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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90年代》


第1章 这是什么情况？

杨砺猛然醒来……，浑身一颤，一种强烈的感觉袭来：好冷！真的好冷！

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杨砺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抹掉脸上的雨水，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穿着十分单薄，而且全让雨水给浸透了。

杨砺来不及仔细打量周边的情形，就看到一群手里抡着钢管棍棒，提着二尺多长的大砍刀的小镇青年凶神恶煞地朝他奔袭而来，嘴里大嚷着：

“那杂毛在那儿呢，不要让他跑了，兄弟们，给我狠狠地砍他，砍死他……“

杨砺有些懵b，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现在都2018年了，怎么还有上世纪90年代港片里的情节？

难道这是在拍电影？

难道我创业连续失败十三次后落魄如斯，竟然跑到浙省全国最著名的影视基地横店来做横漂来了。

杨砺扫视一眼四周，没有看到架设着摄像机拍摄的导演，剧务等工作人员，天空中依然淅淅沥沥下着阴冷的毛毛雨，这雨也是真实的自然的，不是用水龙头喷向空中制造的人造雨景。

昏黄的路灯，街道两旁沿街的铺面全都大门紧闭，房子横七竖八，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显得杂乱无章，标准的城中村的模样。

全国各地的城中村，棚户区在这几年早就被拆得差不多了，能找到这么一处完整的城中村拍电影可不容易啊。

这里的人们甭看现在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房子里，现在房价这么高，只要政府来拆迁，个个都会变成千万富翁，亿万富翁。

唉，只怪自己的命不好啊。

既生不逢时，又没有生对地方。如果是生在这种大城市的城中村，家里有一大栋老房子，一拆迁就能成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或者补偿个几十套房子，我就舒舒服服做包租公了，还创那门子业啊。

杨砺心里感慨万千，一愣神，那群凶神恶煞的小镇青年已经跑到他跟前。

“唉，你们是什么人啦？我哪里招惹你们啦？你们想干什么？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杨砺创业连续失败13次，这个13可不是个什么好数字，因为大家都明白，他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想装这个13也装不出来啊。

“哈哈，哈哈，这小子刚才让我往头上砸一棒子竟然给砸傻了。小杂种，我们要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要你去见阎王。“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小青年不容分说，抡起手中二尺多长的大砍刀就朝杨砺面门上砍过来。

我靠，还真砍啊。

杨砺吃不准小青年手中的刀是真刀还是道具，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头往旁边一闪。

不论遇到什么情形，杨砺现在可不想死，他才四十岁，哪怕创业失败13次，他还年轻，他还有机会。

若是遇到一群蛮横不讲理的小镇青年，无缘无故被他们误伤，给砍死了岂不冤枉。

啊！杨砺的躲闪还是慢了，虽然没有砍着他的脑袋，但砍在了他肩膀上，一阵强强烈的刺痛袭来。

杨砺清醒过来，这不是在拍戏，也不是在做游戏，这伙人玩真的，真想玩死他。

杨砺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棍棒又如雨点般朝他身上袭来。

杨砺双手护着头，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十分危险，坐以待毙？

那是不可能的。

“老子跟你们拼了。“杨砺红着眼睛大吼一声，这群施暴的小镇青年竟然被杨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趁他们愣神的间隙，杨砺果断从一名青年手中夺下一把锋利的砍刀。

空手夺白刃，厉害！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英勇无畏，变得这么厉害了，一个人面对七八名暴徒竟然临危不惧，还赤手空拳把暴徒手中的凶器给夺下来了。

杨砺一直遵循与人为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个朋友多条路的为人处世的人生哲学，没得罪过什么人啦，这群小镇青年一定是误会了或者认错人了。

即使是遇到蛮不讲理的暴徒，正当防卫，万一把人给砍死砍伤了也不好，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后续麻烦。

杨砺觉得最明智的做法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挥舞着手中的砍刀，装模做样道：“都别过来，我可不想杀人，你们都还很年轻，死了可惜，我一大把岁数了也不想这么早死。“

一群小镇青年纷纷一脸懵b地看着杨砺，这小子是不是被他们给打傻了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明明他们这一群人年纪都差不多，这小子怎么说他一大把岁数了，要充当他们的老子呢？

“啊！这小子竟然拐弯抹角骂我们是他儿子，兄弟们，虽然这杂毛不怕死，是个打架王，但他现在身边没有帮手，就他一个人，大家不要怕，我就不信我们八个打他一个，打不死他，千万不要让他活着离开这里，给他机会再回来找我们报仇。“

“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

一声号令，这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又挥舞着棍棒，钢管，砍刀朝杨砺袭来。

杨砺丢掉手中的砍刀，撒腿就跑。

躲不过，就跑。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杨砺今年已经四十岁，多年不曾锻炼身体了，撒腿这么一跑，竟然步伐轻盈，虎虎生风，跑得还挺快。

真是飞一般的感觉！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难道我被飞人附身了不成？

刘翔早就退役了，国家要培养第二个飞人，也不可能是他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啊。

不过在毛毛细雨中狂奔这种感觉真的又奇妙又美好，呼吸顺畅，一点都没有压抑感，双腿富有节奏的摆动，一点都没有酸胀感，跑一跑，浑身发热，湿透的衣服包裹在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生命在于运动。

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只要身体好，人生就有无限的可能。

创业失败十三次又咋啦，失败一百三十次我都不在乎。

对，不放弃，不抛弃。永不放弃，永不言败。

只要今天不被这群小镇青年砍死在这里，我杨砺就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人生从四十岁开始。

城中村的路面坑坑洼洼的高低不平，下着雨，变得很是湿滑，杨砺脑袋里想着问题，没有留意脚下，一不小心绊了一下脚，摔倒在地。

还没等杨砺爬起来，那手里抡着砍刀的青年跑上来就往杨砺背上狠狠砍了一刀。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这群打斗的小青年再也看不到其他人。连一辆深夜出来跑生意的出租车也没有。

就在这时，一辆小四轮突突地从一个路口朝这边驶过来，杨砺瞧准这个机会，顾不得身上的伤，从地上一跃而起。

鲤鱼打挺啊!

这个动作杨砺一辈子好像都不会。怎么现在都四十岁了，竟然还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厉害！我自己都有点崇拜和喜欢我自己了。

杨砺一个鲤鱼打挺不仅从地上站了起来，还连着来了一个佛山无影脚一脚狠狠把那举刀想继续砍他的青年给狠狠地踹翻在地。

肩上，背上传来强烈的刺痛，杨砺伸手一摸，摸到黏黏的液体，也分辨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马路上只有唯一的这么一辆小四轮货车在行驶着，这是唯一的机会。

杨砺来不及多想，飞奔过去，攀着小四轮的货箱边沿就爬了上去。

小四轮上装着一车蔬菜，有白菜白萝卜胡萝卜辣椒蒜苗等等。

那群于致杨砺于死地的小青年看到杨砺爬上行驶中的小四轮，没有放弃，依然追着跑过来。

嘴里大声嚷嚷着：“给我停车，快给我停车，龟儿子鸟司机，不停车，我们连你一块砍。“

坐在小四轮驾驶室里正在专注于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一群手里拿着棍棒大砍刀的小混混追着他的车子跑，嘴里还嚷着让他停车，心里顿时一寒，也很是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社会上的这些小混混了？

这些年纪不大的小青年一个个可都是些亡命之徒啊，惹不得的，让我停车我就停，我傻啊。

司机猛踩油门，小四轮开足马力一路猛跑。

人的两条腿再能跑也比不上四个轮子的小四轮啊。这群追着杨砺砍杀的小镇青年最终没能追上小四轮，被甩掉了。

杨砺在颠簸的车厢里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过还好一堆白菜垫在身上让他稍微感觉舒服一点。

杨砺感觉身上变得越来越冷，应该是失血过多所致。

“救，救……我。“杨砺无力地发出这一声微弱的呼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砺究竟经历了什么？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砺再次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打量着病房里的环境，斑驳的墙面，发黑的白炽灯灯泡，床上的杯子也是黑乎乎的，散发出强烈难闻的味道。

这是什么黑心诊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连村里的卫生室，小镇上的卫生院条件都比这里强几十倍不止。

这位救我命的恩人这一点做得太不好了，竟然把我送到这种环境恶劣的黑心诊所来医治呢？

正当杨砺一脸懵b地打量着周围环境的时候。

一位身着朴素，不过身材还是挺饱满的小护士走了进来，用一双杏眼打量着坐在床上发呆的杨砺，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啦。“

护士小姐姐的暖心一笑彻底融化了杨砺的心，让他感觉春风拂面。

这位小护士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比杨砺小上很多。

年轻真好啊，若是我年轻十八岁，说不定我会追求这位笑容甜美的护士小姐姐。

杨砺想到这里，对护士小姐姐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小妹妹，谢谢你，谢天谢地，我还活着。”

突然杨砺感觉肚子咕咕作响，不好，糟糕！

杨砺有些尴尬地说：“小妹妹，我，我想上厕所，厕所在哪儿？你能帮我一下吗？”

护士小姐姐却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闪开了：“我才不帮你呢，你伤的是肩膀和后背，又没有伤着腿，厕所在那边，要上厕所你自己去。”

护士小姐姐伸手往身后一指，补充道：“出门，往右边去，走到尽头便是。你可不要耍赖逃跑，你家里这两天没有来人，还欠着医院两千多块医药费没交呢。你家里人没来，就先给你暂停换药了。”

什么？才欠两千块医药费就不给我换药了？这只认钱不讲职业道德的黑心医院我要去微博，今日头条上曝光你们。

虽然我创业失败了，负债累累，但两千块钱很多吗？一点也不多，我再怎么不济，我继续回去写网络小说一个月，虽然总是扑街，一个月也能挣一万多啊，我会为了区区两千块耍赖，也太小看人了。

杨砺没有功夫跟护士小姐姐理论，屎到临头，自己从病床上爬起来，顾不得背部依然有些隐隐作疼，撒腿朝厕所跑去……

第2章 1993年的冬天

杨砺在臭气熏天的蹲了老半天，这种古老而卫生状况糟糕的厕所竟然还存在于讲究清洁卫生的医院里实在有点超乎杨砺的想象。

若不是宿便积累多日，有那么一点点干燥和板结，杨砺无论如何是无法在这样的厕所里蹲上半个小时的。

杨砺用手捏住鼻子，终于排空腹中的污物，一身轻快地提起裤子从厕所里走出来。

在厕所门口看到那个身材暴满，衣着朴素，留着短头发，不施粉黛，笑容很是甜美的护士小姐姐正着急地守在厕所门口。

见到杨砺终于走了出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杨砺不解，心道：“我又不是什么帅哥，难道这个美女小护士看上我这个落魄中年大叔不成？“

“小妹妹你好啊，你们医院就这么一个厕所吗？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杨砺笑着打招呼，调戏小姑娘的事杨砺从来没做过，也做不出来。

“什么？小妹妹，你毛都没长全，你才几岁呀，竟然敢调戏我，你找死啊。若不是院长交代我好好盯着你，别让你给跑了，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小护士杏眼圆睁，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脸凶狠地盯着杨砺，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杨砺纳闷，我四十岁，你这小姑娘看起来应该刚从卫校毕业参加工作不久吧，不然身上的穿着怎么会显得这么土气呢？我叫你一声小妹妹难道也错了。

既然小妹不能叫，那就叫小姐姐好啰，现在女孩子脾气一个个变得这么大，真不容易伺候啊。

“小……姐……“杨砺第二个姐字还没说出口。

护士小姐怒不可遏地打断他：“我不是什么小/姐，你究竟有完没完啊，没见过你这种侮辱人的。赶紧打电话让你家里来人给你把欠的医药费给补交上，你这种小流氓今后我再也不想见到。“

杨砺更加迷惑了，心说我活了四十岁，一直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做生意从来没干过坑蒙拐骗的事，谈恋爱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哪个女孩子。

都一大把岁数了，竟然还让一个小姑娘骂做小流氓，这个污名，杨砺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杨砺正要跟小护士理论一番，告诉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一定要有一点服务意识，一定要把病人当家人一般看待。肚子里又传来一阵强烈的痉挛和咕咕声。

“哎呦！“杨砺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护士小姐姐以为杨砺在耍赖，不耐烦道：“你究竟有完没完啊，拉不完你就一直待在厕所里得了。”

“小姐姐，我不是拉肚子，我是实在太饿了，应该饿了好几天没吃饭了，小姐姐，你一定是观音菩萨转世，是个又漂亮心地又善良的大好人，你可不可以借我二十块钱，让我去街上吃碗牛肉面再买几个馒头把肚子给填饱啊。”

杨砺抬眼仰视着小护士胸前的饱满弱弱地说。

没办法，人落难时，为了一碗面钱不得不低三下四地求别人。

护士小姐姐似乎察觉杨砺眼神中的无耻与不敬，更加抓狂，气急败坏，抬起脚狠狠朝杨砺身上踢来：“你去吃屎吧，我一个月才三百多块工资，你竟然吃碗粉就要借我二十块。哎呦，你身上藏着什么武器，疼死我了。“

护士小姐姐狠狠地踢了杨砺一脚，杨砺既没躲闪，挨了她一脚，没什么感觉，小姐姐自己却蹲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

“呜呜，呜呜，你太欺负人了，我若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小姐姐不像是演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脱掉鞋，揉着自己的脚趾头，揉了一阵，应该没什么用，又趿着鞋，一瘸一拐地走了。

杨砺一脸懵b地看着护士小姐姐一边抹着眼泪走进一个房间里之后，没有再出来，自己感到很无趣。

哦，对了，没有现金，只要找到我的手机，我手机里微信和支付宝上都还有些余额，可以叫外卖让人给我送点吃的到医院来。

杨砺伸手在身上的所有口袋里一阵翻找，衣服裤子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对了，一定是我受伤住院的时候医院的医生护士帮我换衣服，把我的手机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都给收捡起来了。

只要手机没丢，一切好办，叫外卖，吃喝不愁，欠医院的医药费也不急，大不了微信上找个朋友应应急。

我杨砺活了四十岁不可能这么多年人脉资源的积累连个几千万把块也借不到吧。

杨砺躺回到病床上等着护士小姐姐的再次出现。

过了一阵，漂亮的护士小姐姐不仅走路瘸着腿回来了，还把一只装满饭菜的搪瓷饭缸摔到杨砺跟前的床头柜上。

“快吃吧。吃了就赶紧去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拿钱过来交。你不交钱，医院就要扣我工资，我打一年工都不够给你交医药费呢。

你爸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把你丢在这里就不管不问了，说回去筹集医药费，都四五天了还没见个人影。“

听到护士小姐姐这样说，杨砺心里一阵酸楚，想起自己的六十多岁的老爸，自己没让他老人家享过一天福，却总是让他老人家替自己担心，自己实在太不孝了。

“小姐姐你放心，我自己的事情不会让再让我父母替我操心的，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一定不会赖账的，欠医院多少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杨砺实在是太饿了，闻着饭菜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忍不住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

人饿极了，吃什么都觉得格外香甜。

一大碗糙米饭，外加一团辣椒炒萝卜，见不到半点荤腥，杨砺也吃得津津有味。

这是医院食堂里做的工作餐，十分简陋。杨砺山呼海啸般吃完这一大钵饭，依然有些意犹未尽：“啊！好久没有吃过如此天然美味的农家饭了，小姐姐，还有吗，可不可以再给我盛一碗。“

“你做梦吧，没有了，吃饱了，快去院长办公室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我才没这么多耐心守着你。“

“小姐姐，打电话何必要去院长办公室呢，你把我的手机给我，我立马从手机上付给你们，几千块钱而已，我杨砺虽然算不上什么有钱人，但经我手的钱没有几千万，几百万还是有的。”

杨砺觉得这个小姐姐有点可爱又有点可怜，微信，支付宝支付现在都如此普遍了，谁身上还揣一大把现金出门啊。

难道我身上衣服穿得破旧一点，你就这么瞧不起人，认为我区区几千块也会赖账？

“你在说什么呀？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耶，什么手机，你爸爸送你过来的时候，你衣服里就装着一张身份证，让你爸爸给拿回去了，除此之外，你那沾满血污的衣服裤子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你不要挖空心思找借口，找理由了，我没耐心陪你玩，给我赶紧点，最好今天打电话让你们家里筹钱过来，没钱，可以卖家里的猪，卖家里的牛啊把你丢这儿不管不问，所有病人都像你们这样，医院还能开下去吗？“

护士小姐姐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训斥着杨砺。

杨砺心里更是疑云重重，都什么年代了，2018年智能手机都漫天飞了，何止人手一部智能手机，大部分都好几个手机呢。没有手机可是寸步难行呢。

难道这位小姐姐是从原始社会穿越过来的，还是我穿越到原始社会来了。

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杨砺弱弱地问：“请问这是在哪儿？今年是哪一年？“

“长安，莞城长安镇，你头被人给砸肿了，是真傻还是装傻啊，现在是1993年11月14号。你不赶紧找钱来把医药费交上，医院就会扣着我的工资不发给我，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你设身处地替我想一想，若是换成是你你心里就会好过。“

护士小姐姐的话让杨砺震惊了，杨砺不仅喜欢看网络小说，他自己还写过网络小说，并且在缺少生活费的时候，每个月码字的收入也能勉强支撑一家人的生活所需。

不会吧？我竟然回到1993年来了，小说里经常出现的穿越，重生这种神奇的事情竟然出现在我杨砺身上，杨砺用力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不敢相信经常会有这么个掐大腿的动作来验证一下。

疼！是真的疼。

看来这一切是真的。

“小姐姐，这里没有摄像头吧，咱们真的不是在拍戏吧？“杨砺左顾右盼在黑乎乎的天花板上寻找着摄像头。

“你不要再给我演戏了，快去打电话。你不让家里人拿钱过来交，你我都甭想有好日子过。“护士小姐狠狠地跺了一脚，如果杨砺真是个无赖，她也拿他没办法。

为了要到几千块医药费，难道把自己一块搭给他不成？

呸！这怎么可能，打死都不会有这种可能，刚出来工作就遇到如此扎心的事，没有太多社会经验的护士小姐姐真的有些手足无措，急得忍不住哭了。

呜呜，呜呜，护士小姐姐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哗哗直流，杨砺最怕女人哭了，这个武器实在太厉害，护士小姐姐这么一哭，杨砺顿时就慌了神。

第3章 杨砺，你这个灾星

“护士小姐姐，求求你别哭了行不行，你哭得我心里头怪难受的，我若是没钱交医药费，就把我赔给你好了，我一辈子给你洗衣做饭，给你当保镖，我用劳务来双倍补偿你好不好？

你看我年长你这么多，我一直做梦都想有一个像你这么美丽又善良的妹妹，要不我俩就认作干兄妹吧，从现在起你叫我哥，我叫你大妹子，以后哥发达了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如果真是穿越或重生了，杨砺觉得这事真的挺好玩的，虽然故事的开头有些憋屈，有些窝囊，有些不尽如人意，不过先抑后扬，先苦后甘，一睁开眼让他遇到这么个朴素无华，心地善良的护士小姐姐。

这就是难得的缘分啊。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受难牵。

杨砺又想起《新白娘子传奇》这部当年火得不要不要的电视剧来。

赵雅芝主演的《新白娘子传奇》是1992年上映的，引入内地在电视台播出后，万人空巷，创造了收视纪录，当年播出这部电视剧的时候杨砺记得是在某年春节期间，一家人守在14村黑白电视机前废寝忘食，50集一集不拉看完，憋着屎尿生怕漏过某个精彩的桥段，咬着牙忍着就是不去上厕所。

看完一遍之后依然意犹未尽，盼望着电视台能够重播一遍。

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歌《千年等一回》，《渡情》更是传遍大江南北，火爆的程度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其中有句歌词杨砺记得十分深刻：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自己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就回到了25年前，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了就是这位护士小姐姐。说明前世两人至少修行了上百年才有今生的有缘相见。

一切缘分都来自不易，就得好好珍惜。

“你还想赖着我一辈子，还想做我哥，你才几岁，你做白日美梦吧。”护士小姐姐见杨砺嬉皮笑脸的，一点都不把几千块巨款放在心上，觉得自己的真是倒霉，倒血霉了。

流年不利，好不容易从卫校毕业来到沿海开放地区打工，好不容易才在这家位于镇上的小医院找了个护士的工作，工资不高，试用期才三百多块，要试用一年，一年后转正，工资可以拿到四五百块。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甭看只有三百多块一个月，但比很多内陆省份国营厂矿单位的职工工资收入还高呢。

内陆省份的发展机会完全与沿海地区无法相比较的。

上世纪八十年d县长县高官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一二百块。所以不要认为一个小护士一个月拿三百来块钱工资少，当年上世纪90年代经历过一段物价快速上涨的时期，工资收入低了，让很多底层的民众感觉到了生活的压力，物价的上涨逐步也拉动着工资的增长。

虽然收入的增长速度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赶不上物价上涨的速度。

这个小护士名叫周诗韵。名字取得很生动，很优美，人如其名，朴素无华。

之所以顺利进入这家医院上班，是因为医院的某位掌握人事大权的小领导见到她的第一眼心里有些喜欢，于是带有一点私心把她录用了。

这个年代，医疗领域尚未对民资敞开，来自莆田的游医依然坚持不懈地在各种电线杆子上猛刷广告，祖传秘方，一针见效，专治各种隐疾，无效退款。

究竟有多少人信这些野广告杨砺无从知晓，他又没患过这些隐疾，更没找这些游医看过病，花过冤枉钱。总之数年时间过去了，莆田系的游医们在这个生猛的过程中完成了原始积累身份突然来了个华丽丽的转身，一举垄断全国民营医疗市场，莆田人开的民营医院开遍全国各座县城的时候，大家才猛然惊醒。

周诗韵老家是赣省的，家里一共有四个孩子，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她的学习成绩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名列前茅的。

初中毕业如果继续上高中，保持下去，高中毕业考个重点大学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周诗韵的理想是考国内的军医大学，一方面实现自己上医科大学，未来当医生的梦想，一方面读军校可以不用交学费，国家还管穿管住，可以大大减轻家里的负担。

结果由于家庭实在太贫困了，无力供她继续上高中，又觉得姑娘学习成绩这么好，不多读点书，找个好工作，以后是害了她，于是权宜再三，初中毕业后周诗韵上了个中专类的卫校。

当年成绩最好的一批学生都是考了中专的，因为这样可以提前四五年甚至七八年走上社会，参加工作，可以挣钱改善家庭的经济状况。

如果选择上高中，能够一年就考上大学的是少部分人，百分之六七十的高三毕业生要面临复读的命运，复读一两年考上大学都算厉害的了，复读最长时间的八年九年的都有。考上大学的时候都三十了。

所以高考被称为万人挤过独木桥。

周诗韵未能上梦想中的军医大学留下巨大的遗憾。卫校护理专业毕业后在家乡要想进公办医院去工作对她来说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因为县城的公办医院就人民医院，中医院那两家，每年重点名牌医科大学毕业的大学生都还有那么多等着挤进去呢，何况他们家是毫无背景的土农民，没有任何在政府部门占据要职的亲戚可以托关系走后门。

没办法，周诗韵只有无奈选择南下打工。

家里为了供她上卫校都欠了一笔债，她父母说了，要她自己打工挣钱来还，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要读书，家庭开支越来越大，既然她卫校都毕业了，就应该挑起家庭的责任和重担。

所以周诗韵很珍惜目前这份护士的工作，工作任劳任怨，受了任何委屈都咬牙忍着。她现在每个月能挣三百零点工资。自己留个一百多点，要生活，要零花，还得租房子住，一个小小的房间，一个月三十块租金，也不便宜，要花去她十分之一的工资，两百块都准时从邮局寄回家去，所以周诗韵的生活是非常节省简朴的，很少给自己买新衣服，做为年轻爱美的女生，看到别的同事领了工资就去买新衣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心里一点都不羡慕那绝对是假的。

这两百块对他们家的作用可大了，家里的主要开销就指望她这里，因为父母亲在老家种地，一年养两头猪，几只鸡，种点花生黄豆什么的经济作物也挣不来几个钱。

她父母还指望她多打几年工，好好挣些钱让家里攒着给她弟弟修房子，如果没房子，他弟弟长大了，连媳妇都讨不上。

周诗韵父母向她交了底，完成任务之前她不准谈对象，因为她父母生怕女儿被花言巧语的男生给提前拐跑了，自己家的女儿一旦肚子让某个坏小子给搞大了，变成别家的儿媳妇，打工挣的钱还会拿给娘家人花吗？

周诗韵是个孝女，当着她的父母，爷爷奶奶，叔叔，弟弟，妹妹等全家人发了毒誓，写下保证书，不帮家里把债还清，帮弟弟把房子修起来，如果弟弟妹妹学习成绩好，能够考上大学，有能力上研究生博士她都倾尽全力负担他们的学费生活费，不会让父母操心。

这个小女子主动把家庭重担抗在自己身上，却没有考虑过自己。

在杨砺出现之前，周诗韵一切都感觉还好，对未来信心十足的。

可是杨砺简直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灾星，他一出现，就把周诗韵所有的计划，生活节奏全给打乱了。

医院领导把这个讨要欠费的艰巨任务交给她，如果完不成也不会开除她，就算她工作不达标，扣押她的工资不发。

杨砺的父亲把昏迷不醒的杨砺送到医院后，非常艰难地分两次交了共计不到两千块钱的医药费。然后说回去筹钱，这是他儿子，他不可能丢下不管，人都押在医院里他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结果周诗韵轻信杨砺父亲，自称杨国强的中年男人的话，让他回去筹钱。结果杨国强一去四五天不见踪影。

茫茫人海，中国三十多个省，960万平方公里，十几亿人口又去哪里找他。

如果这对父子耍赖，她就只能做冤大头了。一年的工资扣下来可是三千多块啊，不心疼那绝对是骗人的。何况，没有钱寄回去，一家人的开支又从哪里来，弟弟妹妹读书的学费又从哪里来？

因此，周诗韵这些天实在被杨砺这个灾星给折磨坏了，吃不香，睡不着，见到杨砺依然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乐呵呵，你又能把我怎么着的无赖模样。

周诗韵恨不得把杨砺生吞活剥下去。

“诗诗姐，对不起啊。我脑袋受了伤，我亲戚的bp机号，还有我家里的座机号码我都记不起来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想赖账，我跟你们医院的院长说好了，他准许我先出院，说我身强力壮，四肢健全，可以去打工，一个月勤快点也能挣个一两百块。

连累你受拖累了，对不起啊。我欠你的钱，你放心，我挣到钱一定会连本带息还给你的。“

杨砺已经在镜子里仔细观察过现在的模样，已经不是一个头发稀疏脑门光光的中年大叔，而是变成一个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目光种种有神，头发浓密的十六七岁的小青年。具体多少岁他的身份证每在身上，得找到那位送他到医院来的好心把爸爸，再怎么着人家也没有把他丢水沟里，而是把他送到医院，并且给他垫付了两千块医药费。

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如果杨砺现在有两千个亿，全部给他他都愿意。

可惜他现在没有两千个亿。

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他将来没有，因为他现在是如此年轻，认准时代发展的趋势，认准方向，努力奋斗，坚持不懈奋斗25年，说不定25年后他比马云挣的钱还多，比巴菲特还要牛逼。

杨砺的眼镜也不近视了，视力非常好，因此杨砺对现在这个强壮又年轻的身体非常满意。

只要拥有健康强健的体魄哪怕一无所有也不要紧，只要有一个足够聪明的头脑，一双勤劳的双手，一张不耻下问的嘴巴，就可以凭借这些创造一个崭新美好的未来。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杨砺发现自己脸上有一刀醒目的疤痕，让他显得有些不那么平易近人，连医院的医生见到他的模样都有些害怕的样子。

杨砺心中纳闷，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有这么可怕吗？

“你跟着我干什么？你给我滚，我从今往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周诗韵下班后赶往自己的租的住处，杨砺在背后紧跟着，周诗韵担心杨砺对她欲行不轨，心里怕怕的，杨砺的来历不明。

长得虎背熊腰，脸带煞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青年，绝对是长年累月混社会的那种品行恶劣的烂仔小混混。

这种人周诗韵见得实在太多了，她们医院经常有这种打架斗殴满身血污的小青年送过来抢救医治。如果把杨砺带回他的住处，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因此周诗韵停下脚步，大声地呵斥着杨砺，让他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诗诗姐，我不会走的，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要保护你。现在的莞城不怕死不要命的小混混实在太多了，我从未得罪过什么人，走在马路上莫名其妙就被一群小混混砍。我治疗这个伤花去五千多不说，身上还留下伤疤，其实我比你还冤呢，我无缘无故被人砍，又去找谁要医药费呢，你看看这马路上都没有装监控，看来死无对证，自认倒霉了。”

杨砺现在一无分文，没有住处，如果周诗韵有住的地方，先过去挤挤，一边找工作赚钱，一边也可以就近保护她，做她的护花使者。

再怎么说若不是因为自己，周诗韵的工资也不会被医院扣发，大家出来打工都不容易，要互帮互助，抱团取暖才行。

杨砺真的没别的意思和想法，但周诗韵却不这么认为，杨砺就像一只甩不掉的吸血虫，已经咬着她不放了。

周诗韵十分无奈，只好带着杨砺去了她租的住房，一个七八个平方的小房间。莞城号称世界工厂，1992年伟人南巡讲话后更加坚定了改革开放的信心和信念，给改革开放指明了方向，消除各种质疑之声和杂音，莞城的发展也是一路狂奔，所属各个镇的外资企业，合资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大批的年轻人从全国各地涌入这个世界工厂打工，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和幸福生活。

本地人把自家的民房改建扩建成小型的单人间出租给来自全国各地来莞城打工，追寻财富梦想，美好生活的人们。

见到周诗韵租住的房间内景，杨砺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大学毕业后他也租住过地下室。不过周诗韵住处的简陋情景还是让杨砺有些意外。

一张小小的木架子床，床上铺着一块边角料模板拼成的床板，现在是冬天，莞城虽然位于南方，冬天见不着雪，但也是有些阴冷的。

床上没有垫棕垫，棉絮什么的一张薄薄的床单，一床薄薄的盖被。

杨砺摸了摸被子，很是有些心酸。

周诗韵却误会他的意思，以为杨砺想要抢占她的床睡觉，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男女有别，和杨砺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绝对是不可能的。

让杨砺跟她同一个屋打地铺睡觉都不可能。那杨砺到了晚上去哪里睡？

杨砺跟她非亲非故，她自顾不暇，可管不了他的死活，他爱去哪里去哪里，在大街上路两旁打地铺睡觉的人不多了去。

杨砺完全可以找点瓦楞纸什么的垫地上睡马路边上去啊。

周诗韵既没有煮东西给杨砺吃，也没说要他一块住在这个出租屋里，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杨砺站起身说：“诗诗姐，你饿不饿，要不我去买点吃的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冬天只垫个床单，盖的被子又这么薄，会冻病的。你身上有没有钱，要不给我几块，我出去买点热火的吃食回来。”

“没有，没有，没有，你怎么还不滚，快给我滚，我要睡觉了。”周诗韵终于爆发，奋力把杨砺推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杨砺咽了口唾沫，默默地走开了，天无绝人之路。

这么点困难就把我杨砺给吓倒了，怎么可能呢？

不管有钱没钱，饭还是得吃，其他事情先丢一旁，先去找个大排档什么的搞点吃的来填饱肚子再说。

杨砺想到这里迈开步子朝长安镇夜晚灯火最灿烂的街道走去。

第4章 警察查房，速来开门

杨砺很容易就找到一条人声鼎沸，生意火爆的夜宵一条街，长安虽然只是一个小镇，却是工厂云集，属于莞城名气最盛，经济最为发达的一个镇，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仔汇聚在这里，其中以来自粤省邻近省份湘省，川省，赣省以及人口大省中原省的人居多，绝大多数又属于十多岁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白天大家都在工厂里上班，街道上显得冷冷清清的，到了晚上在出租屋或员工集体宿舍里待着，没有电视看，没有手机玩，没任何休闲娱乐活动，特枯燥，特无聊。

于是三三两两约出来逛街，逛公园，来夜宵一条街的大排档吃宵夜，喝啤酒，侃大山。一些商场旁边的空旷小广场上偶尔会有人放电影免费供人观赏，然后就人山人海聚拢起很多人。

虽然是冬天，天气有点冷，杨砺身上的衣服有点单薄，虽然他现在返老还童，不仅变得很年轻，而且身强力壮，火力旺，被冷风一吹，依然缩了缩身子，双手不由自主环抱在胸前。

杨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他醒醒鼻子，闻到大排档上散发出来的浓烈而诱人香味，忍不住肚子就咕咕直叫起来。

太诱人了，好想敞开肚皮豪吃海喝一顿啊，可惜兜里没钱，难道先吃饱喝足了，然后抹抹油嘴，跟店老板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看店老板能把他咋的。

不过杨砺自认为也是上过重点部属高校，当过几年培训学校老师有素质的一个人，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怎么可以为了一顿饭食去吃霸王餐呢。

没有钱买吃的，又要填饱肚子，这可是一对难以调和的矛盾啊。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杨砺也是不会干的，他自己饿肚子倒不要紧，看得出来护士小姐姐周诗韵一定也没钱了，让一个对她有恩的小姑娘饿肚子无论如何杨砺看不下去，不能坐视不管。

对了，我不是还有这一双手吗？这就是我改变一切困局的利器。

我杨砺不是个好吃懒做，怕吃苦的人，这条夜宵街上一百多米长，街道两侧一家挨着一家有好几十家大排档，我就不信找不到活干。用劳动来换食物，如此廉价的劳动力，全能店小二，一定会成为各位店家的抢手货。

杨砺挺直了腰杆，信心十足地一家家大排档问过去：“老板，你店里生意不错啊，生意这么好，忙不过来，请问需要帮手吗？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包饭，管住就行。”

这些大排档的经营者大多都是夫妻店或者一家人在经营，说着五花八门的方言，不用说，就是来自全国各地，提供的夜宵吃食也是带有鲜明地方特色的小吃，烧烤，粉面，炒菜等都有。

可能是杨砺的模样让人觉得不像是什么好人，这些店老板一个个很不耐烦地回绝他道：“对不起，小兄弟，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赚不了什么钱，自己家里几个人忙就可以了，哪里还有闲钱请小工哦，你去别家问问吧。”

“小哥哥，实在不好意思，生意不是很好，我们自己都没地方住呢，没办法给你安排住处啊，抱歉，抱歉，你想吃店什么，辣椒爆炒田螺，很实惠的，一盆只要你三块钱，一瓶啤酒一块五，再五毛钱给你倒一杯我们自己做的杨梅酒，五块钱就可以爽快地饱餐一顿，米饭免费，想吃多少自己盛。要不来一份吧，你看天气这么冷，吃这个辣椒炒田螺，辣出一身汗，挺热乎的。”

一家湘味的爆炒田螺为主打特色的大排档的老板娘不谈工作，反而向杨砺推销起自家的美食来。

五块钱能炒一大盆田螺，米饭还免费吃，物价低的年代可真是让人感动和幸福啊。

不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杨砺现在身无分文，再便宜的美食他也逃不出钱来买啊。

杨砺见老板娘说话是湘省口音，于是跟她套近乎：“大姐你好，请问你是湘省哪儿的，咱们可是老乡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才来这里打工不久，还没发工资，大姐，你看这样成不，我在你这里炒两个菜，打两份米饭，我先赊着账，过两天我双倍把饭钱给你送过来成不。”

杨砺厚着脸皮跟老板娘商量赊账的事，想想25年后，在电商平台上分期购物分期付款都是一种常态，为何我买饭吃不能分期付款呢？而且还给很高利息，这位大姐是个聪明人会算账的话绝对不会拒绝我的。

哪知道，店老板立马把杨砺给怼了回来：“走，走，走，没钱你来吃什么饭，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从来都不赊账的。想你这种厚脸皮，好吃懒做，想吃白食不给钱的小年轻我们见的可多了。小伙子，你人长得高高大大，手脚又不残缺，这附近工厂这么多，天天都在招人，你去厂里做流水线，也有吃有喝的，根本不用做小人。“

杨砺不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让同乡大姐给狠狠地羞辱了一顿。

杨砺出师未捷，难道这么一点小事我也搞不定？

我杨砺偏偏不姓这个邪。

最终杨砺还是胜利达到了自己的目标，虽然有点曲折坎坷，他还是发挥了自己的打架特长，挺身而出，帮一对经营大排档的小夫妻主持了公道，把一群想吃白食不给钱的小青年给撂倒在地，一个个哭着求饶，老老实实掏出钱把饭钱给了。

这群小年轻凭借自己人多，一起海吃海喝炒了很多菜，喝了很多瓶啤酒，总计消费几十块，然后不想给钱，就从头上捋下几根头发丢到差不多吃完的菜碟里，然后大嚷起来说饭菜里有头发，不但不给钱，还要店老板带他们八个去医院，要他们赔偿医药费。

店老板两口子都是胆小怕事的人，哪里敢跟着这群人去偏僻的地方，自认倒霉，花钱消灾。正待掏钱打发这群小青年。

杨砺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种招式他实在见得多了，大喝一声：“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呢？也不看看这是谁开的店，我哥我嫂你们也敢惹，吃了豹子胆了。吃了饭不给钱还想讹人，天底下没有这种道理，今天你们几个不把饭钱给我结清了就甭想离开这里。“

杨砺眼睛一横，脸上的肌肉抖动，尤其是脸上的那道醒目的刀疤证明他是刀山火海江湖中闯荡出来的，他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这些人看到杨砺身材壮实，应该是个能打架的主儿，纷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人认得杨砺。

一个青年阴阳怪调道：“哎，小子，你是刚来的吧，你知道我们几个是谁吗？不想找死的话就别充英雄。“

“哼，我没时间跟你们啰嗦，快点给钱走人，以后拿钱来吃饭，我们欢迎，想来闹事，你们有种就只管过来试试看。“杨砺说着捏紧拳头做了个屈臂动作警告这群年轻人他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这群年轻人凭借人多势众又岂会把杨砺一个人放在眼里。于是一张打斗无法避免，不打这一场，这些人也不会知道杨砺的厉害，老子豁出去了，必须一战成名，一战扬名立万，以后在这个地方才好立足。

八个打一个，结果让杨砺给打赢了，而且赢得很轻松。这群年轻人真是不经打，为首的一个告饶道：“大哥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大量就放我们一码吧。“

这群鼻青脸肿的年轻人一个个老老实实搜着口袋凑钱，结果所有口袋搜遍也才凑了十来块钱，几个人一共消费了四十多块，还差三十块。

店老板也不愿给自己惹麻烦，就打圆场道：“算了，算了，这十多块差不多够买菜的本了，没有就算了，就当我请客好了，以后还希望各位兄弟不要有什么想法，大家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大家相互包容，相互体谅一下。“

杨砺脑袋一转，对店老板说道：“哥，这可不行，吃饭给钱天经地义，这个饭钱今天拿不出来，可以先写个欠头在这儿，过几天如果他们不主动给你送过，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要回来。”

“是的，是的，这位大哥说得对，老板你那个纸笔来，我写个欠条给你，我们绝对不会赖账的。”

就这样这群小青年写下一个三十块的欠条，杨砺见义勇为给这对经营大排档的小夫妻出头解了围。

这对夫妻感激杨砺，立马炒了几个好菜招待他，对他表示感谢。

这对夫妻丈夫名叫杨国华，老婆名叫王美芳，三十出头的样子，喝着酒，吃着菜，杨砺能说会道，见多识广，是个自来熟，很快就跟夫妻两混熟了。杨砺还跟杨国华套近乎叫他华哥，叫王美芳芳姐，叫得夫妻俩有点心花怒放。

芳姐问杨砺哪儿人，今年多大，娶亲了没？

杨砺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几岁，因为身份证没在他身上，他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模样，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老成。

于是笑着说：“芳姐，我是湘省宝庆地区的，听口音你们是川省那一带的吧，我今年二十了，还没女朋友呢，芳姐，你家里若是还有没找对象的妹妹什么的，可以帮我介绍介绍，我对勤劳聪慧又泼辣的川妹子特别有好感呢。”

“你们湘省人也能吃辣，湘妹子也辣得很哩，可惜我家里没有没找对象的妹妹，我有一个妹妹都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呢。不过我老公他哥哥家里倒是有几个姑娘，大的都上高一了，若是成绩不咋的，过一两年就出来打工挣钱，倒时可以介绍我大侄女给你认识啊。”

“好，好，好，这个我非常期待，如果我跟你们的大侄女有缘分，真的能在一起，你们两个就是我老丈人，丈母娘。”

“不对，不对，杨兄弟你说错了，是我哥的闺女，又不是我们的，我们的闺女还小着呢，怎么能做你的丈人丈母娘呢。”

杨砺自己吃饱喝足，还交了杨国华王美芳这一对做餐饮的朋友，以后的吃饭问题岂不是长久完美地解决好啰。

杨砺信心十足，看来任何困难都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啊。

杨砺想起周诗韵还没吃晚饭，吹了阵牛皮时间也不早了，于是拜托王美芳炒了个莴笋炒肉，打了个米饭，又向王美芳借了个暖壶装了半壶热水一起拿着回来给周诗韵吃。

“诗诗姐，你开下门来，我给你买饭回来了，你起来吃点吧。”杨砺敲着门喊道。

周诗韵从半睡半醒中睁开眼，她一直担心杨砺这家伙阴魂不散，果然杨砺还是死皮赖脸又来敲门了。

“我已经脱衣服睡着了，你自己吃吧，我不饿，不想吃了，我睡了啊。“周诗韵声音有些嘶哑，躺在木板床上，被子的确有些单薄，心里压力重重，想着心思，一不小心就有点冻感冒了。

“诗诗姐，你是不是冻感冒了，我给你带回来半壶开水，你喝点开水润润嗓子吧。“

“不喝啦，房间里没有厕所，半夜起来上厕所很不方便。“周诗韵感觉嗓子有些紧，有些痒，非常想喝开水，不过杨砺这家伙万一对她欲行不轨，她一个小女子可是没什么反抗能力，为了安全起见，绝对不能开门。

杨砺试了很多说辞，周诗韵就是不给他开门，杨砺有些无奈。不过好不容易搞到这些饭菜，不趁热吃，扔掉就太糟蹋粮食了，王美芳炒的川菜味道不错，比周诗韵上班的医院的没有辣味的粤菜味道好吃多了。

杨砺岂是轻易放弃之人，他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一下，计上心来，又走到房门前，敲了敲房门，用一种严肃的而低沉的声音说道：“派出所的民警，例行查房，屋内住户听到请开门配合检查。“

周诗韵没听出是杨砺的声音，听到警察又过来查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答应道：“来了，来了。“警察半夜来查房又不是第一次了，周诗韵不敢怠慢。

哪知打开门一看，哪里来的警察，杨砺正一脸邪笑地站在门口。

第5章 莞城，我来啦！

“诗诗姐，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米饭，鱼香肉丝还有热开水，你一定饿了吧，快趁热吃吧，吃饱了晚上睡觉就不会觉得冷了。”杨砺笑嘻嘻地亮了亮手里的饭盒和暖壶。

周诗韵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砺和他手里的东西：“你，你身上又没有钱，这些东西是你抢来的吧，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你也甭想以这些好处来收买我，来历不明的东西我是不会吃，不会要的。”

说着周诗韵又要关门，杨砺连忙伸出一只脚抵住门，杨砺力气很大，周诗韵拼尽全力门就是没法关上。

“诗诗姐，我长相虽然看起来凶了点，其实我真不是坏人，我心肠可好着呢，日久见人心，等时间一长你就知道了，我从来都是个乐于助人有正义感责任心的好男人，不，应该是好男孩才对。这些饭菜是我在大排档给人家打了两小时工，用我的双手和劳动挣来的劳动成果呢。

这饭盒，这暖壶都是从大排档店老板那儿借的，明天我再给还回去。我跟大排档的大姐已经说好了，以后我晚上去他们的大排档打工，要求不高，管我们两个一顿晚饭就行，然后帮我们，不，不，是帮你烧一壶开水，诗诗姐，你是女孩子，现在又是冬天，晚上用热水泡泡脚，擦擦身子，这样子可以预防感冒，有益健康。“

杨砺这张嘴巴可真是能说会说，而且这些暖心的话语一句一句全说到周诗韵心坎上去了，周诗韵卫校毕业刚出来打工不久，也没有什么朋友，因为父母嘱咐没经过他们的批准同意，她不能再外面胡乱交朋友。

尤其是男性，她更是想防狼一般时刻提防着，长这么大她从未谈过恋爱，不是从未有过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她喜欢看琼瑶阿姨写的言情小说，琼瑶阿姨写的很多言情小说都拍成了电视剧，像什么《几度夕阳红》，《婉君》，《六个梦》，《水云间》，《鬼丈夫》等她都很喜欢，里面的凄美爱情故事她都很向往。

如果有一个正直痴情心地又很善良的男生像小说里的男主角这般对待她，爱她，那怕他样子很难看，或者像鬼丈夫里的男主因为火宅毁容她也不在乎。

可惜这样美好的爱情故事，这种完美的男主角只有小说和电视剧里才会有，现实从来都是很残酷的，以前每天都充满着动力和目标，就是希望每天认真刻苦工作，力争让病人满意，让医院领导满意，多给医院创收，争取转正之后工资能涨一点，争取快一点完成家庭的责任，不过想快也快不起来，她的三个弟弟妹妹还在上初中和小学，两个妹妹的成绩都非常不错，弟弟顽皮一点，主要是家里就这么个弟弟，父母比较溺爱他所致。

周诗韵自己未能上高中，参加高考，考上梦寐以求的军医大学，周诗韵特意了解过，军医大学一共有无所，第一军医大学在广州，第二军医大学在上海，第三军医大学在重庆，第四军医大学在古都西安，军事医学科学院在首都北京。当然首都北京的这所是最难考的，周诗韵从来不敢去想，其他几所也都在著名而又繁华的大城市。

反复对比来对比去她觉得可能西安的第四军医大学比较适合她，因为西安消费水平在全国所有的这些大城市里是最低的。

这个数据她是从一本《读者》杂志上看到的，平时下班后，一个人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看看杂志就是她全部的休闲娱乐活动了。基本不出去逛街，一是考虑安全，长安镇的年轻人来自全国各地，鱼龙混杂的，干什么的都有，晚上有点乱，她一个女孩子出去逛街很危险的。二是没什么闲钱可以消费。

也有很多男生看到周诗韵长得有些漂亮，经常会有人主动跑过来约她出去吃宵夜，但他知道这些男生都不安什么好心，请她吃宵夜背后都是有明确目的的，那就是想得到她。

周诗韵的出租屋里一张塑料小板凳上摆着一小叠杂志，其中有她最爱看的《读者》，《知音》，还有《故事会》，除了《知音》杨砺年轻的时候不怎么看，这个《读者》，《故事会》他也坚持每期不拉买了很多年，看了很多年。

看到这几本著名的杂志，足足深刻影响几代人成长的杂志，杨砺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杨砺的话语彻底把周诗韵有点冰冷的心给暖化了，不管杨砺是不是在装模做样，总之不可否认的是，杨砺年纪不大，却非常会说话，会为人处世，这是他的优点，能够招人喜欢，至少不那么讨厌他了。

周诗韵吃着杨砺带回来的饭菜，赣省和湘省挨着，是老表，饮食习惯也差不多，也是吃辣的。粤菜一般不放辣椒，医院的一顿工作餐不是免费的，也是要扣钱的，说真的，医院管食堂的是院长的亲戚，本地人，饭菜做得比较草率马虎，味道根本谈不上好吃，能勉强填下肚子就不错了。

今天杨砺带回来这么好吃的鱼香肉丝，里面的肉丝还挺多的，周诗韵好久没吃过肉了，因为医院的肉菜比素菜贵，她得节约生活费。

而且鱼香汁把米饭给浇透了，和米饭一搅拌，那真是一个香。

这是周诗韵来莞城几个月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不，应该是她自从上中专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卫校的食堂也是一个校领导的亲戚承包的，特难吃，现今这社会好工作，赚钱的机会都是让哪些有权有势的人霸占的，穷人家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根本难以出头的。

周诗韵吃着饭菜，眼睛中露出感激之情不断扭头打量着低头翻着杂志的杨砺。

“诗诗姐你这么喜爱读书啊，不错，不错，这《知音》杂志是你们女生的最爱，我看得少，不过《读者》，《青年文摘》，还有《故事会》这样的杂志我觉得挺好的，我也喜欢看，可以开阔人的眼界，培养人的气质和内涵。”

“嗯，你也喜欢看这个杂志啊，在我印象里你们男生不是捧着大本的武侠小说看，就是往游戏厅，录像厅跑。真搞不懂，那游戏又有什么好玩的，录像就那么好看吗？

我们卫校就有一批男同学像着了魔一般，省着饭钱跑出去打游戏，看录像，还看通宵录像。

什么片子这么吸引人啊？“

周诗韵的这个问题杨砺有点不太好回答，这个年代电脑依然是高端的科技设备，只有一些重要的国家级别的科研单位才会有，1993年是承上启下的一年，因为1992年和1994年在中国历史上都是里程碑式的年份。

1992年最为重要的历史遗产是伟人的南巡讲话，这个讲话一锤定音，指明了中国发展的方向，坚定不移中国一定要坚持改革开放的信心和信念，另一个重要历史遗产也广为人知，影响深远的便是“九二共识”。

1994年是中国互联网元年，从这一年开始中国正式接入国际互联网网络，正式向世界宣告中国开始迈入互联网时代，谁曾想到，一直在科技领域所向披靡毫无对手的美国，在二十多年后会被中国弯道超车，不仅赶上，甚至在很多领域一举超过了美国。

互联网时代中国取得惊人成功和成就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当然，现在还是1993年底，过几天就要进入12月份了，一眨眼这个伟大的1994年就要来临。

杨砺几乎站在了跟马芸，马骅腾，丁三石，雷军等人同样的起点，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风起云涌，充满着无限想象和激情的互联网时代呢。

不过现在谈这些远大梦想好想有点不够务实，当务之急是得相办法快速赚到钱，先把医院欠的医药费给交了，这样可以让周诗韵拿到医院扣发的工资，这黑心的医院对员工如此苛刻绝对办不了几年会倒闭。

杨砺现在跟周诗韵谈互联网，谈他的远大抱负和梦想觉得有些浮夸，周诗韵根本听不懂也理解不了。

那就谈谈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吧。

“是呀，诗诗姐，你看过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没有呢？我看过很多，金庸的十四本武侠小说我差不多都看了，有些还看了好几遍，写得实在太精彩了，真是经典中的经典。金庸的十四本小说连城一幅对联，就是：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诗诗姐，请问你看过几部啊？“

“这些不健康的书我一部都没看，在我印象里好像都是哪些调皮捣蛋，吊儿郎当的，学习成绩很不好的男生喜欢看这样的武侠小说。我怕陷进去出不来，所以不看，不敢看。“

周诗韵既然吃惊杨砺超强的记忆里，看过的书记得这么清楚，又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觉得他看过这么多不健康的武侠小说，绝对是坏透了。

杨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金庸古龙这些人可都是大师级的人物，开山宗师呢，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水平那绝对是有的，试问那么多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人哪一个有这两人的影响力巨大？

没有，绝对没有，至少在杨砺看来没有哪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作品对他的人生影响深远，对他们这一代人的人生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连马芸都说如果没有金庸，不知是否还有阿里。

在周诗韵眼里金庸古龙的作品竟然都是不健康的书，杨砺不好反驳周诗韵什么，觉得再怎么说她也不会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挣到钱去书店买一个金庸全集，古龙全集送给她看看。看完之后她就不会说这些是不健康的书，是毒草了。

“诗诗姐，饭菜够吃吗？“

“够，够了，吃了这些饭我感觉身上暖和多了，杨砺，谢谢你啊。这些杂志都是我跟同事借来看的，不是我自己买的。我有个同时特别爱看杂志。你年纪还小，这本杂志不太适合你看。“

周诗韵看到杨砺翻到那叠杂志最底下压着的那一本，脸色刷地一下红了，连忙来抢杨砺手中的杂志。

杨砺看到了杂志的封面，一下闪开了，笑着说：“哈哈，原来是本《人之初》啊，这本杂志我好多年没看过了，借我温习一下。“

“快给我，杨砺，这种杂志真的不适合你看，我，我是借同事的，看完得还她，弄坏了有钱也买不到。因为杂志都是一期一期出的，有些过期的杂志无法买到的。“

“咱们都是年轻人，想了解生理卫生方面的一些知识挺正常的，这又有啥啊，没啥大不了的，挺正常的。“杨砺见周诗韵急得满脸通红，就把杂志还给了她。

周诗韵赶紧把这本《人之初》藏到枕头底下。

“杨砺，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去玩游戏，看通宵录像？“

“游戏吗？没玩过游戏的男生基本是找不到的，不过适当控制就行，其实游戏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玩一玩也可以开发智力的，通宵录像这个，这么嘛，肯定也是看过的，像什么成龙，洪金宝，林正英拍的鬼片，周星驰拍的一系列无厘头搞笑片等等都挺好看的，你看过林正英，周星驰的片子呗？“

杨砺冲周诗韵做了个鬼脸笑着说。

周诗韵摇摇头：“我从未进过录像厅，哪里看过这些。我看我们同学中天天往录像厅跑的全都是男生，女生一个都没有，女生一个个都和规矩，只有你们男生喜欢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诗诗姐，你怎么这么留意男生们在干些什么事，既然你没进过录像厅，你怎么知道里面没有女生，你没看过周星驰拍的片子怎么说他的电影是乱七八糟的呢？

我跟你说周星驰拍的两部片子实在太经典了，其中一部叫《西游记月光宝盒》，其中至尊宝说对紫霞仙子说的最经典的台词，的确是太经典了。

要不我念给你听听。“

杨砺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学着电影中周星驰声情并茂地念道：“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杨砺故意在一万年之前停顿了下，演绎得还是非常到位的。

周诗韵心里莫名一阵感动，录像厅里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电影，难怪哪些男生们宁可不吃不喝也要往录像厅里跑。

“诗诗姐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难以想象的，不要想了，改天等我挣到钱，我带你去看几场录像好啰。这附近就有好几家录像厅呢。“

“那里有？我怎么就没看到。“周诗韵不信。

“你当然发现不了啦，人家又没有挂招牌出来，告诉你某某录像厅。我刚才转了几条街，随便就发现了四五家。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你把门关好，盖，盖好被子，你这被子太薄了，冬天盖这么少不行的，明天我想办法去搞点钱帮你买床厚点的被子来。

我走了。“杨砺抬腿往屋外走。

“哎，你要去哪里住？“周诗韵见杨砺对她这么好，给她带来最美味的饭菜，还细心体贴弄来半壶热开始，她可以泡下脚，擦个澡，女生嘛，又是从事医疗工作的，自然更加懂得这个护理的重要性。

周诗韵觉得半夜把杨砺赶到大街上去睡有些残忍。可孤男寡女的同睡一屋又，又不太妥，也是有些犹豫不决。

“诗诗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刚才遇到一个同乡，他有住处，我去他哪里挤一挤。“杨砺摆摆手走了出来，走到马路上，四顾茫茫，心里有些茫然。

他哪里有住处，他是为了让周诗韵放心骗她的。

周诗韵说得没错，晚上没地方睡觉，抱个烂被子或一些瓦楞纸报纸点在街道两边干爽的水泥地上后避风的角落里露天睡觉的农民工可不少见，哪怕是寒冷的冬天，躺在街边已经进入梦乡的头发蓬乱的务工人员也能看到不少。

这样的情景杨砺觉得不奇怪，记得前世他上高中的时候，暑假去鹏城玩，二姨妈一家都在鹏城打工，租住的小房子里一大屋子人，只有两张床，晚上有十几个人没地方睡，就铺张席子或防雨布在地上睡，那成群的大蟑螂晚上跑出来，就在脸上身上爬来爬去的，多年过去了，杨砺对这样的情景都记忆犹新，早早爬起来去街上看新鲜，结果发现街道两旁头连着脚躺了两大排人在路边睡觉。

看来今晚我也得找个地方在马路边体验一下艰苦的务工生活了。

吃得苦上苦，方为人上人。前世杨砺没吃过什么苦头，所以做任何事情态度都不是很坚决，性格有那么点懦弱，杨砺有很多好的想法，也有一些远见，但是因为性格中难以克服的缺陷，所以导致他连续创业13次都还是失败了。

杨砺想到这里很快就看开了，觉得自己重生之后就经历如此多的苦难和挑战，这倒是个好事情，只要自己乐观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

把前世性格里的缺陷克服掉，然后准确把握住时代的机遇，与时俱进，顺时而为，他的人生一定将能呈现出异样的精彩。

虽然不一定能比得上马芸，马骅腾，但是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先找个地方睡上一觉，从明天开始，我一定要好好赚钱，狠狠地，猛烈地赚钱。

莞城，一个充满着梦想与激情的城市，我杨砺来啦，一个牛叉的人物将从这座城市起航。

第6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杨砺身上的穿着有些单薄，不过刚才和大排档老板杨国华一块喝了些杨国华从老家带过来的自酿米酒，所以杨砺身上热乎乎的，不觉的怎么冷。

杨砺现在精神很好，还不太想睡觉，他在街上溜达着，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思考着看能否发现不用什么成本投入又能快速赚到大钱的好生意。

三三两两的打工妹打工仔相约往工厂宿舍和出租的民房方向走，街上看到的行人以十多岁二十多岁跟杨砺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居多，很多还是稚气未脱的孩子，眼睛里对这个新奇而喧闹的世界充满着好奇，同时对来历不明的年轻人，尤其是杨砺这种面相有些凶恶的男青年怀着天然的惧意。

打工妹们没有敢独自一人半夜在大街上走动的，都是三五成群，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瞥杨砺一眼，又连忙掩饰自己，生怕杨砺是个什么坏人，半夜出来寻找哪些落单的弱小的没什么保护能力的小姑娘下手。

这样的人还能干什么好事，无外乎劫财劫色。出门打工，全国各地的小混混也有很多跑到莞城来，这些人不愿意进厂去做流水线，一伙伙人聚在一块尽干一些让人痛恨的坏事情。

对于这些人惹不起，不敢惹，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躲着他们，不要给他们任何可趁之机。

杨砺很明显能感受到哪些打工妹们对他的防范之意，心里很是纳闷。

你们女人才是母老虎呢，我又不是禽兽，妖魔鬼怪，我会吃了你们，一个个这么怕我，我有这么厉害和恐怖吗？

杨砺摸了摸右脸上的长刀疤，奶奶的，重生之后竟然让老子毁容，谁敢在我脸上砍这一刀，让我知道这龟儿子是谁，我非砍死你不可。

此仇不报非君子，奶奶的，得赶紧挣钱，去韩国整下容，把这道伤疤去掉才行。

不然若是哪个女生嫌弃我脸上这道疤，以后连媳妇都娶不上，我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打一辈子光棍，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帅哥，要住店吗？我的地方可舒适着呢？来嘛，天气这么冷，去我的地方暖和暖和。“杨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凝眉苦思，让他发现很多惊喜的机会。

他发现附近的电子厂，制鞋厂，服装厂很多，在这一带打工的以年轻女性居多。

犹太商人说过，世界上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既然这里有这么多打工的女工，而且都是年轻人，每个月都能领到工资，想点办法做女人的生意，绝对能赚到大钱。

那做点什么好呢？哦，对了，女人每个月都免不了有个生理周期，那就批发点姨妈巾来卖吧，薄利多销，摆地摊，铺面租金装修都省了，让利给消费者，打游击，哪里女工多晚上就去哪里摆地摊。

这里几万女工随随便便是有的，而且大多是从农村出来的，买这种个人护理用品都会贪图便宜。比超市商场里便宜几毛块把钱相信会有很多人来买。

一名女生身上一个月哪怕只赚她一块钱，一千个就是一千块，一万名就是一万块，一个月卖出十万份的话，赚它个八九万绝对没问题。

杨砺发现一个巨大的商机，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突然被一个冒出来的女生主动拉着去她去店里住宿。

杨砺猛然一惊，看到这个女生脸上涂抹着廉价的脂粉，大冬天的也把雪白的胳膊腿暴露在外面，笑了笑说：“美女姐姐，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当然冷啦，就想找个人给我暖被窝呢。“这位美女小姐姐向杨砺抛媚眼。

杨砺又不是个什么都不懂少不更事的愣头青，他前世都是个老于世故的中年大叔，对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事情哪有不了解的。

莞城是一座充满着梦想的城市，年轻人居多，空气中充满着浓烈的荷尔蒙的味道，这个是非常自然的，人之常情，没有什么觉得不可思议的。

大可不必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到一些实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和那个优越感凌驾于别人对生活的一个选择。

都是想拥有更加美好的生活，都是想发大财，赚大钱，只不过绝大多数人看不清时代发展的一些大趋势，误入歧途，走了歪路而已。

杨砺也没有义正词严地训斥这位小姐姐，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而是笑嘻嘻地说：“美女姐姐你人真好，可惜我身上没钱啊，你能免费收留我过夜吗？“

“切，去你的，没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去街上躺着吧。没钱你还想吃香喝辣啊。这个时代有钱就是皇帝老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钱，一切都是空谈，一切都跟老娘面谈。“美女姐姐突然变色，一把把杨砺推开，又去寻找其他有价值的目标去了。

杨砺也不恼，悻悻地走到一旁，看来今晚睡大街是无法避免了。

杨砺今晚跟杨国华，王美芳两口子认识，这两口子租了个很小的店面，吃住都在店子里，店面十分逼仄，容不下更多的物品和更多的人在里面休息睡觉。何况人家是两夫妻，杨砺怎么好去打扰人家。

等我有了很多钱，我一定会在莞城买一栋大别墅，不，是修一大栋房子，隔成一小间，一小间，免费或低价出租给这些追寻梦想和美好生活的露宿街头的人们栖身，让整个世界有点温度，不那么冰冷。

杨砺捡了几片别人丢掉的瓦楞纸，找了避风的地方垫在冰凉的地上，然后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后想着一些问题。

现在是93年年底，十二月，元月过去，很快就是春节，时间非常紧迫啊，除了要想办法快速挣到钱把医院的欠费交了，还得找到那个把他送到医院做好事不留名的大恩人，不但要把他垫付的医药费拿给他，还得给他自己能给的一切做为感激。

当年过年的时候，杨砺想攒点钱回去看看父母和弟弟，记忆中杨砺有个弟弟，他妈妈这边有八姊妹，他爸爸这边是五姊妹，两边都是兄弟姐妹众多，都是大家庭。

这种大家族在一块过年，那是最好玩最热闹，最有年味了。

杨砺决定挣笔钱拿回去给父母家人带去意外的惊喜。

所以杨砺决定了，在贩卖姨妈巾之外还得找点别的能快速赚钱的生意来做。

对了，春节前后最走俏的是火车票，我可以倒卖火车票啊，现在又没有12306，可以网上订票，只要找到渠道，能够大量搞出来火车票，一张火车票我就收个良心价，加个五块十块什么的，春节期间要返乡过年的打工仔打工妹那么多，搞定一万张火车票，我岂不是可以轻松赚他个十几万。

十几万放到十年二十年后真不是什么巨款，但在这个万元户都很牛b和光荣的年代，一个春节就能挣上十来万岂不要太牛叉？

杨砺越想越激动，不过要想撬动这笔巨大的财富就得先找到火车站内部的资源。这个对杨砺来说觉得不是什么太困难，太富有挑战性的事情，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找到火车站内部人士合作分利益给他们，有好处，可以轻松赚钱的事情没有人会拒绝的。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组织人天天去排队囤票啊。

不过这些都是投机性的生意，有点既不利国也不利民，完全不利民也不对，只要不漫天要价，加点价钱能够顺利坐上火车回家过年，大部分打工仔打工妹还是愿意多掏点钱的。

这是市场的刚性需求，能够敏锐把握住的人也不算投机倒把，是真的有些本事。

对，想到就干，没啥好犹豫的。我要创业，要轰轰烈烈开创一番惊天动地的伟大事业，没有……点原始资本怎么行呢？

适当做点投机生意，等有了原始积累，我就要做点利国利民，彻底改变自己人生命运，也要改变整个社会和国家，改变历史发展进程的宏伟项目。

既能给政府创造源源不断的税收，又能解决更多人的就业问题。

杨砺美滋滋地设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忍不住笑出声来。

“抢劫啊，救命啊！“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惊扰了杨砺的美梦。

杨砺条件反射般一骨碌爬起来，前些天他刚被好心人救了一命，现在遇到有凶徒对一个女人行凶，路面不平，必须得挺身而出，拔刀相助。

杨砺看到马路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死死拉着一个男人不放，更准确点说是拉住男人手里的一只牛仔背包不放：“你把包还给我，我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全在这里……“

“赶紧给我放开，不然我几刀捅死你。“男人一只手里握着刀，挥舞着恶狠狠地威胁女人刀。

杨砺正要上前见义勇为，一只手突然把他拦住：“小伙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的事情在这里实在太常见了，那个女人也不是做什么正当买卖的，钱被人抢了活该。“

杨砺一看，拦着他的人是躺在旁边的一个大叔。

杨砺掰开大叔的手，说道：“那女的是我姐。“奔了过去。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赶紧给我放开，我叫你放开，你听到没有。“杨砺瞪着眼，一脸凶狠，声如洪钟地冲持刀男子吼道。

持刀男子愣了愣，打量着杨砺，不认识，哼了一声道：“小子，你是谁呀，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想出来充英雄，识相的给我滚一边去，这是我老婆，我处理家务事，你管不着。“

“不是，不是，小弟弟，你千万不要信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一定要帮帮我。“女子一脸哀求看着杨砺。

杨砺一看，这女生年纪也不是很大，脸蛋挺漂亮的，如果真如刚才的大叔所说，误入歧途，实在有些可惜了。

“我姐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说你是我姐夫，我怎么就不认识你，这个可是我亲姐，还不给我放开，你想让我动手不是？“

杨砺这身板，还有脸上的惨目刀疤，已经满脸横肉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是个在道上混的不要命的主儿。

持刀男子原以为这个女生没什么背景，没想到她还养着如此凶悍的小弟。

好汉不吃眼前亏，男子又不愿意放弃到手的肥肉，说道：“包归我，人还你，小子，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千万不要让我再遇见你。“

“去你家的祖宗，竟然还敢跟我谈价钱。“杨砺突然飞一脚，毫不客气地重重把持刀男子踢翻在地，一把夺过了那个牛仔包。

“姐，咱们回家吧，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看我整不死他。“杨砺身手如此了得，持刀男子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他那里还敢继续来跟杨砺对打啊，爬起来，慌不择路跑了。

“嗯，好弟弟，今天多亏了你，谢谢啊。“女子把杨砺递过去的牛仔包抱在怀里，感激地说道，”天气这么冷，躺地上睡觉对身体不好，不嫌弃的话，去我住的地方避避风吧。“

“好呢。”杨砺并不排斥，的确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躺地上冰凉冰凉的，万一搞坏了身体，留下严重的隐患可就不好了，不能因小失大。

这位小姐姐面善，不会吃了他，各行各业的朋友都得交一些，有朋走遍天下，无朋寸步难行。

杨砺跟着小姐姐来到了她的出租屋。

第7章 我养你啊

进了美女姐姐的闺房，虽然也只是一间房，不过带着一个小阳台，还有一个室内小卫生间，房间里有张单人席梦思床，虽然是单人床，这张床上完全睡两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床上的被子凌乱不堪，被子让利器给划破了，里面的棉絮露了出来，由此可见这位美女姐姐刚才和那位持刀男人在室内就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房间里布置的温馨而舒适，由此可见这位美女姐姐是一位热爱生活也有一定经济能力的人。

美女姐姐把划烂的被子挪到床里边，拉开床边写字桌的抽屉，掏出一盒烟和火机，抽出一支点着，用力狠吸一口，吐出一大团白烟，结果让烟给呛着了，忍不住激烈咳嗽起来。

“姐，你不会抽烟最好别抽，抽烟对你们女生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死不了，哎，你抽不抽，自己点，刚好还剩一根。”美女姐姐把烟盒递过来。

“我，我不会。”杨砺前世没有学会抽烟喝酒，他老爸嗜酒如命，结果得了冠心病，他的初中数学老师烟酒均沾，每顿用烟佐酒，结果只有四十岁就得胃癌去世了。

他创业13次都失败了，又变得一无所有，唯一让他倍感欣慰的是他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只要找到正确的思路，还可以从头再来嘛。

宗庆后不是四十多岁才开始创业的，最终创办的企业娃哈哈成为饮料行业的巨头，也曾经坐过中国首富的宝座。

褚时健更是励志，出狱后已经七十多岁了，这么大岁数还跑到哀牢山里去种橙子，坚持了十多年，在他八十多岁的时候，让他自己和他种的橙子一举成名天下知，被誉为励志橙。

人生拥有无限多种可能，杨砺的名字本来是叫杨力，后来觉得只是孔武有力太过于浅显了，不够励志，于是改名叫杨励，励志的励，后来屡屡失败，屡败屡战，足够励志了。

但励志归励志，成功却总是与他擦身而过，似乎有点什么东西不太对头，杨砺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思考了足足三天三夜，终于想明白了，他必须跟命运死磕。

要发扬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顽固的死磕精神，跟命运死磕到底，这种精神杨砺称之为磨刀石精神，砺既磨刀石，也是磨砺的砺，砥砺奋进的砺，这个砺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于是杨砺又把自己名字砺的励字改成砺字。

正当杨砺准备放手大干一场的时候，他在挑战自我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跳伞的时候降落伞未能顺利打开，结果就发生了意外。

等杨砺苏醒过来的时候天空下着阴冷的小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小镇青年追杀。

杨砺身中两刀，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若不是他爬上那辆运菜的小四轮，若不是小四轮司机舍己救人及时把他送到医院救治，如果半途把他丢到水沟里，他的一切可就彻底完了。

一切梦想都将成枉然。

“不错啊，你竟然不会抽烟，少见啊。”美女姐姐继续吞云吐雾，有点吃惊地看着杨砺，“哦，对了，今晚多亏你挺身而出，不然我这一年的积蓄就全让那王八羔子给抢走了。我这纸箱里好像还剩下几个桔子，我拿给你吃。”

“姐，你这里有没有厕所，我想借你的厕所一用。”杨砺今晚和杨国华喝了啤酒又喝米酒，这时有点尿急。

“喏，打开那个小门就是。”

杨砺上厕所回来，明知故问道：“姐姐，你租这地方条件不错啊，有厨房还有厕所，你自己做饭吃吗？“

“是啊，你不嫌弃的话，以后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做饭给你吃。你叫什么名字，哪儿的，进了厂没有，在那个厂呢？“美女姐姐斜躺在床上，把被刀割破的外衣脱了下来，似乎背部被划破了，衣服上沾着血迹。

美女姐姐外套下面穿着一件细毛线衣，衣服上也有破了一刀长口子，由此可见刚才那男人下手是很用力的，几层厚厚的衣服都给划破了。

“我的后背好像有点疼，是不是划到肉了，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美女姐姐丝毫不介意杨砺是个陌生的小青年，脱下细毛线衣，身上就只剩一件胸衣。

杨砺连忙把头偏到一旁不敢看：“这，这样子不妥吧，姐，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是个坏人该咋办？“

“弟，你实在太可爱了，你都说我是你姐，你是我亲弟弟，我后背一定是被划着了，我看不到也够不着，你帮我看看严重不严重，若是不严重，我这里准备有云南白药和碘酒药棉，麻烦你帮我处理下。“美女姐姐受了伤，见杨砺一幅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笑容就想一池春水能够把人的心给融化。

“弟，姐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呢？姐问你，你长这么大碰过女人没有？“

“没，没呢。“杨砺如此说岂不是说谎么？他的情史虽然极其的简单，可女人还是碰过的。不过那是在前世，这世之前的十几年有没有碰过女人他不知道，因为一醒来他只记得前世经历过的事情，还有这几天在莞城经历的事情，因此不敢妄言。

“嗯，是个非常非常可爱，非常难得的好小伙子，可惜我没有妹妹，不然一定把我妹妹嫁给你。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我叫杨砺，杨是木易杨，砺是磨砺意志的那个砺，我刚来莞城不久，还，还没进厂呢。”杨砺大着胆子给美女姐姐检查北部的伤口，伤口划了七八厘米长，出了一些血，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不去医院找专业的医生处理下就怕有破伤风。

“磨砺意志的这个砺字怎么写，我书读得不多。看来你学习成绩应该非常好，为什么不继续读书考大学要跑出来打工呢？”

这个问题杨砺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自己也非常想知道，为什么不是重生在校园里，正在打瞌睡做美梦的时候，班主任或任课老师凶神恶煞地跑过来，用黑板擦或书本狠狠地敲着杨砺的头说：“你看你想什么样子，马上就要会考，高考了，竟然还在课堂上打瞌睡。你真是彻底没救了，我刚才在黑板上讲了这道题，你去帮我把它解答出来，今天若是解答不出来，你就给我打起铺盖卷滚回家去。”

杨砺没有重生在高中校园里追求哪些高不可攀曾经心仪的女生，没有安静地做一个学霸，没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结果重生到了打工妹打工仔云集的莞城的一个小镇上，难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被学校开除了，或者自己吊儿郎当不想读书，中途辍学跑出来打工来了。

杨砺很想立马坐车回湘省记忆中的老家看看情况是否跟前世一样，还是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空着手回去见父母肯定会遭到一顿臭骂，还是攒一大笔钱再衣锦回乡吧。

“姐，你疼不疼？”杨砺先用湿毛巾擦掉皮肤上的血迹，又轻轻抹碘酒，再撒云南白药粉末，最后贴上药棉用胶布固定着，处理得颇为专业。

杨砺决定去挑战一系列极限运动之前，自然系统学习过急救和伤口包扎知识。

“嗯，有一点点。小砺，这里认识的人都叫我红姐，苏红，你可以叫我红姐，其实我身份证上根本不是这个名字，身份证上是苏春香，除了你，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这个名字，今后私下你也可以叫我春香姐。不过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苏春香觉得杨砺这个孩子心底坦荡，充满着阳光，不但心里没有藏着阴暗，被他的光芒一照耀，被他的真诚一感染，连自己都变得鲜亮了起来。

处理好北部伤口，苏红，也就是苏春香从简易衣柜里找出一件细毛衣套在身上。

“弟，你身上就穿这么点衣服一定很冷，我这里都是女人穿的衣服，明天上街帮你买两身新衣服去。这件羽绒服宽大点，你先披一披。”苏红说着从衣柜里掏出一件红色的羽绒服丢给杨砺。

“红姐，不，不春香姐，春香姐你名字取得这么好，绝对是做明星的材料。我真的一点不冷呢。”杨砺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穿女人的衣服呢，这不别扭吗。

苏春香把羽绒服塞到杨砺手上，笑着说：“这里又没别人，没人笑话你，你害什么羞呀，快披上吧。别冻感冒了，我先去烧点热水洗漱一下。这里有桔子，你先吃着桔子，若是困了，你可以先到床上躺着睡觉。”

“春香姐，你这里只有一张床，我若是占了你的床，那，那你睡哪儿？”

杨砺可不是见到便宜就沾的主儿，他前世活了四十岁，经历过很多人生的曲折坎坷，做人是有自己严格的操守和原则的。

若是让他老婆知道他随随便便就跟一个刚认识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不跟他闹离婚才怪。

正人君子，不管有没有看到，做人做事都要亮亮堂堂，经得住放到阳光下去检验。

“哈哈，哈哈，弟弟啊，你真是傻得可爱，这张床这么大难道还挤不下我们两个人啊，我看挤四个人都没问题。你看看这么冷的天，街道两边每晚露宿街头的人依然那么多，出来打工都挺不容易的，不是不可以去住旅馆，而是挣钱不容易，很多舍不得花那点钱。

出来打工能有个地方睡就很不错了，那里还讲究这么多。“

苏春香说得极是，出来打工，生活条件都是非常艰苦的，能够有席梦思床可以睡觉，简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了。

不过杨砺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他可不会随便轻易犯一些低级的错误。他不会认为素春香现在做的这份工作而有一种天然的道德的优越感，瞧不起她。

相遇既是一种缘分，他杨砺不是什么救世主，不是什么圣人，不过既然有缘遇到了苏春香，能够给她指明正确的光明的人生方向，不要在一条没有未来，没有前途的道路上越陷越深，越走越远。即使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她的人生依然是可以收获异样的精彩的。

一个人不能因为一时的错毁掉整个人生吧。

如果能够改变苏春香，挽救一个迷途失足的年轻女生，说不定这个世界就会多一个幸福的家庭，多一个阳光自信励志的妈妈。

杨砺决定自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他的个人能力虽然十分有限，不可能力挽狂澜，拥有改变整个世界的超强能力。

但有多大的能力就不能保守，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说不定世界看上去就会变得更加美好一些。

苏春香洗漱回来，看到杨砺依然坐在板凳上不动，笑着说：“你一定要等着我呀，还是嫌弃我的被子脏啊。我找新的没用过的被套，床单出来换一下。”

苏春香说着从衣柜里掏出一套被套床单很利索地把床铺从新铺好了，自己躺了上去，拍打着被子示意杨砺道：“快上来吧，冷死了，两个人挤一挤，暖和些。”

“姐，求求你不要再干这个了行吗？“

“弟，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苏春香张着嘴愣了一会，抿了下嘴继续说道，“不干这个，我还能做什么呢，已经回不去去啦，姐不凭着年轻青春还在抓紧时间多赚点钱，你养我呀？”

“对，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干这个，你可以干别的光明正大的营生，如果你挣的钱养不活自己，我来养你，养你一辈子。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杨砺心情一激动，说话不过脑子，既然豪言壮语已经说出来了，杨砺也没啥好后悔的。

苏春香冷冷地盯着杨砺，两行感动的热泪止不住喷涌出来：“你傻啊，你别傻了，姐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养。姐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过好现在就行了，有没有未来都不在乎了。”

苏春香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的的确确太感动了，从来没有人让她这么感动过，她又有点相信爱情了，但是她还能奢望爱情吗？

永远都没有这个资格了。

很多男人都曾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一年给她几万块保养她，苏春香从来对这些男人的誓言都是嗤之以鼻的，因为真正的爱情是用金钱买不来的。

不管眼前这个傻小子是不是认真，苏春香都不能跟他认真，这是个有着金子般心灵阳光的好男孩，她不能去害他。

不管怎样，杨砺能够跟她说这么一番真诚的话语，苏春香还是很感动，绝对上天对她不薄，把这么好一个弟弟送到她跟前。

“弟弟，我的要求很高的，你根本养不起我的，你懂得这么多，又富有责任心正义感，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你为什么不坚持继续读书，你如果继续回去读书，考个好大学，一定会有个更美好的未来。要不这样吧，弟弟，你回去读书，我挣钱供你读书好啰。”

“不，不，不，姐，你答应我不再干这一行，做别的更赚钱，更有发展空间的行业，我就答应你回去继续读书。”

杨砺重生之后没有按照既有的套路重生到高中校园里，比如他正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做着不可描述的美梦。

这是班主任老师或任课老师气急败坏地走过来，用黑板擦或课本狠狠地敲着他的脑袋：“杨砺，都什么时候了，眼看就要会考，高考了，你小子竟然还有心肠睡大觉，我刚才在黑板上讲的这道你，你再给我做一遍。做对了我以后绝不会管你，你爱干嘛干嘛，做不对，哼，可别怪我手下无情，给我怪怪打起铺盖卷滚回家去。”

如果是重生在高中校园里，杨砺一定会弥补自己前世的遗憾，把哪些高不可攀，不可一世，心仪的女孩子给追到手，一定要做一个低调且安静的学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时表现也不咋的，高考时一举石破天惊考个清华北大。

杨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岁数应该还为成年，应该还……在上高中，怎么就不念书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学校里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比如顶风谈恋爱什么被学校给开除了，还是自己成绩很烂，没信心考上大学，家人也对自己没信心，自己主动放弃，跑出来打工了？

总之杨砺也很想知道这个前因后果，他对前世四十年人生的经历记得清清楚楚，他老爸是个煤矿工人，家里有两兄弟，他妈妈有八姊妹，他爸爸有五姊妹，三个叔叔，一个小姑。两边都是大家庭，过年回去这么一大家人聚在一块可热闹了，特别有年味。

现在是1993年11月底，12月，元月过去，立马就是春节，杨砺决定还是先加油攒一笔钱，不然两手空空回去，一定会被他父母骂个狗血喷头。

有一笔钱拿回去，就叫衣锦还乡。

“你连床上都不敢来睡，还说养我，口是心非。你我都不用脱衣服睡觉你还担心什么呢？“

杨砺咬咬牙，索性躺倒苏春香身边，犹豫一会，伸手把苏春香紧紧搂着。

苏春香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把头枕在杨砺的胸膛上：“这还差不多。“

这是苏春香这么多年来感到最幸福的时刻，心里荡漾着甜蜜的感觉，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杨砺脑海里一直叮嘱自己：千万别犯浑，就这样安静地躺着就好。

可是安静地躺着可能吗？

杨砺现在这个身体可是充满着青春激情的少年的身体，苏春香刚才洗漱的时候往脸上身上抹了香香，这时正散发出迷人而奇异的芳香。杨砺和她离的是如此近，不断挑拨着他的嗅觉。

杨砺感觉自己的身体抑制不住，脱离大脑的掌控在起变化，热血开始沸腾……

第8章 摆地摊卖姨妈巾

“睡醒啦，昨晚是我这么些年来睡得最踏实最舒服的一觉。弟，这是我给你买的牙刷和毛巾，我还买了早餐，快去洗脸刷牙吧，不然早餐都凉啦。“杨砺睡醒的时候，苏春香早已起床，并且把早餐也买回来了，买了粤省人最爱吃的早点肠粉和豆浆。

说真的，被子里非常暖和，杨砺这一觉也睡得非常的舒服。

尤其是冬天，躺在舒适的被窝里真的不想起来，舒适的被窝也容易消磨一个人的意志。

不过想着自己得争分夺秒想办法快速挣到一大笔钱好回去过个肥年，让父母高兴一下，杨砺给自己定下一个任务，今天务必要把批发姨妈巾的地方给找到。

“春香姐，等回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你背上的伤保险一点，最好是打个预防破伤风的针。“杨砺说着很自然地伸手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发现衣服都穿在身上，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好啊，咱们先去医院，然后去服装店看看，给你买两身衣服。“

吃过早餐后，杨砺陪着苏春香先去医院处理了背上的伤口，医生果然给她打了一阵破伤风针，收了二十多，加上换药处理伤口就花掉四十多。

苏春香连连感叹医院真黑心，处理这么点小伤就要这么多钱，这医院的大门真不敢进。

杨砺特意避开周诗韵上班的医院，去的是另一家医院，杨砺不想让苏春香知道他还欠着医院将近三千块钱的医药费。

这点问题他自己可以解决好，不想让苏春香替他操心。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医保，小老百姓受伤生病去医院治疗，所有治疗费医药费都得自己承担，因此绝大多数人是不敢得病，害怕得病，谈医色变，看到医院的大门心里就发怵，不敢走进来。

长安镇上工厂云集，人口很多，为了满足这么多人看病的需要，所以不止一家医院。

从医院出来，苏春香带着杨砺去逛商场，商场里什么都有，服装，鞋子，日用品，各种零食，酒水饮料，水果蔬菜，还有卖卤菜的摊档，就跟生活超市差不多。

“弟，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挑，挑好了待会我一块去结账。”苏春香慷慨道。

“嗯，春香姐，我先看看再说吧。”

“哎，这里是公众场合你得叫我什么来着？”苏春香面露愠色提醒杨砺道。

杨砺立马反应过来，改口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是红姐，苏红姐。“

杨砺说着吐了吐舌头，眼睛在货架上努力搜寻着什么。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让杨砺找到他想要，不，他一个大男生买姨妈巾做什么，他是想详细了解这个姨妈巾的市场行情和价格，打探清楚这个姨妈巾的货源在哪里，他才好有的放矢，做这个生意，快速赚到一笔可以解决他眼前困难的巨款。

进厂去做流水线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杨砺了解过，一些成衣厂，制鞋厂，电子厂刚进去工资不高，也就一百多，两百多一个月，不吃不喝全部攒下来，要攒够几千块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杨砺可没这么好的耐心，杨砺带着超前的眼光，发现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在别人忽视的很不起眼的小领域，比如这个姨妈巾在八十年代前中国是没有，几千年来中国的妇女同胞们都没用过这玩意，改革开放后，1982年才引进中国。

对于这种新事物，一开始曲高和寡，推不动，全国几亿妇女同胞，一年消费姨妈巾才20亿片。

但是有两个嗅觉敏锐的闽省人施文博，许连捷率先引入品牌战略开始生产著名的安乐姨妈巾，多年的累积发展，两人最终都成了身价几百亿的巨富。

杨砺前世喜欢关注财政领域的各种富有传奇色彩的创富故事，对中国在各领域取得突出成就的这些企业家的发家致富的故事如数家珍。

创办恒安集团的施文博，许连捷他是很熟悉的，当然杨砺认真拜读过他们的创业故事，但这两位大佬并不认得他。

杨砺在货架上看到了安乐姨妈巾，恒安集团创办于1985年，杨砺记得比较清楚，现在是1993年底，也有八年历史了。

杨砺即使很看好这个女性卫生护理市场，但他要完成原始积累，然后购买机器设备，租厂房，找工人，购买原材料，创立品牌，打广告逐步打响品牌的知名度。这个过程是非常复杂的，也不一定能打赢已经有很雄厚基础，很大知名度的恒安集团。

所以杨砺不会把自己创业的领域定位在这一块小小的姨妈巾上面。他要投资新兴的互联网领域，因为1994年中国才接入国际互联网，在互联网领域是一片空白，一片广阔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蓝海。

而姨妈巾市场不仅有安乐为代表的国产品牌，还有很多外资品牌，杨砺要想打败这一大堆实力雄厚的竞争对手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杨砺决定知难而退，决定找到可靠的货源，摆一段时间的地摊，薄利多销，快速倾销，迅速赚到一笔钱之后见好就收，手头有一些本钱再去倒卖火车票。

杨砺对自己打算做的事分析得很全面，计划做得很周全，他对自己信心满满。

苏春香嫌商场里的衣服款式不好看，价钱还贵，要带着杨砺去别的服装店看看，就买了一些肉和蔬菜提在手上。

看到杨砺别的东西都没要，手里捧着一堆各种牌子的姨妈巾跑过来：“春，红，红姐，也没啥好买的，这些我全要了。”

苏春香顿时给惊得外焦里嫩，见到一群商场里的大妈大姐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杨砺，杨砺没脸红，她倒脸红了：“弟，你可是男生呐，你买这么一大堆这种玩意做什么？你是不是给我买的呀？”

想到杨砺这么体贴，这么暖心，虽然花的也是她的钱，苏春香心里依然暖融融的十分感动。

“我用不了这么多，一包就够了，别的放回去吧。”苏春香补充说。

“姐，这不是给你买的，是给我自己买的，多少钱，我先借你的，几天后我绝对加倍还你。”真是莫名其妙，一个个拿异样眼光盯着我看外星怪物丝的，一个男生就不能买姨妈巾不能用姨妈巾啦？我要做这个生意，赚你们女人的钱，肯定得把各种产品的特性优势研究个透彻啊。

杨砺依然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执意要把这一堆各种牌子的姨妈巾给买下来。

从商场走出来，苏春香心里嘀嘀咕咕的，这个弟弟不会脑子有毛病吧，还是心理变态啊，昨晚我搂着他一直规规矩矩，一动不动的，一大早爬起来却对姨妈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真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弟弟，你可以偷偷告诉我你买这么多姨妈巾做什么吗？我一定替你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苏春香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姐，衣服我不要你帮我买，你能不能先借我二百块钱啊，若是能多借一点也行，五百一千，两千都可以。”

苏春香一愣，心里顿时像吞了五只苍蝇似的怪不是个滋味儿。

原来这个阳光，暖心的弟弟都是装的，可能和抢她钱的那个男人是一伙的，合伙来骗她的钱，现在狡猾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苏春香极力掩饰内心的不悦，态度变得冰冷起来：“我已经把钱寄回家里去了，现在我得休息一段时间养伤，不能做事，等以后有钱的时候再说吧。弟，这里这么多电子厂，服装厂，制鞋厂你可以随便找一个先上着班，这个才是正途，打工虽然工资不高，但可以养活自己呀，很多工厂还提供宿舍住的。”

苏春香的潜台词是不希望杨砺赖在她那里，吃她的住她的用她的，还会影响她做生意。

不做事挣钱她喝西北风啊。

苏春香不愿意借钱给杨砺，杨砺也不好强求，看来得另想办法。

逛完街回到住处，苏春香在阳台上做饭，杨砺就把买回来的一大堆姨妈巾的包装全给拆了，摆满了大半张床，仔仔细细研究每个品牌产品的质量特点，放在脸上擦一擦感受触感是否细腻舒适，还依次倒了一些水在上面看看是否会漏出来。

苏春香端着炒好的菜出来看到杨砺怪异的举动，她实在忍无可忍了，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杨砺，你太过分了，你把这么多姨妈巾全部拆了干嘛，这多浪费啊，这是女人用的东西，你懂不懂，你怎么能往脸上擦呢？”

“春香姐，你生气啦？别生气嘛，我在研究每种产品的特点嘛。我心里已经有数啦，这些没有弄脏的你就收好慢慢用吧。春香姐如果我找到好的更赚钱的生意，你不做这个了跟着我一块做好不好？”杨砺依然嬉皮笑脸的。

“跟着你混我绝对会饿死，吃饭吧，你若真当我是你姐，就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给我找工去，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若是脑袋里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找点正当的事情做，我可不想再见到你。”苏春香越说越气，原以为捡着一块宝，没想到却是如此令人不可理喻的一个大变态。

“没问题，没问题，吃好饭我马上去找工作。春香姐你炒的菜好香啊。”杨砺毫不客气地端起饭碗，夹起菜吃了起来。

吃好饭，杨砺主动抢着去洗碗，苏春香拦着他：“去找你的工作，碗我来洗。”

杨砺被赶了出来。

杨砺想起了窃格瓦拉的名言：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打工的。

杨砺上辈子没打过工，这一辈子更不可能打工，不打工那做什么？做大老板哦。

当然大老板都是从小老板一步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不是一眨眼就能变成大老板的。

杨砺来到杨国华王美芳的大排档，两口子租了一个小小的门面，长安镇白天冷冷清清的，街上看不到几个人的，商场里，服装店里也见不着什么人逛街买东西，因为这里主要是打工人群，白天大家都在工厂里上班，要到傍晚五六点的样子，工厂的工人们下班街上才会变得热闹起来。

杨国华王美芳两口子要提前准备好晚上用的各种食材，正在店里忙活着。

“华哥早，芳姐早啊。”杨砺笑着打招呼。

“小杨，今天你不用上班啊？”王美芳抬头问，她正在烧猪脚。

“我今天休息呢，在工厂打工太没意思啦，连续工作二十多天好不容易休息这么一天，实在不想干了，芳姐，这猪脚用来做什么呢？”

“可以做很多好的，这猪脚便宜，可以炖萝卜，红烧，小杨，你年纪轻轻，不想打工只有一个出路那就是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当官，每天坐办公室，冬暖夏凉，看看报，开开会，日子就能过得舒舒服服。如果考不上好大学，没别的路可走，就只好出来打工了。

小杨，你现在还年轻，不加油打工挣钱，攒钱娶媳妇，你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这个社会一切往钱看，有钱你想干什么都行，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哦。

现在的人都势利得很，若是你没钱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哦。你看看那么多漂亮的打工妹一个个不想辛苦打工，钻进哪些大老板的怀里给人家做小老婆，可人家是美女，年轻漂亮，身材好，你是一个大男生，你想走这条路，人家有钱的大老板也不会要你啊。“

王美芳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芳姐，我可以做生意成为大老板啊，芳姐，你可不可以先借我几百块钱做本钱，过几天等我赚到钱，我连本带息一起还给你。“杨砺重生之后认识的几个人，周诗韵现在没钱借给他，苏春香不愿意借给他，现在只剩下王美芳这唯一的希望了。

杨砺早看出来了杨国华就是个耙耳朵，家里的财政大权由王美芳掌管着。

王美芳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杨砺说：“小杨，昨天晚上你帮了我们的忙我们得感谢你，可我们才认识，关系还不熟，你就张口问我借钱，还要借好几百，不要说我们没钱，即使有这笔钱也不可能借给你，我们跟你非亲非故的，我们是川省的，你是湘省的，中间还隔着一个黔省呢，中国地方这么大，你若是拿着钱跑了，我们去哪儿找你？”

王美芳的意思表达很明确了，不管有钱没钱，总之杨砺想跟她借钱，门都没有。

“芳姐，我真的看中一个非常好的项目，就跟你借点钱周转几天，我以人格担保，过几天我一定连本带息还给你。”杨砺不想放弃这最后一个可以借到钱的地方，因此极力说服王美芳。

“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借给你的，人格能当饭吃吗？人格是什么玩意儿，能值几个钱，我很现实的，我只认得这个人民币，你让我赚钱我开心，谁要来找我借钱，花钱，一切免谈。”王美芳觉得杨砺有些耍赖皮了，这种坑蒙拐骗的小青年也比哪些吊儿郎当吃霸王餐的小混混强不了多少。

杨砺咬咬牙说道：“芳姐，你一定要相信我，那我赚到的钱和你对半分好了。”杨砺这个让利幅度可就大了。

这长安镇打工的年轻女性没有二十万，至少也有十万，都是姨妈巾的刚需消费者，挣十万块杨砺觉得是轻轻松松的，分五万给王美方，他们两口子就可以回家建一栋二层小楼了。

可是不管杨砺怎么说服王美方，王美方就是不信。

这时杨国华和另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提着大捆的蔬菜回到店里。

杨砺没有抬头看这个中年男子，继续做王美方的说服工作。

杨国华搬张凳子给男子坐：“哥，我倒杯水给你喝。美芳，你跟哥先把账给结一下，哥还忙着呢。”

“大哥，你上次给我们的猪脚都有好大味儿，客人吃了都好大意见的，这可不行哦，你得给我们新鲜，质量好的食材才行，不然客人吃过一次就不会再来了。”王美方在围裙上擦擦手就走到店里面去拿钱。

“一小点味道又有啥，多放点香料辣椒卤一下根本吃不出来的。”中年男子说着不断仔仔细细打量着杨砺。

突然瞪着眼睛一把揪住杨砺的衣领，大叫起来：“臭小子，原来你跑这儿来啦？终于让我逮着你啦？”

杨砺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位中年大叔：“你，你是谁呀？”

“我是你祖宗，快还我钱？不然我揍你。”男子抡起大拳头，怒气冲冲地就要揍杨砺。

“大哥，小杨什么时候把你给得罪啦。小杨人还不错，昨晚上几个小混混来我们这里闹事，是小杨挺身而出帮我们解了围。

有话好好说，有问题坐下来好好商量。“杨国华跑过来把中年男子和杨砺拉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欠你钱啦？有我亲笔签名的借条吗？你拿依据出来，若是有依据，不论我借了你多少钱，一五一十连本带息我全还给你。”

杨砺的话把中年男子给噎住了，气得浑身颤抖：“你，你，你恩将仇报，我，我，我现在真后悔，当，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中年男子那里拿得出依据来啊，看来这笔巨款要打水漂了，碰上这种小无赖。

“什么？是，是你救的我？“杨砺仔细打量着中年大叔，现在轮到他张口结舌有点难以置信了。

第9章 老丈人，你好啊

真是无巧不成书。

弄明白前因后果后，众人都恍然大悟。

杨国强，就是杨国华的亲哥哥，也是那天晚上救了杨砺命，把他送到医院救治的救命大恩人。杨国强，这名字可牛b了，多年后可是一位威震江湖的房地产大佬啊，看其相貌不扬，却是位扫地僧般的厉害角色。

若真是遇到这位房地产大佬的话，那老天爷对我实在太恩宠了，我如果趁早下手把他家的闺女给搞定。

那么我还用奋斗什么呢？以后就是中国女首富的老公，躺着都能吃香喝辣啊。

财神爷在此，问未来的老丈人借点钱用来做生意做投资又有什么不可呢。

反正以前欠了他两千块，再多借一点，以后一起还好了。

杨砺看到王美芳数了一叠钱给杨国强，就嬉皮笑脸地说：“老丈人，可不可以把你这些钱都借给小婿做点小生意啊，您老人家请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孝顺您，对您闺女好的。“

杨砺没有见过杨国强的女儿，不知道漂不漂亮，脾气好不好，不过前世看财政方面的报道，知道杨总这个闺女十分务实低调，在媒体上基本上搜不到她的照片，网上广为流传的那位美女都不是她本人。好歹人家也是出国留过学的，能够接班担任一家资产超万亿的巨型企业的ceo，总裁也绝不是吃素的。

如果我提前跟杨总搞好关系，把她家闺女给预定了，以后哪里还有清华学霸的机会啊。

杨砺想到这里心里乐呵起来，就得这么干，走自己的路，必须让学霸们无路可走，无老婆可娶，哈哈，哈哈，这样传奇的人生可不要太爽了。

“你小子做梦去吧，竟然还想跟我借钱，你这边有没有亲戚，赶紧去给我筹钱，把我给你垫付的医药费还给我，我家里要建猪圈正等着钱用呢。今天你不给我找钱过来，我就把你送派出所去。“

杨国强遇到杨砺这种厚脸皮小无赖可没什么客气好讲的。

“大哥，你把小杨扭送到派出所去关起来，他没钱还你，你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吗？“得知杨砺既没有亲戚在这边打工，家里又没什么亲人，杨砺骗他们说他是个孤儿，四处流浪，四海为家，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有，他有远大的梦想，只要杨国强借他钱，他一定能够赚到大钱。

如果杨国强不相信他，他前面垫付的医药费也会打水漂。

“你小子竟然还敢威胁我，我见过脸皮厚的人，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厚的，简直要把人给气死。“杨国强左右为难。

给杨砺垫付医药费后，就没钱给家里寄钱回去建猪圈，他在外边打工，老婆带着三个孩子在家里读书，顺便养一些猪，今年猪肉价格大幅上涨，养猪能赚钱，有前景，他老婆想扩大养殖规模，所以催着他赶紧多寄点钱回去。

结果遇到杨砺这么个灾星，让他现在过年都没什么钱回去。

“你小子如果不在过年前把钱还我，我就把你捆起丢臭水沟里去。“杨国强威胁道。

“老丈人，千万别生气，千万别气坏身子，您以后身价上万亿，可是个大财神爷呢，为了区区两千块钱就把尊贵的身子给气坏了多不划算啊。

如果你愿意投资我，不要说年前还你两千块，两万块都可以。“杨砺现在又抱住了杨国强这位未来大佬的大腿岂会轻易放过。

“你吹牛皮吧，离过年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你能挣到两万块钱，你去抢吧，你以为长安遍地都是钱，就让你小子拿着麻袋去街上捡啊？“

杨国强，杨国华，王美芳没人相信杨砺说的话。

“既然你们都这么没眼光，不敢投资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对于那种没有眼光的人，我把口水说干了也没用。在我看来长安就是遍地都有钱，只不过绝大多数人看不到，不会去捡钱而已。你们不愿意挣这个钱我去找别人借好啰。“

杨砺说着就要走。

“你小子想跑，可别那么容易，去我哪儿住，白天去工厂做工，晚上到我弟这儿来帮忙，用你的工钱来还我的钱，不还清之前你甭想给我走人。“杨国强一把拧住杨砺的衣领不让他走。

杨砺也不恼，笑嘻嘻地说：“还是岳父大人对我好，我正愁没地方住呢，岳父大人能收留我，小婿感激不尽，请受小婿一拜。“

杨砺说着就要跪下去。

“别，别，你这种大礼我可受不起，你可不要乱叫，我有两闺女也是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这种小无赖的。“

杨砺觉得露宿街头不是个办法，和苏春香住一起更不是个办法，杨国强主动提出让杨砺跟他一块去住，杨砺正求之不得呢。

杨砺跟着杨国强去了他上班的制鞋厂，杨国强在这里打工，不过做的不是流水线，而是食堂里的大师傅。他很会炒菜，但炒得一手好菜窝在老家赚不来什么钱，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三个娃要上学，开销很大。

于是跑出来打工，曾经去晋省的煤矿挖过煤，收入比做厨师高很多，不过在井下挖煤，随时把命栓在裤腰带上，看到井下发生事故，好几个工友突然人就没了。

杨国强就不愿意当煤矿工人了，后来就南下打工，跑到这家制鞋厂来掌管员工食堂，老板对他很信任，他会开车，就把卖菜这种有利可图的活儿也交给他来办。

杨国强很会做人，既让老板觉得他为人踏实，让老板感觉省了钱，同时他自己又很会做菜，饭菜很对员工胃口，成本又能控制好，因此厂里的员工也对食堂的伙食很满意。

制鞋厂招工从来不是什么问题，很多人都说这家制鞋厂伙食好，虽然待遇和其他厂子差不多，就凭这一点都值得去。

杨国强当然也没忘记自己，说得不好听点他也在薅老板的羊毛，老板挣大钱，他跟着揩些小油水，不要太贪心，只盯着一只羊好，太明显让老板给发现了，得慢慢的薅，让人发觉不了。

杨国强给他弟弟店子里的那些油啊，米啊，菜啊，肉啊都不是他从鞋厂食堂薅来的。

低于市场价卖给他弟弟弟媳，对谁都有好处。

杨砺从杨国强的交谈中很快就明白了杨国强的赚钱思路，也明白了杨国强为何能拿出两千块给他交医药费。

两千块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

如果杨国强不救他，杨砺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太阳从东方升起了，他还有机会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吗？

杨国强在制鞋厂食堂后边有个自己的住处，和员工的宿舍不在一块。杨国强把杨砺带到这儿，杨砺看到食堂操作间地上摆着一大堆蔬菜，还有猪脚。

好奇地问道：“老丈人，这厂里有多少人吃饭啊，买这么多菜？”

“你再叫我老丈人，小心我铲你，还愣着干什么，来我这里可不是吃白食的，还不给我干活。”杨国强抄起一把大锅铲装作要砸他的样子。

杨砺连忙拿起旁边的一条油腻腻的围裙系在腰上，开始择菜，给猪脚烧皮，干活还挺勤快，挺利索的。

今天老板开恩，给员工打牙祭，因此买了不少肉。

杨砺是知道的，猪脚，猪心，猪肚，猪场这些猪下水在这个年代卖得非常便宜，比猪身上的正肉便宜太多了。

杨国强买一大堆猪下水回来一定揩了不少油水吧。

杨砺帮忙炒了几百人吃的饭菜，才做这么一顿饭就累得有些腰酸背痛的。看来自己也不是当厨师的料啊。

食堂里当然不止杨国强一个人，还有其他五六个婆娘在打杂。

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婆娘跟杨国强打招呼道：“老杨，真想不到你儿子都长这么大啦，现在不还没放寒假么，不念书啦？你家这娃干活还挺利索的，跟着你学厨师，吃香喝辣也挺好的。”

“嘻嘻，美女姐姐好，我叫杨砺，我可不是老杨的儿子，而是他女……”杨砺感觉杨国强犀利的眼光射过来，连忙改口道：“我是她女儿的同班同学，家里困难，成绩也不好，不出来打工还能作什么呢。美女姐姐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杨砺的嘴巴这么甜，遇到个女人不管年纪年大小，漂不漂亮，都叫人家美女姐姐。

女人吗谁都不希望自己年轻又漂亮呢，因此这位中年大姐让杨砺叫得心花怒放的，咯咯笑起来：“你这小子嘴巴可真甜哦，有点招人喜欢，不过我可不会把姑娘嫁给你，太不放心了。“

不得不说杨砺挺有些手段的，不但一顿饭功夫就和食堂的大姐大妈们混熟了，还把杨国强吹得晕晕乎乎的。

杨国强住的地方有台17寸的旧彩电，这时鞋厂老板家里换彩电的时候奖励给他的。杨国强工作之余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喜欢看电视。

“奶奶的，正看到精彩处又没信号，这破电视。“杨国强拍打着电视机，看着满是雪花点的电视屏幕有些抓狂道，”杨砺，出去给我看看电视天线，给我调一调。“

“好呢。“杨砺答应着跑出去查看电视天线，没有有线电视，这种接受天线是用铝合金和铁丝焊接的简易信号接受器，风一吹，信号经常就没了，看电视的体验非常不好，看到精彩处信号突然就没了，真是让人无比窝火。

杨砺配合这杨国强调了老半天，信号质量依然很差。

杨砺灵机一动就说：“老丈人，你喜欢看电视用这种天线绝对不行，我知道一种非常厉害的天线，一般小老百姓是不让用的，我可以帮你搞一台来，不但信号好的很，还可以接受到国外的信号呢，那国外都是花花世界，好看美女，光屁股的美女可多着呢。“

“真的？“杨国强不信，但没有电视看的夜晚实在太煎熬了，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你小子是不是想变着法儿蒙我钱啊，直说吧，卖这种信号好的天线要多少钱？“

“这是电视台用的那种，可贵呢？至少得三四百块，算了，算了，太贵了，你一定舍不得，还得拖关系才能买得到。“杨砺卖关子道。

杨砺这样说，杨国强就更加好奇了：“你小瞧我，三四百块钱也拿不出来，给你三百，明天就给我把这种天线买回来。否则我打断你两条狗腿红烧。“

杨砺心里一阵激动，我他妈真十个天才，轻轻松松就至少赚了两百块，买个天锅最多一百块，哈哈批发姨妈巾的本钱让我轻松给搞到啦，牛b，这么聪明的小伙谁不喜欢，谁不爱呢，真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杨砺搞到了做生意的本钱，决定放手一搏，大干一场。

第10章 出师不利！

长安镇虽然是莞城所属的一个镇，但和鹏城紧挨着，鹏城挨着香港，又是特区，地理优势，政策优势得天独厚，发展的速度远比莞城快。

因此杨砺没有选择去莞城市中心找批发市场批发姨妈巾，而是去了鹏城一趟，90年代初鹏城除了关内发展好点，关外宝安一带依然还能见到大片的农田。

鹏城有个非常牛b的电子市场叫华强北，云集着各类电子产品经销售，影响力遍及全国，在电子行业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杨砺认为去华强北转转，说不定只需花个几块钱就能买到功能强大的卫星电视接收器吧。

杨砺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车快行驶到鹏城市区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既没带身份证，又没有边防证，鹏城刚开始设立特区的时候分关内关外，关内地方不大，只有两百来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三个普通乡镇的面积。

没有边防证如何进入关内呢？如果被挡在关外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

但杨砺的担忧是多余的，班车直接驶入了鹏城第一大镇布吉的车站，听车上的乘客说布吉过去一点点就是关内啦，其实关内关外也分不那么清楚啦，布吉现在发展得也很快，跟关内没什么区别啦。

记忆中前世的时候也跟现在差不多大布吉这地方杨砺是来过的，虽然是一个镇，但繁华程度远远胜过一个地级市，以为整个鹏城市虽然面积只相当于平溪县的面积，2017年的时候gdp达到两万多亿，相当于两个黔省的经济总量，你说这座城市牛不牛。

所以杨砺一点都不担心在布吉批发不到他想要的姨妈巾，卫星接收器应该也能买到。

因为鹏城就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任何最新款的电子产品都是从这里发端的，杨砺决定先找到批发日用品护理用品的批发市场，再去华强北转转，看能发现什么新的更赚钱的商机。

杨砺下车后，果然看到90年代初布吉镇的建设已经有模有样了，高楼很多，街上的人群和商业的繁荣度远胜长安镇。

杨砺在街上边走边留意观察，没走多久便让他发现一处日用品批发市场。里面各种日用品，生活必须品应有尽有，杨砺走了进去。

什么服装，鞋帽，洗发水，牙刷，牙膏，毛巾之类的杨砺全都不看，只奔姨妈巾而去。

“老板，这个姨妈巾怎么批发呢？”

“你要的货多还是少？这个价格就不好说啰，不同的牌子和质量价格相差很大的啦，你若是要的货少，我都没兴趣卖给你啦，这个利润不高，量上不去，根本没钱赚的啦。”店老板见杨砺是个毛头小伙子，穿着又很普通，根本不像是有实力的老板，一个个都没啥兴趣接待他。

“便宜的批多少，最贵的又批多少？老板，我是诚心诚意跟你合作的，量绝对不是问题，我看你这里的货不多，我怕今后我需要的量你都供应不了哦。”

杨砺察觉到店老板小瞧他，先把牛皮吹起来再说，自己说话不硬气一点，别人就更加小瞧你了。

“我们做这个行业都很多年啦，都有好多生产厂家直接给我们供货的，你要多少有多少，货不可能全部堆在这里，我们还有仓库的，不过，小伙子我看你这么年轻不像是个做大生意的，你若是能一次拿几万块钱的货，咱们什么都好谈，若是几百块的生意，都没啥好谈的啦。”

“哈哈，老板，你实在太小看人了，才几万块钱的生意又有啥意思，如果咱们合作愉快，一年我至少能帮你销售好几百万。“

“好几百万？不会哦！“店老板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仔细打量着杨砺。

只见杨砺昂首挺胸，气定神闲，眼神是那么的坚定，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丝毫不容置疑，如果没点底气和实力，能表现得如此自信？

杨砺的底气和信心来自于他对中国女性护理用品这个规模庞大的市场充满着信心。

这可是一个年市场规模上千亿的大产业啊。而且是一次性用品，是一种刚需，只要是十三四岁到50岁期间的妇女同胞月月都需要的。

往往是这种毫不起眼，让人忽视的小玩意能够成就惊人的财富。

杨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批发部的老板吹得晕晕乎乎，让店老板很是佩服这个小年轻的见识，虽然杨砺说的很多东西他听不太懂。

杨砺说他首批货先进个一万块，话锋一转，不过要店老板先铺货，一月结一次货款。

“我们都是现款拿货的，从不铺货的，我们给一些商场供货，一个月随随便便都是几万十几万啦。你才一万块，又要发货到莞城那边去。没啥搞头啦。“

“既然你要放弃我这么个大客户我也没办法，那我去找别家合作好啰。“杨砺知道店老板对他的实力不怎么怀疑了，欲擒故纵，装作要走的样子。

店老板连忙拉住他：“小兄弟你先不急着走，容我考虑考虑，如果你能跟我签个合同，一年保证能从我这里拿货一百万以上，我就冒险和你先合作一年，如果这一年合作愉快，大家都又钱赚，又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你的商场规模做得很大，我这里不止批发这个姨妈巾，还有这些洗发水，牙膏，毛巾，你看到了冬天了，手脚皲裂的人也非常多呀，你带点这个爆拆灵，蛤蜊油回去卖，销量非常好的。“

“这些小玩意利润太低了，没意思，我是专做女性护理用品专卖店的，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放在店里影响形象，降低档次，暂时还是不要了。”

批发部的老板姓林，叫林家栋，说这阵子他生意比较忙，抽不出时间去杨砺开的店实地考察，过阵子一定去杨砺店里看看。

杨砺说自己今天没有开车过来，是顺路过来玩的，先拿五百块的样品回去，过几天开车过来多拉点货。

杨砺丢了两百块给林老板：“不好意思，今天身上揣的钱不够啊，三百块先欠着，下次过来我补给你。”

林家栋咽了口唾沫，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为了区区三百块如果得罪了一个潜在的大客户就太不划算了。

林家栋用两只大纸箱给杨砺打好包，还热情地叫帮运工过来帮杨砺把货送去车站坐车。

大功告成，杨砺心里喜滋滋的，突然想起华强北还没去逛呢。

于是问道：“林大哥，我想去华强北买台vcd拿回去看碟，我没带边防证过得去吗？”

“这段时间查得严，没边防证你过不去的，我这里有台旧vcd，你拿到修这个地方去修一下应该还能用，若是不能用你就帮我扔掉好啦。”林家栋说着从角落里掏出一台vcd机子吹了吹机身上积的灰尘递给杨砺。

“那真是太好了，林大哥你真是太慷慨了。”杨砺喜悦之情难以抑制地溢于言表，林家栋送他一台vcd机子真是意外惊喜啊。没有苹果手机的年代，这样的vcd，dvd机子可是奢侈品呢，一台要卖一千多两千多呢。

而且还是名牌，爱多vcd。

哈哈，有了这个vcd机，买卫星天锅的钱也省了，拿回去给老杨交差，一定能给他个大大的惊喜。

“杨兄弟，如果你每年能给我做好几百万的生意，我买几个新机子送给你也是小意思啊。”

杨砺这趟鹏城之行收获满满，满心喜悦地带着vcd和采购的两大纸箱姨妈巾回到了长安。

姨妈巾杨砺自然不会存放到杨国强的住处，存放到杨国华店里也不合适，放到苏春香租住的房子里去也不合适，想来想去也只有先存放到周诗韵的住处。周诗韵的住处离工厂附近的广场最近，每天晚上广场上的人最多，练摊就从这里开始。

杨砺敲开周诗韵出租房的门，现在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周诗韵恰好刚下班回到住处，见杨砺跳着两大只纸箱子出现在她跟前很是吃惊地问：“杨砺，这两天你夺哪里去了，四处都找不着你？”

周诗韵还以为杨砺跑了呢，她又能拿他咋的，只能自认倒霉，替他把三千块医药费扛着。

“诗诗姐，你一百个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替我背医药费的，这两天我想办法搞钱去了，先批了这点货，从今晚开始我打算练摊赚钱，争取三天内能挣到三千块还你。“

“你要卖什么值钱的玩意啊，三天就能挣到三千块，如果有这么赚钱的生意，我辞掉医院的工跟你一块摆地摊去。“周诗韵被钱压得喘不过起来，只要不去干些乱七八糟的为人所不齿的营生，能快速赚到很多钱，再苦再累她都愿意。

“也没啥，就是你们女孩子每个月都必需的姨妈巾。诗诗姐以后你用的我全包了，给，这种是宝洁公司生产的护舒宝，国产的安尔乐也不错，这是恒安集团今年推出的新品，你试试看哪个适合你。”杨砺打开纸箱，拿出几包姨妈巾丢给周诗韵。

周诗韵是护士，对生理卫生方面的知识自然懂得比一般人多，不过看到杨砺一个大男生竟然异想天开要去摆地摊卖这个姨妈巾，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能把生意做起来并赚到钱。

在地摊上买廉价衣服可以，买孩子玩的玩具可以，因为卖得比商场里便宜很多，但让女人们到地毯上来买姨妈巾来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免费送给人家人家都不一定敢用，因为牵扯到身体健康方面的消费女生们都是非常慎重的。

周诗韵自己就绝对不可能为了生那几毛钱去地摊上来买这个姨妈巾用。

周诗韵无奈地叹口气说：“杨砺，你批这么多过来花了多少钱啊，你哪来的钱呢？”

“也不多，第一次我也不知道市场反响好不好，我这次只进了五百块钱的货，若是卖得好，下次我多进一点。诗诗姐你吃过晚饭没有，若是还没吃的话，我身上还有点钱，我请客，请你下馆子去，吃好饭，我先去练练手试试效果。”

杨砺来不及去杨国强上班的制鞋厂一趟，迫不及待就想去练摊，准备创造日进斗金的奇迹了。

周诗韵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杨砺不知从哪里搞来钱，没有想着先拿去交医药费，却买来这么一大堆卖不出去的小玩意。

这小子真是不靠谱，脑子进水了，没一点责任心，哪个女生今后若是嫁给他，绝对会跟着受一辈子苦。

杨砺和周诗韵去附近的餐馆炒了两个菜吃罢饭，工厂附近的夜宵街，服装街还有小广场上人开始多起来。很多人聚集在小广场上，原来今晚上这里要放映电影。

打工仔打工妹们平时没什么娱乐活动，虽然晚上气温不高，但也挡不住年轻人看电影的热情，真是天助我也，看来今晚上要旗开得胜，大发一笔横财啰。

杨砺心情十分激动，对周诗韵说：“诗诗姐，今晚上我的目标不高，先定一个小目标，赚它个一千块。”

“杨砺你没感冒吧？要不我去医院给你拿点退烧药来吃。”

杨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解道：“诗诗姐我体温很正常啊，哪里发烧了？“

“我看你都烧糊涂了，我赌你一包姨妈巾都卖不出去，甭说赚一千块了。一千块在工厂里打工要五个来月才能挣到呢，你一晚上就挣到了怎么可能呢？要摆摊你自己去，晚上我可不会陪你去。“周诗韵是医院的护士，跟着杨砺去摆地摊卖姨妈巾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杨砺也不介意，这又有啥不好意思的，不去就不去，我一个人去好啰，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快来看，快来瞧，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各种最新款的品牌女性健康护理用品便宜卖啰。“杨砺走在路上扯开嗓门吆喝起来，他得先练练嗓子，找找吆喝着做生意的这种感觉。

“求你别喊了，我都丢死人了。“周诗韵看到旁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和杨砺，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杨砺这家伙脸皮怎么这么厚呀，从来没见他脸红过。

杨砺信心满满，哪里知道期待越高，失望越大，练摊的第一天让他跌了一个大跟头，出师不利啊。

电影散场，嗓子都喊哑了，广场上，还有夜宵一条街上的行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杨砺竟然一包姨妈巾都没卖出去，这的确大大出乎杨砺的意外。

第11章 住店5块，洗澡30块

这下可把牛皮给吹破了，忙活了大半夜，杨砺一直卖力地吆喝着：

“水一样的柔软，太阳般的温暖，美女买几包姨妈巾吧？

三八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姨妈巾，美女，我这姨妈巾质量好，价钱便宜，都是名牌，买两包试试吧？

做女人挺好，我好他也好，大姐，为了您和您爱人的健康，试试这个姨妈巾吧？

……“

聚拢到广场上来看电影的打工仔打工妹很多，在广场周围摆地摊兜售各种小商品的商贩也有很多，不过像杨砺这种摆地摊卖姨妈巾的倒是独此一份，既然没人跟他抢生意，打工人群中年轻女性又占到百分之六七十，今晚来广场上看电影以及出来逛街游玩的潜在顾客至少有几千人，不可能生意如此惨淡，嗓子都喊哑了，不可能一包也卖不出去啊？

那些年轻的女生见到杨砺就像见了瘟疫似的避之唯恐不及，杨砺不解，拉住一个个子瘦小的女生问道：“小妹妹，第二件半价，买两包姨妈巾吧。”

女生被杨砺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大声说：“你放开我，这里这么多人，你，你敢对我耍流氓，我就大声叫人啦。“

杨砺慌忙放开女生：“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下我的产品，你看同样牌子的产品，我这里要便宜五毛到一块钱，开张生意，这两包只要你三块钱。“

杨砺把两包姨妈巾塞到女生手上。

“小子，我女儿不要，你要强卖给她不是，小心我揍你。“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跑过来，瞪大眼珠子，抡起拳头就要揍杨砺。

“不，不是，大哥，你千万别误会，咱们一回生二回熟嘛，你看你姑娘都到了青春期，这个个人卫生护理可不能马虎大意，给你家闺女买两包吧？“

“买你个圈圈，我家闺女不需要这玩意，浪费钱，妮子跟我走，什么人儿，晦气！“

“哎，大哥你先别急着走啊，我不要钱，送两包给你闺女试用还不行吗？“杨砺话还没说完，中年男子已经拉着他闺女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杨砺出师不利，但也没气馁，毕竟这个姨妈巾是改革开放后才传入中国的新鲜事物，民众的接受度还不是很高，市场前景是无需怀疑的，只不过生活习惯的养成，市场的培育需要一个过程。

不要急，一步步来，我就不信我杨砺找不到好的营销方法把这个姨妈巾大量的推销出去。

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大姐，我要收摊了，这一大堆只要五块钱，亏本卖给你。“这时一位四十出头的大姐走过来拿起杨砺摊开摆放在地上塑料布上的姨妈巾左看看右瞧，终于来了一位识货的顾客，杨砺心里一阵惊喜，至少今晚终于开了张，不然吃个零蛋就真的太丢人了。

“我还以为你卖的是一包包的袜子呢，我不识字，也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再便宜我也不要，送给我也不要。“大姐丢下手里的姨妈巾走了。

杨砺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究竟哪儿出问题了？我批的这些姨妈巾都是正规厂家生产的质量好的知名品牌，售价也比商场便宜，为啥就没人买账呢？

难道因为我是个男生，长相又有那么点不够面善，杨砺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可能就是这道伤疤让那些想买姨妈巾的女生无法对他产生信任感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杨砺决定找个男人试试。

“大哥，大哥，买两包这个拿回去给嫂子做礼物吧。“杨砺逮住一位路过的三十出头的男子向他推销自己的产品。

“小兄弟，你卖的是什么玩意？这玩意能吃吗？吃了能让男人变得更加威风吗？多少钱一包？”这名男子眼珠子转了转，见杨砺年纪不大，突然对他推销的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哥不好意思，我这个产品不是吃的也不是给男人用的，而是女人特殊时期使用的卫生护理用品，是从西方国家引进来的新产品，过去几千年里咱们中国的女人都没这个福分使用这么好的护理产品导致妇科疾病频繁，因此很多妇女同胞对夫妻生活怀有深深的恐惧感，排斥过夫妻生活，大哥，我看你身强力壮，如果有夫妻生活不和谐的问题，问题绝对不会出现在您身上，一定要从嫂子身上找找原因。

你拿两包这种最新款的产品回去让嫂子试试效果，如果效果好，今后你多来照顾我的生意。这两包就当送给你试用，不要您的钱。“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即使送两包姨妈巾给这位大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杨砺决定曲径通幽，既然女人们因为他面相凶恶对他敬而远之，那就从一群大老爷们身上找到突破口好啰。

杨砺异想天开，竟然想把姨妈巾兜售给男人，这个脑洞开得也真够大的。

“不行，不行，小兄弟，你做的是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这两包多少钱我得给你，如果真想你说的那么好，以后我天天来买你的。”男子说着就要掏钱给杨砺。

“算了，算了，大哥，也就是几块钱的事，这次送给你拿回家去给嫂子试用，就当交你这么哥朋友吧，如果效果好，还望嫂子今后帮我多宣传宣传，多介绍点生意过来。”

“那怎么行呢，五块钱够不够？”男子执意要把五块钱塞到杨砺手上，把两包姨妈巾揣进裤兜里头也不回走了。

杨砺望着这位好心大哥离去的身影，眼睛有些湿润，手里握着这张来之不易的五块钱，感动得无以复加，吆喝了一整晚上终于开张了，两包姨妈巾进价是两块四，纯赚两块六，万事开头难，创业赚钱真是不容易啊。

一晚上的辛苦只赚了两块六毛钱，离杨砺制定的净赚一千元的目标想去甚远，不过杨砺心里还是很高兴。

不要气馁，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回去总结经验教训，明天晚上再接再厉，我就不信我在这个项目上赚不到大钱。

莞城的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天空中就下起了毛毛细雨，杨砺身体不由得一阵哆嗦，好冷啊。

大冬天的如果能窝在温暖如春的棉被里，怀里搂抱着一位香喷喷的大美女睡大觉，睡愿意顶风冒雨，这么冷的天气出来摆地摊啊？

杨砺想起昨晚舒舒服服地睡在苏春香床上的情景，真的好怀念那种感觉啊。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杨国强上班的制鞋厂的大门已经关了进不去，去敲苏春香出租屋的房门也不太好。

杨砺是一个有远大理想和报复的青年，他不想让自己过早陷入一些男女情感的漩涡让自己难以自拔，白白浪费大好的青春。

前世杨砺浑浑噩噩错失的好机会实在太多，留下的遗憾也实在太多了，既然人生再次给了他一次奋斗的机会，杨砺决定要从现在开始，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向着自己的远大理想前进，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

这么点挫折，这么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我现在身上还有一点钱，找个廉价的招待所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吧。

杨砺扛着没卖出去的姨妈巾一路小跑着去找旅舍住，长安虽然是一座镇，但工厂众多，商务繁忙，因此各类档次的宾馆酒店随处可见。

杨砺就是找一个临时的栖身之所不需要那么讲究，就朝一间小旅馆走去。

“老板，住一晚上多少钱？”

“五块。”

“这么便宜？有热水洗澡吗？”90年代的物价真是便宜啊，廉价旅馆一晚上只需五块，这钱真是太值钱了。

“五块钱你还想洗热水澡？要洗热水澡必须加钱。”店老板认为杨砺就是个刚从内陆省份偏僻山村来莞城务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啥都不懂的小青年，脸上带着轻蔑的神情说道。

杨砺受了刺激，心说真是狗眼看人低，我有钱住店，难道还没钱洗个热水澡啊，前世2000年那会在大学浴室洗个澡才六毛钱，现在是93年，洗个澡一块钱顶天了。

“要加多少钱？淋浴还是泡浴缸还是蒸桑拿？”

“低档十块，中档二十，高档三十，我看你这种乡巴佬十块都不一定消费得起吧。”

“住店才五块，你这是什么富有特色的增值服务哦？洗个澡就要加收十块，二十块，三十块？”

“啰里啰唆说这么多干什么呀，既然没钱消费就去大街上打地铺去。”旅馆老板很不耐烦地说道。

杨国强给了杨砺三百块拿去买电视天线，杨砺去了趟鹏城回来后身上还剩下七十多块，真是狗眼看人低，大爷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老板，给我来个最高档的，必须是别人从未使用过的那种洗浴间，如果你们旅社以次充好，欺骗顾客，我会去消费者协会举报你们。”

杨砺丢了三十五块给店老板。

店老板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小兄弟你放心，绝对是最新鲜的，包你一百个满意。”

店老板把杨砺引到一间小小的客房，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椅子别的什么都没有，简陋之极，没有电视看杨砺倒无所谓，关键是没有洗浴间，又怎么洗澡呢？

“老板，你们旅社的设施也太简陋了吧？洗澡的地方在哪儿呢？我想早点洗个澡好早点休息，你收了我三十块洗澡费，不可能让我去泡公共浴池吧？”杨砺觉得自己上了这个黑心老板的当。

“你急什么？一会会有服务员打热水过来伺候你的。你先等着，我去帮你安排一下。”老板说着丢下杨砺走出房门并且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杨砺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遇到黑店了，90年代的小旅馆怎么宰客现象如此严重？这还得了，竟然惹到你杨大爷头上来了，今晚若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非把你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杨砺躺在床上一边思考着如何有效突破姨妈巾销路不畅的障碍，一边等着店老板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时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第12章 原来是个女学霸

杨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瘦小，年纪看上去不是很大，留着学生头，身上穿着明显比她身形大一号的廉价化纤布料制作的校服，校服有些褪色，印校名的地方已是模糊不清。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白天在学校上学，晚上出来打工做兼职赚钱贴补家用，这样的女孩子真是难能可贵啊，杨砺对旅馆的服务很不满意，本来想对服务员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的，但看到这个做兼职的小女生态度顿时软了下来。

杨砺笑着说：“你好，你是这家旅馆的服务员吧，你们旅馆的洗浴间在哪儿，快带我去，你们老板收了我的钱把我晾这儿都快一个小时了，这种服务水准实在令人难以忍受，若不是外头下着大雨，我早退款走人了，总之给我留下的印象太糟糕了，住了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来你们这儿了。”

女生显得有些拘谨，低着头，双手揪着衣角，显得非常紧张，咬咬牙，鼓足勇气才小声地说道：“大哥，对，对不起，我，我们老板说了，今晚让，让我来给陪你洗澡，只要你开心满，满意，你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女生说着连忙把房门关好，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出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快速脱掉自己的校服，跳到床上钻进被子里。

女生的举动把杨砺惊得一惊一乍的，一时没明白过来女生是什么意思。

等杨砺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杨砺怒了，真是太不像话了，小小年纪学点什么不好，偏偏跟着一些不良社会风气学坏。

“你想干什么？你今年多大啦？还没成年吧，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出来干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你父母知道不知该多心疼，小姑娘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严重侮辱了你身上的这身校服知道吗？”

杨砺实在给气着了，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教训着女生，杨砺身材壮实高大，看起来有点老成，而且脸上有一道醒目的伤疤，这样的外形生起气来更加让人惧怕。

女生让杨砺的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哭了：“大哥，我，我，我也是头一回，我，我，我是逼不得已的……”

“什么？你说你是被人强迫干这个的，那还得了，这完全是违法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敢如此胡作非为，你告诉我，是谁逼迫你的，是不是那个黑心的老板，我这就去派出所报警去，这事本来我也不想管的，但见死不救我还是个人吗，今天这事让我给碰上了，我必须管到底不可。

你快把衣服穿上，我现在就带你去附近的派出所。“

女生一听杨砺要带她去派出所吓得浑身直哆嗦，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抱着杨砺苦求道：“大哥，不是店老板强迫我的，我没有地方可去，我的行李被别人给顺走了，我又不知道我亲戚的电话，在哪儿打工，是我求店老板收留我的，大哥，只要你不带我去派出所，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我必须尽快挣到钱拿回去，挣到很多钱，不然我妈妈就没救了……”

女生哭诉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杨砺听着听着心就软了下来，女生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依然让杨砺听在耳朵里倍感亲切。

“听你说话的口音好像是湘省人吧，你是湘省哪个地方的？”湘省毗邻粤省，从90年代初开始湘省人南下打工开始蔚然成风。

“大哥，我，我相信你只是面相长得有点凶而已，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不瞒你说我，我老家是平溪的。”

“啊！这么巧啊，我老家也是平溪的，这几天我碰到过不少湘省老乡，不过平溪县的你是头一个，这就是缘分啦。小妹妹，我应该比你大，看你的岁数应该还在上初中吧，怎么中途辍学跑出来打工呢？成绩不好吗？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一个充满着无限生机的伟大时代，只有多读书才会拥有美好的未来。“杨砺知道女生和他来自同一个县，两人年纪又相仿，杨砺已经从他的身份证上知道自己年龄和家庭住址。

他今年十六虚岁，还没满十六周岁，模样儿有些老成，说他二十岁也没人会怀疑，杨砺也搞不懂自己为何会长得如此着急，其实我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呢。

杨砺身份证上显示的家庭住址是平溪县石江镇工业街93号，石江镇工业街93号？杨砺的记忆依然没有回复，十六岁之前他做过什么完全记不起来了。

“大哥，你怎么不读书也跑出来打工呢？”女生依然对杨砺怀着戒备心理，不愿把自己的情况悉数如实相告。

“我嘛，其实不是因为成绩不好，而是家里孩子多，太穷了，父母供不起，我是家里的老大，为了让我弟弟妹妹能够继续读书我就辍学跑出来打工了。”杨砺如此一说立马一个舍己为人的高大好哥哥的光辉形象就树立了起来，女生对他顿时就刮目相看。

“大哥，我的经历和你类似，我也有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我和你一样也是家里的老大，我也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爸爸在老寨煤矿下煤窑，我妈妈在煤坪做苦工，选煤装车，一家人的生活虽然清苦但还能过得去，由于煤矿井下发生透水事故，我爸爸连续半年发不出工资，就在这节骨眼上我妈妈又检查出癌症必须尽快住院做治疗，我不想失去我妈妈，所以我就休学出来打工了。

不这样做，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要能尽快挣到钱去救我妈，现在让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了，大哥，求求你行行好，老板说只要我好好干，他给我包吃包住，一个月可以给我两百块工资。我爸爸在煤矿上班以前效益好的时候一个月也只有一百多块，两百来块工资。“

女生知道杨砺是来自一个县的同乡，经历又很类似，因此希望认识这个大哥哥，出门好有个照应，毕竟是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女生，初到这个鱼龙混杂的花花世界她心里多少还是诚惶诚恐很不踏实，很没有安全感的。

话匣子一打开，女生不但告诉杨砺她叫林小雨，还把她家里有什么人，现在是什么情况，遭遇什么困难，她原来在那所初中上学，今年刚考上县城的平溪一中上高一等等情况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杨砺。

杨砺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小雨，谢谢你，我终于想起来了，你说的那个老寨煤矿是不是在石江镇？”

“对呀，石江镇工业街93号。”

“太好啦，小雨，我前几天让车子给撞了一下，脑袋有些失忆了，以前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多亏了能在这儿遇到你，在你的提示下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爸爸也在老寨煤矿上班呢，我叫杨砺，我爸爸叫杨永光，我还是想不起你是谁，你是在煤矿子弟学校上的学吗？”

“大哥，真是太好了，真的好巧啊，原来你也是煤矿的子弟，不过我小学初中都不是在煤矿子校上的，我是今年从黄桥镇中学毕业考的平溪一中。”

“黄桥镇？我，我老家就是在黄桥镇荷花村，你是哪个村的呢？”

“我是永发村的，离黄桥镇上不远，不过还不是一样很穷，村里人除了种地出去打工也不知道干别的。”

林小雨和杨砺越聊越投机，杨砺也想起了在老家平溪的很多美好回忆。

原来林小雨不止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级示范性高中平溪一中，而且还是以黄桥镇中学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去的。

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考进平溪一中后就被分到尖子班。平溪一中是平溪县最好的高中，教学质量是有口皆碑的，培养出大量卓越的人才，按照林小雨这个成绩坚持下去三年后考个重点大学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如果因为家庭贫困和突然的变故就让这么一个拥有着远大前程的女生给埋没了，甚至走上一条没有未来的不归路，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杨砺现在尽管一无所有，自身都有点难保，但既然让我给遇着了我就不能不管啊，必须得管，而且得管到底。

挽救了一个处于失足边缘的女孩就挽救了一整个家庭，说不定林小雨今后成长为出类拔萃的人才，为国家的发展，为中国梦的实现做出卓越的贡献呢。

想一想，这样的事情我也非常有成就感啊，所以克服一切困难，这种特别有意义，特别富有正能量的事都值得去做。

“小雨，你把衣服穿上，你看你天气这么冷，连件毛衣都没有，先把校服穿上，别冻感冒了，明天我给你买几件衣服去。我应该比你大，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砺哥吧，总之从现在起，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书必须得回去继续读，你妈妈的病也得抓紧时间治疗，癌症其实也并不像想象得那么可怕，发现得早，治疗及时也是能够痊愈的。

小雨你妈妈治病还差多少钱？我和你一起来想办法。“

“医院让我们先准备个两万块，还说这么多钱也不一定能保证治好，我爸爸现在没有了收入，我家的亲戚个个都不富裕，能借钱的地方都借遍了也借不来这么多钱。我妈妈说不治了，不想拖累我们，我很早就听人说粤省这边搞开放，大开发，机会多，挣钱容易，所以我就给班主任老师留了一封信，拿着镇中学发给我的奖金做火车先到了羊城，又从羊城坐车到这儿来了，我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几本书，还有我的一点钱全在我的牛仔背包里，结果在车上实在太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包被人给提走了。

若不是这家旅馆的店老板见我可怜，收留我在他店里打临工，给我个栖身之地，今晚下着雨我都不知道去哪里呢。“

林小雨觉得杨砺身上有这么多跟她相同或相似的生活经历，老家都在平溪县黄桥镇农村，然后为了养家糊口，爸爸都在老寨煤矿当煤矿工人，都是家中老大，都是有担当，勇于牺牲自己的新时代好青年。

“两万块，这笔钱不算多，办法总会比困难多的，小雨，你放心好了，你妈妈治病的开销，还有今后你上高中上大学的生活费学费乃至一切开销都包在我身上了。你即使进厂打工，一个挣一千块，不吃不喝攒够两万块也得两年，这很不现实，所以咱们必须想别的办法快速挣到钱，挣很多钱。”

杨砺把胸膛拍得当当响，向萍水相逢的林小雨郑重做出承诺。

“砺哥，要，要想快速挣到很多钱我看只有唯一的办法了，那就是找到一位非常有钱的香港大老板，然后让我，做，做他的……”

林小雨的话还没说完，杨砺就严厉打断了她：“小雨，你怎么还能有这种想法呢？从现在开始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到底就绝不允许你干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懂吗？时候不早了，赶紧给我好好睡觉。这个床铺可是花了我三十块钱呢。“

“砺哥，那，那你也来睡吧。“

“我不睡，我坐一晚上好啰。“

“砺哥，我不介意你到床上来和我挤的，砺哥，花了三十块澡没洗成你，你不心疼这个钱吗？“林小雨对杨砺的好感倍增，如果杨砺能够帮到她的忙，帮她筹集到医药费救她妈妈一命，那么不管杨砺是什么样的人，她都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来回报他。

知恩图报，她林小雨绝不会欠任何人的人情。

第13章 顺走下蛋的母鸡

“阿嚏！”杨砺连打几个响亮的喷嚏。杨砺身体素质好，靠墙坐了一晚上还是有点受凉了。

“砺哥，对，对不起，我，我不该占了你的床铺害你在这儿坐一夜把你冻感冒了。”林小雨也醒来了，虽然与杨砺只是萍水相逢，但两人昨晚饶有兴致地谈理想谈人生，真的谈了三个小时依然有些意犹未尽。

林小雨对杨砺已经有了信赖感，不担心杨砺半夜会对她欲行不轨，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还做了一个美梦，在梦中她爸爸工作的煤矿把井下的水全抽干了，煤矿又开始了生产，她妈妈的病也痊愈了，她自己从新回到了学校，继续埋头苦读，为自己的理想奋发图强。

林小雨不敢奢望自己高中毕业后能够考上清华北大这样的国内最牛同时也是最难考的大学，因为平溪一中也不是年年都有毕业生能考入这两所大学。

林小雨的最高目标是考上北京师范大学，北师大是国内中国师范类院校中名气最大，当然也是最好的一所。

因为读师范类院校学费相对便宜很多，国家每个月给的生活补贴也多，业余时间还可以做家教，这样子就不用家里负担了，她父母肩上的担子也会轻些，可以把更多的心血倾注在她弟弟和妹妹身上。

林小雨在梦中设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当然也替自己考虑了下，当她进入北师大读书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她坠入了爱河，自然而然两个就情不自禁……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这位白马王子的模样，然后就被杨砺响亮的喷嚏给惊醒了。

林小雨睁眼看着杨砺，浓眉大眼，目光坚毅，脸部的轮廓有菱有角，如果不是因为右边脸上有道醒目的伤疤，其实杨砺还是蛮有男人的阳刚之气的。

林小雨脸不由得一红。

“没事，没事，我身体好，能扛得住，莞城这边的冬天比咱们平溪老家暖和多了。你饿了吧，就多睡一会吧，我出去买早餐回来吃。”杨砺抹了一把鼻子，整理下衣服就要出去买早餐。

“嗯，砺哥，你等一下，我跟你一块去。”林小雨生怕杨砺出去就不回来了，说真的林小雨这会真的感觉肚子特别饿，昨天丢了行李和钱后她到现在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价值几百块的货还在这儿呢。你再多睡一回。”杨砺跑了出去。

杨砺走到前台处，旅馆梳着油亮大背头，头发有些稀疏的老板看到杨砺，笑着跟他打招呼：“小伙子昨天晚上洗得还舒服吧？”

“舒服，当然舒服，没想到老板你们这里的服务如此全面周到，我都想长期住在这里了，请问老板，长期包月多少钱？能打个对折么？”杨砺脸上闪烁着惊喜的表情，一边擤着流出来的稀鼻涕。

年轻人一定是初尝这人生的曼妙滋味有点贪心，没完没了地折腾一晚上，结果把自己给冻感冒了。

“小兄弟悠着点儿，对折可不行啊，你若长期在我店里住，最好的服务套餐我给你打个八折，你看你能否先交个两百块定金。”

“定金嘛先别急，我是做生意的，需要流动资金，老板你放心好啰，住店的钱每天我都不会少你的，不过昨晚那位小姑娘我可跟你说好了，从现在起她是专属于我的，你不能再让她去替你做别的事，她必须做我的专职服务员。”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这样更好，如果有警察过来查，你们就说是男女朋友，这样子更好。”店老板白捡到的财喜心里自然开心啰。

杨砺出去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上不但提着早餐，肩上还挎着一只硕大的编织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雨，这是我给你买的牙刷牙膏还有洗脸洗澡的毛巾，你先去洗漱一下过来吃早餐吧，这是我给你买的细毛线衣，样式不是很好看，你不一定喜欢，你试试看是否合身，下次带你去买你自己喜欢的款式。”

杨砺拉开编织袋的拉链从里面掏出生活用品和衣服递给林小雨，还有一堆揉成团的废旧报纸。

杨砺暖心的话语，对自己呵护备至，比自己亲哥哥对自己还好，林小雨非常感动，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声音有些哽咽道：“砺哥，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我真不知以后该如何报答你。”

“你和我都是平溪的，你爸和我爸又是同一个煤矿的工人，咱们有幸遇到，你现在有点困难，我有能力帮你一把这都是人之常情，都是应该的，人活在这世上谁不会遇到一点困难呢。说不定等你以后上了名牌大学找到好工作，我有很多地方要求你帮忙呢。

把衣服穿上吧，今天气温有点低，你身上衣服这么单薄，人又长得瘦，万一冻感冒了很麻烦的。“

“嗯，砺哥，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花了多少钱我先记着，以后等我挣到钱了，我一定会还你的。”林小雨校服底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衣，穿上细毛线衣后果然感觉整个人都暖和多了。

林小雨刷牙洗脸回来两人开始吃早餐，早餐很丰盛，有肠粉，鸡蛋还有叉烧包和热豆浆。

杨砺出去买这一堆东西回来就把他身上剩下的那点钱给花光了。

今天晚上必须挣钱，如果挣不到钱，他不但帮不了林小雨任何忙，自己都要喝西北风了。

林小雨饿了都一整天了，食物很丰盛也很可口，比平溪一中食堂的饭菜美味多了。

杨砺见林小雨狼吞虎咽的样子，肯定是饿坏了。

“慢点吃，不要咽着了，这些不够的话，我们待会出去再吃。“

“够了，够了，砺哥，你也吃啊。“林小雨嘴里包着一大团食物嘟哝着说。

“我吃饱了，你把这些都吃完吧，可不许浪费哦。“杨砺站起身开始把那只纸箱里的姨妈巾转移到他买来的大编织袋里，然后把揉成团的废报纸塞到纸箱里封好。

林小雨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奇怪地看着杨砺做这些，这种女生专用的护理用品林小雨还是认得的。

“砺哥，你在生产这种产品的厂子里上班吗？“林小雨按耐不住好奇问。

“没有，进厂上班工资太低了，挣钱太慢了，我学着在做点小生意，摆地摊，买你们女生用的这种姨妈巾。小雨以后你需要尽管到我这里来拿，各个品牌的产品可以换着用，你可以做我的产品体验官嘛，把你的产品体验后的感受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更加准确地了解女生消费者的一个真实消费心理。”杨砺这一席话说得挺专业的，什么产品体验官，都是21世纪才冒出的新名词，林小雨听着感觉非常新鲜，不过一知半解，觉得杨砺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感觉他懂得东西非常多，说的话有时好深奥，让她有些听不懂。

“嗯，我会的。”林小雨脸不由得又红了，脸上有了血色，仔细一看，林小雨虽然个子娇小了点，不过脸蛋长得还蛮清秀的。

“小雨，咱们得离开这里，你若是一直留在这儿非常危险的，你不担心我把你给拐跑吧？”杨砺提起装满姨妈巾的大编织袋站起来说道。

“砺哥，在这里我举目无亲，你是个大好人，我现在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这些毛巾我得收走。”林小雨也不知道杨砺要带她去哪儿，出于对他的信任，她选择把自己的前途命运交给这位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平溪同乡了。

“这些毛巾就晾在这儿吧，不要了，不值什么钱的，我再给你买。”杨砺拦着林小雨不让她收晾在晾衣架上的毛巾。

林小雨不解：“砺哥，这毛巾还是新的，我刚用过一次就丢掉不要实在太浪费了。敝帚自珍，这两块毛巾我至少要用两年呢。”

“听我的，不要就不要了，快走吧，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林小雨见杨砺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拿在手上的毛巾犹豫一会又晾回去了。

“老板，天气冷，小丽穿的衣服有点单薄，我带她出去买身衣服啊，一会就回来。”走到旅馆前台，杨砺主动跟店老板打招呼。

店老板看到杨砺一只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一只手抓着林小雨的手，愣了一下，眼睛里露出一丝戒备之色说：“什么小丽，小芳是我店里的员工，跟我签订长期劳动合同的，你不能带她走。

你要带她出去逛街也可以，先把这一个月的包月费给交了。“

“老板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的，我是给品牌厂家跑销售的，我今天又没退房，我还有好几千块钱的货存放在我住的那个房间里呢，不信你去查看。我在长安镇要一直主导春节放假的时候才回老家过年，几百上千万的大生意一旦搞定我会差你几百千八块钱么？

既然你开门做生意对顾客如此不相信，那就算了，我去把我的货拿走我去找别家酒店住好啰。“

听杨砺这么一说，林小雨生怕杨砺丢下她不管，手心里都吓出汗珠子来了。

店老板连忙赔着笑脸道：“小兄弟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小芳快去快回，就批你这一次假，以后可不许陪客人出去玩啊。”

杨砺拉着林小雨从旅馆里跑出来，一口气跑出好几条街道，这才长吁一口气，摸着胸口道：“好险啊，终于逃出来了。虎口脱险，不容易啊，小雨，今后一段时间没有我陪伴那家小旅馆那一带都不能去，懂吗？”

“为什么？”林小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杨砺。

“不为什么，世道险恶，人心险恶，小雨你现在年纪还小不需要明白这些，咱们从现在起好好规划好好赚钱吧，争取过年钱至少赚到五万块钱，除了给你妈妈交医药费，咱们还能剩下点钱回老家陪父母亲过个肥年。”

杨砺也没想到好办法要如何突破困局，好办法不仅要想，更要去不断尝试才能找到的，很多时候想到的好办法一实践发现效果差强人意，离自己设想的差很远。

离过年只有两个来月时间，杨砺却口出狂言要挣到五万块钱，除非去抢银行，不然这么短时间内如何能挣到这么钱。

林小雨一脸茫然地看着杨砺，自然不相信杨砺说的话，更担心杨砺把她绑上他的贼船，要挟她跟他一块去干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林小雨心里的这种担心是那么的强烈，久久无法散去。

“砺哥，现在我们去哪儿？”

“走我带你先去我老丈人那儿。”杨砺现在身上的压力更大了，责任也更重了，不过他眼神坚定，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拦他，办法一定会有的，奇迹从来都是人创造出来的。

马芸可以，马骅腾可以，他杨砺处于跟双马差不多的年代，差不多的起点，他杨砺也一定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传奇。

杨砺在小旅馆住了一宿，不但吃了蛋，还把店老板赖以下蛋生财的母鸡也给顺走了，当店老板看到杨砺住过房间里塞满废报纸的牛皮纸箱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这小子竟然敢拐跑我的人，用两块毛巾和一堆废纸就把我给忽悠了，小子千万别让我逮着你，否则我会扒你的皮，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一个内地仔竟然敢来我们这地方撒野。

第14章 焦虑而又迷茫的年代

90年代初，这是一个百业待兴的时代，百业待兴就意味着各行各业都蕴藏着无穷的发展机会，只要能敏锐地发现，精准地把握这些机会，任何一个机会一旦被抓住了便可成就亿万财富。

这也是一个充满着焦虑和迷茫的时代，周诗韵为自己拿不到工资，无法按时寄钱回家而焦虑，苏春香也在为受伤了不能每天开工挣钱而焦虑，天天如此，坐吃山空，债主逼债又咄咄逼人，生活的压力压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林小雨更是无比的焦虑，迷惘和彷徨，她不知杨砺要带她去哪儿，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儿，小小的年纪，尽管拥有远大而绚烂的理想，不，更准确点说，现在理想变成了梦想，因为理想是可以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奋斗去实现的，而梦想永远只能在做梦的时候想一下了。

林小雨不知道如何去挣那么多钱支付妈妈治疗的高昂医药费，两万多块钱在农村可以建一栋不错的红砖瓦房了。

林小雨不知道去哪里以什么方式能挣这么多钱，现在只能把这个无比渺茫的希望寄托在刚刚认识的这个男生身上。

林小雨紧跟在杨砺身后，望着他宽阔的肩膀，雄健有力的步伐，一只手上提着装满姨妈巾的大编制袋在他手上显得毫无分量，杨砺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充满着力量，胳膊腿都粗壮了不少，胸肌也是硬邦邦的，重生之后的这个身体无疑比前世壮实了不少。

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何况还是一个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未成年16岁少年的身体。

年轻真好！

杨砺非常享受现在的状态。

杨砺知道周诗韵，苏春香，林小雨三个萍水相逢的女生焦虑的原因都是因为钱。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因为只有钱才能够快速有效地解决好问题，化解三位女生的焦虑。

周诗韵是因为杨砺欠下医院的医药费被医院扣着工资不发，周诗韵的焦虑是他杨砺造成的，他不能不管，他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如果是一般人欠下高额医药费趁机跑了，医院也奈何不了，因为社会的很多方面管理还非常的不完善，人们普遍把诚信视作粪土。

医院为了减少损失就把追讨欠费的任务压到每个护士头上，所以周诗韵未能有效追回欠费医院扣押她的工资看似合情合理，其实这种做法是很野蛮也是违法的，严重侵犯了员工的合法权益。

苏春香是年轻而美丽的，背后一定也有不愿跟人分享的苦楚，无奈选择走上这条路，杨砺觉得她肯定是逼不得已，一定有难言的苦衷，杨砺不希望她一直这样子自毁下去。

既然有缘遇到了，杨砺就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助她出水火，给她指明一条光明的坦途。

在杨砺看来，这个百业待兴，很多行业都野蛮蓬勃生长的年代，遍地都是机会，遍地都是金钱，只不过绝大多数人看不清未来整个国家和社会的发展走势，对身边各种机会看不到而已。

虽然杨砺第一天摆摊就遭遇了滑铁卢，成绩实在是惨不忍睹，但是杨砺没有因此气馁，这么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杨砺依然坚定相信，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

遇挫愈勇，摆摊今晚继续，把小目标先调低一点，王健林的小目标是先挣一个亿，我的小目标嘛不高，一晚上能挣一百块就够了。

一晚上一百块，三十天也才三千块，两个月也只能挣六千块。这六千块在这个时代是巨款了，相当于在工厂打工仔30个月的工资，不过依然不能解决燃眉之急。

不行，不行，这个目标还是太低了，必须找到快速挣大钱的好方法。

我杨砺前世再怎么着也是政法院校经济系毕业的高材生，大学毕业后连续创业13次，虽然都以失败告终，不过屡败屡战，积累了大量实战经验，这点困难一定难不倒我，我一定能找到好方法的。

“小雨，你走快一点。前面就是我老丈人上班的制鞋厂，他跟鞋厂的老板关系比较好，你没身份证，我让他帮帮忙找老板说说，让你先在鞋厂做工，鞋厂包吃包住，伙食还可以，待遇比旁边别的厂子好一点点，不容易进。”

“嗯，砺哥，那就太麻烦你了。”林小雨加快脚步跟上来，杨砺腿脚有力，走得很快，她在后边加油跟着走得有些气喘，一直在学校里争分夺秒埋头苦读缺少锻炼，再加上营养也不是很到位，林小雨体质有些弱。

“小雨，你这个身体可是不行哦，没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以后一定要多锻炼，营养也得跟上。”杨砺见林小雨气喘吁吁的样子说道。

“嗯，砺哥，在鞋厂打工一个月大概能挣多少钱？”

“不多，也就一百多两百零点，不过比在老家务农强多了。”

“一个月才挣一百多两百多，要挣够两万多块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等她攒够这些钱她妈妈可能都不在了，等她攒够这笔钱和她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同学一个个都考上大学，成为大学里的天之骄子了。”想到这里，林小雨神色黯然，命运为什么要给她如此残酷的考验，她真的，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来面对这么严峻的人生挑战。

因为她实在太想去上大学，实在太向往大学里的生活了，北师大，那是她梦寐以求的高校，在伟大首都北京，北京是中国的文化，政治，科技，经济中心，高校云集，文化氛围浓郁，林小雨还是在上小学一年的时候，学的课文《我爱北京天安门》就特别向往伟大首都北京，希望能早点去天安看看，无奈她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又处在离北京很遥远的湘省农村，要坐几天几夜火车或飞机去看天安门那绝对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唯一能去北京的途径就是努力读书，高中毕业后考上北京的大学，所以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林小雨心里埋藏着这个愿望和梦想，一直努力的为之奋斗着，学习成绩小学初中一直保持优秀，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初中毕业后以黄桥镇中学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平溪一中就读，还没读两个月书，噩耗传来，她妈妈检查出癌症，这对林小雨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现在看来她离自己的梦想是越来越遥远了，她永远上不了北京的大学了，可能一辈子都去不了了，只能认命，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的打工妹，做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她心里又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心甘，但命运如此安排她又拿什么去反抗。

“小雨，你不要太担心，我既然答应帮你想办法就一定会帮到底的，你不要嫌在鞋厂做工工资少，这里包吃包住，咱们先得解决吃住问题，有个落脚的地方，而且我跟我老丈人住在一块，我也能就近照顾你，若是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头，绝不会轻饶，放心吧，只要我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的。

你若是不介意，能放得开，下午下班后，晚上不怕辛苦可以和我一起去摆摊，卖了货挣到的钱都归你。“

听杨砺这么说，林小雨尽管心里依然很难受，不过感觉好了点。如果昨晚没有遇到杨砺，她的人生可能就走上另一条不归路了。

旅馆老板看似好心好意地说可以帮她挣到很多钱，其实居心很很坏，就是想把她留在旅馆里给他赚钱，客人给老板30块，老板只给她提五块，还说一天能做一百笔生意的话她就可以挣到五百块。去工厂打工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挣一二百块，在他这里一天就能挣好几大百，两万块钱又算什么呢，不怕辛苦，快一点的话一个多月就挣到了。

林小雨也是年纪小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一心想着快点挣到钱寄回家去救妈妈，就相信了旅馆老板说的鬼话。

若昨晚遇到的不是杨砺而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坏男人，她林小雨可就彻底跌入万古深渊，永世都没法翻身了。

林小雨心里很感激杨砺，但还是不相信杨砺有办法有能力帮到她。

林小雨跟着杨砺来到鞋厂杨国强上班的食堂。

见到杨砺带着一个小女生回来了，杨国强二话没问抄起炒菜的大锅铲就要揍杨砺。

“龟儿子，又从我这里骗钱去耍小姑娘，快把钱还我从这里给我滚出去，你这小子纯粹就是一坨粪，牛粪，猪粪这些都还能肥田呢，你连粪都不如，你纯粹就是一堆污染空气，还占地方，坑害社会毫无用处的垃圾。”

“老丈人，老丈人，您别生气啊，气坏你的身子，丈母娘会心疼的。”杨砺转着圈左躲右闪身形灵活，杨国强就是打不着他，跑了几圈反而把杨国强累得气喘吁吁的。

杨国强拿杨砺没辙，停下来，叉着腰，气呼呼地说：“你小子还有种敢回来见我，我放着这些钱不要了，走，走，走我也得把你扭送到派出所让你在看守所蹲上个一年半载去。”

“老丈人请息怒，有话好好说嘛，怎么突然生这么大气呢？我又没有跑，你是我的大恩人，我一辈子感激你都感激不尽呢，我怎么可能跑呢？”杨砺对杨国强激烈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

弄清楚原因后才明白，原来杨国强把情况告诉了他老婆还有一些亲戚，被他老婆和亲戚们狠狠地数落了一通，说他实在傻得没救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家都往钱看，都只顾自己，谁还会像他这样子傻愣愣的去做活**啊。

他这笔钱绝对是丢长江里流向大海永远不可能捞回来了。

杨国强生气的是自己竟然还相信了杨砺这个小骗子又拿出三百块给他让他去买电视天线，杨国强最近迷上一部港台连续剧，一集没看上心里瘆得慌。

杨砺说买天线只要半天就回来，结果杨国强等啊等啊，就等着杨砺早点买天线回来可以舒舒服服地看电视啰，那知等了半天没见杨砺踪影，晚上电视又没信号，一堆雪花点，气得他恨不得要把杨砺大卸八块。

所以一见到杨砺杨国强才会不容分说抄起铲子要暴揍他。

明白缘由，杨砺哈哈大笑道：“老丈人，你看你简直就是个小孩子，一两集喜爱的电视剧没看上就对我发这么大脾气，你放心好了……，你喜欢的电视剧我一定会替你补上。”

“你怎么补？电视台已经放过了就不会重放，你小子怎么给我补？还有我给你三百块去买信号强大的电视天线，你买的天线在哪儿呢？不会拿着我的钱去耍姑娘吧？你小子今天不给我个满意答复，我就宰了你。”杨国强看了眼杨砺身边的林小雨，吓的林小雨赶紧躲到杨砺的身后。

“老丈人我都说过我要娶你家姑娘做媳妇，我怎么敢在你老人家眼皮底下耍姑娘呢，我来介绍下，这个是我表妹，我二姨妈家的闺女，我找遍长安也没找到那种卫星电视接收器，就坐车去鹏城找，在路上碰巧遇到我表妹出来打工了，她也真是可怜，我姨妈突然得了重病治疗要一大笔钱，老丈人你心善，是个绝对的大好人，你帮人帮到底，能否再借我一笔钱先帮我表妹一下……”

“啥？你死皮赖脸竟然还好意思开口向我借钱？没有，我一分都没有，即使有钱也不可能再借给你这种人，我和你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借给你。咱们先不说这个，你去鹏城买的电视天线呢？”杨国强错过了两集精彩的电视剧，心里依然牵挂着今晚的剧集绝不能错过。

“额，老丈人，实在抱歉，我想去鹏城关内华强电子市场去给你找，结果因为没有边防证过不去，不过老丈人你先别着急，我给你买来一台更好玩的设备，我存放在我一个朋友处，等会我去拿过来给你试试效果。”

杨砺说的好玩的设备就是批发部老板林家栋给他的那台坏掉的爱多牌vcd机子。93年vcd跟大哥大一样都是奢侈品，只有沿海地区少数先富起来的有钱人家里才会配备有。一台好一点的进口的vcd机子售价好几千呢。大哥大也要一两万一台，这个年代的年轻人进过录像厅看过港台片的都知道这个大哥大，港片里的小弟都用不起的，都是大哥级的人物才用得起，举着个砖头似的大哥大打电话大声说话的样子特别拉风。

因此很多年轻人特别向往这种拉风的生活，渴望有朝一日能做上老大，耀武扬威的。

第15章 好功夫，爱多VCD！

杨砺从周诗韵处取回vcd机子，杨国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也很想买一台这样的vcd机子过年的时候带回家去看，村子里今年刚接通点，村里人不要说没见过这vcd，连电视机都没见过，因为没通电，有电视机也看不了电视啊。

今年村里通电了，如果在过年的时候带一整套彩电和vcd回去那得多拉风啊，全村的人绝对像放电影似的天天聚拢到他家里来看电视。

杨国强知道鞋厂老板家里有这种vcd，国外进口的，卖得很贵，老板把淘汰的旧彩电送给了他，没有把淘汰的vcd机子送他，说明vcd机子绝对比电视机值钱很多。能拥有自己的一台vcd是杨国强的一个梦想。

杨砺拿回来的这台vcd机子有点陈旧，一看就不是新的，杨国强认为杨砺不知从哪里弄回台就机子忽悠他，有些生气：“杨砺，我给你三百块你就给我买台旧机子回来糊弄我？”

“老丈人，新机子至少要一千多两千多呢？你看这台旧机子还是名牌呢，爱多vcd，可是响当当的名牌呢。”杨砺指着vcd上的标牌给杨国强看。

“什么名牌我怎么没听说过，我看就是杂牌子，你小子少跟我废话，赶紧放出来给我瞧瞧，如果效果不好或者放不出来看我不打爆你的头。”杨国强得了个新鲜玩意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杨砺赶紧让他感受一番不一样的娱乐效果。

“好呢，我先把线连接上。”杨砺说着利索地把音频视频连接线插到vcd和电视机后面的插孔上，再插上电源插头。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摁了半天开关vcd机子没有任何反应，林家栋说得没错，这台机子就是坏的。

杨国强一见杨砺拿回来的这台机子就是坨废铁顿时气急败坏，握紧拳头就要揍他。

杨砺头上挨了一拳也顾不得疼：“老丈人你先不急嘛，一小点问题我可以处理好，一定是某处连接头断掉了或者开关这个地方电源线接触不良，你这里有起子之类的工具没有，我把机子拆开看看，若是问题不大的话我自己可以修，不用去麻烦别人。

老丈人你也不想一想，新机子要卖一两千，进口的一些高档机子要几千块，你才给我三百块就像买到新机子怎么可能呢？

这台有点接触不良的旧机子人家都开价要我五百呢，我跟人家磨了半天嘴皮子才280块钱买下来，你放心吧，我保证能修好。“

“要是修不好怎么办？“

“修不好就扔了呗。“

“这可是三百块钱呢，你，你小子简直就是个败家子，说扔就扔，反正不是你的钱，你一点都不心疼。“杨国强实在被杨砺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给气得不行。

“老丈人，你不要这么急嘛，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我的意思是说这台机子如果能修好你就凑合着用一段时间，如果修不好那就只能扔掉，等小婿挣到钱再买一台几千块钱的进口机子送给你好啰，连电视机一块换，这17寸的彩电太小了，我给你买台100英寸的大背投彩电。“

“什么大背头，哪里有这么大的彩电？你小子尽吹牛赶紧给我修机子，修不好就甭想吃饭。“见杨砺态度还算诚恳，杨国强心里的怒气消去很多。

林小雨寄人篱下也很勤快，主动去食堂帮着择菜，洗菜，洗碗，杨国强一边忙着炒菜，一边询问林小雨一些情况。

既然杨砺说她是她二姨妈的女儿，林小雨是个聪明人不能背后拆杨砺的台吧，林小雨告诉杨国强她叫林小芳，说辞跟告诉旅馆老板的一样。

林小雨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跟旅馆老板说她叫林小芳，跟杨砺一开始说她叫小丽，后来对杨砺产生信任感，知道两人都是老寨煤矿的子弟，林小雨才把自己家里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告诉杨砺。

出门在外，尤其是一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女生，这种处处提着小心的态度还是必须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社会上的坏人实在太多，林小雨已经得到过惨痛的教训，昨天耐不住瞌睡只车上小睡了一会，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的行李全被人给拿走了，让她一下子陷入困境，欲哭无泪。

杨砺把vcd机子拆开，一番仔细查找找到了机子用不了的原因，问题不大，原来是电源开关那地方焊接不牢脱落了，这点问题很好解决，用电烙铁或电焊笔把连接线焊牢固就行，可是杨砺不是专职电工，他手头没有这些电工工具，看来只有吃过中饭后去街上找到卖电工工具的店买一个啰。

“杨砺，你都鼓捣半天了，机子修好了吗？“杨国强完成炒菜任务后跑过来察看杨砺的维修成果。

“电源开关这个地方的线脱掉了，可惜手边没焊接工具啊，不然我早修好了，老丈人要不你再给我二十块吧，吃过饭我出去买支电焊笔来，绝对百分之百能把机子修好。“杨砺摸了摸肚皮笑着说，“老丈人今天食堂有什么好菜呢，可以开饭了吧？”

杨砺早餐吃得很少，这会肚子早就饿得呱呱直叫了。

“要钱没有，杨砺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休想再在我这里骗到一分钱，今天老板每在厂里，明天我去跟他说一声，如果厂里还招人，你和小芳都老老实实在厂里给我打工，然后发工资的时候工资由我去领，你什么时候把欠我的钱还清了才能走。

你不是说修好这台机子才能吃饭吗？你赶紧修啊，修不好就别想吃饭。“杨国强瞪着眼睛故意刁难杨砺道。

“杨师傅，食堂哪个地方的保险烧掉了，我先过来修一下，修好再去吃饭。”厂子里的一个负责维修的电工跑过来问道。

杨砺眼前一亮，拉住电工师傅道：“哎，大哥，你那里有焊接笔没有？”

“没有呢，我就是负责维修厂区里的电和水，根本用不着这玩意啊，你可以去街上买或者拿到维修电器的人那里去修。”

杨砺口袋里若是还有钱就不麻烦电工师傅早抱着vcd去街上找人维修去了。

“那有保险丝吗？给我一点。”

“保险丝有啊，你要保险丝做什么？”电工师傅从电工包里掏出一卷保险丝，“你要多少？”

“剪一小段就行。”

杨砺跑到厨房火炉前拿起火钳搁在火炉里烧得通红，用烧红的火钳摁压着保险丝，尝试几次终于把电源开关处脱落的连接线给焊接上了，虽然不是很牢固，可能用不了多久又会松动脱落，不过能暂时应付一下杨国强，让他高兴。

杨砺接上电源线，一摁开关，显示灯亮了，再摁摁模式转换开关，原本满是雪花点的电视屏幕变成了蓝屏。

“老丈人，你看看，机子没什么大问题已经修好了。”

“什么修好了？一点图像都没有，你让我一整晚上盯着这么个蓝色屏幕看吗？你小子以为我这么好糊弄？放不出精彩的节目还不如看电视呢。你小子不要把电视全部给我弄没了，赶紧给我把电视节目弄出来。“

“哈哈，老丈人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vcd机需要放入碟片才能够看的，这里面没有碟片怎么看呢，vcd机子的好处就是可以把你喜欢的那些电视剧的碟片卖过来，什么时候想看就放出来看，想看多少遍看多少遍，要不你给我点钱，吃过饭我上街去给你买点特别精彩的碟片回来。“

杨砺一边说着，一边摁着vcd机上的按钮，突然电视屏幕一闪有画面了。

画面一呈现出来，杨国强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屏幕上一群青春洋溢，身上穿着十分清凉的年轻美女正在海边戏水，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害羞，杨国强何曾见过这种香艳的场面，咽着口水，心跳加速，脸皮发烫，眼睛舍不得挪开，嘴里却一本正经地说：“杨砺，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快关掉，快把这样的碟片拿出来给我毁掉。“

“好呢。“杨砺摁了摁按钮，碟片盒就弹了出来，当着杨国强的面杨砺把碟片用力一掰，只听见啪的一声，碟片被掰成了两半。

“你，你怎么把它给掰烂了？“杨国强有些心疼，他的真实意思是让杨砺给他藏在摆电视机的桌子的抽屉里，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关起门一个人偷偷地看。

“砺哥，吃饭吧。“林小雨端着一大碗饭菜走进来，刚好看到电视机上播出的画面，羞得赶紧背过脸去。

杨砺看到杨国强和林小雨的反应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又有啥，比这个尺度大的动作片我看过多了，这个不过就是一个泳装美女写真集而已。

吃过饭后，林小雨没闲着又去帮着准备晚餐的饭菜，做几百人的饭菜是很不容易的，每顿饭都要提前几个小时做准备。

杨砺显得无事可做，杨国强就跑过来督促他：“杨砺你不是会维修这些电器么，还不想办法帮我把电视天线整好，晚上如果我没有电视看，我就把你绑起来扔到外面冻一夜。“

“老丈人，你这个电视天线已经坏掉了，修不好了，得全部更换，你给我的三百块我买了这个vcd已经花完了，我现在没钱给你买电视天线啊，要不你给我五十块钱吧，我保证帮你把天线整好，还有帮你买一些特别好看的碟片回来。“

“是，是刚才你放的那种碟片吗？你小娃娃嘴上毛都还没长出来呢，怎么能看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呢。“杨国强还在心疼杨砺把那么好的碟片给毁掉了，他只瞄了一样，没仔细把整张碟片看完，不知后面是什么精彩内容，因此心里生出了强烈好奇，犹豫一下，咬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钱，数了三十块给杨砺，说道：

“就这么多，必须给我把电视天线给我整好，知道吗？还愣着干什么？不抓紧时间天都要黑了。“

杨砺接过钱，笑嘻嘻道：“老丈人，这点钱只够买个简单的电视天线，效果好不好我不敢保证啊，你想看精彩的碟片至少还得给我二十块，三十块不够呢。“

“你这娃娃，碰上你我算是倒大霉了。“杨国强想一想又数了二十块给杨砺。

杨砺兜里揣着钱，跟林小雨打声招呼，吹着口哨一摇一晃地上街溜达去了。

第16章 卖惨营销

长安镇主要街区附近有几个规模比较大开发得比较早，现在运行得相对比较成熟的工业园区，聚集着大量三来一补劳动密集型企业，以各种玩具厂，塑胶厂，电子厂，成衣厂，制鞋厂，模具厂居多。

所谓劳动密集型企业就是用工量十分巨大，大一点的厂子都有上万人几万人的规模，小一点的也有几百上千人的规模，像服装厂，电子厂，成衣厂这里面的打工者以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厂妹居多，这一代这么多厂，看那些宿舍楼的阳台上晾满了衣服，说明这一代人口密度非常大，而且都是一些有稳定工资收入，有一定消费能力，接受新鲜事物快的年轻产业工人。

这样蕴藏着巨大消费能力的产业工人在这一代没有二十万，十多万绝对是有的，杨砺一边走着，一边数着工业园区的厂子，估计平均每个厂子大约有多少工人，然后来个简单的相乘，基本能把整个长安镇周边聚集的人口数量估计个八九不离十。

既然有这么多潜在消费人群，我的姨妈巾为何就卖不出去呢？这完全不符合道理啊？

究竟哪个地方不对头，出了问题呢？

杨砺蹙眉凝思，边走边喃喃自语，走着走着看到街边有售卖杂志的摊档，90年代最畅销的杂志都有，像什么著名的足足影响几代人成长的《读者》，《青年文摘》，《故事会》，《知音》，《少男少女》，《辽宁青年》，《家庭医生》，《人之初》等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摞摞堆得好高，一摞少说也得有几十上百本。

前世的记忆中杨砺上初中高中的时候也非常喜欢看杂志，像《读者》，《辽宁青年》，《半月谈》什么的省吃俭用，每个星期都要准时步行两三公里去县城正中心的书店买几本杂志回来。

杨砺前世就读的平溪九中在县城边上，离县城中心有三四公里的距离，没有公交车，也没有出租车，但又一种叫慢慢游的三轮出租车，坐慢慢游去县城街上要一块五，两块，省下这个车费都可以多买一本杂志了，所以每次杨砺都舍不得花这个钱，都是步行去县城看书买杂志的。

县城有个新华书店是国营的，其他的书店都是民营的，新华书店的书虽然品类不是很丰富，不过可以待在里面看半天工作人员也不会赶人。

民营书店只看书如果最后不买几本书走店老板的眼神可是能杀人的，会一直盯着你让你浑身不自在。

在杨砺记忆里从2016年开始自从智能手机全面普及，自媒体平台飞速崛起之后，他就从未买过报纸杂志，整天盯着手机关注天下大事，国家大事，娱乐圈的各种纷争和绯闻。

他这个报刊杂志的铁杆粉丝都不看报纸杂志了，坚持二十多年购买报纸杂志的习惯也彻底丢掉了。由此可见那些传统的报纸杂志经营状况每况愈下，原本盛况空前的情形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做为传统媒体人的那种强烈的失落感就可想而知了。

时代变革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饭碗就被别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给抢走了，连口汤都不留给你。

但是现在不是2018年，而是1993年年末，这个年代杂志依然是陪伴年轻人成长的主要精神食粮，也是这些年轻打工人群业余主要的休闲娱乐方式之一。

见杨砺拿起一本《读者》杂志看着，店老板连忙笑着解释道：“小兄弟，这本杂志就是原来的《读者文摘》，刚改名不久，内容和定价跟原来是一样的，看你很爱读书的样子，买一本吧。”

“大姐，你这里拿些杂志卖得最好呢？是不是这个《读者》？”杨砺不询问老板也是知道，他想验证一下。读者一摞只有几十本，而拿一摞《知音》至少有两三百本。

男生一般不会看《知音》的，上面各种知音体写的苦情故事杨砺一篇都看不下去，前世他干过的工作很多很杂，办过培训班做过培训老师，开过奶茶店，写过网络小说，成年用品店也开过（无人售货的那种），无一例外都没有做成大事业。

毫无疑问，喜欢看《知音》这本杂志的读者几乎都是女生，而且格外的受欢迎。那么是不是可以在这本畅销杂志上做做文章，来个整合营销呢？

杨砺眼珠子一转，心头一喜，似乎有了新的销售姨妈巾的好思路。

“怎么，小兄弟，你打探这些是不是也想开报刊亭跟我抢生意啊？这个报纸杂志都是邮局那边批过来的哦，你没有关系人家不会批货给你哦。”店老板警惕地看着杨砺。

杨砺心里忍不住想笑，心说大姐你也太小瞧我了，杂志这种没有什么未来的生意，你让给我做我也不会做哦。

“大姐，你这里除了这个《读者》还有其他好看点的杂志没有？”

“有，有，当然有，小兄弟你想看那种好看的杂志呢？”报刊亭老板是位身材发福的中年大姐，化着妆，可见她在这里开报刊亭生意很好，应该能赚到不少钱，所以心情愉悦，自然就心宽体胖了。

“哈哈，男生都喜欢看的杂志都给我拿一本来瞧瞧，你这里销得最好，男生都爱看的那种。”杨砺一幅老油条的模样，笑着说。

“你们男生吗，都喜欢看这个《人之初》，《家庭医生》，还，还有这样的杂志，不过这些杂志可没有多余的，都是让一些厂里打工的打工仔提前预定的。你若想看，可以交点钱在我这里预定，下个月你过来拿。”大姐说着从隐蔽的桌子底下掏出几本书名和封面都很香艳的杂志丢给杨砺看。

《人之初》，《家庭医生》都是老牌的生活类科普类杂志，对青少年生理卫生方面的知识的科普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历史功绩是无法抹灭的。

但另几本封面露骨标题和暴露美女的杂志就绝对是那种内容带着颜色的非法出版物了。这样的杂志很厚一本，自然售价也高很多，人之本性，销路却是不用担心的。

不过兜售这种内容不健康的非法出版物再赚钱杨砺也是绝对不会做的，杨砺有自己做人的底线和原则，不能为了挣钱而出卖自己的做人的原则，丧失做人的底线。

“哦，那我先买一本《读者》，一本《人之初》，还有《知音》先看看吧，看完再来买。”杨砺付了钱拿着杂志走了。

没有手机玩，杨砺觉得实在无聊，一时半会很是有点不习惯，这个时代娱乐方式比较少，只能先买几本杂志凑合着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何况杂志看完后还可以送给周诗韵嘛，诗诗姐不是也非常喜欢看杂志吗？

杨砺找到电器店，买了个简易电视天线，又问老板又没有什么好看点的碟片。

店老板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压低嗓门小声说：“小兄弟你想看哪样的碟片？普通的两元一张，这种猛一点的可是要五元一张哦。”

“五元？太贵了，太贵了。”杨砺也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当然不会花五块钱去购买这样的精神食粮，把他老丈人给带坏了多不好啊。

何况杨砺还得省下点钱去拿给周诗韵做生活费，周诗韵工资被医院扣押，她自己没有说出自己的困难，但杨砺看得出来周诗韵现在没钱买饭吃，中午在医院吃一顿，晚上就饿着。

杨砺买好天线和碟片后先去找周诗韵，把二十块钱塞到她手里：“诗诗姐都怪我不好害你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这个钱你先拿着应下急，过两天等我挣到多的钱我再给你。”

“杨砺你那来的钱？这两天你都干嘛去了。”周诗韵想把钱还给杨砺，但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把钱揪得紧紧的。

看到杨砺手中拿着的杂志，两眼发亮顿时来了兴趣，“杨砺，这些杂志都是你买的，你现在看不看，不看的话，借一本给我看看。”

“好啊，没问题，我先借这本《人之初》给你看吧。”杨砺笑着把人之初递给周诗韵。

周诗韵脸红了红，怒视杨砺一眼：“小子，尽学坏，不学好，先拿《知音》给我看。”……

杨砺回到制鞋厂，把新的电视天线装好，试了下，效果果然好不少，又放了买的碟片效果给杨国强看，是一部林正英拍的鬼片。

杨国强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类型的片子，不过工作之余的娱乐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气来，现在不但电视信号稳定了很多，不想看电视了还可以去租或买自己喜欢的碟片回来看。

杨国强对杨砺做得这些事还是挺满意的，心情很是舒畅。但杨砺欠他钱还有巨大的人情都没还清，做这么点事都是应该的，不能轻易表扬他。

林小雨看到杨砺手里买着杂志回来，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嚷着来要杂志看：“砺哥，你也喜欢看杂志啊，我超喜欢看杂志的，尤其是这个《读者文摘》杂志上面的文章都是非常好的，可以帮助我们学好语文，写好作文，很多文章可以开阔眼界，还可以学到很多深刻的为人处事的道理，在学校里我每期都借同学买的来看的。”

“拿去看吧，看完还我，我还没看呢，我先做下准备，一会和我一块出去练摊。”杨砺看到林小雨身上穿的校服就有了一个极好的营销创意。

他要来一个卖惨营销。卖惨营销在这个年代应该还没人想到并用过，他杨砺首创并实践，相信效果一定会非常的惊喜。

想到这里杨砺有些得意地笑了。

第17章 这个“拖”很专业

“砺哥，这本《人之初》一点都不好看，还给你。”林小雨红着脸跑过来把杂志丢在桌子上，一脸羞怯地又要跑开。

“这又有啥，这是一本挺正经的杂志好么？又有啥不好意思看的，小雨你先别走，今晚咱们一块出去练摊，我得简单培训你一下，提高你的销售技能，不要只顾着读学校里发给你的那几本书，生活中处处有学问呢，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今天晚上咱俩一起努力，先定个小目标，纯赚一百块，有没有信心啊。”杨砺笑着问林小雨。

出去练摊之前杨砺当然要对林小雨进行一下简单的培训。

杨砺还做了一个简单的道具，找来一个瓦楞纸箱拆开铺平，在上面沾上一层白纸，然后用红黑两色大头笔写上一些醒目的美术字。

前世杨砺开过店，办过课外辅导班，经常要打广告做宣传，为了把海报做得醒目美观，杨砺特意系统学习过pop海报的设计，虽然有阵子不练显得有些生疏，但是审美的素养依然在，因此这个促销广告完工后看上挺美观，挺有视觉震撼力的。

只见海报上写着：妈妈病危，学霸小妹辍学打工筹钱救母，请求各位好心的姐姐的帮助，再三拜谢。然后下面一行字是：做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然后就没了。

林小雨瞥了眼杨砺做的这个海报，说真的这个美术字写得真漂亮，真有水平，林小雨初中一直是学习委员，到了高中班主任老师依然让她担任学习委员，经常负责出黑板报，她的钢笔字粉笔字还有一些美术字，简笔画都用心练过，在同学中算是非常出类拔萃的了，但是和杨砺的美术字功底和水平比起来依然还是差了一大截。

林小雨心里感叹这个年纪跟她相仿，只大几个月的哥哥怎么就这么厉害，这么多才多艺，好像什么都会干，拿起锅铲能有模有样的炒菜，会修vcd机子这样的高科技电子产品，见多识广，天文地理，时事政治似乎没他不懂的。

不过看到海报上的内容，还有杨砺要她一晚上卖出这么一大箱子姨妈巾一定要完成净赚一百块钱的任务，林小雨不仅对自己毫无信心，而且还很害怕。

从小学到初中毕业，整整九年时间因为学习成绩一直拔尖，家里墙上的奖状都贴满了，邻居羡慕，琴有褒奖，让她父母倍感荣耀，一直嘱咐她只管好好读书，家里什么事都不用她做。

所以现在要林小雨张开嘴大声地吆喝向一群陌生人推销这种女生使用的私密护理用品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不过想着妈妈急需要钱治病，杨砺的初衷是好的，就是希望尽快挣到钱能帮到她，尽管这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了，但林小雨咬咬牙决定听从杨砺的安排，除此之外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呢？

“砺哥，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都丢了，人家不相信我，说我是骗子该，该怎么办？”

“别担心，你身上不是还有这么一身校服嘛，若是，不过……还是算了。”杨砺看到林小雨领口露出的毛线衣，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若是把这件毛线衣脱下来，穿得单薄一点，让林小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效果会更好。

不过转念一想杨砺还是放弃这种想法。卖惨营销运用得当，效果肯定不会差，为了赚钱也不能不顾身体吧。

杨砺言简意赅地把自己的思路跟林小雨说了一遍，林小雨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为难：“砺哥，我，我怕临场发挥的时候又忘记了，我怕达，达不到你的要求。”

“不要怕，其实你不用记住我跟你说的这些，一个目标引起关注和目标顾客强烈的同情心，利用这个潜在顾客的同情心快速促成销售，你只要记住这八个字成功要诀就可以了。

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知道吗，对自己一定要有点信心，你既然读书这么优秀，能够一直考第一名，卖东西这个可比做数学题简单又容易多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非常好的。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旁边陪着你的。“

杨砺就像一位成功学激励大师拍了拍林小雨的肩膀对她表示鼓励。

到了下午集中下班时间，成群结队的打工仔打工妹从各家工厂的大门涌出来，原本清净行人很少的街上很快变得人头攒动，热闹喧嚣起来。

连续八到十个小时在流水线上做着枯燥无味的重复劳作，厂区和宿舍又没什么好玩的，一般人都会趁傍晚这个时间出来逛逛街，透透气，即使天气有点冷，依然挡不住大家出来逛街的热情。

杨砺带着林小雨早早来到了人流密集的广场边占了一个有利的位置，铺上卖惨海报，在地上垫上一张塑料布，把姨妈巾堆叠在塑料布上，然后拍拍林小雨的肩膀道：“小雨，我面相凶，这些厂妹都有点怕我，我不能和你一块在这儿叫卖，否则会把人给吓跑的，不要怕，好好表现吧。我去附近溜一圈，一会就回来。”

“砺哥，你，你不陪在这儿替我壮胆，我，我怕我做不好。”林小雨见杨砺要把任务甩给她一个人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别怕，一切按照我教你的去做好了，有人过来了，我得回避一下，不能让人看出来我和你关系很熟的样子。”杨砺加快脚步，一眨眼人就没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林小雨捏紧小拳头，感觉手心里紧张得都不断往外冒汗，的确摆摊做生意这样的事情实在太难为她了，她的梦想一直都是努力读书，每次考试，不论大考小考，逢考必争第一，如果高中毕业顺利考入师范大学，大学毕业后她也会走上讲台，成为一名光荣的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

现在竟然沦落为一名摆地摊的小贩，这个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看到身材瘦小的模样儿清秀，气质还非常不错的这么一个小女生在这里摆摊卖东西，跟前那张用夸张美术字写的海报很醒目，很吸睛，路过的打工仔，打工妹按捺不住好奇心一下子就聚拢过来好多人。

叽叽喳喳询问林小雨卖的是什么新鲜玩意，杨砺远远地看着一大群人把林小雨给包围了起来，更多的人耐不住好奇踮起脚，伸长脖子想拨开人群看看大家在围观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杨砺心理窃喜，看来今晚的策略完全是对的，看来昨晚他亲自摆摊姨妈巾卖不出去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姨妈巾质量不够好，价钱贵，根本原因而是他是一个男生，而且外表形象又像一个混社会的小混混，无法一下子让人产生亲近感，那些女生看到他一个个敬而远之，隔着老远都躲开了，即使杨砺口若莲花，能说会道，人家根本就不给他展示卓越口才的机会啊。

杨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放心地去街上溜达去了，看到很多喜欢看杂志的厂妹围在报刊亭前，你一本我一本买着杂志，卖得最好的杂志当然是《知音》，这一期杂志是刚到的最新一期，好大一摞至少有两三百本一下子就被买得所剩无几了。

看杂志嘛就图一个新鲜，这些杂志一个月才出那么一期，要期待好久才能买到喜欢的最新一期杂志，当一本新杂志拿在手上，闻着新鲜的纸香，心里的那种满足感，愉悦感是无与伦比，无法形容的。

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翻看着杂志上的文章，那种感觉真的捧着个手机翻看各种新闻，刷段视频等享受多了。

杨砺眼珠子转了转，摸着下巴思索一阵，似乎又发现新的商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哈哈，卖惨营销还远远不够，我要来一个亮瞎人眼球的整合营销。

杨砺早就留意到工业园区附近的几条主要街道上一共有五家报刊亭，每家都堆满了报纸杂志还有一些武侠小说言情小说之类，每家的生意都不错。

难道杨砺也想做这个报刊杂志生意不成？这一代已经有五家报刊亭，都已经饱喝了，杨砺能搞得过人家吗？

搞不搞得过，大家就等着敲吧，我若是找到货源把报刊杂志和图书生意做起来，这几家报刊亭绝对会没什么生意可做。

杨砺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思路，因此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女子手牵手十分亲密地走在前头，这位中年男子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

这不就是老丈人杨国强吗？怎么老丈人不在宿舍里看影碟也跑出来逛街了？身边还多了一个女人，老丈人不是说我丈母娘在川省老家养猪照顾三个孩子么，怎么突然就跑到莞城来了。

杨砺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走过去突然用力拍了杨国强肩膀一下：“岳父好，岳母好。“

杨砺冷不防钻出来把杨国强惊了一大跳，慌忙甩开旁边女人的手，佯装很轻松的样子瞪眼责骂杨砺道：“杨砺你可不要乱叫，我女儿是不可能嫁给你这种吊儿郎当，没出息的二流子的，我不是你岳父，这也不是你岳母。“

“老丈人，借二十块钱给我，晚上我连本带息还你。“杨砺嬉皮笑脸地伸出一只手又问杨国强要钱。

“下午刚给你五十，这会又问我要二十，我又不是银行也不是造钱厂，没有。“杨国强暴跳如雷，恨不得甩杨砺两巴掌。

“我又不是不还你，就借几个小时，给你五块钱利息。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你把钱借我，我就不跟着你和岳母，否则我就一直跟着你们。“杨砺瞧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四十出头的女人风韵犹存。

女人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笑着说：“老杨你就借给他吧，这小子若是言而无信，我来帮你收。“

“给你，赶紧给我滚远点，有多远滚多远。“杨国强把二十块钱甩到杨砺身上骂道。

杨砺没等钱掉到地上，灵巧地抓在了手上，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谢谢咯，老丈人，你放心好啰，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杨砺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杨国强在莞城打工，他老婆在老家种地养猪照顾三个孩子和家里老人，夫妻俩常年两地分居，杨国强耐不住寂寞做了对不起她老婆的事。

这种事情在这种已婚两地分居的打工人群中比较普遍，叫临时夫妻。

杨砺叹口气：“没办法，这都是社会发展过程中避免不了的一些代价啊。“

杨砺回到林小雨摆摊的地方，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林小雨眼泪汪汪的蹲在哪儿小声抽泣。

“小雨，卖出多少啦？你哭什么呀，谁欺负你啦？“杨砺不解地看着林小雨，跟前的姨妈巾没怎么动啊，心中不免疑惑。

“呜呜，呜呜，砺哥，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做不来这个，我太没用了，那些人说我是骗子，骗钱的。“

听林小雨诉说事情的经过，杨砺哈哈大笑，原来是一群打工仔见林小雨势单力孤，脸蛋又有些漂亮，就你一句我一言来调戏她，把其他想买姨妈巾的打工妹都给吓跑了，一单生意也没做成，而杨砺又不知跑哪儿去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这个海报上应该加一句：男生止步或者谢绝男顾客才对，回去我改进下，现在我来给你开个张吧。“

“大家快来看，快来买哦，做漂亮的女人，做健康的女人，做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护舒宝，安乐，安尔乐，高洁丝等等品牌女生护理用品便宜卖啰，卖十送一，机会难得哦。

大家快过来看一看，帮帮人家小妹妹，美女助人为乐，献点爱心，帮小妹妹一下，你一定会嫁个大款老公的。

大姐，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就会变成美好人间，你一定也有自己的孩子吧，你看这位小妹妹多可怜，又多孝顺啊，妈妈突发重病，急需筹集一笔救命钱，不需要你捐个五块十块，只需要你购买这个小妹妹十包必须要用到的姨妈巾表示一下爱心即可，你看同样牌子的产品比商场还要便宜五毛，你如果一次买十包的话，还免费送你一包……“

杨砺这张嘴真的是无敌了，像甩机关枪一般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那些心地善良的打工妹大姐一个个聚拢过来，有些拿起姨妈巾看了看，面露疑虑道：“地摊上买的东西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吧，若是假货，用出问题和毛病来我们去找谁呢？“

“你来找我好啰，我老丈人在裕兴制鞋厂食堂打工五六年了，我小姨父在那边的夜宵街上开饭馆，我可以给这位小妹妹做担保，保证都是从正规厂家拿的货，是人家批发部的老板看这位小妹妹实在可怜，由我出面做担保，人家批发部老板才把货赊给她的。“

不论想买姨妈巾的女人们提出什么刁难的问题，杨砺都是快言快语给出言之凿凿的答复。

“小伙子，你不要只说服我们大家来帮这位小妹妹，你也要有点自己的行动啊。“

“各位美女，各位大姐，可惜我不是男的，买这些女人的专用品拿回去用不了啊。“

“你可以买给你老婆用啊。“

“可惜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呢。我看这样子吧，既然大家从天南海北相聚这里就是一种非常难得的缘分，我今天身上带的钱不多，我就买二十块的姨妈巾支持一下小妹妹，给小妹妹开个张，这二十块姨妈巾大概有十五包，谁若十包十包的购买献爱心，我就每人送一包给她好不好？“杨砺说着掏出二十块递给林小雨，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小妹妹，今天我带的钱不多，明天多带点钱过来支持你，你先拿着钱，再数十五包给我。“

有了杨砺的示范效应，而且杨砺还要多送她们一包，女人们都是很爱贪些小便宜的，于实你十包，我十包，一下子就把杨砺带出来的姨妈巾全给抢购一空。

林小雨惊讶地看着疯抢的场面，手里的钱变得越来越厚实。

“还有没有，怎么就没了呢？“没抢到的有些丧气。

“美女，今天带少了，明天晚上小妹妹还会过来，到时我会帮她多扛点过来，卖这个姨妈巾提成非常低的，一包才提一两毛钱，小妹妹妈妈得重病治疗费要三万多，至少要卖出几十万包姨妈巾才能筹够这笔钱，所以拜托各位善良而又美丽的姐姐嫂嫂们多去工厂里宣传下，我会准备一些礼物送给大家。“杨砺一脸诚恳地说。

“什么礼物？“

“暂时保密，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礼物，不同的惊喜哦。倒时候就知道啦。“杨砺卖个关子道。

“好，那明天晚上你们还在这个地方摆摊吧，明天我多给你叫点人过来买。“

女工们散去，旗开得胜，效果超乎想象，出于意料的好。原本以为要摆几个小时的摊，没想到这个卖惨营销效果如此之好，才几分钟就销售一空了。数了数钱，营业额除去杨砺用来钓鱼的二十块，还有五百多，净赚二百来块，大大超过一百块这个小目标。

如果货充足的话，一晚上转它个上千块绝对没什么问题。这一代的年轻女工至少上十万，一个月即使只花三五块钱买姨妈巾，也有几十万的市场啊，何况莞城有二十多个镇，挨着的鹏城也有几十个镇，以这个模式去各地摆摊，不要说两个月内挣到两三万，挣二三十万都没什么问题啊。

杨砺志得意满，林小雨也从未见过如此赚钱的情景，完全就像捡钱一样，找这种赚钱法，一天两百多，一个月就有六七钱，短短三个月就能筹集到两万块，她妈妈就有救了。

不过这些本钱都是杨砺的，销售也是杨砺在出谋划策，起着主要的作用，她没有帮任何忙，傻愣愣的站在旁边收钱。

林小雨把钱都递给杨砺听候杨砺的下一步安排。

杨砺也不客气把钱都揣进兜里：“小雨，这个钱暂时还不能拿给你，我们得用它做本钱把生意做得更大一点。今天你的表现非常不错，走吧，我们先去买套被窝，然后去吃点东西，我把你的住处安排一下。“

“嗯，砺哥，我都听你的。“林小雨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也充满了信心。命运给了她一个严峻的考验，同时也把杨砺这么一个能力强大的人能够拯救她出水火的人及时送到她身边，林小雨觉得自己非常的不幸又非常的幸运。希望往后的日子越来越好，能够不断带来新的惊喜。

第18章 一颗大暖男

杨砺带着林小雨去杨国华王美芳两口子开的大排档吃东西庆祝今晚旗开得胜，王美芳见到杨砺身边跟着一个面貌清秀的小女生眼中掠过一丝疑惑，愣了愣，笑着问道：“杨砺，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叫我大哥老丈人么，怎么没两天就把我家侄女给甩啦，换新女朋友啦？我大侄女正在上高中，长得可漂亮呢，杨砺你小子还没见过她，你一定会后悔的。”

“是吗？那我非常期待啊，芳嫂，请问你大侄女什么时候能来这里玩？到时候帮我们撮合撮合。“杨砺是个放得开也喜欢开玩笑的人。

“我大侄女说放寒假的时候想出来见见世面，不过我大侄女现在年纪还小，高中生的主要任务是好好读书，还不到谈恋爱的时候，高中谈恋爱太影响学习了。即使我大侄女过来，你小子可千万不能打她的歪主意啊。若是我大侄女高中毕业后考上大学，你小子就是个普通打工仔的话你俩的差距实在太大也是不可能在一块的。“

“那若是考不上大学呢？“

“我大侄女成绩那么好，你小子竟然敢咒我大侄女考不上大学？你小子安的什么心啦？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小子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啊，还想学人家大老板小老婆养好几个不成？“

“芳嫂，听你这样说我对你大侄女还蛮感兴趣呢，我是一个做人很有原则，对待感情很认真很坚定的人，我才不会去学那些小老板的做派呢，这点你绝对可以放心，我做人始终如一，表里如一，不会看到社会风气如此我就跟着随大流的。“

“那可不一定哦，你们男人哪个不是花花肠子，没钱的时候就想这样了，有钱的时候那还不是上了天，女人要变坏才会有钱，男人有钱一定会变坏，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周边的人你去瞧瞧哪个不是这样的哦。你小子现在一无所有，说这种话不腰痛，等你有钱了，我就不信你不会三妻四妾搞一大堆情人。“

王美芳这张嘴巴也挺能说的，杨砺有点说不过她，只好认输。

“芳嫂，这位是我表妹，昨天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遇到的。“见王美芳眼神中依然无法消除怀疑，杨砺又补充道，”是我亲表妹，我二姨家的闺女，我俩根本是不可能结婚的。对待感情我真的非常专一的，不会随随便便是个女孩子我就会去撩人家的，撩了人家惹下祸什么责任都不负这种男人我见了也是恨不得甩他几巴掌的。

芳嫂，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们弄点好吃的吧，你放心我们不会吃白食的，我们有钱呢，以后会每天过来照顾你的生意。“

“有钱，你哪来的钱？我大哥是个老实人，他说你小子骗走他不少钱。”

“我老丈人可一点不老实呢……”话说出一半杨砺又咽回去了。今天杨国强在大街上和别的女人手牵手十分亲密的样子让他给撞着了，杨国强做出这种背叛家庭和婚姻的事你能说他老实吗？

杨砺看到王美芳店里有卤好的猪脚，红艳艳的很是诱人，便说：“芳嫂给我先来十只卤猪蹄子。”

“啥？十只？我这猪蹄子可是卖一块五一只呢，你有这么多钱付埋单吗？”王美芳以为自己听错了。

“咋没有？芳嫂你小瞧我？给，我先付钱再吃饭，这是二十块，不用找了，待会你再给我炒个菜，装个盒饭，还有帮我烧壶热开水，芳嫂以后就把你这儿当我们的食堂了。”

看到杨砺甩过来的二十块钱，这会轮到王美方吃惊了，瞪大眼睛看着杨砺：“你小子钱从哪儿来的？不会是干坏事抢人家的吧？”

“芳嫂，莞城是什么地方，遍地流金的开发高地，这儿遍地都是钱，我还用抢吗？我，扛个麻袋去捡就行了……”杨砺本来想告诉王美放今晚摆摊卖姨妈巾不到两小时就赚了两百多，但想一想现在生意还没做大，不要太张扬，还是保持低调为好，因此就把自己赚钱的秘密先保留着。

林小雨跟王美芳不熟，回去交代她保守秘密就行，相信林小雨不会四处乱说，别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相信杨砺这样子做能够快速赚到大钱。很多人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同样的做法，换个人效果会有天壤之别的。杨砺也不怕别人来学他，关键是得有这个能力学到他高超营销思路的精髓并且执行到位才会显出奇效。

一般人哪里一下子学的会呢，杨砺自己若不是拥有前世连续创业13次的失败经验教训，不断反思，不断分析总结，不断调整改进，他现在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抓住问题的本质啊。

说来说去，人的智慧和能力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在不断的失败和实战中不断累积锻炼出来的。

王美芳把热乎乎的卤猪蹄子给杨砺端上来，笑着问：“杨砺，你们才两个人，这么一大盘猪蹄子吃得完吗？”

“每人两只，今天我请客，华哥，芳嫂，你们也一块过来吃吧。”

“你华哥在炒菜，我得应付客人，我们可没闲工夫吃呢。”杨砺有点钱就特别大方，慷慨地请大家吃东西，嫉恶如仇，乐于助人，热情大方，这是王美芳对杨砺的印象，因此王美芳对杨砺还是挺欣赏的。

“那我就给你们留着，等你们忙完了再吃。小雨，你还愣着干什么，不喜欢吃猪蹄子啊，这猪蹄子胶原蛋白多，吃了美容的，你看你身子这么瘦，得好好补充下营养长胖一点才行，不然下学期回去读书，身体不行，没力气，怎么能读好书呢。

***说过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其实内在我看来上不上大学，上不上名牌大学其实并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身体要好，眼睛要好，不能近视，为了考个大学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以后生活中各种不舒服，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很多事情不能去做，这是得不偿失的。“

杨砺一边啃着猪蹄子，一边滔滔不绝地摆着大道理。

“嗯，这么大一只，以前我没怎么吃过呢。“林小雨听着杨砺讲大道理，心里不太认同杨砺的观点，整个社会都认为一个学生只有努力读书考上大学，考名牌大学才会有出路，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庭的命运。杨砺却说读书无用，上不上大学都无所谓，这是一种很消极的思想。

林小雨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上大学，考北师大的理想，只要妈妈的治疗费有了着落，只要过完年后下学期能够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她将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高三毕业的时候一定要以优异成绩考入北师大。

林小雨试着吃了一口卤猪蹄，这猪蹄炖得酥烂，很入味，很好吃，她是第一次吃卤猪蹄，家里做的猪蹄都是砍碎和萝卜炖成一大锅。

林小雨也不顾不得淑女形象了，把两只猪蹄给啃吃干净，依然有些意犹未尽。

杨砺问她够不够，不够再把桌上的两只给吃了。

林小雨连忙说：“吃饱了，吃饱了，不用了。“

“那我就把这两只猪蹄子拿去给诗诗姐吃了，小雨，我们先去买床厚点的被窝吧，我带你去诗诗姐那里住，你们都是女生，住一块也有个照应。“

林小雨心里一直都在担心自己今晚去那里睡呢，跟两个大男人住在食堂后面杨国强的宿舍非常不妥当，出去住旅馆又要浪费钱。

杨砺也没有带她去住旅馆，而是要去一个诗诗姐那儿住，林小雨有些崇拜地看着杨砺，觉得杨砺真有能耐，亲戚朋友真多，走到哪儿都有得吃有得住，林小雨心里担心也消除了。

两人抱着买好被窝，提着饭菜和热水壶来到周诗韵的住处。

杨砺给了周诗韵二十块，这二十块她都舍不得花，中午在医院打了一份饭菜，留了一半拿回住处晚上吃，屋子里比较简陋，没有热饭烧水的炉灶，因此正在吃冷饭。

杨砺看到周诗韵正在吃冷饭，碗里只见生冷的米饭看不到菜有些心疼：“诗诗姐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这个冷饭不要吃了，我给你带来热饭热菜，快趁热吃吧，这是我给你买的新被子，这位是我表妹，林小雨，昨天刚到这儿的，还没进厂，暂时没个落脚处，诗诗姐又要来麻烦你了，暂时在你这儿住个几天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小雨妹妹，你年纪看上不不大，还穿着校服，为何不上学跑出来打工呢？还是上学好，打工实在太苦了。”周诗韵见林小雨模样儿清秀，一看就是个乖巧的好孩子，她正缺个伴，林小雨能来陪她，晚上有个人说说悄悄话是再好不过呢。

所以周诗韵高兴地拉着林小雨的手笑着说：“太好了，就是床有点小，小雨妹妹你不嫌弃的话，我求之不得呢。”

周诗韵吃着杨砺带过来的饭菜，啃着卤猪蹄，心里感觉还是十分的满足和享受的，看来杨砺这家伙本性不坏，挺会体贴人的。

杨砺说怕晚了回去鞋厂关门了进不去，没说几句话就告辞了。周诗韵初中毕业上中专，今年刚出来打工，其实也比林小雨大不了多少，年龄相仿的两个女生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地热聊起来。两人无话不谈，谈了家庭背景，各自的梦想以及现实的各种无奈，最后又把话题集中到杨砺身上。

“不要说这个杨砺了，我简直狠死他了，若不是因为他我现在也不会落得这么可怜，这个坏家伙我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周诗韵说。

“啊，诗诗姐，你不是杨砺表姐啊？”林小雨张着嘴吃惊地问。

“小雨，杨砺真的就是你表哥不成？”

林小雨摇摇头说：“我以前也不认识他，昨天才认识呢。“林小雨不好把旅馆的经历告诉周诗韵，陷入了沉思。

“那这家伙肯定不安什么好心，我俩得提着小心提防他点，时候不早了，明天我还得上班，赶紧睡吧，以后杨砺若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周诗韵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这被子还挺舒服的，今晚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啰。“

第19章 加油猛干！

现在是晚上9点多，90年代初夜生活是比较枯燥单调的，电视节目也不是24小时都有，何况几乎所有工厂宿舍里是没有电视看的。

冬天外面有点冷，在外头逛一会街很多人便不想逛了，陆陆续续返回工厂宿舍准备睡觉。

工厂宿舍就跟寄宿制学校里的寝室差不多，摆放着那种上下铺两层铁架子床，一个寝室要住上七八个人，十几个人。

晚上在寝室没什么娱乐活动，打工妹们一个个缩在被窝里，要么打开收音机听广播，最喜欢听的广播自然是那些每天都播放港台流行歌曲的音乐频道。

像什么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林志颖的《十七岁雨季》，郑智化演唱的《水手》，《星星点灯》，邰正宵唱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千纸鹤》等旋律优美的流行歌曲都听得人入迷了。

不听歌的就翻开刚买回来的《知音》杂志，《读者》杂志看上几篇文章，甘之如饴。

打工仔的宿舍却是另一番情景，有的躺在床上吞云吐雾，有的聚在一块玩扑克，或者从外面买来夜宵啤酒拿到宿舍里吃喝，吆五喝六的，或者一群你一句我一句谈论着今天在街上看到哪个女人真正点，燃烧起想去追求她的冲动。

对于来自天南海北的年轻打工者来说，来这里打工不仅可以挣到钱，改善个人和家庭的经济生活，由于青春萌动的年轻人高度聚集，相互之间更容易碰撞出各种各样的爱的火花。

杨国强单独住在鞋厂食堂后边的独立宿舍里，每天很早要起来开着四轮车去附近的农贸市场采购几百上千人一天要吃的各种食材，责任重大，工人们伙食不好工作就会闹情绪，而老杨的工作认真负责，炒出的菜很符合主要来自川省，湘省，黔省，赣省周边喜食辣味工人们的欢迎，因此老板很器重老杨，给他很多特权。

老杨工作做得让老板满意，让工人满意，同时自己也顺带得一些好处。老板给他开的工资虽然不高，也就比在工厂里打工很多年的老员工多那么几十块钱。

表面看上去老杨每月挣到的工资也不多，但其他工人没油水可捞，老杨负责食堂的采购，一个月随便捞个三四百块外快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老杨捞油水不贪心，采取的是细水长流的捞法，老板是挣大钱的，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钱，只要不要做得太过分就行了，因此在鞋厂员工里老杨算是个小富翁，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就像王美芳说的那样，男人天生就是花花肠子，没钱都想花心，更不用说兜里有几个钱，又没有老婆在身边盯着就更加为所欲为了。

杨砺边走边想万一今晚老杨带着那女人在食堂这边过夜我岂不是又要去住旅馆了？

走到食堂后面老杨住的小房间房门前，窗户口透出光亮，窗帘拉上遮得严严实实的。

杨砺抬起手正要敲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异响，杨砺竖起耳朵一听，脸不由得刷地一下红了，偷听他人的隐私可是有点不够厚道啊。

老杨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丈母娘吗，若是以后我真娶了老杨的闺女为妻，女婿抓住了老丈人的小九九，这一辈子要替他保守秘密也真够尴尬的。

杨砺正要离开，就听见屋里的女人说：“强哥，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呀，若是真喜欢我你就应该态度坚决一点回去跟你老婆离婚，然后咱俩在一块光明正大的过，我可不想整天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

“阿莲，咱们现在这样子不是挺好吗，离婚现在有点不太现实，我老婆又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我有三个娃，哎呀，咱们不要再谈这些烦心事啦，阿莲，你这个小妖精，一见到你我骨头都酥了，魂都飘起来了……”

然后就听到木架子吱嘎作响的声音。

杨砺心里替远在川省乡下勤勉持家的丈母娘打抱不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就想给老丈人一个小小的教训。

于实装做不知情的样子举起拳头用力地敲着门：“老丈人，你还在看电视吗？外面好冷啊，我回来睡觉啦。”

房间里的响声顿时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

杨国强正在兴头上，心里头那个恨呀实在就甭提了。

“我说来你这里不保险吧，现在要怎么办？“

“怕什么，我去把他打发走。你藏进被子里不要动，别吭声。“杨国强小声嘱咐着，冲门口大声说道，”我都睡着了，你小子还回来干什么？这里只有一张床，挤不下我们两个人你自己想办法去找住的地方吧。“

“好，好，我不会打扰你休息的，阿嚏，气温突然下降了好多，我实在冷得不行了，我回来拿件毛线衣穿。“杨砺假装继续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杨国强披衣过来打开门，杨砺快速钻进屋里就往床跟前跑，吓得杨国强连忙把他拉住，神色有些慌张道：“你小子究竟想，想干什么？我说过我不喜欢和人挤一张床上睡，你偏要这样做，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嘻嘻，老丈人床上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宝贝啊，你这么紧张干嘛？我的毛线衣放在你床底下的纸箱里，我去拿一下。“杨砺掏出床底下的纸箱，打开一看，里面哪里有什么毛线衣。

挠挠脑袋，装做疑惑的样子说：“怎么不在这里呢，明明我记得放在这里的呀，哦对了，一定是我试穿的时候搁老丈人你床上了，我掀起被子找一下啊。“

杨砺话不仅吓得杨国强一是说不出话来，藏在被子底下的女人差一点就喊叫起来。

“你小子不要欺人太甚，赶紧给我滚，你哪里来的毛线衣呀，这不是你的，你婶子今天从川省过来了，这床上的毛线衣是你婶子的。还不给我滚，你想让我拿菜刀砍你呀。“杨国强愤怒了，怒目圆睁抡起拳头就要揍杨砺。

“哦，原来是丈母娘过来了呀，抱歉抱歉，打扰了，我这就走，这就走，老丈人外面天寒地冻的睡大街有点伤身体，看来只能去住旅馆了，我身上没钱，你能否给我几块钱去住店啊。“

“给你五块，赶紧滚。“杨国强让杨砺折腾得没了脾气。

“五块钱的店不能洗热水澡，再给个十块。“杨砺一幅死皮赖脸的样子，瞥了一眼被……子隆起的床上。

“十块就十块，杨砺你小子给我记住了，老账新账我有空闲的时候一块跟你算。“杨国强又丢了十块钱给杨砺终于把这小赖皮给打发走了。

杨砺走后，杨国强原本饱满的热情被破坏殆尽，女人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来哈哈大笑：“真想不到威风凛凛的强哥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收拾得这么惨，偷偷摸摸的滋味不好受吧，强哥，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啊，他口口声声喊你老丈人，他真是你女儿的男朋友吗？“

“什么男朋友，我女儿根本就没见过他，我现在可后悔死了，当初真不该救他，这小子就像是前来索债的，自从摊上他我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哈哈，哈哈，我倒觉得这小子很不一般，将来一定是人中龙凤，既然你家闺女看不上他，那就把我家闺女嫁给他，让他做我的女婿好啰。“女人咯咯地笑起来，眉宇间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妩媚风情。

老杨心神一荡，又有了感觉，迫不及待掀起被窝钻了进去……

杨砺找了个真正有洗热水澡的旅馆，而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那种小旅馆，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应该有很长时间没洗澡了，浑身都难受死了，洗完澡后杨砺一身像轻了好几斤似的浑身畅快。

躺在床上筹划着下一步的安排，今天晚上的卖惨营销效果出于意料的好，让杨砺对自己的营销理论和营销实战能力充满了信心。

姨妈巾要继续好好卖，也要拓展其他赚钱的领域，杨砺算一算，挑战依然是蛮大的，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时间里他的最低目标是挣到十万快钱。

按照目前这种赚钱的速度，一晚上即使赚五百块，一个月一万五，两个月赚三万，离自己的小目标依然相差很远。

那么自己能够出奇制胜，创造出奇迹来吗？这在一般人看来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杨砺告诉周诗韵，苏春香，林小雨，杨国强这些人他在两个月内一定要赚到十万块钱，他们一定会认为他是在痴人说梦或者脑袋烧糊涂了。

事在人为嘛，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奇迹都是人创造的，我就不信我杨砺创造不出奇迹。我未来还想赚他十个亿，一百个亿呢，十万块钱的小目标又岂能把我给难住不成？

杨砺积极思索，又怕起来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不断喃喃自语道：“对，对，就得这么干，行与不行先尝试一下再说，效果好发扬光大，效果不好再分析原因，有的放矢进行调整，事业都是干出来的，只要不干坑蒙拐骗，违法乱纪的事，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就一个字，干！加油猛干。“

第20章 高价回收旧书旧杂志

杨砺进的五百块钱货一晚上就卖出一半多，照着这个趋势，剩下的这点存货根本不够卖啊。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杨砺趁着吃早餐的机会给鹏城的批发商林家栋打了个电话。

没有手机打电话真是有点不方便，得跑去公共电话亭打ic电话，这里是工厂聚集区，打电话的市场需求庞大，因此公共电话亭倒是随处可见。

“林大哥，我是杨砺啊，前天我从你哪儿进的货差不多卖完了，麻烦你再给我发一万块钱的货好吗？中等价位的占一半，低价位和高价位的各四分之一。上次还差你三百块货款，我跑鹏城一趟太浪费时间了，你给我说个银行卡号我挂了电话就去银行汇钱给你。”

林家栋也有些吃惊，杨砺这小子从他这里拿货过去才两天就卖完了，这姨妈巾又不是一日三餐顿顿必须得吃，市场需求量庞大，一个女人的生理周期一个月就那么几天，买上一包两包就足够了，很多女人还根本不用这玩意，何况这姨妈巾商场，街边杂货铺哪里都有卖，又不是什么稀缺品，这小子竟然能卖得这么快？

林家栋是经商多年的老手，在他这里批货的商家成百上千，一般进次货都要卖上个半月才会销售得差不多，不可能有这么快，林家栋自然不会相信杨砺，认为杨砺是想从他这里骗一大批货然后销声匿迹。一万块在90年代初不是个小数目，林家栋和杨砺只打过一次交道，怎么可能相信他呢？

“好啊，不过进这么多货可不能赊账哦，必须现款现货。“

杨砺磨了半天嘴皮子也未能从林家栋处赊欠到更多的货，现款现货他现在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不得已把身上的五百块全部汇给了林家栋，林家栋才答应给他发五百块钱的货。

所以说一切并不像杨砺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林家栋，你太没魄力，太没眼光了，用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后悔的。等我把莞城，鹏城乃至羊城及珠三角各大中城市几百上千万女工的姨妈巾消费市场开拓出来，一年至少几个亿的销售额，嘿嘿，到时你来求我跟你合作一起发财门都没有，我直接找各个品牌的姨妈巾生产厂家合作，省去中间商的利润，我让利给消费者好啰。”

经杨国强介绍，林小雨顺利进入制鞋厂打工，杨国强让杨砺也去制鞋厂打工，说不要嫌打工辛苦，年轻时不辛苦一点哪里能挣到钱呢，附近这么多厂子，咱们裕元制鞋厂的算不错了，伙食好，老板人也比较好，不怕累，单子多的话多加点班，一个月能拿到三百多，你们看看这里包吃包住，自己一个月基本花不了什么钱，挣的这个工资基本都能存起来。

听老杨说在裕元制鞋厂加班加点一个月能够挣三百来块，杨砺心里忍不住想笑，心说老杨啊，老杨，你就这么点追求，我一晚上摆地摊都不止挣这么点呢。

杨砺没有反驳老杨，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因为老杨也是为他好，成为制鞋厂工人他就可以去员工宿舍住，不会影响到他和情人的约会。

裕元制鞋厂福利待遇相对周边其他一些厂子要好一些，因此员工很稳定，辞工的比较少，老板招工的诉求不是很强烈，若不是杨国强和老板私交好，林小雨和杨砺根本就进不来。

“杨砺，你小子过来，快还我钱。”杨国强现在兜里兜里空空，买包烟抽的钱都没有，伸出手来问杨砺要钱。

杨砺把身上的钱全部都汇给了林家栋进货，他哪里有钱给杨国强。

“老丈人，我今天去鞋厂做工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哪里来钱还你。”杨砺摊了摊手，又把一幅裤子的口袋都拉出来给杨国强看，证实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你昨天晚上不是说借我二十块，两个小时后连本带息还我二十五块吗？你自己说过的话怎么又忘记了，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言而无信，以后谁还敢相信你啊，谁还会愿意帮你啊？”

“老丈人你批评得对，这样吧，你二十五块我的确没有准时还给你，这是我不对，我真诚向你道歉。”

“道歉有个屁用，昨晚你借我二十块，后来我又给了你十五块，一共三十五块，住旅馆也就五块十块，还剩下二三十块你都做啥子去了。

你看你小子，年纪不大，一个子挣不到，花钱却大手大脚，我若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我非打残你不可。“杨国强的秘密让杨砺给撞破了，一边巴不得杨砺快些从他眼前消失，眼不见心不烦，一边又舍不得那几千块钱，因此也是无比的矛盾和纠结。

过一阵子就要放寒假了，他大女儿说要到粤省来看一看，开阔一下眼界，见见世面。若是杨砺这小子以此要挟他问他要钱花或者把他的这点秘密透露给他大女儿让他老婆知道了肯定会地动山摇。

“嘻嘻，老丈人不好意思，住旅馆的确只花了五块钱，我是很节省的，可是半夜有人来敲门叫我去洗热水澡，我有好一阵子没洗澡了，身上正难受着呢，于实就跟着服务员去洗澡了。”

“洗个澡也就一块钱啊。”

“洗澡虽然不贵，的确只要一块钱，关键是还有一位小姐姐给我搓背呢。”杨砺笑嘻嘻地说道。

“你小子嘴巴上的毛都没长出来竟然敢去做这种事，还花的是我的钱……简直，简直……”杨国强气得说不出话来。

心说这小子实在坏到家了，花言巧语，好吃懒做，坑蒙拐骗，没一点诚信可言，而且还十分好色，大女儿过几天就要到莞城他这里来玩，可得提防着这小子，千万别让他把自己的闺女给坑害了。

“老丈人，有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这是有样学样呢，我去厂里做事去了，晚上等我向工友借点钱给你买包烟吧。”杨砺的话算是给杨国强提个醒，气得杨国强咬牙切齿，“小子，你敢威胁我？”

林小雨和杨砺白天在鞋厂上班，每天连续八至十个小时做着简单而又重复的工作的确挺辛苦的，跟杨砺的想象完全不一样，他本来想进厂找女工们吹吹牛，交个朋友，好把他的姨妈巾推销给更多人，哪知大家都埋头做着事哪里有闲工夫聊天吹牛皮。

杨砺干了一天就觉得太没意思了，白天在厂里累了一天，林小雨也感到很累，晚饭也不太想吃，就想回周诗韵的住处好好睡上一觉。

但一想到自己妈妈的医药费还没着落，进厂做工只是权宜之计，杨砺已经跟她约定好，白天在厂里上班，下午吃过晚饭后一起去广场或公园这些人流聚集的地方摆几个小时摊。

林小雨只好咬咬牙强打起精神来食堂找杨砺。

除了昨天晚上用的那个海报杨砺改了一下，加上男士止步四个字之外，杨砺又写了一张新的海报，这张海报上的内容很简单：高价大量回收各种旧书旧杂志。

林小雨一看很是不解，忍不住好奇问：“砺哥，你回收这个旧书旧杂志用来作什么呢？收废书废品能赚大钱么？”

“小雨，我这样做自有妙用，暂时你不必明白这么多，你看着我做就行了，今天晚上我们来一个分工，你负责向过往的女工兜售这个姨妈巾，我呢就坐在你旁边负责回收旧书，旧杂志，这附近挨着就有五家报刊亭，每家生意都不错，每个月卖出去的杂志至少有几千上万本吧，但没有一家专门回收旧书旧杂志的，这个生意没人来做，我们就来做这个独家生意好啰。”

杨砺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似乎收废品这个生意比卖姨妈巾还要赚钱。

林小雨是学霸，脑壳好使，很多难题其他同学都不会做，她只要稍微动脑筋想一想就能正确解答出来，收废品是又脏又累的活，在她看来都是那些找不到正当工作逼不得已的人才会去干这样的营生，林小雨怎么也想不明白收旧书旧杂志要怎么赚到大钱。

一斤废书废纸就一毛钱一斤，即使拉到废品回收站卖两毛一斤，一万斤也才赚一千块。收一万斤废书报好几吨重，扛回去都不容易哦。

带着一肚子疑惑，林小雨和杨砺从周诗韵住处拿来存放在哪里的姨妈巾一起来到昨晚摆摊的广场边继续摆摊。

杨砺把一张醒目的高价回收旧书旧杂志的海报摆在地上，很快就吸引来一大批逛街的打工妹围着看稀奇，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句询问杨砺旧书旧杂志多少钱一斤啦。

杨砺耐心地一一做着解释：“美女，平时喜欢看什么杂志呀？如果是《知音》，《读者》，《人之初》这些杂志就一块钱一本高价回收啦，不过要求八成新哦。其他一些杂志你拿过来我看看，不弄脏，不缺页少页的话，可以给三毛五毛一本，除此之外一律五毛钱一斤啦。”

“啊，真想不到你这里回收旧杂志能给这么高的价，实在太好了，我平时没什么爱好，就特别爱买杂志爱看杂志，我宿舍都积累了好几十本呢，看来抱过来能换不少钱呢。”听说旧杂志能换不少钱有些女生欣喜若狂道。

“小帅哥，你不是骗人吧？新杂志才一块，一块五，两块钱一本，拿去卖废纸才一毛钱一斤呢，你收这么高的价你岂不是要亏死哦？”更多的女生不太相信杨砺的话，照他这样子做生意，一晚上揣一万块出来也不够亏啊。

“今晚上限收五百本，各位美女姐姐宿舍里有旧杂志的回去拿几本来试一试不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啰。高价回收旧书旧杂志啦。”杨砺扯开嗓门大声吆喝起来。

“对，对，有人这么傻送钱给我们，哪里有不要的，咱们这就会宿舍去抱一些杂志过来。以前扔掉不要的杂志现在竟然还能换不少钱，钱谁不爱啊，这钱不要白不要。”一群女生兴高采烈地跑回去拿杂志去了。

第21章 我有了！

没一会，一群打工妹抱着杂志跑了过来，多的抱着一尺多厚的一大摞，少的也拿着五六本，看着这群打工妹一个个手里拿着这么多杂志，林小雨真替杨砺着急，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卖了五百多块钱，照杨砺这种做法，五百多块绝对远远不够呢。

回收这么多旧杂志杨砺又拿去卖给谁，谁愿意花高于一块钱一本的价格来买旧杂志看呢？这附近就有好几个报刊亭，新杂志也就一块到两块的定价，高于一块钱谁都会选择去买新出版的杂志来看呀。

如果杨砺收了这些旧杂志拿去当废品卖，一斤两毛钱，至少十本杂志才够一斤，回收花个五块，十块，卖废纸才回来两毛，这岂不是亏惨了么？

林小雨看着杨砺如此把好不容易赚来的钱挥霍出去心都在滴血，照此下去，要想尽快筹集到她妈妈的医药费看来是遥遥无期，永远没有可能了。

不过姨妈巾是杨砺批发来的，赚到的钱如果杨砺不分给她她也不好说什么，杨砺又不是她亲哥哥，林小雨把自己的想法埋藏在心里，看来靠天靠地靠人不如靠自己，杨砺这家伙根本就靠不住，只能另想办法。

杨砺现在身上也就一百来块钱，这些钱还是刚才向过往的打工妹兜售姨妈巾赚来的。

女工们拿来这么多旧杂志，其中以《知音》，《读者》居多，《人之初》也有一些，还有什么《故事会》，《故事林》，《故事家》，《少男少女》，《演讲与口才》，《传奇故事》等等很多。杨砺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口总得言而有信啊。

要回收这么多杂志他哪里来这么多本钱呢？

杨砺却是一点也不慌张的样子，说到做到，对于那些八九成新的《知音》，《读者》，《人之初》杂志都是按一块一本回收，其他的看情况有给三五毛一本进行回收的，剩下的一律五毛一斤估个大概重量给钱了。

一百多块钱很快就花出去了，杨砺跟前的旧杂志堆得越来越高。

这些打工妹们得了好处，一个个像捡到大便宜似的一传十，十传百，相信用不了两天时间附近几十个厂子的打工妹打工仔都会知道这个事，杨砺准备好几十万的资金来回收这个旧杂志都不一定够啊？杨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么？

真是搞不懂杨砺心里究竟是咋想的。

“哦，美女，实在抱歉，今天带出来收书的本金已经花完了，要不这样吧，你可以拿这个旧杂志跟我换这个姨妈巾。这姨妈巾便宜的一块五一包，中等价位的两块一包，高档一点的四块五块一包，出来打工都不容易，很辛苦，有时遇到生理期老板也不会体谅你给你放假，让你休息，还要一如既往第加班，做女人就得对自己好一点嘛，美女，你用这一摞杂志可以换中高低三个档次的姨妈巾试一试，切身感受一下，其实一个月多花那么一两块钱完全是值得的。若是因为护理不当产生什么疾病可能几万块钱都不一定能治好哦。

你看这位小妹妹的妈妈，年纪轻轻就得了重病，唉，不说这个了，美女你拿这个旧杂志换姨妈巾既是在帮我也是在帮这个小妹妹，我顺便以这种方式帮她多销点货，早日筹集到给她妈妈治病的钱。“

不得不说杨砺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还是非常有收服力的，大多数打工妹出来打工挣钱不多，家里负担又重，对个人的健康护理不是很重视，每月这方面的开支虽然不多，但能省就省，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用这个姨妈巾，要买的话都是买市场上售价最便宜的那种，对这种售价高的品牌姨妈巾如果不降价销售或者有赠品促销购买的动力都不强。

降价和送赠品增加成本，利润微薄，在杨砺看来销量即使上去了也没什么利润，因此杨砺一直在动这个脑筋要找到好的方法把单价高利润高的品牌姨妈巾销售给这些打工妹。

免费赠送给广大打工妹试用，整个长安镇上的打工妹就至少有十几二十万，他杨砺哪里有这么多钱免费赠送呢？

杨砺观察到女工们普遍喜欢看杂志，宁可在购买健康护理用品和生活上省吃俭用也要拿出一些钱来购买自己喜欢的杂志看。由此看来精神食粮比物质食粮有时显得更加迫切和重要。

杨砺之所以要高价回收旧杂志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单价高，利润高的品牌姨妈巾在广大打工妹中推广出去。

杨砺虽然不是女生，但是他仔细研究比对过各种姨妈巾的质量和触感，对售价高的品牌姨妈巾非常有信心。

相信女人们的对比感受会更为直接和强烈，杨砺是懂些心理学的，其实这个到理非常简单，当一个人一直吃着萝卜白菜的时候他不会觉得生活的清苦，一旦某天吃到美味的大鱼大肉，再倒回去吃萝卜白菜就会难以适应。

所以女生们一旦试用过质量好，感觉非常舒适的品牌姨妈巾就会对它形成一种天然的依赖，不会为了节省一两块钱而继续去试用劣质的产品。

在杨砺看来，高明的营销是不花一分钱的营销成本把自己的产品大批量地推广给更多的目标消费人群。

杨砺收旧杂志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这样做的，而是有充分的理论依据的，他通过仔细观察，把几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物紧密联系起来。

年轻女性人口高度聚集，姨妈巾的潜在消费市场巨大但广大女工因为各种原因购买消费姨妈巾的兴趣并不是十分强烈。

工厂大量聚集，枯燥乏味的工作之余广大打工人群的业余文化生活很贫乏，没有网吧不能上网，因为1993年中国还没有接入国际互联网，中国还没有进入互联网时代。

什么上网玩游戏，聊qq，网购什么的都还是很遥远的事情。电视也没有看，于实看杂志成为广大打工者尤其是女工们的最爱，杨砺看到报刊亭的生意很火爆也想做这个生意，可去哪儿批发杂志呢，如果租个门面还得要租金，摆地摊又如何能竞争得过这些经营很多年的报刊亭呢，杂志这玩意一本也就赚个三五毛钱，利润一点都不高呢。

杨砺绞尽脑汁，终于让他找到一种全新的带有颠覆性的思路，别人卖杂志，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高价回收各类旧杂志。

杨砺又是非常懂女人心理的，所有女人都是爱贪图些小便宜的，杨砺回收旧杂志的价格比收破烂的高出这么多自然对这些喜欢看杂志的打工妹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不用杨砺一个厂子一个厂子挨个去打广告做宣传，杨砺相信很快整个长安镇的打工妹都会抱着旧杂志来卖给他。

杨砺自然不会再掏钱来回收，而是用姨妈巾以物换物，以这种方式快速把自己的产品推销给尽可能多的打工妹使用。

在这个过程中杨砺会回收到数量庞大的旧杂志，他要如何把这些旧杂志以更高的价钱卖出去并且快速赚到更多的钱呢？

让利给广大打工妹，花钱出去自然容易了，兜里揣上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都不够花呢，可要赚钱进来那真是难上加难。

眼看着今晚杨砺带出来出售的一大纸箱姨妈巾全部变成了一堆旧杂志，林小雨终于忍不住问道：“砺哥，你回收这么多旧杂志用来作什么？”

“拿来自己看啊。”

“这么多你看得完吗？何况还有很多重复的。”林小雨抿抿嘴今晚完全没有昨晚那种满满的收获感和喜悦感。

“自己看过后再拿来摆摊卖钱啊，卖给那些打工仔，从打工妹手里收过来，再加价卖给那些打工仔，懂吗？你肯定不会懂的。等我们胜利完成赚钱的任务，尽快帮你妈妈筹集到医药费，以后你对营销学感兴趣，有时间我慢慢解释给你听。”杨砺故作高深地笑着说道。

其实要如何高价把这些回收的旧杂志加价后还能迅速被抢购一空的方法杨砺还没想出来，但是他对自己有充分的信心，现在没想到，说不定回去睡上一觉，第二天早晨醒来灵光一闪，办法就有了。

杨砺这种自信希望不是盲目的自信。

“小雨，你身体不舒服吗？今天晚上咱们只用了不到一小时顺利完成销售任务，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走吧，咱们去芳嫂的店里吃点东西去。”

“我不饿，我不想吃，我有点不太舒服，我想去诗诗姐那儿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还得上班呢。”林小雨心情很沉重，她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更加迷茫了。

“那好，我把这些杂志先存放到诗诗姐那儿，过两天我去租个房子就不用再麻烦她了。”

杨砺回到制鞋厂的男工宿舍的时候手上踢着几只卤猪蹄子和啤酒，还有一小袋子油炸花生米，初次见面，能在同一间宿舍里做舍友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杨砺在王美芳店里赊了这些吃食拿回来给工友们分享。

宿舍的几个室友也是来自不同地方，见杨砺如此客气对他的第一印象颇佳，几杯酒下肚很快就打成一片。

室友问杨砺有女朋友没有。

杨砺回答说没有。

“那和你在一块的那个小美女是谁呢？”杨砺这些天经常在食堂露脸，已经有室友注意到他了。

“哦，大家别误会，那个是我表妹，我二姨的女儿，我二姨前阵子查出了癌症，治疗需要一大笔钱，白天我们在厂里上班，晚上出去摆地摊，希望能尽快把医药费筹集到。”

“阿砺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摆摊卖女人用的私密用品呢，若换了是我，我肯定干不来这个，太丢人了，你咋不顺带批一点咱们男人用的私密用品来卖呢，这个我敢保证绝对比女人用的私密用品市场大多了，女人一个月就用那么几天，而咱们男人只要有对象，天天都可以用。”一个室友跟杨砺开玩笑说道。

一群年轻的小伙聚在一块不开些咸湿的带颜色的玩笑这生活就显得枯燥无趣了。

杨砺却像发现美洲新大陆似的瞪大眼睛，一脸认真地问：“真的？男人有什么专用的私密护理用品，我怎么就没听说过，是什么，麻烦你告诉我，如果能赚大钱，往后我顿顿请你吃大鱼大肉。”

“哈哈，哈哈，杨砺，看来你还真是没女朋友，等你有了女朋友就知道啦。如果你跟你女朋友亲热，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万一把肚子搞大了，那得多麻烦啊。

这一带工厂这么多，年轻情侣比比皆是，很多人又不好意思去买这玩意，结果把女朋偶肚子搞大了，要么去找小诊所流产，要么只能回家结婚了。“

听室友们这么一说，杨砺恍然大悟，惊喜地拍着脑袋道：“谢谢你们提醒，我已经有了。”

室友们不解杨砺的真实含义，一个个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杨砺终于想到了把旧杂志加价兜售出去的好办法，躺在床上激动得都有些难以入睡。

第22章 意想不到的巨大商机

何超就是工友们眼中的情圣，据说同时和五六个厂妹保持着男女朋友关系。留着时下最流行的中分头，个子比较高大，皮肤白皙，脸型周正，缺少点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准确点说就是那种标准的花样美男。

看来这种花样美男在任何一个年代都挺招女生欢迎的，1990年代和2000年代和2010年代似乎没什么差别，都是花美男和娘炮当道。

在杨砺来寝室之前，何超就是工友中的领袖，拥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亲王，杨砺若想迅速在工友中树立起无人敢挑战的威信就得迅速让何超这种小头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何超见杨砺挺会做人的，初来乍到就知道买些好久好菜过来孝敬他们这些老油条，啃着油腻腻的卤猪蹄，嚼着香喷喷的花生米，喝着凉滋滋的啤酒那真叫一个痛快，真叫一个爽啊。

“杨砺，你小子还挺坏做人的啊，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我看你这身板长得够壮实的，以前在哪儿混啦？“何超翘着二郎腿摆出老资格展示着自己的大哥的风采。

杨砺态度很谦卑：“超哥，不好意思你抽烟不，今天忘了给兄弟们买烟了，等发工资一定补上。超哥，以前我在老家混呢，实在混不下去了，不得已跑出来打工，找口饭吃，以后还望超哥多多照顾。“

杨砺左一句超哥，又一句超哥叫得王超好不受用。

“头疼，实在头疼啊，应付一堆女朋友累得我最近总是腰痛，这还不是重点，最最头疼的是每个月挣的这点工资总是不够花。杨砺你有女朋友没有？“王超一边说着话，一边拿手背揉着腰，看来传言不虚，王超的确不止一个女朋友。

杨砺也特别留意过，每天下午工厂下班的时候，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手牵手，肩搂肩出来逛街的小情侣比比皆是。

由于工厂云集，十多岁二十多岁的青春萌动的年轻男女高度聚集，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浓烈的荷尔蒙的味道，出来打工又脱离了父母和学校老师的约束，再加上每个月领了工资口袋里又有了钱，因此很多年轻人就有点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起来，恣意挥霍着青春。

中国人嘛天生骨子里就有一种爱占便宜的思想，觉得有便宜送上门来不占白不占，有便宜不占那叫傻。

“没，还没有呢。超哥，我才来几天哪里有你那么大的魅力一下子就能泡到女朋友呢，人家女孩子看到我这副模样都躲远远的。“杨砺挠着头皮显得有些无奈道。

“哈哈，哈哈，身体能扛得住就行，你这身子骨的确挺结实的，有没有实战过，能坚持几分钟啊？要不把我两个女朋友分给你，替我分点忧。“王超拍了一下杨砺的肩膀，硬邦邦的非常壮实有劲，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超哥，我长这么大脸女生的手都没碰过呢，你，你这玩笑开大了，女朋友怎么能随便让给别人呢。“杨砺显得有些拘谨道。

“哈哈，哈哈，杨砺你真是纯洁滴有些可爱啊，出来打工你还想找个原装货不是，实话告诉你现在的厂妹一个个可开放着呢，你是绝对找不着的，不瞒你说，我前后换过十多个女朋友，没一个是原装货。人家女生也不想跟你一个普通的打工仔玩真的，人家也就是跟你玩几天而已，一旦有机会去傍大款，谁愿意继续留在工厂里没日没夜地吃苦受罪啊。

所以打一辈子工是一点出息都没有的，要想吃香喝辣就得想办法当大老板，挣大钱，有了钱全天下的美女就任你挑任你选，女人都是很实际的，只要你有钱，管你是乌龟还是王八蛋都愿意嫁给你。“

王超对社会的认识有些偏激，有些义愤填膺地说道。

“超哥，你的观点有点以偏概全了吧，规矩的保守的女孩多得是，只不过你没有遇到而已。”杨砺知道社会正处于大变革时期，社会上有一股不良习气在蔓延，社会上一些先富起来的人没有起到良好的榜样作用，反而带起了一股歪风。让这些处在底层的年轻人既羡慕向往暴发户有钱人的奢华糜烂生活，渴望一夜暴富，脱离苦海，同时又无比焦虑，因为不管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贫困的命运，辛苦打工，加班加点，挣到的收入与自己期待的依然相去甚远。

了解了王超偏激的原因，杨砺有些理解他，原来杨砺特别喜欢一个女孩子，王超为了她放弃考大学两人一块出来打工。王超对这个女生十分痴情，曾经海誓山盟，说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女孩说她一定要把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留到他俩的新婚之夜，王超信以为真，没想到出来打工还不到两个月，女友对他说她怀孕了。

王超顿时就懵了，说你从来都不让我碰你一个人怎么会怀孕？女友对他说王超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咱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女友态度决绝地要跟王超分手，王超自然不同意，一番调查原来女友跟她厂子里的老板好上了，气愤不已的王超带着武器想把这个老板暴揍一顿，发泄一下夺妻之恨，没想到反而被老板的手下打个半死。

这件事对王超打击很大，伤愈后从此走上了坑害其他良家妇女的道路。

海誓山盟的爱情面对物质和金钱的诱惑很多时候真是不堪一击啊，杨砺也很是感慨，对王超说：“超哥，你这种做法就有点不够厚道了，伤害你的是你前女友，你不应该把气撒到别的无辜女生身上呀。”

“天下女人都是一样的贱，欠抽，杨砺，你有没有钱，想不想开开荤，我介绍几个漂亮的厂妹给你认识认识，不用你花什么钱，一顿饭，几包瓜子就可搞定。”王超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杨砺这小子模样儿虽然粗糙了点，绝对是有能力的一个人，收他为小弟对自己绝对有百益而无一害。

“超哥，我也没尝过荤腥呢，给我也介绍几个。”同寝室的工友李文斌舔着嘴唇一脸向往的模样说道。

李文斌个子有点矮，皮肤还很黑，让杨砺很自然就联想到矮矬穷三个字，不过杨砺没有说出来，没有瞧不起李文斌的意思。

“你小子还想找漂亮的女朋友，拉倒吧你，你小子想尝尝荤腥去小旅馆找啊，二十块，三十块管饱。你那小牙签我想也折腾不了两分钟。“

“超哥，我是正经人，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找女人呢，一晚上就要二十块，三十块实在太贵了，还是娶个老婆实惠些，超哥你若是能帮我成功介绍一个女朋友，我一定会感谢你的，你那么多女朋友应付不过来让一个给我也行啊，你那些女朋友一个个的确都挺漂亮的，我，我不介意她是不是原装货。“李文斌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显然对王超能够左搂右抱堪比帝王般的生活十分的羡慕。

同样是男人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李文斌实在想不懂，他曾鼓足勇气向一些心仪的女生示爱，结果全都遭到一阵猛烈的冷嘲热讽：“哈哈，你想得可真是天真啊，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就你这模样还想找女朋友，回家找头老母猪吧。“

李文斌深受打击，但是他暗暗发誓长得矮长得臭又不是他的错，他一定要想办法成为大老板，以后自己也开厂挣大钱就不信那些漂亮的厂妹不主动往他身上贴往他怀里钻。

王超的前女友人长得飘飘亮亮的，身材好，胸脯大，屁股翘，还不是跟一个五十多岁秃头的老男人跑了。

杨砺是个自来熟，一个晚上的吃喝侃大山就把同寝室的几个工友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杨砺没有把自己的宏伟计划告诉工友，他现在还刚开始，没有取得任何可以吹嘘的成就，所以自始至终都得保持低调，即使自己身上有几万，几十万块钱，也不能让人看出来，所以杨砺的穿着打扮一直十分的普通，甚至老土，让人看到他的外表就认定他是一个没什么想法和见识的偏远农村出来打工的土包子。

这正验证了那句话，越没实力的人越喜欢张扬自己，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越是真正有能力有本事有实力的人往往越低调，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杨砺觉得一个人的强大来自于内心的强大，有实力摆在这儿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包装，时间久了，自然强大的魅力就会显现出来。

一个有着强大自信和魅力的男人难道不能吸引到优秀的女生关注，生出爱慕之情么？

所以杨砺对自己的爱情一点都不着急，现在是创业赚钱阶段，儿女情长的事先搁一边，如果有可能，等赚一大笔钱后回平溪继续上高中，参加高考，考一所985，211之类的全国知名的重点名牌大学，这样大学里的女生肯定也更漂亮，更有气质，更加的出类拔萃。

男子汉大丈夫只要事业有成，何患无妻？

杨砺决定一边向喜欢看杂志的打工妹继续回收旧杂志，一边要把这些旧杂志加价兜售给打工仔，出来打工像李文斌这种因为自身条件实在太差找不到女朋友的打工仔是比较少的，厂妹这么多，不抓住机会多谈几个女朋友，自己岂不是亏本了么？抱着这种心理广大打工仔看上某位厂妹追求都是不遗余力的。

杨砺仔细寻找过，大街上成双入队的小情侣这么多竟然没什么地方可以顺畅地购买到计生用品，商场里也没有卖，一些药店也没摆在醒目的位置，但打着无痛流产的小诊所黑诊所却很容易找到，由此可见广大小情侣们亲热的时候绝大多数没有做什么保护措施。

这个问题很严重啊，男人们开心快乐了却给广大女生留下身体的伤害。看来我现在来做这个事情还非常富有社会意义。

女朋友如果意外怀孕去小诊所黑诊所堕胎花费肯定上百或几百，还有很多不可预测的风险，如果花点钱购买计生用品，提前做好防护措施，既能享受恩爱快乐的时刻又能避免没必要的麻烦，杨砺相信绝大多数打工仔都愿意花这么一笔钱来购买这个计生用品。

之所以不用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没这个意识，销售这个计生用品的网点也不多，购买很不方便。

第二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大家都不好意思走进药店去问那些女售货员买这个。杨砺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走进几家药店都询问过药店里的计生用品销量好不好，无一例外都回答他不怎么好，因此杨砺对自己意外发现的巨大商机就显得更加有信心啦，他决定放手大干一场。在这个计生用品生意上绝对能赚到更多的钱。

因为女生用的姨妈巾一个月只买那么一次，用个三五天要等到下个月才会有需求，这个购买频率就太慢了，而这个计生用品就不一样，年轻情侣精力旺盛，沉浸于男欢女爱又没有后顾之忧，几乎天天都可以有需要的。这个购买频率增加几十倍，只要把打工仔购买这个计生用品的心理障碍给妥善解除，杨砺相信即使自己价钱贵一点，一传十，十传百，通过工厂宿舍里每晚必有的卧谈会的自发传播，一家工厂只要搞定两个顾客，相信用不了几天，附近几百家工厂的打工仔都会知道有这方面的需要，来广场找他杨砺就够了。

想到就立马行动，没啥好犹豫的。可是要进一大批计生用品就得有钱啊，杨砺现在身无分文，问老杨借，老杨绝对是不会借钱给他的，周诗韵也没钱借给他，那么唯一可以借钱的地方就是苏春香这里了。

杨砺就去找苏春香借钱。

苏春香这几天养伤没有上班，不上班就没有收入，还得吃老板，因此心里也是有些焦虑，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有钱入账的日子，一天没赚到钱心里总是有些不自在，听说杨砺要找她借钱，苏春香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神道：“不会吧，你要找我借钱？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我的钱是怎么来的？男人来我这里从来都是花钱，还从未有哪个男人找来向我借钱的，你要借钱做什么，要借多少？”

苏春香觉得杨砺实在傻得可爱或者说坏得有些无耻，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杨砺问她借钱用来做什么。

第23章 吹牛不打草稿

“这个嘛是商业机密，暂时保密，不过春香姐你绝对可以放一百个心，你的钱我最多只借个三五天就一定会还你的。”杨砺显得有些为难道。

杨砺是这样子想的如果他把自己的大量批发计生用品再兜售给广大打工仔的计划告诉苏春香，苏春香不仅不会相信他买这些小玩意能挣到大钱，一定会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是绝对不可能借钱给他的。

这个年代没有互联网，社会是垂直型的，信息严重不对等，一些优质资源和信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由于法律的不健全，这些掌握优质资源和信息的人往往就属于最先暴发起来的一群人。

杨砺做这个计生用品生意一方面是利用信息的不对等，另一方面是精准把握广大打工仔羞于购买计生用品的心理，但真实的需求又是迫切而强烈的。

所以杨砺对自己的计划格外有信心，这次看准的商机绝对错不了，一定可以大发一笔。

“你要借多少？”苏春香心里想如果杨砺问她借个两三百她就给他了，还不还她也不在乎，算是把一个人的人品彻底看透吧。

哪知杨砺说出来的话把她吓了一大跳。

“春香姐，你这里有多少我借多少，本钱小了做起事情来总是束手束脚的，春香姐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白要你帮忙的，咱们亲姐弟明算账，我给你一天百分之一的利息，如果你借我一万块，十天后我就连本带息还你一万一千块，我决不食言，保证说到做到。”

杨砺把胸脯拍得砰砰直响。

“一万块？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借你。”苏春香被杨砺说出来的数字吓了一跳，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在中国很多地方万元户依然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只有极少数极少数人家通过全家人一年的努力能够达到这么个收入成为光荣的万元户。

杨砺和她不是什么亲姐弟，认识还不到一星期，就好比她是开银行似的，张口就问她借一万块。

苏春香猜想杨砺一定不是去干什么好事，绝对是借钱去参与赌博，做生意短短几天时间就能把钱还回来绝对没有可能。但赌博往往是十赌九输，不输个精光才怪呢，到时杨砺没钱还她，一拍屁股开溜了，她去哪里找他要钱？欠债的都是大爷，收债的都是孙子，苏春香可不会为杨砺许诺的高额利息回报所动心。

见苏春香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既没有明确拒绝他，也没有爽快答应借钱给他，杨砺有些焦急道：“春香姐我知道你的心最善良了，你若是帮弟弟这一回，让我度过眼前的难关，今后我一定会像对待亲姐姐一般对你的，以后有什好处和赚钱的机会我一定不会一个人独享，我绝对会分一半给你。如果借一万块给我有困难，那么先借个五几千也行。“

“五千也没有。“

“那四千呢？“

“没有。“

“三千？“

“也没有。“

“两千总该有了吧？“

“一千，只有这么多，而且只借你三天，三天后务必准时还我，我不要你一分钱利息。“苏春香本来想一口回绝杨砺的，但转念一想，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想看看杨砺是否有能够遵守承诺三天后把钱还给她。

在苏春香眼里她所接触过的男人都是一个球样，杨砺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跟其他男人很不一样有些特别的男生。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那就赌一把吧。

在杨砺创业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的时候是苏春香慧眼识珠对他施以援手，提供了一千块钱的天使投资资金。

哪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是因为有了这一千块钱做种子，不断钱生钱，杨砺的本钱才能够越滚越大，生意也越做越大，谁曾想到这一千块钱今后会变成一百万，一个亿，十个亿，一百个亿，乃至一千亿。

所以不管多少年后，杨砺拥有了怎样的身价，回想起自己的创业路，始终对苏春香这一千块钱难以忘怀。

杨砺拿着钱对苏春香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跑去公共电话亭给林家栋打电话问他哪里有没有这个计生用品可以批发。

林家栋说没有，又很好奇杨砺批发这个计生用品做什么，卖这个能赚大钱嘛？这些计生用品好像都是由计生站这些机构在发放。

林家栋的话提醒了杨砺，杨砺于是又跑到镇上的计生站去打探是否可以批发计生用品。一个戴着厚厚近视眼镜的中年女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见杨砺穿着普通，年纪也不大，有些不耐烦道：“没有，没有，我们这里不对外销售这些计生用品的，你自己需要这些东西可以去药店里买。“

“大姐，不是我自己买来使用，我想批发做这个生意呢，需要的量很大呢，如果大姐你能帮我提供稳定的货源我可以给你提成。“

计生站每年要发放大量的计生用品，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可能不知道这方面的货源信息，这位中年大姐一听有好处，镜片后面的眼睛顿时就有了神采，压低声音问：“你这次要多少货，我在计生站工作这么些年这方面的产品的生产厂家都得和我们打交道，如果没有计生局的批准他们的产品是无法流入市场的，你若是货要得少了，那咱们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大姐，您放心好了，有钱大家赚，有财大家发，互利大家才能共赢，长久合作下去嘛。如果你手头有些存货，今天就先拿一些给我，只要生意好，一年销售个几十上百万我想绝对是没什么问题的。大姐你看这样子行吧，在厂家进价的基础上我统一给您十个点的提成，如果我一年经过您之手进货超过百万，您这里至少可以轻轻松松挣到十来万，这比您在这里上班可滋润多了。“

杨砺要在三天后兑现承诺把借苏春香的钱还给她，他不能言而无信，否则以后谁还会相信他呢。说过的话，做出的承诺就必须言出必行，一言九鼎。

所以不是杨砺找不到更好的货源，珠三角地区工厂这么多，肯定有生产这个计生用品的厂家，只要找到这些厂家杨砺就不信自己搞不定既稳定又便宜的货源。

不过去找稳定便宜的货源得花时间，说不定三天内不一定能找到，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互联网，任何不知道的信息都可以上网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这个年代信息严重不对称，利用这个信息不对称，很多占据着信息资源和有利位置的人就可以轻松赚钱，说得好听点就是潜规则，说得难听点其实就是各种各样的腐败。

这位中年妇女名叫林秀珠，是计生站的一名副站长，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也喜欢干一些薅国家羊毛的事。

国家的出发点往往是好的，考虑到莞城很多乡镇工厂众多，年轻打工人群数量庞大，各乡镇的计生站每年由财政拨款购买了大量计生用品是要拿到各工厂免费发给年轻打工人群使用的。

但是好政策拿到底下来执行的时候往往会很不到位，真正有多少计生用品免费发放到打工人群手上就只有计生站的工作人员心里有数了。

林秀珠负责这个计生用品的发放工作，每天下班的时候都用手提包装一小点以薅羊毛的方式带一点回家，家里都装满两大纸箱子都还没处理呢。

这玩意又不能当饭吃，自己用又能用多少，拿去送给亲朋好友也不太合适，林秀珠正愁怎么妥当处理能换些零花钱出来呢，杨砺找上门来这不正中下怀吗？

尽管很怀疑杨砺的诚意和实力，林秀珠还是把杨砺带到自己家里，从床底下搬出两大只鼓鼓囊囊的纸箱子对杨砺道：“喏，我一个兄弟在生产这个的厂家跑销售，这是他存放在我这儿的，我就帮他卖了，一盒十只，这里至少有上千盒，也就是至少有一万只，一只一毛，你就给我一千块吧。“

一千块？可不是一笔小钱呢，林秀珠有些喜形于色，不过没把钱拿到手之前依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杨砺，不知杨砺拿不拿得出来。

“噢，林大姐，不好意思，今天我身上只带了一千块，我说过还要给你百分之十的提成，我应该给你一千一百块才对，差这么一百块，您若是放心我，就先欠着，下次我不给您咋样？“杨砺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林秀珠看到杨砺掏出一叠钱顿时两眼放光，生怕杨砺反悔又不要她这些东西了，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一百块是小意思啦，你若是生意做得好，长期从我这里，不，不，是我弟弟这里进货，大家都有钱可赚，大家都开心啦。“

林秀珠没想到杨砺这小子年纪不大，模样儿倒时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不过就是脸上有这么一道醒目的伤疤有些瘆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社会不管你穿得好不好，外表长相是否讨人喜欢，只要兜里有钱就代表有实力，这样的人谁都乐意和他做朋友，林秀珠对杨砺的印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忍不住好奇问道：“小伙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买这么多计生用品真的能卖出去吗？”

林秀珠有些担心杨砺这个财神爷做一回生意就不再来了。

“林大姐，实不相瞒，我买这些不是拿去卖的，我家里有几间厂子，员工加起来有五六千人吧，买这个拿去当做福利发给员工呢，可以大大提高生产效率。”杨砺忍不住笑道。

“计生用品可以帮助你们工厂提高生产效率？不会哦。”林秀珠觉得杨砺的说法实在有些新鲜，“小伙子，你倒给我解释解释，发放这个计生用品是如何提高生产效率的。”

“这个就有点太深奥了，厂子是我爸和我舅舅还姨父几个合伙开的，我舅舅在跨国公司待过非常有水平，他交待我来办这事我认真完成任务不让他处罚我就行了，至于为何能帮助工厂提高生产效率我就弄不明白了。”杨砺故弄玄虚道。

“那你回去帮我问问你舅舅啊，哎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有女朋友没？若是没有的话，大姐帮你介绍几个处处，哪个满意你选哪个，都是莞城本地的妹子，家里有很多房子拿来出租的，有开酒楼的，也有跟你们家一样开厂的，还有在政府单位上班的，一个个条件都非常不错呢。”

林秀珠竟然给杨砺做起了红娘。

“可以啊，林大姐，不过现在可不行啊，我老爹让我向我舅舅看齐，要求我去国外留学，还逼着我以后一定要娶一个指腹为婚香港大老板的女儿，那个富家千金身上一堆臭毛病，我压根就不喜欢她，唉，甩又甩不掉，实在烦人啊。”

反正吹牛不用负责人，杨砺前世写过十多部网络小说，各种题材和套路算是驾轻就熟的老司机了，因此吹牛根本不用打草稿，几句话便把自己打造成为背景深厚的富家公子哥，之所以打扮得这么老土不过是刻意而为之罢了。

林秀珠见杨砺说得如此有鼻子有眼，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结识了一位非常有实力，也非常有前途的青年才俊。

第24章 奇招迭出！

杨砺本来想留两百块在身上做应急用的，结果全部进了货，两大纸箱杨砺估摸着绝对不止一千盒，至少会多出两三百盒，因为一小盒十只装就那么一小点，看来他是赚到了，一只计生用品进价不到一毛，药店里也有销售，杨砺也去询问过价钱，售价三至五元一盒不等。

杨砺自然不会按盒来卖，他要按只销售，一只五毛或一块，这个利润就至少比药店翻了好几倍，非常丰厚了。

当然杨砺也知道林秀珠这些计生用品是怎么来的，绝对不是她什么弟弟在生产这种计生用品的厂子里跑销售什么的，不用想都能明白，肯定是利用职务之便薅国家的羊毛了，把本来应该免费发放到各家工厂广大打工人群手上的国家福利拿到自己家里来了。

杨砺没有拆穿林秀珠，想一想如果林秀珠这些计生站的工作人员把国家福利认真发放到位了，他还有可能做这个生意，并赚到一大笔钱吗？说来说去他杨砺还得感谢这些欺上瞒下不好好工作的人呢。

制鞋厂食堂老杨住的宿舍旁边还有个杂物间，老杨说他闺女放寒假要过来玩，让杨砺提前把房间收拾收拾，杨砺答应了下来说等他有空就好好收拾，一定要让媳妇过来的时候住得舒服一点，杨砺拿着房门钥匙，老杨不在，刚好可以把进来的这些计生用品存放在这个杂物间里。

这是杨砺的秘密，他得偷偷地进行，让别人摸不透他的赚钱玄机。

杨砺没怎么把鞋厂的这份工作当一回事，进厂才一天就请假，这让老板如何看待他，如果三天两头请假工作态度如此不扎实迟早会被老板开除，不过杨砺不在乎，他进厂可不是为了挣那点工资，而是打入工厂内部认识更多一些朋友，好让他的生意能够尽快深入到各个工厂的目标人群中去。

除了自己摆地摊销售，杨砺通过回收旧杂志的机会和来自各间工厂的女工聊天交朋友，一边详细了解各家工厂的内情，一边寻找那些性格开朗，能说会道，在女工中有一定号召力的打工妹做他的推销员，利润五五分成，让这些推销员深入到各家工厂内部去帮他销售姨妈巾。

这样子虽然让出一部分利润给这些推销员，但杨砺不用给她们发任何基本工资，杨砺很快就发展了一批乐意做这个事的女工，很多都是一百两百的从杨砺这里拿货去卖，如果卖不完还可以退回来，就这样虽然利润薄了点，但发展的推销员越来越多，杨砺姨妈巾的这个销量很快就做上去了。

薄利多销，累积起来这个利润还是很可观的，林小雨依然每天下班后和杨砺一块出来摆摊，但摆地摊这个姨妈巾的销量已经很小了，杨砺也不在乎。

杨砺把自己回收的杂志和计生用品结合起来进行销售，他已经回收了好几千本杂志，销售姨妈巾出来的钱基本都用来回收旧杂志了，那些打工妹们一个个从杨砺这里得了便宜个个都说杨砺真是个难得的大好人，像他这样子败家，家里有几百万也经不住几下折腾呢，可没哪个女生敢找他做男朋友呢。

杨砺清了清嗓子，开始吆喝着向过往的打工仔兜售他的旧杂志：“哎，各位帅哥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啊，好看的《人之初》，《家庭医生》杂志可以解答你恋爱婚姻中的任何疑惑啦，大哥，买本杂志回去看看吧？三块钱一本，五块钱两本，今天晚上搞促销，前一百位顾客买两本还送你一本，你看多便宜啊，五块钱就能买三本回去看，这多划算啊，你只要买第一次我保证你今后会常来照顾我的生意。“

这些打工仔听说杨砺的旧杂志售价跟新杂志差不多，甚至还更贵，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会哦，你旧杂志卖得比新杂志还贵了，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这时王超和李文斌等人跑过来，一个个大嚷道：“这么便宜，给我来两本，这位大帅哥卖的杂志可不是一般般的好看哦，大家买回去仔细瞅瞅不就知道了么。”

有王超等人做拖，第一晚上的生意总算打开了局面，卖出去了一百来本旧杂志。平均每本的纯利润在一块以上，杨砺自然不会让王超等人窥见自己的独门绝技，他在给这些买他杂志的男顾客拿杂志的时候偷偷地往杂志里夹了一小包计生用品，并嘱咐道：“拿好了，别丢了哦，用得好以后欢迎再来照顾小弟的生意。”

杨砺一点不担心没有回头客，他很有信心只要在他这里买过一回杂志，回头率绝对会有百分之八九十。

这种计生用品对成年人来说其实就跟牙刷牙膏一样是一种生活必需品，可是绝大多数人都不好意思去药店购买，这个年代又没有网购平台可以妥善解决好这个心理障碍问题。于是杨砺开创性地发明了用旧杂志夹带计生用品进行整合销售的这么一个创举，没想到这样一个创举给杨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事实证明杨砺的分析都是非常准确的，这个计生用品的市场规模的确比姨妈巾大多了，只不过在杨砺之前把这个巨大的消费潜力挖掘释放出来罢了。

杨砺为了感谢王超李文斌等人帮忙，十分慷慨地请他们去王美芳杨国华的大排档吃宵夜喝啤酒。

王超对杨砺有些刮目相看，说：“杨砺，你可以呀，还挺会做生意的嘛，旧杂志都让你卖出新杂志的价钱啦，这么好的生意介绍我们哥几个也做一做，打工真是没意思，赚钱少，辛苦不说，还很不自由。“

“超哥，你开玩笑呢，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姨妈得了癌症急需一大笔医药费，我得绞尽脑汁想办法帮我表妹筹到这笔钱呢。其实回收这个杂志的目的是跟那些女工交朋友，让她们帮我去厂里销售这个姨妈巾呢，这些女工若不是看在帮我表妹的份上也不会买我们的东西的。来，来，大家喝酒，大家放心，以后等我找到更赚钱的生意适合大家做的绝不保守一定会把机会分享给大家。“杨砺的话说得极为诚恳。

王超等人有吃有喝觉得认识杨砺这么个朋友真是不错，也不强迫他把赚钱的独家秘笈分享给他们。

果然不如杨砺所料，第二天晚上来杨砺这里购买旧杂志的年轻打工仔比头天晚上多了不少，大多数不问价钱，就说我要两本，我要三本，我要五本，一个个把三块，五块，十块钱不等的钱递过来，杨砺胸前挂着一只大帆布口袋，把钱揣进口袋里，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把一些小玩意捏在手心里或夹入杂志里或直接塞到买杂志人手里，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杨砺找人家钱呢。

买到杂志的这些打工仔把杂志揣进怀里，脸上难掩兴奋的神色一个个急匆匆走了。

杨砺回收来的旧杂志在林小雨看来纯粹是个亏本买卖，不只是亏一点点，实在亏大了，林小雨现在有点吃惊地看着杨砺和不断前来购买旧杂志的男顾客。

她实在有些搞不懂，杨砺究竟给这些不值钱一毛钱一斤的旧杂志施了什么魔法，卖这么贵一本，比新杂志的定价都要高个五毛一块，为何还有这么多人纷纷跑来购买？

林小雨百思不得其解，觉得杨砺真是高深莫测，难道他是神仙下凡不成？若真是神仙都可以点石成金了，还用得着辛苦出来摆地摊吗？

不过看到杨砺的旧书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林小雨除了无比崇拜杨砺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也总算着了地，照这样子下去，过年前挣到两万块钱的把握很大，她妈妈有救了。

前期拓展市场，薄利多销，积累口碑，尽管如此每天的利润都很喜人，一晚上少则赚两三百，多的话能赚四五百，杂志一边卖一边回收，那些高价买了杨砺旧杂志的人其实一点不会亏，这些旧杂志也是女生们爱看的，他们拿回去，女朋友看完了依然可以拿来卖给杨砺，可以说杨砺不是在卖杂志，而是以循环卖旧杂志的方式把年轻情侣们必需但又羞于去一般药店商店购买的计生用品高价兜售出去。

从林秀珠处采购的一万多只计生用品全部卖出去加上旧杂志的溢价收益杨砺就能赚到一万多块，不干别的，坚持下去，做到过年前工厂大面积放春节假的时候，这个计生用品和姨妈巾的销售利润加起来达到五万块左右杨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不得不说杨砺带着前世连续创业13次积累起的丰富经验教训重返90年代初的莞城，莞城号称世界制造业之都，90年代初因为中国有大量富余的廉价劳动力，改革开放又给了大量的优惠政策吸引大量港台企业，外资企业把一些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从成本高的本土迁到中国大陆，其中大部分工厂又聚集在鹏城和莞城这一代。

成千上万的打工者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莞城最盛的时候，聚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一千多万，如此庞大的打工人群让莞城各个乡镇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用工量庞大，有大量人口聚集自然吃喝玩乐各个方面就孕育着巨大的消费潜力。

杨砺精准抓住了姨妈巾和计生用品这两个容易被人忽视，没有得到完好满足的刚需市场，让杨砺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姨妈巾的销售，杨砺在每家工厂根据规模的大小，女工人数的多少发展数名销售代表，一般是一个女工服务俩三百人的样子，他得保证销售代表在不影响本职工作的前提下保证销售代表一个月至少能在工资之外多赚个一二百块，相当于多打一份工，这些女工就特别有动力去女工中卖力推销杨砺的姨妈巾。

当然为了让销售代表们销售得更好一点，杨砺充分抓住女人爱贪些小便宜的特点，又从林家栋处批发来一些一毛钱一包的洗发水，蛇油膏，还有两三毛一盒的蛤蜊油，到了冬天这些小护肤品是必备的，洗发水也是必需品。大量批发当然便宜啰，不过零售价翻倍或是进价的两三倍。所以从杨砺的销售代表这里买姨妈巾虽然价钱跟商店差不多，但有很多实用的赠品可送，这也是赚到的呀。

因此杨砺借助深入各个厂子里的这个销售代表网络，一段时间后几乎把整个长安镇附近厂子女工们的姨妈巾消费市场给垄断了。街上的诸多商家的老板也很疑惑，长安镇至少有一二十万女工，怎么店里的姨妈巾的销量一直在往下掉，难道女工们都不用这玩意了吗？

疑惑归疑惑，这些老板也想不到究竟是谁这里厉害把他们的生意给抢走了，他们绝对想不到是在广场边上摆摊的卖姨妈巾筹钱救母和回收旧杂志再加价卖给那些打工仔的这一对十多岁的小年轻不声不响日进斗金。

杨砺从林家栋这里赊了两回账之后就再也没赊欠过他的货款，每次都是现款现货，而且进货量越来越大，林家栋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心说这小子可以啊，每次进货都销得这么快，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得好好拉住这个财神爷，抽空去实地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做生意的。顺便取取经，借鉴学习下杨砺是如何把生意做得这么好的。

杨砺言出必行，说到做大，绝不食言。

他借了苏春香一千块钱，说好三天后一定会还给她，杨砺兜里揣着钱，手里提着两大袋子水果准时来还钱给苏春香并对她表示衷心的感谢。

杨砺头三天晚上摆摊赚到的钱当然是大大超过一千块的，因为他回收杂志累计已经投入两千多，以物换物，这些杂志的回收成本就有两千多。再把杂志搭带着计生用品加价五毛，一块，两块销售出去，本钱和利润都体现出来了。所以杨砺拿着钱去换苏春香借款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五千来块钱了。已经发展的几十个销售代表，每从杨砺这里拿个几十上百块钱的货去厂里销售杨砺也能轻松回收好几千块钱的资金呢。

所以杨砺这个资金规模是越滚越大了。当然生意做得越大投入也是越大的，流动资金十分重要，杨砺不会轻易挪用或者生意刚有些起色就得瑟起来，拿去挥霍或用作个人的享受。

杨砺是有着远大理想的，不会挣个几万几十万块钱就会飘起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既然给了他一次再次证明自己，塑造传奇人生的机会，他的小目标自然不小，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和马芸，马骅腾这些大佬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大目标嘛自然是能超过这些大佬啰。

所以杨砺根本不会因为眼前这一点点成功而沾沾自喜，虽然他的眼光很独到，执行力也非常强，这点是很令人欣慰的，比前世有了根本性的改观。前世连续创业失败13次，失败的原因林林总总，但执行力不到位一直是个致命伤。

所以通过这次的成功操作，小试牛刀，杨砺把执行力提升上去了，他对自己的表现颇为满意。

第25章 我来养你啊！

杨砺来到苏春香租住的出租屋，这一带密密麻麻的出租屋挤在一块，只要是块空地就加建了房子，多隔几个房间出来就能多收不少租金。很多在附近工厂打工的年轻情侣也租住在这里，还有做各种各样生意的人，可以说住户鱼龙混杂，过道也是十分的逼仄阴暗，到了晚上治安状况就有些糟糕，抢劫，打架斗殴的事时有发生。

杨……砺和苏春香认识也缘于苏春香遭遇抢劫，杨砺见义勇为挺身而出。

“帅哥，得闲出来玩啊，去我家里坐坐喝杯茶嘛。”

“帅哥，你看你头发这么长，油腻腻的，应该好长时间没洗过了吧，来我店里我帮你洗洗头，理理发，包你精神百倍，比郭富城还要帅……”一路上不断有涂抹着廉价脂粉和口红，穿着打扮甚为妖娆的女子主动跑来邀请杨砺去她们的美发屋，洗头房洗头理发。

杨砺瞥了一眼这些所谓的美发屋，洗头房，只见里面坐着一群年轻时髦的女生正在嘻嘻哈哈地嗑瓜子有说有笑，却不见理发的那些工具，心里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杨砺是一个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的人，如果连这么点诱惑都抵挡不住，那么他还能做成什么大事业呢？色字头上一把刀，赌字胸口一把刀，都是属于一个男人的致命伤，古今中外，多少英雄人物都毁在这两个字上面啊。

杨砺也没有瞧不起这些从事灰色工作的失足女性，可能是人性正常的一个需求被压制得太久的缘故吧，在改革开放之初这个社会方方面面风云激荡变化的年代，人们压抑的这种需求被充分释放了出来，一时半会社会的治理和管束方面还有些滞后，一些不良的思想和风气有些肆无忌惮地蓬勃发展起来，但是这种灰色的产业注定是没有任何未来的。

杨砺虽然自身能力有限，没办法去改变什么，但是他是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一个人，看到这些他的心请很沉重。

杨砺笑着回绝女人们的邀请：“谢谢，我有女朋友呢，我就租住在这儿，回家我女朋友会帮我理发洗头的。”

“切，帅哥，家花哪有野花香啊，我们洗头发刚来了几个漂亮妹子，帅哥，我看你身体挺棒的，咱们一回生二回熟，这头道菜我给你打个对折。”拉客的女人依然不放弃，似乎嗅觉敏锐，能够闻到杨砺身上带着不少钱。

“大姐，你说了这么多口干了吧，送一串香蕉给你，你可以那回去分给那些姐妹们吃。”杨砺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串香蕉塞到女人手上，转身大踏步走上苏春香租住这栋楼的楼梯。

“小子，你，你什么意思呀。”女人在这条街上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像杨砺这种见到年轻漂亮女人一点都不动心的男人她还是头一会遇见，这个小子倒是有些特别，女人就存心留意起了杨砺，她倒要看看杨砺口中说女朋友究竟长啥模样竟然能把一个男人的心给牢牢拴住，一点也没有跑出来偷吃的心思。

站在她们的角度看男人，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全都是花花肠子，男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裤裆里的错误，若是男人不花心，她们也不可能抓住男人的这个弱点在男人身上赚轻松钱花呀。

杨砺敲了敲苏春香出租房的房门，没见屋内有人吭声，又敲了下，就听见苏春香的声音说道：“请稍等一下。”

然后杨砺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并有男人低声说话的声音：“小红，你再好好考虑下，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几天没见你我的魂儿就像给勾跑一般，你嫁给我做老婆吧，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只要你能帮我生两个儿子，以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黄老板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我已经自由随性惯了，我可不想做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黄老板，你想找个女人给你生儿子传宗接代这里厂妹多得是，你随便去找，我有新的客人来了，就不和你多说了。”

苏春香走过来把门打开，见到杨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正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苏春香笑着说：“弟弟，你不去陪你的女朋友你跑过来做什么？谁得罪你啦？干嘛用这种吓人的眼神看着我。”

杨砺用凶狠的眼神狠狠地盯了一眼从房里走出来的秃顶老男人，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你下次敢再来，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杨砺走进屋，用力把门一甩，砰地一声巨响把门关上了，震得房子都有些嗡嗡作响，杨砺怒气冲冲的样子把苏春香吓了一大跳，用一种惊骇的眼神看着他，极力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杨砺，今天你吃枪药啦？这位黄老板是我的老顾客，你把我顾客赶走了，今后我喝西北风啊？”

“春香姐，你怎么这么没廉耻呢，总之从今天起我绝不允许你再干这个，我说到做到，如果有男人敢再来你这里，我见一次打一次。上次我借了你一千块钱，三天期限到了，我过来还你钱，这是一千块本金，这二百块是我给你的利息。”杨砺说着把一叠钱丢到桌子上。

“哈哈，哈哈，廉耻，这世道廉耻能值几个钱，杨砺，你是我什么人啦，你凭什么来管我？这是我选择的生活，我喜欢这样，我乐意这样，你管得着吗？”说着说着苏春香两行热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怎么就管不着？你是我姐，亲姐，其他人我没这个能耐管不住，你，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杨砺管定了，我不允许你再这么作践自己就是不允许，不信你可以等着瞧，谁若是敢再来你这里我绝对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你不让我做这个，那你来养我呀？你自己连个着落都没有，你养得起我吗？何况你骨子里压根就看不起我，你会养我吗？”苏春香觉得杨砺真是不可理喻，竟然来干涉她的生活，冲杨砺吼起来。

“我会，怎么不可以，你一个月要多少钱，我给你。”

“一万块，我一个月要一万块你给得起么？给不起以后你就管好你自己，咱们就当不认识，各走各的道，我活得好与不好根本不用你可怜。”

“好，一万就一万，咱们一言为定，这是我给你买的水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杨砺走后，苏春香百感交集，看着桌子上的钱和水果心里莫名就涌起一股强烈的温暖，自言自语道：“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呀。”

因为即使是她父母对她都没有这么好，她父母就是把她推入火坑的人，往事不堪回首，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本来她想以这种方式自暴自弃得过且过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也不敢去考虑，因为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能奢望什么未来吗？

想起无数的伤心往事苏春香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杨砺从苏春香这里出来，心里极不是个滋味儿，他来到杨国华王美芳两口子开的大排档，王美芳看到他笑脸相迎：“哟，杨老板今天你咋没带小雨一块过来呀，那小雨虽然身材瘦了点，不过脸蛋怪漂亮的，我猜不是你表妹吧？今天要吃点什么？杨砺每天你让我帮你烧开水是拿给谁去用啊，我猜绝对不是小雨，你小子还真有本事啊，同时谈着好几个女朋友啊，你应付得过来吗？”

“人家小杨能找好几个女朋友那是他的本事，你关心这些干什么？在工厂里打工那些长得帅嘴巴甜的男生拥有一堆女朋友的多得是，又有什么好稀奇的，这莞城的确是个花花世界。”杨国华忍不住插嘴道，不免又有些感慨。

“杨国华，你是不是也想这样子啊？若不是老娘在身边盯着你，不知你会背着我干多少坏事。”王美芳瞪着眼睛怒视着杨国华，吓得杨国华赶紧认错，“老婆，我哪里敢呢，我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有，我杨国华这辈子能娶你做老婆我已经非常知足了，哪里还敢有半点非分之想呢。”

“杨国华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跟你哥学，小心我把你眼珠子全给挖出来。”王美芳为人泼辣，心直口快，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是个勤快又能持家的好女人。

这种身材长相也不差，心态好，不为社会歪风邪气所侵扰，不走歪门邪道，凭借自己的双手和劳动认认真真做一份小生意的人杨砺是非常欣赏的。

杨砺买了卤鸡腿凤爪等吃食，提着热水壶来到周诗韵的住处。周诗韵和林小雨现在一块住，自从有了伴，感觉业余生活变得充实多了。

两人似乎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周诗韵说她的学习成绩一直非常好，可惜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初中毕业后不能上高中考大学，只能去读卫校。她的理想就是考军医大学，主要是出于两点考虑，军医大学学了医，还同时参了军，上军校包分配工作，又不用家里承担学费生活费，真是一举多得啊，可惜这个梦想永远不可能实现了，所以小雨妹妹等你妈妈的病好起来，无论如何不能中途辍学，一定要坚持把你梦寐以求的北师大给考上。

因为晚上大街小巷治安状况不太好，没有杨砺的贴身保护，周诗韵和林小雨夜晚是不敢到街上去走动的。

杨砺敲开门，两人聊兴正浓，杨砺问：“你们再聊什么国家大事呢？”

“杨砺，听说你回收了很多旧杂志，下次过来你多给我带几本过来看吧，看完我再还你，小雨刚才跟我说她这次出来行李全部被人给顺走啦，她的包里还装着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等课本，别的东西她都不心疼，就是心疼丢了这几本书，她担心出来打工几个月再回去读书跟不上学校的进度，想自学又没有教材。杨砺你不是路子很广么，你帮忙打听下，看哪里可以买到高中的教课书，多买一套，我也跟着小雨一块学学。”

“难得你们有这种学习精神，买到这种教材应该不难，我抽时间去学校或新华书店问问，长安镇没有，可以去莞城市区买，莞城买不到咱们还可以去羊城的购书中心看看嘛，那里是整个华南地区最大的购书中心，各种类型的书应有尽有。”

“真的吗？那太好了，砺哥，什么时候咱们抽个时间去羊城一趟，我好想去这个购书中心看看啊。”林小雨听说有大型的购书中心，那里的书多得连续看上一百年也看不完，非常的向往。

“嗯，过两天工休的时候就去，莞城挨着羊城非常近，我也想去批发市场好好转转，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批发过来卖。快来吃宵夜吧，诗诗姐，这五百块是还你的钱，小雨，这一百块是给你的零花钱。”杨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数了五百块递给周诗韵，一百块给林小雨。

“杨砺你挣到大钱啦？”周诗韵有些吃惊地看着杨砺。杨砺几乎天天给她们买宵夜，出手挺大方的，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的。林小雨就告诉她，杨砺在回收杂志做杂志生意，还摆摊卖姨妈巾，因为账目没有过林小雨的手，林小雨也不知道杨砺是否能赚钱，能赚多少钱。

“那这钱明天我得拿去交给医院。”

“诗诗姐你傻啊，这钱你先寄回家去吧。反正就当医院发你工资好喽，等钱凑够了晚点一起交上去吧，这种黑心医院没什么客气好讲的。”

“我也要把这一百块钱寄回去，我爸爸现在没有一分钱收入，我妈又病了，出来有一阵子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林小雨一脸忧郁地说，一百块钱寄回去相信也能解解燃眉之急吧。

“小雨，你要寄钱回家？一百块怎么够呢，再给你四百，让你妈妈爸爸不要担心，可以先去医院住着院，医药费可以分批付的，需要钱时你跟我说，我努力想办法尽快把钱搞到位。”杨砺说话从来不会夸海口，他能做到百分之百，也只会说有五六成的把握，会给自己留足余地。

第26章 能挣钱的女儿

周诗韵怎么也没想到杨砺这么快就能还她钱，这些天想着钱的事可把她给愁坏了。

医院领导不断给她施加压力，让她务必在12月底之前把杨砺欠下的医药费给追回来，如果追不回来不但要从她的工资里扣除还得计算滞纳金，滞纳金按一天百分之一来收取，杨砺还欠医院两千八百多块医药费，一个月滞纳金就将近九十块，杨砺若是一直不拿钱来还，她就得一辈子给医院做义务工了。

医院的工资领不出来，她自己的生活费都成了问题，之前每到月底领了工资都是准时寄两百块钱回去的，这次未能准时寄钱回去，家里就接连几个电话打过来问她为啥还不寄钱回家？是不是在外面耍了男朋友把钱给花光啦？

周诗韵真是憋了一肚子的苦不知向谁倾吐，她又不好把实际情况如实告诉家里，拖延也不是个办法，现在是93年12月初，94年2月10日是大年初一，春节前半个月左右大大小小的工厂就开始陆续放假了，成群结队的打工人群辛苦了一整年思乡的情感会在春节前后集体爆发，归心似箭，一个个大包小包，哪怕回家的路再遥远，再辛苦，不管花多少路费，坐几天几夜的车也要回家过个年，与家人团聚。

今年是周诗韵卫校毕业出来打工的第一个春节，她也非常渴望过年时能回去与家人过一个团团圆圆的欢乐祥和年。

父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一个劲儿强调很快就要过年了，家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诗韵啊，你才工作几个月不要总想着过年时回家来玩，你们医院不比其他厂子过年时会放假，你请假回来玩过年这段时间差不多一个来月的工资就没了。春节加班说不定医院还会给你加工资呢，你看你能否想想办法多给家里寄一点钱回来啊。

周诗韵在电话这端被她妈的话噎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连忙拿手背去擦。

钱，钱，钱？！她就是一个能力有限的小护士，她就这么点能耐，现在让她去哪里找钱？周诗韵不敢奢望杨砺能在过年前还她钱，难道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能答应沈荣涛条件？

沈荣涛是他们医院分管人事的副院长，周诗韵进入医院上班后，沈荣涛不断向她暗示当初若不是他拍板定夺周诗韵根本进不来这间医院，因为医院是属于事业单位，想进来的各种关系户非常多。

沈荣涛的意思表达得再直白不过了，他是周诗韵的恩人，周诗韵应该感谢他才对，以周诗韵这样的中专学历如果进工厂打工一个月才挣一百多二百多，而进入医院上班一月能挣三百来块，以后干到退休了国家还会发放退休工资，因此说周诗韵的命运能改变都是他沈荣涛的功劳。

周诗韵自然明白沈荣涛的意思，于是咬咬牙买了几条好烟，两瓶好酒去感谢他。

沈荣涛摆摆手笑道：“小周，我既不抽烟又不喝酒的，你买这些来送给我干啥。”

“沈，沈院长，你的大恩大德我会一直铭记在心的，你请放心，以后过年过节我都不会忘记你的。你不抽烟喝酒，那你想要我给你买什么呢？”周诗韵年纪尚小，没谈过男朋友，社会经验十分有限，有些不解沈荣涛的意思。

“哈哈，哈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小诗，你以前没谈过男朋友吧？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定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孩。”沈荣涛眯着小眼睛，脸上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上下打量着周诗韵。

周诗韵虽然工作了，有了工资，依然省吃俭用，舍不得给自己添置几件新衣服，把自己打扮一下，因此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她上卫校的时候她小姨给她的几件旧衣服，显得有些土气。

沈荣涛一直盯着她看，让她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低头揪着衣角，小声说道：“沈院长，时候不早了，若是没别的事，我，我就先告辞了。”

“小诗，我实在太喜欢你了，你若随了我，我可以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衣服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你的工资我也可以让财务处发给你，我还会想办法送你去进修，给你晋职加薪。总之只要你答应做我沈荣涛的女人，我保证你吃香喝辣，要什么就有什么。”沈荣涛按奈不住内心的冲动突然冲过来把周诗韵紧紧搂住。

沈荣涛的举动把周诗韵给吓坏了，急中生智大声说道：“沈院长有人来了。”趁机挣脱开沈荣涛的搂抱，慌忙拉开门跑了出来。

从此之后周诗韵就刻意避免与沈荣涛单独相处在一块，沈荣涛在医院办公室找不到机会对周诗韵下手，就想去她的出租屋找她，周诗韵孤立无援的时候一度想便宜了杨砺，让杨砺做她的男朋友算了，杨砺长得高大壮实，浑身洋溢着街头小混混身上的那种痞气，但周诗韵思前想后又很不心甘。正好这个时候林小雨出现了，杨砺提出让林小雨跟她一块住几天，周诗韵正求之不得呢。

林小雨本来可以在制鞋厂女工宿舍住的，让周诗韵给留了下来，两个女生都是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非常优秀的女学霸，都拥有远大理想，心气很高，因此有缘认识，意气相投，晚上挤在床上没有谈论穿着打扮，吃喝玩乐和看到某位帅哥非常心动这样的事情，谈论的主题都是一些诗歌呀，文学呀，看到杂志上一篇好文章往往能讨论上大半个晚上。

周诗韵把杨砺还给她的五百块中的三百块拿去交给了医院，两百块寄回了家里，给了父母一个交代，一分也没给自己留。

沈荣涛上次未能得逞，因此在工作中处处刁难周诗韵，交代财务未能把杨砺的欠费全部追回来之前，工资要一直扣着不发。

杨砺给林小雨的五百块，林小雨给自己留了五十块做零花钱，其余四百五十块都寄回家去了，还特意嘱咐她爸爸拿着这些钱已经让她妈妈去县人民医院住着院。

林小雨给自己留五十块也是想着公休的时候跟杨砺去一趟羊城，羊城是华南地区最大最繁华的城市，自古以来就非常有名，林小雨带过来的教材都丢了，她想借这个机会把高中教材买回来，一边打工一边自学。

林小雨的爸爸林大鹏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女儿说什么他只是嗯地答应一声，最后来句话，没什么事就挂电话了，不要浪费钱。

“我妈在旁边没，我跟我妈说两句。”林小雨话还没说完林大鹏已经把电话挂了。

林小雨爸爸林大鹏在老寨煤矿上班，她妈妈带着一个弟弟妹妹在老家种地，种菜，养猪养鸡，这段时间老寨煤矿井下透水停工，矿工们的生计就没了着落。林大鹏回到老家农村照顾生病的老婆。

林小雨家没有安装电话，因为装个固话又要花不少钱，打电话接电话得去村支书家里，接电话一次也要给村支书家老婆五毛钱。这也是林大鹏不愿意女儿有事没事就打电话回来的原因。

面对老婆治病需要的几万块钱的巨额医药费林大鹏一筹莫展。

回到家，老婆潘淑英问他：“小雨都在电话你跟你说了些啥？她进厂了吗？小雨这孩子性格就是犟，之前从未出过远门，这些天我眼皮总是跳，因此特别担心她会有什么事。都是我把孩子给害了。”

“没啥，她说给家里寄了点钱，用邮局汇回来的，汇票要等几天才能收到。”

“啥？小雨出去这才几天就，就给我们寄钱啦？小雨她哪里来的钱，你没问问她钱是从哪里来的？这孩子不会是为了挣钱去干一些不好的事吧？”潘淑英想到这里就急得哭了起来，“我，我得去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清楚。我宁可立马去死也不想看到小雨作践自己。”

“我们又不知道小雨厂里的电话，她是用公共电话的电话打回来的，你怎么去找她啊，过一阵子等小雨打电话回来再说吧。”

林大鹏收到女儿寄回来的钱有点意外，四百五十块，怎么会这么多？女儿长得漂亮又这么年轻，十八岁都不到，如果不是遇到有钱的大老板看上她，怎么可能才出去几天就能往家里寄这么多钱呢？看来女儿一定是为了快速挣到钱走上了歪路啊。

林大鹏怕老婆知道女儿寄这么多钱回来担心，因此瞒着潘淑英没有告诉她真实的数字，就说寄了五十块钱。林大鹏觉得这四百五十块钱也是杯水车薪，他老婆的病县医院的医生说了，县医院治不了，只能准备好钱送到省城最好的医院湘雅医院去治。

因此林大鹏没有遵照女儿的要求把老婆送到平溪县人民医院住院治疗，觉得这样子纯粹是浪费钱。

林大鹏没别的爱好，就是嗜酒如命，拿到钱先从村里的代销店买了两瓶高度数的白酒犒劳了自己，他的初衷是好的，要想快点搞到多一些的钱只有一个办法，若是赢了那他老婆就有救了，若是输了，那就是天意，反正留着这四百来块也救不了他老婆，不如赌一把。

结果没有任何惊喜，林大鹏一晚上就把女儿林小雨寄回家的钱输了个精光。

过了没两天，林小雨又往家里寄了五百，林大鹏更加认定女儿一定是攀上了港台那边过来的财大气粗的大老板把女儿给包养了起来，在女儿身上一掷千金，既然女儿堕落了，挣钱快，他也没啥好客气的，林大鹏拿着女儿寄回来的钱又去赌，结果又输得一干二净。

而林大鹏做的这一切老婆潘淑英和女儿林小雨好长一段时间一直蒙在鼓里。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有微信，固定电话在农村都没有普及。所以才导致林大鹏在赌博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害了自己，也害苦妻女。

第27章 商机无限！

林大鹏骗女儿林小雨说他已经把她妈送到医院住院，用的都是进口药贵得要命，四五百块还不够两天的费用，如果小雨你找不到那么多钱，我跟你妈也不会怪你，这都是你妈的命，你妈都说不想再拖累你，放弃算了。

“爸，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不！我绝不，我永远都不会放弃我妈的。哪怕让我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要救她，我一定要让我妈看到我考上大学，看着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看着我找到对象，成家立业有自己的孩子，我一定要让我妈长命百岁，爸，钱的是不用你操心，全部交给我好了，你在家里只用好好照顾好我妈就行了，你不要总想着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然后什么事都不管了。”

林小雨一边泪如雨下一边事无巨细地交待嘱咐着她爸。

林大鹏嗯嗯地应和着，看来生这个大女儿真的没生错，关键时刻女儿成了整个家庭的顶梁柱。虽然林大鹏也预感到女儿在外面做的这种丑事说出去有些丢人，但没有钱，一家人的生活都难以维持，唉，人穷志短啊，还谈什么自尊和脸面呢？林大鹏无奈地叹口气。

杨砺见林小雨满脸阴郁，闷闷不乐的样子问她：“小雨，你咋啦？是不是病啦？病了不舒服千万不要硬撑，走，我带你去你诗诗姐上班的医院看一下，若是身体不舒服打一针，再拿点药吃就好了。”

“砺哥，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林小雨欲言又止。

正说着话，几个在附近工厂打工的打工妹就嘻嘻哈哈地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杨砺和林小雨单独在房间里，争相打趣杨砺道：“阿砺，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好事了，没想到你和你女朋友正在屋子里倾诉衷肠啊，抱歉，抱歉。”

“阿砺，你这么能干，会挣钱，我们厂里好些漂亮的厂花都想给你做女朋友呢，看来现在是没机会喽。”

“砺哥你先忙吧，我先回厂里了。”林小雨本来想跟杨砺说说自己的困难，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杨砺虽然挺会赚钱，但这才过去十来天，杨砺已经给了她两千多，短短两个星期给了她两千多，这已经非常慷慨了，如果让她自己在工厂打工攒这么多钱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还得省吃俭用才行。

林小雨知道杨砺也不容易，欠了杨国强三千多，欠了周诗韵工作的医院也差不多三千多，杨砺的爸爸同在老寨煤矿上班，林小雨爸爸林大鹏在采煤队，杨砺爸爸在安救队，现在老寨煤矿因为井下透水事故，矿井被水淹了无法正常生产，工人们就全部待业在家没有了收入。

煤矿的工人几乎清一色家里都有两三个，甚至四五个孩子，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煤矿已经停产半年多，发不出工资，因此很多家庭陷入了困境。

林小雨虽然之前不认识杨砺，也不认识杨砺的父母，可能她爸爸林大鹏认识杨砺的爸爸。林小雨想杨砺家里一定也需要他寄钱回去，因此杨砺需要花钱的地方这么多，他也非常不容易。

看来只有靠自己自力更生，自己去想其他的办法了。

林小雨不想欠杨砺太多的人情，欠下一大堆人情她不知道以后拿什么来还他。

前来找杨砺的这些女工们一个个都是性格活泼开朗，能说会道又比较能吃苦耐劳的女生，她们都是杨砺在各间工厂内部发展的销售代表，这些销售代表在工厂内部向女工们推销出去的姨妈巾越多自己赚取的分成也越多。

每包姨妈巾的利润虽然不高，少的一包纯利润五毛钱，贵的可以赚到两三块，女工们工资收入不高，购买售价高的女工毕竟是少数，杨砺把一半的利润分给了销售代表们，好在女工人数庞大，这个姨妈巾又是女人们每月的必需品，所以这些销售代表尝到了甜头，一个个干劲十足，下班后都是一个寝室挨着一个寝室去推销，杨砺批发来袋装洗发水，蛇油膏，蛤蜊油，塑料小梳子，小镜子这些日用小商品做为赠品，再加上销售代表们能说会道的嘴巴，因此这个姨妈巾通过遍布各间工厂的销售网络，销量大增。

薄利多销，杨砺的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

杨砺每天晚上只要不下雨，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准时出去摆摊，通过摆地摊销售出去的姨妈巾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杨砺为何还要坚持这么做？

杨砺自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事业刚刚起步，离成功依然还十分遥远，杨砺必须戒骄戒躁，始终保持艰苦补素，艰苦奋斗的这种初心不变，何况他不想显山露水，他要让别人看到他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钱，都是来之不易的。

何况现在他没有租门面，如果不摆摊，收杂志卖杂志就很不方便，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顾客都是一点一点慢慢地积累起来的，过年前需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所以杨砺不打算去租门面来经营。等过完年后说不定可以考虑租个小门面，不需要很大，有个几个平方大就足够了。

“阿砺，只卖这么一种姨妈巾我们的收入还是太少了，因为这玩意女生一个月只会买一次，不是天天需要的。阿砺你得想想办法让我们大家多挣一点，收入更高一点，大家干起来才会有劲头啊。”

“对啊，对啊，阿砺你再不想办法提高我们大伙的收入，我们以后就不帮你卖这个姨妈巾啦。”

销售代表们一个个叽叽喳喳发表着自己意见。

“好，好，各位的意见都很中肯，只要合理的我都会采纳，你们倒跟我说说，增加那些品类的产品最受你们女生欢迎呢？”杨砺笑着说，其实女工们不主动提意见他也想扩大销售的品类，毕竟这个销售代表已经发展了七八十人，女工人数众多的厂子都打进去了。

这个宝贵的销售网络向广大女工推销姨妈巾可以，推销其他女生们必须的生活用品等等都是可以的，既可增加销售代表们的积极性，又可以增加自己的利润。

“杨砺，你去批些女生们爱看的杂志来卖嘛，这长安镇上的报刊亭至少有十几家，你说一年能卖出多少杂志？《知音》、《打工》，还有琼瑶的言情小说啊很多女生都很爱看。我们带着去宿舍卖，让街上的报刊亭的杂志卖不出去。”

“对，对，对，小芳说得没错，我们女生看完杂志再高价卖给你嘛，我们也不会亏，出了这个杂志一定要进货之外，像什么化妆品啊，牙膏牙刷，毛巾之类的都可带着卖。”

“还有呢，女生都都超爱小虎队，郭富城，林志颖，刘德华这些港台明星了，你多批点这些帅哥的海报，还有他们的卡带过来，绝对不愁卖。卖这个绝对比卖姨妈巾赚得多多了。”

“对呀，对呀，还有女生的贴身内衣内裤这些，你们男生不懂的，女人其他方面都省吃俭用的，买内衣内裤绝对不会买质量差的次品，因为贴肉穿在身上舒不舒服只有我们女人自己知道。所以，阿砺，你赶紧批发些质量好些的内衣内裤过来，绝对好卖。”

……

销售代表们的意见让杨砺大开眼界，也受益匪浅，看来他之前对女人们的消费需求消费心理研究得远远不够啊，杨砺有些小激动。连忙掏出笔和笔记本说道：“各位美女不要急，大家一个一个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认真的记在本子上，有这么多产品要进货，我怕自己忘记了，这两天我抽空去趟羊城的批发市场好好找一些质量有保证，价钱又合适，供应稳定的货源。”

只要是合理的建议，杨砺都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并且给了这些提建议的销售代表们一些小小的实物奖励。销售代表们一个个付了钱拿着自己需要的货有声有笑的高高兴兴走了。

杨砺忙了一阵，刚进回来的几大件货又变成了空纸箱，一大把钱又装进了兜里。销售代表们只要把从杨砺这里进的货销售出去属于她们的收益自然就体现出来，杨砺也省去业绩考核，要给员工按月发工资这些麻烦事。

因为销售的货物量大了，杨砺没有再把货寄存在周诗韵的出租屋或制鞋厂食堂后面的杂物间，他自己租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房子，在二楼，租金五十块钱一个月。

杨砺要把生意做大，满足销售代表们提出来的各种要求，至少得有一笔不小的流动资金在身上才行，杨砺现在身上已经有两万来块钱了，在这个年代无疑是一笔巨款了，但这些钱作为流动资金要进杂志，采购女生用的日用品，化妆品以及内衣内裤还有崇拜的港台男明星们畅销的卡带，因此这两万多块还远远不够呢。

在物质匮乏，精神文化生活长期被压抑得不到释放和满足的年代可能精神的需求显得更为迫切吧。

尤其是这些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小女生们为了自己崇拜的明星偶像可以说是接近疯狂不惜一切的。

杨砺决定分批采购，先找到可以大量批发这种卡带的地方，销售这个港台流行歌星的畅销卡带可以加快资金周转，迅速壮大流动资金的规模。

对，就得这么干。

杨砺本来想再给林小雨一千块的，最后还是决定缓两天，等把这个卡带生意做起来后一次性多给她一点。杨砺知道林小雨愁容不展的一定是她妈妈的医药费又花完了，医院催着患者家属赶紧续费，唉，国家的医疗保障措施还很不完善，小老百姓真是不敢得病，也得不起病啊。

杨砺想到这，赚钱的急迫感就更加强烈了。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因为钱可以救林小雨妈妈的命，她妈妈还很年轻，不到四十岁，钱也可以帮周诗韵一家人过一个好年，钱可以帮杨国强家里把猪圈修建起来，来年他老婆可以在家里扩大养猪规模，钱可拯救苏春香出水火，让年轻的女人走上光明的坦途。

当然杨砺也没有忘记自己，钱可以帮助他实现前世未曾实现的很多梦想。等挣够了钱杨砺也想回家看看父母，给他们带去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28章 舍己救母！

林大鹏在湘省老家拿着女儿林小雨寄回来的钱没有送老婆潘淑英去医院住院治疗，他沉浸在赌博之中越陷越陷，难以自拔。

林大鹏心里也想开了，反正女儿挣的是不干不净的轻松钱，他赌输掉了也不觉得心疼，反正钱花完了就打电话去问女儿要。

林大鹏没有在村子附近找一些赌徒打打扑克，玩玩字牌，他每次以去黄桥镇街上买菜给老婆抓中药为由跑去和镇上的一群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厮混在一起。

这群年轻人都是好吃懒做，在学校里不好好读书的那种，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纠集在一起寻找那些有钱的主儿，然后设局把其拖入赌博这个泥潭，不断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供其吃喝玩乐。

这群人原以为林大鹏没什么钱，没想到林大鹏隔两三天就能从身上掏出三五百块来，拍着胸脯，脸上洋洋得意道：“输个几百块算什么，老子现在有的是钱，就尽情地陪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好玩一玩。”

这群小混混知道林大鹏爱喝酒，每次都特意准备一些好酒好菜然后几个人轮番向他敬酒，一直把他灌得醉醺醺的，然后每次都让他装着钱出来，输光了钱再回去。

回去后睡一觉酒醒了，发觉身上又身无分文了，丝毫不反省自己的行为，自言自语道：“怕什么，反正现在有个能挣钱的女儿，没钱了打电话去问小雨要。”

林小雨一直蒙在鼓里，以为林大鹏所说的她妈的医药费又花完了，因此急得焦急上火，杨砺又不是他亲哥哥或男朋友，即使是亲哥哥或男朋友也不能隔三差五向他要很多钱啊，除非杨砺主动给她。

林小雨是个性格倔强的女生，她决定自己想办法找钱，林小雨已经出来一阵子了，对莞城这个花花世界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从工友们的日常谈吐中林小雨也知道一个女生老老实实打工，做流水线，累死累活一辈子都是发不了财，改变不了命运的，要想快速赚钱，过上轻松舒服的生活只有一个办法，要么命好嫁个非富即贵的有钱有社会地位的老公，嫁不了这样的好老公，趁着年轻，有点姿色给有钱人做小老婆，傍个有钱的港台那边有钱的老头也比打工强十倍不止啊。

这种不良是思想认识在女工中还很有市场，一些女工也想走这条路，可惜老天爷不赏饭吃，姿色平平，人家有钱人根本就瞧不上，因此只有羡慕嫉妒恨。

林小雨没有参与工友们的这种讨论，她只是把工友们的议论听在了耳里，记在心里，有个跟她关系较好的工友盯着她的脸蛋愣愣地看了一阵说：“小雨，你脸蛋很清秀，很漂亮啊，我都有点心动的感觉了，我若是个男的，我绝对让你做我女朋友，我若是个大款，绝对要包养你，让你给我做小老婆。”

“你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会去做那种人。”林小雨心中不悦，厉色道。

“小雨，你耍个男朋友没有？”

林小雨摇摇头说：“我还小，还没到耍男朋友的时候，你问这做什么？”

“没耍过男朋友那就更好了，那些有钱的大老板就特别喜欢这种女孩子，所以小雨你千万千万不要让那个二流子占了便宜，你现在可值钱呢。”工友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弄明白缘由，林小雨窘迫得无地自容，原来社会如此污浊不堪，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

林小雨被她妈妈的医药费和她爸爸林大鹏催命符似的电话给压得喘不过起来，心里异常的矛盾与纠结，最后想一想，还是咬牙狠狠心，如果她不愿意在此时牺牲自己的幸福，她妈妈就没命了，她不想失去妈妈，为了妈妈女儿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是在所不惜的，何况一个女生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生子的，她还没谈过男朋友，不存在背叛谁，辜负谁。

林小雨也没有渠道可以联系上有钱的大老板，迫不得已她偷偷地又跑回小旅馆去找那个当初收留他的王老板。

王老板名叫王泰和，开着小旅馆却也是一个钻进钱眼里不择手段的人，原本以为杨砺这小子和这个自称叫小芳的女生睡了一晚上就把他的摇钱树给拐跑了，还制造有一批值钱的货物留在房间，毛巾晾挂在窗户上，他要回来住几天的假象。

王老板发现自己被骗了也是生气了好些天，亲自上街来找杨砺和小芳，找了两天没找到就放弃了，因为腿长在两人身上，莞城也有二三十个镇，每个镇都有很多工厂，附近的鹏城羊城也是打工者云集，这对小年轻躲到哪个角落里他去哪里找呢。

没想到小芳还会自己主动回来找他，这让王老板有些喜出望外。

问明来历，王老板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小芳，那小子长得虎背熊腰的十分精神，你和他一整晚上睡一块就什么事业没发生？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王老板，我真的不骗你，他，他是我表哥。我现在急需一大笔钱，你若是能帮我的忙帮，帮我找一个有钱的男人，我，我会好好感谢你的。”林小雨说出这些话只感觉脸皮火辣辣，她的梦想是高中毕业后能考上北师大，大学毕业后就会成为一个为人师表受人尊敬的老师。

现在她却为了帮妈妈筹集医药费不得已选择走向一条截然相反的人生道路，一旦迈出第一步她就永远不可能去上北师大，以后做一名受社会尊崇的人民教师了。

她的梦想从此刻开始算是彻底破碎了，林小雨没有忍住内心强烈的悲伤，两颗泪珠子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看到林小雨楚楚动人的模样王老板也有些心动，虽然这小姑娘身子骨单薄了点，好在是十分的清纯，不愁卖不出高价钱。

王老板生活中不缺少女人，他喜欢那种热辣丰满的成熟女生，对眼前这个青涩的瘦弱的年纪看起来跟他女儿差不过大小女生无论如何他若是把罪恶的双手伸向她会有一种严重的心理障碍。

王老板想一想答应了林小雨的请求，一脸诚恳地说：“小芳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叔叔十分感动，我认识几个离异或丧偶的香港老板，都挺有实力的，身价几百万都是随随便便会有的啦。

我们内地的工资水平远远不能跟香港相比啦，你在工厂打工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挣一二百块，人家香港的普通工人一个月能挣好几千港币，一个月就相当于你打两年工呢，港币又比人民币值钱啊。

当然你放一万个心好喽，王叔叔绝对不会给你介绍那些香港的普通打工仔，肯定是有实力的大老板，年纪可能会大一点，但这样的老板才会一心一意对你好，只要你能帮他们生个一男半女的，就会整天把你当做宝贝一般捧在手心里，家里的钱都随便你花啦。”

林小雨感恩戴德地对王泰和深鞠一躬说：“王叔叔那就拜托你了。”

王泰和开着小旅馆做着一些拉皮条的灰色生意，手头自然有很多这方面的客户资源，至于对方是不是真的大老板他就不在乎了，只要他开出的价钱对方能够接受，管他是什么人来。真正的有实力的大老板都自己跑内地来开大工厂，厂子里的打工妹成百上千，近水楼台想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女生发展成小情人不容易得很么，谁还会跑他小旅馆里来求他帮忙啊。

因此能来小旅馆麻烦他的人其实在香港也属于普通人，甚至是穷人，只不过香港的普通人的收入比内地普通打工仔的收入高不少罢了。

因此有很多心术不良的人充大款跑内地来寻芳猎艳。

没两天王老板还真给林小雨找了个年近六旬脑门光光的大款，这老头也是色迷心窍，给了王老板五万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呢，还许诺，如果王老板给他介绍的这个姑娘愿意嫁给他，给他生儿子，他会再拿出五万块来感谢王老板。

老头的慷慨让王老板喜出望外。

王老板的心也真是黑，他拿了两千块给了林小雨，说小雨啊，叔叔帮你找到大款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没有耍个男朋友让这位大款很满意的话，事成之后他会补足你一万块，这个事情你大可以放心，叔叔跟这个大老板是多年的朋友，对他的人品信得过，叔叔可以用人格替你担保。

一万块钱虽然是一笔巨款，但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过有这么一笔钱总比没有要好吧。

林小雨嗯嗯地答应着：“王叔，我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爸爸一天一个电话打过来催着她赶紧寄钱回去，林小雨拿着这沉甸甸的两千块第一时间跑到邮局一分不留全寄了回家。

过了一天，在王老板的安排下，这位年近六旬的香港富商和林小雨见了面吃了个饭，富商越瞧林小雨心里越觉得喜欢。这是他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一件事，现在终于可以达成了，兴奋之情难以抑制地溢于言表。

既然是富商就不可能带林小雨去王老板的小旅馆过夜么？富商大手一挥说：“小芳我特意从香港给你带来几件小礼物，就放在我住的镇上档次最高的酒店里，咱们回酒店吧，我拿给你。”

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富商不由自主地伸手过来亲昵地搂着林小雨的肩膀，林小雨的身体十分的抗拒和抵触，身边这个男人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爷爷了，她却，却要和他……想到即将发生的那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林小雨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不断扭头往身后看，渴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脸上始终带着阳光般笑容的身影，但是令她无比绝望的是，杨砺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于是用眼神向过往的行人求助，路人似乎对这样的现象见惯不惊，习以为常了，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林小雨有些后悔了，想临阵脱逃。

“我，我想回厂里拿身换洗的衣服。”

“不用了，小芳，明天我带你去买，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我都给你买。”富商紧紧抓住林小雨的手生怕好不容易到手的小羊羔又跑掉了。

林小雨只好忐忑不安地跟着富商来到他入住的酒店房间……

第29章 麻烦找上门

林小雨不知道的是，杨砺这几天见她魂不守舍的，晚上跟自己出去摆摊也是三心二意的很不在状态，问她原因，林小雨总是支支吾吾不愿告诉他。

因此杨砺觉得林小雨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今天晚上刚出来摆摊不久，林小雨就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杨砺问她是不是病了，林小雨眼睛不敢正视杨砺，躲闪道：“没，没有，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砺哥我先回去上个厕所一会再过来。”

“嗯，那你快去吧。”

林小雨一去一个多小时未见回来，杨砺就起了疑心，提前收了摊，换了一件新买的衣服，戴上口罩，很快就让他发现了端倪，林小雨和一个头发稀疏脑门光光的老男人吃过饭正从一家餐馆走出来，杨砺心里一愣，看这老头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内地人，杨砺换了新衣服，脸上又用大口罩遮着还把衣服的衣领竖了起来，林小雨一直左顾右盼似乎生怕别人发现她，精神显得颇为紧张，以致杨砺从她和老年男人身边走过都没有发现他。

杨砺听老男人说话的港式腔调，又看到老男人伸出手来紧紧搂住林小雨的肩膀然后朝一家在长安镇上比较上档次的酒店走去。

杨砺的心感觉让针猛地扎了一下似的，一阵猛烈收缩与刺痛，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心里无比痛心道：“小雨啊小雨，前几天我们一块去羊城的购书中心，你看到那书的海洋两眼发光，兴奋得不得了，说如果天天吃住在这里该多好，你说你要继续回去读书，一定要把北师大考上，以后找一座像羊城这样的大城市里的学校做老师，一边教书，一边也有很多购书中心这样的地方可以尽情地看书，你跟我说过的话怎么转眼就忘了呢？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女生的心变得如此之快？”

杨砺想不明白林小雨为何会选择走这样一条投机取巧的路，同时也是一条不归路。杨砺不能坐视不管，他必须当面问林小雨一个清楚明白。

老男人带着林小雨进了自己的房间，心情无比激动把门关上，仿佛一下子吃下灵丹妙药返老返童回到了十八岁，身体里顿时充盈着饱满的激情。

老男人澡也不想洗了，迫不及待地搂着林小雨就要亲吻她，老男人张开嘴巴，露出两排东倒西歪让烟给熏得乌黑的牙齿，一股难闻的恶臭迎面袭来，林小雨胃部一阵强烈抽搐，慌忙用手捂着嘴巴，嗡声道：“我，我要上厕所。”

老男人以为林小雨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好放开林小雨让她去上厕所，林小雨躲在厕所里急得都要哭了，一个劲地自然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如果不迎合富商老头的意思让他满意她不但拿不到剩下的一万块，已经给她的两千块也得还回去，这两千块她已经寄回家里，现在她拿什么还人家？

如果不这样做她妈妈只能等死了，我怎么能为了自己而舍弃妈妈呢？

老头生怕林小雨临时反悔，因此一个劲敲着洗漱间的门催促道：“小芳你好了没有？我特意从香港给你带来几件礼物想送给你呢。”

在老男人看来内地的女生大多很贫穷，只要给她们一点点的物质满足就会以身相许，老男人不是什么身价几千万上亿的大老板，他在香港经营一家几个平方大小的粥店，卖些粥，叉烧包和牛杂之类的吃食，说起来也叫老板，但在香港像他这样的老板满大街都是，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款。

不过90年代初大陆实行改革开放政策才十来年时间，民众普遍收入很低，处于一种物质极端匮乏的状态，因此对金钱和物质享受有着无比强烈的渴求。

在香港开出租车的，开货车的司机，还有像老男人这种经营一家小小的摊档小餐馆的普通小老板来到大陆装大款都会有一大堆人相信。

因为内地人看香港人个个都是大老板，个个都非常有钱。

林小雨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老男人紧紧搂抱着林小雨，双手激动得都有些微微颤抖，喘着粗气，嘴里喃喃道：“小芳，我实在太喜欢你了，你若是能给我生儿子，我就娶你做老婆，以后我就带你去香港过好日子，我的酒楼就交给你来管。”

老男人边说着边来脱林小雨的衣服，林小雨强忍着恶心，表情很木讷，身体也僵硬得像一根木头任由老男人摆布。

林小雨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一直告诫自己进入高中后主要任务就是努力读书，苦熬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是希望高考时能够考出优异的成绩，如愿金榜题名考入自己梦寐以求的名牌大学，谈恋爱那是考上大学以后才会考虑的时。

高中时就谈恋爱实在太影响学习了，这样的例子她听说过很多，也亲眼目睹一些，所以她决定绝对不会在高中三年谈恋爱。

不过林小雨也设想过自己期待和向往的爱情，那个她心仪的男生应该像小虎队中的霹雳虎吴奇隆一般帅，像林志颖一般阳光，当然金城武也不错，总之要高高大大，非常的英俊帅气。

她心气很高，找男朋友的标准也非常高，仔细观察过周边的老师同学发现没一个能达到她的要求。

杨砺人长得高高大大的，人也非常的热忱，乐于助人，给了她很大的帮助，不过杨砺也离她理想中的男朋友形象实在差远了，她对杨砺存有感激之情，但是她绝对不会找杨砺这种男生做男朋友的。

哪知道现在这么一个恶心的满足散发着强烈恶臭的老男人把她搂在怀里还要娶她做老婆，让她给他生儿子，林小雨感到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她的人生正在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要啊！”林小雨突然大叫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小芳，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我的手太粗糙了点，对不起，对不起。”老男人这双手几十年如一日从早到晚干着煮饭熬粥的活能不粗造么？说着老男人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一些。

林小雨身上的最后一道防线眼看就要被攻破，砰砰砰，突然响起敲门声，把林小雨和老男人都给吓了一跳。

“警察，查房。”杨砺又敲了敲门。

“别怕，我来应付，我们现在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又有什么好怕的。”老男人安慰林小雨一句，跑过来开门。

门刚打开，看到一位凶神恶煞的刀疤青年站立在门口，老男人一脸愠色还没来得及质问对方，杨砺已经冲进屋内，看到衣衫不整的林小雨正忙着穿衣服，怒火中烧，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了老男人的身上：“为老不尊，你看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跑出来祸害下一代，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来，今天看我不揍死你……”

杨砺打得老男人连连饶命，林小雨也生怕杨砺闹出人命，拼命拉着她：“砺哥，求你别打了，会出人命的。他，他还没对我做什么。”

杨砺想想也是，为一个老头回到自己的大好前途太不值得了，不过杨砺也没有放过这个冒牌富商，把他扭送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折腾了半天，老头让杨砺揍得鼻青脸肿，为了摆脱奸污未成年少女的嫌疑，一个劲强调他并不知道小芳的实际年龄，他和小芳只是相互爱慕，彼此情投意合的男女朋友。

杨砺怒斥道：“你看看你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我表妹今年才十六岁，你六十岁，你都可以做她爷爷了，你们认识才几天啊，我表妹会喜欢上你？警察同志，这是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你们必须替民做主，严肃处理。”

最后警察让林小雨拿身份证出来证明她还没有满十八岁，又让她自己来说究竟是谈恋爱还是这个男人强迫她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林小雨支支吾吾当然不敢把真是情况说出来，如果她说出实情，杨砺肯定会觉得她是个为了钱什么都不要的女生，杨砺一定会愤然离去，再也不会帮她了。

林小雨的身份证丢了，拿不出证明来，林小雨一个劲地说：“砺哥，算了吧，我现在就跑回去补办身份证怪麻烦的，很快就要过年了。这位叔叔也是出于好心想帮我，这事就算了吧，求你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杨砺觉得林小雨选择做这样的事必然事出有因，在派出所当着警察的面不好问她，决定回去问个清楚，杨砺见老头没有对林小雨实施实质性的侵害也没有固执己见非要警察把他给关起来。

富商老头花了五万块钱结果没有达成目的，反而遭受一顿饱打，回到酒店越想越觉得蹊跷，也想越生气，认定一定是小旅馆老板王泰和和这一对小年轻设局来陷害他。

偷腥不成，给王老板的五万块得要回来。

老头来找王泰和索要这五万块，王老板一开始不愿意退换，说我给你找的姑娘你都带酒店去了，人你也是认可满意的，你这笔钱我已经全部付给那小芳了，你要要钱去问小芳要去，我这里没有。

这个老头也是一根筋认死理的那种人，说王老板你不给我钱我就去报警，不要回钱，我是绝对不会回香港的，我还会把你不守信用欺骗港澳同胞的事情宣扬出去，看以后谁还敢和你做生意。

老头抓住了王老板的痛点，这真是他担心的，最后没办法还自己垫了两千块把五万块悉数退换给了老头。

王老板郁闷之极，本来想狠狠地大赚一笔，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又跑掉了，还让他倒贴两千块，王老板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他决定从社会上找一群烂仔去狠狠地修理一下杨砺这小子。

第30章 贴钱卖随身听

林小雨声泪俱下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杨砺，说她是逼不得已实在没有办法可想才这样子做的，怨不得那老头。

杨砺瞪着眼睛有些生气道：“小雨，你这样子会把自己给彻底毁掉知道吗？我已经答应过你说我一定会帮你，而且一定会帮到底，哪怕你妈妈治病需要花五十万，一百万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去找这个钱，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我，我不想让你觉得为难嘛，你挣钱也不容易，我爸一天打个电话给我告诉我我妈的医药费又花完了，不交钱医院就会停药，前面用的药就白费了，我就想以这种方式一次性把问题解决好，不再给你添麻烦。”林小雨现在感到很茫然，事情远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亲身经历过这一段曲折她才知道，她也十分讨厌那个满嘴恶臭的老男人，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给她再多的钱打死也不会为了钱去做这种事了。

可是现实的困难又摆在眼前，两千块钱也就够她妈妈三四天的医药费，而且这个钱是从旅馆王老板那儿拿的，如果王老板因为她事情没做好找上门来让她退还这个两千块，她又去哪里找这笔钱还人家呢？

如果还不了，人家是本地人，有钱有势，如果把她扭送去派出所告她诈骗把她抓进看守所关一阵子，她身上带着这样的污点，即使有机会返回学校读书，高考考出优异成绩，但是大学录取时政审肯定过不了关。

林小雨现在心里充满着担忧和焦虑，用一种无助的眼神看着杨砺。杨砺就有些心软了，不好再对她多加责备。

“你以为从香港过来的人个个都很有钱啊，其实很多人在香港那边都是普通人干着普通的工作，只不过收入比内地好一些而已，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咱们只要好好努力凭勤劳和智慧去赚钱，很快可以超过他们。

小雨，你对自己一定要有信心，对我也一定要有信心，我刚从羊城进了一批货，身上现在没剩多少钱，这五百块你先寄回去应下急，过几天等我把这批货卖出去就会有一笔钱回来，你妈妈的这点医药费很快就能解决到位的。”

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会经历一些挫折和坎坷才会真正成长和成熟起来，如果没有前世的人生体验杨砺也不一定能比林小雨领会到更多的人生道理。

杨砺这次从羊城批发来很多港台流行歌星的卡带，还有一些单放机，这样的单放机学名叫随身听，是rb人发明的，在手机普及之前的90年代可是风靡全世界的电子产品。年轻人都渴望拥有一台，随身别在腰上，耳朵里插着耳机，走到哪儿都能听歌，多享受啊。

东西做得越小越精致的电子产品往往售价越高，这种随身听售价都比较高，一台在商店里的售价至少要卖一百多块，贵一点的要一千多快，从rb进口的爱华，索尼这些牌子都要卖一千多两千多，普通的打工仔哪里买得起。

一台随身听比一台盒子式的收录两用机售价还贵，所以绝大多数打工者都渴望拥有一台随身听的愿望因为售价高都无法得到满足。倒是比较笨重的收录两用机经过技术改进做得小巧一点，价格也降了下来，不论男工宿舍还是女工宿舍都有人买了这种收录机用来听歌。但不是人手一台，杨砺批发来很多卡带，期待着几天之内就能把两万多的进来的卡带销售出去大赚一笔。

这些卡带进价也就两三块一盒，因为很多都是地下盗版的，其实盗版与正版质量也差不多，一般人也难以分辨，只不过盗版的卡带没有给版权方支付版权费而已，因此售价便宜很多，反而占据了主导地位。

哪知道市场的反响并不如杨砺期待的那么热烈，销售代表们纷纷反馈信息回来说卡带不太好卖。杨砺一一询问原因，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原来是很多人想买点喜欢的明星的歌带听歌，可惜买不起随身听，因为随身听一个要卖一百多块，实在太贵了，买不起，光买个磁带没机子听歌又有什么用。

寝室里买了录音机和随身听的工友毕竟是少数，如果有几个人同时用大录音机在寝室里放自己喜欢的歌带听歌，呜呜呀呀的几台机子相互影响，那种感觉纯粹就是在制造噪音，哪里会有什么安静地躺在床上听歌的那种惬意和美感。

打工人群的精神需求那么强烈，但碍于随身听的售价高这种精神消费无法得到满足，构成一对难以调和的矛盾，现在改怎么办才好？

杨砺思索再三做出一个让所有销售代表都无法理解的决定：“随身听不赚钱按成本价销售，甚至买他们的随身听还赠送一盒售价十块到十五块的港台流行歌曲卡带。”

不赚钱还往外倒贴钱？这，这位小哥不会是脑袋进水了么？谁做生意不是图着能赚更多的钱吗？这家伙卖随身听不赚钱不说还往外倒贴钱，他有几百万家产也不够往外贴哦。

所以的销售代表都觉得杨砺实在是太傻了，说他这样子做会很快连内裤都亏掉的，没钱赚的事情她们可不会帮他做。

杨砺笑笑说：“那你们就负责继续卖姨妈巾和歌带好了，如果有需要买随身听的可以到我这里来买，你们买也是这个价，买得多赚得多，我不怕亏，我亏得起，你们介绍多少人来我这里买单放机都可以。”

这些销售代表都是些年轻女生，自己也喜欢听歌，既然杨砺这里的单放机同样的牌子比商店里便宜几十块钱一台，买一台自己用又何乐不为呢？或者多买几台过年时拿回家去加个几十块买给亲戚朋友，来回的路费说不定就赚出来了。

杨砺批发来的几十台本来想高价出售的单放机很快便被销售代表们抢购一空。

一些没买到的催促杨砺赶紧去再进一批过来，买到的回去把这么好的事跟工友们一说，更多的人跑过来想找杨砺买这种便宜的单放机。

杨砺心里知道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嘛，硬件不赚钱，甚至还给一些补贴，先让这个随身听在打工人群中普及开来，当长安镇附近几百家工厂里几十万打工者人手一台随身听的时候，他的这个卡带还愁销路吗？

卡带因为是精神文化用品，这个利润是非常高的，进价两三块的卡带卖十几块也有很多人乐意掏钱，因为年轻人追星，对自己崇拜喜欢的港台明星，听到某首歌特别喜欢，花五块钱买本书看舍不得，但是买崇拜偶像的歌带却是十分慷慨大方的。

但杨砺哪里来的这么多本钱去批发这么多单放机来补贴销售呢，单放机一分钱利润不赚每台机子还补贴一盒进价两三块的歌带。即使补贴一万台出去，杨砺也要补贴个两三万，他觉得补贴两三万是小意思，只要有人来买他的单放机，补贴二三十万出去也没问题。

只要能卖出几十万个单放机，因为这个单放机可就不止女工们喜欢，男工们也一样会喜欢，这个文化娱乐消费市场无疑比面向女工们的姨妈巾消费市场庞大多了，如果操作好杨砺短短几个月之内至少能赚到上百万。

上百万无疑就是一笔非常惊人的资金了，杨砺完全可以自己买地建一个厂，随便生产些小商品如塑料盆，拉链，纽扣之类都能赚到大钱。

回想起前世看过的很多财经报道，杨砺知道家喻户晓的消费类电子产品的生产基地差不多都集中在莞城设厂，像什么步步高，金叶，金正，万利达什么的电子厂都设在莞城，有些就设在长安镇上。

杨砺一家家找过去想跟这些电子厂谈合作，说他可以帮助这些电子厂销售出去几十万台单放机。

一些电子厂的老板看到杨砺其貌不扬，穿着很普通，跟工厂里走出来的打工仔没什么两样，都不相信他有这个实力。一个个说你要和我们合作做我们的经销商我们很欢迎啊，你能一次拿出几百万来进货，我们就发货给你啦，若是以赊欠货款的这种形式来合作那可不行哦。

出名的，不出名的生产单放机的这种电子厂家杨砺挨个找了十来家，莞城生产的这种单放机卖向全国，出口至全世界，根本不愁销路，因此大多数厂家都不把杨砺当一回事。

没人愿意跟杨砺合作，杨砺有些沮丧，正当他有些气馁的时候他抬头看到了小霸王电子厂几个大字，于是决定最后去找小霸王电子厂的负责人试试运气，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平头接待了杨砺。

这个小平头告诉杨砺他姓段，明确告诉他小霸王厂生产的是游戏机不生产这种单放机，不过他有朋友在研发生产这种单放机，如果杨砺能够支付一半的货款可以先拿两百台让他去试销。如果合作得好，以后会给杨砺提供大力的支持。

这是杨砺能找到的合作门槛最低的一家电子厂了，段姓负责人拿出他朋友厂子里生产的单放机给杨砺看，杨砺看到机子上没有贴上产品的logo，一看就是连牌子都没有的山寨货。

不过批发价倒是很便宜，只要五十块一台。

段姓负责人看出杨砺的疑虑，笑着说：“五十块一台我们也是以低于成本价拿给你啦，质量应该比进口的机子要差一些，不过和很多国内厂家生产的机子比起来绝对是不会差的。我想用不了几年，我们的产品质量一定会超过进口产品的。”

杨砺试了试机子的效果，果然声音清晰洪亮，没有滋滋的电磁音，而且只要五十块钱一台，打工仔打工妹们只要有随身听能够随身带着听歌，还远没到非要挑牌子的地步呢。

杨砺身上没有五千块，因为大部分钱都进货了，尚未卖出去在他租住的房子里堆得满满的。

杨砺只好又跑去找苏春香帮忙借两千块。

苏春香笑了笑这次没有为难他，很爽快就借钱给他，苏春香还没忘提醒杨砺：“杨砺，今天几号啦？这个月还剩几天啦，你说话究竟算不算话呀？”

“春香姐，我怎么说话不算话？十二月结束不还有五天么，着什么急啊，放心，借你两千块五天后连本带息一定会还你。”

“你不是说一个月要给我一万块来养我么？怎么就忘了？”苏春香笑盈盈地看着杨砺，眼中满是怀疑。

“没忘，1994年元月一日中午十二点之前我一定会把一万二千二百元一分不少交到你手上，我保证说到做到。”杨砺掷地有声地说道。

杨砺拿着钱去找段姓负责人拿货，顺便问了他一句：“段总，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叫段永平啊。”

段姓负责人也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愣了愣，笑着否认道：“不是，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啰。”

第31章 这次真的玩大了

不管小霸王电子厂的段姓负责人是不是日后名震江湖的段永平，杨砺也不太关心这些，总之他搞到了价格低廉，质量还算不错的单放机货源。

虽然这种单放机连牌子都没有，应该是一种比山寨还山寨的产品吧，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种产品能够很好地满足广大打工人群的精神文化生活，可以帮助杨砺大量销售港台流行明星们的歌带。

杨砺带回来两百台无牌单放机，原以为要卖上个两天，五十块钱一台，原价挣回来，原价卖，每台机子还倒贴一盒进价两块的盗版流行歌曲歌带。也就是说两百台单放机全部卖出去杨砺要净亏四百块。

不断亏钱进去这样的事杨砺当然是不会干的，那么要如何赚钱进来，让别人都觉得他亏大化了，觉得他实在傻得可爱，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做生意的，但事实上杨砺不知不觉，不声不响就把钱给赚了。

那么杨砺是如何赚钱回来呢？

杨砺前世二十年如一日每天持续看财经类报纸，比如《中国经营报》，《经济观察报》，《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后来报纸不看了，每天都要雷打不动在电脑手机上浏览各类财经文章，二十年年如一日的持续积累，因此杨砺对财经领域，互联网领域的动态了解得是十分全面且深刻的。

杨砺把互联网思维借用一点点没想到在这个还没有互联网的年代用来卖这个随身听也获得了热烈的反响，意想不到的成功。

杨砺的做法是，单放机亏本卖，在歌带和周边产品上赚钱，这个港台歌星的歌带五花八门，种类繁多，而且明星们不断会有新的传遍大街小巷的最新流行金曲推出来，不断有新专辑推向市场，所以只要销售出去足够多的单放机，这个歌带的销量自然会源源不断，当然售卖歌带的地方不止杨砺这里，打工仔打工妹为何偏要买杨砺的呢？

其实很简单，第一点杨砺深刻理解年轻人对明星和流行歌曲的偏好，选择都是一些粉丝众多的港台明星的歌带，比如刘德华，王杰，小虎队这些就格外的受欢迎。

还有杨砺挑选那种年度港台十大流行金曲的合集，一盒卡带里有十来位明星们的代表作，基本上都是经典流行歌曲，不但当年风靡一时，多年后来听依然十分的好听。

这些明星合集售价最贵，但往往最受欢迎，因为歌曲风格多样，每首歌都是不同明星的代表作，买一盒卡带就相当于买了十个明星的专辑一样，十分的耐听，所以多花个五块八块也是非常值得的。

杨砺没有门面租金，他这里歌带都很经典，销售价相对于街上的一些商店里要便宜个一块两块，而且买他的歌带还可以得到袋装洗发水，蛇油膏，蛤蜊油，梳子，牙膏，小镜子之类的实用小赠品。

而且杨砺不是吃独食，通过遍布各个工厂的销售代表销售出去的卡带利润依然和这些销售代表们五五分成。

第一天拿的200台机子不到两小时就销售一空，每台机子杨砺要求加卖至少两盒歌带，而且数量有限，每人限购一台。这样子两百台机子全部卖出去的时候杨砺一天就净赚两千多。

第二天200台又被抢购一空，而且知道杨砺这里有便宜单放机卖的人越来越多，揣着钱没买到机子的人情绪都有些激动，埋怨杨砺道：“老板，你玩我们呀，我们特意大老远走好几里路过来买你的机子，你竟然还不卖给我们，今天若是买不到机子我们就吃住在你这儿不走了。”

“对，对，今天无论如何你得搞机子来卖给我们，不然我们就四处去宣传说你骗人。”群情激愤，叽叽喳喳，杨砺一个人一张嘴再怎么能说会道也说不过好几十张嘴巴呀。

杨砺灵机一动想了个应付的办法，于是扯着嗓门说道：“各位哥哥，姐姐大家请静一静，大家请听我说，今天我货进少了，让大家辛苦跑一趟没卖到机子我特别的过意不去，在这里我真诚地向大家表示歉意。”

“表示歉意又有什么用，我们不想听你讲这些乖面子话，我们要买单放机，你赶紧想办法，不要再这里跟我们耽误时间。”

“今天的机子已经卖完了，不过明天我保证大家一定能够买上，大家如果相信我的话就排好队，每人交十块钱的定金给我，明天我保证大家一定能买到机子，如果有食言我愿意按所交定金的十倍赔偿给大家。”杨砺说得口干舌燥，连喝口水润润嗓子的机会也没有，因此想出预售这个办法。

这个年代买东西从来都是现款现货，预售这个词人们连听都没听说过，众人一听倒是觉得新鲜，不过很快有人提出质疑：“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你一人收我们十块，几十个人就是好几百块，万一你收了我们这么多人的钱跑了我们去哪儿找你的人儿。”

“对啊，万一你拿着钱跑了我们咋办？”原来这个预售的最大障碍就是人与人之间缺乏最起码的信任感，众人提的这些问题合情合理，让杨砺一下子也不知如何回答。

“这，这个嘛……”杨砺看到自己出租屋内堆满的货物有了主意，于是说道，“大家看看我这一屋子的货至少值好几万块钱呢，我以这些货物做担保总可以吧。这么多货物一个晚上我也不可能把它们全部搬走吧。”

众人看着屋子里堆满各种各样的装满小商品的纸箱子堆叠在一块，屋子里都没留出多少空隙了，杨砺说这些货物值好几万块他们不敢怀疑，有人边说：“杨老板你今天害我们白跑一趟，为了让我们大伙消消气总不能让我们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吧？多少你总得给我们一点点补偿吧。”

杨砺明白过来，爽快地答应道：“好，凡是今天没买到单放机的哥哥姐姐交了定金预购的每人我送各位一块毛巾或一盒药膏好啰。”

“这还差不多，杨老板给你五十块。我不要毛巾和药膏，你送我一套女士内衣裤咋样，这个款式我非常喜欢。”还没等杨砺给她拿赠品，一位打工妹已经自己把一套进价十多块的高档女士内衣拿在了手上。

杨砺有些心疼，这样子他就亏了，杨砺说：“大姐，你交给我十块钱的定金就够了，你才买我一台单放机，这个单放机真的是亏本卖，卖一台机子我不但不赚钱还亏好几块呢，你拿我一套内衣我就亏大了。”

“你不会亏的，我不是买一台，我预定五台呢，五台机子送我一套这个内衣你哪里亏了，绝对是赚了的，你小子年纪不大，做生意还是蛮厉害的，大姐都有点喜欢你呢，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把我妹妹介绍给你，你看你一个人忙上忙下的没个帮手，多辛苦呀。”

其他人见这位打工妹一个人预定了五台一个个生怕便宜被别人捡走似的，一个个全部把身上带的钱全掏出来拽在手上嚷道：“我要预定八台。杨老板，你就每台送我两包安尔乐卫生巾吧。”

“我要预定十台，这个牙膏毛巾我也不要，杨老板你送我几盒刘德华张学友郭富城的歌带好啰。”

“不行，不行，杨老板，刚才我五台机子定少了，我再加定十五台。”刚才已经订购了五台机子的打工妹又跑过来把一百五十块钱有力地砸在杨砺跟前的小桌子上。

杨砺苦笑着说：“大姐，这种单放机又不能当饭吃，你买一台自己用就够了，一次买二十台用来做什么呢，这种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很快的，说不定半年时间不到又有更好用的产品出来了。”

“你管我用来干嘛，我又不会少给你钱，这么便宜的单放机在批发市场或者生产这个单放机的电子厂里都买不到，我多买几台拿去卖，一台加个二十三十块也不愁卖的，马上就要过年了，转手赚它个五六百当我打工两三个月工资啰。小兄弟你可不许临时提价啊，我今天身上就只带了两百块，我回去筹钱，明天我再定三十台。”

啊！原来如此，这位打工妹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梦中人，原来这么便宜的单放机买的多就是赚得多，订购几十台转手就能赚出大半年打工的收入，于是纷纷掏空了身上所带的钱，还要跑回去拿钱个个都要求加购。

杨砺哭丧着脸求饶道：“各位哥哥，姐姐，已经超过五百台了，大家饶了我吧，不能再多了。”

“不行。”

“现在已经超过八百台了，大家继续订购我恐怕连内裤都要亏进去了。”

“那是你自找的，小兄弟做人做事得公平，凭什么她能订购二十台我为何就不能？难道她手上的人民币比我手上的值钱不成？今天不管你亏多少都得卖给我。”

预定的数量不断攀升，杨砺心里叫苦不迭，这次玩大了，真的亏惨了。杨砺在两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预定者的名字和数量，裤兜里也鼓鼓囊囊揣满了两大裤兜钱，一万多块绝对是有的，但杨砺脸上真的一点喜悦之色也没有。

好不容易把热情高涨的预定单放机的工友打发走，杨砺统计了预定台数，啧啧，不得了，一下子就预定出去两千一百九十六台，很多工友说今天钱没带狗，明天要准备好钱再来加订几十台准备过年时带回家去卖。

看来这次不准备个几万台在这儿，根本无法满足这个巨大的市场啊。

杨砺喝了点水，来不及吃饭便跑去小霸王电子厂找到段姓负责人，请求他务必帮忙给他至少再提供五千台单放机。

段姓负责人一听杨砺说出的这个数字，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显得难以置信：“什么？五千台？要这么多？前两天给你的四百台已经卖完了？我们一共才生产出一千台，说真的这次试销我们是不计成本的，一台机子的成本至少在一百五六十块，你这个量要得有点大，我们目前无法给你供货呀。”

“啊，那怎么办？”我都已经收了人家的定金啦，收了两千一百九十六台的定金，还有口头预定的至少有三千台，如果不能兑现承诺，那就是失信于人了，这，这可怎么办？”杨砺发现自己这次真的玩大了，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如果不能妥善解决，闹了个大笑话不说，还得赔他个倾家荡产。杨砺这段时间辛苦挣的这些钱都不够赔呢。

第32章 血本无归！

杨砺找到小霸王电子厂段姓负责人，难掩心中的激动说道：“段大哥，这次我要采购五千台机子。”

“五千台？怎么要这么多？前两次拿给你的四百台已经全部卖完啦？”段姓负责人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杨砺，接着语气一转，“可是现在我们无法给你提供这么多货呀。”

“段，段大哥，那可怎么办？我都已经收了人家两千多台的定金啦，我向这些预定的客户保证明天一定会拿机子给他们的，如果兑现不了承诺，那可就麻烦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杨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揣着大把的钱来采购厂家竟然会无货可拿，杨砺只感觉到脊背发凉，如果明天不能拿两千多台机子回去这个后果可就太严重了，他已经承诺给预定的顾客，如果不能按时拿机子给他们，他将按所收定金的十倍予以退还。杨砺收了两万多，十倍退还就得腿人家二十多万，这二十多万不要说在90年代初，放到二十年后也是笔巨款啊。

杨砺一下子也焦急上火有些束手无策了。

听完杨砺的诉说，段姓负责人摆摆手对杨砺现在的处境深表同情但又爱莫能助。

“段大哥，一诺千金，既然我已经收了人家的定金，无论如何我也得说到做到，不然以后就没人会相信我了，你可不可以帮忙赶做一批呢？段大哥，现在你不帮我我绝对死定了。“杨砺恳求道。

段姓负责人摇摇头说：“现在赶做不了，我们这批产品也是找朋友的厂帮忙生产的，一共只生产了一千台，即使全部都拿给你也远远不够啊。

有几个原因限制我们短时期内赶制出更多的产品投放市场，一是我们目前没有自己的生产线，朋友的厂子现在也是满负荷生产自己的订单，根本腾不出资源可以帮我们的忙。

二是由于这种随身听的关键专利技术和电子元器件掌握在rb人手上，一些关键电子元器件目前国内还不能生产需要从rb进口，这个生产成本无疑就增加了不少，rb人为了垄断市场，攫取高额利润，会限制一些关键电子元器件的出口数量。

即使我答应帮你这个忙，也不可能明天就能赶制出来。”

“段大哥，只要明天能拿货给预定了机子的工友，哪怕一台加个十块二十块我也愿意。”杨砺见段姓负责人语气有所松动，看到一线希望。

“你加五十块一台给我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赶制出几千台啊，现在临近春节，过一阵子很多工厂陆续要放假了，要生产也得等到年后才可以，实不相瞒我们这个机子其实是低于成本价拿给你的，我们做这一批产品也不是想着赚钱，而是要证明一件事情rb人能做出来的产品我们中国人也一定可以做出来，做得跟他们的质量一样好，而且售价还便宜。

不过我想这也是暂时的一些困难，只要给我们一些时间，我想我们中国人一定能够打破rb人的技术垄断，只要咱们中国的企业能够掌握关键技术，再把这个生产的规模做上去，单台随身听的生产成本一定可以大幅度降下去的。这就叫规模效应，规模经济。

可能我说这些你听不太懂，不过你倒跟我仔细讲讲你是如何把这些机子卖得这么好的。”

段姓负责人说的这些话让杨砺听起来感觉耳目一新，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确非常不简单，非常有水平，胸怀大志，富有远见，杨砺更加坚定他遇到的这个段姓负责人就是日后名震江湖，享誉全世界的段永平。

这个猜测没有得到段姓负责人的亲口承认，杨砺也只好埋藏在心里。

段姓负责人很惊讶杨砺的销售能力，认为跟前这位小伙子是个难得的销售方面的人才，如果可以的话打算招到自己麾下。国产随身听的质量虽然目前还比不上rb进口的索尼，爱华这些一线品牌机，一台索尼，爱华随身听动辄售价一千多，好几千块，中国的普通打工仔一个月才挣两三百块，这些高档进口随身听绝对是消费不起的。而国产机制最便宜的市面上也要卖近两百块一台。如果能够突破关键技术，大规模生产，降低制造成本，把随身听的市场售价大幅降下来，中国十亿人口，五亿年轻人人手一台的话，即使一台只赚十块钱的利润，也能做到五十亿的规模，而目前小霸王游戏机也只做到上亿的规模，由此看来市场潜力远比这个游戏机大得多。

因此这次试水偷偷研发生产优质价廉随身体投放市场的热烈反响更加坚定了段姓负责人开拓娱乐类电子产品市场的信心。

光是杨砺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下子就能销售出去好几千台，看来这个市场的潜力无疑比游戏机大多了，因此段姓负责人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着杨砺，但闻其详，想听听杨砺是如何做销售的。

“段大哥，其实也没啥，你拿给我的机子五十块钱一台我没有加一分钱的价，又以原价卖给了那些在工厂打工的工友。”

“啊，那这样子你不是白忙活了么？在商言商，做生意必须要赚钱，否则企业如何持续生存发展呢，小兄弟你这样做又是图什么呢？学**做好事。何况现在你想以五十块钱一台的出厂价从别的工厂拿到货也是不可能的。你现在打算怎样给那些预定你机子的顾客一个满意的交代呢？”

没有从杨砺这里听到惊艳的回答，段姓负责人有些失望地说道，杨砺这种做法实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像这种低于成本价买机子如果给他一百万台他也能轻松销售出去啊。看来杨砺并不是什么销售天才，而是傻得有些可爱。

“段大哥，不仅如此，每台机子我还赠送进价一至三块的各种赠品呢。段大哥，既然我已经收了别人预定款，即使这笔生意亏进去几万块我也得咬牙挺过去啊，我不能中途反悔，把预定款悉数退还给人家或者从其他厂子拿一些高于五十块的机子临时加价，这样子就失信于人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不计较一时的输赢，但一定要言出必行，视诚信如生命，一个不讲诚信，出尔反尔的人怎么会立信于人，立足于世呢，又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大做强呢。”

段大哥你这里如果有生产这种单放机的朋友资源麻烦你引荐一下，哪怕进价高过五十块十几二十块我明天也得按时把这些工友们预定的机子拿给他们。”

杨砺目光坚定，铿锵有力，这种宁可自己亏钱也要兑现承诺的品格让段姓负责人颇为欣赏。

“小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的能力帮你克服这些困难的，今年多大了啊，有没有上过大学啊，有没有兴趣到小霸王厂来跟我一块干啊？”

“段大哥，我，我高中都还没毕业呢，我没上过大学，水平有限，不懂电子信息领域的这些高技术，跟着你干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忙。”杨砺委婉地回绝道。杨砺模样儿有些老成，他说自己今年二十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十六七岁到二十出头这个年纪的小青年看起来好像差不多。一个十六岁的小青年就能拥有如此不一般的见识这显然是与其年龄阅历严重不相符合的。

出于各种考虑杨砺没有答应段姓负责人邀请他一块加入他的团队的请求，杨砺想证明自己，单干一样可以创造出不输给任何一位大佬的人生传奇。

“哦，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有点早啊，年轻人不要急于求成，急着想要赚大钱，发大财，你还年轻，最好是回去考个大学，把大学上完了再出来工作赚钱，起点高了，发展的速度也会更快，发展的空间也会更大，小伙子，我很欣赏你，如果以后有机会我随时欢迎你来和我一块干。”

“段大哥，谢谢你的金玉良言，这也是我的下一步打算，我准备赚一笔钱解决一下家里的经济困难，年后春季学期开学的时候就回去好好读书。”

段姓负责人拍了拍杨砺的肩膀表示赞许：“嗯，这样做就对了，我先打几个电话帮你从朋友处协调一批货，先把眼前的困难克服下。”

段姓负责人在业界看来人脉还是挺广的，几个电话边帮杨砺找到了替代货源，有两个厂子看在段姓负责人的面子上愿意给杨砺供货，一个厂子最低六十五块一台，另一个厂子最低七十一台。

杨砺对比下两个厂子的价格，最终选择七十一台的机子，段姓负责人不解：“这样子你不是会亏得更多，两千多台机子要多亏进去一万多块呢。”

“段大哥，这种七十块的机子比六十五块的质量要好一些，不过比起你五十拿给我的机子感觉还是要差一点点。我不能以次充好拿一些质量差的机子去忽悠顾客，拿这种七十的机子去交差我还得坦诚地把原因告诉人家求顾客谅解一下。”杨砺如此诚实憨厚的确让段姓负责人有些吃惊，因为整个社会都弥漫着一种浮躁的唯利是图的气氛，坑蒙拐骗，偷工减料随处可见，像杨砺这种能坚持基本做人做事原则，不受社会污浊风气影响的青年实在罕见，实属难得。

段姓负责人对杨砺的做法表示肯定：“杨砺，你这种做法很对，我支持你，这次亏了钱但没有亏掉做人的基本原则，只要坚持下去，以后一定能够加倍赚回来的。”

杨砺如期拿到货把前一天顾客预订的单放机按时给兑付了，每台机子亏进去二十多，通过附带销售歌带，旧杂志和姨妈巾，女士内衣裤以及各种日用品弥补了一些亏空，不过杨砺还是把这阵子赚到的钱全部给赔进去了。

原本以为这笔生意做好了会大赚几十万，没想到还亏进去好几万，杨砺心里实在有些郁闷之极。

一些拿到杨砺70块钱进的品牌单放机的顾客还不满意，说这种机子还没昨天卖的那种没牌子的机子好呢。

杨砺就耐心地做着解释工作，说昨天那种机子是杂牌，厂家只生产了一千台，年强工厂要放年假了赶制不出来，为了兑现对大家的承诺，我只好托朋友帮忙从另一个品牌厂家以七十块一台的进价进来这批货兑付给大家，希望大家谅解。杨砺拿出进货单据给大家看。

“七十一台的进价，小兄弟，你卖一台机子就净亏二十块，我们这么多人订了你好几千台，你这样子做生意岂不是亏惨了？”有些打工妹对杨砺深表同情。

“没办法，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我必须言而有信吧。”杨砺苦笑着说。

进价七十的单放机五十卖这样的好事当然不会有第二个地方能碰到，订购了机子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同情归同情，没有谁说不要，一个个排队补足货款后把机子拿走了。

打发走最后一个顾客，杨砺感觉自己几乎要虚脱了，不但身体感觉十分的疲惫，心更累，躺在一堆纸箱上一点都不想动。不过收了上十万块货款很不安全，杨砺不敢大意，这些钱得赶紧给厂家送过去，若不是段大哥出面给他担保他怎么可能从厂家赊到货呢。

十多万也不是笔小数目了，如果杨砺此时动了邪念拿着这笔钱跑了，想必段大哥也找不到他吧，这种想法一闪而过，杨砺立即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无耻，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成大事者除了一个信字，还不能丢掉一个义字，段大哥对你够意思了，你怎么能去害他呢，绝对不能辜负段大哥对我的信任。”

杨砺强打起精神，饭也来不及吃，连夜去给他供货的单放机厂家送货款。杨砺人长得牛高马大的，他用一只普通的黑色塑料袋把沉甸甸的一堆钱包裹好，莞城各个镇的治安都不是太好，不过杨砺也不怕有人来打劫他。结果在路上穿过一条昏暗小巷子的时候还是遭遇不测，真是祸不单行啊。

第33章 大哥，我们可找着你了！

杨砺没有走大马路，而是选择穿过这条几百米长的昏暗小巷子，原本想着可以少走一大段路，节约时间，抄近道好早些把货款交给电子厂的老板，以免夜长梦多，晚上带着这么一笔巨款在身边肯定睡不好觉。

哪知道杨砺早就被人给盯上了，那么多工人手里揣着一大把钱排着队在他的出租屋购买这个特价单放机，从楼上沿着楼梯一直排到楼下的大街上，目标如此明显能不被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盯上么？

杨砺走到这条昏暗的小巷子中间，一阵冷风吹来灌进他的衣领袖口，杨砺禁不住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环顾周边环境，这时候还不算很晚，整条巷子里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有些阴森恐怖，杨砺心里冒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双手不由自主地把包裹着钱的塑料袋紧紧环抱在胸前，同时加快了脚步。

杨砺重生之后发现他现在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胳膊腿都是肌肉饱满，壮实有力，拳头很硬，力气也很大，若是有小混混敢来打他的主意，三五个他还是很有信心对付的了的，所以想到这里心里的那一丝担忧也消除了，加快步伐埋头赶路。

突然意外就发生了，斜刺里飞速蹿出一个人来，差一点和杨砺撞在一起，杨砺尚未反应过来，在昏暗中只感觉眼前一黑，这人竟然扯起一只大麻袋掏在了杨砺头上，然后飞起一脚把杨砺揣翻在地，同时大吼道：“兄弟们快给我狠狠地揍他，不要把人给打死了，不要打头，打断他的一条腿完成任务能交差即可。”

杨砺一开始还以为这群人是想抢他身上带的这些钱，因此死死把钱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奋力去撕扯裹住他头和上半身的麻袋，一边大喊道：“兄弟，千万别打头，有话咱们好好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时候把几位兄弟给得罪了，请各位兄弟死也一定让我死个明白。”

杨砺重生之后一睁开眼就遭遇一群社会烂仔的追杀，肩膀上背上给砍了两刀，若不是拼命爬上杨国强买菜的小货车，恐怕已经不明不白死在这群小混混手上了。

看来这群小混混依然没有放过杨砺，杨砺这些天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个少年的身体在他重生过来后究竟干过一些什么事他完全一点不知情。

今天这伙人既然又找上门来那我得好好问个清楚。

“啊！”杨砺的双腿接连挨了几钢管子，疼得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麻袋束缚住了他的上半身，也让他眼前一团漆黑，杨砺的身体在危机的自卫时刻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十分惊人的，跃起的刹那那个双手死死拽紧麻袋不让杨砺挣脱的混混直接让他撩倒，人仰马翻种种摔倒在地，哎呦惨叫着爬不起来。

杨砺一把扯掉身上的麻袋，只见一群手里拿着清一色钢管的小混混正把他包围着。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他呀，我们八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吗？有点种好不好。”巷子里黑乎乎的，杨砺有些不太看得清这些人的脸，即使看得清他也不认识这些人。

“你们是什么人？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们了？”杨砺不想惹事，但他又岂是怕事之人，因此面对一群手持武器的小混混他脸上毫无惧色，厉声问道，这种霸气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吧。

“啊！”这群混混并不搭理杨砺，有人听到摔倒在地上这位头目的指令，挥舞着钢管就朝杨砺身上袭来，杨砺手臂上重重点挨了一钢管，杨砺吃痛，彻底被激怒了，伸手就从一个身材幼小的小混混手里抢夺下一截钢管，挥舞着这根钢管大喊道：“岂有此理，老子今天跟你们这群王八蛋拼了。”

只听见一连串钢管当当相碰的闷响夹杂着一阵哎呦哎呦求饶声，几个小混混手里的钢管无一例外被杨砺手里头握着的刚刚给击落在地，手臂都给震麻了，虎口传来阵阵刺痛，一个惊恐地看着杨砺，这家伙不但不怕死，而且力气出奇得大，今天不但八个人奈何不了他，恐怕要死在他的手上。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杨砺喘着气，额头都冒汗了，还没来得及询问这群小混混的来龙去脉，这些人竟然撒腿就跑，让杨砺一脚给揣倒一个，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快说，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究竟是谁指使你们来对付我的？”

“大哥饶命啊，是，是顺兴旅馆的王老板。”这名小头目看到杨砺腋窝下夹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也不知里面装的全都是钱，为了转移视线助他逃脱，突然用力一扯便把塑料袋给扯烂了，塑料袋里的钱洒了一地，然后趁机就跑掉了。

杨砺以为这群人的目的就是抢他的钱，手里拽住一根钢管大喊道：“有种你们别跑，给我等着。”

杨砺见钱洒了一地，哪里敢去追，慌忙弯腰去捡撒落在地上的钱，等他把钱一一捡起来这群小混混早就跑没影了。

有惊无险，杨砺也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痛疼，抓紧赶路，连夜把钱送到了电子厂，电子厂的负责人看到杨砺脸上沾着泥污，衣服也撕破了就知道他遭到打劫了，清点下货款发现少了五百块，可能是钱撒落的时候让风一刮给吹到黑暗的角落里去了吧。

电子厂老板对杨砺言出必行行守承诺的精神十分赞赏，邀请他到自己厂里工作，如果他能力强，表现突出，他会让他负责国内市场的销售工作，他们电子厂生产的产品现在主要供出口，过完年后准备再上两条生产线，生产一些价格相对较低的机型投放国内市场，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电子厂老板让杨砺为了安全起见今晚留在厂里休息，不要回去了，杨砺想着丢的五百块钱也不是小数目，有些心疼，于是向电子厂老板借了个打火机执意要回去。

杨砺原路返回，在遇袭的地方打着火机仔细寻找，那些掉落在地上的钢管也被人给捡走了，哪里还能见到钱的踪影，肯定连着钢管一块被人给捡走了。

杨砺心里很是郁闷，五百块钱现在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拿给林小雨至少够她妈妈两天的医药费吧，若是一般的打工仔一次丢掉五百块，就相当于丢了两个来月的工资，肯定会心疼难过好长一段时间的。

丢了钱杨砺心情自然很不舒爽，转念一想，如果是站在捡到五百块钱那个人的立场，一不小心就捡到这么大一个惊喜，肯定连着大半年睡觉都会笑出声来。

既然丢了钱带给我的痛苦只是暂时的，而带给捡钱人的快乐却是长久而强烈的，那就当做做好事好啰。

杨砺想明白这些很快就释怀了，加快步伐往回赶，他今天实在太累了，回去后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杨砺的出租屋里也有一张小床，他在制鞋厂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若不是鞋厂老板看在杨国强的面子上早就把他开除了，为此杨国强也没少批评他。

杨砺今晚心情有些沉重，他不准备回鞋厂宿舍睡了，每天晚上宿舍几个人不闹腾到凌晨一两点是不会消停的，亘古不变的话题无外乎就是女人，而且是无所顾忌，没有尺度的。

杨砺不好参与这些话题，听得多了也觉得腻烦。

杨砺刚躺倒床上脱掉长裤查看着腿上的伤情，腿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所幸肌肉结实，骨头也很硬，没有伤及骨头，杨砺吐了口吐沫在掌心用力揉着淤青想以此种方法活血化瘀。

这时就听见砰砰砰传来敲门声。

“谁呀？”

“大哥，是我呀。我们来给你赔罪来了。”杨砺心里一愣，今晚上打劫他的这群小混混胆子也忒大了，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杨砺长裤也没穿，就穿着条短裤走过去把门打开了，就看到刚才拿着钢管袭击他的几个小混混挤成一堆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砺哥，真想不到果然是你，实，实在太好了，兄弟们几个月没见到你，可想死你了。”为首的小混混仔细瞧清楚了杨砺的面容，激动万分，情不自禁扑上来紧紧搂着他大喊大叫起来。

杨砺一脸懵逼，连忙把这个小混混推开，做出警告的动作：“哎，哎，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若是想打架我奉陪。”

为首的小混混冷静下来，有些吃惊道：“砺哥，我是肖成功啊，这位是林鸣波，我们两个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呢，你怎么连我们两个都不认得啦。这几个是我们在来长安镇后结识的兄弟你不认得倒情有可原。”

杨砺看了看肖成功，又瞧了瞧林鸣波，摇摇头说：“我被人打伤了脑袋，以前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我真的认识你们？”

“难怪砺哥你会不认得我们，差一点我们兄弟几个就把大哥你给误伤了，回去后我越想越不对头，于是斗胆跑回来找你，果然是砺哥你，砺哥你就打我们两个几巴掌消消气吧。”肖成功抓起杨砺的手把脸凑上前让杨砺打他耳光。

杨砺完全记不起自己重生之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做过什么事，不过这群街头小混混竟然跑过来一口一声大哥大哥的叫得好不亲热，杨砺心里就犯怵了，难道我以前也是个小混混不成？

“大哥，这是你丢的钱我们一分不少帮你捡回来了，大哥，走，走，走，咱们喝酒吃宵夜去，咱们兄弟几个边吃边聊，让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给大哥陪陪罪。”

“是啊，是啊，砺哥，咱们兄弟几个能够在此重聚，我想我们一定可以重振我们斧头帮的威风的。”林鸣波带着副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斧头帮三个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杨砺忍不住笑了。

“什么斧头帮？你们两个是不是周星驰的录像片看多了。”

“大哥，你就是我们斧头帮的老大，你在平溪的时候我们斧头帮人多势众谁都不敢惹我们，多威风啊，大哥你不在时，我们斧头帮的兄弟给让青龙帮的人给欺负惨了，大哥你一定要回去给我们报仇雪恨啊。”

“什么青龙帮，斧头帮的，这些录像片的玩意千万不去学，林鸣波你看你戴着个眼镜，斯斯文文的，应该回去好好读书才是正途。好，既然咱们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我请客好啰，请你们去吃夜宵去。”

杨砺想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只有听肖成功和林鸣波说说他以前做过些什么事了，于是杨砺穿好衣服，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下来到夜宵一条街吃宵夜。

第34章 恶贯满盈的小混混

杨砺没有去王美芳杨国华两口子开的芳华大排档，选了当路口门面相对比较宽敞的一家大排档，这里有几个相对比较隐秘的小隔间，不用摆着桌子坐在大街上吃东西，谈论一些相对私密的话题也可以防止被人无意中听到。

肖成功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大哥不愧是大哥，想得可真周到，咱们可不能让那王老板看到我们几个和你在一块，不然我们这笔生意就拿不到钱，马上要过年了，我们兄弟几个都穷得叮当响，得赶紧想办法狠狠地做几笔大生意，发几笔横财，回老家好过个肥滋滋的爽快年。”

“肖成功，王老板这个事又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

肖成功扭头左顾右盼一番，压低声音说：“大哥，这事还得有劳你配合我们好好演一场戏，先把钱骗到手再说，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去包厢关起门来我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给你听。”

几个人鱼贯走进窄小的包间，肖成功连忙搬了一张板凳让杨砺先坐，又连忙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烟，抽出一支毕恭毕敬地递上来：“大哥，你请抽烟。”

“抽烟有害健康，我从不抽烟的。”杨砺愣了愣，奇怪地看着肖成功说。

“大哥，你就是个大烟虫，以前一天两包烟都还不够呢，怎么现在改邪归正，连烟都不抽啦？这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啊。”肖成功用同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杨砺。

“你才几岁呀，嘴上的毛都没长齐什么好的不学，给我学抽烟，你挣得到买烟的钱吗？”杨砺拍打着肖成功的脑袋，“赶紧把烟给我收起来，不，是赶紧给我扔掉，从今天起谁都不许抽烟，你们几个还有谁学会抽烟的？都不许抽，谁抽让我看到了我就揍谁。”

“大，大哥，这抽烟我还是跟你学的，我现在烟瘾大着呢，你突然让我戒烟，这实在是太难为我了。我，我们几个都抽的。大哥，不抽烟还能算个男人吗？”肖成功苦着脸说道。

“不抽烟就不算男人，肖成功你这是什么谬论，既然你们几个把我当大哥我现在不抽烟难道我就不算男人喽？”

“不是，不是，大哥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哥是相当的男人，我们斧头帮的兄弟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平溪县的美女只要被大哥你瞧上的，哪个男人敢跟大哥你抢啊，哪个能逃得脱大哥你的手掌心啊。大哥，我若是能抵得过你一个手指头我就非常知足了。

那李琼老师，林伟龙的妹妹林嘉莉，还有袁老头的女儿袁泉，以及我们班的班花唐紫依，哪一个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般的大美女……”

“打住，打住，赶紧给我打住，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你说的这些女生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赶紧给我说正事，王老板为何要找你们来修理我？”肖成功滔滔不绝说起杨砺以前干过的一些风流韵事听得杨砺脊背一阵阵发麻，心说我有这么不堪吗？怎么就从肖成功嘴里给我冒出一大堆女朋友来了。

瞧肖成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看来这些事平白无故杜撰不出来。

“大哥，你的丰功伟绩我们哥几个都知道，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还是先说说王老板这个事吧，先把这桩生意完成把钱搞到手有时间我再慢慢和你摆那些辉煌的往事。”

肖成功快言快语便把王老板雇佣他们几个来修理杨砺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原来这个王老板就是收留林小雨的顺兴旅馆的老板王泰和，杨砺揍了那个假香港富商一顿，毁了王老板一桩赚钱的大买卖，还影响他的信誉导致他的其他生意也严重受损。

王老板气不过就花钱雇肖成功几个来修理杨砺，要求不要打死杨砺，打残就够了，打断一条腿给三千块，两条腿都打断给五千块，若是废掉杨砺，让他永远做不成男人就给一万块。

由此看来王老板对杨砺实在是恨到了极点。

“岂有此理，这个王老板干一些拉皮条的违法勾当竟然还这么嚣张，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去。”杨砺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就要去找王老板算账。

“大哥，息怒，咱们钱还没拿到手，没必要跟钱过不去，是吧，只要大哥你好好配合我们哥几个演好这出戏从王老板那里多搞一些钱出来，反正王老板也不是个好鸟，赚得也都是些黑心钱，昧心钱，咱们骗他的钱是伸张正义，替民除害。”肖成功连忙把杨砺拉着劝他不要冲动。

“哦，你倒说说看，要我怎样配合你能演戏？”杨砺也不是真的想去找小旅馆的王老板理论或者把他打一顿，这种方式太鲁莽也于事无补，不但奈何不了王老板，可能还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杨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多赚钱，弥补卖单放机产生的损失，王老板既然不是什么好鸟，继续作恶下去迟早会有国家的政法机关去收拾他，现在将计就计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出些血倒是可以的。

“大哥，你只要委屈个一两天，假装你的双腿和命根子都让我们哥几个给打残了，等我从王老板手里拿到一万块钱，五千块给大哥你，另五千块我们几个分你看行不？”

见杨砺半天不吭声，以为杨砺嫌少，肖成功咬咬牙说：“那给你六千成不，六千不行就七千，七千还不够的话就八千好啰。再多我们哥几个连汤都没得喝了。”

“要我假装残疾人，亏你们几个想得出来，这双腿打断的残疾我装得出来，可这命根子打坏了如何装啊？难道要我脱裤子给那王老板检查吗？”

“这，这个嘛，让我想想办法，对了，我认识镇上一个不孕不育科的陈医生，我让他帮忙开个假证明不就行了，大哥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一句话，其他的事都包在我身上好啰。”

肖成功拍着胸脯，两只小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一群人在大排档吃饱喝足后，肖成功等人又连夜跑去找来一些医用纱布，鸡血，红药水，还有一双拐杖，把杨砺的一双腿从上到下裹满了纱布，裆部也不放过，然后用胶布缠着，在抹上鸡血，洒上红药水，完工之后，乍一看，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大哥，真是委屈你了，明天麻烦你撑着拐杖到街上去遛一遛，让王老板看到我们的成果，只要我从陈医生哪里拿到伤情鉴定书从王老板那里把钱拿到，咱们哥几个就人间蒸发，回老家过大年去喽。”

“若不是那个王老板为非作歹，恶贯满盈我才不会答应帮你呢几个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呢，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啦，下不为例。害我裤子也脱不下来，我怎么撒尿啊？”杨砺双手撑着双拐在屋子里试着走了几步，感觉这残疾人也不那么好装，太不自在了。

“大哥，真是委屈你啦，我们先把裹住你宝贝的纱布解开，明天你出去溜达的时候再缠上去，大哥，莞城漂亮的美女云集，难怪大哥你会丢下兄弟们不管跑到这个地方潇洒快活，乐不思蜀了，大哥，家里的几个嫂子你不要啦？”

“什么潇洒快活，你没看到我这里满屋子的货吗？我现在做的是正儿八经的生意，可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们几个都在什么厂打工呀，都出来多长时间啦，挣到多少钱呢？”

“大哥，我们几个都没有进厂呢，进厂做工太辛苦也太不自由了，每天都要加班，一个月只有三四天休息时间，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几个钱，因此我们都跟着阿功一块做生意，帮人看场子，解决各种纠纷呢。”林鸣波站在旁边不吭声，这时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插话说道。

杨砺看了他一眼，问：“鸣波你眼镜多少度，你是平溪一中的学生，能考进平溪一中的学生成绩都不会差吧，你干嘛不待在学校里好好读书，跑出来瞎混什么？”

“我这只眼镜450度，这只500度。”林鸣波用手指了指眼睛。

“大哥，林鸣波的成绩还算不错的，就是从初中开始总是受街上的小混混欺负，向他收保护费，然后大哥你帮他出头把那几个总是欺负他的小混混打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然后他就加入我们斧头帮，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大哥，不瞒你说在平溪一中被小混混欺负的学生不止林鸣波一个，主动加入我们斧头帮的兄弟有好几十个呢。林鸣波是一中分舵的舵主，一中的兄弟被人欺负，他帮兄弟出头，拿刀把人砍了一刀，然后就跑出来了。

大哥你在平溪的时候，我们斧头帮在平溪各个乡镇谁不忌惮我们，谁敢招惹我们斧头帮的兄弟啊，你不在，青龙帮的人就嚣张起来了，一点也不把我们斧头帮的人放在眼里，把我们控制的录像厅，采沙场的生意都给抢走了，断了我们的财路。

大哥，想当初你在平溪的时候，带着我们一群兄弟吃香喝辣，坐车都没人敢向我们要钱，多威风啊，唉，自从你不辞而别后，我和谭志标，李湘胜几个兄弟在平溪实在混不下去了，又没心思读书，就跑到莞城这边来了。大哥，等明天我从王老板那里拿到钱，咱们就一起回平溪吧，我实在咽不下青龙帮这帮王八羔子的恶气，一定要把他们打得跪地求饶，把他们从我们手上抢走的东西悉数给我们还回来。”

肖成功话比较多，一张口便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杨砺也从他嘴里获知了大量信息，原来重生之前的杨砺跟他想象中的有着天壤之别。

第35章 跟着大哥一起摆地摊

“现在我还不能回去，我在这边的生意刚刚开始起步，过年前的这段时间正是赚钱的黄金时间，现在回去也没什么钱，你们几个既然都没进厂，坑蒙拐骗，给别人看场子，做打手这种事绝对不许再干了，干这些不会有任何出路的。”杨砺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显然当年做大哥的霸气依然写在脸上。

“大哥，不干这个，那我们去哪里挣钱啊，这个社会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出门在外处处都得花钱，矿泉水都要两三块一瓶，贵得要命，没钱我们这几个兄弟吃什么，花什么，如何生存啊？”

“我现在正缺人手，不如你们几个跟着我一块干，没地方住的话，我租个房子给你么住，包吃包住，回去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么几个发工资，不过前提是必须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我得给你们立点规矩，约法八章，如有违反，扫地出门，绝不手软，到时可别怪我不认你是兄弟。”

香港录像片杨砺前世在县城上高中，复读的时候也没少看，听肖成功说自己竟然是威震老家平溪县各个乡镇的小霸王，还是什么斧头帮主，底下还学拿武侠小说里的做法，设立好些个护法，舵主之类的职位，气势最盛的时候，手下帮众竟然有两百多。

这要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倒也罢了，若是聚集一群不好好学习的问题青少年尽干一些欺行霸市，欺压乡邻的坏事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杨砺一点也不敢大意，他必须尽快弄清楚在自己重生过来之前，这个名叫杨砺的少年究竟干过多少坏事，有没有触犯法律，前世杨砺是政法院校毕业的，法律意识非常强，做任何生意，任何事，法律这条底线是绝对不能去触碰的。

所以杨砺做事养成了谨小慎微的风格，太过于谨慎就显得没有冒险精神，但凡成功的企业家都是富有冒险精神的，杨砺没有，所以前世过分谨慎也束缚了他的手脚，导致他连续创业失败。

“大哥，你在莞城找到什么更赚钱的生意呢？比我们这个看场子，帮人解决纠纷来钱更快吗？”肖成功是杨砺在平溪九中的同班同学，以前杨砺很多事情都吩咐他去办，所以杨砺的所有秘密他都知道，杨砺一身蛮力，虽然学习不咋的，但每次考试也不会考不及格，会有班上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偷偷地把正确答案抄在小纸条上偷偷地扔给他。

杨砺打架很厉害，又不怕死，而且鬼主意超多，心真是蔫儿坏的。只要杨砺决定做的事没人敢阻拦，能阻拦他，因此肖成功对杨砺是真的很崇拜的，更羡慕他有一群漂亮的女朋友。

“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摆地摊。”

“啊！摆地摊啊，大哥，这，这能赚几个钱，那种混不下去的人才会干这个，跟叫花子要饭的又有啥区别，这实在太丢人了，我，我干不了。”

“我，我也干不了。”

“对，摆地摊还不如进厂去做流水线呢。”

“大哥，我们几个虽然现在落难了，可以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咱们在莞城摆地摊，惨兮兮的，若是传回老家，这脸可就丢大了。”

众人叽叽喳喳，一个个苦着脸，听说杨砺要他们跟着他一块摆地摊，一个个抵触情绪很大。

“万丈高楼平地起，参天大树也是由一颗很不起眼的小种子长成的，我懒得跟你们讲这些大道理，任何一个大事业，大老板都是从摆地摊，走村窜巷的小货郎干起的，你们愿意跟我一块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大家各走各的道，遇到什么困难可不要再来找我这个大哥。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几个有住的地方没有，没有的话，拿这二十块钱去旅馆开两间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杨砺说着掏出二十块钱丢给肖成功。

“大哥，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林鸣波几个去王老板的旅馆将就一晚，我们经常帮王老板做事的，没地方住就去他旅馆住，我女朋友在一家成衣厂打工，我在厂子附近租了个房子，我有地方住的。”

“啥？肖成功你今年才多大，你就有女朋友还一块同居啦？”杨砺一脸吃惊地看着肖成功。

“大哥，我女朋友就是跟我们一个班的付静啊，当初还是你给我出主意，支招，不择手段，把生米煮成熟饭，付静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呢，这个学期她突然跟我说她不读书了，家里觉得她成绩一般，考大学无望，继续读高中也是浪费钱，就让她辍学出来打工。

大哥我可不能跟你比啊，你随随便便就能搞定一个女朋友，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搞定付静，我怕她出来后变心，跟别的男人跑了，再加上青龙帮的人总是咄咄逼人，三天两头来找我麻烦，我也无心读书，就跟着出来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付静她又会担心我了。”

肖成功说着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

“肖成功，既然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就得有点担当和责任心，要干些正事儿，明天带你女朋友来见我。”杨砺笑道。

“大哥，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看上付静了？付静她真的不漂亮的，比起班花唐紫依，还有袁老头家闺女袁泉，林伟龙妹妹林嘉丽实在差太远了。”肖成功知道杨砺一肚子坏水，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他，心狠手辣，好色无耻，他的女朋友付静人长得还算清秀，也算是个美女啦，若是让杨砺给瞧上了想横刀夺爱，他又能怎么着。

因此眼睛中显露惊恐之色。

“你怕什么？我不会抢你女朋友的，给，都是老同学，我现在也没什么礼物让你带给付静，这几包姨妈巾就带回去给她用吧。”杨砺从装满姨妈巾的纸箱里拿出几包售价最高的姨妈巾塞到肖成功手上，哈哈大笑起来。

肖成功脸都绿了，杨砺的司马昭之心真是昭然若揭啊，不想染指付静，他送付静这么私密的物品做什么。

“大哥，你送这些玩意给阿功女朋友，他女朋友现在恐怕用不着哦。”林鸣波忍不住说了一句。

“他女朋友跟我们也是同班同学，今年也就十六七岁，还没过更年期呢，干嘛就用不着？”

“还是阿功的功夫厉害啊，都要做爹啦，我们几个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呢。”

“啥？阿功，你女朋友付静她才多大啊，你怎么就让她怀孕了呢。接下来你什么打算？回家结婚生小孩，你俩都还没到法律年龄呢，你们自己都还是未成年人，孩子生下来你们有能力养吗？唉，真是早熟品种，服你们了。”杨砺摇着头很无奈地说道。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比我过去远不止一百里路了，你们煤矿子校的李琼老师，还有袁老头家闺女，林嘉莉哪个不让你给坑害了。

付静说她不会要这个孩子，她刚出来打工没挣到什么钱，她家里也嫌弃我家里是农村的，比她们家还穷，一直都是阻挠付静跟我谈恋爱的，我现在也没有能力给付静很多钱，满足她父母的要求，帮她家里修一大栋房子。

我们自己都养不活，如果再生个孩子也是个累赘，付静说不要，那就打掉好啰。明天我从王老板那里拿到钱就带她去做手术，又不是头一回做了。”

肖成功说出来的话让杨砺吃惊不已，但他却说得轻描淡写，噎得杨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肖成功等人走后，杨砺躺在床上，想着一夜之间就发生这么多事，实在是太过戏剧化，远远超乎他的想象，杨砺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煤矿子弟学校的李琼老师，袁老头的独生女袁泉，林伟龙的妹妹林嘉莉等等女生竟然一个个被他威逼利诱做过他女朋友，杨砺用力拍打着脑袋，极力想在记忆中搜寻一些关于这些女生的点滴记忆出来，结果努力半天，脑袋里依然是一片空白，对着几个女生一点印象也没有。

难道重生之后，原来这个十六岁少年脑袋里的所有记忆都被删除了？能删除自己脑袋中的记忆，别人脑中的记忆可是无法删除的呀，如果真如肖成功所说，他做过这么多坏事，那真的是罪恶累累，罄竹难书，杨砺给别人造成的严重伤害又如何能删除掉呢。

李琼老师的情况肖成功知道的不是很多，杨砺从肖成功口里得知，他是杨砺的第一个女朋友，特别温柔漂亮，初中毕业后上了个都梁师范，三年师范毕业后，也就相当于高中毕业，十七八岁的样子，非常年轻，分配到老寨煤矿子弟学校教小学。

老寨煤矿平溪县重要的国营企业，没发生透水事故之前，效益是很不错的，在320国道边上，离县城也不是很远，交通方便，环境不差，生活条件比农村小学实在好太多了。因此能到煤矿子弟学校来教书是个非常不错的工作。

第36章 我竟然有一堆女朋友？！

李老师长相十分甜美，李老师的到来，让煤矿的一些未婚青年还有子校的几个年轻男老师眼前一亮，惊若天人，纷纷施展手段，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全矿的人都在津津乐道李琼老师究竟会选择哪一个追求者，究竟是英俊帅气的聂老师，还是财务科重点大学毕业斯斯文文的吴会计，当然还有开大货车的肖军也在追求李琼老师，肖军家里虽然有钱，但文化程度低，初中没毕业就跟他老爹学开车去了，人也长得有些丑，跟李老师一点都不般配，几乎没人看好肖军能胜出，抱得美人归。

最终的结果却让全矿人跌掉眼镜，因为所有人都猜错了，半路中杀出一个程咬金，竟然让杨光荣家的二流子儿子杨砺捷足先登俘获了李老师的芳心，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是李老师当众亲口宣布的，杨砺才是她的男朋友。

众人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杨砺才是我男朋友，为了让大家听清楚点，李琼老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件事一时成为整个老寨煤矿的爆炸新闻……

听了肖成功的复述，杨砺也不敢相信李琼老师既然那么漂亮，又有那么多条件比他好那么多青年才俊在不遗余力地追求她，李琼老师不能舍弃一堆珠玉不挑，专挑他这颗歪瓜裂枣啊，这太不符合清理了。

杨砺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刀疤，自言自语道：“我的魅力有这么大么？李老师为何会选中我呢？这其中定有隐情，以后见到李老师一定得好好问问她。”

肖成功嘴中的袁老头就是平溪九中的校长袁和平，袁泉不是那个女明星，也不存在取这样一个名字蹭明星的热度，因为算起来这个袁泉跟杨砺差不多大，是同班同学，那个女明星袁泉年纪还要小一点。

袁泉是独生女，爸爸又是一校之长，生性非常高傲，瞧不起班上这些同学。杨砺就跟肖成功这些人打赌，拽什么拽，扒光了衣服还不是一个球样。

肖成功等人就添油加醋说：“砺哥，不是我们小看你，袁泉是肖老头的掌上明珠，真个平溪九中都没有哪个男生敢去招惹她，否则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女人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一个小小的校长又不是多大的官儿，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不敢惹，我就敢惹，不信咱们就赌二百块钱。”

结果杨砺赢了。袁泉从此不但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身心受到严重伤害，还得了抑郁症，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抑郁症这一说法，总之就是躲在家里不想见人。调整了足足一个学校才回到课堂上课，成绩一落千丈，因此袁和平两口子对杨砺恨之入骨。

威胁杨砺要把他扭送至派出去让他坐牢，女儿袁泉死活不肯出面指证杨砺，袁和平威胁要开除杨砺的学籍，杨砺脸皮厚据理力争，说你敢开除我学籍，让我没机会考上大学，你毁了我的前途，我就抱个炸弹跟你们全家同归于尽。

杨砺是个难缠的小混混，而且天不怕地不怕，说得出也做得到一个狠角色，袁和平两口子忌惮他会采取极端的报复措施，竟然选择了妥协，不敢开除他。

林伟龙是平溪县高沙镇人，是平溪县另一个有名的小混混，以他为首的青龙帮发源于高沙镇，触角逐步由高沙镇伸向平溪县城和紧挨着的都梁县几个乡镇。

本来青龙帮的势力要更胜一筹，但以杨砺为首的斧头帮不怕死，敢于打硬仗，从老寨煤矿和石江镇带着一伙人杀入平溪县城，接连把几个盘踞在县城的混混团体打得头破血流，一下子就打出了声势，占据了县城这块高地。

两个帮派楚河汉界本来也划分得和清楚，各自不去对方的地盘惹事，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结果杨砺看上了林鸣波班上的一位美女，名叫林嘉莉，跟林鸣波同姓，杨砺一开始以为林鸣波的表妹或一个村的，就说：“鸣波，若是你表妹，那我这个姐夫可是当定了。”

林鸣波说林嘉莉跟他没任何亲戚关系，也不是一个村的，一中很多男生喜欢林嘉莉，但没人敢追她，否则会死得很难看的。

杨砺眼睛一横说道：“我就不信这林美女身上带着刺不成，难道她爸是县长不成？如果是县长那就更好了，说不定我还能做上县长女婿呢。”

林鸣波问他：“砺哥，你不做校长的女婿啦？”

“唉，我倒是想啊，可校长一家人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强扭的瓜不甜，即使勉强在一块也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于是杨砺在林鸣波的协助下对林嘉莉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杨砺诡计多端，做事情从来不考虑什么后果的，林嘉莉哪里是杨砺的对手，没几天便落入了杨砺的魔掌。

杨砺只知道林嘉莉来自高沙镇，在学校学习成绩也非常好，哪里知道青龙帮的帮主林伟龙是她亲哥，这一下子就捅了大篓子，妹妹被小混混欺负，谁这么大胆子，不想活了不成？

林伟龙带着一群人租了几辆车气势汹汹杀到平溪县城，逮到了罪魁祸首杨砺。

一场血战看来无法避免，杨砺这边人少，打群架肯定会吃亏。杨丽临时又耍了滑头，结果一场血战让他给避免了。

杨砺说服林伟龙来到县城附近的雪峰山，爬上一座山崖，对林伟龙说：“龙哥，我是真心喜欢你妹妹的，请你成全，我们之间的恩怨没必要让兄弟们跟着流血牺牲吧，若是我跟你妹妹的好事成了，今后咱们青龙帮和斧头帮可就成了真正的一家人呢，我会尊你为龙头老大。”

“呸，就凭你这二流子也想讨我妹做老婆，你小子有种就从这边这个山头跳到那边那个山头去。你不摔死我就饶你一回。”

林伟龙指着脚下的悬崖说道，这悬崖至少有八九十米高，悬崖下遍布着尖锐的乱石，隔着五六米远的地方是另一座山峰，山顶比较平整，林伟龙的意思是让杨砺跳过去，如果不跌下悬崖没摔死他这次就先放他一马。

虽然两座山峰只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在平地上跳这么一段距离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需要经过专业训练的运动员才能做到，在这么高的地方跳，悬崖下是坚硬锐利的岩石，又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失足掉下悬崖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

一些跟着过来的小弟个个心中胆颤，认为杨砺根本没这个胆量来挑战。

哪知杨砺甩甩胳膊，猛地深吸一口气，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轻松越过悬崖，人已稳稳当当站在对面山峰的顶上，瞧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惊出一身冷汗。

纷纷在心里赞叹，这小子真的有两下子。

杨砺一脸轻松地在对面山峰上向林伟龙笑着发出邀请：“龙哥，你也跳过来玩玩吧，这边风景好得很。”

林伟龙哪里敢跳，不跳又大失面子，黑着脸道：“我昨天骑摩托车刚把脚给摔了，你小子得意什么，以为我不敢跳啊，等我脚伤好了，我跳个给你们看看。你小子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点。”

至于林伟龙为何会在后面不断追杀杨砺，那是杨砺实在做得太过分了。这些缘由肖成功也不知道，因此杨砺现在也无法从肖成功，林鸣波两人嘴中获知林伟龙和林嘉莉兄妹俩更多的情况。

最让肖成功心疼的是，原本属于斧头帮两大产业，帝豪录像厅和采沙场让林伟龙悉数给拿了去。

采沙场不是杨砺他们开的，一个沙场的老板跟他们合作，杨砺帮忙出面解决各种纠纷，让那些小混混不敢到沙场来敲竹杠，同时让县城附近建房子的人家都来这个沙场买河沙，这个沙场的生意就非常好，老板赚到更多的钱自然不会少了杨砺等人的好处。

而帝豪录像厅是整个平溪县最知名的录像厅，因为就在县城主要的汽车站，大桥车站的边上，人来人往，喜欢看录像的年轻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录像从每天早上八点多开始放，要一直放到第二天凌晨六七点才会结束。白天单场录像，一块五两块，晚上看通宵录像，看通宵录像三块五块，这个录像厅是非常赚钱的，因为天天看录像的人都很多，一天即使只有一百人来看，收入三四百块也是没问题的。

一大群小弟跟着杨砺吃吃喝喝若是没有个稳定的经济来源怎么行呢？所以肖成功才会说林伟龙抢走了斧头帮两大产业录像厅和采沙场断了斧头帮的财路，让斧头帮的兄弟变成一团散沙，没有了凝聚力和战斗力，根本不是青龙帮的对手。

前世杨砺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听肖成功林鸣波摆这些故事仿佛是在看香港古惑仔电影，实在有些忍不住想笑。

但这些的确不是在演电影或者编故事，而是发生在他杨砺身上真实的故事，杨砺如果回平溪将如何去面对他这一堆女朋友呢。

杨砺现在对做生意赚钱充满着信心，对处理复杂的感情纠葛他完全没有信心，因为前世杨砺积累的这方面的经验少至又少，看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杨砺有些头大。

第37章 打造销售铁军

肖成功这家伙也挺有手段的，找医生开了个杨砺被打成特级伤残的假证明拿去给王泰和看，王泰和又看到杨砺举着双拐，浑身缠满了纱布绷带在街上艰难行走的情形，心头的怒气平息了一大半。

“阿功啊，真是辛苦你们啦，你们的活儿干得真利索，我很满意，这是八千块，你找了八个人，拿去分吧，每人一千块。”王老板十分心疼地把一叠钱丢过来，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不过让他损失一万块，比剜他心头的肉还疼。

“王老板，不是说好给一万么，怎么少了两千块？”

“哦，是这样的，被杨砺那小子拐跑的小芳上次从我这里骗走两千块，你去找她把钱要回来吧，要回来这笔钱就是你们的。我在这件事上一分钱没赚多，拿一万块出来出口恶气已经够意思了。怎么？嫌少啊，以后不想在我这里找活干了啊？像你们这种小混混街上多的是，我随便找。嫌少就把钱还我。”王老板出了恶气，杨砺这小子付出了惨痛代价后，罪有应得，他又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太冲动了，什么一万块，实在给得太多了，可能开价一千块，这些小混混都会干，因此瞪着眼睛，伸出手想把钱要回来。

“不是，不是，王老板，那我就去找这个小芳把她骗你的两千块追回来。”王老板临时食言，肖成功心里有些不舒爽，不过能从王老板这里轻松骗到8000块也不错了，不枉兄弟几个辛苦一整晚上。

“大哥，这是我从王老板那里拿回来的钱，由你来安排吧。”肖成功拿着钱就跑回了杨砺的出租屋，把八千块钱悉数交给了杨砺。

“多少？”

“娘希匹的，这个王老板竟然不守信用，临时给我耍滑头只愿意给我八千块，说小芳从他手里骗走两千块，这两千块让我们去找小芳要。”

“肖成功，不是说好一万么，那两千不会是你私自扣留了吧，说好我们几个兄弟一块有难同当，有福共享的，你这样子做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一个名叫王江的兄弟鼻子里哼了一声对肖成功的说辞深表怀疑。

“王江，能搞到这笔钱，论功劳我最大，不，不，是砺哥最大，我至少能排第二吧，你这样平白无故地怀疑我简直是侮辱我的人格，你这种兄弟不要也罢。”

“不要就不要，你以为我稀罕啊，跟着你们这群人混能有什么出息，快把我应该得的一分给我，一万块钱本来说好咱们八个人平分的，每人可以分到一千二百五十块，现在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凭什么让他来安排，凭什么让他也占一份。”王江个子长得比较高大，性子耿直，他以前根本不认识杨砺，不知道杨砺厉害，因此丝毫不把杨砺放在眼里，觉得他不是平溪县的，九个人里头来自平溪县的就占了六个，这几个平溪县的肯定串通一气欺负他们三个非平溪县的。

“王江，这是我们的大哥，你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赶紧道歉，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肖成功抡起拳头就想揍王江。

“你以为你们人多我就会怕你们啊，咱们好聚好散，快把钱给我，以后遇见了就当咱们不认识。”

“行啦，都给我少说几句，因为那王老板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才同意配合你们演这出戏让王老板出点血，给他个小小的教训，这一万块钱我不会要一分钱，你们八个平分吧，王江，这一千二百五先给你，你脾气这么冲，不改改的话，我们兄弟几个也没人能受得了。”

“我就是这德性，受不了我也不会去改，既然你们没有真正把我当兄弟看，我也不稀罕，咱们就好聚好散。”王江从杨砺手里接过钱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

“大哥，我真的只从王老板那里拿到八千块，我若是贪污两千块，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给他一千二百五十块，即使你不要，我们七个岂不是亏了么？”肖成功见自己是跟着杨砺出生入死的兄弟，王江不过是见过两三次面，杨砺竟然偏袒王江，对杨砺这种糊涂的做法极为不满。

“多给他二百五十块他也发不了财，何况你们七个每人能分到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成功，我相信你的人品，绝不会私自贪污两千块，这两千块等我赚到钱就由我来补足好啰。”杨砺嘴上说得好听，但没有要把手上剩下的钱分给七位兄弟的意思，折叠起来揣进自己兜里。

“大哥，我这两天要带我女朋友去检查身体做手术，需要花一大笔钱，你能不能先把我那一份给我呀。”肖成功见杨砺自己把钱全揣进兜里有些不解其意，咽了一口唾沫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

“肖成功啊，肖成功，我真不知如何说你才好，几毛钱就能妥善解决好的问题你偏偏要花几百块，上千块去解决，而且还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开心快活，一点也不顾你女朋友付静的死活，付静找了你这种男朋友我真为她感到不值。你放心，这个钱我不会少你的，我会直接拿给付静，花多少由她自己来定，不然你又为了图省钱去那些黑心诊所，万一留下个什么严重的后遗症，付静一辈子可就让你给毁了。”

“大哥，你把我说得这么不堪，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付静是我女朋友，我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去害她呢。大哥，你把钱直接给我吧，我会带付静去正规医院的。”依着杨砺的德性，肖成功生怕杨砺对他女朋友付静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基本的做人准则，但这种事杨砺却是做得出来的。

杨砺没有搭理肖成功，而是对其他六个人说：“你们几个都把家里的地址还有电话号码写给我。”

众人不解，一个个问：“大哥，你要我们家里的地址做什么？”

“甭问这么多，赶紧给我写在这个本子上吧。”

“大哥，我想预支个五百块可不可以，我这件衣服破了想去买件新的，还有我想给家里寄个三百来块钱，马上要过年了，我父母收到钱至少不会那么担心我，知道我在外面还能挣钱。”林鸣波鼓足勇气，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跟杨砺提出这么个要求。

“你们几个好好看一看，林鸣波才是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新时代年轻人的榜样，我问你们几个出来打工好几个月了，有没有寄过钱回去啊？”

“没有，大哥，我们哥几个连自己都养不活呢，哪里还有余钱寄回家去呢。”

“大哥，你给我们每人也预支个五百好好改善一下生活吧。”

“不行，我不会给你们钱的，林鸣波例外，林鸣波这一百块你拿去买衣服，我之所以要你们几个家里的地址，就是要给你们每个人家里先寄个五百块，让你们父母亲放心，觉得养了你们这些儿子没白养。剩下的钱就先存我这儿，回家过年的时候我会一分不少给你们的。”

杨砺的霸道作风肖成功和林鸣波都是领教过的，一旦他决定下来的事他们虽然心存不满，但也不敢反对，因为杨砺拳头硬，谁敢反对他，就是几大拳头打过来。

“你们几个还有谁想离开的么？想离开的尽早决定，中途若是给我磨磨蹭蹭的工作不给我认真做好，还给我提这意见，那意见的，依着我的脾气我绝对会两脚揣死你。”

“大哥，我们几个跟王江那混球不一样呢，我们肯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干，只要能发大财，吃香喝辣，你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好，那我就不啰嗦了，现在就开始安排工作，一会我去给你们几个家里寄钱，肖成功，林鸣波你们两个带队去找工作，每个人都要进不同的厂，都给我老老实实进厂里做工去。”

“大哥，现在离过年就一个来月，好多厂子都要放假了，都不怎么招人了，即使能进厂干过几天就放假了也挣不来几个钱啊，还不如去给人家看场子，解决纠纷来钱快呢。”肖成功出来几个月都没进厂子打过工，干一天流水想重复着简单的劳动，十分枯燥无味，一点都不自由不说，每天十几个小时累下来，腰酸背痛的，一个月累死了活挣钱还不多，他哪里受得了这苦，因此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杨砺，嘴里喃喃道，“砺哥，你完全变了，变得我都不敢相认了，你还是原来那个你吗？”

“我当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杨砺了。”杨砺在心里说道，“不过你们能有我这么个大哥带着你们拨云见日，走向光明璀璨的未来是你们的荣幸啊。”

“肖成功我让你说话了吗？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的前途着想，为你们好，等你们每人兜里揣着一大笔钱回去过大年时候你们就会理解我的苦衷了。今天你们几个必须得进厂，长安镇那么多厂，每天都有工厂在招人，最好是进那些人多的厂，从明天起我们会每天早晨五点起来先跑步锻炼身体，然后开晨会布置当天的任务，当天完成销售任务的有奖励，没完成任务的自动接受惩罚。我的目标是回家过年的时候让你们每人至少都能挣到一千块钱以上。“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杨砺竟然要让七个人每人都挣到一千块以上，这不是痴人说梦么？没有人相信杨砺说的话。

“大哥，你脑子没毛病吧，一般的厂子刚进去的新员工一个月能够挣到两百块都算是最高的了，我们怎么可能挣得到一千块，除非是去抢银行或者厂子的老板娘看上了我们哪个或者老板又个闺女什么的看上咱们想要包养我们才有可能挣到这么多。

质疑归质疑，但杨砺安排不容讨价还价，因为七个人的都有钱存放在杨砺这里，如果中途离开，不但找不到着落，连吃饭都成问题，他们的钱杨砺就会据为己有，所以对于杨砺的安排他们又不得不服从。

每天早晨五点钟起来跑步锻炼身体，的确是挺折磨人的，如果起来晚了，杨砺二话没说直接就一脚踢过来把你从床上揣下来。跑完步就开始开晨会，杨砺会讲各种各样的销售理论和技巧，然后给各个兄弟分配任务，比如每人每天至少要销售出去多少盒磁带，保底任务务必完成，超过保底任务的有额外奖励。

原来杨砺让肖成功等人深入到工厂内部去打工是为了方便销售他的单放机和歌带等产品。杨砺不是找了很多女工做他的销售代表么？怎么还要另外组织一支销售团队呢？

因为杨砺感觉这些兼职的女工销售代表的销售业绩让他很不满意，而且没什么纪律性，容易搞乱市场，很不好管理，杨砺决定把这几个兄弟好好培养出来，打造成一支战斗力强劲的销售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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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分道扬镳

当然销售铁军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打造出来的，心急吃不成热豆腐，接连三天杨砺安排下去的销售任务肖成功等七人没有一个如期完成。

杨砺气得破口大骂：“简直就是一群饭桶，这么点任务都不能完成，你说说，你说说，你们还能干什么，简直是一群废物，还想过年的时候腰上别个bp机回去装b，真的气得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

肖成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起来。

“笑，笑，笑，都给我站好，肖成功你看你这幅吊儿郎当熊样，付静她父母如何瞧得起你，如何放心把女儿嫁给你，你再不加油努力，付静迟早都会跟别人跑了。”杨砺像拍萝卜似的一路拍打过去，“立正，都给我站好。”

“大哥，你变了，你怎么能侮辱人呢？”肖成功头上这一巴掌拍得很重，肖成功摸着头愤怒地看着杨砺。

“你不服气啊，有种你每天卖一百盒歌带出去，销售额突破一千块我就每天给你发两百块工资，不扣押到年底再给你，你做不到吧，做不到就给我老实闭紧嘴巴。你既然有这么好的口才，吹牛逼一流，为何做销售就不行呢，不好好反省还在这里给我咋咋呼呼的。”

“大哥，说句难听的，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为何要强迫我们兄弟几个做到，你这种做法很不服众。”肖成功小声地说，眼神躲闪，生怕杨砺再打他，杨砺拳头硬，力气大，作风霸道，他们七个联合起来都不一定是他对手呢。

肖成功对杨砺的忌惮是与生俱来的。

“你们几个罚做一百个俯卧撑，你加做五十个。”杨砺指着林鸣波六人，又指着肖成功特别做了强调说道。

“砺哥，你这样子做很不公平，为何我比他们几个卖出的还多，你要罚我多做五十个啊？”肖成功很不服气道。

“为什么？你自己去想明白，我赖得跟你解释。”林鸣波等人不敢吭一声，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双手撑在冰凉的地面上开始做俯卧撑。

“不合格，你做的这些不算，从新来。”杨砺看到不顺眼处便一脚踢过去，被训斥的手下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大，大哥，我，我已经做了三十个，我，我再也做不动了。”

“大哥，我，我也做不了了。”

求饶之声此起彼伏。

“什么时候做完就什么时候吃饭，做不了就给我在地上趴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身上的这些疲沓之气。”杨砺雷打不动毫不心软。

几个兄弟本来以为跟着杨砺这个大哥可以吃香喝辣，潇洒自在，哪知道自从跟了他，生活简直像跌进地狱一般痛苦不堪。各种羞辱打骂是家常便饭，大冬天的钻进被窝里睡得多舒服呀，这魔头早上五点半，外面天色都还是乌起码黑的就把他们轰起来，一个个身上只准穿件背心和短裤跟着他像群疯子似的去马路上跑步，最少要跑两千米，一个个跑完后累得大汗淋漓，腿肚子疼得要命，然后白天除了去工厂做流水线，一做十来个小时，下班后累得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要完成他指派的销售任务。

不准抽烟喝酒，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过得这都是什么猪狗不如的鸟日子，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对这种魔鬼式的训练和苛刻残酷的要求杨砺美其名曰军事化管理，要从里到外彻底重塑他们这群兄弟的精气神，让他们在一个月内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肖成功心里尤其抵触，在心里不断骂道：“我呸，口口声声说得倒是中听，都是为我们好，其实就是想限制我们几个的人身自由，让我们给你做奴隶赚大钱，什么狗屁大哥，把我逼急了我就跟你一刀两断，连兄弟都不做了。”

肖成功觉得杨砺最灭绝人性，让他不能接受的做法是限制他的人身自由，禁止他抽烟喝酒，还有晚上不准他回租住的房子陪女朋友付静。

什么意思啊？难道杨砺真的看上他女朋友付静，想以这种方式把他支开，然后自己趁虚而入不成？

那天肖成功带付静去正规的医院做手术回来，杨砺就提着很多水果，还拿着几本女生喜欢的《知音》杂志过来对付静嘘寒问暖，两人有说有笑的完全把一旁的他视作空气，令肖成功心里打翻了醋坛子极不是个滋味儿。

杨砺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盯着肖成功等人，他隔三差五要去鹏城或羊城批发市场批货。

几个兄弟就分成三派，造反派，拥护派和中间派，造反派以肖成功为首，说不跟杨砺一起混了，愿意跟他走的举手，有两个人举起了手，还补充说：“功哥，要不我们几个去跟王江一起干吧，王江现在在王老板那儿吃香喝辣的，三天两头往鸡窝里跑，过的小日子可是比神仙还要逍遥快活呢。”

“王江那小子我特看不惯他，你们要跟他去混，我不阻拦，总之我不会去，我出去我可以重整队伍，另立山头，我就不信我肖成功会混得比杨砺差，离了他好像我就没办法活了似的。你们有谁愿意跟我一块干就赶紧决定，趁杨砺这小子回来之前，我们来个不辞而别。他扣着我们的钱，我们就拿他一部分货用来抵账好喽。

林鸣波你跟我终究不是一路人，你是平溪一中的高材生，跟着杨砺混没任何前途的，我也不想耽搁你，建议你还是回去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出来后做个大官，说不定以后还能在你这里攀点关系呢。你们几个究竟跟不跟我走？”

肖成功指着另外三个犹豫不决的兄弟说道。

这三个是中间派，一个个心里很矛盾，留下来在杨砺这个大魔头的残酷压榨下日子的确过得煎熬，中途离开吧，还有七百五十块钱押在杨砺手上，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啊，从杨砺这里拿一堆歌带和女人用的内衣内裤还有卫生巾去抵账，这些东西不能吃又没什么用处，卖又卖不出去，何况杨砺回来后知道他们造反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找上门来打又打不过，肯定会死得很惨。

“阿功我觉得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觉得砺哥这么严格地要求我们的确是为了我们好，古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砺哥这几天教会我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做小混混是不会有出路的，人各有志，你们执意要走我也不拦着，总之我选择留下来，再苦再累也要熬了这个月，过年回去后我就不出来了，回学校继续读书。”

平溪一中是平溪县最好的高中，省级示范性高中，林鸣波在一中成绩也属于中等偏上，因此张口就背出一段古文。

肖成功等人不好好读书，这些古文也学过但哪里背得下来，不过还是挺钦佩林鸣波的。

结果中间犹豫的三人听了林鸣波这一席话选择咬牙留下来，等熬到春节前，把杨砺承诺给他们的钱拿到手后就彻底跟杨砺拜拜了，再也不来受这种鸟气了。

杨砺从羊城采购回来后发现肖成功等三人不辞而别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有暴跳如雷，立马跑去找肖成功算账，而是叹口气道：“这么点考验都经受不住真是没一点出息，这次走的几个以后千万不要哭爹喊娘回来求我，留下来的都是金子，我很高兴，还有你们四个选择留下来，想走的也可以现在就走，我保证不会刁难你们。”

杨砺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不过脸上威压之色溢于言表，背着他都不敢逃走，当着他的面就更加没人敢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

“砺哥，我会跟着你好好干的。”林鸣波表态道。

“我也是。”

“我也是。”其他三人纷纷表态。

“好，希望你们明天不要再让我失望，不要让你们自己失望。”

尽管销售单放机亏进去好几万，导致他失信于苏春香，杨砺曾经胸脯拍得砰砰响向苏春香承诺，他每月给苏春香一万块，让苏春香彻底告别风尘生涯。结果承诺的时间到了的时候，杨砺无论如何拿不出一万二千二百元给苏春香，东凑西凑凑了个三千二百元去见苏春香，当面向她表示歉意。

苏春香笑弯了腰：“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我根本就没把你们男人做的承诺当一回事，你还真较真啊，弟，你养不了我的，我也根本不需要你养，你借我两千元，连本带息给我二千二就可以了，这一千你拿回去自己花吧，这么短时间内你能挣到一千块也比很多人厉害了，哪个女生今后若是嫁给你肯定会很幸福的。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去洗个澡，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客人一高兴，说不定就能多给个十块二十块呢。”

苏春香的话深深刺激了杨砺，情急之下甩手就一巴掌打在苏春香脸上：“多少钱一晚上，今晚上我包你好了。”

杨砺把一叠钱砸在苏春香脸上，苏春香摸着被杨砺打红的半边脸，脸上的笑容和空气顿时就凝固了。

杨砺凭什么打她？但杨砺这一巴掌又打得好，似乎这一巴掌把苏春香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某种情感给打出来了，苏春香眼眶里两颗晶莹的泪珠在打转，终于没有抵挡住重力的作用砸向地面。

看到自己一巴掌把苏春香给打哭了，杨砺这才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慌忙道歉道：“春香姐，对，对不起，我没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一直这样子下去，我想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一些事情，让这个世界看起来不那么令人沮丧，可是我就这么点能力，我发现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真是没用。”

杨砺抱着头沮丧地蹲在上。

看到杨砺如此自责，苏春香擦了擦眼泪，捡起掉在地上的钱递给杨砺，又搬来一张板凳给他坐，“弟弟，姐真的很感谢你，姐本来已经对自己，对这个世界不抱任何希望了，得过且过，是你让我从新看到了希望和信心……”

苏春香终于敞开心扉把自己的惨痛的遭遇悉数告诉了杨砺。

第39章 你们都不懂的异姓姐弟情谊

听完苏春香的倾诉，杨砺唏嘘不已，拽紧拳头，气得牙根直痒痒，可又不知道如何帮苏春香才好，因为那个把苏春香害得这么惨的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虎毒不食子，遇到这种自私自利的禽兽父亲，还有一个助纣为虐的母亲，难怪苏春香会采取自暴自弃极端的做法来做无谓的牺牲与抗争。

原来苏春香亲生父亲和其母结婚之前就是一个浪荡子，吊儿郎当没有什么正当职业，属于那种巧言令色，嘴上抹蜜，花言巧语，善于取悦女人欢心的小白脸。

苏春香妈妈是一家国营制鞋厂的女工，在厂里堪称一枝花，年轻时追求者甚众，其中有厂长的儿子，但是苏春香妈妈却瞧不上厂长的儿子，被其父的花言巧语所蛊惑，对其父爱得死去活来。

谈恋爱的时候苏春香爸爸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花钱还大手大脚，都是其母拿自己不多的工资省吃俭用攒下钱供其花销。

苏春香妈妈怀孕生下她之后，她爸爸依然没有任何的收敛，回归家庭，担负起赚钱养家和父亲的责任，经常游荡在外，一年也就偶尔回家那么几次，回来就是伸手问她妈要钱。

苏春香打懂事起就没见她爸关心过她，不过苏春香也当她这个爸爸不存在，苏春香有事耐不住好奇问她妈，她爸爸在外究竟在做什么。她妈依然维护着她爸，说你爸在外面做大生意，大买卖呢，他说等他发达了，一定会让我们住上大房子，开上小轿车，天天吃西餐，天天都可以换着新衣服穿，每天都不重样。

苏春香也很争气，学习上从不让她妈操半点心，不但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拔尖，小学，初中乃至上了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苏春香曾经也拥有跟周诗韵，林小雨一样远大的理想，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无限美好的憧憬。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的她恐怕是某所高校里的天之骄女吧，可能再过一两年大学毕业就可以走上社会参加工作了。她曾梦想着自己进入政府机关上班，成为一名拿铁饭碗吃国家饭的国家工作人员，一辈子就不用担心会下岗失业。

因为她初三那一年，她妈妈工作的国营制鞋厂经营不善倒闭了，她妈妈因此下岗没了收入，家庭顿时陷入困难。

苏春香妈妈所在国营制鞋厂主打产品那种绿色的解放鞋，销往广大农村地区，这种鞋结实耐穿，售价便宜，才几块钱一双，一度十分畅销。国营制鞋厂的领导和工人们很满足于自己是国营企业的职工，没有危机意识，突然一下子厂子就倒闭了，大家一时半会无法适从，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苏春香也曾经梦想自己能够考上政法类院校，政法类院校在中国一共只有五所，是属于司法部直属的，中国政法，华东政法，西南政法，中南政法，西北政法，东西南北中各一所，上个政法类院校出来可以当律师，也可以进入检察院当检察官，进入法院当法官。律师还是个非常新鲜的职业，女律师就更少了，苏春香的理想其实就是当个女律师。

苏春香在高中读书时，学费经常没有角落，好心的老师还有一些同学知道她家里困难，因为她成绩突出，经常给她提供无私的帮助，高二的某一天，她许久未露面的爸爸带着她妈妈破天荒地来学校找她，好像在外面发了大财似的，给她带来了好几件漂亮的新衣服，还有她从来不敢奢望的连衣裙。

难道她爸爸在外面做了这么多年大生意终于赚到大钱了，苏春香心里带着个大大的问号。

其母笑着解释道，香香你爸终于赚到大钱了，咱们娘俩的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然后她爸爸就对着她们母女俩去县城最好的餐馆吃饭，去县城最好的酒店体验有钱人过的生活。他爸爸说真正的有钱人其实不用种地，不用自己修房子的，四海为家，四处旅游，饭有人帮着做，住的是大酒店，衣服被子这些都有服务员帮着洗，以后我们一家人也能过上这种比神仙还要潇洒自在的好生活。

苏春香爸爸对她嘘寒问暖，除了漂亮点衣服，还给她买了金耳环，金项链，还有口红，胭脂等化妆品，说女儿一晃都这么大了，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嘛。

苏春香对她爸爸的话将信将疑，搞不懂他爸爸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喝了他妈妈递过来的一杯水，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她妈就把实情告诉她，说什么她爸在外面做生意赔了本欠了人家好几十万，现在只有她能就她爸，女孩子读书也是浪费，她也不小了，家里也没钱供她读完高中，即使考上大学，更是供不起。你爸找了个愿意帮忙的大老板，这个李老板为人十分仗义，一次就给了你爸三十万拿去还债，不然你爸就得去坐牢，香香，如果你答应嫁给李老板的话，李老板愿意再给我们十万块养老，以后你跟着李老板吃香喝辣，过上富太太的……

苏春香妈妈的话还没说完，苏春香感觉某处传来的疼痛，整个人顿时就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亲生父亲和母亲竟然亲手把她推入深渊……

苏春香父母要她嫁的男人是一个身材粗短，满脸坑坑洼洼，布满麻子，满嘴换牙的面容粗鄙，言语粗俗的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这个老男人给了她父母一笔钱，竟然在她父母的默许下粗暴地夺走了她的贞洁。

这之后的故事想必大家也知道了，苏春香没有选择屈从于父母的安排嫁给这个令她作呕的老男人，也没有选择跳楼结束自己短暂而痛苦的人生，而是从父母的看管中淘了出来，走上了这么一条自暴自弃的风尘之路。

听完苏春香的这段惨痛经历，男儿有泪不轻弹，杨砺的眼睛忍不住湿润了，两行眼泪禁不住滑落出来。

“弟弟，你怎么哭啦，对不起啊，都是姐不好，这些事都过去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啥啊。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的。时候不早了，你今天在我这里休息吗？”苏春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补充说道：“我不会要你钱的，更不会缠着你，你放心。”

杨砺平复下情绪，有些动容道：“春香姐，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不许任何男人再碰你，也不许任何人再欺负你，你就是我姐，如果没人养你，我就养你一辈子。”

苏春香被杨砺这番真挚的话语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情不自禁扑到杨砺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弟弟，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会有个你这么好的弟弟。”

苏春香和杨砺这对异性姐弟的情谊从此牢不可破，历久弥坚。

苏春香决定彻底告别过去，不辜负杨砺的期待和信赖，决定从新开始去一种截然不同的崭新人生。

苏春香问杨砺她有手有脚的肯定不会让杨砺给她钱来养着她，白吃白喝的像个废物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杨砺笑着说：“对，人活着就得去体验奋斗的快乐，成长的快乐，春香姐，你可跟着我一起做生意啊。”

“还做生意啊？可你说的那些生意我又不会做。”

“春香姐，你以前读书那么厉害，一定很容易就学会的，珠三角地区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人口众多，经济最为繁荣，遍地都是机会，各行各业有着无穷的发展潜力，在任何一个领域把握住了机会都能够成就亿万身家，春香姐，等你以后拥有几十亿身价的时候，成为莞城女首富，鹏城女首富，粤省女首富的时候将会多风光啊，你要找个姐夫可以去清华北大挑那些青年才俊。”

“哈哈，哈哈，弟弟我都让你给吹上天了，不过我很开心，我喜欢听你这么吹捧我，是不是女人都喜欢被你们男人骗啊。”苏春香开心地笑了起来。

杨砺决定租一个门面做服装鞋帽生意，苏春香不解，说满大街那么多服装店咱们去开服装店能赚钱么？

杨砺一脸自信地说：“没问题，保证能赚大钱，衣食住行，每一个领域的市场空间都是十分惊人的，同样是开服装店咱们的定位和做饭跟其他服装店完全不一样，没有可比性，春香姐你就等着看效果吧。”

“开间服装店要多少呢？”苏春香问，见杨砺信心满满的样子，她不敢对杨砺的话表示怀疑，因为她跟杨砺敞开心扉说了自己的故事，杨砺除了隐瞒重生及他前世的经历这些没告诉苏春香之外，把他这一个来月做的事，是如何发现商机，又是如何销售姨妈巾，销售旧杂志，销售单放机的。

“春香姐，不瞒你说，其实我销售姨妈巾和旧杂志赚到了差不多四万块钱，可惜卖单放机时候又全部给赔进去了，不然我给你一万块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不会吧，弟弟，你一个来月卖旧杂志和姨妈巾能赚到这么多钱？这根本不可能，我才不信呢。”苏春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砺。

“其实呢，卖杂志是一分钱不赚的，旧杂志只不过是一个载体而已，重要的是杂志里头夹的这个小东西利润就非常之高了。”杨砺故作神秘地说道。

苏春香让他给吊足了胃口，要着杨砺的胳膊催促道：“弟，你快点说啊，究竟你往杂志里夹了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让你的杂志能卖高价，而且还这么畅销？”

“其实呢，其实呢，我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啊……”杨砺终于告诉苏春香答案，原来这玩意苏春香这儿常备有，苏春香捶了杨砺一拳，红着脸道：“弟，你学坏了，这种歪招亏你想得出来，你还这么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怎么想到的啊？”

杨砺怎么好承认自己前世连续创业十三次都失败了，是个十足的失败者，失败到都要怀疑人生了，事业失败，婚姻也失败了，熬过七年之痒后，她老婆实在无法忍受跟着他过没有任何希望的日子，跟他离婚了，唯一的孩子判给了前妻，他真的变得一无所有，是个十足的无产者，老油条。

曾经开过成人用品店，对各种成人用品有过深入的研究，所以杨砺能发现这个巨大的情侣用品市场，敏锐把握住商机赚取暴利岂不是很正常么。

“弟弟，一毛钱一只的东西令让你卖到了一块两块，你真是个十足的奸商，活该你卖单放机赔钱，赔得好。”苏春香对杨砺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无商不奸嘛，不然我们如何能够快速积累起创业的原始资本，去做更大的事业，赚更多的钱呢。”

这一夜，杨砺和苏春香两人和衣坐在床上扯东扯西聊啊聊啊，一直聊到天蒙蒙亮，杨砺打着哈欠道：“啊，春香姐，现在都五点多了，你快睡吧，我得赶紧走了。”

“弟，现在还早，你就将就着在姐这里睡会吧，姐不会吃了你的。”

“不行，不行，我每天五点半得准时带我那几个兄弟去晨练跑步呢，我都不能坚持，以后怎么服众呢。”杨砺说着连忙穿起鞋子就往外面跑。

苏春香望着杨砺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这个男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像冬日里的一抹阳光照进了她的胸膛，让她浑身上下都倍感温暖。

苏春香决定跟着这个有着金子般心灵，浑身充满着阳光的少年一块干，开启自己崭新的未来。

杨砺从苏春香的出租屋跑去没想到却让一大早出来溜达的王江给看到了，王江心里冷笑一声：“哼，十足的伪君子，盘剥我们兄弟几个应该得的钱却偷偷跑出来开荤腥，吃独食，我迟早会在几个被你蒙蔽的兄弟面前拆穿你丑陋的嘴脸。”

林小雨也觉察出杨砺的异样，觉得他表面上说的是一套，信誓旦旦的说钱绝对不是问题，一定能够很快解决好的，可接连几天杨砺也没主动给她钱，她爸爸林大鹏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打过来催着要钱，林小雨现在连王老板这个能帮她的路也给杨砺给破坏掉了，杨砺说没钱，却总是往那些风尘女租住的房子里跑，什么意思啊？林小雨急得无计可施，对杨砺也生出很大的怨恨，小姑娘不成熟，又面对生活的重压，因此也对杨砺产生了很大误会。

杨砺傍晚跑到苏春香出租屋里去，一晚上没出来，清晨才匆匆忙忙跑出来，不要说王江有了惊人发现，林小雨误会他，是个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误会他。何况他还要当着众人宣布他要租门面开服装店，让这个名叫苏红的风尘女来管理，杨砺这种做法不是触犯众怒么？

第40章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90年代初，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互联网是个什么玩意儿，人们也没有智能手机，获取信息的渠道十分有限，就是看电视，听广播，看报，在莞城很多工厂里电视没得看，广播没得听，报纸也没有，因此信息是非常闭塞的。

在这个年代能够敏锐把握政策变化动向，掌握最前沿行业信息的人都可以轻松发大财，迅速暴富起来。党政机关的工作人员开会传达上级政府的各种政策方针，各个政府机关的办公室都公费订了很多报刊杂志，因此在国家单位担任大小领导职务的人掌握的信息资源最多，这些人里头那些有想法的和勇气丢掉铁饭碗下海创业，一开始周边的很多人会觉得他们傻，端着铁饭碗有舒服的好日子不过，下海去做生意，脑子肯定是进水了，一开始下海创业肯定会经历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困难，吃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多少次失败，在难以逾越的困难和打击跟前都想要放弃了，甚至都想自杀来寻求解脱，但最终还是咬咬牙挺过来了。

没想到一大批日后响当当的企业和蜚声世界的企业家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这种就叫做先见之明吧。

94年是中国互联网元年，这一年中国才正式接入国际互联网，正式迈入互联网时代，互联网的发展也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走过很多弯路，栽过很多的跟头，很多人的尝试失败了，但更多的互联网创业英雄在前人失败的经验和教训中找到了正确的发展路径。

1999年阿里巴巴才创办，2003年淘宝才出现，当然淘宝出现之前中国已经有电子商务网站了，但这些电子商务网站都还没有找到正确的盈利模式，一直在大把大把地烧钱，盈利似乎遥遥无期，钱烧得人怀疑人生，很多人断然互联网的泡沫破灭了，互联网是一个没有任何发展前景的行业。

一些人烧完了钱，找不到后续的投资人了，无奈倒闭关门，一些人本来已经占据行业的领导地位，但是看不清未来，对互联网的前景缺乏信心不敢继续烧钱了，在黎明前退了出去回家抱老婆去了，马云却在此刻坚定并敏锐地把握住千载难逢的机会，推出淘宝，终于引爆了中国电子商务发展的巨大热情，网购以燎原之势发展起来。

不过在电商冲击实体店还是很遥远的事情，1993年到2003年还有十年时间，这十年可能也就是实体店的最后黄金十年吧。

杨砺想在人流量集中的街道上租个位置相对比较理想的门面，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稍微好一点的门面都租出去了，卖衣服的，卖鞋子的，卖箱包的，卖各种杂货的，还有各类餐馆饭店，各家的生意看起来都挺不错。最后杨砺实在没办法了，退而求其次在人流旺盛的主街道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租了一间小小的门面，不到十个平方，租金房东要价两百一个月，交一押二，春季期间一个来月大部分打工仔都放假回乡过年了，没什么生意你可得想好哦，房东还不忘善意提醒杨砺。

两百块一个月，二千四一年，这个租金真是便宜啊，说不定这一年的租金我半天的利润就赚出来了呢，杨砺在心里偷着乐，好像自己捡着大便宜似的，想想前世自己租门面开店的辛酸，好不容易想了很多促销办法把生意做出点起色，房东老板张口铺面租金就要涨个一万两万，理由还十分的理直气壮，说房价涨得这么凶我的铺面租金干嘛不涨，大家都在涨，这是行情，而且物价涨，什么都涨，我涨铺租合情合理，你爱租就租，不租拉倒，你不租，反正会有别的人来租，我这铺面也不会空着。

一方面铺租不断上涨，另一方面实体店的生意被电商不断挤压，销量和利润都无法做上去，两头夹击，让小生意很难持久地开下去，杨砺几次开店都是这样子失败的。

杨砺也曾想过自己买个商铺自己来经营不再受那些欲壑难填的房东们的压榨，但是他的命不太好，家里没有大房子要拆迁，可以补偿一对房子门面或现金，他自己创业总是以失败告终，铺面价格高得吓人，动辄上百万几百万买一个商铺，我若是有个好几百万我疯了啊，脑袋进水了啊，我还去开店做生意？我存在银行吃利息算了。

杨砺把苏春香叫过来看他租的门面，苏春香看了这个门面当然是极度的不满意，极度的失望，问他多少钱租金。

杨砺笑笑说：“非常便宜，才两百块一个月，交一个月押两个月，以后当月交当月的房租，想想一些黑心的房东巴不得你一次交十年房租给他，这位房东大姐实在是太可爱，太善良了。”

苏春香用一种看外星怪物的眼神看着杨砺：“什么？这样的一间房子老板竟然要你两百块，给我五十块一个月我都不会要，你看我五十块一个月租的房子，那么宽敞，有阳台，有厨房，厕所什么都有，你这里有什么？弟弟，你不是挺会做生意么，怎么租房子就被人给坑了呢？”

“春香姐你租的那个是住房，我租的这个是商业用房自然价格要高一点，毕竟我们是租来做生意赚钱的嘛，放心吧，我一定有办法在这里也能把生意给做起来的。我也想租个当街一点的面积大一点的门面啊，但你看看这附近除了这间小门面哪里还能找到空的门面。”

“关键是这个地方这么偏僻，谁会跑进来买东西呢，弟弟，我觉得你太乐观了，总之在这里开店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你卖的这些衣服呀，杂志呀什么的满大街都是，人家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跑到你这偏僻的地方来买？”

苏春香提出的质疑一时把杨砺给噎住了。

“这，这个嘛，我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春香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杨砺红着脸，支支吾吾说，的确要如何把一间藏在小巷子里头的小店给快速经营起来杨砺头脑里还没有一个十分清晰的思路。

不过这点困难真难不倒杨砺。

杨砺脑袋卡顿了一小会，突然一拍脑袋惊喜道：“春香姐，我有主意了，你还记得在高中政治课上老师讲过的一句话吧，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卖得比别家更便宜，哈哈哈哈，就遵循这一经营原则保证能把生意做起来。而且过年之前必须狠狠地赚一大笔钱，大家好回家过个肥滋滋的美年。”

杨砺的信心立即又回来了。

苏春香上过高中，读书时成绩还是非常好的，自然还记得政治课上的这句话，觉得杨砺也记得，看来杨砺学习也不是非常糟糕的那种学生，应该成绩还可以吧。

苏春香说：“弟弟，姐答应你去工厂里打工挣钱供你读书好嘛，咱们就不要折腾了，你年纪不大，没有什么思想负担，我看你知道的东西挺多的，学习成绩一定不错，若是不去上大学实在就太可惜了，弟弟，你回去继续读书吧，姐打工来负担你整个读书期间的学费生活费好不好？”

“姐，你看你都扯哪儿去了。”听苏春香这些话杨砺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有这样一位关心自己的姐姐真好，“过年之前我们先把生意做起来，把钱赚到，过年时我回原来就读的学校看看，如果能跟得上我就听你的意见继续上学，毕竟离开学校这么长时间了，若是跟不上，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如早点走上社会做生意赚大钱呢。”

杨砺想的第一个与众不同的招是因为他前世曾开过成人用品店，这个成人用品店就是要营业到深夜两三点钟，白天很多人不好意思光顾成人用品店，一般到了深夜才会有生意。

杨砺发现附近几条街没有一家店二十四小时营业或营业到深夜十二点之后的，即使是夜宵一条街，一般也在晚上是一点多钟就收摊了。

因为消费的人群基本上是工厂里的工人，大家白天上班都很累，到了晚上都想早点睡觉，尤其是冬天，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是最惬意最舒服不过的。

杨砺把自己的要把门面营业时间延长到凌晨一两点的想法告诉苏春香，还洋洋得意说：“春香姐，你看如果咱们把门面营业时间延长到凌晨一两点，别的商店都关门了，如果晚上顾客要买什么就只能到我们这儿来了，咱们岂不是做独家生意呢。”

“弟弟，你疯啦，晚上十一点以后除了在街上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所有人都休息了，谁还会跑来买你的东西啊，弟弟，你是在太异想天开了。”苏春香觉得杨砺无可救药了，摇着头唉声叹气，又奈何不了他。

“春香姐你放心，我知道晚上街上的治安不太好，不过我手下有好几个弟兄，我拳头也硬，没人敢来我们这里闹事的，白天你来负责看店，晚上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我来看店好啰。”

杨砺心想晚上售卖一些计生用品，成人用品让苏春香来看店的确很不合适，其实也大可不必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些成人的使用的特殊生活必需品，因为这些也关乎千千万万人的健康和幸福。

杨砺觉得自己开这样的店也是急人民群众之所急，满足人民群众的真实需求，方便群众生活嘛，即使利润有点丰厚，赚钱的也是辛苦钱啊。

除了夹带在旧杂志里售卖的计生用品，杨砺决定丰富成年用品的品类。二十一世纪网购极其方便的年代，网上各种成年用品品种十分丰富，网购也极好地解决人们当着营业员挑选这类商品的顾虑和尴尬，又能极好地保护购买者的隐私，所以在网上的销量是非常惊人的，恰恰证明这类产品是人的一种基本刚需。

就跟满足人类生存必不可缺稍等空气，水和食物一样，不可或缺。

羊城不亏是自古以来中国最为开放的城市，在很多方面走在了全国各地的前头，开风气之先，杨砺以为这个时代社会风气还很保守，不一定能找到他想经营的这些商品。

因为前世他十多岁的时候可没发现有这些玩意儿，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杨砺在羊城的批发市场找到一些货，不过品种不是很多，杨砺只好退而求其次，批发了很多色彩鲜艳的十分清凉的比基尼泳衣。还批发了很多《婚姻家庭生活500问》，《恋爱婚姻手册》，《夫妻健康与保健》，《男生与女生的秘密》之类的书。

批发这些男女青年们急需的科普类书籍倒还能够理解，这都是大冬天的，杨砺批发一大堆比基尼泳衣回来，人家消费者不会是脑袋抽风了来大冬天的来买你的比基尼泳衣。

看来别人的脑袋没有抽风，杨砺自己就已经抽得无药可救了。冬天批发泳衣自然是非常便宜，可关键你总得卖得出去呀。

杨砺从羊城拉着几大件货回来了，书籍自然很重，但一比基尼泳衣却十分的轻薄，而且还有点小透明，批发部的老板正为这批货卖不出去发愁呢，因为人们的思想还很保守，这种清凉有点透明的泳衣哪里有人敢买去穿啊。杨砺却想发现宝库一般对老板所我今天跟你把价格谈好了，你这里的货有多少我要多少，这次拿不动，下次过来我多拿点。杨砺拿回一箱子好几百件试销，杨砺对自己的想法信心满满，似乎发现了一座大金矿，有大把大把的钱等着他用麻袋去装呢。

杨砺租的门面没有什么豪华的装修，他自己带着林鸣波几个兄弟把里面的卫生收拾干净，又买来涂料刷子自己动手把里里外外粉刷得白白亮亮的。

杨砺也没请人制作门头和招牌，他自己找来一块房东丢在门面里的门板稍加改造就做了两个海报架，杨砺自己不是很擅长写这个艺术纸海报么。

海报摆出去，路口摆一个，店门口摆一个，还挺醒目挺有特色的，店子里布置好后，不大的营业面积后面还摆着一张床用来休息，中间扯了个布帘子，然后就开始试营业了。

试营业杨砺搞了个小小的促销活动：第二件半价，结果效果还非常的好，让大家对开店的信心一下子就起来了。当然白天售卖的主要是各种日用品，歌带，杂志和女士内衣裤，杨砺还没把自己的杀手锏使出来。

第41章 彩色小布条是什么玩意儿？

杨砺现在的野心可大着呢，一间隐藏在小巷子里的小小门店，杨砺恨不得一家店当做两家店，三家店，十家店来开，也就是杨砺这家店面积虽小，只要打工仔，打工妹们需要的商品，而且量也可以做上去的，他都卖，白天卖衣服，卖鞋子，卖单放机和歌带，卖各种日用必需品，到了晚上就想把小店变成一间很超前的成人用品店。

无奈现在是1994年1月初，中国第一家成人用品生产企业亚当夏娃保健品有限公司这一年才成立，这还是一个崭新的刚刚起步的行业，杨砺前世曾经开过成人用品专卖店，对这个行业的历史多少还是比较了解的，属于行业内的资深人士。

即使亚当夏娃是1994年1月1日注册成立的，短短几天功夫也不可能生产出大量的产品并迅速销售到粤省市场。所以杨砺在市场上无法找到品类丰富的这类成人保健品。

不过比基尼泳装诞生的时间可就很早了，1946年6月30日，太平洋比基尼岛上爆炸了原子弹，18天以后，一位名叫路易斯·里尔德的法国人推出了胸罩样式上衣和三角裤泳装。那天他雇了一名应召女郎做模特，在一个公共泳池展示了他的作品。一周后，比基尼就风靡了欧洲！由此可见这种泳衣的魅力和杀伤力有多大，一点也不亚于原子弹。

粤省是沿海省份，海岸线漫长，有着很多海滨浴场，在批发市场杨砺见到款式丰富的泳装，老板说到了夏天那种保守的连体泳衣卖的格外好，现在你想批货我这里都没有呢，就剩下这种外国人叫比基尼的泳衣，布料实在太节省了，露的肉太多，很多人都不敢买回去穿呢。因此我这一大堆货搁在这儿如果有人要就亏本甩出去算啰。

杨砺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成年保健品，看到这些色彩鲜艳，款式新颖的清凉比基尼泳装眼前一亮，啧啧，这个好，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一套比基尼泳衣杨砺批发价才两三块，杨砺打算卖8-18块一套，利润率300%-500%，这个简直堪称暴利了。

一般人根本不相信杨砺在这天寒地冻的大冬天能把这些清凉的比基尼泳装加价好几倍卖出去，杨砺心里却是信心十足，认为自己这次一定能够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试营业白天的生意非常不错，虽然小店位置偏僻，但是杨砺却是非常有把握保证开业的第一天人气就会很旺盛，因为他在一个多月时间里发展的销售代表有一百来人，这些销售代表遍布几十家工厂，他在开业前就把开店的促销信息告诉这些销售代表，凡是她们引来的顾客只要在店里产生的消费除单放机外一律提取营业额的百分之十作为她们的报酬。

如果这些销售代表能带来一百个工友购物，产生五千块，一万块销售额，提百分之十作为报酬，短短几天岂不是可以赚个五百块，一千块，相当于打好几个月工的工资了，因此这些销售代表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下班后也顾不得疲倦，饭也不顾得吃，一个个干劲十足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带亲戚朋友和工友来杨砺的小店购物。

购物满多少就有什么什么的赠品，第一件原价，第二件半价，这些新颖的大家从来都没见过的营销招式直击广大打工仔打工妹们贪图便宜的心里。

何况过不了多久各间工厂就要陆续放春节假了，来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的打工人群要加入到一年一度的春运人群大迁徙的队伍中去。辛苦一年，回家过年总得给父母，孩子，亲戚朋友带点礼物回去吧，什么衣服，鞋子之类的更是异常的畅销。

杨砺在制鞋厂做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老板实在忍无可忍，正准备开除他，还没把他叫到办公室，杨砺却主动找上门来了，笑嘻嘻地对老板说：“经理，我这性格是在是自由惯了，不是我吃不了苦，而是做流水线，每天要熬上十来个小时我实在熬不住。因此我还是主动来辞工好啰。”

老板摇摇头，叹口气说：“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吃得苦上苦，方为人上人，看在你是老杨介绍过来的份上，十月月份你一共上了七天班请了十五次假，这七天的工资我还是会让财务结算给你的。”

“经理，这点工资你不必给我了，做为一个员工我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不过若是可以的话，经理我可以兼职做鞋厂的销售，我不要你给我开工资的，你批发给别的经销商是什么价格就按这个价格拿给我，我有一定的利润就可了。”

老板一愣，根本不相信杨砺有这个实力能够做他的经销商，笑着说：“哈哈，小伙子，人有志气是不错，但必须得务实才行，我厂里生产的波鞋，松糕鞋都是最新流行款式呢，春节前后又是销售的旺季，现在就愁没工人来给我干活呀，不然只要能生产出来根本就不愁卖呢。和我合作的经销商都是全国各地的大客户，每次都是至少一千双起发，从未有低于一千双的。而且现款现货，从不拖欠，一千双鞋即使十块十五块也得一万多块，你有这么多钱吗？我给你降低标准，最低要求一百双起发，也得一千多块。”

“没问题，一千双就一千双，不过款式得由我亲自去厂里挑，先拿一千双，卖完我再过来补货。”杨砺眼镜眨也不眨一下，十分果断干脆地就要了一千双鞋子，见老板不相信他，杨砺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数了一千块递过去，“经理，这是定金，余款等我来拿货时再结算。”

鞋厂老板吃惊地看着这个脸上有一道醒目伤疤辨识度很高的年轻人，工作吊儿郎当的，兜里却揣着不少钱，这么多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不相信杨砺做生意这么厉害，能轻松拿出上万块钱，难道是某位富婆看上这小子给他钱花不成？

鞋厂老板立马否定了这种可能性，他自己是身价不菲的老板，如果换做他是富婆的话，牙根就不会看上杨砺这种男生。

杨砺不仅和鞋厂老板建立起了合作关系，还和找到生产健美裤的制衣厂，这个健美裤也是最新潮的流行时尚。八十年代的喇叭裤，九十年代的健美裤都是一个时代最为鲜明的流行符号。

健美裤又称作踩脚裤，是一种紧身服装，女人穿上它贴身，臀部浑圆，能够勾勒出女性独有的婀娜身体曲线，凸显出苗条的身材和健美修长的腿型，作为这个时代流行与时髦的象征，几乎所有女性，无论年龄、身材，人人都穿。从学校的小女生到工厂的女工再到菜市场卖菜的老大妈，从城市淑女到村姑，几乎人人一条，甚至连男生也穿。

走在街头，放眼望去，齐刷刷地，大家统一穿着清一色的健美裤。健美裤，就是这个时代最潮流的装扮，它的出现，让所有女人都集体赶了回时髦。

有句顺口溜是这样说的“不管多大官，都穿夹克衫；不管多大肚，都穿健美裤。”由此可见全民身着健美裤的盛况。

毫无疑问，杨砺批发来的这些波鞋，松糕鞋还有健美裤都是最新潮的时尚装扮，而且他进货的眼光独到，会砍价，直接从附近的厂家进货，省去中间批发商，这个进价无疑就便宜很多，款式新，质量好，售价还比别的服装店便宜，再加上一百多=销售代表深入各间工厂在大力推销，杨砺这间小店的生意不火爆才怪呢。

开业第一天，销售额轻松突破两万元，杨砺和苏春香从早上一直不停地忙到下午，连吃饭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苏春香实在累得够呛，杨砺买来饭菜她都力气吃上一口。

“弟弟，真相不到你会这么有头脑，能把这样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店生意做得这么好。不行了，这才一天功夫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春香姐，快吃点东西吧，这又算什么呢，吃点东西你早点回去休息，晚上我一个人留在店里看店好啰。我那几个兄弟白天都在工厂上班比较辛苦，我也不要他们过来帮我，晚上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晚上人不会有白天多。”杨砺大口地吃着饭，饭还没吃到一半又来了一批客人，杨砺只好放下盒饭去接待。

店里的健美裤，松糕鞋，波鞋这些新潮畅销产品已经所剩无几了，女人买东西嘛总是喜欢挑剔的，看了看衣服和鞋子说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价钱倒是比别家实惠，可就是只剩这几件这几双了，就问杨砺还有多的货可挑吗？

杨砺笑着说：“这几件也都是新的，你们若是要，每条健美裤，每双鞋子我再给你们优惠一块钱。”

女人们凑一起小声嘀咕几句，有些说要优惠两块，杨砺想一想就爽快答应了，最后几条健美裤和波鞋，松糕鞋也卖出去了。现在店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几箱没有开封的书和一箱子比基尼泳衣。

苏春香喝点水身体有点力气，感觉真是饿了，一边吃饭一边问杨砺：“弟弟，一条健美裤你才赚多少钱，你还优惠两块，你岂不是亏了？”

“不亏，不亏，这几条裤子这双鞋子我不用给那些销售代表提成，赚得其实差不多，薄利多销吗。今天完成上半场，还有下半场。晚上我的最高目标是再卖五千块。”杨砺信心满满地说。

“弟弟，我看你是钻钱眼里去了，你店里都没东西可卖了，你把你自己卖五千块钱啊，你又不帅，白送都不一定有人要啊。哈哈，哈哈。”苏春香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里，我晚上卖的东西都藏在帘子后面都还没拿出来呢。”

“你晚上卖什么？天气这么冷，谁半夜三更还跑来卖你的东西啊。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嘛？”苏春香不免有些好奇。

“春香姐，你现在是我的合伙人，我也不能瞒着你吧，你也是成年人，让你看看也无妨。”杨砺拿起剪刀把纸箱的胶带剪开，从里面掏出一本本厚厚的图书，还有一对花花绿绿用小塑料袋装好的布条。

苏春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弟弟，这就是你说的秘密武器啊，哈哈，哈哈，这些东西你若是能卖出去，我就把珠江的水喝干，用指甲片把太平洋的水舀干也行啊。”

“好，那咱们就赌一把，春香姐，若是我输了今天的利润就全部归，你若是我赢了，珠江水你是喝不完的，太平洋的水更不可能舀干，那你输我点什么才好呢，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说吧。”杨砺想也没想一下就答应了苏春香的赌注。

苏春香翻看着《男生和女生的秘密》这样的书，脸顿时羞得通红，上面竟然还有很直观的图片，于是嗔怪道：“弟弟，你变坏了，怎么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回来卖？”

“姐，这才不是乱七八糟的书呢，这是科普书籍，很多打工仔打工妹文化程度不高，又没有渠道可以买到这样的书籍，获得这方面的知识，我去镇上的各家报刊亭看过没有这方面的书籍，所以我特意从羊城批发了过来，我这是在干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呢。”杨砺一边和苏春香说这话，一边坐在板凳上整理着纸箱里的彩色布条。

“弟弟，这些布条是做什么用的？”苏春香以前没见过这玩意，不免好奇。

“姐，这不叫布条，这是泳衣，英文名叫比基尼，1946年由一位法国的设计师发明的，已经有将近五十年历史了呢。”

“这么一点点布料穿，穿身上能遮住什么？这种衣服会有人买吗？何况还是大冬天，人家又不是疯了，买这种泳衣穿着去游泳啊？”

“冬天还可以冬泳嘛，又有何不可呢？”杨砺笑着说道，他并不想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苏春香，即使告诉她，她也不一定能理解，因为实在有些超前。

“好吧，我实在奈何不了你，弟弟，你也从早上忙到现在一刻都没得休息，你不累啊，钱是挣不完的，总得留点生意给别人吧，我劝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春香姐我一点也不累呢，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好了。明天来看我的成果。”有钱赚，而且日进斗金，杨砺真得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一点困意都没有，干劲十足，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分析和商业眼光。

第42章 白天不卖，晚上再来

杨砺为何如此自信呢？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开店之前杨砺已经风雨无阻坚持摆了一个多月的地摊，大冬天的，摆地摊这份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了的，林小雨跟着杨砺摆了几天地摊就给冻感冒了，杨砺只好让她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来。只要不下大雨，杨砺都会坚持到底，哪怕气温骤降，寒风刺骨他也没有中断。

摆地摊也贵在坚持。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子做生意是绝不可能好的。

杨砺在一个多月里除了一天突然下大雨，提前收摊了，其他时间每天都是准时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准时出摊，五点半准时出现，八点半准时收摊，很多打工仔都知道这个规律，有需要都会在这个时间段跑过来找杨砺购买旧杂志。

所以杨砺已经积累了一大批忠实的顾客，大家都心知肚明，配合默契，这些有女朋友老婆的打工仔们名正言顺地问杨砺买旧杂志看，而不是买计生用品，非常完美地解决了广大男性消费者购买此类生活必需品的尴尬和难为情的心理。

说真的杨砺高价回收旧杂志这个生意一分钱是不赚的，甚至为了让打工妹们都认识他，喜欢到他这里来购物，杨砺还适当亏一点，让她们多占一点点便宜，何况高价回收旧杂志这种生意整个长安镇上没人会跟他抢，独此一家，再无分店，因此附近工厂的女工们纷纷拿旧杂志到杨砺这里来卖。

杨砺现在不摆地摊开店了，很多女工担心杨砺不回收旧杂志了，问他杨老板你现在开店卖衣服买鞋子了，不回收旧杂志了，以后我们看过的旧杂志卖给谁呀？

杨砺笑笑说，谁说不回收旧杂志了？照样回收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回收旧杂志啦？大冬天的，在广场边摆地摊实在是太辛苦了，有时下雨杂志都给淋湿了，因此我租了这间店面可以更好地为大家服务，欢迎大家继续把旧杂志拿到店里来，我依然按原来承诺的标准高价回收啊。

杨砺这一做法看似有点傻，一般人都不会这样做的，绝大多数人做生意想着的都是如何坑蒙拐骗让顾客多掏点钱，卖出一件商品，或者在某一个顾客身上多赚点钱，一切经营思维和出发点都是站在利己的角度来进行安排的。

杨砺却反其道而行之，先利他再利己，高价回收旧杂志，因为其他生意在整个长安镇上都有人做，只有这个高价回收旧杂志的亏本生意只有他一个人做，所有爱看杂志的女工们过日子都是精打细算的，不管有没有成家，有没有男朋友，一个月花个十几块二十块买喜欢的杂志看，工资本来不高，花二十块钱买杂志看都是很心疼的。现在有了杨砺这儿高价回收旧杂志，如果她们花二十块买新杂志看，看完后拿到杨砺这里让他高价回收，又可以收回来十几块，这样子就相当于只花个几块钱就能看一大堆杂志，何乐而不为？杨砺这样的好老板实在是太可爱，太招人喜欢了。

杨砺亏了吗？其实他根本就不亏，不但一点不亏，他还大大的赚了。

那些拿着旧杂志的女工们即使多走很长一段路一路问询也要找到杨砺这家隐藏在小巷子里的小店，来到小店后杨砺清点一下数目就把十几二十块钱慷慨地支付给了这些售卖旧杂志的女工，然后顺口说句，美女，郭富城又出了个新专辑要不要看下，大姐，这是最新款的健美裤，松糕鞋，你穿上去绝对比那些港台女明星还要好看。

是吗？受到夸奖的女工们一个个都会心花怒放，忍不住看看杨砺店里的商品，这样一看觉得店里的东西都很不错啊，最新款的松糕鞋也喜欢，健美裤也爱不释手，即使不是郭富城的粉丝，那么买盒刘德华的吧。左挑右选，不但把卖杂志得来的钱又还给了杨砺，还多消费了十块二十块几十块。

女工们明白过来，觉得自己亏了，一个个面带笑容，埋怨杨砺道，杨老板，甭看你年纪不大，真是太会做生意了，我们本来是来卖杂志换点零花钱的，结果你把我们身上的钱都给掏空了，不行，不行，我们买了你这么多东西，照顾你的生意，你得送点什么给我们才行。

杨砺爽快地答应道，好，没问题，美女送两包袋装洗发水给你吧，大姐送支牙刷给你吧。

女工们拿着一大堆购买的衣服鞋子生活用品，又让杨砺赠送了赠品，得到小便宜，一个个心情舒畅多了，开开心心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声，杨老板，我们下次还会来的，记得一定要给我们优惠点哦。

那是自然的，几位姐姐照顾我的生意，只要厂家有赠品我一定给你们几位留着，杨砺笑着说道。

所以大家看明白了吧，杨砺其实一点也不憨，一点也不傻，他这是大智若愚，舍小利得大利，利用高价回收旧杂志把广大爱贪图些小便宜的女工们吸引聚集到他店里来消费。

当然这些旧杂志杨砺又通过这些女工们的男朋友和老公们销售出去了，他也不会拿着以一毛两毛钱一斤当做废纸去卖给废品回收站。当然杂志积累多了，有一些不适合再循环利用的，杨砺就让林鸣波等人拿去废品回收站处理掉，不占地方，处理的几块十几块钱杨砺也没有让林鸣波几人自己拿去当零花钱，而是必须把钱交给他。

回收杂志当然会亏进去一点，这点费用就权当是合理的营销费用了，而且营销的效果还非常好。

白天一些经常来买杨砺旧杂志的老顾客带着女朋友或老婆到店里来买衣服买鞋子，以为杨砺不再去广场摆摊卖杂志了，那么他们要购买必须的计生用品就特别不方便了。

这种计生用品其实在药店里也有卖，不过绝大多数人开口问那些女售货员买这玩意实在太难为情了，五块，六块，八块钱一盒，一盒十只，算下来要便宜一点点，杨砺这里可以按只买，一只一块，一块五的样子，夹在旧杂志里和旧杂志一块卖，很多旧杂志看起来跟新的差不多，买回去可以给女朋友看，杨砺这里的计生用品卖得贵，但可以论只买，而且一点也不尴尬和难为情，因此很多打工仔都喜欢到杨砺这里来买旧杂志。杨砺积累了很多忠实的老顾客。

这种计生用品属于一次性用品，又不是什么耐用品，像女生用的姨妈巾一个月才那么几天时间要用到，虽是必需品，但使用频率不高，而这个计生用品对于这些精力旺盛，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年轻人来说，几乎天天可以用到，因此购买的频率很高。

有些打工仔一次购买杂志不是一本两本，有时一买就是五六本，当然杨砺会主动赠送那么一只两只，这个杨砺从计生站副站长哪里拿到很便宜的货，一只成本不过几分钱一毛钱。计生站副站长做的也是一种无本生意，把杨砺当做是财神爷，每次杨砺揣着钱去找她拿货都是端茶倒水，笑脸相迎的。

男工们都知道出门打工挣点钱不容易，和女朋友或老婆恩爱的时候事先承担点小成本做好必要的防护措施，不把女朋友或老婆的肚子搞大，就能省去很多的麻烦。为了省这一块两块，万一女朋友肚子大了，去医院做手术，伤害身体耽误工作不说，进了医院不花个几百上千块钱那些黑心的医院是不会让你出来的。进了医院只有任由人宰割的份了。

一些老顾客问杨砺旧杂志还卖不卖，晚上还去不去广场摆摊。杨砺笑着回答，摆地摊太辛苦，下雨时又不能出摊，不能更好地服务各位大哥们，现在租了这个小店，不但旧杂志依旧卖，而且我还搞来了更加能让各位大哥们惊喜的新品种，想必一定能给各位大哥们的夫妻生活带去更多的情调和乐趣。

这些老顾客们一听竟然还有新鲜好玩的新品种，一个个想要买一件回去体验感受一番。杨砺竟然还玩起了饥饿营销，白天不卖，晚上过来。

一群老顾客们的胃口给高高地吊了起来。这群老顾客们心里越好奇，就越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究竟，因此才下午五点多，店门口就聚集了好多经常来买杨砺旧杂志的男顾客。路人纷纷侧目，又十分的好奇，这家小店真的好神奇啊，不知道在卖什么东西，怎么从早到晚都有这么多人扎堆来买呢？

于是在群体效应的驱使下，一个个也跟着排在了队伍后面，忍不住好奇问身边的小哥：“帅哥，你们这么多人排队买什么呢？”

“没什么，就买几本杂志看。”身边的小哥自然不会透露他们的小秘密，在公开场合当着很多人谈论这些不符合我们这个国家的文化传统。

“什么？买几本杂志看还用得着排这么长的队伍吗？街上的报刊亭那么多，随便去哪家不可以买啊？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排队的大姐觉得这群年轻小伙子一个个都魔怔了，脑袋进水了。

小哥哥们却不为所动，笑着说：“大姐，这里的旧杂志跟别家的不一样呢，好看着呢，你一个女人家排这里做什么，人家老板又不卖给你们女人家，你若是想看就回去让你老公过来买吧。”

这位大姐闻言，还真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嘴上说着，装神弄鬼，什么玩意儿，回了家还真的忍不住指使自己的老公跑过来看看，生怕有什么大便宜让别人给捡走了。

第43章 大冬天的比基尼竟然脱销了！

“老板，什么时候开始啊，你看我都在这里等半个多小时了，天气这么冷你快点卖给我吧。”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嚷了起来。

“是啊，是啊，老板，我赶时间啊，我女朋友还在家等着我一块去吃宵夜呢，你看我们都是你的老顾客了，通融一下早点卖给我们吧。”其他人跟着附和着。

杨砺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电子表，笑着说道：“不急，不急，六点钟准时开售，还有几分钟，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个来。”

说着杨砺摆出一副早已准备好的海报，只见海报上写着几行醒目的大字：男士专场，谢绝女士购买，下午六点准时开售，最新幸福密码套装一口价20元/套，限供五百套。

原来杨砺把他批发来的那些恋爱婚姻和家庭保健方面的科普图书和计生用品还有清凉超薄比基尼泳衣以及旧杂志等等整合成一个套装，美其名曰幸福密码，杨砺前世不亏是看过很多网络小说，自己找不着生活费的时候也写过好些部网络小说，这个脑洞开得足够大。

如果分开卖要做很多的解释工作，杨砺已经累了一整天了，他口水都说干了，实在有点不想再多费口舌，如果分开来卖，让顾客进店来挑选，挑来挑去，结果看半天只买个一两块的东西走了，他要把店里这些货物销售一空不知要熬上多少个晚上。

所以杨砺不想这么干，灵机一动就想出这么个办法。二十元一个套装用一只黑色的塑料袋装着，胶带封口，不能在现场拆开来看，必须拿回家去看。套装里有五六种商品绝对比分开来单独购买划算一些，一个套装一口价20元，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也挺有分量。杨砺一共准备了500套，如果今晚能够销售一空，那么就能创造一万块钱的营业额，杨砺也是本着薄利多销培育市场的一个原则，毕竟这个比基尼泳装对广大打工者来说还是比较新鲜的一种商品。

如果市场培育好了，几万套，几十万套说不定也能轻轻松松卖出去。

一方面是年轻人对新鲜事物充满着强烈的好奇心，也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另一方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购买了这种清凉的超薄泳衣不好意思穿出去给别人看，就偷偷地在自己的出租房里关着门穿给自己看，穿给自己男朋友和老公看嘛。

所以杨砺精准把握男女青年的真实需求和消费心理，创造性地推出这么一个可以全面满足这种需求的幸福密码套装，他很有自信，顾客买回去后满意度会非常高，不会因为自己买亏了而事后气冲冲地跑来找他退货。

杨砺又不是做一锤子买卖，他也想把这个市场培育好，说不定能在这个为人所讳莫如深的领域掘到一大桶金呢。

“老板，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二十块钱一套卖得也太贵了吧？可不可以拆开让我们看一看呢？”

“总价三十四块钱的五六件商品整成一个套装我只卖二十块，相当于打五折，非常便宜哦，一个套装我才赚你们两块钱，这里面的东西不能在这里拆开给你们看，必须拿回去让你们的女朋友或老婆拆开来看，穿给你们看效果才会好啊。兄弟你买不买，不买的话麻烦你让后面的兄弟一下。”杨砺故作神秘道。

“那若是没你说的这种效果呢？”

“我敞开门做生意在乎的是一个诚信，何况我这个店子交了一年的租金，如果效果不好，我骗了你，你可以来找我麻烦啊，我以前摆地摊，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要反馈给我不是很方便，现在我有固定的店面在这里大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杨砺说得也不无道理，一些人就说，有什么好怕的，他若是敢骗我们，我们这么多人不把他的店子掀翻才怪呢，老板给你二十块，给我来一套。

老板给你四十块，我要买两套。

“大哥，今天我只准备了五百套，每人限买一套，你看排队的人这么多，你若是买多了，后边的人没买到我不好给人家交代啊，请谅解。”

杨砺也真是奇怪，有人愿意多掏钱多买一套他竟然还不卖。没买到的人只好悻悻地走到一旁跟同伴嘀咕道，“我们到队伍后面排着去，他不一定能认出我们，多买几套，说不定拿回去可以高价卖给别人，顺便赚几包烟钱。”

于是这几个人又跑到队伍后面去排队。一些路过的女工看到有认识的工友在这里排队买东西，好奇地跑过来问：“你们在排队买什么好东西，是不是五十块钱一台的单放机，我刚领了工资，我也想买一台，上次没买到，我站你后面可以吗？”

“不行哦，人家老板特别强调这是我们男人的专场，谢绝你们女人购买呢。”

“啥？什么玩意儿，竟然还不让我们女人来买？快给我看看究竟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女生说着就要来抢男人们手上的东西拆开来一看究竟。

“不行，不能给你看的，你又不是我女朋友，这个只能拿回去给我女朋友才可以拆开来看，不然就没效果了。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回去了。你若想看，赶紧回去叫你男朋友来买，老板今天只准备了五百套呢，你看排队的这么多人，再晚点可就买不上啰。”

真是好奇害死猫，这些女工一听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纷纷回去叫自己的男朋友过来排队购买，暂时没男朋友的就请工厂里的男同事帮忙买一套来看看究竟。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杨砺这个幸福密码套装销售得非常快，六点钟开售，短短半个多小时便销售一空，因为定价为整数，不用找零，也省掉了繁琐的挑选解释工作，用黑色塑料袋包裹严实充满神秘感，又取了幸福密码这么个既浪漫又贴切的好名字，因此购买就是给钱拿货这么简单，一笔交易短短几秒钟便完成了。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大哥，今天准备的五百套已经全部卖完了。”面对不断跑来购买幸福密码套装的顾客，杨砺只要陪着笑脸跟人家表示歉意。

“老板，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如果没买到回去无法向我女朋友交差啊，你就卖我一套吧。”

“大哥，实在对不起啊，真的没货了，要不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送你一本旧杂志带回去安慰一下你女朋友吧。”

杨砺这里的旧杂志要卖两块，两块五，三块一本，也不便宜呢，杨砺就这样慷慨送出去了好几十本旧杂志，没买到幸福密码套装的男顾客们这才高兴地走了，很多人还不忘问一句，老板，那明天我们来买有货吗？

“明天不敢保证啊，为了保证进货的质量，我得亲自跑羊城去挑选货物呢，有货时我会提前在店里张贴海报通知大家的。”

杨砺关好店门，把一只装满钱的帆布袋扔到布帘子后面的床上开始清点今天的收获，晚上售卖幸福密码五百套，每套20元，营业额是一万元，这个非常清晰明了，白天一整天的营业额是二万二千五百八十六块。因为开业期间嘛，让利幅度比较大，平均毛利润在百分之三十左右，白天的营业额要提十个点用来奖励那些销售代表，整体来看，这一天辛苦下来，毛利润大概在七千元左右。

一天赚七千元，这个成绩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对一家小店来说也算非常厉害的成绩了。一般的小店是很难一天创造七千块钱的利润的，很多一天连这么多营业额都做不到。互联网普及，人们习惯什么都网购的年代，小店生存艰难，远不如这个90年代生意好做。

照这样一个赚钱的速度，春节放假前只要做二十来天生意，杨砺便可以赚到十多万，达成自己的设立的小目标。时间紧迫做多还有二十天黄金时间，因为各家工厂都宣布放假的时候，打工人群纷纷回家过年去了，整个莞城会显得冷冷清清，没剩下几个人了，这个生意自然就不好做了。

所以一天挣到七千块杨砺也不满足，希望一天净利润能够突破一万块，两万块。因为春节前后这两个月是国人消费的一个旺季，钱特别好赚，过了这两月，人们捂紧钱袋子，生意就不那么好做了。

滞销的比基尼泳衣竟然让杨砺在天寒地冻的大冬天里给卖脱销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杨砺啊，杨砺，你不愧是个营销天才，营销鬼才，我太崇拜你了，杨砺信心爆棚，不免自夸起来。

杨砺从早忙到晚，一刻也没停歇，饭都顾不上吃，这会忙完了，杨砺看到饭盒里剩下的饭菜这才发现自己一天都吃饭呢，杨砺决定好好犒劳下自己，去王美芳杨国华两口子开的大排档要上两瓶啤酒，几只肥腻的卤猪肘子美美地饱餐一顿。

到了王美芳店里，一位年纪跟林小雨相仿，穿着件红色的外套，扎着两只麻发辫，笑盈盈的走上来打招呼：“大哥你好，几个人啊，想吃点什么呢。”

杨砺一愣，眼前这位美女的确挺好看的，以前没见过，难道是芳嫂店里生意好，请小工啦？

杨砺心情大好，笑着说：“就我一个人，给我来四瓶啤酒，十只猪蹄四只猪肘子一碟油炸花生米，外加两碗米饭。”

“大哥，你才一个人，点这么多东西你吃得完吗？”女生吃惊地看着杨砺。

“吃不完，我请客好了，我请你吃啊，小妹妹肯赏脸不？小妹妹听你口音跟芳嫂好像是一个地方的吧，你是芳嫂家什么人啊？”

“我又不认得你，就不告诉你。”女生扭头走进店子后面的厨房给杨砺拿吃的去了。王美芳，杨国华两口子在后面的厨房正忙活着，听到杨砺说话的声音。

王美芳笑盈盈地跑出来跟杨砺打招呼：“哟，杨老板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跑哪里发财去了呢？今天可要请我们大家的客，可不能只请丽萍一个人吃哦。我早说过我家大侄女比你那什么表妹要漂亮很多吧。”

原来眼前这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气质也不错的女生就是老杨的大闺女，名叫杨丽萍，杨砺总是开口闭口叫杨国强老丈人，如今媳妇儿真的站在他跟前，他倒不好意思相认了。

第44章 媳妇来了

“你看你见到自己的媳妇儿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啦。”王美芳乐呵呵地开杨砺和侄女杨丽萍的玩笑。

“二婶，我刚到你这儿你就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可生气啦。”杨丽萍噘着嘴佯装生气道。

“萍子，女人嘛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我来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这位小帅哥叫杨砺，跟你是同一个姓，几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这小帅哥脑壳蛮灵活的，不好好在鞋厂做工，跑去摆地摊，这天寒地冻的摆地摊实在辛苦，一般人哪里坚持得了啊，杨砺已经坚持了一个多月，说明小伙子身体好，做事情能坚持，有毅力有恒心的人。

杨砺，这是我大侄女丽萍，我没骗你，长得的确漂亮吧，在学校里可是有名的校花哦，你要想跟我们成为一家人还得好好加油儿，彩礼钱先准备个八万十万吧，还有你家里总得有栋大房子吧，不能是农村里的茅草棚哦，你们是湘省，我们是川省，相隔这么遥远，让丽萍嫁这么远跟着你去受苦我们做长辈的怎么会放心呢，哈哈，哈哈，你们年轻人自己多交流沟通，我得去厨房忙去了。”

王美芳和杨砺已经非常熟悉了，因此说话也没任何顾忌，快人快语说得她侄女杨丽萍面红耳赤的，不好意思地瞥了杨砺一眼，眼神又躲闪开了，说真的杨砺是属于那种外表形象比较粗糙的男生，跟女生们普遍喜欢的港台男星郭富城，金城武，小虎队还有小旋风林志颖这些想去甚远。

看到杨砺脸上这道醒目的伤疤杨丽萍心里冒出一丝疑惑，对杨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她在学校里追求她的男生甚众，几乎每天打开课桌抽屉会发现有爱慕她的男生往她抽屉里塞热情洋溢的情书，走在路上有男生拦着她向她表白，坐车时有男生主动给她买车票。搞得她都没心思好好读书。

眼前这个名叫杨砺的男生模样儿一点都不帅，穿着也很普通，家庭条件也很一般般，听她二婶介绍高中没读完就跑出来打工，可见在学校成绩很烂，读不下去，考大学无望只好出来打工混生活了。

杨丽萍还以为她二婶会给她介绍个大老板的儿子或者大帅哥给她做男朋友呢。杨丽萍因为长得非常漂亮，心高气傲，眼光是非常高的，她不是在县城的重点高中上学，而是在当地一个镇上的高中就读，班上的学校的学生都是周围农村的，不管追求她的男生学习成绩有多好，人长得有多帅她都看不上眼，觉得小地方的男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如果就近找个对象随便把自己嫁了，她又会重复着父母辈的命运，要么当一辈子农民，要么外出打工。

杨丽萍可不想一直窝在老家那个贫穷落后的小地方待一辈子呢，这次趁放寒假她爸杨国强不让她过来，她执意要出来见见世面，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于是杨丽萍一个人从老家辗转坐了几十个小时的车来到莞城，昨天刚到这儿，都还没来得及四处逛一逛看一看就跑到她二叔二婶店里帮忙来了。

杨丽萍模样儿的确长得甜美漂亮，皮肤也很白皙，虽然农村长大的孩子，看她手指纤细白嫩应该没怎么干过农活，老杨在制鞋厂负责食堂食材的采购有些油水可捞，看杨丽萍的穿着打扮比较洋气，由此可见这女孩成长过程中没怎么受过苦。

杨砺觉得杨丽萍就是个小女孩儿，身上颇有一些明星气质，如果好好学习，高中毕业后若是能考个中戏，北京电影学院或上戏什么的高校，说不定以后能成为在荧屏上熠熠生辉的大明星呢。

杨砺真的没有动杨丽萍什么歪心思，玩笑归玩笑他怎么可能当真呢。

杨砺今天生意开门红，心情非常的舒畅，取得这么点成就不值得炫耀吹嘘，杨砺没有把他门店开张第一天就赚到七千多块的成绩拿出来向杨丽萍，杨国华王美芳等人炫耀。

杨砺豪爽地请杨国华夫妻俩和杨丽萍吃东西，王美芳笑着说：“杨砺，光请我们吃点猪肘子，猪蹄子可远远不够哦，你应该请我们去大酒店里吃大餐才行。”

“没问题，长安镇上的哪家酒楼由芳嫂你来定好啰，咱们约个时间好好去搓一顿，我请客。大家从天南海北来到莞城找生活，能够相聚相识便是一种非常难得的缘分嘛。华哥，来，咱们干一杯。”

杨国华走过来笑了笑说：“你是认真的吗？若是认真的你可不能叫我华哥了，应该叫华叔才对。”

“华叔就华叔，华叔，芳婶我敬二位一杯。”

“杨砺，你光顾着讨好我们，怎么把萍子给晾在一边啦，萍子你也应该敬她一杯才行啊。”王美芳不客气地拿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杨砺，今天晚上你是不是看到我家萍子来了，摊也不去摆了？”

“今天气温有点低，钱是赚不完的，总得给自己放两天假休息一下嘛，丽萍，喝不喝酒，我也敬你一杯。”杨砺倒了一杯酒递给杨丽萍。

“你们喝吧，我不喝酒的。”杨丽萍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起什么心思，一脸厌弃地拒绝道。

“萍子，过年时你不是跟你爸还有你叔叔他们抢酒喝么，米酒都能喝好大一碗呢，怎么现在就不喝酒啦，啤酒就跟饮料一样的，喝两杯也没事的。杨砺你白天有没有时间？萍子难得来莞城一趟，就是想出来看看外面的大世界，见见世面。她爸每天要买菜给几百号工人做饭根本就走不开，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也挪不开身，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就带萍子去莞城市区或附近的鹏城好好逛一逛，看一看，有你这个保镖陪着我们也放心啊。”

王美芳性格泼辣，心直口快，不管杨砺同不同意就把这么一个护花使者的任务交给他。

“长安镇附近都是工业园区没啥好看的，莞城市区也没啥好玩的地方，明天我要去羊城，要不和我一块去羊城玩玩吧，羊城好玩的地方多。”

“可以，可以，能去羊城玩自然就更好了，杨国华，你看杨砺对萍子多好，一见面就带她去羊城玩，我嫁给你是在是亏死了，跟你出来开店都两年了你还从未带我去哪儿玩过呢。”王美芳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埋怨着老公。

杨国华憨厚地笑着：“老婆，你想去哪儿玩我都听你的，没有任何意见，要不咱们明天不开店，跟着阿砺一块去羊城好好玩两天。”

停下生意出去玩王美芳又舍不得了，笑笑说：“我就是劳苦的八字，这段时间生意正是好做的时候，再过十来天时间很多工厂都要放年假了，放假了没什么人了我们也得赶回去过年去了。唉，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啊，只要口袋里有几个钱，没有任何的压力，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多潇洒啊。萍子，杨砺这家伙摆地摊赚了一些钱，天天追着你爸老丈人老丈人的喊得好不亲热，因此跟他没什么客气可讲的，去羊城玩的一切开销就让她给你包了。”

杨丽萍来到莞城长安镇，以为是一座高楼林立繁华的大城市，但亲眼看到这里的景象还是很令她失望，下班的时候街上的人非常多，比他们县城还要热闹，附近也看不到农田，全是一片一片的工厂，镇上的公园也很简陋还不如他们县城的公园大，也没有县城附近的风景美，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连成片的树林都看不到，空气也不新鲜，空气中总是能闻到各种刺鼻的味道，说真的她一点都不喜欢这里，若是考不上大学她也不会跑这样的地方来打工的。

看到杨丽萍失望的样子，婶子王美芳笑着告诉她长安镇就是工厂多，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区又有什么好看的，要想看看大城市的繁华只有去鹏城和羊城看。

杨丽萍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坐几十个小时的车出来一趟也很不容易，不去鹏城，羊城走一圈看看究竟自己这次出来岂不是没有达到目的？但一个人去她又不熟悉路，她爸爸，婶子，二叔也不放心，她爸不给她钱，她想一个人去也去不成啊。

二婶还是懂她的心思，给她找了杨砺这么一个向导，带她去羊城玩，还不用她承担路费和一切花销，尽管杨砺给她的第一印象一点也不好，不过她没有拒绝二婶王美芳的提议。

杨砺也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没问题，一切花销都包在我身上，这些都是小意思啦，花不了几个钱的。”杨国强是杨砺的救命恩人，杨砺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怎么感谢他都不为过，带他的女儿去羊城玩一玩，开阔一下眼界花一小点钱杨砺又怎么会介意呢。

说不定杨丽萍看到了羊城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繁华景象之后受到刺激和启发，明确了自己的奋斗目标，树立了远大理想，回去读书后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学习起来就更加有劲了。

读千卷书行万里路，希望杨丽萍不虚此行吧。杨砺经常要跑羊城的批发市场批货，羊城的很多地方他都已经非常熟悉了，所以杨砺拍着胸脯承诺道：“芳婶，华叔，你们就放一万个心吧，羊城我去过很多回了，非常熟悉的，我保证平安把丽萍带出去，平安把她带回来，不过羊城有点大，要多逛一些地方，就得早点儿出发，明天早上六点半去坐最早一班车咋样？”

“太早了，萍子刚到这儿，你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可以，我觉得没问题，早上六点钟我起得来的。”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杨丽萍难掩内心的兴奋说道。

第45章 偷腥不成，暴打一顿

吃饱喝足，杨砺打了个饱嗝，对王美芳说道：“芳嫂，丽萍今晚在哪里睡，若是没地方睡就去酒店里开个房间，睡舒服点，你再给我拿只猪肘子，整份鱼香肉丝盖饭吧，这五十块够了吧？”杨砺想起周诗韵来，他这几天忙门店的开业筹备工作没有去看过她。

“够了，够了，杨砺，没想到你摆个地摊花钱还蛮大方的，丽萍今晚就在店里跟我挤一下啰，放心吧，明天早上我会叫她的。”王美芳也不客气高高兴兴收了杨砺的钱，杨砺这种花钱大方的客人实在太少了，要是能多几个那该多好啊。

杨砺听林小雨说她感冒了，请了假在出租屋里休息。杨砺今天心情大好，决定给她带点吃的过去看看她。为何只带一份，不给林小雨也带一份呢？

因为林小雨前些日子帮到鞋厂女工宿舍去住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女孩子的心思杨砺也不好去打探，可能是两个女生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不舒服吧，还是一个人睡一张床自在一些。

其实杨砺不知道的是，林小雨搬到鞋厂宿舍去住的原因就是两个字：嫉妒。一是嫉妒周诗韵有个丰盈的好身材，一对比就让原本非常自信自负的她变得黯淡无光，无比自卑了，二是嫉妒杨砺对周诗韵比她热情，比她好，看来还是因为周诗韵有着丰盈的好身材，杨砺因此厚此薄彼。

林小雨就以自己感冒了怕传染给周诗韵为借口搬到鞋厂女工宿舍住，这些天没有林小雨一起挤着睡暖被窝，周诗韵就给冻感冒了。

杨砺心情畅快，一路书哼着二十多年后才流行的歌儿：“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人事纷纷，你总太天真，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

这歌词写得实在太好了，往后余生，又会是哪个美女陪我一起走过呢？肯定不是林小雨，周诗韵，杨丽萍这些女生，我对她们根本就没那种触电的感觉呢。

杨砺走到周诗韵出租屋门口，看到屋里还亮着灯，举手正要敲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异样的响声，杨砺脸皮不由得一阵燥热，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赶紧停止了哼唱，张着嘴愣在了那儿。

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啊，诗诗姐正和她男朋友在享受浪漫的二人世界呢。站在这儿偷听别人的隐私算个什么事儿，还是赶紧走吧。

杨砺蹑手蹑脚的抬腿走了几步，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见过诗诗姐的男朋友，她自己也一直否认自己有男朋友，怎么突然就冒出个男朋友来了？万一是什么地痞流氓见她一个人单独租房子住，半夜跑过来对她实施侵害可就麻烦了。

不行，我可不能大意，敲敲门问个究竟，亲眼看到诗诗姐平安无事才放心啊。

于是杨砺又折回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敲着门大声说道：“诗诗姐，你睡觉了吗？感冒好点了吗？我给你特意给你煮了冰糖梨子水拿过来喝，你起来吃点吧。”

房间里的窸窣声顿时戛然而止，没见周诗韵回答他，杨砺心里顿时疑云丛生，平时杨砺来敲门周诗韵不管有没有睡着都会答应着跑来给他开门的。

“诗诗姐，你给我开下门啊。”杨砺又叫了一声。

屋子里的男人一开始被杨砺这一阵敲门声给吓得魂飞魄散，冷静下来在心里狠狠骂道：“龟儿子，想坏你老子的好事不想活了。”

“什么诗诗姐？我不认识她，原来租住在这儿的人已经搬走了，我是今天才住进来的，我不认识她你快走吧。”屋里的男子灵机一动，很不耐烦地说道。

“哦，哦，实在不好意思，那打扰了。”杨砺心里立马有了明确答案，嘴里应和着，突然飞起一脚猛地就把门给踹开了，灯光下，周诗韵床上，不堪入目的一幕映入杨砺眼帘，杨砺顿时怒火中烧，嘴里恶狠狠地骂道：“禽兽！”走过去就把床上只穿着一条裤衩的中年男子拎下来扔在地上，拳头便如雨点般落到男子身上，打得男子哀嚎阵阵不断求饶：“小兄弟饶命，我，我，我还没，没进去呢。”

杨砺看清楚这个中年男子好像是周诗韵上班医院的某个领导，万一把人给打残了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对周诗韵也不好，既然还没得逞就放他一马吧。

杨砺知道周诗韵卫校毕业出来打工，找到医院这个工作也很不容易，万一把医院领导给得罪了，以后在工作中不断给她小鞋穿也不好。

杨砺装作不认识中年男子的样子狠狠地踢了趴在地上的男子一脚，骂道：“还不快滚，你就是那废品回收站的老板，我见过你几次，我认得你，你以后若是再敢来骚扰我姐，我绝对让你躺着回去，还不赶紧从我眼前消失，难道要我把警察叫过来吗？”

杨砺是故意把医院的沈荣涛副院长说成是废品回收站的老板，是在痛揍沈荣涛一顿后给他一个台阶下，若是沈荣涛怀恨在心，自然拿他杨砺没办法，但杨砺得替周诗韵着想啊，沈荣涛是她的上司，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沈荣涛今后处处刁难她，周诗韵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男子听杨砺把他认作废品回收站的老板，而不认得他是医院的领导，心里窃喜，事情败露，他生怕杨砺把事情闹大，他再怎么色胆包天，对周诗韵垂涎已久，但他有家有室，在医院贵为副院长，有头有脸，有社会地位，若是名声臭了，他会因此付出惨痛代价。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沈荣涛抱起自己衣服来不及穿在身上，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现场，这幅狼狈模样他哪里敢直接回家啊，因此去了老朋友王泰和的旅馆。

王泰和一看，连忙吃惊地迎上前来：“荣涛老弟，你，你这是干嘛？得罪什么人了？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欺负到你沈院长头上来了，告诉我谁这么大胆子，我找几个人去帮你讨回公道。”

“泰哥，真是一言难尽啊，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被一群小混混拦路打劫了，没有路灯，光线太昏暗也没看清楚这群人的长相，长安镇上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你帮我找点棉签碘酒我在你这儿把伤口处理一下吧，不然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沈荣涛自然不会把实情相告，但是王老板对沈荣涛也是知根知底的，知道他是个好色之徒，什么被小混混拦路打劫了，他根本就不会信他这一番说辞，肯定是沈荣涛相中他们医院的某位漂亮的女护士，然后趁机想要占人家的便宜，结果被人家男朋友给发现了，把他痛打一顿，吃了这种哑巴亏，哪里好意思把实情说出来。

沈荣涛自己是个医生，身上这点伤自然能够自己处理，杨砺下手真够狠的，把他的脸打肿了，皮也抓破了，看来不修养几天都不敢出去见人，沈荣涛就对杨砺和周诗韵狠上了心头，心里骂道：“龟儿子，臭表子，你们给我等着，我绝对跟你们没完。”

沈荣涛决定在王老板旅馆里住下，不回家了，等脸消下肿。王老板敲门进来笑着问他：“沈院长今天受惊了，要不要帮你找个小姑娘过来压压惊。”

沈荣涛瞪着眼睛有些生气道：“泰哥，你在侮辱我的人格，我沈荣涛是贪财好色的人吗？”

“沈院长你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嘛呢，跟你开个玩笑嘛，不要当真，长安镇上的人认识你沈院长的谁不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呢，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王老板走出房间顺便带好房门，忍不住骂道：“虚伪，你沈荣涛就是长安镇上有名的好色之徒，装什么正人君子呢？”王泰和也是有些瞧不起沈荣涛。

王老板走后，沈荣涛躺在床上，想着今晚发生的事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觉得懊恼，筹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逮到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鸭子都已经煮熟了就要吃进嘴里了，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他的美事，煮熟的鸭子眼睁睁看着就从他眼前飞跑了。

啊，不好，那周诗韵的衣服都已经被他拔光了，一丝不挂的，那个力气大拳头硬的小后生血气方刚把他打跑，若是掀起被子见到周诗韵身上的极致诱惑，一般的男人哪里抵挡得住啊。

完了，完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煮熟的鸭子不是飞走了，而是被别的男人喧宾夺主，捡了个大便宜，这个时候一定在那里大快朵颐吧。

想着一顿自己觊觎已久的美餐被人横刀夺爱，沈荣涛便有些气急败坏，痛不欲生，可让他回来找杨砺算账，他又不敢。这些小混混都是些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亡命之徒，万一把小命葬送就不划算了。

忍一时屈辱，今后有机会一定要把这口恶气吐出去，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惨痛代价，沈荣涛恶狠狠地对着空气发泄着他内心的怒火。

原来沈荣涛得知周诗韵这几天感冒请假在出租屋里休息，原来和周诗韵住一块的那个小女生也搬走了，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沈荣涛好色，因为是医生的缘故，又有天然的洁癖，那社会上乱七八糟，给钱就能睡到的女人他是很不屑的，他利用职务之便和手中的一点权力便把罪恶的黑手伸向医院那些刚参加工作涉世未深的小护士。

看到周诗韵的第一眼他便暗自喜欢上她了，认准她是一块难得的珠玉。对于一块难得的璞玉来说，最难能可贵的是品尝到第一口，沈荣涛便有此种极端偏好，在相中周诗韵之前，他以用类似的手法得逞过两次，尝到了甜头，沉浸其中，更加难以自拔。

没想到这次却栽了个大跟头。

周诗韵吃了点感冒药，脑袋又昏又沉的，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轻轻地咳嗽着，感冒了，没有亲人关心，也没有男朋友关心，心里正有些凄凉的感觉，突然砰砰砰响起敲门声，周诗韵心里一阵激动，还以为是杨砺来看她了呢，连忙爬起来开门。

打开门却看到沈荣涛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面带微笑站在门口，周诗韵脸上的欣喜顿时就收敛起来，冷声问道：“沈院长你来做什么？”

“小韵，听说你感冒了，做为你的领导，过来看看你，关心你一下不行啊，不欢迎我呀。”

沈荣涛是领导，竟然买了水果来看她这个小员工，虽然周诗韵知道沈荣涛不安好心，不过也不好把他拒之门外吧，于是让出一条道让沈荣涛进到屋里。

沈荣涛就嘘寒问暖的，问周诗韵吃了什么药，然后就一本正经地说小韵啊，你这种是风热型感冒，吃的那些要是治疗风寒感冒的，这样子胡乱吃药肯定不行的，我特意给你带来点特效感冒药，吃几颗保证药到病除，很快便能好起来。

杨砺已经把欠医院的钱还回来一千多，周诗韵交到医院财务处八百多，还欠两千整，周诗韵感冒后要多喝开水，便跑去买了暖壶和热得快少开水喝。暖壶里有开水，沈荣涛倒了一杯开水把药递给周诗韵，笑着说，“怎么？怕我害你啊，放心吃吧，今天我女儿过生日，我出来给她买生日礼物，顺路过来看看你，我一会得赶紧回去呢，快把药吃了吧，睡一觉，发一身汗，把身体里的毒素排出来，明天感冒就好啦。”

周诗韵见领导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也有些感动，嗯嗯地答应着便把药吃了，吃完药后就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的更加没精神，特别想睡觉。

沈荣涛就急切地问她：“小韵韵你现在感觉如何？”

“沈院长，我，我好想睡觉啊。”

“吃感冒药都是这种效果，这是正常的，想睡就睡吧，睡一觉起来病就全好了。”

“嗯，嗯，沈院长你给我吃的什么药啊，怎么我这么想，想睡觉……”周诗韵话还没说完，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宝贝，你想睡觉，哥哥我陪你好好一起睡。”沈荣涛看着周诗韵安静睡着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舔舔嘴唇，咽着唾沫，双手竟然激动得有些颤抖，迫不及待地就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荣涛深谙女人的心理，以为今晚得逞后周诗韵会对他言听计从，任由他摆布，哪里知道会落得这样一个狼狈的下场，偷腥不成反而被人疼打一顿，被人打了还只能忍气吞声，实在是衰到家了。

第46章 趁人之危！

“诗诗姐，诗诗姐，你没事吧？”杨砺把沈荣涛打跑后，担心周诗韵有什么事，连呼数声未见她吭声。

杨砺掀起被子，呈现在他眼前的情形顿时令他血脉偾张，周诗韵全身上下不着一缕正以一种异常动人样子呈现在他跟前，杨砺脸皮一阵燥热，心脏禁不住狂跳起来，啧啧！真想不到诗诗姐平常穿着很朴素，不怎么引人关注，没想到身材如此之好，如此有料。

杨砺不禁看呆了，猛然醒悟过来，慌忙把被子盖住，嘴里念念有词：“罪过，罪过，我怎么能这么做呢，简直不是人，太无耻了，亏我以前还为人师表做过几年老师。唉，看来男人的劣根性啊，面对美女的极致诱惑都有种情不自禁想要犯罪的冲动。”

杨砺为了避免自己因为一时冲动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

杨砺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事情的经过，基本脉络还是梳理出来了，杨砺虽然不知道沈荣涛的大名，但是在医院住院的时候是见过他两次的，他也问过周诗韵，周诗韵告诉他，那是他们医院的副院长，掌管人事大权。

没想到这个沈副院长却是一位善于隐藏自己的大色狼，这几天周诗韵感冒，他肯定是以上司关心下属的名义来看望周诗韵，嘘寒问暖，然后拿一些感冒药给周诗韵吃。

因为杨砺看到桌上摆着水果还有一些没吃完的感冒药，沈荣涛包藏祸心，肯定觊觎周诗韵的美色也不是一两天了，肯定在招周诗韵到医院做护士的时候就有不良居心了，不然周诗韵没有任何关系后台，又不是名牌医科大学毕业医术高超的青年才俊，沈荣涛为何会破例录用她呢？和今天发生的事联系起来自然就知道答案了，幸好自己及时赶到制止了沈荣涛的禽兽行为，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杨砺前世的一大爱好是看小说写小说，通过逻辑分析他断定沈荣涛给周诗韵吃的一定不是什么感冒药，见周诗韵睡得这么沉，连呼数声都叫不应，服用的肯定是安眠药之类，可能还会夹带其他效果的药物，总之是沈荣涛为了达到自己猥琐的目的不择手段，一个医生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绝对比一般人的手段多多了。

沈荣涛的目的是得到周诗韵的身体，然后让涉世未深的周诗韵从此依附于他做他的小情人什么的，肯定不是想谋害周诗韵，沈荣涛有一定的经济社会地位，自然不会干这种傻事。

杨砺脑袋里除了重生之后一个月来的经历，所有的记忆都是前世自己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前世杨砺屡次创业失败后欠下一屁股烂债，他老婆对他彻底丧失了信心，在杨砺跳伞出事前两年已经和他离婚了。

杨砺是一个非常自律非常有原则的男人，结婚前从未跟自己老婆之外的任何女人有过牵扯不清的关系，结婚后也没有动过任何婚外情的念头，离婚后两年来也没有发展新的感情，或者临时放纵一下自己，可以说离婚后的两年杨砺是彻底禁欲了。

刚才看到周诗韵青春无敌，含苞待放如初阳般美好的身体，杨砺原本干涸的心田突然注入一汪甘泉，无数的干枯的草根喝饱了甘泉瞬间迸发出嫩叶，蓬蓬勃勃地迅猛生长起来，如燎原之势难以抵挡。

杨砺发现自己身体里的原始能量被唤醒了，真正成为了一个朝气蓬勃，生命力旺盛的十六七岁少年。

身体里的这股炽热的能量蒸腾着，不断积蓄着，迫切想寻找一个突破口，杨砺不敢继续待在周诗韵的出租屋里了，他帮周诗韵把被子仔细又严严实实地盖好，怕被子不够厚实，又拿起她的羽绒服盖在被子上。

杨砺担心自己继续待在屋子里会被心中的那种不断蔓延的恶念逐渐吞噬，一时冲动就干下犯法的事儿。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诗诗姐浑身滚烫，呼吸顺畅，应该没什么大碍，在被子里捂一夜，发一身汗，第二天醒来感冒会好一大半，今晚发生的事为了避免给她带去阴影给她造成思想负担还是瞒着她吧。

回复理智，克制恶念，杨砺走出房间，想去外面吹吹冷风，长安镇在莞城的海边上，属于沿海城镇，从海面上吹过来的风带着咸腥味刮在皮肤上感觉还是有点冷的，杨砺想以这种方式给自己炽热的身体降降温。

带门的时候杨砺发现门锁刚才被他飞起一脚给踢坏了，门锁不上，卖锁的五金店已经关门了，现在没办法买一把新锁来把这把踢坏的锁换上，周诗韵吃了安眠药躺在床上陷入昏睡状态，长安镇上的人鱼龙混杂，来自天南海北的小混混也特别多，杨砺哪敢大意，万一他离开了，这房门未关，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闯进来，看到床上躺着一位秀色可餐的大美女，见色起意，趁机对诗诗姐做……

如果我不在这里守着怎么能放心呢？实在是引狼入室，实在太危险了。

所以杨砺不敢走远，拉上门，就站在门口吹了几分钟冷风，感觉身体里的燥热消退了，这才从新走回房里，用一条板凳抵着门，靠着墙做在小塑料板凳上守护着熟睡的周诗韵。

“阿嚏！”杨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抹了一把清鼻涕，昨晚他就这么靠着墙坐了一晚上都有些冻感冒了。

杨砺瞥了睡在床上的周诗韵一眼，担心自己打的这个喷嚏会把她惊醒，见周诗韵依然睡得很安详，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没有昨晚那么滚烫，恢复了正常。

杨砺自己跑去吃了个早餐，跑去五金店买锁和起子等维修工具，五金店都还没看门营业，杨砺敲门把店老板吵醒了才买到锁和插销。

换锁，修电，换水龙头这些简单的维修杨砺都会做的，杨砺买来锁和维修工具，很快就把昨晚踢坏的门锁给换好了，还在里面装上两个插销，这样子晚上睡在房里就更安全，更保险了。

换好锁之后不久周诗韵轻咳着便醒来了，杨砺赶紧走过去询问她的情况，“诗诗姐你终于醒来了，你现在感觉好些么？”

“好一些了，不过感觉浑身上下还是没一点力气。”周诗韵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的，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杨砺怎么会在她房间里，她昨晚睡觉时不是把房门关得好好的么？杨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诗诗姐，你坏掉的门锁我已经帮你换好了，还给你装了两个插销，以后你睡觉时把插销插上，晚上就更放心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去买。”杨砺还没等周诗韵回答他便撒腿跑出去了。

“唉，我没什么胃口，什么都不想吃，你就不用买了。我就想喝点水……”周诗韵话还没说完，杨砺人已经跑没影了。

杨砺今天的行为为何如此奇怪，周诗韵心中不免疑惑，杨砺不帮她倒水，只好自己来，掀起被子，一阵冷风钻进来，浑身一颤，周诗韵伸手在自己身上上下一阵摸索，顿时大惊失色，我身上的衣服呢？谁帮我脱的？

周诗韵立马想到肯定是杨砺这小子，难怪他眼神躲躲闪闪的，做贼心虚，还没问他两句就跑了。

周诗韵也是属于青春萌动的年纪，对美好的爱情有着自己的设想和描画，虽然没有谈过恋爱，没亲身体验过爱情的百般滋味，但她喜欢看小说，尤其是言情小说，都是描写各种浪漫甜蜜，跌宕起伏，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的。周诗韵经常把自己代入到小说的故事情节里，把自己想象成喜欢的女主角，然后和那些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男主角们谈恋爱。何曾想到男主角会是杨砺这么一个臭小子啊，杨砺有什么？除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他什么都没有，如果自己就找这样一个男朋友，岂不是亏大了？

周诗韵越想越懊恼，她是个思想很传统女生，如果杨砺趁机占有她的身子，威胁要她做他的女朋友，她暂时还不敢告诉父母亲，但也只好认命了。

周诗韵趁杨砺还没回来之前，快速穿好衣服，杨砺给周诗韵买来热腾腾的白粥，加了红糖，还有肠粉和茶叶蛋。

放下早餐，杨砺又急着要走：“诗诗姐，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赶去羊城呢，你身体抵抗力弱，要想感冒快些好，就得多喝开水，多喝白粥，好好补充下营养，这是我给你换好的锁的钥匙，你收好了，这些肘子，猪蹄已经冷了就不要吃了。我走了，晚上回来再过来看你。”

杨砺临走前交代的这些话语处处体现出他对周诗韵的关心，而且是贴体入微，但在周诗韵听来却觉得非常的扎心，认为杨砺是得逞之后的一种洋洋得意，告诉周诗韵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不关心你谁还比我更有资格关心你呢。

杨砺记起昨晚跟杨丽萍的约定，计划坐今天早上最早一班也就是七点钟的班车去羊城，杨砺还让杨丽萍务必在六点半起床，他会去王美芳的店子叫她。

杨丽萍想着要去羊城玩激动了一晚上，早上六点钟便醒来了，结果一直等啊等，等到八点才看到杨砺姗姗来迟。

杨砺见杨丽萍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给耽误了，现在去也来得及，咱们快走吧，不然八点二十的一班车又错过了。”

杨丽萍觉得杨砺这人言而无信，说话不算话，本来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现在对杨砺的感觉变得更糟糕了，赌气说不去了，王美芳就劝着她：“去吧，去吧，今天去晚了，大不了今晚不回来，在羊城住下，明天再在羊城多玩一天。反正你是过来玩的，你爸和我们这里又不需要你帮什么忙。”

王美芳接着又把杨砺批评了一顿，杨砺连忙陪着笑脸说：“芳婶，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啰，丽萍想去哪里玩，我一定奉陪到底。”

杨丽萍坐上开往羊城的班车，汽车开动起来，望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心情渐渐舒展开来。

周诗韵感觉身体依然有些虚脱，和衣躺在床上极力去回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终于想起来昨晚沈副院长提着水果来看她，嘘寒问暖的，十分的亲切，让她在孤苦无依的时候倍感温暖。

沈院长说他女儿过生日什么的出来给女儿买生日礼物，路过她这里顺便来看看她，不能耽搁，马上要回家去，然后她吃了点沈院长给她带来的特效感冒药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之后发生的事就全然不知道了，直到早上看到杨砺在她的房间里，门坏了，她身上的衣服肯定不是她自己脱的，这几天气温低，林小雨也没来和她挤暖和，她是穿很厚的衣服睡觉的，何况感冒了，怎么会光溜溜的睡觉呢？

即使沈荣涛以工作之便不断给她暗示，甚至趁无旁人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的，善良的周诗韵现在也没有怀疑到沈荣涛头上，认为沈院长是个有身份有地位有文化有修养的人，绝不会干这种龌龊事，杨砺一直在装好人，但骨子里就是个小流氓，小痞子，一想到自己今后要跟这样一个男生过一辈子，周诗韵悲由心生，两行热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看来沈荣涛对周诗韵看得还是比较准的，周诗韵就是这么个逆来顺受的个性，即使在外面受了莫大的委屈她也不会去告诉父母，告诉亲人朋友，只会选择一个人独自默默承受。

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女人迟早还不是要经历这么一遭，或许这就是命吧。有时不认命，拼命反抗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周诗韵感冒已经连续休息两天了，请假是要扣工资的，自然舍不得，沈院长昨晚给她带来的特效感冒药吃过后的确好多了，周诗韵强迫自己吃完杨砺买来的早餐，杨砺买得有点多，吃不完扔掉又舍不得，她是农村出来的知道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

吃完早餐，周诗韵振作起精神决定回医院上班。她没有忘记对父母的承诺，不帮家里把大房子修起来她就不会谈男朋友，更不会结婚，杨砺休想改变她的计划。

第47章 一点都不懂女生的心思

一路上杨丽萍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她跟杨砺昨天才见第一次面，今天就跟着他去羊城玩，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她对羊城一点都不熟悉，杨砺是湘省人，和他们非亲非故，万一他是个坏人趁机动起歪心思把她拐跑了该咋办？

杨砺似乎察觉到杨丽萍的顾虑，笑着说道：“丽萍，你是不是看到我脸上这道难看的伤疤就认为我不是个好人啊，其实呢，这道伤疤是小时候太顽皮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碰到了我爸爸立在地上的斧头上划了这么长一大个口子。“杨砺说着用手比划着，”当时流了好多血啊，我都昏过去了，我妈还以为我割瞎了一只眼睛或者割掉了鼻子呢，幸好眼睛鼻子都还在，伤口愈合后就留下这么一道伤疤了。”

这道伤疤究竟是不是这么来的，杨砺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信口编了这么一段故事，听上去还有鼻子有眼的挺让人信服。

杨丽萍抬头看了杨砺一眼，目光停留在杨砺脸上的伤疤上，眼睛里的顾虑消除了一些，笑了笑说：“都破相了，若是没女生愿意嫁给你做老婆你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杨砺伸手摸了下脸，笑着说：“是吗？男人的长相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一定得有能力，有实力，只要能做一番大事业，赚到很多的钱，事业有成，对男人来说找个老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丽萍，我问你，你会嫁给一个长得一点都不帅但是却很有本事很有能力的男生吗？”

“不会，我肯定不会。我以后要找的老公肯定是长得帅对我又好家里还很有钱的那种，农村出身的我都不会纳入考虑的范围。”杨丽萍嘟了下嘴说，意思表达再明显不过了，杨砺你讨好我也没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男生，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就不要抱任何幻想了。

“丽萍你这样子说就不对了，农村出身的小伙也有帅的，也有考上北大清华的，很多农门子弟经过不懈奋斗当上了大领导，当上了身价几十亿，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的大老板，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你应该放眼长远找一个潜力股才对，比如像我这样的，就是非常好的潜力股。”杨砺人生经历丰富，知识面广，也喜欢吹牛皮，话匣子一打开就由脸上的伤疤谈到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才能显示出一个女生的远见和智慧，又由找男朋友谈到考什么样的大学，杨砺对国内各所知名高校的情况如数家珍。

杨丽萍告诉杨砺她的理想就是当一名电影演员，以后能够演电影，杨砺拍手表示赞赏，说你这个理想好啊，咱们中国最好的培养明星和主持人的学校都在北京，比如中央戏剧学院，中央戏剧学院每年招的学生非常少，因此特别难考，咱们中国的一大批当红大明星都是中央戏剧学院出来的，当然北京电影学院也不差，跟中戏的地位差不多，这两所学校你随便考哪所都可以的。如果你要当主持人，比如说进中央电视台做新闻联播的主持人那就得考中国传媒大学了。

“中国传媒大学？哪里有这样的学校？”杨丽萍打断杨砺的话，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杨砺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哦，哦，应该是北京广播学院才对，还没改名呢，等它改名后就叫中国传媒大学了。”

“你又不是这所大学的领导，你怎么知道它会改名叫什么做媒大学。”杨丽萍觉得杨砺瞎吹牛，信口胡诌。

“不是做媒大学，是传媒大学，传播的传，媒体的媒，其实给人做媒找对象也是个很不错的生意呢，可能是学校领导嫌广播两个字不好听呗，改成传媒显得洋气一些，其实我也是瞎猜的。

可惜北京离羊城实在太远了，坐火车恐怕得两天两夜吧，若不是我这些天事情太多实在脱不开身，我可以带你去中戏，北广和北电三所大学实地看一看，这样子你回去读书就更加有动力了。好好加油吧，只要找准自己努力的方向和奋斗的目标，然后一步步脚踏实地地向着梦想前进，丽萍，我相信你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杨砺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鼓励杨丽萍道。

“你老是说我，那你自己怎么跑出来打工，为什么不留在学校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呢？”杨丽萍的质疑也不无道理啊。

杨砺一事被噎住了，“呃，你说得也很对啊，为什么我不在学校里继续读书呢，其实答案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字，穷，我家里没钱给我交学费啊，没办法只好辍学出来打工。

要不这样吧，等我挣够了钱，我也回高中继续读书吧，离开学校这么长时间都怪怀念学校里的生活的，要不咱们就来打个赌，一人选定一所想考的大学，高中毕业后看谁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好不好。如果你赢了，你上大学期间的学费生活费就由我来出好啰。”杨砺想以这种方法激励杨丽萍的斗志，杨丽萍的确有成为明星的良好潜质，如果能够考上理想的艺术类院校，说不定用不了几年还真能成为星光熠熠的大明星呢。

“那若是你考上了，我落榜了呢？或者我俩都考上了呢？你是不是要我答应做你女朋友？别以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猜不出来，我告诉你，你想也是白想，门都没有。”杨丽萍也是川省的辣妹子，说话能带着浓烈的麻辣味，很有个性。

杨砺被呛得说不上话来。

“唉，我学习成绩又不是很好，我现在上的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学校，每年几百毕业生高考本科才考几个人，所以我想也是痴心妄想，还是现实一点吧，高中毕业能考个师专不用复读，不用出来打工我就知足了。”说着杨丽萍望向窗外，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有些迷惘。

“复读也没什么呀，第一年考不上就再复读一年，复读一年两年，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考上，丽萍，你对自己一定要自信一点，只要你不放弃自己的理想，你的理想就一定不会抛弃你的。”杨砺本来想举俞敏洪参加过三次高考才考上北大的故事，也想举马芸也是参加过三次高考，而且数学成绩还非常糟糕，大学毕业后25个人一起去著名的连锁快餐店面试，他是唯一未被录取的人这个典故来激励杨丽萍。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因为现在是94年的元月份，谁认得俞敏洪，马芸啊？

“我今年才高一，考大学还是很遥远的事呢，我不想谈这些，心里烦着呢。”杨丽萍觉得杨砺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女孩子心里想什么，喜欢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劲儿地高谈阔论，谈什么人生的远大理想，说那些她根本就考不上也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大学，若是这次有其他的伴陪她来羊城，她才不想找杨砺这么个向导呢。

杨砺见杨丽萍对他说的这些话题不感兴趣，看来两人之间的代沟很明显啊，难以找到共同语言，产生共鸣，于是只好转换话题。

“那我们就说说羊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吧，丽萍你想去羊城哪个地方玩呢？羊城这座城市非常大，旅游景点众多，也是闻名于世的美食之都，好玩好吃的都非常多，咱们要玩遍羊城，吃遍羊城可能至少要花上大半年时间，目前抽不出这么多时间咱们就挑一两个有代表性的景点去看看，挑几样有特色的美食尝一尝。

羊城的主要的景点有白云山公园，这是一个很大的城市公园，几十平方公里宽，全部逛完可能要一两天吧，还有越秀公园，中山纪念堂这些，什么小蛮腰，长隆这些就算了，也没啥好看的。”因为小蛮腰，长隆野生动物园这些都还没有。

“你说的这些地方我都没去过，我又不知道去哪里好玩，就听你的安排吧。”其实杨砺说的这些羊城的著名旅游景点杨丽萍都想去玩一玩，如果杨砺懂她的心思，舍得花点钱陪她在羊城玩个尽兴而归，说不定她会改变对他的一些看法，就看杨砺如何表现了。

结果两人到了羊城后，杨砺的表现实在太让杨丽萍失望，羊城的火车站是华南地区最大的火车站，火车站附近人流量十分巨大，现在还不是春运时刻，但临近春运，火车站站前空旷的广场上已经支起一排排临时的大雨棚准备迎接春运期间的汹涌客流。

由于这个年代还没有12306，人们不能很方便地在网上购买火车票，要坐火车必须从羊城附近各个城市跑到羊城火车站的售票大厅来买票。因此每到春运期间，羊城火车站都是人潮汹涌，每天好几十万人扎堆跑来排队买票，有时排上一整天的队还不一定能买上回家的火车票，因此一张回家的火车票也成了很多人的奢望。

思归心切，为了早点回家与家人团聚，很多与家人分别一年的打工者咬咬牙选择花高价从黄牛手中购票，黄牛安排很多人蹲守在火车站的售票大厅把一些热门路线的火车票大部分给买走了，导致真正需要坐车回家的旅客买不到票，大包小包的扛着，在火车站饥寒交迫的，没有选择，只好花高价从黄牛手中买票，黄牛们一张票倒手便能赚个几十上百块，利润堪称暴利。实在比在工厂打工赚钱快多了，也轻松多了，因此羊城火车站常年盘踞着大量倒卖火车票的黄牛。

粤省的省汽车总站就在羊城火车站旁边，杨砺和杨丽萍坐车到了汽车总站，走出车站，马路上人头攒动，车流如织，杨丽萍在小镇上哪里见过如此多的人和车，心里就涌起一种惧怕感，担心自己跟不上杨砺的步伐，会走丢。

杨砺也怕杨丽萍走丢，两个车站附近人这么多，万一走丢了他也没办法把杨丽萍找回来，杨丽萍人长得又漂亮，万一落入坏人手里被拐卖到偏远山区或东南亚去了后果可就严重了。

因此杨砺也不顾及那么多了，伸手抓着杨丽萍的手，一路拉着她，这样子就不会丢了。

杨丽萍脸红了红，也只好让杨砺占这点便宜，万一和杨砺走散了，她恐怕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一路上不断有眼神怪异的小年轻或中年男子拦着两人，问他们去哪儿，要不要住店，要不要吃饭。

这些人一个个眼睛贼溜溜的在杨丽萍身上扫视着，让杨丽萍浑身都极不自在，小声问杨砺：“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我看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喜欢这儿，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没什么好怕的，这些人其实大部分是倒卖火车票的票贩子，我倒想问问他们的火车票怎么卖呢，既然你不喜欢这里，我就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吧，火车站附近人实在太多了，什么人都有，治安也很不好，不过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人敢把你怎样的。”杨砺非常自信地说。

于是杨砺领着杨丽萍来到白马批发市场，杨砺这次来羊城不是专门陪杨丽萍玩的，他过来的主要任务是批货，他身上携带着三万多现金，来到已经建立起合作关系的批发商那里挑选了一批健美裤，又跑到上次批发泳衣给他的那个老板那里豪气地说，上次那种比基尼泳衣这次给我发两千套吧。

内衣批发部的老板一听吃惊不小，问杨砺上次拿去的五百套卖完了，问他究竟是怎么卖出去的？因为这种泳衣她一共进了两千套，结果卖了大半年才卖出去一百多套，杨砺这小伙三天前拿了五百套货，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卖光了，而且一次要两千套，大冬天的泳衣怎么可能如此走俏？

杨砺笑着说：“大姐，这可是我的商业秘密呢，说出来就不值钱了。其实呢我卖的不是泳衣而是一种情趣呢，大姐，我只能提示这么多，全部说出来我就没得钱赚了。”

“你不卖泳衣，卖情趣？什么情趣？”这位大姐听到情趣这个新鲜的词语，依然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原来杨砺在市面上找不到他想要的情趣内衣，就拿这个清凉半透明的泳衣当做情趣内衣出售给热恋中的年轻情侣们。直接挂在店里叫卖效果肯定不会好，因为大多数人是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来买这种衣服的，杨砺创造性地发明了幸福密码套装，神秘感和期待感十足，把消费者的消费欲望充分激发出来，销售得可谓异常火爆，完全超出杨砺的预料。

第48章 天赐良机

杨砺从做服装批发生意的老板们口中得知，白马服装批发市场是93年1月开业的，现在是94年一月，成立才一周年时间，因为邻近羊城火车站和粤省汽车总站，交通十分便利，从这里把货物发往粤省各地及全国各地十分便捷，全国各地的商家来这里采购服装也很方便，因此短短一年时间整个服装市场便客商云集，一跃成为羊城地区乃至全国最大的专业服装批发市场。

最新时尚的衣服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可以说整个中国最前沿的流行时尚就是由这里发端的。女孩子吗对漂亮的衣服天然是没有抵抗力的，何况杨丽萍又是一个爱美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生，看到服装市场里有这么多漂亮时髦的衣服自然是有点挪不开脚步的。

杨丽萍心里就想若是她有很多钱的话就把自己喜欢的衣服全部买回去，每天都可以换着不同的新衣服穿，杨砺萍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捏着几张纸币，不用掏出来看，这几张小面额的纸币加起来肯定连一件她喜欢的风衣的袖子都买不到。

杨丽萍就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杨砺，杨砺肩上斜挎着一只老土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杨丽萍原来以为杨砺包里装着的是衣服之类不值钱的东西，哪里想到杨砺在批发市场采购了很多女生穿的泳衣，这种泳衣用料如此节省，会有女生买去穿吗？穿这种衣服跟没穿又有什么区别？看来羊城不亏是开放的前沿城市，这里的女生真是什么衣服都敢穿。

杨砺付钱的时候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掏出一大叠钱来数给批发部的老板，把站在一旁的杨丽萍都给惊呆了，真想不到杨砺穿着随随便便的，长相其貌不扬，年纪其实比她大不了几个月，只不过显得有些老成而已，说他二十多岁也没人会怀疑。

让杨丽萍吃惊的是杨砺批发内衣八千多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数给了店老板，内衣批发部的老板吴大姐终于把滞销的比基尼全部给甩出去了，脸上乐开了花，对杨砺说：“小杨，祝你生意兴隆哦，这位漂亮的小妹妹是你什么人啊，女朋友吗？要不给你女朋友买几件最新款的内衣穿吧？”

吴大姐拿出几套最新款式的女式内衣给杨砺看，杨砺有些尴尬地说：“吴姐，我对你们女生穿的衣服一点都不专业啊，丽萍你自己穿多大尺寸的，还有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就跟吴姐说吧，你挑好了我来给你付钱。”

杨丽萍真正想买的衣服是那些时尚美观的风衣，听老板说便宜的一件也要好几十元，贵一点的要一百多，好几百块一件，称得上是奢侈品，看来这些衣服不是卖给打工妹们和穷人穿的，只有那些富太太和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才穿得起。

一件内衣才几块钱，一件漂亮的风衣至少几十块上百块，杨丽萍觉得杨砺真是小气，想用几块钱的内衣打发她，这内衣再怎么好看，被外衣遮挡着别人又看不到，因此杨丽萍心里很不舒畅，赌气道：“我家里的衣服多得很呢，我不需要这些。”

杨砺见杨丽萍满脸的不高兴，笑着说：“这里的衣服款式都很新颖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你告诉我，我帮你买。”

吴大姐也笑着安慰杨丽萍：“小妹妹，你很有眼光哦，找了个这么能干会做生意，能赚大钱，又这么关心你的男朋友，一定要好好珍惜啊，千万别让别的女生给抢走了哦。”

“谁要谁拿去，我才不稀罕呢。”杨丽萍白了吴大姐一眼。

杨砺觉得杨丽萍脾气的确有点大，又不好说她什么，陪着笑脸道：“丽萍，走吧，你喜欢什么衣服我陪你去买。”

杨丽萍就领着杨砺来到一间卖女士冬装的服装店，有各种款式的风衣，还有皮衣，羽绒服，还有用貂皮缝制的皮草衣，这些衣服杨砺也来看过，进价一件至少就要好几十上百块，做服装生意，良心商家都是至少对半赚的利润，进价一百块售价至少要两百以上吧。

普通的打工妹打工仔工资不高，哪里买得起这种时尚售价也贵的衣服，所以杨砺没有批发这种高档服装去卖。

杨丽萍指着一件标价298的风衣说：“我喜欢这件。”她手指着这一件，眼睛却钉在旁边的几件款式也非常好看的风衣上挪不开，这几件衣服她都特别喜欢，在她们老家镇上的服装店根本就买不到，如果穿这样的衣服回去，肯定能成为整个村子，成为全学校的焦点，不知会令多少女生羡慕不已，既然杨砺身上带着这么多钱，如果真的懂她的心思的话就应该慷慨地把这几件衣服都买下来送给她。

即使这次买五件衣服送给她也才花一千多块钱，难道用一千多块钱换个女朋友很贵吗？一万块都算超便宜的。舍不得在我身上花钱，还想让我给你做女朋友，怎么可能呢？

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真是个傻子，白痴，吝啬鬼，我们学校追求我的那些男生虽然都是穷鬼，但也没你这么小气啊。杨丽萍见杨砺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用一种很不耐烦的眼神看着他。

杨砺愣了愣有些猜不透杨丽萍的心思，觉得杨丽萍身上沾染了一些不良习气，但又不好直接批评她，笑笑说：“丽萍，现在大冬天的穿这种风衣有点冷呢，还是羽绒服保暖一些，这些风衣适合那些二十多岁的职业女生穿，你还是学生，穿着打扮方面风格应该保守一点，在学校里太受人关注了也不太好，会影响你安心学习的。我觉得这件羽绒服不错，好看，保暖效果还好，你身上衣服也有点单，冻感冒就不好了，要不试穿一下这件看合不合身吧。”

这件紫色的羽绒外套其实也挺好看的，杨丽萍穿上后整个人气质就很不一样了，尽显青春美少女的妩媚与朝气，连店老板都赞叹，小妹妹你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真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这件羽绒服非常适合你。

这件羽绒服标价只有一百多块，比杨丽萍最想要的风衣的标价便宜多了，杨砺一看价钱就有点舍不得的样子，一个劲地跟店老板砍价，砍了半天价最后以一百块把这件羽绒服买了下来。还沾沾自喜地对杨丽萍说，这样的衣服在外面的服装店买至少要两百多才能买到呢，这件衣服质量还不错，你上大学后都可以穿，省下的钱够我们坐车吃饭住旅舍了。

虽然买了衣服，可杨丽萍心里一点都不高兴，杨砺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糟糕了，她二婶王美芳的眼光绝对有问题，还一个劲地吹嘘杨砺有多么的慷慨大方，活脱脱一个小气鬼。

杨砺心里也有些后悔答应王美芳带杨丽萍一块到羊城来，杨丽萍没有公主的命，身上却有不少的公主病，这种动不动就闹情绪，追求物质享受的女生他可不太喜欢。

因为总是担心杨丽萍会走丢，又要不断揣测她的小心思，照顾到她的小情绪，所以杨砺的工作效率一点都不高，从服装市场出来后杨砺还得去图书批发市场，图书批发市场各种各样的书非常多，杨砺对杨丽萍说，丽萍啊，你想买什么样的辅导资料或者买几本名著带回去看只管挑，我一起来付款好啰。

杨丽萍只对漂亮的衣服感兴趣，对这些杂志，考试辅导资料，名著什么的压根就没什么兴趣。

杨砺就挑了一套路遥的代表作《平凡的世界》递给杨丽萍：“丽萍，这本小说你应该好好看看，看完后对你的启发和帮助一定会非常大的，写得非常好，非常感人，我就买两套吧，一套送给你，一套我自己拿回去温习一遍，这部小说以前我看过，对我的影响很大，好书不厌百回读，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收获。”

不管杨丽萍喜不喜欢，杨砺自作主张买了两本《平凡的世界》，这小说一百多万字，厚厚的一大本，像砖头似的，字印刷得很小，看到这么厚一本的小说杨丽萍头就有点晕，根本提不起阅读的兴趣。

杨砺要买就随他的便，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杨砺送她的这本《平凡的世界》杨丽萍后来还是带回川省老家去了，丢在家里从来就没看过，倒是她妹妹杨丽颖捧着看得如饥似渴。

杨丽萍一家的名字都取得挺响亮的，爸爸叫杨国强和房地产大佬同名，杨丽萍和著名的舞蹈艺术家同名，而她妹妹又和一个著名的女演员同名。

杨砺忙完后，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天色暗淡下来，华灯初上，夜晚的羊城灯火璀璨，显得更加妖娆而迷人。杨砺对杨丽萍说：“丽萍，今天时间有点晚了去不成白云山了，要不我们就在附近找个馆子先把肚子填饱，再找个旅馆住一晚上，明天早一点起来我带你去白云山玩吧。”

杨砺也没有带杨丽萍去吃什么特色美食，豪华大餐，就在街边小店弄了个两菜一汤，菜的味道可难吃了，杨丽萍根本皱着眉头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杨砺一个劲说，“快吃吧，粒粒皆辛苦，可不能浪费啊。”

杨丽萍狠狠地盯了杨砺一眼说：“我一点都不饿，你吃吧。”杨砺也不客气，哗哗哗的把饭菜吃得一点都不剩。

从餐馆走出来，杨丽萍看到羊城夜晚四处闪烁着五彩的霓虹灯比白天美多了，街上的行人一点不比白天少，很多商店的生意到了晚上似乎比白天还要好，杨丽萍心里是特别想让杨砺陪着她去逛逛街，去大商场里看看的。

杨砺却说：“羊城晚上的治安不是很好，明天去白云山爬山要走很多路呢，还是找个旅馆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

批发市场在粤省汽车总站附近，这个年代物流快递还没有蓬勃发展起来，货运不是很方便，找货运公司当天发货当天是不可能收到的，货运公司为了节省成本考虑，肯定要装满一整车的货物才会发货么。

为了不影响生意，当天发货当天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跑羊城至长安这个客运线路的客运车带货，发车后不到两个小时便可收到，这批货价值比较高，客车带货毕竟不是专业物流公司，人不在车上随货一起走杨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杨砺本来想跟着货物一起坐车回长安的，不过想一想既然已经答应杨丽萍要带她去白云山玩总不能食言吧。于是就拜托随车的售票员帮他照看下货物，长期合作，绝对不会让她做义务工，杨砺送了她一套女士内衣，随车售票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生，以为杨砺对她有那方面意思，脸红了红，羞涩答应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看好的，绝对不会弄丢你的货的。”

车站附近的人流量非常大，酒店和旅馆的生意也非常好，杨砺带着杨丽萍走进一家中等档次的商务酒店跟前台服务员说要两个单人间。杨砺带着杨丽萍不好省这个钱去那些卫生条件和治安状况都很差的小旅馆。因此带她来住这种有点档次的商务酒店。

既然是商务酒店，价格高点，入住的客人档次也要高一些吧。

前台服务员微笑着回答杨砺：“先生，对不起，单人间已经住满了，还剩下一个双人间你要不要呢。”

“就剩这一个房间啦？”

“是的，先生，如果你们是情侣的话也无所谓啊，双人间里有两个床的。”服务员笑着解释道。

“丽萍，这一带的酒店生意都非常好的，那些小旅馆卫生条件一点都不好，又没有地方可以洗热水澡，要不咱们就将就住这里吧。”

“先生你请放心，住我们这里警察晚上不会来查房的，你要不要啊，不要的话，过一会可能就会被别的客人给订了哦。”服务员催促着杨砺。

“好，就这个房间吧。”见杨丽萍不吭声，杨砺也不想跑来跑去找酒店，反正房间里有两个床，杨丽萍睡一张，他睡一张，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出门在外能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这么多讲究呢。

杨砺办理了入住手续，这个年代很多小酒店和小旅馆的入住手续是非常简单的，只要给钱就行。进到酒店房间，杨砺把随身携带的小行李放下，那只装着钱的帆布包依然挎在身上随身带着，杨砺这次带出来的钱，批发了两万多的货，还剩一万来块没花出去呢，他打算明天带杨丽萍去白云山逛一遭后再去音像批发市场批发一些卡带带回去。

今天没有回去，店里只有苏春香一个人，不知道情况如何，杨砺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对杨丽萍说，“你先个澡早点休息吧，这里有两张床，随便你睡哪张，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就回来了，如果有人来敲门你不搭理他们。”

杨砺把杨丽萍一个人留在酒店里，跑到外面来打电话，杨砺找到一间公共电话亭拨打了房东家的座机号，杨砺店子里还来得及装电话，因此他拨通房东的家的电话让房东下楼通知下苏春香。

杨砺拿着话筒等了一会，房东跑回来回复杨砺说苏春香正忙着呢，让他等一会，过一会她回电话给他。杨砺就在公共电话亭坐着等了二十分钟，苏春香才回电话给他。由此可见这个年代通信还是很落后的一种状态，打个电话都这么费劲。

苏春香给杨砺回来电话，张口便是一顿抱怨，说弟弟昨晚你都卖了些什么玩意儿给人家啊，今天好些个气冲冲跑来要求退货的。原来杨砺昨晚卖给人家的幸福密码套装，很多人抱着很高的期待拿回去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有些人被老婆或女朋友一顿臭骂，说他们的老公或男朋友被人给坑了，要求他们拿回去退货把被骗的钱要回来。

也不是普遍要求退货，也就那么三个顾客要求退货，这是正常的现象，杨砺安慰着苏春香，让她不要担心，这是小问题，他明天回去后会出面处理好的。

杨砺挂了电话，看到路边有一位大姐挑着一担香蕉在卖，便问：“大姐，香蕉怎么卖啊？”

“五毛钱一斤。”

“才五毛钱一斤？这么便宜，给我称五斤，大姐给，这是五块钱，不用找了。”

“小伙子，五块钱可以买十斤呢，这一串根本不够啊，我得给你加点，不能让你吃亏。”

“够了，够了，大姐，你做点小本生意挺不容易的，你拿多些给我我也吃不了啊。”

“小伙子，你真是个好心人啊，你一定会娶个漂亮媳妇的。”大姐好不容易碰到杨砺这么个慷慨的顾客很是有些感动，说了一堆好话。

“大姐，托你吉言，若是我能娶个漂亮的媳妇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杨砺又跑到小卖部买了三罐娃哈哈八宝粥，三瓶娃哈哈矿泉水，给了卖香蕉的大姐一瓶八宝粥，矿泉水。出来打个电话耽误了半个多小时，杨砺生怕杨丽萍担心，提着香蕉快步返回酒店。

第49章 阴谋得逞

酒店房间内，杨丽萍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男生女生的秘密》，这是一本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方面的必备科普图书，内容非常全面，杨砺批发了很多，觉得杨丽萍正处于青春期，对自身身体的认识方面一定存在很多迷惑，因此送了一本给她，建议她好好看看。

有些话不好说透，尤其是杨丽萍这种长相漂亮的女生容易招蜂引蝶，要在青春期保护好自己避免受到一些外界的伤害可是不容易呢。

杨丽萍翻看着这本书里她感兴趣的章节心里就涌起一股恐慌，她的生理周期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来了，莫非那次……杨丽萍极力在脑海里回想那次醉酒彻夜未归的经历，可是喝醉酒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根本就记不起来，那天那么多男生，大部分她都不认识。

若是让她父母知道她不好好读书，跑出去跟社会上的男生鬼混还把肚子给搞大了，她爸爸肯定会把她往死里打的，杨丽萍现在越想越担心，究竟是哪个龟儿子害的她她现在也不知道，真是倒霉透了。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肚子越来越大肯定是隐藏不住的，其实在来莞城之前杨丽萍就有这种担忧了，杨丽萍上初中的时候就出落得亭亭玉立，卓尔不群，开始有学校里的社会上的男生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让她烦不胜烦，这也是她成绩下降的根本原因，不能集中心思安心读书啊。

追求她的这些男生一个个土里土气，都是农村子弟，心高气傲，一心想走出农村去繁华大城市工作生活的杨丽萍怎么会看的上他们呢？

杨丽萍爸爸杨国强常年在外打工，早先是在晋省的煤矿挖煤，由于煤矿发生了一次安全事故，在同一个煤矿打工的两个同乡报销掉了，杨丽萍妈妈就不让杨国强去煤矿打工，杨国强只好加入南下务工大军，在莞城长安镇的裕元制鞋厂谋得食堂采购和掌勺这么一个肥差。每年也只有春节放假回家待一段时间，对于女儿学习情况，思想情况知之甚少。

定期打电话问一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杨丽萍已经上高中了，有自己的想法，隐私和秘密，很多事情是不会告诉父母亲的，因此杨丽萍出于贪玩心理和女生的虚荣心和一些不好好读书的同学以及来历不明的社会青年跑出去玩她父母一直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情。

杨丽萍妈妈在家种地养猪，带着三个孩子上学，还要照顾到家里的老人，每天从早忙到晚，一直以为大女儿很听话，在学校里规规矩矩地读书，不求女儿有什么大出息，高中毕业能考个师专以后毕业出来当个小学老师也不错了，端的也是国家铁饭碗，总比出去打工或者像她一样做一辈子农民强多了吧。

杨丽萍说她文化成绩不好，不论是学文科还是学理科，要想考上大学都是很难的，她想学艺术，学习唱歌跳舞，以后考艺术学院，毕业后可以做演员，当歌星，杨丽萍大着胆子向她父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结果被她父母骂了个狗血喷头，说她好的不学，偏偏要去学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因为很多学艺术的男生留着长头发，穿着打扮不伦不类，经常被人当做不务正业的二流子看待，除此之外，学艺术要花很多钱，这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该想的事。

杨丽萍性子有些倔强，她父母不让她学艺术，她偏要学，她父母不给她钱，她就自己想办法找钱，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砺说出去打个电话，怎么都出去大半天了还不见回来？杨砺不会把她扔在这儿不管了吧？杨丽萍把自己衣兜里的钱掏出来数了数，一共只有五块二毛钱，她坐车来到莞城后她爸也没给她钱，杨国强嫌女儿不懂事，长安镇这边又有什么好看好玩的，来回跑一趟纯粹是浪费钱。

杨丽萍这次执意要来莞城玩其实是有迫切目的地，第一个目的是在外面找个医院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肚子里的这点担忧消除，第二个目的是看有什么好办法筹到钱瞒着她父母偷偷地学艺术。

杨丽萍和她爸三句话说不到一块，就跑到她二叔二婶开的大排档来了，问她二婶开口借钱她也有很多顾虑，一方面她二婶不一定会借给她，即使答应借给她钱肯定也会告诉她父母，她父母知道后肯定会穷根究底问她借钱用来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杨砺出现了，若不是听她二婶说杨砺为人大方，还很会赚钱，她才不会和他一起到羊城来玩呢。

来到羊城后，杨砺既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为人又非常小气，让杨丽萍对他失望之极。

杨丽萍晚餐根本就没吃什么，这会感到又饿又冷，一个人又害怕出去买吃的，杨砺迟迟不见回来，因此心里把杨砺诅咒了千百遍，恨得咬牙切齿，但更多的还是着急与害怕，万一杨砺丢下她不管，她不知道该咋办？

杨丽萍急得要哭的时候杨砺终于回来了，杨丽萍以为杨砺出去这么久一定会给她买些热乎的辣的吃食回来，没想到杨砺提着一袋子冷冰冰的香蕉，还有同样冷冰冰的娃哈哈八宝粥和矿泉水，还一副关心杨丽萍的样子道：“丽萍，刚才吃晚饭的时候饭菜不对你胃口，你没怎么吃东西，因此我特意给你买了香蕉和八宝粥回来，你快吃点吧。你洗过澡没有？你先吃东西，我洗澡去了。”杨砺说着脱起了外套。

杨砺把外套和装着钱的帆布袋扔在床上洗澡去了，杨丽萍肚子实在有些饿，就剥开一根香蕉吃了起来，香蕉香甜可口，味道还不错，就是吃在肚子里有点凉。杨砺这家伙根本就不懂怎么关心女孩子，女孩子都怕凉嘛，偏偏买这些冰凉的东西回来给她吃，吃完一根香蕉，杨丽萍拿起一瓶八宝粥，冰凉刺骨的又放下了。

大冬天的如果能围坐在火炉前吃又麻又辣的火锅别提有多爽，在家的时候天天吃火锅，没想到出来受这等苦。

杨丽萍见杨砺在洗澡，快速走到床边拉开帆布袋的拉链，看到袋子里还剩下一大叠钱，两眼发光，心不禁砰砰直跳起来，心想我若是能有这么多钱那该多好啊。

杨丽萍没有拿杨砺袋子里的钱，快速把拉链拉好了，她决定开口问杨砺借。

杨砺洗澡出来，看到桌上摆着的两瓶八宝粥没有动就问杨丽萍怎么不吃。

“太冰了。”杨丽萍回答说。

杨砺恍然大悟，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你看我太粗枝大叶了，你们女孩子不能吃太凉的东西，不过这个好办，这里有热水，我帮你热一下再吃吧。”

洗漱间的热水也就是四十来度的样子，不是很烫，用热水泡一下感觉还是要好一点点，杨丽萍吃下一罐八宝粥感觉肚子没那么饿了，于是开门见山问杨砺借钱。

“你可不可以借我五千块钱？”

“五千块，丽萍，你要借这么多钱干什么？”杨砺吃惊地看着杨丽萍。

“我就问你借还是不借，你没有权利知道，你不借就拉倒。”杨丽萍白了杨砺一眼，心说借不借你自己看着办。

“丽萍，五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你还是个高中生，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你不告诉我原因和目的，我怎么敢借钱给你呢，若是你拿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岂不是在害你吗？”

“算了，既然你不想借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好了。”说着杨丽萍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不愿再搭理杨砺。

“丽萍，你生气啦，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你愿意告诉我，只要是正当的用途我可以帮你的。丽萍，丽萍，你睡着了吗？”杨砺问了几句，杨丽萍都不吭声，杨砺只好回到自己床上掀开被子躺下准备睡觉。

杨砺打着哈欠，自言自语道：“好困啊，早睡早起，丽萍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今天确实怠慢了，明天抽半天时间陪你去白云山好好玩吧，晚安。”

杨砺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周诗韵婀娜妖娆的腰身怎么都挥之不去，杨砺让杨丽萍不要胡思乱想，他自己却在这里胡思乱想有些难以入睡。

杨丽萍在被子里一直竖起耳朵倾听着杨砺床上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杨砺床上传来了响亮而规律的酣睡声，吵得杨丽萍睡不着，不禁皱紧了眉头，吃了冰凉的香蕉和八宝粥肚子有些着凉，这会咕咕的感觉不舒服，杨丽萍轻手轻脚爬起来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钻到杨砺被窝里……

上档次的酒店住着就是舒服，被子干净，香喷喷的，还挺暖和，杨砺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昨晚他还做了一个美梦，久违了的美梦，重新点燃青春的激情真是美好啊，杨砺很享受这种感觉，陷在美梦中不愿醒来。

“啊，你弄疼我了。”突然一声喊叫把杨砺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杨砺睁眼一开，惊得差一点从床上摔下去，浑身直冒冷汗，支吾道：“丽，丽萍，你，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我什么时候跑你床上来了，这张明明是我睡的床好么，呜呜，呜呜，我要告诉我爸爸，说你欺负我。”杨丽萍双手揪住胸前的衣服嘤嘤地哭了起来。

杨砺额头冷汗直冒，心里嘀咕着：“不对啊，昨晚明明我睡的就是这张床，我脑海中一直想着的是诗诗姐，根本就没动过丽萍一丝半点的歪念头，怎么就变成我跑到她床上去了呢？”

杨砺顿时就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杨丽萍才好，总之千错万错，自己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啊。

杨砺见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脱下来，不脱衣服并不代表没干坏事吧，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得勇敢面对。

杨砺只好说：“丽萍，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可能有梦游症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杨丽萍就止住了哭泣，说：“那好，我要买风衣，你给不给我买？”

杨砺真是有苦说不出，连忙答应道：“买，买，买，等天亮吃过早餐我就带你去服装市场买。”

“那我要向你借五千块你借不借？”

“这个嘛，可以借给你，不过现在不能给你钱，袋子里这些钱是用来进货的，等你回川省的时候我再拿给你吧，不过你得告诉我拿这些钱去做什么。”杨砺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犯了一个男人最容易犯的低级错误弄得自己现在十分被动，只能任由杨丽萍这个小姑娘摆布了。

杨砺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不得不承认川妹子的确有点厉害。

杨丽萍年纪不大，却挺有手段的，让杨砺对她刮目相看。

杨丽萍心里窃喜，冒险成功，阴谋得逞，幸好昨晚杨砺没对她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只不过隔着衣服用力掐了她一把把她给掐疼了而已，如果杨砺敢食言不借钱给她，她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锅全甩给他。

杨砺哪里想得到，杨丽萍年纪不大，肚子里的想法却是如此的复杂，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杨砺对杨丽萍的要求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早餐她要吃辣的川菜，杨砺就带她去吃川菜，她要买喜欢的风衣，杨砺就带她去买风衣，一次就买了两件。

杨丽萍本来要买五件的，杨砺说我们还要去白云山玩呢，拿着这么多衣服爬山很累的，你要买十件都没问题，回来的时候再买吧。

于是两人来到火车站站前广场上的公交站台准备坐公交车去白云山，一位中年大姐排在杨砺前面，双手把一只鼓鼓囊囊的皮包紧紧抱在胸前，似乎包里装着值钱的贵重物品，突然从人群中蹿出一个社会青年夺下中年大姐手上的皮包撒腿就跑。

大姐大喊大叫起来：“抢劫啊，有人抢劫啊。这包里可是我孩子的救命钱啊。”

大姐喊得凶却又不敢去追抢包的歹徒。

“丽萍，在这里等着我。”杨砺把自己手里的帆布包丢给杨丽萍，撒腿如旋风一般朝抢包的歹徒追了过去。

抢包的小混混在羊城火车站这一带趁着人多混乱，累计作案几十次，已经是个惯犯，屡屡得逞，哪里有什么人敢来追他啊，很多人即使看到了出于明哲保身考虑也不敢见义勇为来堵截他啊，因为他身上携带着凶器。

今天却遇到个不要命的二憨子，抢包的歹徒跑不过杨砺，干脆就不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刷地亮了出来，横着眼睛，恶狠狠地警告杨砺：“你小子找死啊，想挡你大爷的财路，识相点就给我滚一边去，不然我就让你去见阎王。”

看到两个年轻人打架，旁边的路人都吓得躲开了。

第50章 被抢走一万多块

羊城火车站这一带人潮汹涌，每天都有几十万人从全国各地坐火车来到羊城从这里下火车再转车前往粤省各地，每天也有几十万乘客从这里坐火车前往全国各地。因此几乎天天都是人流如织，人流如此密集流动频繁的地方自然是遍地流金之地，充满着无尽的商机。

来自全国各地的闲杂人等也汇聚于此，倒卖火车票的，坑蒙拐骗的，流浪乞讨的，还有明目张胆抢夺老人妇女财物的现象时有发生，因此羊城火车站一带给老百姓的一个强烈的印象就是乱七八糟的坏人扎堆，治安状况很不好，连警察都管不过来。

杨砺追的这名歹徒就是火车站这一带屡屡作案抢劫老人妇女财物的一名惯犯，累计作案数十起，屡屡得逞，让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不过抢夺那些大包小包准备坐火车返乡的打工妹的包包收获有限，也就是一些不值钱的穿过的衣服之类，能从包里翻出很多钱的几乎没有。眼看就要过年了，这名歹徒决定干一票大的买卖，搞一大笔钱，过年这段时间身上有一大笔钱也好回乡在亲友乡亲跟前炫耀炫耀。

歹徒就盯上了在火车站售票大厅里卖火车票的这些售票员，售票窗口前排队买火车票的人都有好几百米长，从售票大厅一直排到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每天从早到晚排队买票的队伍都有这么长，一张火车票至少几十块钱，这么多人买票，每天一个售票员得收多少钱啊？

看来最有钱的还是火车站里的这些国家工作人员，全国各地的人都扎堆跑来送钱，卖一万张火车票就能至少挣个好几万，如果一次能抢个几十万，他就跑回家去躲起来，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行了。

歹徒这些天连续数天盯上了一个目标，在火车站售票大厅买票的一位中年大姐，今天上班没多久就看到她风风火火抱着只黑色的手提包从车站跑出来他便尾随而止。

这位大姐不断看手表，脸上露出无比焦急的神色，排在等候公交车的队伍中间，后边站着一对年轻男女，女生长得眉清目秀，穿着一件紫色的羽绒服，身材真是一个贼好，旁边的男生模样儿却有点粗糙，和女生有说有笑的，看两人关系亲密的样子歹徒心生嫉妒，骂了句：“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等老子有钱了，这种贱女人非搞你一百个不可。”

歹徒眼看着公交车车门开了，候车的人群正一个个往车上走，再不出手就错过良机了，眼睛一横，飞速跑过来双手抓住中年大姐手上的包用力一拽便抢了过来，没等周边的人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这位中年大姐绝对是跑不过他的，火车站这一带道路纵横，人流如织，随便跑一个角落里躲起来她到哪里来找我呀。

歹徒跑了没多远，见中年大姐没敢来追他，于是有些嘚瑟起来，拉开手提包的拉链，看到包里一叠叠的全是钱，激动得浑身颤抖。

没想到高兴地有些过早了，今天竟然遇到不怕死的二憨子竟然敢来管闲事。

我就让你好好尝尝管闲事的下场。

歹徒丝毫没把杨砺放在眼里，因为他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弹簧刀，而杨砺赤手空拳，往他身上捅几个血窟窿，这小子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你也不打探打探老子是谁，就想管闲事，找死啊，你。”歹徒挥舞着弹簧刀，说着拽紧刀柄刷地一刀朝杨砺胸口刺过来。

杨砺惊出一身冷汗，说真的他前世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看到街上有街痞流氓打群架，欺压弱小他也不敢挺身而出前去管一管闲事的，跟一般人一样事不关己，躲远远的。

杨砺身体应急的反应比他的思绪还快，看到歹徒手中的利刃朝他刺来，迅速下蹲，然后双手朝歹徒下盘猛地一扑，歹徒刺了一个空，双脚站立不稳，一个趔趄便仰面摔倒在地。杨砺趁势滚到一旁，赞叹自己身手不错的同时感觉脊背凉凉的，手心里冒出了冷汗，真是好险啊，若是没躲过歹徒这一刀，直接扎在胸口上后果真不敢去想象。

歹徒见杨砺有两下子能躲过他一这一刀还把他扑翻在地，气急败坏，从地上爬起来挥刀又要来砍杨砺，两个年轻人如此近身肉搏瞧得路人一个个心惊肉跳的，杨砺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急中生智，看到身旁有个垃圾桶，垃圾桶里是满满的一桶垃圾，猛地抡起这只垃圾桶，满满的一桶垃圾迎面朝歹徒泼洒而去，只见漫天的垃圾飞舞，有些污秽之物粘在歹徒脸上，身上，歹徒何曾想到杨砺来这么一招，不断吐着口水，气得破口大骂：“我呸，呸，呸，奶奶的龟孙子，我艹你家祖宗。”

杨砺没有再给歹徒任何喘息的机会，抡起空垃圾桶便朝歹徒头上一顿猛砸，歹徒让他砸得七晕八素，倒在地上，杨砺一把夺下歹徒手里的弹簧刀和手提包，膝盖死死地把他摁在地上，嘴里大喊道：“警察，还不束手就擒。”

杨砺这么做的目的是震慑住歹徒，也有点担心歹徒有什么同伙突然冒出来扎他一刀子。

过往的路人看到杨砺把穷凶极恶的持刀歹徒给制服了，还说他是便衣警察，一个个驻足鼓掌欢呼起来：“小伙子身手真是了得啊，人民警察威武。”

“是啊，是啊，这伙歹徒在火车站这一带实在太猖狂了，就应该这么狠狠地打击，绝不能手软。”

热情的乘客叫来了巡逻的警察，真警察来了，掏出手铐把抢包行凶歹徒给铐了起来，领头的一位中年巡警上下打量着杨砺，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小伙子，身手不错啊，新来的？在哪个局那个所上班呢？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报告警官，其实我就是个普通的乘客，我不是警察呢。”杨砺挠了挠脑袋，诚实回答。

“不是警察？那你假冒便衣抓犯罪分子可是犯法的哦。”领头的巡警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呢，谅你挺身而出抓到一名歹徒的份上，将功补过，这次就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了。”

正说着话，被抢走包的中年大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歹徒被警察逮住了，她的包也找回来了，里面的钱物一点也不少，喜极而泣，对杨砺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今天若不是杨砺挺身而出去追赶抢包的歹徒帮她找回了装着好几万块钱的手提包，这个后果真是不敢设想，因为包里装着的这些钱都是公款，她因为家里出了点急事情，临时请假回家看看，卖火车票收来的这些钱都还没来得及上交给车站财务处呢。

杨砺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中年大姐自然是感激不尽，说杨砺这种富有正义感的好小伙子实在太少见了，既然有这么个缘分相识，大姐就认定你这个弟弟了。

中年大姐自报姓名说她叫吴艳，是火车站售票大厅的工作人员，还从包里拿出笔和本子写了自己单位的电话号码，家里的住址和电话号码，还有call机号给杨砺，热情邀请杨砺去她家做客。

处理这桩突发事件前后耽误将近半个小时，杨砺猛然想起杨丽萍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公交车候车亭旁边等着他这会一定非常担心与着急。

杨砺笑着婉拒了吴大姐的好意：“吴大姐，这没什么的，任何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像我这样做的。我还有同伴在公交车候车亭那里等着我一起去白云山玩呢，下次有时间我一定前去您家里拜访您。”

“那好，那好，小杨，以后来羊城就当大姐家是你自己家里一样，大姐别的什么忙帮不上，若是你要买火车票什么的只管跟大姐说一声，春运了，火车站每天排队买票的人这么多，辛辛苦苦排一天队还不一定能买上呢，黄牛实在太猖獗了。”

杨砺和吴艳大姐分别后回到公交车候车亭处找杨丽萍发现杨丽萍不在原地等着他大惊失色。糟糕！若是把杨丽萍搞丢了，这下可就麻烦大了。杨砺急得直冒汗，在人群中不断搜寻，车站附近人来人往的，只见密密麻麻的一堆晃动的脑袋，如此多的人一下子到哪里去找她啊。

杨砺正在彷徨无助的时候，杨丽萍哭兮兮地朝他走过来了。杨砺有些生气道：“丽萍，你怎么能随便走动呢，你不知道火车站这一带有多乱吗，万一你被人给拐走了我去哪里找你啊，我拿什么人还给你爸你二婶他们啊？真是一点都不懂事，我真后悔带你出来。我的包呢，把我的包还我。”

“被，被人给抢走了，我，我，我去追，可我又追不上，人实在太多了，那，那个抢走包的人一下子藏进人群中就找不见了。你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吧？”杨丽萍小声地问道，生怕杨砺会怪罪她。

“啊！我的包让人给抢走啦？！这包里可，可是有一万多块钱呢，你，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这么不小心。简直太猖狂了，看来是团伙作案，抢你包的人长什么样？往哪个方向跑的？”杨砺被抢走的帆布袋里装着一万多块钱是用来采购磁带的，也不是个小数目啊，就这么让人给抢了，几天的辛苦又白费了。

杨砺怎么气得过，按照杨丽萍指的方向在人群中找了一阵哪里还能找到抢劫犯的影子，杨砺也不罢休，找到巡逻的警察反应情况，巡警似乎对这种见惯不惊，掏出本子记录着杨砺被抢财物的情况，最后说：“你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我们抓到抢你包的歹徒一定会及时通知你的。”

杨丽萍咬着嘴唇，问杨砺：“我们还去白云山玩吗？”

“玩个屁啊，钱全都丢了，我们连回长安镇的路费都没有了，看来只能在羊城捡垃圾筹路费回去喽。”碰到这样的事杨砺也是郁闷之极，说话的语气就凶了一点。

杨丽萍委屈得两行眼泪就滚落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包里装着那么多钱，以后等我挣了钱赔给你好了。”

“算了，算了，这个事情也不能怪你，主要是火车站这一带治安有点糟糕，趁着年关，这些抢劫犯频频作案实在太气人了，钱是小事，人没丢就好，钱丢了可以有很多办法挣回来，若是把你这个大活人给弄丢了我拿什么赔给你父母呀。没路费回去我再想办法吧。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下，看能想个什么法子搞点路费回去。”

杨砺拉着杨丽萍的手去找坐的地方，杨丽萍扭头看向一个垃圾箱，一个拾荒老婆婆在垃圾箱里翻找着能卖钱的物品，找出一只帆布袋，拿在手上拍打着，杨丽萍瞥了杨砺一眼，眼睛里充满着担忧，幸好杨砺没有察觉。

原来这只帆布袋就是杨丽萍扔在垃圾桶里的，里面的钱自然已经掏出来了装在杨丽萍自己的背包里。杨丽萍这样做也是一时的念头，做过后也有些后怕，但是她需要这么一大笔钱来帮她改变命运，就算是以这种方式借杨砺的吧，所以她才会对杨砺说以后等她挣到钱了就还给他这种话。

可怜杨砺完全被杨丽萍给骗了，不得不说杨丽萍年纪不大，心理素质却非常的好，而且很有表演方面的天分，不去做演员的确可惜了。

第51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杨砺翻遍自己的衣服裤子口袋只找出两块四毛钱，这些钱打个电话还是够的，杨砺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情麻烦苏春香或打电话向刚认识的吴艳大姐求助。

办法总比困难多，好好想一想解决困难的办法总是会有的。

杨砺看到杨丽萍手里提着一个包，包里装着的是昨天在服装批发市场买的那见羽绒服，原价一百九十八块，让杨砺拦腰砍一百块给买下来了。杨丽萍背上还背着个背包，眼睛一亮，笑着说道：“丽萍，你身上带着多少钱？仔细找找，能凑够回去的路费就成。”

杨丽萍从口袋里掏出五块二毛递给杨砺，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与紧张，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我，我身上就这么多。”

“你背上的包里没有啊？打开找一找吧。”

“没有，没有，这里面装着的都是我的内衣内裤，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呢。”杨丽萍以为杨砺发现了什么端倪，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开个玩笑嘛，丽萍你这么紧张干嘛。现在没钱买车票回长安该咋办？丽萍要不这样吧，你去找个人把你手上的这件羽绒服以一百块钱卖了吧，咱们就有钱回去了，除此之外咱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呢？”

“这衣服谁会要呢？我，我……”杨丽萍脸上露出畏难的神色。杨砺你可是个男生呢，遇到这么点小困难也不积极想办法解决问题，把难题往女生身上推，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

“一百块若是没人要，就卖八十块，八十块没人要就五十呗，丽萍你人长得漂亮，随便找个大姐诚恳地求她帮帮忙一定可以把羽绒服卖出去的。去试一试吧，你一定行的。”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杨丽萍很生气地把衣服丢给杨砺，脸色很难看。

“丽萍，跟你开个玩笑，你真生气啦，好啦，好啦，别生气啦，这衣服既然你舍不得卖我们就想别的办法吧。唉，现在看来只有去捡垃圾啰。丽萍你看火车站这一带这么多人，扔掉的饮料瓶易拉罐什么的也多，我想只要发扬不怕苦，不怕脏的精神辛苦捡半天垃圾一定可以凑够回去的路费。”

杨砺叹口气，一脸认真地说。

杨丽萍一听说要去捡垃圾，眉头立马皱了起来：“真的要去捡垃圾啊？你就想不出别的办法呀。”

杨丽萍觉得杨砺自吹自擂很在行，真的遇到困难了只会出这么一些馊主意，这种要长相没长相，要能力没能力，要担当没担当一无是处的男生哪个女生敢找他做男朋友哦。

杨丽萍总算彻底看清楚了杨砺的庐山真面目，这辈子她都不会跟这种人谈男女朋友的。

“怎么？丽萍你觉得捡垃圾很丢人吗？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做，那我再想别的办法吧。”其实杨砺是想考验杨丽萍一下，说真的，杨砺看到杨丽萍的第一眼时的确挺惊艳，心里禁不住也动了那么一点小念头，如果杨丽萍性格好，能吃苦，能和她一块共苦同甘，说不定还可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嘛。

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找对象肯定要看长相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而且杨丽萍现在才上高一，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懵懵懂懂，情窦初开，涉世未深，依然保持着纯洁美好的样子，如果能提前介入，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说不定以后能够收获一段美好的因缘呢。

所以杨砺内心重新燃烧起青春的蓬勃激情之后，也不免对美好的情感充满着向往。

不过经过两天的相处，杨砺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杨丽萍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小心思却挺复杂的，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愿意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杨砺总是在揣度她心里在想什么，要什么感觉挺费劲的。

所以杨砺两个算了是已经表明他彻底放弃了心里的那种天真的想法，只不过杨丽萍无法理解罢了。

“丽萍，你在这里排好队，不要随便走动，就这一排，这排人少点。”杨砺拉着杨丽萍走到一排买火车票的人后面站着。

“我们要买火车票吗？回去可以坐火车吗？我们身上这点钱够买火车票吗？”杨丽萍不解地问。

“有没有钱买火车票是一回事，先把位置占着，这位置可以卖钱呢。你在这里排着队，我去找买家，千万不要乱走动，不然我找不到你。”杨砺异想天开，竟然想出这么一招。

杨砺交代杨丽萍几句，身影一晃没入密密麻麻的人群人就不见了踪影，杨丽萍只好在长长的队伍里排着，她前面至少站着一百多人呢，这要轮到她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杨丽萍把背包取下来抱在胸前，她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回不去，而是担心背上的包被人抢走或从后面趁她没注意到用刀片划个口子把包里的东西偷走。

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杨丽萍排队站了半个多小时，腿都有点麻了还没见杨砺回来心里就有点着急，杨砺这小子不会把她一个人丢这儿独自一人跑回去了吧？

杨丽萍正纠结着要不要放弃排队跑旁边的汽车站买张票自己回去，杨砺带着两个陌生男子回来了。

杨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对两名男子说：“两位大哥请放心，我保证帮你们买上火车票顺利回家，这个是我妹妹已经在这里排三个小时了，你看前面只剩几十号人很快就轮到我们了。大家都是老乡吗，出门在外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

“小兄弟，前面还有几十号人也难得等哦。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内部的渠道可以搞到票呢，原来你让我们跟你在这里排队，一张票你就要加收五块，小伙子你这种老乡很不厚道哦。算了我们还是自己去排队吧。”其中一名男子见杨砺手头并没有现成的火车票可转卖给他转身就走，另一名男子一犹豫也跟着走了。

“就为了挣人家的区区五块钱，至于这么折腾么？”杨丽萍不能理解杨砺的做法，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质问道。

“为了挣五块钱我和人家磨半天嘴皮子取得人家的信任可能么？算了，这里不方便谈这个，我再去找几个人来，丽萍我知道你排队排得很辛苦心里有些窝火，你再咬牙坚持下。”杨砺扭头看到旁边有两个执勤维持秩序的武警有些话便不好跟杨丽萍说。

杨砺跑去又找来三个人，杨砺嘀嘀咕咕的跟三人说了一阵，这三人犹豫一下似乎被杨砺的话给说动了纷纷掏出钱来数给杨砺。

终于轮到杨丽萍买票了，杨砺替换杨丽萍的位置把钱递进窗口买票，后边排队买票的乘客以为杨砺和杨丽萍是票贩子插队买票表达出强烈的不满。

杨砺一个人霸占着售票窗口半天没挪动位置引来一位排队老人乘客的愤慨，这位老人乘客直接走上前来拍了拍杨砺的肩膀提醒他：“小伙子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杨砺扭头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还有最后一张票，马上就好。”

杨砺终于买完票手里攥着十几张火车票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露出大功告成的喜色，哪知道两名武警走过来把他叫住了：“有人举报你倒卖火车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原来刚才那位刚正不阿，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对票贩子猖獗的行为实在看不下去的大爷把杨砺给举报了。

武警把杨砺带到火车站铁路公安的办公室，恰好又见到了刚才带队巡逻的那位铁路公安的领导，这位领导名叫伍建国，是铁路公安局的一位主要领导，每到春运期间工作就变得格外繁重，领导亲力亲为，战斗打击违法犯罪活动的第一线。伍建国亮明身份，严肃地问杨砺是不是在倒卖火车票？

杨砺连忙陪着笑脸如实交代：“伍局长，我真的没有倒卖火车票，情况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的包让人给抢了，我所有的钱都在包里，我和我妹妹没钱坐车回去，我们就排了三个小时的队帮几个老乡代买一下火车票，一张火车票也就收个五块钱的代办费想以这种方式挣个几十块钱买票坐车回去。”

“你小子倒是蛮诚实的，拿火车站授权给你代卖火车票的证明出来看看。”

“我没有。警官你怎么处理我我没任何意见，不过这些火车票还请你们尽快拿给那些急着坐车回家的乘客。”

“既然没有车站的授权那就是倒卖火车票，就是违法行为，必须严肃处理。”伍建国安排下属叫来刚才委托杨砺买票的那几位乘客，把车票一一拿给他们，代办费也还给他们。几位乘客顺利买到火车票还不用多掏一分钱有些喜出望外，对警察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忙活了半天，一分钱没挣到，杨丽萍还和杨砺一块反而被当做票贩子让警察给逮了起来，杨丽萍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杨砺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着安慰杨丽萍道：“怕啥，有啥好担心的，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火烤，警察不会不管我们的，说不定还会留我们在这里过年呢。”

“都怪你，跟你出来玩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杨丽萍眼睛里带着怨恨数落着杨砺。

果然不出杨砺所料，警察不但没有为难两人，伍局长还吩咐下属买来盒饭和饮料给他们吃，这盒饭是车站食堂做的工作餐，分量很足，味道也比外面小餐馆的饭菜好多了。杨砺还跟伍局长和一帮警察开玩笑说这里的伙食不错，想留下来过年。

伍局长笑着说：“你小子还想赖在这儿不走啦，年轻人回去好好读书吧，你的身体素质不错，考个警校，等你以后穿上这么一身警服，保证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泡面和盒饭吃。”

吃好饭，伍局长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安排一名下属把杨砺杨丽萍送到车站，给他们买好票，看到他们上车后才离开。

这名警察还感慨道：“小兄弟你不是不我们伍局什么亲戚啊，你看我们伍局对你多好，这买票剩下的钱你拿着吧。”

警察说着把剩下的钱塞到杨砺手里。

“警察大哥，这钱我可不能要，你回去跟伍局说，我一定会好好做人，绝不会干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的，借他的路费下次我过来一定加倍还给他。”

“你先拿着这钱，你怎么还给他那是你跟他之间的事，领导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这名警察还是把钱塞给了杨砺。

回到长安镇后杨砺也没对苏春香等人提起这次在羊城钱包被抢的这些经历，钱既然已经丢了伤心难过也无事无补，只有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加倍赚回来。

苏春香见杨砺两手空空回来，问他：“弟弟，你批发的磁带呢？还有有不少人来问我们这里有没有单放机的耳机卖，弟弟，你批发单放机时候咋不连着耳机一块批发过来卖呢？”

“春香姐，卖磁带和耳机这些赚不了多少钱，我这里有个更赚钱的好项目，一年只用辛苦忙碌十来天轻轻松松赚个十来万绝对没什么问题。”

“弟弟，什么生意这么赚钱啊，一天就能挣一万多块？有这么赚钱的生意还能轮到咱们去做吗？肯定早就被别人拿走了吧？”苏春香知道杨砺脑子里总是装着各种奇奇怪怪让她理解不了的想法，而且人还很固执，怎么劝他都不管用的，苏春香就担心杨砺会去做什么犯法的事。

“我准备做代买火车票的生意，而且现在正是时候，必须抓紧行动。”代买火车票这个生意杨砺坐车回来的路上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大有可为，决定放手一搏。

“弟弟，什么？你要去做倒卖火车票的生意？倒卖火车票的利润是特别高，可那是违法的，若是被警察抓住可是要坐牢的，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去干啊。”苏春香听说杨砺要做捣腾火车票的生意顿时就急了。

“春香姐，你放心好啰，你弟弟绝对不会去做违法的生意，赚黑心钱的，我会找火车站和工厂的老板合作，批量售卖火车票，这样既方便广大务工人员顺利买上票坐上火车返乡过年，又可避免大量火车票被二十四小时蹲守在火车站的黄牛们买走囤积起来，我这样做其实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呢。”杨砺越说越激动，眼睛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杨砺和苏春香正说着话，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走了进来，杨砺笑着迎上前去打招呼：“大哥，大姐，你们想买点什么？”

苏春香赶紧拉了拉杨砺的胳膊，小声提醒他：“弟弟，那天晚上你卖给人家什么呀，我又搞不懂，人家买回去拆开包装很不满意要来找你麻烦找你退货呢，这女的已经来过店里一次，很不好讲话，你好好应付吧。”

“你是这店里的老板吧？这些东西我们不要了，还给你，你把钱退给我们吧。”女人气呼呼地把一套前天晚上她老公排队从杨砺这里买的幸福密码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收银桌上。

第52章 情趣内衣

“大姐您先别生气，有话好好说，你看你爱人从我们店买了这个幸福密码回去，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惹你生气了，在此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杨砺笑着说道，搬来两只塑料板凳让这对夫妻坐。

“我们不坐，废话少啰嗦，我们这是第二次来了，赶紧退钱给我们吧。”这位大姐鼻子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道。

杨砺看了看退回来的书和一件已经拆封试穿过的泳衣继续面带笑容说：“好没问题，这本书没怎么损坏可以退，至于这套衣服已经穿过了，还有套装里别的一次性用品已经用过了就不能退了，这套原价要卖三十的，我开业搞促销整成幸福密码套装都是按五折优惠出售的，因此这本书给你退五块钱吧。”

“什么？就这么三小块布料加几根小布条做的衣服你竟然要卖十五块？哪有你这样子做生意的哦，实在太黑心，太坑人了。不行，今天你必须二十块一分不少全部得退给我，不然我就在你店里闹，闹得你不得安宁。”这位大姐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不容商量的架势。

她老公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能退多少算多少吧，还有四只计生用品咱们不是已经用了，那，那个也得值三四块吧，算了咱们以后不来他们这里买东西就行了。”

苏春香也拉了拉杨砺的胳膊，小声地劝他：“弟，二十块钱是小事情你就全退给她吧，免得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咱们才刚开业呢。”

“梁家成你怎么胳膊着总是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呢，给我闭嘴，回去再好好收拾你。”女人狠狠地盯了她老公一眼，这个名叫梁家成的男人看来是个标准的妻管严，吓得身子一缩，再也不敢吭声了。

“大姐，我这个幸福密码套装开业第一天晚上可是卖出去五百套呢，为啥别人买回去都觉得物超所值，很满意，没有拿回来说要退货呢？你倒把你的意见说出来，如果说得中肯我不但满足你的要求，我还要额外给你奖励呢，以便于我们改进工作更好地为广大顾客服务。”杨砺想一想也对，只要不是所有人买了这个幸福密码回去拆开后感觉不值，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跑回来闹着要求退货，就那么一两个要求退货的，这都在正常的可控范围之内，证明杨砺这个营销创意还是非常成功的。

很多顾客拆开这个神秘的幸福套装后应该会非常惊喜，因为这是他们体会感受到的从未有过的新鲜和情调。在录像带和影碟里，电影里看别人穿和自己穿在身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这些都牵涉到顾客的隐私，究竟买了他幸福密码套装的五百位顾客有多少人感觉非常满意杨砺也不好做个书面调查，即使有五个人非常不满意要来退货，那也说明不满意的顾客也就百分之一而已。

“你说话算话？”这位大姐一听说有便宜可占，态度缓和了下来。

于是就罗列出这种衣服的各种不好来，比如布料实在太节省，穿在身上等于没穿衣服一样的效果，根本不值这个价，她买两条健美裤才二十块，这三小块布料，几根布带就要卖十五块太坑人，还有这样的衣服都是国外那些很不正经的女人穿的，她是良家妇女怎么能穿这种衣服，即使是游泳衣，现在是大冬天的，这种衣服能穿出去游泳吗？这不是蒙人吗？

听了大姐的叙述，杨砺也不恼，有针对性地一一给出回复。

杨砺笑着说：“唉，大姐，我看你这么年轻，今年顶多二十七八岁吧。”

“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年轻，我都三十多了。”这位大姐被杨砺这么一夸，心里高兴，气就消了很多。

“大姐你是真年轻呢，咱们都是年轻人嘛，又在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地带，一些新事物新时尚就要及时去了解，敢于去尝试，你看你喜欢穿的这个健美裤，穿在身上就特别能够凸显你完美的身材，让你活力四射，朝气蓬勃，这个健美裤原来我们国内也没有吧，都是从国外流行过来的，这种衣服内在国外的叫法其实不是泳衣，而是最新的一种时尚，叫情趣内衣。

因为刚刚引进到国内，所以很多人还不知道这种产品，因此你们在购买使用的过程中存在一些疑问在这里我是特别能够理解的。理解万岁嘛，大姐你看你多时尚，咱们中国有几亿妇女同胞，你是第一批追求这种新时尚的新女性，你是时尚的先锋人物和引领者呢。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所有的中国女性都会大大方方地购买这种衣服拿回家去穿的。这种衣服不是穿出去给别人看的，是穿给自己看，美给自己看，美给自己心爱的人看的，女为悦己者容嘛。”

杨砺一边夸这位大姐年轻，故意把她的年龄说少了几岁，又夸她身材好，是引领新时尚的先锋人物，这位大姐哪里被人这么狠狠地夸过，只感觉心里特别的受用，夸得她有些心花怒放。

大姐脸上乐开了花：“哈哈，哈哈，你这个小老板嘴巴可真甜，大姐我都让你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家这口子要是有你一半会说话就好了。你们做生意也挺不容易的，这件衣服我不要，这本书我不喜欢看，你给我换成三本杂志吧，退十五块给我，我也不会为难你。”

“没问题，没问题，大姐其实你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是个特别善良，特别好说话的人，这本书你既然不喜欢，这里的杂志你喜欢的随便挑三本，这是退你的十五块，还有这套衣服既然你已经穿过了我也不好再拿去卖给别人，就算交你这个朋友送给你吧。”

杨砺的慷慨之举让这位大姐很意外，“送给我，那你岂不是亏了，送我，我也不要，这种衣服我再也不会买来穿了。”

“那也行，我店里最新到了一批健美裤，还有丝袜，姐姐你要不要选几样喜欢的衣服带回去呢。价钱都很实惠的，第一件原价，第二件我给你半价，所有商品都一样，给你开个特例。”

“真的？”大姐有些受宠若惊道，“那我仔细来挑一挑，选一选，你们男人哪里会买什么东西哦，只会乱花钱。”

大姐挑了几条健美裤，不太放心，走到布帘后面试穿去了。杨砺就小声问这位大姐的老公梁家成，说：“大哥啊，你怎么搞的，其他顾客买了这个幸福密码回去他们的老婆女朋友个个都很惊喜，还要来买别的款式呢。”

梁家成说：“都怪我这张嘴笨，不会说话，我说她穿上这衣服有点难看，腰肥腿粗的，比挂历上的那些女明星差太远了然后她就生气了。”

杨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根源所在，摇摇头叹着气说：“唉，大哥，你的确是不会说话，那些女明星再漂亮你能搂着暖被窝么，你应该狠狠地夸你老婆，说她比挂历上的那些女明星还要漂亮，还要迷人，还要塞克西。”

“什么是塞克西？”梁家成不断点头，对杨砺崇拜得无以复加，“那我今天回去按照你说的方法试试看。”

“保证效果杠杠滴好，只要多夸你老婆，以后保证她会变成只温柔的小绵羊，对你的要求百依百顺。塞克西就是英语性感的意思。”杨砺故作高深说道。

“哦，哦，我老婆那不叫塞克西，叫肉感，肉嘟嘟。”

“肉嘟嘟的难道不好吗？大冬天的搂着可热乎着呢，大姐出来了，不跟你说了，以后有机会多探讨。”

这位大姐带着老公本来是来找麻烦砸场子的，结果让杨砺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不但气消了，还乐乐呵呵买了五六十块钱的东西回去，有健美裤，丝袜，毛巾，牙刷，牙膏，香皂，卫生巾，护手霜等等。第一件不贵，第二件半价，大姐为了贪图这点便宜，都是买了双份。

杨砺把那套泳衣用一只小塑料袋装好，再塞了几只计生用品，偷偷地塞给了梁家成：“梁大哥，送给你，祝你们两口子恩爱幸福。”

梁家成一脸的感激，当着他老婆的面又不好对杨砺表达感谢，拿着他老婆采购的一堆物品跟在他老婆屁股后边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全程目睹杨砺游刃有余地解决刺头顾客上来找麻烦苏春香很是感慨赞叹：“弟弟，你可真厉害，真能说，姐是真的不如你，永远都达不到你这种水平和境界。不过你把衣服送给她，而且给她很多优惠，这次算是一分钱没赚。”

“春香姐，送她这套衣服我们其实一点也不亏呢，她买走六十多块钱的东西，我们至少还能赚她十块。不但赚了她十块钱，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释放了她心里的怨气，她就不会去四处撒播对我们不利的言论，而且回去后会不断帮我们做宣传，说我们这里的各种好。而且我相信她老公一定会再次回来买这种塞克西游泳衣的。”

杨砺忍不住笑了起来。

“弟弟，你还要继续卖这种泳衣坑人家啊，时间长了别人可不会再上你的当呢。”

“这种泳衣我想多要点货还要不到呢，就剩这一千来套全让我给批发来了，即使全部卖出去也赚不到多少钱啊。所以现在我们要启动一个新项目，一个短期内可以赚到大钱的新项目。”说到这杨砺脸上的激动之情难以抑制，眼睛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什么新项目？弟弟你不要异想天开，所有的工厂很快就要放春节假了，你进一大堆货积压在这里，到时长安镇附近都没几个人了，你卖给谁呀？”苏春香总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杨砺的节奏，杨砺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呢？

“春香姐，我才不会批发很多货囤积在店里呢，我们要卖的东西就是一张小小的纸片，小小的一盒便可价值几千块，几万块，而且需求量非常的庞大，今年是第一次做，目标不高，能赚到十万块我就满足了。”

“一张小小的纸片就这么值钱？弟弟，你不会想去贩卖假币吧？贩卖假币可是犯法的，你可不要误入歧途啊。”

“哈哈，哈哈，春香姐看把你紧张的，我就不给你卖关子啦，实话告诉你吧，我准备做火车票的生意。”杨砺揭晓答案，并把自己的方案和盘托出全告诉了苏春香。

苏春香感叹杨砺这小子真是不简单，在火车站等公交车的时候见义勇为抓抢劫犯也能结识铁路公安的领导和火车站售票大厅的工作人员，就看杨砺如何倒腾了，总之让她苏春香来做这样的事，无论如何她倒腾不起来。

第53章 平凡的世界

苏春香把一叠钱递给杨砺：“弟，昨天到现在卖货的钱全在这儿，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八块，我做生意还是不太行，和你比起来实在太太远了。”

“不错，不错，春香姐，你一个人刚开始学着做生意，一天多时间就能卖出去一千多的营业额，非常不错了，你这个成绩已经比我以前好很多了。”杨砺说到这儿意识到有点不对，以前那都是前世的事了，没有前世失败十几次不断创业，屡败屡战积累的丰富商业实践经验，他现在怎么能拥有如此敏锐的商业嗅觉和前瞻眼光呢。

“弟，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真是不行，你在店里的时候一天能店里的货销售一空，一天就能卖出两万多块钱的货，我连你一个零头都做不到，看来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唉，我什么都做不好，简直就是个废物，实在没地方去不如干脆找个地方去出家做尼姑算了。”苏春香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起来。

女生情感细腻，大多数容易多愁善感，杨砺弄不明白什么事引起苏春香的伤感，只好安慰她道：“春香姐，你放心，咱们姐弟两个合伙做生意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咱们店第一天开业的时候毛利润我算了下赚了七千二百块钱，我说过这家店的盈利咱们五五平分，我绝不会食言的，这笔分红本应该现在就拿给你的，不过这次我去羊城在火车站认识了在车站售票大厅工作的一位大姐，发现代售火车票这桩眼下需求十分集中迫切，能在短时间内挣到大钱的好项目，因此我把批发磁带的钱私做主张挪来交了代售火车票的押金，事先没有跟你商量，还请你多谅解。”

杨砺这番话说得很诚恳，他哪里敢把丢掉一万多块钱的事如实告诉苏春香，所以编了个交押金的理由。

苏春香自然不会怀疑杨砺的话，她很喜欢钱，因为钱可以让一个人活得有尊严，让一个人获得充分的自由，挣钱的方式有很多种，以前她心中充满绝望和恨，出于报复父母亲的目的选择一条牺牲尊严博取男人欢笑来挣钱的所谓捷径，一路走来，发现人生越来越迷茫，过着得过且过没有目标和希望的生活，一点也不快乐。钱也没有像她期待中的那样大把大把轻松地赚进来。

即使有了一些积蓄，她发现自己尊严没有了，周边的人总是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有了一些积蓄她还是感觉不到自由，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把钱花光后，她又该飘向何处呢？她已经没有家了，临近年关，听到前来店里购物的打工仔打工妹们谈论最多的就是互问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回家，是坐火车回去还是坐汽车，坐火车回去便宜要省不少钱，可就是火车票实在太难买了，要是从票贩子手上多花几十块钱买张票倒是不用辛苦去排队，有时排上一天一夜，天寒地冻的实在折磨人，买票贩子的票又怕买到假票，坐汽车回去那些跑长途客运的大巴车都是坐地起价，一天一个价甚至一天几个价，反正他们又不愁装不满人，你爱坐不坐。

苏春香听人谈论这些多了，而她却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之人，这就是勾起她伤感情绪的原因。苏春香没有把这些告诉杨砺，杨砺自然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春香姐，今天我们早点关门，我请你们大家去吃饭喝酒好好放松一下，搞一次团建活动。这几天大家为了这间小店忙上忙下也都辛苦了，放松一下是应该的。”

“团建是什么？”杨砺嘴里蹦出的这个新鲜词勾起了苏春香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团建就是团队建设，用英语来讲就是teambuilding，春香姐，你看团队这两个汉字非常有意思，团字可以拆分成口才二字，就是说当领导的一定要能说会道，能够准确地把目标方向说出来，激励鼓舞团队成员向着既定目标方向齐心协力加油干，这个队字呢就是一群带着耳朵的人，不要有太多的想法，一群太有想法，各执己见的人在一块吵吵嚷嚷，折腾半天你不服我，我不服你，这就是一盘散沙，是无法形成凝聚力和战斗力的，这就不能称作一个团队，是没法做成什么事的。”杨砺的这一番解释让苏春香听在耳里感觉十分的新颖。

“弟弟，这么高深的理论你都懂，你不会是个大学生吧，我看大学里的教授也不一定有你这么高的水平呢。”

“春香姐，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哪里上过什么大学哦，其实这些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因此多看一些书还是不会有错的，遇到很多苦恼想不明白的问题，别人也帮不了你的时候，多看看书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杨砺前世办培训班的时候遇到哪些一心只想玩手机游戏无心读书的学生都是这样苦口婆心规劝他们的。不过学生们都不把他的金玉良言当一回事，嗤之以鼻，反而说他是老古董，老师这都什么年代了，要看网络小说网上一大把，拿个手机想干啥就干啥，谁还去书店买书来看哦，书店若不是卖辅导资料，若不是学校逼着他们买辅导资料，连书店都早关门了。

杨砺自己也写网络小说，就说网络小说都是快餐文学，鱼龙混杂，大多数都是些文字垃圾不值得一看的，网络文学看似丰富多彩，但其实题材十分单一，都是升级打怪，装逼打脸这些，你们的阅读应该多样化才对，一个人不能只吃一样食物，否则会严重营养不良的，读的书五花八门，天文地理历史政治各种类型的都有，才能启迪思考，开阔眼界嘛。

学生们依然不以为然，说老师你的思想实在太落后了，要跟上时代才行，不能用过去的老黄历来要求他们这一代，现在他们觉得最有意思的是玩手机游戏，连网络小说都不怎么感兴趣了，谁还会去看那些让人头疼的书哦。

杨砺本来还想把培训班的规模做大，把教育当做一份良心事业来做，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坚持了两年杨砺发现自己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挫败感越来越强烈，再继续下去他想迟早会得抑郁症。

杨砺果断把培训班给转让了。

杨砺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席话是否能对苏春香有用，苏春香陷入沉默中，其实她曾经也是很喜欢读书的，自从人生遭遇变故之后，这些年来她对各种书十分的排斥，平时连杂志也不看，出租屋里也没电视看，她又没什么朋友亲戚可以串门打打牌聊聊天，把自己束缚在一种封闭的环境中，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漠不关心，被杨砺拉出来做生意，有一种跟不上时代的强烈感觉。

一个人有了落后的危机感，紧迫感也不失为一件坏事情，说明她已经有动力去改变现状，这无疑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弟弟，你看过哪些好书？推荐几本给我看看。我租的房子里没有电视看，有时晚上睡不着也很无聊的，躺在床上看看书，看能否有催眠的效果。”苏春香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她感觉好多了，每次情绪不好的时候杨砺和她说说话心情很快就会好起来，杨砺身上就是有一种魔力，她很庆幸自己人生中能有这么一个异性弟弟。

“春香姐，我这里又一本路遥写的《平凡的世界》，是路遥的代表作，写得非常好，很感人，这本书我已经看过一遍了，对我的帮助很大，建议你好好看看，我想一本好书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杨丽萍不怎么喜欢读书，她只对漂亮的衣服感兴趣，杨砺自作主张要买几本名著送给她，她一看《平凡的世界》这部小说那么厚厚的一大本，有一百多万字，立马眉头就皱了起来。

因此这几本书她没有装进自己背包里说背着太沉了，杨砺就和批发的其他科普类书籍还有杂志一块打包运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给杨丽萍送过去呢。

“这书这么厚呀，恐怕要看一两个月才能看完，多少钱？要不我买下来吧。”

“春香姐，一本书才值几个钱啊，你喜欢就送给你吧，以后我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书再推荐给你看。”

苏春香拿着书翻开看了几页，发现自己对书也不是那么排斥，本来从小学到高中她学习都很好，每个学期发下新书她拿回家都会仔仔细细用废旧报纸包好封面，做笔记也舍不得弄脏课本，每个学期结束她的课本都还是崭新的。

这部小说的语言生动优美，开篇就是写孙少平在高中上学的经历，里面还有一个名叫郝红梅的女生，苏春香想到自己感同身受，一下子就被这本小说给深深吸引住了。

“弟弟，这本小说真的写得好呢，我一定要好好看看，谢谢你推荐这么好的书给我。”苏春香捧着书做到一旁的凳子上读了起来，这本小说写得实在太好了，把她深深吸引住，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杨砺就招呼着来店里买东西的顾客，一样的营销套路不管怎么对比还是来杨砺这里买要划算一些。

杨砺这张嘴特别会说，顾客本来只想买一条健美裤的，结果又让杨砺推销买了丝袜，围巾和手套，说大姐工厂很快要放假回家过年了吧，回家的路上冷啊，你不买这个棉丝袜，围巾和棉手套准备着，这叫防寒三件套，一样都不可少。

这些女顾客们听杨砺这么一说也很是在理，那就买吧，不知不觉中就买下一大堆东西，大大超过原先的预算，最后摸着空空的口袋埋怨着杨砺，“杨老板你也太会做生意了，我都不敢来你店里买东西了，每次不管带多少钱来都会被你搜刮一空，你把我们的钱都赚走了，我们都没钱坐车回家了呢，到时候就去你家过年啊。”

“哦，对了，杨老板你这么会做生意，门路广，认识的朋友多，你羊城火车站认识有熟人吗？若是能帮我们买到火车票我们回家之前还来你这里买一些衣服鞋子什么的带回去给家里的老人和小孩穿，不然我们就不来你店里买东西了。”有伶牙俐齿的打工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杨砺笑笑说：“没问题，我有羊城火车站内部的渠道可以搞到火车票，我昨天刚去过羊城火车站，广场上黑压压的全是人，排队买票的人从售票大厅一直排到广场上，好几百米长呢，排上一天队你们都不一定能买上票，因为大部分车票都让票房子给囤积起来了，尤其是一些热门线路的，更是一票难求。你们要我给你们代买火车票可以，不过一张票要根据距离的远近收取十块或二十块的服务费哦。”

“要收这么多服务费呀，太贵啦，杨老板我们都是你的老顾客，你还要收我们的服务费，太不厚道了。我们辛辛苦苦打工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几个钱，一过年就全部被你们这些生意人票房子给赚走了，过个年下来又一无所有了，真是什么世道。”

“大姐，我不收你的服务费可人家火车站里给我帮忙办事的人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吧，不然人家哪里有动力帮我们搞票呀，换成是你没有任何好处的事你会做吗？

收你二十块一张的服务费其实你一点都不亏，大姐你想想看，你自己从长安镇坐车去羊城火车站来回车费也要二三十吧，排一整天队买票不辛苦啊，你不怕辛苦，即使排上一整天队结果票卖完了，你这些路费辛苦岂不是白费了？我既然收了你们的服务费就能保证准时把票送到你们手上，保证你们舒舒服服回家过年，不用那么折腾，受那么多苦。你们嫌二十块服务费贵，你们可以去火车站找那些票房子问问看，一张火车票不给你加价八十，一百才怪呢，加价二三十块卖给你的极有可能是假火车票，若是让列车员发现了都不让你上火车呢。”

杨砺这些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有人说，即使多二十块钱一张票也不算贵，如果能买到火车票，做火车回去还是要节省很多，也比坐汽车舒服，安全。

但是这些打工妹们还是不敢相信杨砺，害怕他收了她们的钱人跑了。纷纷提出自己的疑问，杨砺想想打工妹们的疑虑也有道理，社会上坑蒙拐骗，不讲信用的人太多，凭什么就要相信你杨砺啊？杨砺自己投资先把火车票买回来再加服务费出售给需要的打工妹打工仔，这个投资实在有点大，风险也不好控制，杨砺现在没这么雄厚的财力。

那么要如何解决这个信任问题呢？杨砺陷入沉思，一时没找到好的解决方案。

第54章 把拼多多的招给用了

解决方案肯定会想到的，杨砺对自己充满信心。

杨砺店里的顾客主要是打工仔打工妹，白天店里的顾客不是很集中，下午五六点下班那会人是最多的，杨砺看看时间离下班时间不到半个小时，赶紧拿出笔和纸发挥他写艺术海报的特长，赶在下班之前写好一副海报张贴在门口的海报架上，只见海报上写着几个加有阴影效果的醒目大字：代买火车票，小字备注，湘省，川省，鄂省，豫省，黔省等热门线路。

这张海报张贴出去，被陆续下班到街上来逛街玩的打工仔打工妹们看到了，纷纷跑上来询问，报出一大堆地名问杨砺可不可以买到火车票。前来询问怎么代买火车票的人把杨砺的小店挤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关心的都是火车票堵在门口把真正想买东西的顾客挡在外面，这生意还怎么做啊，苏春香丢下手中的《平凡的世界》皱紧眉头看着杨砺，这么多人叽叽喳喳的看他如何应付。

杨砺眼珠子转动几下，看到这么多人聚拢过来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地说：“各位美女，各位帅哥大家不要急嘛，大家排好队，一个个把你们要去的地点，委托人姓名，在哪家厂上班，要代买几张票，要买什么时间段的票这些信息写在这个本子上，每人每张票先预付十块钱的定金，我统计一下各条线路的人数进行统一安排。”

春运期间火车票是最紧张的，选择乘坐火车的一般是中长途旅客，一张火车票少则几十块，多则一二百块，杨砺只收十块钱的定金岂不是自己要垫很多钱进来？平均一张票垫个四五十块，一千张票岂不是要垫个四五万，杨砺现在哪里来这么多钱垫呢？

不过不用着急，杨砺有的是办法，钱不够，店敞开门开在这里难道不会想办法挣么？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杨砺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于是让苏春香来收钱登记火车票信息。

杨砺扯开嗓门冲排队的人群喊起来：“各位美女，各位帅哥，今天我们店里搞拼团购物大优惠呢，千万不要错过呀，一年就搞这么一次，错过一次后悔一整年啊。”

“老板，什么叫拼团大优惠，我在你这儿订购五张火车票你能送我两条棉丝袜么？”一个妹子嚷起来。

“是啊，是啊，老板你一张火车票就要加收十块二十块的手续费，赚得也太狠了吧，你应该送我们一些东西才对。”其他人跟着附和。这个年代没有拼多多，连互联网这样的名词都没听说过，更加听不懂拼团购物是什么意思了。

杨砺清了清嗓子，“嗯，嗯，帮你们代买火车票我可不赚什么钱哦，这个服务费不是我一个人得哦，我作为底层跑腿的，一张票能分到个一块两块就不错了。你们若是嫌这个服务费贵，可以去火车站排队买个票试试，那么多人，你排上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买上票呢，找票贩子买，一张票不给你加个八十一百块的都不会卖给你。何况我只收了你们十块钱的定金，我自己要垫大部分钱帮你们把火车票买来，若是你们中途不要，我又错过了退票时间，一张票就损失个几十上百块，我亏大了。大家出门在外赚个钱都不容易呢，相互体谅一哈，大家多对比一哈，觉得来我们这儿订票方便又省钱省心省事就多去宣传一哈。”

“老板，跟你开个玩笑呢你也别当真，我们不在乎多掏个十块二十块的服务费，关键是你得保证能买到火车票，若是买不到我们都回不了家咋办？你总得给我们大伙一个说法和承诺吧？”一位伶牙俐齿的打工妹说。

“若是买不到，那你们预交的定金就双倍退还好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杨砺咬咬牙说，如果不这样承诺，这些人不敢放心把钱交给他，更不会回到各自所在的工厂去帮他做宣传。有了这个承诺，相信用不了一天时间整个长安镇上的外来务工人员都会知道他这个小店可以代买火车票。只要人足够多，一切就好办，杨砺就怕人太少，人太少不好拼团购物，也不好去找火车站谈判啊。

零散的几张票也只好去找吴艳大姐帮下忙，几张票又能挣几个钱，只有量上去了，杨砺才可以底气十足地去找火车站的领导谈。

“嗯，嗯，现在我郑重宣布一下我店里拼团购物的规则，从现在起我店里所有商品拼团购，十人团九五折优惠，二十人团八五折优惠，三十人团七五折优惠，四十人团六五折优惠。美女帅哥们登记了火车票订购信息赶紧多约点人来拼团哦，拼得多，省得多，赚得多哦，多拼几次说不定回家的火车票就赚出来了呢。”

杨砺对这个拼团购物解释的言简意赅，打工妹打工仔们哪怕文化层次不高，也没见过网络和社交拼团购物是什么样的都听懂了。

这些外来务工人员在工厂做着流水线，工资收入不高，平时省吃俭用，钱舍不得花，可是看到有这么大幅度的便宜可捡，一个个立马变得不理智起来，都想拉更多的人来拼成四十人的团拿最低的折扣。

人数不够赶紧派人回工厂去叫人啊，附近的工厂人数少的几百，多的几千上万最不缺的就是人，拉四十个人来拼团又有什么难度，根本就没一点难度。

就这样一招拼团购和预定火车票结合起来的新鲜玩法，杨砺店里的货物短短两个小时之内又被抢购一空，还有好多赶来的人没东西可买，问杨砺明天还有吗？

杨砺也没想到拼多多的招提前二十多年拿来用效果也会如此火爆，脸上有些得意，笑着说：“我立马安排补货，争取明天下班的时候能够满足各位亲们的要求。”

淘宝都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呢，杨砺就亲们亲们的称呼顾客了，不过这个称呼让人听来新鲜又亲切。

苏春香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横七竖八散落着一些空空的瓦楞纸箱，所有商品一件不留，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杨砺，她不敢相信杨砺竟然想出拼团购物这种厉害的招式，来个十来个团，一下子就把店里的东西全买光了。

不过所有的都是四十人的团，打六五折，东西虽然都卖出去了，可算下来根本没赚什么钱啊，忙活一阵岂不是百忙活？

苏春香越来越看不懂杨砺了，感觉他的思维总是那么超前，让人跟不上节奏，很难理解他的想法，感觉杨砺不是地球人，是外星人，思维跟地球人完全不一样。

“春香姐，今天大功告成，没什么东西可卖了，咱们去搞团建好好庆祝一下吧。”杨砺见苏春香脸上没有喜悦之色，愣愣的有些出神，笑着打断她的思绪。

“弟弟，我觉得你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一张火车票你垫几十块钱进去，长安镇上几十万打工的，若是都跑来找你买火车票，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垫呢？店里所有商品统统打六五折卖出去，可能平均算下来还要亏老本呢。”苏春香不无担忧道。

杨砺和苏春香忙活这一阵预定出去五百多张火车票，很多人都是一次订好几张票，很多务工人员都是拖家带口的一大群人分布在珠三角地区各座城市呢，要回家过年肯定会约起一起回么，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一群人一起回去，路上聊天打扑克也好玩一些啊。

定金收了五千多，购买这些车票至少要花三万多块，杨砺得先垫两万多进去，他把钱垫进去买火车票就没钱周转用来进货了。拼团购物的效果非常好，杨砺还想增加批货的量和品种呢。

虽然拼团购物利润很低，平均下来只有五六个点，不过亏老本进去是不会的，没有利润的累计又如何把生意不断滚大呢。

在商言商，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就得有利润，不能赚黑心钱，坑蒙拐骗，但合理的利润还是不能少的，必须得有，不然怎么把一家企业一份事业做大做强，给政府创造更多的税收，给就业市场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给消费者提供更好的服务和产品呢？

“春香姐，咱们这次搞拼团购虽然赚得少了，但还是有得赚的，薄利多销嘛，只要把拼团购的规模做上去，今天试水第一天也有差不多四千块钱的利润，很不错了，我想做到一天一万块利润也不是什么难事情。”

“弟弟，你把别人的生意都给抢走了，整条街上开店的人没生意可做不会恨你个半死啊。”

“哈哈，这倒也是啊，说不定房东看我们店里生意好也要给我们加房租呢。春香姐，今天大家也累了，一起去吃饭唱卡拉ok放松一下吧。”杨砺和苏春香关好店门正准备往宵夜一条街方向走，林鸣波带着小杰等四人走过来，这四人这些天跟着杨砺吃苦受罪，加上又王江，肖成功等人在蛊惑他们，心里憋了一肚子怨气，决定集体来找杨砺摊牌。

杨砺见到四人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爽快地说：“鸣波，小杰你们几个来得正好，走咱们今天搞团建，吃饭喝酒，唱卡拉ok，看录像，想干啥就干啥，彻底放松一下。”

林鸣波等人这些天实在苦坏了，憋坏了，一听说有这等好事，一个个激动的欢呼起来，哪里还好意思提摊牌的事啊。

杨砺还是很照顾王美芳大排档生意的，带着一群人来到她的店吃饭喝酒，杨丽萍也在店里帮忙，身上穿着杨砺给她买的那件羽绒服，身材好，脸蛋俏，简直跟个大明星似的，林鸣波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集中到了杨丽萍身上，小声地嘀咕着，“这妞真他妈个正点，你们谁有种去追？”

杨砺拍了小杰的头一下，厉色道：“你们几个在议论什么呢？”

“没，没什么，砺哥，我们在说店里这个新来的服务员真是一个漂亮，正点，比叶玉卿，邱素珍，叶子楣还要正点，大哥，你赶紧下手泡来给我们做嫂子呗。”

“嗯，这是个好主意，待会叫她和我们一块去唱卡拉ok。”

“砺哥，那唱完卡拉ok还去看录像么？我们好久都没看过录像了。我们不像肖成功有女朋友，憋得慌，过过干瘾也好啊。”

“去，当然去，今天就让你们彻底放纵一下。”几个兄弟没想到杨砺如此慷慨大方，一个个直呼砺哥万岁。

第55章 惹上富二代

吃饱喝足，杨砺掏出两百块钱结账并邀请王美芳杨国华两口子跟他们一块去唱卡拉ok。

王美芳收下一百块，把一百块又返回给杨砺，笑着说：“小杨，所有加一块一共一百一十二，你经常来照顾我们的生意，你对丽萍又这般照顾，带她去玩，还给她买衣服，买那么多东西，若是以后真成了一家人，我怎么能赚你的钱呢，收个成本钱就行了。”

“唉，芳婶这怎么行呢，你们做小本生意实在太辛苦了，赚个钱挺不容易的，我的路子要广一点，钱来得要轻松些，这两百块你全部拿着，不用找了。今晚上就提前打烊，休息一下，钱是挣不完的，你和华叔还有丽萍都跟我们一块玩去，好好放松放松，大家从天南海北相聚在长安，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相识也是一种十分难得的缘分嘛。走，走，走，我来帮你们收拾东西。”

杨砺把钱塞到王美芳手上就开始搬摆在店门口的板凳，就在这时又来了一群年轻人要喝酒吃宵夜，王美芳，杨国华两口子哪里舍得生意，你一言我一句推辞道：“小杨，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们年纪大的人还真不太习惯那种闹哄哄的场所。”

“丽萍，你就跟杨砺他们去玩吧，店里我和你二叔忙得过来，难得出来一趟，多见识一下世面，趁着现在生意不错，我跟你二叔就多辛苦一点，多挣一点钱好回去过个好年。”王美芳，杨国华两口子越看越觉得杨砺这小子不错，为人大方，仗义，虽然外表长相敦厚朴素了一些，但是男人不是靠脸蛋吃饭的，靠的是实力，杨砺是个有本事，有实力的年轻人，大侄女杨丽萍若是能和他发展下去，其实还蛮般配的。

因此王美芳，杨国华让杨丽萍和杨砺他们一块去玩。

“二叔，二婶，我不去，我留在店里帮你们忙好啰。”杨丽萍看到杨砺的几个兄弟，喝着酒吃着东西，几个人的眼睛一直贼溜溜的盯在她身上看，让她感觉极不舒服，想让自己跟这样一群男生出去玩，门都没有。

“丽萍，你是不是因为这次没去成白云山还在生我的气呀，这两天我还会去羊城，等我把生意联系好，我就专门抽两天时间带你去羊城和鹏城好好转转，你想去哪儿由你来定，我保证不受其他任何事情的干扰，就给我个面子，一块去玩一下吧。”杨砺以为杨丽萍因为没去成白云山一直在生他的气，若是请不动杨丽萍，几个男生去唱卡拉ok，跳迪斯科多没劲啊，在兄弟面前也会很没面子。

“是啊，是啊，你看杨砺对你多好，去玩吧，给杨砺个面子，你二叔当年追求我的时候也没带我去哪儿玩过呢，现在二婶可羡慕死你呢。快去吧，快去吧。”王美芳推着杨丽萍。

杨丽萍这才勉强答应和杨砺等人一块出来玩。说服了杨丽萍，苏春香突然提出她身体不太舒服这次就不跟他们一块去玩了，杨砺不是二愣子小青年，自然猜到苏春香所说的身体不太舒服是怎么一回事，女生嘛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太舒服不太方便的，因此杨砺深表理解，对苏春香说：“姐，那你回去多休息吧，若是不舒服可以喝点红糖水试试，应该可以缓解下。”

“弟，你们快去玩吧，不要担心我，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我先回去了。”苏春香拿着《平凡的世界》这本小说回了自己的住处，杨砺则带着一群人找了一家环境相对比较舒适的卡拉ok厅，大厅四周摆着一些桌子和软垫椅，可以点一些瓜子和酒水来吃，里面也有很多前来唱歌跳舞的年轻人，不是那种独立的包间，一进去就有人在台上唱歌，扯开嗓门吼，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唱得歌全不在调上。

林鸣波就喊起来：“鬼哭狼嚎的，难听死了，制造噪音呢，砺哥，这里环境不行，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林鸣波的话让旁边的年轻人听到了，几个人凶巴巴地走过来拦着他，“小子，你说什么呢，竟然敢说我们豪哥唱歌难听，你想找死啊。”

“怎么的？你们想打架啊，就是难听难道还不许人说。”林鸣波知道杨砺是打架王，力气大，拳头硬，有杨砺撑腰，这几个社会青年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揪住推他人的衣领狠狠地怼回去，小杰等人也扑上前去帮忙。

眼看两群人就要打了起来，杨砺赶紧拉住林鸣波等人：“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咱们是出来玩的，不出来打架的，赶紧跟人道个歉，我们换个地方去唱歌。”

林鸣波身上挨了对方几拳，杨砺这位大哥不但不帮他出气，还帮着对方说话，竟然要他跟对方道歉，这是他认识的那位杨砺么？完全不是杨砺一贯的作风啊，依照杨砺以往的作风，只要斧头帮的兄弟受了他人的欺负，二话没说，立马就带着家伙带上一帮子人找对方算账去了。

“砺哥，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林鸣波觉得很委屈。

这时在台上唱歌的那位豪哥笑盈盈地走过来，只见他梳着大背头，身上穿着格子衬衣套着西装小马甲，上嘴唇上留着小子，活脱脱就是港片里那些纨绔子弟的打扮。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杨砺不是怕事，生意人嘛，和气生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早已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会为了逞一时嘴皮子上的痛快而去得罪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给自己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谁在说我唱歌难听呢？”这位豪哥走到跟前，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眼睛中射出一抹凶光，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李子豪唱歌难听。

杨砺，林鸣波等人来长安镇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自然不认得李子豪，李子豪的背景可不简单呢，其父不只是在长安镇上赫赫有名，在整个莞城都属于那种政商通吃，黑白两道都混得开，手可通天的人物，炒地皮，开酒店，建工厂用来出租，总之日进斗金，家里的钱多得花不完。

李子豪身边整天围着一群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年轻人，每天豪哥豪哥的喊得好不亲热，跟着他混吃混喝，李子豪这人极其自恋，长相不咋的，唱歌也不咋的，还特别喜欢卖弄，跟着他混吃混喝的这群年轻人投其所好，极力的吹捧他，说他帅过郭富城，唱歌不输张学友，是刘德华第二。

李子豪每天听到这些吹捧心里极为受用，一高兴就给这些小弟们发红包，带去大酒楼胡吃海喝，酒楼他家里有，酒店他家里也有，各种一条龙娱乐服务一应俱全。

今天竟然有人当着一群人的面戳破皇帝的新衣，说他李子豪唱歌难听，岂不是老虎嘴上捋胡须，不知好歹找死么。

李子豪恼羞成怒，本来想让手下人把杨砺等人狠狠地揍一顿，当他眼光停留在杨丽萍身上时，眼睛骤然为之一亮，心里忍不住赞叹道，“啧啧，好漂亮，好正点的小美女啊。”

眼珠子一转，立马改变了主意，笑容又浮现在脸上，“都给我住手，来者都是客，阿龙去把我那几瓶法国进口的高档红酒拿过来，我要盛情款待一下这几位客人。”

杨砺看到李子豪色眯眯的眼睛在杨丽萍身上扫来扫去，一直就没挪开过，就知道这家伙绝不是什么好鸟。他不想跟这些人纠缠浪费时间。

“这位大哥，实在抱歉，刚才我这位兄弟说话冲了一点，得罪了你，在此我代他向你道歉，请你谅解一下。打扰到你的雅兴，对不起，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去唱歌吧。鸣波，小杰，我们走。”

“我好心好意请你们唱歌喝酒交个朋友竟然不给我面子，要走也可以，让这位小美女亲我一口，咱们就互不相欠，一笔勾销。”李子豪摆出一副铁心吃定杨丽萍的模样，笑嘻嘻地把嘴巴伸过来，等着杨丽萍来亲他。

“我才不亲呢，我没得罪你，也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亲你。”杨丽萍一脸厌弃地说。

“这位大哥，你太过分吧，我小弟冲撞到你，我已经代他向你道歉了，你还想要咋样？可不要欺人太甚哦。”杨砺也怒了，我不惹事，难道我怕事不成？

“你们几个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惹我们豪哥生气，你们知道我们豪哥是谁吗？”李子豪的手下把杨砺等人包围了起来，歌厅里十几个青年全是李子豪的手下，看来这个歌厅让李子豪给包场了。

打架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何况杨砺担心伤着杨丽萍，他们只有五个男生，对方有十几个人，而且他对李子豪的背景底细毫不了解，战场上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杨砺是带着兄弟们和杨丽萍出来放松的，不是出来打架的，打伤对方会惹上麻烦，伤着自己人也不轻松，杨砺哈哈地笑了起来：“大哥，这是我女朋友，你让她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亲你就太让我难堪了，咱们换个方式玩吧。”

“好，那就让你女朋友陪我唱歌，这个要求一点不过分吧。”李子豪皮笑肉不笑看着杨丽萍，只要她答应，他就有办法当众羞辱杨砺。

“好，我答应你，不过只唱一首歌。”没想到杨丽萍爽快地答应了。

第56章 老鼠爱大米

杨丽萍拥有美丽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材，不论走到哪里总能吸引来一堆关注的目光，成为全场的焦点，一开始让人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光盯着看很不习惯，慢慢地在别人的夸赞与吹捧中她有些享受这种状态起来。很多人夸她人美歌甜，只要有机会她不吝展示自己的歌喉。

李子豪没想到杨丽萍答应得如此爽快，于是选了一首很流行的男女对唱情歌《选择》，是叶倩文，林子祥两口子演唱的，这首歌发表于1992年，一经发布便迅速成为歌厅必唱的经典男女对唱情歌，问杨丽萍会不会唱，杨丽萍点点头。

音乐响起，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唱了起来：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我一定会爱你到天长地久，我一定会爱你到海枯石烂……

这是一首非常经典的男女对唱情歌，杨砺年轻时也是会唱的，可惜只能一个人唱，找不到女同学来和他一块对唱，歌词现在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

杨砺是第一次听杨丽萍唱歌，没想到歌声还挺动听的，觉得她很有音乐天赋和艺术细胞，如果好好往这个方向发展，说不定以后真的能成为大明星呢。

不过听李子豪和杨丽萍像情侣似的对唱这首歌总感觉怪怪的，杨砺心里涌起一股酸味，难道吃醋了？不会，不会，杨丽萍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对她没那方面想法，我吃哪门子的醋啊？杨砺在心里立马否认自己会吃醋的事实。

唱着唱着李子豪就有些不规矩起来，随着歌词传达的意思，一会牵起杨丽萍的手，捏得紧紧的，一会又搂着她的肩膀，深情款款地看着杨丽萍。

底下李子豪的小弟们一个劲地鼓掌欢呼：“叶倩文，林子祥，在一起，亲一个，豪哥，你唱得实在太好了，比林子祥唱的都好一百倍，一千倍。”

音乐眼看就要结束，李子豪捧起杨丽萍的下巴，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眼看就要亲上去了，杨砺急中生智，冲上台去，挡在两人中间，从杨丽萍手中接过有绳话筒道：“豪哥，唱得好不好啊。”

“好！”

“豪哥唱得棒不棒啊？”

“棒！”

“要不要让豪哥再来一个啊。”

“要！”

“好，那我和豪哥一起来唱一个《男儿当自强》好不好？”

底下不明就里的人一个劲地鼓掌说好。《男儿当自强》是一首非常阳刚，非常男人的歌，适合几个男人一起唱，能唱得人热血沸腾。

这是一首粤语歌，李子豪是粤省人，粤语歌自然比国语歌更拿手一点，李子豪高兴道：“这是我最喜欢最拿手的一首歌了，唱粤语歌你行不行哦？”

不行也得硬着头皮唱啊，杨砺点点头，音乐响起对着字幕一阵乱吼，底下的一群人也跟着唱起来，一曲唱吧，额头都冒汗了，就这样帮杨丽萍解了围。

棋逢对手，一下子勾起李子豪强烈的唱歌欲望，和杨砺一起唱完《男儿当自强》不肯罢休，说还要和杨丽萍再来个情歌对唱《明明白白我的心》。

杨砺实在有些烦他，就说：“豪哥，要不我再给你清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吧。”

“你自己写的歌？你会写歌？怕不会哦？”李子豪听杨砺这么说顿时来了浓厚兴趣，连忙说，“快唱给我听听。”

杨砺哪里会写什么歌呀，不过随便找几首他会唱的网络流行歌曲来忽悠一下李子豪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杨砺拿起麦克风，没有伴奏，深情地演唱起来：四海之内皆兄弟，相聚既是一种缘分，这首《老鼠爱大米》献给豪哥及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们，祝大家心想事成，梦想成真，我听见你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感觉，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我记的有一个人永远留在我心中，哪怕只能够这样的想你，如果真的有一天，爱情理想会实现，我会加倍努力好好对你永远不改变……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虽然是清唱，但是这首歌歌词浅显易懂，旋律优美动听，听得李子豪目瞪口呆，没等杨砺唱完，李子豪嚯地站起来，大声道：“好听，实在太好听了，这歌真的是你写的？我以前还真没听到过呢，让给哥哥，我要拿这首歌来录一个专辑。”

没想到一首口水歌化解了局面，李子豪把杨砺奉若上宾，称兄道弟起来。杨砺谦虚道：“豪哥既然喜欢，这首歌的歌词我回去后再润色修改，可我只会作词不会谱曲啊。”

“没关系，你这歌词写得很好，我很喜欢，谱曲我可以去星海音乐学院找人帮我整。来，来，咱们哥俩好好干一杯，今天我的收获实在太大了，以后在莞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只要提一下我豪哥的大名，没人敢碰你们一个手指头。”

林鸣波，小杰等人对唱歌不感兴趣，一心想去录像厅看录像，杨丽萍也看时间不早了，怕回去后二叔二婶都打烊关门她没地方睡觉，因此几人催促着杨砺要早点回去。

“哎，兄弟时间还早得很，待会哥哥给你安排住处就去我家开的酒店住，再陪哥哥吹一会。既然你会写歌就帮哥哥多写几首呗，哥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哥哥想出个专辑，至少得凑十首歌啊，我自己也会试着写几首，优中选优。”李子豪这位富二代竟然对唱歌做歌星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执着的精神，有钱人吃饱饭没事干，自己高兴就好，总比一天到晚无聊到四处惹是生非好一些吧。

杨砺满口答应了李子豪的请求，谢绝了李子豪安排酒店住宿的好意，带着一群人从歌厅走出来。

林鸣波等人嗤之以鼻，不以为然道：“砺哥，听那豪哥唱歌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啊，咱们今天是出来放松找乐子的，没想到受尽了非人的折磨，砺哥，你作文那么烂，什么时候学会写歌了？”

“鸣波，你还有脸说，今天差一点打起来，马上要过年了，打伤谁在医院躺着都不好过，若不是我机智，化险为夷，你们几个都给我去医院躺着吧。走吧，咱们回去睡觉吧。”杨砺想着明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去处理，就想早点回去休息。

“砺哥，说好一起去看通宵录像的，怎么能中途变卦呢，在录像厅一边看录像，也可以一边打瞌睡呀。好怀念咱们在平溪的生活哦，当初帝豪录像厅还在咱们手上，各种好片新片我们兄弟们都可以一睹为快，自己看录像不要钱，每天还能挣几百块钱进来呢，那日子过得不要太爽，砺哥，我们兄弟们都想不懂你为何要把帝豪录像厅这棵摇钱树拱手让给青龙帮。”

“走吧，哪这么多废话，一起看录像去吧。哪儿有，你们带路，找家环境好点的啊。”杨砺不失信于林鸣波几个，看他们一个个满脸怨言的样子，同意一起去看录像。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杨丽萍说。

“丽萍，你一个人回去我怎么放心你，长安镇上治安非常糟糕的，就跟我们去看一会录像，看一个片子，让老板放周星驰的电影，很好看的，你不是说你想考艺术学院学表演吗，多看看电影，学习哈明星是如何演戏的对你往这个方向发展肯定会有帮助的。”见杨砺这样说杨丽萍才同意一块去看录像。

林鸣波等人轻车熟路，带着杨砺杨丽萍走进一间录像厅，找了几个空座位坐下，录像厅里摆着的是沙发，这沙发坐过的人太多，看录像的观众以男性居多，抽烟的比较多，因此沙发上空气里都有浓烈的烟臭味，坐下来林鸣波等人盯着幕布看得津津有味，正在播放一部鬼片，吓得杨丽萍惊叫一声把头埋到杨砺胳膊上，瞧得林鸣波等人羡慕不已，默默地咽着口水。

同样都是人，为何待遇相差这么多？真是太不公平了，杨砺人长得一点都不帅，学习成绩又差，身边的绝色美女却换了一个又一个，凭什么？林鸣波心里也特别的不服气。

林伟龙的妹妹林嘉莉跟他是一个年级，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他是认得的，心里默默喜欢她，好几次想跟她递纸条表白心意却没有付诸行动，因为她哥哥是林伟龙，青龙帮的帮主，他不敢去招惹她。

杨砺这家伙见到林嘉莉第一眼便大言不惭地跑上前去要林嘉莉做他女朋友。等到林鸣波鼓足勇气想向林嘉莉表白的时候，林嘉莉却突然休学不来学校了，罪魁祸首就是杨砺。

因此林鸣波心里虽然忌惮杨砺，其实是很恨他的。

鬼片很快就结束了，杨砺走出去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让他放个周星驰的片子看，塞了十块钱给老板，老板欣然应允，放了一部《逃学威龙2》，这部电影杨丽萍没看过，看得很入迷，随着剧情哈哈地笑个不停。可其他观众不太乐意了，纷纷嚷起来，“老板，这个片子已经看过了，都看好几遍了，换个新片吧。”

“换一个爽片吧。”

“你们看过了，还有人没看过啊，哪里有那么多新片子，人家拍电影的也拍不赢啊，先看完这个，等会找个新片子给你们看。”老板生怕杨砺不高兴，没有换片，把有意见的观众怼了回去。

《逃学威龙2》杨砺多年前是看过的，不过剧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陪着杨丽萍把这部片子温习了一遍。录像厅放映录像跟电影院放电影差不多，放映的录像片类型多样，有恐怖片，战争片，武侠片，无厘头搞笑片还有很多限制级的教育片。

教育片白天场一般是不敢放的，放到通宵场把门锁起来，偷偷地放。看通宵录像的人还不少，录像厅里很快就坐满了，老板哗啦一声把门锁上了，一道铁门一道木门，两道门锁上，上了双保险，即使有警察来查也能游刃有余地应对。

第57章 强烈的视觉冲击

今天有点累，《逃学威龙2》还没放完的时候，杨砺缩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打起瞌睡来，杨丽萍是头一回进录像厅，印象中录像厅，游戏厅这种场所都是那些吊儿郎当的社会青年和学习成绩很糟糕男同学们经常扎堆聚集的地方。

好青年好学生从来不会去这种地方，女生也基本不会去，女生如果跟着男生去录像厅看录像，去游戏厅打游戏，抽烟喝酒都会被人视为另类，被人们怪异的眼光和恶毒的语言轮番攻击。

杨丽萍就读的高中不是在县城，而是在一座小镇上，小镇上没有县城那么繁华，各种文化娱乐设施也是比较缺乏的，就因为有一所高中，因此录像厅还是有那么两三家的。听同学说县城那才多呢，至少有好几十家，学校里的男生们对游戏厅录像厅趋之若鹜，也引起杨丽萍强烈的好奇心，很想走进录像厅去一探究竟，里面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但是她是一个漂亮乖巧的女生，又是一个遵纪守法，品格优良的好学生，虽然成绩只能排在班上的中下水平，但是她有理想有目标啊，不算很远大，可也是想考大学的，文化课难考上，那我就学艺术吧，艺术院校又咋啦？也是正儿八经国家办的大学，学艺术难道就比学文化的丢分啦。

杨丽萍一心想学艺术，她父母却极力反对，说学艺术孩子没几个正常的，穿着打扮很不正常，作风也是乱七八糟的，女儿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怎么能走这样的歪门邪道呢？若是被亲朋和乡村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们是要脸面的，可受不了，丢不起这个人。

今天杨砺要带她一块来看录像，杨丽萍心里是很纠结的，觉得杨砺这些男生跟社会上那些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人差不多，品格应该不怎么好，但一想又不对，二婶二叔对杨砺好像非常认可，说他头脑后，人聪明，有闯劲，胆子大，主意多，总之横竖看杨砺非常舒心顺眼，恨不得自己闺女早点长大，招他做乘龙快婿那种。

说杨砺不务正业吊儿郎当也不太对，杨砺没有进工厂打工，做苦力，人家开店做生意啊，生意做得还蛮好，挣钱好像挺多的，不多的话，帆布袋里能够随随便便装着好几万块钱么？

杨砺的这几个小兄弟也不像吊儿郎当的人，个个都在工厂里上班，虽然都有些好色，一个个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她看，看得她极不舒服。

最终还是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犹豫，杨丽萍决定各种杨砺等人来录像厅一看究竟，《逃学威龙2》的确很搞笑，杨丽萍不时被剧情逗得哈哈大笑，难怪录像厅这么吸引人，原来录像厅里放的这些片子都比以前她看过的一些电影有意思多了。

放映《逃学威龙2》的时候录像厅里不断有人发出抱怨和抗议声：“老板，这部片子我都看过四五遍了你还放啊，我们来看通宵就是想看爽片的，快点换一部爽片给我们过过瘾吧。”

杨丽萍好奇，这些人所说的爽片究竟是什么片子？难道这部《逃学威龙2》不够高校，不够爽么？坐在她身旁的杨砺闭着眼睛在打瞌睡，她不好意思叫醒他问问他，真是奇怪，这么好看的录像片杨砺竟然一点兴趣都没有，缩在破沙发里打瞌睡，真是个怪人。

旁边林鸣波小杰等人一会瞧下屏幕，一会瞥一眼杨丽萍和杨砺，小声嘀咕着：“砺哥带着个大美女出来看录像竟然一点小动作都没有，这完全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啊。身边有这么一个大美女，黑暗中耍点小动作谁看得见哦，砺哥却有闲情逸致打瞌睡，真是瞧得我们兄弟几个干咽口水。”

杨砺在老家平溪九中上高中的时候，短短一年多时间便让斧头帮在平溪县城声名鹊起，其实斧头帮也不是杨砺创办的，但原来那个帮主不行，成立好几年也没折腾出什么动静，自从杨砺加入后，接连把县城其他社团打了个落花流水，一下子就把斧头帮的威名给树立起来。斧头帮控制着县城最知名的一家名叫帝豪的录像厅，在平溪大桥一侧的平溪汽车站旁边，每天人流旺盛，是黄金地段，因此看录像的人很多，生意一直都是很火爆的。

斧头帮经营着这家录像厅有了稳定的经济支撑，自然让其他的大小社团难以望其项背，林鸣波小杰等人跟着杨砺混，自家有录像厅，什么样的片子没看过。

周星驰，林正英，成龙洪金宝元彪三兄弟的片子都看过，《逃学威龙2》都不知看多少遍了，因此好不容易出来看场录像，老板又让他们看这种老掉的片子让他们意见非常大。

小杰跑去找老板让他赶紧换一部从未放过的劲爆的功夫片看，不然他们就要退钱去别的地方看。老板安慰他：“小帅哥，不要急嘛，放完这部片子立马放给你看，包你满意。”

《逃学威龙2》终于结束了，录像厅里一大群意见很大的男观众们终于安静下来，有人不忘提醒老板道：“老板，再不放个好片子我们就要你退钱啦。”

杨丽萍看完《逃学威龙2》意犹未尽，她觉得片子里这个男主角演的实在太好了，这部是第二部，应该还有第一部吧，她多么希望老板能接着放第一部给她看啊。

录像厅黑咕隆咚的，不知老板接下来将放映什么样的片子给他们看。一道光投射到幕布上，新片子开始了，换面上出现的是异国情调的场景，金发碧眼的男女主角出场说的也是外语，女主角身穿牛仔裤，露脐小衬衣，身材十分的丰腴婀娜，杨丽萍对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向来比较自信并且有点自恋，可是和这个漂亮年轻的外国妹子比起来顿时就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

片子里男女主角说的外语她一句都听不懂，片子的开头都还挺正常，就是男女主角在街上遇到了，毫无波澜的对话，难道录像厅里看录像的这些男生们一个个都听得懂外语似的，瞧他们个个都看得很认真，没一个发表牢骚了。

真是奇怪，这种外国片子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杨砺依然在雷打不动地打他的瞌睡，杨丽萍不喜欢这部外国片，想和他说说话都没机会，杨丽萍感觉很无聊，突然幕布上很正常的画面一闪，接下来出现的画面就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了，男女主角竟然一丝不挂地出现在她眼前……

杨丽萍差点惊叫出来，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顿时窘得面红耳赤，坐在沙发上尴尬难受之极。

觉得杨砺真是一肚子坏心眼，是故意带她来看这种录像的，杨丽萍也终于恍然大悟，难怪那么多不学好的男生会对录像厅趋之若鹜，原来是这么回事，就是来看这种片子的。

杨丽萍心灵受到从未有过的巨大冲击，她实在想不懂世界上怎么还有人拍这种片子，她感到很难受，想立刻逃离，用胳膊肘推了推杨砺：“我想回去了，我不想看了，你送我回去吧。”现在时间不早了，二叔二婶一直跟她强调长安镇上治安很不好，让她一个女孩子不要单独一个人四处乱跑很危险的，所以她一个人哪里敢独自离开这里。

“哦，这是通宵录像，现在还早着呢，可以一直看到明天早上，你是不是感觉冷啊，我脱外套给你盖在身上。”杨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瞥了一眼正在放映的录像片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反应，似乎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就要脱自己的衣服给杨丽萍。

杨丽萍误解了杨砺的意思，以为杨砺要有样学样，惊慌道：“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冷，我不想看了，我要回去了。你不送我，我就自己回去了。”

杨丽萍站起来往外走，杨砺只好紧跟着她。林鸣波小杰等人见了羡慕不已，低声说：“砺哥和这小妞终于受不了了，可惜我们命苦啊，只能在这里过干瘾，老天爷对我们真是太不公平了，我们一定要挣很多钱，那天也跑国外去找几个洋妞来爽一爽。”

“你那小牙签还想去找洋妞爽呢，就别出去丢人了。”

杨丽萍杨砺要中途退场，录像厅老板还不让，说不想看等放完这个片子再说，最近风声有点紧，警察经常过来查，若是让警察抓住把柄，罚款最少是五千，请他们体谅一下。

“丽萍，那就坐下来看完这个片子再走呗。这也没啥的，都是人之常情，了解一下也没什么坏处，不要上纲上线的，把它视为洪水猛兽，每个正常的人迟早都是会经历这些事的，就算是打个预防针吧。”杨砺笑着安慰杨丽萍，觉得正在播放的录像片的确有点少儿不宜，不过既然看到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以一颗平常心对待吧。

杨砺竟然说出这么一套匪夷所思的理论，让杨丽萍更加坚信他是故意的，想让她跟着学坏，杨丽萍后悔死的，她以后再也不会相信杨砺说的任何话了，把这个男生彻底纳入她的黑名单，今生今世都不想再看到他。

第58章 标准的耙耳朵

好不容易等到这部欧美功夫片放映完，录像厅里的灯亮了起来，杨丽萍很不耐烦地站起来嘟着嘴说：“现在总可以走了吧？”

录像厅诸多狼友们却意犹未尽，一个个叫嚷起来：“老板你开灯干嘛？刚才这样的好片子继续放啊，多放几个给我们看看。”

“嚷什么，嚷什么，一会再给你们放，现在是中途上厕所时间，要上厕所的赶紧点，一会我可不会给你们开门啊。”老板把两重门打开，杨丽萍率先冲了出去，杨砺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没来得及跟林鸣波等人打声招呼，紧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杨丽萍的衣袖，“丽萍，你跑这么快干嘛？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不要你操心，你管我干嘛？”杨丽萍用力一把甩开杨砺的手。

“丽萍，你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火干嘛，我又没得罪你，长安镇上治安状况很糟糕的，你看我无缘无故的就在街上被人砍了几刀，你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的四处乱跑，我肯定不放心啊。”

“我会我二婶店里睡觉去不行啊，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二婶店里又没你睡觉的地方，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杨丽萍心里矛盾极了，她很很后悔那次答应和几个同学一块去县城玩，现在惹出这么个令她意想不到的状况，她连罪魁祸首是谁都不知道，觉得杨砺很讨厌，想甩锅给他，让他做替罪羊，那天晚上才会稀里糊涂钻他被窝里，虽然杨砺也没对她做什么，但却引起这家伙的误会，误以为她对他有那种意思，因此对她来看这种乱七八糟的录像片，你想得倒很美，能挣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啊，我是永远不可能喜欢你的，我嫁给乞丐也不可能嫁给你这种人。

真是越看越讨厌。

杨砺看了看电子表上的时间，笑笑说：“丽萍，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你还回去做什么？当电灯泡啊。走吧，我们去酒店休息吧，我那出租屋里没有洗热水澡的地方，去酒店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你想得美，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会跟你一块去，你想找那个女人一块洗澡，陪你睡觉我管不住，也不关心。”杨砺的话让杨丽萍产生了误会，以为杨砺看了外国教育片，有样学样，急不可耐地想跟她一块洗鸳鸯浴，这家伙实在是坏透了，搞得她现在都有些心神不宁。

杨丽萍不理会杨砺，迈开步伐往她二婶餐饮店的方向走去，杨砺拿她没办法，只要紧跟着她。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我不要你管。”杨丽萍停下脚步，凶巴巴地看着杨砺，这人真是太死皮赖脸了。

“丽萍，是我带你出来玩的，我得对你的安全负责，不把你平安送回家我不放心。”杨砺觉得杨丽萍老爹杨国强为人还好，她二叔二婶人也不错，这一家人都不错，不过杨丽萍人长得漂漂亮亮的，可就是这小姐脾气真是让人受不了。前世已经有过婚姻失败教训的杨砺再找老婆的话已经变得很理智了，绝对不会只看重外表的皮囊长得美不美，好不好看，他会更加注重女人的内在美，宁可找一个朴素一点的，脾气性格好一点的，能吃苦耐劳能够和他一块同甘共苦的女人也比找这些脾气一大堆，性格乖张的大小姐强一百倍啊。

两人到了王美芳杨国华两口子开的餐饮店门口，大门紧闭，杨国华王美芳两口子已经打烊休息了。

杨丽萍举起拳头就要敲门，杨砺连忙抓住她的拳头，门店隔音效果十分差，只听见一阵异响从门店里传出来：“老公，不要啊……老公，用力……啊，我要死了……”听得人好不尴尬。

“嘘，走吧，你二叔二婶好不容易得个机会亲热一下，你好意思去打扰他们吗？”杨丽萍似乎一夜之间明白了很多事，这个成长的速度有些令她猝不及防，皱着眉头，二婶这儿没她的睡觉的地方，她也不能让杨砺的阴谋得逞，她就去她老爸杨国强那儿睡。

“你还要去哪儿？我去酒店给你开个房间吧。”

“我去我爸哪儿睡，不行啊？”

“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鞋厂的大门已经关了，除非是老板特批，这个时候门卫不会给你开门的，你去你爸那儿你能进得去吗？去酒店住一晚上你会死啊，又不用你掏钱，若不是跟你爸有恩与我，跟你二叔二婶是朋友，你这脾气我都懒得管你呢。”自己一番好心却让杨丽萍毫无感觉，杨砺也有些火了。

“我又不稀罕你管，你自己自作多情。我明确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永远都不要痴心妄想了。”杨丽萍今晚没有去处心里也有些无助，但她不会在杨砺跟前轻易服软的。可惜她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带钱，不然她就自己去酒店住，不稀罕杨砺给她安排。

这是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突然从路边蹿出来一把搂住杨丽萍：“小妞，长得不错嘛，水灵灵的我喜欢，多少钱开个价吧，陪哥哥睡觉去。”

“睡你个头，滚！”杨砺揪住醉酒男子把他摔倒在地，又狠狠地踢了一脚，怒骂道。

醉酒男子的这个突然袭击把杨丽萍吓得不轻，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看到了吧，我说晚上治安一点都不好你还不相信，街上这么冷，你想在这里待到天亮啊，我可不陪你哦，跟我走吧。”

杨丽萍没有选择只好跟着杨砺来到一家酒店，杨砺开了两间房，其实杨丽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杨砺根本就没有那种趁人之危的意思。

……

“芳芳，今天你穿上这种丝袜感觉特别美，我特别来劲儿，我现在又有感觉了，要不咱们再来一次。”杨国华搂着老婆王美芳一脸满足地说道。

“去，去，去，已经折腾大半天了，你不嫌累啊，明天还要做生意呢，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还不如小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能耐，会赚钱，我当初选择嫁给你实在是瞎眼了。唉，真羡慕丽萍这小妮子，你看杨砺对她多好，一见面就给带她去白云山玩，还给她买羽绒服，杨国华我跟你来莞城做生意这么些年你带我去哪里玩过啊，你给我买过啥子衣服啊？”王美芳劈头盖脸一顿质问，王美芳心里现在心里很不平衡，人比人气死人，她竟然有点嫉妒自己的侄女。

“芳芳，咱们家的财政大权不都在你手上么，每次我想带你去玩，给你买衣服，你总说浪费钱，挣个钱不容易，舍不得花钱我又有什么办法。丽萍今年才上高一呢，你就给她介绍男朋友，小姑娘把心思搞坏了哪里还有心肠读书哦，若是丽萍考不上大学，大哥，大嫂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你的。”

“高一谈恋爱早吗？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呢，初三升学的紧要关头一个劲地给我写情书，害得我无心读书，高中没考上，若是我上了高中，再考个大学，哪里还有你杨国华的份哦，我发现我就是个傻女人被你一直蒙骗到了现在，现在人老珠黄还能有什么想法，唉，想想就后悔，可是这世界上又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不然我早就去买一包来吃。

杨砺这小子是真的有钱，一下子给丽萍那么多钱，厚厚的一大叠。女人上不上大学其实都无所谓，关键是找男人的眼光一定得准确，杨砺这小子绝对比你强一百倍，丽萍今后能嫁给他算是掉进福窝里头了。”

“丽萍不在你翻她的东西啦？杨砺究竟给她多少钱啦？”杨国华让老婆贬低，一个劲说他不如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心里有些酸酸的，也很不服气。

“我没数，也不会拿她的钱，总之那背包里一大把钱，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吧。难怪丽萍这小妮子会这么慷慨大方，送我健美裤又送我几双丝袜，说真的这种丝袜买得很贵，我自己去买还真舍不得。”

“不过老婆，你穿上这种丝袜，整个人气质就很不一样了，是真的美，简直跟仙女似的，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年轻时没美过，没穿过一件漂亮的衣服，现在人都老了，还美什么，杨国华，你别拿这些迷魂汤灌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啊，我才不会上你当呢。”

王美芳说是这么说，翻身把头枕在老公杨国华的臂弯里，伸手搂着老公，脸上幸福的神色自然流露，毕竟羡慕侄女命好也羡慕不来，还是身边这个老实听话的男人是实实在在的，能够带给她温暖和踏实的感觉。

人不能活在幻想中，上有老下有小，养家的现实压力摆在这儿，只有努力做好生意，多赚一些钱，生活才会逐步变得美好起来。

“芳芳，要不你给我再生一个儿子吧。我们家真是碰着鬼了，我大哥三个姑娘，我也是两个姑娘，没儿子在村里都被人嘲笑，抬不起头来。”

“生三胎就得交计划生育罚款，你那来钱交啊，咋们家建房子借亲戚的钱都还没还清呢，生三胎至少两年不能出来做生意，咱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啊。”

“只要怀上，你在家里生孩子，我出来开店或打工，再耗上几年我们岁数大了想生也生不出来了，总之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生个儿子才会罢休。”

“那也由不得你做主，咱们这个家还没你说话的份呢。杨国华别以为你的花花心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把我丢家里，然后跟你大哥一样，在外面搞女人。”

“我大哥哪里搞女人啦，你什么时候看到的，芳芳，这事你可不能乱说啊。”杨国华有些吃惊地说，大哥和嫂子感情向来很好的，大哥怎么可能背着嫂子在外面搞女人呢？这绝对不能。

“是我亲眼看到的，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大哥他自己看着办，所以杨国华你给我听着，你想让我给你再生个儿子也得等我们攒够了钱，等我有这个想法了再说。

你休想离开我眼皮子底下半步，想把我扔在家里，然后自己跑出来潇洒快活这种想法你最好不要有，我可不会跟大嫂一样，杨国华今后你若是敢做半点对不起我的事，我绝对会把你的心挖出来喂狗，我说得到做得到，可不是跟你开玩笑。”

“老婆，我爱你疼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背叛你呢，永远都不会的。”杨国华是有贼心没贼胆，其实男人哪个没有点花花肠子呢，王美芳虽然漂亮，但性格泼辣强势，杨国华被她治理得服服帖帖的，是个标准的耙耳朵。

……

第59章 夜幕下的故事

女儿杨丽萍来了，这些天杨国强生怕被女儿发现什么端倪，因此精神显得很紧张，刻意回避与曹淑英相见，曹淑英就是他前不久背着家里老婆认识的相好。杨国强长年在外打工，和老婆相隔千里，两地分居，外面又是个花花世界，久而久之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

老婆在家任劳任怨，给杨国强生养了三个女儿就是没给他生个儿子，他想再让他老婆给她生一个儿子，她老婆死活不肯，说万一再生一个又是女儿咋办？计划生育罚款罚死你，能把三个女儿养活供她们读书多学点文化，以后不像他们过得这般辛苦就行了。

好说歹说，杨国强又让老婆怀上第四胎，结果她老婆受了凉感冒了导致流产，从此不论怎么努力都怀不上小孩，两口子也只好作罢。

曹淑英碰到杨国强了解到他的家庭情况，知道他老婆无法给他再生个儿子，知道他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果断敞开胸怀，说要给他生个儿子，一下子击中杨国强的软肋。

杨国强发现自己深陷在曹淑英的温柔乡里已经无法自拔了。

“强哥，这些天你干嘛总躲着我啊？”

“我大女儿来了，让她发现咱们的事对大家都不好，咱们还是避一避吧，这些天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最多还有十来天的样子鞋厂也要放假了，我要回家过年。”杨国强现在挺纠结的，家里的老婆挑不出任何毛病，曹淑英也很懂男人的心理和需要，可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迟早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必须做一个选择。

回归家庭他就得与曹淑英一刀两断，可要与曹淑英一刀两断他又下不来手。曹淑英虽然不年轻了，但依然风韵犹存，骨子里就有一种勾人魂魄的妩媚，让杨国强甘愿被其迷得神魂颠倒，难以取舍。

“强哥，你回家陪老婆孩子过年热热闹闹的，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陪我过年，你就忍心吗？”

“淑英，你不是说你还有一个姑娘么，你姑娘嫁人没有，若是嫁人的话你可以去你姑娘家过年啊。我去年没回去过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今年不回去有点说不过去。”曹淑英的意思是让杨国强过年不回家，带着她去一些著名的风景名胜区游玩，过一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还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心里从来只有你老婆和你家里的三个女儿，根本就没把我们娘俩当一回事。”曹淑英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淑英，你姑娘找到了？你体谅我一哈，我也是没办法，我知道我跟你之间的事若是捅出去对我老婆女儿，对你都是一种伤害，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走到这一步退也退不回去了。”杨国强面露痛苦道。

当初遇到曹淑英也是对她的遭遇颇为同情，曹淑英告诉他，她是个孤儿，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结婚了，老公对她还好，一场车祸老公死了，女儿又被人给拐跑了，她出来找女儿，找了几年，珠三角地区各座城市都去找过也没找到女儿的踪影，现在就剩下她孤苦无依一个人了。

杨国强长年和老婆两地分居，其实心理上，精神上上的煎熬和苦楚是蛮多的，心一软，对曹淑英的同情就发展为男女私情，曹淑英屡屡表态，她不想破坏他的家庭，不会去取代他老婆的位置，只要杨国强能分一点爱给她就行。

杨国强一直渴望有个儿子，他老婆又生不出来，她还年轻，她可以帮他生，等孩子生出来，自己就带回鄂省老家去抚养，跟着他姓杨。

曹淑英如此温柔贤淑，善解人意，让杨国强很感动。

曹淑英抚摸着自己的肚皮道：“我女儿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你不关心我倒也罢了，难道你连你儿子都不关心一下啊。”

“啊，淑英，你怀上孩子啦？什，什么时候的事？”杨国强瞪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疑惑，担忧，喜悦，总之心里五味杂成，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道。

冷静下来，杨国强也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曹淑英的背景他也无法去仔细了解，没渠道去了解啊，只是听曹淑英的一面之词，曹淑英又没有编故事骗他他也不晓得，即使这个孩子是他的，来得也太突然了，万一又是个女儿该咋办？万一孩子生下来，曹淑英据此要挟他要他跟他老婆离婚该咋办？

杨国强不得不考虑长远一点，“淑英，你确定怀孕啦，男孩还是女孩？现在我的经济状况还是不太好，我还没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要不这个孩子就打掉吧。”

“我昨天刚去医院检查过，医生告诉我胎儿很健康，我这些天特别爱吃酸的东西，我听老一辈人说女人怀孕爱吃酸的东西十有八九怀的是男孩，若是个儿子你就忍心要你儿子的命啊。你不想养，生下来我自己来养好啰，以后就跟着我姓曹，跟你杨国强没半点关系，我女儿没有了，总得有个儿子给我养老吧。”

“淑英，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怀上孩子了就得注意营养，注意保暖，千万不能乱吃东西，千万不能着凉感冒，我这里有点钱，你先拿去，挣钱不多，真是处处为难啊，家里也催着我拿钱回去过年，你千万别嫌少啊。”杨国强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递给曹淑英。

“就这么点钱？你若是回去过年了，我一个就得租个好点的房子吧，至少得有个做饭洗澡的地方吧，不是我想吃好一点，为了给你儿子打好身体基础总得吃好一点吧。五百块哪里够哦。”

“这五百你先拿着，还有人欠我三千块，我明天就去找他收账，这笔钱我收回来都给你总可以了吧，男人挣钱不容易，鞋厂食堂也没多少油水可捞，捞得太狠了，老板察觉不高兴把我扫地出门，以后又多了一张嘴要养活，我这肩上的压力真是越来越大，我大闺女在上高中，我老婆是一门心思要把三个闺女培养成大学生的，供她们上完大学可是要一笔不小的开支哦。”

“你挣钱供三个闺女上大学，难道儿子就不管啦，总之我不管那么多，今后你挣的钱得拿一半给我，我还要供我们的儿子考清华北大，上博士，出国留洋呢。”曹淑英这招杀手锏果然凑效，母凭子贵，一个儿子胜过三个闺女，杨国强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她这边的。

“出国留洋就不必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出去了就不回来，在国外还给你找一个养媳妇，老了又没人照顾岂不凄惶？”杨国强叹口气道。

这个儿子即使顺利生下来，恐怕今后他就不会有什么安宁日子可过了，自己选的路，没有退路，看来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走一步算一步。

明天得去找杨砺这小子，让他赶紧还钱。这小子嘴上说的好听，说会尽快还他钱，却耍滑头，这些天一直躲着他连面也不露，不管他是卖血还是卖肾，总之不管那么多，必须还他钱。

杨砺在酒店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什么也没想，而隔壁杨丽萍也洗了个澡，把耳朵贴在墙上听隔壁房间有什么动静，结果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躺在床上，脑袋里总是浮现出乱七八糟的信息和画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苏春香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斜躺在床上，捧着《平凡的世界》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突然砰砰砰有人敲门，苏春香正沉浸在精彩的小说故事中，敲门声响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合上去问道：“谁呀？”

“是我，姐，你开下门啊。”门口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谁呀？我认识你吗？”苏春香顿时提高了警惕，她都收手不做这种生意了，还有人找上门来，真是不堪其扰，看来必须得搬地方了。

“姐，我是杨砺的兄弟啊，杨砺出事啦，被人捅了十几刀，送医院抢救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啊！”苏春香惊叫起来，“怎么会这样子？刚才不还好好的么？”苏春香自然担心杨砺的安危，慌忙跑来把门打开，只见王江站在门口，见到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两眼发亮，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春香，上下打量着她，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杨砺在哪家医院，我穿件衣服，麻烦你带我去。”苏春香认识林鸣波小杰等人，但王江她不认得，眼睛中闪过一丝疑虑，跑到床边抓起自己的外套正要穿。

王江猛地跑过来把她紧紧搂住：“美女，我喜欢你很久了，今晚好好让哥哥爽一爽，你穿衣服干嘛，把身上剩下的衣服也脱了吧，看着你脱才爽呢。”

“你想干什么？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苏春香知道自己碰到那种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但她不是那种轻易服软的女人，除非她自愿，否则哪怕死也没人能强迫她做不情愿的事，苏春香扇了王江一个耳光。

第60章 年关将至，快点还钱

王江摸着自己的脸蛋恼怒道：“贱人，表子，竟然敢打老子，你不是卖的么，老子想玩你，你还不乐意，难道老子的钱就不是钱，杨砺那小子可以玩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老娘今天没心情，看你不顺眼，不想挣你的钱咋的，赶紧给我滚。”苏春香又狠狠地踢了王江一脚。

王江一腔怒火熊熊燃烧而且，扑倒苏春香身上，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扑倒在床上，苏春香脸色苍白，声音卡在喉咙里咕咕作响，把这么漂亮的美女给掐死，王江又有些舍不得了。

就在苏春香快要窒息的时候，王江放开了她，苏春香咳嗽着，喘着气对王江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要结婚了，不做这种事了，求你放过我。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些钱。”

“你有男朋友了？哈哈，哈哈，你这种烂女人竟然也有男人要，你男朋友是不是杨砺？哈哈，哈哈，这小子竟然捡个破烂回家，哈哈，哈哈，竟然还在我跟前充什么大哥，我看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王江一听苏春香要给她钱，顿时就来了精神，钱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啊，他现在缺的就是钱，只要有钱哪样漂亮的黄花闺女睡不上，他才不会睡这种烂货呢，嫌脏了自己。

王江眼前为之一亮，找到一条发大财的路子，笑着说：“你能给我多少钱，看你的诚意，不然我就狠狠地睡你，把你肚子搞大，给杨砺这小子带顶大绿帽，让他头上绿油油的。”

“一千够不够，我就这点了。你嫌少就算了，杨砺若是知道你来我这儿，他可是个醋坛子，跟我说从今往后只有他一个男人可以碰我，任何男人敢碰我一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千刀万剐拿去喂狗。杨砺是个狠角色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春香也不是没社会经验的人，面对王江的威胁冷静下来也能想出对策吓唬吓唬王江。

“这笔钱我先收下，过几天我再来，你敢把这是透露出去，咱们就一块完蛋，对你没半点好处。放心吧，只要你钱到位，我保证不会碰你，长安镇遍地都是美女，只要有钱我难道还愁找不到美女。”王江接过钱，心里的喜悦难以掩盖流露在脸上，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离开苏春香的出租屋。

苏春香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夜幕下发生的故事竟然是如此的精彩纷呈。

医院里，周诗韵上的是夜班，早上下班的时候，沈荣涛把她叫到办公室，周诗韵拖着疲惫的身体，不知沈副院长突然找她又有什么事，不敢大意，强打起精神。

“沈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周诗韵心里七上八下的。

沈荣涛上次在周诗韵的出租屋差一点就得逞了，结果被突然冒出来的杨砺一顿痛揍，搞得他堂堂大院长威风扫地，颜面无存，脸上的伤还没好彻底呢，思来想去真是恨得他咬牙切齿，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恶气。

“哦，小周，也没别的事，马上要过年了，杨砺这个病人欠医院的医药费还有两千三百块没收上来，今天是最后一天，你赶紧想办法把这笔钱交上来吧，不然你考核不过关，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沈院长，不是说可以逐月从我工资里扣除么，一定要今天交上来啊？”周诗韵面露难色道。

“没办法，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是医院领导集体开会做出的决定，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赶紧想办法吧。”沈荣涛看着周诗韵柔弱无助的样子，眼睛里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是一个杀人不出血的狠招，如果周诗韵不想失去工作，就得主动来找他借钱，要借钱可以，总得付出点代价么？如果周诗韵不来找她借钱，从其他地方找到钱把医药费交上，他也不能留她，会让她失去医院这份很多人想来干的好工作。小姑娘没了工作，看那个小男生能够给你什么样的好生活。

留出位置，医院里可以再从卫校招小姑娘进来，难道他沈荣涛就没有新的目标？沈荣涛真是色心不改，总之横竖就是想要为难周诗韵，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周诗韵已经有好些天没见到杨砺了，步履有些沉重地从医院走出来，她的心情更沉重，医院催着她今天必须把杨砺欠款追讨回来，临近春节，父母又打电话过来向她抱怨钱不够用，希望她在过年前想办法多寄些钱回去，钱，钱，钱，提到这个字周诗韵就很敏感，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向她袭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起来。

万一杨砺耍赖皮，人跑了，她去哪儿问他要钱，或者杨砺不跑但就是拿不出钱你还能把他咋的？走过一家还挺上档次的酒店，周诗韵抬头就瞥见杨砺带着一位漂亮又很年轻的女孩子从酒店里走出来，周诗韵的心像被锐器猛扎了一下似的骤然紧缩一下，她感到胸口有些刺痛，杨砺这小子拖着医院的欠款故意不还，却带着漂亮的女生来这种上档次的酒店开房，风流快活。这世界上的男生怎么都这样？原以为杨砺是个正派又有担当的好男人，没想到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周诗韵对杨砺的所作所为实在失望之极。

杨砺也看到了周诗韵，走过去面带笑容跟她打招呼：“诗诗姐，你上夜班啊，还没吃早餐吧，我们一块去吃点吧。”杨砺没有向周诗韵主动介绍杨丽萍。

“这位是你女朋友吧？挺漂亮的。”周诗韵感觉心里堵得慌，她想着钱的事，哪里有心肠吃饭，不过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问杨砺还医院欠款的事，于是点点头和杨砺来到一家肠粉店吃早餐。

杨砺没有肯定也没否认，杨丽萍不认识周诗韵，看杨砺跟周诗韵好像很熟的样子，猜想这两人关系肯定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杨丽萍也没主动跟周诗韵打招呼，她是个比较自傲的女生，别人不主动跟她打招呼，她才不会主动呢。

吃早餐的时候，周诗韵犹豫了好几次，终于鼓足勇气小声地问杨砺：“你那个钱今天可以给我么？”

“什么钱？”杨砺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哦，诗诗姐，你是说你们医院那两千来块钱啊，现在没有啊，你们医院的做法有些不够厚道，即使有钱也不能这么轻松地拿给他们，马上要过年了，正是花钱的时候，这笔钱我不会赖账，等过完年后再给吧。

诗诗姐，是不是医院卡着你的工资不给你，你生活遇到困难啦，这两百块钱你先拿去零花，过几天等我资金周转过来，我再给你一笔钱，不过你可不能傻愣愣地拿这些钱去交给医院啊，医院的钱是我欠的，又不是你签的，跟你没半毛关系，医院的钱我自己会去还的，不过医院扣押你的工资这种做法实在太令人气愤了。”

周诗韵要他还2300块，杨砺却只从口袋里掏出200块给她，还滔滔不绝说了这么一大堆理由，不是想赖账还能算什么？周诗韵对杨砺一拖再拖的做法非常不满，但又能拿一个无赖怎么着？

杨丽萍看到杨砺周诗韵一直在谈论钱的事，杨砺好像答应要给周诗韵很多钱，结果承诺又不能做到，放了空炮，坐实了她的猜测，周诗韵虽然穿着打扮很朴素，但是身材很丰满，杨砺这么好色，跟周诗韵的关系肯定很不简单。

杨丽萍对杨砺这种脚踩几只船，没有钱还想充大款，四处招蜂引蝶的做法极度鄙视，世界上最恶心的男生莫过于此了，幸亏她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庐山真面目，没有上他当，吃他的亏。

吃罢早餐，杨砺送杨丽萍来到她二叔二婶开的店，王美芳笑盈盈地明知故问道：“丽萍，昨晚我和你二叔等你老半天没见你回来，你睡哪儿了？不过有杨砺在我们也没啥好担心的。”

“芳婶，我们在酒店住呢。”杨砺如实坦白。

杨国华，王美芳愣了愣，没想到侄女和杨砺认识没几天，感情进展得如此神速，杨国华在心里感叹杨砺这小子可以啊，比他当初追求王美芳的时候厉害多了，看来一个男人还是得有钱，有钱做什么都特别有效率。

王美芳就担心两个小年轻打得太火热，万一把肚子给搞大可就麻烦了，她大哥大嫂肯定会怪罪她的，于是把杨丽萍叫到门面后面的隔间里问她一些情况。

杨砺正要告辞，就听见有人叫住他：“你小子给我站住，怎么看到我过来就想开溜？”

来人正是杨国强，岳父大人站在跟前，杨砺不敢怠慢，连忙笑着问好：“老丈人早啊。”

“早什么早，我问你，你欠我的三千块现在就给我吧。”杨国强伸出手问杨砺要钱。

临近年关，怎么收账的人这么多？杨砺皱着眉头，陪着笑道：“老丈人，欠你的钱我时刻记在心上呢，今天还还不了，你再缓几天，我一定会连本带息还给你的，决不食言。”

“你小子的话我再也不相信了，你都承诺了多少回了，一直拖拖拖，拖到过年你一甩屁股人跑了，我到哪儿去找你人影啊？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今天必须把钱还给我，本金你都还不了，还想指望你给我利息？”

“老丈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这阵子正在搞火车票生意，资金都压在里面，最多一个星期，我连本带息至少还你五千块好不好，如有食言，听凭处置，你要砍手看脚，挖心剜眼我保证绝不吭一声。”杨砺拍着胸脯发誓道。

“你这个小赖皮，别以为我没手段对付你，好，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就给我写个五千块的借条，七天后如果还不了钱，我就把你剁了做成红烧肉。”

杨砺只好写了个借条才得以脱身，杨丽萍在一旁看到杨砺老老实实写了个借条给她老爸，很是吃惊，杨砺怎么会欠她爸这么多钱呢？难道她爸真的答应把自己嫁给杨砺，向他收取彩礼金？杨国强没有跟女儿解释这笔钱的来由，没等她看清楚借条上的数字，连忙把借条收起来揣进兜里，杨丽萍也不敢多问。

王美芳就问杨国强：“大哥，过年回家你们是打算坐汽车还是坐火车呀？”

“做汽车太辛苦，过年时票价翻倍涨，回家一趟别的不说就是心疼这个路费，坐火车票回去要舒服很多，火车票也不会乱涨价，不过火车票可不好买啊。”

“大哥，你在火车站认识又熟人么，能找个熟人帮咱们买到火车票，咱们四个一路回去能省下不少钱呢。”王美芳说。

“我干厨师的，哪里有机会认识火车站的人啊。”说到回家杨国强眉头就皱了起来，回家一趟就是受罪，不回家心里又特别想回去，坐车真是个头疼无比的问题。

杨丽萍弱弱地提了一句：“杨砺不是在搞火车票生意么？问问他看能不能帮我们买到火车票。”

“啥？你说杨砺那小子在倒腾火车票，一个嘴上没毛的嫩小子哪里有这等能耐呢？我们鞋厂老板一年赚那么多钱，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那么多都没办法帮员工买到回家的火车票呢。老板让员工自己想办法，说什么平时还可以，春运期间火车票可紧俏得很，万一买不到火车票就坐汽车回去吧。”

杨国强压根就不相信杨砺一个毛头小伙子有这等能耐，王美芳，杨国华也觉得杨国强说得很有道理。

店子里没有什么货可卖，可也得开门，因为附近工厂的打工人群知道这里可以订购火车票，不时会有人跑过来咨询。

“春香姐怎么还不过来？昨天说好今天早上八点半要准时开门的呀。”杨砺心里掠过一丝疑虑，打开店门等了一会，接待了几个咨询买火车票的，杨砺没等到苏春香过来，就关了店门，拿着那个登记订票信息的小本子跑去找小霸王电子厂的段主管。

小打小闹的预定火车票只能作为补充，这样速度实在太慢了，杨砺决定直接去找几家大厂的老板或负责人谈合作，搞定几个大客户，人越多他就更有筹码去跟火车站谈合作。

杨砺从未想过这事办不成，一举多得，各方都受益的事情他坚信百分之百能够促成合作，实现多方共赢。

第61章 要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杨砺找到段主管说明来意，他这次来找段主管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问问小霸王电子厂是否有质量好售价广大消费者又能够接受的单放机耳机可以大量批发。第二个目的就是问问小霸王电子厂有多少外来务工人员，需要坐火车回家过春节的员工大概有多少，能否统计一下来个集体订票。

听明白杨砺的意思，段主管没有因为杨砺很年轻而怠慢他，因为他自己也很年轻，能力很强，年纪轻轻就担任一家几千人电子厂的主管，工厂很多大大小小的事都归他管。

段主管笑了笑，耐心地和杨砺探讨，“小杨，工厂普遍都快要放假了，你批发大量的耳机还能够卖出去吗？”

“当然可以。”杨砺面带微笑，自信地说，“我前阵子累计销售出去几千台单放机，不过卖出去这么多单放机基本上是零利润。”

“既然是零利润，你不赚钱还卖这么多出去干嘛，我们是商人，商人就得赚钱，不赚钱拿什么租厂房，给员工发工资，还有水电费，税收等等一大堆费用，做为一个商人做生意就得有利润，有了利润才能不断投入研发新产品，投入新设备，加快生产效率，生产出更符合市场需求的产品，这样子企业才能够实现良性循环，不断发展壮大么？”

“段主管你说话可真有水平，每次和你说说话总是能够获益匪浅，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单放机零利润，可以不赚钱，先把这个消费市场培育好，让更多的年轻消费者都能够轻松买到随身听，拥有自己人生第一台随身听，一旦形成一种消费习惯，消费文化，第一台用坏了，或者产品更新换代，出现功能更强大，质量更好的随身听，这些消费者还会去购买，主机可以不赚钱，但周边产品赚钱，也就是从磁带，耳机，随身听保护套等等周边产品上赚取利润。”

杨砺这样说，段主管沉思片刻，恍然大悟，眼睛中露出惊讶和兴奋的神色，用力拍打着杨砺的肩膀表示认可道：“小杨，你哪所大学毕业的，北大清华毕业的本科生都没你这种见识，你的一席话让我也受教了，你有这种见识实在很难得，要不春节回家过完年回来加入我的团队和我一块干。”

段主管已经是第三次邀请杨砺加入他的团队了，不过杨砺依然没有接受他的邀请，有些不好意思说，“段主管，谢谢你对我的认可和鼓励，其实我就是高中水平，我的水平和能力还远远不够，我希望有机会先去高校深造几年，今后有机会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学习。”

“嗯，那我等着你来和我一块创业。rb厂家生产的耳机质量的确非常好，不过售价也高，一般的消费者不会花一百多两百多去买一个耳机，一个进口耳机比咱们国产的单放机售价都高很多了，你说的这个主机不赚钱，周边产品赚钱倒是个不错的思路。

小杨，咱们可以学习国外领先厂家的技术，不断提升我们国产厂家的技术水平，不断缩小差距，但市场策略，定价策略不能照搬国外的做法，得根据我们国内的市场特点制定相应的策略，你今天提供的这个思路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不过你现在要大量采购质量好，价格适中的耳机目前我们厂无法满足你的要求，其他国产厂生产的耳机也是问题多多，也达不到你所说的质量和价格要求，因此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小产品用心做好了，其实也可以赚大钱。

生产耳机的技术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突破这个技术瓶颈需要一点时间，我们厂的技术员正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我想最多在六个月内可以拿出比较满意的产品，如果产量上不去，定价也降不下来，和进口产品对比质量和价格没有竞争优势，这个产品就无法推广，因此降低产品售价，规模化生产，优质价廉的产品才是我们国产品牌的生存之道，是真正的竞争优势所在。”

杨砺一开始也没把耳机当一回事放在心上，他按成本价大量倾销单放机不过是想带动歌带的大量销售，歌带的利润高啊，批发的歌带三块五块一盒的进价，售价十块，十五块，对年轻人来说，只要是自己喜欢崇拜的偶像的最新专辑，这个定价一点不觉得贵，因为一盒歌带买回去可以反复放反复听，一首优美动听的流行歌曲能够带给人无与伦比的精神享受，非常超值。

所以杨砺的策略还是非常正确的，单放机卖出去几千台，他一分不赚，还倒贴了将近两万进去，不过总得来说他一点都不亏，他的歌带销售火爆，赚了不少，抵消了销售单放机的亏损，自己还赚到一些钱。

不过越来越多购买单放机的顾客前来抱怨买不到质量好价钱又便宜的耳机，再别的地方买的耳机都是些崴货，用不了几天要么坏掉一只，要么总是滋滋作响，要么两只都没声音了，感觉非常的不好。

这些顾客希望杨砺批发一点质量好价钱又便宜的耳机过来，杨砺去批发市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质量好价钱还合适的耳机，进口的耳机杨砺买了两个来对比体验，质量的确过硬，不过售价最少一百多，贼贵，一般的打工仔打工妹一个月才挣两三百块，哪里舍得花这么多钱来买一个进口耳机哦。

杨砺把这两只进口耳机一只送给了苏春香，另一只送给了林小雨，耳机一百多都送了，五十块钱一台的单放机自然也送了一台，林小雨买来一些英语听力磁带，用这个来学英语，苏春香就用单放机来听歌。

对于集体订购火车票这事，段主管是全力支持，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一件是，企业主动出面帮员工订火车票，这也算是给员工的一种福利吧，员工稳定，对企业有感，工作上就会更卖力，其实企业管理者主动替员工多做一点，最终的收获其实不止一点点。

不过春运期间火车票可是紧俏货，一票难求，小霸王电子厂有国资背景，企业做得这么大，都没办法一次订购几千张火车票，杨砺这么年轻他能做到吗？

段主管直言不讳说出自己怀疑与担心，做为几千人大厂的主管对员工的承诺可得说到做到，如果放了空炮，一个企业主管做出的承诺做不到兑现不了，那么后果是很严重的。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段主管可不敢轻易去对员工做相关承诺。

“段主管，我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促成这件事，这是对各方面都有好处，对社会，对政府来说也是充满正能量的一件事，在其他省可能没有这个思想意识，不一定能够说服有关部门认可接受我的做法，但粤省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各级领导思想意识要超前一些，只要一切有益于群众的事为什么不去做呢。我今天下午就会去羊城火车站找相关的领导谈，务必把开辟农民工返乡专列这件事落实到位。”

杨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孩，你以为你是中央领导啊，羊城火车站那也是一个级别很高的单位么，上级还有羊城铁路局，国家铁道部，你想开辟返乡农民工专列就会给你开辟啊，说得轻巧，哪里这么容易做到？

万一牛皮吹破了，看你如何收场。

杨砺觉得这件事也是非常难，促成的概率非常低，但遇到难度大的事所有人都有畏难情绪退缩了回来，那么社会还会发展进步么？

任何事情都必须有第一个不怕死的去吃第一只螃蟹吧，不管结果如何，先做了再说。

杨砺有了段主管的支持，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多了，毕竟小霸王电子厂在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于是杨砺接着又找了裕元制鞋厂的老板，杨砺从裕元制鞋厂就近批发了很多鞋子，没几天就销售一空，杨砺的销售能力让裕元制鞋厂的康老板十分欣赏。

康老板见他来，立马起身倒茶，笑着问：“你前几天拿的两千双鞋是不是又卖完了，你是怎么做销售的，快把你的经验好好跟我说说。”

杨砺说明来意，康老板说，员工我不拖欠他们的工资就可以了，过完年后如果继续回来上班，我会发红包，帮员工股订购返乡火车票这事是费力不讨好的，你帮员工做了员工认为是应该的，做不到反而会引发一部分员工的抱怨。

杨砺就慢慢地做康老板的思想工作，说了一大堆道理，说帮员工买张火车票虽然是件小事情，别的工厂老板都不这样做，如果裕元厂主动这样做是不是显得裕元厂跟别的厂不一样呢？留住老员工熟练工，老员工熟练工不用培训，生产效率是不是比新招的员工要高上很多？从长远来看，留住老员工，又因为裕元厂有其他厂所没有的各种福利待遇，老员工有感，就不会跳槽，如果裕元厂要扩大规模，要上新的生产线，招新员工就会吸引很多人前来，企业招工的成本也会大大降低。康老板你看，企业出面一分钱不用掏，集团购票，每张票的手续费员工可节约五块，员工不用辛辛苦苦去火车站排队买票，节省的钱，省下的时间和辛苦员工都会对比，心里都会有感的。

一个企业发展壮大的根基就是广大员工，如果员工离心离德，没有凝聚力，企业又怎么蓬勃发展呢？员工们同心同德，有向心力，工作效率提高50%，给企业产生的效益都是不可估量啊。

听杨砺这么一说，康老板也不是大老粗，人家做企业这么些年，很多道理也是懂的，立马拍板道：“好，这件事我就承包给你，做不好我就让员工来找你的麻烦。”

杨砺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康老板，这次我还要从你这里拿两千双鞋，我写好尺码，麻烦你派人给我店里送过去，我店里的货已经销售一空了现在没什么东西可卖呢。不过这批货我先赊账，卖完再来和你结账，就几天时间，不会拖欠你太久，这次为了促成跟火车站合作这事，交了好几万块押金。”

杨砺以前都是现款现货，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康老板也是认可杨砺的销售能力的，没有为难他，笑着说：“行，不过最多不超过五天哦，年底工厂开支很大，很多账款必须催收上来，当老板也很不容易呢。”

“那是，那是，一般人都体会不到当老板的这份苦，都以为当老板钱很多，风光潇洒，其实承担着繁重的工作量，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都不容易呢。”

裕元制鞋厂员工虽然不是特别多，不过员工只要来之川省湘省鄂省等地，火车票反而比较好集中购买。

杨砺以类似方法又找了几家规模大点的厂子，金叶电子厂和杨砺一直有合作，老板对杨砺也表示支持，一些和杨砺关系不熟的厂子也有对杨砺这种想法做法不屑一顾的，怀疑杨砺的目的不纯，认为他年纪轻轻做不来这种事。

做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杨砺心里早就有预计，因此受到冷落，碰到不能理解他做法，也不支持他做法的老板也能接受，手里有七八个厂子老板的支持，再加上自己零散预定的车票，两三万张票还是没问题的。

羊城火车站春运期间每天都要发送几十万旅客，这两三万张票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把声势宣传出去，那些通过他的渠道轻松买到返乡火车票的外来务工人员肯定会一传十，十传百，搞定十万张火车票也不是特别难的一个事么。

如果能在春节返乡高峰期搞定十万张以上火车票，一张火车票即使只加收五块钱的手续费，也能轻松赚到超过五十万呢。

当然这笔钱不可能他独自一人揣进兜里，他得分配好，不然往后这种好生意就没得做了。代售火车票是个好生意，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可以长期做下去。

杨砺谈成七八家厂的团体订票生意，跑回店里打开店门康老板已经派人把鞋子送过来了，杨砺有bp机，康老板见店门紧闭，于是call他。杨砺赶忙跑回来开门收货，奇怪今天春香姐怎么还没到店里来，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杨砺心里袭起一丝担忧。

第62章 杨砺的想法很天真

杨砺清点数目收下鞋厂送过来的两千双鞋子，裕元制鞋厂生产的鞋子质量还是可以的，薄利多销，利用拼团打折的方式进行销售，这两千双鞋一点都不愁卖不出去。

现在年轻人都流行穿波鞋，尤其是十多岁的初高中生最喜欢穿这种鞋，觉得时尚，前卫，很拉风。青少年都是最容易对比的，只要看到周边的同学穿什么样的衣服和鞋子就会央求自己在外打工的父母亲过年回家务必给自己买两双波鞋回去穿。

杨砺平常不论是走在街上，还是在和顾客交谈的过程中，仔细观察中学生的穿着打扮，观察年轻人的喜欢偏好，在外打工的人群以十多岁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多，这些年轻人大多还没结婚，因为周边年轻人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扎堆相聚在一个不大的镇上，找男女朋友变得非常方便，因此年轻打工人群中成双入对的情侣比比皆是。

当然还有很多已经结婚了夫妻双双出来打工，有二十多岁的，三十多岁的，四十多岁的都有，父母在外打工，孩子留在家里让爷爷奶奶带着在家里读书，父母出门在外，一年到头趁着过年这会回家一家人团聚，看望一下家中的老人小孩。

这些夫妻觉得对孩子有亏钱，平时省吃俭用，不敢大手大脚花钱，要回去过年了，肯定要给家里的孩子买几件新衣服，买双漂亮的新鞋子带回去么。

很多这种夫妻就建议杨砺批发一些质量好的，款式漂亮些的，给小学生中学生这些小孩穿的衣服鞋子来便宜一点卖给他们。特意嘱咐款式一定要好看，不然拿回去他们的孩子不会要，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没办法，看到同学脚上穿着漂亮的波鞋，打电话过来，一个劲说过年回去一定要我们给他买双特别好看的波鞋带回去。

衣服这些杨砺得去羊城的白马服装市场批发，那里各种款式的衣服都有，让人挑花眼，鞋子款式没有衣服这么繁杂，波鞋虽然有很多装饰图案，不过不管是什么颜色的，看起来都差不多，杨砺就直接从裕元制鞋厂进货了，可以省不少事。现在离各间工厂放假没几天了，最多还有两个星期，杨砺目前的重中之重是把代售火车票这个生意做好，鞋子，衣服，歌带，健美裤等等这些商品都是附带火车票来进行销售的。

薄利多销，既让利给广大外来务工人员，一条健美裤挣个几块，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也就挣个三五块，不过把量做上去，杨砺的赚头其实一点都不小呢。

杨砺坐在收银台前埋头写着方案，他的海报写得很漂亮，自然字也写得好看，他写这个简单的方案是准备拿给吴艳大姐，听吴艳大姐说话的语气她自己应该是分管售票大厅售票员这一块的领导，她如果没有这个权限和他合作，还可以把方案拿给火车站的主要领导看嘛。

只要吴艳大姐牵线搭桥把他引荐给火车站的主要管事领导，杨砺就有这个自信凭借自己超前的见识及巧舌如簧的说服能力去说服火车站领导支持并采纳他的建议和方案。

不管多大的领导都是从最基层一步步做上去的，不管多么高高在上的领导心也都是肉长的，能给领导排忧解难又能带来仕途跃升的好的建议和做法，聪明的有远见有魄力的领导为什么会拒之门外不采纳呢？

杨砺写完方案正准备关门去羊城落实火车票代售事宜的时候，苏春香来到了店里，苏春香精神萎靡，神色很不好，带着黑眼圈，似乎一夜没有休息好。

“春香姐，你是不是病啦？你没什么事吧？若是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开店做生意啦，你去医院看看吧，我现在要赶紧去羊城一趟找火车站尽快把代售火车票这事给落实下来，有什么事你call我吧，若是顺利的话明天我就回来了。”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林鸣波等人在工厂上班，还没放假，干不满一个月工厂不给他们发工资，所以这几个家伙虽然牢骚满腹，还是得硬着头皮干到工厂放春节假的时候才能过来帮下忙。

那个时候所有的工厂都放假了，这几个家伙也帮不上杨砺什么忙，因此苏春香现在是杨砺的得力助手，苏春香若是出点什么事，杨砺一个人上跳下蹿也没法把所有的事都做了，分身无术啊，因此杨砺心里特别的担心。

“弟，你放心去吧，店里我会看着，你交代我的事我都会努力按照你的要求做好的，我没什么事，你也不要担心我，我真没什么事。”

苏春香瞒着杨砺，没有把昨晚王江跑去想侵犯她，侵犯不成从她这里敲诈走一千块钱的事告诉杨砺。苏春香一方面是心疼这一千块钱，毕竟这些钱挣来不易，另一方面也担心开了这个坏头，社会上这些敲诈勒索无恶不作的小混混会缠着她没完没了，她又不想因为自己这点事反复去麻烦杨砺，昨天晚上想着这些烦心事，一晚上心神不宁没有入睡。

思前想后，要让人不知道自己的背景来历，只有离开长安镇，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从新开始新的生活。在长安镇认识她的人不少，搬个房子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苏春香心里对杨砺是特别感激的，杨砺没有因为她过去干的营生而鄙视她，让她从新对未来的生活充满着憧憬，但是要彻底告别过去又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无法忘却，它会留下永远都磨灭不了的痕迹。这让苏春香又不敢去奢望未来能有什么美好的生活。因此陷入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

杨砺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苏春香不可能这个时候就不辞而别，她会帮完他这几天的忙，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过一种未知的生活。

杨砺一心牵挂着代售火车票的事，这件事事关重大，影响面广，难度很大，一般人绝对不敢来挑战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做成了，说不定几十万到手不说还能改变一下历史，福泽更多的普通老百姓，自己能赚到钱不说，能够整合各方面资源做到资源的有序利用和调配，的确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若是做不成，不但春节前赚十万块的小目标无法实现，杨砺能力会受到广泛的质疑，自信心会受到重创，还得拿出真金白银来赔偿那些交了定金订票的顾客。杨砺在康老板，段主管等人跟前把牛皮吹破了，他在长安镇信誉破产，声明扫地，哪里还敢继续在这里混啊，只得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所以杨砺这次自己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杨砺无暇去猜测苏春香心里在想些什么，拿起自己的包对苏春香说：“春香姐，那我就去车站坐车了，有什么事就call我，今天晚上不一定回得来，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打电话给你的。你最好也去配个call机，汉显的，有什么事我也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call机太贵了，我又没什么朋友可联系，配它做什么。”

“春香姐，别嫌贵，配call机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产生的效益会是买call机及入网费的几十倍几百倍，这笔钱不用你自己承担，我来帮你出，如果这次火车票代售生意做成功了，我还要配两部大哥大呢，一部我自己用，一部给你用。”

“大哥大？那电话虽然可以随身带着，走到哪里都可以打电话，但一部电话至少要一万多，太贵了，咱们又不是什么大老板，哪里用得起这么贵的电话哦。”苏春香觉得杨砺还是太年轻，身上有点钱就飘起来，做事情没有个长远的规划打算。比如说把钱攒起来回家修大房子娶媳妇什么的，有几个钱就是吃喝玩乐，买衣服，买call机，买大哥大，根本就没什么存钱的想法，钱在口袋里有多少花多少，若是她就不会这么做，她会把钱一点点攒起来，看到自己存的钱越来越多，心里就感觉踏实和快乐。其实攒钱用来做什么她从来没去想过，就是享受攒钱的这个过程。

所以昨晚王江敲诈了她一千块，苏春香就难受了一整晚上。

只有杨砺是个特例，即使杨砺借她的钱不还给她，她也不担心难过，何况杨砺每次借她钱，时候都是连本带息还给她的，从未食言过。

杨砺有眼光，有能力，会挣钱，花钱也很大方，尤其是在女孩子身上花钱更慷慨，你说这种男生怎么能不招女生喜欢呢？可惜这么好的男生都是别人的，和她苏春香半点关系没有，她苏春香这辈子已经没有资格去奢望什么甜蜜美好的爱情。

杨砺来到羊城火车站，给吴艳大姐家里打了个电话，提着礼物打算去她家里拜访她，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子，警惕地问杨砺是谁，杨砺猜想接电话的男人一定是吴艳大姐的老公于是自报家门说他是吴艳老家的一位远方弟弟，来羊城想去家里拜访下姐姐和姐夫。

男子回复说，你大姐正在车站加班呢，没在家，然后就挂了电话。杨砺又拨打吴艳单位的电话，吴艳以为杨砺要找她帮忙买火车票，就说春运期间车站的所有售票员都得加班，买票的人太多，所有人的工作压力都很大，如果杨砺要买几张火车票不用辛苦去排队，可以直接去车站找她，她热门的线路买到当天的车票有点难，火车站一般会预留一小部分内部票，数量不多她可去协调。

杨砺于是来到羊城火车站售票大厅找吴艳，言简意赅说明自己的来意，把一份手写的合作方案拿给吴艳，希望她好好看看，能够采纳，因为这对各方来说都是一举多得各方收益的好事情。

吴艳一听吃惊道：“小杨，你一次就要订购好几万张火车票，这实在太多了，这个事情我可没有能力帮你哦，在售票大厅我虽然是个小主管，但是铁路系统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系统，要调动好几万张火车票必须需要高层领导拍板协调各个部门紧密配合才能做到啊。”

“吴大姐，那麻烦你拿这份春运创造性疏导客流量的方案给你们车站的主要领导看看，或者直接带我去见他们，我当面详细跟他们解释一下我这个方案。”杨砺想得有些天真了。

吴艳皱起眉头来，叹口气说道：“小杨，你不是在我们车站上班的职工，你不理解国营企业内部是怎么运作的，车站的领导每天工作很忙的，领导不主动叫你过去，下边的职工不是什么时候想见就能见得着领导的。

小杨，你要订购这么多车票大姐帮不到你，若是几百张大姐可以竭力而为，你这个数量实在太多了。我正忙着呢，不能离开太久，我先进去了，等我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我家里坐坐。”吴艳匆匆忙忙走进了售票大厅，杨砺一下子就愣在了那儿，现在该怎么办？杨砺不断问自己，陷入茫然之中，看来他这次把困难想象得过于简单了。

这件事难道只能到此为止？绝不，杨砺一股子犟劲起来，他一定会找到突破口促成这件事的，杨砺没有离开羊城火车站，不达目的他绝不会离开这里。

第63章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吴艳大姐说她职位太低，领导不召见她，她都不敢主动去找领导，事情远没有杨砺想得那么轻巧和简单，现在该怎么办？杨砺徘徊在羊城火车站广场上，广场面积很大，临时搭建起十几个钢架大棚，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过去让人有一种恐惧感和眩晕感。

粤省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中国经济最发达的省份，几十年来一直引领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潮流。每年数千万打工者从全国各地涌入粤省各地打工，春节期间，汹涌的人流集中从羊城火车站这种交通枢纽疏散至全国各地，回乡过年，过完年，汹涌的人群又从全国各地汇流而来，年复一年，春运成为世界周期性人口大迁徙的一大景观，因为集中出行的人特别多，买票难，回家难都是不得不痛苦去面对的一个问题，多年来这个老大难问题一直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

毕竟铁路也好，公路也罢，这些都是基础设施，基础设施投资巨大，牵涉的面广，建设周期长，中国幅员辽阔，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出行难的问题不是一蹴而就，短短三五年就能解决好的。

羊城火车站号称中国客流量最大的火车站，春运期间日均发送旅客几十万人，还有大量的旅客买不到火车票滞留在火车站。这些旅客拖家带口，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买不到票就找个空地把随身携带的被子毯子铺在地上睡觉，瞧得人好不辛酸。

大量旅客滞留在火车站广场，人群高度密集，很多社会闲杂人等混迹其中，浑水摸鱼，抢包的，诈骗的，扒窃的，倒卖假火车票的，拐卖妇女儿童的等等各类犯罪案件频发，让负责火车站及周边治安的铁路巡警们应付不暇，倍感压力，调来武警支援还是感觉人手不够用，武警官兵和铁路公安春运期间都不能休息，连续奋战，更不用说大年三十晚上回家陪家人团聚，吃顿年夜饭，和家人一块吃顿年夜饭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奢望。

杨砺从车站广场这头走到哪头，又从哪头走到这头，心里既感慨万千又有点茫然无助。正在他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一位二十多岁女生大喊大叫起来：“啊，你想干什么？拽我背包干嘛呀你？啊，我的包被划烂了，抓小偷啊。”

这个女生是独自一人出行，这个小偷应该是惯偷，识人很准，专找这种单独出行的柔弱女子下手。

看到女生发现了自己的偷窃行为，小偷的胆子也忒大了，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用力把女生推到在地上，抓起女生包里的物品就跑。旁边的旅客一个个面带惊恐和冷漠，不但不敢拦着逃跑的小偷，反而主动给他让开道。

奶奶的，碰到你杨爷爷休想跑，杨砺撒腿追了上去，接连把几个路人撞得东倒西歪，杨砺大腿小腿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十分结实有劲，跑起来彷如飞毛腿，身材瘦弱的小偷哪里跑得过他，很快就被杨砺揪住了衣领用力一拽便摔倒在地上。

“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在你杨爷爷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老实一点跟我去见警察。”杨砺怒目而视，满脸横肉，右边脸上还有一道醒目的刀疤，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主儿。

“大哥，马上要过年了，我身无分文，不得已走这条道想偷点钱回家陪家里的老父老母过个好年，求你放我一马吧，这是我从另一个女生那里偷来的包包，算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孝敬你老人家的。”这个小偷没有上次抢夺吴艳皮包的那名抢劫犯凶狠，直接掏出弹簧刀来欲致杨砺于死地。

小偷竟然拿出另一只偷来的包包来贿赂杨砺，杨砺也不客气，接过包塞进自己的帆布袋里，笑着说：“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贿赂人民警察，罪加一等，乖乖地跟我走吧。”

杨砺竟然是便衣警察，而且身强力壮，身手很是了得，小偷哪里敢反抗啊，耷拉着脑袋只好自认倒霉，看来今年要到看守所去过大年了。

杨砺不仅给女乘客找回了丢失的财物，一只黑色皮匣子，杨砺认得皮匣子上面的商标，原来是一台专业摄影用的高档佳能相机。

在这个年代能用得起这种进口的高档专业摄影相机的人背景应该不那么简单，难怪女乘客被抢走相机会大喊大叫，因为这种专业摄影相机贼贵，只有那种专业摄影师或摄影发烧友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购买这种高档设备。

杨砺抓住小偷，帮女生找回相机，女生千恩万谢，主动告诉杨砺她的真实身份，她说她叫侯欣，是《南方日报》的记者，她不是普通的旅客，是来车站采访春运的。

杨砺很是吃惊，对方年纪轻轻竟然是粤省最重要报社《南方日报》的大记者，真是人不可貌相，失敬失敬啊。

杨砺眼珠子转了几转，心里突然有一种透亮的感觉，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八个字说得真是太对了。

杨砺如果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看到吴艳大姐的包被抢不敢挺身而出，他会结实吴艳大姐吗？虽然吴艳大姐无法满足他团购几万张火车票的要求，但是让她帮忙买个几十张火车票还是没问题的。

今天如果看到这位柔弱的女生的相机被偷他无动于衷没有挺身而出逮着小偷，他就没有机会认识这个粤省最有权威和社会舆论影响力的大报社的大记者。

在这个时代记者号称无冕之王，社会地位是非常高的，尤其是权威报社的大记者只要亮出自己的记者证，说要采访某位火车站或铁路局的重要领导，领导都会热情接待的。

自己的方案要得到火车站及铁路局领导的认可采纳，如果能够先说服侯欣，让她先认可自己的方案，再借助这位大记者的能量去影响火车站和铁路局主要领导的决策，我看这事成功的几率非常大，不说百分之百能成，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还是有的。

杨砺想到这里刚才的沮丧挫败情绪立马一扫而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短短几天时间内杨砺帮助铁路警方抓到两名犯罪分子，让伍建国等铁路公安领导对他赞赏有加。

伍建国拍着杨砺的肩膀笑着对侯欣说：“侯记者，我们的工作非常普通，没啥好采访的，你看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职，连你大记者前来采访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在此我代表铁路公安向你表示真诚的歉意。幸好我们社会还有很多像杨砺这种有担当有正义感，不畏惧危险，敢于与各种犯罪分子作斗争的好青年。建议侯记者多报道报道这种优秀青年的先进事迹，树立当代青年的楷模，弘扬正能量。”

伍建国不亏是领导，说话真有水平。侯欣这次亲身感受杨砺那种临危不惧，挺身而出的正义感，心里也很是感动感激，从伍建国口中知道杨砺上次与一位穷凶极恶的歹徒英勇搏斗，帮一位大姐找回几万块被抢的巨款，这种优秀典型青年不报道就是她记者的失职了。

于是侯欣一本正经地采访起杨砺来，还给他拍了照片，杨砺有点受宠若惊，他哪里想到自己会成为英雄啊，若是被《南方日报》这样的大报报道，可以说很快整个粤省甚至全国人民都会知道他的先进事迹。被媒体广泛关注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没考虑过，他的作风向来是很低调的，前辈子窝囊得很，想被广泛关注，想出名，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

没想到回到而是多年前，自己会因为两次见义勇为被影响力广泛的大报记者采访，杨砺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都是年轻人，杨砺口才不错，而且谈吐不凡，颇有见地，侯欣也能说会道，侯欣告诉杨砺她毕业于中山大学新闻系，刚才加工作不久，她的理想就是做一名有良知的新闻人，充分发挥新闻媒体的监督作用，促进社会的进步。

侯欣刚参加工作不久，迫切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写出几遍有深度有着广泛影响力的新闻特稿，侯欣偷偷地对杨砺说，真是的新闻事实采访这些领导是写不出有深度的稿子的，要想写出有深度有独立思考的好稿子，就得独立调查，深入普通民众，深入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去获取最真实的新闻素材。

杨砺和侯欣的关系很快熟络起来，杨砺也不藏着自己真实的想法，问她有没有办法见到车站的主要领导和羊城铁路局的主要负责人。

侯欣笑着亮出自己的记者证：“我有这个记者证，想采访某位领导一般领导都会欣然接受，不会拒绝的。小杨，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牵线搭桥去认识这些领导？你有什么目的？”

杨砺就拿出自己手写的解决春运大量旅客买票难，乘车难，但票贩子又十分猖獗，屡打不绝这个老大难问题的方案给侯欣看。

方案的标题是《大禹治水，堵不如疏，解决火车票难买，票贩子不绝这个顽疾，可用这一招治标又之本》。

标题很长，不过言简意赅说到了问题的点子上，而且运用悬疑的手法吸引人迫切想要看看究竟有什么好方法好思路能够解决这个困扰铁路，车站，警方和广大乘客很多年的大难题。

如果能妥善的解决好，岂不是开天辟地的一件大好事，对相关领导来说，能够攻坚克难，创造性地解决好工作中的大难题，这不是非常有能力有魄力的体现吗？这不算卓越的政绩，那什么算得上亮眼的政绩呢。

“嗯，你这个方案简介明了，看问题看得非常准，我觉得很好，很可行，不过我不是车站和铁路局的领导，我若是领导的话，立马拍板执行，我建议你把这个方案多复印几份。

伍局长也是个重要的能说得上话的领导，他负责车站周边的治安工作，打击票贩子和各种违法犯罪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你再拿几份给我，我去参访车站和铁路局的主要领导的时候顺便帮你把方案拿给那些领导看看。成不成我就不敢保证啰，一切听天由命吧。不过我看你身手不错，我想深入火车站周边一些不为人关注的地方去进行采访，你能不能给我做下保镖啊。”

礼向往来，互帮互助，既然侯欣已经答应帮自己的忙，对于侯欣这点请求，杨砺丝毫没有犹豫，爽快地答应了：“行，完全没问题。”

第64章 的确是个人才

侯欣是粤省党报的大记者，杨砺很有见识，谈吐不凡，富有正义感，又乐于助人，是个热心肠，因此侯欣对他颇有好感，年轻人嘛，遇到一个志趣相投，志同道合人都是很容易打成一片的。

侯欣问杨砺多大啦？杨砺哪里好意思说自己还没满十七岁，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有这种远见卓识吗？好在杨砺人长得高大壮实，看外表显得很老成，很多人不看他的身份证都认为他二十多了。有人说他二十一二岁，更离谱的竟然有人问他有三十岁没？我靠，我不会这么出老吧？不过男生二十岁三十岁好像普遍区别不是很大，有些人保养得好，四十多岁都显得很年轻，看起来像二十多岁，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比如主持人何老师，小旋风林志颖等，郭德纲与林志颖是同龄人，两人如果同框拍照，百分之百不明就里的人会把两人看成是两代人，就好比一个中年大叔与自己的侄儿站在一起。

杨砺笑了笑，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真实年龄，于是报大几岁：“欣姐，我前不久刚满二十呢。”

“你才二十岁，不会吧？”侯欣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我还以为你比我大呢，看你写的这个方案，还有听你的谈吐，感觉你像三四十岁人生经历非常丰富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比我大很多，没想到你二十一岁都还没到，还没我大呢，看来你得叫我姐才对。”

杨砺挠挠自己的头皮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才已经叫了你姐了，就是长得有些着急了点，其实真实年龄没那么大呢。好多人都说我至少三十岁，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我就默认吧，一个个去解释实在太费劲了。”

“哈哈，哈哈，你还蛮风趣，蛮有幽默感的。不过看你字写得不错，文字简练，概括精准，逻辑清晰严密，字和文章都写得好这可不是一日之功啊，你是知道的，大领导都是日理万机，而且做到高层年龄也比较大，对下属提交的文稿的书写和文字要求都是很高的，你这种水平去给领导当秘书肯定绰绰有余，绝对能得到领导们的赏识和重用。”

大记者不亏是大记者，三言两语就把杨砺的来龙去脉分析得清清楚楚。

杨砺的字和文章的确不是一日之功，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即使从小开始练字写文章也不一定能有这水平啊，即使那些高层领导身边的秘书来跟杨砺也没几个能比过他呢。

杨砺的字的确是专门练过的，他办过几年培训学校，自己还是校长，以身作则，从细节处严格要求自己和老师，每天带领老师练习写三笔字，毛笔字，钢笔字，粉笔字都是能写得美轮美奂，后来又开过很多店，做过很多生意，自己写海报，系统学习了写艺术字，这写字的水平又上了一层楼，写得字不仅端正而且富有视觉美感和艺术张力。

要说到这写文章那就更不用说了，杨砺前世创业屡屡失败，屡败屡战，连续失败14次也没有完全丧失斗志。除了杨砺本身生性乐观，看得开之外，能够支撑其屡败屡战，不断进行创业新尝试的还是得益于他经年累月的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读书看报，喜欢关注时政财经领域的各种新闻，博览群书，眼界比较开阔。

遇到一些挫折和困难能够运用辩证唯物主义的原理和方法来进行一番分析，想什么办法总比困难多，不为失败找理由，要为成功找方法，梦想还是有的，万一成功了呢，某某科学家做实验，失败了几千次都没有放弃，结果做到第一万次实验的时候成功了，于是成为科学史上划时代的伟人。

我创业才失败十四次这又算得了什么的，有人数次问某位知名作家，你对你的哪一部作品最满意，作家每次回答下一部，对杨砺来说失败了从新再来，说不定下一次就成功了，如果第九十九次还没成功，那么说不定第一百次就成功了。即使不成功，从辩证的角度来看，自己除了没收获金钱之外，其他方面的收获还是蛮多的嘛，经历就是一种财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

杨砺现在意外重生到了二十多年前，重生到一位来历还不怎么明确的十多岁少年身上，他前世积累的丰富阅历和社会经验以及失败的惨痛教训都帮他在这个时代有一种游刃有余，如虎添翼的畅快感和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感谢上辈子吃过那么多苦头，经历过那么多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真多是太对了，也要感谢自己几十年如一日坚持读书看报这个爱好，不抽烟喝酒不打麻将不去夜店，在别人眼中杨砺的生活挺无趣的，枯燥乏味，杨砺却乐在其中，因为书中有一个博大精深，无边无际的大千世界，不爱读书的人自然体会不到读书的无穷乐趣。

杨砺每年都趁淘宝双十一打五折的时候买上一大堆书，实体书不够看，就在电脑上手机上看网络小说。网络小说动辄写上几百万字甚至几千万字。

一开始杨砺也好奇，实体出版小说能写到五六十万字都是大块头好厚的一大本，捧着看要看很久，这网络小说能写到一两千万字还没写完，这小说究竟是怎么写的。于是杨砺就开始看网络小说，网络小说看多了，各种类型的都看过不少，对于他这个老书虫来说越看越觉得故事没有他期待中的那么精彩。

于是杨砺就动了自己写一本的念头，写个自己认为精彩和好看的小说，看别人写的小说可以挑出一大堆毛病，真正轮到自己动笔写的时候发现困难重重，杨砺的第一本小说构思到写完只有十五万字足足花了半年多时间。照他这种龟速，要像有些作者把小说写到两千万字，可能活到一百岁都写不出这么多。

杨砺把第一本小说发到一个网站结果如泥牛入海泡泡都没冒一个，杨砺没有泄气，再接再厉，接连写出几部小说，结果还是签约这关都没过，杨砺一度怀疑自己不是写小说的料，打算放弃，后来屡次创业失败，亲戚朋友的钱都借遍了，再也借不到钱了，债主还不断追着他要他还债，杨砺走投无路，又硬着头皮去写小说。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签约了第一部书，挣了一万多块钱，钱虽然不多，但却解了杨砺的燃眉之急，杨砺发现开店做生意或者开培训班周末晚上上课，平时白天又没什么事，正好可以充分利用起来写小说。

于是杨砺坚持了这个第二职业，一边创业一边写小说，写小说让杨砺找到新的快乐，沉溺于码字疏忽冷落了老婆孩子，这也是他老婆坚决要跟他离婚的重要原因吧。

写小说也是杨砺纾解生活压力的解压器，写小说虽然没有让杨砺成为月入几十万几百万的大神作家，白金作家，但是每个月几千块还是有的，有时还能拿到一两万块，凭借这个收入，杨砺不但逐步把借亲友的钱偿还清楚了，老婆孩子的生活费有了着落，存点闲钱还能继续创业。

前世坚持写小说十来年，杨砺累计创作超过两千万字，各种题材的小说都涉足过，拥有这么庞大的写作量，你说让他写个几百字的小方案能在话下么？自然是小菜一碟啦。

侯欣让杨砺把他手写的《大禹治水，堵不如疏，解决火车票难买，票贩子不绝这个顽疾，可用这一招治标又治本》这个文稿拿去多复印几份，因为她要赶着去采访几位铁路系统和铁路公安系统的重要领导，春运是一件大事，牵扯到很多部门，省市两级政府的主要领导都是高度重视的，她采访的时候可以拿这份建议文稿给领导看看，领导们开会商议能否采纳这份建议她就不敢保证了。因为这种需要很多部门协调的安排需要领导们集体开会讨论来决定，单独某个领导都做不了这个主，也协调不来。

听侯欣这么一说，杨砺心里疙疙瘩瘩的，很多领导集体开会商议，要把很多领导叫到一起来开会，那就得很高层级的领导通知才可以，平级的谁会听你的呢。如果领导们各自为政，相互推诿扯皮，这事拖到春运都过去了都不一定能落实好呢。

杨砺心里的担忧变得越来越强烈。

侯欣工作任务很重，她要快马加鞭采访好些个各部门的领导，还要抽时间去做自己独立的调查，她每天都要赶制几篇新闻快稿发给报社编辑审阅，审阅过关安排排版，党报是日报，每天都要准时印刷，然后通过遍布各地的邮政网络把报纸发送到各级政府部门，各个企业学校及个人订户以及报刊亭。党报是政府的喉舌，是舆论监督的重要媒体平台，因为是日报加上版面越来越多，每天的需稿量都很大。

除了写一些新闻快稿之外，一个新加入记者这个行业的新人要想在这个行业树立自己地位和权威就得写出几篇有思想深度，影响力广泛的新闻特稿出来。

侯欣的工作压力也很大，杨砺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有一件就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这是个难得的新闻素材，因此侯欣用了不少笔墨写了杨砺的英雄事迹发给了报社。

侯欣上的是名牌大学的新闻专业，写作能力自然是不用怀疑的，报社编辑看到这篇文章很是认可，简单改动几处便通过了，发到了第二天的《南方日报》上，杨砺都还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南方日报》上开辟有春运第一线这样的栏目，对于一些重大事件，作为党报自然跟《参考消息》一样也有内参。杨砺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省市两级政府的重要领导关注到了，杨砺按照侯欣的要求跑去把自己的方案复印了五十份，侯欣笑着问他你复印这么多干嘛？有个七八份就够了。

杨砺说，领导那么多，多发几份给领导们看看，说不定多一个领导看到就多一份希望呢。

其实杨砺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五十个领导看过他的方案能否奏效。

杨砺哪里知道侯欣认真地把她采访的每一个领导都递了几份这个方案，还拿了一份给报社的主编看，主编拍板说，这个方案好啊，言简意赅，又鞭辟入里，对问题分析得十分透彻，而且提出的解决方案是一种开创性的思维，非常可行，不过我们媒体只能向领导建言，没有权利去协调安排，能写出这么好的方案的确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小侯你可以啊。

侯欣没有把杨砺的成果据为己有，她是中大毕业的高材生，如果这样做，就辱没母校，辱没她四年所受的高等教育，侯欣如实说这个方案不是她写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写的。

报社主编拍板，这个方案很好，给整到内参里去以最快的速度拿去给省市领导们参考。

杨砺前世大学毕业后没有考公务员，没进入体制内工作过，对体制内的情况没有切身的体会和观感，感觉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都不怎么高，他哪里知道政府系统的一大特色，任何一件事，只要有更高层级的领导关注并亲自介入来处理，这个行政效率就格外的迅捷快速，令人惊叹，西方民主国家的执行力都比不上。

省市两级主要领导看到内参里附带的杨砺手写的解决春运难题的分析和建议，眼前为之一亮，立马拍板，这个建议甚好，来得及时，立马组织相关部门负责人来开会，统一认识，统一思想，尽快把好思路，好做法贯彻落实下去。咱们政府部门的领导也要发扬主观能动性，在工作中不能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不敢创新，明哲保身，怕担责任，这种想法是千万要不得的，咱们粤省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别的地方不敢想，不敢尝试的做法，咱们就要敢于去试点，去探索，只要一切要以人民群众的利益和福祉为出发点，咱们就得英勇无畏，勇往直前。

粤省一位主要领导这样发话了，底下各系统各部门的领导哪里还敢怠慢啊，纷纷在春运领导特别协调会议上畅所欲言，纷纷表态他们也看过这份建议，认为非常好，完全切实可行。

主要领导问：“能写出这个方案的是个非常不错的人才，是哪个系统哪个部门的，这样的人才绝不能埋没，一定要重用，是哪个系统哪个部门的赶紧给我找来，让他好好跟咱们这些当领导的好好讲讲他的具体做法。”

结果各系统各部门的领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说不是自己单位的，应该是报社那边的人才，因为这个方案他们是从报社一位年轻女记者手里拿到的。省市主要领导开这种高规格的协调会议，宣传部门的领导也在场，打电话一问，很快就找到杨砺这儿，杨砺被紧急叫了过去，给一大堆级别很高的领导们讲课。

杨砺若是知道这些领导的级别岂不是会吓得腿肚子直抖索？他不过就是想和火车站合作代卖一下火车票而已，没想到自己捅了个大篓子，竟然被粤省和羊城市的主要领导叫去问话，这可咋整呢？万一回答不好，这后果可就严重了。

第65章 勇担责任，大胆建言

杨砺被工作人员带到一间很大的会议室，会议室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上了岁数的领导，从年纪来看这些领导随便挑出一个来级别都不会低，至少是个局长副局长什么的。

杨砺也不知道今天参加这个会议的最高领导是个什么级别，前世今生他很少也没什么机会跟政府机关的领导接触，见过的最大领导就是个派出所所长。因此杨砺完全搞不清状况，心里自然而然就产生一种紧张感。

杨砺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没什么好怕的，领导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把自己想法勇敢说出来，说对了对各级政府部门的工作改进有帮助，说错了，自己又不是体制内的工作人员，也不怕回去挨领导批评，受处分，影响到仕途晋升。我是一介草民，难得有这么个机会面对这么多高级别的领导，那就把自己想说的都一股脑儿说出来呗。不吐不快，再不吐以后很难逮着这种机会了。

工作人员也没给杨砺介绍参会的主要领导是谁，跑去跟一位坐在主席台上c位的领导耳语几句又跑过来对杨砺说：“小伙子，领导们工作都很忙，你抓进时间把你写得这个方案的思路言简意赅地给领导们阐述解释一下吧。”

杨砺于是迅速调整好自己，甩开一切包袱，豁出去了，迅速整理思绪，得益于自己前世看过堆积如山的书报杂志和各领域书籍以及自己当过几年老师积累起来的讲课经验，滔滔不绝，内容丰富，旁征博引，用词丰富，引经据典，又逻辑清晰，主题突出。

这个主题就是一切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出发点，而春运期间，与粤省广大外来务工人员这些底层的人民群众密切相关的利益就是平安，顺利，开开心心回家过春节，与久别的家庭团聚。

每年从全国各地涌入粤省打工的外来务工人员数一千万计，这支庞大的打工大军分布在各个领域，给粤省发展带来蓬勃的动力，他们为粤省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快速发展默默地工作着，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因此各级政府应该像关心自己的家人一样关心这些外来务工人员，让他们能够轻松买到回家的火车票，感受到政府社会对他们的关爱，就是要让底层群众对政府的决策和工作要有切身的体会和感受，这个最直观的体会和感受便是在政府部门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发现火车票不仅不难买了，还能送到外来务工人员手里头，火车站附近治安状况根本性好转了，人民群众前来坐火车也不担心包被抢，不担心遇到诈骗，不担心花高价买到假火车票等等。

让后杨砺又讲到结构性难题，那就是全国各地的经济发展不平衡，内陆省份有大量富余闲置的劳动力，沿海省份率先开放开发建立起大量劳动密集型企业，需要大量的工人，这就导致人口周期性大迁徙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而铁路公路等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又严重滞后于广大人民群众的出行要求，导致这个结构性矛盾越来越突出。

基础设施建设是个长期系统的大工程，也需要投入庞大的资金，不能一蹴而就，那么目前无法从根本上一下子把这个问题解决彻底，就只能从工作思路和方法上多做创新和改进了。

于是杨砺又把大禹治水，堵不如疏这个方案详细阐述一遍，杨砺滔滔不绝讲了二十多分钟，工作人员不断提醒他领导们工作都很忙，你简要一点说。

坐在主席台上c位的领导打断工作人员的话，这个年轻人说的这些都非常好，对我们各职能部门来说都是非常好的建议，大家要认真听，做好笔记，小伙子你请继续。

重要领导都发话了，底下坐着听杨砺讲课的一些原来对他不以为然的部门领导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个个拿起笔做着笔记。杨砺也不客气，把想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最后重要领导做了总结发言，对杨砺提供的工作思路和方案予以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并对各部门的工作作出明确要求和指使。

就是要求各级政府机关各部门的工作人员要把外来务工人员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一般看待，让他们感受到切实的关怀和温暖，让所有外来务工人员都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回家，过完年后又开开心心回来工作，咱们粤省的发展离不开这些普通的劳动者。

会后，这位重要领导还单独接见了杨砺，询问他的工作生活情况，杨砺也没有如实相告，他能说自己只有17岁，是个高中生吗？当然不能，杨砺说他今年二十一岁，因为家里经济困难，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主要领导鼓励杨砺克服眼前的困难，最好回去继续读书，考个好大学，以后为国家的建设事业做出更大贡献。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胸怀和眼界的确不简单。

重要领导工作非常忙，对这种高级别领导参加的会议，接见什么人，一直都有报社电视台的记者全程跟踪采访报道，文字，照片，录像一样都不能少。

杨砺不仅又一地上了几大粤省主要报纸的头条，还在粤省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上露了脸。

散会后，在门口碰到了伍建国，伍建国黑着脸，把杨砺叫住，“你小子胆子可不小啊，什么都敢说，你知道今天参加会议的最高领导是谁吗？你噼里啪啦地说了那么多，你真把自己当做是中央来的大领导啊，每年春运期间我们铁路公安的所有公安干警都是为保一方平安，连续奋战在一线，没有片刻的休息，更不用说陪家人一起过年了，你小子竟然当着高官的面说了我们系统这么多坏话，这次绝对不能轻饶你。”

杨砺跟伍建国已经很熟悉了，看到伍建国神色凝重，眼眶有些湿润，杨砺觉得自己今天图一时爽快绝对捅了个大篓子。杨砺在发言中直言不讳说出了很多部门存在的问题，讲火车站附近票贩子猖獗，屡禁不止，各种抢包扒窃事件频发这不是直接打伍建国脸么。伍建国做为负责这一块的主要领导，多年来一直亲自带队巡逻，奋战在工作第一线，已经好多年不曾与父母老婆孩子一块过年了。他们的辛苦和付出谁又能理解？

杨砺当着高官的面说的问题主要存在于他负责的部门，伍建国心里能不委屈难受么？

“伍局，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高官这么大的领导在场，不过既然高官在，有更高级别的领导介入，协调各部门针对存在的问题来进行综合整治，我想你们铁路公安系统今后也不会疲于奔命，工作压力就不会那么大，精神一直绷得紧紧的。”

杨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想和火车站合作代售一下火车票而已，却经历如此一番波折，把粤省的高官都给震动了。现在问题变得复杂起来，他这个代卖火车票的生意今年能否洽谈成功心里完全没一点谱儿，一切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结果如何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何止是绷得紧紧的，我们一线公安干警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随时都面临生命危险呢。”

望着伍建国有些疲惫的背影，杨砺心里感觉无比的愧疚。

杨砺不敢放弃最后一次希望，两天来他不敢离开羊城火车站半步，心里也有些着急，苏春香也不断打电话过来问他，你那边联系好了没有，这两天来店里询问买火车票的人特别多呢，如果这次无法和火车站建立起代售火车票的合作，不要说赶在年前狠赚一笔了，杨砺吹破了牛皮，他还有脸面继续留在长安镇混吗？

杨砺答应大记者侯欣做她的贴身保镖，保护她深入到羊城火车站附近各个隐蔽的角落里去暗访，侯欣深入一线采访的时候，杨砺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不过精神高度紧张，时刻保持着警惕。

侯欣假装成女乘客，接触了很多票贩子，了解到票贩集团的很多内幕，也采访过一些从票贩子手中买了假火车票上不了火车，损失惨重欲哭无泪的受骗群众。

侯欣还关注在火车站一带流浪的小xj以及乞讨人员，深入了解这些社会边缘人群的生存状况，还接触到一些吸毒人员，这些人因为染上毒瘾，为了筹集毒资，就会铤而走险参与各种违法犯罪活动。

杨砺感叹侯欣这个女记者的胆子比他还大，竟然冒着巨大的人身危险去和这些挣扎在社会边缘的人群接触，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作为她的贴身保镖责任也大啊，因此杨砺一路跟着她深入一线暗访也是提心吊胆的。看到了隐藏在社会阴暗角落里很多不为人知的残酷画面。

侯欣掌握很多一线采访素材后，接连写出一系列的特稿，这批特稿接连几天发表在《南方日报》重要的版面上，引发社会广泛的关注。

其中也为奋战一线的铁路公安专门写了一篇，对铁路公安干警们的日常工作进行全景式的展现，说了很多公道话，侯欣在文章中说铁路公安干警们为了确保每一位旅客生命财产的安全，随时面临着各种难以预测的危险，在举家团聚的时刻，放弃与家人团聚，陪父母孩子过春节的机会，依然默默无闻，无怨无悔地奋战在春运工作第一线。

其中举了伍建国的例子，说伍建国已经连续十一个年头没有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陪家人吃年夜饭了，我们应该向无数这种默默付出的人们道一声你们辛苦了。

侯欣不亏是大记者，既全面分析了问题，又用真挚的感情把铁路公安干警这群最可爱的人展现在公众面前，让看过她写的文章的受众，不论是领导，还是普通民众，还是奋战在一线的公安干警看过后都很感动。

侯欣写出有关春运的一系列重要报道，引发社会的广泛关注和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此后羊城火车站附近进行了一系列大力度，大范围很彻底的综合整治行动，整个羊城火车站附近的治安状况经过几次大力度的综合整治之后从根本上得以好转。

杨砺和侯欣虽然都是年轻人，都是小人物，但是敢于勇敢表达自己的看法和见解，也在促进社会进步发展的过程中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贡献。就因为有千千万万这种年轻人敢于担负起自己的历史使命，所以我们这个国家才会发展得越来越好。推动社会的进步需要每个年轻人发挥主人翁姿态积极参与进来。

第66章 态度决定一切

侯欣在羊城火车站进行两天深入全面的采访后就被派往别的地方采访去了，记者嘛，哪里有新闻便往哪里跑。杨砺和侯欣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不过杨砺不顾个人安危给她义务当保镖，在深入那些边缘人群中进行暗访的时候，数次面临人身危险，都是杨砺挺身而出帮她化险为夷，一个女孩子如果没有人暗地里保护独自来进行这种调查实在危险。

因此侯欣对杨砺是特别感激的，分别时侯欣把自己的传呼号和单位电话号码告诉了杨砺，说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她的地方可以打她电话，还鼓励杨砺回老家继续读书，参加高考，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没有大学文凭，进政府机关，进过大型国营企业，进报社电视台当记者编辑都没有敲门砖，没有舞台让你施展自己的才干，像你这种极具潜力的人才岂不是埋没了么？

杨砺觉得侯欣说的也颇有道理，笑着说：“欣姐，我是很想回去继续读书，不过我今年都快二十一了，回去读两年高中，再上四年大学，大学毕业都二十七了，年龄是不是太大了？”

“不大，不大，一点都不大，我们报社有好多个领导是刚恢复高考那两年参加的高考呢，都结婚有孩子了，考上大学的时候都三十好几了呢。

若不是抓住政策改变这个机会，考上大学，这些人肯定只能窝在山沟里过一辈子，怎么可能到省级党报来当编辑当领导呢？

作为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孩子，上升的通道除了考大学这条路之外，在咱们这个社会又没有别的路可走。

杨砺，你若是回家读书，你写信或打电话把地址告诉我，我可以定期给你寄些书给你看，好好加油吧，我非常看好你。”

“谢谢欣姐的鼓励，我一定会记住你说的这些话的。”侯欣离开羊城火车站后，杨砺也不能离开，不敢离开啊，因为他还在等消息，等回复，尽管希望有些渺茫，但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能放弃。

因为协调调动铁路系统的资源牵扯到的不只是地方各级政府，还有铁道部，90年代还没有进行机构改革，铁道部依然是独立的规模很庞大的一个部级单位，有高官亲自督促来进行资源的调配协调，地方政府的相关部门高度重视，工作效率无疑大大提高，不过地方政府也得和铁道部这里好好沟通协调，取得铁道部的认可和支持一些运力才能够增加，毕竟全国的铁路运营是一张十分庞大复杂的大网，不止牵涉到粤省，还有全国各个省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的事如果不是铁道部来牵头调配调整，地方政府全力配合，单凭粤省羊城两市地方政府的努力也不可能做好么。

所以这个协调沟通，还有资源的调配是需要花时间的，能够在三四天内做好，这个行政运作效率已经非常之高了，不知道有多少领导，多少部门的工作人员在加班加点开会商讨，制定稳妥可行的实施方案，督促落实到位。

一个庞大的系统，要做到快速反应是非常困难的，铁路部门特事特办，做出增开临时农民工专列，增加多少辆临时农民工专列一方面得考虑外来务工人员的真实需求有多少，这个数据就不好估算，因为铁路系统也没有科学有效的数据收集及分析整理系统。不像二十多年后计算机和大数据技术成熟，铁路全国联网的铁路售票系统常年收集旅客的出行数据可以拿来作为决策的依据，有的放矢，制定精准的运力调配方案。

当然充分挖掘铁路客运潜力，增加运力的同时还得确保春运期间铁路系统的安全运行，所以杨砺这里提出一个好的方案容易，全国上下不知有多少个部门多少人在背后忙坏了。

“杨砺，侯记者都走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你想以羊城火车站为家吗？”伍建国带队巡逻看到在广场上溜达的杨砺，问他。

“伍局长，我回家也没什么事可干，要不我做你们的群众联防员吧，和你们一块巡逻，协助你们打击车站附近的各种违法犯罪活动。”杨砺不好直说他在等车站的回复，想将功补过，一边协助铁路公安巡逻，维护车站周边的治安，一边等车站的回复。不然没什么事可干，一天到晚就这么干等着实在太无聊了。

“快回去吧，你可是高官点名表扬的先进典型人物，万一你在火车站这里有个什么闪失我们铁路公安又得挨领导批评，我们哪敢让你这种大人物来协助我们巡逻啊。

你提出的那个方案是很好，我也承认，不过铁路是个异常复杂的系统，高官同意都不一定能落实下来，上头还有个铁道部呢，铁路运作系统一旦确定下来不是说改就能随便改的，我看今年这事没谱，明年春运期间能够落实到位就很不错了。”伍建国泼杨砺的冷水，不过这小子胆儿贼大，当着高官的面什么话都敢说，真是无知者无畏，不过杨砺能滔滔不绝，全面而又深刻地说出那么多新颖的观点，还是让伍建国惊讶又有些佩服的。

杨砺不是铁路公安系统有编制的警员，打击车站周边各种违法犯罪活动就是铁路公安干警的职责，杨砺两次挺身而出见义勇为与歹徒做英勇搏斗没有受伤已经是万幸，现在杨砺是高官都表扬过，光辉事迹上了党报的大红人，万一年轻气盛又跑去抓违法犯罪分子，万一有过什么闪失，他们铁路公安的责任可就大了，因此伍建国巴不得杨砺快点离开车站，不要在这里滞留。

杨砺却不领情，求着伍建国说：“伍局长，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穿上警服，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现在这个梦想离我越来越遥远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着你们体验两天当警察的生活吧，我保证不会给你么添乱的。”

“你小子跟我们添的乱还不够多吗？你想当警察可以回去考大学，也可以去当兵，以后转业要求分配到公安系统去。不过当警察可没你想得那么美。快回去吧，别在这儿给我们添乱了。”伍建国不答应杨砺的请求，杨砺死皮赖脸地跟在巡逻队后面，伍建国也拿他没辙。

巡逻的时候，杨砺的表现的确比一般民警还要突出一点，接连逮住好几个票贩子，杨砺这些天陪着侯欣在车站附近暗访，接触过不少票贩子，这些票贩子隐藏在普通乘客之中，一般人还真的难以分辨，要逮住他们的把柄还真是不容易，杨砺就提出自己假装成急着买票回家的旅客，找那些票贩子买票，趁正在交易的时候，铁路公安的便衣或巡逻队及时出动，一逮一个准。

说白了就是钓鱼执法，不过这个年代还没有钓鱼执法这么一说，伍建国一听，瞪着眼睛道：“你小子，脑袋里面尽装着些鬼主意儿，不过这个建议提得很好，完全可行，这些票贩子真是太猖獗了，怎么抓都抓不完，必须狠狠地抓几条大鱼狠狠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票贩子十分猖獗，屡打不绝，让铁路公安很头疼，疲于应付，苦不堪言，杨砺自告奋勇提出自己去做诱饵去引票贩子上钩这招得到伍建国的认可，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在杨砺的协助下，警方战果累累，很开就抓获了一批票贩子，顺藤摸瓜，接连端掉两个倒卖假火车票的犯罪团伙。

这天，杨砺刚协助巡逻的警察抓住一名票贩，就见一对母女跑上前来向警方求助，说前几天她们坐火车从北京来羊城，刚出车站她女儿的包便被人偷走了，包里倒不是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品，丢了也就算了，没太放在心上。

今天她带着女儿返回北京去，排队买票的人实在太多，无法从售票窗口买到车票，因为急着赶时间，于是便从票贩子手中高价买了两张火车票，没想到去坐车的时候被检票员挡着不让上车，说我们的车票是假的，今天这事你们警察可得好好管管，给我们受害乘客一个说法。

杨砺仔细打量，只见这位找警察投诉的妈妈四十多岁，穿着呢绒外套，显得气质不俗，说话和声细语的，一看就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知识女性。

站在中年妇女旁边的是一位二十出头西装领双排扣格纹呢子外套，脖子上系着围巾，戴着副黑框眼镜，透过镜片，一双丹凤眼大而有神，这双大眼睛明亮澄澈，给杨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杨砺忍不住就多看了她几眼，女生察觉到杨砺在偷看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回报他一个迷人的笑容。

这个笑容简直要把杨砺给暖化了，四目相对杨砺顿时便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这个女孩子实在太特别了，好像命中注定他俩之间会有什么离奇曲折，跌宕起伏故事似的。上辈子杨砺因为自己追求女生一点都不主动，因此错过无数美好的爱情，这辈子既然有机会从新来过，杨砺决定当仁不让，喜欢的女孩子就要勇敢去追求，追不追得到是一回事，追不追这是态度问题。

态度很重要，态度决定一切。

第67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杨砺决定想尽一切办法帮这对母女买到火车票，顺利回北京，在丈母娘跟前好好表现一番，取得丈母娘的认可和好感，以后要娶她女儿岂不是就很好说话。

杨砺心中情不自禁荡漾起一种十分奇怪也十分美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前世今生杨砺都不曾体会过，杨砺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杨砺对这个女孩子特别有感觉，如果非要找几个词来形容杨砺这种感觉，那就是怦然心动，一见钟情。

我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大叔竟然对一位初次见面的小姐姐怦然心动，一见钟情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又不是什么亿万身价的大款，还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杨砺现在还时常陷入一种矛盾之中，四十岁的思想，十七岁的身体，中年男人的思想有时还无法和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身体完全融合在一块。不过杨砺越来越喜欢现在这种年轻的感觉，年轻真好，敢想敢做，不必有太多顾虑，哪怕犯点小错误也无伤大雅。

中年妇女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说她是北京某高校的老师，买了假火车票算她们倒霉，损失的这点钱她们也不去计较了，就是希望警察能帮他们买两张今天的回北京的火车票让她们能顺利坐上火车。

虽然说有困难找警察，但是警察面对这种请求也很为难，只得耐着性子安慰这对母女，说他们虽然也在铁路系统工作，但是只负责治安工作，售卖火车票不属于他们职责范围，他们也没办法帮到她们，请她们谅解。

警察都帮不上的忙如果我帮上岂不就是个千载难逢绝佳的表现机会么？说不定因此可以赢得未来丈母娘的好感，也给未来的媳妇留下个好印象，留下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保持联系，一来二往，接触了解多了，这事儿慢慢的不就成了么？

想到这，杨砺难掩心中的激动，立马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这位阿姨，这位小姐姐你们先不用着急，我去帮你们想想办法吧。”

中年妇女看了杨砺一眼，面露疑惑道：“这位小兄弟，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帮我们买到车票？我们已经上过一回当，不会再从票贩子手上买票了。”

“阿姨，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保证你们坐上今天的火车，顺利回北京去。如果买不到火车票，我就送你们去机场坐飞机，机票钱就由我来承担好啰。”杨砺就是想取得未来丈母娘和未来媳妇的好感，只要能得到未来媳妇的联系方式，买不到火车票还可以坐飞机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乐意。

“不，不，不，还是坐火车吧，坐飞机太不安全了。”中年妇女似乎对坐飞机很排斥。

杨砺领着母女俩来到售票大厅说他进去找个在车站售票大厅上班的熟人帮下忙，让她们在外面等稍等一下，母女俩将信将疑。

杨砺找到吴艳大姐说明来历请她帮这么个忙，吴艳大姐犹豫一会，答应下来说，“小杨，今天发往北京方向的所有班次的车票都已经买完了，人若是多了大姐也帮不了你，不过一两个人我尽量帮你去想办法。”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正常的坐票没有了，还可以弄站票嘛，反正火车上又不查超载，在春运这种特殊时期，即使多超载几个人也情有可原嘛，不过让未来的丈母娘和媳妇一路从羊城站几十个小时站到北京去有点说不过去吧？还好经过吴艳大姐的协调，搞到两个餐车的位置，让这对母女走了特别通道坐上最近一趟从羊城开往北京的特快列车。

列车很快就要开车了，杨砺跟着吴艳大姐一路小跑着紧急把未来丈母娘和媳妇儿顺利送上火车，都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火车便缓缓开动，由慢变快，驶向远方。

目送火车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杨砺心中美滋滋的，看到未来丈母娘和媳妇儿坐在餐车里脸上充满着感激，连声说谢谢，杨砺心里感觉格外有成就感。

突然杨砺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猛然醒来，懊悔不迭道，“糟糕，刚才太匆忙竟然忘记问未来丈母娘和媳妇儿要联系方式了。人海茫茫，今后又要去哪里找她们呢？”

缘分稍纵即逝，来得快去得也快，杨砺刚才还沉浸在满满的喜悦之中，想着自己这辈子可能永远见不着这对母女了，心中不免空落落的，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失落感。

杨砺待在火车站等消息等到第四天，苏春香每天都打电话过来问他进展如何，杨砺每次都信心满满地回她，别着急，很快就好了，一有好消息我会立马告诉你的。

杨砺让苏春香不用着急，自己心里却越来越焦急，看来今年这事搞不成了，坦然接受现实吧，牛皮吹破了，回去该向人家道歉的道歉，该双倍退还的定金哪怕自己损失一两万，也得言出必行，说到做到，自己选择走的路，哪怕跌倒摔得遍体鳞伤，打碎的牙往肚里咽，跪着爬也要爬过去。

杨砺有些垂头丧气地来到羊城火车站旁边的粤省汽车总站买了一张回长安镇的大巴车票，正准备回去妥善处理后续事宜呢，就见到吴艳大姐call他：“赶紧到车站来找我，有好消息。”

杨砺看到这条消息，激动得心脏差点没从胸腔里跳出来，赶紧跑下车，撒开双腿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至火车站找到吴艳大姐，激动得无以复加：“吴，吴大姐，什么好消息？我是不是可以代售火车票了？”

吴艳大姐面对微笑显得比较冷静，“是啊，经过省市两级政府和铁路部门的密切沟通协商，决定从羊城始发，增开十几列开往重点地区的临时列车呢，运力无疑加大了很多，这些临时列车主要用来运送农民工呢。

小杨看来你上次写的那个建议还是引起了省市领导和铁道部门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呢。这是个好事情，你赶紧回去多联系一些工厂吧，只要提供工厂的介绍信和购票名单，我们车站会特事特办，这些农民工专列优先考虑运送外来务工人员，暂时不会对外售票。”

“那真是太好了，吴大姐，你告诉我这好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政府雷厉风行，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真是让人好感动，我现在立马回长安镇，保证每天能至少联系到好几千人。”杨砺似乎看到自己赚得盆满钵满，躺在一堆厚厚的人民币上笑得合不拢嘴的情形。

“小杨，你先不要这么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等临时客车的运行时间表下来我会拿几份给你，你对照这个时刻表来有计划地安排统一订票，不能全部集中到某一天，要适当分散。”

“这个我知道的，吴大姐没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回长安啦。”

“哎，还有最后一点忘了提醒你，小杨，今年这个临时措施制定得比较急，上级机关尚未研究火车票代售机构是否可以收手续费，收多少手续费才合适，因此文件里既然没有明确这一点，小杨你最好不要擅自加收什么手续费，大姐是特意提醒你这一点。如果明年上级机关明确批准可以适当加收手续费，明年你可以堂而皇之赚这个钱嘛。”

啊！看来吴艳大姐带给杨砺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终于可以代售火车票了，坏消息是火车票可以代售，但是不准擅自加收手续费。

不收取手续费那就意味着杨砺辛辛苦苦忙活下来等于白忙，等于给无数外来务工人员做了好事，他期待中的几十万上百万挣不到了。

不赚钱只赚到累的事值不值得去做？当然值得去做，人的眼光得放长远一点嘛，今年不赚钱，那就明年再赚，火车票不赚钱，那就通过别的方式和渠道来赚钱嘛。

这个可难不倒我杨砺，要让我杨砺一点钱都不赚也是不可能的，在商言商，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业做任何事都必须考虑到盈利，没有盈利拿什么来给员工发工资呢，又拿什么来支付商业运营过程中的各种成本呢？杨砺坐在回长安的车上一路思考着各种问题，下车的时候他已经有了答案。

回到店里，杨砺来不及歇息一下，拿出笔和纸从新写了一张大海报张贴出去：代买川省，湘省，鄂省，豫省等热门线路火车票，免手续费，火车站授权全长安镇唯一代售点，别无分店。

免手续费四个字加上爆炸项目效果，显得格外抢眼，看到这四个字很多人立马聚拢过来询问：“老板，你真得能帮我们买到火车票，不收手续费那你怎么赚钱啊？这年头不赚钱的事有谁会去做呢？这个肯定是骗人的，大家不要信，以免上当受骗。”

“哦，对了，杨老板前几天我们在你这里交了定钱让你帮买火车票，你收了我们的手续费要不要退啊？”

“这是政府要求的暂时不收任何手续费，新政策下来大家就一视同仁，一律不收。”听到杨砺这样回复询问者，苏春香有些焦急问，“弟，不收手续费，你帮这么多人代买火车票岂不是纯粹在做义务工，在自找辛苦，自找麻烦么？你辛苦折腾下来这又是何苦呢？”

“春艳姐你甭急嘛，火车票就当纯粹在做好事好啰，只要能吸引来很多人还愁赚不到钱吗？不能从火车票上面赚到钱，我有办法通过其他方式来赚钱嘛，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跟着我白忙活的。”杨砺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泰然自若地说道，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68章 不赚钱那是不可能的

苏春香心里当然很焦虑，不赚钱的事每天从早到晚辛辛苦苦瞎忙活谁有这个动力去做呢？这年头没钱什么都干不成，有钱，有时也未必就会好过。

这几天杨砺没在长安镇，苏春香也苦恼不堪，自从答应王江的无理要求给了他一千块钱开了个坏头之后，麻烦就如影相随，甩都甩不掉，接二连三，每天晚上都有小混混找上门来问她要钱。

不给这些小混混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会变着法儿骚扰她，让她不得安宁，忍无可忍只得花钱消灾。钱给少了这些小混混们还不肯走，多给一点她辛苦攒下来的那点积蓄哪里够给。

虽然每天晚上来找她敲诈勒索的小混混都是不同人，苏春香怀疑这些人肯定和王江是一伙的，不然为何总盯着她不放。

苏春香不敢报警，也没把自己遇到的这些烦恼告诉杨砺，心里苦不堪言，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春香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杨砺察觉出异样，问她。

“没事，没事，真没什么事，弟，我身体好着呢，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苏春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有些躲闪。

“春香姐，如果你遇到什么烦心事解决不了等我得闲了你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去解决，自家兄弟千万别客气。我现在去找那些工厂的老板开证明，今天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全面预定火车票的工作从明天开始吧。人手若是不够，我把林鸣波小杰他们几个叫过来帮忙。”

“弟，你去忙你的吧。我真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我。”苏春香不想因为自己这点破事影响到杨砺的工作，如果这些小混混总是这么没完没了，不懂得收敛，不知道见好就收，得寸进尺，把老娘给逼急了，老娘就与你们同归于尽。

“春香姐，那我走啦，店里有什么事情你可以call我。”

杨砺走出店门，打算就近去裕元制鞋厂找康老板开证明，在街上遇到愁容不展的周诗韵，杨砺打招呼道：“诗诗姐，今天休假吗？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到店里来找你啊，好几天都没看到你，杨砺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回家过年去了呢。”周诗韵来找杨砺没别的事，自然是为钱的事，杨砺还欠着医院两千三百块治疗费没给，杨砺答应过周诗韵这笔钱三天内一定会给她。

杨砺这些天一心想着火车票的事忙起来就把这件事给彻底忘了。这几天周诗韵每天来杨砺店里面找他都没看到他人影，承诺期限已过，今天都是第五天了，杨砺是不是不故意躲起来，想赖账啊？

杨砺怎么是这种人，能这样做呢？医院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尽快把这笔钱追讨回来周诗韵就得丢工作，杨砺这次真是把周诗韵给害惨了。

“诗诗姐，你找我有什么事请直说，我这里事情有点多，明天早上还得往羊城跑一趟。”杨砺见周诗韵愁容满面，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找自己有啥事。

“杨砺，其实我找你也没别的事，你这些天在忙什么，我还以为你回家过年去了呢。你欠医院的那点治疗费医院一直催我催得很紧……”

周诗韵话还没说完，杨砺一拍脑袋，歉意地笑了笑道：“诗诗姐，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这记性，一忙起来就全给忘了，我欠医院的那点钱绝对不会赖账的，不过我把欠款交上，医院扣押你的工资会发给你吧？”

周诗韵点点头。

杨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数了数，只有一千八百块，递给周诗韵，“诗诗姐，我身上带的钱不够，这是一千八百块你先拿着，明天上午我不在店里，下午你到店里来找我，我再给你一千块。诗诗姐，我有点忙，就不陪你多说了。”

周诗韵认定杨砺是想赖账的，没想到杨砺这么爽快就拿出一千八百块给她，这多少有点让她喜出望外，周诗韵不敢怠慢，立马拿着这笔钱跑回医院把钱交到财务处。

杨砺找到裕元厂的康老板说明来意，康老板颇感惊讶，没想到杨砺这小子还真是有些能耐能把代售火车票这事给搞下来。

康老板笑着说：“小杨，这下你可是发大财了，代售火车票可是个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呢，一张车票加收个十块二十块，一万张就能轻松赚个一二十万，一年搞它个几十万张火车票岂不是几百万上千万就轻松到手了。这可比我开鞋厂赚得还要多很多呢，真羡慕你啊。”

“哪里有康老板你说的这么好，今年算是白忙活了，一分钱都赚不到，政府明文规定要让广大外来务工人员顺顺利利买到回家的火车票，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回家过大年，不准加收一分钱，我如果连这点政治敏感性也没有的话，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往枪口上撞么，今年纯粹就当是做好事，让广大工友感受到政府的关爱，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吧。”杨砺苦笑一声，无奈地摇着头。

杨砺如此高风亮节让康老板有些感动，对杨砺提出的要求自然有求必应，康老板说他的制鞋厂规模不算很大，员工只有九百多人，有很大一部分员工还是粤省各地的，坐汽车也很方便，外省需要坐火车回家的员工估计在五六百人的样子。

杨砺就让康老板把需要买票的员工人数翻几倍往多点写，写成五千人，康老板不解，说我工厂没这么多人，报这么多上去干嘛，多写岂不是弄虚作假么？万一政府追究下来我岂不是要扛责任？

“放心吧，政府不会追究这点小事的，政府部门的领导需要政绩嘛，辛苦忙下来就解决几百个外来务工人员买票难，回家难的问题哪里好意思拿出来说事呢，一次解决好几十万人回家难的问题媒体报道出来才有点分量嘛，领导脸上才有光彩嘛。

领导虽然没有明确指示我们这样做，但我们下面办事的得懂领导心思才行啊，不然事情办得不利索就得挨批啰。”

听杨砺这么解释，康老板心里的担心才消除，高高兴兴按照杨砺的要求写了一个三千人的购票请求，盖上公章。康老板还说如果有开厂的老板朋友需要给员工集体订火车票就让这些老板来找杨砺。

杨砺以差不多的一番说辞又找到小霸王厂的段主管，金叶电子厂及其他几家工厂的负责人，要来一堆书面证明和请求，每家工厂书面申请的人数都是实际需求的两三倍，杨砺统计了下，八间工厂真实的购票需求在一万四五千人的样子，报上去的数字却有五万多人。多报上去的这三万五千个名额，杨砺自有妙用。

这些工厂的老板和负责人听说杨砺一分钱不赚，纯粹是在做好事，一个个自是无比感激，杨砺这样做也是帮了他们很大忙，老板出面帮员工买到了原价火车票给员工省了钱还省去很多麻烦和辛苦，效果肯定比每人发几十块钱的年终奖金还好，员工们心里都是懂得感恩的，老板人这么好，过完年回来肯定还跟着他们一块干么。

因此，杨砺提出一些合情合理的要求这些老板们都是全力配合，于是杨砺趁机从毛巾厂赊账采购来一批毛巾，从日化厂搞来一批香皂和牙膏和洗发水，时间紧迫杨砺抽不出时间跑批发市场了，毛巾香皂牙膏洗发水这些最常见的日用品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长安镇上就有不少工厂生产这个，杨砺就近采购方便倒是很方便，不过这些东西满大街都是，价钱又不贵，一两块钱的小商品利润又能高到哪儿去呢？

而且这些日用品全国各地的商店都有卖，根本用不着千里迢迢从杨砺这里购买再带回家去用吧，人家回家就想路上轻松一点，谁愿意大包小包的扛着呢？真搞不懂杨砺心里究竟是咋想的，采购这么多日用品拿去卖给谁呢？

杨砺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就有毛巾厂，袜子厂，日化厂等厂家的人开着货车送来一箱箱香皂，毛巾，牙膏，袜子，洗发水等物品，杨砺指挥工作人员把货卸下来有序堆放，店里面很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堆满了货物，都挨着天花板了。

苏春香不解，问杨砺进这么多日用品来干什么？杨砺笑着说，拿来卖啊，既然代卖火车票赚不到钱，咱们就卖这些来赚钱啊。

“弟，你疯了吧，这些毛巾，袜子，洗发水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在哪儿不能买到，人家为什么偏要来买你的。你采购这么多过来，不知要卖到猴年马月哦，买不完这些东西吃又不能吃，你留着自己用，我看你八辈子也用不完这么多哦。”苏春香实在搞不懂杨砺脑袋里是怎么想问题的，做的事情实在是越来越离谱了。

“放心吧，春香姐，我肯定有办法卖出去才会进这么多货么，这些是第一批货，肯定还不够卖呢，这一屋子货物最多卖两天，进价三万多，市场售价五万多，即使按市场价销售，卖完这批货咱们也能净赚两万多。

用我的方法来销售的话折算下来价格肯定还要比市面上的售价贵那么一点点。春香姐，咱们先去吃饭吧，吃好饭咱们晚上要加下班，把店里这些商品按照我的要求一袋袋装起来，我等会去买些塑料袋回来再顺路叫林鸣波他们过来帮忙。”杨砺信心满满地说。

“弟，你的东西卖得比别人贵，会有人来买吗？”苏春香觉得杨砺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心里嘀咕着你做的又不是独家生意，别人又不傻，干嘛非买你的东西不可啊。

“哈哈，哈哈，春香姐，你怎么忘了咱们手中不是还有非常稀缺的火车票么？这就是用稀缺商品带动普通商品销售，利用咱们手中独一无二的垄断资源来进行捆绑销售，要我们帮忙买火车票可以呀，不过得有个前提条件，就是要花二十块钱购买咱们这个迎新福袋。咱们付出劳动，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事，劳动的价值总要得到些体现吧。”

杨砺爽朗地笑着，这些天付出这么多辛劳，收获在望，他心里自然充满着喜悦，累并快乐着。

不过杨砺的回答未能完全消除苏春香心中的疑虑，苏春香是个悲观主义者，凡事都往最坏的情况想，万一出现这种最坏的情形那该怎么办才好呢？苏春香的人生经历注定她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第69章 志不同，道不合

这几天杨砺一直待在羊城联系落实火车票的事情，林鸣波小杰四个也没工夫去管他们，这四个家伙没他在身边盯着，这些天肯定纪律涣散，杨砺决定对他们来个突然袭击，突击检查，每人做一百个俯卧撑，做不了的证明这几个家伙这些天偷懒没坚持晨练。

杨砺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那就是罚他们在冷飕飕的早晨只准穿一条裤衩跑十公里。

杨砺来到四人住的出租屋，门是关着的，敲了敲门，喊道：“鸣波，小杰你们在吗？”

没人应声，杨砺等了一会也没见这四个家伙回来，自言自语道，“这几个家伙跑哪儿玩去了，现在应该早下班了啊。”

杨砺等不来四人，只好先回到店里，和苏春香一起开始忙碌起来，把香皂，牙膏，毛巾，袜子这些日用品用红色的塑料袋一袋袋分装好，每袋日用品的市场售价在十五六块的样子，这样一个简易的福袋，杨砺出售给哪些前来订火车票的外来务工人员，一个福袋统一售价20块，也就相当于用这种方式收了五块钱一张的代售火车票的手续费，五块钱也不多嘛，何况福袋里还有意外的惊喜呢，若是全部福袋只放十五六块的物品，肯定对哪些外来务工人员没什么吸引力，买了去肯定会抱怨不值，因此杨砺大概有百分之十的福袋里面装的商品是超过二十块的，惊喜就是就地取材，塞一台单放机进去，一台单放机进价就五六十，如果幸运落到某个人头上，二十块钱能得到价值六七十块的物品，不管自己用不用的着，都是意外的惊喜么。

杨砺和苏春香忙碌了大半个晚上装好大概一千个福袋，福袋本来应该突出喜庆的符号，如果时间来得及，应该找厂家印刷制作一些专用的福袋，色彩是喜庆的大红色，印上一个醒目的福字和生肖图案，不过今年有点匆忙，印刷制作这个福袋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杨砺只好买来几大包大号的红色不透明塑料袋来权当福袋。

这个福袋的促销效果好不好还有待检验。

如果反响不错，那就坚持这样做，若是效果不佳，大不了再调整改进呗。

“腿都蹲麻了，腰都算了，赚个钱可真不容易啊。”杨砺装好最后一个福袋，站起身，扭扭腰，活动活动筋骨，感慨道。

苏春香做事情任劳任怨，十分的踏实，能吃苦耐劳，是杨砺的得力助手，若是没有她的协助，这么多事，杨砺一个人还真是忙不过来，杨砺看到苏春香也有很辛苦，有些感激道，“春香姐，真是辛苦你了。明天清早我得去羊城火车站和那边对接这个团体订票事宜，拿到农民工专列的发车时间表，明天我不在店里还得辛苦你，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早点起来开店门，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算了，我也有点累了，明天还得早起，跑来跑去的也麻烦，店里有张床我就将就住店里吧。”苏春香说。

“其实也不远，店里没厕所，晚上万一要上厕所很不方便。”杨砺本来也想在店里睡的，明天一大早从店里直接去车站坐车，既然春香姐要在这里住，他总不能和她一块挤一张床上吧。

“要不你先在店里等一下，我敲开房东家的门去她家上个厕所，店里有这么多货物晚上没人守着我担心不保险，临近年关那些烂仔混混们也在四处想办法弄钱，街上比平时乱多了。”经苏春香这么一提醒，杨砺觉得安全的确是个大问题，不得不引起高度重视，店里每天人来人往的生意看起来很火爆，每天应该能挣不少钱，平常杨砺不在店里面，就苏春香一个弱女子，肯定容易被那些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社会不良青年给盯上了。

因此单独留春香姐一个人在这里守店，杨砺极不放心，不过男女有别，他留在店里过夜也很不合适，所以杨砺心里有些矛盾。苏春香上厕所回来，杨砺再三叮嘱苏春香如果晚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就call他。

苏春香点点头说，“弟，你快回去休息吧，不要太担心，一般不会有什么事的。”

苏春香从里面锁好卷闸门，今天之所以不想回自己的出租屋休息是想躲避那些小混混们的骚扰，杨砺不在长安镇的这几天，这伙小混混一直盯着她不放，每天晚上都跑来问她要钱，提出很过分的要求，闹得她不得安宁。

因为自己以前从事过灰色工作，有点见不得光，这伙小混混就认准她不敢声张，不敢报警，看到她跟杨砺一起在开店，每天生意都很不错的样子，认为她很有钱，把她当成是他们的摇钱树，不把她吃干榨尽不会善罢甘休。

苏春香面临这些骚扰和烦恼，苦不堪言，又不好把实情告诉杨砺让他替自己操心这些事，缠着她不放的这群小混混对她的情况应该是非常了解的。她认定每天晚上来骚扰她的小混混应该和王江是一伙的，王江应该是个头，自己不出面，指挥这些小混混没完没了地前来敲诈勒索，苏春香惹不起这些人，只有想办法躲，在长安躲不开这些人，就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别的地方。

杨砺返回自己的住处脱掉衣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想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又穿好衣服走出来，来到林鸣波等人租住的地方，看到房里亮着灯，敲了敲房门。

“谁呀？你们三个不是说今晚不回来睡么？我已经睡了，你们自己拿钥匙开门吧，没反锁。”屋里传来林鸣波的声音。

“是我，鸣波。”杨砺确认屋里只有林鸣波一个人在，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不在。

林鸣波连忙爬起来打开门，看到杨砺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笑着问：“砺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在羊城么？都这么晚了你还来查房啊。”

“他们三个呢？我不在就把我的要求当耳边风，无法无天了？”

“砺哥，他们几个今天跟厂里结了工钱，手里头有点钱，跑去看通宵录像去了呢。”林鸣波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杨砺不想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在哪间录像厅看录像，你赶紧穿好衣服，带我去找他们，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几个。”杨砺似乎看出林鸣波有什么瞒着他，不依不饶说道。

“砺哥，算了吧，大家兄弟一场又何必呢，他们几个对你颇有怨言，不想跟你混了又何必勉强呢。”林鸣波见隐瞒不住，这才把实情告诉了杨砺。

原来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受王江等人蛊惑，对杨砺的严厉管束早就心怀不满，怨气集中爆发，今天王江又找到林鸣波，小杰等四人请他们吃大餐，唱卡拉ok，还请来几个年轻漂亮的女生陪他们喝酒，小杰，李湘胜，谭华东看到王江吃香喝辣，左搂右抱，从兜里掏出来的钱就是一大叠，花钱十分的豪爽大方，两相对比，高下立判，王江说了杨砺很多坏话，说你们几个跟着这小子混能有什么鸟出息，跟我来混，保证你们吃香喝辣，要什么有什么。

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本来和杨砺的交情不是很深厚，受王江的蛊惑挑拨，决定跟着王江一起混，过年之前搞几笔大生意，挣一大笔钱回家过个好年。

林鸣波在平溪就是跟着杨砺混的，和肖成功一起是杨砺最亲密的帮内兄弟，林鸣波知道杨砺对付叛徒的手段是很凶残的，不敢贸然挑战他的权威，因此吃过饭后就老老实实会住处睡觉。

林鸣波觉得王江这人人品很坏，用一些难以抗拒的条件来拉拢，腐蚀他们几个，如果跟着他去干一些歪门斜道，敲诈勒索，违法犯罪的事情，迟早会把自己搞进牢里去。

林鸣波是平溪县一中这所重点中学的学生，觉得在外面这样漫无目的瞎混混不出什么名堂，要想在社会立足，有点出息，改变命运，还是得回去继续读书，考个大学才是正途。

杨砺好像已经改邪归正，现在在做一些正儿八经的生意，林鸣波隐约觉得走得是一条光明的正确的道路。

林鸣波把实际情况告诉杨砺，也说了自己想回去继续读书的想法。

杨砺气得要立马去找王江算账，林鸣波拦着他说，“砺哥，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几个不想跟着你混，你又何必强求呢，等他们栽了大跟头自然会后悔的。何况我也不知道他们几个现在在哪儿，长安镇也有这么大，你去哪儿找他们，我听他们说他们会来找你算账的，该他们几个的钱，一分都不能少必须得给他们。”

“几个不知好歹的兔崽子，我等着他们。”杨砺也不回自己住处了，就躺在小杰睡觉的床上，等着三人回来一起把账好好算算，结果等到天亮，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也没见回来。

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这三人出师不利练胆做第一笔生意的时候就栽了个大跟头，被派出所抓去关了起来。

第70章 一群浑浑噩噩的小青年

王江，肖成功这些人原来都是混迹在长安镇的小混混，一共有八人，杨砺遇到他们的时候，觉得混社会死路一条，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一不小心可能就会陷入犯罪的泥潭无法自拔，因此就想拉这几个人一把，把他们引向正途。

无奈肖成功，王江四个不解杨砺的一番好心，率先离开杨砺的约束，不愿意正儿八经地去工厂里打工，离开杨砺后依然干着老行当，给人看场子解决纠纷。

原来八个人的小团体由肖成功领导，因为八个人中有五个来自平溪县，其中有四个都属于原来斧头帮的兄弟，所以在遇到杨砺之前，肖成功拥护他的人数占有很大优势，因此充当大哥的角色。

不过小团体内王江心里是瞧不起肖成功的，经常与他意见相左。团体分裂后，杨砺带着林鸣波，小杰等人五个人一个小团队，以杨砺为首，杨砺对四人要求甚严，对林鸣波等人实行准军事化管理，每天统一作息时间，晚上九点准时上床睡觉，早上五点半天未亮就得从舒服的被窝里爬起来，大冬天的，身上只穿一件背心，一条裤衩，然后列队去街上跑步，一千米，一千五百米，两千米，三千米，五千米，一万米，跑步的强度不断加大。

杨砺在长安镇的时候每天也跟着几个人一块晨练，杨砺身体素质好，胳膊和腿上全是饱满的腱子肉，硬邦邦的，不要说跑一万米，每天跑个马拉松也不在话下。

重生之后，杨砺对现在这个身强力壮，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的年轻身体越来越喜欢，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没有鼻炎，咽喉炎，近视，脊椎强直，痔疮等各种如影相随，一直都甩不掉的恼人小疾病的困扰。

身体就是干革命的本钱，有个强健的体魄，哪怕一无所有，杨砺对自己的未来都是信心满满的。要干出一番惊世伟业，就必须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和高强度的工作强度，没有一个好身体如何吃得消？

因为承受不住创业过程中巨大的压力陷入抑郁症的泥潭，导致选择走极端的例子杨砺前世看到过不少，比如有曾被誉为天才少年某连续创业者，数次创业都失败了，负债累累，无法面对这种失败的局面，无法面对失败后的这种强烈的心理落差，突然选择用极端的方式来结束一切，寻求解脱。

还有很多创业者在创业的关键时期，比如一手创办的企业正在谋划上市的关键时期，创始人健康突然爆累，突发心肌梗塞什么的就英年早逝了，这样的例子杨砺也看到过不少。

杨砺前世也是个连续创业者，连续创业了十四次，不过都失败了，也背负着债务，老婆对他彻底绝望，选择跟他离婚，不惑之年变得一无所有。

不过杨砺心生乐观，是打不死的小强，心理素质变得十分的强大坚韧，连续失败这么多次，他竟然没有患抑郁症，也没有突发心肌梗塞，脑血栓什么的，依然对未来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

这一切得益于他看书很多，在书中纾解了自己身上积累的各种不良情绪，懂得矛盾论，辩证法这些哲学思考，相信成功就在下一次，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嘛。

很多著名的科学家在探索科学的道路上实验失败了几千次都没有放弃，他连续创业失败十四次又算什么呢？

所以重生之后，这种坚忍不拔，乐观的精神杨砺也带过来了，年轻强健的体格和坚忍不拔积极乐观的精神结合起来让杨砺现在变得空前的自信和强大。

前几天杨砺一直待在羊城联系落实这个火车票的事情，连续几天没在长安镇，林鸣波等人没人约束他们了，身上积累的一些混混习气又死灰复燃了。

肖成功，王江等四人离开杨砺后，又组成一个小团队，临近年关，也不好吸纳新成员，四人依然回到王泰和的小旅馆给他看场子，王泰和的小旅馆打着旅馆的名义，私底下做一些灰色的营生。收留肖成功等几人，给他们提供住的地方，帮他办事，再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

王泰和也不是什么大老板，人比较抠门，给肖成功等人的钱也就够买几包烟抽，因此几人谋划着找点别的更赚钱的活路干干。

过年之前一定要想办法赚到一大笔钱，不然回家过年口袋里没几个钱回去都没啥意思，有钱回去就可以显摆显摆。

王江乘机提出给三天时间，看谁能想到好办法搞到的钱最多谁就是大哥，借此机会挑战肖成功老大的位置。

肖成功知道王江是针对他，不愿被他小瞧，满口答应道：“好，王江，如果三天内我们四个谁搞到的钱最多谁就是老大，集体接下的活老大占四成，其他三个分剩下的六成。”

“老大必须占五成。”

“五成就五成，只要你们没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听肖成功的口气这个大哥他是当定了。

王江却冷哼一声很不以为然。

肖成功帮王泰和看场子，王泰和除了容留一些失足妇女利用他的小旅馆做一些灰色生意从中抽成之外，还容留一些社会闲杂人等在他旅馆里开设赌场，肖成功觉得赌博来钱快，看到那些赢了牌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赚到好几千块，甚至更多，放眼全世界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种赚钱更快的方式了。

有人说去抢银行，但抢银行是犯法的，抓住就要被枪毙，不是他们这些小混混能干得成的事。赌博虽然也违法，但都是躲起来偷偷地进行，参与赌博的人你情我愿，没被警察抓住就不会有什么风险，即使被警察抓住不过就是关几天，交笔罚款就放出来了，不是太大个事儿。

肖成功决定去赌场弄一大笔钱，结果可想而知，钱没搞到，还把杨砺分给他的钱全给搭了进去，灰溜溜的回来了。王江却从兜里掏出一大叠钱来，洋洋得意道：“怎么样？肖成功，把你这三天赚的钱掏出来比一比吧，只要比我的钱多一分，从今往后我们几个就认你做永远的大哥。以后不论赚到多少钱，赚到一万，你一人独享五千，我们三个平分五千，赚到一百万，你一人独享五十万，我们三个分剩下的五十万保证不会有半点意见。你快把钱拿出来啊？”

肖成功一边惊讶王江这小子这么多钱是怎么挣来的，一边灰头土脸道：“赌钱有输有赢，这几天我手气背，等我手气旺的时候保证比你挣得多。”

“可是三天期限已到，愿赌服输，你们三个没人挣得钱有我多，从现在开始就得叫我做大哥，以后跟着我混，保证你们吃香喝辣的。”

另外两个人见风使舵，立马讨好王江，大哥大哥的叫得好不亲热，肖成功就这样被王江篡权，心里怪不是个滋味儿。

他认为王江是小人得志不可能认他这种人做大哥，回来找杨砺又不好意思，男儿志在四方，难道离开杨砺，王江这些人他肖成功就不能干一番事业似的。

肖成功心里憋着一股气也不愿加入王江为首的团队，决定单干，前几天王老板叛逆的女儿离家出走，找遍整个长安镇都没找到人影，王老板就有点担心女儿会被人拐到外地去，肖成功自告奋勇揽下寻人的活，王老板许诺他如果能帮他把女儿找回来他愿意给她一万块酬劳。

一万块对肖成功来说是很大一笔钱了，如果能顺利找回王老板家的闺女，拿着这一大笔钱就可以去女朋友付静家里在未来的老丈人跟前好好显摆一下。不过去外地寻找王老板女儿的车旅费得让肖成功自己垫，肖成功哄了女朋友付静好久才从她哪里接到几百块钱做车旅费开始在莞城各镇和附近的鹏城，羊城，惠城等莞城周边的城市寻找起来。

人海茫茫，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把人给找回来。

肖成功花光了从女朋友处借的几百块钱两手空空地回来了，一万块酬金拿不到，付静见肖成功放了空炮，很是生气，威胁他如果回去过年之前还不了她的钱就要跟他分手。

而王江这边似乎找到一条发财的捷径，王江觉得自己一个人干，太辛苦不说，势单力孤，风险也大，干这样的活路人多势众来钱会更快，更容易，王江收编了两个小弟，觉得力量还是有点单薄，于是又打了挖人的主意，做生不如做熟，自然就想着来杨砺这里挖人。

刚好杨砺人没在长安，经过王江的一番鼓动，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便被他给挖过去了。

要加入王江的组织必须接受他的检验考核，王江给出的考核题目是让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单独做成一笔生意，一晚上搞到一千块钱，任务便算完成，从今往后就是组织的正式成员了。

小杰等三人不知道要完成什么高难度的任务，一晚上赚一千块，的确挑战不是那么一点点，因为在工厂上班辛辛苦苦一个月下来也才挣两百来块呢。

王江微微一笑说，非常简单，找个富婆你们三个把她伺候舒服了，这个钱不就轻松到手了么？经过王江一指点，三人恍然大悟，原来王江是要三人前去找杨砺的姘头苏红要钱。

说到杨砺和苏红，三人也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跟着杨砺混，杨砺压榨他们的血汗钱，对兄弟如此的苛刻，却对一个烂女人那么的好。

王江就煽风点火，说杨砺榨了他们兄弟几个血汗钱用来包养女人，这杂碎实在坏到家了，这几天杨砺不在，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把杨砺榨你们的钱加倍从他姘头手上要回来，如果他姘头不配合，他那个姘头烂是烂了点，不过长得还挺水灵漂亮的，有机会让你们几个尝尝女人的滋味，总比去录像厅过干瘾强几百倍吧。

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听王江这么一说，个个眼睛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于是按照王江的吩咐来到苏红，也就是苏春香的住处找她，结果敲了半天门，也说了一堆借口，什么杨砺又被车子给撞啦，在大街上被人给捅啦什么的，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门，原来苏红这几天被王江等人连续敲诈勒索了几次，早有防备，已经躲了起来。

第7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江告诉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杨砺这些天没在长安镇，没什么好担心的，指名道姓要他们从苏红这里搞钱，苏红是个软柿子随便他们捏，是他们的一棵摇钱树，杨砺从他们身上压榨的钱拿给这个姘头花，他们就从苏红身上加倍要回来。

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还是有些忌惮杨砺的，见苏红不在，也不敢来杨砺开的店里找她，万一碰着杨砺他们今晚的任务就没办法完成了。

于是三人走下楼在小巷子里这里瞧瞧哪里看看，楼下有几间美发屋，有的已经打烊关门，有几家门面依然敞开着，亮着灯，里面三三两两的女生穿着打扮都很时髦妖艳，这些美发屋洗头房大多做着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三人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三人来莞城大半年了听别人说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没有亲自见识过，总之在美发屋洗头房上班的女人一个个都挺年轻漂亮，穿着打扮都很时髦，个个都特别会打扮自己，应该赚钱很容易，在穿着打扮方面舍得花钱。

于是三人一合计，心一横，王江说今晚只要他们仨搞到一千块钱交给他就算完成任务，苏红是杨砺的女人，三人虽然看不惯杨砺的做派，不过苏红是认得他们三个，杨砺有钱而且力气大拳头硬，若是他们三个勒索苏红，苏红事后告诉杨砺，杨砺来找他们三个的麻烦，他们三个一起上都打不过他。

长安镇上美发屋洗头房遍地都是，有些是正儿八经给人家剪头发的，长安镇外来务工人员就有几十万，这个理发服务的需求也是很庞大的，正儿八经理发，只要服务好，价格公道，服务热情，不怕辛苦，理出来的发型让年轻人喜欢，何愁没生意可做，赚不到钱呢？

可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不用心去钻研理发美发技艺，嫌剪个头发赚两块三块来钱实在太慢了，于是一些人开始挂羊头卖狗肉，打着美发屋洗头房名义而从事一些来钱快的灰色生意，败坏了整个行业的声誉，让人们看待这个行业的从业人员，尤其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女从业人员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很是让人玩味。

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就每人剪了个流行的中分头，港台最帅的那几个明星，像什么郭富城，林志颖，金城武呀全都是这种中分发型，这几个大帅哥是最招年轻女人喜欢的。

三人没什么钱，每天打理自己的头发还是挺用心的，买来劣质啫喱水往头发上喷定型，口袋里一直装着把小梳子，遇到块玻璃或镜子就要掏出小梳子把头发梳梳。

什么都可以乱，就是发型不能乱，因为一个人的发型很重要，它可以体现一个人的形象，气质，有钱没钱一定要把自己收拾得精神一点，帅一点，这样子才能够吸引女孩子的关注嘛，才能找到女朋友嘛。

不过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出来混了大半年也没找到女朋友，长安镇上的年轻女工那么多，竟然没一个瞧得上他们几个的，三人也羡慕肖成功有个漂亮女朋友啊，更羡慕杨砺，模样儿长得比他们几个还粗糙，还要难看很多，身边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就没停过，全都是娇嫩嫩，水灵灵的大美女。

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为何同样是男人，杨砺就女人缘不断，那些漂亮的女生玩腻了就弃之如草履，而他们三个自认为长得比杨砺帅，为何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呢？

三人在工厂打工的时候见到心仪的女生也主动去追求过，找女朋友肯定要找漂亮的，个子高的，身材好的，气质佳的，谁会去找那些又矮又胖，或者个头有但瘦得像根麻杆似的，皮肤黑黑的，长安镇有这么多女生又不是没得挑。三人找女朋友的眼光很高，要求也很高，总之各方面的感觉绝不能比杨砺身边的这些女人差。

这样的女生不是没有，每天下班后走在长安镇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可三人瞧得上人家，人家要么已经名花有主了，要么压根就瞧不起他们三个呀。

直接问一句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可以，不过你有钱吗？不要求你有多大的本事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我的要求不高，你一个月能挣到一千块，养着我，什么都不用我干，不要说让我做你女朋友，直接嫁给你都行啊。

一个月挣一千块对小杰这些小青年来说想都不敢想的，在工厂里做苦力，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挣个两百来块，半年都很难攒上一千块呢。能一个月挣一千块的应该都是那些港台老板，内地的暴发户，或者当官掌权的，或者是那些开赌场开娱乐场所掌握独特资源的人。

三人也彻底想明白了为何同样是小混混，杨砺一直是吃香喝辣，一大堆美女主动往他身上粘，而他们连捡点残羹剩饭的权利都没有，差距就在杨砺拳头硬，不怕死，胆子大，会搞钱，而且确实有能力有办法搞到很多钱。

这社会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三人在工厂里打工也亲眼见识过，那些肥头大耳，脑门光光的老板们一个个左搂右抱的，这些年轻漂亮的女人难道是因为这些老男人长得帅，魅力大么？屁!还不是因为这些老男人兜里有钱。

想明白这个道理，三人心里被仇富的情绪笼罩着，要想快速发家致富，就得想办法从这些有钱人身上搞钱。

他们几个出身在农村，祖上十八代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能有啥独特的赚钱的资源，什么资源都没有，只有干苦力。

可是干苦力是永远挣不到大钱的，因此久而久之自然会积累起很多对命运，对社会不公平的抱怨，觉得有钱人的钱都不是通过正当渠道得来的，都是玩弄一些歪门邪道赚来的。

所以这几个人的认识就产生了严重偏差，认为社会风气乌烟瘴气，老实巴交正儿八经做正当营生的人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

反正这些社会上的有钱人暴发户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他们也不敢吭声，因为很多有钱人的钱都来得不光彩，见不得光。

“三位小帅哥，你看一个个这头发乱得都快成鸟窝了，快过来洗个头，姐姐帮你们好好收拾收拾。”一个身材丰满，浑身透着妖媚气息，模样儿还挺漂亮的年轻女人从一间美发屋里走出来冲三人招手。

漂亮的女人一个个都想走捷径，实在有点可惜了。三人往美发屋里一看没见到有其他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三人心知肚明，店里如果只有这么一个弱女子的话，正是最好下手的对象，不搞就不搞，要搞就要搞狠一点。

如果辛苦一阵只从这个女人身上搞一千块钱，拿去全部交给王江，他们三个冒着风险一个子儿不剩，买包烟抽的钱都没有，这样没好处的事谁会傻愣愣的去干么？

快过年了，谁不希望口袋里钱能多一点，好风风光光回家过个好年，三人决定每人搞一千，一千交给王江，剩下的两千三人平分。

“这位大姐，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啊，没别的服务员啊？”走进店里小杰瞧了眼店里布局，店面不大，一共摆着三张理发椅，墙上镶嵌着三块墙面镜，梳妆台上摆满了洗发水，啫喱膏及理发用的剪子，电推剪这些。

“是啊，店里的几个小姑娘放假回去过年了，现在店里就我一个呀，我先把门关了，今天就做你们三个这最后一单生意。一个个来，保证把你们收拾得比郭富城还帅。”这个女人年纪也不是很大，应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就想秋田地里熟透的甜瓜似的，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味道，向这三个有些青涩的小青年抛来一个媚眼。

三人顿觉有些口干舌燥，还是小杰有些清醒，他们今晚来找这个女人的目的就是搞钱的，而不是搞她，若是被这个媚到骨子里的女人给迷惑了，还被她从他们身上搞走一笔钱实在就太丢人了。

这种低贱，妖艳的破烂货只要有钱满大街都能找的到，三人心里压根就看不上这种女人，只要兜里有钱，一大把清纯没受过什么污染的美女等着他们挑。

三人和杨砺混过一段时间，心里自觉不自觉的总是拿自己和杨砺做对比，觉得杨砺并不比他们强什么，全都是一些既漂亮又没被别的男人污染过的小美女，凭什么让他们第一个女人就捡破烂。

小杰学录像片里那些黑帮老大的口吻说道：“美女一个人玩没意思要玩就大家一起玩，这样才开心嘛。”

“哈哈，哈哈，你们几个小鬼，人小鬼大，好的不学，尽学这些坏玩意，不过一起玩可以，不过这个价钱得翻倍。”

“翻倍就翻倍，老子有的是钱，不要说翻倍，翻十倍都可以。”小杰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冷哼一声，懒得跟你这种破烂女人纠缠，速战速决，我就不信我们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还奈何不了你一个弱女子，就乖乖把钱交出来吧。

小杰冲李湘胜，谭华东两人示意，意思说谭华东去门口望风，他和李湘胜两人对女人下手，掏出早准备好的弹簧刀威胁女人把钱交出来。

哪知道这俩货完全忘记了三人之前的约定和分工，眼神一直盯着女人丰满白皙的胸部有些挪不开，完全没领会到小杰的示意。

女人笑着说，那就随我去楼上吧，领着三人走到店子后面，后边有个楼梯，沿着楼梯可以上到二楼，二楼是个比较大的房间，里面摆着四张床，可以拉上布帘子隔开，看来这个女人说的不错，平时她店里面有好几个服务员。生意应该非常不错，一年下来应该能挣不少钱。

小杰用胳膊撞了李湘胜，谭华东两人一下，狠狠地朝他俩盯了一眼，二人终于会意，没等女人反应过来，三人迅速掏出弹簧刀把女人摁倒在了床上，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着了，颤声道：“你，你们想，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们哥几个却钱花，想找你借点钱，钱放在哪里快拿出来，不然我让你去和阎王过年。”港片看过很多，小杰模仿里面的黑帮成员威胁人有些像模像样的。

不过这个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各种类型的男人她见识多了，没有她搞不定的，实在搞不定也不会选择要钱不要命，毕竟钱没有了还可以挣回来，命丢了留着钱也没机会去享受。

女人想到这冷静下来，妩媚地笑着问：“你们想要多少？”

“一千。”谭华东脱口而出。

小杰狠狠盯了谭华东一眼，谭华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修正道：“不是总共一千，而是一人一千。”

“哈哈，哈哈，一人一千也才三千块，我还以为要多少钱呢，老娘有的是钱，别说一人一千块，每人给你们一万块都不是什么问题，挣钱图什么，就是图花得开心么，老娘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男人，你们三个懂得的，如果把我伺候舒服了，没钱花了今后只管来找姐姐要，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的，我们女人就不能多养几个男人，我就养着你们几个小白脸了。”

女人说着就推开架在她脖子上拿着弹簧刀的手，化被动为主动，伸手来脱谭华东身上的衣服，谭华东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额头直冒汗。躲闪着生怕刀刃碰到女人身上割伤她。

咣当两声谭华东李湘胜手里的刀都掉在了地上，小杰大喊：“你们两个千万别上当，赶紧拿到钱我们赶紧走人。”

“我，我，我没，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不，不玩白不玩。何况这位姐姐还答应给咱们钱，何，何乐不为，要走你走，我俩赶后。”三人的团队很快便被女人给裂解了。

小杰自己最后也不能幸免，三人的衣服被扒光了，一个个心急火燎地欲完成一桩令人向往已久的事情。女人醒醒鼻子说：“你们三个有多久没洗澡啦，身上的汗臭味还重了，太呛鼻子了，那边是浴室，赶紧一块去洗个澡把身上的汗臭味洗干净吧。”

三人一愣也不知是计，一同跑去洗澡，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样一个极品女人，主动让他们玩，还给愿意给他们意想不到的钱。

三人从卫生间走出来一个个傻了眼，女人已经把他们三个衣服还有掉在地上的弹簧刀全都从窗户给扔出去了。而且通过call把她遇到几个小混混敲诈勒索的事告诉了男朋友，男朋友立马找了几个帮手拿着棍棒兴冲冲赶了过来，小杰三人一个个光溜溜的，一丝不挂，面对女人的男朋友和帮手哪里有什么反抗能力，抱着头蹲在地上只喊饶命，以后再也不敢了。

女人的男朋友一人先甩他们几大耳光，踢几脚，过足打人的瘾，然后说：“竟然敢跑来玩老子的女人，你们简直吃了豹子胆了，也不打探打探我是谁？要我放过你们可以，一人拿一万块出来。否则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光溜溜的扔到海里去。”

小杰三人口袋里不多的一点钱早就被女人搜走了，他们三人从工厂结算了工资，陪王江等人吃吃喝喝早就所剩无几，一人让他们拿一万块怎么拿啊？一百块都没有。

女人的男朋友见三人身上根本榨不出什么油水，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会铤而走险跑出来干这些敲诈勒索的事情么。于是又是一番拳打脚踢，把三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不仅如此还叫来了警察把一丝不挂，遍体是伤，冻得直抖索，狼狈不堪的三人带回了派出所，女人的男朋友也不知道三人的底细，不过为了防范他们前来寻仇，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警方的力量把他们关起来。

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后悔不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72章 重色轻友

杨砺从各种渠道获知，长安镇上的大大小小的工厂绝大多数都会集中在未来一周内放假，因此乘车的需求基本集中在未来的七到十天时间内。任务非常繁重，时间非常紧迫，杨砺能否实现自己赚到一二十万的小目标就看未来这十来天的工作效果了。

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人彻夜未归，杨砺，林鸣波两人以为三人口袋里有一点钱又跑去录像厅看通宵录像去了，没想到三人会去干敲诈勒索的事栽了个大跟头被抓进派出所关了起来。

才早上五点半，杨砺便醒了，窗户外面还是黑乎乎的，穿上衣服跑去撒了泡尿，听到动静，林鸣波也不敢贪恋温暖的被窝，连忙爬起来，问杨砺：“砺哥，咱们现在要出去跑步吗？”

杨砺愣了愣，本来想说时间还早鸣波你多睡一会吧，七点之前准时到我店里报道，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转念一想，对林鸣波投去欣赏的目光，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过，一切都贵在坚持，走，咱俩跑步去。”

杨砺说着把外衣一脱，和林鸣波两人只穿着背心短裤去大街上跑步去了，清晨气温有些低，长安镇靠海，不是从海面上刮过来一些冷风，吹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打个抖索。

两人开始迈开步伐沿着街道跑起来，跑着跑着便不觉得寒冷了，身上变得热乎乎的。跑了大概有五千米，杨砺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看时间还早，打算跑完十公里，林鸣波却双手撑着大腿，大口地喘气，说：“砺哥，我的身体素质跟你是没法比，我已经累得不行了，我腿肚子都抽筋跑不动了。”

杨砺只好作罢，两人往回走，时间大概是早晨六点多，天蒙蒙亮，陆陆续续就看到不少打工仔打工妹大包小包的提着扛着行李往长安镇汽车站方向走。

去羊城最早的一班车是早上七点开的，杨砺坐过，一些工厂已经放假，很多打工仔归乡心切，都想赶着坐最早的一班车回家或者赶去羊城火车站排队买票希望能早点买到票早点坐火车回家吧。如果去晚了，买不上当天的火车票就得滞留在火车站焦虑地等待，有些人滞留在火车站连续排队好几天也未能买上火车票，迫不得已只好选择花高昂的代价从票房子手中买票，回家一趟真是不容易啊，过一个年来回折腾，人至少要脱一层皮。

杨砺对林鸣波说：“鸣波你先回去，我去汽车站看看情况。”

杨砺来到汽车站，汽车站的大门都还没开，工作人员都还没来上班呢，车站外面已经黑压压挤满了赶早班车的乘客，人还不断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杨砺找了几个人询问他们去哪儿。

有些说坐汽车回家过年啊，有些说赶第一班车去羊城火车站排队买火车票呢。家在粤省省内的坐汽车就能回家，这些人不是杨砺的目标顾客。

杨砺对那些想去羊城火车站买火车票的打工仔打工妹说：“各位大哥大嫂，美女帅哥，我前几天都在羊城火车站，那边的情况我再熟悉不过了，人山人海的，连广场上都站满了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正常班次的火车票未来五天内的都早卖完了，你们辛辛苦苦跑去排队买票也不一定能买上，又何必跑去受这份罪，吃这个苦呢，完全没必要。你们要想顺利买到便宜的火车票，轻轻松松回家去来找我就行了。”

杨砺耐心地做着劝说工作，可是这些打工仔打工妹们一个个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压根就没人相信他，大冬天的你想想看，一个穿着条短裤和背心的毛头小子对你说要买火车票来找我呀，我保证你们一个个顺顺利利买上火车票，平平安安回家去，你会相信吗？

绝大多数人会怀疑你动机不良或者精神有问题，是个神经病。

“走，走，走，小伙子，你安的是什么心啊？你拦着不让我们去坐火车，是不是想拉我们去坐你们票价很贵的大巴车啊，我们都是普通的打工仔，一年到头挣不来多少钱，穷得很，那些大巴车坐不起哦。”

“是啊，是啊，小伙子你说你能搞到火车票你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你挡着不让我们去羊城火车站买票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回家过年啦？你这年轻人心肠也实在太坏了，想赚钱也得讲点良心吧。快走，快走，我们不想听你啰嗦。”

杨砺苦口婆心做了大半天的解释工作，结果没一个人相信他，还怀疑他居心不良，是个骗子什么的。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建立起来的，中国人就是一个熟人社会，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相信陌生人说的话，哪怕你说的是真知灼见，哪怕你是为他好，一个陌生人说上一万句还不如他们身边熟悉信赖的亲戚朋友说上一句话管用。

“你还有啥好担心的，我都试过了，就是通过这个渠道买到的火车票，不用排队，也不用你多加一分钱，虽然是车站临时加开的临时客车，不过能够回家就行了，真的不骗你。”

可是现在时间紧迫，要花很多时间精力来和这些急着回家去的打工者交朋友，建立起信任感显然来不及了，时间很紧迫，说服一个人要耗费半天嘴舌，滔滔不绝说半天，最后人家依然故我，依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你，根本就不相信你，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所以杨砺必须得想些什么好办法吸引批量的返乡务工人员到他这里来订购火车票。

杨砺快速返回住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拉着林鸣波先去早餐店吃了早餐，然后带了一份早餐去给睡在店里的苏春香吃。

“杨砺。”杨砺听到有人在叫他，扭头一看，周诗韵正从街对面朝他快步跑过来。

“诗诗姐，你这么早啊，上夜班刚下班吗？吃过早餐没有，没吃的话，这份早餐你就拿去吃吧，我再去买一份。”杨砺说着把手里的早餐递过去。

“不用，不用，杨砺我今天上白班呢，一会我要去医院，医院剩下那五百块钱你能否现在就给我呀……”周诗韵一脸担心地看着杨砺，生怕他又找一堆借口出来搪塞。

“哦，诗诗姐你看我这记性，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五百块没问题，小意思，我现在就拿给你。”杨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可是数一数只有两百四十一块五毛，不够啊。

杨砺这个小土豪也有穷的时候，的确现在让他拿出五百块现金都很困难，不是他没钱，如果没有在羊城火车站弄丢一万多块他现在也不会弄得着拮据，杨砺现在拿不出现金，但并不代表他没钱，店里压着一大堆货只要在这几天全部卖出去至少能挣个十来万回来，区区五百块杨砺还会放在眼里吗？

“诗诗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店里昨天进了好几万块钱的货，今天还没开始营业，身上就剩这么点钱，要不你先把这两百块拿去，中午点你再来店里找我要。”找杨砺要个钱真像挤牙膏一般，挤一下出来一点，真的一点都不爽快。

“不，不行啊，医院财务给我的期限是今天早上八点钟之前必须全部交上去，否则就要解聘我。杨砺你想想别的办法凑齐这五百块吧。”周诗韵神情黯然，一着急眼泪就忍不住滚落下来。

“诗诗姐，你先别着急，鸣波，你身上有多少钱？全部借给我看能否凑个五百块出来。”

林鸣波身子往后一缩，有点后悔跟杨砺一块出来吃早餐，更后悔昨晚没有跟小杰，李湘胜，谭华东三个一块出去，跟着杨砺混不但赚不到钱，自己在工厂打工挣的不多的一点钱都要被他搜刮一空了。

身上一分钱没有他如何回家过年呢？

林鸣波露出很为难的神情，支吾道：“砺，砺哥，我，我没钱。”

“没钱？不可能，快拿出来，我管你借，又不是不还你，你这么紧张干嘛？借一百还你两百总可以吧。快点，别磨蹭。”

林鸣波从口袋里掏出三百来块钱，这是他出来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这点钱，一共319块，攥紧在手里，若是杨砺以借的名义拿走三百块不还他，剩下19块他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杨砺一把把林鸣波手里的钱抢了过去，把自己身上的241块和林鸣波的319块全部都递给周诗韵，面带歉意道：“诗诗姐实在对不起啊，欠医院的这点医药费拖了这么久让你操心了。”

“只用给我五百块就够了，你不用多给我。”周诗韵要把多出来的钱还给杨砺。

“诗诗姐，你就全部拿着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拖后这么久才还清，我得付你利息才对呀，你看医院扣着你几个月工资不给你，连累到你，给你一些补偿是应该的。诗诗姐，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去店里啦。”

杨砺竟然一分不留把他的钱全部慷慨地给了这个在医院上班的小护士，这让站在一旁的林鸣波心里做何感想。林鸣波心里真是悔不当初，跟着杨砺这种人混绝对是死路一条，白白浪费两年大好的青春，趁早摆脱他的控制才是正途。

杨砺的重色轻友让林鸣波很是受伤，觉得在杨砺眼里随随便便路上遇到的一个有点姿色的女生比他这个一块出生入死的兄弟还要重要一百倍。

周诗韵叫着杨砺还想说点什么，杨砺却说：“诗诗姐，我现在要赶着去店里，有什么事情等我得闲的时候再说吧。”

望着杨砺匆匆离去的背影，周诗韵心里也很是感慨，杨砺这样的男生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懂，让人又爱又恨。

不过还算他有点良心，在最后一刻把钱拿给她，只要把欠费在医院给定的最后期限交上去，她的工作应该是保住了，医院扣押她的工资也可以领到，刚好家里催着她多寄点钱回去。

周诗韵长吁一口气，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快步朝医院方向走去。

第73章 公报私仇

周诗韵早餐也没吃怀着雀跃的心情径直来到医院，把钱交给财务处的同事洪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所有的欠款都追讨回来了，医院扣着不发给她的三个月工资终于可以拿到手了，应该有八百来块钱，对她来说这也是不大不小的一笔巨款了，正好可以解解她的燃眉之急。

家里一天几个电话催着她多寄点钱回去，周诗韵计划拿到工资后给家里寄五百回去，自己多少也得留点，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一旦遇到点什么困难身上没一点钱应急就会十分的被动。

周诗韵脸上带着喜色，心情有些激动地等着财务把扣押的工资结算给她。

财务处收了钱之后并没有主动提出把扣押的工资结算给她的意思，周诗韵弱弱地问一句：“洪姐，杨砺这位病人拖欠的2841元治疗费我已经全部追讨回来并交给财务处了，现在可不可以把医院扣押我的三个月工资结算给我呀？”

“工资？稍等，我给你算一哈。”医院财务处的这位洪大姐翻出记录，在算盘上一阵拨打，得出来的结论却是周诗韵不仅拿不到工资，还欠医院112元。

“洪大姐，杨砺这位病人一共拖欠治疗费2841元，我分三次交给你的，第一次交了2000，第二次交给你300，刚才交给你541块，全部都交给你了呀？怎么还扣我的工资，怎么还欠医院十一块两毛呢？洪大姐你是不是搞错了？”周诗韵急了。

“小周你先别着急，我做了十几年财务工作，一分钱都不会搞错的，我算给你看，你交给我2841元是不错，不过杨砺这名病人的治疗费拖了将近三个月才全部追讨上来，还得算滞纳金啊，滞纳金经院领导批示按一天百分之零点五的标准来收取，三个月的滞纳金核算下来比你三个月的工资还要多出十一块两毛呢，这点钱你身上若是有就拿给我吧，没有的话就从你下个月工资里头扣。”洪大姐把数据一项项写在一张纸上算给周诗韵看。

数字是没有任何错误，但是突然冒出来的滞纳金把周诗韵给吓了一大跳，之前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滞纳金，怎么现在突然就冒出个滞纳金来了呢？而且滞纳金收取的比例还挺高，按欠款的百分之零点五来收取，一天就是十四块多，一个月滞纳金就要收四百多块，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不少。

医院这样做摆明不是欺负人么？周诗韵自身的权益受到损害自然要据理力争。

洪大姐却不耐烦道：“好啦，好啦，你跟我说这些都没用，这是院领导的指示，医院的规定，我也是按规定办事，遵照院领导的指示，你若是觉得不合理，可以去找沈院长申诉。”

周诗韵来到沈荣涛的办公室找他，没找到沈荣涛，却被医院人事处的一位同事给叫住了：“哎，周诗韵，你找沈院长也是没用的，沈院长这几天家里有事请假呢，医院领导开会一致同意做出的决定，你试用期各项工作表现都不达标，这是给你的解聘通知书，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找工做了。”

刚才财务处的同事扣完了她的工资，现在人事处的同事立马告诉她她被医院以工作不力为由给辞退了，周诗韵卫校毕业后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工作中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她很珍惜这份工作，没想到却因为自己不愿意屈从于副院长沈荣涛的过分要求，沈荣涛上次趁她感冒的机会，假心假意来关心她，买了水果到她的住处来看她，周诗韵很感动，没想到吃过沈荣涛给的感冒药后脑袋晕乎乎的特别想睡觉。

还没等她昏睡过去，沈荣涛便迫不及待地欲行不轨，结果沈荣涛偷腥不着，反而被赶来的杨砺暴打一顿，沈荣涛因此怀恨在心，这次等周诗韵把所有欠款追讨回来，又以滞纳金的名义扣光她三个月工资，再给她一张辞退通知书，公报私仇，狠狠地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由此看来，沈荣涛可真够阴险的，是个绝对的真小人。

周诗韵知道是沈荣涛公报私仇在报复她，她的性格虽然柔弱，可沈荣涛这样针对她也太欺负人了，周诗韵肯定要找到他当面和他理论。得罪了他，工作大不了不要，但是该她得的工资必须拿给她。

周诗韵找到医院其他领导理论，这些领导一个个显得很不耐烦，踢皮球道：“小周，人事方面的工作是沈副院长在负责，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去找沈院长说吧，找我也没用。”

可是上哪儿找沈荣涛呢？沈荣涛故意躲了起来，周诗韵四处找不到沈荣涛，不信沈荣涛一直不来医院上班，就坐在医院一直等着他出现。

医院的另一位领导对她说：“小周，沈副院长请了长假回老家过年去了，这段时间都不会来医院上班的，你坐在这里等不来他的，还是先回去过年吧，有什么事情等过完年以后再说吧。”

工作没了，工资被全部扣掉了，身无分文，院领导竟然轻描淡写地让她回家过年，人心如此险恶，让周诗韵感觉寒彻入骨，为了要回工资，找到沈荣涛，她从早上到现在折腾了大半天，早餐和中餐都没吃，拖着沉重的步伐，心灰意冷，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真的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大堆困难和挑战。

“诗诗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是不是病了。”林小雨看到周诗韵跑了过来。

林小雨和周诗韵认识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两人家庭情况相似，意趣相投，关系亲如姐妹，彼此有什么苦闷都愿意向对方倾诉。

林小雨前阵子看到杨砺和裕元制鞋厂食堂负责人杨国强的女儿关系很亲密的样子，见到杨国强就叫老丈人，杨砺还带着杨国强的女儿杨丽萍去羊城玩了两天，杨丽萍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羽绒服，又很注重打扮自己，的确很漂亮，很有气质，和穿着一身褪色校服土到掉渣的她站一块，林小雨顿时就觉得自己黯然失色，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

杨砺被杨丽萍吸引住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林小雨父亲和杨砺的父亲都是平溪县石江镇上老寨煤矿的工人，虽然以前并没见过面，也不认识，但都属于煤矿的子弟，能够在千里之外的莞城相遇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吧。

自从杨丽萍出现后，林小雨就感觉自己受到了杨砺的冷落，因此心里酸酸的，多少有些吃杨丽萍的醋。

林小雨这几天心情也够烦躁的，她还不知道她林大鹏一直拿着她寄回去的钱没有送她妈妈去医院治疗，而是拿去赌博输了个一干二净。

林大鹏不仅好赌，而且还嗜酒如命，前两天打牌又输了钱，心情不好，朋友留着他喝酒，喝到晚上十一点多钟，喝得醉醺醺的，朋友说时候不早了，留他在家里睡，林大鹏执意要回家，说家里还有个病秧子要照顾必须得回去。

朋友拦不住他，提醒他路上小心点。林大鹏就深一脚浅一脚摸黑走回家，结果酒劲上来栽倒在路边的一条水沟里呼呼大睡。幸好水沟里没水，幸好被路过的人及时发现而且路人认得他，把他及时送到医院抢救，不然林大鹏头捂在烂泥巴里冻一晚上肯定凶多吉少。

母亲的病还没治好，在家照顾母亲的父亲又出事住院了，林小雨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她毕竟是家中的长女，父亲在医院住院又欠下一大笔医药费，医院工作人员让林大鹏通知家属赶紧找钱来交，不然就给他停药了，林大鹏眼睛一瞪有些生气道：“我女儿在莞城打工，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呢，上个月都给我寄回来好几千块钱花了，欠你们这么点钱还怕少了你们的？”

“既然你家闺女这么能挣钱，就赶紧打电话给你闺女让她过来给你医药费交了吧，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们只是医院的普通工作人员，执行医院的规定，请你多理解一下。”

医院的工作人员说话语气虽然很客气，不过脸上却露出一种鄙夷的神色，压根不相信林大鹏说的话，她们在医院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两三百块，在莞城打工一个月能挣好几千，鬼才信呢。

即使能挣这么多，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再给有钱的老板当二奶。这种情况即使一个月能挣上万块也是让人所不屑的。

林大鹏受不了医院工作人员的讽刺挖苦，冷眼和轻蔑，用医院的电话打了个电话给林小雨，说他也住院了，她妈妈没人照顾，让林小雨赶紧回家照顾她妈妈，不要空着手回去，多带一些钱回去。

真是祸不单行，屋漏偏遭连夜雨。林小雨问父亲要多少钱，林大鹏真以为女儿漂亮出去没多久就傍上了特别有钱的大款，一万两万对这些有钱人来说都是小意思，于是说钱谁都不会嫌少，自然是越多越好。

林小雨咬着嘴唇，揪紧拳头，小声地说：“爸，我寄回家的这些钱全部都是给我妈治病用的，我欠人家的人情可能要一辈子慢慢地去还，你在家里可不能大手大脚，一定要省着点花。究竟需要多少钱，你给我说个准数，我去想想办法。”

“女孩子嘛，迟早还是要嫁人的，迟早还不是一个样，上不上学都无所谓，一个女生书读多了也没用，何况家里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供你继续读书，只要能赚钱，小雨你做什么爸都不会拦着你的，要不来一万块，五千块你总得要来吧，若是连五千块都不愿意给，这样的大老板是没什么实力的，你可以甩掉他，从新再找一个更有实力的，粤省那边有钱的大老板不是很多吗？”

“爸，你说什么呀？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不管你啦。”林小雨生气地挂了父亲的电话，刚从电话亭走出来，林小雨就在街上遇到了愁眉苦脸的周诗韵。

林小雨哪里还好意思去找杨砺要钱，杨砺现在都移情别恋了，即使口袋里有钱，也不会给她的，何况还是五千一万的要，杨砺又不是她的取款机，干嘛要拿这么多钱给她？

林小雨和周诗韵是无话不谈的苦难姐妹，父母双双生病住院，要花很多钱，巨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起来，见到周诗韵便把自己的心里的苦闷一股脑儿倾吐了出来。

周诗韵叹口气道：“小雨，我的情况比你也强不到哪儿去，我得罪了医院的一名领导，这名领导就公报私仇，不但把我三个多月的工资给扣完了，还把我给解聘了，不然我又能力也愿意帮你一点的，现在姐姐是没办法帮你什么忙了。要不你去找杨砺借吧，你爸爸和杨砺爸爸不是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么？以后慢慢还他便是了，又不会赖他的账。”

林小雨摇摇头说杨砺不会再借钱给她的，杨砺已经借了她好几千块，她和杨砺以前不认识，是来到莞城之后才认识的，杨砺能够帮她到这份上已经十分难得了，杨砺现在有了新女朋友，带女朋友出去玩，给她买新衣服，方方面面都要花钱，即使有钱也不会借给她的。

周诗韵苦笑一声说：“小雨，杨砺是不是把你给甩啦，你失恋啦，我想杨砺一定会后悔的，你说的那个女生我也见过，虽然长得很漂亮，不过我看作风不是很好啊，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说这些了，一个愿宰一个愿挨，人家你情我愿，我们旁人又有什么好说三道四的呢。”

周诗韵欲言又止，似乎知道杨砺和杨丽萍的什么秘密。

“诗诗姐，你快告诉我嘛，杨砺的女朋友哪里作风不好啦？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自从杨丽萍出现后，杨砺就躲着不见了人影，林小雨受到冷落，小女生嘛被人横刀夺爱，心里都会很不平衡，气不过的。

“唉，我也是不经意看到的，前几天杨砺这位女朋友独自一人跑到我们医院做检查，结果检查出怀孕了，年纪不大，还不到十八岁就这样了，若是让她父母知道了不知该作何感想。”

“啊，杨砺好像跟这个杨丽萍最近才认识，杨丽萍一定是给其他男生早有亲密来往，这个孩子肯定不是杨砺的，杨砺绝对是带绿帽了。”听到这么一个惊爆的消息林小雨有些幸灾乐祸。

“我俩跟杨砺认识也没多久呢，是不是杨砺惹的祸也说不准，说不定人家早就认识早就有交往呢。”

“那后来结果怎样呢？”林小雨穷根究底问道。杨砺和杨丽萍年纪都不大，都还是未成年，若是就这么生了娃，只好回家结婚过日子了。

“还能咋样？当然是毫不犹豫把孩子给做掉了。都三个多月了，再不做肚皮隆起都没办法藏住呢。小雨，人心实在太险恶了，尤其是一些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更加靠不住，今后咱们姐妹俩找男朋友可得擦亮眼睛，那些嘴巴抹了蜜的男人千万不能上他们的当，不结婚的话绝对不能把自己轻易交给他们，否则迟早有自己哭的时候，我在医院上班看到这种情况实在太多了，好多在工厂打工的女生不注意保护自己，年纪轻轻流产都流好几回了。”

林小雨不好意思再去找杨砺借钱，周诗韵又帮不了她任何忙，父母都住院没人照顾，心里肯定担心啊，即使没钱也得赶回去，坐汽车回去又觉得太贵，周诗韵提醒她说：“杨砺不是在卖火车票，能搞到火车票吗？坐火车回去便宜啊，你去找他帮这点小忙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这个我知道，我在的制鞋厂已经有一批人在厂里报名订到票了，我没有报名订票，就想着能找点什么活干，多赚一点钱才回去，现在各家工厂都陆续开始放假了，不知去哪里找能快速赚钱的活干。

诗诗，你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子去找医院要钱肯定会很难要回来，杨砺不是有几个兄弟么，他们是常年混社会的，人多势众，叫杨砺带一群人去医院帮你要钱应该能顺利要回来。医院就怕有人去他们那里闹事呢，也是欺软怕硬的。要不我们一块去杨砺店里找他吧？”

周诗韵见林小雨说得在理，她也想不去其他更好的办法，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第74章 挣个钱真是不容易

周诗韵，林小雨两人来到杨砺的门店找他却发现他不在店里，店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各种货物，门口摆着醒目的代售热门线路火车票的手写海报。

前来咨询买火车票的人稀稀拉拉，没有出现预期中排队购买火车票的那种火爆场面。

周诗韵心里也有点怀疑杨砺胆子大，可能是在骗人，因此没人相信他，不用去火车站售票大厅就能在家门口买到火车票。这种好事从来就没出现过，绝大多数人都是怕被骗，马上要回家过年了，万一遇上骗子，把辛苦打工挣来的一点钱给骗走几十块，一百多块，还耽误回家的时间，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一些工厂的务工人员陆续开始放假后，杨砺历尽千辛万苦把这个代售火车票的事情给落实下来，反而门可罗雀，大大出于杨砺的预料。

因为他主动上门联系的那几家工厂，有需要购买火车票回家的都统一在厂里订票了，有单位给与保障，他们也不怕上当受骗，如果买了假火车票，或者买不上火车票回家就集体去找工厂负责人的麻烦呗。

这些人不来杨砺店里面订票就无法像前段时间一样制造那种群体效应。

务工人员返乡潮就集中在最近的十来天时间内，错过一天那就意味着错过一两万的收入啊，十来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万一没人来他这里订购火车票，压这么多货在这儿卖不出去，无法变现出来岂不是玩砸了。

杨砺心里自然着急啊，长安镇是莞城的第一工业大镇，大大小小的工厂至少有几千家，外来务工人员至少有好几十万，杨砺是没办法一间一间工厂去找老板沟通协商合作的，那样子太浪费时间。

工厂已经放假的外来务工人员都是归乡心切，巴不得厂里一放假就能飞回老家去与亲人团聚呢。因此一个个大包小包地扛着行李来到长安镇汽车站坐开往各地的大巴车。

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是从长安镇坐汽车到粤省汽车总站的，粤省汽车总站就在羊城火车站旁边，从粤省汽车总站去羊城火车站购买开往全国各地的火车票十分方便。

羊城火车站是华南地区最大的火车枢纽站，以羊城站位起始站发往全国各省省会城市以及中心大城市的列车车次都有，每天异常的繁忙，发送旅客人数非常的庞大。

由于春运期间庞大的人口集中出行，加上大量外来务工人员乘车没有任何规划和调度，一旦有大量工厂集中放假就会造成羊城火车站附近大量旅客滞留，给治安管理带来巨大的隐患和挑战。

杨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拉着林鸣波提着一张新买的小折叠桌和两条塑料板凳就来到长安镇汽车站现场拉人。

汽车站内，站外黑压压的挤满了面带焦虑之色的乘客，因为运力有限，可能排队买票排到车站下班都不一定能买上去羊城省汽车总站的车票呢。

杨砺举着一个喇叭对焦急回家的务工人员不断进行劝说工作：“各位老乡，各位美女，帅哥，各位大哥，大姐，大嫂，羊城火车站售票处官方授权，全长安镇唯一的一家火车票代销点就在这儿呢，要想顺顺利利买到火车票，平平安安早日回家与久别的亲人孩子团聚就赶紧来我们这里订购啦。每天限购一千张，走过不要错过，抢到就是赚到，我们上门为各位老乡服务，就是给你省钱，省事，省力。”

杨砺扯开嗓门一遍又一遍的对着人群做着宣传工作，加上他的口才还是颇为些说服力的，一些人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围上来询问。

“你们不会是骗人的吧，火车票都是只能在火车站购买，这是国家控制的部门，哪里可能拿给你们私人来卖哦。”有人表示怀疑。

“老乡，的确以前火车票只能在火车站售票大厅买得到，但是粤省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一切都走在全国最前面嘛，代售火车票是今年刚出来的新政策，这个你们绝对放心，整个长安镇也就我们唯一的一家拿到火车站的正式授权呢。你们看看这是授权书，盖着羊城火车站售票处钢印的，这个是无法作假的。”

围着的人你一言我一句，依然无法打消心里的疑虑，杨砺没办法，只好拿出他因为见义勇为登上《南方日报》的报道，和粤省高官接见他的照片给这些不相信他的外来务工人员看。

有些人根本不知道《南方日报》的分量，也不认得粤省高官长什么样，完全没什么感觉，不过依然有些人喜欢读书看报的，指着报纸说，小伙子你很可以啊，报纸上这位是粤省高官我经常在报纸上见到他，的确是个大人物，这么大的领导都跟你握手了，小伙子你就让大领导给你随便安排个好工作呗，还用出来卖火车票，风吹雨淋日晒的吃这个苦吗？

杨砺笑笑说：“老乡，我出来送火车票上门也是高官安排给我的工作的，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大家不能平安顺利回家过年，高官他也忙得没法回家和家人团聚啊，大年三十晚上都还得加班呢。如果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提前回家了，高官他也轻松，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啊。”

“小伙子你这话说得还蛮有道理的。我要去蓉城的k587次有票吗？没有k587次，只要能到蓉城，其他车次也行。现在只要能回去就烧高香了，又不是平时，没办法挑选时间段。”

“对不起，大哥，你要的这些车次一周内的车票都买不到的，我们代售的全部是羊城火车站根据广大务工人员需求特意增开临时客车。”

“临时客车，不会坐到半途就把我们扔下不管哦。坐大巴车经常遇到这种情况，算了这种临时客车不太靠谱，还是不敢坐。”

杨砺做了半天工作，口水都讲干了，讲得口干舌燥，结果还是又回到原点，这些急着回家的外来务工人员生怕上当受骗，不敢轻易相信杨砺。

和杨砺联系给员工订购火车票的几间工厂今天也有人带队前往羊城火车站统一坐车，因为人太多，车站这边的大巴车根本不够用，导致手上有火车票的这些外来务工人员无法做上汽车去羊城火车站，一个个急得要命。

联系集体订购火车票这个事情是工厂的几个老板和负责人直接和杨砺这里接洽，都觉得是个小事情，没有惊动长安镇政府这边。

工厂的员工坐不上去羊城的大巴车，就找到了他们这些老板负责人这里，包括裕元制鞋厂的林老板，小霸王电子厂的段经理纷纷紧急call杨砺，要杨砺出面协调好这些工作。

杨砺没办法，看来如此复杂的协调工作他们这些民间人士根本搞不定，只有借助政府的力量来协调处理了。

杨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跑到镇政府自然没人会搭理他，把他当一回事。那个接待他的年轻女工作人员态度冷淡，头也不抬回复他道：“书记和镇上公务都十分繁忙呢，不是谁想见他们就能见的。你请回吧，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迫不得已，杨砺怒了，把刊载着他和高官握手照片的那张《南方日报》狠狠地砸在女工作人员的跟前，重重地拍着桌子道。

“这是严肃的政治任务，若是出了什么大乱子，不要说你，到时书记和镇长都得担责受处分，你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承担得起这份严重的后果吗？”

见杨砺气势汹汹的模样，女办事员完全被杨砺给吓懵了，眼前这个男生虽然年纪不大，但能够受到高官接见，上了党报，肯定背景很不简单。

女办事员不敢怠慢立马把情况报告给书记和镇长。

杨砺切身地感受到，官大很多级的威力，书记和镇长立马丢下手头的工作专程赶过来协调处理这个人员的疏导与大巴车的调度工作。车站的营运车不够用，把镇政府的公务车都调过去应急了。

由于有镇政府出面做担保，很多外来务工人员也不怕杨砺骗他们的钱，因为来了一群武警，把没有买到火车票想坐车去羊城火车站买火车票的外来务工员隔离在车站外面不让进去。让已经买到火车票急着赶去坐车的人先买票先坐车。

迫不得已很多人只好跑到杨砺店里面来买票。杨砺忙碌一整天，累得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几乎快要虚脱了。

第75章 一个崭新的时代悄然来临

售卖火车票既是个体力活，又是个技术活，要耐心细致不厌其烦地回答回乡乘客们提出来的各种问题，高强度的工作需要有充沛的体力，还得有扎实的地理知识，全国各省有哪些铁路线经过，设置有哪些主要的站点要烂熟于心，对乘客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和要求要能快速反应，言简意赅，准确给出让其满意的答复。

年，这一年在中国历史上也是具备里程碑式意义的一年，因为从这一年开始中国正式接入国际互联网，成为中国互联网元年，中国从这一年开始正式迈入互联网时代。

互联网时代能够带给中国，带给广大老百姓怎样的惊喜和改变，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很多人连互联网，因特网这样的新鲜名词都还没有听说过。

一个崭新的充满着无限无穷想象力，让整个中国开发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崭新时代悄然降临。

1994年，前世的杨砺好像刚刚上高中，上的是平溪九中，同样是地处县城的高中，平溪一中是百年名校，省级示范高中，而平溪九中隐藏在县城边上，离县城中心还有三四公里的距离，从车站步行过去路途更远，从县城步行去九中，或从九中步行去县城主要的几条商业街购物逛街，去县城的新华书店，私营书店看书卖书，去县城一些隐藏在偏僻角落里的录像厅看通宵录像，享受学习之余难得的闲情逸致，即使腿脚利索的也要走上将近一个小时。

这一年县城还没有公交车，也没有的士，共同交通当然也是有的，是一种外壳统一为绿色或黄色的被称作慢慢游的三轮车在县城各条街道巷子里穿梭，灵活轻便，招手急停，可拼车也可以包车，想去哪里都可以，从县城到九中，或者从九中去县城，人多人少装一车人都是三块钱。

重生后杨砺去平溪九中上高中的时间给提前了一年，第二个学期上到一般就因故让学校给劝退了，独自一人辗转来到了珠三角地区的莞城长安镇闯荡。

苏醒过来就被一群人追杀，然后被杨丽萍爸爸杨国强给救了，因此杨国强即使做不了他的未来岳父，也是杨砺的再生父母，救命之恩是终生都不能忘，不敢忘的。

如果杨国强一家今后遇到点什么困难需要他杨砺帮忙，当仁不让，不管在哪里，只要是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他一定竭尽全力，竭力而为。

这一年，香港和澳门还没有回归，不过已经进入回归倒计时了。这一年，重庆还是川省所辖的一个地级市，没有直辖，珠三角地区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各种三来一补劳动密集型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像什么电子厂，制鞋厂，成衣厂，玩具厂等等这些劳动密集型制造企业都需要大量的工人，数量庞大的打工人员如潮水般涌入珠三角地区。

每逢春节，压抑了一年之久的思乡之情便会集体集中爆发，如洪水泛滥，无法阻挡。在外奔波了一整年，辛苦了一整年，有钱没钱都是思乡心切，都是一定要回家过大年，和亲人团聚的。

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集中在春节前的短短十来天时间里从羊城这个华南最大的交通枢纽返回位于全国各地的老家，年复一年造成了周期性的春运大潮，每年这个时候让整个交通系统，尤其是铁路交通系统倍感压力。

当然有压力也充满着动力，汹涌的乘客个个都想早点买到车票早点回家，这个庞大的出行市场让一些嗅觉灵敏的人看到了巨大的赚钱的机会。

火车票很难买上，而私人运营长途大巴车充分发挥了自己灵活多变，大大弥补了铁路运输的不足，纷纷把车开到工厂密集的乡镇来载客。这些私营长途大巴车一般都是很多人合伙买一台，平常没什么人坐的，赚钱就指望着春运这两个月。

当然坐长途大巴车回家方便倒是方便，可以直接在工业园区附近上车，不过这些大巴车经营者为了获得更多的利润，往往是趁火打劫的一种野蛮做法，除了票价随时坐地起价之外，为了获得暴利就是想方设法超载，连车身下面的行李箱往往都要像塞货物一样塞满人，总之任何一点可利用的空间都不能浪费，都要用来赚钱。

长途私营大巴客运最无序混乱经营的这几年，很多动作快，下手狠的人投资这个长途大巴客运生意一个春运下来度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人也成为抓住这个时代发展先机，率先成为暴发户的一群人。

杨砺自然也是能敏锐看到这些可以短期内赚到大钱的机会的，不过他现在没有任何条件去投资入股买大巴车搞长途客运生意。

人不能过于贪心，什么钱都想去挣，杨砺也丝毫不担心那些在车站门口高举着牌子大叫着揽客的私营长途大巴车经营者会把乘客全部给抢走。

返乡人口数量庞大，长途大巴车虽然灵活方便，但是票价高啊，价高服务还很差，给乘客的体验一点都不好，能够分流走一小部分客流，减轻铁路运输的压力，但是大部分返乡乘客还是舍不得多花高于火车票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钱做长途大巴回家的。因为挣个点不容易，他们宁可选择去人流汹涌的火车站辛苦三天三夜排队买火车票回家也舍不得多花很多钱做长途大巴车。

1994年中国方才迈入互联网时代，这个互联网进入中国一开始也是在一些高校及科研院所，小范围内试验性应用，没有普及全社会，进入各行各业，包括铁路系统的全国联网售票，既然没有全国联网的电脑代售火车票，也没有12306这样的网上订票系统。杨砺现在要率先吃螃蟹，代售火车票面临的诸多困难是超乎想象的。

不过杨砺通过巧妙整合自己的独特资源把这些一般人非常难以解决的困难都创造性地给解决好了。

因为杨砺受到过粤省高官的亲自接见和鼓励，鼓励他务必把火车票送到一线外来打工人群手里，贴近群众，服务最广大基层群众，让群众早点平安顺利回家过春节，也是替政府分忧解难。有了省级领导的大力支持，杨砺丝毫不敢怠慢，赚钱倒是其次，如果把这个政治任务给搞砸了，辜负了省领导的期望，既然是政治任务，就得有政治觉悟，要把服务好广大人民群众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不能利欲熏心，把赚钱摆在第一位。

因此杨砺主动把原来想加进去的火车票代售服务费一张车票加收五块钱的这个服务费给取消了，变成了义无代售。

火车票都是羊城火车站售票大厅事先印刷好的一张张小硬纸片，上面印着票价，车次，到达站点这些信息。得益于认识《南方日报》报社的记者侯欣，《南方日吧》作为粤省的省委机关报，在全省各地建立起高校运作的发行网络，每天一大清早就能在粤省各地的政府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看到最新一期的报纸。

如果杨砺每天都坐车去羊城火车站亲自取印刷好的火车票肯定很浪费时间，因此通过侯欣牵线搭桥，杨砺每天代售的火车票都是通过报社自营的发行系统每天一大清早，天还未亮就给送过来了。

所以如果没有省级领导的支持，杨砺可以和车站领导高层直接沟通对接工作，又有报社的独特资源，一般人根本就干不来这些事情，但是杨砺可以，而且可以不用离开长安镇，只需要打打电话就能顺畅沟通，解决好遇到的各种问题。

代售火车票的工作经过一天的磨合运作变得井然有序起来，来粤省打工的人群主要来自粤省的临近省份，比如湘省，赣省，川省，鄂省，豫省等人口众多劳动力富足的内陆省份，杨砺把苏春香，林鸣波，周诗韵，林小雨分好组，每人负责一个省份的火车票销售。售卖的火车票都是到达这些省份主要中心枢纽车站的。

乘客坐车到离家最近的中心枢纽火车站，在转车做汽车客运回家也很方便。

不过忙活一整天下来，一群人累得饭顾不得吃，水顾上喝，却是白忙活，因为不收代售服务费，就赚不到一分钱啊。

苏春香，周诗韵，林小雨心里都嘀嘀咕咕的，这样子忙下去纯粹是在做义务工有什么意义。

林鸣波直接提出来：“砺哥，咱们这样子做义务工一分钱不赚，方便了别人，累坏了自己，不赚钱，我们这些人拿什么回去过年呢？”

林鸣波口袋里的一点积蓄也让杨砺给搜了去给了相好周诗韵，他现在很担心杨砺连借他的这点钱也还不了了。

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啊，火车票代售做义务工，不赚钱自己倒无所谓，不过苏春香，周诗韵，林小雨，林鸣波几个跟着自己一块干，不能亏欠他们几个，得赶紧想到办法赚到一大笔钱才行，不然以后自己吹过的牛皮没有实现，威信扫地，以后说话根本就没人相信了。

“是啊，必须得赚到钱，各位请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让大家能够在这几天内赚到钱，我一定会让各位拿着钱开开心心回家过大年的。大家忙活了一天，饭也没吃，你们都很累了，鸣波你去买几瓶水和饮料来给大家喝，我去给大家买饭来吃。”

杨砺自己也感到很累，不想动，不过他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主心骨，任何时候他都要表现出这种主动担当，一马当先的姿态，因此尽管很累，不想动，但还是主动去买饭，没有吆五喝六的指使林鸣波去做这做那。

以前他都是吩咐手下弟兄干这干那的，做不好就是拳脚伺候，现在杨砺的行事作风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林鸣波撇撇嘴，想说什么，杨砺人已经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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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一不小心惹上个大麻烦

辛苦忙碌了一整天，钱没挣到，饭还是得吃好的，杨砺跑到杨国华，王美芳两口子开的芳华大排档点了很多菜，每人一只卤鸡腿，还有回锅肉，鱼香肉丝，麻婆豆腐等，很丰盛。

杨砺已经把芳华大排档当成是他们几个人的定点食堂了，很多工厂已经放假，食堂不开餐了，大量滞留的打工人员只能在饭店餐馆里解决吃饭问题，因此这几天芳华大排档的生意比平常还要好上很多。

两口子忙不过来临时请他大哥杨国强，侄女杨丽萍在店里帮忙，杨国强和杨国华兄弟俩在掌勺炒菜，忙得都没闲工夫跟杨砺说句话。王美芳和杨丽萍在忙着招呼客人，杨丽萍看到杨砺也没主动跟他打招呼，杨丽萍对杨砺一直没什么好感，觉得杨砺模样儿长得很粗糙，土里土气，整日牛皮哄哄的没见他干什么正事，为人小气又不懂浪漫，和李子豪比起来简直差十万八千里了。

杨砺看到杨丽萍对她冷冰冰的态度也没放在心上，觉得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气量小，上次答应她去羊城白云山玩因故未能去成可能还在为这点事耿耿于怀，生他的气吧。

杨国强早就看到了杨砺，炒好几个菜后招手示意他过去，杨砺不知杨国强找他又有什么事情，心里嘀咕道，我欠你的钱不是已经全部还给你了么，不会是想问我借钱吧。

杨国强是杨砺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杨砺自然会铭记在心，杨国强让杨砺做什么事只要他能力范围之内能做到的事杨砺从来都是非常爽快就答应下来的。

杨砺现在就怕杨国强开口向他借钱，因为他自己现在也在为如何能够快速赚到大钱绞尽脑汁依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这次如果把牛皮给吹破了，今后说话说话谁还会相信他呢？杨国强让他帮忙买几张去川省蓉城，湘省雁城的火车票，杨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而且火车票钱也没要他的。

杨砺硬着头皮走过去，笑嘻嘻地问：“强叔，你找我有事啊？”

杨砺一直开玩笑叫杨国强老丈人的，今天突然改口客气地叫杨国强强叔了，因为杨砺知道玩笑应该适可而止，有些玩笑开过头，弄假成真就不太好了。

杨国强瞪了杨砺一眼，扭头又瞥了女儿杨丽萍一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凑过头来压低嗓音问道：“你小子今天怎么不叫我老丈人了？我问你，你前几天带我家丽萍去羊城玩的时候你们两个是不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杨砺脑袋一懵，只感觉嗡嗡作响，这么私密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他和杨丽萍两人知道，杨国强是怎么知道的？毫无疑问，肯定是杨丽萍告诉她老爹的。

杨砺实在想不明白杨丽萍为何会把这个事情告诉她老爹，小女生毕竟是小女生，可能是杨国强发现什么端倪，稍加逼问，杨丽萍就一五一十全都给说了。

这不，老丈人找他麻烦来了，杨砺即使现在满身都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因为那天两人住在同一个酒店房间里是事实，不过房间里有两张床，杨丽萍和他是分开睡的，自始至终他杨砺也未曾对杨丽萍动过半点歪歪心思，非分之想。

那天杨砺很累，和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杨丽萍就主动钻进他的被窝，猛然从睡梦中醒来，杨砺发现自己正搂抱着杨丽萍可是把他吓得不轻。不过即便如此，他杨砺可以对天发誓，他自始至终对杨丽萍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绝对没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

杨丽萍当时主动向他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肯定是她的梦游症犯了，在梦游状态中做了什么事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让杨砺多多包容，杨砺为了缓和气氛，跟杨丽萍开玩笑说谢天谢地，真是好险啊，幸亏你身上没带着菜刀，若是梦游时手里拿着把菜刀往我脖子上抹那么一下我就一命呜呼，永远都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了。

杨丽萍让杨砺给逗笑了，说我胆子小得连鸡都不敢杀，哪里敢杀人呢。

杨丽萍嘱咐杨砺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二叔或二婶，若是让她父母知道了，肯定会打死她的。

杨砺说只要你不说出去我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说出去对你我都没任何好处啊。事后杨砺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才没几天，杨丽萍就藏不住秘密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老爹。

杨砺现在心里很是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省那一间房间的钱，省了小钱却惹来了大麻烦。

杨砺现在真是百嘴难辩，因为两人住同一个酒店房间，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确是事实，他否认不了。这件事如果杨丽萍不主动说出来，他绝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让它在肚子里烂掉，现在麻烦找上门来了，杨砺也只得硬着头皮应对，看杨国强要他承担怎样的责任，大不了真娶他女儿做他女婿呗，杨国强还能把他给吃了不成？

“强，强叔，我以人格做担保，我，我真的没对丽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如果有，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走在马路上让车给撞死好啰。”杨砺发着毒誓道。

“大哥，这阵子客人多，你和阿砺有什么话要说等忙完了这阵没什么客人了，炒两个菜，做下来喝点小酒，有什么故事大家再好好摆吧。”王美芳在一旁催促道。

“好的，好的，我和杨砺也没啥故事要摆的，就是有几个老乡想让杨砺帮忙买几张火车票。”杨国强抬高嗓门回复弟媳道，接着又压低嗓门附在杨砺耳边道：“小子，我跟你长话短说吧，我养这么大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儿不能让你小子给白睡了，先给我准备一万块钱，我们后天的火车，明天一定给我送过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一，一万块？这么多？强叔，我没有。”说来说去，杨国强现在抓住了杨砺的把柄，认定他睡了他女儿，既然木已成舟，要了杨砺的小命也于事无补，还是实际点吧，反正女儿养大了迟早都要嫁人的，不如得点实惠，让杨砺多掏点钱补偿他一下，至于两个年轻人今后有没有缘分走到一块倒不是他现在所要关心的。

因为杨国强现在也遇到了大麻烦，他也很需要钱。

杨国强长年在外打工，老婆在老家养猪种地，带着三个女儿读书，夫妻俩一年到头难得相聚几天，杨国强耐不住寂寞就在外头找了个相好曹玉莲，两人在一块也有些时间了，两人的关系一直隐藏得很好，连弟弟弟媳也没听到任何风声，没想到却让杨砺这小子给撞破了。

杨国强那天趁女儿杨丽萍不在翻看了她的背包，找到一张医院的病历单，看到向来乖巧听话的女儿竟然背着他们谈恋爱了，还偷尝禁果怀孕了，杨国强简直天打五雷轰，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在杨国强的再三追问下，杨丽萍只好让杨砺做了冤大头。

杨国强气愤不过本来想找到杨砺把他狠狠地揍一顿的，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借这个事情来个一箭双雕，一方面现在手头握有杨砺干坏事的把柄，敲山震虎让杨砺替他保守好秘密，不要把他和曹玉莲之间的事情说出去，尤其是杨砺跟他女儿杨丽萍，弟弟弟媳关系亲近，杨国强很担心杨砺告诉这三人，然后让他老婆知道了，肯定会跟他闹个没完。

另一方面借这个机会让杨砺这小子出点血，好好孝敬一下他这个老丈人，他现在急需钱用，家里的老婆催着他多带点钱回去，说家里建猪圈的工钱材料钱过年前必须得付给人家，老婆一个人在家带着三个女儿读书也很不容易，男人在外打工，一年到头才回家一趟，多带点钱回家也实属应该。

不过现在让杨国强感觉颇为为难的是钱挣得少，而花钱的地方却很多，挣的这点钱远远不够花。

外头找的相好曹玉莲现在怀上他的孩子，曹玉莲告诉他她去医院找医生检查过了确定是个儿子，而且发育得很健康，杨国强做梦都想要个儿子，怎么舍得让曹玉莲打掉呢，何况曹玉莲也不会同意这么做。

曹玉莲一开始要求杨国强跟她回湘省老家过年，然后一直陪着她，给她洗衣做饭，直到孩子生出来，满月后再出来打工。杨国强自然很为难，无法答应曹玉莲的要求，曹玉莲退而求其次，说既然你不能跟我回去陪着我，那我挺着个大肚子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总得找个人来照顾我吧，我们娘俩要吃要喝，请个保姆得开人家工钱，我现在是高龄孕妇，你不心疼我，总得心疼你儿子吧，这样吧，你给我准备一万块钱让我带回去，我保证在孩子出生之前不会来缠着你。

只要能生个宝贝儿子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曹玉莲提这点要求也不算过分，不过一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下子去哪儿搞这么多钱呢？

杨国强一筹莫展，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直到看到女儿这个病历单，震惊气愤之余，眼前灵光一闪，灵机一动，顿时就有了主意。

杨国强冷静想一想也知道让女儿怀孕的这个小混蛋肯定另有其人，不过女儿不愿意说出来咬定罪魁祸首就是杨砺，杨砺自己也没有否认，现在找不到真正的罪魁祸首，也只好让杨砺来背这个黑锅了。

第77章 找到新7的赚钱门路

杨砺提着打包好的饭菜心事重重地回到店里，心想杨丽萍是个涉世未深的高中女生，应该没什么心机，不会无缘无故栽赃陷害他，不过那天晚上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究竟有没有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对杨丽萍做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他现在还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里搜罗不出一丝半点“犯罪证据”啊。

如果真的在毫无主观意识的状态下对杨丽萍做过什么不太好的事并因此造成一些不良后果，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就要勇敢面对，绝不推卸责任，要杀要剐只能听凭老丈人处置喽。

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这话说起来轻巧，关键是现在时间紧迫，钱难挣，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很多问题都无法妥善解决好。

老丈人要他一天之内务必准备好一万块钱拿给他，这的确是给杨砺出了个大难题，如果每张火车票能够加收五块钱的服务费，现在春运高峰期，返乡务工人员人流如织，一天售出两千张火车票挣到一万块钱又有何难？

关键是杨砺当着政府部门领导的面和报社电视台记者的面做出承诺和保证，全心全意为人民群众服务，绝不加收一分钱的服务费。杨砺原本计划通过代售火车票轻松挣个十几二十多万的美好愿望就彻底落了空。

杨砺跑过几条街都把饭菜给买回来了，林鸣波就在附近买几瓶饮料怎么磨磨蹭蹭的去半天还不见回来？

杨砺心中疑惑，不知林鸣波这家伙又跑哪儿玩去了。

“大家都饿了吧，林鸣波这小子不知又跑哪儿玩去了，咱们不等他了就先吃吧。”杨砺招呼着大家吃饭。

苏春香，周诗韵，林小雨三人都是一副愁容不展的模样，默不作声，各自在心里想着心事。杨砺当着政府领导和媒体记者的面承诺不加收任何服务费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前来店里买火车票的返乡务工人员就排成了长龙，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吃晚饭的时候也没一刻停歇过，连上个厕所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这么多人拍着队来买火车票，不要说一张火车票加收五块钱，即使只收一块钱的服务费，一天卖出几千张火车票赚头也非常可观啊。

真不知杨砺心里究竟是咋想的，明明可以赚的钱却拍着胸脯说一分都不赚，当着政府领导和报社电视台记者的面做了承诺难道还能食言？

苏春香虽然没什么经济压力，不过不赚钱还非常辛苦的事谁乐意去干呢，傻瓜都不愿意干，她可没有杨砺这种为人民服务的高尚情操。杨砺当初拍着胸脯跟她承诺的，只要把火车票代售这个生意给做好了，短短十来天时间保证她至少能分到五万块钱。

五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有这么一笔钱，苏春香打算离开莞城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开一个服装店，现在看来这个愿望百分之百要落空了。

所以苏春香说她有点累了，不想吃东西，如果没什么事她就先回住处洗澡睡觉了。

“春香姐，这饭菜我都买回来了，不吃就太浪费了，要不你带一份回去吃吧。”杨砺知道三个女生跟着他累了一整天没赚到钱情绪都很低落他表示理解，现在也不知如何安抚她们，说好听的话也没用，因为三个女生现在都不相信他杨砺说的话了。

他杨砺吹过的牛皮没有实现，谁还会相信他呢？

要扭转三个女生对他的看法，只有尽快想出办法，赚到真金白银，让大家能够看到实实在在的惊喜，不然承诺再多，好听的话说再多也没用。

“也行吧，杨砺，明天我想去羊城一趟处理一点私事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我请个假。”苏春香没有当着林小雨，周诗韵的面数落杨砺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

杨砺把饭菜递给周诗韵和林小雨，周诗韵丢了医院的这份工作，也丢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这个事她一直瞒着父母亲不敢告诉他们，马上要过年了，告诉父母这样一件添堵难过的事，肯定会让全家人过年都没得个好心情。

父母还在电话里叮嘱她让她不要老惦记着家里，春节期间就留在医院加班，多挣一些加班费，让她多挣些钱寄回家去就行，回家过年跑来跑去路费都要花掉不少，纯粹是浪费钱。

周诗韵原本想着在杨砺这里帮几天忙挣笔钱先回家过个年，过完年再出来从新找份工作，她是中专学历，要想换个好点的工作，这个中专学历还是低了点，现在从全国各地涌向珠三角一带打工的大学生本科生专科生也逐渐多了起来，中专生根本没什么竞争力，周诗韵经常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本领的恐慌。

今后要想有好的发展就必须提高自己的学历和能力，如果有一大笔钱能够脱产返回学校读书，她会毫不犹豫回老家找所高中从新上高中考大学，人生难得几回搏，周诗韵可不想带着遗憾过一辈子，她一直有一个上军医大学穿上绿军装当军医的梦想，现在她还年轻，如果有机会为自己的梦想去拼搏努力，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回归现实，周诗韵无奈的苦笑一下，这个梦想对她来说遥不可及，永远只能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周诗韵接过杨砺递过来的饭菜吃了起来，吃饱饭，指望不上别人来改变她的人生命运，要想生存下去，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强大。

“砺哥，我不饿，我不想吃，我没胃口，你们吃吧。”林小雨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三个女生她的年龄最小，面临的人生压力和挑战却是大大超过她这个年纪的承受极限的，巨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吃得下饭。

想起她爸爸林大鹏昨天在电话里跟她说的话林小雨就心急如焚，林大鹏哪里知道女儿在外面的艰难与窘境，还以为女儿傍上了财大气粗的大款，钱多得花不完，因此在电话里故意夸大他老婆潘淑英的病情，让林小雨回家的时候多带一些钱回去，如果钱不到位，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就会停止治疗，她妈今年极有可能不能跟他们一块过年了。

林小雨终于扛不住巨大压力，双手抱膝嚎啕大哭起来。

“小雨，你咋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若是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周诗韵跑过来安慰林小雨。

杨砺也被林小雨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女孩子的心思有时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林小雨一个劲儿地哭，问她原因又不肯说出来，周诗韵只好对杨砺说：“杨砺，没什么事我和小雨就回我住的地方了，我等会再好好安慰开导她一下，应该没什么事的。”

“那你们把饭带回去吃吧，这五十块钱诗诗姐你拿着在路上买点水和水果带回去吃，代卖火车票收的这些钱全部得交给火车站可不敢随便挪用的，不过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明天一定会想到办法赚到钱的。如果是因为没赚到钱而伤心难过，完全没有必要，赚钱的机会和办法多得很。”

周诗韵犹豫一下还是接了杨砺递过来的钱，这五十块就当是杨砺给她和林小雨两个的工钱吧，杨砺说的话她们再也不敢相信了。

周诗韵，林小雨两人前脚刚走，林鸣波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空着手回来了。

杨砺问：“鸣波，你去哪儿玩去了，让你买的水和饮料呢？”

“砺哥，把你上次借我的三百块钱还我，我一定要去把本给翻回来。”林鸣波伸出手来要杨砺还他钱。

杨砺愣了一下，以为林鸣波跑去赌钱了，在他脑袋上捶了一拳，厉声质问道：“鸣波，你是不是跑去赌钱了？”

“不，不是，我，我就买了几张刮刮奖，本来我不想买的，被一个大姐拉着非让我买两注碰碰运气，我想反正现在没什么钱，花几块钱碰下运气也无妨就买了几张，结果……”

“结果是不是把我给你买水的钱也搭进啦？”

林鸣波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害怕杨砺再捶他头，主动闪到一旁抓起桌上的盒饭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怂恿杨砺去买刮刮奖：“砺哥，要不等会你也去买几张刮刮奖碰碰运气吧，运气好花两块钱买张刮刮奖就能中十万，十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我们累死累活打工做苦力，一个月才挣一二百块，要多少年才能攒够十万块呢，一年不吃不喝攒两千块钱，也要五十年，等我们攒够十万块都七老八十了。”

杨砺没有再捶林鸣波的头，他从林鸣波嘴里听到刮刮奖三个字眼前突然为之一亮，像发现美洲大陆似的喜形于色道：“好，没问题，你赶紧吃饭，吃完带我过去看看。”

杨砺不会也财迷心窍，指望买彩票中大奖来改变人生命运吧。

坦白说前世的杨砺还真是一个铁杆彩民，二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一直持续不间断在买彩票，但是好运气迟迟未能降临他的头上，说明这种小概率事件基本上是靠不住的，不过既然是资深彩民，杨砺对彩票发展历史和各种彩票的玩法还是颇有研究的。

现在是1994年，彩票1987年在中国便已经开始发行了，不过由于技术的限制电脑彩票还没有开始发行，94年这个时候全国的彩票销量肯定不是很大，销售的彩票全是即开型的彩票，俗称刮刮乐。

林鸣波快速把饭菜塞进肚子里，领着杨砺来到售卖刮刮乐的广场，广场上摆着十几张桌子，一群工作人员正在卖力地吆喝，果然不出杨砺所料，场面有点冷清，如果这个刮刮乐卖得好白天就卖完了何必晚上还要加班呢？

杨砺看到每个工作人员跟前的纸盒里还剩下一大堆没有销售出去的刮刮乐，心里有了主意，几个工作人员向几个路人兜售彩票都被拒绝，彩票难卖，叹着气，神情都有些沮丧。

看到杨砺和林鸣波走过来抖擞起精神围拢过来卖力地向他们推销。

林鸣波也一直在旁边附和道：“砺哥，买几张试下手气吧。”

杨砺却不为所动，脸上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问工作人员道：“你们这儿谁是负责人啊？你们这样子卖彩票卖到过年也不一定能卖完哦，我想和你们负责人谈个合作，帮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彩票全部销售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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