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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古代悠闲生活》


引子

清明后的扬州府,春意始浓,杨柳吐绿,梅桃争红。这荣府的花园里更是一派争奇斗艳,正应了这园楣上两个秀丽的金漆大字——争妍。

许是开了春,罗妈妈近来心情很不错,换上了老夫人给的那一身藕荷色织锦缀方胜褙子,鸦青色综裙,梳得齐整的圆髻上簪着两支素金珠花,耳边还坠着两只珍珠铛子。明明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眉眼边都有了细纹,楞是被这一拾缀,要年轻上几岁。再加上走在园子里的她满面红光,眼角都不由自主的翘起,谁人也看得出罗妈妈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淑兰行快几步才跟上罗妈妈,她约十一二岁年纪,梳着双鬟,穿着一身平时不常穿的鹅黄色棉纱襦裙。走快了怕糟蹋了这件费了几两才做好的襦裙,走慢了又要跟不上:“姑姑,等等,你原先不是不愿意让我进荣府吗,你不是还说荣夫人不得荣老爷宠爱……”

“快给我住嘴!”罗妈妈被这声咋呼惊得连忙停了步子,转过身瞪了淑兰一眼,抬眼向争妍园里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旁人,这才抓住淑兰的手腕隐进了一座假山后。

“趁着你还没见着夫人,我可得提醒你,虽然荣府不比荣景侯府那样规矩大,但毕竟老爷也是从荣景侯府分了家出来的。有些个规矩我必须提醒你,该听的不该听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要有数,别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罗妈妈正色看着淑兰,训诫道:“你这是来荣府做丫鬟,可不是来做小姐的,谦卑点安静点,不然犯了错可是要遭罚的,懂不懂?”

“哦……懂啦懂啦。”淑兰一双杏眼闪烁了一下,捏住罗妈妈的袖子撒娇道:“我知道姑姑最疼我了,夫人又最是倚重你,有你在,肯定不舍得我被罚的,对不对?”

“淑兰!”罗妈妈嗔道,看着自己的侄女这样子又不忍多斥责几句,毕竟她自守了寡后就又跟回了原来的老主子朱老夫人,也就是夫人的母亲应天府朱家的老夫人。不过那时候朱老夫人念着夫人要出嫁,便把她送到了小姐跟前当了个陪房妈妈。因罗妈妈无再嫁也不再嫁,便也只有淑兰这一个侄女罢了,自然也疼惜些。

“对了,姑姑,你给我说说嘛,明明年前你还没打算送我进荣府的。怎么这一刚开了春,你就要把我送来荣府了?不是说荣夫人在荣府不得力,不得荣老爷喜欢么?”淑兰炸了眨眼,颇为好奇的低声问道:“上次姑姑不是还跟我说,荣夫人被那几房姨娘欺负得厉害么,就是荣夫人有了身孕那荣老爷也不理不睬的。”

“你个小蹄子知道什么?”罗妈妈扬眉,冷哼一声,道:“今时不同往日,夫人自从那次难产死里逃生后,已经否极泰来。不仅生了个嫡公子,而且老爷对夫人那是变得疼惜得不行,明明产后不宜服侍老爷,但老爷整整两个月到现在除了夫人的房里,哪个姨娘的房里也不曾去过。”

说到这儿,罗妈妈脸上不禁有几分得色,荣府可是有三房姨娘,平时老爷那几房去得最多,倒是夫人房里来的少。而这次夫人产子后,老爷却反而哪房也没去,光待夫人房里了,甚至各类名贵补品送个不停……这不是快复宠是什么。

“真的?”淑兰眼里流露出一丝艳羡,道:“那姑姑这时候叫我来荣府做丫鬟,难道是……是,是为了能博得老爷的青睐?”刚说完,她便有些羞红了脸。

那荣府的老爷荣明轩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这扬州府通州的从六品知州了,听闻十六岁就中了举子,是应天府出名的才子。出身更是高贵,没分家前是应天府荣景侯府的三公子,虽然老侯爷死后荣明轩身为三子没能袭爵,但也正经的高门贵族出身……而且听说长的面冠如玉……

若是她淑兰能得到荣明轩的青睐,哪怕先是个通房,再抬个姨娘,也能衣食无忧享尽富贵啊,哪用像现在一条体面点的襦裙都疼惜得不行。

淑兰正肖想得入神,忽然耳垂一阵刺痛,她倒抽了口气:“姑姑,姑姑,疼,疼,松开吧。”

“赶紧给我收了你这醃臜念头!”罗妈妈铁青着脸揪着淑兰的耳朵好一会才松开,冷斥道:“就算你博得了老爷的青睐又如何?了不起做了个通房,姨娘,哼,你可知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受尽老爷宠爱,一点也不把夫人放在眼里的三姨娘现在如何了吗?”

淑兰委屈的揉了揉吃痛的耳垂,她之前可是听罗妈妈说过这个三姨娘的,不是说已经被宠得无法无天,连夫人也莫可奈何了么。之前她来府里探罗妈妈时,还瞧见过三姨娘一次呢,当着正室夫人的面也是嚣张的不行,让人眼热又羡慕,于是呐呐问道:“如何了?”

“那三姨娘前几日在给夫人请安的时候,出言不逊,一言不合竟然和夫人动起了手,其实这按平常也不是啥稀奇事。三姨娘刁纵是被老爷惯出来的,夫人都敢怒不敢言,我们奴仆更不敢说什么,照常夫人被欺负了也就欺负了,但那日不巧被老爷撞了个正着。”

罗妈妈顿了顿,眼底有着讥讽,低沉着声音道:“老爷见三姨娘推了夫人到廊柱上,顿时勃然大怒,我随着夫人嫁到荣府也两年了,从没见老爷这么动怒过。他不仅甩了三姨娘一巴,还踹了几脚。”

淑兰听到这儿不仅掩上了嘴,眼里满是震惊,她听闻那荣明轩很是和善的一个人啊,竟然会为了个不冷淡很久的夫人责打宠爱的姨娘……

“这还没完呢。”罗妈妈为这些话震慑到淑兰感到满意,又接着道:“这么后老爷还不解气,把三姨娘给小厮拖下去打了上十板子,后来更是把三姨娘交给了牙婆子。”

淑兰听到最后一句时,脸色已经发白了,那个最受宠的三姨娘竟然就这么一件事就被卖掉了。

“知道怕了吧,你不想落得跟三姨娘一样下场的话,去了夫人身边就尽心服侍,切莫想着那不该想的,等过几年该出阁时,夫人仁厚,自然少不了你一份嫁妆。”罗妈妈握住淑兰有些发凉的手,又安慰道:“你是姑姑的亲侄女,姑姑不会害你的,说了这会子话,得走了,不然迟了恐惹夫人怪罪。”说着便转身绕过了假山。

淑兰努力挂上笑容,点点头,连忙提了裙子跟上了罗妈妈的步子。

还魂

位于扬州府通州的荣府府邸并不大,是一处五进五出的宅子。

当然,这个不大,是指和荣景侯府相比,若是和一般通州的官宦人家相比,这已经是一处豪宅了。尤其是在通州这地方,自然不比位于应天府的荣景侯府讲究,京中的高门贵族的做派是大了去了。

而从荣府的争妍园过去,迎面一座用白色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山旁植了几株参天的古树。绕过假山,左边是植满绿树的大山,右边是有曲径通幽的树林。大山那边是正堂屋,而这边进了树林,沿着石子铺成的小径一路行去,不过半盅茶的功夫就看见一片青翠的竹林,小径直通竹林里的一个玲珑精致的院落,是荣夫人的院子——沉雾居。

此时荣夫人谷溪正在院子的内厅里,穿着一身葱绿底缠枝宝瓶妆花褙子,约莫十五六岁,白皙的鹅蛋脸,一双杏目有神,梳着流苏髻,余发结为左右两辫,饰以珠翠。

她坐在一条黑漆雕花镂空纹样的圆凳上,一手慵懒的搭在如意纹圆桌上撑着头,一手把算盘打得啪啦啦响。忽而她又抓起笔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在账册上记下一笔,时不时皱起眉头。

直到确定再怎么算也不能多出几十两后,谷溪便将算盘一摔,叹了口气。

两个月了,从2011年5月20日和老公儿子一起撞车挂掉后,到还魂到这里已经足足两个月了。如果说刚刚开始时她为了成为第二次产妇而郁卒的养身的话,那现在她就是为这个家里有没有钱请佣人,有没有钱支撑这荣府气派而忧心。

“夫人。”丫鬟宝茹小心的抱着一个靛蓝色锦缎襁褓打了帘子进了内厅,然后冲谷溪福了福身,有些为难的道:“夫人,公子刚刚又吐了张rǔ娘的奶水,许是又不喜欢那rǔ娘。”

“抱过来。”谷溪闻言抬头,接过宝茹送上来的襁褓抱在怀里,皱起眉看向那襁褓里欠扁的小脸,不仅有些窝火,原本辛辛苦苦的养个儿子都十二岁了,但如今这儿子居然只知道在襁褓里装可爱,挑剔rǔ娘挑剔奶水……一点也不知道为她这个做妈的分忧。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照看一下。”谷溪摆摆手,这荣府钱没两个,规矩倒大,丫鬟婆子什么的也多,她最是不惯,一点隐私也无。

宝茹闻言却有些踟躇,“夫人,您身子刚刚调养好,大夫说不能辛苦……”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清静一下。”谷溪沉下声有些不耐。

宝茹听得分明,自然不敢久留,“那奴婢候在外头,有什么吩咐,夫人唤一声便是。”说完她便欠了欠身,出了内厅。

古代大户人家的这些繁文缛节,谷溪待在这里两个月也学了个大概,加上原本身子里的记忆,她倒不担心出什么差错让人察觉出什么。虽然一直不太习惯这种三六九等,但也在慢慢适应中,人终归是要适应环境的,她毕竟不是热血女青年了,她是孩子她妈。

襁褓里的婴儿蠕动了一下,谷溪瞪着那张不够巴掌大的小脸,道:“高峰,没人了,别装了。”

高峰的团子脸露出一个婴儿式笑容,嚅声道:“妈,我饿了。”

是的,这个才两个月大的婴儿会说话,而且字正腔圆,除了声音脆嫩一点。这是谷溪的儿子,上辈子的儿子,也是她这辈子的儿子。只不过上辈子谷溪辛辛苦苦把高峰养到十二岁,谁知道一朝还魂就回到解放前……她这个做妈的真不容易,光生他就生了两次。

“你饿了还敢挑剔rǔ娘?”谷溪将手伸进他的襁褓里,直接揪了一下他的小耳朵,虽然力道不到,但高峰还是吃痛的大叫。

婴儿一叫一般就带了哭腔,“妈,你太狠心了,我才这么小你就虐待我,欺负我不能跑……”

“你去告啊,这通州城你爸最大,等他下班了你去告吧。”谷溪轻嗤,然后觉得抱着酸痛了,便将这襁褓放进了床边的摇篮里。这副身子的主人名叫朱谷溪,才十五岁,就做妈了。身子骨特别不咋地,她基本上做不了什么重活,一看这身子就是被娇养惯了的。

高峰收住了话头,他可不敢真去告状,先不说他爸高原绝对不会帮他,就算不帮他,说不定还要打他屁股,怪他欺负他妈……这可不是瞎说,那几个平时照料他的丫鬟姐姐,某天边给他洗澡,还边在讨论那个什么三姨娘的事呢。据说欺负了他妈,然后被他爸打了一顿后,给卖掉了。

不过就三姨娘这件事来说,高峰觉得高原卖得好,他的妈怎么能让别人欺负呢?

“怎么了,哑巴啦?”谷溪见他不说话了,便倒了一杯茶轻啜了一口,“我跟你说,你有奶就和,别瞎挑了,才两个月前后都给你找过四个rǔ娘了。你每次喝了几天就嫌弃了,你当请rǔ娘不用花银子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妈我给你请一次rǔ娘,你用几天,我得付一个月的银子啊?”

“谁让你付一个月的?我喝了几天你就付几天呗。再说了,你试试天天吃同一种味道的东西几天上月的,会不会腻歪。”高峰反驳道,他好好一个祖国大好少年变成这封建社会的婴儿,连人身自由,身体隐私都没,他还没抱怨呢,不由郁卒道:“唉,妈,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现在也只能挑几个不同味道的奶喝了。”

“你——”谷溪被他这口气弄得接不下话去,叹口气道:“随你,你喜欢换由得你换,横竖你不能喝一辈子奶。”他以为她很想给一个月的么,这不是被那罗妈妈暗示的吗,什么大户人家抠这点小钱,要被人说闲话的,会影响老爷名声的……

这也是规矩那也是规矩,都是用钱撑起来的,看着那流水一样花出去的银子,她就肉痛。亏得他们爷俩,一个每隔几天换rǔ娘,一个每隔几天就到处搜刮各类补品,没个消停,都不会节流。

其实不是谷溪小气,也不是人老了到更年期,她挂掉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呢。好吧,年龄一说出来,看官就知道谷溪上辈子是先上车后补票了。

的确,谷溪和高原好的时候两人才十六岁,然后高中一次情难自禁,两人就闹出了人命。亏得从小是青梅竹马,家里父母也是知根知底的,于是干脆就这么订婚了。谷溪休学一年窝到乡下把孩子给生了,然后大学两人去了国外,带着孩子在校外同居,再后来才扯证结婚。

一家人感情特别好,有打有闹。只是有一天,一对忘了带隐形眼镜的高度近视牛头马面,将他们家的奥迪错认成某人的奥拓……不过,无论天堂地狱,人间yīn间,后门总是无处不在。于是在商场摸爬打滚十多年的高原,在yīn间枉死局的穿越重生科也找到了传说中的后门。

找了关系递了红包,目的就是为了因官方cāo作失误,而枉死于工伤的一家人能还魂在一起。

但人算不如天算,等找好了关系,递出了红包,才发现yīn间一日阳间一年。他们的尸体都早被或化成灰,一家人根本回不去原来的身体了。

是的,他们被骗了,那个办事员说的天花乱坠的,哄得高原谷溪赔了半副身家。肉痛的感觉还没消失,就被告知这残酷的真相。

高原威胁那办事员要交投诉信去yīn间纪检部,那办事员这才怕了,忙想出来个折衷的办法……于是,他们一家三口就这么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古代,做了莫名其妙的老爷夫人公子。

“其实这个荣府的老爷荣明轩才不到二十岁,出身侯府,十六岁中举,现在已经是从六品知州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还有那个荣夫人朱谷溪,才十五岁,首都伯府家的女儿,花样年华啊,你看,比你漂亮得多吧。还有那荣公子,呃,虽然还是个胎,还没生出来,但你看他这额头高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将来必定光宗耀祖……”

办事员很有推销天赋,他们一家三口被哄住了,但高原到底是生意老手,老辣一些。知道办事员怕,就知道还可以有进一步要求。

果然一家人冷面半天不松口后,办事员脸色一变,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神秘兮兮的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平常人我是不会拿出来的,这戒指里自带一个随身空间,是每个穿越重生者渴求的金手指道具,乃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良品。”

空间

“老婆,我回来了。”一男子打了内厅的姜黄色的帘子进了来,身穿紫棠色夹暗金绸纹直缀长袍,身材高挑,约十八九岁年纪。面白唇薄,一双细长有神的桃花眼,本是容易带轻佻之态,这会他却目光炯炯,自有一股持重的风度。

“哦。”谷溪收回思绪,抬头看了他一眼,将茶盏放下,“老公回来了,今天感觉怎样?”这男人的身体名叫荣明轩,里头的芯子名叫高原,不论哪个都是她现在的老公。

“不还是那样,事情都有下面的人做,这官做得悠闲的很。”荣明轩挑眉,坐到谷溪身旁的圆凳上,目光落到摇篮里的高峰上,“怎么你在这里,那些丫鬟不是带着你吗,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缠着你妈?”

“喂,老爸,你不讲道理也讲点逻辑好吗?你觉得我现在能跑吗?”高峰在襁褓里脆生生的抱怨,抬起一只小肥臂,嫩白的小指头比了一个出来,脆生生抗议道:“靠,明明是我妈让丫鬟把我留下来的,不信你问她。”

“就这么一包子大,还敢骂你爹。”荣明轩蹭的一声站起,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高峰来不及缩回去的爪子,一手在正要在他传说中光宗耀祖的脑门上敲一下,高峰马上就变脸了,眨巴眨巴他可爱的大眼睛,嘴唇蠕动着装起可怜来:“老爸,我错了,我才这么一包子大,你忍心吗?我可是你亲生的!”

“我当然忍心。又不是我生的。”荣明轩冷哼一声,照敲不误,刚一嘎嘣响,高峰就嘶叫起来:“妈,老爸欺负我,妈!”

婴儿的嘶叫总是有很大杀伤力的,震得谷溪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瞪了荣明轩一眼,道:“但他是我生的,敲坏了你还想让我生第三次吗?”

荣明轩楞了下,忙赔笑着走到谷溪身后抱住她,“是是是,老婆放心,敲不坏的,那办事员不是说他这脑门以后还能保佑他光宗耀祖吗?”

“切,那狗、日的办事员还说给我们随身空间呢,别人书里的随身空间有山有水有田,有灵兽有灵药,结果我们的呢?”谷溪不以为然的道,心里一团无名火升起,如果再让她去一次yīn间枉死重生穿越科,不烧光那办事员的办公室难泄心头之恨。

还说什么那戒指里的随身空间是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道具,结果呢,等他们穿越到这里来后一进去那空间——坑爹啊,这绝对是典型的假冒伪劣产品,她第一反应就是打315投诉。

有山,巨多大包几百斤重的麻布袋堆砌起来。

有水,巨多大小上千万本的各类书籍摊放在地。

有田,足下不毛之地一望无际。

灵兽,没有,灵药,做梦。

那不是个空间,简直是个仓库。

“老婆别生气了,你刚生产完,身子还没复原。”荣明轩讨好的倒了杯茶水送到谷溪的手里,又道:“其实这几天我也跑进去空间里看了看,发现也不是那么糟糕。”

“这还不糟糕,怎么才算糟糕?”谷溪一口茶就快喷出来,忿忿道:“你知不知道好多穿越重生的前辈们靠着一个随身庄园空间什么的,在古代现代混得风生水起,家财万贯啊,还用像我这样可怜兮兮的在家打算盘算账,为如何多赚几十两银子郁闷吗?”

“老婆,这个荣府虽然没那个办事员说的那么富贵,但好像也没穷到要老婆你这么辛苦吧?”荣明轩不解,挠了挠头,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个六品知州啊,放到现代,那也是个市长呢。

“老爸,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妈这叫职业病!”高峰嘿嘿一笑,一边用小肥手摸了摸小鼻头,一边插嘴道,“你就是有金山银山,我妈也会算个天翻地覆,为银子如何变成金子而郁闷。”

谷溪是个职业女性,职业是会计,是家里的会计,也是高原那家小公司的会计。她集合财务会计,管理会计,成本会计为一体,所以职业病就是……人比较谨慎,特别对数字和钱敏感。而谷溪更是将对数字和钱的敏感度划下了一个新高。

“除了算账我还能干嘛?”谷溪将茶盏在桌子上用力一搁,牢骚道:“我待在这院子里两个月了,哪里你都不让去,天天给我灌补品,我是人又不是填鸭。我就算是填鸭也快闷死了……”

“老婆,你现在这身体不多吃些补品不行的,大夫说你刚生产完身子虚的很。”荣明轩正色道,“我还不想当鳏夫啊。”

见谷溪不搭理他,于是荣明轩又道:“这几天我都有好好去空间里看,那些麻布袋里装的其实是种子,那些书大多都是一些农作实用手则,教人怎么种地的,怎么种那些花花草草,怎么种各类水果。”

“那又怎样?”谷溪没好气的道,“那里的地你又不是不知道,硬梆梆的,空间就只能我们三个人进去,靠我们现在这样的劳动能力,开垦一块出来都是猴年马月了。”

“妈,就说你是个会计吧,只知道算成本。既然我们三个人搞不定,不知道让人来帮我们搞定吗?别人进不来,我们可以把种子拖出来给别人种啊。”高峰兴致勃勃的提议。

“对,就是这个意思。”荣明轩点点头,带笑道:“那么多种子,什么种子也有,花草的,粮食的,水果的,全都有。拖几袋出来让那些农民去种……”

“这主意不错。”谷溪终于露出笑容,眼睛咕噜噜一转:“我这几天翻遍了荣府的账册,发现在这通州的几个邻县邻城的乡下都有我们家的庄子,田地,山头什么的更是上千亩。就拿这些种子让他们种,然后把书里有关于各类种子种植的内容找人誊抄下来分别派给他们。”

“嗯,这事可以慢慢计议。等有了收获,照样还是可以卖钱的,而且我们还不用自己动手,也不比别人的随身庄园差啊。”荣明轩见她心情转好,便揽住她亲了一口,“再说了,有你老公我在,别说穿越到古代,哪怕就是穿越到远古,我也饿不死你。”

谷溪伸出根手指戳了他一下,嗔道:“你就吹吧。”

“吹就就……”荣明轩眼中闪过一抹促狭,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吻了下去,两人的舌尖很快缠绵在一起。

“有老爸在肯定饿不死我妈,但就肯定饿得死我。”高峰在摇篮里抗议的拍了拍,企图引起这对旁若无人的亲密夫妻的注意,“你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快饿死你们的宝贝儿子了,我真命苦啊!我肚子里面在打雷你们听不听得见啊。”

荣明轩能当没听到继续上下其手,但谷溪就做不到了,毕竟那儿子真是她费尽千辛万苦生了两次的一个肉包子。未免再生第三次,于是她费力推开荣明轩,然后理了理头发和衣襟,冲门帘外唤道:“宝茹,你进来。”

荣明轩见她唤丫鬟了,便也收回了想不规矩的手,笑容也沉下去,一派正经。连高峰也马上停止了嚎叫,安静下来。在谷导演一声action后,全家都是职业演员。

“夫人,老爷。”宝茹撩开帘子进来,先福了福身唤道。

“你把公子带下去吧,他饿了,他不喜欢那rǔ娘,你就让罗妈妈多张罗几个来吧,让他挑到满意为止。”谷溪脸色平静,温和的吩咐道。

“是,奴婢晓得了。”宝茹上前抱摇篮里的高峰小心的抱在怀里,又冲荣明轩和谷溪欠了欠身,“奴婢告退。”

“下去吧。”荣明轩不耐的摆摆手,看到那门帘子落下,正准备继续刚刚未完的事业,把谷溪一把搂了过来,但吻还没落下,外厅又有了宝萝的声音:“老爷,夫人,二姨***丫鬟香莲有事想见老爷夫人。”

荣明轩皱起眉,脸色不好起来,“她来干什么,不……”

“让她进来吧。”谷溪打断他道,瞪了荣明轩一眼,低声道:“你以为现在是哪里,你是谁,怎么能全凭喜好做事,出了岔子怎么办?”

虽然她本来一时也很难接受荣明轩除了她这个老婆外,在这里还有四房妾侍,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但也知道不能突然将她们全赶出去,得从长计议,毕竟这几个姨娘也是有了孩子的。

虽然她这么努力的告诉自己,但事实还是不愿意直接面对她们,所以便借着生产后的坐月子,又调养身子的缘故,免了她们的日日请安,跪礼。看不到似乎就能暂时的当不存在。

理智和情感总是会有冲突的。毕竟谷溪和高原都是初恋第一个人,要谷溪接受这副身体之前还有其他人享用过,而以后也有人与她合法分享,这件事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需要长时间的适应恶心感,才能慢慢消化……

敲打

然后宝萝就领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打了帘子进了来,那丫鬟穿着一身草绿色春裳,脸蛋白净,颇能瞧得入眼,想来就是二姨奶奶身边的香莲。

“老爷,夫人。”那香莲先恭谨的请了安。

“说吧,这么唐突的来夫人的院里,究竟什么事?”荣明轩脸色一沉,声音也带了几分不耐。

“回老爷的话,大公子恐是生了病,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姨奶奶让奴婢来唤老爷去看看……”香莲躬身说道。

“爷又不是大夫,大公子生病,唤我去有何用?”荣明轩冷冷打断她,轻敲了一下桌案。

谷溪冲他皱了一下眉头,努了努嘴,转而冲香莲道:“可有请大夫?”

“回夫人的话,请了……不过姨奶奶说,大公子瞧着还是不好,所以想请老爷过去看看。”

香莲悄悄打量着荣明轩和谷溪的神色,越说声音便低了下去。

“难不成爷去看看,大公子就病愈了?”荣明轩轻嗤一声,很是不以为然。

香莲还想努力一番:“老爷,姨奶奶说也有两个月未曾见到……”

“荒唐。”荣明轩敲桌案的力道就大了一分,瞪着香莲道:“难不成爷还得每逢初一十五去她那看看不成?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不过是房姨娘,倒拿捏起正房的做派了?可是二姨娘记挂起那三姨娘,想随了她去?”

“奴婢不敢。”香莲打了个哆嗦,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意思……”

“得了,得了,别磕了。”谷溪心里冷笑,但面上不显,这二姨娘她是知道的,记忆里她原是通房,后因为有了儿子才被抬为姨娘。原先这身体的正主一直不得荣明轩宠,只有初一十五才过来歇一歇,自然平时的功夫都在其他各房姨娘那里。

但现在老爷夫人都换了芯子,荣明轩正经的老婆在这里,自然不会再往别处去,哪怕她正做这月子,哪怕她出了月子。于是这两个月谷溪落了专宠,其他各房姨娘瞧不下眼了,先是三姨娘,现在是二姨娘,都过来演这么一出。

见香莲还在不停磕头,谷溪声音便冷了下来,冲宝萝道:“你还不拦着她,非要等她在这磕死么?人家这是不拿我这夫人的话放眼里呢。”

“是。”宝萝见状忙上前去强搀起香莲,但香莲被谷溪这么一说,早被吓得脸色便刷白下来,眼睛就红了,蠕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是不去的话,指不定被人传她这主母刻薄呢,实在没这必要砸自己招牌,谷溪心里这么想着,于是轻咳一声,道:“不过大公子病了,老爷总是要去看一看的。”

荣明轩脸色一黑,明显不愿意。但香莲听了,神色却微展,但谷溪又接着道:“我身为大公子的嫡母,也是应该去看一看的,便一道吧。”

荣明轩嘴角勾了勾,香莲尚来不及欣喜的神色就暗淡了下去,被宝萝给搀出了内厅。

“若还是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管,只当看不见,只怕那些女人迟早得当我是死的。”谷溪冷哼一声,荣明轩忙送上茶,她接过啜了一口,又看向他,嗔道:“都怪你,光小老婆就四个,你自己收拾了一个,还剩三个,你说怎么办?”

“这怎么能怪我,我又不是正主儿。”荣明轩委屈的撇了撇嘴,又忙接过她放下的茶杯,架势好不讨好,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夸张着表情道:“剩下这三个,老婆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谷溪轻嗤一声,收回手故意用手绢擦了擦,无视他受伤的表情,“我现在是正房夫人,当然随我的便。不过杀啊剐的太血腥,也不稳当,让她们老实一点我就知足了。”

不过等她和荣明轩收拾了一下,去了二姨娘的院子,谷溪才发现,让这群女人老实也不是容易的差事。

刚一进正屋,便瞧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二姨娘迎了上来,穿着一身朱红色绡纱襦裙,梳着缀着珠玉的芙蓉髻,耳朵上坠了对赤金镶紫瑛坠子,一张有着几分姿色的脸上了妆,唇红齿白,眼角含情,却是一副温柔妩媚的装扮。这哪是儿子病了,做母亲应有的姿态?

到底不是高门大户人家,至少小官宦人家,这些宅门内院里的弯弯道道就显得直白了些。

于是荣明轩的脸就愈加yīn暗了,而二姨娘在瞧见荣明轩身后的谷溪后,脸色一滞,忙收回了自己想要攀上去的手,改为讪讪的挥了几下手帕,然后便给谷溪荣明轩请安,“老爷,夫人。”

溪暗自好笑,看来这二姨娘倒是废了不少功夫,这屋子里头还燃着熏香,穿着这么一身,在古代都算得上有情趣了。

“你是姨娘,这种颜色可是你穿得的?”荣明轩青着脸,训道:“还有,不是说大公子病了么,怎么还门窗紧闭点着熏香,不知道这对病中的人不好吗?你怎么做人娘的?”

“妾知罪,妾只是瞧着大公子……”二姨娘忙欠身告罪,正欲解释几句,谷溪便挥手打断,“好了,不必多说了,大公子怎么样了,在哪儿?”

“在里头……”二姨娘收了话头,转而答道,垂下眼睫引着荣明轩和谷溪入了内厅。

内厅里黑漆钿镙床的姜黄色罗帐低垂着,一个年约三岁多的男孩神色疲倦地靠在床头豆青色绣折枝花的大迎枕上。谷溪知道,这便是荣明轩的长子,荣哲茂。

许是他见这头有了声音,便侧过身来,瞧见谷溪和荣明轩,忙要起身,谷溪上前拦住了,温声道:“身子不爽利就莫要下床了。”

“给爹爹,母亲请安。”荣哲茂有些怯怯的道,荣明轩点了点头,见谷溪眼色示意,便道:“感觉好一些了么?”

“好多了,谢爹爹关心,其实无碍的,是姨娘太紧张了。”荣哲茂声音脆生生的,又咳了几声,“不该去劳动爹爹和母亲的。”

谷溪见他是个机灵懂事的,脸色便稍微缓了过来,轻拍了拍他的背脊,道:“你到底是老爷的长子,生病了,我和老爷来探看一下也是应当的。”

荣明轩瞟了一眼侍立在旁的二姨娘,语带责怪:“大夫怎么说?你怎么做娘的,怎么轻易让公子生病了?”

“老爷,大夫说是春寒,邪风入体……”说到这儿,二姨娘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哽咽道:“老爷这是怪罪妾了,妾自问待公子并无不尽心的……”

“姨娘,莫要再哭了,爹爹没有这意思。”荣哲茂声音哑哑的唤了一声,又看向荣明轩,“是的吧,爹爹?”

荣明轩冷哼一声,“怪你有何用,如果你照例不好公子,便交由夫人屋里养着吧。”

二姨娘闻言脸色骤白,瞪大眼睛看向荣明轩,呐呐道:“老爷……”

谷溪脸色也沉了下去,虽然知道荣明轩此话有深意,但还是不免心里不舒服。

荣明轩瞧在眼里,心里一紧,正待说什么,谷溪就接了话头,语气虽然温淡,却隐含厉色:“这次便罢了,若是下次公子身子还有恙,你再送到我这里吧,若是我照料不过来,送去四姨娘那去也行的。我和老爷都瞧她是个识趣的,也没子息,必定比你照看得好。”

二姨娘身子一颤,忙跪了下来,攒着帕子,急急道:“不会有下一次的,不会有下一次的,妾必会好好照看公子的。”

“爹爹,母亲,姨娘待儿子很好,还望爹爹母亲怜悯。”荣哲茂求情道,轻扯了扯谷溪的衣角,谷溪看他脸色微红,好不委屈,不由不忍,但又知道不能软下心肠。于是拨开他的手,轻声道:“这也是为着你好,身为府里的公子,是要识进退的。”

这后几个字,谷溪咬得极重,二姨娘也不是个愚笨的,自然听到了耳里,知道这是谷溪在敲打自己,便垂下了头,抹了一把泪,道:“夫人是个善心的,必不会轻易让妾同公子分离,妾近来到底是慢待了,未曾与夫人请安,服侍在侧,是妾的不是,望夫人怜悯妾爱子心肠。”

“话也不能这么说,请安的事,的确是我先前免了的。不过咱们也是官宦人家,虽然分家离了侯府,但也是这通州地界里的大家。自然要讲个规矩,少了这规矩,难免让有心人做出点什么不入流的事情来。”谷溪挑起眉头,也不叫二姨娘起身,便自顾训话,“所以从明日起,便重新开始请安吧。”

“是,夫人。”二姨娘恭声道,双手攒着帕子。

“你也起身吧,这通州的春天地上潮,对身子不好,要是着了病,恐有要差人唤我和老爷了。”谷溪淡淡的嗤道,从床榻上起身。

二姨娘闻言头更低了下去,宝萝上前强扶了她起身,二姨娘委屈得一脸的泪水,好不可怜的看向荣明轩。荣明轩却是面不改色的别过头,冲谷溪道:“夫人,该用饭了,我们且回去吧。”

谷溪点点头,又看向荣哲彦,道:“你是个乖巧的,自己当心些,少了短了什么便跟我说,母亲不会亏待与你。”

“是,谢母亲。”荣哲彦点点头。

出得院子后,谷溪便吩咐宝萝把明日开始请安的事告诉其他院里的几房姨娘。她缠了缠手里的帕子,眉头紧锁,知道不能再逃避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做了这官家主母,想过点自在日子,就不能由着那些姨娘们闹腾,那么就该立规矩了。

起迟

谷溪解下褙子,之余一件中衣,正准备拉下帐幔就寝时,荣明轩从她身后揽住了她,湿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惹得她心头一热,口气却硬:“干嘛。”

荣明轩不以为意,依旧抱着,兀自问道:“你真准备每天早上让她们来请安了?”

“怎么,每天早上让她们来请安,你心疼啦?”谷溪揶揄道,想到他那么理所当然的要把别人的儿子放到她跟前养着,不禁有些郁闷。

“说什么呢,她们算我什么人?”荣明轩皱起眉,一眯眼睛,在她的脖根上吻了一下,“我是心疼你,我就你这么一个老婆,每天起那么早,刚生产完身子还没养好呢。这里的医疗又不发达,再说你现在是十五岁,不是三十岁。”

“放心吧,都生完两个多月了,被你每天三顿的补药送来喝,想养不好都难,又不是第一次生。”谷溪心里微舒,口却不松,在他腰上用力捏了一把,“还有,你要是少几个麻烦的女人,肯定比要我喝补药来得好。”

“我说过,不去搭理她们就好,我们过我们的。”荣明轩声音忽然有些躁,玩味的看着她:“老婆大人吃醋啦?”

“少往你脸上贴金,我只是不爽要白花钱养这么多个闲人。”谷溪轻嗤一声,却猛地被他一把打横抱起,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勾住荣明轩的脖子,瞪着他那双促狭的眸子:“少来,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今天我心情不好,还有……”

荣明轩将她放倒在床,谷溪只感觉他那xiōng膛压土机一般要将她倾覆在地,狠狠压紧,双唇碾上,打断了她的话。她先是闭住想抵挡他的入侵,却架不住荣明轩的辗转深入,纠缠许久后,他才稍微松开,带笑道:“我们好久不曾这样了。”

谷溪轻哼一声,捶了他结实的xiōng膛一记,道:“要不是你当初一定要买奥迪,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是是是,都是为夫不对。”荣明轩握住她的小拳头,低头吻了一下,将她搂进怀里,浅笑着:“不过,我们一家三口还在一起,也算万幸,体验一下别的人生,也未必是坏事嘛。”

“你倒是想的开,我只求平平淡淡过日子就好了,还体验……你以为这是什么有人权的地方啊。”谷溪不以为然,叹了口气,还要说什么,却发现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竟然伸进她的中衣,正解开她的亵衣。他将吻往下移,移到脖子,再一路亲吻至锁骨两侧的凹陷处。

“老公,我这身子才十五岁呢。”谷溪皱起眉提醒道,希望他认识到摧残祖国幼苗是残忍的,但显然期望急色的荣明轩有所良知是错误的,因为他以之前解内衣的速度解开了她毫无难度的亵衣,一手团住那浑圆,一边低沉着声音道:“那又怎样,我这身子才十八九岁呢,感受下年轻的激情不好吗?”

说着他便含住了某朱红,用牙齿轻啮咬啃,引得谷溪下意识呻吟一声,双目圆睁,看着那野兽般的男人露出猎食的光泽,又掂量了下自己毫无力量的小身板,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做无用功反抗,咽了咽口水,道:“喂,好歹我们现在也是第一次,你温柔一点……”

事实上,荣明轩的温柔还是给谷溪这小身板造成了许多伤痕,身上差点变成草莓园。谷溪感觉到搂着自己怀抱有些松动,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荣明轩刚刚从床上起身,便喃喃道:“什么时辰了?”

荣明轩系好衣带,上前在谷溪略显疲色的脸颊上印下一吻,温柔道:“还早呢,我这是要去衙门了,你且睡吧。”

这时宝萝,宝茹刚好打了帘子进来,一人端着水盆,一人端着牙粉和猪鬓做的牙刷,正瞧见这一幕。两人都是未嫁的丫鬟,自然脸上一红,别过头去,不知道是进是退。

荣明轩皱起眉,轻咳了一声,又给谷溪裹好锦被,道:“去外厅洗漱吧,别打扰夫人歇息。”

宝萝闻言一怔,犹豫着道:“可是夫人昨日吩咐让姨奶奶们来请安,过会子也该到了,夫人这个时辰是不是也差不多该起身了……”

荣明轩不以为然的打了帘子出去,道:“那便叫她们等着。”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谷溪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太阳高高挂着,连荣哲彦(高峰)都在外厅里的摇篮里打哈欠,哭唤着rǔ娘喂奶了。

虽然知道时辰迟了,但谷溪还是让宝茹备好了浴桶和热水,早上洗澡这是她的习惯,尤其是经历昨晚那么一折腾,她急需泡个澡来缓解下各处酸痛。

“几房姨娘都到了?”谷溪拿着巾子在身上擦拭着,一边冲屏风后准备衣裳的宝萝问道。

“回夫人的话,刚辰时的时候就到了。”宝萝回道。

谷溪挑了挑眉,从巳时到辰时,让这三个姨娘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算不算下马威呢,“她们在堂屋里可等得不耐?”

“回夫人的话,一开始并没有不耐……”

谷溪听出宝萝话里的犹豫,便声音一冷,道:“那就是现在开始不耐了?”

宝萝忙解释道:“也不是,就是大姨娘坐了半个时辰就开始咳嗽,然后大小姐就一定要领着大姨娘回屋休息……”

大姨娘李氏是荣明轩第一个通房,一直到谷溪两年前入门才抬做妾侍,她的女儿荣婉仪是荣明轩的长女,也就是丫鬟婆子们口里的大小姐。虽然是庶出,但因为是长女,之前一直得荣明轩喜爱,便娇纵一些。

“然后呢?你们便让她们回院子了?”谷溪站起身,拿起屏风上挂着的粗细两条巾子准备擦干身子,宝茹要进来服侍她,被她遣退了,她可不喜欢洗澡还要人帮忙擦身体。

“没有,夫人,她们本来快走出沉雾居了,但刚被老奴给拦住了,这会还在堂屋等着给夫人您请安呢。”罗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撩起帘子进来,语带喜色。

罗妈妈是谷溪这身子原来娘家带来的陪房妈妈,一直是个得力的人,谷溪虽然有时嫌她麻烦,倒也不可否认这罗妈妈是个厉害的,便赞道:“妈妈做的不错。”搭上一件衣裳,绕出屏风,宝萝宝茹见了忙上前服侍她更衣。

谷溪这倒不排斥,她现在的确还穿不好这麻烦的衣裳,便又接着训诫道:“宝萝宝茹,你们且跟罗妈妈学着点。我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软面人了,由得那几房姨娘戏耍作怪,你们可给我硬气点,记住自己是正房屋里的大丫鬟,休要对着那几个贱妾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是,夫人。”宝萝,宝茹忙福了福。

“罗妈妈,你也帮我□□她们。”谷溪瞥了一眼罗妈妈,吩咐道。

罗妈妈上前搀着她到妆台前,一边给她梳发,一边道:“这本是老奴的分内事,应当的。”

罗妈妈梳得一手好头,一双厚实的手很是灵活,谷溪一头青丝在她手里翻转几下,就绕成了几缕顺络的发髻。她边梳着头,又道:“夫人,前些日子老奴说让侄女儿淑兰来府里做事,昨日

她已经来了。因为有些晚了,老奴便让她歇息在了耳房,没刚打扰夫人。”

这件事她几天前便给她说起过,不过是给她侄女在府里做点活,谷溪一早就同意了的,便点点头道:“无妨,回头用完饭便领着她来见我,到时候再找分活做着吧。”

“是。瞧,夫人,梳好了。”罗妈妈笑了笑,又给谷溪的慵妆髻簪上一枚金丝累珠衔红宝的大头钗,带上红珊滴珠嵌赤金流苏耳环,直压得谷溪有些抬不起她的小脖子,不禁皱起眉:“一定要插这枚簪子么,实在太重了。”

“瞧夫人说的,两个月来第一次让姨奶奶们请安,可不得收拾得妥当点。”罗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光色,嘴角翘起,别有深意。

谷溪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勉强点了点头,只觉得脖子肩膀僵硬极了,瞧了瞧镜子里那个穿着大红茶花穿蝶刻丝襦裙的少妇,薄妆淡扫,娉娉袅袅地站在那里,如株馥郁的牡丹花。

一时不禁觉得有些陌生起来,这便是她啊,朱谷溪,也是她谷溪。哪怕和原来的自己一点也不像,也的确是她。而连同朱谷溪那一家烂摊子,也终归得由她谷溪去收拾。

理理家

谷溪收拾妥当,刚领着丫鬟婆子入了外厅,一众姨娘,小姐,公子就忙上前拜下,声音整齐:“给夫人/母亲请安。”

谷溪头一次见这阵仗,虽然脑子里还有朱谷溪的记忆,但真面对这些小老婆和庶子时,还是提不起心情来,便淡淡摆摆手:“都坐吧。”

这个都坐是说给大小姐荣婉仪和二少爷荣哲茂听的,妾是不能坐的。

这刚说完一个约四五岁的小姑娘便站起了身上前,她穿着宝蓝色绣竹梅兰襕边挑线裙子,梳着双鬟,簪着几只活灵活现的闹蛾儿,倒是生的秀气,但说话却有些硬梆梆的:“母亲,姨娘身子不舒服,能不能准许她先回屋歇息?”

谷溪听了便微微皱了眉,她知道这个小丫头便是荣婉仪,也不说话,只看向荣婉仪身侧站着的大姨娘李氏。李氏约二十出头,穿了官绿色妆花褙子,一头圆髻上簪了几根赤金珠花,容貌尚算清秀,头微垂,手攒着帕子落在xiōng口,一副身虚体弱的样子。

李氏许是感觉到谷溪的目光,嘴嚅嗫了下,终开口道:“夫人无须理会大小姐的话,妾撑得住。”

撑得住,就是的确不舒服了,倒是她这个夫人不体恤这几房姨娘了……想到这儿,谷溪嘴角就有了一抹讽意,淡淡道:“那就继续撑着吧。”

李氏微怔,荣婉仪瞪大眼睛要上前说什么,却被谷溪先一步打断:“仪姐儿年纪也不小了,理应不应该再养在姨娘身边了,没的学不会规矩。”

然后李氏脸色刷白,荣婉仪却攒紧了小拳头,李氏挡了她一下,道:“夫人放心,妾必会好好教大小姐规矩的……”

“你愿意好好教便好,你不愿意,我自然会请人教。”谷溪说完又扫了堂屋里其他人一眼,二姨娘这次倒是学乖了,荣哲茂也是一脸恭谨,四姨娘……生得倒是如花似玉,又刚二八年华,不过瞧着倒不是多事的,安静得很。

“今日唤你们来请安,是来给你们重新说说这府内的规矩。”谷溪轻咳一声,一旁的二姨娘见宝茹端了一盏清茶进来,连忙起身,从茶盘中接过茶盏,恭敬的递到谷溪:“夫人请用茶。”谷溪虽不惯这二姨娘,但还是点头,接下茶盏,轻呷了一口,宝茹低头撅撅嘴。

“俗语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只要你们按我说的规矩办事,就不会出什么差错。”谷溪喝过茶,示意了一下罗妈妈。

罗妈妈便会意的开口道:“夫人自从产后,以前那些个争胜的心都变淡了,只是想和老爷、公子好好的过日子而已。只要大小姐、二公子能够争气,能够出息,多孝敬姨娘也是应该的。姨娘们只要照顾好小姐,公子便好,家里的事自有老爷和夫人cāo心。夫人是个心善的人,不会让你们母子分离的,这一点几位姨娘可以尽管放心。但是呢,夫人也不是个面人由得人拿捏,如果姨娘借着家里艰难搅起什么事的话,那么这脸上就不好看了。”

这话自然是谷溪先前就吩咐好罗妈妈的,有些话她出来说,自然比她这个主母说要好,况且她也说得妥帖。

几位姨娘呆了一下,然后二姨娘诚惶诚恐的说“不会的,不会的,妾只要能照顾好二公子就好,妾是不会惹事的,请夫人放心。夫人能将二公子交给妾照顾,妾已经很感激了,不会给夫人添麻烦的。只是希望夫人能让老爷多去看看二公子,增进一些父子的感情。”

谷溪又喝了一口茶,随意笑道:“你知道轻重就好,罗妈妈虽然说的有一些重,但是呢,那都是实话。你只要照顾好二公子就好,其他的自由我安排,你不用费心。”

二姨娘连连点头,谷溪便看向大姨娘李氏,李氏忙躬身道:“妾能照顾大小姐已经够了,妾这身子,夫人是知道的,能撑着已经不错了,恐难服侍老爷和夫人了,实在有愧。”

谷溪自然听明白了里头的意思,点点头,“身子不好便好好养着,虽然荣府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不至于请不起大夫。只要你们本本分分的,我不是那狠心的主母。”

姨娘们忙点头称是,这会儿谷溪又说了几句,便叫她们散了,叫了罗妈妈到跟前,道:“你说,这四姨娘怎么办?”

“照老奴说,不如撵了吧?”罗妈妈眼睛咕噜噜一转,道。

“撵了?”谷溪皱起眉,“但她老实安静得很,又无过错……”

“那照夫人说怎么办?”罗妈妈见谷溪面带犹豫,又道:“难道如三姨娘那样卖了?”

“后来,她被人牙子卖到什么地方了?”谷溪看了她一眼,问道。

“夫人何必知道这些腌臜事情,反正是卖得远了,人牙子办事很妥当的。”罗妈妈眼神闪烁了一下,便道。

谷溪听出她以为自己是担心对方办事不妥当,但也听出来肯定不是卖的好地方,毕竟这古代,三姨娘又是破了身子的,肯定卖不了什么好地方了吧。

“容我想想,且过几日再说。”谷溪揉了揉额头,就觉得心里有些乱,这封建家庭的主母真不是人当的。不过也幸亏她做的是正室夫人,不然做了那些小妾姨娘,不就轮到别人来主宰她是撵走,还是发卖了?

不过今天也算处理了件正事,穿到这里这么久,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成了朱谷溪,荣夫人。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就把这身份当她现在的新工作吧。

谷溪打起精神,感觉到肚子有些饿,刚要唤宝茹传饭,却忽然觉得一阵头昏,便猛地失去了意识,脑袋中一片空白……

“老妈,老妈……”

谷溪感觉到被摇晃了几下,然后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空白下面,一片贫瘠土地的上面——她知道她现在是在这坑爹的空间里,而正在摇她的是站得稳稳当当的婴儿高峰。

在谷溪看到他手里捏着的那枚道具戒指后,她脸色一黑,吼道:“谁要你又乱玩这东西,你玩也就算了,怎么把我给传进来了?”

高峰一脸委屈,道:“冤枉啊,老妈,明明是那个大叔传你进来的。”说着,他小手一指,谷溪顺着看过去——就在左前方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只现代办公桌,上面还有一台电脑,而办公桌前的确有一个大叔,西装革履,戴着黑框眼镜,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们。

谷溪愣住,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朝高峰道:“怎么回事,青天白日的,空间里出现海市蜃楼了?”

“不是海市蜃楼。”荣明轩的声音突地从谷溪身后响起,谷溪瞪大眼睛回头看向他,“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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