堵温柔的人墙,将她轻轻的抱着。

不嫌弃她的难看,不嫌弃她的脏兮兮,凤爻抱着她,一下一下轻轻顺着她的发,唇间低低喃道,“傻娘子,不哭了,好不好?”

三月前失散时,她还是丑颜一只。

三月后,她脱胎换骨,丑颜变绝色,凤爻觉得自己心里应该高兴才是,可他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洛水晶愣着愣着,忽然“哇”的一声,放声痛哭。

她颤抖的手,紧紧的抓着凤爻的衣袖,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最后的一丝希望,她哭得眼泪鼻涕,毫无形像。一边哭,一边还泣不成声的说着,“凤,凤爻。我不是陈水晶,我,我不是,我不是……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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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验伤

她不是神,也不是仙,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而已。

那前世整一辈子都没有受过的任何苦难,在今生今世穿越的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全部的享shòu

到了。

大牢,刑罚,负心,背叛,出卖,恐惧……不过短短时间,她神经几乎要崩溃。

尤其是最后,当夙和的背叛,毫无征兆而来,又亲手将她送进大牢之时,她心里仿佛一整个世界都塌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前一刻还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温情款款,下一刻,就化身为地狱恶魔,露出了他的张牙舞爪,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洛水晶晕晕沉沉,想哭又不敢哭,想恨又恨不得,她最后捂着肚子,硬生生咬着牙,憋了一口气―――他们想要她死,她偏偏不死,她咬紧牙关不承认自己是洛水晶,看他们能奈她何?

后来,各种刑罚都用上了,她钻心彻骨的痛,她惨叫,她不屈,她咬紧牙关大笑以对,终于,那些人也累了,就暂且放过了她。

再醒来时,她已经在囚车上,然后,亲眼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神一般的杀了所有的人,将她从囚车里救了出来。

她所有的委屈,所有强行压抑的苦痛,与伤痕,倏然间,就如同那井喷的火山似的,号啕大哭的呈现在了凤爻面前。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了。

这短短一天的牢狱之灾,她活像是过了好几辈子似的,她痛,她伤,她无助,她绝望,她哪怕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也总是需yào

人爱hù

的,而这个人,出现得这么合适,又这么让她全心全意的让她信赖,她顿时整个人就软了。

“凤爻,凤爻……”

她哇哇的哭着,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亲人一般,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用力的抱着,抱着,哪怕大大的肚子,顶着她的动作那么笨拙,又难看,她仍旧不管不顾,将所有的一切委屈,都整个的宣泄了出来。

“凤爻,我痛。他们打我,还拿针扎我,还用板子夹我的手指头……凤爻,呜呜呜!我痛,我全身都痛!”

她哭着,又像是个孩子一般的告着状,语无伦次,毫无逻辑―――这个女人,她坚强的时候,任何刑罚都不能将她折腰,可一旦有了依靠,她又心疼得让人可怜。

凤爻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傻娘子,你现在才觉得痛么?

还以为你都忘了身上有伤呢!

抿着唇,将她拉开,一点一点再仔细检查她身上的伤口,指着她手上又渐渐渗出血的十指说道,“娘子,只是吃个西瓜,你用了多大力qì

?”

其实这些伤,自从昨夜将她救回,他就已经细心的为她包扎过了,然现在,情绪一激动,伤口又裂开,血又跟着流出来。

凤爻心疼又无奈,只好再次重新包扎。

“唔,痛……”

洛水晶瑟缩着,她哭得花猫一般的脸上,横七竖八的抹着西瓜汁,还有一些手指的血胡乱涂上去,看着格外的无助,又心酸。

凤爻点点她的鼻子,轻轻叹了一声,继xù

低头为她包扎。

她说的拿板子夹手指的东西,那刑罚应该叫拶指。

而拿针扎的,便是针刑。

还有打的……凤爻没听明白,于是就问她,“他们是拿什么东西打你?”

一般来说,官府的刑罚,能够打人的,也就是板子,或者鞭子,也有是荆条的……但凤爻万万没想到,洛水晶在默默沉吟之后,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贞刑。”

贞刑?

凤爻顿时手一颤,万般惊骇的震怒之后,又倏然的唳气陡然而生,向来寡淡无波的脸色,刹那间骇人的厉害。

“找死!”

他牙缝里狠狠挤出这两个字,一双手间,青筋乱冒,连攥着洛水晶的手指,都突然用了力。

洛水晶惨叫一声,凤爻猛的回神,又赶紧放开,紧紧抿起的唇.瓣,几成一条笔直的直线。

“娘子,对不起!”

他低低说着,又深深吸一口,“是凤爻来晚了。”如果再早到一步,娘子就不必受这样的苦楚,这样的侮辱。

“没,没关系,我已经不疼了,真的。”

洛水晶不敢再刺激他,只是尽量往好的方面说着。她眼里带着泪,又忍住。

她能不疼吗?那绝对不可能!

凤爻也像是没有听到她这句话,深深吸一口气之后,又一声不吭,更加轻柔的为她检查着身上的伤口,一点一点为她小心的包扎。

最后,眼睛看得见的地方,都全部完成之后,凤爻双手扶住她,轻轻的道,“娘子,脱了衣服,好吗?”

他这声音,温柔中透着怜惜,珍爱中又有着心疼。

洛水晶咬着唇,扁扁嘴,眼泪又滚滚而出。

凤爻见状,只是轻叹一声,将她更轻的抱起,放到床榻。

带着丝丝魅.惑的声音,更加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贴着她的耳边,对她说着羞人的话,“娘子,你不脱衣服,我怎么为你上药?伤在那个地方,你看不到,也摸不到,也更不跟我说……娘子,你这样怎么行呢?”

肚子这么大,连走路都费力,却偏偏是受了这样的苦,又不言语,凤爻突然就想流泪,又更加的恨。

“娘子,你放心。你今日所受的苦,不管是谁,他日,凤爻必要他千倍百倍的还回来,好不好?”

他这话说的,明明像是情.人间的温柔,但细听,却又有着一种格外冷厉的杀气腾腾,与血色弥漫。

洛水晶忍不住打个哆嗦,男人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衣襟,轻轻的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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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锐势

洛水晶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抓住他的手,咬着唇道,“要不……我自己来?”

凤爻翻手,轻轻的将她握住,摇头道,“你若能自己来,还会一直痛着吗?”

话落,又更加的心疼她,唇色凑过去,伸出舌尖,轻舔她的泪意,又道,“傻瓜。昨夜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这么疼,都是我的疏忽。”

因为她全身都是伤,他考lǜ

到她不能洗澡,所以他只是帮她稍稍清理了身体,也以为那些伤,全部都处理完了,谁知dào

,她居然还在最最私密的地方,偷偷留了这么一道隐患?

如此想着,又忍不住叹一声,拉着她的小手,一起又放出来,低低的道,“娘子,你我之间已是夫妻,你全身上下,有哪里我没有看过的?你这么害羞,这以后,我们再亲热的时候怎么办?”

鼻尖对着鼻尖,唇色压着唇色,他顾忌到她身上的伤,纵然现在是男上女下的体。位,他也没使几分力qì

。只是这样子,用一双坚实的臂膀,轻轻的圈着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爱,却也并不觉得惊慌。

洛水晶饱受惊吓,又颠沛流离的一颗心,渐渐便安稳了下来。

她试探着双手搂上他的腰,顿了顿,终于轻轻的低喃着,“他们说我怀的是妖胎,说是要灭世的祸端,要帮我打掉。然后,他们就用小板子打我……打我这里。”

她说到最后,便轻轻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出口,但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那些人的手段,恶心又下作!

“嗯,然后,他们又打你的肚子了吗?”

凤爻任她抱着,任她一点一点如孩童一般的告状,他细心的听着,又间或的补充,“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他轻轻翻下身子,侧躺在了她的旁侧,一手抚上她的肚子,又轻轻的问,“才三个月吧?肚子这么大,有没有找人问过,这是几胎?”

这是几胎?

他这样问着,洛水晶顿时就有些惊讶,“你知dào

?”

他一不问这是谁的孩子,二不问为什么这么大,他只问是几胎,原来,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

“傻娘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dào

吗?”

凤爻轻点一下她的俏鼻,又轻轻的叹,“才不过三个月而已,你就怀了这么大的胎,很明显,这里面不是一个宝贝。”

只有一个,肚子就没这么大。

只有两个,也不会这么出奇的艰难。

只能是两个以上,或者更多。

“三胎。”

洛水晶想起夙和曾经跟她说过的话,神色便略略有些恍惚,凤爻紧了紧胳膊,她便再次回神,接着刚才的话,“他们没有打我的肚子,大概也是怕这妖胎找他们算帐吧?他们只是,打我的那个地方……打得很用力。”

洛水晶又回忆着,曾经经lì

的所有一切,倏然又像情景重演,她忍不住打个哆嗦,那火烧火燎的地方,便又开始尖锐的疼了起来。

她轻轻低吟一声,身子忍不住缩起来,凤爻猛的起身,快速而温柔的将她身下的衣裤褪了下来,她喘一口气,“凤爻。”

冰凉的手伸出来,重新将他压住,从前刁蛮又骄纵的眼底,如今只剩下哀哀的惧痛。

“凤爻,别,别看。”

她难得放下所有自尊,求着他,疼痛的眼里有着泪意,“凤爻,别看。你,你把药给我就好。”

她低低说着,冰凉的手,终于轻轻的抬起,凤爻落在她腿间的掌心,倏然便收紧。

“为什么?”

他问,深深凝起的眉间,带着骇人的色泽,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无法想像的猜测与不能承shòu的疼痛,“难道,他们还对你做了别的什么吗?”

针刑,拶刑,贞刑……除了这些,难道还有什么?!

凤爻又惊又惧,各种想法,狠狠转动着,她不说,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可偏偏她又不给他看,更不给他说实话,这让他怎么办?

“嘎吱”一声,忍不住十指紧紧攥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冽,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骤然而起,洛水晶打个寒战,低低叫一声,苦笑,“没有了,只是,我不想让你看。”

她将脸侧过,唇色咬得极紧,这一次,她眼里没有痛,只有一层更比一层深的滔天恨意!

紧紧抿起的两双长腿,此刻,带着微微的颤意,以及一种不能说,又更不能展于人前的怨毒!

传说中的贞刑呢,她如今,可是切切实实的亲自尝到了!

“我不信!你让我看!你不让我看,我怎么知dào

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凤爻不由分说的拉开她,自从他双腿治好,能起立行走之后,他的话语,比起往昔,也说得更多了。

以前的时候,他永远只是戴着一张冷漠的面具看人,凡事惜字如金,不屑于与任何人沟通。眼下,他却有耐心的这般哄她,照顾她,洛水晶觉得,这就是变化吧?

“别看了,真的……我自己来就好,你把药留下,然后就出去吧。”

洛水晶咬唇,仍旧不愿给他看。

那个地方,她自己都不愿意去想,又何况是他?

凤爻紧紧的抿着唇,像是生气了,但看她这个样子,又觉得,真的不能怪她。

要怪,也只能怪那个毫无人性可言的陈县主吧。

“娘子好用。”

他顿了顿,终于沉着脸,将手里的药留给她,转身出去。

她不愿,他不逼她。

可是有些人,或事,却不能这么算了。

“她怎么样?”

身后一个人影,倏然窜到眼前,声音急切,又隐隐透着沙哑,凤爻不用去看,就知dào

来人是谁。

“她不怎么样,伤得很重!倒是你,什么地方惹得娘子生气,竟连见你一面都不肯?!”

面色冷然,眉眼凌厉,此刻的凤爻,再不是那个半身瘫痪,坐在轮椅上的年青男子了。

现在的他,锋芒毕露,锐势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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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投名状

花千叶惊讶,“凤爻?果然是你。你的腿,什么时候好的?”

视线再往下落,更显不可思议,“曾经有无数名医,甚至都毒医大人都断言说你的腿无治了,怎么突然间……”

接下来的话,凤爻眉一挑,倏然打断,“现在这个时候,是应该说这些的吗?!”

他一只手,紧紧抓着袖筒里的那一片龟甲,清冷淡漠的脸上,满是骇人的戾色。

娘子受辱之事,给他极大的耻辱,身为男人,不能保护自己娘子,这无疑等同是当头一耳光,顶同扇脸!

而这样的凤爻,是从来没有在花千叶面前出现过的。几乎便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样子。

有点可怕。

他顿时就有些愣,然后讪讪的道,“可是,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娘子是误会了啊!”

误会了他已经有了别的娘子,所以,娘子才会这么不理他的!

“你知dào

个屁!”

凤爻突然就冷冷的低吼,一反常态的阴狠而犀利,“娘子她受刑了,受刑了你知不知dào

?她挺着那么大一肚子,被那些人打来骂去,花千叶你要是个男人,你要还是个大周的男人,你就该知dào

怎么做!”

他吼完,胸口中一团火,怒气腾腾的燃烧着,他现在迫切的需yào

发泄,才能来缓解他心中各种各样的愤nù



贞刑,贞刑!

他敢肯定,娘子现在的隐秘部位,绝对,没有她所说的那么轻松!

争吵声传进房里,洛水晶叹一口气,随意的将伤药涂好。

“进来吧!”

下地拉开房门,她挺着大肚出现在门口。

一脸的平静,又一脸的淡漠,望着花千叶的目光波澜不惊,似乎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早有预料―――她所有的这五位男夫,好像每一个,都不是一般人,而她也已习惯,并且相当能够接受。

凭着花千叶的本事,如果找不到这里,那才是怪事。

“娘子,你,你的脸?”

花千叶这么一抬眼,倏然就震惊,又紧跟着叫道,“这,这怎么可能?”

才不过三月的时间不曾见面,娘子怎么可以于眨眼之间,就草鸡变凤凰?

卧草!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孩子,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跑偏了?

你瞧瞧人家凤爻,从来就不问。

好吧,这就是大夫与二货的区别,花大爷你可以跪安了!

洛水晶气得想扇他,但想想,还是算了。

淡淡一声道,“但凡世上之事,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你花公子能与公主同行,我洛水晶为何就不能变脸?”

一句话,点出重中之重。花千叶一愣,顿时就冒了冷汗,“我擦!娘子,这不是真的吧?那个女人,她,她……”

眼前倏然一黑,一只铁拳带着风声狠狠砸到了他的脸上,花千叶一声惨叫,捂着脸生生扑倒,凤爻脸色铁青,声音寒厉,“原来是你!”

他与花千叶,包括洛水晶在内,谁都不是傻子。

怡宁公主出现得这么巧合,偏偏又对花千叶起了心,紧接着,娘子就被人出卖在了秋府,然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入了狱,这其中的关联,若说与花千叶没关系,那绝对是胡扯!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她到底是也是身为公主的,居然能够如此草芥人命?!”

花千叶一边捂着脸叫痛,一边也有些不可思议。

身为当朝公主啊,这样为人做事,是否也太过混蛋了些?

而他这样的态度,顿时又惹得洛水晶冷嗤一声,“哟!你还真是全心全意的为她着想呢!”

顿了顿,又道,“既是如此,花公子这么爱惜这位怡宁公主,那么我们洛府的休书,花公子想着在什么时候需yào

的话,请跟凤爻说一声,即刻奉上!”

宁缺勿滥,是这么说的吧?!

在这之前,她早就因为那陈府七郎之死,曾经给过花千叶忠告,可惜了,他无法做到,那么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娘子你又赶我走吗?!”

花千叶一听就急了,“不行!娘子我不走!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怎么可以说翻脸就翻脸呢?”

娘子这样做,心眼也未免太小了些!

“好啊!如果你不想走,那我给你个机会!”

洛水晶淡淡勾唇,“投名状,知dào

吗?杀了怡宁公主,我给你个留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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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搭上

一次又一次冲上高峰,又一次又一次的摔下来。

陈娘舅年轻力壮,又富有经验,怡宁公主千娇百媚,又天生淫奢,这两人勾搭在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樱桃小口半张开,娇吟喘息始不停。

怡宁公主身为女人,纵然男夫无数,也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激.情时刻。

尤如灵魂重生,又如抛上云端,一天一地一俯仰,一个渔翁一钓钩,愿者上,摒者下,彼此之欢,极尽鱼水之能。

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如此交融,缠缠.绵绵,几成风儿几成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尽兴,不分天高地阔!

“陈郎,陈郎,你好厉害……”

意乱情迷怡宁公主,白日里的狠唳就此而去,骨子里的热血,只剩女儿家的最初温柔。

陈娘舅卖力又卖力,一边打鼓进攻,一边又不肯放过半点机会的沉笑着问,“那公主说说,到底是我厉害呢,还是公主府里的几位男夫厉害?”

他嘴里问着,身下又用力再撞,怡宁公主尖叫一声,激.情摇摆的头颅,甩着如墨般的发丝,连连不停的道,“你厉害,你厉害,陈郎最厉害了!”

话落,双手紧紧搂住他的宽腰,整个身子便如蛇一般蜿蜒而上,极尽配合,又极尽欢愉。

陈娘舅哈哈大笑,身为男人,在这样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度里活着,他容易吗?

可即便再不容易,他也永远不可能如邻国的大周朝一般,男儿当自强,驰骋疆场,杀敌无数!

“公主,公主!”

骨子里热血沸腾,陈娘舅再一次大力冲锋―――他将身下这位天之骄女的沧月公主,当成了那杀敌无数的铁血战场!

冲冲冲!

杀杀杀!

连日来,所有积攒的提心吊胆与怨气怒恨,一股脑发泄而出!

于是,当他最后一次提尽全力喷薄而出的时候,身下已是极尽高峰状态的怡宁公主,张口一声尖叫,似是被瞬间抛上云端,又久久不散之意,良久良久,这声尖叫,才终渐渐落下。陈娘舅一身大汗爬在女人的身上,如牛般喘息,挥洒如雨,这是多么的勤劳播种与极尽全力啊!

他伺候自己娘子,都没这么尽lì

过。

怡宁公主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直到现在,怡宁公主才觉得自己前面的二十几年,都白活了。

她所有的男夫加起来,都比不过陈娘舅一人―――如此尽lì

,又如此欢愉,她食髓知味,再不想放手了。

纵使刚一开始,她只是打着主意想要尝尝鲜而已,可现在,鲜尝到了,就越发的想要据为己有。

然后,她有想法就有行动,果duàn

就问他:“陈郎,别跟着母皇了。从今以后,我要了你如何?”

她轻轻翻过身子,年轻的身体,如水的天堂,媚惑的大眼勾啊勾的,陈娘舅顿时就打个寒战,整个人迅速从男女之间的**之深渊中迅速回神。

他整个身子都湿透了。

不是累的,是吓的。

“公主殿下,这万万不可!”

一翻身从床塌里落地,他“扑通”一声跪下,急得整个额头都隐隐鼓跳,“公主殿下请开恩,原谅下官一时糊涂,对公主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还请公主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官一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一生,他既能得女皇召侍,又能得公主相怜,他这胆儿,其实也蛮大的。

但如果真的要他选择,他还是愿意择女皇,而弃公主。

他不愿做早死鬼,女皇总比公主好,哪怕公主再柔再嫩,也及不上女皇背后的至高无上,金光闪闪!

“混蛋!你这个吃完了就不认帐的家伙!我且问你,刚刚你不舒服吗?”

猛一下翻身坐起,怡宁公主光着脚丫子,一脚就踢翻了他,直气得胸口粗气直喘,骤然发怒。陈娘舅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下,这一下也真是被吓倒了,不等他想个清楚,身体早已下意自动爬起,点头道,“公主恕罪,下官刚刚,确定舒服!”

好吧!

这倒是说一句实话!

怡宁公主脸色变了几变,想到这男人嘛,总归不能用狠的,还是要用哄的。心思一动,便又深深吸一口气,重新带了笑脸道:“那么,本公主且来问你。既然你跟着本公主这么舒服,那跟母皇相比,又是如何呢?”

兰花指点起,酥.胸半露,既然两人之间,早已做过了最亲密的事,怡宁公主也懒得再遮掩什么。

陈娘舅听着这动静,忍不住就悄悄抬眼,半面山峦如月色娇嫩,勾心摄魄,做鬼也值。

顿时心一横,道,“公主豆蔻年华,肤娇体滑,水润如玉。女皇年老色衰,体质疏松,哪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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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这一章,会不会被和谐?

第七十九章 瞎眼

陈娘舅一本正经,又眼含热切的说,顿时就把个怡宁公主给喜得心花怒放,不能自己,手一招陈娘舅,满脸的开心道,“陈郎陈郎,你过来嘛!不要在地上跪着了,地上多凉?”

柔如无骨,肤如凝脂,女人这么一撒娇,陈娘舅爽啊,果duàn

就压下惧心,浮起贼胆,三两下又窜上床去,食髓知味的道,“公主,下官所说的都是真心话。女皇陛下虽然也是国色天香,但怎及岁月无情,又岂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大手摸上去,顿时又感慨连连,再貌美的女人,到了晚年,也不过一身松驰的肉皮而已,女皇虽然是女皇,却也最终只是一个女皇,再如此威严凤仪,也不如怡宁公主一身娇嫩,水淋淋的来得舒服。

“咯咯咯!陈郎你真会说话,你如此大不敬的议论母皇,就不听有人隔墙有耳的听到,禀到母皇知dào

么?”

得了男人的赞美,怡宁公主无沦是身还是心,俱都得到了大大的虚荣满足。她一边嗔怪着陈娘舅不要说母皇坏话,一边又喜不自盛的暗暗高兴着。

陈郎说的也对嘛!

女人如花,三十最艳,四十凋零,母皇现在,也都半老徐娘的人了,当然不如她的技术好了。

“那么,就再来一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今下官能够尽lì

伺候公主,能令公主欢喜,就是下官最大的福气了。”

陈娘舅见好又上,精壮的腰身,有力的身段,便又密密压在公主的身上。大手四处惹火,越发做得兴高采烈。

至于什么坏话不坏话的事情,陈娘舅早已抛到了九宵云外―――有公主在此,有谁敢乱嚼舌根子?

于是,不过眨眼间,整个房内,又是娇喘连连,惹人遐想不断,各种旖旎,自是不必细说。

“卧草!尼玛这是重口味啊,还有没有点节操?”

花千叶半夜潜行而回,他得了“投名状”,这事便是必须要来做的,可尼玛这人若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要噎死了!

一对男女正在野鸳鸯,他这时候能进去吗?

手里握着把飞刀,简直就是各种怨念啊!哪怕就是伸手堵了耳朵,也抵不住种种乱像往脑子里乱钻!

“娘的!既然这样,那你们不如都一块死了算了?!”

他嘴里嘀咕一声,手里的飞刀跃跃欲试,数次将刀锋打平,数次又手软的收回―――妈蛋!屋里那两人,简直不能直视啊!这是要长针眼的节奏!

白花花两团肉,你来我往如此激战,这是要不死不休吗?

花千叶磨着牙,恶狠狠又吐一句:“投名状,投名状,娘子想要公主死,但偏偏又是个生不如死,那可怎么是好?”

这力道,不好掌控啊!

毕竟要杀一国公主,这本身就是一件塌天的大事,花千叶磨磨蹭蹭不想去,于是洛娘子又很淡定的说:“不杀也可以,就来个生不如死吧!”

卧草!

这还不如直接杀了呢!

苦逼的花二爷,这才真zhèng

是一副不作不死的节奏,但还不能不来―――他要真敢不来,娘子这回指定得把他赶出洛府大门。

好吧!

既来之,则安之!

花千叶心一狠,也不看屋里那两人是什么状态了,直接手一甩,飞刀出去―――瞎猫抓死耗子,死就死,活就活,甩完就走,听天由命。

房里,陈娘舅带着人家尊贵的公主殿下,两人正玩得高呢,忽见一线银芒,杀气腾腾直扑而至,陈娘舅怪叫一声,想也不想就猛往床里翻去。

便恰在此时,怡宁公主正在兴致关头,男人的身体,出人意料的突然往下翻,她也便下意识的半起了身子,伸手去捞。

也就是该着你倒霉,神仙来了都躲不过,恰恰那飞刀将至,她脑袋就那么微微一偏,电闪火石之际,“噗”的一声闷响,银芒袭来,她眼一黑,痛彻入骨。

片刻,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哭喊而起,手指缝里,满是粘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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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问仇

“来人!抓刺客,刺客!”

眼睁睁看着惨案发生,怡宁公主一只眼睛变成了血窟窿,陈娘舅吓傻了。他抖抖索索一声吼叫,花千叶早已跑远了。

而这一刀,也便将怡宁公主这一辈子,彻彻底底的毁尽了。也算是真zhèng

做到了洛水晶所说的“生不如死”这四个字。

花千叶带着消息回来时,也并没有多么在乎。

他向来妖孽惯了,万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随随便便的说起来,也压根没当回事―――只要娘子大人不把他休出洛府,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洛水晶笑了一下,掌心按在桌上,凉薄的道,“可是,你就这么打瞎了她的眼,她以后恐怕,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听这意思,果duàn

是要撇清一切嫌疑的吗?

花千叶皱了皱眉,顿时就郁闷了,嘴里嚷嚷着道,“娘子可不能这么想啊!那公主的眼睛,是刺客给刺瞎的,又关小爷什么事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洛水晶说得轻松,花千叶更推得干净―――这活脱脱就是一对公母狐狸啊。

凤爻坐在桌边看着两人,想到之前娘子哭得那么委屈,又那么可怜,那时候可真是柔弱的梨花带雨,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可一转眼,娘子就敢教唆花千叶去动手伤人,这份狠,又让他震惊。

果然,洛府的娘子,从来就不是善茬。这世上,人敢伤她一分,她便敢十分回报。

这边,凤爻想着事情,那边,洛水晶已经又跟花千叶说起了事情。

她手上被施了拶刑,受了伤,却仍旧是轻轻的敲着桌子,按着自己的想法,一点点的问,“三月前的陈府失火,是你做的吗?”

“是!”

花千叶笑了笑,毫不避讳,“她害了我的娘子,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好过了!”

竟是干脆利落就承认了,半点不带磕巴。

洛水晶顿时无语,又点点头,“好吧!做事虽然过激,不过我喜欢!”

凤爻默默在一边,又去拿了些葡萄进来,剥一个皮,给娘子放一个,洛水晶便一张嘴,一口一个,吃得极是自然。

吃完了,又将葡萄籽一吐,继xù

问,“那么,陈世美吊死荒野的事,也是你做的吗?”

“对!”

花千叶再次点头,“罪魁祸首,她也算是元凶了。”

洛水晶再次无语,然后又再点头,“好吧,这个也行,我也喜欢。最后一个问题……陈敏君哪去了?”

凤爻掐着时间,再喂一粒葡萄,花千叶翻了翻眼:当着他的面秀恩爱,凤爻你也太无耻了。

却是对着洛水晶又道,“把她扔去了大周国。那个地方,多的是男人伺候她。勾栏胜雪,夜夜欢歌,她不是喜欢抢别人的男人吗?那就让她好好的抢个够吧!”

花千叶淡淡说,风情的眼底,满是冷色。

大周与沧月,完全两个不同的国度。

大周以男子为尊,沧月却是女人的天下。试问陈敏君那样一个眼高于顶,又仗着家势,不把天下所有男人都在放在眼里的女人,这以后在大周的日子,可想而知。

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

花千叶给出的这个惩罚,很好!

洛水晶眼里闪出了寒芒,“可是,还有一个陈娘舅呢!”

那个狗官,她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这一次,花千叶挠了挠头,“陈娘舅这个人,有点难办。他的身后站着当朝的女王陛下呢!要想动他,还得费点力qì

。”

这也是花千叶,为什么不一把飞刀,直接宰了他的原因。

有点棘手。

洛水晶淡淡一声,“行了!这个人留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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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温情

话落,又一看花千叶,扬了唇角表扬着,“这次的事情做得不错。”

花千叶可就等着这句话呢!

闻言顿时大喜,忙忙往前走了两步道,“那这休书的事?”

洛水晶小手一挥,“自然是不用再提了。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这才像是一家人。当然了,这也仅仅只是暂时的。以后……我说的是以后啊,若是再让我发xiàn

,你又敢偷偷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么,可就不仅仅只是休书的问题了。”

在她眼里,休书才算个屁?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类似陈敏君秦七郎的事情,洛水晶其实记得很死。

她的爱与恨,也都来得特别的纯粹与干脆―――既你不喜,那便分离,一旦留下,至死无悔!

“这是当然!我花千叶敢对天发誓,自此以后,我若是再敢做出任何对不起娘子的事情来,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花千叶肃正脸色,举手盟誓,洛水晶“嗤”的一笑,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便让他下去了。

花千叶便一头的雾水,莫名其妙,娘子这到底是原谅了,还是没原谅呢?

凤爻从头至尾的看着,但笑不语。

他向来话少,可自从双腿治好之后,这话也便多了些,向着花千叶道,“你先下去吧。娘子伤势不好,需yào

休息。”

这意思,这里有他在,出不了事。

花千叶听话听音,这才终于退了下去,在隔壁的房间睡了―――凤爻做事,总是面面俱到,他带着娘子来此治伤的时候,就早已料到花千叶会寻来,因此,早早就备下了房间。

“我的伤,真的不太好吗?”

等得花千叶出去,洛水晶突兀的问,不凉不热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点的情绪。

凤爻回身看着她,那温和中,又透着犀利的目光,似是能穿越一切的人心黑暗,一直看到她的最最深处的内心里去,莫名就让洛水晶觉得压力很大。

她皱了皱眉,不愿再跟凤爻对视,也不等他答话,就举着双手道,“这里又出血了,再帮我换换药吧!”

那拶指之刑,果然不是一般的刑罚。

十指连心的疼,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

“好!”

凤爻点点头,便往前走来,随着他这一次出声,空气里微微的窒息感,终于也少了一些。洛水晶轻轻的松口气,凤爻拿过了伤药,又拉过了她的手,细细的为她换着,一边又道,“娘子疼得厉害吗?”

十指都是伤,十指都是恨。就算是疼,似乎也没有心里的恨来得多。

“也不算太疼,还可以忍受。”

洛水晶说,就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将手上包着的布头解下,慢慢的用药水洗了伤口,又轻轻的为她包扎。

然后,她看着看着,就渐渐的抿起了唇。不知为何,她此时,竟然又想起了凤和,那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温润如玉的男人,她从来就很相信他的,可最后,也正是这个男人,将她出卖给了陈娘舅!

“你看你看,我说的话都没错吧?这世上的男人若真是都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

脑海里的空间中,小妖蜂尖锐的声音,得yì

洋洋的又叫了起来。洛水晶听着这声音很烦燥,直接吼一声,“闭嘴!”

“什么?”

正在认真为他包扎伤口的凤爻,刹时就吓了一跳,急忙抬眼看她,洛水晶愣愣的张着嘴,脸上还在保持着刚刚的怒气,却又隐隐的觉得尴尬。

凤爻看着奇怪,就又问一句,“娘子是在让谁闭嘴呢?”

突然这么一声吼,觉得真是奇怪呢。

“唔,也没谁。只是……只是刚刚好像睡了一下,做恶梦了。”

洛水晶脑子转得快,胡乱说了一个理由,凤爻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继xù

低头为她手指上药。

空间里,恶作剧得逞的小妖蜂嘻嘻哈哈的飞上飞下的不停的尖笑着,只差没有落井下石了。洛水晶气得脸色铁青,直接单方面切断了自己与空间方面的联系。

顿时,整个世间安静了,她再次长长吐出一口气,疲惫的道,“凤爻,随便弄一下就行了。包得太严实,不透风,也不好。”

这些,都是前世最简单的医学知识,她就算不是医生护士,也多少会懂一些。

没想到,凤爻却是脸色一正,很严肃的道,“娘子这话说得不对。难道娘子就没有听说过,小伤也可成破伤风,然后一举变成要人命的恶疾么?”

破伤风,破伤风啊……

洛水晶顿时老实了,乖乖的道,“那好,你可一定要弄得认真一些。”

唔!

好吧!

果duàn

这人,只要能活着,就没有想死的。

比如她,就算是受过拶刑,再受过什么贞刑,她还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顿了顿,想到自己身上的贞刑,脸色倏然间几度变幻,终于一咬牙道,“凤……凤爻,我,我的那个地方,一会儿,能不能,也,也帮着我看看?”

鼓足勇气坦明一切,整个小脸,就变成了一个火烧火燎的猴子屁,股。

凤爻为她细细的包起的十指,刚好在这个时候完成了最后一步,闻言,便直接抬头,笑着眉眼盯着她看了半晌,温柔的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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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缝合

轻轻站起身,他温柔的扶她躺下,又小心的帮她脱下衣服,洛水晶胡乱的转着眼睛,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哎玛这一辈子的英明形像啊,全毁了。

这知dào

的是人家在帮着治伤,不知dào

的,还以为她这女人恬不知耻的又在威胁勾.引男人呢!

“伤得……这么重?”

轻柔的指尖,将她最后一层薄薄的小裤拉下,凤爻温柔带笑的眼睛,顿时就渐渐的冷了起来,刹那如同寒雪刀剑。

洛水晶拿被子捂了头,一副尴尬得想要直接撞死的语气,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很……很疼。”

咬着牙,她轻轻动一动,那光光的一双长腿,便忽然之间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所扶住,她身子猛然一颤,好像能听到身前的男人,冷冷的吸了口气,然后又低低的吐出,“面子比命重yào

吗?!”

莫名其妙的话语,洛水晶顿时觉得怪异,“什么?”

她问,然后又在瞬间恍然大悟―――这个男人,是在心疼她么?

心中倏然一暖,老老实实的道,“没有。”

凤爻道,“既没有,那为何不能早说?!”

看她这副模样,看她这副伤情,凤爻的心里是震惊的,更是愤nù

的!

如此贞刑,他也从来只在传说中听到过,却没想到,当他亲眼所见之后,却更比他想像中的更为惊怒,更为痛心!

“混蛋!”

他狠狠的咬了牙,几乎是失态的低吼着,“这样的伤,你都不说,你都能忍到现在,是不是觉得,在你的眼里,我凤爻其实,也都是跟夙和一样的人?我这时对你好,然后又会转身就卖了你?”

“洛水晶,如果你真这般想,那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我是夫妻啊!我是你的男人,我是你的男夫!你我之间,也早就坦诚相见过不知多少次了,你身上那一寸地方,我没有见过吗?”

“你现在不肯说,你一直心思重,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假如你真这么要一直耽误下去,最后,你可能连命都没有的!”

“而一个人,如果连命都不在乎了,那别人还会在乎她什么呢?”

“洛水晶,洛娘子,我不知dào

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dào

这以后到底还想要做什么,我只想告sù

你,我凤爻,绝不可能会是第二个夙和!所以,请你以后相信我,好吗?”

沉着脸,痛着心,凤爻一字一句吼完这些话,洛水晶被子一掀,闷一头潮汗的同时,整个人也完全就震惊了。

卧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从前的闷葫芦,如今总也算是要修成正果了―――能够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都不带累的,看这以后,谁还敢说她的大夫凤公子,是个冷心无情,又冷漠寡言的冷面男?

“娘子!”

明显见她走神,凤爻又忍不住气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啊啊!

“有啊!”

洛水晶猛然回神,满脸黑线的动动腿,又带着点羞涩的不好意思,道,“那,那我现在这腿,可以放下来了么?”

嗷嗷!

凤爻你也太奇葩了吧,你骂人就骂人,干嘛要一直抓着人家的俩腿不放开?

如此毫无遮拦的与人直面相对,洛水晶总觉得,她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像是被谁彻底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一般,总是觉得不安全,更觉得有些难为情的很丢人。

即便是凤爻,那也一样。

他是凤爻,她却不是真zhèng

的洛娘子。

“伤还没治,现在放下做什么?!”

凤爻沉着脸,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片刻,又将她微曲的双.腿拉得更开了一些,面无表情的压着戾气,视线如探照灯一般,直视她的受伤部位:“一共缝合十六针,折返便是三十二……娘子,我现在,要把它们都一点点剪开,有些疼,你忍着!”

如此贞刑,几乎便要把女子的所有隐秘部位,全部用针线缝合,时间一长,就算不病死,也得被尿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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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帝子

凤爻话音一落,洛水晶顿时就郁闷的吸了口气,又猛一把将被子重新蒙了头,声音钝钝的道,“好了,你剪吧!我忍着就是!”

不过就是被扎几针而已,她还能忍得住。

紧紧咬了唇,她被子里的脸色,沉冷如天外月色,并不为外人所见。

凤爻刚刚拿过剪刀的手,便微微的顿了顿,一双目光略有诧异的看向重新蒙了被子的女人,声音微微低的道,“娘子不怕疼了吗?”

一手拿着剪子,一边又挑起被子往里看,洛水晶使劲一把又拉下去,声音闷闷的,很憋屈的道,“怕疼又怎么样?你不是也说了吗?生与死,哪个才重yào

?”

紧紧攥起的十指,隐隐的出了汗。

她现在就如同一只苦逼的鸵鸟,在遇到了危险的时候,只能一头先把脑袋扎到了地底下―――至少,脸不在外头,不显得多么丢人。

“呵!”

耳边顿了顿,忽然就噗嗤一声,凤爻隐隐在笑,洛水晶更郁闷,尼玛这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救治了?

“行了行了,赶紧治吧!趁着我还有勇气坚持着,别让我真的害pà

了,就要哭死你了!”

索性丢脸到了家,洛水晶蒙着脑袋,被子里又扔出一句,凤爻微微一愣,又顿时哑然,“娘子,你真是与从前不同了呢!”

微微淡漠的眼底,渐渐便漫上了层层涟漪的光芒。

被子里,洛水晶一颗心,忽然就重重一跳。

凤爻此话,总是意有所指。

接下来,也不再有时间给她考lǜ

这一切,凤爻将剪子在烛火上烤好之后,便细心的察看着她受伤的部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挑开了那线头,轻轻的剪断,又慢慢的抽出。

洛水晶死死的咬着唇,豆大的汗珠往外冒―――那一针一针的疼,再次如同密密麻麻的一张网,狠狠的向着她兜头盖脸的又扑了下来。

正是女子全身最隐秘,也是最敏.感的地方,如此贞刑,简直要人命啊!

洛水晶一边忍着,一边又觉得自己再次到阎罗王的十八层地狱里走了一圈,忽然就觉得,原来前世里的江姐同志,果duàn

是最坚强的,宁死不屈的好女儿。

十指连心的痛,她也受了,却远远不如那竹签钉甲指吧?

她一边天马行马的胡思乱想着,一边又努力转移着自己的痛感,硬生生忍着这样的一种痛,死死的要自己记住:这份痛,这份辱,不仅是陈娘舅给她的,更是夙和亲手送她的最后一份礼!

夙和!夙和!

“咯”的一声轻响,最后一根线头剪断,抽出,凤爻满头大汗的吐了一口气,“好了!”

洛水晶被子一掀,整个人就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不止脸色煞白,更是连眼神带了一些涣散的强忍。

凤爻看她一眼,手中剪子“啪”的一声坠地,他伸手扶了她,嗓音里也带了暗哑,“娘子,你且再忍一下!”

创伤面积虽小,但却是最伤人的地方,眼下缝线都已经解下,但到底也是伤了,必须要小心上药才行。

“好!”

洛水晶不问缘由,只一口答yīng

,她痛极而涣散的眼神,终于略略的清醒了几分,脑子里一阵乱乱的,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凤爻便点点头,轻手轻脚再为她治伤。

隔壁房间,花千叶一直没睡着,他先是抓耳挠腮的竖着耳朵,听着这面的动静,脸上的表情,渐渐由最初的浮燥,一直到了最后的脸色铁青。

最终,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又猛然转身,大踏步拉开房门,站到对面门前,“娘子,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便猛然推门,直接进去,洛水晶一声低怒:“滚!”

前进的脚步,倏然顿住,花千叶满脸的惊色,又隐隐受伤的表情,格外的不解,又委屈。

凤爻抹完了伤药,将娘子的双腿放下,头也不回的淡淡道,“娘子肚里怀着你的孩子,你就非得要这么惹她不高兴吗?”

……

大周都城,夙和金冠束发,一身华衣跪于阶前,旁侧身周,来来往往无数达官贵人,个个如同看猴戏一般的看着他。

唾弃,辱骂,鄙夷,无视……每日每夜,自打他狼狈归来,这些人的目光与心思,都如是淬了毒的利剑,个个都不放过他。

而对于这些,夙和只是默默跪着,哪怕盛夏再热,日头再毒,他都不为所动,只是一心跪着,不动如山。

耳边,他听到有人说:“我呸!这么一个最不受宠的低贱之人的野种,也敢有这心思,敢争这天下霸主之位?!”

野种,野种,你说谁是野种呢?!

皇帝的儿子,也敢说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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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陈晋

“咯”的一声轻响,夙和隐在袖底的五指,紧紧的攥起,旁边有贴身的内侍,心疼又卑微着小声提醒,“爷,要忍。”

要忍啊!

不忍,又能怎么办呢?

区区一个字,却道尽了心中,所有的一切酸楚。

夙和紧紧的抿了唇,堵在胸口的那股气,终于缓慢,而又低沉的吐了出去,内侍听到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这才满身冷汗的也跟着松一口气。

袖里的十指放松了,可他的心,却更累了。

生在宫闱,长在宫闱,他太了解这里面的各种勾心斗角,你死我活。

今天还在笑眯眯的说着贴心的话,明天就会背地里给你一刀―――可怕的宫廷生活,向来龌龊,阴暗,充满了谎言与背叛,也四处都是血淋淋的味道,在这里多待一天,对于他夙和来说,都是一种深深的煎熬。

可是,他却不得不归!

父皇病重,不日即将归去,而自古以来,无论哪朝哪代,都是这般过来的。

旧皇老去,新皇登基,表面的平静之下,其实隐着的,又何止是滔天血海般的风浪?那是杀人如麻的狠戾,才能真zhèng

保得下的铁血江山!

做为一国皇子,即便是母妃的身份再怎么低贱,但只要他身上,是流着父皇的血,他就避不开这大周朝的腥风血雨。

而他自己,生来,就命不由己!

只除了那几年,只除了娘子……想到娘子,夙和的眼底,又复是一片温柔的桃色弥漫。

眸光轻轻温柔,像是要透过眼前的天阶,看到那遥远之地的身影一般。

娘子现在,已经在拿着他的令牌,平稳而安然的生活了吧?

他承诺过她,永远不离不弃,可既然他无法带着她一起走,那便留给了她足够的护身符,有皇令,有金银,也更有暗卫贴身护她,这样,他也能够安心。

只等他大周内乱平复,一切尘埃落定,届时,他一定快马加鞭,再来迎她!

这世间,爱是最最长情的东西,他爱她,就不能带着她一起回国,让她涉险。

“晋儿,晋儿!是晋儿回来了吗?快,快来给本宫看看!”

突然急切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是他从跪阶的身前传来。

夙和缓缓抬头,一抹淡雅的素色,随着来人的步伐,踢踢踏踏的衣角飞扬,如流光飞翠一般,低调而奢华的率先入了眼底,是皇贵妃娘娘。

他唇角微动,眼底轻轻的带了笑,叩头道,“儿臣叩见母妃娘娘。”

他身跪于阶前,并不用弯腰屈膝,只需将两手平放阶前,大礼磕头即可。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的礼数,向来周全。

“好好好!晋儿平身,晋儿快快请起!多年不见,母妃想着晋儿,都日日不得安寝呢!快快起来,给母妃好好kàn

看。”

锦帕按着眼角,皇贵妃在距离他三个台阶之上的地方停住脚步,望着他,那是满目的温情,与激动。

多年不见啊,也是应该如此重逢的。

夙和想着,又温润的笑。

他姓陈,名晋,字夙和。

现在的皇贵妃娘娘,是他的养母,他的生母是一个低贱的宫女,是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养他的。

养母于是就抱养了他,为他取名,晋。

后来,他的生母,也就是那个宫女就死了。

陈晋,就为自己取字,夙和。

而他的养母,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终生不育。

景瑞,是听命于母妃的。

想到景瑞,他肩上的伤,便又隐隐的疼了起来。

当初,景瑞是想要杀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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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事情

进了殿,皇贵妃娘娘即刻让人为他重新包扎伤口,景瑞站在一旁,脸色波澜不惊,也不去看他,夙和默默的抿着唇,只管让太医为他肩上的伤口上着药,却只字不提外面跪阶的事情。

母妃要是真的心疼他,又何必任他大老远回来之后,拖着受伤的身子跪太阳?

一边要受着无数人的白眼,一边还要受着心灵的煎熬。

母妃,若是真的疼他,断不会如此安!

“药上好了,殿下以后多注意休息,这只手臂,最近半月之内,不要提物,便会慢慢养好。”

太医完成了任务,又嘱咐一句之后,便抹着汗退下。

皇贵妃看一看景瑞,轻轻的点了点头,后者知晓,很快便挥退了众人,带了殿门离开。

夙和从头至尾,只是默默的听着,受着,不做任何言语不做任何表情。沉静淡漠到,哪怕皇贵妃很是雍容尊贵的在他面前展了双臂,又高高在上的以一种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不怒而威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也仍旧不曾抬眼。

“晋儿!”

最终,皇贵妃还是忍不住,严厉出声了。

夙和微微勾唇,不动声色的起身,跪下,“儿臣不孝,惹母妃担心了,请母妃责罚。”

很早很早以前,还在宫中生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dào

,在母妃面前,无论你做的事情,不管是对,还是错,只要娘娘不喜,你就绝不能反驳一个字。

就如同现在,他就是她砧板上的一条鱼,她手中有刀,随时就会落下,将他斩得粉身碎骨,不得超生。

“晋儿。”

见他这副模样,皇贵妃不得已,又再次唤他一声,这一次,声音里便少了些严厉,多了些温和:“傻晋儿,母妃让你回来,还能害你不成?瞧瞧你这话说的,什么责罚,什么担心,都不许再说了,听到了吗?”

她招着手,心疼的让他起身。而这样一种毫不掩饰的关切,与疼爱,原本该是让人觉得欣喜,觉得开心的母子真情,可偏偏现在,他的后背,满是冷汗。

“儿臣不敢。”

皇贵妃让他起身,他却越发将背挺得笔直,“儿臣没有遵从母妃的安排如期归来,儿臣该死!”

在皇贵妃这里,狡辩没有用,理由没有用,唯独稍稍有用的,就只有真诚。

夙和简直是深谙此道啊,一下便猜中了皇贵妃的心思,然后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不动声色的,将他罚跪于阶前了。

她这是在向他立威,向他施压。

她这也是在变相的告sù

他,在这整个大周朝,如果他不听她的话,那么,他的下场,将会是如此的惨!

所以,单凭这个,他也得绝对乖巧,绝对服从。

如果想做人上人,就必须得吃过苦中苦。如此,才能一步一步,走上那至尊位,成为天下帝君!

振臂一呼,江山永存。

而他这样伏低做小的态度,皇贵妃看在眼里,也果然满yì

,她微微抬起下巴,高贵如凤凰一般的姿态,也尽情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你看,我们的晋儿就是乖巧,也不枉母妃,如此的寄厚望于你。”

“既然这样,母妃也愿意,再多告sù

你一件事情。若你乖乖听话,乖乖服从,母妃也可以将你在沧月的洛娘子,风风光光的接到我们大周来。自此,荣华富贵,仆妇如云,她尽可享shòu

。”

“当然,如果晋儿你真的不愿意再听母妃的话,那么你的心上人,将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母妃可也不能保证的。晋儿,你说是吗?”

雍容华贵的女人,精致绝伦的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浅浅无力,可若是论起这人心的摆渡来,那可是比当今皇上,都要更加炉火纯青的存zài



夙和倏然抬头,怒一声:“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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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逼迫

皇贵妃似是早知他有此一怒,也早在预料当中,当下也不急,直接摆手道,“晋儿先不必着怒。母妃的心思,晋儿当该知dào

才是。眼下你父皇生命垂危,也就在这三两日时间了,母妃别的要求没有,晋儿若能在这个时候,将事情做得如了母妃的意,那么,你的小娘子,也就会活得好好的。否则的话……景瑞的能力,你也是知dào

的。”

是啊,是知dào

的。

正是因为知dào

,夙和才完全一种,恨不得要掐死自己的冲动!

他明明就知dào

,景瑞是母妃身边的人,明明就知dào

,自己所有的一切行为动作,全在母妃的监视之中,他为什么就那么猪的,还要选择去相信景瑞?!

“请母妃不要伤害娘子。娘子她身怀有孕,儿臣恳请母妃,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求母妃放过娘子。”

深深的压了戾气,也同时压下了他所有的傲气。他生来便高贵的头颅,哪怕从前被无数人排挤,漫骂,他都不曾有过折腰,可如今,为了娘子,他什么都忍了。

“只要母妃,能答yīng

儿臣,哪怕刀山火海,儿臣都无怨言!”

哪怕是让他粉身碎骨,以祭奠这整个天下,他也愿意!

“愚蠢!”

皇贵妃定定的看着他,突然暴怒,长长的护甲,优美的在空中划过一个炫目的弧度,下一秒,清脆的耳光声过后,夙和光风霁月的脸上,便火辣辣的一阵疼。

护甲划脸了脸颊,还有些隐隐的血腥味渐渐散出,夙和不动不语,只将脊背挺得笔直。

皇贵妃恨铁不成钢的气极大怒,“晋儿!本宫养你这么多年,就算不是你的生母,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可你为何,就偏偏要在此事上来跟本宫唱着反调?”

“本宫一生无儿无女,将来,还不是要靠你吗?是!你是不喜欢争权夺势,你也不喜欢任何阴谋诡计论的来夺取这个天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不去争,他们明天争到了,你就是必死的下场!”

“你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要,他们就会放过你,连带着会放过你在沧月的洛娘子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要知dào

,你只要一日还是晋王,你就能一日护她周全,可你一旦不是,她的下场,将会比你会更惨!”

“她的肚子里,不管是装着谁的骨肉,谁的种,只要她曾经伺候过你,她的肚子,就再也不会长久!”

“届时,你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半点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都没有,你又何谈能去做个好父亲?你所有想像中的一切,所有想要的远离漩涡,隐居山野的美梦,纯属都是放屁!”

气了,急了,更是怒了!

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活生生的,人都能生吃活人的地方,可叹他晋王还敢天真愚蠢的,敢去想什么井水不犯河水的事,那纯属痴傻!

“所以,本宫的意思,你明白吗?既生在这个皇家,你就永远的身不由己!你想要和平,你想要自由,可以!除非你永远的坐上这九五至尊的宝座,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天,将会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你!”

“但是,在这之前,所有的一切妄念,你都要给本宫,好好的吞到肚子里去!否则,本宫就当没养过你这个儿子!”

“滚!”

狠狠的最后一声怒,皇贵妃气得,将眼前桌上的一应茶具,全部扫到地下,顿时,噼里啪啦的响声,碎了不知dào

多少。

夙和默默的跪在地上,任凭那划落的茶瓷碎片伤了头,任凭母妃的护甲,将他的脸划得血色漫漫,他心里,只是悲凉的忍着,受着。

“母妃息怒,儿臣……愿意!”

面色木然的薄唇吐出这一句话,夙和僵硬着身子,向下磕头,皇贵妃倏然惊喜,又瞬间不信,“你确定,你是真的愿意?而不是随便的来敷衍母妃?”

“是!儿臣确定,儿臣心甘情愿!儿臣愿意,将亲手夺得这大周天下,届时,定会尊奉母妃为至尊皇太后,凤仪天下!”

一字一顿,出口,便不得反悔!

只是,这样的不得反悔,夙和半点的兴奋感都没有。

这样的生活,他一丝一毫都不想要。

他现在,只想要娘子,只要想亲自守着娘子,陪着她一起,生下他们的孩子!

然后,这一切,到了如今,却全部都是奢望。

正如他的亲亲母妃,皇贵妃所言,到了现在,他一切,都身不由己!

“好!”

皇贵妃终于大喜,立时向着殿外一声喊,“来人!”

景瑞推门进来,皇贵妃道,“将有关洛娘子的所有一切行踪报gào

,全部都呈上来。还有,从今天起,你便贴身保护晋儿吧!在所有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必要护得晋儿周全,不得有半点闪失,明白了吗?!”

她严厉的目光看过去,微微闪动,景瑞低头应声,态度毕恭毕敬。

夙和轻轻抿唇,闪亮的眼底,带着隐隐的嘲讽。

所谓保护,也不过只是监视而已。

“母妃,儿臣想要知dào

,娘子现在怎么样?她已经到周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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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内情

他这话问得淡然,而皇贵妃娘娘则听得瞠然。

原来,她刚刚说的这些话,都白说了么?

眼前顿时一黑,她身形往前便栽,夙和站在原地不动,景瑞已经飞身上去扶好,皇贵妃闭了闭眼,终于闪过眼前这一片晕眩,直接就将扶着手的景瑞给甩到一边,气得竖眉立目的看着夙和喊道,“好好好!你很好!很好!”

几个字说完,她是半点都不愿意再看这个养子了,唤了外头值守的宫女进来,扶着她进了内殿去休息。

夙和直挺挺跪在原地,紧紧抿起的薄唇,几成一条直线。

他目送着母妃的视线,是充满恭敬,又充满期待的,只可惜,他的这种恭敬,这种期待,注定,都将会是镜花水月的一场空。

道不同,不相为谋,逼迫,不能成事。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这么多年以来,娘娘对于殿下的厚望,殿下该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又为何偏要与娘娘对着来呢?”

景瑞站在他身边,不知何时,就低低的开始说着,“其实殿下想要自由,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也正如娘娘所言,殿下自从生来,就已经卷入了这一场不可避免的争斗之中。争,还有可能活下去,可若不争,殿下将来,也是什么都没有的。既如此,殿下又何不顺势而为呢?”

一句顺势而为,却像一把尖刀,直刺心脏!

血淋淋,带着煞气,他想避,都避不开!

双目倏然一闪,他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的继xù

问道,“景瑞,告sù

我,娘子现在如何?”

他现在,对于别的事情,统统都不再担心,他只担心娘子的安危,到底有没有落在母妃的手中,又被她百般折磨?

而依着母妃以往的性子,这样的事情,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但凡过去的每一次,他总不听话的时候,母妃往往就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甚至,是生命。

“殿下这样问,是不放心皇贵妃娘娘吗?”

景瑞看他一眼,又淡淡说道,“其实娘娘是什么样的性子,殿下既然比属下更明白才是。”

顿了顿,“不过,属下也可以透露一点给殿下听。洛娘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殿下走后,她便被陈娘舅抓走,且动了大刑,又用了贞刑。”

贞刑,贞刑吗?

夙和耳朵里,一瞬间就嗡嗡直响,他听着这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景瑞急忙弯腰,抬手将人扶起来,可还没等得他有时间退立一边呢,夙和一只突然放大的拳头,便早已控zhì

不住的向着他的脑袋,狠狠一拳揍下。

暴怒的晋王爷,这会儿已经是红着眼睛,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简直都要给气疯了:“你这个混蛋!本王当时,不是都万般吩咐过你,一定要千方百计,都要护得娘子周全的吗?可是你呢?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她为什么还会被那个陈娘舅给抓走,居然还会受到贞刑这种虐待?!景瑞!你给我说,你给我说清楚!要是没有个好点的理由,本王诛你九族!”

他声嘶力竭的喊,直恨不得要把眼前这个人,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才好!

他现在,都不敢去想那个人,每每一想,都是锥心刺骨的痛!

她现在,也是一定都恨死他了吧?她一定会以为,是他亲手,把她给推进火坑中去的。

而依她的脾气,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他的娘子,就是这样一个刚烈的人。

“王爷,属下很抱歉!”

拖着两管的鼻血,景瑞面不改色的低头应罪,于是,夙和山一样厚重的身躯,瞬间就僵硬了。

母妃,您这是非要逼死儿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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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金叶传讯

沧月朝。

自从凤爻大夫,亲自妙手回春之后,洛水晶的伤情,一天更比一天好,她的肚子,也是一天一个样。

就跟长西瓜似的,越来越圆,也越来越趋于成熟了。

洛水晶这时,终于也多少有了点孕妇该有的小情绪了。

这其中最明显的两项就是,她的脾气开始变得非常非常的不好,整个人经常是易燥易怒,口味也是一天多变,各种难以伺候。

今天要吃酸的了,明天就非要吃甜的,然后这大热的天吧,她又非要吃什么冰棍,然后吃不到,就开始各种闹腾。

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她是什么样的手段好使,也全部都给可着劲的使全了,花千叶与凤爻,简直就是焦头烂额,难以招架。

好容易这大晚上的,终于将人给哄睡了,两人脑袋抵着脑袋,悄悄凑到一起,万般无奈的道,“冰棍是什么,你知dào

么?”

花千叶累得跟狗似的耷拉着舌头喘着气,一脸不想动的模样,“不知dào

。”

好吧。

漫天神佛作证,他要是真的知dào

这冰棍是个什么东西,他立马半宿不睡,也得给她折腾来。

哎哟偶的娘哟!

见过孕妇折腾的,可从来也没见过这样折腾的,简直就是要人命呢!

凤爻抚额,头疼,“好吧,我也不知dào

。”

要是知dào

的话,他哪怕割了脑袋,卖了血,也得给她必须弄回来吃到肚子里去!

这个宝贝娘子,可真是个祖宗!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知dào

,我也不知dào

,那我们还商量个毛啊!早点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明天还得伺候娘子呢!”

花千叶身一翻,不过转眼间,就呼呼睡去。

凤爻大睁着两只眼睛,一直一直的在想,什么叫冰棍,冰棍,冰棍……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呢?

然后,做梦也没梦着。

洛水晶挺着个大肚子,一直就听着俩人嘀咕,越听这心里的火啊,就越跟着蹭蹭往上冒。

“什么什么都不知dào

,那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要知dào

,孕妇的睡眠,是很浅的。稍微一个动静,她就睡不着,然后半宿半宿的难受着。

可偏偏这俩猪……能不能有一个陪她起来说说话的?

啊啊啊!

又想起夜了,呜呜呜呜!

这里没有全自动化的冲水厕所啊,只有茅房,茅房!

她嫌臭,不想去。

于是,苦逼的两只男夫,半夜猜拳,谁赢了谁去大头,谁输了谁去小头。

大头是大号,小头是小号,花二爷果然有福气,抽着了小号无数次,然后就一夜数次的起夜起夜起夜起夜―――洛大娘子小孕妇,彻底就圆满了,傲骄了!

如此花二男夫,彻底调.教完.美,就是给个金山银山来,都不换呢!

一夜折腾,再次天亮时,花千叶揉着眼睛出门,刚想伸个懒腰,一个小小,又明晃晃的金叶子,挂在了屋前门沿下。

他“咦”的一声轻叫,将那片金叶子拿在手里,细细的左看右看,忽然就见一只极小的蝇头小字,正刻在其上的金叶脉络里。

迎着阳光又一晃,那字为: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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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不利

盛夏的屋里,搁着好多的冰块。无论外面的天气多么炎热,只要一踏进这间房,总是凉风习习,扑面而来,尤其是适合洛水晶这样的几胎孕妇使用,简直就是神清气爽,懒洋洋的要睡觉了。

这个,是花千叶的大手笔。

上次夜半追娘子之后,花千叶第二天就花了好多的钱,置办了这一处风光秀美的避暑山庄,给他家娘子住。

洛水晶别的不用管,只看眼前的“避暑山庄”,这四个大字的金光闪闪,就觉得心里跟猫爪似的,挠得疼!

哎玛这个败家子喔!他这得花多少钱,才能置办这一份家业吗?

好吧!

想想她当初,五百两赌债的银子都付不起,陈敏君简直就是死,也觉得很不瞑目。

“娘子不用客气,这全是二郎的私房钱,他财大气粗,娘子只管住着就行了。”

凤爻颔首过来,踢着一身白色绣着金线的衣袍,显得整个人,都格外的玉树临风,出尘脱俗。

洛水晶晃了晃眼,好吧,她的这几个男夫,个个都很出色。

“反正我不管,这小子居然有私房钱,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存的?又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交给我收着呢?我可是他的妻主娘子啊!”

孕妇心思多变,思维也经常跳跃性,凤爻刚听的时候,不觉得愣了愣,娘子果然还是会生气的。

可听完之后,又觉得苦笑不得。

好吧,娘子这奇葩的性子呢,她居然不怪花千叶为什么有私房钱,而是怪他为什么不是交给她来保管,收着。

这居然还是个财迷小娘子。

“咳咳!”

花千叶原本在一边,正在细指拨弄一盅冰糖水,这会听着这话,顿时就嗓子里猛的呛了一下,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凤爻实在看不过眼,顺手一拍他,花千叶嗷的一声叫,脸都黑了,“凤爻我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你这是想要公报私仇的拍死我啊?”

哎呀妈呀,这一巴掌拍下来,整个的心肝肺全出来了。

凤爻微微笑的道,“我是在救你。”

一句话,彻底堵死了花某人的各种跳脱耍宝,顿时吐槽一句,“凤老大你够了啊!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你配合一点会死吗?”

凤爻认真的道,“会死!”

花千叶噎了噎,忽然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哇哇大哭的抱上洛水晶庞大的西瓜腰,万般不依的道,“娘子作主,娘子救命,凤老大他欺负我!”

洛水晶这个囧啊,“花千叶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我怎么就不知dào

是凤爻在欺负你,而明明就是你自己在主动作死呢?!”

嫌弃的两根手指,提着他的耳朵往一边拎,又跟着说道,“回头把你花二爷的所有家财万贯,统统都给姑奶奶交出来!”

财不露白的道理嘛,果然是学以致用!

洛水晶哈哈大笑着快成内伤,花二爷郁闷苦逼的,冲着凤爻就吼,“你个臭货啊!你自己也有私房钱,干嘛你自己就不交了?”

嗷!

这又是在演哪一出呢?

洛水晶乐得眼睛都眯得没缝了,喜滋滋又一伸手,“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凤大爷,花二爷,一起都交来吧?”

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欢欢喜喜的伸出来,花二爷囧了,凤爻也脸黑了。

片刻之后,凤爻大夫,就凭着一手的龟算之术,将花二爷打了个尽心尽lì

,鼻血长流!

花二爷苦逼的得瑟货,浑身上下,所有一股脑的所有财产,都全部上交了充公,一个不留。

洛水晶嘿嘿的乐,“活该!敢在本妻主面前,私留私房钱,这绝逼是作死的表现!咦?这是什么?”

手一捏,拿出一个小小的,类似金叶子的形装,洛水晶开口问着,“看起来很漂亮,是你的吗?”

花千叶顿时就咽一口气,明明很紧张,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捂着自己的猪头道,“是我的。”

凤爻眸光闪了闪,算默认。

洛水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确实是喜欢,当下便道,“这个我收了,入我自己的私人小金库。”

哎!

这不止是个爱财的,小心眼的,居然还是个趁火打劫的。

花千叶原本不想给,可他却更不愿意让娘子不高兴。

但如果是给的话,这个小金叶子,又明显的来路不正,出手成谜,娘子万一收起,会不会对娘子不利?

凤爻施了个眼色,他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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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来人

“那娘子喜欢,就送给娘子好了。不过一片金叶子而已,娘子喜欢多少,小爷就有多少!”

得了凤爻的指令,花千叶果duàn

财大气粗。

洛水晶顿时就乐了,拍着手道,“哈哈!这个好啊!来来来,把你的全部身家都报上来看看,到底是私藏了多少的小金库?”

想想自己从前捉襟见肘的窘迫日子,半夜都要去河里抓长虫来吃,还几乎把个天生怕虫的锦朝四郎给吓死,他花二爷可倒好,跟顾月楼那个小屁孩,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那简直就是过得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不行不行!

如此一想,决定要把那些所有的私房钱,全部都挖出来才好!

她这里拍着大肚子,算计得两眼放光,诡笑连连,那边的大夫二夫,已经开始着手考lǜ

,要怎么才能,从她的手里,再次将那送出的金叶子,平安回收。

花千叶抓耳挠腮,凤爻悄悄的比了个手势,花千叶顿时眼睛一亮,随意找了个理由,风一般的出了房门,洛水晶问他,“花千叶干什么去了?”

凤爻随口道,“他去清算私产,打算要全部交予娘子了。”

唔!

这敢情好!

洛水晶点点头,又笑眯眯的道,“那么,你呢?你的私房钱,也都赶着去盘点一下吧!今天我心情好,就一块接手了喔!”

笑嘻嘻的娘子,弥勒佛般的开心。

凤爻嘴角一抽,脸色跟着发黑。

好吧,这果duàn

是不作不死的节奏,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他如今,也终于做了一回。

开门出去,屋外闷热得不行,正是盛夏的天,这是要下雨的前兆。凤爻想了想,又推门进去,“娘子,外面一会儿要下雨,你要无聊没事,就拿些书看看,拿些珠子弹着玩,不要出门了,免得浇着。”

“好啦!我知dào

的,你赶紧去清点帐本吧!”

夫君很孝顺,可娘子很傲娇。

洛水晶笑嘻嘻赶着人,凤爻也只得笑了笑回转,果真去清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了。

他刚刚关门,洛水晶带笑的脸,就慢慢的淡了下来。

一直不停把玩的手指间,一枚小小的金叶子,渐渐被她举到了眼前,面无表情的看着。

细细的脉络间,一个小小的“陈”字,勾起了她所有心中的薄凉,与无情。

“不过陈字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呢?”

她嘴里冷嗤一声,径自又从腰间,将她一直贴身放好的那一块小小玉佩,也抓在手里,细细的看着。

一片金叶子,一片玉佩令,同样的字体,同样的隐秘。

“陈”字,又代表了谁?

乌云灌顶,天空“咔嚓”一声霹雳,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的砸了下来。

狂风肆虐,雨帘狂卷,霎时,整个天地一片汪洋,转眼成了一片银河倒挂的凶猛世界。

洛水晶扶着肚子,艰难走到窗前。

闪电如银蛇狂舞,翱翔整个天空。霹雳一声接着一声,将这倏然乌黑的天空,压得尤如末日来临。

洛水晶沉凝着脸,一手一个,将手里的金叶子,与那刻着“陈”的玉佩,毫不犹豫的就从大开的窗口,扔了出去。

“大周陈姓吗?到底是陈夙和,还是只是夙和?可不管到底是什么,本娘子,不会放过你呢!”

眸中冷笑渐起,窗前的女子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这里面,也不知dào

有没有他的孩子,还真是讽刺!

身后,房门突然响动,洛水晶回身,一个身穿蓑衣,却仍旧浑身湿透的男人,正站在屋中望着她,“你是洛娘子?”

洛水晶沉默,不语,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同时在猜测着这男人的身份。

男人似乎也并不愿意让她久等,神色冷然的直接出口道,“大周王爷想见你,跟我走吧!”

洛水晶忽然就记起,她认得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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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断情

“你是……景瑞!”

她想了想,一语道破这个人的来历,景瑞脸色一沉,唇角冷意泛上,说不上是恭维,还是讥讽,只冷冷淡淡的道,“娘子好记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身形向前一闪,不由分说捉了女人的手腕,洛水晶想也不想,一脚踢过去,又同时捂着肚子往后疾退。

景瑞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居然还有这等迅速的应变能力,顿时就不加设防的着了道。

他甩了甩手,手腕隐隐的有些疼。

她踢出的力道不算太大,但很巧妙,一时之间,他的整个手臂,都有些麻木。

顿时脸色难看,目光阴沉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不断变幻的眼底,隐约藏着一些不知名的算计,像是随时都可以跳起伤人的毒蛇一般,阴冷的性情,蠢蠢欲动。

洛水晶一手扶着肚子,一边退步到下着大雨的窗边。

窗户半开着,她大半个后背探出去,暴雨袭来,打湿了她的背,洛水晶全无察觉。

额上冷汗滚下来,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对他说道,“大周王爷,是夙和是不是?你上次来的时候我记得你,可这次,他既然没来也就罢了,又何必假惺惺的执着于往日情份?!”

什么大周王爷想见她,他想见,她就得必须去吗?

洛水晶冷戾,这世上,她最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最亲之人的背叛!

从前的花千叶与顾月楼,算是两个,现在的夙和,又算是一个。

真好!

她所有的五位男夫之中,真zhèng

是从头到尾对她好的人,只有凤爻,与锦朝。

“既然娘子什么都知dào

,那又何必让小的为难?”

景瑞看着她,目光闪了闪,既不解释,也不废话,直接道,“把王爷的身份令牌交出来吧!王爷说了,这个令牌对他很重yào

,当初给了你,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现在想要收回,还请娘子不计前仇,完璧归赵。”

顿了顿,又道,“王爷还说,燕雀便是燕雀,即便再如何的讨人喜欢,又安能于鸿鹄相配?过去的情份,就当是烟云如梦,忘了便是。以后的所有一切,他与洛娘子互不相欠,再相见,就是陌路人!当然,在此之前,王爷还是愿意,再见娘子一面,有些事情,还是愿意要亲口说清楚的好。”

亲口说清楚,你已不配我,亲自告sù

你,我已经不爱你。

曾经亲手将你捧上蓝天,也能亲手将你摔进地狱!

这,便是夙和,真zhèng

的断情绝爱,绝情再绝义。

“所以,既是情份已断,缘份已断,那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回去告sù

他,什么都不必了。”

洛水晶冰冷的脸色,就在景瑞这一字一句的“王爷说”中,一寸寸的断裂,成灰,随雨飘落,坠地成泥。

心,终究还是空了那么一截。

原来,她到底,还是爱上了。

只是这爱情的路,向来就没有定律,也更没有谁对谁错。

爱情本身,就是一场豪赌,要么赢,要么输。

无论是输,还是赢,都只在你,或者是他的一念之间。

一念之隔,便如同是千山万水,自此之后,再相逢,也亦如陌路。

窗外的暴雨仍在下着,不知何时,已经转成了如冰晶一般的雹块,无情的砸在背上,格外的疼。

“还有,你要的那个令牌,我已经扔了,你要找,就去外面找吧!”

她声音冷冷的说,侧身将窗子让开,景瑞就看清楚了,落在外面雨里的那一枚小小的贴身玉佩,以及,还有一片金光闪闪的金叶子!

他瞳孔猛的一缩,飞身从窗口闪出去,不去先拿玉佩,反而先把那一块小小的金叶子攥在手里,急声问道,“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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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绝爱

洛水晶却趁此机会,“砰”的一声,将大开的窗户关上,闩好,又以一种孕妇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瞬间挺着她自己超大的肚子,飞也似的再将房门也同样的关好,闩好。

做完这一切,她仍旧不敢怠慢,想也不想就从她早已备好的床底下,扒拉出来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等到终于紧紧握在手里的时候,这才长吐一口气,表示心中有了底气。

窗外,暴雨仍旧在狂下,那个名叫景瑞的男人,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踪迹。

而随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一块玉佩,一片金叶子。

洛水晶手握着匕首,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窗外暴雨倾盆,她在屋里,汗湿了浃背。

事到如今,她对于未来的生活,越来越迷茫。

仿佛眼前一直有层迷雾,在不停的晃来晃去,不停的蛊惑着她的感知,与思想。

她看不到未来,也更看不到自己。

“蠢货,笨蛋!才就这么点事,你就觉得前路迷茫了吗?”

倏然间,尖锐挤兑的声音又起,还是那只小妖蜂。

洛水晶此刻听来,却终于是有了一点点的心安―――原来最后能够一直陪伴她的,也只有它而已。

瞬间生出了一种骨肉相连的亲人感动,她顿时就将手里的匕首放下,认真的问它道,“小妖蜂,你到底是什么品种?为什么刚刚那么危急的关头,你却从来不出现,就只会在天下大定,太平无事的时候,才敢出来晃两下的么?”

眉心一点点刺痛,小妖蜂听这话,顿时就勃然大怒啊!

扯着嗓子吼道,“你知dào

个屁!你知dào

个屁!小爷现在容易吗?不止要护着你的肚子,还要护着你的命,小爷的时间宝贵得很,哪里总会闲了?你既然也知dào

是有惊有险,小爷干嘛要出去!所以,就让你自己真zhèng

吃一些苦头,你才能真zhèng

知dào

小爷的好。要不然,还总觉得小爷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干呢!”

郁闷!憋屈!它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窝囊的主人呢?这么弱,又这么蠢,这要到什么时候,它才能真zhèng

变成人形,随意的出来晃荡啊!

卧草!

简直想想,就要吐血!

“哈!原来,你也只是在我要到生死关头的时候,才肯现身的吗?那这意思是说,上次我在牢里受刑,所以没有生死之忧,所以你才不肯出手相救?”

洛水晶脑筋转得快,顿时就想起前事之秋,气急咬牙,“你就是个混蛋!既然你是爷,你就好好的给我待着吧!”

想想她曾经受过的刑,受过的辱,洛水晶就有种想要咬死它的冲动!

混蛋玩意的东西,居然还敢记仇?还敢报复?!

直接拍回空间,又加上一把大铜锁,再加判重重刑期:一万年!

小混蛋!

关死你算了!

“喂!你这个臭女人,臭女人!你不能这样对我的,你听到了没有,喂?!”

空间中,小妖蜂急得上窜下跳,洛水晶却终于都听不到。

到底,这主人就是主人,小妖蜂再厉害,也如同孙猴子一般,永远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

耳边静了,雨声又大了,洛水晶坐在床边的地上,呆呆的望着落地的匕首,脑子里一团乱。

想想过去,再想想现在,又想想她眼下,五名男夫,一个都不在身边,莫名的就觉得,这生活,真他娘.的不容易!

正想着,屋外忽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她顿时一惊,捂着肚子蹒跚起身,紧闭的房门已经被人一脚踢开。

她抬眼一看,猝不及防的一道长鞭,卷着雨声,带着风声,杀气腾腾的向着她劈脸抽来。

第九十四章 两败

她下意识侧身躲避,长鞭带着风声,雨声,“啪”的一声,狠狠打在她的肩上。

顿时,火辣辣的痛感,传遍全身,洛水晶咬牙闷哼,一屁股再坐地下,掌心下的匕首,尖锐的割破她的掌缘,她想也不想,一把抓起,握在手里。

门口处,国色天香的怡宁公主,一眼怒睁着,一眼遮着黑眼罩,正踢着脚下衣角,杀气腾腾的一脚踏入。

如此天姿美人,毁了。

洛水晶吃力的抬起头,她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捂着肩上的伤口―――长鞭过处,血色立现。

这炎热的夏天,衣服本就穿得薄,怡宁公主这一鞭,直接将她的衣裙,几乎抽烂,撕裂。

洛水晶疼着,又死死的忍着。

“你是,怡定公主?”

好吧,问完这话,她觉得不止是手疼,肩疼,更是连肚子也疼了。

这世上,性情这么彪悍,又这么少了一只眼的女人,不是她,是谁?

“是我!你倒是眼力不错,居然还能记得本宫?!”

怡宁公主讥笑着,她一身冷冷的雨水,沿着她的裙裾往下落,可她像是根本不觉,只是收了长鞭,一步一步走上前。

洛水晶动了动唇,无声的笑,这尼玛不是眼力问题啊,这关键就是长相问题了。

“贱.人!”

怡宁公主看她这样似是而非的唇动,更是觉得,洛水晶都已经这样狼狈了,居然还敢这样无声的对她进行蔑视,简直就是比当面打她一耳光,还要让她难堪!

尤其现在,她的一只眼,现在已经毁了。

曾经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现在,活生生的变成了一个独眼龙!

可恶!

耻辱!

而如此这样一份的奇耻大辱,居然就是眼前的这个大肚子女人送给她的吗?

因为不信,所以不甘。

因为不甘,所以恶毒!

怡宁公主蹲下身,用她仅剩的一只眼,仔仔细细的看着洛水晶的脸,看来看去,到底她堂堂一国公主,哪里不如她呢?

“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贱.人而已,你到底哪里好了?居然会让那么多男人,都为你疯狂,为你痴迷,为你趋之若鹜,为你出生入死?”

“洛水晶,你配么?”

她问,心里又恨,却更怨!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恨不得就要马上毁去!

事到如今,她自己都已经彻底毁了啊,她还怎么能够容忍洛水晶这样一个妖女,仍旧活蹦乱跳的好好活着呢?

眸中厉芒一闪,她突然一手,捏了这贱.人的下巴,冷冷的道,“说!那天夜里,打瞎本宫眼睛的人,到底是谁?是你几个男夫之中的那一个?说出来,本宫让你好好的死。可如果不说,你也该是知dào

本宫手段的。”

最后一句话,怡宁公主凑上前来,唇里吐出的字字句句,像是世上最毒的毒蛇一般,无孔不入的钻上身。

洛水晶被她逼着不动。

这个女人疯了,她想,但是,她也不会这么坐以待毙。

紧紧攥着掌心的匕首,她抬起眼睛,怜悯的看着她,“公主,你很可怜,知dào

吗?”

“啪!”

怡宁公主脸色一厉,空着的另一手,突然就狠狠扇过她的脸,洛水晶被打得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还没等她过了这股劲呢,“啪”,又是另一个耳光,反手扇过,洛水晶整个脑袋,都被打得扑向一边。

怡宁公主却还嫌不够,已剩一只眼睛的脸上,狞狰的扭曲着**。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气得想要杀人,想要大叫,可她现在更想,杀了这个女人!

因为这只眼睛,她最讨厌别人可怜她。

又因为这只眼睛,她恨极了天下所有比她漂亮的女人。

“贱.人!死到临头,还这么牙尖嘴利。你以为你那两个男夫,还能再赶回救你吗?我告sù

你,他们两个在这时候,也早应该死在外边了吧?”

“这世上,敢跟本宫做对,又敢算计本宫的人,你是头一个!”

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狠狠往下扯,她既然能来,就绝对做好了所有的准bèi

,“什么避暑山庄,什么万全之地,依本宫看,你们就算是钻进了老鼠洞,本宫也一样会将你们这些龌龊的男女,一个一个的揪出来,杀掉!”

她吼着,又恨得怨毒。

因为失去眼睛,她现在痛恨天下所有的男人,所有的女人!

怡宁公主,是真的要疯了。

而她这两耳光,打得很用力,洛水晶想笑,没笑出,又用力吐了一口血,怡宁公主冷眼看着她,也不在乎这女人吐到自己身上的血,几乎是恨到极致的告sù

她,“洛水晶!你以为你不开口,本宫就拿你没办法是不是?你以为你不说是谁,本宫就找不到他,对不吗?”

“告sù

你,本宫办法多得是!”

“你不说,就让他们的孩子来说。”

“你一句话不说,本宫就划开你的肚子,杀你一个孩子!”

“你两句话不说,本宫就划开你的肚子,杀你两个孩子!”

“唔!对了,你这里,好像听说是三胞胎嘛,很好,不错……那么,咱们就从现在开始,好好的来看一看,看看到底是你的肚子硬,还是本宫的刀子硬!”

最后一句落地,她猛的推出手,洛水晶却忽然就向着她用力抱过去,一只手重重抬起,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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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沐浴露过敏,起满了玫瑰疹,最近天天跑医院啊,这尼玛现在是毁容加奇痒,果duàn

的不想活了啊!

所以,更新多包涵一点。现在全天侯24小时变身猴子了,不停挠啊挠,这是要痒死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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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俱伤

怡宁公主的独眼中,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头往后仰,胸部倏然一凉,继尔又疼。

电闪火石之间,她愣愣的怔了两秒,似乎又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反应,她才渐渐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她不可置信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惊诧,倏尔又变为惊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死死的一只手,突然很用力的,狠狠揪着这贱.人的脖领,咬牙切齿的说,“贱.人!你敢!”

说是很用力,其实是在她自己的感觉,是很用力,但于洛水晶来说,已经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她破釜沉舟啊,既然敢那么狠辣的一刀,狠狠扎了进去,她现在,还怕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敢做,就绝不退缩!

一击得手,她一直深深压在胸口里的那一口气,也缓缓吐了出来。

凶猛的老虎,一旦没了爪牙,她还会怕她吗?

眼底流光闪烁,傲气凛然,“我敢?我为什么不敢!公主以为,这刀子现在,是扎在谁的身上呢?”

何为隐忍?

是为生死,是为活命。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再说她洛水晶,好歹也比只狗,更加的人模人样,也比一只兔子,更有脾气。

怡宁公主欺她如此,她又何须再忍?

眸光里闪过杀意,她手脆一抖,刺得更加深,“公主,我就是做了,你又能奈我何?”

真zhèng

用行动,给了她最终的答案!

怡宁公主吃疼,身子往前倾,那仅剩的唯一一只眼睛里,也跟着闪过寡毒狞狰的恨意,“洛水晶!你今天杀了本宫,天涯海角,你也跑不掉!”

嗓子猛的一甜,嘴里流出血色,洛水晶冷笑着,一把挥开她,扶着肚子艰难起身。

肩上的伤,火辣辣的疼,两边的脸,也跟着肿起老高。

此刻的洛水晶,面**狈却又清高彻寒,她骨子里的狠意,是连凤爻与花千叶都不曾想过的狼性。

狼者,最记仇。

“堂堂怡宁公主殿下,原来到了临死,也只不过是一只狼狈的可怜虫而已!”

她冷笑着,伸手扶着肚子,“你以为,我会有你那么傻,杀了你,还要到处宣扬去吗?”还有那两个耳光,我也从来不是白受的!

她身体灵活不如公主,就只能如此苦肉计,凭着两败俱伤,也要算一算曾经的仇怨。

所以,她从怡宁公主刚刚进门那一瞬间,就已经准bèi

好了一切的算计。

两个耳光,加一顿辱骂,洛水晶装小示弱,成功消除了怡宁公主对她的所有戒心之后,便一举,将手里的刀子,插进了公主的身体。

“至此,你还敢说,谁死,谁活,是由你来决定的吗?”

“愚蠢的女人,你只以为权势能够带来一切,可否知dào

,蝼蚁也尚且惜命!”

“你杀我,辱我,又抢我男人,我又怎么甘心去坐以待毙?”

“最后,我再告sù

你一句,这世上,谁再敢欺我,伤我,让我活不下去,我洛水晶,就必定会要他生不如死,永不超生!”

她一字一顿说,声音不高,却非常冷静。

怡宁公主张口气吐了血,她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说不出。

洛水晶这一刀刺得很深,又算得很准,估计这一下,肺叶都穿了。

现在,她嘴里满是血色,呼吸都带着窒息。

死亡这个字眼,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向着大沧月朝最尊贵的怡宁公主,席卷而来。

曾经她永远以为能够高高在上的飞扬跋扈,在此一刻,瞬息之间,便土崩瓦解。

曾经她永远看不进眼底的贱女人,如此却也真zhèng

的要了她的命。

悲哀,嘲讽,居然会死在一只蝼蚁的手下。

这简直是丢了母皇的脸!

“啪!”

一支长鞭,狠狠抽到她的脸上,洛水晶冷冷道,“这一鞭,礼尚往来,还给你!”

不死,也得打死你!

想到昔日大牢,想到贞刑之苦,洛水晶微眯的眼底,满是戾色。

终于,要亲手报仇了吗?

“快来人哪!公主在这边!”

忽然一声大喊,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又踏踏的踢着雨水,杂乱,却又很有目的性的向着这间房,速度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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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急智

洛水晶暗叫要糟,怡宁公主却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拼着最后的一丝力qì

,歇斯底里的哈哈大笑。

“洛水晶,这一次,看你插上翅膀,还能飞出去吗?”

身上受了重伤,脸上又被洛水晶给重重抽了一鞭,眼下的怡宁公主,狼狈又狞狰的,像是一只失独的可怜母狼。

花容月貌毁了,生命也将要走到尽头,她都已经这样了,却仍旧是狠毒不减的嘶吼着。

一边嘴里咕嘟咕嘟的冒着血泡,一边还这么恶狠狠的怨恨着。她这样的模样,连洛水晶看了,都觉得有些可怜她,却是并不同情。

“怡宁公主,你放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你前面的!”

手里执着的鞭子一扔,她看也不看她,两手扶了肚子就往窗边跑,怡宁公主眼睁睁看着,洛水晶这个贱.人,竟然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努力派上了窗户,可她已无力去阻止。

她万般不甘啊,可那又怎么样?

她曾是高高在上的怡宁公主,眼下,也不过一个垂死的可怜虫而已。

她眼里的光芒还在,可渐渐就变得没有焦距。

木然,而死寂。

她至死,都不曾瞑目。

门外暴雨仍在下着,时间仿佛过去了好久,又好似才刚刚过了片刻。

嘈杂的脚步声急奔入房,陈娘舅终于带人赶来。

一眼就看到,屋里窗子大开,雨水从窗口凶猛的灌入,陈娘舅扑过去看,窗前有着一只血手印,还有人曾经努力爬过去的痕迹,陈娘舅立时派人去追,有衙役却惊呼着“公主死了”。

陈娘舅顿时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回过神来,再去看的时候,曾经尊贵而又骄傲的怡宁公主,已经再也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那血色狞狰的脸,死不瞑目的眼,让陈娘舅眼前一黑,差点就吓晕过去。

后面衙役急忙扶着,陈娘舅一耳光扇过去,怒道,“都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去追!”

不过眨眼之前,两个人还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尽兴着,现在,却已是香消玉殒,阴阳两隔。

一颗心,顿时又急又吓,砰砰直跳,似乎都没了魂。

他这一年的仕途,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昨天起火,就是今天死人。

京城教坊司的良人大人,才刚刚死了没多久,这又就死了一个公主了啊,他为县一方,怎么就这么难熬?

心思倏然一转,却莫名其妙,又有另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谁说这个时候,公主死得不好呢?

只要公主一死,那他与公主曾经做过的所有一切事情,也就永远不会有人知dào

了。

唔!

如此一想,还是死得蛮好的。

终于,心神定了一定,陈娘舅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手下冒雨追了出去,片刻又返回道,“大人,那凶手跑得很快,小人等没有追上。”

没有?

陈娘舅反手一掌,又“啪”的甩了过去,脸色怒极,“一群白吃干饭的窝囊废!她那么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还能跑多远?肯定是躲在某个地方了!派人,继xù

给我搜!搜不到,你们就等着提头来见吧!”

眼下,死一个公主的事件恶劣性,可是比死一百个教坊司良人,都要来得,严重得多得多。

不管陈娘舅心里到底愿不愿意,这一次,他都要亲自上京,去面对当朝女皇的雷霆暴怒了。

招了人手来,处理好房里的一切,陈娘舅亲自扶了公主的棺椁,连夜冒雨上京。

洛水晶扶着大肚子爬在床与墙面的细小夹缝中,汗如雨下,大气都不敢出。

这世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会儿,她已经派上了窗户,可想了想,还是跳了下来。

陈娘舅果然就没有想到。

“所以说,你这个女人,到底还算是有几分急智的。”

倏然的声音,从头顶飘落而下,洛水晶猛的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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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看不起

便落入那人一双黑幽幽的眼底。

无情的木然,冰冷的嘲讽,她顿时一声低叫,“是你!”

那人哼了一声,手起刀落,一下将她拍晕,洛水晶都不来及躲闪,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软软的依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见状,便立即抱了她,向着大开的门口走去―――眼下这女人这么大的肚子,跟只圆球一样,他倒是想扛着她呢,可惜无处着力。

心中吐槽一句:“女人就是麻烦”,男人麻利的冒雨往外冲。

避暑山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真zhèng

想要避开庄子里的那些眼线,要做到悄无声息的混出去,却还是需yào

一定技巧的。

尤其这避暑山庄的挑选与布置,也真是美轮美奂的,格外漂亮―――花千叶的眼光,向来不错。

男人一边走,一边又分心赞着这庄园主人的目光独特,路上,却恰恰又遇到了一些陈娘舅留下的一些人。

他脚步一顿,避到了近前的假山后面,等着那边的人声渐渐远去,这才又抱着怀里的麻烦女人,向着门口飞速疾冲。

眼看着府门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忽然一道极为妖娆飘亮的身影冒了出来,刚刚好挡在了府门口。

他顿时脚下一惊,猛的停住,花千叶缓缓抬起头,顶着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小白脸,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景侍卫,好久不久!”

“你是……花家二公子,花千叶?”

景瑞皱了眉,略有惊讶的看着这个红衣男人,眼里闪过莫名的焦虑,与不安,又转瞬即逝,含笑问道,“可是花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呢?是看亲,还是访友,这倒是好巧呢!”

说着话,又不露痕迹,将怀里的女人放在地下,靠在身边护着不倒。

这模样看起来,倒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情深模样,女子娇羞,男子护持,很好的一对。

花千叶妖孽带笑的目光,就在景瑞的身上走了一圈,意味深深的道,“是啊!是很巧呢!这大雨的天,景侍卫不在皇宫里好好待着伺候皇贵妃娘娘,没事跑出来,又抱了我的女人想做什么?是要打算给我戴一顶绿帽子呢,还是要打算带着本公子的女人,一起私奔?嗯?”

妖孽的男人,出口便是犀利的毒舌。

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娘子现在也听不见。

咳咳,如果能听见的话,他保证,绝对会换一个说法的。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花二货公子,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洛娘子会生气。

“原来,她竟是花公子的女人么?请恕景某不知者不罪,景某抓错人了。”

谎言被当场戳穿,景瑞不急不恼,很光棍很干脆的就将怀里的女人推了出去―――他惦量着眼下,自己不是花千叶的对手,索性也很愿意做个顺水人情,就算回头要交差,有花千叶在前面挡着,他也有的话说。

眼看着娘子被推过来,花千叶急走一步,伸手接着,眼里的笑意,倏然便蒙了一层不知名的寒意,“她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景瑞哼道,“我有那个本事么?”

花千叶顿时冷哼一声,“晾你也没那个胆量!”

景瑞,囧。

脸色发黑的抽了抽,“你就那么看不起我?”

花千叶却已不管他,仔细脱下身上的外衣,将怀里的女人温柔的围起,又小心的抱起在怀里,这才冷冰冰的道,“你最好让我看不起。否则,她这一道伤,我会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世上,谁敢伤他的娘子,他都绝不会放过。

景瑞简直就要给气死了,但忍了忍,还是告sù

他,“怡宁公主已经死了,你最好想想办法,能够护住她。否则的话,也逃不开沧月女皇的大追杀。”

唔!

这意思是,娘子亲手杀死了怡宁公主吗?

花千叶的唇角,顿时就笑了起来,“娘子真厉害,我喜欢!”

景瑞默。

尼玛这是重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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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藏迹

花千叶带了人,傲娇离去。

景瑞不甘心,又往前追了两步,眼前渐渐雨幕弥漫,他再也看不到。

想了想,终是算了。

“或许,这是天意?”

他喃喃一句,掌心握着那一小片的金叶子,唇角显出一抹苦笑。

现下这个洛娘子,可真zhèng

是个香饽饽了,谁都想要,谁都想杀。

“什么人?站住!”

身后有衙役忽然厉叫,景瑞回神,跟着一声冷笑,不等那些蠢货上前,早已经人影无踪。

等着陈娘舅的人“呼啦”一下围上来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人?

顿时面面相觑,浑身发冷。

这大雨的天,难道是见鬼了不成?

秋落燕看着这忽然就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对男女,差点就给吓死了。

“你,你们……”

惊慌之下,她下意识就要放声尖叫,花千叶一步上前,笑嘻嘻一只脚高高抬起,踩住她的脖子,“叫啊,你再叫啊,不想死的话,你就叫得再大声点,小爷倒也不怕,这黄泉路太过寂寞无人陪呢!”

仙一样的气质,偏生是长着一张妖孽风情的脸蛋,秋落燕简直又气又怒,对这张脸,也是又爱又恨。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至于惹上这么一身的官司吗?

“你还说呢!你们是不是闯了大祸了?陈县主都带着人连夜上京了,这是不是你们惹的事?”

脚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秋落雁还能如此娇嗔怨痴的说出这么一番含情脉脉,似怒更似恨的话语来,花千叶简直都无语了。

速度的将脚一收,满脸的嫌弃道,“你少特么的来勾.引本公子啊。本公子可是有家室的人。且不管你到底猜到了什么,又想要做什么,小爷警告你,小爷今天既然敢来,就不怕你报gào

。说出去,你也算是个同犯呢!你,听明白了吗?”

这世上,越是美艳的花朵,也越毒。

花千叶不是女人,可他的一身风情,却更胜女人。

他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他的心肝宝贝,把他的心摘下来也甘愿,可他若是看不上你,你就是个天仙,就算是把自己脱光了,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懒得看你一眼。

而他的威胁,秋落雁也真就听明白了。

她不是个傻的,相反来说,她还很聪明。

立即点头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说的!你们可以住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世上,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最安全的地方。

花千叶抱着怀里昏迷的洛水晶,心里就在想,果然这女人,真是最难缠了。

先前告密,让官府来抓人的,是她。

现在收留他们,能让他们有一席之地来暂避藏身的,还是她。

说起来,这还真是“败也秋落雁,成也秋落雁”。

戏剧性的转折,也让花千叶不得不感叹一句,天意弄人!

“也好,不过你最好说话做事,都给我小心一点,否则……这后果你知dào

的。”

花千叶心思一转,最后警告这女人。

娘子杀了怡宁公主的事,绝对是个大事,他必须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秋落雁点头,“放心,我很怕死的!”

既然怕死,就绝不会说。

说出去,固然能让官兵前来,把这两人抓走,但她自己这一生,也就算是完了―――私藏窝匿之罪,也不是小事。

两人达成了协议,秋落雁亲自将花千叶二人安排在她的闺房里休息。

花千叶稍稍易容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她最新收纳的一房男夫,洛水晶则是她远房的一位亲戚,怀孕了身体不好,来她这里小住几日。

而且,如此谎言,不算高明,但竟也无人发xiàn



一则,他们两人不会出门去晃荡,不招人眼。

二则,这秋府落雁,向来也荒唐惯了,才多一个男夫而已,有什么可扎眼的?

如此一来,花千叶也就安心住下,照顾着洛水晶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

但这世上,人心永远是最难懂的,也是最善变的。

第九十九章 坏男人

是夜,风起。

花千叶拥着自己的美娇娘,合身躺到高床暖枕的红绡帐中,爱怜的大手,不住的在她身上游走,勾火。

洛水晶忍不住,拍了他一记道,“你想干什么?老这样摸来摸去的,痒不痒啊!”

花千叶笑,“不痒。”

又龇起了一口特别好kàn

的白牙,笑嘻嘻的道:“我想要什么,我要说出来,娘子你肯定不爱听。”

洛水晶恼,“有什么爱听不爱听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大晚上的,你不睡我还想睡呢!”

“想干你。”

花千叶飞快的道,又看着洛水晶一张忽然就愣住的小脸,顿时又呵呵的低笑道,“傻娘子,花二爷是在逗你玩的好不好?”

如此可爱的小模样,他以前……真是不懂得珍惜。

探手在她俏鼻上轻轻点了点,爱怜,疼惜,一切只因为,她是她。

花千叶瞬间心动,又怒力的将这一抹突如其来的爱意,暖暖的开在了脸上。

“娘子,你真美。”

他说,又伸手,将自己的双手五指轻轻的插.入她的发间,扶着她的脸,缓缓靠近。

洛水晶傻傻的随着他动作靠过去,直到他软软的一吻,最终落在唇间的时候,她这才倏然回神,又赶紧推开。

左胸处,一颗心“怦怦”的就跳个不停,有些不好意思去抬头看他,更有种恼恼的感觉―――尼玛这没经过本娘子同意呢,谁让你说亲就亲了?

嗓间咳嗽一声,正要去骂他几句,就觉身上一沉,花千叶整个人已经压上来,热烈的吻,毫不犹豫的再次覆上她,将她所有将要出口的牢骚,全数的吞进了肚子里去。

脑中“轰”的一声响,洛水晶傻傻不知归路,下意识启唇,想要让他离开一些,却也正方便了他的唇.舌,越发肆无忌惮的长驱直入。

一瞬间,洛水晶觉是自己,简直无法呼吸了。

花二爷的热情,让她无法抵挡。

“娘子,放松。”

抽个空档,他吐口气,眸光怜爱的看着身下,这个几乎要把自己憋死的女人,心中倏然升起一种名叫愉悦的冲动。

娘子,终究还是在乎自己的。

她的反应,那么青涩,她的表达,却又那样真诚。

“娘子,我爱你。”

小心避开她的肚子,花二爷又缠.绵的吻她很久,一直吻到她气喘吁吁,小脸通红的时候,这才终于是恋恋不舍的放过她,但又不甘心的道,“等回头,再好好收拾你!”

她现在怀着孩子,他不敢动她。

等她足月生了,他才要好好的伺候她,到时候,一定让她,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才好。

大力吸口气,他努力压着自己心下的冲动,侧身一翻,来到床外侧躺下,一只胳膊就柔柔的圈过她,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怀里就仿佛像是拥bào

了全世界一样,格外的精神,又满足。

洛水晶轰轰的脑子,还在他刚刚狂风暴雨一般的激吻中策马奔腾着,没想到,他突然就这么主动的偃旗息鼓了?

她原以为这一次,花千叶是要把她那啥了的,可现在这种感觉,正是把她吊得火色燎原,半上不下的时候,他居然就这么不管了?

这简直混蛋!

于是,洛水晶就很愤愤的来了一句:“你不难受吗?”

呃!

话一说完,又恨不得想要掐死自己算了。

卧草!

洛水晶你这算是叫主动求欢么?

嗯,这女人吧,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男人太会哄女人吧,她会觉得你甜言蜜语不可靠。然后,你若真的尊重她,怜惜她了,她忽然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魅力有所下降了?

如此这般胡思乱想的感觉,就正是洛娘子当下的所有真实心情。

“呃,你说什么?”

花千叶听这一句话,顿时就有些回不过神,他正要把她抱起来睡觉的动作,忽的就那么停下了。

洛水晶一张脸,羞得就跟那猴子的红屁.股似的,既尴尬,又丢人,果duàn

就气乎乎一句,“没什么!”

翻身面前床里,睡觉。

可她心里的那一把火,已经是被花千叶这个坏男人,给撩拨得越来越旺盛。

尤其是,怀孕的女人,最是敏.感,可这个时候,她怎么办?

“娘子,你,真的想要吗?”

倏然,背后的男人贴过来,软软的吐着唇息问着她。

大手圈了她的腰身,轻轻往下,她硕大的,圆滚滚的肚子,就被他大手掌心的温度,热得滚烫滚烫。

坏男人,他又在折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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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配合

第一百章

花千叶低低笑着压下她,洛水晶还真以为他想做些什么,刚要抱着肚子说不行,人家却一指头点上她的唇,轻轻的在她耳边道,“娘子,外面有人。”

洛水晶一惊,所有旖旎心色,全部顿飞。

“别怕,有我在。”

花千叶又说,身体暖暖的贴着她,大手覆在她的肚上,洛水晶顿时就觉得心安。

或许,身后这个男人,真的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是吗?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洛水晶放心的问,“怎么办?”

花千叶凑过了唇色,靠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嘶咬一下,低低的又笑,“配合。”

什么?

配合?

洛水晶后后背一僵,还没等回过神来,花千叶忽然就放大了声音道,“娘子,我想要。给我好不好?我保证,我会轻轻的对娘子,保证不会弄疼我们的小宝贝。”

这声音,忽然就说得洛水晶整个人,鸡皮疙瘩狂起。

尼玛这算什么配合?这能怎么配合?

她目瞪口呆僵着身子,花千叶已经开始动手。

因为怀孕,她胸前两只丰盈,早已格外有形,像发了酵的大白馒头似的,又松又软。花千叶从她背后出手,两只大手,准确无误便捏上了去,洛水晶浑身一颤,忍不住一声轻叫,花千叶身体发紧的道,“再来,继xù

。”

本来只想配合,只能点到即止,可谁知,她的味道太甜美,他才刚一上手,就有些收不住。

身下的二两君,高高的挺起了怒龙一样的龙头,洛水晶被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按揉着,那浑身酥软的感觉,洛水晶从来没有感受过。

像是突然软在云端,又像是猛的扎入水底,那绵绵软软醉醉熏熏的感觉,像是吸了毒,上了瘾,刚一占染,她就不想离开。

一忍再忍,一想再想,慢慢,她就开始不安的扭动。

花千叶低喘一声,苦笑,“娘子,忍一下。”

他知dào

她想要,她的身体给了他太多的信号,可是现在不能。

窗外有人,难道想要别人欣赏他们的活.色.春.香吗?

花千叶咬咬牙,将手抽离,洛水晶轻颤的身子,又呜呜咽咽的扭动了几下,这才慢慢的,又略略很失落的停下了悸动。

她的理智,也慢慢跟随着渐渐回笼,瞬间,整张小脸,又羞又红,简直无法再直面对他-------也幸好现在是晚上,她正背对着他,否则,她还真要尴尬的一头扎到地底下去。

丢人啊,居然如此的欲.求.不.满了,还能在他身下,发出那么羞人的声音,这怎么可以?

而严格来说,这也真zhèng

是她前生今世,人生意义上的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与一个男人发生这样亲密的关系,以前,从来没有过。

就连上次被小蜂算计,发什么疯魔病的时候,她被五个男夫轮流献身相救,也根本没这么清醒过。

甚至连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dào

真zhèng

该是谁的。

咳!

这便是男夫多了,也烦恼的事情吗?

正想着,花千叶已经翻身而起,她回神,低低问一句,“怎么了?”

花千叶笑笑,拍拍她僵硬的背,“外面的人走了,我去看看。”

洛水晶道一声,“小心。”

黑暗中,仍旧没有回头,或者是不好意思回头。

花千叶无声的笑了笑,整个人如暗夜的鹰隼一般,从悄然打开的窗子里,纵身跃出去。

秋落雁手捂着胸口,脸色愤nù

的转回自己临时的房间,整个人气得浑身哆嗦。

这该死的洛水晶,该死的花千叶!

居然敢占着她的房间,就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她秋落雁向来心高气傲,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第一百零一章 决定

“两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拳砸在墙上,秋落雁怨毒的说道,眼里露着戾气,脸上表情十分凶恶。

花千叶悄悄隐在窗下,侧耳听着这一番杀气腾腾的不甘,唇角微微上勾,露出十分讥讽。

秋落雁,就凭你吗?

“小姐,若是不甘的话,那么,我们也不能就让他们这么住下去的。”

贴身丫环进了屋,将手里端着的水盆放下,对着秋落雁出主意道,“不如,我们暗中去派人通知陈县主发兵来围,然后小姐这里稳住他们,再趁机下手?”

本着讨好主子总是没有错的原则,圆圆虽为奴才,但也竭尽全力的忠心为主。

秋落雁劈手一巴掌扇过来,“蠢货!这事还用你说吗?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想一个办法,既能除了这俩人,又不会被这俩人所拖累。”

一个两全其美之计,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当朝女皇痛失爱女,没这么容易放过所有一切涉案人员。

包括她,包括陈县主,谁都讨不了好。

“可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要怎么办?难不成他们几个杀了人,还要把罪名安在小姐身上?”

圆圆挠着头皮,小姐都没办法的事,她就更不行了。

她充其量,也只是凑凑热闹,表个忠心罢了。

秋落雁哼了一声,情绪更是烦燥:“算了算了,你先出去吧!他现在名义上是我的男人。他要是杀了人出了事,我这当人家妻主娘子的,我能跑得了吗?”

所以说,这才是她最最无计可施的最大原因。

花千叶悄悄回了房,洛水晶还在等着他没睡。见他回来,立时便问,“怎么样?看到偷听的人是谁了吗?”

花千叶嗯了声,“看到了。”

“谁?”

“你也认识。”花千叶笑着说,一边脱衣上.床,洛水晶一猜就中,“是秋府大小姐吧?就算不是她,也肯定是她派的人。”

“聪明!”

花千叶大笑,侧身过去赏她一吻,洛水晶脸色微红,羞恼的道,“别胡来了。说正经事呢,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委屈的,想要报复我们?”

“你说呢?我们家娘子这么聪明睿智,这世上啊,就没有她不知dào

的事。”

男人躺下身子,伸手过去,将女人抱在怀里,洛水晶配合着他抬头,很自然便靠上了他厚实,且温暖的胸膛,她欢喜的唇角,轻轻便拢上一抹暖心的笑。

从今以后,这男人,便将是她第一个,真zhèng

值得信赖,且依靠的人。

花千叶也略略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同,但也没想这么远。随着她的主动,他只是伸手,更温柔的将她抱了抱,又笑言一句,“怎么了?被夸迷糊了?”

怀里的女人便抬头道,“行了,你就别恭维我了,这事我们知dào

一下,心里也好有个数。花二爷,你得有个主意,知dào

了吗?”

洛水晶殷殷嘱咐着,完全一副你是我男人,你必须要保护我的模样,花千叶看在眼里,听在心里,顿时便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自己的脊背,也更能挺得笔直了。

这世上,就该男人主外,女主内。

当家作主的男人,才叫真zhèng

的男人。

“放心吧!傻娘子,有我在,看她们谁敢伤你?”

花千叶眉色微挑,话说得很霸气,也很清寒。

洛水晶嗯嗯的点点头,完全的一副小鸟依人的可爱小模样,花千叶更加就觉得满yì

,正要说些什么来,再增加一些彼此的好感度,不防这女人,忽然就道一句很煞风景的话。

“花二爷,你清算的私房钱呢?还有凤爻,他不会是携款潜逃了吧?”

这话说得,花千叶顿时就觉得哭笑不得。

就那么点小私房钱,也至于上升到“携款潜逃”这么严重的地步吗?

“放心!他不会的,也不敢。”

眉里眼里全是宠,花千叶看着眼下这小女人,完全一副非常认真,又非常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心中激荡。

洛水晶却没这么好糊弄的,小脸一绷,很不依的道,“那你告sù

我,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他要真敢携款潜逃,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经过夙和背叛一事,洛水晶这个女人,便更加变得敏感,神经。这事情,如果花千叶不能给她说清楚的话,她是真的不会罢休的。

无奈,花千叶只得道,“他去周国了。”

周国?

洛水晶顿时一惊,“他什么时候去的?你怎么不告sù

我?”

“他是追着想要杀你的那个人去的。那天,我在雨中救了你,他则一路去了周国。”

具体什么事情,花千叶不愿给她解释得太过详细,可洛水晶却没这么容易糊弄,心思一转,立即道:“周国?他是去找夙和了?”

花千叶叹一口气,“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不过你现在受了伤,又怀着孕,还要好好安胎养伤要紧,至于夙和的事情,有老大在,没事的。”

伸手,又将怀里的女人抱了抱,洛水晶抿着唇,心中总有一根刺,无法扔下。

花千叶轻轻的拍着她,她不说话,他也便不语,正当他以为她要默然入睡的时候,却听怀里的女人道,“明天,我们也走吧!”

她这忽然的决定,花千叶顿时就吓一跳,“什么?”

洛水晶重复一句,“明天,我们去周国!”

她的目光明亮,又特别坚定。

“那不行!你身上可还带着伤呢!”

花千叶的态度也很坚决,“再说了,这肚子里又有宝宝,万一路上有个什么万一,老大不得剥了我的皮?”

且不提娘子刚刚不久才受过的贞刑之伤还未彻底的好利索,就说近两天才又被那个死鬼公主狠狠抽了一鞭子,她不心疼自己,他还心疼她呢!

“那么,你路上难道就不会保护我吗?”

洛水晶忽然又问,花千叶立即答道,“当然能!”这也得必须能啊,要不然,他刚刚才说出的话,说要时刻保护娘子,难道是假的不成?

“这不就结了,你既然能够保护我,又怕什么凤爻埋怨你?”洛水晶昂了首,理所当然的下着最终结论,花千叶妖孽风情的眉眼一苦,真是笨啊,居然被娘子给算计了。

不过,娘子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难道这一路,他们离了凤老大,这还不能活了?就他自己的势力,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精锐!

“那好吧!那我们明天就走。不过,还要再防一下秋落雁再出什么花招,还有你杀了公主的事情,沧月女皇肯定也会追查不休。这一路上,也是绝对要精彩了。”

精彩啊,这也只是一个想像,但事实情况却是,惊险更多。

当夜,秋府之中,便有人一纸飞鸽传书,送上了京。

第一百零三章 统统杀了

洛水晶嘿嘿笑着,满脸的尴尬,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可转过身,又觉得这男人,变得太好,也是一种麻烦事啊!

古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花二少爷,是有点浪子回头的意思了,但是,要不要这么婆妈呢?

管东管西,还敢管她说话了!

哼哼哼!

小样的,看她以后怎么修理他!

心里巴巴想着鬼主意,脸上嘻嘻笑着,又赶紧往马车里钻,花千叶简直就哭笑不得,咬着后牙槽“咔咔”的猛响,好半天后,才终于虎着一张脸,警告她,“娘子!这要是真从马车上摔下来,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你摔个好歹不要紧,那肚里的宝宝们怎么样?”

要是真万一有个什么事,这绝逼就是一尸四命的节奏啊,花千叶简直就太怨念了。

他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娘子呢?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心里吐槽着,行动上,还是完全要照顾着娘子的好心情。

洛水晶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返身坐回马车,又对着脸色不好的花二爷,很可怜巴巴的保证着,“那个,我们继xù

上路吧?我保证不再乱动了。再乱动的话……嗯嗯,你打我骂我,保准不反抗,这样行不?”

褪去了警戒心的洛娘子,此刻完全就是一副相当赖皮的小女儿姿态。

哎哟现在,别说什么打她骂她了,就算板着脸。训她两句,花千叶都觉得深深的不应该。

不过这样的洛娘子。花千叶也是完全的喜欢,并且珍惜着。

他也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娘子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然大变。

这也是否表示着,现在的花千叶,已经完全的走进娘子的心里了呢?

除却先前的“背叛”事宜不提,花千叶如此一想,便彻底的心花怒放了。

“娘子!这次,你一定要坐稳,坐好喔!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后。去往下一个镇子住宿!”

手中马鞭又扬起来,花千叶春风得yì

马蹄疾,“驾驾”的赶着马车再次上路。洛水晶撇着嘴巴乖乖坐在车里,一手护着肚子,一手努力的坐稳身子―――马车虽颠,但她的心,此刻却非常平稳。

唇角勾着笑,笑容温软,且温柔。

有夫如此。珍爱,又怜惜,也实实在在冲淡了曾经的夙和,给她带来的巨大伤害。

……

路侧两旁。及人深的灌木丛当中,静静的隐伏着数十人手。

尽皆一身黑衣,面巾遮脸。他们个个精神紧张,又格外仔细的看着眼前大路上的各种车辆。与来人―――他们这些人,一大早醒来。就奉大小姐之命,倾巢而出的抄小路出来设伏,到如今,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可眼看日头儿一点点西斜,已至中午偏后,眼前的大路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车辆倒是过了不少,可都不是。

终于,有人忍不住,便低声问着,“头儿,大小姐给的消息准确吗?他们确定是今天要走?”

面巾拉了下来,是一个长得黝黑的男人,另一人看他一眼,是这几人里的头儿,对着他就骂:“混蛋玩意!这人还没到,你把面巾摘下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拉起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这要让大小姐知dào

,他们这里还没动手呢,就先是把自己给暴露了,到时候,大小姐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这简直就是蠢死的节奏!

“可是,这马车不是还没到吗?着什么急。天这么热,兄弟们都要热死,也快要把蚊子给喂饱了!”

黑脸的男人不怎么敬重这位头儿,一脸完全无所谓的表情,不止没有重新拉上面巾,反倒站起身子,来回溜达着拍蚊子。

其它人一看,也都有些隐不住了,纷纷说道,“头儿,黑子说得对。这大热天的,蚊子本来就多,我们已经从大早上爬到这里,整整好几个时辰了,再不让兄弟们动动,喝口水,这不是要热死了吗?”

“是啊是啊,头儿,就让我们先歇一下吧!然后再派人轮流去前面看着点情况,这样他们要是真来了,也能赶得及啊!”

总好过,这么多人,都扎堆似的闷头爬在这里,跟傻子一样的干等着,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行了行了!就你们事多。不过你说得也对,就按你说的,黑子,你先去前头看着点吧。一有情况,马上暗语联络。半个时辰一换,快去!”

干脆利索下了命令,这个被称为“头儿”的男人,直接就将最不服他的黑脸男人先派了出去,黑子张张嘴,有点不服,旁边有人捅他,“赶紧去吧,才半个时辰一换,一会就到时间了。”

黑子瞪他一眼,这才不甘不愿的闪身入了大路,慢悠悠向着前方而去。

就看那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这哪里像是来杀人的?这简直就是被人杀的吧?!

狠狠吐了一口在地上,头儿招呼着大家,“来来来,都别管他,趁着人还没到,我们先休息一下!”

旁边的包里,拿过干粮拿出水,这些人等,纷纷都将遮脸的黑巾去了,开始大口喝水,大口进食。

有人不住吧咂嘴的声音,还真是特别的大,又讨人嫌。

“够了!吃就吃,喝就喝,那来这么多动静?”

头儿脸色难看的出声厉喝,顿时那吧咂嘴的声音,就猛的打住,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事……算得上什么事吗?

片刻就有人不满的出声道,“头儿,兄弟们着实也累了,不就这么点事,头儿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还真是觉得有些大惊小怪!

“你给我闭嘴!黑子不听话,你也不听话吗?你看看他……”名为头儿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教xùn

着这多嘴的人,可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就忽听那边一声镝箭声响,黑子顿时一声惨叫,短而促,乍然而起,又乍然而落。

头儿脸色一变,“快!马上准bèi

,黑子出事了!”

在这个地方,只要出了事,就必定是那一对狗男女出现了!

顿时,一群人慌慌的重又伏倒,才刚刚爬下,又有两人惨声尖叫着,猛然从地上弹跳而起,却又于瞬间倒在了满是灌木丛的草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多片刻,七孔流血,暴毙而亡。

剩下的其余人等,全部都吓呆了。

“快!起身!这地下有东西!”

身为头儿,果然为反应速度是最快的,那两人刚一跳起的瞬间,他才刚刚要伏身,见状,立时起身,便逃过了这一劫,转瞬再低头去看的时候,顿时一身白毛汗,湿了整个后背。

密密麻麻的一群个头很大的黑蚂蚁,正争先恐的从灌木丛间钻出来,又钻到他们的脚下,顺着裤腿就往上爬。

个个尤如蝗虫大小,触角狰狞,上下两片锯齿形装的口器,正一张一合的向着这些人,耀武扬威。

顿时,所有人都吓呆了。

尼玛这什么时候,蚂蚁也想要吃人了?这世界是真变了吗?

“啊!有毒蚁,毒蚊!”

正想着,身边又有几人忽然叫着,面色惊恐,如临大敌一般,疯狂的拍打着身上的黑蚂蚁,但这些东西,个头虽然偏大,可也非常灵活。

一旦爬到了人的身体里,那绝对就是无孔不入,无恶不作的存zài



转眼,这里咬一下,那里咬一下,被咬的那几个人,刚开始还有一些抵抗力,可渐渐的,便面色发青,嘴唇发黑,宛若便已经中了剧毒。

这些蚂蚁,是真的要吃人!

领头的男人豁然看着,突然就声嘶力竭的叫唤着,“快!快跑!”

喊完,也不管别人了,撒腿就跑―――事到如今,别的什么都管不了了,先逃一条小命才是要紧!

而转眼间,他们这里刚刚还十数人,眼下能活着跑路的,也就剩一半了。

可他们才刚刚跑了没几步,就听耳边有人轻飘飘的笑道,“呵!跑什么跑呢?人为鱼肉,我为刀俎,这感觉,也果然不错呢!来来来,都别动啊,都给我站好,谁敢乱动,看小爷一箭取了他的小命!”

也不知何时,打哪里忽然出现的一队鲜衣怒马的人物,团团就把他们围住了。

为首一人,长得眉清目秀,极是文弱,可他手里的一弓箭,却拉了个满弦。

弦上一支铁箭,正经的闪着寒光,正缓缓瞄过他们几人,威慑力极强。

顿时,剩下的这一些残兵败将,一个都不敢动。

在这个紧要关头,谁动妄动一下,必定一命归西。

“大人,都全了。”

这时,又人有人过来,手里拖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嗖”的往几人面前一扔,几人顿时又吓一跳,待仔细去看,是刚刚第一个惨叫毙命的黑子。

裤裆里,骤然就有一种热呼呼的湿闷感觉,直冲而上。

为首的文弱男子利利索索的将弓箭一收,捂着鼻子骂道,“混蛋玩意的狗东西!居然敢给我尿裤子!统统杀了!”

手里弓箭一指,身前侧后一队人马,呼啸着一冲而上。

铁马金戈,踏血如飞。手中刀剑,乍起乍落,也不管所有的哀求声有多少,主子既然有令,统统杀了,那就必须杀光!

敢拦花二爷的道,你们这都是活腻歪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进来吧

这边厢铁马金戈,杀人溅血,那边厢,洛水晶早已下了马车,来到邻近的村落,找了户民居歇下了。

为了安全起见,花千叶甩手扔出了一锭银,“喏!这是报酬。我们只住一晚,但是也有条件。我们今天住在这里,能不能先请你们搬出去?我家娘子喜静,不喜闹。”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贵人尽管可以住,小妇人马上就带着家人搬出去住。贵人尽可以怎么方便,就怎么方便!”

接了银子到手,这户的女主人哪里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这样的一桩好事,无疑就是天上掉肉饼子呢,顿时就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立时带了一大家的人,出门去住野地了。

临走时,还特地将自己才新做的新被子褥子的铺上来,花千叶就很满yì

的再赏了一锭银,这户的女主人,更加就高兴坏了。

艾玛这可真财神驾到,发大财了。

看着人走了,洛水晶翻个白眼,“财大气粗的贵人,你可真舍得花钱。”

花千叶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吃好睡好住好,才是享shòu

。”

话里说完,又猛的打一声响哨,瞬时间,一队好些人,嘻嘻哈哈的就笑着进来了,洛水晶看着真傻眼,“花,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多人?”

花千叶笑,“我不养他们,你这一路能安静吗?”

啊!

他这么一说,她也有点明白了,“好吧。一群打手!”话落,扶着肚子进屋。花千叶哭笑不得,“什么打手嘛。真难听!”

咳!

是护卫,护卫!

但是,亲你真的认为,护卫就不是打手吗?

“怎么样?解决了没有?”

目送着洛水晶进了屋,花千叶低声便问,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便笑嘻嘻的道,“二公子您就放心吧!既然是新夫人要回家,这路上谁敢不开眼的来劫道。小爷都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的。”

如此杀人越命的事情,说得也真是有点轻描淡写。

花千叶呵呵一笑,“好!做得越干净越好,我喜欢!”

妖孽的眸底,深深闪出一抹狠戾。

秋落雁,你还真是敢哪!

敢对本公子下杀手,胆子真肥了你!

“行了,弟兄们折腾一天也累了,自己找吃的。自己找房间,好好休息吧!”

拍拍那男子的肩,花千叶豪气干云说,又很大方的扔出了一袋碎银给他们。爱怎么吃喝,就怎么吃喝。

于是,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花千叶自己则亲自下厨。做了美美的一桌饭菜端上来。

有黄澄澄的小米粥,清香野味的炒山兔。还有地里新拔的鲜萝卜丝,菠菜叶,等等,色香味俱全的,就给她摆了一桌子。

洛水晶捂着肚子,单单只看着,这嘴就谗了。

两眼放光的伸手就去抓那一条小小的炸得金黄的小面鱼,又被花千叶故yì

板着脸的一筷子拍过来,“不行!饭前要洗手,这样吃到肚子,才会更加干净卫生。”

好吧!

洛水晶撇撇嘴,“那我去洗手,你不可以偷吃!”

眼睛亮亮的看着花千叶,花千叶简直就哭笑不得,“行行行!瞧你这么点出息,不就是点吃食么,也至于你这么护着?”

“那当然!别的地方,可没有你亲手做的这么一桌子菜给我吃!现在,我是孕妇,我最大,明白了不?”

洛水晶得了便宜便卖乖,既然这男人愿意宠她,她也愿意被他宠,那又为什么非要整得必须要严肃呢?

如此有说有笑,感觉才真zhèng

好。

“行了行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等下啊,你就别动了,我去给你端水来洗手。”

花千叶一切都由着她,现在在他的眼中,娘子就是他的一切,娘子最大。

洛水晶得yì

洋洋翘翘红唇,点点头,花千叶外出去打水,洛水晶一看这煮饭的男夫都跑了,此时不吃,更等何时?

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一桌子的菜色,眨眼间,七七八八的都下了肚。

等得花千叶打好了温水,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一看满桌的残羹剩菜,差点就给气歪了鼻子。

“洛水晶!”

咚的一下将水盆重重将桌上一放,气急败坏的就叫着她,“你看看你这点出息,你到底还长不长进啊!这宝宝还没出生呢,你就这么不讲究形像,等宝宝生出来了,我绝对把今天的事情,好好给他们说说!”

这还真是,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节奏啊,这丫头,你就不能好好的为自己的身体想想?

“哎哟!叫什么叫嘛,反正吃都吃饱了,你再说也晚了。要不然,你不服你就来咬我啊!”

懒洋洋的女人哪,这会儿是真跟猪一样的懒。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的节奏,绝对让花千叶满肚子的苦水没处倒―――哎玛这蛋疼的,他为什么当初就那么眼瞎了,爱谁不行,偏就爱上了这么一个她?

瞬时又恶狠狠端了水盆出去,扔到院子里,再返身回来的时候,直接抱着大肚子的女人上了床,不管三七二十一,落下了帐幔,就狠狠的亲了过去。

洛水晶尖叫,“花千叶你干嘛!这天还没黑呢,你丢不丢人啊!”

“不丢!”

花千叶果duàn

的说,“你不是说,要让我不服气就来咬你的吗?好啊!我现在来了,你倒是怂了?”

眼里喷着火,不是怒火,是欲.火。花二爷万般神回复的与她周旋着问,“说吧!你现在,是自己主动点呢,还是让我来主动点?”

手指勾了她的腰间束带。只轻轻一带,便能将她整个人彻底剥离出来。

她成熟的身体。敏.感的肌肤,就会全部是他一个人的所有品。

“娘子。你说,你这肚子里,到底有没有怀着我的种?”

花千叶一边说,又一边问着她,洛水晶被他问得尴尬,嘀咕着嘴,撇过脸道,“我哪知dào

有没有,反正。那会儿我也不记得。”

哎!

她说的话,可完全的全部都是实话呢!

她两次得了疯魔病,间隔时间也非常的近。以至于现在,她到底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也根本就弄不清楚。

反正,总归跑不了他们五个人就是了。

呃!

五个人……

嘴里念叨一句,洛水晶忽然就道,“花,我问你个正经事。后来洛府出事后。你有没有派人去找过锦朝,还有顾月楼?”

她原本身边,有五个男夫,那绝对是各个风流。雅韵士子一般的人物。可就因为陈敏君那个蠢女人一番算计,加嫉妒,她如今身边。似乎除了花千叶之后,其它人都摸不着了。

这事想起来。洛水晶就觉得憋屈。仔细想想,她这个当人家妻主娘子的。还真是没能耐到让人笑话!

她堂堂一个女人,连自己的男夫都没办法去保护,这要传出去,要丢尽女人脸面的!

“嗯,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但是一直也没有消息,除了老大老三,都曾经在你眼前晃过之外,其它老四老五,都仍是没有下落。”

五个男夫,老大凤爻,老二花千叶,老三夙和,老四锦朝,老五顾月楼。洛水晶想想,这五个男夫如果排成一溜摆在她眼前的话,还真是老少通知,各有风情了。

“好吧,如果真没消息,也是一个好消息。这说明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想多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洛水晶的心情,也明显的走入低谷。花千叶便想方设法的逗着她,转移着她的注意力,“娘子也别担心,依他们的本事,这世上能动得了他们的人,并不多。”

说这话的时候,花千叶眼底的眸光,便又轻轻的闪了闪,洛水晶毫无察觉,只是道,“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嗯,娘子担心别人,就不怕我吃醋吗?”花千叶伸出手臂,将她密密麻麻抱住,洛水晶心中一痒,“咯咯”的笑着道,“你们都是我的男人啊,我想他们,你还能吃醋?”

“当然!”

花千叶道,“我又不是什么土生土长的沧月人,我的出生地,是在周国的,而周国的民风,向来以男人为主。所以,你说我会不会吃醋?当着我的面,你敢想别的男人,可是要受惩罚的。”

男人说着,身体就磨了上来,大手也顺着腰部的衣服往上走,洛水晶顿时就吓得一跳,急急的伸手压住他,求饶着道,“好啦好啦,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当着你的面,不想他们了好不好?”

艾玛这邪气的男人啊,她怀着这么大的肚子看不见,这怎么就硬生生要往上爬呢?

“真的?”

“真的!”

男人还是不信,“算了,反正你这女人,也一共有五个男人呢,想谁也是谁,那你就随便乱想吧!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的。”

身子一翻,从她身上下去,她身子不便,他本来就是跟她闹着玩的,现在说起正经事,脸色倒也一本正经了。

洛水晶来了兴趣,“什么事,你说?”

花千叶道,“避暑山庄的事。我花了那么多的精力,那么大的代价,总不能要让那个陈娘舅,说收就给收了吧?”

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呢,要是真被陈娘舅一人给独吞了,花千叶想想就觉得很呕血。

洛水晶觉得,“也是!那么多好东西,总不能就那么随随便便的就扔了。”

小财迷的洛娘子,完全的现在,就是一副贼贼的铁公鸡样,扶着大肚子往前凑了凑道,“那么,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杀个回马枪?总归那避暑山庄,我也真是很喜欢的,可偏偏就那么闹心了!”

作死的怡宁公主,你好好活着过你自己的生活不就得了?偏偏眼红的要去抢别的男人为己用。这下好了,男人没抢到。还把自己小命也搭上了,这就是活该!

“想什么呢你?现在杀个回马枪。我看不是你杀人家,是人家要杀了你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女人,居然连公主都敢下黑手,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吗?”

“有!”

洛水晶被教xùn

,心里很不服气的撇着嘴道,“我还不敢去杀她娘呢!”

闺女死了,当娘的总要出马了!

看来她的任务,将是越来越艰巨啊!

花千叶简直就无语死了。“你呀,杀了人家女儿还不够,还要把人家亲娘也干掉?”

“当然!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斩草除根吗?我今天不杀她,她明天也要杀我,总之无论如何都不会善了,我又何必做那缩头乌龟?”

强势的女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绝杀。

花千叶略略讶然看着自己怀里娇小瘦弱的女人。往昔总是显得那么霸道无理,任性娇媚,今日却又突现一种完全就杀气腾腾的心狠手辣,他忍不住就打个哆嗦。心里跟着发寒。

偏偏这时,洛水晶又收了脸上笑意,非常冰冷。寒彻的道,“这世上。谁从娘胎里出来,也都不是只为了要做人家一辈子奴才的!如今她怡宁公主敢欺我。我便豁出命去也要杀了她,可他日,若是那沧月女皇也想杀我,我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宁死,也绝不会再任人欺负!

花千叶深深被震撼了,然而震撼之后,又有一种特别的,非常的,热血沸腾的叫嚣之感!

好啊!

真好!

这一生,他何其有幸,有了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娘子,还怕他的大事不成吗?

身为花家第二代的嫡子嫡孙,花千叶向来,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也不愿意去与谁过多的争什么,算什么,可偏偏他这个身份,也注定了,从他的出生一开始,就会充满了各种争斗与算计。

即便是他不想争,也会有人逼着他去争。

既如此,他也不是好欺负的。

……

夜色阑珊,周朝皇宫。

皇贵妃还在灯下未睡,景瑞垂首缄默的站在一边,静等指示。

“你是说,这片金叶,应该是晋王所有?”

豆蔻染红的指端,皇贵妃挑着那一片闪闪金光的叶子,脸色淡漠,没什么表情。

可景瑞却知,这没什么表情,就是最大的表情。

“是!”

他简短的答一个字,顿了顿,又斟酌着道,“属下奉命赶去要带走洛娘子的时候,沧月怡宁公主突然出现,要杀掉洛娘子。属下无奈,只好暂时又隐了起来,却是眼睁睁看到,洛娘子竟是亲手,杀死了怡宁公主!”

想想当初那一幕,景瑞也觉得各种震撼,且不可思议。

就洛水晶那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她到底哪里来的狠劲,竟能那般不动声色的忍辱负重,一举杀掉了沧月的怡宁公主?

这份足够隐忍的心境,连他看了,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杀就杀了吧!这世上,自作死,不可活的事情,比比皆是,也不缺她那么一个愚蠢的怡宁公主!”

皇贵妃说着话,手里的金叶便拍到了桌上,慵懒懒散的眉眼,在看向景瑞的时候,又淡淡的闪着一层冷色的光芒,“去吧!将这片金叶,还有这个玉佩,再好好给本宫的晋儿送过去。也让他好好的听听,看看,他一心里想着念着的洛娘子,究竟是他想像中的那般温柔可人呢,还是一个几如蛇蝎般的女人!”

连公主都敢杀,这个洛娘子,倒是很好的勾起了她的兴趣。

“是!娘娘,属下这便过去。”

景瑞应声,拿了东西,抬脚就走,皇贵妃却忽然又将他唤住,微微勾起的朱唇,荡着妖娆的惊艳之姿,“景儿,等一下,你送完东西之后,再去一趟景阳宫,看看皇上现在,情况如何了。”

想想那个马上就要死的人呢,明明太医说了,最迟不过两天,就会一命归西,可眼下看来,似乎是出了什么差错。

晋儿都回宫好些天了,那个老不死的却依旧活着很好,皇贵妃娘娘呢,可真的就要等不及了。

“回娘娘的话,属下明白了,属下即刻就去!”

娘娘说得隐晦,景瑞却比任何人都懂娘娘的心思。

他唇角微微一笑,带了东西,闪身离开,皇贵妃脸上的笑意,便越来越大,“来人!摆香汤,本宫要沐浴!”

姣好的身段,懒洋洋的起身,外头有宫女进来服侍。

放了洒满香料的桶,又细心的调好了水温,皇贵妃便起身,慵懒风情的走了过去,边上有宫女打起帘子,又服侍着娘娘除了衣裙,皇贵妃摆摆手,宫女又尽数退下。

一条嫩白如玉的美腿,带着诱尽天下江山的美色,便轻轻的入了浴桶。

温热的水汽,扑鼻的香味,才刚刚沉下水去,便觉得全身数千万个毛细汗孔迅速张开,皇贵妃朱唇微启,轻轻的长叹一声,万分舒爽,又飘飘欲仙。

如此享shòu

,真乃神仙一般的日子呢。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她要的,是未来大周的整个锦绣江山,区区一个浴桶的享shòu

,才算个什么?!

“娘娘,属下回来了。”

不知几时,寝宫的门外,有男人的声音低哑的说着话,那如此魅惑,又充满力量一般的男人身影,顿时就凶猛的狠狠闯入了皇贵妃娘娘的柔软心田。

脸上瞬时勾了笑,她懒懒的说,“进来吧!”(未完待续……)

PS:两章合一章了。么!

第一百零五章 需求

皇上年老欲死,可皇贵妃还很年轻。

却正值如狼似虎的大好年华,她不甘就这么独守空房,一直到老死!

所以,她在万般衡量之后,终于挑中了,无论是在力量,还是在速度上,都非常具有爆fā

力的景瑞侍从。

而景瑞也很给力,果然在试了一次之后,就让这位国色芳华的皇贵妃娘娘,再也离不开他了。

而这世上的男女,无论是高贵,还是贫贱,都是情.欲的失败者。

尤其是皇贵妃娘娘,更在这男女之间的床第之事上,需求量,很大。

“娘娘,属下进来了。”

殿门推开,屏风转过,景瑞唇角勾笑的带着一身的夜寒露重,站到了女人的浴桶之前。

美人带笑,极尽魅惑。

“景儿,既然来了,那还愣着干什么?”

光洁如玉的胳膊抬起来,带着水珠,伸向景瑞。

景瑞眸光微暗,看一眼那漂着不少玫瑰花瓣的浴桶水面,忽然就低低的笑道,“娘娘,这样的戏码,玩得多了,我们是不是该要换一下了?”

皇贵妃顿时一怔,“换?你想干什么?”

景瑞动了动唇,再次一声低笑,“属下想干什么,娘娘其实很清楚的吧?”

微微俯下腰身,他鼻间灼热的味道,扑到她的脸上,痒痒的,挠人心肺,格外不安。

皇贵妃有些抵不过,她干渴的身体,急需这男人的滋润。景瑞不接她的手,她倏然便主动出手。拉着他的衣襟,扯到眼前道。“景儿,你这个坏家伙,你现在,也是跟着本宫学坏了么?敢这么吊本宫的胃口,你还真是第一个!”

欲情迷离的杏眼微微眯起,皇贵妃朱唇微启,吐息如兰,香香的味道,勾人的嫩白。景瑞看在眼里,又激荡在心里。

“娘娘此言差矣,属下可不敢去捉弄娘娘的。只是属下现在,才刚刚想到一件好事,所以想要与娘娘分享而已。”

倾着半边身子,压在浴桶的上方,景瑞的唇,抵着这女人的脸,她骨子里的淫.荡与叫嚣。也都逃不过他的眼。

心里冷冷嗤笑,面上却显得特别猴急,特别色.相,仿佛他面前正对着的。是一个正在二八芳华的小姑娘一般,只要一上手,就再也逃不开。

“呵!瞧你这么急相。本宫与你玩笑而已,你也能当真?”

皇贵妃面色一缓。轻轻的提出半边身子,露出胸前浑圆的雪白。景瑞嘿嘿一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皇贵妃骤然脸红,却又瞬间急不可待的拉他入水,纤纤玉手,狠狠握了他的怒龙,咬着耳朵道,“既如此,那还等什么呢?”

如狼似虎的年纪,她不止需yào

男人的滋润,更需yào

男人的花样,与勇猛。

景瑞的提议,便正合她心意。

习惯了高床暖枕的摇晃,水中的风情,更加让人心痒难耐!

“娘娘别急,属下,这就来了。”

景瑞低低一声笑,再也不逗她。他身上的衣服都还未脱,直接就进了浴桶之中,哗哗的水声溢出去,流了一地,两人谁都不管,只完全沉浸在这难得放纵的时光里。

皇贵妃媚眼迷离,气喘吁吁,景瑞任何前戏都没有,直接要她。

皇贵妃尖叫,外面宫女侧耳,只作未闻。

而这样的叫声,对于景瑞来说,其实是最好的。

娘娘喜欢虐爱,他就给她!

……

夜色暖昧,充满了各色的交yì

,与难看的肮脏。

“王爷,天色晚了,还是早些睡吧!”

夙和站在窗前,有内侍轻轻的提醒着,夙和转过头,看着内侍道,“你跟了我多久了?”

内侍想了想,“回王爷的话,奴才跟了王爷,有十年之久了。”

十年么?

夙和略略惆怅的呢喃一声,又笑道,“那么这十年之中,本王可有对你不好?”

内侍一愣,“王爷,这……”

夙和沉眸,“说!”

内侍“扑通”一声跪地,磕头道,“没有。王爷对奴才很好,奴才肝脑涂地,都不能报之!”

心内,倏然就急急的跳个不停,很乱,又很害pà



王爷这是,知dào

些什么了吗?

夙和却点了点头,根本就再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了。

继xù

转过身,再次看着远远的天边,那颗最亮的星子,眼前却像是看到了,他这一生最爱的那个女人。

她受了委屈,受了贞刑,正在满眼带泪的向着他苦诉,向着他质问。

“夙和,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夙和,我痛,你能来救我吗?”

“夙和,我们的孩子,你真的不要了吗?”

“夙和,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她一声声的怒骂,又一声声的哭泣,她到底,还是恨了他的。

可是,事实情况,完全不是这样的啊!

夙和痛苦的拧着眉心,白了脸,“不,不是这样的。娘子,你所受的一切苦楚,不是夙和做的,不是啊!”

他低低叫着,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伸手,又紧紧的揪着左胸的衣服,死死的用力着,因为心疼,他不能自己。

跪地的内侍,忽然就被吓坏了,王爷突然这样,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吗?

“王爷?王爷?”

他试探着叫着,脑门上冒了汗,却又有些暗中的庆幸。

如果王爷病了,那么他的惩罚,是不是就可以逃过了?

“滚!”

夙和手捂着胸口,突然一声低吼,内侍顿时一愣。又猛然松一口气,连滚带爬往外跑走。夙和捂着胸口。慢慢就倚着窗子,滑坐在清凉如水的地上。

“娘子。夙和不怕死,可是夙和却怕娘子的恨呢!呵!”

他笑,又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他现在被禁在宫中不许乱走,可娘子却在宫外被人如此折磨,还借着他的名义,让她恨他!

他只要一想,便心疼得几乎要碎了。

可是娘子,你能相信我的。对不对?

相信我,并没有做过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事情,相信我,此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一人!

而如此这般黑暗且窒息的皇宫,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一般,让他活在这里,无论是生命,还是爱情。都会渐渐的离他远去。

……

天亮,有雨,空气却很清爽。

洛水晶安睡一夜,精神也十分的好。

花千叶又做了早餐给她。是一碗蒸得很好的鸡蛋羹,上面还洒了一些切得很小很小的碎菜叶。

吃起来清香,闻起来味道也不那么腥。这样的早餐,对于向来对吃要求很高的孕妇来说。绝对是眼前一亮的不二选择。

“花,你的手真巧。我怎么都不知dào

,你还有这样一手的好厨艺呢?”

狼吞虎咽的一手拿了勺子在吃,一边又不忘着大力赞着自家的完美煮夫,果duàn

就夸得自家男人,完全一副心花怒放,极为受用的得瑟表情,摇头晃脑的吹嘘着,“那是,也不看本大爷,到底是谁家的男人呢,这么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娘子,你赚了有没有?”

很贱的比划个二货的表情,又凑过去头去看着她碗里还剩下不多的鸡蛋羹,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洛水晶瞪一眼,护食的道,“去去去,别抢我的饭吃!我还不够呢!”

如此完美,又纯天然,无污染的鸡蛋羹,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头一次吃。

果duàn

就吃得很带劲,很给面子。

“哈!瞧娘子你说的,好像我这一路上,都饿着你似的。等着,吃完鸡蛋羹,还有别的呢!”

花千叶笑笑,又起身去厨房,将早早做好的一应开胃小菜,陆续不断的端上来,洛水晶看了看,不是菜叶,就是菜根,不是凉拌,就是清炒,材料都很普通,也很简单,可如此一搭配,青红柳绿,看起来却很有食欲。

怀孕的人,见了腥味就想吐,花千叶这完全就是特殊照顾到了她的胃,特的做了这么多的开胃小菜,只是因为,他爱她。

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就会做这样一桌子满满的菜色给她。

不管她吃不吃得下,这是他的心。

洛水晶心里发暖,鼻子也跟着发酸,她一边咧开嘴笑,一边却是言不由衷的道,“傻男人,做了这么多的菜,你得起床多早?都睡不好觉,会有黑眼圈的,到时候我可是会心疼的。”

说到最后的“心疼”俩字,她还很配合的跟着使劲的吸了吸鼻子,表示自己的真的是很心疼他的。花千叶顿时就觉得满脑门的黑线,使劲的往下刷。

“娘子,想吃就吃,何必那么矫情?”

好吧!

这么一吸鼻子,鼻涕眼泪的也都要掉下去了。

花千叶做个很恶心的动作,但心里却一点也不嫌弃。

洛水晶满脸的矫情,顿时就僵住,变脸如变天的恶狠狠吼着他,“花千叶!三天不打,你敢上房揭瓦是不是?你敢说我矫情,你再说一句试试?!”

好嘛!

这妻主娘子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娘是病猫了?

“呃,好吧,娘子不矫情,矫情的是小的行不行?”

花千叶脸色一黑,赶紧跟着安抚。

他们家,本来就是娘子最大,娘子说的话,敢不遵从吗?

“嗯,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也。”

由于花二货认错态度非常良好,洛水晶娘子也便非常有心胸的,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了他。正满yì

的要去揪他耳朵笑闹着,却倏然间,花千叶脸色一变,大吼道,“娘子!”(未完待续……)

PS:今天没灵感啊,挤出了这点来,囧,只有一章了。

第一百零六章 被绑

洛水晶在怔忡,不明白他为什么吼人,花千叶脸色惊怒的跳起身,一步跨过桌子,跃过头顶,双手猛的出拳,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与力度,狠狠向着她脑后砸去。

洛水晶尖叫一声,眼角余光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正忽然搭上她的肩头,然后又无力的往下滑。

脖子里湿乎乎的吐息,擦着她的皮肉而过,她下意识伸手抱头,就听花千叶一声怒吼,类似一种西瓜被摔在地上,又狠狠开瓢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来,她哆嗦着闭眼,裸露在外的脖子脸上,就被溅了一种热热的液体。

随之,又一声痛极的呜咽之声,响起在耳边,那样的声音,似狼嚎,又似犬吠,洛水晶整个后背,浑身就长了毛一样的,万千蚁虫爬过来的惊惧。

“娘子,别怕!”

花千叶一手将那该死的东西,砸在一边,转身就护住了桌边的女人,不让她往后看。洛水晶不肯听他的,使劲的扒着手道,“花,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让我看看!”

手指一阵乱摸,忽然就触到了一种粘粘的热热的东西,她顿时又给吓住,尖叫道,“花千叶,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告sù

我,你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我没事,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花千叶咬牙安抚着,却又气极的道,“都叫你不要乱动了!你偏不听!你看了这些东西,晚上是要打算做恶梦么?”

有力的大手忽的将她往起一抱,又用力按了她的头。进他的怀里,大步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因这之前,两人起床之后。嫌弃屋子里窒息,便摆了桌子在院里用餐,可谁知dào

大清早的,会来这么一出惊魂记?

花千叶护着洛水晶出了院门,脸色阴沉得难看。

“来人!”

他叫着,脚下停住,身前身后,也都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还是昨夜所见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花千叶道,“二爷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是去哪里搏斗了?”

他细眼看着他一身的血浆,似乎是刚刚杀了人的模样,但偏偏又将怀里的女人护得很严实,这是怕吓着她吧?

年轻人心中一笑,啧啧有声:这难得花家二少爷,也学得浪子回头金不换了,是不是他们这些当人家下属的。也要好好的修liàn

修liàn



花千叶沉着声,“废话先不用多说,马上进去院里给我收拾干净了,另外再找辆好点的马车。即刻启程,不得有误,听到了没有?”

从来没有这一时刻的花千叶。是如此的雷厉风行,又不容拒绝。

年轻人本想还要再开几句玩笑。可看这模样,就知dào

乐子大了。

立时应声。带了人往院里奔去,只一眼,便惊在当场,头皮发炸,脸色发白。

“大人,这,还用再收拾吗?”

手下人目瞪口呆的询问着,年轻人一巴掌拍过去,骂道,“收拾!马上去收拾!这只狼死了便死了,那是咱们二公子神勇,这跟收不收拾有什么关系?”

嘴里骂着,脚下更是飞快的上前,弯腰去察看桌边的大狼尸体。

脑门上,拳头大的一个洞,泊泊的还在往外流着鲜血,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白的脑浆,红的血块,看起来非常恶心,又让人想吐。

尤其是这只恶狼,看起来还没有死透的模样,看起来就更加狞狰了。

年轻人就想,怪不得二公子刚才一直护着那美貌的小娘子不让外看呢,就这副血淋淋的场景,只怕看了,就绝对要吓死人。

“不过这东西,还是很大补的硬货呢。赶紧叫兄弟都收好了,下一顿,咱们好好加餐。”

年轻人瞬间又眉开眼笑的招呼着,完全不在乎这只狼死没死透,顺便还很好心的再补一刀―――这一刀,也没有乱补,直接插入头顶,搅烂了脑子拉倒。

手下有人看见,扭头就“哇哇”开吐,年轻人鄙视一眼,“你们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你们除了吃,除了睡,你们还懂什么你们?这叫尽量保持完好,不毁坏任何一点皮毛,这叫物尽其用,懂吗你们?”

这么大的狼,难得在这样大清早的天气里,就肆无忌惮的闯入百姓家里,就算是二公子做的饭菜很香,它也不至于会无缘无故这么找死的!

事起有因,必有蹊跷。

年轻人想着,又放声招呼着自己的手下,“你们几个都是早上没吃饭吗?都给小爷我收拾利索点,再收拾干净点,尤其那张狼皮,给我好好的剥完整啊,缺一个口子,看小爷不扒了你们的皮!”

唔!

好吧!

这年轻人看起来面善,看起来又很文弱,可他私底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便是绝对狠辣!

正如同之前山道反伏击,他鲜衣怒马,一人当先,对那些人,绝无任何怜惜,开口便是“统统杀光”,也由此可见一斑。

“大人,都收拾好了,现在要走吗?”

满头大汗清理了院子,剥下了狼皮,有人捧着两手的血过来,又被这年轻人一脚踢开,捂着鼻子嫌弃的道,“滚滚滚!整个一没眼色的东西,好了就好了,你带着两手的血,是来向我邀功的么?”

这么脏,这么腥,看着就恶心!

“可是大人,这里没有水啊!”

那人委屈着,他倒是想找水洗洗呢,可突然就发xiàn

,这整个院子,整户农家,居然一滴水都没有了。

“真的一滴水都没有了吗?”

年轻人微微一怔,忽然急声嘶吼,“快!保护公子!”

一马当先闪身出去,院门外偌大的空地上,哪里还有什么公子与娘子?

年轻人的脸色变了,口里怒骂一声,“混蛋!”

狠狠一脚,将地上的一棵石子踢飞,“噗”的一下,又飞射而入不远处的一株柳树之内,柳树顿时一个摇晃,片刻之后,拦腰折断。

手下余人顿时骇然失色,年轻人深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道,“查!先从这只该死的狼给我查起!我凌歌就不信,他们两个好好的大活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他也更不信,这躲在暗地里的人,还真能有这本事,抓住他们的二公子。

先是用狼来吓人,接着便是引起他们警惕,等得所有人都入了院子,最后便忽略了站在院外空地上的公子与娘子。

或者说,也不算是完全的忽略,而是花二公子这个男人,他向来也是自恃艺高人胆大的主儿,也压根没有暗地里的那些牛鬼蛇神放在眼里吧?

阴沟里翻了船,说起去,还真是丢人!

可是,真的丢人吗?

花千叶倒不觉得,他只是认为,自己只是有些大意而已,这才会被人钻了空子。要不然,就他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岂是随便就可以绑了他的?

“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了你。”

洛水晶歉意的说,眼下两人都被锁在马车里,绑了手脚,就算是花千叶有百般本事,也没办法在这样一个密封且速度很快的空间里,毫发无伤的救出她。

“这也就是你肚子里还怀着宝宝,要不然,哪有这么麻烦?”

花千叶完全不以为意,现在不能跑,那就等停了马车,可以跑的时候再跑。

洛水晶默,好吧,她知dào

都是因为她,所以才会害得他束手束脚,不能随意施展,可是,她也不是故yì

的嘛!

而事情,就还原到之前的刚出院门不久。

凌歌带了人,进院里去打扫“战场”,花千叶抱着她站在院外,不让她看他满身的血,她却不放心,一直扭动着要看。花千叶就说好,说是先去找点水来洗洗干净,再让她好好检查,免得一身的狼血,吓坏了她。

对此,洛水晶自然无异议的,可谁知dào

,花千叶连找了好几家,都愣是没有找到一滴水。这时候,他也觉得不对劲了,想到洛水晶还在外面等着他呢,心里顿时一紧,急忙就往外走,可也迟了。

两把大刀,一左一右的架在他家女人的脖子上,逼着他不许出声,更不许说话,否则就杀了这个女人。

花千叶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莽撞的,他一颗心,几乎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是生怕那俩人,万一手里刀拿不稳,伤了他家娘子咋办?

于是,乖乖的就接照人家的指令,自己绑了手脚,上了马车,至此,洛水晶是真给吓坏了―――她不是被坏人给吓住了,她是被花千叶给吓死了!

她真的是看清楚他一身又一脸的血啊,真恨不得要扑过去,咬死他算了。

这个混蛋,还敢骗她说没事,那么大一只狼,他怎么可能不受伤?

顿时,花千叶就默。

好吧!他家娘子果然奇葩,与众不同呢!

这世上,凡是女人被绑架,哪个不是第一时间就给吓得要死要活的,花容惊变,可偏偏她,不怕绑匪杀不杀人,就怕他身上有伤却瞒着她不跟她说。

如此娘子,又怎能让人不爱?

笑嘻嘻弯起唇,花千叶心情很好的凑近她,“娘子别急,机会有的是,我们很快,就会脱险的。”(未完待续……)

PS:哎,好吧,一晃眼,时间又晚了。囧。

第一百零七章 机会

“你少来!再这么不正经的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看我还理不理你!”

洛水晶气呼呼的,既气自己,也气这男人。

他到底有几条命,敢哪样徒手打死恶狼?

想想当时情况,洛水晶就觉得满身冷汗,着实是后怕。可后怕过后,又有一种庆幸。庆幸,有他在她身边,也庆幸,他也果真有那个本事,徒手杀狼。

可即便是庆幸,这样的事,这一生有此一次也就足够了,以后绝不想再有发生。

“好了,傻娘子,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花千叶死皮赖脸的又哄着,娘子虽然生气,但他却是极高兴的。

娘子这是在关心他啊,这种感觉,软软的,暖心,真好。

“就你理由多!以后不可以再这样,知dào

了吗?”

洛水晶仍旧是很生气,花千叶就越发嘻嘻的笑,他被绑着双手,就用脑袋又蹭了蹭她,越发讨好的道,“好吧好吧,以后不这样了,以后若有危险,我保证,第一时间先逃命,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

洛水晶哼哼着,嘟着嘴道,“你敢不管我试试?”

啊?

花千叶乐了,若不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他还真想抱起她,哈哈大笑着狠狠转两圈。

“娘子,你太可爱了有木有?你一边想要安全,一边又不想犯险,这世上之事。怎么可能会两全呢?”

这傻娘子,果然是全心全意的依赖了他。连如此娇憨犯傻的一面,都不介yì

被他收在眼里。放在心中,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真心的爱呢!

俗话说得好嘛,爱情是傻子,爱情又是笨蛋,谁喜欢了它,谁就是这世上,最傻最笨的那一个。

“哼!反正我不管!以后要是再有危险,你胆敢留下我一个人跑得远远的。我,我也不会再理你了。”

嘟着嘴,板着脸,洛水晶嘀嘀咕咕的说,脸色微微的烧着。

唔!

好吧,就算她刚才说的话,前后有矛盾,那他也不许笑!

“呵!”

花千叶瞅着她,忍不住莞尔。轻轻的又碰一下她,呢喃一句,“娘子有言,为夫又岂敢不遵?”

这世上。老祖宗还流传了的一句话,叫做“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果然啊。老天诚不我欺。

他花千叶又几时傻到,非要跟一个女人讲道理了呢?

尤其是跟自家娘子讲道理。这更是傻到不能再傻的节奏。

马车隆隆,一路向前疾驰。

黑暗的车厢。几乎是全部密封式的空间,没有阳光,更吹不进空气。

洛水晶一个怀孕的女人,挺着这么大一肚子,憋屈的窝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就有些难受了。

胸闷,气短,腿麻,还想吐。

“花,我感觉很不好。”

身下马车不停颠簸着,她努力稳了稳身子,低着声音对身边的男人说着,花千叶顿时一怔,脸色就有些难看。

黑暗中,洛水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听到他的声音,却是非常的急切,“是很难受吗?能不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洛水晶摇摇头,忍着胸口的恶心,道,“我,我想吐了。”

花千叶咬牙,顿时低咒了一声什么,洛水晶没听清楚,但很快,一阵浓浓的血腥之气,在这小小的马车空间里,浓郁的窜出鼻端。

洛水晶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吐,花千叶愣了愣,顿时,鼻端就闻到一种恶心欲呕的酸臭味,还有清晨鸡蛋的蛋腥味,紧跟着,脸就绿了。

可马上就又回过神来,尼玛你正在嫌弃的这个女人,可是你自己的亲亲娘子啊!顿时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扑过来就道,“娘子,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洛水晶呜咽着,她现在憋屈得想哭。

肚子里吐空了,嘴里也吐臭了,她想用水漱口,也都不可能。

“娘子,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花千叶扶着她,咬着牙说,他原本身上就沾了一身的狼血,眼下越凑得近,这会就闻得越加清楚。

瞬间,嗓子里呜呜咽咽的又一阵恶心的翻滚,她顾不上说话,赶紧一把将他推开,花千叶却急忙伸手,枕在她脑后的车厢处。

“砰”的一声闷响,洛水晶再吐一次,哇哇的就想哭,尼玛这吐空的感觉,真的不想活了。

这差点连心肝肺的都出来了。

“娘子。”

花千叶声音沉沉的,有些冷,更有些疼,“让你受累了。”

大手伸过她的背部,轻轻的拍着。

洛水晶终于感觉好了一些,强撑着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咦?你怎么?”

他大手捧着她脸的感觉,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什么时候解开的?

“娘子别急。你刚刚吐得厉害,我也顾不上帮你解。现在你别动,我给你解开,然后我们两人就可以出去了。”

轻轻的笑着低语,花千叶果然凑过手,摸索着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连手带脚,顿时一下就自由了。

“唔!还是这样好,失去自由的感觉,真糟糕。”

洛水晶声音欢快的说,摸摸肚子,又伸伸胳膊腿的,听起来精神还不错。花千叶微微一笑,黑暗中,也为自己解开了腿上的绳子。

“娘子,我们现在要跳车,你怕吗?”

脚下动了动,花千叶变戏法似的,将背后的马车车厢,切了一个大洞出来。

四四方方的口子,因为才刚刚切开。还没有整个将木板摘下来,但无数的阳光。已经透过这小小的缝隙,争先恐后的钻了进来。

洛水晶顿时就深深的吸一口气。脸色欢喜道:“有你在,我怕什么?”

胸口又一阵恶心的燥动,终于压下,因为新鲜空气的不时灌入,马车里种种呕吐难闻的气味,也慢慢消散了一些。

花千叶一手扶着那悄然切开的木板块,一边又囧囧有神的瞅着她,“娘子,你是把我当神人了吧?”

是吧是吧?

还有他在。什么都不怕。

这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果duàn

就是最大的激励,与赞美,可是眼下这种状况,娘子你好歹也有点危机意识行不行?

正常人跳车,那是没你那么大的肚子,就算磕着碰着,也不大妨事。

可娘子你,这肚子要是万一一个保护不好。到时候再见面,凤爻那几个人,还不得把他给抽筋扒皮,油煎火烧了?

花千叶如此一想。顿时就又满脸的黑线往下灌。

洛水晶嘻嘻笑着,向他看过来:马车里既然有了阳光,不论多少。都是一种光明的向往。

此刻,她看着他的脸。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的无奈。还能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也正在风姿妖娆的散发着无尽的风情,与魅惑。

朱色的唇,深情的眼,风华绝代的绝世无双,独一无二,都构成了他的非常妖孽,又怦然心动。

一个男人,你长这么漂亮干什么呢?

简直就是祸水!

洛水晶眸光一闪,嘀嘀咕咕的说着,花千叶耳朵很好使,自然这话,也细细的听到了耳朵里。哭笑不得的同时,越发觉得自家的娘子,非常的奇葩,可爱。

你说都这个时候了,生死关头啊,娘子你的关注点,是不是稍稍的有点偏了些呢?

“娘子,等一会儿不要怕,我会抱着你的。”

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花千叶干脆利索说着,洛水晶点头不语,花千叶道,“马车后面有人,是两个。娘子,把你的耳环,或者是发钗给我两个。”

“做什么?”

洛水晶问,但还是很听话的摘了一对耳环下来,花千叶拿到手里,笑着道,“打人啊!不把他们打掉,我们怎么出去?”

咦?

打人?

洛水晶翻个白眼,恍然大悟,“你这是要杀人吧!不杀他们,早晚也是祸害!”

唔!

好吧!

花千叶顿时就无语,娘子现在,好像也越来越暴力了。

轻轻挪开手间的木板,露出一道切口往外看,马车后面,果然是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辍在马车后面,以防万一。

可是以他们现在的这个角度,刚好对于这个切口,就是一个死角,他们的视线看不到这里,也根本就注意不到。

花千叶笑了笑,这真是一个好机会。

心思一沉,抖手两只耳环扔出去,一左一右,各自命中咽喉,瞬间翻身落马。

马蹄声依旧不停向着狂奔,前方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洛水晶凑过去看一眼,低咒一声,“这防守还真是严密。”

花千叶顺势就将手里的木板扔开,笑着道,“这说明咱们两个很值钱。”

如此大费周折,又颇费人力物力的来抓他们,这幕后之人,可真是下了一番好手段的。

洛水晶撇了撇嘴,“这是你的债,还是我的债?”

花千叶呵呵一笑,“我们两个一起的债。”

手里揪一把袖箭,用力将马车后面的大洞开得更大一些,回身就抱起了女人,殷殷叮嘱着,“一会儿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看,也不要怕,知dào

了吗?”

“知dào

啦。”

洛水晶乖乖应着,将手抱紧他的脖子,努力放松自己,花千叶勾唇一笑,妖孽的风情顿时闪现,却不知,又惊花了谁的眼。(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不能独活

疾速的马车,一路狂奔向前,恍然不知他们的身后,早已经别有洞天,大开方便之门。

花千叶抱着洛水晶跳出去,只觉劲风扑面,身体失重,迎面而来的黄沙飞尘,呼啦啦的就吹进了嘴里。

洛水晶尖叫着,花千叶一脸黑线。

艾玛这节奏,前面的人,肯定听到了啊!

身子在地上几个翻滚,洛水晶被转得晕头转向,似乎整个天地都翻了过来,又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浑浊。

她看不清,也听不见,跳车的那一瞬间,她觉得整个人都失重了,生命茫然,不知所措,脑中一片空白。

跳车之后,她两耳全是呼呼的风声,嗡嗡作响,花千叶大声叫着,“娘子,你怎么样?”

一身的黄沙,扑了两人满头满脸,这到底是去了哪里?

洛水晶不答,也不知是真被吓到了,还是被风给灌坏了耳朵,花千叶顿时低咒,马上翻身而起,护着娘子站好。

就在此时,前方疾奔的马车骤然停下,有两人骑着马,又疾速飞驰而回。

花千叶眯眼看去,这两人,一人手持长刀,一人张弓搭箭,他顿时眉眼一厉,骂一声,“还真是给你们脸了!”

身一闪,速度扑上前去,不等那两人反应,左右手各一把袖箭,腾空而起,迅速划过那两人脖间。

一左一右,鲜血狂喷,又于瞬息之间,一头栽下。

这两人的战斗力。着实不行啊!

洛水晶见状,胃里忽然又一阵翻江倒海的干呕。“哇”的俯身又吐,花千叶急忙闪身回来。叫一声,“娘子!”

洛水晶吐着,胃里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她头晕,胸闷,气短。

“花,我,我难受……”

一手抓着男人的衣袍,一边吃力的说,花千叶急得脸色都变了。

抬手摸她的额头。满是冷汗,他顿时就抱起女人,发疯的向前跑,那些人骑的马,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花千叶没法去追,可眼前好歹还有一辆马车停着,花千叶跑过去,直接将马卸下。纵身而落。

“娘子,不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一边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往外冲,洛水晶伏在他的怀里。脑袋向后看,“花,小心!”

猛一声惊叫。洛水晶下意识伸手推开他,花千叶已经是收势不住的纵马出去。就听怀里女人一声闷哼,他低头一看。一颗心瞬间变得如被刀割,双眼也忽然血腥,狂怒!

“娘子!”

他嘶声怒吼,一回头,身后被他卸下的马车里,有一个隐隐的身影在探头探脑的看着,花千叶顿时明白,刚刚他是杀了四个骑马的人,可还有一个赶车的马夫,没有处理掉!

他咬牙,抖手一把袖箭射过去,正中那人眉心,可即便这样,也已经晚了。

只是因为他的大意,也将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女人,再次推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娘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眼里泪水模糊了眼眶,花千叶哽咽叫着,双手紧紧的抱着娘子,又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那人躲在马车里,是想要杀他的吧,却被娘子给挡了。

那一刀过去,洛水晶整个右肩,都被鲜血染红,虽然没有伤到什么要害,但这样的伤势,对于眼下这么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来说,完全就是一种绝对的灭顶之灾。

再加上她之前也一直伤情不断,她的身体,根本就也受不了。

尤其是这个地方,漫漫黄沙,一眼看不到天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花,救我。”

洛水晶伸手抓了他,用力的说着。她的脸色煞白,呼吸也显急促,她的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泪水与期待。

她自己是不怕死的,可是她的孩子怎么办?

一共三个可爱的小宝贝呢,她不能让他们,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她的肚子里。

她不甘心!

“会的,会的。娘子,我一定会救你的,你坚持住,你坚持住。我去找药,我现在就去找,你等我,你等我!”

花千叶哭着,手忙脚乱的一边按着她肩上的伤口,一边又不停的帮她擦着额上的冷汗。

男人不是无泪,而是从来就坚强,可现在这种情况,花千叶宁愿不要坚强,他只要娘子!

“唔!对了,他们一定有药的!”

忽然想起死去的那几人,行走江湖的他们,身上一定也多多少少的带着一些伤药之类的急救。

“娘子,很快就会好了,你等我一下!”

大手拿着她的小手,按在她自己的肩头上方,花千叶连滚带爬又扑回去,迅速翻了几个死人的身上,果然被他找到一些药。

打来盖子闻了闻,果然是用来治伤的。

“娘子!”

他眼里含着泪,欢喜的又扑回来,洛水晶整个手掌,已经被鲜血浸湿,看着花千叶终于回来,她已经虚弱到无力说话。

“花……”

仅仅最后一个字眼,从她唇间低低溢出,眼前开始发黑,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dào

了。

花千叶一声痛极的哭吼,“娘子!”

七尺昂藏的身躯,猛然一下,重重的跪落尘埃,他的整个人,就如同轰然塌倒的大山一样,娘子若死,他也不能独活。

不能独活……

―――――――――

一匹马,缓缓踏着黄沙,叮叮当当的欢快走来。

这里是沧月朝与天秦国的交界处,在很多很多年以前。这里原本就很多的游牧民族的居住地,后来由于这里的风沙越来越大。水源越来越少,这些游牧民族。也渐渐就被迫远离,天长日久之后,这里几乎成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大戈壁。

黄沙多,毒蛇多,土匪更多。

尤其是沧月与天秦的交际情况并不太好,这个地方,也就属于那种谁也管不着的三不管地带了。

不止土匪横行,更是流民乱窜,时常流血不断。杀戮不断。

一般平民百姓,更是谈之色变,终生都不曾踏足这里。就算有些胆大的旅人,商家,想要从这里走,也得必须要雇一些护镖之人,才敢涉足。

否则,轻者流财,重者伤命。

“小铃小铃。你说,这次回来,我还能再找到她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dào

她到底还在不在家里等着我。”

叮叮咚咚的一路而来。马背上的男人,裹着披皮,套着毡帽。嘴巴鼻子用长长的围巾包起来,只露着一双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整个人看起来,既显忧郁。又觉一种非常狂野的味道。

这里大戈壁上的男人,似乎都是这样打扮的,粗狂,又很厚重。

所以,他也便这样装束了。

“这个地方,倒是与大漠深处的气侯很相似,两国之间的大戈壁呢,到底会有什么凶险呢?”

座下的小铃不答他,他便慢慢又自言自语说着,醇厚的声音,愉悦的心情,显示着他的精神很不错。

烈日炎炎,阳光直射,如此黄沙戈壁,几乎无一物遮挡阳光,男人一路行来,名为小铃的白马,都觉得很累了,男人却依旧悠哉。

“反正,也不急嘛!娘子若是平安无事,她一定会等着我呢。”

想到很快就要再次见到娘子,男人眉里眼里都抑制不住的温柔笑容,如夏日的凉泉一般,缓缓流淌。

“咦?”

正在行进间,突然前方一阵飞沙滚滚,有人快速打马而至。

他眉色微拧,拍一下白马道,“小铃,过去看看。”

双腿一夹马腹,轻轻的带过马头,小铃听话的“的的”一路小跑扬尘过去。

“来人是谁?停下!”

隔着老远,那人就扬声喊着,态度十分强硬。

男人笑了笑,轻轻一声:“这里的人,果然都不可爱。”

想想娘子,又觉得心里软软的,“还是娘子好。”

“喂!说你呢,你耳朵聋了吗?我让你停下!”

马背上的那人,凶神恶煞的又吼,手里的长鞭,啪啪的甩得很响。男人笑了笑,这次终于停下。

“我是苏轶,是从天秦而来,要往沧月而去的,这位大哥,还请可否行个方便?”

苏轶身在马上,很客气的抱拳施礼——人在旅途,一定要低调行事,才能小命长长。

“我管你是谁!这里今天不许通过,你还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走得近了,那人长得一张的络腮胡,且就叫他络腮脸吧!苏轶想着,又很好脾气的道,“可是我今天真的有事,要从这里过呢,这位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

络腮脸非常干脆的说,“今天戈壁里有大事要办,你如果不想被连累,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小命都不保。”

大事?

苏轶顿了顿,好奇的又问,“到底什么大事,能说来听听新鲜吗?”

“可以啊!”

络腮脸看一眼苏轶,觉得这人还不错,懂礼又知趣,难得这语气也就放柔了一些,对着苏轶说道,“是今天的戈壁滩里,忽然就闯进了一队人马,死了五个,伤了一个,还有一个,看起来也活不长了。”

话落,又见苏轶听得很有兴趣,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真是可惜了那个小娘子,看起来身怀六甲的模样,这一下,要带着孩子,一起到阴曹地府了。”

一边说着,络腮脸果然又一副很唏嘘的模样,看起来这人,还没有完全坏到那种见人就杀的地步。

至少,他这会儿对苏轶的态度,还算很不错的。

苏轶点点头,略有不解,“可是这样,才算什么大事?人家死的死了,伤的伤了,这也没什么可图的啊!”

“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头儿说有,那就必须有!要知dào

,那个小娘子长得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她最近可是很吃香的主儿呢!沧月女皇追杀她,已经发下了海捕文书了。”

络腮脸啧啧着,又一副很向往的模样,“你说我们这些兄弟,如果真能将她抓住,再送上京去,那日后的荣华富贵岂可估量?”

这事啊,还真是越想越美呢!

到时候,加官进爵的事,虽然不要总去妄想,但一些金银财宝的,总得有啊!

“呀!这果然是个好事呢,只是为什么这小娘子居然能有这么大本事,被沧月女皇所追杀呢?还身怀六甲,这是犯了多大的罪?”

听故事入了迷,苏轶便趁热打铁又问,马背上摘下一袋烈酒递过去,给那络腮脸,络腮脸就更高兴。

仰头先喝一大口,赞道,“真是好酒!”

然后,就更看苏轶更不错了。

索性翻身下马,招呼着苏轶道,“这事啊,你可有所不知呢!那个小娘子可了不得了。据说连县主都敢杀,连公主都敢宰,这才会惹得当朝女皇震怒,必要拿她归案,为公主祭灵呢!”

络腮脸又喝一口酒,将整个事件,简单的都与苏轶,苏轶初听的时候,只是当个故事来听,可渐渐听到后来,他的整个人都傻了。

脸白了,手也哆嗦了,他忽然一把,就揪住络腮脸的胳膊,急急的问,“你,你刚才说什么?那个怀了孕,又敢杀了公主的小娘子,她叫什么名字?”

“洛水晶啊!”

络腮脸下意识应着,被他给吓了一跳。

等说完了名字,这才突然又想起什么,面色难看的甩开他道,“苏兄弟啊!这事不是我说你呢!既然你是个过路的旅人,那你就只管好好的过你的路罢了,否则,你若是敢起什么别的歪心眼,就别怪我当兄弟的对你不客气,冲着这壶酒,我倒是可以答yīng

你,会让你死得舒服一些的。”

络腮脸说完话,将手中的酒袋很用力砸在地上,脸色非常不善。

苏轶一怔,顿时就明白,他可能是误会了,随之便连连摇头,忙忙的解释道,“大哥你想哪里去了?小弟再不仗义,也不能抢大哥的买卖啊。我只是突然想起,这个洛水晶,我还欠她银子没还呢。就半年前我在沧月的时候,她特别穷困潦倒的那段时间,曾拿了家里的珠宝来小弟的典当行兑换,当时小弟银钱不够,所以就先给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到现在都还欠着!这会听她居然连公主都敢杀了,小弟这是高兴,终于这点钱,也就不用还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那个煞星

“唔!原来是这样。那苏兄弟,你这次可是走了好运。这洛水晶既然敢杀公主,那小命肯定也是保不住的时候多。你这些钱啊,可是白赚了呢!”

络腮脸松一口气,又艳羡的拍着苏轶的肩膀说着,苏轶的整张脸,都绿了。

卧草!

这种白赚的钱,他宁可不要好不好?

眉毛竖起来,苏轶蓦一下站直了身体,非常正直,且严肃的道,“大哥你此话差矣,小弟是万万不敢苟同的。欲话说的好,大丈夫生在世间,当顶天立地,建功立业,这才算真zhèng

男子汉,岂又能够随便因为一个女子的犯错,就能昧了人家的典当钱呢?这样的事情,小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苏轶义正词严说着,完全一副非常有良心的正义商人。

络腮脸顿时这个钦佩啊,竖着大拇指就赞,“既如此,那苏兄弟就把那些银钱给我吧。”

啥?

苏轶愣了,“这明明是要还给洛娘子的银钱,为什么要给大哥呢?”

络腮脸眨眨眼,“苏兄弟这你就不知了吧?反正这个洛水晶,早晚也是要死的人了,你还她的银钱,她马上也要落入我们兄弟手中,这钱,先给后给,不都是一样吗?”

唔!

好吧!

到这个时候,这帐面倒是算得清楚,但这节奏完全不是这样的啊。

苏轶抽了抽脸,商人逐利,却又非常坚持的道。“那不一样的。这银钱,虽然到最后转一圈。还是要到大哥手中的,可关键是。这得先要到洛娘子的手中过过眼,才能再走下一步路啊!要不然,洛娘子至死都想着这点银钱,那小弟岂不是要失信于人?说好了自天秦回来就还她的,小弟信守承诺,也必须要还。大丈夫立于世间言而无信,传出去,小弟的典当行,还有什么诚信可言?”

他坚持要亲自把欠下的银钱交到洛水晶手中。络腮脸也没办法,除了暗骂一声“这人真够轴”之外,别的也不能说什么。

虽是被迫无奈,逃入这三不管地带,落草为寇,可络腮脸的良心,也并没有完全被狗吃掉。

索性苏轶这么坚持,络腮脸想了想,建议道。“要不这样,你等会跟我一块过去,你把银票先还给她,让她看看。然后我再接到这里,这样,就不算违背你的做人良心了吧?”

这个提议。正是苏轶所喜欢的。

但他还是故作犹豫的问了一句,“这样好吗?你的其它弟兄们。会同意吗?”

络腮脸顿了顿,嘿嘿一笑。拍着手里又重新拿回的酒袋道,“你还有这个不?如果有,他们一定同意。”

这下,苏轶也没意见了,“好,那就快去快回吧!小弟正想着空手路过此地,多不好意思,如此一来,正好这银钱,也算是借花献佛的孝敬大哥了。”

“那是!还是你小子会说话啊,大哥我十分高兴!来来来,我们这就走,然后好好去看看,这传说中敢杀县主,又敢宰公主的洛娘子,到底长得是如何的三头六臂!”

络腮脸异常兴奋,苏兄弟默默吐槽。

敢说我娘子三头六臂的人,尼玛是什么心态?

我娘子绝对长得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国色天香,又温柔贤惠。

“兄弟,走!”

翻身上了马,络腮脸在前引路,苏轶在后跟着,等到了近前,苏轶才发xiàn

,他刚刚口口声声里喊着的这位大哥,绝对就是个跑腿打前站探路哨子的货,完全的不入流啊!

等络腮脸见了真zhèng

的老大时,那完全就是一副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奴才相,尤其是,还把刚刚才从苏轶这里得来的好酒,一脸邀功的就给献上去了。

满眼的一大群土匪,个个彪悍狂野,整装待发,他们这么多人,都是要去抓娘子争功的吗?

苏轶脸抽了抽,心里也跟着急坏了。

且不管现在,到底是谁陪在娘子身边,就看土匪这么多人,也万万不是对手啊。这可怎么办?

“大哥,我们这……什么时候出去?”

他心思一动,趁着那边的大当家,正在品尝美酒的时候,苏轶拉拉络腮脸的衣服,络腮脸给吓了一跳,低低道,“兄弟,咱稍安勿燥好吧?看我们大哥心情好不好了,他若好,就肯定会带你去,可若不好,那就不一定了……”

苏轶:……

满脸的黑线,又气得想杀人!

尼玛你这是在耍着老子玩么?!

心里有气,身上也无形中跟着散发出来,立时便有人警觉的抬头,看向这边道,“络腮胡,你身边这个小子什么来路,靠得住吗?”

唔!

好吧!

果然不叫络腮脸,是络腮胡,可这两个名字,也没什么区别。

苏轶心里想着,就抬眼看着那人,那人顿时一怔,络腮胡道,“回二当家的话,他只是一个过路的旅人,因为欠着那个洛水晶的银钱,所以非要想着亲手还了才好。所以,我就将他也带来了,也好让他也跟着见见世面。”

话里说着,又悄悄一低头,给苏轶施着眼色,意思是,你好歹也赶紧说两句啊!

苏轶干巴巴的,果然就很听话的道,“小的苏轶,向大当家,二当家问好。刚刚大哥……呃,刚刚这位大哥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小弟的确是欠了那个女人的钱,所以才要还她的。还请各位当家的,以及各位好汉都行个方便。”

在商言商,在江湖也言江湖。

苏轶这会再出口,完全就是一副行走江湖的料了。

络腮胡顿时一怔,瞧着这小子,心道你不是商人吗?怎么连这江湖话都能说得这么溜?

苏轶瞅这眼神,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算了。

“你说,你是商人?可依我之见,这完全的就不像啊!一个商人,你能独人独骑往返沧月与天秦,你倒真是好大的本事呢!”

二当家脑子很好使,不像络腮胡这么猪一样的愚笨。只稍稍一想,就戳穿了苏轶的谎言,苏轶抽了抽嘴,无奈了。

好吧!

他这个谎撒的,其实还真是漏洞不少。

也是,人家二当家的说的没错啊,一个旅人,一个商人,他又怎么单人独骑,行走戈壁?

当然,如果这个既是旅人,又既是商人的家伙,他有可能还有第三重身份的话,那就可以另当别论了。

而二当家一番话出口,大当家也把手里的酒袋扔下,对着络腮胡骂了一声蠢货,直接就让人将苏轶先抓了出来。

苏轶不反抗,他现在反抗也不成。

人家兵马精良,他只肉拳一双,顶个毛用?

身上的所有银钱好酒被搜走,苏轶这下,成了个穷光蛋了。

大当家很满yì

,他既抓了人,又得了钱,顿时那凶神恶煞的脸上,又带了洋洋得yì

的绝对彪悍,“既然你说欠那小娘子钱,那就先欠着吧!等过一会儿,让我亲手把她抓来,送到你的面前,看看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手一抹嘴,大当家双腿一夹马腹,“驾”的一声就冲了出去,身后一群呼啦啦的土匪也跟着往外冲。

只除了,二当家与络腮胡留下,还另有两名土匪也跟着留下,四个人看守着一个苏轶,这应该就是万无一失的机率了。

络腮胡被骂,这会脸色很不好kàn

,狠狠的用力踢了一脚苏轶道,“你这个混蛋!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居然敢骗我?”

该死的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老实憨厚,其实肚子里这么多花花肠子呢,他简直就要气死了。

而若不是二当家向来聪明睿智,他这一次,就真要栽在这臭小子手上了。

“行了,你踢他做什么?是你脑子向来不好使,能怪得了人家骗你吗?”

二当家牵着马,席地而坐,另外两个土匪听到这话,就开始哄然大笑,络腮胡脸上更挂不住,气得呼呼直喘粗气,也不敢对二当家的发火。

只是又一脚踢向苏轶,狠狠嘀咕了两句狠话,苏轶连续被踹,也不拿这当回事。

反正他皮糙肉厚,踹两脚就踹两脚,也不疼。倒是娘子,很快就要到来,他到时候,再想办法就是了。

总不能,真要亲眼看着娘子,被这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送上京去领功吧?

正想着,就见做了错事的络腮胡,满脸一脸郁闷的表情,向着另外两个土匪道,“喂,你们知不知dào

,大当家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去?不过一男一女而已,还怕抓不回他们吗?”

如此兴师动众,这完全不像大当家的一向作风哪!

“你知dào

个屁!受伤的是那女人,那个男人可是活得好好的。而且,你知dào

他是谁吗?”

一个土匪瞪眼就吐了他一脸,络腮胡郁闷——草!老子这是得罪了你们的亲娘祖奶奶吗?至于这么人人喊打喊杀的轮番上!

“谁?”

可即便如此,络腮胡还是很上道的接着问,那完全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也硬生生给了这个土匪相当大的虚荣感。

原来,吊人胃口的感觉,这么的好。

苏轶也竖起了耳朵听,二当家的眼睛就看着他。

土匪吊够了胃口,终于道,“是花千叶!大周国花氏家族的二公子!有他在,大当家的怎么能够掉以轻心呢?”

“啊!是那个煞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死到临头

络腮胡惊呼着,“煞星”这个称呼,他真不陌生。

苏轶反倒是稍稍的放了心。

既是花千叶跟在娘子身边,他也不用太着急了,轻轻的吐一口气,苏轶整个人放松的坐在地上,憨厚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

那边的二当家看着他,微微拧起的眉间,带着看不清的心绪。

这个自称为苏轶的男人,真的就是苏轶吗?

倏然间,心里闪过一些不太确定的猜想,二当家招手就将络腮胡唤了过去,细细问他,“你们在什么地方遇见的?”

络腮胡答,“就在外面小的看哨的地方。”

“这倒是很巧!你去看哨,就正巧碰上了他?”

二当家冷笑着,满脸的不相信。

那个时候,他们也不过才刚刚得到花千叶洛水晶身陷戈壁的消息,这苏轶,到底是有意,还有故yì



络腮胡见二当家的生气,也就不敢再说。

他回身,又狠狠瞪了苏轶一下,苏轶假装未见,只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流云,想着娘子这会,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伤?

又伤得疼不疼,重不重?

虽说花千叶,向来有妖孽之名,又有煞星之称——那整个大周朝,放眼看去,敢得罪他的人也没几个,但现在,却是在这土匪横行,又杀戮无情的戈壁上,花千叶只一个人,他能应付吗?

苏轶心里,还是有几分挂念的。

“算了,这事也怪不得你。既是偶遇,那就这样吧!这个人。你给我好好的看住了他,若有任何差池。你也甭给我活着了!”

二当家终于是放过络腮胡,又特别狠戾的威胁着。络腮胡不敢反抗,诺诺的应下,回首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苏轶猛看,似乎真要把他身上盯出一个洞似的。

苏轶顿时又觉得好笑,不过也不甚在意。

他身上绑着身子,但嘴巴却是没堵着,对着络腮胡道。“大哥,我也真是没骗你的。我是旅客,也是商人,还是独行客。你没问,我也没说,所以,还请大哥勿恼才是!”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大哥?!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络腮胡怒,这个该死的混蛋。总是凭着一张巧嘴耍着他,这绝对就不能原谅啊,简直就是太可气了。

既然他这么生气,苏轶也果duàn

就很听话的闭嘴了。

二当家的一直在看着两人说话。细细听着内情,这时候,也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向着苏轶道,“既然兄弟你有这么多的身份。这也就更加可以断定,你与这洛娘子之间。也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如若不然,你又何必如此关心她?”

区区那么点银票,与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无数人等想要与洛水晶划清界限,以防被牵连还来不及,他却偏要巴巴的凑上去,这其中的关系,也由不得二当家不多想。

苏轶笑,“美人如玉,君子好逑。苏某当日初见洛娘子,便惊为天人,以至这心中,也多少有些倾慕,所以才想在这最后关头,再见一面吧!”

如此说,便总有些风流雅士的韵味。

二当家“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果然有J情”的意思,苏轶嘴角抽搐着,有种想揍死他的冲动。

“原来是这样,你既然看上这小娘子,为什么之前不明说?”

络腮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苏轶稍一解释,他自觉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又气势汹汹问一句,“难道说,你们之间,真发生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据他所说,这个洛水晶之前,可是相当彪悍又厉害的妻主,也难道这苏轶不被洛水晶所看上,又用了非常手段,弄上了床。

“大哥!这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苏某怎么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在沧月有做生意不假,但也不会沦落到要被美人强抢的地步。”

苏轶皱了眉,脸上有些假装的不高兴。

好吧,他堂堂天秦男人,可不是这小小沧月的男夫。

女人才算什么?他不放在眼里。

二当家挑了大拇指,深以为然,“很好!男子汉生在世间,当顶天立地。这世间女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自己以为,这沧月女人一般都是母老虎投胎转世,惹不起。”

果然以女人为主的国度里,男人活得太委屈。

……

此刻,戈壁滩上,黄沙满眼。

孤零零几个死人,外加一辆没马的马车,这整个场景看起来,相当的寂寥,又让人觉心里发紧。

天气很热,日头似乎也很毒。佑大的赤色太阳压下来,那灼热的热度,要把人身上的水份都给烤干。

花千叶抱了昏迷的娘子躲进马车里,虽然能稍稍阻隔一下头上的热度,但整个人还是觉得难受。

她肩上的伤口,亦已经上了药,制住了血,可她整个人却是非常的情况不好。

尤其是这肚子里还怀着仨娃啊,要是真万一有个好歹,他也不用活了。

花千叶想着,索性一咬牙,又去将那边拉车的马牵过来,费了老大的劲,才又重新与马车固定好。

如此,要慢慢赶着马车出戈壁吧。

想想这个戈壁,应该就是沧月与天秦之间的那一片三不管地带了。

难道,正是天秦的人,想要绑架他们的吗?可又到底是图了什么?

手里一扬马鞭,正要将马车慢慢往回赶,忽见前方一阵尘烟滚滚,人呼马喊的一队黑鸦鸦人头压过来,花千叶心里一紧,“吁”的一声,将马车停住。

大当家策马而来,满是凶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花千叶,这么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娇娇弱弱的,却为毛要博得了一个“煞星”的称号呢?

这纯粹谣传吧?

大当家心里,万分不信。

“喂!你,就是花千叶?”

策马站定,大当家扬声而问。戈壁里风沙多,几乎所有人,都把自己浑身上下包得跟粽子似的,只露着一双眼睛看着外面。

花千叶翘了一条腿,坐在马车的前辕上,唇角勾起的笑,风华绝代,又堪称妖孽,向着大当家懒洋洋一昂首道,“既然知dào

是花二爷,识相的话,就给老子让开路!”

现在娘子状况不好,他没心思跟这些混蛋多费口舌!

“哟!你倒是还挺狂妄的!你就是花千叶不假,那我这大当家的,今天还真不怕你!蚁多咬死象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你现在只一人,又赤手空拳,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你!”

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大当家被花千叶这种完全蔑视的态度,给激起了火气。手里长弓一举,猛的打个手势,立时,身后所有弟兄,全部就嗷嗷叫着向前,马踏飞沙的将花千叶与那一辆破败的马车团团围了起来。

花千叶纹丝不动,微眯的凤目迎着阳光看向那匪首,淡淡的道,“这位大当家的,你可知dào

,你现在在做什么?”

“知dào

!”

大当家回得很痛快,“杀了你,再拿了这女人送上京,女皇陛下那白哗哗的银子,可不就都是我的了?”

“你的?”

花千叶哼了一声,鄙夷的道,“一群见不得阳光的跳梁小丑,连你们花二爷也敢动,还真是个个都不想活了呢!”

犀利的眉眼,缓缓看着一群人等,他们个个手里有刀,目中有凶光。

或许,花千叶这个名字,对于之前的大周百姓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的名字,可在这个漫漫黄沙的三不管地带,花千叶的威力,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个“煞星”的名号而已。

尤其是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血杀的各路土匪,那都是刀尖上舔血来过生活的主儿,又岂会只因一个名字,就能吓得放人?

“我看不想活的人,是你吧!花二爷之名,在下也曾听闻,不过现在,并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大周国!在这里,我说了算。懂了吗?杀人劫财,抛尸荒野的事,我从来也没少干过,所以,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是无用的。”

这里黄沙这么多,天地又这么大,杀个个把人,根本不足为虑!

大当家凶光闪在眼底,贪婪也露在眼底,“来呀!好好伺候我们这位大周来的贵族子弟!看看他花妖孽的大名,到底能不能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上,好好的唱响!”

手里长弓再挥,绝杀的命令,倏然打响。

花千叶突然厉喝,“沧月的陈世雄,与你们什么关系?!”

大当家顿时一愣,“陈县主?他是我们的……”

话到这里,倏然又怒,“该死的花千叶,你敢诈我?”

花千叶哼声冷笑,“诈你,我还要杀你呢,你信不信?”

周围满是土匪,他赤手空拳放如此大话,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

“花千叶,我看你是找死!”

大当家终于恼羞成怒,张弓搭箭,抬手便射,花千叶暗道一声“来得好”,随即整个身子倏然飞起,足尖一点马车辕臂,整个人如同灵活而又诡异的夜鹰一般,双臂陡展,乘风而起。

对面寒光闪烁,箭芒犀利,花千叶一介肉身,这就真不怕死吗?

周围土匪,俱都眼睁睁看着,瞬间屏声宁息,期待结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五夫之一

花千叶冷哼,他满身的狼血加人血,这会儿早就一肚子怒气无处发泄了,偏偏这些不长眼的土匪,还敢来招惹他。他若不好好招待他们,就对不起这戈壁滩行一趟!

于是,众人眼前只见箭芒犀利,又抽气声阵阵,花千叶纵身而起,凌空一个旋身,就将支长箭接在手中,又在瞬间之间,足踏众人马头,直取中军首级。

不过片刻之间,大当家眼前一花,再一回神时,他的脖间已经被抵了一支长长的利箭,花千叶长身而立在他的身后马背,一支利箭握在手中,抵着他脖子,冷冷的道,“叫他们滚!”

微挑的凤目闪着寒光,花千叶想杀人,根本不用费多大力。

大当家愣愣瞪着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只不过仅仅才一照面,就已经完全落了下风么?

“你,是人是鬼?”

他定定神,颤着声音问,花千叶没耐心与他纠缠,“自古擒贼先擒王,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不管我是人是鬼,你现在在我手里,我说叫他们滚,你听到没有?”

花千叶脸色冰冷,杀气腾腾,他以一人之力,阻挡千军万马。这完全就是已经彻底豁出去的节奏!

而如此出手,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果绝狠辣。

擒贼先擒王,他如果想要真zhèng

逼退这些土匪,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娘子伤情不容拖延,他没时间与他废话,更没时间与他周旋。

“花千叶。你真敢杀了我吗?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包括你的女人!”

大当家被制,可他却不这么轻易妥协。

他瞪着眼睛。底气很足的样子梗着脖子不屈服,花千叶也不废话,直接动手,就往他脖子里猛的戳了一下。

大当家顿时大叫,“花千叶!你他娘的还来真的啊!”

花千叶冷笑,手中利箭,丝毫不松:“如果不来真的,你会见着血吗?”

他凤眼微眯,扫过周围土匪。个个大刀跨马,杀气腾腾,看着花千叶的样子,像是看到杀了亲娘的仇人了吧?

花千叶顿时心一凛,看到已经有两个机灵的土匪,正拍马往那边的马车而去,他一急,厉声喝道,“都给我站住!否则的话。我马上让他血溅当场信不信?!”

他的娘子,万万不能有失!

“哈!人死鸟朝天!老子怕个毛!三眼,四毛,给我上!拿了他的女人再来救我。我看他到底敢不敢杀我!”

大当家也同样厉声喝着,他就是个滚刀肉,惫赖货。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人,还真怕他花千叶的威胁吗?

只要那娘们一到手。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你敢!”

花千叶手里利箭一顿,又一起一落。狠狠插入男人的肩头,大当家一声惨叫,那边的三眼四毛吓了一跳,赶紧就勒住了马匹,迟疑着到底要不要上前。

大当家这会儿也发狠了,狠狠瞪着一双牛铃大的眼睛,冲着那边怒,“混蛋!还不去把那娘们抓来,愣着干什么?”

他忍着痛,心里又忍着狠!

他堂堂戈壁大当家,什么时候曾受过这般委屈?

“等一下!你们与陈世雄狼狈勾结,为的不就是钱吗?告sù

我,他许了你们多少银,我花千叶三倍的给!”

额上青筋暴跳,花千叶发誓,就算今天给了银子,服了软,等明天,他也一定要想方设法的灭了他们!

“钱?现在才提钱,你会不会觉得太晚了?!”

大当家冷哼着,纵然肩头受伤,额头冒冷汗,他到底也是骨子里就凶残的人,硬是有些旁人都不曾有的骨气。

他凶残,狠戾。

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现在,他已经完全笃定,那个马车里的小娘们,绝对对危险花千叶非常有效。否则,他又何必这么急切的想要用钱来解决一切?

“花千叶,你自称是煞星,自以为这天下没人敢惹你,可你却错了……这世上,恨你入骨之人有很多,但看他们用什么手法来解决了吧!”

大当家说着,也不管身上的伤,又挺直了背,道,“现在,事情已经完全由我掌握了。你,再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鞭长莫及,也毫无办法。

花千叶虽然制止了这个大当家的,但那边的三眼与四毛,还是瞅了个时间过去,将停滞的马车打开,洛水晶一身血色躺在破落的马车内,双眼紧闭,不知死活。

“大当家,这女人真的快死了。”

四毛飞快探了一眼,扬声说着,花千叶面露焦急,大当家胜券在握。

“说吧,现在要怎么办?你是要放了我呢,还是要让我杀了你的女人?唔,也不对……这女人不用我杀,也已经活不长了。”

大当家撇了一眼,到底是有了几分底气。

花千叶狠狠的,“好!算你狠!在陈世雄给你的价钱之上,再加五倍!这样,你可否送过我娘子?”

手里的长箭微颤,他不是怕这个土匪头子不放人,他是怕,娘子再经这么耽误,她自己会撑不下去。

到时候,哪怕是倾尽整个大周国库,也无法弥补的心伤,将是他一辈子的痛苦!

“花公子果然也痛快!这个价钱,我接了,不过你刚刚伤我一箭之事,又怎么说?”

凶戾的双眼看过,大当家意有所指,是因为花千叶之前,伤了他一箭。

花千叶抿唇,二话不说,反手一箭,又干脆利索插在自己肩头,面不改色的道,“这一下,可以了吗?”

大当家愣住,“你疯了?”

花千叶道:“我没疯!但是你若敢说话不算话,那么,我大周花家,绝不会放过你!届时,铁蹄踏进,白骨嶙峋,也别怪我花千叶杀人如麻不眨眼!”

他话落,猛然插入肩头利箭,忍不住一声闷哼,却仍旧站得笔直。

大当家目光闪烁,终于点头,“好!算我怕了你!陈世雄给我万两白银,让我拿这女人人头,去向女皇请功。现在,我可以把这笔买卖让给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要万两黄金,这个女人,你带走!”

土匪行事,亦有匪道,虽然爱财如命,但他现在也真是被花千叶出手阔绰,而且又非常果duàn

狠绝的手腕所折服。

不过现在,刚刚五倍的价钱,却还不够。

万两白银与万两黄金相比,那绝对相差很多!

“很好!万两黄金我可以给你。可是现在我家娘子身受重伤,我希望大当家的可以看在这万两黄金的面上,让我们暂时前去贵处落脚,等娘子伤势一好,万两黄金,我马上如数奉上,并且另有重礼相谢,如何?”

跟土匪打交道,有时候也很容易。

足够的利益就能够做到的事情,花千叶觉得并不困难。

只是自己这一箭扎的,花千叶觉得真他娘的憋屈!

伸手按了按伤口,花千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又抬眼看着那边马车。

大当家亲口答yīng

的事情,三眼四毛自然照办。

立即将马车拉过,花千叶纵身上了车,对着三眼道,“赶车!”

三眼一愣,顿时看向大当家的,大当家就算得了万两黄金,这会脸色也很臭,“听他的!”

为了金子,忍了!

一群人,马踏黄沙而去,慢慢腾腾而回,苏轶并二当家的,仍在戈壁滩原地等着,一直等到夕阳西沉,这才隐约看见,一队行进极慢的马队,慢慢的踏着黄沙回来了。

“怎么回事?”

络腮胡立即跳起问,二当家的笑笑,看了一眼苏轶道,“你喜欢的女人回来了。”

苏轶嗯了一声,脸上看起来并不着急,心下是有点燥的。

“给他把绳子解开吧!”

二当家的看了看,倏然又道,络腮胡立即就问为什么,二当家慢慢腾腾的说,“如果这女人死了,这马队想必速度会快。可现在既然走这么慢,那这女人就肯定还是活着的。既然活着,这接下来的事,你还不明白吗?”

大当家什么人,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的货,他们又都知dào

的事情,花千叶不止是个妖孽,更是个超有钱的主儿。

这明显一眼看过去,就肯定是有钱能换鬼推磨了。

“唔!既然没事,那就解开了,坐了这半天也累了。”

络腮胡脑子笨,还没有反应过来,苏轶早已经想到,他笑呵呵抬眼说着,络腮胡下意识就想再踢一脚,二当家将他拦住,“解绳子吧,这一次,你立功了。”

二当家外号智多星,刚刚他就一直在想,这苏轶到底是什么人物,竟敢单枪匹马来他这戈壁滩上忽悠人,不止胆大,更是心细,关键是还很有钱。

而这样的人,整个天下都少有,却又偏偏喜欢那个洛水晶,这事情,本身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然后,他就一直想啊想,就在刚刚,他忽然想到了。

“世子大人从天秦而来,这一路辛苦了,刚刚是兄弟们多有怠慢,还请世子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松了绑,站起身,二当家笑盈盈大礼参拜,苏轶也跟着笑眯眯,脾气很好的道,“好说好说。只要我家娘子平安无事,咱们都是兄弟。”

哎,这话说的,如果你家娘子不好,你这位世子大人,就要举国灭之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五夫之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千叶从马车里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漫漫黄沙处的苏轶。顿时眸色一喜,刚要说话,苏轶打个眼色,花千叶扭过去看向马车里的洛水晶。

她一脸的蹙额,双手下意识的捂着肚子,看起来很痛苦。

苏轶心里一窒,这是怎么了?

刚要拔脚上去,呼啦啦的土匪马队开过来,苏轶只得作罢。

其实说是土匪,还不如说沙匪来得准确些。

这些人,常年居住戈壁滩,也跟大漠的沙匪,没什么区别。

“大当家的,这是把那个娘们给抓回来了吗?”

二当家迎上去问,苏轶顿时一怔,这话问的,怎么这么怪?

大当家的哈哈一笑,“不是抓回来,是请回来了。”顿了顿,又看一眼站在马下的苏轶,向着二当家抬抬手,“他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让绑了吗?”

二当家笑呵呵的,“说了半天,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这苏兄弟原来是我远方的表亲,这不多年不见,不认识了。”

苏轶动了动唇,想骂人。

这张口的谎话说得,真好。

络腮胡眼睛一眨巴,“这不对啊,这不明明就是……”

二当家的打断他,直接吩咐道,“外面的道口,还是你去守着吧!不许任何可疑人物再闯进来,懂了吗?”

声色威厉,难得阴沉。

络腮胡顿时一愣,不敢再说的转身再去看哨。另外两个土匪眼睛闪了闪,则谁都没有说话。

苏轶自然是。你们不揭穿,我也最好不说。他看一眼二当家。似乎隐约察觉出了什么,但这事不关他的事,也乐得自在。

“行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吧,这苏兄弟既然是你的远方表亲,那也就是一家人了!走,今天咱们寨子里来了贵客,要好好的来个一醉方休!”

大当家马鞭一甩,哈哈大笑着当先策马。二当家站在马下。顿时就被呛了一嘴的沙。眼里眸光一厉,又瞬间变得隐忍,回身招呼苏轶:“走吧!去我们的风狼寨看看,是你们天秦的皇宫更好,还是我们的风狼寨更威武?”

大手拍着苏轶的肩膀,隐隐透着几分力道。

苏轶笑笑,“好!那就二当家请带路吧!”

他轻轻一份肩,卸去这份力道,二当家顿了顿。又哈哈一笑,“苏兄弟真是痛快!来人,牵两匹马来!”

马队里立时有人让了马出来,两人翻身而上。

苏轶看了看前方队伍里。那辆破败的马车厢里,隐隐躺着另一人的身影,他心里急燥。将马抽得飞快。

二当家赶上他,笑笑道。“世子爷何必这么着急?既然已经见到了人,早晚也能再相见的。倒不如,陪着我好好走走?”

苏轶道,“这天色不早了,二当家的不怕大当家怪罪吗?”

他勒住马,一脸笑盈盈的问,二当家心下一顿,仔细看了看他,并没有发xiàn

任何端侃,心中却是有了提防。

也笑着回话道,“世子爷见谅,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确实是有心想要投靠世子爷,还请问世子爷,可不可以给草民指条活路?”

先是“在下”,却又自称“草民”,一句话里面,两个态度,苏轶却道,“二当家此话差矣,苏某即便在天秦,身份如何尊贵,但到了这里,也不过是烂命一条,什么都不是。所以,二当家此话,倒是很让苏某为难。”

一个土匪,突然说要改邪归正,且来得这么安兀,又这么毫无防备,苏轶是不能信他。

二当家也知自己的突然表白,并不能引得苏轶的信任,遂又道,“世子爷是想救回洛娘子是吧?我可以帮zhù

你。,然后,借此来证明我的决心,我并不是信口开河。”

这样的日子,他过烦了,也过厌了,何况,他在外面还有妻儿,他已经抛下他们好多年了,现如今风声已过,他想回去了。

“好,如果你能救出娘子,我答yīng

你。”

苏轶想了想,终于点头,但有一个条件,“我娘子,必须毫发无伤救出!”

若是伤着,或是碰着,他不饶他!

二当家皱眉,随之又舒展,“那么,还有花公子一起,我秦岩,保证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答案。”

秦岩,是他的名字。

“好!那么,我便信你一次。”

苏轶伸手,二当家也伸手,两人双手交握在一起,秦岩笑,“多少年了,我希望,还能再次回到天秦!”

天秦,他是天秦人。

十数年的逃亡避难,他已经过倦了这样的生活。

说话间,风狼寨近在眼前,苏轶远远看着,的确是不错的。

水草肥美的一片绿洲,有牛羊放牧,有孩童嬉戏,还有简陋的村舍,此起彼伏连成了片,看起来完全一副田园人家的模样,怡然自得,格外清幽。

“这地方好!”

苏轶说着,双腿一夹马腹,打马而下。

外号二当家的秦岩跟着拍马介shào

,“这里一处盆地,一般站在戈壁腹地,是不会看到这里的。”

因为地势低,一马平川的黄沙戈壁,这里是最好的落脚点。而且,还有多年的特殊地理与气侯所形成的戈壁绿洲,他们在这里,也便建了自己的家园,有了自己的女人,孩子。

可越是这样,秦岩就越想家,“我出逃十年,也不知dào

我家里的妻儿,还在等着我吗?”

他走时,妻子刚刚怀孕,他都不知dào

,他现在的孩子,是男还是女。

“秦岩是吧?我还记得你。你当年犯的案子,很轰动,杀贪官。济贫民,你是整个天秦百姓眼中的英雄。”

苏轶说着。又侧头去看秦岩,秦岩的眼睛微微湿润。“是的。就是我。可是,我现在却后悔了,当时一时不平之勇,害我十年不能归家,这一份痛,我始终想起,就觉得当时是太冲动了。”

“可是,你也落了一个英雄的名字。”

“英雄又如何?难道就该一生注定流落天涯,又该一生孤苦。无后绝根吗?”

秦岩说得有些激动,“我这次决定了,不管如何,我都要回去!无论是福是祸,我要堂堂正正再次生活在阳光之下!”

而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戈壁之匪!

“好!你若完成我的心愿,我可以再助你正名。当年杀官之凶案,我让人帮你,洗脱罪名,重新做人。”

这一次。苏轶是真zhèng

的信他了,秦岩这人,他是真听说过的。

是夜,星光灿烂。夜空极美。

尤其戈壁星空,更是前所未见的畅亮,而精致。所有那些天上的星星,都有一特别透亮如水晶一般的感觉。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旷神怡。非常沉醉。

花千叶白日受了伤,这会儿正在床上躺着,外面有几名土匪来回守着,名义上是保护,实jì

上监视。

是怕他跑了,然后那万两的黄金,再没着落吧?

花千叶看了看,隔壁床上的娘子也睡得正好,因为肚子大,她一直侧着身睡,虽然风狼寨的大夫也给看过了,说是动了胎气,问题不大,休养休养便好,但花千叶还是很担心。

这连动了胎气了的事情,都说问题不大,那到底什么样的事情,才算大问题?

心里嘀咕一声,花千叶皱皱眉,扶着左肩起身,他自己扎自己那一箭,可扎得真够狠的,几乎一箭穿透,没有任何犹豫。

下了床,他仔细的蹲到床边看着熟睡的洛水晶,微微阴暗的眼底,渐渐又浮上一丝柔柔的笑。

“娘子,你好好睡,等你慢慢的休养几天,我就带了你,离开这里。”

至于那万两的黄金,花千叶也完全不想放手!

花千叶很小气,也很记仇,这手里,不该他出的钱,一分不出!

至于跟土匪讲信用,傻子才会做的事吧?

正想着,门外突然有脚步声进来,他心神一顿,立时起身立于门后,就听外面,有两人来回说了几句,门就被推开了。

一道粗犷的身影迈步而起,花千叶勾了唇笑一下,“来了。”

从门后闪身出来,与来人紧紧相拥。

苏轶眼里闪着水意,狠狠的抱着花千叶,低低的叫,“二哥,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话里的痴念,以及疲累,花千叶听得分明,也听得非常感慨。

“好,真好。如果有一天,我们兄弟几个再聚齐,一定要让娘子给我们做一桌好吃的。”

花千叶拍拍他,又放开他,看一眼洛水晶仍旧睡得沉,花千叶示意他坐到屋里的桌边。

苏轶点点头,听话的坐定,转而就问,“二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娘子,她突然就杀了公主了?居然还会被沧月女皇通缉追杀?”

这条消息,苏轶万般不敢相信。

在他眼中,一直是贤良淑德的自家娘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凶恶了?

“呵!太阳会东升西落,娘子也会日益渐变。你如今刚刚回来,有好些事还不知dào

,等你知dào

了以后,你也会恨不得去杀了那些人的!”

眼里露出冷芒,花千叶一字一顿,苏轶慢慢听着,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

从当初洛府出事,到后来娘子被贞刑,再最后来到这苍茫的黄沙隔壁滩,花千叶慢慢述说,徐徐道来,苏轶气得,简直就暴跳如雷。

“这该死的怡宁公主,杀得好!”

最后,他低吼一声,眼里冒着火,恨不得要将那个已死的怡宁公主,挖坟鞭尸了才好。

花千叶摇摇头,揭过这段事,“好了,怡宁公主已死,这事,也就算是过了。倒是你,锦朝,你怎么改了名字,叫苏轶了?难道你真是什么天秦的世子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压寨夫人

戈壁之夜,风一起,黄沙漫漫,掩盖了白日里的所有踪迹。

凌歌带人追至戈壁,就再也没有了痕迹可寻。

他眸光沉暗,心里急,却偏又不能乱,“你们,都两两一组,四下分散来找。不论是马车痕迹,还是当地居民,都不能有任何掉以轻心,明白了吗?”

左右吩咐手下,拉网式去搜查。

这满地的黄沙,表面没有痕迹,他就不信,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大人,这边好像有马车碎片。”

不多久,侧前方有手下传来叫声,凌歌打马去看,只一眼,便松了一口气,“是公子的袖箭划出的缺口。快,接着再找!”

没线索的时候急,这有了线索更急。

尤其是在这样的黄沙戈壁,从这个地方逃出来,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公子没这么傻啊,至少应该等到有人的地方,再来行动,才是最佳。

心里正想着,又有手下叫着,这边发xiàn

了死人,那边也发xiàn

了死人。

凌歌飞马过去查看,都是面目平常的普通人,也怪不得二公子会着了他们的道―――如此打扮,就是普通百姓,再稍微往人堆里一钻,有谁知dào

他们竟是劫匪?

眉眼倏然一动,他站起身:“有这些,也就足够了,既然二公子没躺在这里,那就是还好好活着。孩儿们,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我现在告sù

你,这里就是被天秦与沧月索称为‘三不管’地带的黄沙戈壁!在这里,如果二公子还活着。那就一定是跟着沙匪走了。既这样,我们也就不用再多费时间。走吧,放出一切尽lì

。寻找沙匪!必须要活口,都听明白了吗?”

小小沙匪,也敢劫他家花二公子之肉票,这简直是不想活了!

凌歌目光沉沉,更多是兴奋的冲动,与噬血。

看来,又有机会,来一场血战了。

……

当早晨的太阳升起,整个黄沙戈壁。就是一片金色的沙海。

很壮观,漂亮。

再加风一吹,更是一层层金色浪潮拍打过来,呼啸奔腾而冲到人的眼前,让人倏然震撼,又惊叹。

如此大自然,波澜壮阔之景,这是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奇观。

“怎么样

?兄弟。我这里的景色如何?”

大当家舒着懒腰出来,一眼看到花千叶站在门口,正观着绿洲之外的滚滚金浪,扑面而来。却又在吹入绿洲的片刻之间,偃旗息鼓,安静莫名。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花千叶眼睛亮亮的赞了一声。转过身去又回着大当家的话:“这里好是好,不过外面有小爷的家业产业。还是不想留在这里的。”

笑话!

就这样的地方,虽然景色壮观,金浪滔天,但也真的不适合人类居住啊!

不过现在能够留在这里,又住在这里的人,绝对是有大意志的神。

佩服!

“哈!既花兄弟这样说,那么我也不强求。两天之后,我亲自送花兄弟离开,黄金万两,我也亲自去取,如何?”

大当家提出建议,花千叶莫敢不从?

“这自然好!不过,我想带我家娘子一起走。”

花千叶也提出条件,凤目微眯,妖孽的放肆,“另外,再请大当家的准bèi

马车,干粮,以防我们路途饿了渴了会用一些。”

然后,这一路,就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

也不知dào

凌歌那一队蠢货,到底有没有找到他们?

“好,这条件我也答yīng

,不过就是人的名树的影,我劝花二公子,可千万不要耍花招。”

面对大笔横财,大当家自然也是满口答yīng

,不过他也有担心,万一花千叶耍什么花招,那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事,大当家不必担心的。”

花千叶笑了笑,欲要再说,就见门前有人喊着,“大当家,花公子,早饭好了,现在是送过来用,还是你们过去吃?”

“过去吃吧!”

大当家的首先应道,又看一眼花千叶,“你呢?”

花千道不去,“我家娘子一会要醒,我要进去照顾她,麻烦大当家,着人把饭菜送过来可好?”

“好!”

大当家点头,拍拍他的肩,“那我现在过去,很快就让人把饭菜送过来。眼下你可是我的财神爷,万万饿不得的。”

价值万两黄金的肉票,必须要好好伺候着。

花千叶望着大当家走远,不多时,他转身进屋,洛水晶还没醒,他先坐过去,看了看她的面色,感觉很好,这才又放心一点点,出门打了热水,拿了干净毛巾,轻轻帮她擦着手脸。

一边擦,一边道,“娘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安稳两日,你一定要给我争气。肚里的宝宝要平安生下来,你自己也要健健康康的好好赔着我。”

这一路的各种胆战心惊,花千叶每每想起,心中就生一股阴狠的怒。

陈世雄,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片刻之后,门外“笃笃”两声,有人道,“花公子,早饭送来了,我给您送进去吗?”

“好!送进来吧!”

花千叶说,又将手里凉掉的毛巾收起来,扔到盆里。

进来的沙匪手里端着两菜一汤,很简单的萝卜腌菜,配着几片白菜叶子,还有一些清得能照出人影的棒子面粥。

“哟,这倒是吃了强身健身。”

花千叶一眼看过去就笑,“兄弟,你们天天吃这些,会不会饿得个个都皮包骨头?”

送饭的沙匪道:“不会。我们大当家,还是很照顾我们的。”

说着。又看看花千叶,很会恶心人的道。“再说了,花公子不是马上就会送来黄金万两吗?到时候。什么肉都会有的。”

然后,猪啊羊啊牛啊的,放出几个专人出来,专门饲养这些牲畜,到时候,还怕他们嘴里没肉吃吗?

沙匪想得很美,现实却很残酷。

花千叶越听越恼啊,忍不住就哈的一声笑,“只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吧?”

“你什么意思?”

沙匪顿时警惕,花千叶手腕一转,掌里的袖箭,很欢乐的就在他的脖子里转了个圈。

顿时,血色冒出来,死不瞑目的沙匪,软着身子倒下去。

屋里顿时就充满了鲜活的血腥味,花千叶皱了皱眉,打开窗子透气。然后又灵活的避开门前的沙匪监视,提着死人便从后窗跃出去,走了几步,扔到后面不远处的绿洲林子里。才刚要往回转。就听一声怒骂声叫起来,“卧草!这真娘的晦气!怎么刚进来,就碰到一死人?”

话刚说完。又听“啪”的一巴掌,好像是挨揍的声音。

花千叶愣了愣。倏然就唇角勾起了笑。

这声音,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绿洲林里。有几声响,倏然一颗人头冒出来,乐呵呵向着花千叶挥了挥手,花千叶囧了囧,“来得这么兴师动众,这是生怕别人不知dào

吗?这幸好是我,要是别人,你们就死定了!”

走过去几步,脑门上狠狠敲了凌歌一记,凌歌捂着脑袋不平的道,“刚刚你一出来就看见你了好不好?这要换作别人,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

“那可不一定。”

花千叶又说,“不过不管怎么样,在这个地方,能够见到故人,总是最好的。说正事吧,你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

既要说正事,就必须要严肃。

凌歌捂着脑袋的手放下来,本就没多疼,现在更不疼,“公子,这次来的人,全都过来了,也不过就是十几个人。”

花千叶点点头,“十几个人,也就够了。”

凌歌一惊,“公子,你是疯了吧?如果猜得没错,你是打算用这十几个人,拼那上百的沙匪?”

“是啊,有何不可?”

花千叶动动唇,冷笑,“我花二爷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主。看到了没有,爷这一身的肉,可价值万两黄金呢。你说,这事放到你身上,你是要命,还是要钱?”

凌歌果duàn

道,“要钱!”

花千叶一脚踢过去,笑骂,“滚滚滚,就知dào

贫。用钱砸死你算了。”

凌歌嘿嘿的乐,“砸死也行啊,死在黄金堆里,这辈子也值了。”

这废话说得,花千叶又踢他一脚,就开始布置任务。

总之,这一次,他花二爷,是人也要带走,钱更是不给。

至于信誉承诺什么的,那玩意能吃吗?

节操都碎了一地了,全都被狗吃了。

仔细安排好了一切,花千叶原路返回,慢条斯理的吃着某人用生命送来的早餐,心里想着娘子怎么还不醒,是不是真的伤到了哪里?

“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吃饭?”

门一开,锦朝忽然窜了进来,脸色厚重,又略略急切的说,花千叶翻个白眼,“堂堂天秦世子爷,我是该叫你苏轶呢,还是锦朝?再说了,不管是叫什么,这天塌下来了总还有你爹顶着呢,你慌什么慌?”

锦朝顿时脸色抽搐,又尴尬的道,“二哥,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别的话。快,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他急急的催着,又过去看一眼娘子还未醒,不等花千叶问,又立即说道,“刚刚我在外面,听到二当家他们说了,大当家包藏祸心,是根本就不会放我们走的。他是人也要,钱也要,他看上了娘子,说要等她病好,抢来当压寨夫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腹中死胎

“什么?病好?”

花千叶顿时就竖眉立目,“我X他娘的!这尼玛就是纯属放屁!娘子有病,我怎么不知dào

?这个乌鸦嘴的臭土匪,我看他是真活到头了!”

气冲冲将手里的破饭菜一扔,花二爷满肚子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敢诅咒他家娘子生病,这是老寿星上吊又吃砒霜,他还真嫌活腻歪了!

“二哥,这个这个,不是这样的啊!”

锦朝瞬间捂了脸,无语的呻.

吟道,“二哥,这生病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咱家娘子要被这大当家的抢去做压寨夫人了!”

压寨夫人?!

花二爷像是终于大梦初醒一般,一双凤目瞬间瞪得更大。但好在,这一次的关键点,终于放对了地方!

“卧草!我刚刚说错话了,他不是活腻歪了,他尼玛这就是赤果果的找死!”

找死与活腻歪,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两回事。

找死就是直接给你个痛快的,活腻歪了的意思,这就是作死。

“可是,这不还是一个意思吗?”

锦朝脸抽的嘀咕,“反正都是死……”

“你知dào

个屁!”

花千叶哼道,“这两种死活不同。前一种死法,小爷我杀得舒坦,这第二种死法,我不弄死他,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混蛋王八蛋的东西,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肖想他家美娘子,绝对不得好死!

锦朝:……

默!

他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虽然他在天秦。好歹也算是个世子爷,随随便便一出门。那也是一呼百应的威风又尊贵。可眼下,只要到了花二哥手底下。这完全就是老鼠见了猫的节奏。

而且这猫还是只千年的老猫,万年的猫精。

“哎,说你呢,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快去?”

走神间,忽然花千叶又一声叫,锦朝猛的回神,傻愣愣抬头看着冲冠之怒的花二爷,憨憨的挠着头皮道。“二哥,你,你要我去做什么呢?”

花千叶顿时气结,差点要吐血!

“滚滚滚!赶紧滚!你既然做你的天秦世子爷做得那么好,就赶紧回去给我探听消息去!”

大当家的看上了娘子,非要抢做压寨夫人的事,花千叶想好了对策,也不急了。

总之,山人自人妙计。届时自见分晓。

洛水晶这会儿,倒是处于一种非常虚无的状态中。

她车里受了颠簸,身上又有了伤,一时之间。气血虚弱得不能自控,就刚好让空间里的小妖蜂给抢得主动权。

“哈哈哈哈!山雨轮流转,今日到我家。亲爱的宿主大人。您今天看起来,怎么如此的脸色惨白。精神不济呢?这是没睡好,还是没吃好。还是因为男人太多了,一时采蜜过甚,伤了元气了?”

翅膀振动的声音飞过来,蜂小爷得瑟又激动的在脸色焉焉的洛水晶面前飞来飞去。这嘈杂的声音,尖锐的拱火,洛水晶本想好好休息一下,这会儿听着,简直就烦死了。

“滚滚滚!该死的妖精,你还真是闲得蛋疼没事干,我有没有男人太过,采蜜过甚,关你什么事?就你看着你眼谗吧,你连自己是公是母都不知dào

,一辈子都尝不到这种采蜜的滋味!”

不耐烦一巴掌拍过去,洛水晶嘴毒的说。

她现在心情不好,非常不好。偏偏这只胍噪的小妖蜂还在她眼前飞来飞去,晃来晃去,这怎能让她不恼?

没一巴掌拍死她,就已经手下留情了!

“啥啥啥,你说啥?你敢说我是妖精!你这个臭女人,我跟你没完!我不是妖精,我是仙,我是仙好不好?!你哪只瘸眼看出我是妖了,你再敢说我是妖,看我不削死你!PIA!PIA!PIA!”

气急败坏撅起屁.股做着示范,嘴里还配合着声乐,小妖蜂表示,对于自家无良的宿主,将自己称为妖精的事情,感觉非常生气。

“行了行了,我现在心情不好,没时间跟你闹!你只需告sù

我,我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我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是听到,这什么风狼寨的大夫说的话,说她动了胎气什么的,那她现在到底严不严重,也没人告sù

她。

“哈哈!身体怎么样,我不知dào

,但是,你应该是死不了的。”

妖小蜂很得瑟,敢情你洛水晶也有求我的一天啊!这一次,可是跟上次的身临垂死真zhèng

不同了。

就算孩子没了,你这命也活得杠杠的硬。

“而且,就算你身体真的不好了,那又怎么样?我蜂小爷做事,是有规矩的!活人不救,不死不救!”

小翅膀呼闪呼闪,小妖蜂很得瑟。

就如同她之前,哪怕再被陈县主如何贞刑,如何折磨,只要她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它蜂小爷就绝对不会出手。

这是规矩!

“你!”

洛水晶无奈,她现在脸色发白,精神萎靡,整个人是真的很不好了。

可是这混蛋,偏偏是油盐不进,那又怎么办?

咬咬牙,又耐心的道,“那好,你是小仙蜂,你是蜂小爷,那么小仙蜂爷,我现在求你一件事情行不?”她开口,算是在向它求援吧。

小妖蜂哼一声,怒气略略退去,得yì

继xù

疯涨,“哈哈哈哈!不行!”

皮笑肉不笑,脸笑心不笑。

它小妖蜂,也是很有骨气的好不好?

刚刚还那么凶,转眼又要求人家,这天底下什么好事都让你给占了,那我蜂小爷还混什么混?

翅膀闪闪。飞得更远。

现在,它是爷。想要求它办事,得看你洛饲主态度如何了。

“好了。算我不对。我答yīng

你,如果你这次真的能帮我,那么,我以后会带你出去,不再将你一个……人,困在如此狭窄又难受的空间里,这样,你愿意帮我了吗?”

为了尽早弄清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为了尽快以让自己的宝贝们。活得好好的,洛水晶第一次放下了人的面子,求着一个妖类。

唔!

它说它是仙,其实它在她眼里,它就是一只妖。

一只,小妖蜂。

“呀!你说话算话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眼前忽然一闪,傲娇的小妖蜂不见了,瞬间出现的,是一只甜甜糯糯的小男孩。

白绿相间的小肚兜。头上两支朝天辫,滴溜溜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声音轻轻的。又脆脆的,特别精灵,可爱……洛水晶愣着。脑子里来回只有一个声音在咆哮:尼玛这是什么状况?妖精变成人了么?

她傻傻瞪着他,“你你你……”

为了能够出去逛逛。坚决的连自己的规矩节操都不要了,小妖蜂啊小妖蜂。你果然是妖类!规矩什么的对你来说,全部都是浮云。

可以随便改,更可以随便立。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小爷我飞得累了,变人走走不行吗?”

小男孩很傲娇,又很得瑟,虽然从妖类变成了人样,但脆生生的声音里,仍旧还带着一种小妖蜂的绝对嘴欠,小小的膀子吊起来,抱着胳膊,踮着脚,斜着眼睛,撇着嘴,对着眼前这个笨女人,非常不满的道,“怪不得都说,人类是世界上最笨最傻的东西!小爷变个样儿,难道你就不认识了吗?这个空间相对于你来说,目前除了我,你谁也看不到。”

这个空间是他的,却偏偏她又是他的主人。

这关系,让小童很想吐血。

怎么他这么聪明伶俐又可爱的一位小仙童,居然就跟了这样一个蠢笨傻的主人?

“好啦好啦!你就是你,妖就是妖。哪来这么多废话?”

最初的震惊过后,洛水晶倒是半点不怕。

哎呀这简直不可思议啊,居然真的让她,能够见到活生生的妖!

还长得这么漂亮,可爱,才这么小,就这么会气人,这要等长大了,会碎掉多少姑娘的芳心?

洛水晶不着调的想着,可是姑娘,人家是妖,又这么小,你确定这么点点的时候,就去操一个后娘的心么?

“刚刚说的话,你要说话算数啊!要不然,我能救你,也能害你。你给我好好记住了!”

小妖蜂变的蜂小爷,个头不高,看起来还嫩,可说出的话,偏偏又是这么老气横秋的,洛水晶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噗嗤”一声就笑。

“好好好!我说话自然算话。你今天能保住我的孩子,我就马上带你出去好好kàn

看这个花花世界。然后,再把你天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玩好的,怎么样?”

世间有俗语云,这女人一般都是感情动物。

要不然,刚刚这洛娘子还看得人家蜂小爷诸多不顺,又嫌弃呢,可为毛人家一变身,就如此母爱大发,要啥给啥了?

“以貌取人,坏蛋!”

蜂小爷不傻,瞬间也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顿时就小脸一抽,鼻子里往外喷冷气。

而他如此可爱,又憋屈的模样,顿时又令得洛水晶哈哈大笑,心情瞬间变好了不少。

“我看看你孩子吧!三胞胎,两男一女。可是……咦?这个,这个怎么没有呼吸了?”

小妖蜂的透视眼闪出来,惊讶指着她的肚子道,“这两个活得还好,可这个,明显就已经是个死胎了,哎,这下可麻烦了。死胎一般来说,不是个好现像。”

啊呸!

这还用你说吗?!

洛水晶眼前一黑,脸色难看的问,“怎么补救?另外两胎,还有可能成活的希望吗?”

她现在怀孕,已经是四个月了,胎儿已经成形,性别也已经分得清楚,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出现这样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盘鬼算

凤爻卜卦:大凶!

宽袖里的龟甲铺在桌上,他慢慢掐算着,一次又一次,脸色很难看。

“来人!”

他即时喝一声,立即有人进来,凤庶道,“宫里的事,准bèi

得怎么样?”

那人道,“王爷被困,暂时无法传递消息出来,属下四下打听,只知是现今皇上病重,奄奄一息。晋王自从回宫,就被皇贵妃娘娘所控zhì

,意在争夺大位。”

宫里的情况,向来风云诡谲,不是今天你死,就是明天我活。

胜者王,败者寇,向来如此,无可更改。

凤爻冷笑一声:“大位?她可想得真远!”

话是这样是,心里还是静静谋算着。片刻之后,向那人道,“既然晋王无法联系,就将皇贵妃娘娘的贴身男人联系一下吧。就说,神盘鬼算,有请!”

神盘鬼算,凤爻!

曾经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天下的传奇人物。

他的心计,已经不单单只是神盘鬼算那么简单了,在这个世上,只要他有心,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比如他的伤腿,他可以用十年的寿命来换取,只为后半生的自由行走,不再拘泥于一张轮椅的狭小天地。

只是以前,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爱人,以为要终其一生坐着轮椅,再也不会动心去谋算什么。

可后来,他的心里装了娘子,他必须要为娘子做些什么。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活得快乐。肆心,随意。

“是!属下马上去请。还请公子稍安勿燥。”

神盘鬼算,重出江湖。凤爻手下的人非常激动,又非常高兴。

公子出手,天下云起。

“去吧!记住,除了那人之外,不得再惊扰任何人,包括晋王。”

晋王,陈晋,夙和。

凤爻从来就知dào

,娘子虽然恨。但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夙和。

既然如此,他就代为出手吧!

娘子……

想到娘子,凤爻原本微展的眉间,迅速又隐含了浓浓的隐忧,与冷唳。

卦象大凶,九死一生。

娘子,她到底遇到了怎么样的噩运?

很快,小半夜时间过去,宫里的人终于被他请了出来。

皇贵妃娘的贴身男人。不仅仅只是景瑞一个。

“你就是神盘鬼算?闻名不如见面,却是如此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赢弱男人,你要让我怎么信你?”

鄙夷的男人。从他大大的黑色斗篷底下说出来,整个脸面都捂着,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更加见不得人。

凤爻一笑,“信不信我。一柱香之后,自见分晓。”

舒白的掌心。向着桌上的龟甲轻轻一点,淡淡道,“一柱香之后,皇贵妃娘娘必定派人寻你。而你,也可以在半柱香之后尽可离去,如果此事成真,届时,你再出来不迟。”

这世上,取信一个人简单,摧毁一个人也简单。

神盘鬼算之名,到底是曾经震惊天下的神奇传说。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既然皇贵妃娘娘是在一柱香之后才派人寻我。那么现在,我也不用再等,即刻回去,等候传召便是。如果你今日所说之事成真,明日,必定会再次亲来!”

斗篷下的男人,声音很沉,心计也不错。

凤爻如果算的是别人,他倒不一定信。可如果凤爻算的是皇贵妃娘娘,这事,当真可怕!

“可以!那么,请回?”

凤爻毫不犹豫,抬手送客,临出门,又道,“相信我,只要我愿意,你想要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我都可以帮你达到。”

神盘鬼算,先知预言。

这世上很多的事,往往都是因为不能先知,才会不能做出最有效回应,所以才会有很多失败者,惨遭败北。

但如果真的能先知dào

呢?

男人瞬时顿了顿足,宽袖下的十指,猛的攥起。

凤爻不动声色轻轻勾笑,那人终是离去,步履匆匆,已经略显凌乱。

“公子,这样行吗?仅仅只一句话,他会信?”

门外手下进来疑问,凤爻淡淡一笑,“拭目以待吧!这人呢,不怕你有野心,就怕你什么都不求。”

人的心,天难测。

可人心一旦长了歪路,有了欲望,也就不难掌控了。

“唔!这话,好像很难懂。”

手下有点傻,不好意思挠着头发,讪讪的说,公子说话,越来越深奥,玄妙,似他这等小屁民,果然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你是护卫,我是公子。”

这便是人与人的不同,也是人与人的尊卑上下之分。

地位与身份的差异,还有你脑子的计算力,洞察力,都决定了你的这一生,到底是做护卫,还是做公子。

当然,这人嘛,投个好胎固然重yào

,可先天条件,也非常不可或缺。

……

男人匆匆回宫,这一柱香时间还没有。

进了屋,换下了斗篷,是一张古铜色又很硬气的脸。

五官很深邃,说不上有多漂亮,但至少看着男人味很重。

这是宫里的侍卫统领,级别比景瑞要高。肩上扛负着守护整个皇城的重任,是皇帝身边的绝对心腹。

但这个心腹,是指以前,现在的话,到底还有没有这份忠心,就不得而知了。

“池大人,皇贵妃娘娘派人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门板突然叩响,门外有太监尖着嗓音说。池兴举,忽然正在喝的茶,就猛的手一抖,“你说什么?皇贵妃娘娘有请?”

他惊讶的声音,丝毫不曾掩饰他心里的震惊,门外的太监也顿时吓一跳。忙忙的道,“是!回大人的话。确实是皇贵娘娘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再一次将娘娘口谕传达一遍。池兴举猛的一下起身,向前疾走两步,又忽然顿住,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该死的神盘鬼算,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算算时间,从神盘鬼算处离开,一直到刚刚太监传话那一刻起,刚刚好一柱香时间!

身上倏然打个寒战。他狠狠一咬牙,向着门外道,“我马上去!”

转身去了屏风后,速度换了一身值夜的侍卫服侍出来―――此一番到娘娘处,还需yào

穿过大半个皇城根,他必须要谨慎再小心,才能活得更加长久。

而往日里,他走得极为熟悉,又轻松的这条道路。今夜走来,却是格外的沉重。

像是有座大山,一直压在心口一样,几乎让他喘不过去气。

该死的。都是那个神盘鬼算惹的祸!

“兴举,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是有心事吗?”

杏黄色芙蓉帐下。尊贵迷人的皇贵妃娘娘,早已用香汤。将自己整个的洗浴完毕,只等着男人来了。

可这男人来是来了。偏是一脸的沉重,说话做事,明显又比往日心不在焉,皇贵妃终于不耐烦。

她艳色娇媚的小脸猛的一沉,眼底闪过几许狠毒,这个男人,居然敢在跟她同床的时候,如此走神,是他的忠心动摇了吗?还是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足以让他疯狂?

但,不论是哪一种原因,只要他胆敢露出一丝半毫,她绝不放过他!

“娘娘恕罪,微臣今天,见到了一个人,所以才有些走神。”

池兴举急忙赔罪,又连连抱了过去,哄了几声,皇贵妃这才慢慢散去心头怒意,冷冷哼一声,盯着他道,“说!到底是见到了谁,以至于如今,你连本宫都不加爱惜了?”

她是一国之皇贵妃,身份尊贵,又貌美如花,如果连这样,他都看不上,他也就不必活着了。

这天下女人吧,好像一般,都有一些这样或那样的通病。

永远不服老,永远觉得自己年轻貌美,是十八姑娘一枝花。平民百姓尚且如此,何况一国之皇贵妃?

心高气傲,貌美如花,却又心如蛇蝎。

这一生,她拥有了高位权重还不算,她还要当这整个大周的摄政王。

就如沧月女皇一样,皇贵妃娘娘也想做这样的美梦。

“神盘,鬼算!”

池兴举慢慢的,沉沉吐出这四个字,皇贵妃一时没听清楚,顿时又问一声,“你说什么?”

“微臣说的是,神盘鬼算,他来到周国了。而且,今天夜里的时候,微臣也出去见过他了,他一语就道破了娘娘与微臣之间的关系,所以微臣今晚才会觉得如此心神不宁,忐忑不安。”

自古侍卫与皇帝的女人通.奸的事情,比比皆是,但往往总是悲剧居多。

通.奸,就是给皇帝戴绿.帽子,而这绿.帽子一戴,皇上但凡知dào

,他能饶了你吗?不管是奸,夫,还是淫.妇,统统都得死。

自古深宫无秘密,任何人妄想自作聪明,想要做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早晚都会被赤果查晾在人前,晒个透彻。

而在这之前,池兴举也是怕的。

可后来慢慢次数多了,皇帝又卧床不起,眼看着快要一命归西了,池兴举也就越来越胆大了。

只等皇帝一死,他又手握宫内禁军,到时候,他必定力挺晋王登位,君临天下,皇贵妃娘娘自然也就成了皇太后,那么到时候,他的荣华富贵,那根本就是探手可取。

却不想,就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神盘鬼算来了。

他一出手,便掐住了他的生死命脉―――这个时候,皇帝还没死呢,一旦被皇帝知dào

,他不死,又待如何?

眼里倏然闪过了狠绝的利芒,池兴举视线又看向不着寸缕的皇贵妃娘娘,低低的狠道,“娘娘,要不要我们……”

手起刀落,一个字: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陪葬吧

夜半无人私语时,又正值月黑风高杀人夜。

池兴举得令,便立即带人直扑神盘鬼算落脚之地,里面的人,早就已经远走高飞。

一番搜寻查下来,桌上留了一封信,其上只有一个字:死!

倏然,池兴举满身冷汗暴上额头,立时疾吼,“撤!快撤!”

脚跟一旋,快步往外走,院里火把骤然亮起,一身褐色官袍的天京府尹,带着府内众衙役,正满脸带着冷笑,堵在了门口处。

周国都城,天京。

池兴举一见,顿时就知不妙,可心思一转,硬着仗着自己是皇贵妃娘娘面前的红人,厉声喝道,“路得利,你这是什么意思?半夜带人阻扰本统领办案查证,你是要图谋不轨吗?”

他这样吼着,色厉内荏的感觉,也实在是明显。

而且,这样的事情,如果搁在以往,路得利是怎么也不敢对他如此放肆的,但眼下么……路得利哈哈一声狂笑,声音变得刁野,又有种小人得志的张狂:“池大人,您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你我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人哪,什么叫图谋不轨?这是在说您吗?下官奉旨查案,池大人您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朝政之中,彼此明争暗斗不断,今天你我称兄道弟,明天很可能就会暗地里捅一刀。

池兴举身为宫内侍卫统领,就更加理解这里面的种种阴暗与算计。

“你胡说!本官什么时候信口开河了?这难道不是事实根据吗?本官这里已经在着手办案了,那路大人办的又是什么案?是本官吗?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皇上?”

强撑心神。池兴举一番厉喝,心内却突突的打着鼓。格外心神不宁。

路得利哈哈大笑,一脸讥讽加讽刺的道。“原来,你还知dào

有皇上啊!下官还只以为,你这一生脑子里就只有皇贵妃娘娘呢!”

池兴举猛然将眼瞪大,“你,路得利,你疯了你,你胡说什么!”

一颗心,怦怦怦怦急速乱跳,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高高的唱着歌:完了!

但又一想到眼下最最得势的皇贵妃娘娘,池兴举还是觉得,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毕竟皇上都已经病得不成人样,快死了。

路得利脸色一变,沉声道,“我呸!我胡说?你觉得我是胡说吗?来人,将这个吃里扒外,谋逆罔上的池大人,给皇上好好的请回去!池大人。有什么话,咱还是皇上面前,再细细的说吧,您说如此?”

即便是翻了脸。这请人的态度,依然很好。

池兴举半夜前来杀人灭口,身边本就没有多带什么人。路得利却偏偏就是有备而来。

不止人手带得足足的,这杀人的家伙。也带得亮亮的!

正是盛夏之夜,人人衣衫都穿得格外的薄。不过眨眼时间,池兴举整个人后背,就被冷汗湿透。

路得利既得便宜,又会发狠。打蛇不死,反被其咬的例子,简直是太多太多了。

这一次,既然得罪,那就好好的往死里整吧!

“路得利!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双手被反剪了绑走,池兴举心中还有一丝挣扎的不甘。

而且,瞧他这一脸的愤nù

,似乎是不得答案,死都不安心吧?

路得利看一眼左右,衙役即刻退开一些,路得利勾起唇,一脸冷笑的轻道,“池大人,可还记得秦淮河畔的花姑子?”

花……花姑子?

池兴举顿时愕然,他猛的抬眼,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就变了。

路得利淡淡一笑,眼底缓缓带着狠,“花姑子,她是我的妹妹,一奶同胞的亲妹妹!”

为了他的平步青云,为了他的一生仕途,妹妹不惜卖身花船,改名换姓,供他进学读书,供他打点上下,孝敬左右。

妹妹,可以说是他这一生中,最最重yào

的一个亲人。

却偏偏,就在他当年考中探花郎的那一个夜晚,被池兴举这个禽兽,给活活逼死!

这个仇,他一直记着啊,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走吧!天京府大牢,会让你好好享shòu

一下,什么叫刑讯逼供!”

曾经多少人,都是被池兴举这个禽兽,亲手送进了这个大牢啊,生不如死的活着,今天,也终于轮到他自己了。

“不!我不去,我不去!我要见皇贵妃娘娘,他知dào

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池兴举一瞬间就灰白了脸色,突然就放声又绝望的吼着,路得利手一抬,一只脏帕子堵了嘴,池兴举“呜呜”有声,整个人都变得疯了。

路得利冷笑,直接告sù

他,“今天,你死定了!”

一个“死”字出口,原本刚刚还使劲挣扎的池兴举,忽然就愣了。

死,又是一个死啊!

神盘鬼算,你不是说可以保我一世荣华富贵么?

为什么,你却失言……

路得利抓了人,并没有关进自己的天京大牢,而是连夜便送进了宫,连皇贵妃娘娘都不知dào

的时候,人已经悄然送进了景阳宫。

皇上着锦衣,散着发,正坐在景阳宫的龙帐之下,昏昏欲睡。

见路得利进来,直接问他,“人带到了吗?”

路得利恭敬道,“回皇上的话,已经带到。”

“那么,带进来吧!”

皇上下了令,早已被五花大绑的池兴举就被人推了进来,皇上抬眼,面黄肌瘦的表像,看起来也真是精神不好,但似乎还没有真到奄奄一息的地步。

池兴举进来,“扑通”就跪。声音连哭带嚎:“皇上,微臣冤枉啊……”

皇上摆摆手。告sù

一旁的路得利道,“朕这么累。却还要处理天下大事,不能得之清休,而这个人,身为朕的侍卫统领,居然敢半夜偷溜出宫去,朕不高兴啊,非常的不高兴。所以……”

他突然皱眉,又轻咳一声,指着地下的男人。“路爱卿,断他一双脚筋!”

这世上有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上再是病猫,也比你一只老鼠大。

而这,也不过是仅仅一句话而已,路得利立时得令,使个眼角出去,旁边站的带刀侍卫。“刷”的一下,刀光雪亮的抽出,池兴举还没有来得及痛叫,求饶。已是眼前鲜血喷溅,剧痛袭至!

“皇上……”

最后一声,他只来得及叫出这两声。整个人便已经痛极到哑然失了声。

路得利纵是解恨,但心中。也隐隐的有些可怜,眼角余光瞄着皇上。却半点的动摇都没有。

“路爱卿,朕这里有点私事,想要跟这位池大人好好说一说,路爱卿就先带人下去吧!”

以手捂着锦帕,贴在嘴上,皇上很知dào

的知dào

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也大概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但在这个时候,他却更加容不下,似是池兴举这一类人!

皇上就是皇上,就算是死,他的头上,也绝不容易戴上任何的绿帽子!

手里吐血的锦帕往外一扔,立时有内侍接了过来,心惊胆战的也不敢多看,小心翼翼收了走,另有内侍,也很快递了干净的帕子过来,皇上接着,轻轻的擦了擦嘴,才又放开。

池兴举疼得晕过去,如同一条死狗一般。

皇上就那么看着,静静的淡淡的看着。

他幽深的眼神,倏远倏近的看着,似乎想到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到。

“咳!”

又一声喉咙不舒服,他咳一声出来,帕子上再沾了血。

他又想,他这咳血病,终会要了他的命。

然后,他也需yào

有人陪啊,要不然,他走得该多孤单?

目光悠悠,又落到地上,池兴举一身是血,双腿皆废。

皇上想了想,似乎还不够,“割了他的根,抄家灭族了吧!”

这世上,有些事情,你做错了还有可能会有补救,有些事情,你一旦做错,将永无退路。

老天爷是公平的,生命,不会再给你第二次,且看你如何为之了。

路得利一直在门外等着,景阳宫殿门大开的时候,两个太监面无表情的拖了死不瞑目的池兴举出去,扔进了宫里的黑水河。

黑水河有水,一直会通过宫里的暗道,流到皇宫的外面去。

或喂了秃鹰,或喂了鱼鳖,也不知,到底还会死多少无知生命,才算是尽头。

扔了人之后,太监又传皇上口谕,宣路得利进宫。

路得利心下一跳,战战兢兢进去,皇上问他,“你觉得朕这身体,是真的快要死了吗?所以这些人,才会这么着急的四处找靠山?”

一句话,路得利瞬间吓得魂都飞了。

这,这算什么问话?!

一时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差点尿了裤子。

也幸好,皇上也没想着让他答话,片刻之后,又自言自语道,“不过,朕这身体,朕也知dào

这是好不了了……”

前几天还缠,绵病榻,不能起身,今天偏又能坐了起来,还能如此亲手处理最后一桩事情,这是回光返照么?

他心里想着,自是又莫名的悲哀。

自古皇家,从来就是称孤道寡的存zài

,不处在这高位,不知这其中的艰难。他这一生,也算真的要放下了吧?

“来人!拟旨,朕死后,着皇贵妃娘娘,陪葬吧!”

这一生,有得有失,才算美满。

另外,路得利这名字,很好,很好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斩立决

这一年正值盛夏,神盘鬼算再次横空出世,便震惊了天下世人。

大周皇帝殡天,举国哀悼,原本极为得宠的皇贵妃娘娘突然被令活人陪葬,侍卫统领池兴举被抄家灭族,景瑞侍卫被乱棍打死,皇贵妃宫里的养皇子,陈晋王爷,被掳夺封号,连夜下入大牢。更甚至,他从沧月一路风尘仆仆归返大周皇宫,名义是以孝敬父皇为名,可最后,他竟是连自己的父皇,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就如此可悲,下了大狱!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而又在意料之中。

大周皇后,在太子即位的当天,便已荣凳太后之位,自此,皇太子升级为大周帝王,晋王爷,则是被判斩立决,三日后执行,监斩官,路得利。

与此同时,大周皇宫,瞬间就被血洗一空,所有曾经支持过皇贵妃娘娘的,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一律被坑杀。

连同外戚官员,不是被抄家灭族,就是被三千里流放。

整个大周天下,瞬时风云变幻,人人惶恐,自危,拼命反醒自身,又暗中筹谋。生怕新帝一不高兴,就会想起自己的陈年旧事,然后人头落地。

一朝天子一朝臣,过去的功臣,现在的逆臣。

新帝上位,手段比先帝更毒,更狠,更赶尽杀绝!

而曾经的大周晋王爷,才刚刚被下了大狱,就已经被人差点几次暗害而死,若不是这牢里,还有一些故人暗中相护。夙和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个来回。

“瞧瞧你的父皇,瞧瞧你的兄弟。这就是大周政治!”

“他们若是愿意,马上就可以令你人头落地。永死不得超生。而你呢?你现在又有什么?你为了一个从来不将你放在眼里的父皇,更是为了一些从来都把你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的皇子兄弟们,你居然会落到如此田地!”

“传出去,你让娘子的脸往哪里放?你让我们的脸往哪里放?”

牢房昏暗,飞不进阳光,更飞不出希望。

夙和自从被收了晋王封号,便一直消沉至极。

这一生,他其实最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娘子,还有自己的那几个,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的亲人们!

“凤爻,不要再说了,都到如今这般地步了,我还能怎么办?只是不知dào

,还能不能再见娘子一面了,这一生。我总是负她!”

心头万般苦涩,可最终只能这一句话,便吐出了自己所有的不舍,与眷恋。

凤爻一身袍服。极是干净,也极是朴素。

他手里捏着龟甲,眼睛看着夙和。干脆利落的直接问,“就一句话。你到底还想不想活?想活,跟我走!不想活。就死在这里吧!娘子爱的人,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一个根本没有任何担挡的,也不敢去做任何拼搏的软蛋男人!”

“而这种男人,就算是救了,又有什么用?”

他说完,淡淡挑眉,看了牢里夙和一眼,转了身往外走。

牢房外,应该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可这牢房里面,也实在是让人提不起精神。

厌恶,轻生,颓废,绝望,等等等等,各种负面情绪,几乎能将人逼死。

而这种死法,不用别人给你自己递刀子,是你自己,不想活!

……

风狼寨中,大当家的很高兴。

眼看万两黄金到手,美人也将抱入洞房,这一夜,他心情很好啊!

直接找了花千叶,兴冲冲摆了流水宴,无数的酒坛子被抱上了桌,这一夜,举杯痛软,不醉不归!

对此,花千叶想着,这尼玛刚刚好,果然就同意。

借口出去方便,立时给隐在绿洲里的凌歌等人打个信号,转身又回去,跟这大当家七扯八扯之后,就在这一夜的月色初上柳树梢之际,整个风狼寨的狂欢会,就开始了。

花千叶笑着陪着,又冷眼旁观。

数百的沙匪,不多时就喝得昏天暗地,东倒西歪,一个接一个,扑嗵扑嗵的倒了下去。

满寨的狼藉,横七竖八的男人,个个都醉得不醒人事,如死猪一般,就算是刀架脖子上,也没个反应。

终于,这算是消停了吗?

花千叶唇角一勾,将手里的酒杯一把扔掉,对着凌歌道,“搞定了,却也真让小爷看不起。就这么一个人头猪脑的家伙,也敢肖想小爷的女人,他也配?”

脚下踢踢烂醉如泥的男人,凌歌抽了抽嘴,黑线道,“公子还真的打算,要将洛娘子带回花府,扶为正房夫人么?”

花府向来家大业大,势力大,花千叶更是花家嫡系二公子,他若是真把洛水晶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呃,怎么说呢,居然会有这么多男人的一个女人扶成正房二夫人,那老太爷还不得气死。

“你说的这话,跟放.有什么区别?我的女人,我不疼谁疼?再说了,是小爷我自己娶老婆,老太爷他喜不喜欢的,管得着吗?”

家里的事,总归是乱七八糟的,花千叶向来都极其的反感。

那些个老东西啊,总是不能让人安生了,好像家里没了他们,就会天塌了一样,可偏偏,他这当小辈的还做不得主。

烦啊!

这么一烦,伤口也疼了。

他一皱眉,刚要再说,凌歌“噗嗤”一笑,“好了好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看看这些人,还真有胆子敢娶我们洛娘子,这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上吊,找死啊!”

足尖再踢踢那个醉得不成人样的大当家,凌歌转身去准bèi

马车。

花千叶淡淡冷了眸,居高临下看着倒地的大当家,手中的袖箭举起来,箭尖闪着利芒。

“花……”

屋里轻轻呢喃,他一怔,顿时又脸色大喜,拔腿就往屋里冲。

“娘了,你醒了?”

窄小,又简陋的小木床,洛水晶白着脸,慢慢的睁开眼看着他。

人才刚刚醒来,却好像早已哭了很久似的,泪意将脸侧的枕头都湿透。

花千叶一眼看过去,顿时心疼得几乎要裂开,他急忙坐到床边扶了她,柔柔的哄着,“娘子乖,娘子不哭啊!我在,我在呢。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等我们将来再去到周国,回到花府,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呢!”

刚刚还杀气腾腾的男人,转眼就变得柔情似水。

面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即便是花妖孽,也会被彻底收服。

洛水晶慢慢的被扶着坐起身,又身子极虚的靠在男人的身侧,她慢慢的摇摇头,又说道:“花,我们……去找夙和好不好?我梦到他,浑身是血,他出事了。”

她这梦,其实不是梦。

是小妖蜂告sù

她的,她的那个男人,出事了。

洛水晶一下就心慌了。

她之前恨他,恨不得要亲手杀死他,可现在,最恨他的人,其实也是最爱他的人。

曾经所有的恨意,都以为她不爱了,也不会再原谅了,其实,真zhèng

看不清的人,是她自己。

女人,总是以感情为至上的动物吧!

花千叶脸色一沉,绝对不同意:“你忘了他是怎么害你了吗?你怎么还是想着他呢?他既然不仁在前,他就算是死,也是活该!”

恩怨分明,又特别记仇的花千叶,特别的不赞同!

想想当初,如果不是那个混蛋,半路将娘子抛下不管,娘子能受那么多的侮辱吗?还被人施以贞刑,这简直就是他心头永远的伤!

“可是,花,他也救我,他不顾生死的救我啊!花,这一次,答yīng

我好不好?就算最后是他对不起我,那么现在,就当我去还他这救命之恩了。”

还完之后,哪怕再一起清算这其中的恩恩怨怨,是死是活,各有定论。

“你……”

花千叶顿时又气,满心的怒,简直就不打一处来!

他有心想骂醒这个笨蛋女人,可一看娘子现在的状况,他又万般的舍不得。

于是,他生了老大的气,也只好在最后委屈了自己。

“行行行!救他就救他,不过,你确定你这梦,是真的吗?”

他怀里抱着娘子,又很是怀疑的问。

这自古以来,也总有什么生死托梦之说,可他向来都是不相信的。

“是真的,我还梦到凤爻说,大凶。”

洛水晶点点头,气力不支,身体也不好,才刚刚说完这两句话,就又开始急喘个不停,花千叶看着,简直就要急死了。

这尼玛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就她这个身体,还敢舟车劳顿去周国?

“娘子你乖,先躺一下,我去外面给你弄饭进来吃!”

眉一皱,他轻轻将娘子放下,已经急步出去,洛水晶想要喊他,可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心里觉得难受,努力侧过身子,想要咳嗽一声,刚一张口,就是一口黑血吐出。

她愣愣看着,慢慢低喃一句,“花,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想起小妖蜂说过的话,她的肚子里,三个孩子,已经死了一个了。

如果死胎不出,母体也会日渐衰弱,不能存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关己则乱

花千叶做好了饭,欢天喜地的推门叫着,“娘子,你看,我刚刚才蒸好的新鲜鸡蛋羹,娘子你要不要……”

他一步踏进,手里的鸡蛋碗“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娘子……”

花千叶喃喃一声叫,他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脑子里轰隆轰隆的声音,突然就响个不停,又紧接着一片空白,仿佛天塌了,地陷了,他的整个生命,刚刚还充满阳光,多姿多彩,可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了。

“娘子……”

他又叫一声,拖着僵硬的步子往进走,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两三步的距离,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更像是隔着生离死别。

床上的女人静静的侧身卧着,她的肚子很大,以至于她每次都不能平躺着休息,这个姿势,是她最舒服的。

可是现在,姿势是舒服了,可是她的人,却已经很不好了。

她闭着眼睛,手臂搭在床前,又几乎垂落到地下,在她的指尖下方,是一口喷出的血。

花千叶胸口发闷,几乎是无法呼吸的看着看着,忽然猛一下就头晕目眩的坐在了地上,凄厉的一声吼叫,“锦朝!”

如同杜鹃泣血,他这一声喊,几乎惊吓了所有还清醒的人。

“公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凌歌离得最近,也是最先一个跑了过来,他一进门就看到地上坐着自家公子。床上躺着不知dào

是死是活的女人。

他的心,也跟着一下就揪了起来。

卧草!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公子欢天喜地跑去蒸鸡蛋羹,满脸的幸福。溢于言表。当时的情形,多羡煞一群还没女人的光棍汉啊,可这不过才刚眨眨眼而已,这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地下摔着碗,还有鸡蛋,这是没吃进嘴里呢,难道真就……死了?

脑子猛然转过这个想法,顿时又吓一跳,凌歌一耳光扇到自己脸上。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公子对这位洛娘子有多在乎,他是亲眼目堵的,怕是她这一死,公子就得疯了吧?

心中倏然闪过念头,也不过一瞬息的时间,凌歌念头刚过,锦朝已经飞也似的冲了过来,他还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远远的就喊着。“二哥,是娘子醒了吗?”

他开心的很,娘子醒了,见到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在锦朝心里,他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娘子会死。

更甚至。他在到了门口的时候,还特意的整了整衣装。让自己显得更精神一些,这才轻轻的走了进去。

等他看清眼前一切。也不用花千叶说什么,他自己便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都要傻了。

“这……不可能!二哥,娘子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她这样躺着,又不睁眼,是生我们的气了对不对?”

是嫌他回来得晚了吗?

是嫌他没有保护好她吗?

还是嫌他……明明可以第一眼看到她的,却偏偏没有一直守在她的床边。

娘子……

锦朝喉咙里发堵,眼睛里发涩,却是硬生生的没有眼泪。

“娘子,你别怕。你看,我回来了呢!你怎么能不睁开眼看看我呢?我回来保护你了,这一次,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弄丢你了。”

“娘子,你能听到我的话对不对?既然能听到,就别睡了,你看看你,鸡蛋羹都没吃呢。”

“娘子,你乖啊,你要是累了,想休息,就再睡一会儿,二哥弄的鸡蛋羹洒了,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娘子乖,我去了,我现在就去了。”

一步步上前,又一步步后退。

曾经七尺昂藏的大男儿,如今也不哭,也没泪,只是以一种让人几乎要撕心裂肺的温柔,轻声慢语的哄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他心头的宝。

而从始至终,他与花千叶都一样,他们谁都不敢上前,去探一探娘子的鼻息,到底是死,还是活。

所谓关己则乱,便是如此。

锦朝木然的挺着一张脸出去了,手脚走成了顺拐,看起来非常的滑稽可笑,可又一点都笑不出来。

花千叶坐在地上,软得双腿没有力量。

他站不起来,他也不想站起来。

这一次,是他将娘子给害了。如果当初,他能再拦着娘子,或者能够再尽心保护娘子一些,娘子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她怀着孕,又受了伤,既不能用药,又不能不治,娘子的身体,全靠她自己的生命力,在硬扛!

原来娘子,才是最难,又最辛苦的那个人。

想想过去,又想想这一路,花千叶倏然就眼泪狂乱,心疼得不能自己。

“呜!”

口中一声低鸣溢出,花妖孽当真是要痛死了。

凌歌张口结舌,守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既不能安慰公子,让公子节哀,也不能说,人死不能复生——他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公子,对一个女人,如此动心,又付出真情。

假如在这个时候,他若真敢说些什么节哀顺变之类的话,没准公子一时暴怒,先把他砍死得了。

左右为难之际,凌歌这个囧啊,早知dào

就不要跑这么快了。

可是,我亲爱的花公子,你真的肯定一定以及确定这位传言中属于妖女之类的水晶娘子,是确确实实的死了吗?

凌歌想着,又挠挠头皮,看一眼床上的女人:算了。既然公子都哭得这么厉害了,那肯定就是死了。

退出去寻思着办后事吧!

哎!

其实想想。还真是可怜,一尸四命呢!那女人肚子里说不定。还有公子的骨肉。

凌歌边想着,边退了出去,锦朝又重新做了一碗的蛋花汤进来,明明一路都洒了不少,只剩一碗底了,他却似乎不觉,只是一门心思的端了往进送。

凌歌摇摇头,心里又一声长叹。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痴情男儿呢。自家公子算一个。这个天秦世子也得算一个。如此想想,那洛水晶,或许还真有什么非常出众的地方?

皱着眉头,纠结着心,凌歌已经走得好远了,却又突然停下,大踏步的飞身转回来,对着屋里的两个男人道,“公子爷。世子爷,或者,洛娘子她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死呢?”

不管他自己的猜想对或不对。提醒一下,总是没错的。

喊完,凌歌为免被公子迁怒。立时转身又走——花公子一旦发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歌喊话的时候。锦朝的蛋花汤刚刚放到桌上,他要喂娘子喝汤。自然是要扶着娘子起身的。

却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无意中便扶到娘子的脉,整个人顿时就一怔,紧接着,他一双眼睛猛的瞪大,不敢置信,却又有种狂喜交加的冲动,向着花千叶又哭又笑的喊道,“二哥,娘子没死,没死!”

门外,凌歌的喊话,才刚刚落下去,花千叶也才刚刚从地上爬起身,锦朝就给了他如此一个巨大的惊喜,尤如是地狱与天堂的转换,这一瞬间,过得比一世还要长。

凌歌喊完了话,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不管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公子爷你关己则乱,是死是活的,你也总得要检查一下吧?

像你这样的,才刚进门就摔了碗,一步都没有上前的人,你怎么就能肯定那女人一定是死了呢?

果duàn

,陷入爱情里的男人,个个都是白痴。

心里吐槽着,凌歌默默又总结一句:“女人真麻烦。”

瞧瞧自家这位妖孽降世的花公子,曾经无数美人争相倾心,他却一概不要,却偏偏喜欢沧月的女主子。

这想想,还真是蛋疼。

“大人,不好了,周国出事了!”

队里有人拿着刚刚接到的飞鸽传出,满脸惊骇来报。凌歌一把接过,顺便又骂一句,“慌什么慌?天塌下来,都有爷担着呢,砸不着你。”

手里将接到的信报展开来看,顿时就脸色一变,低骂一声,“草!还真是出事了!”

脚跟一旋,又飞步往回跑,屋子里,两个男人正在低低的轻声交谈着。凌歌想到刚刚的事情,下意识就多了个心眼,悄悄听了片刻之后,这才长松一口气,向着里面送话道,“公子爷,世子爷,周国来信,好像是出事了。”

手里攥着信报,凌歌一边报,又一边想,果然跟洛娘子这个妖女扯上关系的男人,个个都不寻常,也个个都不安生。

“出什么事了?说吧!”

娘子没死,花千叶绝对是最高兴的一个人。

不过现在,他却是满脸要杀人的模样,恨不得要把凌歌这个混蛋,直接给抽筋扒皮了吧?

这个该死的混蛋!

既然知dào

娘子没死,又为什么不早说?!

哎!

凌歌一看这情况,顿时就浑身打个寒战,心中暗暗叫苦。

艾玛这苦逼的祖宗啊,就知dào

他家的这个花二公子爷,他是绝对会迁怒的,看看,还是逃不过吧?

可是,公子爷要不要这么不讲理啊!你自己的娘子,自己都不看好,能怪得了别人吗?

他心里吐槽着,却又半点不敢回嘴,硬生生僵硬着一张脸,将手里的信报递上去,“公子,周国来信,晋王爷被判谋逆,三日后斩首示众。”

此事,才是十万火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监斩

马车隆隆,一路冲向周国都城。

风狼寨人马,经此一难之后,几乎全部覆灭。

大当家罪大恶极,被天秦世子爷苏轶当场杀死,二当家秦岩,瞬间摇身一变,成为忍辱负重的卧底英雄,不止风光回归天秦,更是被当今圣上树为英雄典范,并加以各种赏赐,妻儿团圆,光宗耀祖。

对此,秦岩大为感激,自此之后,更是唯世子爷苏轶之命是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花千叶打趣他道,“哟!苏世子爷,这一路还真是不虚此行呢,如此轻松便收服这么一员大将,以后简直大有可为啊!”

锦朝憨憨,挠着后脑勺,“这个,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绝口不提自己的世子爷之身份,尤其是在娘子面前,他更是不愿多说。

花千叶却不放过他,斜着眼道,“哈!这误会真是误得蛮好的嘛,我怎么就没这样一个好误会呢?”

说到底,还是有点嫉妒,这曾经的锦朝四弟,怎么忽然就有了一个几乎是绝对凌驾于他花公子之上的高贵身份呢?

锦朝囧,“二哥……”

这男人,是在嫉妒他吗?

他默默的又想,不多言,只想挠墙。

马车赶得很稳,凌歌亲自驾马,技术绝对娴熟。

眼下,又有心情听着车内二位你来我往的说着话,不由一笑,插话道。“公子你别老羡慕别人好不好?属下我不好么?又能提枪上马,又能甘作马夫,还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总也比别人好得多了。”

这厮,脸皮之厚要称第二,无人敢做第一。

花千叶笑骂:“滚滚滚,之前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倒是先得瑟了。”

凌歌脸一抽,顿时无语:公子你记忆也未免太好了吧!这洛娘子不是醒了吗?怎么还惦记着这茬事?

锦朝嘿嘿的就看着花二爷直笑,这果duàn

是内哄吧?

洛水晶沉沉睡着。她这一次。是吐血昏迷,却是吓死了这两位爱惨了她的绝色男夫。

花千叶妖孽,锦朝忠厚,她这是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这辈子要让这两只男人。如此倾心于她?

小妖蜂叫着。“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告sù

你,就你现在这个身体,你想死。我还不同意呢!”

上窜下跳,气得鼻子直冒烟。

“尼玛小爷救你一命容易么?啊啊!救了一次又一次,你这臭女人,到底是没点感恩的,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惹急了蜂小爷我,舍了你这主人不要,我再重新找!”

气坏了,当真是气坏了!

尼玛真当它是全能的了吗?

说想救谁,就想救谁了?

“总之我不管,你救不下夙和,我就死给你看!”

洛水晶之次进来,主要目的,是救那个远在周国的三男夫。

到底是恨,到底是爱,她到现在也说不清了。有人说,爱之深,恨之切,或许,这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心理写照吧?

那个男人就算是死,这一辈子,也只能是死在她洛水晶手里,换个别人,她坚决不许。

“行了行了!你烦不烦啊!你现在自己都小命难保了,你还顾得上管别人!反正现在,我只答yīng

你救一个。你,或者是他,你选!”

小妖蜂飞舞着,他心情不高兴,他就又变身回去了,就算是洛水晶想走一下亲情路线,抱着亲一下,哄一下的,那小东西也坚决不答yīng



他蜂小爷,是谁想抱,就能抱的吗?

小爷是很骨气的,更是很有节操的。

“嘿嘿,那这样好不好?你若救了它,我再答yīng

你一个条件。”

既然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

洛水晶抛出一诱饵,蜂小爷哼了一声,不上钩。洛水晶施施然,接着又道,“出去给你买糖饼子吃,还有好多好多的好东西等着你。你若答yīng

,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好吧!

蜂小爷稍稍有些意动了,它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已经困了很久很久了,它想出去,它真的很想出去。

可是,“你说话算数么?”

它怀疑的试探着,这臭女人,万一耍它怎么办?

“当然算数!”

洛水晶非常严肃的道,“我洛娘子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唾沫吐出地上就是个钉。我的信用,你放心!”

蜂小爷“哇”一声就吐,“恶心!还唾沫呢!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淑女懂不懂?”

洛水晶笑,“以前不懂,现在懂。”

既然这小东西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不过,虽然是我答yīng

你,马上可以出来,但我们也要合计一下,不能被人发xiàn

才对。”

她与它又商量着,“总不能你凭白无故就突然出现,我怎么解释你的来历?”

实话实说,绝对不行,这沧月严禁妖魔之论,谁知dào

周国忌不忌讳。

万一被人发xiàn

,他们两个都活不成。

“行吧!那这事你看着办。总之,你啥时候放我出去,我啥时候去救人!”

小妖蜂也学聪明了,这个空间,如果洛水晶不同意,它出不来。但是它不出来,它就不会去救什么夙和。

所以现在,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娘子你要很快的考lǜ

一下喔!

小妖蜂得yì

着,洛水晶抽了抽脸,尼玛这小东西,还真是成精了。

……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眨眼即过。

黑暗的牢房,在经过了长久的封闭之后,终于又一次开了大门,提了犯人。

一身狼狈的夙和公子。曾经的晋王爷,被路得利亲自带了人,请了出来。

说是请,也便是提。

三日之期一过,斩首示众,你敢不从命?

“晋公子,微臣皇命在身,不敢不从,还请晋公子原谅。”

大礼参拜,一鞠到底。路得利能够借着这次机会。除掉自己的杀妹仇人,这其中,却跟曾经的晋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即便现在。他王爷之号被夺。但他的身份也依旧尊贵。当得起这一声晋公子。

“路大人不必这样,我现在就是一犯人,连自己生死都不能自由。还何谈原谅别人?”

夙和笑了笑,他即便狼狈,也依旧风华绝代。

三天的监禁生活,他其实心中想的最多的,还是娘子。

至于其它人,除了娘子身边的四个不是兄弟的兄弟,他还有什么可想的?

“走吧!午时即将到来,路大人就不怕皇上责罚吗?”

看看天色,他当先主动,抬步而出。

因为身份尊贵,他一无枷锁,二无刑绑,这是给他的最后一个体面,对此,百姓见了都说,还是新皇仁慈啊!

也有人说,新皇这是株连,这是排除异己,但就算这是事实,哪有如此?

这世上旧皇归天,新皇即位,谁的皇位不染血?

夙和走出去,便见菜市场的刑场之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也跪满了人。

站着的人,哄哄嚷嚷,他们是来看热闹的,更是来看皇子也能被斩的稀奇事。

跪着的人,是池兴举,景瑞等人,被诛九族的族人,更有已经被活人陪葬的皇贵妃娘娘的几百族人。

自古皇权,皆不容挑衅。

你皇贵妃娘娘胆敢偷人,就要绝对受得起皇上的雷霆之怒,就算他病入膏肓又如何?他是皇帝,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毫不费劲,抬抬手指头,杀死你,再灭满门陪葬。

“晋公子,请!”

路得利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纵然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但事到如今,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借刀杀人的事,他做了就做了,他不后悔,只是可惜,竟是会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同上黄泉路。

“既做了,就不要后悔。是他们犯错在前,与你何干?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是他们罪有应得。”

夙和临上刑场之前,又神色温和的给他留了这一句话,路得利怔怔愣住,又忽然一声长叹。

如果这一次,晋公子能逃得此番大难,他日之后,绝非池中之物。

站上了刑场,不用路得利出声,夙和已主动跪下。

面朝皇城,唇有笑意。

路得利没有给他上绑,只是将头发散了开,刀斧手背后站定,只等午时三刻一到,便要开刀问斩。

夙和披头散发,静静等着。

人群中,有一些面色沉凝的人,悄悄的随着人流往前挤。

他们的腰包鼓鼓的,似是藏有利器。但台上的人,却并不知。

他们只是哭着喊着,不停的喊着冤枉,喊着不想死,可死神的镰刀既然已经下来,就绝对不会手软。

“你后悔吗?”

站在夙和的身边,路得利忽然就轻轻问着,夙和笑一笑,伸手将额头的乱发拨去,“不后悔。”

这一生,能与娘子相识,并相伴,是他最幸福,最快的事情。

路得利摇头,“晋公子,恕微臣直言,其实,你应该是后悔的。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不该再回周国啊!”

既然走了,又为什么非要回来,自投罗网?

夙和又笑,眼里有着憧憬,更有着数不尽的温柔,与牵挂,“作为孝子,父皇病重,我必须要归。可是作为男人……我关键时刻弃她而去,这才是我一生中,最为后悔的事情,但这时光如果能够再重来一次,我依旧会做如此决定。”

明知这一次回国,会有风云突变的杀身之祸,所以,他才更不能让她跟着。

他的娘子,离得他越远,越安全。

“可是,晋公子,这样的话……”

路得利还想再说,夙和看一眼计时的沙漏,提醒他,“路大人,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

是开始,也更是结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赶来

与此同时,刑台之下,也有人不间断的悄悄传递着信息:准bèi

动手!

“晋公子,一路好走!”

路得利转身上了监斩台,最后一句,是道别,也是祝福。

夙和笑,扬起头,看着蔚蓝天空,白云朵朵,时聚时散,正如这人生一梦,毫无定律。

“娘子……”

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为了孝道,弃她而去。

而无论是他的身份令牌也好,还是金叶救人也罢,也都还不够,去尝还他所有欠下的债!

欠娘子的情,欠娘子的爱,这一世,还有机会可以去还吗?

夙和抬眼,浅浅勾起的唇辩,噙着温柔的爱。

这一生,这一世,他只爱娘子呢!

“你真是个傻的,不过一个愚孝而已,你还真要赔上自己的命?”

第一声催命鼓响,夙和身前多了一人。

飘飘欲仙的青袍,容颜出众的清冷,是神盘鬼算,凤爻。

他到底,还是来了。

“凤爻,谢谢你。”

夙和扬唇,伸手将脸颊两旁的乱发拨去,露出他一张曾经明媚惊华,又光风霁月的容颜。

纵然身陷囹圄,也依然淡定从容。

凤爻淡淡看他一眼,紧抿的唇瓣里,吐出两个字:“蠢货!”

顿了顿,又拿起随身带的美酒,斟了一碗递给他,“给。喝吧。最后一碗断头酒,喝完之后,做鬼也别忘了娘子。”

面无表情的又倒一碗,给自己,“我陪你,干!”

话落,两碗重重相撞,洒出些许酒香,夙和眼睛湿润,低低一句。“凤爻。我走之后,好好照顾娘子。”

“你放心!我的女人,我自然会照顾好!”

一口气将整碗酒喝完,凤爻看也不看这个男人。直接将碗一摔。利索走人。

没出息的东西。既然他这么想死,他凤爻成全他!

愚忠,愚孝。无论是对新皇和旧皇,也都是一种极大的成全。

死了,正好。

“大哥……谢谢。”

眼望着凤爻毫不停顿,绝决而去,夙和鼻子一酸,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声大哥,整碗酒,仰脖干尽。

随之,酒碗落地,摔得粉碎。

凤爻听到了,或者也是没听动,他唇角勾了勾,青袍如仙,飘然远去。

第二声催命鼓响,百姓安静,鸦雀无声。

无论是刑台上,还是看场下,俱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生怕错过了这一生当中,最为场面轰大的一场抄家灭族。

尤其是这其中,被斩的竟还有当朝皇子,陈晋王爷―――纵然封号已被夺,但在百姓口中,仍旧习惯了这个称呼,无法更改。

自古皇子即便犯了错,也只会被秘密致处决,或者暗中幽禁,但从来就没有像过今日这般,居然要被公开问斩,这简直就是开了周国天下第一例。

对此,周国百姓,也都非常新鲜,新奇。这一日也都纷涌而至,各方围观,几乎就是万人空巷的场面。

第三声催命鼓响,路得利从监斩台后面站起了身。手里拿着斩令,一大把撒出去,“斩!”

尤如阎罗索命,小鬼开路,所有刀斧手,各听命令,手里扛着鬼哭刀,各自往前大步走。

被斩的犯人多,斩人的刀斧手少,于是,几乎便是人人都负责了数十个,甚至是几十个犯人的使命,一直砍头,要砍到手发软,这才堪堪能够完成任务。

于是,刑台上,这些人砍得手软,看场下,老百姓看得惊呆。

只见一排排犯人跪地俯首,一溜溜人头递次飞起。

先是哭,后是叫,再然后,嘈杂声越来越小,慢慢就成死灰一片的绝望,与惊心动魄的惊吓。

满地的鲜血,几乎汇成了河。死去的人头,几乎要垒起了城墙。

这一场震惊天下的抄家灭族之事,抄的又岂止是皇贵妃娘娘一家人?灭的也不止是池兴举统领的一族人!

趁此机会,新帝大兴罗煞手段,排除异己,清除异党,狠的是手段,为的是太平。

自古有言云,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即位,旧臣终归要故去。

终于,池兴举一族数百人斩杀完毕。

再来第二波,景瑞一族,也有数百人,同样哭天抢天,无情斩杀。

先帝行事,能杀池兴举,又为何不能查出景瑞?

同样都是一身墨泼上了身,再如何喊冤,也都必死无疑。

先帝需yào

雪耻,新帝需yào

立威:杀!

最后一族,皇贵妃娘娘,株——九族!

“杀!”

路得利喝声出口,刀斧手鬼哭刀举起,却倏然一声响哨从台下看场中人群里尖厉而起,路得利一怔,便见无数人流,从四面八方飞跃而已,个个都是普通百姓打扮,却偏偏是面巾遮了口鼻,手中刀剑挥舞,浑身煞气腾腾,又大声疾呼,“快!救了老太爷公子!马上撤离!”

这一声吼,路得利终于反应,顿时大叫,“有人劫法场!快来人哪!拿下他们!”

瞬间,官兵与匪人,短兵相接,乱成一团。

路得利有贴身的官兵保着,一路捂着脑袋往后闪,就听身后不时的刀剑入肉声,“噗刺噗刺”的响起,他一文官,光听着,就吓得心惊胆战,脸色发白。

“快!快去救人!老太爷,公子!我们来了!”

匪人还在大声喊着,拼尽全力向着刑台正中猛的冲来,刑台上,几个正在绝望等死的男男女女,忽然就眼底爆出强生的求生意志。拼命的站起了身,向着那些前来劫法场的来人大声叫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噗!”

一支利箭,忽然由远及近,破空而至,当胸一箭,就将那个正在拼命呐喊的花白老头,一箭身死!

“爹!”

“老太爷!”

几声撕心裂肺的痛吼声,此起彼伏的前后响起。可这时。谁也救不了他们。

不止他们跑不了,就连前来劫法场的这些人,也一个都跑不掉!

“嗒嗒”的马蹄声,如乱雨一般急踏而至。围观的百姓纷纷抱头蹲地。大气不敢喘。另外站着的人,不是官兵,就是匪徒。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晋公子,他自始至终,都将脊背挺得笔直,半点慌乱也无。

不管今日,到底是死是活,他都是淡然而处,生死由命。

眨眼间,飞马奔至,由朝廷禁卫军亲自出手,那些前来劫法场的匪人,一个都没有逃出去。

至此,整个菜市场的刑场,才终于渐渐安静。

路得利身为监斩官,又打起精神,上前去说了几句场面话,禁卫军便也留了下来,当场看着刀斧手,将所有匪人,以及皇贵妃之九族族人,斩杀殆尽,这才终于离开,回去复命。

此刻,整个刑台之上,也就唯剩最后一人了。

曾经的陈晋王爷,如今的乱臣贼子。

“斩!”

手里最后一支斩令单独落下,路得利心下叹息,到底是曾经的晋王爷,居然如此场面,眼都不眨,心也不慌。

这里,无论死了多少人,他依然动都不动,将背挺得笔直。

这种人,哪怕是死,也绝是死亦为鬼雄!

“晋公子,得罪了!

最后一名专司的刀斧手上前,手里的鬼哭刀高高兴起,路得利闭眼,不忍再看,夙和却猛一仰脸,哈哈一声大笑,“生亦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娘子,我夙和今世不能伴娘子至老,来生必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生死之际,他想的,仍旧不是自己,而是娘子。

“这个混蛋!”

疾驰的马车里,洛水晶歇斯底里的骂着,眼睁睁看着刑台上的那个男人,披头散发,却是纵情高呼,她眼睛猛的一湿,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夙和!不许死!我不要你死!你听到了吗?!”

她嘶声大吼着,马蹄翻滚,急速冲过菜市场,向着里面刑台横冲直撞而来。

凌歌赶着马车,花千叶与锦朝,一左一右扶着她,从尚未落稳的马车里,腾空而起,直跃刑台。

刑台上,刀斧手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夙和最后一眼,看向的是那边乘着风,踏着云,翩然而至的亲亲娘子,眼底最后的刹那,闪过欣喜,闪过满足,却又瞬间,闪过黯然,更加闪过心疼。

但不管是什么,都已经晚了。

“夙和!”

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被一刀砍死,洛水晶在如此巨大的伤痛之下,眼睛一黑,顿时就晕了过去。

花千叶锦朝一左一右扶好,急叫声:“娘子!”

先都不去看夙和,反正人都死了,看他也没用,倒是娘子,她一直身体就不好,又在这段时间,舟车劳顿,伤了胎气,那得必须要好好养着才行。

“来人是谁?”

路得利惊堂木一拍,顿时又跟着头皮发麻,各种惊怒。

这一天,怎么就这么不安生呢?

劫法场的人,这简直就是来了一拨又一拨,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神盘鬼算,凤爻!”

清清冷冷的声音,倏然浮云踏雪一般,稳稳而至,路得利立时松口气。

好嘛,这一位神人,可总算是来了。

目光看出去,凤爻正踏着步子,缓缓而至,向着刑台走上。路得利满脸带笑的站起身,刚想说些什么,那边花千叶已是愣乎乎的冲了过来,急急的道,“凤爻,你来得刚刚好!你快看看娘子,她现在,怕是不太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波未平

“这世上,如果她不想,就没什么可以让她不好。”

凤爻清清冷冷打断了他,神色淡淡,似是早有信带,又似乎是更带了一抹问责。

他走的时候,娘子还好端端的怀孕安胎,这才不过短短数日,就落到这步田地,花千叶得负很大责任。

“可是,娘子她都已经这样了啊,这怎么可能会好呢?”

花千叶不理解,他急得抓耳挠腮,也听不懂凤爻这禅机,到底参的是什么佛。

娘子明明就是动了胎气,非常不好了,偏偏他这里不急不恼,他就一点不担心娘子?

凤爻抿唇不语,侧眸看他一眼,越过他,直接去看浑身是血的夙和,锦朝就皱着眉,一个人抱着昏迷不醒的洛娘子,不时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或者再看看三哥,他也不知dào

怎么办。

“还愣着干什么?带了娘子跟我走!”

凤爻吩咐,他弯腰扶起已被刑台正法的曾经晋王爷,神色极淡,又极是平静。

锦朝应了一声,不敢怠慢。

二哥与大哥相比,还是大哥最厉害。

凤爻也从不猜疑,锦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他眼里看来,锦朝既然能在此时出现,必是平定了身后一切琐事。

既来之,则安之吧!

而锦朝也不去惊讶,为什么大哥的腿,忽然就好了呢?在他心里想来,大哥是神盘鬼算。这世上,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抱了娘子跟着大哥走,花千叶站在满是鲜血的刑台上,难得发了愣。

卧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娘子还活着,老大不去关心,这老三都死了,老大却这么上心?

“这位是花二爷吧?花府太爷曾经来信,如果有幸遇到花二爷,还望二爷早些归家才是。”

路得利上前。殷勤的笑脸相问。听这言语之间,倒是花府太爷,与这路大人之间,多少还有些私情?

花千叶昙花一现的闪过这个念头。但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思想这个?

娘子都出事了。还回什么家?!

“老大,老四,哎。你们等等我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紧跑两步追上去,果duàn

把身后无事献殷勤的路大人,甩了个远远的。

路得利顿时脸抽啊,心想这花府二少爷,果然特么的不是个玩意!

“哼!什么东西!男不男,女不女的,一个男人,长那么妖做什么?”

路大人愤愤嘀咕一句,身边有官兵听到的,都忍不住翻个白眼。

大人您这是嫉妒人家花公子,长得比你好吗?

……

夜落,无声。

悄悄的弯月,细细的挂上了柳梢头,在这盛夏的夜,漫天的星光璀璨,它却像是受了无数委屈的婆家小媳妇一般,怯怯懦懦,又战战兢兢的,在这夜里的星光中,只占了那么小小的一弯之地。

甚至,连夜里的飞鸟上天,都能遮住它的光芒,夺取它的光亮。

不过,飞鸟再大,也总归是飞不到最高处的月上去。

弯月再委屈,它也终归是属于这夜里星空的最尊贵之王者。

乌云盖不住,飞鸟遮不住。

“若想成就一番事业,这眼下的一点磨难算得了什么?”

烛光摇曳的房间内,凤爻端坐桌前,淡淡说着,“这世上,很多事情,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最终结局。尤其是朝局之事,更是瞬息万变。今日晋王爷死,便是一个例子。”

他卜卦,大凶。本来是想救他,可谁料这个老三,竟是这般顽固。

神盘鬼算再能耐,也救不了心存死念之人。

“所以,我带了他的尸首回来,再好好寻个日子,将他葬了吧!”凤爻又说,将袖里的龟甲轻轻的捏了捏,整个人不急不燥,充满智慧。

洛水晶昏睡着,也不知是听到了他说的话,还是又做什么恶梦,吓着了自己。她眼前两行泪水溢出,没来由让人心疼。

凤爻起身过去,轻轻帮她擦掉,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花千叶咬了咬唇,忍不住,“可是老大,你既然已经算出,老三这次有性命之忧,你为什么不救他?”

凤爻反问,“救有什么用?他终是周国王爷,叛臣贼子,我今日救他一次,明日能救他第二次吗?”

“所以,不论时间早晚,他都得死这一回。”锦朝接口,若有所思的眼睛,看向面色淡淡的凤爻,后者唇角一勾,不置可否。

锦朝忽然就放心,眼里带了暖意,再次看向老大,“大哥,谢谢你。”这样的大哥,总是比以前的冷漠寡言,已经好得了太多太多。

至少,他不再惜字如金,也已经慢慢学会了笑。

他们这个大家庭,越来越好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这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出来的,非要打什么哑谜?”

花千叶不满的嚷嚷着,心里一股嫉妒,油然而起。

尼玛这老大与老四,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简直不可原谅。

“二哥,我们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娘子,一定会没事的。”

锦朝憨憨摸了脑袋笑,又模棱两可解释着,花千叶瞪他一眼,怀疑的问:“真的吗?为什么总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有奸/情?”

凤爻难得脸一黑,“胡扯!”

什么叫奸/情?奸/情这概念,这用在这里的吗?

锦朝也有些哭笑不得,“二哥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接?”

“我有吗?我只是事实求是的说。”花千叶不服气。知dào

娘子没事,他心里也乐得活跃一下气氛。

凤爻动动唇,终归是没有理他。

花千叶却是又哼了声,“有什么话就说啊,别总憋在心里的,天长日久,容易积食不郁!”

这一次,就是赤果果的挑衅了。

花千叶这人,向来妖孽成性,又肆意惯了。他可从来都不将凤爻放在眼底的。

“还有老四。你这一次回天秦,可真了不得啊,不止脑子学聪明了,也变得更有点鬼精了。你说吧。风狼寨那点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不知dào

。向来以忠厚著称的锦朝四弟,也居然会有如此这般赫赫有名的一个绝对尊贵的身份?”

一场大火,害得他们兄弟几个四分五裂。各不知所踪。却又是一场绑架之行,偏偏这老四就恰好出现了,又偏偏是跟着那些沙匪在一起称兄道弟的,花千叶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件巧合。

或者,就是他,在背地里暗害娘子逞能?

“可是二哥,这事,你不是都知dào

了吗?我是想回沧月去找娘子和你们,真是巧遇,就碰上了。”

锦朝果duàn

很老实,就又解释一次,话里也带了无奈,更带了苦笑,末了总结一句,“二哥,你就是想得太多。”

聪明反被聪明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当然了,这话,花千叶自然也是不信的。

他只信事实,信自己的眼睛,“别让我知dào

,你果真跟那些风狼寨的贼人有勾结去暗害娘子,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警告着扔着狠话,锦朝摇摇头,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说了。

凤爻道,“都少说两句,我相信锦朝,他不会做伤害娘子的事情。”

纵然他的突然出现,非常诡异,但是,凤爻却信他。

“谢谢大哥。”

锦朝感激道谢,花千叶又哼一声,不置可否。

风情的眉眼挑起来,他这一刻,想了很多事,从娘子的出事,一直到夙和的死,还有锦朝的身份,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不知从何开始,就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他们身为洛水晶的男夫,一共有五人。

这其中便有三人,身份高过于他,不论是神盘鬼算,还是世子王爷,都比他一个小小的花府公子的身份,强了不止是千倍百倍。

然后,最后一个顾公子的身份,难道又会是什么出人意料的尊贵而强势吗?

花千叶愤愤想着,他向来争强好胜惯了,是万般不愿意,被任何人给比下去的。

与此同时,凌歌带人,已经快马加鞭返回了周国花府。

花府老太爷,自接信之后,便已经等了很久了,一直到深夜不眠,为的,就是想要得到第一手的确切消息。

凌歌刚刚进府,就被老太爷的人,立即请往老屋。

老太爷虽然岁数大了,但却身强体健,耳不聋眼不花,骂起人来,那是绝对的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臭小子,进去了之后,一定要学会看人眼色,知dào

了吗?该说的话要说,不该说的话……”

一路之上,花府老管家,早就各种细心叮嘱,耳提面命,再次三番的提点,警告,凌歌不耐烦,一口打断道,“我说爹!我都是大人了,我不小了好不好?别动不动的老拿训孩子的那一套来教xùn

我。老太爷问什么,我能心里不清楚吗?”

除了成亲,就是子嗣,别的还有什么呢?

凌歌简直都烦透了。

老太爷是这样,他爹也是这样,天天都是娶妻生子,娶妻生子,这还有完没完了?―――唔!好吧!虽然他爹身为花府总管,能帮老太爷操心公子的婚姻大事,这是荣耀,更是忠心,可是,他不是他爹啊,他爹要看人眼色说话,他才不要看。

顿了顿,趁着他爹不注意,撒腿就往老屋里跑,连跑连道,“爹,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不该说的,我会慢慢说!”

却不知,他这一说,就给刚到周国的水晶娘子,几乎是带来了灭顶之灾。

无论他说什么,老太爷只是将手中的拐杖一顿,怒气冲冲的吼道:“我们花家,还不想娶一个妖女为媳!也更不想要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当正房二夫人!如果她非要进我花家大门,那就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儿子

“要你救人,难道凤爻不比你强吗?”

花千叶瞪着眼睛骂一句,“就你知dào

心疼娘子,难道我们就不心疼?!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娘子?”

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花千叶猛的吸了一下鼻子,哭了。

凌歌在一边傻傻的看着,卧草!公子这是,真的爱极了这位洛娘子吧?要不然,也不会心疼要哭出来。

轻轻扁了扁嘴,凌歌看他这样,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娘子不单单只是你一个人的娘子,她也是我的娘子,我会救的。”

凤爻打断了两人,目光如梭在两人的身上慢慢转了一圈,又忽的看向了门外。

一个眼色使过去,锦朝顿时明白,飞身过去,一把将门拉开,空空荡荡的房门外,没有任何异常。

“大哥,没人。”

锦朝说一句,又重新将门关好,凤爻点点头,“此事不要让娘子知dào

,以免她更加难过。”

纵然出身沧月,但这骨子里,也到底是个女人。

即便再是如何的强势,也总有软弱的时候。

“大哥,想想办法,救救娘子。”

锦朝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朴实厚重的脸色,带着浓浓的哀求。

他爱娘子,曾经发誓,生不离,死不弃。可他却一直都没做到,一场大火。烧毁了他们的家园,也让他的娘子受尽了苦楚。

他每一次想起,都要恨死自己,当初若是自己,再强dà

一些,再聪明一些,就不会被那一张大网给抓走。

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失去了所有参与的资格。

“我们之间,还需yào

用到下跪。来祈求救人吗?”

凤爻抬手。将他扶起,“娘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沉稳,而又犀利的性格。注定了他这一生。都不是平常人。

当初卜卦。一为娘子,二为夙和。

卦像显示这一次,他们两人。都是大凶之兆。

但娘子这一卦,似乎还困中有生,而夙和若不救,当初必死无疑。

所以当时,他才决定,留在了周国。

如墨的黑夜,星光都没有几个。

夜色沉沉的,又带着非常闷热的气息,似乎要下雨。

洛水晶躺在床上,淡淡讥讽的诅咒着这个该死的老天爷。

既然能让我穿越千年,辛苦而来,又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好的生活?

先是一张丑脸,连她自己都嫌弃,这好容易变得漂亮了,却又桩桩件件的厄运,缠着她不放手。

这些,是命吗?

她喃喃的低语,又抬手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事到如今,她也仍有一种梦里雾里的感觉。

穿越是场梦,怀孕也是梦,夙和死了还是梦……所有一切,都是梦。

梦啊!

“梦个屁!没出息的女人,我怎么就挑了你做主人呢?你看看你现在,除了唉声叹气,抱怨生活之外,你其它还会什么?”

眉心阵阵紧蹙,空间里的小妖蜂上跳下窜的骂着,“还有你最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说话不算话!”

“你说了要找个人多的地方,就把我放出来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小妖蜂很生气,小妖蜂也很生怒。

它活这么久,又盼这么久,它容易么?

想要出去看一眼这花花世界,都不被人所允许,那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叫了这么久,你也不嫌累。我的男人都死了,你所谓的救人,也没救着,那我当初说的话,自然也不能算数了。”

洛水晶无精打采的说,“虽然这个世界,是一个穿越的世界,但我的男人,他是真的人啊,他不是虚的,也不是假的。他是活生生一个有血有肉,有温度,更有热度的男人。我纵然恨他当初的弃我而去,可我也真的不愿意让他死。”

那样的一个美男子,温雅谦和,又光风霁月的美,他死了,是她的损失,更是她的痛。

“你知dào

个屁!谁说他死了?他现在不知活得多好呢,也就你这个猪脑子,才会觉得他是死了!”

小妖蜂翻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骂着,“你到底是有多么小瞧你家的男人呢?他们个个都不是普通人,神盘鬼算,世子,王爷,最不济一个,还是周国第一富商家的公子爷。你这辈子,能有他们在你身边围着转,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还敢抱怨说什么梦不梦,这世上,无数人都想求这个梦呢,他们求得到吗他们?

小妖蜂上窜下跳的咆哮着吼,洛水晶怔怔的瞪着它。

她现在,无论它叫什么吼什么,她都听不到了,她只听到它最早的一句话。它说夙和没死,夙和还活着。

还活着,是真的吗?!

突然,她猛然一把抓住了它,喜极而泣的大声叫道,“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刚刚说的是,他没死,他还活着,是夙和还活着,对不对,对不对?”

因为激动,她双手紧紧的捏着它的身体,小妖蜂顿时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差点要被捏死。

她那么大,它这小,卧草,这是要恩将仇报,杀人灭口的节奏么?

眼看它的小蜂肚子要被挤破,小妖蜂急中生智,用它的屁,股尾针狠狠一下刺了过去,洛水晶闷哼一声,掌心里一个小红点,迅速就肿得老高。

小妖蜂一得自由,气急败坏的骂着,“笨女人,蠢女人!你怎么就不去死?!你特么去死了,老子我马上再找新主人!我呸!我呸呸呸!恩将仇报的混帐东西,你去死,去死……”

这一次的惊吓,它果duàn

就差点死了。

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啊,稍一走神,稍不注意,就要出大事的。

小妖蜂一边骂着,一边呸呸的飞了老高,果duàn

离得人类这种危险物种,远远的,再远远的。

洛水晶哭笑不得的举了自己的双手看着。

她,她只是不小心而已,又加很激动,于是,就这么没轻没重了。

但她也不是故yì

的嘛!

“呃,你,你要不要现在跟我出去?我带你马上出去!”

只要确定夙和没死,她心情马上就又跟着好。至于其它的什么中毒不中毒的,洛水晶在想,有小妖蜂在,那毒,再厉害还能毒得过它么?

咳咳!

看一眼高高肿起的手掌心,洛娘子很乐观。

小妖蜂想了想,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这破女人终于答yīng

要带它出去,它当然不能错过这机会。

飞出了空间,落足到地面,小妖蜂再次变成胖胖可爱,又聪明伶俐的小奶娃。

洛水晶将他抱上床,小奶娃仍旧在生气,嘟着嘴,傲娇道,“你这个坏女人!不许你再碰我!”

小屁.股一撅,爬得离她远远的。

这意思,明显还在生气哪!

洛水晶捅捅他,讨好的又抱过他道,“我都已经认错了还不行么?你看你现在,还这么小,万一摔床下去怎么办?再说了,我肚子这么大,抱你一次也不容易,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做错事的女人,很狗腿说着好话,卖着乖巧,小妖蜂原本还不消气,可慢慢就忘了这事了。

俩人终于和好之好,洛水晶问他,“你真的确定,夙和还没死?”

“没有!”

“那么,你知dào

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dào

!”

“哎!你这不知dào

哪不知dào

的,那你怎么确定,他还活着?”洛水晶皱了眉问,“莫不是你在骗我?”

小妖蜂一听这骗,顿时又怒了,“你们人类才会骗人呢!我才不会骗!”

他瞪着眼,没好气的解释着,“他是你的男人,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我能闻到。他活着,这味儿就不会散。”

天有天气,地有地气,人也有人气。

精气神一散,人就死了,可人只要活着,就有一种常人不可能闻得到的人气。

小妖蜂不是人,它是妖,它鼻子好使,能闻得到,自然也是在理的。

洛水晶顿时默了默,不吭声了。

小妖蜂也不理她,初初变成人,好容易终于能细细观察这个世界了,他各种兴奋的爬了地乱窜。

洛水晶还想抱他上去,他也不理。只说上次,他出来救人,也没好好kàn

过这个世界,现在必须要好好kàn



洛水晶大奇,“你不是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来吗?”

小妖蜂瞪她,“你若死了,我自然是想出来就出来。”

洛水晶默,好吧,这个死小子,果真是盼着她死呢!她却是没想到,上一次夙和从火里救了她,几乎是真的快死了,小妖蜂急了,才会不顾一切的跑出来―――用它的话来说,就是找个合适的宿主不容易,她能不死,还是不死吧!

正郁闷着,房门突然一下打开,洛水晶猛的一惊,抬头去看,门前一溜烟排着三只男夫,个个英俊漂亮,入眼耐看,却又个个一脸的滞呆,雷劈了一般的表情,瞪着里面的女人与孩子猛看。

花千叶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嘴里傻傻的道,“哎呀这到底怎么回事?咱们才刚出去没多久,这转眼就生了个儿子,还是个活蹦乱跳的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波又起

“可是老太爷,洛娘子都已经怀了公子的骨肉,您这样做,公子会不会更加难做?”

凌歌急着满头大汗的各种劝说着,老太爷只是恨得咬牙切齿,说什么都不让那女人进门。

“她不过是一个贱/人而已,她怎么敢有资格进我花府大门?所有沧月的女人,都是妖女!她到底是使了什么妖法,蛊惑了我的好孙儿如此这般愚蠢为她!”

“该死!该死!”

“不检点的臭女人,就算她怀了孩子,那也绝对不是我花家的种,我花家祖宗,也绝不认她!”

手里的拐仗顿地“咚咚”直响,老太爷气得怒发冲冠,恨不得要吃人,凌歌简直就悔青了肠子。

早知这样,他干嘛这么早回来听骂人?还不如一直陪着公子身边呢,也总好过在这里听老太爷如此歇斯底里的雄狮怒吼。

灰溜溜从老屋退了出来,凌歌刚出门就被门外早就侯着的凌老爹总管一把揪起了耳朵,提到了院子里去,果不其然,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凌歌这个委屈啊,尼玛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等他好不容易挣脱了老爹,屁打脚后跟的从花府狼狈窜出去之后,直接就辩了方向,冲向了仁和客栈。

这里,公子和另外两位贵人,都在这里落脚。

凌歌冲进去,找到了公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了大腿就干嚎个不停。花千叶眼一翻,直接一脚踢出去,“没眼色的东西,哭什么哭?小爷还没死呢,你在给谁哭丧?”

本就心烦意乱,如今听他一哭,更是头疼欲裂。

“可是公子,老太爷发了大怒,不让洛娘子进门,这可怎么办?”

凌歌干巴巴挤一滴眼泪出来。又抬手抹去。干脆利落的说,“老太爷说了,敢进门,就打断腿!”

如此绝决。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啊!

“哼!他不让进。我还喜欢进不成?大不了我跟娘子周游列国。云游天下去,就不信凭我的本事,还能慢怠了娘子?”

花千叶冷着脸。他虽然傲,却也是很有本事的。

不就是不让回家吗?那里的蚊子不吃人,哪里的黄土不埋人,难道离了他周国花府,他花千叶还要饿死不成?

“哎!这样也对。可是公子,离了老太爷,咱们银子从哪里来?”凌歌殷勤提醒,花千叶哼一声,“我说过要带你了吗?”

傲然一转身,拂袖回房。

凌歌愣愣被关在门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果duàn

是被自家公子无情抛弃了么?顿时各种怨念,拍门挠墙,花千叶一概不允。

隔壁房间,锦朝与凤爻团桌围坐,不言不语,各有心事。

床上女人,幽幽醒来,先是怔怔的看着头顶帷帐,那般陌生,又是那般真实,她脑子里懵懵的转了一回,一时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地下的男人听到动静,凤爻走了过来,坐到桌侧,“娘子,你醒了,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抬手执起她柔软的皓腕,轻轻帮她把着脉。

洛水晶转过了头,怔怔看着,片刻,又倏然一笑,“凤爻,你回来了,真好。”

锦朝也凑过去,憨厚的一张脸,浓浓的带着温柔:“娘子,我也回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那张脸,曾经朝朝暮暮的想着,怎会不记得?

洛水晶勾起苍白的唇,向着锦朝欢喜的笑,“锦朝,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果然,是在做梦呢。”

要不然,梦里怎会有凤爻?还会有锦朝?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她想着,眼角的泪落下去,是梦就好,是梦就好啊!

梦里没有鲜血,也没有夙和……想起夙和,她一颗心,忍不住又钝钝的痛,在梦里,她是亲眼看到夙和被一刀杀了呢。

那个时候,仿佛天塌地陷一般的惊恐,难受。

她看到他满身的鲜血,淋淋的洒了满地,好痛,好痛!

痛得她整个人,都几乎没办法去呼吸了。

原来她恨他,只是因为爱他太多,寄予太多,所以她不能容忍他一丝一毫的背叛。

可现在,她却宁愿让他好好的活着,让她好好的恨着,她也不愿亲眼看着他,身首异处。

或者,这就是另一种,扭曲的爱吗?

因为爱,痛彻心扉。

还是因为爱,更加痛入骨髓。

爱情,真不是个东西!

她狠狠啐了一声,深深压在心口的那股怨气,也顿时长长的散了一些出去。

果然堵心的时候,狠狠骂人,是一种非常减压的方式。

“大哥……”

锦朝脸色猛的一变,有些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她病成这样,他恨得不能以身代她。

凤爻回首,给他递一个眼色,便松了把脉的手,温和的对娘子说,“娘子放心,你现在就是在做梦,要不这梦里,怎么会有我们呢?”

他边说,又轻轻拍着娘子的手,更加柔和的哄着,“娘子乖,闭眼再休息一下吧!等一下梦醒,所有一切不好的梦,都会消失的。”

是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保证。

娘子很乖,听了凤爻的话,果然就慢慢闭了眼睛,睡了过去。

锦朝目光担忧的看着,心头酸涩,有苦不能说。

他以为娘子是醒了,还那样欢天喜地的凑过去,开心的跟娘子说话,却没想到,娘子只以为是一场梦。

一场梦里有他,却是更多伤悲的梦。

“走,出去说。”

肩上落了大手。凤爻示意一下,锦朝点点头,轻手轻脚为娘子盖好了被子,与凤爻两人慢慢退了出去。

房门“吱呀”一关,床上的女人,缓缓便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痛彻心扉的脸上,慢慢便闪过了什么。

抬手掀了被子,光着脚下了地,她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花千叶的房里亮着灯。凤爻与锦朝进去,便坐到了桌前,谁也不说话。

凌歌也趁机跟着进屋,特机灵的给三位主子挨个倒了茶。花千叶看他一眼。也没有赶人的意思。凌歌就心安理得的旁听了。

很久,杯里的茶都凉了,花千叶才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总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

他手指敲敲桌子,难得的面色沉凝,神色肃然。

凤爻道,“娘子出事了。”

出事?

出什么事?

花千叶一怔,立时开口,“是不是娘子不好了?这一路上,大夫都说了,娘子是动了胎气的,这,这该不会是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吧?”

他急急的站着,鼻尖上细细的出了一层绒毛汗,这明显就是关己则乱的非常关怀。

凌歌在一边默默的叹。

公子啊公子啊,就算是这孩子能平安无事的生下来,估计也没你的事。

老太爷不同意进门,你敢把孩子抱回姓一个花试试?

“大哥,是不是刚刚把脉,发xiàn

什么了?”

锦朝看一眼花千叶,倒是非常厚重的问。

刚刚娘子的情况不好,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就是不知dào

,老大到底说的不好,指的是什么。

“这个,我现在,也不太有把握。”

凤爻皱着眉,略有艰难。

他手指捏着袖里的龟甲,一字一顿,“娘子的天机,一片混沌。娘子的身体,也非常虚弱,腹中,似乎有死胎。”

他慢慢说,斟酌的说,最终还是说出了非常让人震惊非常的一句话。

顿时,花千叶傻了,他整张脸,忽然变的惨白,又猛的变得鲜艳,拍桌子起身道,“这不可能!娘子肚子里,明明是有三胎的,怎么会是死胎?凤爻,别是你学艺不精,你看错了脉像!”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花千叶心内咆哮的叫着,他与其如此激怒的指责凤爻的学艺不精,还不如说是,他其实也是相信了这个判定,但他却又非常固执的拒绝这个结果。

腹有死胎,却又是多胎孕妇,娘子这一劫,她真的能过去吗?

“这些,仍旧不是全部的结果。”

凤爻索性说了,就石破天惊一鼓作气吧,“娘子动了胎气不假,腹有死胎也是真,但最最重yào

的一点,娘子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继xù

怀孕了。她必须……打胎!”

“否则,不止胎儿不保,大人性命也悠关。”

“她身上中了毒,慢性毒-药,从很早就有了。”

“腹里的孩子已经死了一个,我怀疑,这一切都跟她体内的毒有关。”

“再下去,如果再强行孕育另外的两个孩子,娘子这一次,必死。”

凤爻最后两个字,非常残忍,却也不得不说。

而他这一种人,向来就是冷漠少言的性格,如今,却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想来,他也是急了。

花千叶愣愣的听着,忽然就哈的一声低笑,眼睛泛红的带着泪意,又极是讽刺的骂着道,“原来这世上,也有你神盘鬼算凤爻,算不到的天机啊!”

中毒,受伤,死胎,死亡……无论哪一个,都是他绝对不想接受的事实结果!

“我不信!”

锦朝忽然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狠狠的道,“我不信娘子的命会这么苦!我也不信我们的孩子,就这样还没出生,就要被人生生的杀死!”

“娘子这么好的人,她怎么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我要救她,哪怕倾尽天下之力,我也要救她!”

她是他的女人,他要救她,不计一切代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想你

PS:各位亲,很不好意思,因为被锁章节的关系,前第一百二十二章,与第一百二十三章,顺序发错,给各位带来了不便,娘子很抱歉。今天编辑上班,娘子会请编辑调换过来。祝各位亲,工作愉快:)

洛水晶顿时黑线,骂道,“你胡说什么!这是……隔壁房里的孩子过来玩的,叫小蜂。小蜂,来,见过你花叔叔。”

招招手,让小蜂过去,小蜂正玩得高兴,才懒得理他,压根头也没抬,继xù

抱着桌上的茶壶,仔细研究着,嘴里又咕哝着,“这玩意,还不如小爷我的好呢!”

洛水晶:……

尼玛这是请了个祖宗出来么?

花千叶彻底自尊心受挫,他现在的外貌风流,已经连只小孩子都迷不到了么?

“娘子,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凤爻却是突然看着洛水晶问道,他刚刚离开时,她的身体还非常差,几乎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怎么一转眼,就这么有活力了?

小蜂想,小爷出马,一个顶仨,还有你什么事?

不过这里,他也懒得说,只是眼珠子一转,脆生生的说,“叔叔叔叔,我爹爹是神医喔!刚刚给了大姐姐一颗好香好香的药药吃,大姐姐就好了呢!”

从桌上子抱着茶壶下来,小短腿一步三晃的向着凤爻跌跌撞撞跑过去。洛水晶抽着脸,这是卖萌吗?

凤爻已经情不自禁弯下身。柔和了脸色道,“小蜂乖。你爹爹是神医,他叫什么名字呢?”

这孩子,还真可爱。

细皮嫩肉的白,黑黑的眼睛里,似乎亮得如同一潭幽水,凤爻微微怔了怔,竟有种异样的感觉,这个孩子的这双眼睛,怎的如此幽深。诡异?

“小蜂。过来让锦朝叔叔抱抱。”

锦朝伸出手,一把将软软糯糯的小宝抱在怀里,大步走到床边,凤爻给花千叶使了个眼色。退了出去。洛水晶看在眼里。只当不知―――这小东西这么精灵,他说他有神医爹,那就是有吧。凤爻再查,也是查不到的。

“娘子,你真的好了吗?”

坐到床前,锦朝抱了小蜂坐在腿上,又伸出厚实的大手,触着她白皙的额头。洛水晶心里顿时暖流涌过,她看着眼前这张脸,真是好久不见了,也非常的挂念。

“锦朝,我刚刚不是在做梦,对吗?真的是你回来了?”

她启唇,软软的问。

已是变得绝色精致的小脸,隐隐带了委屈,又含了泪意。

从当日一场大火到如今,她五个男夫,终于来齐了四个,还有最后一个的顾月楼,也不知dào

在哪里。

锦朝点点头,“劳娘子挂念了。我是真的回来了,以后就守在娘子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曾经发生的事,他无力改变。

可眼下,他有权利决定,自己要留在自己所爱的女人身边,任何人,都不能将他分开。

“嗯,不走就好。我想你。”

女人身子软软,依到了男人怀里,那瞬间呜咽的情绪,直让锦朝眼底泛红,鼻子发酸。但娘子面前,他不能软弱。

只是憨憨笑着,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将委屈的娘子轻轻的抱在怀里。另一边腿上,小蜂翻个白眼,从他腿上跳下去,趁着锦朝不注意,它向着正在撕娇的小女人挥挥拳头,洛水晶瞪他一眼,小蜂愉快的小短腿跨过房门,出去找“爹”了。

锦朝满怀抱了娘子,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甜蜜着。

洛水晶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怀里,想当着初,她刚刚初来时,凤爻双腿残疾,性格冷漠,花千叶妖孽,看她像是看仇人,顾月楼也不喜欢她,她当时的依靠也只有夙和与他。

那时候,她彷徨无助的心里,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两个,所以她才会觉得,她并没有被全世界所抛弃。

一转眼,夙和背叛了她,生死不知,她正难过时,老天又将她的锦朝送回来了。

“这样,真好。”

她唇角勾着笑,喃喃说着,锦朝心里一软,低头在她额上一吻,洛水晶红了脸,“锦朝,你,你也学坏了么?”

小手抱在他的腰间,她柔嫩的小脸微微羞涩的埋在他的胸前。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一个男人如此精心呵护着,她的心一直都是甜的。

锦朝大手抚了抚她的发,向来忠厚老实的眼底,轻轻闪烁着光芒,“娘子,你是我的娘子嘛,我不对娘子好,要对谁好?”

他特意,将她话里的“坏”,理解成为“对娘子好”。

洛水晶咬咬唇,心中忽然升起一抹冲动,她轻轻抬头,红着脸吻上他的唇。

他微凉的唇瓣,她带着燥热的触感,她吻上去,就像是大伏天吃了冰水镇着的甜西瓜似的,怎么就这么好呢?

她眨眨眼,觉是自己要醉了。

活了这前生今生,她还从来没有痛痛快快的谈过一场恋爱,穿越后,她与自己男人的几次亲密接触,也总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之下,纵然她现在都已经怀了孩子,她也从来都没有如此这样的感觉。

她大胆的与男人主动亲吻,虽然这个男人一直就是她的,可是以她自己的思想意志为主导,还是第一次。

一颗心,“怦怦”乱跳,像是初春的少女,情窦初开的娇羞心动,她偷/情的吻了一记,又迅速的退开,也不敢去看眼前男人的反应,她手忙脚乱的就往床里跑。被偷亲的男人,刚刚还有傻,现在,忽然就回过神来,一把搂了女人的熊腰,猛的倒在了床里。

他热烈而迫切的吻。粗暴又霸道的凶猛的压在她的唇间。

他喜欢她,一直都喜欢她,不管她曾经是丑,还是现在极美,她其实一直都是他心里的宝。

“娘子,娘子……”

他一边吻,又口齿不清的含糊叫她,大手揉在她的身上,又避开她现在高高挺起的肚子,她的腰变得粗了。身体也变得敏/感了。

他才刚刚吻了几下。男人的荷尔蒙就在女人的身上,大力的种下了一种叫做“情.欲”的东西,洛水晶红唇娇艳的喘息着,男人已经不甘于只在唇间厮.磨。他火热的唇渐渐便吻到了她的脖子。吻到了她散着衣衫的锁骨处。

因为怀妥。她的身体更加柔软如水,胸前的丰.盈,以前尚可一手掌控。现在似乎变得更大了。

锦朝拉开她的衣衫往下,像一只饥.渴了数十年的野兽,更像是一个很久都没有去过祷告的虔诚信徒,他万般小心,又带着全部情感的细细的吻着她。

从唇到脚,一路往下,又一路翻山越岭的膜拜着自己最爱女人的娇柔身体。一点一点,在她身上制造最美火焰,最爱的信息传递。

洛水晶难耐着,他时轻时重的吻,不时的在她身上盛开着极致的玫瑰诱/惑,她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原来情.爱,是这样的美。

尤其是与自己最想要的男人在一起,她更是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冲动,在这一刻,她不顾羞耻,不顾脸红的,全身心放开自己。

她愿意在他身下,绽放自己所有的美。

她恣意舒展着身体,配合着男人的极致热烈,与细腻温柔,唇间不自觉的轻轻溢出低吟,实实在在,又是对锦朝男夫的一种绝对鼓励。

在这一刻,两人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娘子的身体,受得住吗?

整个仁和客栈,花千叶与凤爻都分别去打听了,根本就没有哪个客人是神医,也没有哪个客人是带了孩子,又不见了的。

这个结果,让人绝对的意wài

,又有点不可思议。

花千叶道,“难道那个孩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来的这么突兀,又突然,他不确定,这会不会是有人故yì

安排的?

凤爻道,“不管是从哪里来的,既然娘子喜欢,就先这样吧!”

娘子喜欢,精神也就好,如果这个孩子真是来路不明的话,只要他不做什么伤害娘子的事,凤爻也就认了。

最多,他们自己多加些小心就是了。

花千叶点点头,“也好。”

只要对娘子有利,管他谁家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是真有父母找上门来,他花千叶也抱定了决定―――不给!

这世上,他花千叶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其它,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好了,回去吧!”

重新返身去往房间,在客栈的楼梯上碰到了正在一路蹦蹦跳跳跑下来的小蜂奶娃子。

两人相视一眼,花千叶过去一把抱起来,欢喜的道,“走,我们去找娘子。”

小蜂在他怀里不满的扭动着,鼓着脸道,“不找!他们正在爱爱,不能打扰!”

圆圆胖胖的小脸,一副甜甜糯糯的表情,却是非常认真,又严肃的警告着,“我不去,你们也不能去,知dào

了吗?!”

挥挥小拳头,努力从花千叶怀里溜下地,趁着两个大男人,彼此目瞪口呆,又各种震惊的时候,他一溜烟的往出跑,花千叶再也顾不得他,三步并两步往上跑,凤爻也恍神一下,一脸黑线的跟着上。

花千叶边走边骂,“卧草这个老四,他是真不想活了么?娘子都这副模样了,他居然还敢去……”

凤爻抽着脸,赶在他一脚将房门踢开之后,猛的拉住他,“等等!”

花千叶一脸怒意回头,凤爻摇摇头,抬抬下巴,指指房门,花千叶怒极的回身去看,耳畔一阵细细急急的吟哦声,直让人脸红,又让他心跳急促,血脉贲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出事

房里走着男情女爱之极尊体验,花千叶在门外,脸色阵红阵白的,狠狠一拳砸在墙里,嘴里骂了声,凤爻沉着脸,伸手将他拉开,并没有走远。

花千叶气了半晌,怒怒的道,“凤爻你说这老四他到底怎么回事?平常看他那么老实,傻萌到几乎发蠢的地步,他怎么可以背着我们与娘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简直就不知廉耻啊!

简直就真是奸/夫……呃,淫/妇什么的,肯定不是娘子的错。都是被那个不要脸的混蛋给勾,引的。

“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凤爻淡淡说着,身后不远处就是娘子的房间,走了这么远,他耳朵好使,仍旧是避不开那种无孔不入的吟,哦声。

那是娘子的开心,娘子的欢愉,他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去打断这种好事。

“不管说什么,反正我是觉得娘子的身体,那么差,又那么虚弱,老四怎么就一点克制没有?”

花千叶仍旧不忿,想他从沧月到大周,遥遥护送了娘子一路,为什么,为什么今夜这个男人,不是他?

“呵!娘子喜欢就行,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既然娘子喜欢男人,这事,却是天底下最好办的事情。

凤爻眼底闪过暗芒,他袖底拢着的龟甲,轻轻的动了动。

“哼!以我看,娘子就是被你们给带坏的!”

花千叶气急败坏的吼一声。甩了袖子走人。

尼玛这地方真是没法待了,他再待下去的话,真会被气死的。

“咦?花哥哥你上哪里去?娘子事情办完了吗?”

小蜂娃娃蹦蹦跳跳上楼,花千叶黑沉着脸跑下去,两人正撞一起,小蜂嘻嘻笑着跟他打招呼,花千叶气得够呛,心里有团火烧似的,偏偏烧不起,又压下去。他狠狠一吐槽。“好狗不挡道,闪开!”

心里不顺,看这么个小娃娃也不顺眼。

“喂,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小蜂娃娃咬着唇。冲着他的背影喊一声。被妒火冲昏了头脑的男人。直接冲出客栈,不见了人影。

凌歌也紧跟着追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凤爻也不担心。

看一眼小蜂,“小朋友,到哥哥这里来一下好吗?”

青衣如柳,姿态飘逸,凤爻一身气度,倒非常附合他神盘鬼算的莫测之意。

小蜂歪着脑袋看他片刻,点点头答yīng

,“好吧!虽然你是跟他一国的,但是,你是好人。”

小短腿几步跑过去,凤爻蹲下身子,将他抱起,“小朋友,你叫小蜂是不是?你今年几岁了?”

他温和的问,向来淡漠的脸上,难得挂上柔情。

小蜂很可爱的眨巴眨巴眼,“大哥哥你是不是想帮我找爹爹?”

呵!

这个小娃倒是聪明。

凤爻笑笑,“是啊!这世上,每个孩子,都是爹娘的心头宝。你这么跑出来,你爹你娘要是找不到你,他们该多伤心?”

骨肉分离的痛楚,他也曾经经受过。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无可诉说的痛,像是自己的心,都被谁给生生的挖走了一样,找不到未来,看不到归路,像个游魂一般,飘荡在这天地世间,空空荡荡,没有知觉的木头人。

“我不要回去!他们才不是我的爹娘呢,他们是坏人。”

小蜂的声音,软软糯糯干干脆脆的说,“我没有爹娘,我生下来就没见过他们。村里人都说我是妖精,然后就把我卖给了坏人。”

正因为他是妖精,所以他没有人类的感情。

小蜂说的是实话,凤爻皱皱眉,“你也没有家人吗?”

一股压抑了很久很久,却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苦楚,从他心里瞬间而上。

没有家人的孩子,就是孤儿吧?

却要被人说成是妖精,整个村子都不容,这个孩子,他活得该有多苦?

“是啊是啊!”

小蜂乖巧的点着小脑袋,又很会抓时机的对着凤爻道,“所以大哥哥,你会收留我的对不对?我不要再被坏人卖了,他们会打我,会骂我,还不给我饭吃。喏,你看……”

胳膊上的袖子捋起来,青青紫紫的几道鞭痕,触目惊心。

凤爻顿时动容,轻轻将他搂在怀里,低低的道,“好!以后跟在哥哥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小蜂倚在他的怀里,原本是胡诌的脸色,渐渐变得认真。

“大哥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凤爻点头,“是!”

小蜂偏着脑袋想了想,突然也回了一句话,“大哥哥,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也会真的喜欢你的。你不让任何人欺负我,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嫩嫩的小手推开他,一双亮亮的眼睛,非常严肃的看着凤爻,凤爻反倒是有些惊讶了,这孩子,突然这么一副小大人的表情,这是要干什么?

小蜂道,“大哥哥,我知dào

你为了治好你的腿,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放心,这个代价,我会帮你要回来的!”

白白嫩嫩的脸,带着一本正经的保证,与自信。

他是妖,但他是好妖,大哥哥对他好,他也要对大哥哥好,这样简单的回报,他说得很直接,也很匪夷所思。

凤爻笑笑,只以为他是童言童语说着玩,这付出去的十年寿命,还怎么可能再要回来?

至于什么代价不代价的,治腿,当然要付出代价。

袖里的龟甲动了动,他又轻轻一叹。

凤爻神盘鬼算。他却算不出自己的命,也算不出娘子的命,但是现在,他连一个小娃娃的命也算不出了。

这到底……也是他的命吗?

一转身,锦朝惨白着脸,慌慌张张的拉开门,见了凤爻,什么话也没说,只“扑通”一声跪下道,“大哥。娘子。娘子出血了……”

凤爻眼前一黑,直接一脚就狠狠踢了过去!

……

天亮时分,花千叶偷偷摸摸回了花府,当下就被早有准bèi

的老太爷派了人拿下。提着耳朵到了老房里。

老太爷端坐太师椅上。一见他面。二话不说,提起拐杖就打人,花千叶嗷嗷叫着。“喂喂喂,你这个臭老头,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见面就打人,万一真要把我给打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

“我呸!就你这个混小子,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你活着就能气死我了!”

拐杖顿在地下,“咚咚”作响,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睛的道,“你爹你娘管不了你,我就不信我老头子宰不了你!你今天既然是回来了,就别想着再走了!我告sù

你,你去沧月娶的那个什么妖女,我不同意,她就休想进我花家门!”

“肚子里怀的野种,谁知dào

到底是谁的?那么一个水.性.扬.花的贱.人,别人躲都躲不及,你可倒好,还当宝贝似的捧着哄着,你是眼瞎了啊,还是脑袋被驴给咬了?”

老太爷恨铁不成钢的说,到底是岁数大了,吼了这么几句话,就有点憋得红了脸,凌歌他爹赶紧上前,一边劝着,一边抚着背道,“老太爷消消气,二公子年轻不懂事,得慢慢来。”

“慢个屁!再慢下去,老头子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化成了灰,怕也等不到他娶妻生子了!”

老太爷越劝火越大,“来人!那个什么洛娘子,听说是住在仁和客栈的,去派人给我告sù

她,我花家大门,要不起她!让她给我哪里来,滚哪里去!否则,别怪我糟老头子不给面子!”

重重的拐仗再度顿在地上,老太爷这次,真是动了杀气。

花千叶一惊,“爷爷你不能这么做!她是你孙媳妇,肚里还怀着你的纯孙子,你就算不看她的面,你看一下你孙子加孙子的面行不行?”

“不行!”

老太爷气极反笑,“我刚刚就给你说了,那孩子不是花家的种,我是坚决不会要的!你呢,也早早给我死了这份心!”

“来人!马上将二公子给我好好kàn

管起来,没我允许,不许他踏出花家一步!他若敢悄悄逃走,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我拿你们脑袋来算帐!”

老太爷动了真怒,可当真是心狠手辣的。

他是说到做到,花千叶若是真敢想办法再次逃家出走,这些人,绝对一个都活不了。

“爷爷,你这样做,就不怕府里人都寒心吗?”

花千叶心下一沉,着急的叫着,老太爷冷哼一声,“我不怕他们寒心,我是怕我寒了心!我花家门第,绝对不能娶一个妖女进府!来人,马上把二公子,给我好好的看管起来!”

手里拐杖再一顿,立时有下人上前,前后左右的围着求,花千叶给气得够呛,倔脾气也上来了,“我看谁敢上!今天,我还真走定了!”

早知会这样,他今天就不该回来!

“你敢!”

老太爷一声厉喝,“你今天敢要是走出这里一步,我老头子死给你看!”

“爷爷!”

花千叶哭笑不得,“爷爷,洛娘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你为什么,连见一面都不肯,就那么不喜欢她呢?”

老太爷道,“因为她是沧月的女人!沧月的女人,都是妖精!”

“可是爷爷,她真的不一样啊……”

“这些我不管,总之,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婚事,你想要女人,这周国天下多的是,也不必去沧月!”

老太爷老顽固,他老人家早已有成竹在胸,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这孙子回来就能成亲了。

就不信,他挑的女人,还比不上一个小小沧月的妖女么?

“什么?!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

花千叶大叫着,脑子一急,咬牙发恨的道,“既是爷爷喜欢那女人,那你喜欢的你娶,我是绝对不要!”

话一落地,转身就走,身后猛的一声拐杖落地的声音,就听有人哄的惊叫,“老太爷,老太爷你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胎

这一夜,很乱。

花千叶回府,遭遇老太爷以死逼婚,锦朝一晌念欢,差点害了娘子性命。

身下的血,湿了床上的被褥,凤爻扑进去看,洛水晶已经奄奄一息的白了脸,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当下也顾不得别的,手起针落,保命的针法落下去,洛水晶稍稍好一些,可她身下满满的都是血,仍旧很吓人。

凤爻看着,忍不住就眼前发黑,锦朝从门外跪着双腿回来,凤爻一脚就给踢出去,然后又爬着回来,凤爻再踢出去,当锦朝满身绝望的再爬回来的时候,凤爻抬起脚,又看着他的脸,哭了。

“锦朝,你向来是最懂事的啊,你这一次,这一次怎么就迷了心窍了?娘子她是什么体质,难道她冲动了,你也跟着傻了吗?”

“她胎儿不稳,又是伤又是毒的,你真是眼睛瞎了啊,可是心也瞎了,娘子她这样,你还要折腾她,她若死了,你是不是就安心了?”

眼泪一把一把的往下落,凤爻泪落无声,却痛彻心扉。

这一刻,他既恨锦朝,更恨自己。

明明当时,他是可以有立场进去劝阻,可偏偏他没有。于是,造成了眼下这种局面,这要怎么办才好?

这一生,他孤寡都成了习惯,好不容易再次有了希望,爱了娘子,却没想到,竟是还要再走一次过去的老路么?

想想刚刚落针时的慌张,凤爻紧紧的咬了唇。泪水仍旧落个不停。

前半生他是孤儿,残了双腿,被叔婶,霸占家业,又赶出家门,难道这后半生,他付出了十年寿命还不够,还要再一次的天命孤寡么?

这些,是否就是他时时窥探天机的代价,与命运!

“不!大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救救娘子。如果娘子能活,就算是要我的命也愿意。大哥!”

一边哭一边说,额头碰在地上。咚咚做响。锦朝是真的不知dào

。自己当初是不是鬼迷了心窍,为什么就那么想要娘子。

以至于,酿成如此之重的惨事。他万死都不足以谢罪。

“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吵,还让不让别人休息?”

楼下的客人找上门来,凤爻泪流满面,却又怒极生怨,直接一把将来人提了出去,扔下楼,不多时,被扔出去的客人报了官,官兵又跟着来,凤爻木头人一般的坐在屋里。

乱了,全乱了。

“锦朝,娘子这一次,真是凶多吉少了。那些银针,能吊一时的命,却保不了一世啊!”

他哀哀说着,任凭着门外,官兵呼喊,刀剑出鞘,他只当不知,一颗心,都凉了,也碎了。

锦朝跪在地上,连站起的力qì

都没有了。

娘子出血得突然,他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穿得利索,就跑出去喊人,眼下,他更是哭得一塌糊涂,什么世子爷的风度,什么世子爷的气质,统统的都没有了。

如今,他只是一个想要求人救命的普通男人而已。

若是当真因为他的鲁莽,而害了娘子早亡,他做鬼,都不会放过自己。

“砰!”

“开门开门!你们这些人,简直还无法无天了吗?朗朗乾坤,就敢殴打良民,快快出来,与我回官府认罪!”

趾高气扬的官兵,粗暴不耐的大手拍着房门,锦朝看了看房门,牙一咬就要冲出去,跟凤爻说,“我去坐牢!我去认罪!可是大哥,求求你,救活娘子!”

凤爻动了动唇,想说没用了,可他事到如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锦朝开了门走了,顶了一切的罪名,被官府的人打骂着押了走,屋里的烦乱,倾刻间就平静了。

床上的女人,呼吸渐渐微弱,很快就要油尽灯枯,身下的一滩血,分明就是彻底了伤了胎儿,就算已经是四个月的孩子,都已经成形了,可这个时候,谁都知dào

,他们活不了成了。

一尸,四命。

凤爻神盘鬼算,也永远算不到,他自己最爱的女人,会有这么深重的一重劫数。

不止大人要亡,孩子也要跟着永远的消失。

他的整个脑袋,都是沉的,都是木的,都是晕了。

他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以前救不了自己的腿,现在救不了娘子的命,那以后,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冷漠寡情的男人,一旦动了真心,他的爱,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更加炽烈。

对他来说,娘子,就是他的全部。

娘子若死,他也绝不独活!

小蜂从头至尾,一直都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也都震惊了,“啊啊,怎么流这么多的血?哎!可是这个女人死不了啊,你这么哭,难道真的很伤心吗?”

他扁着嘴说,这男人哭得如此哀伤绝望,那女人躺着就是活死人。他哭得再多,那臭女人也不会感谢的。

“唔!对了,她肚子的宝宝,好像都死了。大哥哥你这样哭,是在哭他们吗?”

小蜂眨巴眨巴眼,又很实诚的说着大实话,凤爻的眼泪,不知何时,就已经止住,刚刚小蜂说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了。

对!

小蜂的爹爹是神医,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救娘子?

凤爻眼睛一亮,也不管他的爹,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也不管这孩子,到底是孤儿呢,还是在说谎话,他现在,只要救人!

“小蜂,快,如果你有办法,救救这个大姐姐。她不能死,她真的不能死!”

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最后一叶救命的浮萍,也不管真假。凤爻跪地就求。

小蜂吓了一跳,眼珠子一转,才终于想起:啊啊啊!完蛋了,谎话被拆穿了,他说他爹是神医,又说他爹是坏人。

这下子怎么办?

两只小手一捂脸,满脑子的黑线,刷刷的往下飘。

这果duàn

是做人不能说谎话,一旦说谎,报应就来。

“小蜂。求你。救她!”

凤爻跪着,再次相求。

他脑子转得快,既然小蜂没爹,又一直在说谎。可偏偏他又那么笃定娘子绝不会死。那么。刚刚救过娘子一次的神医,除了他,还会有谁?!

虽然他也有些怀疑。这孩子才这么小,就有这么一手高超的医术,但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除了信他,他已经再无其它可想。

“哎!好吧好吧!这臭女人就是没事找事。好好的身体,自己都不去心疼,还有谁会心疼?”

小蜂愁眉苦脸,这一次,又要伤筋动骨了。

贪欢的女人,总是最麻烦!

挠挠头,简直就想在这女人的脸上,狠狠拍一耳光才好。

叫你挺这么大肚子,还敢去招惹男人,该!

“不过,你要出去!”

他转过身,忽然对凤爻说,凤爻立即起身,二话不说关门侯着,小蜂摇摇头,再次肉疼的咬破自己的指尖,几滴紫血滴下去,他脸色微微发白,床上的女人,却渐渐的气息稳定。

“真是上一辈子,欠了你的。不过这样也好,你肚子里的孩子全死了,也就不必再挺个大肚辛苦了。”

小蜂脚步微微踉跄的坐在床边,自言自语的说着,片刻之后,身影渐渐消失,化在了女的眉心正中。

而这一次的事件,小妖蜂也完全的没有预料到。

他只以为两人干/柴.烈/火的,解解谗也就算了,可谁知居然要大战八百回合?

锦朝那货,也着实太凶猛了些。

小蜂悠悠想着,这还真是失策啊!又郁闷叹息着,这一次的伤筋动骨,它将会又有一段时间的沉睡了。

累极的他,也实实在在的忘记了一件事情。

洛水晶肚子里,还有三个死胎没取出来呢,这要怎么办?

小蜂离开,凤爻进屋,他一眼环视四周,房间里根本就没了那个孩子的身影,凤爻觉得奇怪,可这时候,也顾不上寻什么真相。他三步并两步跑到床前,伸手探了娘子的脉息,渐渐便松了口气,可很快,又紧紧的蹙起了眉。

为什么,他竟是半点都探不到另外的脉象了?

难道是?

他心里一慌,硬生生的逼着自己不敢去想,只是出了门,让店小二去请了大夫来,再细细的把脉。

他为医,却不自医,他怕自己万一错手,真的把错了脉,岂不是又要害死娘子?

关己则乱!

一时间,他堂堂神盘鬼算,又习得一手的好医术的凤爻公子,却到了自己女人身上,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慌乱之感。

大夫很快到来,细细把脉过后,就确定了凤爻的判断,“公子请节哀吧!这腹中胎儿的气息,已经完全皆无,公子可以请稳婆过来引产了。”

即便是死胎,也是要从肚子里必须引出来的。

否则,死胎不出,大人也会跟着危险。

凤爻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愣愣的白了脸,身体无力的软在了椅上,脑中嗡嗡直响,似乎是天塌了,地陷了一般的黑暗,与沉寂。

他们的孩子,真就这样没有了吗?

曾之前,他还多有期盼,可现在,都已经没有了。

他深深吸口气,眼前从黑暗,变得一片血红。

那是娘子的血,还有孩子的命。

“还请节哀,早些引产吧!”

大夫摇摇头,最后又提醒一句,甚至连诊金都没要,便悄然离开了。

身为大夫,这世间悲欢离合之事,他们看得太多太多,也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是第一次当爹吧?

也怪不得这么难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爱她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身体垮了,就再也难以养好了。娘子乖,咱好好喝药,听大夫的话好不好?”

整碗的汤药端着,还没凑过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顿时恶心上涌,洛水晶直接捂嘴,爬床头就吐,锦朝骇得脸色煞白,“娘子!”

他大叫一声,手里的药碗“砰”的一声砸地上,洛水晶干呕着吐不出来,脸色变得蜡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慢慢往下淌,锦朝心疼得恨不得要杀了自己。

“娘子,这都是我的错,你若难过,你打我,骂我吧,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愿意。”

双手左右开弓,狠狠打着自己的嘴巴。

那“啪啪”的响声,洛水晶听得难受,“锦朝?你这是做什么?别打了。”

她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他,锦朝自己打自己,真的每一下都很用力,这下看过来,嘴巴已挂了血。

洛水晶抬起蜡黄的脸,满脸苦笑的道,“孩子没了就没了,是他们不该活,这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真的要追究责任,也是我的错。我当时就不该……不该对你那样的。”

她咬着唇,艰难的说着她很早就想说的话。

当初如果不是她的主动,锦朝也不会那么冲动。

这果duàn

是情.欲,害人啊,洛水晶现在,也真的后悔了。

她想想这怀孕一场,真的很像是做梦。

梦里她挺着个大肚。一晌贪欢的与自己的男人翻云覆雨,然后一觉醒来,这肚子就瘪了,这样的事情,多神奇?

原来,是老天爷在惩罚她!

不该有的幸福,你就不配得到他们!

三个孩子,三个骨肉,就这么活生生的死在了她自己的作践之下。

前世有句话,叫做不作不死。这后世之事。她就完全的尝到了苦果的味道。

一晌贪欢,所付出的代价,沉重到连她的生命,都不能达到的承shòu之重。

门开了。凤爻站在门口。面色淡然的看着屋里的一男一女。他不说一字,可他身上的肃寒之气,锦朝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得到。

“大哥。”

他低低叫了一声,垂着头从屋里走出来,凤爻冷着脸,一眼都没看他,锦朝咬了咬唇,出了房门。凤爻进去,仍旧也不说话,只是伸手过去把脉。

洛水晶虽然也痛心自己的孩子早夭,可这个时候,她是半点底气也没有。

凤爻如此沉着脸,凶巴巴又生人勿近的模样,洛水晶一时也有些胆怯。

她乖乖伸出手,配合着自己男人查脉,凤爻却眼皮子都不抬,只把脉片刻,便放了手出去,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与她说。

“凤……”

她下意识叫一声,那冷漠的男人,袍袖一挥,“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洛水晶顿时就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留在了嗓子里。

唔!

这男人,是在跟她闹脾气吗?

洛水晶咬咬唇,强撑着精神起身下床。

这些天以来,凤爻一天三次的为她把脉,也一天三次的为她熬药送药,但却从来都不与她说一个字的话。

洛水晶囧,又有些生气。

这到底,谁是当家的妻主娘子呢?

可气归气,怒归怒,每每想起自己当时所做的荒唐事,这女人脸上还是一阵阵的火烧之感。

因为贪欢,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这事一想起来,洛水晶就觉得无地自容,没脸见人,恨不得要从地上挖个大洞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可偏偏这事,凤爻总是一天三次的晃着进来提醒她:把脉,喝药,喝药,把脉……洛水晶简直快要疯了。

“凤爻,你总是这样不理我,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她光着脚下地,心中烦闷的捂着肚子在地上走来走去。

事情都已经过了五天之久了,凤爻这气,怎么还没完?这是真要打算,一辈子都不跟她讲话了么?

正闹心着,房门突然再一次打开,凤爻站在门口,端着手里的药碗,迈步进来。

洛水晶顿时就停在地上,呆呆的张大嘴巴看着他,讪讪的道,“凤爻,我……”

凤爻不出声,只大步进去,将手里的药碗往桌上一放,然后再回身,弯腰将她抱起,仔细又小心的重新将她放进床里。洛水晶心中一动,可怜巴巴的仰起一张脸看着他,“凤爻,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凤爻看她一眼,继xù

面无表情的拉开她,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洛水晶见状,赶紧就抓了他袖子,急得满头都是汗,冲口而出的道,“凤爻,你,你就算是气我,你也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我承认我当初是我做错了,我以后改还不行么?只要你能理我,我,我保证,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可怜巴巴的小女人,这会儿是急得真要哭了。

她做错了事,害得这么多人担忧,害pà

,她承认,是她错了,可是,他总是这样每天来来去去的,对她虽然也很关心,可总是眼里看不到她,拿她当个透明人一般的不存zài

,她也很是不好受。

想着,她眼里的泪,慢慢就落。然后,凤爻没走,也仍旧没理她。这副模样,给洛水晶的意思,就是他还在生气,或者是已经完全放qì

她的表现?

如此胡乱猜测,这女人就更加的心里没底,想想过去,再想想现在,她忍不住就真的委屈了。

慢慢的,假哭变成了真哭,眼泪啪嗒啪嗒顺着下巴往下落,落在地上,溅起点点尘埃,就像是谁的一颗真心。被揉烂,又摔碎在风尘中一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凤爻动了动唇,脸上生硬的线条,慢慢变得柔和。

洛水晶这阵是真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咽咽的道,“孩子没了……我,我也很伤心……可是我受不了你这样的冷暴力。我知dào

我错了。你哪怕骂我一句,我心里也会好受……可你现在却是完全不闻不问,也不理我,我就知dào

。我这次错的是真的太离谱了。可是。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呢……”

抽抽泣泣的小女人。哪怕是在哭,也仍旧哭得理直气壮,且花样百出啊!

凤爻听这话。刚刚才想要软下来的心,瞬间又气得硬起来。

他顿了顿,伸手拨开了她拉着衣袖的手,抬脚就往外走。

一张从来就淡漠,又从不轻易动心的脸,这会黑得跟锅底一样。

这个女人,她从来就不知dào

他为什么生气么?

他可以不为孩子心疼,他为的,只是她啊!

这个笨蛋!

凤爻黑着脸出去,整个房间,就只剩洛水晶一人。

她光着脚坐在床上,房门大开,却是窗子紧闭。

盛夏的暑气,阵阵如炽烈的炎火,一股一股的扑面而进,哭了才小一会儿功夫,洛水晶身上就已经见了汗。

可她仍旧在哭着,越哭就越伤心,越伤心也就越委屈。

“凤爻你这只猪!既然你都已经不愿意理我了,那你又关心我做什么?我光着脚,也不关你的事,我就是死了,也是我活该自找的。”

哭着骂着,怨着恨着,爱着又痛着,洛水晶哭得眼睛都红起来,嗓子也都要哑了,可无论是凤爻,还是锦朝,一个人影都没有。

心里悲悲切切,身体也不舒服,这女人索性就再次光脚踩了地上,向着门外走去。

刚刚走到大开的房门开,凤爻换了一身紫衣进来,一手拿着毛巾,一手又提着水盆。乍见洛水晶这个女人又哭又不乖的光脚再次下地,他顿时眉眼冷起,淡淡的道,“你是真想着让我再不理你吗?”

话里说着,他随手将手里的水盆毛巾扔地,再次弯腰将她抱起,放至床上。

这温柔的动作,又非常不温柔的语气,顿时又让哭得不能自己的女人,再一次又红了眼。

“你,你都不理我了,还管我做什么?你走,你走!”

女人的小性子一上来,不管不顾的就开始赶人,凤爻脸色一沉,“够了,闹出这么多事,你还不知dào

反醒吗?”

他声音清寒的冷着脸,“如果你当真自己都不知dào

自爱的话,那我又为什么要理你?”

一个不自爱的女人,别人再怎么操.心,都是扯.蛋!

凤爻冷冷的想,到底最后这句话,他终是没有骂出来。

“好了!我现在出去找东西,收拾一下房间。你也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到底是错在了哪里!”

风姿惊华的男人,第一次在自己的妻主娘子面前,将自己强硬态度摆了出来,洛水晶怔怔看着,忽然就鼻子一酸,欢喜的笑了。

“凤爻凤爻,你这样做,是原谅我了是不是?”

眼泪流下来,她手背一抹,又要起身去找他,凤爻退开一步,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不过这一次离开,他的唇角从他背过身的那一刹那,便悄然上扬,暖意融融。

自己的笨蛋娘子啊,真是一眼不看着都不行。

她强势的时候,敢杀公主,敢逆天,她做的事情,无人敢触其锋芒,避之唯恐不及,甚至连他凤爻,都有些暗暗心惊,并且非常折服。

可她傻起来的时候,也总能让人恨得牙根都痒痒,却又舍不得去骂她,到头来,还是反而要去心疼她,哄着她。

也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偶尔强势狠辣,却又总会天真闯祸的小笨蛋,凤爻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这样的糟蹋了自己,去爱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交心

片刻之后,凤爻再次回转,他手里拿着簸箕,笤帚,将地上打碎的药碗药渣,都收拾了出去。

小女人坐在床上,鼓着腮帮子,一直瞪着眼瞅着。

凤爻送走了垃圾再回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她这副表情,顿时满心的冷漠,渐渐变成了无奈。

踢着衣袍走过去,坐到床边,对女人说道,“你光着脚在地下走,就不知dào

好好照顾自己吗?”

这话说的,虽然不客气,但态度至少很好哇。

洛水晶顿时就顺着竿子往上爬,仗着这男人不舍得让她受委屈,扁了嘴道,“可是,你们都不理人家了……”

凤爻忽的打断她,“不理你,所以你就下地了?你知不知dào

你刚刚才落了胎,万一再落下病根怎么办?”

啊?

洛水晶张着嘴,见这男人终于不再冷暴力了,小胆子就又壮了起来,低了头嘀咕道,“可是天这么热……”

“天这么热也不许!”

凤爻再次强势打断,从来冰冷的容颜下,他的心,其实比谁都要更加火烈,柔软,“你身体虚到什么程度,你又不是不知dào

。孕妇落胎,就像是在鬼门关之前转了一圈,你今天这条小命没能丢掉,这算你命大。你难道才刚刚活着回来,就又想糟践自己吗?”

面对这个女人,凤爻知dào

,这只要一不小心,就会给出乱子。他如此也只能摆了脸,特别严厉的训着她。洛水晶这个郁闷啊,这家里,到底谁是老大?

可转念又想想,好像自己做的事,是有点太过荒唐了。

心里一虚,她蔫蔫的低头认错,“好啦好啦,这次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也不敢了。”

说完。又软软的摇着凤爻的胳膊。蜡黄的小脸可怜巴巴的求着他,“凤爻,你不要再生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所谓女人必胜利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似乎在凤爻这里行不通。洛水晶当机立断,另改了法子,以柔克刚。

凤爻被她晃得终于忍不住。缓了脸色道,“好。”

点点头,只一个字,小计得逞的小女人,立时就喜上眉梢,张了双手欢呼着。

凤爻顿时又沉了脸,差点一巴掌揪过来她,狠狠打她屁.股才好。

“娘子,刚刚才说过什么话,转眼就忘了吗?”

他忍着气,吼着她,总感觉自己最近的心态,简直就越来越火爆了。这都是被娘子给气的吧?

“哎!我忘了我忘了。”

知错就改小女人,马上双手捂了嘴,滴溜溜一双眼珠子,格外讨好的央着他,凤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又拿了水盆,倒了热水,端到床前道,“洗脚。”

呃?

洛水晶一愣,随之又偷偷的笑,乖乖将一双踩了地的嫩脚丫子伸出去,凤爻弯下身,过长的衣袍垂了地,他随手往后腰掖去,一只大手握了她的脚丫,轻轻的往水里放。

水温有些热,初初第一下,洛水晶倏然就缩脚,凤爻皱眉,立时问道,“很烫?”说着,已经自己伸手又去试了试水温,“不是很烫,娘子你忍一些。”

半路落胎的女人,坐的是小月子,尤其这个时候,身子一定要养好,否则,万一落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事。

凤爻正是看了她踩着地乱跑的情形,才更加生怒。

这个女人,她还真是半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偏偏他如此看重,心里的气,才会憋着发不出来。

他心里想着事,手下的动作,也是半点不慢。

透亮的水珠掠起来,轻轻滑过她的脚面,洛水晶初时还有些窃喜,傲娇的想着:原来凤爻也是吃软不吃硬的。

可后来,当凤爻的动作,越来越轻柔,也越来越认真的时候,她渐渐便收起了心中的窃喜,开始认真反思。

她这样的做法,这样的想法,真的对吗?

她如此肆无忌惮的利用着他们对她的爱,去糟贱着自己的身体,任意妄为的耍着小脾气,她这样做法,他们也终会伤心。

这世上,所有的对你好,所有的爱着你,都并不是全无条件的包.容,与任何盲目的胡乱付出。

是因为他们心里有你,才会如此的对你忍让,但如果他们心里没你呢?

洛水晶想着,就猛然打着寒战。

她从一开始就知dào

,她的五名男夫,个个都不是寻常人。

既然都不是寻常人,那为什么又偏偏一路跟着你,不离不弃呢?

“娘子,好了。你在想什么?”

突然的声音浅浅入耳,她猛的回神,凤爻正用干净的毛巾,在帮她擦脚。

凤爻七窍玲珑心,刚刚她开始走神,他就有所察觉,却也并未理会。可眼下,这脚都洗完了,娘子还在走神不回,他就提醒一下,然后一抬眼就看到,自己眼前亲亲爱爱的小娘子,正在用一种非常不安的神情看着他,几次欲要张口,却又几次咽回。

他心中奇怪,一边将她擦好的双脚放上去,一边又道,“娘子想要说什么?”

洛水晶正在紧张,顿时就脱口而出,“凤爻你会离开我吗?”

嗯?

凤爻一愣,随之又一笑,“这是什么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低了头,将眼前的洗脚盆端起来,往外走,洛水晶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心里堵着好多的话,忽然就没了勇气说出来。

脏水送到楼下泼出去,凤爻再次上楼回房,就见刚刚还欲言又止的小女人,正背过了身子,面朝墙里的躺着睡了。

他心中一动,朝前走了过去。坐在床侧,洛水晶顿时就身子一颤,凤爻便知dào

她是装睡。

如红杏一般的唇色微微扬起,凤爻伸手搭上她的腰,轻然笑道,“娘子,不管沧海桑田如何变幻,也不管天有多久,地有多长,只要我活着。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他说。又轻轻的手下用力,将她从墙里拉了出来,亮亮的眼神,细细的看着她。

洛水晶原以为她的问话。他不会回答。可没想到的时候。他不止回了,还回得这般煽情,这般深重。差点就让她当场哭出来。

而如此一幕深情告白,洛水晶也终于有些装不下去,她即便是紧紧的闭着眼,也总有一种感官,能察觉到他温柔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她,从来不离半分。

“好了好了,我就知dào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肯定就会笑的。”

嘟了嘴的小女人,心里软软的吸了吸鼻子,终于投降似的将双眼睁开。两人四目相接的一瞬间,两人俱都有一种感觉,这是一种心有灵犀的爱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凤爻,谢谢你。”

轻然的声音最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视,凤爻眸光微闪,再一次哑然失笑,“傻娘子,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要谢的?”

唔,也对。

洛水晶顿时就又舒坦了,欢喜的道,“谢谢你没有真的生我的气,也谢谢你一直都陪着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对我不离不弃。”

以前是洛水晶的本尊,她代本尊道谢,现在是她自己,她也真心道谢。

不管如何,这一场穿越,她其实,活得并不困难。

“嗯,知dào

就好。”

凤爻毫不客气,全盘接收,却又抬了手,点着她的脑门道,“以后百天之内,不许跟他们在一起!否则,再有什么祸事发生,我绝对饶不了他们,也包括你,听明白了吗?”

严厉的男人,一旦找到了当家作主的感觉,就时不时的总会训导几番。

洛水晶心中这个憋屈啊,冲口就道,“那如果是跟你在一起呢?”

嗯?

凤爻愣住,洛水晶蓦然就觉得脸上火烧似的烫,尼玛你这样猴急的求在一起,你这该是有多饥渴?

“唔,要是跟我的话,我会考lǜ

的。”

凤爻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幽暗漆黑的眼底,两团跳动的笑意。于是,洛水晶就更加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干脆跳下去,埋了她算了。

这也太丢人了。

哪有这样当着面,就说这样羞人的话?

“娘子,你难道会不愿意吗?”

见她如此囧迫,凤爻忽然间就逗弄心起,故yì

又笑着问她,洛水晶更是想要死的心都有了。

“凤爻!你你你,你不要说了,你出去好不好?唔!我困我困,我要睡了!”

身子往后一翻,拽了被子就蒙头。凤爻终于哈哈大笑出声,“娘子,天这么热,你不怕将自己闷坏吗?”

伸手去扯她被子,洛水晶却越发尴尬的说死都不露头。

尼玛凤爻你居然会笑这么大声,你是故yì

的么?

凤爻笑过,又忍不住的弯起唇,心情极好。

呵!

他这娘子,还真是太可爱了!

气人的时候,能气死你,这可爱的时候,也能让人恨不得马上要将她抱在怀里,狠狠的揉搓一番。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他这样想着,洛水晶忽然就猛一把掀开被子,气冲冲的羞道,“我会这样笨,还不是因为我面对的人只是你们。如果换了别人,我才不会这样笨呢!”

吼完,又继xù

蒙了被子,心跳如雷。

凤爻原本弯起的唇,在微微的怔愣了一下之后,转眼就笑得更加温暖。

娘子这意思,也是在变相的说“我爱你”吗?

因为我只有在对着你们的时候,才会如此的肆意,蛮横,不讲理。

那正是因为,你们是你们,从来就不是别人。

面对敌人,我可以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可是面对你们,我就只是你们独一无二的小女人。

只求,爱我,宠我,保护我。

足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逼婚

锦朝重新熬了药进来,小心翼翼,又满脸愧疚的送到床前,“娘子,该喝药了。”

碗里的药汤有点烫,他细细的吹了吹,轻轻舀起一勺,送到娘子唇边。洛水晶扁了扁嘴,嘀咕道,“苦。”

凤爻顿时抬眸,“娘子?”

这一声叫,声音拉得长长的,洛水晶顿时就挤出一丝笑,干巴巴接过锦朝手里的碗,“我喝。”

拿来药碗,放到嘴边,再看一眼凤爻,又看一眼锦朝,前者意味深长,后者略略惊讶,她自己则心里绝对的苦逼啊!

尼玛别人家养男夫,是用来享shòu

的,她自己养男夫,这是多了几个爹?

郁闷的撇撇嘴,可又不敢不喝,只得硬着头皮,在眼前两只男夫的果duàn

监视之下,她乖乖的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凤爻立时夸孩子似的夸一句,“娘子好乖。”

洛水晶简直要苦死了,药碗一扔,吐着舌头就喊叫,“水水水,我要水。”

话音刚落,凤爻抬手往她嘴里塞了颗东西,洛水晶下意识咬住,“咦?甜的?”

凤爻道,“蜜饯。”

小女人顿时眼睛亮亮,“还有吗?这么好吃的东西,之前怎么不拿出来?”

害得她一直喝药,满嘴都是苦味。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娘子若不苦,怎知这蜜饯的甜?”

凤爻眼睛看着她,淡淡说着。洛水晶顿时就囧。垂头丧气的道:“你记仇要不要这么恨呢?”

凤爻道,“当然。”

视线微微转过,看向锦朝。锦朝顿时苦笑,低着头将药碗收走,很自觉就避到门外去了。

洛水晶嘴里恋恋不舍的含着那块宝贝似的甜蜜饯,看看门外,又看看眼前男人,终是有点怕怕,但还是很小声的道,“凤爻。锦朝他。也不是故yì

的。这个,你会不会对他太凶了?”

“娘子是心疼了吗?”

凤爻倏然淡漠,拂着衣袖起身,“既是娘子担心。凤某便即刻将娘子四夫请回来。娘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足尖踢着衣角,转身就走。

洛水晶顿时就“靠”了一声,气急的骂道。“凤爻你给我站住!你这吃醋,也该有个时候好不好?这次的事情,我都已经认错,你还要我怎么样?”

什么心疼,什么四夫,依她看,凤爻这个男人,他对于她这个妻主娘子的态度,越来越加放肆了。

占有欲,十分强烈啊!

怎么以前,她从来就没发xiàn

,他居然会有如此霸道的不容之心呢?

“呵!吃醋?娘子知dào

这俩字怎么写么?”

紫衣男人忽的就轻然一笑,万分郁闷又让人吐血的留了这么一句讥讽深深的问句之后,终于还是抬脚出去了。

洛水晶顿时这个气啊!

尼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好好的在一起,可转眼,就又弄得这么拧巴了呢?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锦朝?

洛水晶憋屈的想着,又一脸吃屎的表情,索性一把就将床上的被子,连枕头一起,都砸到了地上。

可这样,却仍旧不够发泄她心中的郁闷。

伸伸脚,不管不顾又要下地,脑海里又倏然转过凤爻那个男人,不喜不怒之时,冷若冰霜的一张脸。

身上,顿时就打个寒战。

“草!老娘这一辈子,还真是怕了你了!”

忍了又忍,终于忍住,洛水晶狠狠低咒一句,嘴里气呼呼骂着,这一辈子,她就真的,被凤爻那个男人,给吃得死死的了么?

不怕他生气,只怕他不说话。

出了事,他不骂你不吵你也更不打你喊你,他只是不理你,这就是最重的惩罚。

洛水晶想想,就觉得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这样的别扭男人,她惹不起。

“娘子,大哥走了,他让我进来陪你。”

房门大开处,锦朝低着头,看看地上的被褥,又看看床上的女人,顿时就知dào

,眼下的情况很不妙。

娘子这果duàn

就处于绝对严重的火山爆fā

期啊!索性就站了门口,很小声的说着,有点不敢进来。

可是洛水晶看到他,心里再有天大的怒火,也都得生生压下。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你管他说什么,你只做你自己就行!”

洛水晶喊了他,压着心头的不愉,对着锦朝道,“我之前也早说过了,那件事,不怨你,是我勾.引的你。凤爻他这样对你没个好脸,他这完全不公道啊!”

一失足,就成千古恨!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洛水晶狠狠说完,又狠狠的想,如果早知dào

事情的发展,会到今天这种尴尬憋闷的地步,她说什么,都不会去冲动的做下那种事。

“可是,终于还是我的错……”

锦朝还是很自责,还真是打算要把所有全部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洛水晶一见他这副傻憨厚的模样,刚刚才努力压下的怒火,终于就彻底全部暴发了:“你的错你的错,你除了这句话,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

她冲着他叫阒,又觉得,如果现在是花千叶在她身边的话,那个妖孽的男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而暴风雨来得太过急促,锦朝也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惊愕道,“娘,娘子……我,我不会说话,娘子是生我气了吗?”

洛水晶听着,就更加这个气啊,几乎是瞬间咆哮,脸色铁青的怒:“锦朝!你能不能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我是娘子,不是娘!”

卧草!

为毛她的五个男夫。个个都极品?

老大以前冷漠,现在完全都被惯得傲娇了。老二是个妖孽,出去就不知dào

回来。老三是个君子,可尼玛就会背叛。老五那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白脸,时至今日,都不知dào

跑到了哪里去。

唯独眼前这么一个最最憨厚,又老实的锦朝四夫,如今却是看着她的脸叫娘,她有这么老么?啊啊啊!有么有么?!

简直要气死她了。

“娘子,我。我不是故yì

的。”

娘子一发怒。天地都变色,锦朝被她这么一顿毫无根据的“娘理论,”顿时就给堵了个脸色脖子粗。

他真的只是一时结巴而已,压根就没有想要喊她娘啊!

心里想着。又赶紧捋捋舌头。再要解释。洛水晶已经将手一摆,气冲冲的道,“反正你们就知dào

欺负我!都给我滚。滚!”

床上没有被子,更没有枕头了,洛水晶看了看,也没得东西扔了,一直堵在心里的这口气,差点要将自己给憋死。

可偏偏锦朝这个傻实在的,他见娘子生气,他还真就滚了。

于是,洛水晶这么闹一出,就像是傻子闹给了瞎子看,这奇葩啊!

原来这世上,最傻的人,是她么?

看着满地的凌乱,又看看自己的脚―――可真是洗得仔细,又温柔,那时候的他,是真的对她好吧?

她自己也能够感觉到,凤爻对她的爱,便胜在不言不语中。

可为什么偏偏就长了这么一个拧巴脾气?你就算是吃醋,也不该吃得这么凶好不好?

心里吐槽着,洛水晶找鞋子穿,想要下地。

门外人影一闪,锦朝手捧了一双新鞋,进来道,“娘子,大哥让我送来的。”

弯腰蹲下,亲手帮她将新鞋穿在脚上。

洛水晶垂眸看着,鞋面很漂亮,鞋子也很精致。

水绿色的料子,绣着并蒂莲开的黄色小花,针脚很细腻,针线活也很好,洛水晶一眼看着就喜欢,心道这男人,这是知dào

自己做错了事情,故yì

走了曲线救国的路子,来给她赔不是么?

顿时心里舒一口气,她佯装还是在生气的问,“既然是他让你送来的,那他怎么不进来?他去哪里去了?”

嘴里说着,双脚已经落在地上,轻盈的走了几步,感觉真好。

锦朝见她喜欢,也就跟着高兴道,“听说是二哥那边出了事,大哥就过去找他了。”

“二哥?你是说花千叶么?他那样一个鬼精的人,能出什么事?”

洛水晶撇了嘴,不以为意。

好吧,难得凤爻这个男人,想要给她低头服软,那她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他好了。

得瑟的女人,瞬间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节奏。

可是,人家只是给你送了双鞋而已,你就这么高兴了,要是人家再来哄哄你,你还不得高兴的跳到天上去?

锦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只要娘子开心,一切都好。

“唔,对了,你刚才说到,是花千叶出事了,那你给我说说,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以至于现在连凤爻都坐不住的出去帮他了?”

开心过后,洛水晶瞬间又操心起了自己的第二个男夫。

怎么着也都算是她的男人了,她自己都舍不得去欺负的男人,又岂能轮得着别人染指?

脑子瞬间飞转,立马就想到了要是以着花千叶的姿色,别是又招惹了什么别的女人吧?

心里的酸味一起,洛水晶立时就逼着锦朝说出来。

锦朝不得已,只得道,“这件事,二哥他自己,是根本不愿意的。”

哎!这话说的,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洛水晶竖眉立目:“少说废话,直接说重点。我现在就是特别的想要知dào

,这到底是什么事,是他花千叶自己不愿意,却能被人强按着硬喝水的?”

牛不渴,你能真的扳弯了他么?

到底还是他自己愿意吧!

锦朝已经说出口,“二哥要成亲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打上门

“成亲?”

洛水晶顿时柳眉一竖,怒喝道,“他敢!”

锦朝顿时郁闷,他敢不敢,反正那成亲的消息是已经发散出去了,那你说他,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唔,可是这事,二哥完全是被逼的啊!”

总归是老实人,比较心善,锦朝挠挠头皮,还是帮着花千叶说好话。洛水晶这气,就越发不打一处来。

“到处招蜂引蝶的家伙,他敢真的成亲,就给我试试看!”

蜡黄的小脸,因为生气,而更加显得难看,锦朝急忙又安抚,生怕娘子万一真的生了大气,这才刚刚好一些的身体,岂不是又要落回去?

“总之,我不管这件,是他自愿的也好,被逼的也罢。你去给我告sù

他,若真敢跟别的女人,就别再进我的门!”

沉着脸,最终给出了这么一句狠话,锦朝无奈,只得又将盛怒的娘子哄了一会儿后,再将地上的被子枕头重新拾起,拍打干净,这才急急忙忙的也去了花府。

不过临去之前,花千叶之前留下的一些人手,锦朝还是给安排妥当了,另外还有他从天秦秘密调来的一些人手,也都在整个仁和客栈周围,保护着娘子的安全。

如此几番,洛水晶穿着新鞋,在微凉的地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好久,终于觉得累了,这才重新又回到床上休息。

心里胡思乱想,这是有些时间没见到小蜂了啊。他到哪里去了?可转念又想,那孩子就是一妖精,他愿去哪里去哪里。

总不会这世上,还真有什么天师之类的,专门收妖吧?与其担心怕他遇到危险,还不如担心他,别惹太多的麻烦上门。

心念所至,洛水晶便也放了心。再加花千叶那边,也去了两个男夫处理事情了,她现在再急也没办法。倒不如好好休息。等着花千叶回来。再好好收拾他!

想到那个男人,洛水晶顿时又恨得牙根直痒痒!

四处招惹麻烦的男人,没事你长那么漂亮做什么?到处惹得风流债不断,女人债上门。这都是孽啊!

气哼哼从床上躺平。洛水晶双手枕在脑后。正打算要休息一下,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她一愣,“是谁?”

往日经lì

太过危险。所以她一次,自己也特别的警惕。

蓦然从床上翻身坐起,她一把手里抓了枕头,迅速隐在了床帐背后―――总算这玩意,是聊胜于无吧!

至少能够安慰自己。

洛水晶苦逼的想,门外已经响起了一阵略显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懂规矩的臭丫头,老头子我这么大年纪,亲自上门来见你,你居然还敢拒我于门外?赶紧的,马上给我把门打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咚咚”的拐杖敲着门,几乎要把这楼板也震塌了吧?你老头子都已经很不客气了,再不客气,你还想怎么样?

洛水晶眉眼一转,已知这来人,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至少不是想来杀她小命的。顿时就一颗心放下去,从床帐后面转出来,这时才又发xiàn

,自己居然又光着脚下地了。

哎!

想到凤爻那张越来越让人觉得不好招惹的脸,洛水晶顿时牙疼,赶紧坐到床边,又重新将新鞋子穿起来,衣服也穿戴整齐,这才慢慢腾腾去开门―――身为花千叶这小子的妻主娘子,洛水晶觉得,这事,必须得有个气度才开。

“喂!你这个臭丫头,你怎么还不来开门?是活着还是死了?!”

门外忽然声音又起,花老太爷中气十气的骂着,洛水晶顿时这个咬牙,猛的将门一拉,“我……”

她声音刚起,就见脑袋上一只好大的拐杖,正冲着她当头砸下。

她啊的一声叫,吓得呆往,老太爷也似乎没想到,她不早开门,晚不开门,偏偏在这个时候开,他只是想用拐杖狠狠砸门啊,哪里会想到用它砸烂这女人的头?

顿时也跟着惊吓,可人一旦老了,这手里就没个准头,拐杖这么狠狠砸出去,他也没办法收回,只是也吓得嘴里一阵呜哇呜哇乱叫,“臭丫头,快躲啊!”

说时迟,那时快,洛水晶到底年轻,下意识双手抱头,猛的闭了眼睛,“救命啊!”

护到头上的手臂猛然重重一沉,她嘴里一声闷哼,眼前发黑的摇摇晃晃往后摔倒,老太爷这时也灵活了,手里砸人的拐杖顿时一扔,抬手就去抓她,却见这个时候,有人比他更快。

倏然一道身影,猛的擦着他的身边冲过去,“夫人!”

在洛水晶轰然倒地的那最后一刹那,凌歌扑到地上,垫过去,洛水晶重重摔倒,还以为这次一定会再要摔个头晕眼花,却在愣愣的等了半晌之后,没啥动静。

“咦?这怎么不疼?”

她懵懵的眨巴眨巴眼,耳边突然就响起一阵暴跳如雷的吼声,花老太爷气急败坏的跳着脚怒,“凌歌你这个混蛋的王,八犊子,你竟然当着我这个老头子的面,你去救这么一个臭丫头,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气冲冲一步踏进去,猛的将正在愣怔的女人提溜起来扔到一边,凌歌这会就被砸得半口气没上来,快要死了啊!

可花老太爷这么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他嗷的一声吓得就从地上跳起,抱着脑袋乱窜,“太爷太爷,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你不许打人不许骂人,小的就带太爷过来,可是太爷说话不算话啊。这您刚才人也打了,骂也骂了,干嘛还非要跟这二爷的心肝宝贝过不去?这您要是真的给夫人打坏了,二爷要是知dào

,指不定会烧了房子也会跟太爷您拼命的啊!”

嘴里噼里啪啦说着,脚底下倒是跑得快速,眨眼就一口气说完,冲出门外去了。

老太爷到底岁数大了,追了两下就追不动,只得气得满头怒火的狠狠骂几句,又颠颠的回来了。

洛水晶捂着被打伤的手臂,两眼愣愣的瞪着门口,不知dào

在想什么。

老太爷进来,一看这副傻模样,就更是一副没好气的表情,“臭丫头,你做这么一副样子,是谁老头子我看的吗?告sù

你,今天老头子打了你,也就是白打了。你可别给我去告状,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气哼哼拾起地上扔掉的拐杖,老太爷凶巴巴的又说着,“不过今天的事,你怎么就那么笨?让你躲你还不躲,这反应该有多迟钝?”

就这样的女人,居然还敢相配自己的好金孙,这简直是臭女人想吃天鹅肉呢!

做梦!

“总之,无论如何,反正老头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进我花府一步的!而我今天来,就是想告sù

你一句,我家叶叶,马上就要成亲了,识相的话,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否则,以后要是发生点什么事的话,我可不管喔!”

一句又一句,一段又一段,花老太爷这是理直气壮,唾沫星子乱蹦的说了一阵又一阵,洛水晶只当是没听到一般,刚刚是瞪着眼睛往门外看,这会就是瞪着眼睛,往老太爷身上瞅。

老太爷瞬间就觉得这个眼神,真尼玛发毛啊!

顿时就骇了一跳,拐杖摆出去,做个防守的架势,“喂,你这个臭女人,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到没听到?!”

上下眼皮晃荡着,细细打量她,总算是觉得这女人还不算太丑,但也没漂亮到哪里去,尤其是瞧这么一副傻呆呆的模样,这明显就是缺心眼的意思嘛。老太爷也总归是想不通,为毛自己的好金孙,非要看上这个傻女人了?

简直太眼瘸了!

老太爷转眼又愤愤不平的想,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又丑又笨的傻女人,她先头居然还敢将自己的好金孙休出府去,这绝对是更加不能容许的事情!

曾经沧月之事,老太爷眼线可很多的,当初洛水晶恼恨花千叶的背叛陷害,直接一封休书打出去的事情,老太爷可是一清二楚的。

于是,这只老头子今天来,难道不是只是警告,而且还有打抱不平的意思?在他这一辈子老人家的眼睛里,这全世间,好像也只有他的宝贝孙子最好了。

只许他的孙子抛弃别人,也不许他的孙子,被一个女人所休出去!

这就是典刑的,只许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洛水晶听了这么久,也总算是明白了,花千叶的二货神经,到底是从哪里遗传而来。

原来这整个花府,花千叶才不是最宝的爷,眼前这个亲爷爷,才真zhèng

算是最宝的货!

“是凌歌带你来的?”

眼瞅着老太爷终于不说话了,洛水晶眨了眨眼,忽然就这么一句,完全就是八竿子也打不出的节奏,这话题也扯得太远了吧?

老太爷囧囧有神,一脸抽搐,手里的拐杖狠狠顿在地上,咚咚作响,“喂喂喂,我说你这个臭丫头,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我让你马上,立kè

,离我的宝贝叶叶远点!”

真zhèng

是要气死她了,越看这女人,越觉得傻。

“噗”的一声笑,洛水晶顿时就乐了,“哈,你叫他叶叶?叶叶?真是笑死我了!不过今天我还真就告sù

你,你的宝贝叶叶,我现在还偏是要定了!有本事,你敢打死我试试?打死了我,看你这宝贝孙子叶叶,还认不认你这只糟老头!”

口口声声的骂她臭丫头,怎么跟她眉心空间里的那个小妖蜂,一模一样的臭屁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地道

小女人很恼火,也很对这只突然就蛮横无理打上门来的糟老头,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这老头,也就仗着他是花千叶的长辈,所以她才能容忍他的出口伤人,否则,依她洛水晶的脾气,她会让他这么打了人,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斜眼白着她,洛水晶干脆也不起身了,就这么坐在地上,对着这臭老头又道,“你打啊,有本事你打啊,你今天打不死我,我明天非就拐了你的宝贝金孙,跟我一起过不行!他花千叶今天要是敢娶别人,我明天就打断他的腿!”

“我的男人,岂容别的女人染指?”

“他真有那狗胆包天,他就给我试试!”

牙尖嘴利的小女人,也真是这一张毒舌,气死人不偿命。

眼睁睁看着花老太爷,顿时给气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洛水晶却还真不怕他。

就那么短短几天时间,两人生死相随,戈壁求生,洛水晶现在,是真zhèng

的对花千叶动了心。

那个臭小子,如果真敢是横着胆子娶了别的女人,这事不管真假,也不管到底是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不会再要他了。

她洛水晶有言在先,背叛之事,有一绝对不可有二。

她就是这么霸道,也就是这么独占,她想要的男人,是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得必须完全的属于她,否则。宁可不要!

“你你你,你这个臭丫头,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简直要气死了,气死了!

拐杖狠狠举起,又苦逼的落不下来,花老太爷气急败坏的吹胡子瞪眼的骂着,可到底是被这个小女了出奇的强势,给有些震慑住了。

洛水晶就这么坐在地上,傲然抬头。“有本事。你就打啊!花千叶有你这么一个蛮横无理的老太爷,也怪不得他会好好的周国呆不下去,他会跑到沧月去宁为男夫,也不愿留在周国娶妻生子!”

“这其中的意思。我固然也有可能会猜得偏差。可若是他不委屈。他又何以会离家出走?”

“依着花千叶那样的妖孽脾气,他自然是最喜那舒服自由的地方去落脚生活。可偏偏是事与愿违,他从小养尊处优也惯了。如果真不是这家里再也待不下去,他会走吗?”

洛水晶讥讽的说着,越说越气,也越说,越有点为自己的男人心疼了。

花千叶啊花千叶,其实你看起来最是肆无忌惮又自由如风一样的男人,可偏偏你这家中,却没有一个能够理解你的人。

真可怜。

“你你你,给我闭嘴,闭嘴!你胡说!我们花府怎么就对不起他了?怎么他就委屈了?他离家出走,你怎么就知dào

,是他觉得不舒服了,不好了,所以才会远走高飞的不想回了?哼!全都是一派胡言!纯属胡扯!依我看,也就是正因为你这只妖女,他才会被你给迷了,这么想着与老头子我做对!就是因为你,因为你!”

几乎暴怒的花老头,一边吼着,一边急了眼,手里的拐杖,再次不管不顾的狠狠砸下。洛水晶这话,可是真zhèng

的如同针尖麦芒一样,狠狠的刺到了他的心里去。

“恼羞成怒,这是被我说中了吗?!”

洛水晶不闪不避,突然厉喝,老头子的拐杖狠狠砸到了头上,又猛的顿住,抬眼看,一双男人的手,稳稳的抓紧了砸下的拐杖,哪怕是力重千钧,也稳若泰山。

“花千叶,你回来了么?”

洛水晶唇角微勾,笑嘻嘻问,老头子顿时一愣,急忙回头去看,花千叶一张脸,格外妖孽,又格外沉凝。

他从来就习惯了肆无忌惮的我行我素,如今乍然这么一沉脸,洛水晶都觉得有些害pà



“花千叶?”

她试探再叫一句,花千叶蓦然回眸,转瞬间,眼底风光再现,柔柔的语气心疼的对着自己的女人道,“娘子,你身体不好,为什么要坐在地上?万一再落了病根怎么办,快起来。”

所谓的宝贝金孙,现如今还真是甩了老爷子不要,只要媳妇了。

于是,洛水晶就笑得更欢了。

看看,事实胜于雄辩了吧?

看你这糟老头,还能怎么办!

小女人很得yì

,老太爷手里的拐杖“咣当”一声重重落地,满是褶皱的老脸,已经再无之前的中气十足,骂声震天了,此时此刻,他满心的理直气壮啊,已经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半点不剩了。

他不信,他向来最疼也最爱的宝贝金孙,居然会当真这么无情的对待他!

“叶叶,你……你真就这么狠心,一点都不给爷爷面子吗?要知dào

,那定也下了,聘也下了,你这样,要让爷爷的老脸往哪里放?”

已是迟暮之年的耄耄老人,不敢置信的问,事到如今,他似乎觉得整件事情都不对了。

可细想的话,他又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但是自己宝贝金孙的冰冷态度,第一次如此的绝情,也第一次如此的冷漠,也瞬间让他心里发颤,并暗暗后悔。

尤其刚刚洛水晶说的那一番话,就像一支支利箭一般,一直刺他的心中。

纵然是他嘴硬的不肯认同,可事实,就是如此。

那女人说得没错啊,这么些年以来,他一直忽略,也都不肯承认的事情,其实早已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了。

他不许人去触摸,也更不许人去深挖,只是日复一日,自欺欺人的告sù

着自己,他的家很好,他的子孙也都很好,可是实jì

上,他却什么都不好。

正如刚刚洛水晶所说,如果这个家,真的能够让他一直欢喜快乐的呆下去,他还会走吗?

原来,他最最喜欢的宝贝金孙,其实真zhèng

,就是被他们这些人,给生生逼走的。

“娘子,我抱你起来,你身体不好,不要再这样坐在地上,会着凉的。”

对自己爷爷的话,充耳不闻,花千叶顿了顿,径直抱起自己心爱的女人,小心放到了床上,洛水晶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有些可怜的看着那个花甲之年的老人。

其实,她心地也蛮软的啊!这一生,最见不得的就是让老人伤心了。

小心眼想想,就对着花千叶小声的道,“他到底是你爷爷,你这样对他,不好吧?”

皱着眉,她下巴往外抬抬,看向那个一脸苍桑的花老太爷,此时此刻,他刚刚的霸道无理,出口伤人,已经彻底都不见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一心想要得到金孙喜欢的老爷爷而已。

可花千叶似乎都不愿意去理他,只道,“他刚刚打了你,伤到手了?”

他冷着脸,伸手去拿她的胳膊,洛水晶撇撇唇,只做不在意的道,“只是点小伤而已,半点都不要紧的,真的。其实老太爷也没想要打我,是我自己一不小心撞上去了。所以,你不要怪他。”

她不以为意的说,将疼痛的胳膊往后藏,花千叶抿抿唇,一把拉了她过来,洛水晶顿时痛叫,沉着脸的男人,好一顿发脾气,“就你这样,还敢说没事?也敢说小伤?”

一手抓了他,一手便抬起她的胳膊看,原本是白白嫩嫩如凝脂一般的肌脂,如今被拐杖打到,这不大时间,已经就红棱棱的闪出一道红肿。

花千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你这样,疼吗?”

花千叶问,他慢慢的轻手抚过,洛水晶嘻嘻笑着,仰起头道,“不疼。”

余光看到屋中站立的糟老头,小女人转瞬又劝,“你去哄哄老太爷吧,你看,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再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心疼的还不是你?”

她伸手推推他,花千叶仍旧是只管沉着脸不吭声,老太爷就在屋里地上站着,洛水晶说一句,他眼睛亮一分,花千叶不吭声,他眼睛又暗一分。洛水晶看在眼里,也不安在心里。

总归这事,都是因她而起,如今这爷孙俩弄成这样,她其实,也负有责任的。

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顿时就唉呀唉呀的叫起来,苦巴着脸道,“花千叶,快快快,我肚子疼,肚子疼,你马上……马上去把凤爻给我找回来,去啊,快去啊!”

嘴里说着话,已经伸手推着男人赶紧去,花千叶知她心思,眼底的温柔,就更加厚重如墨,爱她更深。

“傻娘子,他刚刚才打了你,你就这么不怨恨他吗?”

他轻轻启唇,悄声问着,他缓缓低头的一瞬间,颈边的发丝落下来,痒痒的落在她的脸上,洛水晶伸手拨开说,怨归怨,可谁让他是你的爷爷呢?也就只好忍了。

最关键是,人家小女人心肠比较软,说来说去,都是那老太爷占了便宜。

花千叶顿时便勾了勾唇,爱恋不够的道,“就你这个狡猾的小女人,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道理都是你的。好人坏人也都让你给做够了,那我这个当孙子的,还能怎么办?”

这臭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刚刚才把人家老太爷给狠狠教xùn

了一顿,可转眼又一本正经的当起了和事佬,你丫头做事,能不能表这么不地道?

不过,地道不地道的,也都是自己的女人,只要她心里不存芥蒂,什么都好。

顿了顿,也不等洛水晶撅嘴说不满,他深深一个吻压下去,洛水晶红了脸,老太爷黑了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误会

凌歌在外面跪着,尼玛小膝盖很疼啊。

他苦逼的向着两位大爷求救,“凤爷,锦爷,看在小的这么尽心尽lì

,曾经相护我们二夫人的份上,能不能向我们二公子求个情,饶过小的这一次?”

嗷嗷嗷嗷!

只不过带个路而已,谁知dào

这后果居然会这么严重。

简直就太让他吐血了。

凤爻淡淡勾唇,听到就跟没听到,锦朝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道,“不是我们不帮你求情,关键是你们二公子,他的脾气你也知dào

,我们不去求情,你很可能跪一会儿就行了,我们要真去求个情,你大概要跪一整天了。”

嗷!

凌歌闻言,顿时就更加苦逼了啊,蔫头耷脑垂头丧气,原本所有的委屈,到了现在,几乎全都没有了。

一想到很有可能会整整跪在这里一整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啊,这个,还是很有可能发生啊!那还是不要去求情了。”

锦朝点头,深以为然。

凤爻仍旧老神在在,只过耳,不说话。他一双眼睛,除了盯着那扇门看,还是盯着那扇门开。

凌歌苦逼了一会儿,实在又管不住这嘴,悄悄的相问锦朝,“锦爷,咱们这位凤爷,是如何将我们二公子,从那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救出来的?”

救出来?

锦朝顿时好笑,“那还用救吗?你们二公子只要一听老太爷去找娘子,立马就自己出来了……”

哎!

凌歌觉得。今天的苦逼生活,一定会没完没了的,永无止境。

这一次,不止是二爷要罚他,老太爷要骂他,或者连同府中那些被勒令好好kàn

管二爷的兄弟们,也都要个个拿他开刀了―――-尼玛你真是闲的没事干,脑抽的带什么太爷去找二公子?

这下傻了吧?

该!

狠狠一抽自己嘴巴,觉得这还不够疼,凌歌于是。就再次抽一巴掌。这次,终于觉得疼了。再抬眼,跟前没人了。

之前紧闭的房门已然打开,花千叶扶了老太爷出来。凤爻大步过去。向着老太爷微微颔首。便直接进了屋,锦朝觉得自己这一天,戴罪立功的意思。明显还不够。

于是,他又乖乖的去楼下的厨房熬药了。

借着客栈的炉子,他很尽lì

的做着自己的事,以至于,将整个客栈,都熏得一股子中药味,可这也没办法,他除了用银子砸,就只能用金子贴了。

客栈老板果duàn

喜欢啊,这要天天都多一些这样的客人,那他也不用开店,就财源滚滚了。

于是,厨房尽着用,炉子可劲使,客栈老板每次看到这锦朝大爷,都跟见了财神爷似的。

“所以,这样就解决了?那个女人也不娶了,以后你就是花府的二夫人了?”

凤爻坐在床前,轻轻的问着,目光柔和,充满爱意。洛水晶被他看得脸色一红,却还是昂着一只小脑袋,特别傲娇的道,“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娘子出马,谁能抵挡?不过就是一个老太爷而已,就不信拿不下他。”

小女人自信,而又开心的说着,凤爻也看着满心的欢喜,轻轻一捏她鼻子,低低笑着道,“你呀,就是鬼主意多。”

“那是。”

小女人得瑟的又一抬下巴,床前的男人猛然俯下身去,炽热的唇,迅速咬住她的小嘴,洛水晶顿时惊吓,一双眼睛瞪得比猫眼还要圆,凤爻眸光柔柔的沉下去,另有一股火热迅速涌上。

他,也想要她了。

可一想到她的身体,凤爻终于还是理智压住了欲,望。

好半晌,他重重喘息着,离开她的唇,大手扶着她的小脸,眼里难掩深情,“丫头,等你好了,我一定会让你,爱我到死。”

他发誓,这是承诺,更是誓言。

于是,洛水晶就觉得,这个世界,当真是玄幻了。

不止有穿越,更有蛇夫一只,忽冷忽热。

尼玛你冷的时候,好几天能不理人家,这热了,就能瞬间让人爱你到死?

哇靠!

“凤爻,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懵懵懂懂的小女人假装听不懂男夫的话,她眨了眨眼,很奇葩的来了这么一句话,凤爻愣了愣,顿时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洛水晶倏然就见,他眼底深深凝聚的狂风暴雨,几乎要瞬间席卷了这整个天地一样,她心下猛的一颤,眨眼就想跑路。

她这样想,也真就这样做了。

小脑袋猛的一低,就要从他的腰间空隙里跑出去,可凤爻反应比她更快。

她前半身出去了,后半个屁.股还在人家眼前晃悠着呢。凤爻一把压了她的腰,手起巴掌落,压了她的屁屁就打。

“啪”一声脆响,洛水晶微微一怔,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啪”的又一巴掌,这一次,洛水晶知dào

了。

扯着嗓子拼命尖叫,“凤爻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坏人,你居然敢打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于是,她叫骂得越欢,凤爻的脸色就越黑。

以至于到了最后,他的力度也一次比一次大,任凭女人如何扭动挣扎,他只是不理。

“啪啪”的响声不断,一点都不暖、昧,却格外充斥着暴.力。

门外,花千叶送走了老太爷,才刚刚返回,就听得屋里这么热闹,初时,他还以为这是怎么了,难道娘子又遇危险了?

顿时脸色沉凝,猛往里冲,长腿一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门踹开,冲了进去。

然后,冲进的一瞬间。傻眼了。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愣愣的问,眉眼不高兴,狠狠的拧成了一疙瘩,“凤爻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也都知dào

娘子身体不好,难道你还敢用强不成?”

话到最后,他已经不单单只是不高兴了,他还很生气。

因为一晌贪欢的事情,娘子荒唐落胎,难道这事。还不足以警告他们吗?

如今。居然又要腻歪在一起,这到底还要干什么?

眼看着娘子不同意,都已经哭成这样了,凤爻这个王,八蛋。竟还敢用强?

倏然间。他越说越气。整个身子,如一团红云一般,几步窜进来。狠狠一拳,就向着凤爻的脸上揍去。

凤爻猝不及防,洛水晶才刚叫一声“不要”,花千叶这一拳,就狠狠揍到了实处。顿时,一声闷哼,鼻血长流。

凤爻一个后仰往床里倒去,腿上正压着的洛水晶,也跟着一声尖叫,往床下扑去。凤爻下意识再抓,只抓到一只腿,花千叶眼疾手快,这么一捞,就满满将自己的宝贝娘子,捞了个满胸满怀。

说满胸,是娘子的胸,软软的,柔柔的,他双手搂着,差不多就愣了。

说是满怀,是这男人的怀。洛水晶扑进去,鼻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道,一时间也迷醉了。

然后,脑子里来来回回只几个字:卧草!男人真极品。

瞧这胸肌,瞧这宽腰,洛水晶瞬间就美得冒泡:哇哈哈哈哈哈!男夫果duàn

很给力,简直太棒了!

也怪不得,沧月的女皇,要包、养无数男夫呢,这就只是天天看着,只管抱抱摸摸,也不用做别的什么,也就足够让人心醉。

果duàn

食色性也,这世间,男女都爱美,谁都不例外。

“娘子,娘子?你在干什么?”

花千叶的声音,突然怪异的钻入耳朵,洛水晶“啊”的一声回神,心虚的看着眼前男人,“呃,这个,没做什么啊?”

花千叶俊脸抽搐,却相当诡异,“那不做什么,你手往哪里摸?”

斜眼一撇,眼下小女人的手,却是格外主动,又自在摸着男人的胸肌部位,手尖还捏着两只小豆豆。

这果duàn

算是豆蔻年华的尺寸了吧?

洛水晶看一眼,顿时就脸红一直到了脖子根,赶忙将手放开,又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这个,那个……我是觉得,你这里太瘦了,你以后应该多吃点肉肉,再好好长长才是。”

做了坏事的小女人,这转移话题的能力,可是越来越不错了。

“你呀,我要再长成娘子这样的话,那娘子还喜欢吗?”

花千叶哭笑不得的点着脑门问着她,洛水晶撅了撅嘴,想想彼时光景……好吧!届时就几乎真成人妖了吧?

“那,你还是别长了。就这样也蛮好的。”

伸手再拍拍男人的胸,蛮蛮不舍将手收回,花千叶再度抽脸,无语。

娘子,您这算是正在勾.引小的么?

“如果需yào

,娘子还请随时吩咐,小的……必将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妖孽的坏男人,悄悄咬着耳朵又说,这话的意思,跟刚刚凤爻的话意,几乎是差不多雷同。

洛水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被打得鼻血直流的凤大公子,此刻已经手捂了鼻子,坐在床上,黑着脸不吭声。

只是那双眼睛里,时不时闪出的冷芒,直让洛水晶觉得心惊肉跳,花千叶却是半点都不在意。

“别理他,这混蛋敢用强,我就敢揍得他爹都不认识他!”

狠狠吐了一声,花千叶从地上抱着娘子起身,洛水晶手一拍脑门,“这个这个,你误会他了,他其实,他没有要用强的。”

“他没有,那我有吗?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那么压着你,不让你走,不是用强是什么?”

花二爷认定的事实,任何人都不得更改。

于是,洛水晶就更囧,手捂着脸,简直没法见人了。

她能说,因为她自己不听话,所以那凤大老爷才会想要抓着她屁.股狠狠揍一顿吗?

这尼玛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些。

正别扭着,门外锦朝欢欢喜喜的声音,突然喊着往进跑,“娘子娘子,你看,这是谁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争宠

“谁来了?”

洛水晶顺口问着,抬眼看去,门边一个神采奕奕的男人身影,一眼见她看过来,顿时就傲娇的撇过了脸,相当不给面子的道,“你这个蠢女人!我来可不是找你的啊,我是来找大哥他们的。”

男人一边说,又伸手指向床边坐着的凤爻公子,不止态度不好,语气还很不客气。

于是,洛水晶这一眼见他,本来还很高兴的,可现在,只剩了一声淡淡的“哦”。

“既然不是找你,那你请自便吧!”

她淡淡撇了眼,也就不再理他。

刚刚进门的男人,顿时就微微一怔,紧接着又脸色非常的难看。

“哼!我本来就不是找你的!”

还真以为她洛水晶有多么好了么?他顾月楼一路风尘的千里迢迢追至周国,为的……哼,绝对不是她!

时隔四个多月不曾见面,顾月楼这小子,似乎长高了,也长大了,但这性子,依旧未变。

傲娇,欠扁,又很自大,还很自以为是,所以,这才是洛水晶最最不喜他的主要原因。

“找我,有什么事?”

床上,凤爻手捂着鼻子,突然嗡声嗡气问,洛水晶顿时一愣,瞬间又再抽脸。

卧草!

花千叶这一拳,打得可真够狠!都把人打得连说话都变了,这小子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力qì



“找他做什么?有你花二哥在,这个混蛋你就可以直接无视了。”

花千叶怀里抱着女人。没好气的说,又弯腰抱了娘子出门,锦朝惊讶,“二哥,这是要去哪里?”

对啊,这是要去哪里?

洛水晶也愣了,不解低低问着,顺便又转一下脑袋,看着眼下正孤零零坐在床上的凤爻冷男,心道。这一次的误会。还真是闹大了啊!

可偏偏这男人,现在也不解释,或者就算是他解释,花千叶也不爱听。洛水晶抽了抽嘴。郁闷的想着。花千叶已经大踏步抱了她离开。蹬蹬蹬下楼,出了客栈,就上马车。

“哎。你这是做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洛水晶问他,“凤爻还在楼上呢,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唔!

对于自己的亲亲男夫,洛水晶还是觉得,不管怎么样,这误会都要必须解开。顿了顿,才刚要说话,花千叶已经一把将她抱进马车,阴沉着脸道,“娘子,难道你真喜欢被用强吗?”

啊!

洛水晶一愣,随之又脸色憋得通红,又羞又气的一巴掌拍过去,“胡说!你成天这脑袋瓜子里,也都不知dào

在想什么玩意,我有那么变态么?我怎么就喜欢用强了?!”

该死的这花千叶!

从来就是肆无忌惮的主儿,连说话都这么口无遮拦,到底还要不要给自己留点面子?

“哼!娘子不喜就好!”

花千叶撇撇嘴,终于脸色稍霁,顿了顿,又再加一句,“我也不喜欢。”

“噗!”

洛水晶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尼玛她身边的孩子们,为嘛都这么超奇葩?

除非她真的重口味,否则,她还真没有这方面的受虐倾向。不过这误会,她心思一动,急忙抓紧机会解释道,“刚刚的事,根本就没有……”

她刚开个头,花千叶已经将她放在马车里,转身又出去,“娘子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上楼再去收拾行礼,很快就好!”

洛水晶这个囧啊,“可是我……”马车外的男人,已经很快的跑上了楼,洛水晶喃喃的后半句,就苦逼的憋在嘴里,郁闷的道,“可是我话还没完呢,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走?”

上了楼,花千叶将仍旧跪在地上请罪的凌歌用力踢了一脚,沉着脸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公子养你用你,你就这么给本公子办事的?还敢把老太爷带了来,我看你的皮是真的欠修理了!”

狠狠骂完,又一步将这碍事的东西踢开,他抬脚进了房间。

凤爻仍旧坐在床上,紧紧抿着唇,不吭声。花千叶进去,也跟着不吭声,锦朝看看这一副情况,顿时就无语摇头。

二哥这一番夹枪带棒的噼里啪啦,他哪里是在骂凌歌?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的在骂大哥啊!

这狼心狗肺,用的还真是……一箭双雕。

一心分两用,这边想着,那边又中间劝着道,“大哥,二哥,咱们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吗?”

“不能!”

花千叶果duàn

拒绝,他脸色臭臭的,连看一眼凤爻都觉恶心的样,只是一口气说道,“把娘子的东西,都给我收拾了,从今天起,娘子不住这里了!”

锦朝问,“那住哪里?”

“住我家!”

花千叶一语说完,又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瞪着锦朝,没好气的道,“快点收拾吧!还愣着干什么?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是不会强迫的!”

话落,眼角余光,又斜一眼床上坐的那个男人,这会儿,是连个正眼也不给了。

锦朝无法,只得去收拾,凤爻沉着脸,也不理睬花千叶,只问顾月楼,“你怎么会找来这里?”

此时的顾月楼,已经完全的脑子傻掉了。

他愣愣看一眼花千叶,又愣愣看向凤爻,嘴里嗫嚅着道,“大哥,二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之前,二哥也总看大哥不顺眼,可也没闹得这么僵嘛,那这次为的是什么?

“没怎么回事。”

锦朝刚要说话,花千叶抢着回道,“娘子身体不好,可某人想要用强,刚好就被我给撞到了。所以,这人性如果一旦卑鄙,就真比畜生都不如了。”

花千叶讥讽说着,话里话外,永远不提那个人的名字,可偏偏,又能让听众知dào

这人是谁。

于是,顾月楼原本就惊讶的脸,此时就更加惊讶了。

他呆呆的看着凤爻,结结巴巴的问,“大哥,这,这是真的吗?”

凤爻抿唇,冷冷的视线,淡淡看过,既不为自己辩解,也不为娘子去说什么。

“哼!这事还用再问他吗?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自己难道还有脸说不成?”

花千叶这性子,就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连说带讽之下,连同一旁的锦朝也跟着恨上了,“还有他!娘子不懂,你也不懂吗?要不是你那么冲动,娘子怎么会这么伤身?”

要知dào

,娘子肚子里,可怀着好几个娃呢,然后一场云,雨下来,面都没见着。这样说起来,花千叶又怎能不气?

一笔又一笔,花千叶这帐目,记得是绝对清楚。

锦朝顿时就郁闷啊,他就知dào

,他这一出“贪欢记”的警示作用,这绝对会成为千古佳话,流芳百年了。

这只要不死,就绝对是别人嘴里永远的把柄。

于是,他也就跟着永远低人一头吧!

然后,花千叶就越说越气愤,他也似乎忘记了,似乎娘子之前,与锦朝在一起行房之事,您这位花二公子花二爷,可也好好的在门外听着呢。

既是知dào

不妥,那您这位二公子,又为何不去阻止呢?

世人只看他人短,却不观自身事。

这样不好啊,很不好。

但这种情况,凤爻沉稳,顾着几人的面子不去提这事,锦朝更是没脸提,于是,就让这位气势汹汹的花二爷,彻底来了个不吐不快。

到最后,凤爻没有跟着去花府相住,锦朝跟着去了,而顾月楼刚刚也说了,他就是奔着大哥回来的,所以他尽管是再怎么想去花府居住,此时也不好马上就走。

马车里,洛水晶仍旧想要跟花千叶解释这个误会,可数次开口,都被花千叶打断了话头,转移出去。

如此三番,洛水晶也认命了。

索性这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就由他们解决好了,她也懒得再费心了。

又想,这果duàn

男夫多了也麻烦啊,各种想起皇上后宫,女人多了,那简直就是步步危机,现在她男夫多了,似乎好像……差这样的境界,还远了很多?

对吧对吧?

不过,为什么花千叶,就非要不听解释呢?

“对啊,既然是个误会,二哥怎么就不听解释呢?”

客栈里,顾月楼为凤爻准bèi

了敷脸的毛巾,又坐在床边问着,凤爻慢慢勾唇,又牵动了脸上的伤,声音不大不小的凉凉道,“知dào

什么叫争宠吗?”

呃?

顾月楼顿时一愣,“争宠?”

凤爻点了点头,“是,争宠!”

自古皇帝后宫,女人多了有争宠,现在妻主娘子,男夫多了,也同样会有争宠。

说来说去,也总归就是一个字:争!

争大,争小,争先来后到,争厚此薄彼,争博宠手段,争子嗣绵延。

周国不同沧月,花千叶再如此的离经叛道,也都必须明确,要生下自己绝对骨肉的儿子,来继承他这一份盛大的家业!

而这个儿子,只能是他自己的,绝对不可以是别人的!

所以,类似之前的三胞胎事件,也就不可以再有了。

以免到时混淆不清,虽然都是一个娘,但不是一个爹啊,花千叶要的是最纯血脉。

“所以说,难道二哥是故yì

的想要为难你吗?其实他肚子里,比谁都明白,这件事情的本事,也根本就是一个误会?”

顾月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郡主

“是故yì

的又如何?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了,想要整他。有本事,他也可以整回来啊!我也没说不让他去做。”

花府,院中,锦朝与花千叶,站在花开如火的石榴树下,锦朝问着,花千叶答着,“他不是自诩为什么神盘鬼算无所不能吗?成天装得跟只神棍一样,我看着就牙疼!”

从来就看凤爻不顺眼。

所以,难得逮到这机会,花千叶出手也真够狠。

锦朝无语,“可是,他到底是帮了你的啊!花老太爷想要逼你成亲,这都是大哥出面,老太爷才改了心思的。”

“他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说起这事,花千叶更是脸色不好,“你还真当我们家老太爷是吃素的吗?凤爻他只不过一个神棍,晃进来对老太爷说,二公子命里带煞不宜再娶,难道我们老太爷就真不让娶了吗?这简直就是不可能!”

“可是,你后来不是被放出花府了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锦朝不解,花府这一大家子的勾心斗角啊,他这一个外人,还真是不好说什么。

花千叶哼了一声,“你以为呢?你到底知不知dào

,我们老太爷为我安排的亲事是哪家的姑娘?”

“不知dào

。”

“不知dào

我就告sù

,当朝郡主!”花千叶沉声,简直石破天惊!

卧草!

居然是如此身份高大之人物,那么自家娘子要怎么办?难道真要弃之再娶吗?

“反正我也不知dào

怎么办了。如果这门亲事。是别人家的姑娘,就凭着我们花家的能力,这亲事还能说退就退,可如果是郡主,那要怎么办?”

花千叶也头疼,所以,他更加就把气完全撒到了凤爻头上了。

这个成天招摇撞骗的老神棍,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好意思当他们老大?赶紧洗洗回家睡了,做只缩头乌龟算了。

“总之这亲事……很难办了。”

末了。又无奈的加这最后一句。花府身为周国皇商,自然也是在这整个周国呼风唤雨的所在。可眼下,却又偏偏赶上了旧皇老去,新皇登基之初。这皇商之位。保不准还有其它变化。老太爷在这个关头,为他订下郡主的亲事,本意也有一丝联姻的味道。

可如果。花千叶要是当真不娶,那么,一旦若得郡主动怒,稍稍往上递上一本,他们花家之后,也便寸步难行了。

毕竟,皇商再大,也大不过天子。

所以,花千叶真zhèng

难办的事情,是在这里。

“原来这么乱,可是你真的要娶郡主,那娘子一定会很伤心的。”

锦朝听着这么一出事,也深深为花千叶觉得蛋疼。

花千叶道,“可不是?那你说,凤爻这个王,八蛋,屁事都办不了,我不去冤枉他,我去冤枉谁?反正总得有人个撒气。我总不能把自己亲爷爷打一顿吧?”

他这么理直气壮又一说,锦朝顿时又觉得无语。

敢情人家凤爻,就直接成你出气筒了。

“夫人,这是刚刚炖好的人参汤,公子吩咐了,夫人身子虚,所以特意让厨房做了来补补的。”

热腾腾冒着热气的汤碗端上来,圆圆脸的丫头,声音甜甜的伺候着洛水晶用饭。

洛水晶坐在身上,脾气很好的点头,“那谢谢你了。”

丫头脸色一吓,慌忙道,“奴婢不敢。这是公子爷的吩咐,夫人千万别这么说,要让公子听到了,奴婢会挨骂的。”

花府怎么说,也是大家之族,如果真是没个尊卑上下之分,也是很容易乱套的。

洛水晶想明白,也便入乡还俗,“那我不说就是了。唔,你们公子呢?帮我找一下,我找他有事。”

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她嘴上虽说不管了,但心里仍旧是惦记着凤爻的事。

她想,这个误会,还是早一天解开比较好。

“娘子找我么?”

花千叶进来,坐到床边,看着自家心爱的女人,才刚刚把参汤喝完,向来妖孽的眉眼,顿时笑着,心情极好。

“娘子这才乖嘛,身体不好,要多多进补才是。”

伸手将汤碗拿走,又亲手拿着帕子,细心为她擦着唇角的汤渍,洛水晶道,“我来。”

胡乱的刚擦两下,就将帕子扔到一边,对这男人道,“我有话对你说。”

花千叶道,“好!娘子说什么,我都听。不过,只除了凤爻之事。那个混蛋,我不会原谅他的。”

沉了脸,仍旧很怒,心里又一阵的醋海翻腾,几乎都牙根都难受。

“娘子这么在意他吗?凤爻真有那么好?”

顿了顿,他憋不住,又说着,洛水晶愣了愣,无语。

这尼玛男夫多了,果然也是要费心思的。

“可是我说的,就是凤爻的事。他真没对我做什么,是你误会了。”

皱皱眉,她到底还是把这话说出来,花千叶咬着唇,心里就越发不高兴,“不管是不是误会,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你身体不好,他还那样压着你,他到底想做什么,我或者是不知dào

,可是就那种做法,无论做什么,我都不赞同!”

一股妒火,从心里冒出来的,酸酸的,果duàn

不是滋味啊,“娘子,我花千叶有哪里比不上他的?他好,我不好吗?”

他花千叶不管是论家世,还是论人品,也都不比他凤爻差多少啊。

虽然说出身尊贵,比不上夙和,也比不上锦朝,但到底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也不知dào

凤爻那混蛋,到底给娘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让娘子为他说话?

“他好,你也好啊。我也没说你不好,我只是想说,你们之间,真的是误会呢。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

洛水晶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从中调解。

花千叶这脾气,还真是争强好胜的很,连这点小事都要紧,那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总之我不管,娘子喜欢他,不能多过喜欢我!”

仗着曾经在荒沙戈壁里走出的生死与共,花千叶现在傲娇。洛水晶抽抽嘴,尼玛这要怎么说?

真的能点头说:好,我喜欢你,会多过他。然后要被其它几人知dào

了,那会有多伤心?不是更要骂她这妻主娘子偏心了么?

“花千叶,你给我出来!花千叶!你既然回来了,难道真是个缩头乌龟一样,连头都不敢露么?你给我滚出来!”

两人正聊着,倏然间,院里一阵泼妇骂街的叫唤声,花千叶脸色一变,女人已经一脸茫然问他,“花千叶,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凶?”

“嗯,也没谁,不过一个疯子而已。娘子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花千叶眸光一闪,稍稍安抚了下自家女人,已经踢着衣角,大步出去。

院落中,阳光下,一个骄纵跋扈的女人,手持一把长鞭,正一脸怒气冲冲的吼叫着,凌歌已经过去,各种好言安抚,她只是不听,非要亲自见到花千叶不行。

凌歌苦逼,“郡主大人,小的真没说假的啊,我们公子他确实不在,他……”

话音未完,花千叶从房里出来,清寒的声音,似是故yì

拆台,“原来是郡主大驾光监,我这下人不懂事,让郡主见笑了。”

“花千叶,你……”

郡主一见来人,顿时又眼睛瞪圆的叫着,花千叶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打断,“郡主身份尊贵,岂能与这等下人一般见识?郡主,我们素安斋请。”

妖红的男人,风姿绰绝,又魅惑勾,人。他说请,态度还很好,郡主听到谣言的心情,顿时又好了一些。

“既这样,那就去吧。不过花千叶,你必须要给我个交待!”

堂堂郡主居然要被退亲,这事,她丢不起这人。

“一定,一定。”

花千叶仍旧笑着,请了这位贵女去往素安斋,两人走得风淡云轻,又不疾不徐,凌歌一人顿时愣在院中,老半晌才突然苦逼的吼一声。

他果duàn

,又被公子给报复了!

可是公子,您老人家一直都这么大的怨气不散,这会不会伤身体?

回眸看一眼大开的房门,想必那位洛娘子,也早已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满耳,就是不知dào

,能不能听得懂了。

郡主前脚刚走,老太爷后脚就过来了。

进院就问,“听说,郡主来了?”

拐杖顿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起,凌歌顿时脸一抽,赶紧看一眼门口,再急步跑到老太爷跟前,双手合十的求道,“花爷爷,花祖宗,咱今天,不在这里说事行不行?”

之前因为他被逼着带了花爷爷去了趟仁和客栈,就一直被二爷给记恨到心里去了。

现在,如果这花爷爷果真再来找洛娘子的麻烦,他凌歌以后,就永远也不要再在花府待下去了―――公子绝对会让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的。

“唔!这个啊,不说就不说。不过,你花爷爷我与洛娘子现在的关系很好呢,所以,我就进去找洛娘子聊聊闲天,说说闲话而已。”

花爷爷笑眯眯,眼睛盯着门口,态度很好,很和蔼。

可是这闲话,要怎么说?

凌歌心里嘀咕,总觉得这花爷爷肚子里的歪歪肠子,从来就不比二公子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配他

眼看着凌歌掩了门出去,花老太爷笑眯眯的脸色,在慢慢对上洛水晶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就淡了下来。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也不需yào

用聊天来当幌子。”

洛水晶撇了撇嘴,干脆道。

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明白,这老太爷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什么聊天闲话,全部都是扯淡。

他没那个闲情雅致来与她谈天论地,她也更没那个耐心与他各种周旋。

花家老太爷不喜欢她,她从客栈时就知dào

,所以也就没打算对这老头有多恭敬。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肯离开我家叶叶?”

往前走了几步,坐到桌边,花老太爷果duàn

就开价了。

洛水晶愣了愣,顿时又翻了个白眼,哈哈大笑道,“请问老太爷,你能开出多少价呢?”

她眯着眼笑着,话里几许揶揄,又几许戏谑,老太爷听得出来,顿时就不高兴的虎着脸道,“什么开价?有你这么说话难听的么?”

先是训两句,接着还是开价道,“万两黄金,买你离开我们家叶叶,以后任何时候,都不许再踏足周国,你可愿意?”

花老太爷瞪着眼说,以他的理解,万两黄金不是个低价,如果这女人识相的话,最好是自己能够主动离开,否则……嗯,可是真不好收场的。

“呵!原来,在花家老太爷眼里。你的宝贝金孙好叶叶,就只值这么点价钱么?”

洛水晶听这价,非但并没有很识相的离开,而是很弯了弯唇角,勾了挑衅的眉眼,嘻嘻笑着又反问道,“那么,我自己出万两黄金,将你家宝贝金孙买下如何?你看,反正都是在卖人。卖谁不是卖呢。老太爷你说是不是?”

洛水晶半眯着眼睛,很不客气将一军,老太爷顿时一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闪了一下。“那你想怎么样?我告sù

你。万两黄金已经很不少了。你可别给我得寸进尺!”

手里的拐杖,重重在地上一顿,花老太爷深深就觉得。这女人简直是太无良了!

万两黄金她都嫌少,难道还想要整个花家不成?

如此想着,也便问出来,洛水晶哈哈一笑,脸色一沉,正色道,“老太爷这样说,就不怕你的金孙会对你真zhèng

失望,并且伤心么?要知dào

,花千叶他是人,既不是个物件,也更不是个畜牲。难道老太爷你就这么狠心,要亲手将你的宝贝孙子,推到你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的地步么?还是说,你这个宝贝金孙,在你眼里是无价之宝,难道在我眼中,他就是根草了?万两黄金虽然价高,可是,却不能用在这里!”

正所谓黄金有价,亲情无价!

万两黄金买断一切,花老太爷做的这事,太傻!

而如此一说,老太爷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臭丫头!在我府里,还轮得到你来教xùn

我?简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人物了?”

拐杖顿在地上“咚咚”的响,如果有有可能,老太爷想要直接一拐杖敲死她。

这么没默契,花千叶那臭小子,为啥就非要看上她?

“哼!我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我现在,偏偏就是那个无价之宝的妻主娘子。所以,你想要我放qì

他,那绝对不可能!”

洛水晶这人,其实是个牛脾气。

独占欲也很强。

你若好好跟她商量,没准还有几分余地,可现在三番两次的来硬的,她可真不是好欺负的。

说了这些,她心里仍不解气,斜眼一撇道,“难道在客栈的时候,你们爷孙俩还没商量好么?还是说,你当初答yīng

了花千叶,可以让他带着我一起进花府来住,其实也只是骗他的,你压根就没想让他好好过!”

当初在客栈的房间,这老头子可是当着她的面,对自己视若性命的宝贝金孙满口的答yīng

,只要他肯回府去住,老太爷什么都答yīng

他。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托词而已!

一转眼,这个心思生了几百个出气孔的臭老头子,果duàn

就翻脸不认人,更不认帐了。

“就算是骗他的,那又怎么样?我的孙子,我自然是比你更疼的!我觉得你不配他,你就是不配他!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必须离开!”

行事被指责,老头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如此这般,再丢脸也不算什么,目前这种状况,他也没得选择。

“哼!出尔反尔的花家老太爷,我今天才算是见识了。堂堂周国皇商,日进斗金的花府大院,却原来,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而已!既如此,正好他花千叶也不稀罕这里,那就即刻跟我走吧!”

洛水晶冷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老头子见她就不舒服,她也看他就碍眼,顿时又冲口道,“还有你这个食言而肥的老家伙,枉我还在花千叶面前给你说好话,看来,我都白说了!”

她狠狠再吐槽一句,虽然很生气,可也真不能对花千叶他爷爷更不敬的―――呃,其实已经很不敬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而已。

这世上,身为女人,谁愿意会被男方的爷爷给没脸没皮的扫地出门的?

这尼玛太过郁闷!

可眼下情况,她又能怎么办?老头子都赶人了,她这倔脾气一上来,也是必须不能留的!

想着,她果duàn

起身,连东西也懒得收拾了,甩甩手就走。

老太爷拄着拐杖站地上,目光闪闪的看着这女人很骨气的要走。他下意识就张了张唇,但最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静在当场,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特别傲骨的女人拉开门,就见锦朝正站在院子里,与凌歌在一起说着话,脸色也很不好kàn



她稍稍一想,就明白,这男人是在她打抱不平,刚刚屋里的对话,他肯定也是听到了的。

顿时心里一暖,勾着唇道,“锦朝,花府门槛过高,咱们留不得,你去找一下花千叶,问他要不要走。如果要走,马上跟我离开,如果不走,以后也不必走了!”

她说,话里的意思干脆利落,又非常冷静,行事纵然张扬,可张扬也有张扬的理由。

花老太爷听这话,简直就越听越不对啊,顿时一时怒喝,“你敢!”

尼玛这是明晃晃当着我老头子的面,就敢拐我的金孙孙出府么?

这比打脸还要打脸,绝对不可原谅!

“敢不敢的,你看行动不就行了?”

洛水晶转过眸,笑嘻嘻再回一句,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向着锦朝一抬下巴,锦朝自然就去,又猛听身后拐杖一顿,老太爷厉声喝道,“凌歌你个臭小子,你还不快去把这个女人给我拦住!立时再逐出府去,绝不许再回来!”

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

反正不管什么手段,洛水晶这个女人,都……不可留在花府!

“可是老太爷,这……这要是二公子知dào

了,他会不高兴的。”

凌歌前车之鉴,这时候哪里还敢再出头?只是嗫嚅着看一眼洛水晶,又慢吞吞的对着老太爷说着,反正他现在也算得看明白了。

这整个花府未来,大概就是二爷当家了,所以,老太爷这老头子的话,你就只管听听就行。

他凌歌这次,要敢再没眼色的动了二爷心尖尖的宝贝疙瘩的话,那下场,可就不仅仅的只是跪一场,踢一脚罢了,没准,小命都得去半条。

公子整人的手段,向来很多。

所以,凌歌审时度势,他坚决不出手。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轰出府去!”

凌歌不出手,自然会有人出手。眼下不管如何,到底还是老太爷当家。老太爷一声令下,立时有几名下人过来,围了洛水晶往外请。

“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洛水晶勾了唇,冷眼逼退几人,对着老太爷扬扬下巴道,“我自己会走,不劳老太爷相送!只是老太爷日后,可千万别去哭着求我……嗯,就算是求,我也不会再回来的。”

心里发了狠的小女人,眉眼透着逼人的寒芒,嘴里说着绝情的话。

眼下,她对于花老太爷如今的种种做法,非常看不起!

好歹一男人,站起来也是胯下有鸟的堂堂大男人,居然会因为她一个小女子,而如此大费周章的绞尽脑汁,种种计谋,也怪不得花千叶会离开!

洛水晶冷着,十指握成拳,头也不回的迈出府去。

身后,花老太爷心中,也慢慢的终于长嘘一口气。

低头看,手心里满满都是冷汗。忍不住又一声长叹,这女人,其实这性子,还蛮与他投缘的,只是现在……真不是时候。

凌歌在一旁忍不住,“老太爷,您这又是何必?您明明知dào

,二公子喜欢她,您还要这么强硬的赶她出府,万一二公子生气,您又要怎么说?”

“能怎么说?还能怎么说?”

刚刚还一副仗势欺人的老头子,转眼就眸光发软,心里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你没见,刚刚郡主已经来了么?”

凌歌顿时一愣,“你是指?”(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暗流

“我什么也没说!”

老太爷揉揉腰,慢慢拄着拐杖走人。

他后悔么?他其实从刚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只是,他又能怎么办?

真要撕破脸皮,去退了郡主的婚事,那么不出半天时间,他花家皇商的位置,就要立马换人了。

“老太爷的意思是?”

凌歌听着,突然眼睛就亮了亮,向着老太爷的背影喊了声,老太爷充耳不闻,凌歌撒腿就跑。

“夫人,夫人!”

他一路跑了出去,追上了正在慢悠悠走着的女人,洛水晶停下脚步往回头,似笑非笑道,“你来送我么?那麻烦借点银子好了。”

伸出手,白白的手掌心,像是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嫩嫩的极是好kàn



凌歌顿时就汗颜,伸手抹一把脸,哭笑不得的道,“夫人,小的哪里敢有这个胆子敢送夫人出府?小的只是来当跑腿的,老太爷让小的告sù

夫人一声,稍安勿燥。”

呃,他理解的这个意思,就是这样的,对吧对吧?

老太爷最后那一声充耳不闻,其实,就是默许了他的做法。

“为什么?”

洛水晶勾唇问,“是因为郡主吗?老太爷给花千叶定亲的女人,就是当朝郡主对不对?”

凌歌哑然,“夫人怎么什么都知dào

?”

他伸手挠着后脑勺,洛水晶冷哼一声,转身又走。凌歌“啊”了一声。如梦初醒一般,又急急跑上去,一脸苦逼的道,“夫人你真不厚道。”

洛水晶边走边道,“别叫我夫人,我跟你没什么关系。还有,银子不借,那就赶紧滚蛋!”

心情不好的女人,刚刚还一脸带笑,这会儿就突然晴转阴了。凌歌愣愣的抽了抽嘴。洛水晶已经大步往前走。他稍稍回神,伸长着脖子叫一声,“可是我们二爷心中,一直是最惦记夫人的啊!”

仍旧不死心。他最后一次尝试。洛水晶充耳不闻。只告sù

他,“我回客栈了,告sù

锦朝。一会儿让他自行去找我便可!”

顿了顿足,又看一眼身周的人,没一个认识的,顿时心中一笑,果然这天大地大,并非到处都有自己家。

即便你身边聚了再多的男人又如何?

不要你,就是不要你。

微微叹息,而又孤寂的身影,最终是消失在了漫天飘艳的晚霞之中。

黄昏即将到来,人生却乱成一团。

凌歌怔怔看着,这一天,这一刻,这一名女子,虽然柔弱,却异常孤傲的气节,将永远烙印在他的心中,不可磨灭。

心中,倏然就升起浓浓的惆怅,又有不能言喻的羡慕之情。

公子这样,其实也蛮好的。

至少能有夫人这样的女人,排除千难万险的去要他,其实也是一种福气。哪怕不被老太爷所承认,至少,也是一种经lì



落日黄昏,一切都显得那么匆匆。

无论是人流,还是阳光,都非常的让人有种迟暮的紧凑之感。

“这位姑娘,老夫看你脸色发黑,印堂发暗,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啊!”

身穿青布衫的男人,突然横空而出,撞在了独自行走的洛水晶身上。洛水晶一个不备,差点就被撞得跌倒,却忽听这男人信口直断,顿时就有些恼火。

紧紧抿了唇,她不虞的视线,落在这男人的身上,一眼就看出来,绝对是属于江湖骗子的那种,青色衣衫,山羊胡子,一双眼珠子,倒斜着精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心里一声冷笑,她微微勾起唇,也懒得理会这男人,越过他再度向前,却不防,这男人就是属狗皮膏药的,一见洛水晶想要离开,顿时也跟着身子一转,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道,“哎哟哟哟!这位姑娘啊!准不准的,你先算算不就知dào

了?准了再给钱,不准也不用给钱,也不用你破费什么的,就这么不给面子?”

“面子?面子能值几毛钱?”

洛水晶停下脚步,略有鄙夷的冷,“我不想算命,也更不信这个,所以,麻烦你让让!”

她伸手拨开他,毫不迟疑,继xù

抬步走。

她堂堂一个穿越人士,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血光之灾,这还用算吗?

男人微微一愣,嘀咕一声,“几毛钱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太明白,却也知不是好话,又一眼看见洛水晶要走,顿时又追了上去,死活不放,更甚至忽然一手就拉了她,不依不饶的道,“反正我不管,你今天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

洛水晶顿时气乐了,“哟喝!我这活了这么久,见过强买强卖的,还真没见过要强行算命的!那行,既然这样,我也就给你一个面子。既然你觉得自己算得很准,那你有没有算出来,其实你今天也有血光之灾的,你信不信?”

“啥?我才不信!”

男人气恼的瞪大眼睛,呸呸的对着洛水晶道,“你这个女人,怎么看着这么面善,却独独生了这么一张乌鸦嘴!我自己算天算地的,难道我还算不准自己么?我看你就是故yì

来找茬的,你……啊!”

他话未说完,洛水晶已经看了看左右,顺手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啪”一下拍在他脑袋上,男人痛极的大叫着,洛水晶脸色冰寒,红唇微凛:“滚!”

招摇撞骗的东西,是真看着她好欺负么?

这么不依不饶的欺到她的头上来,简直找死!

冷眼看着男人捂着脑袋,鲜血流了满脸,洛水晶眼都不眨,拔腿走人。

趁着这男人还没回过神来,要揍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洛水晶不莽撞,相反她还极聪明。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脑袋蹲地上,果然就顾不上去追她,身边也呼啦一下,跟着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中,满是鄙夷,与讥讽。

原来,果然是个骗子!

连自己的命都不算准,还敢去算别人的命?

啊呸!

吵吵嚷嚷中,围观人群渐渐离开,男人捂着脑袋已经不再哼哼着疼,但他也真没脸,再去算什么知天命了。

“啪”的一声响,一颗石子落在他的脚下,暴起了声响,他顿时一惊,慌忙抬眼去看,不远处的街道胡同里,有个锦衣罗衫的男人,在向着他招手。

他脸色一苦,磨磨蹭蹭的起身走过去,那男人沉着脸,二话不说就狠狠给他一耳光,嘴里骂道,“没用的蠢东西!你平时算命,就是这么算命的吗?死乞白赖的拦着不让人走,也怪得人会打你!简直就是活该!”

想那女人,能从沧月一路来到周国,这其中历经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能够奇迹频出的化险为夷,这其中的运气,固然能占一半,但她个人的胆识,也绝对不可小觑。

“可是朱爷,小的真的已经尽lì

了啊!那女人非但不听,还反手就给小的脑袋上开了个口子,这事又怎么说?”

所谓算天算地算人命的铁口直断先生,这会简直就苦逼了脸,绝对的想要一头撞死算了。

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主,连算命先生的话也不信了,那她还能信谁?

“啪”的一声,又一个耳光,用力的抽过来,可怜的算命先生再转一个圈,这次是真被打懵了。

“朱爷,这,这为嘛又要打我?”

手捂着脸,他万般不解啊。任务完不成,也不是他的错,为嘛就要接二连三的被揍了?

“打你?打你还是轻的!这要让上头知dào

了在你手里坏了事,杀了你都有可能!”

朱爷沉着脸,最后又呸一句,拂袖走人,算命先生急了,“哎,哎,朱爷,这还没给钱呢!”

尼玛这辛辛苦苦好一趟,又是打破头,又是扇耳光的,好歹也得有点进项不是?

朱爷充耳不闻,锦衣罗衫渐行渐远,慢慢不见人影,苦命的算命先生,长吁短叹的也只好自认倒霉,捂着被打破的头,又捂着被扇耳光的脸,慢慢腾腾的收了摊子回家去了。

果然,那女人比他还厉害,今天,确实是有血光之灾。

原以为是吉星高照,财源滚滚,谁知dào

,竟会如此突变,风云诡谲。

“蠢货!简直就是蠢货!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要让本王以后怎么靠得住你?”

深沉的怒气,压在心头,如同黑云压顶一般,倾泄而出,站在下首的男人,顿时浑身一颤,“嗵”的跪下道,“郡王息怒,此事是奴才办事不周,奴才这就再去想法,早早除了那女人,以绝后患!”

朱爷哆嗦着,冷汗湿了满背。

其实非到逼不得已,他也根本不想杀人,不过一个小女子而已,若能以鬼神之力,将之连哄带骗的吓走,这也算是一件功德了,可偏偏那女人油盐不进,于是,这能怪得了谁?

“郡主大婚之前,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这个女人,给我完全消失!”

被称郡王的男人,实则完全已经怒到极致!

他从来就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却偏偏不得已,要去与那个根本就出身低贱的皇商去联姻,本身他就不愿意了,又如何能够容忍,这男人居然还有一个妻主娘子在等着?

简直是要让他暴跳如雷,怒发冲冠!

而他的郡主妹妹,哪怕不嫁,也绝不可去做人之妾!(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定计

“所以,我若不让路,下场就是死?”

从花府回来,洛水晶一直考lǜ

着所有的可能性,想到郡主的身份,洛水晶的脸色就更是阴沉沉的,相当不好kàn



她倒不是因为自己怕死才去恨谁,而是因为,为毛自己的男人,都要长得那么漂亮?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跟她抢男人,不是公主就是郡主,这简直就烦死了。

“娘子如不愿意,也很简单。”

凤爻亲自捧了热茶上来,“娘子先喝口水,润润喉。”侧身坐到床边,伸手将女人的一双脚,捧到怀里,暖暖的捂着。

这一种很自然,又很温柔的态度,顿时让洛水晶目瞪口呆,又非常不好意思。

动了动脚,想要抽出来,“那个,臭脚丫子,味儿不好,你别捂了。”

她脸红,有些颠三倒四的说,这大热的天,至于弄得这么矫情么?

“娘子小产一次,伤筋动骨,不好好保养怎么行?”凤爻不听,只是仍旧一脸温和,我行我素,“再者说,娘子的脚,一点都不臭。”

眨了眨眼,又轻轻笑着说,洛水晶直接一巴掌拍自己脸上,明明觉得很脸红啊,可为毛还感觉很幸福?

顾月楼在一边看着,眼珠子都要瞪得凸出来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有必要这么当着我的面,狠狠恩爱么?!”

他郁闷,又很嫉妒。小心眼里明明也很想要娘子疼爱的,可偏偏他这张傲骄的脸,根本就拉不下来。

小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抹不开这张脸。

于是,他说这么一句话,就是纯属放屁的。

眼前的这一对男女,谁都没有答理他。

洛水晶径自问道,“我自然是不愿意的,要怎么解决?”

既不愿将自己的妖孽男人拱手送人,也更不愿意死。

这年头。好死不如赖活。虽然从真zhèng

意义来说,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人只要活着,谁又愿意想死了?

再活个千年万年。她也愿意。

“解决也很简单。娘子不许他娶。不就行了?”

凤爻淡淡笑着。慢慢出着主意,洛水晶顿时郁闷,半晌。翻着白眼瞪他一眼,“你这说了都等于没说。”

难道她不许,他就不娶了么?

她可没忘了,花老太爷那个倔老头,可是相当的硬脾气。

“暗,你说不许,他便不能娶!”

凤爻点点头,再说一声,他现在,也不知dào

这脸上是用了什么药,花千叶打的那一拳,基本就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伤。

如今看来,仍旧淡漠清高,说不出的俊逸出尘。

洛水晶看他这脸,越看越喜欢,忽的转了话题道,“凤爻,我之前第一次娶你的时候,是什么场景?”

嗯?

凤爻脑子微顿,有些讶异的看着这女人,“娘子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是想说……如果花千叶真的想要娶郡主为妻,那么,我该怎么办?当着他的面,扔出一封休书呢,还是来个全武行,直接抢亲的干活?”

眼睛眯起来,心情激动着,她洛水晶活了这一生两世,还真没干过这样类似抢亲悔婚的惊天动地之事呢!

要不,就去见识一下?

“娘子,你在想什么呢?”

“啪”的一声响,脑袋上忽然被敲一下,洛水晶回神,就见眼前男人哭笑不得的道,“郡主成婚,你去抢亲,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啊!

也是!

洛水晶揉揉脑袋,“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我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花千叶去娶别的女人,我会嫉妒得发狂的!”

洛水晶又皱皱眉,毫不在意的嫉妒着,凤爻顿时莞尔,顾月楼却万般震惊。

这,娘子她到底是知dào

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女人如果善忌,是要被指不贤惠的,尤其是在周国,更是犯了七出之罪,严重的,要被直接休出门呢!

“你……”

他想着,忍不住冲口而出一个字,又忽然想起,娘子好像不怎么待见他呢,于是,抬手直接一捂嘴,又猛的扭了脖子,耳不闻为清。

管他什么七出不七出呢,反正这女人,从来就不按理出牌。

“怎么?我这样说不行吗?瞧你那是什么眼神?”

听着这边的动静,洛水晶斜眼来看,“有什么就直说,憋死了我可不负责任。”

这个别扭傲骄的最小男夫,向来就仗着自己岁数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洛水晶一不想去养孩子,二也不想去迁就他。

既是男人,不管大小,都该顶天立地。

唔!

好吧,她从来就不是沧月女人,只除了偶尔的霸道以外,其实她也只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

饿了要吃饭,冷了也要穿衣,受了委屈需yào

人疼,想要爱爱了,也必须得男人来满足……咳咳!这最后一句话,就当自己没想过。

洛水晶又瞬间抖搂着,凤爻点了点脑门,“月楼还小,你就不能让着点他?”

视线落在身前,那明显就委屈得差点要哭的小男人身上,洛水晶苦逼的一撇嘴,“连你都这样说,那我是必须要让着他不可了?”

“嗯。”凤爻点头,“他小,所以要爱hù

。”

洛水晶伶牙俐齿,“那他一百岁的时候,他还是会比我小……而且,我也不觉得他怎么小了。”

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尤其是在身前小男人的下半身之地,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又一圈。顾月楼的脸色。就从最初的憋屈,然后就到了现在的恼羞成怒,“洛水晶!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

尼玛哪有这样的女人,总不要脸的盯着男人的裆下看的?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dào

吗?”

洛水晶哼着,面对顾月楼,她就是存了心的不与他好过。

反正只要他气了怒了急了,她就开心了舒坦了,也更舒服了。

这一对,简直就冤家啊!

一个女人。一个小孩。这谁也没道理可讲。

凤爻摇摇头,将两人分开,“言归正传,花千叶要成亲。就在两日之后。娘子若真要抢亲。那么,准bèi

一下吧!”

他风淡云轻扔下这么一炸弹,正在冤冤相对的一对男女。猛然就各自回神,异口同声。

洛水晶惊讶,“你还真打算要抢亲?”

顾月楼瞪着眼,“什么?这是要抢亲呢,还是要送命呢?”

话落,两人又互相瞪一眼,洛水晶勾唇,顾月楼憋屈。

但是,娘子大人在上,小男人也不敢造次。

“不管是抢亲,还是送命,这一趟,都要去啊!”凤爻饶有兴趣看着两人,细细讲着自己的讲划。

洛水晶一边听,又连连点头,顾月楼也觉得这计划蛮不错的。

“那么,就这么办吧!两天之后,我们一起上!”

最后拍板定计,顾月楼兴致勃勃,唯恐天下不乱―――他本身就是一副的小孩脾气,如今更像是小狗熊得到了毛绒玩具,果duàn

的激动不已。

洛水晶抚额:“凤爻,叫他去,真的好么?”

一根手指头指着正在“吱哇”乱叫的最小男夫,洛水晶表示,很不靠谱。凤爻一笑,还没回话呢,就听顾月楼一声气急败坏的怒,“臭女人,你说谁好不好呢?我再不好,也比你好!”

洛水晶抽了抽嘴,囧。

“咱俩能比么?”

视线上下打量,各种挑畔,加鄙夷。顾月楼愣了愣,顿时就蔫了。

好吧!

他现在身材没长开,连同那男人的宝贝小鸟鸟,都是白白嫩嫩的,一指头就能戳倒的,也怪不得要被这女人笑话!

可是,顾月楼发誓,你等着小爷长大,等小爷长大之后,看小爷不折腾死你!

小男人愤愤不平的怨念着,洛水晶才懒得理他,也根本没想到,也正是因为这当日的一句小小玩笑话,日后,她可真的吃尽了苦头。

小男人长大之后,果然那雄风大展,惊天动地,泣鬼神。

两天时间转眼即过,洛水晶的身体又养好了一些,这两天之内,也果然不见花千叶再次到来,洛水晶闲得身上要长毛,忍不住就愤愤的怨念着,“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小子,老娘这里时时刻刻的惦念着他,他倒好,还真是安安心心的要当什么郡主爷了?”

手里捂着一只帕子,这会儿也早已被她绞得不成样子。

凤爻出去办事了,客栈里,也就顾月楼这个小男人陪着她,不过这两天,顾月楼也很心情不好,每次见她面,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洛水晶但凡看着,就觉得郁闷。

“喂!你还真生气啊!都好几天了,你心眼怎么这么小?”

百无聊赖的手指捅捅他,洛水晶没话找话。

她其实当时也没说什么吧?只是用眼睛瞄了瞄而已,这臭小子,居然还敢给她记一辈子的仇?

“别理我!”

顾月楼公子脾气一上来,谁的帐也不买,仨字一出口,他果duàn

扭了头,气哼哼坐到桌边去闭了眼数锦羊。

凤爻说,要时刻不离娘子左右,以策安全,那么,他只离到桌子这么远,也没有多远吧?

“哟!说你胖,你还真喘了。来来来,你给我过来,咱俩好好说叨说叨。既然你这么脾气,还知dào

生气,那么前车之事,咱们再细细算算?”

洛水晶招着手,让这别扭的男人过去,秋后算帐的道,“我都没跟你计较当初,你私下勾结陈敏君害我的事了,现如今,你还是倒有理了。是瞧着本娘子真的好说话么?还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吃醋

娘子要立威,自然是旧帐多翻翻。

洛水晶虽然有时候大大咧咧,看起来直爽没心眼,可是她一旦认真起来,比谁的心眼都要小。

顾月楼磨磨蹭蹭过去,这时也终于想起了前车之鉴,愣是就觉得心里“怦怦”直跳。

洛水晶只管坐在床上,冷着脸瞪着他不说话,他自己呆了半晌,终于觉得气势矮了半截―――他还真怕,眼前这位说不上是多厉害的妻主娘子,万一再狠下心肠,扔他一份休书,他要怎么办?

好半天,才嗫嚅了嗓子道,“可是……人家后来也知dào

错了。不是还,还去救了娘子么?”

一句话说到最后,吭吭哧哧的费了老久的时间,洛水晶看她了一眼,愣是没想起,他是怎么救她了。

想着,也就问道,“你还救过我?我怎么不知dào

?”

难道她自己的脑子,还没老呢,就已经痴呆到这种地步了么?

顾月楼的脸更红了,“你,你那会发病了……”

呃?

洛水晶想了想,忽然脸色暴囧,一脸气急败坏的道,“你,你的意思是说,你,你……”

颤抖的手指头伸出去,她杏眼圆睁,又一脸吃了死苍蝇的表情,恨不得天上一道雷下来,劈死她算了。

尼玛这顾月楼,你毛长全了没?就敢对老娘下手,这怪不得,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给她翻白眼呢,敢情是真有了肌肤之亲。也不怕她翻脸不认帐的直接休了他?!

“凤爻!”

气了好半晌,又忽然怒吼一声,“我不活了!”

简直不是人啊!

顾月楼这么小的嫩瓜,她也真敢辣手摧草,这当初她病的,该有多么不清楚?

“可是当时,感觉……还算可以的吧!娘子是不喜欢吗?”

要不然,为什么就不想活呢?

顾月楼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他那么努力去救娘子。虽然最初感觉。是不怎么好,还有些疼,但后来,夙和给了他药药抹抹。他就完全进入状态了。

进入状态之后呢。整个人就彻底的飘飘欲仙。完全的爱上了这种经lì



所以,他现在,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也不肯说出来,但是他心里,也是很愿意再跟娘子共赴云雨的。

那种感觉,没尝过的人不知dào

,尝过的人,才知其中的真zhèng

滋味。

一旦初尝,便再也欲罢不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戒得掉!

于是,听顾月楼这样直接的问她“喜不喜欢”,洛水晶简直就要崩溃了。她很想直接对他吼一声,让他赶紧滚蛋,可一看他眼底莫名的失落与伤感,她所有堵在心里的尴尬与憋屈,眨眼就烟消云散了。

深深吸口气,洛水晶磨着牙将脑袋扭到一边,彻底怨念了。

卧草!

她上辈子该是多么的混蛋,这辈子,才收了这么一群奇葩的男夫?这还没等她怒呢,眼前这个就先受伤了。

洛水晶想,顾月楼的肚子里,该不会装了一颗玻璃心吧?那么容易碎,以后难不成,她要天天捧着哄着他?

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一直胡思乱想,顾月楼盯着她的后脑勺看,刚刚还非常失落的眼底,悄然就浮上了一层狡黠的笑意。

果然,娘子的心很软。

房门被人轻轻叩响,洛水晶回神,喊了一声“请进”,凤爻推开门进来,洛水晶笑了,这一笑,屋里所有尴尬的气氛,便瞬时去了一大半。

不去想此刻顾月楼的心情,洛水晶微微笑着轻轻一勾唇,打趣着道,“要进自家的门,还需yào

敲的吗?”

这意思,调侃的意思居多,但解围的意思也有。

要不是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洛水晶现在还要在地上找洞。

“万一娘子略有不便呢?”

凤爻挑,若有所指的正色着,,洛水晶一怔,顿时又各种红霞满脸飞,恼羞成怒的喊道:“凤爻!你是成心的是不是?”

曾与锦朝做下的荒唐事,这一辈子,都是她身上永远不可消去的过往,凤爻现在提起来,这是嫉妒,还是打脸?

“呵!娘子说是成心,那就是成心的好了。”

凤爻不怕她生气,难得耸耸肩,开着玩笑,洛水晶的脸就更没地儿放了。

顾月楼被忽略,一时按捺不住的好奇的问,“凤爻,娘子说的,是什么事?”

洛水晶急声道,“不许说!”

这会,威不威的,什么都不管了。

面子都没了,立威算个毛。

猛一下从床上跳起,又踩了地跑过去,凤爻脸色一沉,语气中几多责怪,几多无奈,“娘子,你怎么又下地了?”

洛水晶才不理他,气呼呼直接跳他身上,挂着道,“不许说!你敢说,我就跟你绝交!”

曾经的糗事,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包括,她无缘得见的那三个孩子,是痛,更是悔。

“嗯,好,不说。”

凤爻点点头,看到她眼里的难过,他有些后悔这个话题,是由自己引起。

双手抱了女人,又向前几步,放到床里,他自己也侧身坐了过去,洛水晶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有点不想放过,男人宠溺的笑了笑,轻轻拍着她道,“娘子乖,先放开,我不会走的。”

温柔的语气,轻昵的态度,洛水晶这两天是习惯了,听在耳里,倒也不以为意,倒是才刚刚归来的顾月楼一脸震惊的瞪大着眼睛道,“凤爻,你,你什么时候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后,你不是也不喜欢娘子吗?”

从来说话都是跟蹦豆子似的,为毛如今。突然就天翻地覆的一个大变化?

“咦?你以前也不喜欢我吗?”

洛水晶抬眼问,鼻尖距离鼻尖的距离,也不过两指之宽。凤爻唇角一弯,轻轻在她唇间,就落下一吻,转瞬对着顾月楼便淡了脸色道,“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人是会变的,以前不喜欢,不代表现在不喜欢!

于是。顾月楼愣了。又满脸的黑线,再突然猛盯着凤爻的双腿看着,伸手一拍脑袋,觉得这世界真的变玄幻了。

“你。你的腿。你的腿也好了?”

结结巴巴再一句。他简直就不敢相信。

洛水晶翻个白眼,将臂弯里的男人放开,嘀咕一声道。“少见多怪。”

凤爻会心一笑,再亲昵点点她的鼻尖,洛水晶唇角往两边勾起,笑得特别满足。

“今天晚上,郡主大婚,花千叶做为新郎官,身边应该是不少人的。娘子,你有没有想过,要如何混进去?”

话题一转,提起正事,凤爻含笑问着,洛水晶将整个身子,都软绵绵压进他怀里,略显慵懒的道,“人家也不知dào

。既然你早就有了安排,人家听你的就是。”

手指在他胸前画一个圆圈,无意识的动作,却惹得凤爻顿时不敢乱动,身下的冲动,也刹那间有抬头的趋势。

可偏偏惹祸的女人还一无所觉,看样子,她也只是随便的玩闹而已,其实她并没有过多的心思。

只是,她没有,他却有啊!

凤爻一个苦笑:果然动情不易,一旦动情,便情如烈火了。

“娘子。”

他在她头上低低叫着,洛水晶嗯了一声,没有发xiàn

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她一边研究着他胸前衣服的款式,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现在,经那场大火之后,四散各处的五名男夫也都慢慢归来了,可偏偏,夙和怎么了?

那日,凤爻暗示,其实夙和并没有死,既没死,又为什么不出来见她?

当初背叛之事,无论如何,她都要问个明白。

“娘子,你身体不好,若是再这样玩下去,凤爻,怕是会克制不住的……”

男人忽然俯下身去,在她耳边低低私语,洛水晶微怔,莫名其妙的抬眼问,“什么克制不住?”

她的唇色鲜红娇艳,如同玫色乍然盛开,凤爻眸光再暗,猛的弯唇点上,“这个!”

密密的吻,瞬间剥夺了她的呼吸,压制了她的一切。

女人下意识惊呼,又被他的霸道,不由分说的攻城掠地,誓不可挡。

她香甜的粉舌,他霸道的气息,男女相爱,四唇相接,渐渐就从最初的突然,变得最后的如火如荼,密不可分。

顾月楼在旁边看着,脸色一片一片又一片的难看着。

他想要出声阻止,似乎不太合适,可若不出声……这俩人万一天雷勾动地火,难道还真敢当着他的面,上演一幕,活脱脱的春.宫大戏不成?

也幸好,不过眨眼时间,两人就气喘吁吁的分开,女人媚眼迷离,男人恋恋不舍。洛水晶大口喘了气,似怨更似嗔责的道,“你这人,怎么也不说一声……”

这么突然,也没个准bèi

,她真是吓了一跳呢。

话落,又小脸红红,似乎心情还不错。

凤爻笑一下道,“跟自己的女人亲热,还需yào

请示的吗?”

大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所有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月楼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分开两人道,“你们两个都不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时辰了?那边花千叶要洞房了,你们要不要一起陪着入?”

真是该死的……眼谗!

娘子这么热情,为毛那个男人不是他?

还有凤爻,平日里看着,道貌岸然,一派隐世高人的风范,原来私底下,竟也这么……饥.渴!

不由得,眼里就冒了火,更加有一股酸酸的味道,直冲心头。

“你这一副急赤白赖的样子,难道是在吃醋?”

轻轻为娘子抚好刚刚激,情之余,所弄乱的头发,凤爻淡淡问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床底

夜色昏暗,郡主的大婚,如期举行。

大周国度的大婚仪式,与洛水晶所知的现代婚礼不同,大周的大婚之喜,是放在晚上举行的。

这既是一个传统,也有着它特别的意义存zài



“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

古人一直认为,黄昏是良辰吉时,在这个时间举办婚礼是吉利的象征。所以,如今郡主的婚礼,也自然便定在傍晚的黄昏时分。

洛水晶第一次知dào

,未免有些惊叹,她虽然身体里装着现代人的灵魂,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昏礼”,原来,还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祝福呢。

而郡主大婚,自然是身份地位,都比花千叶高了不止一筹的,所以这一次的成婚大喜,就直接被郡主的郡王哥哥,拍板定在了郡王府。

这其实,也就是一个面子问题,花府纵然再不愿,那也是高攀了,索性就直接从了,日后传出去,也不失为一篇佳话。

听着耳边人乱糟糟的说着,洛水晶却是饶有兴致的望着人堆里看着。

果然古人都丰仪呢!瞧瞧人家这一个个的俊男才子,果duàn

都很有看头。

“公子,别乱看。”

一只大手忽然遮过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声音还很不高兴。她顿时一个白眼,将那只碍事的大手拍开,嘴里叽哩咕噜的道,“凤爻,你别扫兴好不好?你看这里。好多的俊男美女,哎哎,你看那个,面红齿白,光风霁月,凤爻,你觉得他比你怎么样?”

兴致勃勃的指手划脚着,凤爻额上挂着黑线,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淡淡道。“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你也喜欢?”

啊!

洛水晶愣了,倏然又猛的“吃吃”偷笑,凤爻黑着脸,不去理她。顾月楼亦步亦趋忍不住。“公子。你现在是男人好不好?不要东看西看,总挑着那些男人看!不知dào

的,还以为你好男风呢!”

心里一阵又一阵的不耻。且非常的不舒服。

娘子现在已经有了他们五名美男,这还不够吗?还想要多少?

“你个小P孩,你知dào

个P!秀色可餐,你知dào

吗?就这些男人,光看,就看饱了……索性,娘子我要是真的看上了谁,我就直接娶进门了。至于花千叶,他爱干嘛就干嘛,我可不要他了!”

洛水晶两眼放光的说,顾月楼嘴角一抽,凤爻仍旧黑着脸,却直接一把扯了她,将她拉到人少的地方,两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微薄的唇,一张一合的告sù

她道,“洛水晶!你是想着让全大周百姓都知dào

你想要抢亲吗?!”

他低声吼着,既生怒,又无奈。

今生爱了这么一个女人,是他的缘,也更是他的劫。

一眼看不到,就能给他惹事。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知dào

的?我又不会直接说出来。”

小女人不理解,反倒还震震有词,“我现在是男人,他们只想着防备女人,哪里会在意我呢。”

得瑟的眉眼,轻轻往上一挑,当真是流光无限,勾心摄魄―――至少,在凤爻眼里如是。

“你,还是以前丑的时候比较可爱!”

他深深咬牙,努力克制自己,洛水晶向他眨眨眼,嘻嘻笑着道,“那,我现在就不可爱了么?”

“不可爱,是可恶!”

男人几乎是低吼着说完,便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低头,就吻上了她。

这时候,什么闲言碎语,什么男风之流,他也都不在乎了。

他现在唯独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狠狠要堵上她那张,一直狡辩个不停的小嘴巴!

“啊!你,你们……”

身后,忽然一声尖叫,凤爻猛的回神,一把将被强吻的小女人拉到身后护着,抬眼看,一个女人,正目瞪口呆颤着舌尖的瞪着他们看。

“男,男人!你们两个都是男人!”

半晌,她嗓子里终于又发出一声尖叫,凤爻眼睛一眯,薄唇里吐一字,“滚!”

浑身的杀气,陡然盛开,不是想杀谁,是想杀了自己。

这个时候,他为什么就沉不住气?

体内隐隐悸动,另有一股气血,不住的冲击而出,凤爻脸色一白:子母蛊!

心念一起,急忙拉着身后女扮男装的娘子就走。

他此番定下的计:正是要让洛水晶女扮男装,然后抢走男夫。可谁知dào

,居然就在这个关头,发生了子母蛊虫互相吸引的事情。

这还真是……该死!

白着脸,拉着跌跌撞撞的洛水晶穿过郡王府的院落,身后人群,不知何时便一片骚动,可这个时候,凤爻也顾不得这些了。

顾月楼身后赶上来,“凤爻,这怎么就要走了?婚礼还没开始呢!”

凤爻头也不回,“出了点事,今天的计划交与你执行。花千叶他若是不成亲则罢,他若真敢成了亲……也就不用理会了。”

既然心已经不在,留着也是浪费!

他果duàn

吩咐着,顾月楼懵懵懂懂,洛水晶更加莫名其妙。

“这事还没办呢,你干什么去?”

她问着,甩了手不肯再走,凤爻这会也顾不上解释,他体内的气血蠢蠢欲动,几乎要炸开的感觉。

“别问了,快走!”

蓦又一把拉了她,也不顾她现在是不是男装了,直接抱在怀里往外冲。

院里的宾客,又一阵惊呼,凤爻想,他这一生,神盘鬼算的名声,算是丢光了。

“喂,喂!”

顾月楼在后面追了两步没追上,倒是把锦朝给招来了。一见顾月楼就问,“他们怎么走了?”

今日定下的抢亲大计,锦朝也是得到消息的,可这个时候,也万万不该他凤爻打退堂鼓啊!

“谁知dào

呢,他一向神叨,别理了。婚礼快要开始,我们过去吧!”

顾月楼说完,直接拨开人群往前走,锦朝向着身后看了一眼。又看着前面的一片喧闹。心里也总是热燥燥的,难以平静。

“锦朝,你还愣着干什么?”

不见他进来,顾月楼又返身出来喊着他。倏然见他一脸的白色。似乎很痛苦。顿时就吓了一跳。“锦朝,这,这是怎么了?”

锦朝咬着牙。头上冷汗往下滴,“我,我也不知dào

。”

他手捂着胸口,不知为何,总是有种不安的冲动。顾月楼看他这样,也是干着急没办法,“人家这边正花好月圆,洞房花烛呢,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什么?

锦朝猛的咬牙,急切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他这忽然毛燥的态度,顿时就吓了顾月楼一跳,“啊,我,我刚说,人家马上就要成婚,洞房花烛了。”

“不是这一句,前一句!”

“前一句?”顾月楼想想,“说是,花好月圆?”

“对!就是这个!”

锦朝猛一抬头,天上月亮圆圆,明媚姣洁,放着柔柔光亮,极是喜人。

月圆,又是月圆……

他手捂着胸口,脸色猛然一阵潮红,“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来,正是新人大喜的日子,他却偏偏吐血,这样突然的一幕逆转,差点吓死了顾月楼。

他一连声的喊着他,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锦朝苦笑一声,摇头擦着唇边血色道,“我也不知dào

是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子母蛊的原因,那必是每次月圆都会不舒服的,可为什么这一次的间隔时间会这么长?

距离上次洛府失火,众人分散,已经有差不多四个月之久了。这四个月之内,他也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事情,那为什么今天突然就?

心思一转,他问顾月楼,“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顾月楼摇摇头,莫名其妙,“我没事啊,可你们怎么就……”

先是凤爻,后又是锦朝,这到底是都怎么了?

难不成这花千叶成婚大喜,还带冲煞的?

“我出去一趟。这里的事,交给你。一定要办好!”

匆匆再留下一句话,锦朝转身也往外跑,顾月楼目瞪口呆,“喂,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要把这事交给我,万一办砸了怎么办?”

可不管他怎么办,锦朝的身影,早已经不见,顾月楼简直各种吐槽啊,“一个个都没责任心的家伙。这时候让我一人去处理这事,我怎么……能处理得好嘛!”

最后一句,他想说,他还是孩子呢,还没长大呢,可忽然就又想到洛水晶那曾经一脸不屑的模样,他又生生的忍住了。

哼!

没长大又怎么样?只要他胯下有鸟,就是男人!

“顾月楼,你行的!”

深深给自己打气,又努力一握拳,转身往回走。

一路走回去,耳边就是听到有人不停的在说着八卦,于是,凤爻这次,彻底出名了。

大婚之礼在即,郡主成亲在望,凤爻居然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男风记,这果然也真够大胆的。

一边想着,一边又寻了个机会,趁着众人不注意,顾月楼悄悄摸到了新房后头,悄悄推开了窗子往里看,此刻,前去迎“娶”新郎的花轿还未到来,只见花千叶的新房之中,新娘子一脸娇羞,又眉眼带喜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哎!花千叶还真是福气,放着这样的女人不娶,干嘛非要在娘子这么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顾月楼心里嘀咕着,抬手就将后窗推得更开,他自己则是身如狸猫一般的,悄然溜了进去。

满屋的喜色,红光耀眼,满屋的婆子丫环,也都个个喜气洋洋。

接连不断恭喜的话语,从每一张嘴里吐出来,直让人听得头晕脑胀,手脚安软。

“果然,女人真麻烦。”

顾月楼脸黑的又嘀咕一句,狸猫一样的身影,悄然便钻进了新房的床底下,刚刚才摇着屁.股落定,耳朵后面,忽然就有急喘的热气喷来。

他大吃一惊,猛的转身向后看去,圆溜溜两只眼睛,正与他对个正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不娶

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突然见到了擅闯家门的盗匪似的,虽然有些惊慌,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顾月楼乍见这样的一双眼睛,本来想直接伸手捂了他嘴的,可刚伸手,便又讪讪的停在了半空中。

那双眼睛的主人,更是非常感兴趣的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轻轻的“嘘”了一声,又抬起他青葱似的手指指着外面。

顾月楼这才发xiàn

,这个“他”,竟是个女的。

顿时满脸黑线,这男女授受不亲啊,更甭提这俩人还一起守在这狭小的床底下,这要让娘子知dào

,还不知dào

怎么想呢!

顿时动了动身子,就想要出去,身后一只小手,忽然就扯了他的衣角,声音极轻的道,“别走!你敢走,我就敢叫。”

亮亮大眼睛的小女子,出人意料的出言威胁,顾月楼一愣,傻了。

“艹!”

这个时候叫出声来,还不直接被人给乱棍打死?

脸色一黑,他伸伸手,将她拂开,索性爬在地上不动了。

好吧,总归是不能走,那就呆着吧!

将身后捣蛋的女子忽视,顾月楼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忽听礼袍声响,有人大喊吉时已到,然后这个新房里的女人,在又一阵鸡飞狗跳的折腾过后,彻底就安静了。

顾月楼知dào

,这是关键时刻到了。

他顿了顿,从床底慢慢爬出。也不管那里面还有没有人,直接就闪过身子,到了门边,悄悄往外看。

“喂,你也是要打算偷听的吗?”

床底的女孩子爬了出来,用手指捅捅他,顾月楼也不看她,不耐烦的道,“我才不干那种低级的事情。我来这里是有大事要办!”

伸长脖子,一直往外看。看着花团锦簇的人群。拥着一个全身都是红衣如火的男人过来,他嘴里哼了一声,低咒一句,“敢成亲。打断腿!”

“你在说什么?”

身子底下。小女人忽然好奇的问。顾月楼吓了一跳,这才发xiàn

,自己刚刚只顾着瞪着眼往外看了。现在自己腰侧下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颗人头都不知dào



顿时咧咧嘴,这尼玛人吓人能吓死人!

“你给我闭嘴吧!我干什么事,你都不许说出去,知dào

不?”

心想若不解决这个大麻烦,没准一会儿要成拖油瓶。

总归是出师不大顺利了,顾月楼干脆就一把提了这女人的脖领子,赤果果的威胁着,“要是敢说出去的话,你看到我的拳头没有?”

他凶神恶煞的挥挥拳,小女人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着,“看到了。不过,它有什么用呢?”

天真无邪,纯真质朴。顾月楼被打败了。

脑门黑线一团团,他磨着后牙槽告sù

她,“我会揍你!”

啊!

小女人尖叫一声,顾月楼赶紧去捂她嘴,顿时一身冷汗出来,他气急败坏的低声吼道,“叫你不要出声了,你喊什么喊?”

也幸好,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否则,就凭这一声叫,也必须给人发xiàn

了。

“呜呜呜!”

小女人被捂了嘴,连同鼻子一起捂了,这会憋得难受,她伸手用力往下扒着他,顾月楼低头放开她,随意一瞥的瞬间,顿时惊呆。

好个漂亮精致的小女人,这谁家丢了呢?

嗷嗷!

就算丢,也不是自己该想的。

使劲晃晃头,顾月楼将这不切实jì

的惊艳丢到了爪哇国,丝毫没有转圜余地的让这个不在计划的小女人,赶紧离开这里。

没想到,小女人却不走,漂亮的眉眼,染着天真的欢喜,“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哎!

顾月楼顿时一拍脑门,“你多大了?”

小女人歪头想了想,竖了几根指头,看了看,又感觉不够,再多竖了几根,然后很认真告sù

他,“十三岁了。”

顾月楼脸抽,挠墙,“你竖着的是八根指头!”

尼玛连八跟十三都分不清,这到底谁家的弱智?

漂亮是漂亮了,但就是脑子不好使。

“可是我明明就是十三岁了。”

小女人……哎!不,现在她还不算个女人吧?

顾月楼看一眼她气鼓鼓的脸,脑子里莫名闪过一道闪电,轰隆一下就劈了下来:这个,不会是个傻子吧?

正想着,忽听门外又一阵鸡飞狗跳的叫喊声,间或着,还有男人在叫,女人在哭……这到底怎么了?

赶紧将眼睛再次贴到门缝上看,外面的情景,直让顾月楼看得咋舌,又觉得特别对脾气。

“对对对,就这样,本就不该成的亲事,偏偏非要硬上。这强扭的瓜不甜啊,花千叶,上!”

他这边在新房内,暗暗叫着,鼓着劲,那边花千叶“嗖”的一下,将一身大红的喜服直接脱了扔下,冰冷妖孽的脸,满是阴沉的乌云:“我已经说过了,我花千叶已有娘子,郡主大人,这是非要逼着我花某,去当一个不忠不义的卑鄙小人么?”

他嘴里说着,眼里的视线,淡漠冷寒的看着正在人群中,气得一脸暴红的郡主新娘,妖孽的唇角,微微勾起,没有笑意,只有冷酷,只有无情!

“花千叶,你这个混蛋!你既然不想娶我,你为什么还要答yīng

?”

头上的凤冠猛一下被暴燥的女子扯下,又狠狠掼在地下,凤冠上的珍珠装饰,顿时就稀哩哗啦撒了一地,围观的人倒抽一口气,府里正在奏响的喜乐,也猛的停下。

所有人的脸,全部都转到花千叶这个方向。

如今。他正高高站在府里的假山之上,脱下了外面的红然喜服,里面是一层柔到极致的雪缎轻衫。

上好的衣料,细密的针脚,一朵清冷出尘的玉兰花,徐徐盛开,似是活过来一般,微风吹过,都能闻到淡淡花香。

美男,精致。清寒。雍容。

花千叶一身雪锦衣衫,高高而立,身后墨发披散,更加恍若天人。凌空而至。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新房里正在时刻关注的顾月楼,此刻,也都忍不住瞪圆了一眼里。嘴里蹦一声:“艹!二哥还真成仙了。”

“嗯,我喜欢他!”

被他忽视很久的小女人,也突然来这么一句,顾月楼黑线了……二哥,尼玛不这么风/骚可以么?

以美色荼毒未成年小女人,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节奏。

“孽子,孽子!”

郡王府当院,一个看着很精神的中年男子,在眼睁睁目睹这一幕发生之后,嘴里连续吐出这几个字,直接身子一撅,往后就倒。

紧接着,像是蝴蝶效应,所有正在愣神的人,也全部都回过了神来,早已气得面色涨红的花老太爷,更是狠狠顿着拐杖,嘴里大叫,“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畜牲,给老头子我绑了,我要君前请罪!”

他嘴里叫着,拐杖也戳地“咚咚”响。

凌歌苦逼的愣着啊,他眼睁睁看着自家二公子,这回是真的脑子一冲动,变得名副其实,真成了个二货了,可花老太爷的命令,这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

君前请罪啊,这祸事闯大了!

想着,他浑身一个激淋,再去看自家公子,花千叶从始至终都如神祗一般,高高在上,俯视众人。

眼看着所有人都乱成一锅粥,他仍旧无动于衷,只是看着那个气急败坏的郡主新娘,眉里眼里都是淡漠,“我早说过,我有娘子,不可再娶,郡主却偏不信,那么,今天之事,又能怪得了谁?”

此事,他不怕闹大,怕的就是闹不大。

“你,你放屁!你明明都答yīng

我的,休妻再娶,你说的话,难道都不记得了么?”

郡主气得大叫,尊贵的凤袍也随着她气怒,而浑身哆嗦着,她现在,气得头都疼了。

明明这个男人,他是亲口答yīng

的,为什么,又要突然来这么一出?

“呵!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会记得呢?若不是郡主的声声威胁,我花千叶也办不成这种事,对不对?”

飘逸风.流的男人,高高临风而立,嘴里说着冷情的话,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

在这一刻,他心中不想别的,只想自己的娘子。

娘子那么爱吃醋的人,今天他若是真的敢于这郡主拜堂成亲,不管真也好,做戏也罢,娘子,也都不会再要他了。

“你们郡王府,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强逼我花某成婚,这事,各位来客你们都知dào

吗?”

淡淡的目光扫过下面的各个人头,花千叶向来肆无忌惮,且风情妖孽,可如今,这些原本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风情,此刻,全部被冷漠所代替。

风情没有了,妖孽没有了,他现在,只有沉冷,只有快意。

破釜沉舟的决定,让他彻底的,要与整个花府,整个郡王府,彻底的撕破脸皮了!

“你这个不孝子啊,你站在上面胡说什么?你赶紧给我下来,下来!”

早些时间昏过去的中年男人,这会儿听到要紧处,也不晕了,也不躺了,直接诈尸一般的又从地上一跳而起,气急败坏的怒骂着,一颗心,怦怦直跳。

这次,完了啊!

花老太爷则是一闭眼,长长一声叹:还是……来了。

这个不孝子孙啊。

怪不得他这几天之内,如此听话,乖巧,原来,真zhèng

的大招,是在这里憋着。

那么,他这样做,是当真要把他们花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混乱

老太爷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倒是把自己儿子,花千叶他爹给气得死去又活来。

尼玛这一生养了这么一个不孝子,他这是生生的想要把他们花家,彻底的拖入黑暗的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孽子,孽子!”

中年男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他现在似乎满脑子的怒骂,眼下也只有这两个字最合适现在的气氛了。

这人名叫花国栋,意为国之栋梁之意,可眼下,他自己没那个本事,就将所有希望寄于自己孩子身上了,却万万没想到,花千叶居然能敢闯下如此滔天大祸?

顿时又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死过去。

花千叶冷笑着,睥睨看着下方。

他的亲爷爷,他的亲爹爹,还有那些浑身都是喜庆的男男女女……这些人,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一步步的联起手来,想要活生生的逼死他家娘子!

爷爷以死相逼,当爹的怒骂喝斥,郡主以势相压,郡王爷却是以命相胁!

既然如此,他们都想要娘子死,那么,他也真不介yì

,就此叛出家族,再不做那花家子孙!

“郡主,我花千叶说了不娶,就绝对不娶!”

傲然妖孽的男人,眉眼清寒的看着下方,薄薄的唇瓣,吐着让人绝对心惊胆战的话语,“我花千叶在此起誓,自即刻起,脱出花家,有生之年,不再踏入花家一步!如此。郡主大人,你可还愿嫁我?”

如果我不再是花家子孙,我自此刻起,与花家断绝任何来往,我花千叶自此之后,就是孤身一人,白丁一个,你可还愿嫁我?

“郡主大人?”

眼见一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妖孽肆意的男人。微微淡漠着眉眼。再度问出第二声。

他高高站在假山之同,居高临下,风度翩翩,这样的男人。如果平日里放在大街上。绝对是一些妙龄女子。所特别期待的白马王子,但如今,这满院的亲朋好友。都想活生生的掐死他!

“完了……”

老太爷一声低语,眼一闭,干脆利索往后倒。

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孽子,他也再没脸去见各位父老乡亲了,赶紧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而老太爷这么一倒,半个花府的人,也都匆匆的掩着面,遮着脸,护着老人走出了郡王府,花国栋也想舍着黑脸跟着走,可眼前这种情况,他再一走,那这个烂场面怎么处理?

各种吐槽怒骂之中,他生生压下了想要亲自掐死这个孽子的冲动,又不得不点头哈腰的去请了脸色怒黑的郡王殿下,俩人进屋商量去了。

然后,这算是婚礼的主事人员基本都走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看热闹的人了。当然了,还有这场婚礼的男女主角―――新郎新娘,这一对仍旧在。

只不过,一个在假山上面,飘然洒脱,绝情绝义,另一个,在假山下面,又气又怒,眼里都带了泪。

顾月楼躲在新房里,啧啧有声的看着,“花公子真帅!”果duàn

不愧是他二哥,所有男夫,最妖孽的那一个。

傻女人说,“我喜欢他!郡主要不嫁,我嫁!”

啥?

顾月楼顿时吓一跳,低头就去看她,恰逢这傻女人正好抬头向上看,俩人四目相接,顾月楼咧咧嘴,黑着脸低吼:“不许打他主意!”

傻女人瞥嘴,“我不打你主意就行了,你管我打谁主意?”

“你!”

顾月楼顿时哑言,那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再看这傻女人一副“花千叶就是我男人”的表情,脑子里猛然一冲动,巴掌就使劲盖了过去。

“啪”的一声轻响,他用力不大,可她刚好就偏过了脸,明明是盖她脑门的巴掌,这一下就落在了脸上。

顾月楼“呀”的一声叫,十三岁的傻女人已经委屈得红了眼睛,疼得捂住了脸,撅着嘴向他指控着,“你打我。”

这软软糯糯的语气,说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顾月楼脑门冒了汗,他这一生,不怕愣的,也不怕横的,唯独就怕这种总喜欢动不动就流泪的软体动物。

“喂,你你你,我不是故yì

的,你别哭好不好?”

手忙脚乱去哄人,顾月楼真恨死了自己这只手,傻女人却也很好哄,他一出声,她就眨巴着眼睛不小哭了。顾月楼傻眼,就听这女人又嘟着嘴道,“好!我可以不哭,但你要答yīng

我一个条件。”

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你说,我就答yīng

,只要你不哭,一切都好办。”丝毫不加细想,顾月楼立马就答yīng

―――只要这女人不哭,不去坏他大事,他说什么都好办。

“那行,不过这条件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以后会告sù

你。”

十三岁的傻女人抹着眼泪珠子,又喜笑颜开的说,顾月楼好一阵松口气,又好一阵恶心,“尼玛,鼻涕都糊到嘴里了,离我远点!”

赶紧掸着衣服往外退,却不提防,虚掩的房门,早已不知何时被人打开,花府二老爷花国栋正点头哈腰的捧着黑脸的郡王爷往隔壁房间行去,这边就忽然新门大开,郡王爷下意识往里一瞅,脸就更黑了。

“燕儿!这是谁教你的没规矩!还有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与你在一起?!”

燕儿,燕儿。

陈燕,是郡王爷的宝贝女儿,掌上明珠。

郡王随周国姓氏,陈,名陈博。

陈郡王的女人陈燕,那可是被皇上封了县主的女子。

向来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眼看这就及笄的年纪了。马上就要招县主夫婿了,却偏偏在这个关头,冒出了这样一个男人?

顿时,陈郡王原本就墨黑的脸,此时更黑了。

花国栋讪讪跟在身后,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顾月楼也跟着傻了,但他反应很快,一见情况不妙,立时猫一般灵活的身子。嗖的从新房里出来。眨眼跑入了前面人群最多的地方。

陈郡王冷哼一声,“来人,抓刺客!”

又狠狠瞪一眼自己的傻女儿,疾步往外追。花国栋见状。也急忙跟着出来。却是视若不见的装作什么也不知dào

。默了。

眼下这种情况,明显就是伤风败俗啊,原来还怕自己儿子是个奇葩。如今看来,这郡王的女儿,才是最奇葩呢!

才刚刚十三四岁的年纪,就知dào

在房里藏男人,这事传出去……哼哼嘿嘿,不错!

花国栋得yì

的想,刚刚还被自己的儿子,给气得灰头土脸呢,这会又像是感觉加入了郡王爷的同盟军一样―――反正丢脸一块丢脸了,怕什么?

所以说这人啊,就是有这么一种劣根性,自己倒霉的时候,也总不愿意别人过得好。

郡王一声令下,府里的侍卫持刀持枪的冲出去,将满院里乱跑的顾月楼给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而这样突然骤起的异动,也并没有引起一对新人的注意。

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以及种种交锋。

花千叶还站在假山上,还在问着底下的新娘郡主:如果我是一个穷苦百姓,你还愿意嫁我吗?

这世间,总是富贵易享,贫困难求。

花千叶不认为,现在的郡主女人,真的愿意跟他这么一个净身出户穷白丁,浪迹天涯,去过苦日子。

而他之前,高调宣bù

脱布花府,一是为了与自己的亲人表明态度,抗争到底,一个也便是为了真zhèng

能甩脱这门亲事,与自己心爱的洛娘子,永远在一起。

那个女人,才不会在乎他是穷是富呢!

“我……我……”

郡主涨红着脸,直被这男人逼得够呛,又恼羞成怒。

她是疯了还是傻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跟他浪迹天涯?

左右看看一群看热闹,她心底一恼,索性直接道,“花千叶你是疯了吗?你既然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嫁你?我堂堂郡主,难道还找不到个男人吗?”

既是他高调脱离花府,她如今,也没什么好求的。

一把将身上的喜服也扯下,内里同样也是一套雪纱的中衣。

不过比起花千叶的雪锦,就更加显得上档次一样。

围观的人,顿时就一阵窃窃私语,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都是一身白衣翩然啊,如此看来,更像事先约好似的,难道这里面,会有什么隐情?

“呵,郡主大人,这可是你说的,既不嫁,那就告辞了!”

花千叶唇角一勾,飘然起身而去,郡主脸一怒,气急败坏,“该死的花千叶,你还真当我郡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来人,给我拿下!”

女人一旦发怒,往往更加疯狂。

这边顾月楼绕着满院子乱跑,见人缝就钻,他手里没凶器,众人也不怕。

可转眼间,花千叶要走,就见这正在四处乱钻的小子手里,猛的拿起一个冒着烟的竹筒出来,四下里乱喊叫着,“闪开闪开啊,要人命的炸弹来着!不想死的赶紧跑啊!”

嘴里说着,一抬手,就那竹筒扔了出去。

顿时,整个现场炸了锅―――虽然他们总不信这冒着烟的竹筒,怎么就能取人性命了,但下意识的,就是想保命要紧。

于是,人群一乱,侍卫也跟着乱,顾月楼却是滑溜得跟泥鳅似的,一钻一缩就冲到了府门口,刚要往外闪,花千叶踩着人头过来,直接就一脚将他踢出了门,然后,趁着满府的侍卫还没出来,立时就提了他脖领子,溜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地洞

顾月楼被这一脚,顿时踢得晕头转向的,眼下这么一提溜,不过片刻时间,忽然就想起秋后算帐,怒了。

发飙道,“花千叶你这个王.八蛋,我好心来救你,你居然敢踢我,你恩将仇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没安什么心啊,我只不过是做戏给别人看的。表示咱们不是一路的,你看,我一脚踢翻了你,他们看在眼里,才不会找你的麻烦。”

寻了个地方,将人放下,花千叶一本正经说,眉里眼里,却是染尽了芳华,看起来风光潋滟,又慵懒知性。

这个,生来就是一妖精啊!

顾月楼愣了愣,撇过脸骂一句,“阿呸!你就给自己找理由吧!”

不过转过头来想想,其实这小子做的事情,还算是蛮有道理的。

“嗯,就算原谅你吧!”

顾公子大人有大量,想了想之后,很善意就做了决断。

花千叶笑眯眯,往身后看一眼,人仰马翻的郡王府,随口问道,“那个冒着黑烟的竹筒是什么?”

呃?

“那个,是我的秘密武器!”

顾月楼眼珠一转,很傲骄说着,那意思,我的秘密武器,当然是不能告sù

你的。

花千叶失笑,一巴掌拍过来,“就你肚里那点墨水,还是你的秘密武器?你扯吧!”

“呀!你不信啊,你不信我就……”顾月楼手捂了脑袋,不服气的说着。花千叶挑眉,他瞬时傲骄的态度,立马就降了下来。

撇撇嘴,认怂,“好了,算你火眼金睛。那东西,是娘子给的,说是关键时刻,可以派上大用场。然后,我就用它来抢亲了。”

果duàn

得yì

啊。这东西。最初他还觉得有些不靠谱,可现在看看这效果,简直太靠谱了。

“娘子会做这东西?我怎么不知dào

?”

花千叶眼睛一亮,疑惑的问。顾月楼嘻嘻笑。“我也不知dào

。”

“不知dào

就去问。娘子在哪里?”花千叶抬脚就走,顾月楼忽然变了脸色,手一拍脑门。急道,“完了!二哥,我刚刚光记着抢亲救你了,我,我忘了问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想着凤爻临走时,那完全不大好的脸色,还有锦朝的种种异常,顾月楼莫名觉得,这次事情,好像真麻烦了。

正想着,花千叶猛然一声张口,“噗”的就吐出一口鲜血,顾月楼傻了,“二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瞬间一头冷汗冒出来,他急得团团乱转,却又不知怎么下手。

心里慌慌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冒出来,却又横冲直撞的,又没个突pò

口。

慢慢的,他也觉得难受了。

伸手压在了胸口,他努力的喘着气,“二哥,我,我也不好了……”

脸色惨白如雪,与花千叶瞬间暴红的一张脸,完全是两种极端。

“子母蛊!”

花千叶吐一口气,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脑子稍做分析,立时道,“跟我走!”

一把拉了顾月楼,两人飞一般的离开,而等到郡王府的人,终于一路追过来之时,只见两条人影,在慢慢降临的夜色中,拉起两道长长的残影,消逝不见。

“艹!见鬼了!”

侍卫中有人低声咒骂,另一人立时瞪他一眼,低声警告,“这话,以后不要乱说!如果不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最好能够闭嘴!”

沧月不容怪力乱神之事,周国也不容。

真要说有什么鬼,只是人人心中,都有一个鬼。

郡王府此一日,如此丢脸于人前,想必心中也不会好过,而花府那一边,也肯定有所布置,就在这样的一个风口浪尖之上,不该说的话,也最好不要说!

而至于大周皇商的位置,花府到底能不能够保证,且看他们的运道了。

运道好,一切皆好,运道差,都是浮云。

“二哥,这是要带着我去哪里?我身体难受,咱们能不能歇会?”

顾月楼年纪小,跑了没多远,就有些受不住,花千叶咬着牙,“我知dào

娘子他们在哪里,你赶紧跟我走!”

万幸,他们子母蛊的发作时间,各有不同,否则,这事还真是麻烦了。

顾月楼白着脸道,“可是你怎么就会知dào

呢?他们走得那么匆忙,我都没有问他们……”

“我说了知dào

就是知dào

,你给我乖乖闭嘴!不想死,就跟上我走!”

子母蛊的发作时间,每一次都是在月圆之夜,可偏偏这一次发作,距离上次时间,差不多就是四个月了。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他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他却必须要以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娘子!

“哎,我肯定是不想死的,那就走吧!”

难得在这种关头,顾月楼还能嘀咕一句,花千叶简直就无语。

尼玛这臭小子,当初要不是你闯下的滔天大祸,大家伙也不至于跟着你倒这么大霉。

背井离乡不说,还连家也被烧了,人也四处分散,这全是劫啊。

命里的劫,躲不开。

……

苍茫大地,圆月高照。

拉开不见天日的地下洞室的门板,凤爻纵身跳了进去,洛水晶犹豫着,“这什么地方啊,这么黑咚咚的,下面有什么?”

凤爻体内气血沸腾,已经顾不得解释,看着洛水晶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有了重影,强行压着心里的暴燥,他伸手向她,“娘子,你不是一直都想知dào

夙和在哪里吗?他在这里!想见他,就跟我走!”

伸了大手出去拉了她,洛水晶迟疑。“他,在这里?”

“对,在这里!”

暴动的子母蛊一旦发作,想要真zhèng

安抚下来,男女之间,也只有交合一途。

可现在,她的身体,只能撑得起他的狂烈索求吗?

凤爻不清楚,他一不能去害娘子,二也不想死。

那么。他要怎么做。才能保证他们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真的?夙和真的在这里吗?”

洛水晶还是有些怕,她探头探脑从上面往下看,总觉得这地方。尼玛真诡异。

莫名的森寒。让人觉得心里怕怕的。

那她到底。要不要下去啊!

她还在犹豫着,凤爻已经没耐心再等她,突然一把将她用力拉了进去。她“啊”的一声惊叫,被凤爻直接抱了走。

身后的门板,无风自动“啪”的合上,瞬间,眼前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更暗。

她立时紧紧抓住男人的衣服,有些不安的道,“凤爻,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

“有我在,不怕!”

男人的胸口,已经非常滚烫。

那种钻人的热度,透过他胸口的衣服,一直就传到了她的身上。洛水晶愣了愣,惊讶的道,“凤爻,你身上怎么这么热?是发烧了吗?”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她凭着大概的感觉,去摸他的额头。额头没摸到,却摸到了脸,凤爻顿时痛苦的一声低吟,洛水晶吓一跳,“喂,凤爻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你别吓我啊!”

“娘子,你别乱动!别碰我!”

沙哑低沉的男声,出手隔开她的手,他强dà

的意志力,已经快压制不住了,“娘子,对不起!”

他忽然说,洛水晶还在惊讶,凤爻已经就地扑倒了她,粗暴的吻,直接吻上她的唇,洛水晶拼命挣扎,就忽然舌尖一痛,疯狂的男人已经咬破了她的舌,并且正在用力的吮.吸着。

洛水晶吓傻了,“呜呜”的嘴里猛叫,又用力的推着他,凤爻的身体,却似一座重山,狠狠压着,半点都不许她逃开。

“呜!”

嘴里又一声含糊的痛哭,她的舌头啊,尼玛这会真毁了。

凤爻怎么会突然发疯变成吸血鬼呢?

洛水晶一边挣扎,一边天马行空的想,难道这个世界,还真是有吸血鬼的存zài

?然后他们个个都变成了美男子,也偏偏都围在了她一个人的身边。

于是,就在这样一个圆月明媚的夜,他们爆fā

了,将她掳来了这里,挨个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直到最后只剩一点骨头渣渣,于是她才非常不容易,穿越一趟的异世之旅,就死了这么几个吸血鬼的嘴底下……

啊啊啊!

不要啊!她才不要这么死!

脑子里胡乱想着,她更加惊怕,身体更加用力的反抗着身上的男人,她不要变成骨头渣渣啊,她要活着,活着!

突然一下,灯亮了。

乍起的光亮,几乎是瞬间,就照进了女人的眼底,虽然微弱,但在这个伸手不见天日的地方,也是非常的亮了。

一刹那,洛水晶抬手遮了眼睛,这突然亮起的灯光,让她的眼睛也不太适应。

“踏踏”的脚步声,从本来就不怎么远的地方,又很重的响起,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轻轻的叫着谁的名字。

洛水晶呜呜的叫着,心里又急又燥,可她身上,这个名为凤爻的吸血鬼男人,也着实可恶。

她推不开他,此时,也唯有盼人来救了。

但这个“踏踏”的脚步声,洛水晶也并不能够一定保证,来的绝对就是天使,而非恶魔。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一弹指,原先尚显微弱的光亮,此时便越来越亮了。

洛水晶睁大眼睛去看,那一团散发着绝对热源的光亮体中,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向着她迈了过来。(未完待续……)

PS:亲们,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骨气的人

事起突然,又急转直下,女人的心,猛一下就揪了起来。

“谁?!”

惊急之下,她猛然出声,“踏踏”的脚步声,忽然就停了下来。

紧接着,灯光晃起的亮度,慢慢移到她的脸上,她抬手遮起的眼睛,慢慢就适应了光亮。耳边一个声音,很开心的响起,“娘子,是你么?”

脚步声瞬间又起,转眼来到身边,提灯的人,就站在他们身边,看着女人被压在地上,满脸惊惧的模样,一眼就看着心疼。

“娘子,别怕。”

手里将灯一扔,夙和弯下身去,打算先将凤爻拉起,却不防,已经不能自控的男人,猛一拳就砸了出来,夙和猝不及防,鼻子被砸得出了血,他踉跄着往后倒去。

洛水晶尖叫一声,“凤爻!你再敢胡来,我真不要你了!”

她挣扎着,急得脑门都冒了汗。

都这个时候了,她要再不清楚凤爻的危险,她也就真是脑子太蠢了。

“娘子,三哥,大哥出事了,他脑子不清楚,你们别伤了他。”

身后处,锦朝也跟着狼狈的跑出来,他的情况,比凤爻稍好一些。

子母蛊的厉害在于,谁距离这女人最近,谁最发作的厉害。

尤其这些天里,凤爻一直陪着洛水晶左右,体内的蛊虫一旦异动,发狂,最直接的受害人,首先便是凤爻,然后才是其它几人。

“你进去!准bèi

好东西!”

夙和沉了沉眸。一掌劈在男人的脖颈,凤爻闷哼一声,从洛水晶身上直接翻倒。

锦朝赶紧上前帮忙,女人又气又急的起身,慌乱拉着身上的衣服,夙和此刻,也顾不上她,只匆匆抱着昏迷的男人就往地道的更深处走去。

“等我一下。”

洛水晶咬了牙,急步跟上,前方的男人将脚步放缓。女人喘着气。小跑上前,冷着脸对夙和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脚步一顿,“你不知dào

?”

忽然上挑的话音。分明有几许讶异。更有几许不解。

洛水晶本来心里就有气。一听这话,顿时就更气了,“我怎么就知dào

了?你们一个个的不是失踪。就是突然发疯,我又不是神仙,凭什么我就该知dào

了?!”

嘴里硬梆梆说完,一张小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也幸好,这里的光线暗,看不分明,否则,估计又得好一番折腾。

“娘子,要不,先救人,再慢说这事?”

锦朝试探着说,他手里掌着灯,跟在最后,眼看娘子与三哥之间,火药味这么浓,就知两人之间的误会,还根本都没有解开。

其实,他也是好心吧?他是绝对的好心呢,可惜,娘子却不领情,恶狠狠一瞪眼,冲着他吼道,“拿好你的灯!敢灭了,你就给我等着!”

自古往来,老实人总是最受欺负。洛娘子大人,现在可能有点不太好拿夙和撒气,于是可怜的锦朝就躺着也中枪了。

挨了骂,锦朝摸摸鼻子,乖乖将灯掌好,几人一起往地道的更深处走去。

穿过狭窄的过道,忽然一个转弯,瞬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果不是一路从黑暗中走来,洛水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居然就在这样的一个荒郊野外,还有一处如此豪华奢侈的地下宫殿。

她的眼睛,瞬间就被闪瞎了。

锦朝手里的灯,在此时此刻,完全就是一个摆设。

偌大一个宫殿,各色珍宝摆满,雕龙画壁精美,地下铺着琉璃砖,头上顶着日月苍穹,拳头大的夜明珠闪闪发亮,艳红如血的红珊瑚,晃花了人的眼。

“夙和,这……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吗?”

震惊的小女人,瞬间就像刘姥姥入了大观园,看啥都新鲜,看啥都眼谗,然后,脑子里迅速转了几圈之后,便双手一拍,很愉快的决定了,“如果这些都是你的,那么,也就是我的了?”

再看她,眼睛放着绿光,口水流了二尺长,锦朝脸一抽,满脑门黑线,夙和咳了一声,娘子果然奇葩啊!

难道平常人初见这里第一眼,最应该问的话,不应该是“这是哪里吗?”为什么娘子这思维,就这么与众不同呢!

直接一竿子打得,成私人物品了。

“也算是……我的。”

顿了顿,夙和终于算是圆了这个话题,于是,这个财迷的小女人啊,瞬间就更加兴奋了,嘴里口水一擦,恶狠狠道,“我去了!”

嗷的一声叫,速度就往一堆奇珍异宝里冲过去。

那速度,堪比饿狼扑食,绝对经典。

“三哥,这……”

锦朝默了默,傻眼。

娘子这么奇葩,又这么贪财,这以后养得起么?

夙和倒是很淡定,“走吧!先救凤爻。”

蛊毒发作,他能撑这么久,很不错了。

这时候,洛水晶才不管他们,她只知dào

,她这重活一世,最不缺的是男人,最缺的就是银子。

想当初,她为了吃一顿饱饭,她容易么?半夜里还要亲自去抓长虫,还为此被人诬为杀人凶手,而从那时起,她就发誓,一定要有钱,有钱,更有钱!

这世间,无论天地如何变幻,朝代如何更换,钱与势,总是最重yào



就如她现在,如果她摇身一变,成为沧月女皇,那现在也不至于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

男人成天被人觊觎,这还是小事,关键是自己小命,总有一种战战兢兢,朝不保夕之感。

“娘子,你能来一下么?”

正想着。那边锦朝叫她,小女人顿时不耐烦,“干啥?”

这态度,分明就各种烦燥啊!像是好事被人打扰了一样,莫名就带了火气。

锦朝缩了缩脖子,声音就更弱了几分,“娘子,大哥好像不行了,三哥说,只有你能救他。”

“我?我又不是神医。我怎么救?”

洛水晶一怔。嘴里说着,还是快速就冲了过去―――到底是自己的男人,她心里还是很在乎的。

冲到跟前一看,那边有一张水晶做的床。灯光打在上面。再反射回来。绝对的视觉盛宴,非常让人震撼。

可见这个地方,还真是奢侈到了极致。洛水晶没去过皇宫。可也能想像得出,即便就是皇宫,也不如这里来得精美。

“娘子,大哥中了毒,需yào

你的一点……血。”

锦朝见她过来,终于是迟疑的说。

他其实心里也觉得不太好,娘子这么瘦,又才刚刚落了胎,这时候要给娘子放血,娘子的身体,真怕受不住。

洛水晶就震惊了,继尔又黑脸了,冲口就一句,“卧艹!他中毒了,不去找大夫看,为什么要喝我的血?难道我的血,是什么解毒良药么?”

双手抓着脑袋,几乎就有点崩溃。可她万万也没想到,她其实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而已,然后就看到锦朝的脸,很认真的点点头,又很认真的说,“娘子说得是。这世上,也只有娘子的血,才可以暂解我们体内的毒。”

暂……解?

我……们?

洛水晶懵懵的听着,傻了,然后,正在扯着头发的小脑袋里,呼啦啦一片空白,又隆隆作响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等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尖刀与碗,都已经准bèi

了好。

洛水晶“哈”的一声倒抽气,脚下退了老远,脑门带着冷汗,嘴里结结巴巴道,“锦,锦朝,你真的确定……你没搞错?”

救人,居然需yào

放血,而且放的还是她的血,想想就疼,不止肉疼,肝更疼。

妈呀!

尤其这玩意,还只是暂解,甚至还有我们……洛水晶整个人,就瞬间不好了。

尼玛这是要彻底放干的节奏。

锦朝哄着,“娘子,不需yào

多的,我们几个人,只需yào

一碗就可以了。”

子蛊的狂燥时期,只需yào

母体的一点点血就行。或者,一人一口就可以了。

子蛊得到了母蛊的气息,就会安稳许多。至少几天之内,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呃,可是我,我……”

女人怂了,一颗心怦怦乱跳,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想说,她其实很怕疼,也很怕血,可是现在,凤爻眼看着就很不好了,锦朝也说了,这是能够救人的唯一办法,尤其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她如果真的怕疼而不去救人的话,那么是不是就太过分了些?

更甚至,还会引起更加严重的死亡后果。

所以,思前想前,也不过眨眼一瞬间,洛水晶一咬牙,答yīng

了。

视死如归奉献一条手臂,狠狠闭着眼,锦朝用刀刃就在她胳膊上开了一道血口。

她扭过头,不敢去看,耳边却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小脸就越来越白,身子也跟着微微发晃。

“别怕。”

夙和抱着她,叹息的说道,洛水晶身子一僵,慢慢的离开他,“别碰我。”

声音清寒,而又带着冰冷。

这意思,还是对他之前所作的种种蠢事,万般不能释怀吧?

只不过,“娘子,你看,这一殿的珍宝都送于娘子,娘子还不能原谅我么?”

夙和边说,又轻轻哄着,锦朝看一眼碗里的血,已经差不多了,顿时指尖一点,止了她胳膊的血,夙和快速的拿了干净的白布过来,为她包扎伤口。

洛娘子舔了舔嘴唇,满眼都是五颜六色的各种珠宝啊!

真谗人。

犹豫一下,终是嘀咕一句,“行吧,我可是很有骨气的人呢,你得要把所有的都送我才行。”

咳!

夙和顿时就抿唇,笑一声,“好!”(未完待续……)

PS:哎,出去玩了一周,回来了。亲们,恢复更新了哈,嘿嘿~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负责么

“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等得花千叶与顾月楼都相继赶来之后,洛水晶眯着一只眼,说不上是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们,在一点点喝下她的血之后,便冷冷的开了口,“丑话说在前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要是真的认为,这事是可以瞒我一辈子的话,那你们就瞒着我,若是不能,趁早说出来,我们一起办法,否则,如此事后真让我查出来的话,我们几个之间,也就全部玩完了。”

这一辈子,第一讨厌的是背叛,第二讨厌的是欺骗,可偏偏就是这两个最讨厌,似乎到现在为止,已经层出不穷的让她觉得很冷漠,很失望了。

人活着,就要活着一个明白,永远不喜欢糊涂!

然后,她这边生气了,那边五个男夫,从大到小,规规矩矩排排坐。

凤爻最无语,不过也最淡定。

花千叶最妖孽,也最无忌。

夙和有点求原谅之后,就完全大无畏的精神,看着倒像一只有修养,有素质的文化流.氓了,随性,而又自在着。

锦朝向来是最乖的老实孩子,哪怕身体再尊贵,在娘子面前,永远贴心。

顾月楼人没长大,心却老了,他爱上了一个比自己大了好多的女人啊,纵然不甘心,觉得很吃亏,可事实既已造成,便也凑合了。

然后便是这几个人,不管平时多么的有本事。有能力,眼下在娘子面前,都统统的挨了一大截。

洛水晶严肃的目光扫过他们,尤其是看在凤爻的时候,就磨着牙,想扇他了,“你是最大,你先说吧。你到底……发的是什么疯?!”

这疯一发起来,居然连她都敢硬上,这尼玛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

“唔。错已铸成,愿由娘子发落。”

凤爻干脆利索认着错,一副错了就是错了,再问也是错了的表情。顿时又将心里冒火脑门长草的洛娘子气得了个四仰倒叉。

“凤爻!别以为你真有点小能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真让我生气不成?”

面对这一只滚刀肉,油盐不进的货色啊,洛水晶是真的气怒了。然后,她又很想加大力度使劲拍一下桌子,以示自己相当愤nù

之时,忽然有一只声音,很傲慢的说,“难道你一直没有在生气吗?”

然后,众人,囧。

洛水晶脸色抽搐着,慢慢的咬着牙关,转过眼,顾月楼斜着嘴角撇着眼,完全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顿时又将早已气得青筋乱跳的洛娘子,给气得想要吐血,杀人了。

这种状况一出,其余四男夫,集体噤声,默哀―――也或者是顾月楼这小子的青春燥动期还没有完全渡过的缘故吧,还是想要借这一种绝对不怕死的举起,来引起自己心仪娘子的注意?

可是这一招,蠢啊!

洛娘子名叫洛水晶,她完全就不是个小娘子了。而顾月楼这种,很是类似青春燥动期初蛮同胞所用的小小花招,用在洛娘子的这里,压根不起任何作用。

于是,遭殃了,彻底遭殃了。

暴怒之中的洛娘子,顿时怒极反笑的一脚飞起,嘴里狠狠咆哮着,“滚!”

好大的力度呢,瞬间就将那一个装13装得非常蛋疼的家伙,就给踢得弯了腰,白了脸,一屁.股倒坐地上,捂着腿间,满地乱滚,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着,暴怒之中的洛娘子,一脚就踹到了人家要害部位。

“卧艹!这尼玛真疼。”

花千叶抽了抽脸,嘀咕一声,下意识夹了双,腿,表示很害pà



凤爻打了个寒战,难得神鬼不惧的脸色,染了几许黑线,又有几份假装的从容,以及汗颜的隐忍。

夙和则瞬间觉得,有些时日不见娘子了,这简直就越来越暴力了,然后忽然又想,该不会娘子才刚刚收完他的珠宝,又马上想要过河拆桥吧?顿时脑门一层冷汗出着,果duàn

决定,娘子那边,回头还是要送更多的宝贝才好,要不然娘子一生气,翻脸不认帐了,嫌弃他送的少,也会不会直接赏他这样一脚?

如此,就真蛋疼了。

“娘子,这样,会不会把月楼打坏?”

锦朝抹了一脸瀑布汗,气场弱弱的问,“那个那个……娘子要真打坏了他,那以后,要怎么办……”

唔!

好吧!

他最老实,他也最胆小,然后其实这个时候,他是最胆大的。

男人嘛,你要真把人家踢坏了,这一辈子都不能人道的话,娘子你要付全责么?

“怎么?我自己的男人,我还不能修理修理了?说话乱插嘴,在我这个妻主娘子没有发话之前,谁许他胡说八道的?”

洛水晶冷着脸说,其实踢过之后,她也有些后悔,这还真是一时冲动了。可又一想这个顾月楼,从来就是惹祸的玩意,这次如果不狠下心,那他以后,还指不定给她出什么妖蛾子。

“可是……”

锦朝皱了皱眉,还想再说,洛水晶已经打断他,“什么都不用说了,就算真把他打坏了,这里不还有一只神医在等着大展身手吗?区区一脚,难不倒他!”

冷着脸,又看一眼正抱着双腿中间,咝咝痛苦的男人,对着凤爻道,“你惹出的事,交给你吧!”

甩手掌柜,打了人就闪。

反正她现在……很生气,却又很后悔。两种心情矛盾的纠结在一起,她都要疯了。

“娘子,这中间的事,我会跟你说的,娘子给些时间好吗?”

夙和顿了顿,突然轻轻的说着,是商量,也更是祈求,或者还有更多的无奈,与黯然。

“如果你愿意,我等着。”

洛水晶顿了顿,缓缓凝眉,又一字一顿道,“当然,如果你们都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只是,从此以后,不要再跟着我。”

“我洛水晶处事,不喜背叛,更不喜隐瞒,你们可以选择沉默,我也可以选择我到底还要不要留下你们。”

纵然人人都有隐私,她也不该如此去逼问,可她真不想,当他们每一次出事时,都要用她的鲜血来平复。

她不是圣人,更不是圣女。

事关自己,她不想做个什么都不知dào

的傻子。(未完待续……)

PS:临时有点急事,这章小了些。么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忘记了

“是蛊。”

良久之后,夙和轻声说着,却如一记重锤,砸在女人心上。

洛水晶震惊,失声道,“你说什么?”

夙和歉意,“娘子,这事,本不该现在说的,可娘子心里一直存疑,我怕我不说,我们的误会会越来越多。娘子,其实也没有生命危险,娘子不必惊慌的。”

他一厢安慰着,心中轻叹。

到底是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吗?

“三哥,这……娘子会不会受不住?”

眼睁睁看着眼前娘子那一张瞬间失色的脸,锦朝又开始担心起了娘子的身体。

落胎,放血,又受惊,这事情,一出接着一出,一般人怕是早就受不起了,娘子能撑到现在,不容易。

“早说晚说都得说,既然说了,也就说了。”

凤爻平静的说,又看一眼捂着双腿倒地的顾月楼,起步过去道,“娘子总归是娘子,娘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伸出手,在他疼到几乎扭曲的脸上,轻轻点了一下,顾月楼倒吸一口气,凤爻又抬手往下,在他身上快速的按了几下,慢慢,顾月楼脸色终于显得平缓,最后便是一种病态的红,精神也极度的萎靡不振。

“叫你不要乱说话的,偏不听。”

花千叶过去,有些埋怨,又心疼的训了他几句,“娘子面前,你听着就是了,做什么要逞能的去当出头鸟?看看你现在。吃苦的还不是自己?”

衣袖里抱出帕子递过去,帮他擦着额头的汗。

顾月楼疲惫的睁了睁眼,“二哥,我……错了。”

少年壮志的意气风发,自我感觉良好的种种冲动,原来在娘子这里,什么都不是,统统都是浮云。

花千叶叹一口气,“既知错了,回头给娘子道个歉。”顿了顿。又看他两腿之间。也不知他这男人的宝贝东西,以后还能不能用了。

而几个男夫之间,他们两个关系其实是最好的。现在顾月楼出事,花千叶也莫名觉得惧怕。

娘子。何时变得这样无情了?

“放心。他没事的。娘子……没用全力。”

凤爻诊断完毕。淡淡说着,花千叶顿时一抽脸,卧艹!就这样还没用全力。那如果真用了全力,会变成什么样?

直接把人踢爆了么?

“娘子,娘子?”

夙和低低唤着那茫然走神的女人,心中一片地方,柔软得不可思议,却又微微的揪着疼。

一直以来,他们其实对娘子并不好。

而有关子母蛊的事情,或许毒王去世时,也并没有向洛水晶提起过,所以现在,才会觉得无法接受吧。

“蛊?你们说的蛊,是不是就是一种非常古怪的虫子?它们钻入人体,以人体血肉为生?”

女人突然回神,问着夙和,因为实在是太过于震惊,她的语气又过于快速,过于急切。

夙和怔了怔,反问道,“娘子如何得知?”

洛水晶打断他,“你先别问我如何知dào

,你就告sù

我,你们的蛊,是不是就是一种那样的东西?”

心中,似有万般心绪,不知从何而解。

她本不傻,她只是懒,这世上,有好些事情,并非她不懂,只是她不愿意去过多的接解。

比如刚刚所说的“蛊”,其实,她了解的也不多,她只是知dào

而已。

前一世,不论是看小说,还是看电视,她都对这样一种恶毒的蛊虫,印象深刻。以至于这一世,夙和才刚刚说,她就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

“我爹,就是用蛊,来控zhì

你们不许离开我的是不是?”

她声音艰涩的又说,往常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她现在,所有都明白了。

原来并不是他们有多爱她,多喜欢她,才会一直都离不开她,而是因为蛊,一直都因为蛊,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守着她,护着她,与她在一起,宠着她,由着她,惯着她!

洛水晶,你爹身为毒王,英雄一世,你怎么就这么猪呢?

连几个男人都拴不住,还需yào

用外力来达到,真是……白活了。

狠狠唾弃自己一番,也不知,到底是在唾弃前身,或者还是自己,洛水晶慢慢的苦笑,脸白了。

“娘子,你怎么了?”

夙和看着她的模样,实在是由心。

娘子不会……想岔了吧?

“我没事。”

洛水晶动了动,振作精神道,“既然知dào

是蛊,那就好办了。这个东西怎么解,你们知dào

吗?”

不去问是什么蛊,只知dào

原来他们之间,只是这样一种被迫与扭曲的关系,这也就足够了。

“如果想解,也很容易。”

夙和斟酌着,轻轻说着,洛水晶立时将视线看向了他,夙和看一眼凤爻,风爻再看一眼花千叶,三人互通了心意,花千叶道,“娘子你不是有解药吗?要想解了这蛊,把解药给我们就行了。”

妖孽的笑颜,荡着明媚。

如果娘子真能答yīng

解蛊,那真是太好了。

洛水晶听这话,一下就懵了,“我?有解药?”

她愣愣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心中一阵苦笑,觉得人生瞬间灰暗,完了。

她有什么解药?

她怎么可能会有解药?

就算是会有,也那是本尊前身了,那与她何干?

“我,没有。”

半晌,她双手抱了头,极是艰难的说,“我想不起,什么是解药,也想不起,放在哪里了。”

所以,最后的意思还是,解不了。

“这,不可能!”

花千叶顿时就跳起,万般不敢相信的问,“你爹死的时候,可是亲口告sù

我们,他是把解药给了你的!还说只要我们乖乖听话,你就会慢慢给我们解蛊,可为什么你现在又说想不起,又说不知dào

放哪里?娘子,你在逗我们玩吧?你其实一直都放着解药的,对不对?”

眼看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能脱离蛊毒的掌控,花千叶的心中,无疑是开心的,是兴奋的。可是,就是这样一种兴奋,忽然又被人狠狠的,无情的打断了,花千叶几乎要疯了。

“娘子,娘子!你说啊,你说啊,那解药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娘子,你别开玩笑了,我求了你好不好,你既然答yīng

了要给我们解药,你就不能反悔的啊!娘子,你听到了吗?”(未完待续……)

PS:病了,一场秋雨下来,淋得卧床不起了。

第一四十五章 绑架

从花千叶这里来说,解药和娘子一样重yào

,甚至娘子比解药都是要重yào

许多的。

然而,这样在他看在,绝对没有牵连的两个意思,听在洛水晶耳中,却是无比的苦涩,晦暗。

“原来,你们爱我,宠我,对我好,为我着急,伤怀,极尽小心的哄着,捧着,最后的意思,也都是为了个解药,对吗?”

脑中像有一根大棍子,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来。

洛水晶拒绝这个想法,总在她的脑子盘旋不去,可她又控zhì

不住的去想这个事情。

他们对她好,只是迫于毒王的蛊毒,迫于那生命的不息,他们对她好,从来就不是真心的啊,那又怎么会谈得上真zhèng

的宠?

“我,我知dào

了,我会努力去找出解药,交给你们。自此之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阳光大道独木桥。”

指尖掐到了掌心里,她喃喃说着,眼里的光芒,是哪样的对生命的失望,对生活的失落。

“原来,我活了这么久,才第一次真zhèng

的知dào

,什么叫爱。”

为爱而伤,为情而恨。

以前她不懂,愿意休谁就休谁,可眼下她懂了,不知不觉就爱了这些人,然后到头来,却是可爱的黄粱一梦,梦醒,了无痕。

“娘子,我,我不是……”

花千叶脸色忽的煞白,等他感觉到娘子的异常,再打算要跟娘子解释的时候。已经晚了。

洛水晶拒绝再听任何解释,她摆手打断他,重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我会找到解药的,我会的。”

话落,她灰暗的眸光重重一闭,再度睁开时,内里已经冷情一片。

是的。

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过,她离了他们。也同样可以过得很好!

她洛水晶。做人做事,都求一个“明”字,可有些事情,一旦明了。为何总是这样会伤人?

宁要不爱。也不要欺骗。

绝决的眸光倏然一凝。她别的话,也不再多说,微微弯了身子。便向着来时的路,顺着地道而出。

头上亮亮的夜明珠,脚下精美的琉璃殿,都不再是她的所有物―――既是黄粱一梦,谁又爱去要它们了?

不是她的,永远都不是她的。

“娘子,娘子,你听我解释啊,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娘子!”

花千叶脸白的追着叫着,想上前拉她,又不敢,洛水晶只是充耳不闻的渐渐离去。

身后,另外四名男夫面面相觑,想要追上,可总觉得,又没有那个立场。

半晌,锦朝摸了摸脑袋,“三哥,要不你去?”

夙和脸色一苦,“我去?我之前骗她的误会还没有解开,你觉得我去,娘子会原谅吧?”

顾月楼咳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道,“你有银子,用银子砸过去……”

风爻打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蛊毒的事情,娘子早晚要知dào

,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冷静啊,真的冷静一下,就会好了吗?

既是一场梦,梦醒了无痕。

既无痕,还冷静个屁啊!

既不爱,还留下干吗?

洛娘子有傲骨,宁死不屈的留着照丹青。

却又心中冷笑着,眼泪落在脸上,飘在风里。她慢慢爬出地道,眼前仍旧漆黑。

暗夜未曾过去,黎明也不曾到来,她的心,一片冰雪飘飘,再也没有任何热度。

爱是一把剑,既能伤了他人,也更能伤了自己。

一直以为自己不曾爱,只是习惯了他们的存zài

,可没想到,一旦这最终的真相揭开,其实她比谁都要伤。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自己爱了。

只是爱了,所以就得这么狼狈的结束了吗?

“终于是耐不住,还是出来了吗?”

夜色里,一个声音,似鬼魅一般突兀说着,洛水晶下意识将洞口一挡,厉声道,“谁?”

“我!”

“你是谁?”

“哈!”

一声长笑,火把照过来,洛水晶的眼睛越瞪越大,“你?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会是我呢?你以为你们躲在这里,就能眶得过我的眼睛?还是以为,真能瞒得过郡王爷的眼睛?”

来人鄙夷的说着,“还愣着干什么?让我过去请你吗?”脑袋一歪,已经喝令两人过去将她扭了走。

洛水晶挣扎着,被人一把捂了嘴,不由分说带到了那人跟前,那人冷笑,点了点她脑袋,“带走!送到我们既定的地方,懂了吗?”

他一边吩咐着,一边盯着洛水晶看。

“唔!”

洛水晶挣扎着,还想再叫,奈何自身体力,却不如人。

眨眼间,刚刚还觉得离了这些男人们,会过得很潇洒的妻主娘子,谁知dào

她下一秒的结果,就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掳走?

……

大地似乎变了样,圆月似乎也显得有些诡秘。

洛水晶头下脚上的被人扛着走,想叫叫不出,想喊喊不出,胃里一阵阵的酸水往外冒,刚刚胳膊上被放血的地方,此时尤显火辣辣的疼,似乎气血上涌的刹那,伤口猛然挣开,又流出了血。

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地上,落在草丛里,似乎又落在了心上,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外面的世界如此危险,她装什么骨气啊,撒什么矫情啊,好好在那个地下宫殿呆着不好么?

慢慢的,也不知跑了多久,头上的月亮都渐渐偏到了山后面,眼看东方发白,朝阳要出。前方忽现一片开阔地。

洛水晶头晕目眩叫了一晚上,这会儿也已经昏死了过去。

一路上,失血过多,也难得没有力qì

撑下。

“放下她!”

突然一个声音,追着脚后跟的厉声喝道,正扛着人跑的那人,顿时心肝一抖,颤颤的站住脚步,再回首,一排溜五个男人。光风霁月。绝代风华,不论大的小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只看一眼。就是无数女人梦中所求的白马王子。

然后这五人一出来。整个天地都随着亮了。

太阳的光芒。擦着山的一角,忽现万道光芒,将眼前这五人。照得越发神仙一般,周身镀满金光。

原来这五人,谁都担心娘子,可谁也不好一个人前来,于是,稍稍一商量,索性五人都来了。然后,就发xiàn

娘子不见了,又发xiàn

了地上草丛里的血,于是一路追了下来。

“放下她,饶你们一条狗命,若不然,死!”

沉着脸,怒着眸,花千叶一身白衣,略显单薄,却依然妖孽,毁天灭地。

他冲天的怒,看着这几人,就像看着死人一般。

掳人的行者,未战先怯,莫名的就开始腿肚子打颤,赶紧一弯腰,将肩上的女人放在地上,对着花千叶求着,“公子饶命啊,小的也是身不由己,完全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啊!”

呜呜呜!

脑袋磕在地上,一磕一个坑……花千叶看着眼疼,索性这地方土软,磕着不疼,要不然,还不磕死你们?

看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花千叶怒一声,“滚!”

“慢着!”

凤爻叫一声,拦住了那正欲离开的几个人,“说,你们打算,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呃,这个……”

“嗖”的一把小刀逼近,那人尖叫一声,“带到连云巷去!”

连云巷?

花千叶听闻,顿时气得黑了一张脸,“混蛋!给我滚!”

顾月楼茫然,“二哥,连云巷,是哪里?”

夙和脸色冷戾,带着杀机,“窑子!”

“啊!”

锦朝怒了,“这该死的混蛋,这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娘子?”

几步冲过去,将那几人,一步一个踢了走―――这眼下,若不是顾及娘子的安危,锦朝也早按不住的要杀人了。

“娘子?娘子?”

弯腰抱起昏迷的女人,锦朝脸色难看的盯着她一直流血的胳膊,这么一路下来,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你先放下她,我检查一下。”

凤爻行过来,蹲下看去,锦朝不想松手,抱着她,“大哥就这样看,地上凉,我怕娘子不舒服。”

顾月楼哼了一声,“矫情。”又被花千叶瞪了一眼,于是,便也不再出声。

夙和站在最边上,眼睁睁看着几人将娘子围得密不透风的,他根本就挤不进去。于是道,“不是应该要查查那些是什么人吗?”

花千叶头也不抬,“这事交给你了。好歹也是堂堂周国的王,就算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我就不信,你真没三两个相好的?”

如果有人给花千叶说,夙和其他就是个光杆王爷,花千叶还绝对不信了。

堂堂一个晋王,居然能够落魄到连半个人手也没有的地步,那活着还不如死了。

“行!我去!”

夙和黑了黑脸,人手就是人手,还什么相好的,这话咋这么难听?

“不用去了,我知dào

是谁。”

刚刚才抬脚,锦朝怀里的女人就醒了过来,一声无力的低语,顿时拉住了夙和的脚步,“是谁?”

五只男夫,十只眼睛,俱都齐刷刷的低头,向着她看来,洛水晶眼晕,指了指头上道,“你们散开一些,我喘气费劲。”

于是,呼啦啦,几人又散开,锦朝抱着娘子道,“娘子,你看清是谁了吗?”

“嗯。看清了。”

“是谁?”(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洛水晶沉默不语。

她能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吗?

说出来,他表面上可能会不在意,可他心里,也一定会难过。

“唔,没谁。”

洛水晶说,这明显就是在睁眼说瞎话,再加她的表情,也很不自在。几个男夫相视一眼,脸上都显忧色,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们也不能强求。

可之前的误会,还是要解开的,可之前那个非常豪华的地宫,却是不能再呆了。

说是地宫,其实也就是一个很大的地道,只不过是里面的空间扩得更大了,又放了许多的宝贝而已。

“既然不能再回去,夙和,锦朝,你们两个,将里面的东西都想办法运出来吧。夙和也说了,这些宝贝都要给娘子的,现在拿了,也不心疼。”

凤爻吩咐着,他的处事方法,一向很果duàn



当即,这两人就去办理,顾月楼被女人踢了一脚,这会也不是很好,还有花千叶的身份,此刻,也不太适宜再显人前。

于是,由此看来,凤爻这样的安排,还是蛮不错的。

“我累了,想休息,有没有地方可以睡觉?”

明明看着天色大亮,太阳光金芒万丈,洛水晶累得却只想休息。

她身体似乎并不太好,又加一夜的惊吓,与满腹的心事,她能撑到现在就不错了。

“那好,我们带娘子去休息。”

凤爻又做着安排,他一向淡漠的声音。向来没有起伏,洛水晶听着听着,就有点累了,然后她闭了眼,最后听到耳边有人在惊呼,还有人在叫娘子,可她已经什么都不想去理会了。

黑暗袭来,她安心的睡。哪管它外界,到底是如何的天翻地覆,哪怕在她醒来之后。她能够非常幸运的再次穿越回去。她都不觉得yì

wài



在她心里,她就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非常精彩。又非常疲累的梦。

时光匆匆。眨眼即逝。洛娘子这一睡,就直接睡了两天出去,可把五个男夫都急坏了。

五个人刚开始还商量着。要不要把娘子叫醒,好歹就算是睡,也得吃个饭啥的吧,可是去叫了,洛娘子却一直不醒。

几人这才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最后凤爻出手,把脉查看之后,这才松一口气,说是娘子累得狠了,需yào

好好休息才是。可这样的休息法,一般人也真受不了。

而就在他们几个非常着急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洛水晶一闭眼就飘到了自己眉心里的空间里去。

多日不曾到访,这里山好水好,各种好,比起外面的糟心事,好得太多了。只是,那只扰人的蜂小爷哪儿去了?

“小蜂?小蜂?”

她进了空间,四下里出声喊着,很久都不见那烦人的嗡嗡声响起,心里还觉得特不习惯。嘴里嘀咕着,“这到底是去哪儿了?”

一边走,一边找着,可那么一只小小蜜蜂,就算她再瞪大了眼睛找,这名叫“仙庄”的空间,虽然地方也不是很大,还真是不容易找。

再者,万一行差踏错,把蜂踩死了咋办?

几乎犹豫之下,洛饲主洛娘子,还是决定再等等好了。

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屁,股刚刚坐下,身后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就向着她抱怨道,“你再差那么一点点,就真把我给坐死了。”

这突然而起的声音,顿时将刚刚才定心的女人,吓得又一跳而起,大睁着眼睛道,“喂,你到底在哪儿啊?神出鬼没的,你出来好不好?”

“好!”

声音一落,一只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小蜜蜂,就张着翅膀,飞到了她的眼前,她傻傻看着,皱着眉,迟疑道,“你能不能变变样子?”

感觉,跟一只小蜂对话,很灵异的说。

“变不了啊,最近比较虚弱,所以,你还是凑合一下吧。”

蜂小爷翻个白眼,仍旧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在空中震得翅膀久了,又有种想要一头栽倒的冲动,向着这女人道,“麻烦张开手。”

什么?

洛水晶纳闷,蜂小爷又重复一句,女人这才应了一声,将嫩嫩的手心张开,小蜂嗡的一下就落了上去,趴着不动了。洛水晶叫一声,吓得满头冷汗,“喂,你小心点吧,别蛰了我。”

蜂小爷脑袋低了低,有种想大吼一声,狠狠吐她一脸的冲动,“我都这样了,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居然只担心你的手?”

尖尖的尾刺闪了闪,很具有一种耀武扬武的精神,洛水晶赶紧赔着笑脸,各种讨好,“那么,蜂小爷大人,平常你不是很威武的吗?怎么如今看来,这么不精神?”

尼玛!

有你这么安慰蜂的么?

心里怒着,蜂小爷气死的模样,吐槽道,“你个没良心的臭女人,要不是为了救你,小爷能累得跟狗似的么?”

呃?

“为了救我?还累成了狗?”

洛水晶抽抽脸,“可是,你什么时候救我了?”

小蜂:……

跟着这么一蠢女人,它要不要再等一个合适的时间,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主人?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哎,还是算了吧。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了,凑合凑合拉倒。

不过是蠢,也是一种病啊,得治。

“行了,算我什么都没说,你只知dào

,有我在,你才能好,我若不在了,这个空间也就不在了,你也就不在了,明白了么?”

它这样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哎,是这样啊,那我多少明白了一些了。”

洛水晶说,又想起一个问题。“那么我的穿越,也是因为你的原因?”

“这个不是。”

小蜂道,“原主死了,你正好晃了过来,所以就收了你。所以,这是巧合,非常巧的巧合。你的穿越,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就算,也要打死不承认。

“那么,这就行了。”

洛水晶想了想。提出一个条件。“你知不知dào

,外面那五个身上的蛊毒怎么解?他们跟着我,其实不情不愿的,我呢。也不是那么死缠烂打的人。既如此。给他们解了蛊,让他们赶紧滚蛋,姑奶奶我也好去再找别的男人嫁了。总归是这么一生。活这么一世,不活得潇洒点,真对不起自己。”

她这样自我安慰,其实心里酸溜溜的很。

爱是一个很自私的东西,她既然曾经拥有过他们,那就总不愿意再放手,可不放手,她又能怎么办?

心里堵堵的,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看着有气无力的蜂小爷躺在的她的掌心,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更加觉得难受。

“小蜂,从今以后,我也只有你了,虽然我真的不知dào

你是什么时候救的我,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赶紧好起来,然后变得美美的,甜甜的出来陪着我,好不好?”

指尖轻轻点它,她心底,还是希望它是人身的模样,陪着她一起,至少,她还有个伴。

心里,却努力的再不去多想那几个男人。

其实,她也早早就怀疑过,为什么他们个个人中龙凤,却偏偏就喜欢跟着她呢?她有什么好,又有什么本事……然后,她是这样的想的,现实也就按着她的想法,狠狠的给了她致命一击。

他们是被迫,她,只是个傻子!

“解蛊的办法是有,可是,你真能舍得他们吗?”

小蜂从掌心飞起,“嗡嗡嗡”向她挥着翅膀,它没有说,如果想要解蛊,也容易,它的蜂毒,能将蛊虫引出。

但是,它这样做的后果,会让自己更加虚弱。

其实,它也本不想答yīng

的啊,可这女人看起来,实在是太落寞,又太让人心疼,莫名的,它心就软了―――好不容易守了这么久,才终于等到了主人到来,那么,它就算是嘴上再毒,也不愿意让主人伤心。

“不就是几个男人吗?有什么舍不舍的。告sù

我,你真的,到底能不能给他们解蛊?”

女人抿了抿唇,抬了眼睛黯然说着,“可是,我嘴上说舍得,其实,我也是真不舍的。”

眼泪,从心而出,缓缓而落。

小蜂叹了一口气,“能解。只是吧,这女人啊,总是这么口是心非,你既然舍不得,那你又偏想要放走他们,你又何苦呢?”

它一边说,又身子一晃,落成变成一只小男孩子。

只是,精神显得很不好。

脸色发白,唇色惨淡,洛水晶盯睛看着,顿时就惊呼起来,“小蜂,你真的很难受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难看吗?我觉得还好了。”

小蜂诧异,胖胖的小手摸摸脸,又想起刚刚女人说过的话,遂道,“我帮他们解蛊可以,但你刚刚说的话,也要说话算话。”

“什么话?”

“就是你刚刚说的啊,从今以后,就只有我陪着你了,那么,你不能凶我,不能骂我,不能欺负我,有好吃的要给我,有好玩的也要给我,总之,我这一生,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主人了,你好我才能好,我好,你也才能更好。所以,无论如何,又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对我生气,对我发火,然后丢下我一只蜂,对我不理不睬,对我冷暴力,对我大吼大叫,对我出言恶状,对我……”

“停!”

一只巴掌伸出来,盖上他喋喋不休的一张嘴,女人脸色难看,声音都扭曲了,“小蜂,你是唐僧转世么?你这么一只……极品的奇葩,话唠!”(未完待续……)

PS:老天保佑,后台抽死了。发了快十次了,终于发上来了,可惜,标题没了,凑合着看吧。囧。

第一百四十七章 解蛊

两天之后,洛娘子终于醒了。

五名男夫五颗心,齐齐就落回了肚子里去,可之前的事,太过难以出口,他们五人,谁说都不好。

想来想去,锦朝索来最得娘子关爱,这事,就完全交给四夫了。

锦朝满心慌恐的同时,又惴惴不安接下了这份光荣而艰巨的差事。没想,他跟娘子刚一开口,洛水晶已经很淡然告sù

他,“我想到办法解蛊了。只是,要一个个来。你们五人之中,谁中蛊最深?”

她如此一问,锦朝反而不知怎么回答了。

愣怔片刻之后,想想之前的情形,回道,“是大哥。这子母蛊,越是朝夕相伴的人,发作起来,越是凶猛。”

洛水晶点头:“好!那就他吧!”顿了顿,又看一眼天色,“子夜交替之时,让他进我房来。今晚,我就为他解蛊!”

说完这话,似乎早已心死的女人,一眼都不愿意再看他了。

锦朝还想说什么,洛水晶已经翻身,面向墙里,锦朝怔怔的呆了片刻,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出去了。

门外,四人一直守着,寸步不离,锦朝出去,将娘子的话一说,花千叶当先愣住,急声叫道,“娘子这到底什么意思?她要为我们轮流解蛊,难道……她真不要我们了吗?”

想之前,几人为了能够脱离洛府,而各种想方设法的去解开这该死的蛊毒,可现在。娘子愿意主动放他们离开,他心中又总觉得患得患失的难受。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

“就是这个意思。娘子……想要给我们自由,她是一个骄傲的人。”

锦朝说,又正是因为娘子的骄傲,所以,在知dào

所有事情的真相以后,娘子就越发不屑,用毒来控zhì

人心!

在她眼中看来,这几份掺杂了另外杂质的爱情。她宁可不要。也绝不凑合!

而这话一落,几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爱一个人,时间久了。也会成为习惯。

那怕是被毒所控。他们现在。也都有种诡异的不习惯。

或者,人就是贱吧!

夙和苦笑一声,“娘子不原谅我们。这是要将我们……都要一起赶走了。”

想想之前的“背叛”,再摸摸脖子里的那一道伤,纵然那一场斩首示众,是凤爻暗中安排的偷梁换柱,身为监斩官的路得利,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但现在,这个周国的舞台上,也已经完全没有了他这个曾经是出身于宫女的晋王爷。

曾经的晋王爷,已经死了。

现在的夙和,也照样无家可归。

那么,娘子真要将他赶了走,他又能够去哪里呢?

“行了,这些事都别想了。娘子愿意解蛊,是我们的幸。可解蛊之后的事情,娘子说了还算吗?”

花千叶忽然说道,妖孽的眉眼微微挑起,眼角一抹精光,极快闪烁。

几人相视一眼,忽然就愁云顿散开的心清神明。

凤爻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

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娘子不要他,那也不是娘子一个人说了算。

……

夜,很快到来。

子时交替,也渐渐来临,凤爻经过允许,进了房间,洛水晶脸色漠然的依在床上,听他进来,连眼皮都不曾抬一分。

“将门关上,解蛊之事,你全程闭眼,不得偷看!”

她提的要求,很古怪,凤爻全部答yīng

,“好!”

向来清冷的容颜,几许柔情,又几许温宠,看着床上女人的目光,是从来没有过的热烈,与炽诚。

只可惜,洛水晶心情不好,她眼皮都不抬,也压根没有看到。

等得凤爻关了门,又闭了眼,她也懒得去检查他到底有没有守信心,只以心念沉入眉心空间,将身体还不是太好的小蜂唤了出来。

小男孩凭空而现,凤爻虽能觉察到这房间里又另外进了人,不过他还算守信,说不看,就真的不看。

“算是个……不错的男人。”

小蜂撇了撇嘴,与意念与她沟通,洛水晶直接让他动手。不管要什么,她都给。只要能解蛊,将这几个……男夫送走,她天大地大,任何事物都无须挂念了。

小蜂又回嘴一句,“我就怕你以后后悔。”

洛水晶哼了一声,纵然心再疼,也假装很坚强。小蜂摇了摇头,让她伸出手,借她一滴血用,洛水晶终于忍不住,怒,“为什么每次都是血?!”

尼玛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地宫中是这样,现在还是要这样,难道她活着就是为了做一个喘气的造血机吗?

当然她这一声怒,也是用意念吼的,只是瞬间,她的呼吸也就跟着乱了,凤爻皱眉一声,“娘子?”

洛水晶狠狠抿唇,小蜂得yì

一乐,比个口型告sù

她:非血不可!

咬牙,狂燥,又狠狠伸出手指给他,小蜂直接上嘴咬,取出一滴血,洛水晶疼得“呀”的一声,凤爻立时紧张,想要睁眼,洛水晶吼道,“你敢睁眼试试看!”

唔!

好吧!

难得再听娘子怒吼,凤爻竟意wài

的觉得……很好。

瞬间又黑了脸,这是什么时候染上的自虐症?

“伸出一只手!”

耳边听娘子又说,凤爻一笑,按吩咐照办。小蜂翻了个白眼,瞬间觉得,这男人太听话……也不太好。

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也怪不得不能好好保护主人。

指尖动了动,将凤爻衣袖撕裂,又在他的手腕划一道血口出来,洛水晶顿时吸口气。眼睁睁看着那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来,她心神一紧,几乎不敢再看。

“行了,死不了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口是心非的女人,就知dào

你舍不得他们!”

小蜂不满的声音,从脑海中又响起,洛水晶咬咬牙,不再吭声。凤爻闭着眼睛。偏着脑袋,仿似细细在捕捉他身周任何细小的声音,却又让人感觉,他如此的模样。如此的表情。就完全就是一副正在冥思的绝美画卷。

认真。又很执着。

美人如谪仙,风淡而云轻。

手腕上,血色淋漓。滴滴掉落,他心中有她,自然也会有天地万物。

只要是她,哪怕让他心上开一道血口,他也同样,面不改色。

小蜂不理这两个人,只将女人的血,放到男人的伤口处,眨眼之际,血色相溶,却又于瞬间变得凝固。

洛水晶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小蜂做完这事,就去等。

“这就完了?”

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声,凤爻唇色动了动,问她在跟谁说话,小蜂瞪她一眼,洛水晶道,“没谁,你不许睁眼!”

“唔,好!”

男人从善如流,相当听话。洛水晶咬了咬唇,皱眉看着他的伤口,忽然,她双眼再次瞪大,紧紧的盯着他的脸色,差点要跳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抬手指去,只见凤爻皮下,有一条细细的青色长线凸起,正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扭动方式,蛇一般的顺着他裸露在外的胳膊,先从肩肘处开始,慢慢往下移动。

而每动一下,她都觉得一阵疼,甚至一身的恶寒,差点要忍不住尖叫。可凤爻却一直表情淡然,却又唇角含笑。

他虽然闭着眼睛,可他的面部,一直是冲着洛水晶的方向,这样的角度,总让洛水晶有一种感觉,他还是能够看得到她的。

顿时就又有些心烦意乱,催着小蜂道,“快点!解了蛊,赶紧让他走!”

她低低叫着,小蜂简直无语,这女人,你还可以再直白点吗?

凤爻脸色抽了抽,也没出声,只是觉得,手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慢慢的钻出来似的。

而这种疼,又与他受伤的痛不一样,像是被虫蚁啃咬,又像是皮肉被分离,他慢慢皱了眉,忍着那种几乎是又痒又疼的感觉,出声道,“娘子,快好了吗?”

他手不动,可身却在颤着。洛水晶闷闷的嗯了一声,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臂的那一道如游蛇般的长线,觉得一颗心,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而那道青线,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偏偏是游移在他的手腕,不动了。

既不出来,也不回去,就那么很有耐心的等着,像是在跟谁较劲一样。洛水晶顿时就汗了,怒一声,“艹!这玩意,还成精了?”

小蜂皱皱眉,“再来一滴血!”

啥?

还要血?

洛水晶这个肉疼啊,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给!”

看一眼,她几乎是看不出伤口的指尖,呜呜呜,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她?

“不给的话,那他就不能解蛊。你这血也白流了,你考lǜ

一下吧!”

小蜂悠闲悠哉的说,不解蛊他也不怕,反正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这几个男夫,可就有得罪受了。

“行了行了,我给还不行吗?”

反正一滴血也是血,两滴血也是血,洛水晶一咬牙,闭着眼睛又将手伸出去,小蜂再取一滴血,放到凤爻的手腕处,刚刚还一直潜伏不动的蛊虫,忽然就像闻到了世上最最甜美的美味一样,燥动不好的扭动了起来。

青色的身子,猛然就从男人的手臂里,激射而出,细细的身子,直接就卷向那一滴新鲜的血液。

这对于它来说,含有母蛊之气息的鲜血,是它目前的最爱。

而眼睁睁看着那一条细若青线的虫子窜出来,洛水晶一声尖叫,浑身恶寒,而就在这快若闪电的瞬间,小蜂出手了。

右手二指,迅速夹了那蛊虫的身子,于电闪火石之间,就将它从凤爻的体内扯了出来,耳中一声尖锐的虫叫声,凤爻身子一颤,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小蜂眼疾手快,直接将蛊虫就甩到了他吐落的黑血之中。

同时,又一声厉喝,“快!将伤口掩好!”

这蛊虫,见血即动。

他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好容易揪出一只,又岂容它再逃回去?

而就在这时,蛊虫落到地下,仿佛也知dào

了自己的穷途末路似的,也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又是一声“吱”的尖叫,细细的身体,从地上一弹而起,就要打算再从凤爻的手腕处窜进去。

洛水晶急了,“快打死它!”

手中拿着不知什么东西,一下就扔了过去,凤爻却比她速度更快。在小蜂喊第一声的时候,他就已经迅速的遮了自己的伤口。

“叮”的一声轻响,小蜂银针出手,擦着凤爻的身体,将那只蛊虫,颤巍巍的钉死了在窗棂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要亲亲

纵然解蛊的过程,是比较惊险,又是比较痛苦的,但世间只要是人,就没有不期盼自由的。

凤爻体内的子蛊完美取出,这在给了洛水晶娘子很大的信心之外,同时也更加觉得,自己这一颗心,也越来越烦燥。

而解蛊之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接下来几天时间,小蜂又陆陆续续解了蛊,洛水晶自己,就更加觉得累了。

一滴两滴血不要紧,可她原本已经伤了身子,又架不起这一次又一次的……心痛心碎,她做为这五名男夫的妻主娘子,在几天之前,还有说有笑,格外亲近,可转眼,就已经劳燕分飞,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都走吧!眼下,再没有蛊毒缠身,你们是自由的了。再不会受我爹的荼毒,也不会再受我的约束了,自此之后,我们便是……一生的陌路人。”

解开了所有的束缚,洛水晶强撑着笑脸说。

她眼睛一一扫过眼前的男人,从凤爻,到花千叶,再到夙和,锦朝,顾月楼。

“你们几个,都是人中龙凤。一个有通天彻地之能,神盘鬼算之称,一个,是大周的皇商,还有一个,身为天秦世子爷……你们个个,都有本事,又何必总守着我这么一个废人?”

“我身为一介妇人,一无权而无势,现在又得罪了大周皇族,跟着我,前路无保障,生命还受威胁。你们……走吧!”

缓缓的视线,慢慢掠过几人。最后摆摆手,有气无力道,“走吧,都走吧。走了都安心,也都……自由了。”

最后一个字落地,她心中酸涩顿起,又万般惆怅。

总归是赤条条一个人来去无踪影,她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什么。

忽然,就想要回家了。

回她……从来处来的那个家。

那个有着铁盒子满街跑。方格子做笼子的家。

“傻女人。他们走了不是正好?还有我呢,你又难过什么?”

空间里,小蜂懒洋洋的出声与她沟通着,洛水晶吸了吸鼻子。不去看眼前到底走了几个。她对小蜂低低的道。“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到底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各种坎坷都有,但到现在。他们突然离开,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都给势弃了一样……”

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任何一点容身之身。

她是一个外来者,与眼下的生活,格格不入。

“好了,别说得那么委屈,还全世界呢,难道我不是人吗?”小蜂翻个白眼,不满yì

的哼哼着,洛水晶噗嗤一笑,挂着泪花道:“你知dào

什么?小屁孩子一个,毛都还没长全呢,就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告sù

你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觉得,心里委屈。”

鼻子一吸,再手背孩子气的抹一把眼泪,小蜂彻底牙疼了。

“主子,我说您老人家能不能有点骨气的说?拿出当日一巴掌拍死怡宁公主的狠劲来,这一个两个的男夫算什么?天塌了都能撑起来!只要你以后过得好了,有权有势了,还怕男人不上门?”

斜着眼,撇着嘴,这小蜂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洛水晶的眼泪珠子,顿时就凝结,半晌,黑着脸,抽着嘴道,“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么缺男人的人吗?我,我只是……”

咬了咬唇,反正觉得这话,怎么说都不对,索性脸面也不要了,直接瞪眼道,“那你倒是赶紧的让我大富大贵啊!这样,我男人才能源源不断的天天进门。”

这一下,轮到小蜂目瞪口呆了。

卧艹!

尼玛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沧月女皇了,还源源不断的天天进门?

“我看你就是个欲/求不满的蠢货!”

小蜂满脸铁青的怒吼一声,干脆利索的直接闪人。

果然这世界,不是同一物种的存zài

,就压根没有沟通的必要。

“喂,你你你……”

洛水晶郁闷啊,哪有你这样的宠物玩意,主人还没说完话呢,你倒是自己先跑了,这到底谁是主子了?

“娘子,娘子?”

后背上落了一只手,有人在轻轻的唤着她。

洛水晶一恼,“这到底还有完没完?都不能让人愉快的聊天了!”

不高兴的瞪一眼小蜂飞走的地方,她皱皱眉头,睁睁眼,意识从空间里出去,眼前阳光明媚,热度很高,转眼,又是一天了。

“咦?这天倒是亮的很快。”

她怔了怔,抬手按了眉心要起身,软软的腰肢下,已经有一只大手,很暖昧的搂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过去。

瞬间,熟悉的男人味道扑鼻而入,她心下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顶上一个声音柔柔的道,“娘子,我不走,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脸。

她的整个脑袋,就被他紧紧的压在怀里,他的下巴拢着她的发,他的话语,就在她的耳边,细细萦绕。

他又说:娘子,对不起……娘子,原谅我……娘子,不要走……娘子,我把整个世界的珍宝都送给你……

最后一句:娘子,我爱你。

一直喃喃不停在说,一直抱着她不放。洛水晶瞪着眼,眼里有着委屈,又有着恼怒,她喘不过气来了好不好?

“夙和你幼不幼稚啊!你抱我这么紧,你想要勒死我么?”

她狠狠说着,这个时候,这个柔情,这女人啊……太特么的煞风景,毁情调了。

夙和哭笑不得,“娘子,你不舒服吗?”

敢情他刚才的表白,全部都是扯淡了,一点没入人家的耳朵。

“舒服?你这样被人一直勒着,你会舒服吗?”

凶巴巴将床上的男人推开,洛娘子又气哼哼的问,“你夜里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我洛水晶说话算话,说放你们走,就是放你们走,难道还要回来再要写个保证书不成?”

她硬梆梆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可心里却在想:如果这夙和真敢蹬鼻子上脸的朝她真的要什么保证书,她保证,绝对好好赏他五个最大限量的超级锅贴。

夙和简直无奈,指尖点点这女人脑门,宠溺的道,“娘子,你想得对。这保证书是必须要写的,可是……我更想的是要亲亲,娘子说,这个又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和好

这就是一流氓!

洛水晶愤nù

的一巴掌拍开他,夙和缠着又上,再拍开,再上,拍开,再上……如此三番,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洛娘子咬牙切齿:“夙和你还要不要脸!我都已经休了你了,自由你也有了,你还老缠着我做什么?”

这么没脸没皮的男人,以前怎么就没发xiàn



也不知dào

他这一身高贵的皇家身份是怎么来的―――纵然晋王之尊已是过去式,但曾经的辉煌,却始终都在。

“做什么?当然是做亲亲了。”

男人脸皮很厚的说,不管怎么样,都是有力的臂膀搂着她,说什么都不放开。

“总之,你一日是我的娘子,终身都是我的娘子。我不管别人走不走,我是不走了。你看,我现在王府没了,家也没了,你再不收留我,我还怎么活下去?”

洛水晶简直就哭笑不得,又气又怒。

“陈晋!你都这么大人了,你总这样不嫌幼稚吗?你王府没了,是我的错么?你家没了,是我的错么?我都说了,我已经休了你,早与你划清了界限,你再这么纠缠不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一脚将男人踹下床,洛水晶跳下床就走,男人这次倒没拦着她,只是浑身的惫赖劲,没骨头的往床上一躺,指尖上挑着一抹红色,对她说,“娘子,你的肚兜拉下了。”

“你!”

只觉脸上轰的一声烧起火来,洛水晶三步并两步窜过去。满心的怒意就再也压不住,气急败坏的冲着他吼:“陈晋!你给我滚!”

拉着他的手,猛一用力,就将他往床底下甩!

心里这个气啊,简直就恨不得要咬他几口才解恨!

他这是嫌她还不够狠狈么?

别人的眼中,她五个男夫围着她,见天的乱转修着,个个帅气,又对她极好,这是多好的福气呢。可实jì

上。她的心里却比谁都要苦。

他们爱的不是她,他们要的是她手里的解药!

“滚!滚啊!”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觉得这心里拧着疼。

真相总是很伤心,也来得总是气势汹汹。如果在这之前。如果在她还没有动心之前。他们可以明说,他们不爱,她真的可以毫无压力的放他们在。可现在,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心里疼,眼里就有了泪,她难过的一吸鼻子,却见自己明明甩出去的男人,这会儿还眼巴巴的在床上看着她,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喂,你怎么还在这里?”

夙和莫名其妙啊,“我一直都在这里啊,倒是娘子,你怎么还没过来?”他抬手拍拍床,邀请的意味十分明显,洛水晶这会也顾不上了哭了―――艾玛真丢人!

敢情甩了人家大半天,人家几乎就是纹丝不动啊!

嘴里咬着牙,觉得掌心有些痒痒的,低头去看,男人一只手,满满的握着她的小手,对她说:“娘子,这一辈子,你都甩不开我的。”

低低的语气,满满的心疼,再加他慢慢就敞开的怀抱,女人眼里又有了泪,看着看着,她心里的委屈,就悄悄的不见了。

是啊!

她做什么要这么矫情呢?既然舍不得,那就不舍好了。是他主动的送货上门,她只管签收而已,别的……管它天荒地老!

“臭男人,这可是你主动的!”

索性你不走,这可不怪我!

心里瞬间想得亮堂,洛水晶一发狠,拉着他的手就用力的扑了过来。夙和顿时抱个满怀,一直高高吊起的那颗心,也终于轻轻的落了下来。

柔柔的,又酸酸的……这女人,看着坚强,其实也就是纸老虎一只。

“傻丫头,是我主动的,所以,只要我不说走,你永远都赶不走我!”

他抱着她,轻轻的安慰,虽然这天不冷,还算很热,但他能够感觉,她依在他怀里的身体,正在微微的发着颤。

抱着她,暖暖的抱着,“你看,我现在不论家国,都已经没有了,我所有的私房钱,也都全部的给了娘子,所以娘子若不要我,我真的会流落街头的。”

脑袋俯下来,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这样,就不是她舍不得,而是他舍不得了。她已经赶了他出门,那他现在再回来,就是自己主动的。

“嗯……”

怀里的女人,软软的发出一声还带着泪意的鼻意,夙和心里一疼,将她抱得更紧。

“对不起,上一次离你而去,是我不对。这一次,我就算是死乞白赖的也要回来,所以,你抛不开我。这世上,只要你在,我就在。”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她不想听,他也便不提,从此之后,他陈晋发誓,他会用他所有余生的一辈子,去爱她,护她,宠她。

“娘子,我爱你。”

他忽然说,温柔的声音,充满了感情,洛水晶听在耳里,心里就一阵酸酸的疼,疼过之后,又一种非常快乐的甜蜜。

如此,谁还敢说她洛水晶没人要?

“好!”

甜蜜很久,她从他怀里冒出头,向着他欢乐的笑着,吐出一个字,夙和愣了愣,爱怜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就知dào

在他们几个全部离开之后,她会伤心,果不其然呢。

嘴硬心软的女人,既是不舍,为什么不留呢?

看她衣着单薄,他双手用力,抱了她上.床,薄薄的被子盖了上去,不多久,她身上就出了汗,可她这会儿还是舍不得放开。

八爪章鱼一般的抱着他,很久很久,才声音闷闷的嘀咕了一句,“夙和,你昨夜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小心肝砰砰乱跳,她其实……想要的答案,早已知dào

了,可就是还想再听。

“我爱你,舍不得你,所以,我回来了。这样,娘子以后永远不要再赶我走,好不好?”

双手交叠,放在她的肚子上,夙和眼里渐渐就含了泪,“娘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保住,我们慢慢再来,好吗?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们就先生个儿子,跟他的爹,一起来保护他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不要跟为夫比体十力

凤和温温柔柔的说,对于这种缠绵后的极致贴心,洛水晶有些招架不住。

她此生活着,似乎一直都在失去之中。

先是父母,后是家产,现在又是这一个个貌美如花的男夫也都要架不住寂寞的离她而至,她却始终都坚守着自己心中那最后唯一一点点的自尊。

直到现在,直到夙和说得这样软绵绵的话,洛水晶才终于委屈的心一软,号啕大哭起来。

“你们都是坏人,坏人!你们都不要我了,你们不都是走了吗?既然走了就别回来,还回来干什么?你走,你走。”

嘴里喊着,她双手却将眼前的男人抓得很紧。

才刚刚**过后,身上全都是光溜溜的,她指甲很长,这么用力的一抓一挠,夙和顿时就疼,倏然又笑着,眼里也含了软软的泪光。

“傻娘子,这一生,夙和都是你的人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人来欺负你的。”

他连王爷都不要了,连陈国也不要了,他现在只要怀里的这么一个小小软软的女人,难道上天还要再继续为难他吗?

彼此的心结解开,其实也没有意想中的那么难。

等到洛水晶终于哭够了,也不再哭了之后,凤和就开始抱着她,一点一点的给她解释着,当初他为什么那么狠心的离开。

陈国的政局动荡。形势复杂,皇贵妃不是他的亲母,他是怕皇贵妃在得到她的存在之后。会用她来威胁他。

他倒是不怕死,可他却是怕她被伤害。

可惜,他还是没能够好好的保护她,他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这将是他终身的遗憾。

“还记得陈敏君吗?”

话说到这里,洛水晶忽然问了一句,凤和点点头。一脸溺爱的看着她,“当然记得。若不是她,我们现在也不至于会到这里来。”

来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又差点客死异乡的地方。

“夙和,我要回去。我不愿留在这里。”

洛水晶低低的说,眼里有一线厉芒闪烁。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她要回去沧月,回去……直面那些牛鬼蛇神的种种手段,与种种陷害。

她就不信,凭什么同为女人,她就可以做沧月女皇,那她就非得是阶下之囚,出逃的钦犯?

“不急。”

夙和说。“眼下陈敏君正在周国,而且……是在连云巷。娘子,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花千叶恰巧将那个贱人送到了连云巷。洛水晶被人抓走的时候,也是要送往连云巷。

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他都把脑袋割下了都不信。

大白天宣淫,两人也没半点不好意思。

所有误会解开之后,夙和神清气爽的去弄了些吃食回来,洛水晶狼吞虎咽的吃完。这两天真是要把她给累坏了。

摸着肚子感慨的道,“真是没想到。吃饭居然是这么幸福的事。”

饿肚子的感觉不好受,被人抛弃的感觉更不好受。

相比于她,夙和整个人显得倒是特别的优雅,淡定,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道,“娘子若是不累的话,倒是为夫的不是了。”

微微含笑的脸色,带着略略揶揄的色彩,洛水晶脸一红,又脸皮很厚的道,“我就是不累,有本事,你来几次?”

蓦蓦的给他翻个白眼,想要让洛水晶认输低头,这门儿都没有。

“娘子这样说,是在责怪为夫技术不好么?索性,现在天色还早,既然娘子又这么有兴致,那为夫又岂敢不从?”

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凤和一边笑着,一边又喊了声,让外面的人进来,把剩下的残羹剩饭端走,洛水晶愣住了,顿时又脸色大囧,等得下人出去,气急败坏的喊道,“夙和!你怎么不给我说外面一直有人?”

尼玛这真是太丢脸了,大白天窝在床上不出门,这屋里能干什么好事?

传出去都没法做人了。

“娘子也没有没有人呢,所以为夫不知道要不要说。”

夙和一本正经的说,修长的身躯跨步而来,温润的脸色就向着他一步步逼进。

洛水晶吞了下口水,有些艰难的道,“唔,那个……这晚上不是还要出去么?要不要准备点什么?”

嗷嗷嗷嗷!

牛皮吹大了吧?现在人家要来真的,这可怎么办?

洛水晶愁死了,他们刚刚才翻云覆雨的不亦乐乎,这转眼就再来一场,这男人的体力怎么这么好?

“无防!现在才刚刚午时,距离晚上出门,时间还来得及。倒是娘子一直都在责怪为夫的体力不好,技术不好,那为夫怎么也不能让娘子失望是不是?”

食髓知味的美好,让他从来不知疲累,若不是考虑到她刚刚身体虚弱,他肯定会给她做得下不来床。可她现在倒好,居然还敢指责起来?

说男人不行,那是最大忌讳啊!

夙和步子走得很慢,可这屋里的空间却非常小,不过转眼时间,他便已到床边,修长而结实的身躯,将她密密的困在臂中。

他眼里带着温润的笑,又有些许莫名的调侃,更多的是一种让人看一眼,就会脸红心跳的火热期待。

“夙和,我……我……”

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她很想说,她现在身体累,他技术也很不好,这个事实是完全不必重新证实的嘛,可不等她说完话,他有力的大手已经将她拦腰一抱,仰面倒在了床上,紧接着,夙和炽热的唇就咬住了她的小嘴。

前场还未曾褪去的冲动,立时便又回卷而上,无力的小女人顿时急喘一声,脑中闪过一个词:不作不死。

这一场缠绵,可以想像,可以脑补,似洛水晶这等嘴硬心软从来都不愿意低头认输的人,今天也彻底被折腾狠了。

倒是夙和一场情事下来,整个人越发显得精神,眼看着身边的小女人,疲累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倒是呵呵一声低笑,又轻轻在她唇上软软的咬一句,“傻娘子,千万不要跟为夫比体力喔。”

如玉的手指在她滑嫩的肌上,轻轻的跳动着节奏,瞬间,便又觉一阵口干舌燥,邪火上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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