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越之妻上不下 - xp1024.com
《反穿越之妻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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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chapter1 亡国之女】

大型古装影片《伐纣》今日杀青,剧组邀请制片方及众演员在希德瑞尔酒店举行小型庆功宴。

灯火阑珊,酒过三巡。

当韩于墨在走廊转角把房卡给杨萱的时候,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意味明显。

韩艺传媒董事长把自己的房卡给本次投资影片的女主角,还能有几个意思。

杨萱没有拒绝,默默收下房卡,微垂下秀美的脸蛋,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艳丽的脸蛋上甚至还浮起了几分少女的娇羞,也不知道是演技纯然还是真的为韩于墨的垂青而心动。

——————

“于墨,你还真看上了杨萱那小丫头啊,这么嫩的年纪你也真下得了手?”

进了庆功宴大厅,出品人张臣端着两杯红酒靠近韩于墨,递了一杯给韩于墨,一脸暧昧的笑。

“听说这小丫头去年才刚考进演艺学院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当上了女主角,而且还是大屏幕大制作,《伐纣》之后,已经有好几个导演都找她约了戏,你看她五官都还没长开,等她长开了再下手也不迟呀,你小子就那么猴急想吃了她?圈子就这么大,你还怕她飞了不成?”

“等她五官长开了,下面也就张得更开了”

韩于墨唇角微翘,漫不经心的笑笑。

“别人用的东西,我不要,嫌恶心。”

他晃了晃酒杯,腥红色的液体衬得他白皙的手指更加修长。

韩于墨的脸很清俊,他的手更清俊。

骨节均匀,白皙修长,肉寡骨腻,没有多余的纹路,跟削葱根似的。

叶凌以前总是拿他当手模,为他设计各种名牌腕表戒指,尤其是那只刻了他俩名字的尾戒,一笔一划尽数圆润饱满,是叶凌的笔迹,让韩于墨爱不释手,天天戴在手上。

可是自从他和叶凌分手之后,他的手上再也没有佩戴过任何修饰物。

张臣继续暧昧道:“听说你这次投资《伐纣》就是为了追杨萱那个小丫头,你就不觉得杨萱的眉眼如果长开了就挺像叶凌吗?如果再把脸型整成鹅蛋脸就更像了,不过现在圈子里全整成了锥子脸,杨萱估计也不会乐意,小丫头都爱漂亮嘛……”

韩于墨皱眉,不想继续这个令人乏味的话题。

微仰起头,将酒中的液体一仰而尽,把酒杯塞到张臣手里:“你这么个八卦的闲工夫,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担心这次《伐纣》的票房成绩。”

张臣不以为然:“这次《伐纣》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梁以传媒的《爱不释手》,据说是根据同名畅销书改编,不过,这些年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几乎都没有成功的,读者煽动情绪太大,而且他们这次挑选的演员都是新人,只有唐言这个老戏骨挑大梁,毕竟人老了,估计也闹腾不到哪里去。”

韩于墨眼神淡淡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臣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你是老板,当然听你的。”

韩于墨转了话题:“明天的发布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做事你放心。”

张臣喝得有些醉了,聊了几句便想起了当年同窗的情谊,扶着韩于墨的肩膀不住地絮叨。

“也不知道你这些年一直跟梁以传媒对着干到底是为什么,为了叶凌?那也不至于吧,当年咱们上大学那会儿,也没见你爱她爱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而且还是你跟她提的分手,为了这么个破事没必要和梁湛闹开吧?毕竟他家的产业遍布整个东南亚,就算你们家是红色大家庭,政治干部也干涉不了商务纠纷,很容易出事的,你也不为你爷爷想想。”

韩于墨拿眼神扫了一眼张臣,表情有些冷。

张臣立马噤声,暗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怪张臣今晚喝得有点多,不小心说漏了嘴。

眼瞧着韩于墨脸色不太好,于是张臣随便寻了个理由自己先遁了。

不过片刻,又有其他明星来找韩于墨攀谈,韩于墨敛了敛神色,换上优雅的微笑。

转过身,拿起一支红酒走了过去。

——————

韩于墨今晚喝得挺多,但是却谁也没有看出来他的不对劲。

依旧是那清俊的容颜,一丝不苟的动作,庆功宴会上令众人瞩目攀谈的主角。

只有韩于墨自己知道,他的表情越是波澜不惊,心中越是荒凉成海。

张臣提到的那个名字像是锋利的刀片一样切刮着他的胸腔。

他早早退了场,心口一直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轰隆隆做响,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着无力与荒凉,他上电梯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差点按错了电梯,幸好电梯小姐认识他帮他确认了一遍。

刷了房卡之后,韩于墨松了松领结,浑身疲惫,连澡都没有洗便躺上了床。

反正等会儿还得洗一次。

其实张臣有一点没有说错,杨萱的确很像叶凌,看到她,他就想染指她。

房间里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月色。

韩于墨躺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床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连带着她那微弱的呼吸起伏。

八成是杨萱提前退了场,想要给他来个惊喜。

韩于墨长长了呼了一口气,想也没有多想便去扯那人的衣服,酒醉后的脑袋里轰轰作鸣,心中的暗火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急于进入女人柔软的身体,在那片芬芳的疆土上驰骋,挞马而上。

他修长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脖颈流连,没有亲吻她的脸颊,因为他厌恶她那张和叶凌太过相似的容颜,他只想融进她的柔软里,侮辱她,蹂躏她。

病态地想要剥夺她的一切,无关爱,就只是剥夺与侵略。

酒气弥漫,如果韩于墨仔细闻的话,或许可以从浓郁的酒气中嗅到一丝腥甜的血气。

可是他现在被胸腔里肆意流荡的无名之火摄住了心魂,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忌其他,只是一味的顺从自己的本能。韩于墨急乱地撕开了身下女人的衣服,衣服的样式似乎有些繁复,不同以往,布料的质地似乎也太多柔滑,但是韩于墨撕起来很容易,“唰”的一声,衣服应声而裂。

指腹上滑腻的肌肤触感令韩于墨舒服得叹息。

想不到这个女人的身材这么有料,细腻的肌肤熨帖着他宽广的胸膛,如此契合。

眼前漆黑一片,偶尔几抹月光也没有映到她的脸上。

韩于墨喘着粗气,大手不断地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点火,脑袋凑过去亲吻她的光裸的肩头,又脱掉了他自己的上衣,这么一折腾下来浑身都发了些汗,心中的猛兽脱笼而出。

她却一直都没有回应他。

韩于墨只当是因为她年少害羞,他很明显地感受到身下女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饱满的蜜桃紧紧地贴着他发烫的胸膛,一起一伏,说不出的舒心惬意。

他甚至可以听到从她喉管发出的呜咽声,绵密里带着一丝春意,似乎能掐出水来。

韩于墨漆黑的眸子有些腥红,兴致俞浓。

他的吻,从她的脖颈一路蔓延到了她的胸口,轻轻含住,然后含出了一口腥甜的血液。

腥甜的……血液?

(作者乱入:难道你想要奶汁么?)

韩于墨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当下翻身下床,动作麻利地打开房间的灯。

饶是见多识广的韩家小少爷,看到床上的情形也不免一愣。

酒立马醒了一大半。

king size的洁白大床上,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少女浑身无力地躺在上面,样子不过十四五岁,清秀可人。光裸的乳/房上面血色弥漫,韩于墨看到她身上的血渍主要来源于少女左边乳/房上面的伤口,是锋利的切割面,而且有过被包扎的痕迹,染血的绷带已经被扯到她的腰际。

她穿的衣服样式很奇怪,像是汉代帝王的朝服,长衫广袖,宽带束腰,但却是红底金凰样式,大片的血渍染得红色的朝服发黑,颜色有些森冷。

血色的朝服已经被韩于墨褪到纤细的腰际,露出莹白纤瘦的腰腹和饱满殷红的浑圆。

稚嫩清秀的脸蛋,成熟饱满的身体,这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

奶白色的肌肤与血色妖娆的碰撞,不禁让韩于墨的喉咙一紧,身体又开始微微发烫起来。

韩于墨有些莫名,他明明不是重欲的男人。

她身下白色床单上更是血迹蔓延,像是从白色里开出一朵血色萦绕的花。少女的发型更是出奇,后脑勺盘起来一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支木簪。不男不女的发型,扮相十分诡异。

当然,她出现在这张床上更是诡异。

此时,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睁得大大的,愣愣地看着韩于墨。

韩于墨面上优雅的面具早已不复存在,望着眼前这个半裸着的血娃娃不知如何开口,应付眼下这种情形比他当年一个人去特种部队枪林弹雨的训练还棘手。

这孩子明显还是一个未成年人。

好在此时,床上那位小丫头出声了。

声音沙哑,几乎听不出原来的声音,韩于墨仔细琢磨了半天才弄懂她的意思。

她说的是:“大胆贱民,竟敢轻薄于孤!”

——————

易泛泛从九丈高的祭台上纵身跳了下来。

风吹刮着她的眼睑,有些酸涩的疼痛,眼角有湿意沁出。

她却努力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因为她想看到自己的身体在他面前摔得鲜血淋漓五脏六腑都爆出来时,他脸上出现的那种惊痛的表情。没错,她一直知道,他爱她比她自己更甚。

易泛泛咬了咬牙根,努力让自己被逆风吹得僵硬的脸部肌肉,堆积成一个胜利骄傲的微笑。

这是她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可是还没来得及炫耀她最终的胜利,她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易泛泛浑身酸痛,像是被巨石碾过一般。

尤其是胸口左边被利剑穿透的地方,刺骨的疼。

黑暗中,易泛泛浑身无力,身上似乎还压着一个人,他沉重的身体压得易泛泛无法正常呼吸,只能费劲力气在喘息间获得些微的空气。母皇以前常把这空气叫什么来着,嗯,没错,是叫氧气。

一屋的酒气盎然。

那人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她光裸饱满的胸口上喘着粗气,便喘气还边像小狼狗一样,粗鲁地舔啃着易泛泛的脖颈,从脖颈一路向下,舔吸的力道就跟女人一般大。

易泛泛刚刚醒过来,脑袋里还有些懵,还以为又是后宫里哪个新来的内侍面首来爬床勾引她。

胸口一阵刺痛,该死,那个混帐面首吸了她胸膛伤口里的污血。

身上压着的重力一下子消失,伴随着整个房间里的灯光。

易泛泛终于看清了那个粗鲁得像女人一样的男人,怒气扑面而来,不禁斥道:“大胆贱民,竟敢轻薄于孤。”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是新人,日更,求收藏,撒滚撒娇易调戏。

女帝陛下因为年纪小,所以还是处。

(*^__^*) 嘻嘻……

正文 3【chapter2 沟通困难】

易泛泛的话音刚落,脑袋里疼痛欲裂,几个熟悉的画面闪过,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噢,对,她已经死了。

她的国家倾覆,皇室灭亡,易泛泛成了亡国之女,穷途末路。

易泛泛记得她从九丈高的祭台上跳了下来。

所以这里是哪里,yīn曹地府么?还是……母皇常说的借尸还魂?

“你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需要找医生重新包扎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易泛泛耳畔响起,打断了易泛泛混乱的思绪。

韩于墨不知道何时走到易泛泛身边,扯过满是血迹的床单,掩住少女光裸在空气中的身体。

心中不觉疑惑:这个女人难道没有羞耻之心么?为什么光着身子躺在一个陌生男人床上,却依旧能保持这么镇定的表情?正常的孩子,碰到这种情况,就算不尖叫,也该紧张慌乱不知所措才对。

韩于墨暗暗思忖,心中疑窦渐深。

眼前这个少女说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莫名其妙,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少女该有的样子。

“医生?那又是何物?”易泛泛严肃的小脸露出困惑的神情,定定地望着韩于墨。

韩于墨皱眉,心中更加莫名:“就是帮你包扎伤口的人。”

易泛泛想了想,估计“医生”就是和“太医”差不多的官位。

易泛泛见男人还在看她,又不想自己在小男儿家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她便端起女帝的架子,清了清干哑的嗓子,镇定地吩咐面前这个陌生男人:“那就宣他进来吧。”

“宣”他进来?

韩于墨听到她这莫名其妙的用词,好看的眉毛皱得更加深了。

易泛泛见这个男人就在她面前这样光裸着上半身,久久也不见他穿衣服,如玉的胸膛上面泛着一层薄汗,显得更加细腻柔滑,强劲有力的腰腹收于胯部,下面穿着一个样式奇怪的黑色里裤,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她面前,也不知道遮掩。

她心中暗道这个男人好不知羞耻,被女人看光了都不知情,定不是良家好男,心中不免厌恶。

易泛泛严肃着小脸,冷声道:“贱民,把你的衣裳穿好,不要污了孤的眼。”

韩于墨一愣,额角的青筋突了突。

努力让自己的拳头不要砸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脑袋上。

“……好。”韩于墨默默咬牙。

尽管韩于墨对她的用词十分不满,但想了想,觉得光裸上半身似乎的确对一个未成年少女的影响不好,于是便捡起随意散落在床下的衬衫套了起来。

纽扣一粒粒系上,只余了最上三颗露出白皙的脖颈。

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凌晨两点,明天早上九点在体育场还有一场新闻发布会需要他参加,他准备把眼前这个少女送到医院,然后联系她的家里人,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能穿了,所以韩于墨给他的秘书施茹打了个电话,让她随便找点她的衣服送过来,韩于墨想了想,又给今晚的女主角杨萱打了个电话。

杨萱在电话里连连道歉,原来是导演反复看了最后一场戏的走位,还是觉得杨萱的表现与导演心目中的妲己有所偏差,所以连夜召集剧组人员,想要在明天发布会之前加拍一场戏,于是不能来赴宴。韩于墨大度地表示理解,便挂了电话,转眼却看到小丫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韩于墨出声询问,低沉的声线,语气却有些僵硬。

他并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未成年少女沟通。

而且就在5分钟之前,他还试图猥亵这个未成年少女。

易泛泛的偷窥行动被对方发觉,十分脸热,又不想在男儿家面前丢了份,于是清了清嗓子,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无事,孤只是觉得你手中的方块……十分有趣。”

易泛泛刚刚一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停地对着一个白色的小方块说话,而且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小方块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暗暗惊叹,这个世界的工艺还真是发达。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母皇似乎提到过一个和这个方块很是相像的东西。

那东西叫什么来着……

易泛泛脱口而出:“难道这物什是手机?”

说完便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韩于墨。

“的确是手机。”韩于墨的嘴角有些抽搐,看了一眼易泛泛,又干巴巴道,“你真聪明。”

“所以……”易泛泛严肃的表情破裂,此时总算有一个十四五岁姑娘家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声音依旧暗哑,有些不敢置信讷讷道,“……这里就是母皇常说的21世纪?!”

——————

母皇在去世之前,总是对易泛泛说,她是来自一个叫21世纪的国度。

那里没有纷争没有面首,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母皇最大的秘密,她只告诉了易泛泛一个人,连母皇那么爱的父君都没有告诉,因为她怕父君会生气。

毕竟,父君一生痴爱母皇,就是因为偌大的后宫,母皇只娶了父君一个人。若是让父君知道,在21世纪,一夫一妻制早已是家户实行,那又何谈深情如斯?

母皇薨逝的前一晚,仿佛一切都有预兆,母皇她今天的气色看起来格外的好。

自从父君前年病逝之后,母皇就一直缠绵榻上,此时突然的好气色,深意不言而喻。

母皇的大限怕是到了。

易泛泛忍不住落下泪来。

母皇慈爱地擦掉易泛泛眼角的泪,唇角挂着解脱的微笑。

“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你是女王,又不是软弱好欺的男人,也不怕嬷嬷们笑话……”

易泛泛哭着抱住母皇,完全不顾女王该有的架子,哭嚷道:“泛泛才不要当女王,泛泛要母皇不要死,泛泛要父君醒过来,泛泛要母皇父君你们都不要离开泛泛!”

“傻孩子,母皇只不过是借尸还魂回到原来的世界而已,所以不要难过……这么多年来,有你和阿许的陪伴,母皇已经赚得够多了,好好活下去,连带着母皇跟阿许的份……你要相信,母皇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说不定阿许早就在那个世界等着我去找他呢……”

母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生命的痕迹已经渐渐走到尽头。

“母皇已经为了让你长大拖了两年,不能再拖了,阿许会生气的……所以不要伤心,我的傻泛泛,收起你的眼泪,女王不应该这么懦弱……你的性子着实不适合当女王,若是我的泛泛在那个年代出生该有多好,女儿家是拿来宠的……罢了,一切都是命……”

不顾易泛泛痛哭流涕的苦求,母皇还是薨逝了。

一直以来,易泛泛都觉得母皇当年的话,只是为了安慰易泛泛不要伤心才胡乱瞎编的。

易泛泛甚至动用凤临朝羽林军军队出海下洋远赴其他大陆寻找,也依旧没有找到母皇口中所说的21世纪国度,所以没过多久,易泛泛便死了心。

可是易泛泛却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

韩于墨不知道易泛泛口中的“母皇”是什么东西。

但他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个女孩精神上可能有些问题。

虽然韩于墨的道德已经丧失得支离破碎,但是仅剩的良知仍旧在努力地鞭笞他,不要欺负一个患有精神病的未成年少女,他觉得他应该要对她负责。

不谈嫁娶,但至少也应该要补偿她及她父母的一些精神损失费。

毕竟该摸的都摸的,该亲的也都亲的。

而且手感跟味道都还挺不错。

韩于墨斟酌用词,略略沉吟道:“小丫头,还没有做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韩于墨。”

易泛泛严肃着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却迟迟不见韩于墨反应。

韩于墨眉角抽了抽,觉得这小丫头太不懂世故了,微笑道:“出于礼貌,小丫头,你也要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比如说你的名字,你的父母或者你的老师。”

“孤为何要告诉你孤的名字?”易泛泛严肃的眼神变得极为轻蔑,冷言道,“皇家威严不可侵犯,能唤孤名字的人只能是母皇父君,你不过是一介贱民,怎敢对孤指手画脚,不懂规矩!”

就算她的国家灭亡,皇座不再,她依旧是她的王,令人俯首称臣的王。

眼前这个鲁莽的男子显然触碰了易泛泛的逆鳞,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皇室的传承,贵族的血脉。

韩于墨已经习惯了易泛泛颠三倒四的话语,于是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刚刚对你多有冒犯,所以想要和你的父母谈一谈。”

“谈什么?”易泛泛表情不豫,突然想起刚刚醒过来时,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曾经在她身上搔首弄姿寻求乞怜,不禁十分反胃,厌恶道:“难道你还想让孤对你负责不成?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长得再漂亮也没有用,孤是不会纳你为妃的。”

韩于墨愣了愣,好半天才理解了易泛泛的话。

任他韩家小少爷再怎么处事不惊也应付不了眼前这种境况。

韩于墨几番沉吟,稍稍让自己冷静下来,决定换种思路来与眼前这个奇怪的未成年少女沟通,毕竟眼前这种情况,解决沟通问题才是首要。

他半屈膝跪在大床旁边,清冷的容颜略微融化,唇角微翘,微笑。

努力让自己散发出忠犬的光芒。

韩于墨的脊背挺得笔直,却做出恭卑的表情,十分绅士:“所以,我的女帝陛下,我没有任何恶意冒犯您的权威,请您原谅我方才的出言不逊。我只是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张属于我的床上?”

——————

经过半个小时的沟通了解,韩于墨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少女的来历。

凤临朝,天寰十一年,女帝。

虽然韩于墨表面上对易泛泛露出相信并且认可的表情,但是心中却一直对此事保持怀疑态度,因为少女的话颠三倒四,十分不正常,像极了中二病晚期或者公主病狂躁期,然而,这种疑虑一直到他动用关系拿到希德瑞尔酒店走廊上的监控录像时,消失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女帝的视角无法独立完成前几章的引导,所以必须要韩少视角配合。

换来换去好麻烦的样子。

后面的视角应该会正常下来的。

嗯,舔爪子,求收藏。

正文 4【chapter3 小女难养】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韩于墨的眉头紧锁,他查询了最近几天希德瑞尔酒店所有走廊上的监控录像,包括酒店顶楼关于楼体外落地窗户的监控录像,也依旧没有发现半点关于那个血娃娃的记录。

她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莫名其妙地出现这样在他的房间里。

“韩先生,是您房里丢东西了吗?”酒店监控室里的保安小王出声询问。今天轮到他和另外两个同事留夜监控,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却被上头勒令把最近几日的监控记录翻给韩先生过目。

韩于墨愣了一下,随意敷衍:“没事,只是在房间里捡到一只手表,价值不菲,所以想看看最近有哪些人进出过2506房间,我想要把这个手表送还给那位客人。”

保安小王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韩先生你可以把捡到的手表交给一楼酒店大厅前台,那里有专门的遗失物品回收处,我们酒店的制度还是很完整的。”

韩于墨敷衍着点点头,离开了监控室。

——————

拿房卡刷开2506房间,房门打开,韩于墨便看到冷着一张小脸坐在床上的易泛泛,她身上还披着之前满是血迹的古代朝服。秘书施茹拿着刚买的运动服站在易泛泛旁边,一脸的无奈之色。

韩于墨问施茹:“怎么了?”

施茹叹气,十分莫名:“她不肯穿这件衣服,说什么……有违皇家威仪?”

有违皇家威仪,果然是她会做的事情。韩于墨揉了揉抽搐的额角,点头表示了解,接过施茹手里的衣服,一声不吭地走向易泛泛,坐在床边准备亲自动手给易泛泛穿衣。

易泛泛冷着小脸瞪韩于墨,一脸防备的表情,眼神凶狠。

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住韩于墨的脖子,一击致命。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让孤穿这种伤风败俗的衣裳?”

韩于墨顿住,低声道:“收起你的爪子,如果你还想见到你母皇的话,就乖乖听我的命令。”

易泛泛果然上钩:“你知道我母皇在哪里?”

一时之间情绪激动,竟然连尊称都忘了说。

韩于墨沉默,这小丫头只有在提到她母皇的时候,才会收起浑身冰冷骄傲的刺。

“贱民,你快告诉孤,母皇究竟在哪里?”易泛泛见韩于墨迟迟不答,女帝脾气又上来了。

韩于墨皱眉,表情越来越冷。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易泛泛。

“听着,小女帝,如果你还想要找到你母皇的话……”韩于墨在这里故意顿住,看了一眼等待下文的易泛泛,慢吞吞地说道,“首先,你必须要改掉自己的尊称‘孤’,在这里,是没有任何人有尊称的,所以你以后都要自称‘我’,这是这个国度的基本国情。”

易泛泛严肃着小脸,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韩于墨厉声打断。

“你难道不想找到你的母皇么?”

易泛泛咬住牙根,忍住想要说的话,心中不忿。

眼前这个男人长得像女人一般高,站起来更显挺拔,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想她凤临国女帝素来都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人,忽然之间被人用这种角度俯视,而且还要被勒令去掉代表皇家威仪的尊称,这种束手就擒的感觉,让易泛泛心中很不好受。

这个粗鲁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身为皇室继承人的权威,而且身为女帝的她还不能反抗,易泛泛越想越委屈,但是为了母皇,她却必须忍。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将他处之极刑,扔回凤临宫里当嬷嬷。

韩于墨继续道:“其次,你不许再叫我贱民,这是对别人的基本礼貌,懂了吗?”

易泛泛瞪着韩于墨:“懂。”

话虽是这么答,眉宇之间的倔强之色未能退却半分。

韩于墨也不介意:“那么现在,我要带你去医院,可能用你的说法是叫‘太医院’,你身上的衣服太过惹眼,所以必须要穿上我给你准备的衣服才能出去,可以接受吗?”

易泛泛扫了一眼韩于墨手上伤风败俗的衣服,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

她再三思量,为了顾全大局,于是易泛泛忍痛道:“……可以接受。”

韩于墨十分满意这个结果,坐在大床旁边准备给易泛泛宽衣,却被易泛泛猛地打断:“放肆,孤的……我的身体是尔等贱民……你这种人能够随意触碰的吗?!”

“好,我不碰你。”韩于墨把衣服扔给易泛泛,举起双手,“你自己来。”

易泛泛瞪了韩于墨一眼,忍住浑身的酸痛,自己动手穿衣服,但是因为不熟悉这个国度奇怪的衣裳,所以磕磕巴巴穿了好久也依然没有将自己光裸的身体套进衣服里。

韩于墨早就在她完全褪去衣衫打算当着他的面换衣服的时候,就绅士地背过身去不看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小女帝没有贞操观,但是他还是有局部尚未泯灭的良知。

施茹有些看不下去,眼前这个没有礼貌的小丫头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在小丫头把自己胸口上的伤口弄得更加鲜血淋漓之前,连连上前,帮小丫头穿上衣服,套上鞋袜。本以为小丫头会像训斥韩于墨那样训斥她,却没有想到小丫头十分有礼貌地跟她说谢谢。

原来是因人而异啊。施茹心中暗忖。

因为大幅度的抬臂伸腿动作,易泛泛胸口上的伤口受到牵扯,鲜血很快就浸透了单薄的运动服。

“韩董,你看怎么办?这件衣服太薄了。如果就这样沾着血出去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施茹担心今晚庆功宴围观的狗仔们还未离开,在发布会之前弄出丑闻对票房影响太大,很容易被影评人视为炒作带头煽动大众情绪,之前这样的票房惨败例子不在少数。

韩于墨径直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小女帝穿上,又将小女帝搂在自己怀中,长臂强劲而有力,很好的遮住了小女帝身上的血迹:“这样就可以了。”

易泛泛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着想,所以尽管心中对这个男人十分厌恶,却强忍着冲动没有推开他,任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搂着自己。

施茹十分意外,在她印象中,韩于墨一直都是一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刚刚他说要去监控室查点事情的时候,都不忘先去洗澡间淋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现在却直接把自己的西装给易泛泛套上,也不怕她身上的血迹沾染到他的身上。

这果然也是因人而异吗?施茹暗忖。

韩于墨侧过身子吩咐:“施茹,首先,把这里清理干净。其次,找私家侦探抹去这里一切关于易泛泛的痕迹。最后,让人处理今天留在这个酒店里监控的保安,让他们不要多嘴。”

施茹有些愣神,有些不敢置信:“韩董,难道她真的是……?”

韩于墨看了一眼施茹,语气有些沉:“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吗?施茹,我以为你呆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来至少能够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施茹被韩于墨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憷,那眼神说不上森冷,但是施茹明白,韩于墨是动了真格的。

“是,韩董,我马上交代人去做。”施茹赶紧点头。

韩于墨瞥了一眼她,便搂着小女帝离开这个充满血气的房间。

——————

易泛泛被韩于墨塞到一个马车那么大的盒子里,这个盒子很奇怪,有四个轮子,而且还会动,里面会吹冷风,会奏乐,易泛泛甚至可以从盒子里看到窗外的景色。

粗鲁的男人管这个盒子叫做兰博基尼。

窗外的景色,是易泛泛做梦也想不到的漂亮与高速。

灯火霓彩,五光十色,闪耀着致命的诱惑。

易泛泛像是一个初生婴儿一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她趴在窗户边上,时不时地问韩于墨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对新生事物的好奇心已经完全击败了易泛泛对韩于墨的敌意。

她甚至觉得韩于墨好厉害,作为一个文弱的男人,竟然会懂得比女人还多。

易泛泛决定收回想要将韩于墨处之极刑的决定,她不能对智者不敬。

韩于墨表现得十分有耐心,如果施茹在这里,一定会惊讶,毕竟像他这种连命令都不会重复第二遍的男人,竟然会反复给易泛泛解释为什么广告灯箱里的人会发光。

“真漂亮的灯箱,要是孤也能在里面发光就好了,这样,母皇就一定能够看得到。”易泛泛有些痴迷地望着车窗外的廊灯街火,夜色让她放下防备,不知不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了口。

“我可以送你一个灯箱,然后把你的相片放在灯箱上,那么你也可以像她们那样发光了。”韩于墨竟然很认真地给易泛泛愚蠢的想法提出了建议,他自己说完都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易泛泛惊喜地回过头,定定地望着韩于墨。

车窗外顽艳的灯光在易泛泛身后飞速流过,牵扯出一道道璀璨至极的流光。

但是韩于墨却觉得此时易泛泛的笑颜比窗外的流光好看百倍。

原来这冷冰冰的小丫头笑起来的样子是这样的,乖巧娇憨,就跟老爷子养的小京巴“韩将军”一样,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水汪汪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戳瞎她。

舐犊之情顿生。

韩于墨突然有种想要把眼前这个小京巴当女儿养大的冲动。

他可以教她吃饭教她睡觉教她做/爱,教她所有一切他想让她学的事情。

我们的韩家小少爷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意识到萝莉控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噢耶,夕雾终于更新了。求抓虫子。

正文 5【chapter4 忠犬的吻】

一念起,千山万水。

韩于墨一边开着车,一边状似无意地和易泛泛闲聊。

“小女帝,你觉得这个国度怎么样?”

易泛泛把脑袋凑到车窗边,望着窗外的流霓,声音低沉:“这里很不错,工艺制造都要比孤的国家繁荣昌盛,到目前为止,除了你,孤还没有遇到任何让孤不愉快的事情。”

还真是个简单直率的小女帝呢。

韩于墨额角抽搐,继而循循善诱道:“那你找到你母皇之后打算怎么做?离开这里吗?”

易泛泛沉默了半会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不知道,孤不知道母皇会不会有办法回去,但是竟然她曾经能够从这个国度还魂到凤临国,那么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应该是有迹可循的,孤可以用她的步骤再试一次。”

韩于墨道:“如果你母皇也没有办法回凤临国呢?”

易泛泛十分坚定:“那我和母皇就一起想办法回凤临国。”

韩于墨漫不经心道:“可是你的国家已经灭亡了。”

“可是孤还活着!”

易泛泛猛地打断韩于墨,冰冷的声音,蕴含着上位裁决者才有的坚定。

但是尾音却带着些许稚嫩少女的轻颤。

“孤不能放弃孤的子民,她们是凤临国的血脉,是凤翔大陆的传承,只要孤还活着,就绝对不能放弃她们其中任何一个!孤不能让她们在外臣贼子手下仰人鼻息!孤不能让母皇传承给孤的凤临国毁在孤的手中,这是孤的使命。凤临国的女帝还在,凤临国就不会亡国!”

易泛泛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正背着韩于墨望向车窗外的流景,大片的yīn翳洒落在她纤瘦的肩膀上,所以韩于墨并没有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但是他却可以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双肩,以及她竭力平息的喘息。

这样的重担不应该是承担在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身上。

韩于墨心中叹息。

“对不起。”

他发自真心地道歉。

易泛泛听到这话,浑身的刺又开始竖起。

她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韩于墨,声音冰冷。

“孤知道你现在一定在心里嘲笑孤,为什么孤都跳下祭台自寻死路了现在却还要惺惺作态深明大义谈什么顾及国家子民!孤才不会在意你的嘲笑!尔等贱民懂什么?!”

易泛泛黑漆漆的眼眸在夜色中映着车窗外灯火,熠熠生辉,显得格外夺人心魄。

她眼角的炽人风华,让韩于墨有些挪不开眼睛。

车厢里的空气静默半晌,只听得到彼此呼吸的声音,韩于墨突然轻笑出声。

他双手打着方向盘,一声不吭地将轿车从主车道上开到一旁的花园拐角处,动作行云流水,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子,静静地望着副驾驶车位上的易泛泛。

那只落魄却依然骄傲的小女帝。

他温和地笑了笑,调整姿态,努力让自己散发出忠犬的光芒。温和的,人畜无害的,毫无攻击性的忠犬,而不是一个要将眼前这只炸毛的小狮子驯服的驯兽师。

韩于墨知道,忠犬才是最容易跟女帝沟通的物种。

“我知道小女帝是对她信任的子民失望了,所以才会想要报复她的子民。小女帝不是不疼爱她的子民,只不过,她也会生气也会哭泣也会有受伤的一天。”

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声音太过温和,声调又太过就低沉。

他轻而易举地抚平了易泛泛躁动的情绪。

易泛泛睁大眼睛看着韩于墨,静静的,没有说话。

韩于墨轻声道:“我尊敬的女帝陛下,请相信我对您没有任何恶意,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在这个国度成为您最有力的爪牙,替您重修王座,重造帝国。”

易泛泛冷着小脸道:“孤为什么要相信你?”

忠犬的光芒消失不见。

韩于墨温和笑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绝对不会像那个人一样背叛你。易泛泛,上一次你输了整个国家,但是这一次,在这个国度,你已经没有输赢的资本。”

现在是驯兽师式的威逼利诱。

易泛泛在韩于墨软硬兼施双管齐下的循循善诱下终于弃械投降。

的确,在这里,她着实是没有输赢的资本。

易泛泛不想让自己在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面前落了下风,所以便端着女帝的姿态,清了清嗓子,冷傲道:“既如此,在找到母皇之前,孤便允许你辅佐孤。”

好像是多大的施舍似的。

被夺去皇冠却依旧装腔作势的女帝陛下啊。

韩于墨忍不住宠溺地笑了笑。

他突然正色道:“易泛泛。”

易泛泛端着一张小脸道:“说。”

韩于墨道:“你刚刚又违反了两条规定。”

易泛泛闷不作声。

韩于墨道:“第一,不准自称‘孤’,这是这个国家的基本制度,就和你的国家犯了法要坐牢流放砍九族一样。如果让别人听到你在他们面前这么自称的话,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今晚我已经提醒过你一遍,所以,作为礼貌,你必须要向我道歉。”

……所以,驯兽师本能又被激发出来了么。

易泛泛没有理由反驳,她自幼庭训,熟读《论语》和《法制集》,女先生经常教导她要举一反三成为一个依法治国的女帝,因此她懂得法制对于一个国家管理的重要性。

于是她憋着一张冷脸,闷声闷气地低声道:“……对不起。”

韩于墨满意点头,笑意悠然。

“其次,易泛泛,我今晚第二遍提醒你,不许再叫我‘贱民’。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国家是人权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君主立宪制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贱民’这个称呼是在对我的人格进行侮辱,我完全有理由向你提出诉讼追究法律责任。”

韩于墨满意地看到小女帝满是疑惑的脸,于是继续道:“或许你并不知道法律责任是什么,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嗯,用你的说法就是,我完全有理由让你坐牢流放砍九族。”

易泛泛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个国家的法制,所以也不明白这是韩于墨故意夸大的说法。

她情不甘情不愿地又道:“……对不起”

韩于墨摇头:“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他倾身覆上她的娇躯,双手抱住易泛泛的小脑袋,在她还没来得及炸毛之前,迅速将一个温润的吻落到易泛泛光洁的额头上,停顿半秒,然后迅速坐回原位。

韩于墨舔了舔下唇,唇角眉梢尽是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易泛泛。

“刚刚那是惩罚。”韩于墨在易泛泛盛怒瞪视下,唇角微翘,慢条斯理地解释,“如果你下次再犯,我很乐意再次惩罚你,那是我的荣幸,我的……女帝陛下。”

我的女帝陛下,这六个字在韩于墨口中百转千回,吐词很是yín/荡。

易泛泛半张着嘴,讷讷不能言,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她恼羞成怒严声训斥:“大胆贱民,竟敢轻薄于孤?!”

“易泛泛你一下子又违反了两条约定。”韩于墨抚额,做出苦恼的样子,轻笑出声:“怎么办,你看起来好像特别想要被我惩罚的样子,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眼眶一疼,眼前一黑,硬生生地被易泛泛揍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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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这小丫头体质很好啊,流了这么多的血都还能活泼乱跳地揍人,于墨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宝贝啊?改明儿也给我捎一个过来,让我做做科研研究一下快速止血的干血细胞组织什么的,说不定今年科室大主任竞选就有我的名字了。”

医生林森拍了拍韩于墨的肩膀,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红色家庭里来来去去就那么大个圈子,他们是多年的好友,一个院子里玩泥巴长大的,从小一起打架,一起逃课,一起喝酒,因此关系十分铁。这些人里头,属韩于墨的本事最大,大学没毕业就开始自主创业,而林森则是接手了父亲的医院,为免闲话,从基层做起,在心脏科室做个小医师。

韩于墨道:“我没让你研究她的血细胞,说说看她的伤口。”

林森道:“护士已经给她包扎了,我等会儿再给你开点药,你回去让她父母照着药剂说明跟着涂抹就成了,只要注意伤口不被细菌感染就问题不大。不过,这小丫头还真是命大,她和别人不一样,心脏在右边,如果心脏在左边,按照她胸口那道伤痕的深度来看,她早就毙命了。”

韩于墨皱了皱眉。

林森心有戚戚:“这得有多大的仇才能狠得下心在一个漂漂亮亮的小丫头片子身上,砍出那么深的一道伤口啊。我瞅着那伤口的切割面也挺奇怪的,不像是军用武器也不像是市面上流通的小刀,能查得到是谁干的吗?你见义勇为也要好歹送佛送到西啊,可别摊上什么大事。”

为免麻烦,韩于墨只是声称在路上碰到有人欲对易泛泛不轨,所以这才见义勇为将人打跑,见易泛泛胸口受伤,所以才把她送来医院,并没有牵扯到她的身世。

韩于墨不耐道:“我能摊上什么大事。”

“你心里有数就好。”林森又道,“你眼睛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以你的身手还会被那几个下三滥的古惑仔伤到吗?说出去可别丢了咱第九师的脸!”

韩于墨顶着一张熊猫眼的俊脸,沉默。

他也不知道,原来女帝也是会打人的。

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作者有话要说:求抓虫子,昨天就抓到了一个符号的虫子,谢谢小飞鱼。

本来想塑造女王受属性的泛泛,但是写崩了,炸毛应该还是有人气的吧。

正文 6【chapter5 同塌而眠】

凌晨五点,从医院离开。

韩于墨并没有直接将易泛泛带到军家大院,而是先把她带到他在雾秋山上的一套小公寓里。

这套公寓是韩于墨大学毕业之后用自己创业开公司的钱买的,属于他的私人财产,所以平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偶尔也会请一俩个钟点工来打扫房间。雾秋山公寓离市区不远,又坐落在半山腰上可以俯瞰整个市中心,所以地价很贵。与之相对的,就是小区内的住房很少,大多数都是隐逸的富豪或者功成身退的巨星,过着半隐居的生活,警戒森严,这里不会被人轻易打扰。

雾秋山小区进入高山区沿路都有监控器监视路况。韩于墨把易泛泛带到这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狗仔很难进入这个小区,一般在半山腰上就会被雾秋山的保安请走。

这里对于初出社会的小女帝来说,很安全。

因为在医院的时候,护士已经很尽责地给易泛泛清理了身体,又给她绑了绷带,所以韩于墨把易泛泛领到洗浴间里简单地教会她刷牙洗脸之后,就安排她在客房里睡觉。

韩于墨坐在床边,给易泛泛掩住被子:“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房间,我就睡在你的隔壁,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过去叫我,我的房门不会锁。”

易泛泛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韩于墨,一声不吭地点头。

韩于墨正预备关掉易泛泛床头的睡眠台灯,又想了想道:“你怕黑吗?”

易泛泛立马道:“不怕。”

韩于墨点了点头,却没有关掉易泛泛床头的睡眠台灯,只是叮嘱道:“如果你觉得这个灯太亮的话,就拉这个小绳子,多拉几下它就会变暗,然后就会关掉。”

易泛泛细细听着,轻轻点头。

韩于墨忍不住笑了笑:“所以,晚安,小女帝。”

说完便目不转睛地看着易泛泛。

易泛泛瞪得眼睛都有些酸涩了,这才不甘愿地道:“晚安,贱民。”

韩于墨离开之后,易泛泛没有关掉床头上的台灯。可是就算这样,也没有让她心中的恐惧感减少半分。她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的天花板,白花花的颜色,她甚至可以预见,在下一秒中,那白色的天花板中央就会伸出一只森冷的白爪将她从床上拖走,只余下白色的天花板上鲜血淋漓。

陌生的事物总是会让人产生恐惧,她其实很害怕这个世界。

但女帝的骄傲不允许她在陌生人面前表露半分。

易泛泛猛地拉上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将自己全身心陷入黑暗之中,她拼尽全力去回想和母皇父君在一起欢声笑语的日子,却发觉记忆中的岁月已经离自己那样远了。

空气静谧得可怕,易泛泛猛地拉开被子,翻身下床。

她打开自己的房门,来到隔壁,想了想,终于握住他房门前的把手,转了转,果然没有锁,推开房门正准备和贱民说话的时候,却发现他正站在窗帘前和别人打电话。

“首先,你找私家侦探给易泛泛伪造一个孤儿的身份,最好是以我的名义捐赠的孤儿院,其次,派人监视施茹,我不想让人从她的口中知道有关易泛泛的一切。”看到易泛泛推门进来,韩于墨一愣,声音放低了,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就这样,我先挂了。”

易泛泛自顾自地走过去,坐在韩于墨的床上:“我以为你很信任施茹。”

韩于墨收了手机:“的确,我很信任她,但不代表她不会背叛我。”

易泛泛不齿:“yīn险狡诈的奸臣。”

韩于墨笑了笑,蹲在易泛泛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不是奸臣,这是明君。我以为你身为帝王,这种制衡之术应该会懂,难道你母皇没有教过你吗?”

易泛泛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母皇很宠我,总是觉得女儿应该像男儿家那样等着被别人宠爱,所以政事都是交给阿然……君青然,母皇说君青然会帮我打理这一切。”

“所以你的国家才会被人夺走。”韩于墨单手衬着下巴,眉角微挑,双眸如漆,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所以说……那个背叛者叫君青然啊。”

易泛泛一张冷脸瞪着他:“孤的事情与你有何干系?”

“我没有恶意。”韩于墨摸了摸易泛泛的脑袋,替她顺毛,“我只是想教会你,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能陪你一辈子的,我们都只是你的段落,总有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我的段落。”

易泛泛似懂非懂地点头:“这就是你不信任施茹的原因?”

韩于墨点头:“不错,所以你也要学着信任自己,小女帝,其实你自己很强。”

易泛泛道:“孤知道自己很强,不用你来阿谀。”

“很好。”

韩于墨轻轻地拍手,站起身来,笑意绵长地俯视易泛泛。

“那么,很强的小女帝,现在我们来讨论讨论,为什么你要来我的房间找我。”

易泛泛的身子落到他的yīn影中,她还是很不习惯被他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这种不公平的高度让她总是在气势上就弱了他一层,所以才每每都辩不赢他。

她不耐道:“你蹲下来和我说话。”

韩于墨唇角微翘,无奈道:“对不起,刚刚腿蹲得有些麻了。”

易泛泛想了想,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于是弯着身子把脱鞋脱了,然后赤着双脚站在床上,一脸倨傲地看着韩于墨。她站在床上的高度,正好比韩于墨还要高上一个头,这种落差让她十分满意。

“贱民,现在你可以和孤说话了。”易泛泛冰冷的小脸像冬雪一般纯净无辜。

韩于墨看着她这一系列小孩子气的动作,有些失笑。

“易泛泛,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你进我的房间想要和我说话。”

易泛泛倨傲道:“那又如何?”

韩于墨揉了揉眉心,无奈道:“那好,你找我什么事?”

易泛泛道:“无事,孤就只是想要向你了解一下这个国度的风土人情人文气候。”

韩于墨道:“一定要这个时候吗?现在已经凌晨六点了。”

易泛泛道:“孤一直都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女帝。”

韩于墨道:“那我们可以躺下来说话吗?这样仰着看你,我脖子有些疼。”

易泛泛想了想,也觉得这样站在床沿上说话十分费劲,所以便恩准了韩于墨的请求,为了在气势上压倒男人,易泛泛做出十分嫌弃的表情:“真是娇弱的小男人。”

说罢,也不等韩于墨反应,便自顾自地和衣躺在床上。

韩于墨无奈地笑了笑,决定不和易泛泛逞口舌之快,也跟着躺在易泛泛身边。

他的床很大,所以就算他们俩之间隔着半米多的距离,也依旧有多余的位置,不会让彼此的身体接近床沿掉下去。韩于墨此时却在心中算计着,他或许要重新置换一个小一点的床了。

因为接下来的很多天里,他可能都要和易泛泛睡在同一张床上。

挤一点,会更好。

易泛泛晚上的话格外多,像是打开了话篓子似的,她不停地向韩于墨问着千奇百怪的问题,尽管她的语气依旧冰冰冷冷倨傲且轻蔑的,但是却让韩于墨的自尊心得到很大的满足。

他很喜欢她明亮清澈的眼睛里能够投下他的影子。

易泛泛的睡意渐渐袭来,韩于墨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一样,大度包容,温和低沉,很好地安抚了她心中躁动的情绪,很快,她便要进入梦乡。

临睡前,似乎还听到韩于墨无奈的声音。

“易泛泛,其实你是怕黑所以才跑到我房间来的吧。”

易泛泛睡得有些迷糊,一爪子挥了过去:“才不是。”

她才不是怕黑。

她只不过是……不想一个人在黑暗里罢了。

——————

易泛泛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钟才起床。

起床的时候,却发现韩于墨不在她的身边,大床的一边空荡荡的,易泛泛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白色的床单上早就已经没有了温度,应该是离开很久了。

“他应该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吧。”易泛泛抱着枕头有些失落的想。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心里的失落到底是因为什么。

房门在此时打开,露出韩于墨一张温和的脸。

他看到易泛泛起床的时候一愣,笑道:“正好,你起床了,下来吃午饭吧。”

易泛泛为自己心中看到韩于墨时的惊喜而感到狼狈,臭着一张小脸,跟着他下了楼。倒是弄得韩于墨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小女帝大清早的就给他脸色看。

“你睡觉的时候,我开车去附近的小吃店里点了些东西,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就点了些平时我自己喜欢吃的海鲜粥跟馒头,这是给你准备的牛奶跟甜甜圈,好像你们小孩子很喜欢吃的样子,这里还有三明治跟肉松面包,你要一些吗?”

易泛泛自己刷牙洗脸之后,便披散着长发坐到餐桌旁,听着韩于墨在旁边絮絮叨叨。

韩于墨看到易泛泛披散着的头发,便道:“你不会梳头吗?”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发现自己写崩了。

忠犬不应该是腹黑。

女王不应该是炸毛。

掩面,老泪纵横。

6-10

正文 7【chapter6 韩家养女】

她的头发及腰,长长的发梢快要盖过整个臀部,脑袋微微垂下去的时候,乌黑浓密的长发便像水润的帘子一般,将易泛泛的小脸遮住大半。

她的发型跟这个高速的社会格格不入,显得十分怪异。

易泛泛却倨傲道:“孤为何要自己梳头?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吩咐嬷嬷去做。”

以前在凤临国的时候,女儿家顶天立地不爱红妆,她从来都没有自己梳妆过,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嬷嬷和母皇安排,易泛泛和君青然成婚之后,所有的事情便都转手交给了君青然。

君青然很羡慕易泛泛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他自己的头发虽说也像缎子一般细密柔滑,但却总是少年华发。所以君青然很喜欢帮她打理这些琐事,他们俩以前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易泛泛又止不住地想到君青然,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韩于墨叹息:“易泛泛,在这个国度,每个女孩的头发都要自己扎的。”

易泛泛觉得羞愧,寻常女人会做的事情,她身为凤临国的女帝却独独不会。尽管如此,易泛泛仍旧端着一张小脸,理直气壮道:“孤不会,你当如何?”

说完便冷冷地看着韩于墨,仿佛多么天经地义一般。

韩于墨无奈投降道:“行行行,我不会拿你如何。但是你的头发真的要束起来才能出门。易泛泛,你昨天束头发的簪子还在吗?要不然我帮你弄得了。”

易泛泛犹豫了一会,才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那支木簪,把它扔给韩于墨。

“给你,拿去吧。”

她微微抬着下颔,拿眼睨他,绝对恩赐的语气。

韩于墨早已习以为常她这种倨傲的态度,便不做多说,他拿过簪子,站起身来:“你先吃着,我得先上网查查这簪子怎么弄,所以你可以吃得慢一些。”

易泛泛礼貌的点头,恩准道:“嗯,下去吧。”

韩于墨这才退下,等他打开电脑上网点击浏览了许多发簪教学视频,又空窗帘细绳下端的长须模拟了很多次之后才回到易泛泛面前时,小女帝才刚刚喝完她的海鲜粥。

“味道怎么样,这是我平时喜欢吃的那一家。”韩于墨拿着簪子走到易泛泛身后,一边照着易泛泛的青丝比划着,一边回想刚才烂熟于心的发簪教学视频。

易泛泛点头,惜字如金道:“不错。”

韩于墨笑了笑,他手中的触感让他十分满意,像水缎子一般细密柔滑,仿佛一个不小心,这满头的青丝就会从他手中瞬间溜走一般,让他爱不释手。

他觉得易泛泛就算不会自己束发也挺好,反正他有的是耐心帮她。

易泛泛吃饭的动作十分优雅,身体做得笔直,胸前距离餐桌有一拳的距离,两臂加紧,一副淑女的仪态,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家教,但却让韩于墨莫名地有些想笑。

“易泛泛,你平时吃饭也是这么正经的吗?”

易泛泛惜字如金:“食不言寝不语。”

韩于墨道:“其实可以不用那么累的,反正你的子民不会在这里看到你吃饭的仪态。”

易泛泛一顿,继而细嚼慢咽地消化着甜甜圈,决定无视韩于墨。

韩于墨轻笑,低头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他毕竟对于束发这件事情十分生疏,所以反复试了好几遍才将簪子挽好插到易泛泛的发髻里。过程中,易泛泛一直表现得十分有耐心,就算有时候韩于墨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她也没有出声提醒,只是顿住手中吃饭的动作,静静地等待着韩于墨。

真是个有礼貌的小女帝。

“好了,大功告成,你要拿镜子看看吗?”韩于墨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束发的工作,或者说,他喜欢这种和她平和相处的气氛,不再剑拔弩张,只是安谧静好。

“不用看了,孤又不是男儿家,还有……”

易泛泛顿住吃饭的动作,一脸厌恶。

“贱民,你好吵,给孤闭嘴。”

“好好好,我不说话。”

韩于墨无奈地耸了耸肩,坐下来陪易泛泛一道用餐。

吃完饭后,韩于墨又带着易泛泛熟悉整个公寓,包括电视机的的用法,家庭电话的操作以及房门监控门铃等等现代化的设备,易泛泛学得很快,对于新生事物,她从来都不会吝啬她的言语,时不时地举一反三向韩于墨请教问题,所以她基本上都是听一遍就学会了。

正当易泛泛向韩于墨请教怎么设定电视机预存节目菜单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电视上竟然出现了韩于墨那张清俊的脸,旁边配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

她记得,韩于墨说过,那是汉字,是这个国家的通用文字。

虽然易泛泛这个时候已经知道那个叫做电视机的盒子里装的不是活人而是影像录音,但她还是狠狠的吃了一惊,不明白为什么韩于墨会出现在电视机上。

由于“吃惊”这种过度外露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凤临国女帝的脸上。

所以易泛泛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清了清嗓子,仰起她那张像冬雪一般冰冷纯净的小脸,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询问:“贱民,你怎么会出现在电视机上?”

还真是不动声色啊。

韩于墨失语,轻笑道:“因为我是传媒公司的老板,所以你以后会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我。”

易泛泛道:“那孤也能出现在电视机上吗?”

韩于墨含笑道:“怎么,你想当明星?”

易泛泛追问道:“孤去当明星就能出现在电视机上面吗?”

韩于墨有些疑惑了,正色看她:“易泛泛,为什么你那么想要出现在电视机上?”

易泛泛顿了一会没有说话,眼眸微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弯薄薄的暗影。

半晌,她才定定地看着韩于墨。

“因为母皇在电视机上看到孤之后,就会来找孤了。”

小女帝的声音十分坚定,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不染凡尘,让韩于墨有些不忍告诉她,有可能这辈子她都见不到她的母皇,因为她母皇或许根本就不在这个年代。

易泛泛的母皇只告诉易泛泛,她来自21世纪。但21世纪的跨度那么大,一百年,一个人的生命也不过如此,或许她母皇在这个时刻刚刚穿越到了凤临国遇见了她的阿许,又或许,她母皇在这个时刻还没有出生,又或许……她母皇已经死了。

不确定的因素还有那么多,但是韩于墨却什么都没有跟小女帝说。

他不想让那双干净得近乎冰冷的眸子里,出现荒凉的颜色。

韩于墨温和地笑了笑:“等你长大了之后我就会让你当明星,所以现在,易泛泛,你先要学会怎么融进这个世界,怎么和这个社会和平相处,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不等她反应,韩于墨便牵起易泛泛的手:“走,时间不多,我们先去商场给你买些衣服还有生活用品,然后再带着你熟悉这里的马路,这里的小区,这里的邻居,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所以你没有时间去伤心,所以不要难过。

韩于墨牵着易泛泛的手,却只是想要牵着她的手而已。

——————

韩于墨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随便把车开进一条购物街随便挑了一家商场随便进了一家女装店都能碰到他那年过七十的奶奶,老太太看到他的时候,瞪大了一双老花眼。

这老太婆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会来逛年轻女孩家的女装店。这是韩于墨看到韩***第一反应。待稍后看到从试衣间出来的小表妹韩颖之后,所有问题便得到了解答。

这臭小子日理万机为什么会有闲工夫来逛女装店,而且还是女装店。这是韩家老太太看到韩于墨的第一反应。待韩家老太太转眼看到他牵着一个陌生的小丫头的时候,所有问题便得到了解答。

“臭小子,你竟然连这么小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韩家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眼中怒气大盛,说罢便要抄起眼中的包包往韩于墨身上砸去。

“奶奶,不是您想的那样!”

韩于墨闪身躲过韩家老太太的突袭,回头却发现那只呆萌的小女帝还傻傻地站在原处,便又闪到她身边连忙把她护到他的怀里,不让韩家老太太的怒火殃及无辜。

韩颖看到这边乱作一团,一脸惊喜,立马扔下手中试到一半的连衣裙,扑过来拦住怒火中烧的韩家老太太,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抱住老太太,一边对韩于墨惊声尖叫:“哥!快逃!我掩护你!记着,我这次要爱马仕春夏季新款夏惑包包,裸色的那款!”

韩于墨在小表妹的掩护下,十分迅速地逃离现场。

易泛泛待被他带到车厢里系好安全带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她有些讷讷地问:“刚才那是你的奶奶?”

韩于墨沉默点头。

易泛泛又问:“还有你的妹妹?”

韩于墨忍痛,点头。

易泛泛沉默,继而发表看法:“真是有活力的一家人。”

于是韩于墨回到自己公寓不到五分钟之后,便接到韩家最有活力的老爷子火速加急电话。

“你个小乌龟王八蛋还不把人小姑娘领到家里来!!!要是被劳资发现你碰了未成年人,劳资非要打得你这辈子都爬不起床不可!!!听到了没小兔崽子?!!!”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不再是两个人的对手戏茑。

欢快的军家大院拉开帷幕,有秘辛,但绝对欢乐。

正文 8【chapter7 这是答案】

韩家老头子何许人也,那是连所有□委员见着都要礼让三分,所有军区的司令员见着了都得规规矩矩行个军礼问好的人物,英雄史上战绩累累,功勋显赫。

韩爷爷一生平步青云,因为家族的维系,奉命娶了一个世家闺秀,明明是盲婚哑嫁的政治联姻,但没过多久韩爷爷便发现这个世家闺秀原来是将门虎女巾帼英雄,所以和韩奶奶结婚之后,两人一见如故,臭味相同,在军家大院里成为一段佳话。

唯一能够让韩家老爷子感到遗憾的,便是韩家的子嗣。韩家老爷子算是老来得子,又心疼韩奶奶是高龄产妇,所以和韩奶奶只生了韩演这一个儿子。而韩演呢,他在军事上尽得韩老爷子的真传,通过自己的多年拼搏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空军最高指挥官,但是韩演在情路上却一直磕磕绊绊,止步不前,为了一个女人熬干了自己的身心,人过中年,才在机缘巧合之下生下了韩于墨这个儿子。

韩家老爷子老来得子,又老来得孙,自然对这个宝贝孙子宠得不得了。

从小,韩于墨便是大院里的小霸王,大院里其他的孩子都有父母的约束,而韩演长期在空中飞,老爷子和老婆子又心疼这个乖孙,所以大院里几乎所有的同龄孩子都是在他的拳头下长大,所有家长们又都碍于韩家老爷子的yín威而不敢发作,只得搬家逃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韩于墨小时候是个典型的问题学生,战功赫赫,声名狼藉。他混过帮派,抽过烟喝过酒,玩过枪支军火,在十五岁之前,他简直就是过着皇城太子爷一般的生活,无法无天,嚣张肆意。

直到十五岁那年,韩于墨跟着社团大哥在皇城脚下跟人贩卖毒品的时候被警察抓走,韩老爷子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乖孙着实是宠过了头。当时毒品案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受到上级极大的重视,又因为韩于墨是军人子弟,所以难逃干系。

韩家老爷子膝下只有这么一个乖孙,所以便腆着老脸给上级不停地写信,又亲自拄着拐杖去上级门前拦车嚎啕大哭,终于在情况危急之下保住了这个乖孙。

韩奶奶因为这次事件气得中风住院,韩演也因为儿子的过失而受到上级处分。韩家老爷子心想不能再这么宠这个混小子了,于是一狠心便把臭小子扔到了陆军特种部队封闭式锻炼。

这一锻炼就是三年。

三年之后,韩于墨果然变了样,冷峻沉稳,成为所有人心中的好孩子。

但是韩老爷子怎么样都不会想到,他们心中的好孩子韩于墨,现在竟然学会玩起了未成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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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大院,客厅,晚上七点。

易泛泛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不卑不亢,身子坐得笔直。

她想起方才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韩于墨曾经在她耳边再三叮嘱,要微笑,不要说话,不许自称孤,不要乱发女帝脾气,不能跟别人说她的身世。

易泛泛自认她自己后面四条都可以做到,却独独做不到第一条。

微笑?在女帝的字典里只有冷笑或者不笑,独独缺这一份微笑。

所以从进韩家大门开始,易泛泛的脸部肌肉就控制不住地僵硬起来,她是有努力尝试做出微笑的表情,但是后天条件着实是不好,所以只得作罢,一直端着一张严肃的小脸。

韩于墨坐在她身边,易泛泛可以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韩于墨的衣角,心中略略安定下来。她的面前坐着韩家老爷子跟韩奶奶,旁边的独立沙发上坐着小表妹韩颖,韩颖看到易泛泛的时候两眼发光,不停得给韩于墨打着眼色。韩演因为还在军区训练,所以并没有得知此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间变得十分尴尬。

韩于墨清了清嗓子,道出开场白:“爷爷,您找我回家有什么事?”

韩家老爷子在韩于墨领着易泛泛踏入韩家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吹胡子瞪眼,老脸拉得很长,他一直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易泛泛的模样,长得清秀可人,又表现得不卑不亢,挺不错的一个小丫头,但是年龄着实是太小,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都可以做他曾孙了。

听到韩于墨若无其事地话之后,韩家老爷子老脸一黑,狠狠地拍了拍茶几,恶声训斥。

“臭小子,你还有脸问?!劳资以为你已经彻底悔过了才答应让你去美国读大学,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倒是长进了,在美国什么都不学好,竟然学会了玩起未成年人来了?!”

韩于墨揉了揉眉心,无奈道:“爷爷,注意您的用词,辈分又乱了。”

老爷子怒气更甚:“劳资爱称劳资还要你管吗?!”

韩于墨慢条斯理地回复道:“爷爷喜欢自降身份,孙儿自然是管不着。”

“你这个臭小子!”

老爷子瞪大眼睛,老脸气得通红,拍案而起。

韩奶奶见事态往另个方面发展,便暗地里狠狠地踢了老爷子一脚。

“说重点!”

老爷子得令,这才压住滔天的怒火,胸膛起伏地坐□来,严声询问韩于墨。

“你跟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韩于墨平静道:“她是您的曾孙。”

老爷子一句“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我们韩家门”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他瞪了韩于墨愣了良久,才消化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不敢置信,有些颤颤巍巍地问。

“你说……你说她是我……曾孙?”

韩于墨平静地点头。

老爷子绝望,气得大吼:“臭小子你竟然十三岁就搞大女人的肚子生下私生女?!”说罢便要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向韩于墨砸来,幸好被眼疾手快的韩奶奶拦住才没造成悲剧。

韩于墨护住怀中不懂得躲闪暗器的小女帝时,忍不住暗忖:这些老家伙们一生气就喜欢砸人的毛病还真是该改改了,不然说不定哪天小女帝就这么香消玉损了他到哪里哭去。

韩奶奶气得浑身哆嗦,却还是按住了老爷子几欲弹起的身子。

她抚了抚上下起伏的胸口,哑声询问韩于墨:“乖孙儿,你好好说,别意气用事……千万别惹你爷爷生气,我们这把年纪了可真禁不住你吓了……好好说,把这一切都说清楚。”

“他的确是我的女儿。”韩于墨顿住,“不过是在孤儿院收养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老爷子气道:“你会那么好心收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韩于墨沉声道:“就算是有血缘关系也依然能够抛夫弃子,血缘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老爷子心中一堵,知道韩于墨是在旧事重提意指其他,却又找不到依据来反驳他。当年的事情,的确是那个女人的不是,孩子毕竟是最无辜的。

想到乖孙子可怜的身世,他心中的怒气不免平息了几分。

但碍于面子,韩爷爷仍旧恶声恶气道:“我不相信你的话,我要这个小丫头自己来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易泛泛身上。

易泛泛看着韩爷爷,一本正经道:“韩于墨是易泛泛的父亲,他在孤儿院收养了我。”她想了想,又用低声道,“太爷爷,您不喜欢泛泛吗?泛泛会很乖的,绝对不会惹您生气。”

这句话是韩于墨开车带易泛泛来韩家的路上时,反反复复教易泛泛说的。易泛泛虽然对于要做贱民女儿这件事情感到十分不甘愿,但是韩于墨却告诉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过是一种形式,一种让她更容易融进这个世界的形式,所以易泛泛这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儿。

易泛泛的声音清亮,却带着少女独有的稚嫩气息。尤其是在她低着脑袋小声说话的时候,将少女毫不做作的稚嫩尾音发挥得淋漓尽致,任谁也不会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老爷子的心早就在易泛泛喊出“太爷爷”三个字的时候融化成了一滩春水,他老来得子又老来得孙,在有生之年,一直都想要抱曾孙,可是孙子不争气,一直都没有女朋友,大学的时候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女朋友,却是个狠心的,跟着别人跑了。

想到这里,又不知觉想到当年那个狠心抛夫弃子的儿媳妇,于是对孙子的疼惜之情更加汹涌了。

韩爷爷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尽管心中已经妥协了大半,却还是端着长辈架子。

他冷着脸道:“臭小子,你跟我去书房单独说话!”

说完便不等韩于墨反应,自己先一个人起身上了楼梯。

——————

“咱们爷孙俩也都斗了这么多年,所以我就不绕圈子了。我知道臭小子你绝对不会好心收养一个没有血缘的女儿,老头子我不问她的身世,但是最起码,你要告诉我你收养她的原因。”

这是书房里,老爷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在外人看来,韩家老爷子一直都是一个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老玩物,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是很讲道理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物。

韩于墨也不和他打太极,坦言道:“我想帮她找她母亲。”

老爷子一愣:“你不是说她是孤儿吗?”

韩于墨道:“她有一个很疼爱她的母亲,但是失散了,所以她才变成了孤儿。”

老爷子顿住,又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有一个狠心的母亲,我们失散了,我也寻找过她,后来我找到了,然后我失望了。”韩于墨顿住,“爷爷,你难道不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像还未进过部队那时候的我吗?”

老爷子想起刚才那个在客厅表现得不卑不亢的小丫头,忍不住笑了笑。

“的确是很像,从刚才进来,她的脊梁虽然挺得很直,但是后背却一直贴着沙发,双脚成内向并拢并且抓地,双手交叉成尖塔形放在双膝上,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暗示。”

老爷子的声音缓慢而慈祥,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包容着一切。

“敏感,警惕,没有安全感,就连刚才我企图用茶杯砸你的时候,她也不会闪躲,眼睛也不会因为害怕闭上,嗯,真是个硬脾气又敏感的小丫头,就和当年的你一模一样。”

韩爷爷想起了当年的混小子,忍不住轻笑着摇头。

“不过,你比人家小丫头表现得差远了,成天都只会打架闹事,就只会用这种方式来吸引长辈们的注意力,太软弱了,若不是当年我执意把你扔到训练营里,还不知道你能荒唐到什么地步呢。”

韩于墨想起刚才小女帝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唇角忍不住漾起微笑。

“她的确是比我坚强多了,所以我才想要保护她的坚强,填补她生命中的缺失。”

老爷子看着韩于墨脸上的微笑若有所思,他慈祥了笑了笑,忍不住揶揄韩于墨:“臭小子你真的只是这么想?只是单纯想当她父亲?只是单纯想填补她心中缺失的母爱?”

韩于墨坚定道:“这是当然。”

老爷子但笑不语。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老头子还是撒手让这些年轻人自己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韩先生这么宠小女帝是有原因滴,是有原因滴。

因为这是另外一个他自己。

正文 9【chapter8 三代同堂】

等到老爷子跟韩于墨下楼的时候,易泛泛正和韩奶奶大眼瞪小眼。

看到韩于墨出现,易泛泛立马像小旋风一样扑过来,紧紧挨着他,她就在方才一个人面对韩奶奶和韩颖的时候才意识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能够依靠的人,只有韩于墨一人而已。

韩于墨第一次在小女帝冰雪一样的小脸上,看到一种类似于委屈的神色,这对于高高在上的小女帝来说,着实是太过少见了。不过,这种太过脆弱的神情,在她脸上仅仅出现过一秒钟,转瞬间,她又恢复成了那个欺霜赛雪清冷漠然的小女帝。

韩于墨突然觉得,小女帝或许真的很适合当明星,至少她变脸变得倒是挺快。

易泛泛站在韩于墨身边,扬起下巴,一副倨傲的表情,十分不耐地瞪着韩奶奶。

“贱民,你***废话真多。”

小女帝其实是很懂礼貌的,只有把她逼急了才会让她露出这么不耐烦的神情。

韩于墨不禁挑眉:“她怎么你了?”

韩奶奶看到老爷子从楼上下来,立马在韩颖的搀扶下,身形不稳地向老爷子走去,她神情有些恍惚,侧身看了看易泛泛,又看了看韩于墨,这才微颤着声音向老爷子秉明一切。

“老头子……这丫头竟然……自称孤……”

韩家老爷子疑惑地望着韩于墨,犀利深邃的眸子如古井一般,一望见不到底。

韩于墨面不改色,解释道:“易泛泛昨天晚上看了《封神榜》,觉得这么自称很有意思,爷爷你懂的,小丫头片子都喜欢假扮自己是公主称本宫,易泛泛的爱好比较大气一点而已。”

韩奶奶双目有些呆滞,又道:“可是她竟然骂我是贱民。”

韩于墨沉默半响,看了一眼易泛泛,面不改色解释道:“她有自闭症,不大爱和人接触,孤独性障碍的一种表现形式就是对陌生人进行言语性攻击,她并不是故意的,我替她道歉。”

韩家老爷子看着韩于墨没有说话,脸上带着亘古的浅笑,一脸高深莫测。

韩***面色好了一些,对易泛泛流露出一种近乎怜悯的神情,看得小女帝的自尊心受到很大的伤害,高高在上的小女帝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怜悯,于是浑身的倒刺竖了起来。

“贱民,收起你那种可笑的神情!”

韩于墨一脸“我说的是对的吧”的神情看着韩奶奶,韩奶奶心中软了下来,只觉得这个没有爹娘疼爱的小家伙十分可怜,孤苦无依的,原来攻击他人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形式。

她不禁自我检讨起来,是不是刚才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说得太重了。

韩于墨看到韩奶奶对着易泛泛露出这种慈祥怜悯的神情,知道她心中已经是认可了易泛泛一大半,于是又推波助澜地道:“奶奶,你不觉得她发病的时候挺像咱们家的‘韩将军’吗?”

经韩于墨这么一提,韩奶奶还真是有点觉得易泛泛此刻的表情有点眼熟。

“韩将军”是韩奶奶养的一条狗,白色的京巴犬,韩奶奶一直都想抱曾孙,但是韩于墨不争气,于是韩奶奶便托物寄情一直把这种小京巴当亲生曾孙一样宠着。

小京巴在亲人面前十分乖巧,总喜欢露出肚皮逗韩奶奶开心,但是每每韩家来了客人,“韩将军”便会竖起尾巴凶神恶煞地对着陌生人狂吠,“韩将军”因此得名。

韩奶奶端详了易泛泛半晌,慈眉善目地笑道:“的确是挺像的。”

易泛泛不知道“韩将军”是什么人,想出口询问韩于墨,但又不想在这个不懂规矩的老婆婆面前输了气势,便只能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韩奶奶。

韩于墨添油加醋道:“她发脾气的时候很可爱,不是吗?”

韩奶奶已经完全将易泛泛代入了“韩将军”,忍不住笑道:“是挺可爱的。”说完又觉得不对,想了想,又道:“可是这小丫头竟然还是说自己是女尊国的帝王,我听了听,逻辑调理还挺清楚,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能够编出来的。”

韩家老爷子但笑不语,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韩于墨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半晌,他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她有妄想症。”

韩奶奶疑惑:“妄想症?”

韩于墨做出投降的样子,叹息道:“奶奶,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小丫头因为自闭症患上了继发性妄想症,我已经在天天给她进行药物治疗了,但是病情还是没有缓解,孙子一直不跟你们说,是怕你们不让一个有病的曾孙进门,要知道,妄想症有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的。”

他见韩奶奶只是呆呆地看着易泛泛不说话,便再添油加醋道:“我在孤儿院看到这丫头的时候,这丫头知道我是媒体人就跑过来问我她能不能当明星,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样她母皇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她了,就不会不要她了。我问了她的身世,觉得很离奇,于是又向院长打听了,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丫头一直不相信自己是孤儿的事实,所以才臆想了她是女帝的世界。这样,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她就是受万人敬仰众星捧月的小女帝,而不是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孩了。”

妄想是有历时短暂的,也有持久不变的。妄想的内容连贯、结构紧凑者称为系统妄想;内容支离、前后矛盾、缺乏逻辑性者称为非系统性妄想。

韩奶奶一直吃斋念佛,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韩于墨每说一句话,韩奶奶脸上的表情便松动一分,待到韩于墨解释完,韩奶奶心中那道坚硬的壁垒早已经瓦解得支离破碎,她忍不住抱住易泛泛,双眼发红道:“我可怜的曾孙喲,竟然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乖孙儿你别怕,以后有太奶奶在,就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易泛泛本来想推开这个不懂规矩触碰凤体的老婆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婆婆温暖的怀抱竟然让易泛泛想起了母皇小时候总是把她抱在膝上听政的日子,于是手僵在半空中,待抬头看到韩于墨温柔的眸子时,心中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她也环手抱住了韩奶奶。

嗯,很温暖,感觉还不错呢。

易泛泛下意识地抬头,便看到韩于墨正微笑地对她比着口型。

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太奶奶。”

韩奶奶眼睛笑成了弯月,连连点头:“诶诶,太***乖曾孙儿。”

皆大欢喜的局面,韩家老爷子暗地里锤了韩于墨一下,笑骂。

“行呀,臭小子越来越能耐了,当了媒体人这么久,编得还真是像那么一回事,吃定了你奶奶喜欢小京巴,又无法拒绝曾孙这个诱惑,字字都往你奶奶心尖上戳啊。”

韩于墨笑很谦虚:“是爷爷您教育得好。”

韩家老爷子笑道:“行了,别拍劳资马屁了,劳资不吃这一套,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创造,我老头子可管不了这么多,行了,都这么晚了,今晚就在这里歇着吧。”

韩于墨笑着点头。

韩奶奶认了这么个惹人疼爱的小曾孙,又第一次当太奶奶,心中着实兴奋,吃晚饭的时候,在饭桌上不停地对易泛泛嘘寒问暖,虽然易泛泛的表情十分不耐,但是韩奶奶已经认定了她是因为自闭症不愿与人沟通,于是也没有把易泛泛态冷漠的态度放在心上,一直慈爱地往易泛泛碗中夹着菜。

这个举动被易泛泛严声拒绝了很多次,甚至发起脾气来,韩奶奶却一直都端着一张慈祥和蔼的脸,笑呵呵地看着易泛泛,让易泛泛一肚子的不耐无处可发。

韩奶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阅人无数。

她自然看得出,其实易泛泛也很喜欢她这个太奶奶,不然易泛泛就不会乖乖地吃完她碗中堆得像山一样高的菜,而且易泛泛自己夹菜的时候也只吃韩奶奶给她夹过的那盘。

真是个又别扭又善良的乖孩子。

自家的曾孙儿,韩奶奶越看越喜欢,夹菜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快。

韩于墨忍不住倾身与韩奶奶咬耳朵:“奶奶,你别玩她了,泛泛脸都憋红了。”

韩奶奶发现易泛泛的耳朵果然羞得一片殷红,于是笑道:“行行行,就属你心疼女儿,不许我老婆子心疼曾孙儿,我不夹菜了成了吧。”

易泛泛见韩奶奶不再这么殷勤,脸上的红潮终于褪去,安安静静吃着碗里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这些饭菜有种当年在凤翔宫和母皇父君一起用膳的味道。

——————

韩于墨和易泛泛在韩家大院歇下,韩于墨有自己的房间,而韩奶奶本意是要和易泛泛一同睡的,被易泛泛严声拒绝之后,韩奶奶这才同意让易泛泛自己一个人睡客房。

快到转钟的时候,易泛泛的房门被人推开,摸进来一个人影。

易泛泛听到动静从床上弹了起来,见是韩于墨才稍稍放心,她冷着一张脸。

“你怎么进来了?”

房间里的灯没有关,韩于墨将易泛泛的表情一览无余。

那张煞白的小脸上受惊的表情还没有完全褪去,韩于墨有些心疼,知道小女帝根本无法一个人在密闭的空间里独自成眠,所以他才会大半夜趁大家都睡着了之后摸进她的房间。

他自顾自往床上一躺,温和道:“我睡不着,所以来给你讲讲这个世界的人文历史。”

易泛泛拿眼角扫他,没有说话。

韩于墨侧身,支起脑袋看着她:“小女帝,要听吗?”

易泛泛和衣躺下,恩准道:“那孤勉强听听好了。”

韩于墨轻笑,他还是挺喜欢小女帝露出这种倨傲神情的。这种才是适合她的表情。

两个人聊了很久,易泛泛突然出声道:“对不起。”

韩于墨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易泛泛严肃道:“你今天让我要微笑,不要说话,不许自称孤,不要乱发女帝脾气,不能跟别人说我的身世,但是我都违反了。母皇说要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才是一个明君所为。”

说完便张大那双如同秋水长空一般澄澈清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韩于墨。

“对不起,今天我给你带来的困扰。”

小女帝一本正经的时候真的非常可爱。

韩于墨漆黑如墨的眸子泛起波澜,唇角忍不住漾起一个和煦的笑容。

“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韩于墨的声音幽幽的。

“小女帝,还记得我的惩罚吗?”

不等易泛泛回答,韩于墨便自顾自温柔地抱住易泛泛的脑袋,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亲吻的时间很短,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韩于墨松开易泛泛之后,在段时间内做出了防御的动作,但易泛泛却没有出拳打他,这很让韩于墨意外。

易泛泛拿眼睛扫他,十分轻蔑:“真幼稚。”说罢便翻过身子背对着韩于墨,没有再说话。

韩于墨有些莫名,摸了摸嘴唇,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不留言,都不留言,都不留言。

怨念。

正文 10【chapter9 兄弟相抗】

第二天早上五点,清脆的手机闹铃将韩于墨吵醒。

易泛泛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韩于墨关掉手机闹铃,低声回答道:“你先睡,我要先回我的房间,省的奶奶看到我从你的房间里出来,又要拉着我问长问短,我不想让她老人家担心。”

易泛泛半梦半醒听得不是很真切,只得含糊点头。

韩于墨忍不住在易泛泛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才转身离开。

易泛泛起床的时候,发现韩于墨不在她旁边睡着,还愣了好久,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甩了甩脑袋,换了一身韩颖昨天给的衣服,胸口上的伤口已经结疤,所以这次易泛泛自己穿得很快,只不过她还是没有学会自己给自己束发,于是便披散着头发去洗漱。

韩奶奶过了一晚上,再次看到自己的乖曾孙儿,依旧是热情不减,看到易泛泛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心中着实喜欢的很,便直嚷嚷着要给易泛泛扎辫子,易泛泛觉得辫子这种东西十分男儿气,但看着韩奶奶手中拿着一根很有弹性的发带,觉得很新奇,便允了韩***要求。

韩奶奶给易泛泛扎了一个马尾,又爱不释手地给她编了麻花,样式十分老土,在韩颖的劝说下才勉强答应将这个麻花辫子在易泛泛头顶上的发带上饶了五六圈,弄成一个花苞的形状,再用易泛泛自己的木制发簪固定住。韩奶奶拿来镜子给易泛泛照看,易泛泛对于红妆之事一直都不怎么上心,但韩奶奶在旁边一直比划着说好看极了,易泛泛便只得点头道好看。

韩于墨对于韩奶奶把自己的活儿揽了这件事情表示十分无奈,但见着易泛泛头上的样式着实不是他这个大男人能够编得出来的,便下定决心要回公寓努力看发簪视频,争取成为个中高手。

这时候,韩于墨突然接到助理陈元清的电话。

“韩董,快看《八卦天后》官网,有人抓拍到了您载陌生女子回公寓的照片。”

韩于墨一边接听手机,一边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的房间,依言打开笔记本电脑,用鼠标点到《八卦天后》的官网上,果然看到今日头条爆炸新闻就是关于他的,旁边是一张抓拍模糊的照片,应该是远距离长焦拍摄,然后进行图像清晰度处理过的,处理痕迹很明显。

照片中只能看到韩于墨模糊的身影,而另外那名神秘女子则是在他的环绕下遮去了大部□子,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更别说是看清面容了,有不少评论都是在猜测那女人是韩艺传媒的新剧《伐纣》的女主角杨萱,毕竟之前早有风声传言说韩于墨正在追求新晋小花旦杨萱。

当然,也有不少理智一点的网友评论在说,这可能只是韩艺传媒公司为了新戏《伐纣》而进行的一次有预谋的炒作,让网友们不要当真。更有甚者,煽动网友情绪,喊出口号共同抵制恶意炒作,绝不会去电影院花钱看《伐纣》,响应者众多。

韩于墨皱眉,照片中的人影的确是他和易泛泛,应该是那晚他把她从医院带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狗仔抓拍的。但那里是警戒森严的雾秋山公寓,一般狗仔进入到监控区就会被保安请走,更别说是要拍下照片了。何况他事前已经吩咐过私家侦探处理易泛泛的信息,不可能会漏过这里。

从照片上的角度上看,应该是有人故意避过山道,蛰伏在雾秋山半山腰上的丛林中,用可调速专业照相机拍下来的。但是一般娱乐周刊的狗仔根本就不会为了这么点捕风捉影的新闻大费干戈,更加不会为了这一时的爆点而得罪这三年来势头正旺的韩艺传媒。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专门授意狗仔这么做。

而那个幕后推手是谁,韩于墨除了那人不做他想。

梁以传媒,梁湛。

韩于墨眸子闪了闪。

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唯一敢在他的头上动土的就是梁湛。

想到无辜受到牵连的易泛泛,韩于墨的面色微沉,漆黑的眸子越来越深,如同墨砚一般浓重。

梁湛,他又动了不该动的人。

手机那头传来了助理陈元清的声音。

“韩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陈元清知道韩于墨思考事情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在电话这头算好了韩于墨打开电脑浏览网页的时间,又多留了七八秒,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这才出声询问。

韩于墨沉声道:“危机公关的看法呢?”

“危机公关已经做出了紧急报告,如果您愿意澄清事实真相那最好不过,但涉及到您的私人问题公司无法干预,所以危机公关提出了另一个建议,制造一起更大的绯闻事件,将舆论风头引到新的绯闻事件上。这样就会减少过多不必要的关注,让影评人的重心落到影片上,而不是绯闻上。”

韩于墨沉声道:“继续说。”

“现在能够吸引住公众视线的事情只有两个,一是公布天后舒雨和导演费晗隐婚的真相,二则是让kimi复出,公司接受他提出的天价商演。危机公关们一致建议第一个方案,kimi虽然是歌神,但是他已经淡出娱乐圈5年了,他所提出的价格实在是不符合他如今的身价。”

韩于墨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发出沉沉的声音。

“选第二个方案。”

“可是韩董……”

“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是,韩董,我立刻让人去办。”

韩于墨挂了电话,沉吟了半晌,又给私家侦探打了个电话。

“陆冬,给我调查一下《八卦天后》的主编宋妮家庭背景以及《八卦天后》所占市场份额,具体到每一个股东手中所持的股份份额,晚上七点之前给我传真,还有,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嗯,很好,将这些资料也发到我的邮箱里。”

挂了电话,却看到韩奶奶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出什么事了?”韩奶奶问。

韩于墨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没什么,公司上面的事情,您不用担心。”

韩奶奶指着韩于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皱着眉头道:“我怎么可能不用担心?那新闻照片里头的人是你跟泛泛吧?我可不管,你要开公司要进娱乐圈是你的事情,千万别把泛泛扯进去,她还太小,不适合那个圈子,别把小丫头带坏了。”

韩于墨轻笑:“怎么才一天,您就把泛泛看得比您亲孙子还亲呐?”

韩奶奶严肃道:“您这混小子猴精儿似的,泛泛比你老实多了,她可玩不过你这个花花肠子。”

韩于墨道:“您老放心,我当年进圈子的时候就答应您,绝对不会让家人牵扯到娱乐圈中,而且泛泛又是我执意收养的,在她成年之前,我绝对不会把她送进娱乐圈的。”

韩奶奶皱眉,不赞同道:“泛泛她真的执意要进娱乐圈吗?”

韩于墨道:“这是她自己的想法,您跟我说是没有用的。而且说不定泛泛的妈妈真的可能会看到泛泛在电视上面出现而来认领泛泛,这不是好事吗?”

韩奶奶一脸心疼:“我这不是心疼小丫头嘛……好端端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要送到那个大染缸里给人糟蹋,你自己知道那个圈子是什么样的,你也狠得下心来把泛泛送进去?”

韩于墨无奈道:“奶奶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拿你曾孙怎么样的。”

韩奶奶还是十分不放心,讷讷了半天,提出她自己的意见:“不然咱们劝劝泛泛这小丫头不要找妈妈了,反正我会把她当亲曾孙儿一样疼的,也不差这一个狠心扔下她的妈妈。”

韩于墨挑眉:“奶奶,你觉得您拗得过泛泛那个牛脾气吗?”

韩奶奶黯然,忍不住骂韩于墨:“跟你那个牛脾气一模一样,我哪里劝得住?!”

韩于墨轻笑:“所以我才会收养她,奶奶,我跟她很像,对不对?”

韩奶奶知道韩于墨的潜台词,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她这宝贝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钻牛角尖,这一钻就是十几二十年,到现在也没从那条黑巷子里走出来。

韩奶奶忍不住问:“这次的事情,又是小湛做的?”

韩于墨笑意微凉,点了点头。

韩奶奶叹息:“你们俩是亲兄弟,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何必闹成这样?当年我看你对叶凌那丫头也没有多上心的样子,她来我们韩家都没有吃过几次饭,更别说是谈婚论嫁了。你怎么突然就为了她又是开娱乐公司又是和小湛公开作对的,你小时候还喊过他哥哥呢。”

这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韩奶奶着实是不想看到俩兄弟相抗的局面。

韩于墨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他淡淡道:“奶奶,你搞错了先后顺序。”

韩奶奶疑惑:“什么先后顺序?”

韩于墨的眸子如同幽幽的水墨画般清冷深沉,墨色的潭水里微微漾开了涟漪。

浓密的睫毛很长,遮盖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正是因为他是梁湛,所以我才会故意跟他作对。”

韩奶奶默然,张了张嘴巴,准备说些什么,却被韩于墨温声打断。

“奶奶,你该去看你的宝贝曾孙了。”

每一次韩于墨用这种陈述句跟她说话的时候,韩奶奶就知道,他的主意已定,就是十头牛也拗不过他,韩奶奶纵然心中有多想法,依然只能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来给你们讲个真实的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菇凉看书一直霸王不留言。

第二天。

她醒来发现。

她的菊花好疼~~~~(>_

11-15

正文 12【chapter11 女帝长大】

三年后,皇城戏剧学院艺考招生。

“听说韩艺传媒少董的养女今天也要来参加艺考,你说让她考什么啊,皇城戏剧学院一直都和韩艺传媒有着密切合作,让她直接上不就成了嘛……”艺考生小甲和小乙唠嗑。

“什么?!那个传说中被韩于墨宠得无法无天的韩千金今天也要来,天呀,我终于可以见到真人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才能够让阅女无数英俊多金的韩于墨看上当养女呀……”

“还不是一个小狐狸精……”小甲的语气颇为不屑,“还记得上周《橘子》周刊的爆料吗?那个周琴琴不过是不小心在微博上爆了一张宴会中和那个小狐狸精合影的模糊相片,就遭到韩艺传媒长达1年的雪藏,就算现在她重新出道了,那也远比不上当初的人气了。”

“韩于墨的确是保密措施做得挺好的,藏了这么多年,却没有一家媒体有能力爆出韩千金的相片,记得当初周琴琴当初那张模糊的微博相片不到几秒钟就被渣浪给吞了,连她的名字都变成了禁忌词汇,这是给渣浪塞了多少票子才能办到啊……”小乙一脸向往。

“这不是票子多就能解决的事情,据说韩于墨家里在皇城很有势力的,韩家也是什么红色大家庭来着,但具体是哪个红二代就不清楚了,反正就是在皇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成了。”

小乙疑惑道:“你说韩于墨平白无故这么宠韩千金做什么?圈子里都传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来着。而且韩千金好像都还没有成年,应该不会是韩于墨的情人吧。”

小甲撇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萝莉控想要找个童养媳呗。”

“童养媳?”小乙惊讶道,“什么年代了,还有童养媳?”

“人家红二代的思想哪能是我等平民能够理解得了的。”小甲不屑,“行了行了,艺考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先进去,到时候就知道那韩千金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说罢二人就有说有笑地进了候考室,没有看到,她们身后一直都跟着一个打扮普通的少女。她戴着鸭舌帽,遮住大半个小脸,眼睛藏帽檐黑色的yīn影中,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是她的头发却足够漂亮,黑润顺滑,扎着马尾,白衣浅蓝牛仔裤黑色帆布鞋,一副大学生的扮相,再普通不过。

但是她的眼睛里的光,却是同年龄女孩都无法企及的乌黑明亮。

如同光彩夺目的黑珍珠一般,让人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

“童养媳?”

她望着那两个艺考生远去的背影,唇角微翘,漾出一道冷笑。

“竟然说孤是童养媳,真是该死。”

——————

皇城戏剧学院的报考十分简单,没有任何学历限制,任何人只要有能力有兴趣就可以参加网络报名,表演系的考生初试的时候需要准备一段朗诵,自选诗歌、寓言、散文或小说片断都可以,主考官会在考生朗诵玩之后对他进行简短的沟通交流,这交流的内容无非就是对某部影片的分析及个人看法,没有确切的答案,考生自己发挥就可以。

如果该考生的表现让主考官满意,就可以现场直接进行二试。二试的内容更加简单,主考官会让一组考生抽签决定考题,然后根据考题完成命题表演,表演的形式完全就是考生即兴的,没有任何准备时间,所以命题表演主要就是测试考生的应变能力。

易泛泛选择的朗诵题目是《沁园春·雪》,遭到韩于墨的反对,韩于墨说,历年来女考生选择的题目都是抒情散文或者《水调歌头》《虞美人》这种情感跌宕起伏的诗词,《沁园春·雪》一般是男生喜欢的备考题目,感情奔放,胸怀豪迈,这种气势只有男生才能表演得出来。

易泛泛不满韩于墨的理由,便当着韩于墨的面将《沁园春·雪》背了下来,没想到韩于墨沉默了半晌,竟然夸易泛泛背得不错,于是便允许她用这个题目参赛。

“我叫许诺,是蓉城的,你叫什么名字?”一个长得十分清俊的少年跟易泛泛搭讪。

易泛泛面无表情道:“我叫易泛泛,皇城的。”

许诺做出惊讶的表情,夸张道:“好巧啊,我们都来自地球呢。”

易泛泛扬起一张冰雪般的面瘫脸,木着眼睛,看了许诺一眼。

“不好笑,真幼稚。”她的语气十分轻蔑。

许诺故意哭丧着一张脸:“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其他姑娘早就被我逗笑了。”

易泛泛不想理他,省得拉低她的智商。

“我这不是想要活跃气氛嘛,省得到时候大家都紧张。”许诺是个自来熟,脸皮很厚,所以不介意易泛泛的冷脸,继续搭讪,“易泛泛你的考号是多少啊,说不定咱俩会是一组的呢。”

易泛泛十分不耐:“87号。”

“我是81号,看样子咱俩还真的排得挺近的,估计是一个组进候考室,别怕,我上过补习班的,到时候会罩着你的。”许诺说得十分自得,又问,“你的自选题目是什么?”

易泛泛面无表情看着他,默不作声。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精心雕琢的黑珍珠似的,十分有光泽。易泛泛没有表情的时候,便显得这双眼睛黑幽幽的,一眼望不到底,十分有威慑力。

易泛泛一直不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许诺,直看得许诺头皮发麻,想要缴械投降,这才听到易泛泛冷冰冰的声音从她的红唇中慢慢吐出。

“贱民,你很吵,闭嘴。”

许诺张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易泛泛。

她在说什么?

……贱贱……贱民?!

这时候传来导师的叫号声。

“81号至90号进入考场,请91号至100号的考生做好准备。”

易泛泛跟着导师进入考场,却惊讶地发现,韩于墨竟然坐在中央主考官的位置,他昨天晚上还假惺惺说公司有事不能来陪她面试来着,这个骗子,竟然敢骗她,易泛泛在袖子里握紧拳头。

韩于墨似乎很满意在易泛泛冷冰冰的小脸上看到惊讶的神情,本来一直都端着一张冷峻的脸,突然朝易泛泛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不到半秒钟,又恢复成那个冷峻脸的韩于墨。

变脸变得还真快。

易泛泛臭着一张脸看着他,满脸的怨念。

许诺第一个表演,朗诵的题目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别看这小子是个话唠,严肃表演起来还很像那么一回事,他的声调平稳低沉,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形体也很不错。果然,5位主考官不动声色露出满意的表情,朗诵完之后,两位主考官又问了问他一些问题,许诺答得十分圆滑,像是事先就背好了答案似的,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那个补习班带来的帮助吧。

剩下的8位考生都压低声音在后面的桌子下面咬耳朵,夸许诺表演得真好,弄得他们又紧张起来,也有几个小女生发花痴,说韩于墨竟然会来,没想到真人比电视上更帅。

易泛泛平心静气,丝毫没有感觉到紧张,脸上面无表情。只不过在她们讨论韩于墨的时候,微微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那男人有什么可帅气的,你们不知道,他yīn招多着呢。

许诺似乎十分喜欢易泛泛,下场之后便坐到易泛泛身边,得意地扬着眉眼。

“怎么样,我表演得不错吧,需不需要我来指导你一下?”

易泛泛丢了一个冷眼给他:“你能安静会儿吗?”

许诺委屈道:“我这不是在帮你嘛!”

易泛泛礼貌道:“谢谢,但抱歉,不用。”

许诺看她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十分疑惑。

讷讷了半晌,许诺才压着声音问:“难道你也有后台?”

易泛泛皱眉问:“什么后台?”

许诺做贼似的,凑到易泛泛的耳朵旁边低声道:“就是有人能让你顺利通过考试。”

易泛泛虽说是在这边生活了三年,却依旧没有男女之防,所以在许诺靠近她的时候,并没有闪躲,只是乖乖地回答许诺的问题,点头道:“我是有后台。”

主考官是她爸,皇城戏剧学院有韩艺传媒的股份,这应该是后台吧。

许诺惊喜道:“我妈妈在皇城戏剧学院当教授,导演系的,你呢?”

易泛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之前韩于墨曾经叮嘱过她,让她不能在外人面前透露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韩于墨是公众人物,人言可畏。

正当易泛泛为难之时,却听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主考台上传来。

“别人在表演的时候,下面的同学请保持安静,这是对其他人最起码的尊重。”

说话的人是韩于墨,他从刚刚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表演,心思全部都飘到了易泛泛身上,可是那个小白眼狼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直和旁边那个小白脸咬耳朵,态度十分亲昵,就连小白脸贴着她的耳朵喷气都没有推开,韩于墨心中泛酸,这小丫头不是一直都嚷嚷着凤体尊贵贱民不得随意触碰的吗,他平时亲一亲她的小脸蛋都会被训斥,为什么小白脸却可以碰她。

韩于墨觉得自己脑袋顶上绿意盎然,心里有火,这才出声训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长大茑,夕雾抹泪。

各位留言呀,评论呀,夕雾好寂寞好寂寞。

正文 13【chapter12 孤有后台】

见易泛泛没有再和旁边的那个小白脸耳语,把视线放在他一个人身上,韩于墨心中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下来。他缓了缓脸色,语气温和却疏离地吩咐台上表演的同学。

“85号,你可以继续朗诵了。”

台上的同学因着主考官的打断,后来的表现变得十分紧张,当另外几个主考官问问题的时候,重复了好几遍问题,她才磕磕巴巴地回答,内容语无伦次,俏脸涨得通红。

主考官之一的张树,也就是皇城戏剧学院的副院长,他低下脑袋不动声色的问韩于墨:“韩董,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在张树的印象中,就算韩于墨的性子冷疏,但却彬彬有礼,从来不会失了风度,因此便暗地里猜想,台上这位表演的同学可能私下里得罪过韩于墨。

韩于墨不紧不慢道:“没什么,只不过昨晚上没有睡好,所以火气有点大。”

张树点头:“我那里有从福建旅游带回来的密云龙,到时候往你公寓里稍几包过去,顺道给你败败火。”张树心下放心,打消了刷掉85号的决定。其实这小姑娘表演得也挺不错,自然纯朴,比那种一看就是上过训练班,重复模仿辅导老师的表演清新多了。

韩于墨冷淡道:“不用了,我那里还有上次没有喝完的六安瓜片,就不麻烦您了。”

易泛泛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韩家大院,和韩于墨俩人单独住在雾秋山的公寓里,韩于墨自然是不希望有外人来打扰,更何况是圈子里的人,随身都是一群狗仔。

张树见韩于墨态度坚硬,只得作罢。

不多时,便轮到了易泛泛上台朗诵,她身子挺得笔直,丝毫不怯场。

她上台先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韩于墨通过韩家在皇城中心的权势,帮易泛泛伪造了一个高中学历,学历是假的,她撒起谎来却脸不红气不喘,倒真是一块演戏的好材料。

张树看到手中关于易泛泛个人简历的纸质档案,不禁暗地里摇头,这孩子的学历很不错,但是选的题目却偏了。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怎么可能选《沁园春·雪》这样恢弘大气的词呢,就算是男孩子之中,也少有几个能够读得出韵味的。

在张树的印象中,这首词念得最好的人,还是十一年前,还没有功成名就还是青涩少年的庞超,在报考皇城戏剧学院时初试朗诵的,没过多少年,庞超就成为了演艺圈中的皇帝专业户,演遍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各个皇帝。他身上有那种让人忍不住俯首称臣的帝王气场。

因为韩于墨对易泛泛的保密措施做得十分严密,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易泛泛和韩于墨之间的关系,在大众的眼中,韩千金竟然被人称之为韩千金,自然是因为她本身便姓韩,却只有了解情况的人心中明白,韩千金的取义不过是因为她是韩家人手中的珍宝千金罢了。

“沁园春,雪。”

易泛泛微启红唇,语气十分平缓的道出词牌名及词名。

听到易泛泛平稳有力的声音,张树不禁诧然,从纸质档案中抬起头来,看到台上这个架子十足的小女孩,有些疑惑,刚才那种忍不住心头一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易泛泛的微微向前挪了一小步,眉眼轻抬,声音豪情万丈,“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易泛泛的声音和其他十七八岁的少女明显不同,其他妙龄少女的声音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少女的娇俏,宛如黄鹂,但是易泛泛的声音却清亮有力,带着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力量。

她的技巧运用得十分娴熟,重音压拍,或者说,那种让人忍不住俯首称臣的感觉并不是来自于她声音中运用娴熟的技巧,而是她眉眼间流露出来的自信,那种谁与争锋的恢弘豪气。

技巧可以找辅导老师指导,但是气场却是天生的,谁也无法改变。

易泛泛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当时,毛泽东和彭德怀率领红军长征部队胜利到达陕北清涧县袁家沟,准备渡河东征,开赴抗日前线。为了视察地形,毛泽东登上海拔千米白雪覆盖的塬上,当“千里冰封”的大好河山和这白雪皑皑的塬地展现在他眼前时,不禁感慨万千,诗兴大发,欣然提笔,写下了这一首豪放之词。

整首词的基调都是豪情万丈,但是极少有人将毛主席心中的自得之意解读出来。

没错,就是自得。

张树望着太上那个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的小女孩,不禁眯起了眼睛。

那种看到自己领导下的大好河山如此妖娆瑰丽壮美磅礴时所流露出来的自得,这么些年,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准确无误的表达出来。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决心,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将这种骄傲自豪的眼神拿捏得恰如其分。

没有到,竟然只是一个小姑娘么。

易泛泛朗诵完之后,却一直都没有主考官问她问题,不觉心中疑惑,难道是她朗诵得不好吗。可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连韩于墨那么挑剔的人都直夸她的气势拿捏得十分好。

她自己并没有觉得这首词有什么难念的地方,就跟自己当年跟着母皇出宫微服私访时,看到凤临国所有的子民都安居乐业,大好河山壮丽延绵的感觉是一样的。

看,这就是我的国。

台下唯一的那名女主考官出声询问:“你有在学校外面有参加过戏剧补习班吗?”

易泛泛昂首挺胸道:“没有。”

女主考官不放弃:“那有人指导过你吗?”

易泛泛道:“有。”

韩于墨听过她的朗诵,也有教习过她的断句。所以他应该算得上是指导过她,虽然只是小部分。易泛泛不自觉将眼神投在女主考官旁边的韩于墨身上,却发现他正温柔地看着她。

易泛泛暗地里皱眉,这男人不是说过,不能让人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以免闹出不必要的绯闻影响她的未来发展吗?那他现在又为什么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她,不怕别人看到吗?

易泛泛瞪了韩于墨一眼,希望他能够收回自己的眼神。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堂而皇之对她笑了一下。易泛泛不敢置信,继而眼神更加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女主考官没有注意到发生在她眼皮子低下的眼神互动,只是继续轻叹:“原来是名师出高徒呀,怪不得表现得这么好,我可以问问那个人指导你的人是谁吗?”

易泛泛收回自己凶狠的眼神,面无表情回答道:“不可以。”

女主考官没想到易泛泛会这么直接否决,连个托词都没有编织给她,于是有些尴尬的笑笑:“小姑娘还真是直白坦率呀,不错,是个自然干净的好苗子,我挺喜欢的。”

韩于墨嘴角有些抽搐,他之前叮嘱过易泛泛,要对主考官礼貌,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这么直来直往的不懂人情世故,幸好他跟着来看艺考,有他把关,顺利通关应该问题不大。

张树开始提问:“说说你对《伐纣》的看法。”

因为这次的特邀主考官是韩于墨,所以关于作品的提问几乎都是跟韩艺传媒制作的影片有关。

易泛泛直接道:“李雪均前辈饰演的纣王非常形象,昏君,无道,反复无常,但是在他最后火烧鹿台自焚谢幕的那场戏却演得十分刻意矫情,尤其是那悲凉悔恨的眼神,根本就不应该流露在一个昏庸无道的帝王眼中,就算他国破家亡,也依然不该有那样懦弱的眼神。”

李雪均是娱乐圈的老大哥,业内人士竖拇指的老戏骨,从艺时间也有二十来年,从出道至今,便一直活跃在一线演员之中,当年《伐纣》最大牌的便是他跟姜子牙的扮演者陈磊,俩人挑起了整个历史大屏幕的脊梁。他的演技没有人敢质疑,也多次获得大奖,《伐纣》算是他在巅峰时期的作品,却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敢怀疑李雪均对情感的把握度不够专业。

张树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抱着胸沉思。

沉默不过五六秒,他低声道:“小姑娘,说说你的看法。”

因为要迅速了解这个国度的人文历史,最好的办法便是看古装剧。易泛泛来自凤临国,那里的风土人文跟这个国度秦汉以前的朝代十分相似,所以易泛泛特别喜欢看商周的电影电视剧。

《伐纣》是韩艺传媒旗下制作的影片,当年的票房因为人为因素并没有大红大紫,但是作为历史题材,便经常拿来给其他公司借鉴。易泛泛刚来这个世界,看的第一电影便是《伐纣》,因此对这部影片的内容印象十分深刻,几乎都可以把纣王的场景全部背下来。

她也是帝王,因此帝王最了解帝王。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关于毛爷爷的历史来自于百度百科,夕雾真心好懒,所以就没有改。

大家留言啦,留言夕雾才有积分呢。

正文 14【chapter13 登台表演】

易泛泛朗声道:“司马迁在《史记·殷本纪》中说:‘甲子曰,纣兵败。纣走入,登鹿台,赴火而死。’鹿台是纣王藏财聚宝的地方,是整个朝歌的兴盛颓唐所在。纣王战败之后,顿感日暮途穷,反戈无力,所以便要同他的帝国一道沦亡。他没有在朝堂宗庙这种象征皇权的地方自杀,却在代表骄奢yín逸的鹿台上自焚,可见其并无悔意。一个穷奢极欲、残暴无道的暴君,就算是国之将败,也不会在世人面前露出这种荒凉的神情,更何况纣王此人骄纵狂暴不可一世,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女娲的神像下提笔yín诗,便可知其是一个傲慢到骨子里的暴君。”

张树沉默了半晌,两手拖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易泛泛的话。

他看了易泛泛一眼,低声道:“那你认为纣王临死前该是怎么样的表情。”

“疯狂至极的轻蔑,永不认输的傲慢,这是我的解读。”

易泛泛抬高了下巴,毫不怯场,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张树。

“纣王纵然是一个暴君,但却是在皇权驱使下耳濡目染的王者。他死的时候应当是在嘲笑世人的无知,讽刺皇权的式微,他永远都不会低头,永远不会认输,因为他是那个阶级主义根深蒂固时代下的君王,是那个皇权腐蚀人性道德的最终社会产物。他甚至都可以预见到,不久的将来,周朝会如同商朝一般灭亡,周而复始,他会在黑暗中傲慢地嘲笑他们,但绝不会低头。”

易泛泛的声音平稳有力,嗓音十分独特,辨识度很高,带着冷淡的疏离语气,眼神却是十分坚定。在她说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她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并且令所有人都坚定不移地信服她所说的话。

的确,易泛泛是天生的耀眼者。

韩于墨的眸里闪过一道幽光,优雅的面容上漾起淡淡的笑意。

“很有思想的解读,我很喜欢。你若是不说,我都还不知道,原来我们公司投资的电影这么经不起推敲,怪不得当年的票房会残败给梁以传媒了。”

经韩于墨这么四两拨千斤的调侃,张树终于放下心来,心想韩于墨果然是大度,不将这些小孩子的言论放在心上。张树心底其实也很欣赏这个小丫头的解读,不随波逐流,并且有理有据。

她的言论并不像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能够编排得出来的,若不是这个题目是张树他自己随机出的,连他都要怀疑这小姑娘事先背过稿子了。虽然很欣赏她,但是张树更加担心的是韩于墨会不高兴,因为毕竟这是韩于墨投资的电影,却被一个艺考新生如此评判。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想多了,堂堂韩艺传媒的董事长,怎么会在意这一个小丫头的言论呢。

张树对着台上的易泛泛温和道:“你的表现很不错,可以去第二候考厅里准备复试了。”

易泛泛礼貌道:“谢谢。”

说罢,看都不看韩于墨一眼,弯了弯身子便直接朝台下走去。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易泛泛,我之前还以为你有后台,所以便没有什么真本事,没想到竟然气场这么强,我在下面都被你摄住好几次了,你这么有能力,复试一定能够顺利通过的。”

易泛泛刚走下台,许诺便上来攀谈,面带真诚的笑意。

易泛泛冷淡道:“不用你来阿谀,我知道。”

许诺一愣,轻笑道:“你还真是不懂谦虚啊。”

易泛泛绷着脸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为什么要谦虚?”

这么严肃的小脸,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还真是可爱。

许诺脸上的笑意更甚,忍不住靠进易泛泛:“易泛泛,你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女孩。”

易泛泛心想,她是不是有意思的女孩干他什么事,他有必要露出这么恶心的笑容吗,有病。易泛泛板着一张小脸不理他,绕过他出了第一候考厅,许诺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眉眼间的兴味更浓。

皇城脚下所有世家子弟都是像许诺这样的贱骨头,平时见惯了逆来顺受的女人,便对易泛泛这种脱缰的野马格外感兴趣,说不上要征服,但总是有一种神秘感,令他想要继续探索追寻。

在他还未完全了解易泛泛之前,这兴味便不会消失。一旦知晓了,便也都会弃之如履。

韩于墨在台上心不在焉的听着艺考生充满信心的朗诵,眼神却早已不动声色地飘到门口那两人的身上,忍不住冷哼,靠得还真近。韩于墨低头,翻了翻那个小白脸的报考资料,许诺,十九岁,来自蓉城,家里的条件不错,但是比他韩家还差得很远。

许诺,韩于墨再一次在唇齿边咀嚼着这个名字。眸色渐凝,很好,他记住他了。

易泛泛坐在第二候考厅的后台沙发上休息,许诺则像是一个对着主人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样,一直不停地跟易泛泛聊天,说是聊天,还不如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一般都是许诺说几句话,易泛泛才回答一句话,这句话多半都是让许诺闭嘴,但是就这一句训斥的话,都可以让许诺高兴半天,一直都没有放弃跟易泛泛挑起话头的目的。

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将来,易泛泛已经在娱乐圈大红大紫,身边却依旧没有几个能够交心的朋友,但是许诺却一直都以第一闺蜜的名义在她身边转悠,甚至在她经历演绎生涯的最低潮,在所有人都质疑她的时候,跟着韩于墨陪在她身边,成为她最有力的后盾,让她觉得这个冷漠的娱乐圈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令人厌恶,至少,她的爱人,还有她最好的朋友都依然陪在她身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易泛泛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好生不要脸,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不耐烦全部都表现在脸上了,他怎么还不知难而退,易泛泛忍住想要揍扁他的冲动。

好在,不过几个小时,所有的初试便已经全部结束,韩于墨等几位考官进来第二候考厅,张树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箱子,那里面都是给考生们出的表演题目。

“下面,两个人一个小组自行组合,然后派一个人来这里抽题目,拿到题目的同学,我会给你们30秒准备时间,复试主要测试的是临场发挥,所以要尽可能发挥你们的想象,我们喜欢大胆出奇的表演,但同时,也不要忘了你们是一个小组,所以眼神的交流十分重要。”

张树说罢,便将抽签箱放在台上,让所有的同学按着队列顺序抽签。

许诺凑近易泛泛,笑着道:“我和你一组吧,反正咱俩也认识。”

谁跟你认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易泛泛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但是却又实在找不出其他人选,便只得同意许诺的邀请,颇有些屈尊降贵的意思。

于是她绷着小脸道:“我允了。”

许诺闻言又是一愣,笑着摸了摸脑袋:“易泛泛,你说话真逗趣。”

已经有好几组同学上台抽签表演了,易泛泛坐在台下,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心下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们的表演。说真的,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表演,虽然在韩于墨工作的耳濡目染下看了不少片子,影片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但是真要她演起来,还是个菜鸟。

虽说韩于墨昨晚答应她,只要她不在表演考试上出什么大错误,便可以利用韩艺传媒的关系直接让她通过考试,但是易泛泛心中的骄傲却督促着让她做得更好。

易泛泛心中有些傲慢地想:她是女帝,难道连寻常人都比不过么,简直是笑话。

很快便轮到易泛泛这一组,易泛泛抽到的题目是“等公交”。

脑袋有些发懵,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演,下意识地看韩于墨,却撞进一双温柔的眸子里,韩于墨正直勾勾地看着她,易泛泛两耳发热,心中蓦地腾起一种被人猜中心思的羞耻感,于是便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人,将自己的视线放在自己的队友许诺身上。

许诺朝她眨了眨眼睛,进行眼神交流,但是易泛泛跟他隔着几千年的鸿沟,哪里知道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正要出神询问,却发现许诺已经走下台去。

易泛泛皱眉,所以现在的意思是让她一个先独自表演等车,然后再和许诺的角色相遇吗?

30秒很快便过去,张树在台下喊了一声:“开始。”

易泛泛不管做什么事情,架子永远是端得最足的,她迅速进入状态,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抬了抬手臂,装出看手表的样子,但其实,她手臂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韩于墨曾经告诉过她,这是无实物表演,可以在表演考试上加分的。等了几秒,易泛泛微微皱眉,心想着许诺什么时候上台。她的表情拿捏得十分好,落在别人眼中,这皱眉的神情便被解读成了等得不耐烦。

这时候,许诺做出气喘呼呼的样子跑上台来,他上来第一个动作便是抓住易泛泛的手臂,易泛泛和韩于墨同时眉毛一拧,露出十分气愤的神情。

韩于墨想:他都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下牵过小女帝的手呢。

易泛泛想:凤体岂是这种贱民能够轻易触碰的。

还未等易泛泛出声训斥,便听到许诺开始咆哮。

“泛泛!你听我解释啊泛泛!!!我跟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的事情都是误会!!!泛泛我求你你不要离开我!我的心中真的只有你!绝对不会爱上第二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今天犯了一个大错,所以一直都没有心思码字,好在群里的妹纸一直安慰夕雾,夕雾才终于从巨大的恐惧中走出来,所以更新地有点晚了。

所以说,以后不能太嚣张,老泪纵横。

正文 15【chapter14 顺利通关】

易泛泛脸上愤怒的表情只是一刹那,不过转瞬,便明了许诺这是在演戏。纵然她心底明白,但是却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面对这样的情况,毕竟这种突发状况易泛泛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她只是本能地甩开许诺抓住她手臂的那只爪子,板着小脸瞪着许诺,露出冰冷且厌恶的表情。

“你给我滚开。”

她把“贱民”二字硬生生地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许诺似乎十分欣赏她这种临场发挥的表现,眼中不动声色地露出赞许的光芒,然后再次用爪子抓住易泛泛的手臂,靠近一步,做出后悔莫及痛改前非的表情,对着易泛泛开始咆哮。

“泛泛,我跟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泛泛你要相信我啊!!!那天不过是一个意外,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应酬的时候她喝醉了,所以我才开车送她回家,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泛泛你要相信我!!!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所以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样我会活不下去的!!!真的!我会死的!!!”

他的声音歇斯底里,言语间都透露着疯狂与绝望,尤其在尾音上加重了气息的厚度,声如钟鼓,让人有种被压迫的感觉,帅气的脸庞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狰狞。

要是平常的小女生,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早就被许诺咆哮的表情吓蒙了,好在易泛泛本身就反应慢半拍,性格也比较冷清,因此,面对疯狂至极的许诺,便显得格外的冷静。

易泛泛拿冰冷的眼睛扫他,毫无温度道:“放开我。”

许诺面对她冰冷的眼神,没来由地心底一颤,但他到底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很快便再次进入状态,他的眼神变得绝望而疯狂,表情尽可能地外放,张扬着他的悲伤与荒凉。

“我不会放手的!!!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和我分手?!!!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易泛泛不顾他脸上疯狂的表情,凉薄至极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眉眼间没有一丝表情。

她的声音毫无温度,比寒冰更加令人心寒的,便是这如同死水一般的凝视。

仿佛在她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温不火,不闻不问。

“我说了,放开我。”

沉稳的声音仿佛是天赐皇命一般,让人不敢拒绝。

“我让你放开我。”

良久的沉默,这样一冰一火的绝对抗衡。

许诺终于松开了手,脸上竟然带着些许沉痛的笑意。

“呵呵,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都跟你解释了这么多天,你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你根本就不爱我!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原谅我吗?!那好我死给你看!!!我立马撞车死给你看!!!”

说着,许诺便睁大了那双狂躁至极的眸子,眉眼间的狠毒无法藏匿,他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笑意,满含怨恨地望着易泛泛,一步一步地踉跄着后退,中途甚至还悲情地崴了一脚,正当他准备转身冲出马路扑向他盛大死亡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易泛泛不紧不慢的声音。

“想死?”那毫无温度的声音顿了顿,“那你就去死好了。”

反正她也不在乎。

他死了,她也不会心痛一秒。

她竟然会连他的生死都不再放在心上。

许诺猛地回头,不敢置信般瞪着易泛泛,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敢说出这样子的话。

易泛泛站在原地,仿佛天神一般,冷疏而凉薄地看着他。

继而,毫不留情地转身,留下许诺一身寂寥。

时间定格在这一秒,张树看着时间喊了一声:“卡,表演结束。”

其他的考官这才纷纷回过神来。

“这两个孩子表演得还真是不错,尤其是那个易泛泛,竟然可以表现得那么有张力。”

“是呀,台词那么少,所有的表演只能用表情和肢体动作来完成,她脸上的表情让我都忍不住打个寒颤呢,这么些年来,很少有考生能够把我也摄住了。”

“那个许诺也挺不错,表情外放,本来我挺讨厌这种锋利式表演,但是他的表演很到位,让人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那个疯狂的氛围,而且表演的过程中似乎也有当年梁星承的影子。”

“你也感觉到了吗?那个许诺似乎是在特意模仿梁星承的咆哮呢。”

“本来我会很喜欢许诺的表演的,但是易泛泛站在那里的气场完全让人无法忽视,很难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会迸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

主考官们一致叫好,连张树这种挑剔的人都忍不住暗地里点头,和韩于墨讨论。

“这两个小孩子,的确是很有前途,但是于墨,你有没有感觉到易泛泛和许诺的不同。许诺的表演有很多巨星的影子,应该是多年耳熏目染之后的结果,我知道,许诺的母亲是我们学院的许教授,应该是她私下教导过许诺。但是易泛泛的表现却浑然天成,找不到任何雕琢的痕迹。”

韩于墨不动声色地点头,冷哼了声:“是挺不错。”

什么表演有张力,什么演技浑然天成,全部都是屁话!韩于墨将整个身子都陷在主考台下的软椅上,漠然地听着主考官们的夸赞,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心中却是对主考官们的赞扬表示十分不屑。易泛泛在这场表演的表现,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本色演出了,韩于墨忍不住在心底得意地哼了哼,他家小女帝在家里就是这样一副冷脸对他的,你们这些外人知道些什么。

倒是那个许诺有些让他刮目相看了,韩于墨眯了眯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台上那个帅气的小白脸,若有所思。那小白脸正腆着脸跟易泛泛搭话,满脸的得色,这让韩于墨越发地肯定,他是故意演出一个外放张扬的角色,然后和易泛泛一个人□脸,一个人唱白脸。

这小子如意算盘打得挺响的嘛,韩于墨忍不住烦躁,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不出韩于墨所料,许诺现在的确是在向易泛泛讨赏。

“怎么样啊泛泛,我刚刚故意演成那样,让你能够发挥你的冷演技,我够意思吧。”许诺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也不要你以身相许,电话号码总该给我留一个吧。”

易泛泛道:“我没有电话。”

许诺笑得更加得意了:“别撒谎了易泛泛,你以为我的智商为负吗?就算撒谎也要事先打打草稿啊。我看你的打扮都知道你们家绝对不穷,这年头,谁还没个手机啊”

易泛泛说得十分诚恳:“我没有手机,不骗你。”

她的确是没有说谎,易泛泛的交友圈很小,尤其是后来跟韩于墨一道回雾秋山住之后,她整天都被韩于墨拴在裤腰带上,所以根本不需要手机。她不提,韩于墨也没有给她买。

“那我改天送你一个,这下你就没话说了吧。”许诺笑得十分yīn险,明显是在套易泛泛的话。

易泛泛点头:“那你送吧。”

许诺一愣,惊讶道:“你还真的是没有手机啊。”

易泛泛严肃道:“我骗你做什么。”

“那好,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相信你一次。”许诺突然间就笑出声来,“简直破纪录了易泛泛,你竟然会一口气跟我说这么多的话,我现在受宠若惊了怎么办?”

有病,易泛泛白了他一眼,拧着秀气的眉毛。

“你刚刚帮了我过关,我心底明白,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知恩图报什么的,我还是懂的,所以我们以后会是身份平等的朋友,我不会再向你乱发脾气了。”

说完,易泛泛便皱着眉头,十分不耐地看着许诺,似乎是在等他的回应。

尽管她的表情十分不耐,但是她的眸子却清澈如水,透着真诚。

真是一个别扭又直率的女孩子啊。

许诺眉眼里尽是笑意,他点了点头:“那好,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虽说易泛泛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但是骨子里的那套尊卑思想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磨灭得了的,她已经努力向人权平等这条康庄大道上迈进,未来的日子,并不遥远。

当天晚上,易泛泛回到雾秋山公寓,和韩于墨吃完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是他们这三年来最喜欢做的事情,既可以通过看电视让易泛泛更加了解这个世界,又可以让韩于墨趁机和易泛泛聊天,跟她靠的更近。两人聊着聊着,易泛泛主动提到了今天的事情。

“你怎么一直都不说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易泛泛不高兴了。

韩于墨摸了摸易泛泛的脑袋:“我这不是在等你自己提啊。”

易泛泛摇了摇脑袋,甩开韩于墨的大掌,面色不豫。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碰我的头发。”

尽管都是拒绝,韩于墨却明显感到易泛泛拒绝他的语气跟拒绝许诺时的语气不同。

易泛泛在跟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总是板着小脸,但总是会不经意流出一种近乎于撒娇的情绪来,这是连易泛泛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韩于墨不禁有些暗自得意,那个叫许诺的小白脸,想要跟他斗,还要继续等个十几二十年呢,那小白脸能知道什么驯兽师的把式。

在他的饲养下,那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会偶尔撒娇的小猫了。

韩于墨宠溺地笑笑:“你的表现很不错,是个做明星的料子。”

易泛泛都忍不住得意了,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在乎韩于墨评价的样子,所以便趾高气昂道:“那是当然,孤是女帝,自然比尔等素人要强得多。”

韩于墨不怀好意地笑笑:“易泛泛,你又犯规了,不该自称‘孤’的。”

易泛泛也是个大方的女帝,抱着韩于墨脖子,十分豪迈地往他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惩罚完了。”易泛泛松开手,面不改色。

韩于墨不满意,露出邪恶的表情:“忘记了上次是怎么教的吗?下次记得亲这里……”

话音未落,滚烫的薄唇便擒住了易泛泛的红唇。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今天的就上传到这里啦,下章要不要肉呢。

正文 16【chapter15 后宫浮云】

她的滋味一如记忆中的香甜,韩于墨忍不住双手捧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身子都揉进他的怀抱中。修长的指尖忘情地插入易泛泛乌黑顺滑的黑发里,不住地摩挲,指腹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叹息,韩于墨的喉头发出吞咽的声音,沙哑且yín靡,彼此的呼吸越来越重,易泛泛濡湿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眼耳口鼻之间,尽是淡淡的香气,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让他失控到沉沦。

情到浓时,难免会擦枪走火。

韩于墨禁欲多年,此时被易泛泛这么一撩拨,心中的猛兽脱笼而出,张牙舞爪地叫着他肮脏的欲望。他越来越不满足于唇齿间的甜蜜,粗喘沉重,心跳如鼓,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下滑,沿着易泛泛的脖颈探索到她胸前的饱满上,大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一方绵软,心中满足地叹息。

小女帝的身材比三年前更加丰满了,也不枉他每天早晚一杯木瓜牛奶这么养着。

“嗯……”

易泛泛被他握住的时候,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声音绵密得像是可以掐得出水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身体的本能她无法掩饰,但尊贵天成的凤临国女帝竟然会在男儿家面前发出这样羞耻的声音,当真是太丢脸了。易泛泛欺霜赛雪的小脸上露出可疑的殷红,显得更加妖媚动人。

韩于墨看到她这可人模样立马就硬了。

他几时看到过清冷严肃的小女帝露出这样妩媚娇艳的神情,这简直比直接亲吻她的身体更加能让他兴奋。韩于墨见惯了玫瑰的娇媚,不觉惊艳,但突然发现池子里清淡的睡莲吐蕊绽放,便会觉得清艳绝伦。因为难得,所以珍惜。此时也正是这个道理。

韩于墨的心中俱是感动,小女帝的绽放可都是因为他呢。

心底突然涌动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烈情绪,像是父亲看到女儿长大之后发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叹,又像男人第一次进入女人时的急切狂躁,这样复杂的感情令韩于墨无法辨清。他只是有些失控地撕扯着她身上轻薄的睡衣,将她按在身下,想要毫不留情地掠夺她的一切。但对上了易泛泛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

胸腔里沸腾的欲/火瞬间熄了一大半。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湿哒哒的,纵然染上了情/欲的眼色,却依旧清澈不减。

她的眼中,满满都是对他的信任。

韩于墨肮脏的心思,面对这样干净的眸子时,显得格外苍白且污秽。

易泛泛心跳如鼓,半是害怕半是期待,两耳烫得通红。以她现在十七岁的高龄,在凤临国已经算得上是可以做娘亲的女人了,就算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她的某些观念却早已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例如女人的贞操,她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当初,韩于墨初见时就扒光了她的衣服,欲行不轨之事,她当时只是觉得皇威凤仪被平民贱视,但却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为女儿家有哪里吃亏。

而如今,她跟韩于墨相处了这么些年,多多少少便有些感情,且不说那欢喜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易泛泛心中却早就存了要纳韩于墨为妃的心思,此时行这等之事,也是再自然不过。

她在凤临国虽说早已成婚,但因为年纪尚小还未及笄,便一直都没有与君青然圆房。君青然性子温和内敛,又异常宠爱易泛泛,所以纵然两人亲密无间却从来都没有做出不轨之事。

因此,易泛泛对于颠鸾倒凤之事,难免生疏,唯一的印象便是小时候在御书房似乎曾看过几个春宫册,但都因为年纪太小,记忆久远,记不太清楚。

虽说易泛泛招式没有记住几个,但是却记得,图册中,女儿家似乎是要在上头的。

易泛泛不懂这等房事,所以不敢妄动,只等着韩于墨快快教她,让她早些领略这门高深的本领,将来可以用到其他男儿家的身上。可是易泛泛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韩于墨反应。

她沙哑着嗓子询问:“为什么不做了?”

韩于墨像是这才回过神似的,他有些愣神地问:“你想要?”

“想。”易泛泛红着脸点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补充了一句,“我不讨厌你。”

韩于墨愣住,待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之后,脸色就有点黑了。

“……你想跟我做,只是因为你不讨厌我?”

易泛泛没有注意到韩于墨的脸色,理所当然道:“对啊。”这话还真是奇怪,若是她讨厌他那还跟他做什么,简直是找虐嘛。韩于墨几时会问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了,易泛泛思忖。

韩于墨黑着脸问:“那你以后如果碰上其他不讨厌的男人,就会和其他男人做吗?”

易泛泛认真地想了想这种情况,道:“那也不行,如果我太过滥情,后宫会出内乱的。”

韩于墨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后宫?”

易泛泛以为韩于墨是不懂后宫的意思所以才出声询问,便出声解释。

“后宫就是有很多漂亮男人的地方,君王会来临幸他们,不对呀,我记得上次那个电视剧就是演的后宫争斗,虽然电视剧里的性别反了,但你应该知道后宫是什么的……”

还未等易泛泛解释完,便被韩于墨打断,森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头传出来的。

“后宫?易泛泛,你竟然还想在这里弄个后宫出来?你怎么会有这种胆子在我面前说这种话?那要不要我帮你再弄个一后四妃三十六嫔妾出来啊我尊贵的小女帝?”

那倒是不用,易泛泛的回答被她硬生生话吞进肚子里。

她被这森冷的声音冻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这才注意到韩于墨的不对。

易泛泛担忧道:“韩于墨,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这货不是生病了吧,那会不会传染给她?

韩于墨咬牙切齿道:“给某个小白眼狼气的。”

易泛泛自然知道这小白眼狼是在说她,但是却有些莫名其妙,她几时变成小白眼狼了。

“我怎么了?”

易泛泛扬起那张纯洁的小脸,冰雪一般纯净无辜。

韩于墨再大的气,碰到这样一张无辜的小脸,都像是打棉花似的,浑身找不到发力点。

他有些认命地想,谁让他碰上的人是她呢。

“易泛泛,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国度,只有真心相爱的男女才可以做这种事情。”韩于墨有些无奈,以一个严复的口吻,像是在教训自己纨绔不听话的小女儿,痛心疾首。

易泛泛立马反驳:“你骗我,崔雪儿和付南就不是真心相爱才上床。”

崔雪儿和付南是电视剧《花开荼蘼》的男女主角,故事讲述的是两个为情所困的男女在丽江相遇,然后发生一夜情,之后又在工作中相遇的狗血故事,前段时间因为大量的激情片段而在网络上热议,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也跟风看了这部狗血泡沫剧。

韩于墨抚额:“易泛泛,那是电视剧,当不得真的。”

“你上次还教我,艺术源自于生活。”易泛泛较真起来,小脸绷得紧紧的。

韩于墨无奈:“你怎么不记住下一句?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要高于生活。”

易泛泛说不过他,觉得没面子,她那珍以为宝的皇家威严再一次在韩于墨面前大打折扣。

这个贱民竟然敢跟皇室天威抗衡,竟然敢直面反驳她,易泛泛孤立无援,甚至觉得有点委屈。可是委屈这种情绪怎么可以出现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是凤临国高高在上的小女帝了,她动不动就想像个男儿家一样撒娇落泪,这种软弱的情绪不该是凤临国小女帝所有。这一切都是韩于墨的错,都是这个粗鲁的男人总是否定她,总是不懂得温顺一点,不懂得怎么乖乖听她的话。

“我懒得理你!”

抛下这句话,易泛泛臭着小脸穿上拖鞋,跑到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地甩上再也没有出来。

半夜的时候,韩于墨按时摸进易泛泛的房间,却发现易泛泛把们反锁了,其实韩于墨手中有备用钥匙,但是他却觉得应该给易泛泛点私人空间,不能把她逼得太急。

可是他明显低估了小女帝的脾气,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易泛泛一直都在和他单方面冷战,皇城戏剧学院的榜单发下来之后,易泛泛便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搬去学校住。

韩于墨拦住易泛泛,好笑道:“易泛泛,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你气还没有消啊。”见易泛泛不吭声,便伸手去扯她手里的行李箱,苦口婆心道:“泛泛,住宿环境真的不适合你,那里的饭菜难吃极了,你胃口这么叼,一定受不了的。”

她胃口叼不叼干他什么事,为什么总是喜欢对她管长管短的,她做任何决定难道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吗?易泛泛心底一沉,板着小脸侧身躲过,手里紧紧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看都不看他一眼。

“给孤让开。”

她的声音像冰凌一般寒冷。

韩于墨摇头轻笑道:“你看,你一生气的时候就会露出本性,这样动不动就自称孤,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学校,那里人多口杂,尤其是女寝长舌,很容易出问题的。”

易泛泛最恨他露出这样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好像她做任何决定都是错的,她一直都是在对他无理取闹似的。她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让一个平民这样轻视,易泛泛觉得她一定要尽快离这个魂淡远远的,做出一番成绩来,让他再也不敢小瞧她。

“孤再说一遍,给孤让开。”

韩于墨苦口婆心道:“泛泛,别再发脾气了,有话咱们俩好好商量,女生寝室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呆。而且戏剧学院很乱的,那里是第二个娱乐圈,女生之间的竞争很大,很容易使绊子的。”

易泛泛猛地抬头瞪他,拧着秀气的眉毛,满脸的不豫。

“孤说了,给孤让开。”

易泛泛的眼睛平时都是清亮清亮的,瞪大的时候就会特别漂亮,有时候韩于墨会故意逗她生气,然后微笑着欣赏她恼羞成怒瞪大后异常漂亮的眸子,但是今天,韩于墨却觉得易泛泛的眼睛很决绝很委屈,和往常撒娇使性子不同,那澄澈的眸子似乎会在下一秒沁出眼泪似的。

韩于墨心疼得不得了,只得暂时答应易泛泛。

“好好好,你去住校,我让你去住校。”韩于墨忍不住继续交代,“但是泛泛,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自称孤,你太奶奶那是太心疼你所以才被我糊弄过去,其他人就不会这么好骗的了……”

易泛泛不等韩于墨唠叨完,便自顾自拖着行李箱甩上房门。

行李箱拖在地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易泛泛板着小脸沿着小区花坛向马路边走去。

——尔等贱民懂什么……

——我自称孤,不过是想让自己有更多的勇气反抗你。

韩于墨长身玉立站在窗台上,默默地看着易泛泛的身影渐渐走远,身形寥落。

冷战了半个月,他到现在都有些莫名其妙,他们起争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那天情动之后没有和她做到最后,想想都觉得好笑。窗台上的空气冷飕飕的,他有些烦躁地从西服口袋中抽出一包烟,薄荷味的,点燃了狠狠吸了一口,清俊的面容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愈发俊逸。

易泛泛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尽头,但是韩于墨却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突然有种初为人父的苦恼。

这小丫头的青春叛逆期,会不会来得太晚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情节慢了,这章应该要写到泛泛在学校的生活的,结果被吻戏拖长情节了。

捂脸,控制不住啊。

16-20

正文 17【chapter16 致青春期】

易泛泛的住宿生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满,她宿舍在皇城戏剧学院的旧楼区,因为今年的招生额爆表,有很多学生都是因为家里的关系被硬生生塞进来,以至于很多学生都被迫迁移到了旧楼区。

旧楼区在新楼区建好之后便再也没有人住过,据说当年是因为旧楼区吊死过人,所以弄得人心惶惶才建的新楼区。这里的房子十分老旧,再过个五六年,都可以成为危房申请拆迁了,而且易泛泛又是住的一楼,盛夏的蚊子昆虫凶猛,她的身子娇嫩,才一天,易泛泛身上就起了很多红疙瘩。

“我这里有花露水,北鼻你拿着用吧。”胡月把箱子里的花露水递给易泛泛,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蚊子只咬你不咬我啊,难道你是吸引蚊子的体质么?”

胡月是易泛泛在学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的五官不算漂亮,但笑起来十分可人,明眸皓齿,讨喜的鹅蛋脸,有点婴儿肥。颜美又性格开朗,这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女生。

易泛泛默不作声地把花露水喷在身上有红疙瘩的地方,有些闷闷地说:“谢谢。”

“别客气呀北鼻,咱们以后可是要一起住四年的,不过咱们还真是倒霉,赶上那群富二代集体考皇城,要不然咱们也不必在这么破的地方呆四年啊……据说只要家里有钱的,都会给院方塞红包,让自己的孩子能够住上新楼区,怪只怪咱们没钱,哎……”胡月叹气。

易泛泛跟着点头,学着像平民一般安慰胡月:“别想了,越想越气。”

她并没有告诉胡月她的身世,只是胡编乱造地说自己父母都是个体户,家境平平,而胡月又是个南方长大的孩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像是南方的海水一半壮阔,便也没有深思易泛泛的托词。若她稍稍仔细观察一下易泛泛平时穿衣打扮,定然会发现些蛛丝马迹来的。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胡月站起身来,从桌子上拿走她的校园卡,“北鼻,咱们先去食堂吃饭吧,免得去晚了就要跟刚刚下课的学生们挤。”

可是她们还是去得太晚了,各个打菜的窗口都挤满了人,喧闹声不断。

易泛泛昨天是吃的面包,所以并不知道饭堂原来竞争这么激烈,她皱着眉头看着窗口那处挤成一堆的男生女生,觉得自己怎么样都不能像这些平民一般抢饭,太掉价了。

她拉着胡月的手,拧眉道:“这里人多,咱们还是去学校外面吃吧。”

胡月翻了个白眼:“我的大小姐,你知道学校外面的物价有多贵吗?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在外面吃一个星期就会全部败光,而且今天的人也不算太多啦,挤一挤就有了。”

易泛泛皱着小脸冷静道:“那咱们等他们抢完了再去吃吧。”

胡月没好气道:“北鼻,等他们抢完,我们就只能吃白饭喝素汤了。”

易泛泛做最后的挣扎:“可是……”

“没时间‘可是’啦大小姐,姐姐我饿坏了,咱们冲吧……”

胡月一把扯住易泛泛,把她往人堆里推。

易泛泛被扑面而来的恶心气味弄得直想吐,旁边的那个浑身油腻腻的男生绝对是刚刚打完篮球,身上的臭汗味呛得易泛泛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逃脱一劫,人越来越多,不时有打完饭的同学艰难地从前方钻出来,她被后面的同学挤得前胸贴后背,胸口被压得不行,只得大口大口地喘气,口鼻间的味道简直要了她的命,好不容易等那个臭汗兄打完饭走开,她又被后来居上的一位女同学身上的廉价香水喷得直想打喷嚏,她的嗅觉大受打击,连带着闻着芳香都觉得像是馊了似的。

好不容易打完饭从人堆里钻出来,易泛泛像是重获生命一般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胡月早就已经打完饭在选好的饭桌面前站起来向易泛泛挥手示意,易泛泛吊着半口气走到她身边。

“感觉怎么样北鼻,打饭很刺激吧?”胡月有些恶意地眨了眨眼睛,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易泛泛浑身虚软地将饭盒放在桌子上,没好气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食堂了。”

胡月笑:“别说大话了,你不来食堂你吃什么啊?”

易泛泛沉默,她身上的确是没什么钱让她在学校外面挥霍了。她赌气从雾秋山公寓搬出来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两千块钱现金,后来她又是买日常用品,又是往校园卡里充钱的,一下子就用去了一小半,剩下的钱怎么样都不可能撑到她找兼职赚外快。

易泛泛以前从来都不会为钱的事情担心,所有的事情都是韩于墨安排好了的,包括她的穿戴,包括她的零食,只有离开了韩于墨的庇佑,她才知道,原来钱是那么的可贵。凤临国的小女帝竟然会被这种黄白之物困住了手脚,易泛泛心中十分沉重。

她不想再回去向韩于墨要钱,所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而且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她甚至可以预见到,她如果现在就回去认错的话,韩于墨一定会嘲笑她的没用,竟然这么快就认输了。

“泛泛你在这里呀,我今天正准备去找你呢!”

许诺满脸惊喜地凑到易泛泛旁边的椅子上,从手袋里拿出一个手机,递给易泛泛,阳光帅气地笑笑:“你看,我说话算数吧,这是送给你的手机,里面唯一的号码就是我的。”

易泛泛还没有开口说话,胡月就在桌子底下踢了易泛泛一脚,她凑过头来跟易泛泛咬耳朵:“易泛泛,太不够意思了啊,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你在这个学校有男朋友啊,而且还这么帅……”

易泛泛皱眉:“他不是我男朋友。”

胡月奸笑:“不是你男朋友送你手机做什么,当我没脑子吗?”

易泛泛板着小脸道:“真不是的。”

胡月大笑:“好吧好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就尽情地搞地下情吧。”

易泛泛不想再跟她解释,她一国女帝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跟人解释过,而且胡月竟然还不相信她,易泛泛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威严之气了,便端着架子就此作罢。

食堂里人很多,人声鼎沸,因此许诺并不知道胡月跟易泛泛在说什么悄悄话,待易泛泛跟胡月咬完耳朵,许诺立马像献宝一般,傻兮兮地对着易泛泛笑。

“怎么样,喜不喜欢,这个手机是我挑了好久的,导购小姐说你们小女生都会比较喜欢粉色。”

易泛泛不给面子道:“我喜欢蓝白色。”

许诺立马焉了下来,耷拉着耳朵道:“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易泛泛觉得许诺失望的样子傻兮兮的,跟电视里那条又蠢又笨的大狗一样,十分讨喜。心中微软,易泛泛便安慰他道:“不过,我不讨厌粉色,可以先用着。”

胡月一直都在旁边暧昧地笑着,只叹易泛泛真是好命,竟然可以找到这么阳光帅气的男朋友。

新生尚未开学,后天才正式上课,易泛泛和许诺又聊了很多,当然,都是许诺这个话唠单方面不停地打听着易泛泛的事情,比较巧合的是,原来两个人竟然都在同一个班,也就是说,许诺可以缠易泛泛四年了,因此他笑得格外满足,看得易泛泛直打寒颤。

说完再见之后,易泛泛和胡月回到寝室,却发现杨丹丹正盘腿坐在易泛泛的床铺上吃泡面,弄得整个寝室都是泡面味,甚至有几滴油渍都洒到易泛泛的床单上面了。

易泛泛住的寝室是四人间,上下铺,左边是床铺,右边是私人课桌。易泛泛睡在杨丹丹下铺,但她非常不喜欢杨丹丹这个女人,当然,杨丹丹似乎也非常不喜欢她。

杨丹丹生得十分妖艳,媚眼如丝,肤白如雪,唇角有小痣,跟电视里的狐狸精一个模样。易泛泛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和杨丹丹吵了一架,原因是因为杨丹丹不脱鞋就直接踩在易泛泛刚铺好的干净床单上整理她自己的床铺,将易泛泛的床单弄得全是脚印。

易泛泛没有受过这样子的气,自然是将杨丹丹从床铺上扯下来大声训斥她。

杨丹丹只是娇媚地笑笑,说她以后会注意。易泛泛见她悔过,便去超市重新买了床单铺在床上,结果到了晚上,杨丹丹又脱掉高跟鞋盘腿坐在易泛泛的床上吃薯片,薯片洒了一床不说,这杨丹丹还有些许脚气,易泛泛是有洁癖的人,当场就气得把杨丹丹手里的薯片甩了出去。

“混账,下午的时候我就说过不准在我床上瞎踩的!”

杨丹丹媚笑:“我这不是脱了鞋吗?”

易泛泛训斥道:“那也不能在我床上吃东西,那边有私人课桌你为什么不去那里吃?”

杨丹丹挑眉看她:“椅子太硬了,咯得慌,你管得着吗?”

易泛泛板着脸:“这里是我的床,我当然管得着。”

杨丹丹嬉笑道:“同学间要互相帮助,我坐一下怎么了?”

易泛泛冷道:“可是你把薯片全都洒在我床上了。”

杨丹丹十分优雅地穿上高跟鞋,然后伸出涂满鲜红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指,轻轻拂了拂易泛泛的床单,然后扬眉挑衅地看着易泛泛:“给你弄干净了,现在满意了吧。”

易泛泛十分忍耐地想,她一定要适应这里的生活,谁一生中没遇见过几个极品呀,就当是自己在大学里的历练好了,这样想通之后,易泛泛便十分大度地原谅了杨丹丹。

可是没想到杨丹丹今天又给易泛泛来这么一出。

作者有话要说:杨丹丹这么极品是有原因滴,目测下一章小女帝就会捧着受伤的心扑到韩黑犬怀里的。

正文 18【chapter17 事事不顺】

“混账!劳资忍你很久了!”

易泛泛气吞山河般大吼了一声。

这下子,不仅杨丹丹被她唬住了,连胡月都长大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易泛泛,在她眼中,易泛泛身上总有一种其他同龄女孩子没有的气质,胡月觉得这种气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但却没想到,她心中仙姿袅袅的易泛泛竟然也会像个凡人一样爆粗口。

易泛泛会爆粗口也是在韩爷爷多年来的耳濡目染之下学会的。

韩爷爷曾经笑眯眯地对她说:“如果你下次又忍不住自称‘孤’了,就把‘孤’改成‘劳资’,反正自称都是用来增强语气的,而且爷爷私以为‘劳资’比‘孤’威力强劲多了。”

韩爷爷的表情十分慈祥,但是易泛泛却总是觉得悚然,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里像是勘破了所有事情一样,让易泛泛不得不怀疑韩爷爷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来历了。

易泛泛话一说出口便觉得威严十足,心想韩爷爷果然是没有欺骗她。

“劳资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让你这么不待见劳资?!不是踩劳资床单就是把东西洒到劳资床上!以为劳资好欺负吗!女人就应该像个女人一样战斗,背后放冷箭算什么?有本事你就和劳资单挑!”

易泛泛骨子里还是女尊国的血气方刚。

说着便冷脸卷起了袖子,撸了撸,想要和杨丹丹打架。

杨丹丹长大嘴巴愣了半天,这才知道易泛泛不是在开玩笑。

“你这个疯女人……如果敢打我,我让你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杨丹丹有些害怕了,吓得花容失色,看易泛泛卷袖子那个胸有成竹的模样就觉得她可能是个练家子,而且易泛泛板起来脸的气势十分吓人,杨丹丹平时只会穿衣打扮,哪里会打架呀。

“劳资看以后谁能让劳资吃不了兜着走!”

易泛泛粗着嗓子吼了一声,瞬间像小野豹一般凶猛地扑倒杨丹丹身上,将她压倒在地,揪住杨丹丹的头发就挥起拳头往她脸上揍,杨丹丹惨叫一声,胡月这才像是回过神似的,连忙去扯开厮打做一团的两人,但是也暗中踢了杨丹丹几脚,谁让这女人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结果,当天晚上,易泛泛跟杨丹丹就被叫进了政治部主任的办公室里写检讨。

杨丹丹回到寝室后哭哭啼啼地直道委屈,给男朋友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教训易泛泛,男朋友在电话那头心肝宝贝老婆地直唤,答应他一定会让人给这小丫头好看的,但是杨丹丹等了两天,没有等来男朋友的打手,却等来男朋友的口头分手,杨丹丹问原因,男友也是支支吾吾不说话。

杨丹丹心中恨极,便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易泛泛身上,没少给易泛泛使绊子。比如说洗衣服的时候故意把厕所的消毒液倒在易泛泛的洗衣桶里,又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故意翻来覆去吵得易泛泛无法睡觉,再比如在表演课上故意让易泛泛难堪把她的形体衣剪烂之类的。

易泛泛对此的做法便是看见杨丹丹使坏一次就揍她一次,因此政治部主任把她请到办公室里喝了无数次茶,最后一次,政治部主任撂下狠话,如果她下次再打人就直接退学。

之后,易泛泛学会隐忍不发将委屈咽到肚子里,但是杨丹丹却趁胜追击,将事情越演越烈。

易泛泛和胡月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她的床又被杨丹丹故意弄乱了,而且蓝白色的床单上面,似乎还有摊白色浑浊的痕迹,屋子里有种麝香的味道,熏人的很。易泛泛下意识地拧眉。

杨丹丹正站在全身镜面前化妆。

易泛泛不懂眼下这种情况,但是胡月却懂,她脸色一变,凑到易泛泛的耳朵旁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易泛泛皱着眉头,待胡月说完话,易泛泛整个脸色都可以跟黑锅媲美了。

“杨丹丹,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账,竟然把男人带到寝室里来搞?!”

这种事情发生在戏剧学院并不奇怪,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搞艺术的,私生活本来就乱得很,因此很多女生早就已经不是雏儿了。但是一般艺术生都是把另一半领到学校外面的汽车宾馆做,那里的措施十分完善,而且价钱也十分符合大学生标准。

当然,也有少数几个变态喜欢在寝室表演现场版,有人偷窥,暴露感更加刺激。

杨丹丹回过身来,波西米亚的大卷发披在肩头,娇娇媚媚地笑。

“怎么?你没有男人做,所以嫉妒我了?”

“劳资嫉妒你性/欲旺盛做什么?”易泛泛冷着脸。

不知道为什么,易泛泛心中酸酸的,突然想起了那天韩于墨拒绝了她的求欢。

“呵呵,瞧你这一副欲求不满的脸,别装圣女了。”杨丹丹拿凤眼瞟她,捂着唇角笑得媚惑众生,吐词十分暧昧,“易泛泛,其实你很想要吧。”

“劳资要你妹!你没有长眼睛吗?不知道这是我的床吗?你是故意讨打来的吧?”

易泛泛的右手蠢蠢欲动,非常想把眼前这个贱女人按在地上揍一顿。

“你可别乱来……”杨丹丹听到易泛泛这话有些站不住脚了,向后退了一步,站在门的旁边方便等会儿逃跑,“主任说过如果你再打架,就会被学校开除。”

易泛泛审时度势权衡再三,觉得就这么被学校开除太没出息了,到时候韩于墨一定会笑话她。所以易泛泛让杨丹丹重新给她买了床新床单向她道歉,这才作罢。

再后来,杨丹丹直接把男人领到寝室里,只在两人的交合处覆上一层薄薄的床单,当着她们几个小女生的面做,尖叫娇吟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胡月早就羞得受不了跑出了寝室,而易泛泛却躺在床上听得津津有味,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现场版呢,所以便觉得十分惊奇。

让她奇怪的是,寝室剩下的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女生,竟然也放下手中的漫画,双眼发直地看着杨丹丹的床铺,易泛泛心中奇怪,这个国度的女人不都应该很保守么,为什么大胆的女生这样多。

易泛泛和胡月都是睡在下铺,杨丹丹跟沫幽都睡在上铺,因此杨丹丹的床铺正对着沫幽。

易泛泛不动声色地爬上沫幽的床,靠近之后,这才发现沫幽平时一个人喜欢看的漫画书竟敢是h漫,它的封面似乎还是后来贴上去的。没想到这个平时像幽灵一样安静的女生,竟然会好这口。

“能借给我看看么?”

易泛泛从来没有看过h漫,因此觉得这比对面的真人秀更加惊奇。

沫幽红着小脸点了点头,将床头边的堆着的几本h漫尽数放在易泛泛面前。

易泛泛听着杨丹丹娇媚的低喘声,专心致志地看着沫幽的h漫,而沫幽则继续以一种神游的状态看着对面杨丹丹的床铺,两眼发直地看着那个健壮的男人在杨丹丹身上起伏。

易泛泛:“好刺激啊,这种体位都可以……”(*^__^*) ……

沫幽:“真人比漫画书更加好看呢……”(*^__^*)……

在这个此起彼伏的下午,易泛泛跟沫幽的革命友情也就此孕育。

杨丹丹和精壮男人完事之后,精壮男人跳下床铺,当着沫幽和易泛泛的面套起牛仔裤,见对面床铺上那两个女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身体,心中满是得意。

“两个小美人,需要我为你们服务吗?”

易泛泛从男人的身上挪开眼睛,满脸的厌恶。

“水性杨花的男人,有什么好得意的。”易泛泛不齿。

沫幽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望着精壮男人的身体没有说话。

精壮男人自讨没趣,笑着给易泛泛跟沫幽一人一个飞吻,然后离开这里。

杨丹丹从方才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媚眼如丝,心存挑衅,却发现易泛泛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惊慌失措或者脸红羞耻,而是十分镇定地低下头看沫幽给她的漫画书。

“易泛泛,难道你没有什么想法吗?”杨丹丹拧着秀气的眉头瞪着易泛泛。

“嗯,你叫得挺好听的,我刚刚还用手机录下来了,可以当闹铃呢。”易泛泛面不改色。

“什么?!你竟然敢录音?!”杨丹丹花容失色,这才知道自己是偷**不成蚀把米。

“你要听听吗?”易泛泛一脸的冰雪单纯,将手机作势要扔到杨丹丹的床上。

沫幽回过身来,拦住易泛泛。

“咱们可以把她的录音放在bs上面。”

沫幽的声音如同她这个人一般,都是飘在空中的。

易泛泛眨了眨眼睛,严肃道:“这个主意不错,沫幽你真聪明。”

沫幽淡淡的应了声:“嗯……”

“你敢?!易泛泛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会让人杀了你的。”杨丹丹目眦尽裂,她就算没有什么羞耻心,但却不想让自己的前程就此毁于一旦。

“那也可以,你以后不准再找我麻烦。”易泛泛淡淡地吩咐着。

就此,杨丹丹总算是老实了点,但是易泛泛在学校的生活依然过得很不顺。

她考进这个学校全部都是运气,因此演技什么的,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没有。表演课老师像是跟她有仇似的,总是让她来做示范,她做得不好,老师就会讽刺她肢体语言僵硬,表情造作。

很多学生在下面窃窃私语,说她是凭关系才进来的。

许诺跟胡月会替易泛泛平反,但到底是管不住所有人的嘴。

不知不觉,易泛泛就在学校呆了半个月,正逢学校30周年庆,所以全校放三天假,连带着周末,便有五天的长假时间。大部分学生都搭车回家了,整个旧楼区的房子显得格外yīn森。

易泛泛不想回去找韩于墨,心中不平,这个贱民竟然半个月一次都没有来看她,易泛泛有些赌气地想,竟然他这么不在乎她,那么她也永远都不要理他好了。

易泛泛一个人走在寝室走廊上,脚步发出哒哒哒声音,在空旷的走廊显得十分yīn森,她突然想想起刚刚进学校的时候,胡月说过,这个旧楼以前好像还吊死过人。

她心中发憷,脚步更加快了,跑到自己寝室门口快速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去之后转身正准备关门的时候,从门缝里突然钻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易泛泛下意识的后退,那个男人反身把房门反锁,然后色迷迷地看着易泛泛。

“嗨,小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笑容轻浮,正是那天和杨丹丹上床的男人。

“你要做什么?”易泛泛拧着眉毛,一步步后退,权衡着双方的实力。

“还能干什么啊?怕你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寂寞了,所以想要来陪陪你啊。”男人轻笑。

“我劝你不要乱来,我是有后台的。”易泛泛自己都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她在凤临国学了些拳脚功夫,但是在这个国度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练,难免生疏。而武精于勤,荒于嬉。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中明白得很,吓唬吓唬杨丹丹那种小角色还成,但是要答应眼前这个块头比她大一倍的精壮男人着实是有些难度。

男人流氓一样轻笑着,高大的身体一步步向易泛泛逼近:“你能有什么后台啊,就算有后台也没有用,到时候随便拍几张艳照,你还不是乖乖的就老实了。”

易泛泛心中慌乱,一下子就失去了气焰。

男人趁机将易泛泛扑倒在床,易泛泛惊叫一声,男人利用身体的优势压住她的双腿,一手将易泛泛的双手握紧压在她的上方,另外一只手去扯腰间的皮带,想要用此绑住她的双手。易泛泛对他又咬又踢,浑身不断的哆嗦,双手被他制住无法动弹,她的力气在挣扎中慢慢耗尽。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戏剧学院私生活什么的,都是编的啦。

夕雾有同学在美院读书,她们寝室就有人喜欢表演真人秀,夕雾到现在都无法理解。

正文 19【chapter18 陌上花开】

男人一边解着他腰间上的皮带,一边□熏心地凑过脸去吻易泛泛白皙晶莹的脖颈,浓重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让易泛泛忍不住恶心想吐,胸膛剧烈地起伏。她瞪大眼睛,猛地地摇晃着脑袋,企图甩开脖颈间那像鼻涕虫一样濡湿的触感,浑身打着哆嗦。

“混账,放开孤!”

男人哪里有时间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他现在早就被易泛泛的香甜气息所吸引,他滚烫的唇舌在她身上舔吸,却突然头皮一阵刺痛,该死,这个女人竟然咬他头皮!

易泛泛恶狠狠地咬住男人的头皮,喉咙里如同小兽一般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男人怎么摇头都甩不开易泛泛的牙齿,心中发狠,便用粗糙的大手掐住易泛泛的脖子,易泛泛被掐得脸蛋渐渐变红,无法呼吸,终于在最后一秒松开了牙齿,整个人像是重获生命般大口呼吸。

“贱女人,给我老实点!”男人一巴掌挥在易泛泛脸上,打得易泛泛脸颊火辣辣地疼,男人狰狞的脸看起来十分可怖,他耐心全无,像只野兽般撕开了易泛泛身上的衣服。易泛泛被他打懵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人第一次敢打她,凤临国女帝怎么让一个男儿家如此欺负?易泛泛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腾的涌起一股力气,伸腿猛地踹男人的身体,像野猫一般用尖锐的爪子抓伤男人,喉咙里发出凶猛的兽鸣,眼神凶狠地瞪着他,仿佛要和他拼命。

“贱女人,你不想活了吗?!”男人再一次制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双手举高按在床上,易泛泛愤怒地扭动着身子,踢打着双腿,想要挣脱束缚:“贱民!放开孤!”她的手腕被男人压住,但是手指头却是可以活动的,她的手指不断地在上方摸索着,在枕头底下突然摸到了一个硬物。是钢笔!

易泛泛双眼发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她不动声色地在枕头底下拔下笔帽,扭动着身体,不让男人看出什么异常,但是力气却渐渐故意变小了,她在蓄势待发,等会儿行动的时候,只能一击中敌,不然她就再也逃不脱他的魔掌了。男人见易泛泛挣扎的力气渐渐变小,以为是她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他心中叫嚣着暴力肮脏的欲望,便松开钳制易泛泛的大手,去脱他的裤子。

就在这一瞬间,易泛泛抓住时机,猛地像野豹一般扑上去,用钢笔狠狠地戳向男人的眼珠,男人惨叫一声双手捂着眼睛蜷在床上打滚,易泛泛猛地跳下床,女壮士一般拿起凳子砸到男人身上,听到男人的惨叫,易泛泛拿起锁迅速奔到门口将男人反锁在寝室中。

易泛泛的心口直跳,直到确认自己完全脱离危险之后,才浑身虚软地摔在地上,听着男人在里面不断地哀嚎,她大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是浸在水中一般,没有实重感。

她突然很想看到韩于墨,很想很想。

就像子女们闯祸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父母一样,易泛泛受到惊吓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韩于墨,“韩于墨”这三个字像是给了她无限力量似的,令她一直不断猛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打定主意,易泛泛晃悠悠地站起身子,扶着走廊墙壁一步步走出寝室。

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男人扯烂了,这样直接出去的话太过引人注目。旧楼区的阳台晒不到太阳,因此有很多同学都将衣服晒到单杠上。她偷偷摸摸地在绕到旧楼区背面,偷了一件其他同学的衣服,在厕所里换了过来,易泛泛裤子荷包里面只有十几块钱,但乘公交是绝对足够的。

她上了车,一个人坐到最后,侧过身子,在窗户玻璃上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她揉了揉两颊,左脸被男人打肿了,明显比右脸高一些,她不想让自己在韩于墨面前太过可怜,便松开了脑袋上的皮筋,将头发散了下来,遮住自己被打肿了的左脸。

车子走走停停,易泛泛心神恍惚,差点坐过了站。

从公交车下来之后,还要向前走几百米才是韩于墨的公司,现在才下午三点,他应该还在公司办公才对。易泛泛远远地便看见韩于墨的办公大楼,心中像是有了希望,越走越快。

她的步子突然一停,眼睛发直地看着办公大楼门口。

韩于墨从他的兰博基尼车上下来,然后他十分绅士地打开副驾驶车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金发尤物,那女人很漂亮,金发雪肤长腿,她一下车便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韩于墨身上,而韩于墨竟然没有推开她。易泛泛愣神地看着韩于墨脸上宠溺的笑容,心中发麻,为什么,韩于墨不是有洁癖吗?为什么没有推开那个女人?金发尤物很是得意,挑衅地对他说些什么,韩于墨只是好笑看着她。

易泛泛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挽着韩于墨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走进公司,心中一点点下沉,所以这些天,她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被老师讽刺差点被陌生人强/暴的时候,韩于墨一直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所以他才没有时间来管她。

所以他才会一直对她不闻不问。

易泛泛觉得自己心中的城堡再一次倾塌,城墙崩落。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女王不听话,忠犬也是会抛弃她的。

韩于墨走上办公大楼台阶的时候,突然觉得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马路对面,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若有所思,却再也没有回头。

易泛泛躲在花坛背后,蹲□子看着地面。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为什么不想让韩于墨在这个时候看到她。易泛泛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当初发现君青然夺权之后一样,混乱的,嗜血的,凶残的,冰冷的,她很想毁灭掉这一切,报复一些人,然后躺在血泊里嘲笑他们。

她站起身来,一步步往前走,却不知道自己的路到底在何方。

…………

韩于墨一下午都心绪不宁,总觉得刚才进门的时候,似乎眼角扫到了易泛泛,但是待回过头去仔细察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只是觉得自己可能太想易泛泛了,所以才会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连白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幻想她出现在他面前。

韩于墨失笑,他几时像个毛头小子般这么想念一个人了。

可是渐渐的,韩于墨发现他如果不弄清楚下午的那个感觉是怎么回事,就完全没有心思工作。他偷偷开车去皇城戏剧学院找易泛泛,却发现她们寝室的门锁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响声,他撞开门,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易泛泛不在里面。

韩于墨这才开始担心,抓起男人的衬衫:“泛泛呢?你为什么会在她寝室!”

满脸是血的男人似乎失血过多,他的眼皮被戳了一个大洞,汩汩冒着黑血,张嘴正准备说话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韩于墨心中着急,打了120,又给张树打电话,张树不知道什么情况,直道是30周年庆所有同学都回家了。韩于墨奔下楼去,问旧楼区寝管,寝管不明所以,直道刚才一直在看电视,没有注意到其他同学的去向,韩于墨的拳头捏得死紧,一拳砸向了铁门。

“小伙子,学校周年庆所有同学都回家了,说不定你女朋友也回家了。”寝管大妈好意提醒他。

韩于墨这才像是醍醐灌顶般醒悟了过来,道了声谢之后,便匆匆上车甩尾飞奔回去。

无头苍蝇乱撞一般忙活了一下午,等韩于墨回到雾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公寓没有开灯,韩于墨心中一紧,难道易泛泛根本就没有回来?

他按了密码锁,打开门,按开灯,屋子里一下子就亮了。

韩于墨一眼就看到了猫儿一般蜷缩在沙发上的易泛泛,他的小女帝将整个脑袋都埋在膝盖里,长长的头发如同帘子一般,将她的容颜跟外面的世界遮挡,让韩于墨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很快便觉得情势不对,就算易泛泛跟他冷战,也不会这样对他视作无物,她会像只小野豹一样竖起浑身的刺攻击他。但从刚刚他开门进来,易泛泛便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动都没有动一下。

而且易泛泛现在这个抱膝埋头的样子,自我保护意识太过严重,完全不像高高在上的她。

韩于墨放下车钥匙,走到易泛泛身边,蹲下来,摸了摸易泛泛的脑袋。

“泛泛,怎么了?”他发现他的嗓音干哑。

易泛泛毫无所觉,像是死了一样,韩于墨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冷冰冰的。

巨大的恐惧缠绕在他的心中,韩于墨忍不住大力摇了摇易泛泛。

“泛泛,乖,说话。”

易泛泛这才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她从膝盖里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韩于墨好一会儿,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半晌才不紧不慢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饿了。”

没事就好,韩于墨松下一口气,皱眉道:“你刚刚怎么回事?”

易泛泛道:“什么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太过干净,但是韩于墨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韩于墨紧紧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表情的一丝一毫。

易泛泛面无表情道:“我饿了,快滚去做饭。”

“可是你刚刚的样子明明就是有事。”

“我饿了,要吃饭。”

“泛泛……”韩于墨还要说些什么。

易泛泛突然大声起来:“都说了孤要吃饭,快去给孤做饭!”

韩于墨对上她那双明显比平时还要低下几度的眼睛,瞬间说不出话来,只得安抚她的脾气:“好好好,我去做饭,你先坐会儿,不要生气,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说……”

易泛泛只是蜷在沙发里,眼睛盯着茶几,没有说话。

饭菜做好,易泛泛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吃饭,韩于墨几次想要问清楚事情真相都被易泛泛冰冷的眼神打断,易泛泛吃到了一半,突然说:“我要喝牛奶。”

韩于墨放下碗筷:“我去帮你拿。”

易泛泛冷冷道:“我自己有手。”

韩于墨无奈,只得重新坐到椅子上。

易泛泛走到厨房,把冰箱里的牛奶倒进两个玻璃杯里,从荷包里拿出一包碾碎了的药,洒到其中一个玻璃杯里,眼神冰冷,她走到韩于墨身边,将那杯牛奶递给韩于墨。

韩于墨有些意外:“泛泛,我不喜欢喝牛奶,冰箱里的牛奶都是给你买的。”

易泛泛突然不耐道:“孤让你喝你就喝!”

韩于墨觉得今天晚上易泛泛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便只能遂了她的意。

“好好好,你不要生气,我喝。”

易泛泛这才平息了怒气,坐下来安心吃饭。

韩于墨这顿饭吃得战战兢兢的,不明白易泛泛为什么突然又犯起女帝瘾了,渐渐的,他觉得他的头越来越晕,身子越来越沉,“啪”的一下倒在沙发上。

易泛泛走到他面前,长发披肩,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她目光呆滞,有些神经质地呵呵笑了两声

易泛泛温柔地摸了摸韩于墨清俊的脸庞,满含着柔情蜜意,声音冰寒。

“你这个贱男人为什么要这么水性杨花,难道孤一个人满足不了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的搜狗好想崩溃了,今天打出来的默认都不是原先的词语,而且首选都是英语,怎么回事啊搜狗啊摔!!!!!

正文 20【chapter19 壮哉我帝】

韩于墨是被下腹的冰凉给刺激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神智还有些模糊不清,待他发现自己被扒光了衣服裤子敞开四肢绑在他卧室里的大床之后,脑袋“轰”的一声像炸开了一样,虎躯一震,立马就清醒了。

相比于他的受到惊吓,那个始作俑者则是显得淡定多了。

易泛泛分开腿坐在韩于墨的两腿之间,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沿着韩于墨身上仅剩的内裤边缘不紧不慢地摩挲,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手里的刀,跟着它一道在韩于墨下腹慢慢摩挲。

小女帝的神色安详,眼睫低垂,表情仿佛再正常不过,但是她浑身却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这幅诡异的摸样看得韩于墨心里又是一抖,小心肝哇凉哇凉的。

“泛泛……这是怎么回事?”

韩于墨吞了吞唾沫,半晌都才找到自己干哑的声音。

“泛泛,有话咱们好好说,千万别动刀子,小心伤了自己……”

易泛泛仿佛这才发现韩于墨醒了一般,她的视线从韩于墨的下腹慢悠悠地转移到韩于墨的脸上,看了他半晌,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突然露出一个惊喜的眼神。

“咦,你醒了呀?”

声音凉飕飕的。

yīn风渐起。

韩于墨听着她这故作娇俏的声音,心中又是一抖,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泛泛,乖,放下手里的刀子,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他努力安抚易泛泛,循循善诱。

“做什么?”易泛泛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沉下脸,“……你不会自己看么?”

说着,手中的力量微微加重起来,水果刀在韩于墨的下腹狠狠一按。

韩于墨竟然就这样可耻地硬了起来。

他哭笑不得,从来都没有发现,他竟然有这种被强的特殊爱好。

“泛泛,咱们有话好好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易泛泛突然有些暴躁地打断韩于墨的话,恶狠狠地瞪着韩于墨两腿间的小帐篷,冷冷道,“你这个贱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知羞耻,见到谁够可以发情!”

“什么发情?泛泛,你说清楚点,我不明白……”韩于墨捉到了重点。

谁知道易泛泛压根就没有回答韩于墨的问题,她只是冷笑着看着韩于墨。

“竟然你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身体,那我就切掉它好了,省的以后你哪天又给我戴了绿帽子!”

说罢便拿着水果刀准备切开韩于墨的内裤,但水果刀毕竟不如剪刀好使,易泛泛割了半天也没有把它割开,心中不免烦躁。眼瞧着韩于墨内裤里的小帐篷在她的刀下越涨越大,越长越高,易泛泛心中不齿,怒气更甚,越发肯定这个男人是yín/娃荡夫,不觉心中绿云压顶。

“给孤老实点!”

易泛泛一把抓住了那根灼热的小棍子,想要给他点厉害尝尝,谁知那根炽热的小棍子竟然在她手里狠狠地弹了一下,把易泛泛吓了一跳,这个东西竟然还会动的。

易泛泛好奇地睁大眼睛,怒气总算是被对新生事物的好奇心稍稍平复了些许。

谁知那火烫的棍子弹了她一下就再也没有动静,易泛泛手痒,忍不住隔着内裤又握了它一下。

回应她的是棍子剧烈的跳动,以及韩于墨逸出嘴边的呻/吟。

“……嗯~”

易泛泛被韩于墨那半是痛苦半是愉悦的呻/吟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撒手,像是怕它烫到自己似的。

易泛泛欺霜赛雪的小脸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微红,心中“扑通扑通”直跳,像是一个初尝禁果的小女孩,罪恶羞耻却有种道不明的愉悦,心中慌乱,易泛泛下意识地去看韩于墨脸上的表情。

每当她慌乱的时候,总是喜欢从韩于墨如潭水一般温柔的眸子里获得平静。

但是韩于墨今天的眸子却不同往常般温柔,他舒服地半眯着眼睛,黑色的瞳仁里荡漾着靡丽的猩红。俊逸的脸庞上出了一层清汗,白皙的脖颈优雅的扬起,弯出一道如同天鹅垂死般美丽妖艳的弧度,紧实有力的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宽肩窄腰,看得易泛泛浑身发烫。

韩于墨被易泛泛挑起了性子,陷入了疯狂的渴望中,他半眯着迷离的眼睛,如月光般皎洁的面容上泛着薄媚的微红,黑色的眼眸像是滩浓的化不开的墨,里面染尽了情/欲的颜色。

“泛泛……乖,把手放上去……帮我揉揉……”

韩于墨粗喘着,胸膛剧烈起伏,被绑住的四肢微微挣脱扭动,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易泛泛脸上一红,她还从来没有看到韩于墨在她面前这么妩媚过,心中微微有种征服的畅快感,但随即被一种怒气覆盖。韩于墨这么容易就动情,那他岂不是在其他女人床上也这样。

人类就是这样奇怪,男人们都希望女人在床上表现得像个荡/妇,但是如果她表现得太荡/妇了之后,男人又会觉得这女人没准还真是个会给他戴绿帽子的荡/妇。

易泛泛见韩于墨这幅媚态十足的样子,心中的怒气蹭蹭直上,一巴掌拍到他紧实的胸膛上。

“你这个贱人这么容易发情!看孤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着易泛泛便转身跑出卧室,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锐利的剪刀。

她磨刀霍霍向猪羊,龇牙咧嘴呵呵冷笑了两声,像小野豹似的扑到韩于墨身上,冰凉的剪刀贴着韩于墨下腹敏感的肌肤慢慢比划着,故意放慢动作,满意地看到韩于墨一脸煞白的表情。

韩于墨冰火两重天,刚刚还被易泛泛柔嫩的小手伺候得飘飘欲仙,却没想到转眼间就受到如此酷刑,那明晃晃的剪刀在他身下剪来剪去,韩于墨身体忍不住发抖,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头。

“泛泛,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千万别动刀子……啊……你轻点……”

他十分相信易泛泛可能真的会剪了他,这小女帝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任性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韩于墨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小女帝的脾气暴躁易怒,变幻莫测,明明刚刚还一脸羞涩的惊奇模样,转眼就可以对他冷眼凶残拿刀相向。

易泛泛见他被自己吓得惨白,心中微微得意。

她爬到韩于墨的胸膛上,拿着方才的水果刀在他胸前的红梅上慢慢比划着。

“说,你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易泛泛恶狠狠瞪着他。

韩于墨脸色惨白:“什么女人?”

易泛泛狠狠地将韩于墨胸口上的红梅拧了一把,凶残道:“你还敢跟孤装傻?!”

韩于墨委屈:“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哪个女人。”

“难道你还有很多女人吗?!”

易泛泛盛怒,狠狠地拧着韩于墨胸上的红梅,满意地听着韩于墨嗷嗷直叫低声下气的求饶声。易泛泛虽说易怒,但却也十分容易满足,见韩于墨趋于她的yín威之下,便十分得意。

渐渐松开拧他胸口的小手。

韩于墨喘了喘气,从剧痛中清醒过来,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易泛泛说的是哪个女人。倒不是易泛泛说的那个原因,而是因为他们做传媒的,每天接触的女人多得去了,哪里知道易泛泛说的是哪个。

易泛泛见他这幅不明所以的样子便心中来气,一边掐着他胸口上的红梅,一边咬牙切齿地提醒:“就、是、今、天、下、午、你、开、车、带、她、去、公、司、的、那、个、女、人、你、想、不起、来、吗?那、你、现、在、想、起、来、了、没、有、啊、啊、啊……”

韩于墨痛得不得自已,连忙求饶:“女帝陛下,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您赶紧松手啊,都快掐得没知觉了,女帝陛下放过我吧,泛泛,松手啊,好痛……”

易泛泛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右边那朵红梅比左边那朵娇艳多了,韩于墨的脸色也惨白惨白的,易泛泛心中母性泛滥,决定不再体罚韩于墨,瞧,她是多么一个体贴子民的好女帝啊。

“说,你跟她什么关系?!”易泛泛压低嗓子询问。

韩于墨惨白着脸,哭笑不得,原来他遭这么多罪都是因为这个荒谬的理由。

看来他今天下午在办公楼门口那种揪心的感觉,真的是因为易泛泛来公司看他。

韩于墨叹了口气,无奈道:“泛泛,她是我亲姑姑。”

“你又敢骗孤!你亲姑姑怎么可能是一个外国人?!”

易泛泛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拍到韩于墨身上。

韩于墨故意嗷嗷直叫求饶了几声,然后解释道:“是真的,我爷爷有个亲弟弟,但是当年因为内乱逃到了美国,后来国内稳定之后才回来和爷爷认亲。二爷爷跟一个美国女人结婚,所有的势力都在美国,因此没有回来跟爷爷一道生活,只有到过年的时候,二爷爷才带叔叔跟姑姑回来拜年。”

韩于墨的声音总是像是有一种魔力似的,令易泛泛很容易就相信了他。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误会,易泛泛心中歉疚,但是又有些下不来台,便故意恶狠狠道:“那你也不能抱着她抱得那么紧!她只是你姑姑!”

“吃醋了?”韩于墨好笑地看着易泛泛。

易泛泛立马大声道:“孤才没有。”

韩于墨只是拿那双潭水一般温柔的眼睛看着易泛泛,令易泛泛无地自容。

见她马上又要暴怒,韩于墨立马收了得意的表情,正色道:“当年我去美国留学的时候,跟姑姑在同一个学校,她很照顾我,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在国外只认识她一个人,因此两个人的感情特别好。她的性子大大咧咧的,跟男孩子一样,绝对不会影响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易泛泛小声道:“我才不是担心这个。”

韩于墨不说话,只是看着易泛泛笑。

易泛泛越发觉得无地自容了,她低声道:“我困了,要去睡觉,晚安。”说着便转身准备逃走。

突然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易泛泛发现自己被人压到了身下。

“你把帐算清了,我可还没有。”

韩于墨目光灼灼地看着身下惊慌失措的小女帝,沙哑着声音,兴味更浓。

易泛泛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颤声问:“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挣脱出来?”

韩于墨低下脑袋,含住易泛泛半张着的红唇,暧昧的话,从濡湿纠缠的唇齿间逸出。

“傻姑娘,爸爸可是练过的……”

窗外,夜色正浓。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娇羞~~~求留言嗷嗷嗷~~~

正文 21【chapter20 圆荷吐蕊】一更

他的唇舌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易泛泛浑身酥麻,触电般的快慰感从脊梁骨一路蔓延到尾椎,让她的身子瞬间失去了力气,四肢都酸软无力起来。她被他狠狠压在身下,不得动弹半分。

唇齿间有濡湿温热的气息,熏得她的小脸通红,易泛泛觉得浑身发烫,醉眼迷离的星眸微微撑开,慌乱无措的快慰感,令她下意识地去寻找韩于墨的眼睛。

他眼中的爱意像是一滩浓的化不开的春水,里面倒映着她酡红情动的小脸。

那个女人的模样,粉唇如雾,媚眼如丝,皎月一般妖娆流光。

易泛泛一愣。

这女人一定不是她。

一定不是她。

……唔,好丢人,好丢人.

她是一国之帝,怎么可以露出那么娇羞的表情。

像个男儿家似的……

易泛泛心中恼怒,两颊火烫,却拒绝不了心中越来越浓的渴望。

索性闭了眼,她才不要影响现在的好兴致。

眼不见为净。

她在他的攻城略地下节节败退,身子酥软得恨不得化作一颗蜜糖,就此在他的唇舌间融化,齿颊留香。他如春风般的湿热气息从她的唇齿间拂到她的耳后,轻轻地含住那颗莹白的耳垂。

易泛泛心尖一颤。

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敏感脆弱的肌肤,被濡湿的紧致含住,那感觉……

真带劲儿。

易泛泛浑身像是有把火在烧,她觉得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衣服怎么那么厚,好厚,好烫,她想撕开它,跟韩于墨肌肤贴着肌肤紧紧挨在一起,她下意识觉得那样会很舒服。

易泛泛是个行动派,打定主意之后便开始在韩于墨身下扭动着娇躯。她虎着小脸,伸出小手死命地拉扯自己的衣服,可是她现在浑身发软,哪里有那种力气撕衣服啊。

“宝宝,乖……别乱动……”韩于墨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易泛泛耳畔响起。

他的声音发颤,仿佛在竭力抑制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易泛泛菊花一紧。

咦……韩于墨的声音怎么干成那样了。

吞了吞口水。

易泛泛觉得自己嗓子眼也有开始点发干。

唔,肯定是太热了。

水分会流失。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易泛泛的心跳第一次跳得这般有力,像是要跳出胸口似的。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易泛泛很不安,很无措,她六神无主,决定向韩于墨求助。

易泛泛扬起她那张冰雪般纯洁的小脸,压抑着慌乱失衡的呼吸和心跳,强作镇定。

可是发颤的尾音,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韩于墨,孤很热……”

韩于墨心尖儿紧得发疼,他那高高在上的小女帝,此时正被他狠狠地压在身下,肆意凌虐。那张平素清冷的小脸,此时染上了动人的薄媚,娇嫩欲滴,任君采拮。

那感觉,像是一块寒冷的玄/冰,终于慢慢融化在他火热的身下。

韩于墨心中俱是感动。

小女帝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小兽一般无辜,她的粉唇张张合合,韩于墨只看到她唇角濡湿的银丝,诱人的香舌,他眼中的墨色逐渐加深,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嗯,很热,对,她在说她很热。

这无异于是求欢的讯号。

兽/欲得到逞凶的理由,他心中的猛兽不再压抑,脱笼而出。

韩于墨再次情不自禁地吻住小女帝那张清甜的小嘴,呢喃的话语从唇齿间逸出。

“乖,我帮你降温……”

易泛泛听到韩于墨的保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微微发抖的身子不再紧绷,韩于墨的吻越来越深,让她无法呼吸,但却又想就此溺毙在他的湿热中。易泛泛陶醉地闭上双眼,享受着他亲吻戴来的愉悦。他火热的大手沿着她的耳后滑到她的胸前,握住了她的一方绵软,大力地搓揉。

被握住的感觉让易泛泛浑身一抖,忍不住嘤咛了一声,这声如同春水般绵密的轻吟听在韩于墨耳朵里,就如同致命的春/药一般,让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只想捏碎手中的酥软。

易泛泛浑身发烫,手指头弯曲成一个诡异绝望的弧度。

她想要抓住什么,想要挣脱些什么,她如同一个初生懵懂的婴孩,对情/欲的感觉这样陌生。易泛泛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减轻自己身上这种无法承受的快慰感,她觉得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毁灭感,浑身躁动的血液都在沸腾,只能狠狠地抓住床单,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忽然身上一凉,易泛泛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仿佛受到了惊吓。

原来是韩于墨把她的上衣脱了。

“宝宝……别怕,都交给我……”他看到她眼中的惊吓,心疼地亲吻她的眼,浓重的男子气息拂过她的唇边,如同春雨般绵密的轻吻落到她的脖子,她的锁骨,她的胸前。

他张开薄唇,含住易泛泛胸前的樱桃,易泛泛竭力抑制的娇吟从红唇中吐出,声音蜿蜒幽转,带着春意,仿佛能掐得出水来。韩于墨轻笑一声,更加卖力地讨好她。

刚刚那个声音……应该不是她发出来的吧。

易泛泛羞得脚趾头都红了起来。

她是女帝她是女帝,怎么可以发出那么yín/荡的声音。

太可恶了。

有那么一刻,易泛泛是存了要灭口的心思的。

但是转瞬间,她浑身的知觉都被吸引到了韩于墨的唇舌上。

易泛泛迷迷糊糊地思量着,灭口什么的,还是等她享受完了再说吧。

→ →真是个没有原则的小女帝。

他湿热的吻从她胸前的饱满慢慢下滑,落到了她的腰际,留下一路yín靡的痕迹。

易泛泛难耐地扭动着身子,觉得胸口空落落的。

为什么不吻那里了,为什么不吻了?

易泛泛陷入渴望之中。

“韩于墨……”

很快易泛泛便得到了答案。

那湿漉漉的吻,从她的腰际一路下滑一路下滑一路下滑……身下一凉,韩于墨褪下了她的裤子,易泛泛浑身都开始发抖起来,不要那里,不可以的……唔……她舒服得扬起脖子,手指头狠狠抓住被单,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浑身的知觉都凝聚到了那一点温热中。

这个王八蛋。

混账。

唔……好舒服……

他慢慢从她身子里抬起头来,唇角的银丝十分yín靡。易泛泛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脸颊烧得发红发烫。韩于墨近乎夜色般漆黑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她,看得她无地自容。

丢脸死了。

她一定要灭口。

……唔,有点舍不得。

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韩于墨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蜜汁,那动作性感得不得了。

易泛泛痴痴地看着他。

决定原谅他方才的无理。

韩于墨爬到她身边,亲了亲她发烫的脸颊。

“想要么?”

他的嗓子已经完全干哑。

易泛泛侧过脸,毫无表情地用被单抹了抹小脸,洗掉脸上濡湿的痕迹。

这混账刚刚亲了她……唔,那里,现在又亲她的脸。

这得多脏啊。

易泛泛一脸的厌恶。

“不要。”

韩于墨低低沉沉地轻笑。

“真是个小白眼狼,自己满足了就撒手不管爸爸了。”

易泛泛眉头一皱,很不喜欢他称呼自己是爸爸。

她的父君才不会对她做……唔,这么……唔,不规矩的事情。

“真的不想要?”

韩于墨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

易泛泛坚定不移:“不要。”

韩于墨呵呵轻笑起来,胸膛被笑声震荡得上下起伏。

易泛泛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的预感没有错。

易泛泛感觉有什么陌生的东西探进自己的幽径中。

很不舒服,是他的手指,她正准备出声训斥,却突然感觉那根手指在湿热紧致里自顾自动了起来,唔,不可以……易泛泛难耐地扭动着身子,脖子轻扬。

“想要吗?”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在她耳畔低沉地响起,循循善诱。

易泛泛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连连点头。

韩于墨在她耳朵旁边低笑。

“那咱们换个更大更热的吧。”

易泛泛神智不清的胡乱点头,在快慰中渐渐迷失自己。

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刺痛传来。

易泛泛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小脸痛得惨白。

“滚出去,给孤滚出去!”

易泛泛痛得想要打滚,声音都软弱得带了哭腔,可是她的小身板被韩于墨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了半分,她激烈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企图逃开这无望的折磨。

“宝宝乖……等会儿就好了,不要乱动,我怕伤了你。”

韩于墨抓住易泛泛的胳膊,额头上的清汗低落了下来,十分压抑的语气。

可是娇气惯了的易泛泛哪里肯听他的。

“滚出去!孤好痛!痛死了,给孤滚!”易泛泛尖叫。

“乖,不要乱动……”韩于墨剧烈粗喘。

“孤不要听你的,痛死了!给孤滚!”易泛泛开始暴躁起来。

韩于墨到底是个男人,靠下半身思考的属性。

电视小说中那种箭在弦上还隐忍不发的男人绝对是骗人的,在他心目中,心爱的女人脱光了躺在他身下,他再不做些什么,那就当真是禽兽不如了。

韩于墨狠狠心,便伸手将床头边的灯拉灭,不去看易泛泛那张让他心疼地小脸,黑暗中,腰身一挺,在易泛泛激烈的尖叫中一上到底,势如破竹。

易泛泛声嘶力竭地尖叫,不断地捶打韩于墨的胸膛。

“混账!贱民!唔,放开孤!给孤滚下来!啊王八蛋!给劳资滚下来!唔……”

韩于墨哪里肯停,吻住易泛泛喋喋不休的小嘴,开始新一轮的攻城略地。

这一夜自然是被翻红浪,新荷吐蕊。

有道是: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

易泛泛对这初夜的感觉十分不好,她不知道自己是痛晕过去的,还是哭晕过去的,反正这一天已经在小女帝的耻辱册上画上了深深的一笔,只待来日翻身算账。

韩于墨对于此夜那是相当满意。

如果易泛泛在最后不喊错名字的话,那他就更满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iao和帝韵每一章都补分,抱起来么么哒。

昨天求了评论,就发现今天的评论这么多。

那夕雾现在求作者收藏,你们也去收藏一个咯。

夕雾的作收现在只有10个呢。

嘤嘤嘤嘤嘤嘤,现在夕雾去回复评论。

ps:庆祝夕雾进了新晋前十,所以今天会有二更。

大概是20:30左右更新。

21-25

正文 22【chapter21 旧事难清】二更

易泛泛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她绝对不会见到君青然。

偌大的宫殿,凤穿牡丹的鎏金梁柱,镂空红木的雕花凤床,床梁上方嵌着大小不一的玳瑁,琉璃做帏,珠玉为帐,里层复帐用白缣为之,正是当年极尽奢华的漪澜宫。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她穿着大红色的凤袍,乌发雪肤,红唇娇艳,胸口染了深红色的血渍,她没有睁开眼睛,似乎还在昏睡中,眉头轻蹙,像是被什么梦靥缠住了。

君青然正坐在床边,眼神温柔,痴痴地看着那名女子。

易泛泛静静地站在玳瑁帐旁边,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又看了一眼君青然,然后再也没有挪开眼睛。她心中不是没有感觉的,只不过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她做再多事情,说再多的话,君青然也绝对感觉不到。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她的回忆。

床上躺着的那名女子,正是小女帝易泛泛。

易泛泛记得,这是在她祭天遇刺之后发生的场景。那个时候她还在昏睡中,君青然以为她没有醒,便开始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说的那些事情,无非是他的雄图伟业,他的爱恨痴缠。

但是君青然却没有想到,易泛泛从小的体质便强于常人。

她的身体动弹不得,无法清醒,但意识却是明白的。

易泛泛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身体和灵魂剥离了出来似的。

她的身体躺在床上,她的灵魂冷冷地站在君青然身后,看着君青然把她早已熟读于心的台词一句句说了出来。他每说一句,易泛泛便冷上一分,听到最后,易泛泛的灵魂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泛儿……我的陛下。”

君青然慢慢倾身,在昏睡的小女帝额头上,落下一个冰冷至极吻。

那低哑的声音,爱意缱绻,温柔至极。

可是他的吻,却那么冷。

“……以后,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王后了。”

他痴迷地看着小女帝,深情的眸子里,溢满了幽怨与绝望。

“你大概是会恨阿然的吧,阿然把宁玉的眼珠子挖出来了,又把陌香的脸毁容了,还有你最疼爱的柳金金,阿然把扔到了勾栏院,这么漂亮的男儿家,扔进那里……”

“你一定会骂阿然的,呵呵,不过不要紧……”

君青然落寞地垂下脑袋,神经兮兮地低笑了两声。

“阿然已经一个人在漪澜宫里等了太长时间……你不在的日子,这里太冷了,太冷了……”

君青然定定地望着小女帝。

“所以,阿然不后悔。”

他看了小女帝良久,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般,唇角发颤地吻住小女帝的唇。

君青然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嘴里不住地喃喃。

“我知道你恨阿然,不过没关系……”

君青然站起身来,清泪从眼中滑落,沁湿了他身上的薄衫。

“阿然爱你就好了……”

他眼中溢满了水汽,贝齿咬着红唇。

“君青然,永远都爱易泛泛。”

易泛泛看着情景再一次在自己眼前上演,只不过上次易泛泛还在昏睡中,并没有看到君青然的表情,当时只是觉得君青然的声音冷极了,她的心口像是有把刀子刺穿一样疼。

……原来,那个时候君青然哭了吗?

易泛泛为自己的动容而感到羞怒,为什么已经过去了三年,她还是那么容易受君青然影响,光是看着君青然哭泣,她就会忍不住想要抱抱他,安慰他让他不要哭。

真是没出息。

君青然像是有所察觉似的,突然向易泛泛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泛儿,是你吗?”

君青然的眼神呆滞,声音带着哭腔。

易泛泛心中一抖,他为什么会看得见她?

她现在不应该只是道灵魂吗?

来不及多想,易泛泛下意识地便要逃跑,她倏地一下从窗户边跃了出去。

“泛儿,不要走……”

君青然声嘶力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易泛泛现在的确是道灵魂,她的身影穿过墙壁,透过假山,越过桥梁,她看到宁玉躺在地上,双眼流血。她看到陌香脸上尽是鲜血淋漓的刀痕,惨不忍睹。

这些她前世已经都见过一遍。

她想去看看柳金金。

前世那个爱笑的小男孩,总是跟在她身后撒娇喊她姐姐的乖阿金。

前世,小女帝临死之前都没能见到他,这是她至痛的执念。

易泛泛的灵魂像是知道她要去哪里似的,场景走马观花似的匆匆转换,很快便飞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这里丝竹悦耳,人声鼎沸。易泛泛的灵魂飘到一间屋子里,穿过纱幔,穿过床帐,她看到她心心念念的柳金金,正被两个女人狠狠地压在身下,肆意凌虐。

他的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满身狼藉。

那个曾经乖巧灵气的小男孩,此时眼中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

柳金金似乎也看到了她。

他唇角弯了弯,死气沉沉的眼中溢满了怨恨的光茫,诡异地笑了起来。

“姐姐,我好疼啊,救救阿金呀……”

阿金,她的阿金……

易泛泛被那怨毒的眼神惊醒,猛地从梦靥中清醒过来。

入眼的是洁白的天花板,淡绿色的落地窗帘,跟淡蓝色的大床。

床头上是一个伞状的睡眠台灯,里面发出微弱的光芒,是易泛泛最喜欢的睡眠亮度。

她心神未定,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长须了一口气。

原来真的只是一个梦啊。

一只大手突然横在她的胸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沙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怎么了?”

是韩于墨的声音,易泛泛心中安定了些许。

“没什么,做噩梦了。”她的声音嘶哑。

韩于墨心疼地亲了亲易泛泛的脸颊。

“梦都是反着来的,你刚刚休息,再睡会儿,现在还很早,天都还没亮……”

易泛泛点点头,猫儿般往他怀里钻了钻,祈求更多的温暖。

“嘶……”

易泛泛突然长长地吸了口气。

韩于墨连忙支起身子检查她的身体,急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易泛泛咬着牙根,眼中泛泪:“疼……”

韩于墨更着急了:“哪里疼,快告诉我?”

易泛泛皱着一张小脸喊道:“浑身都疼……”

“我马上打电话去喊林森来帮你看看,你先躺着不要动。”韩于墨起身便要穿衣。

易泛泛大叫:“不准走!”

“你身体痛要看医生的,不要发脾气了,乖,身体最重要。”

韩于墨低头亲了她脸颊一口,想要跟易泛泛讲道理。

易泛泛还是大叫:“孤都让你不要走了。”

韩于墨意识到事情的不对,疑惑道:“那你身体不痛了吗?”

易泛泛皱着小脸:“痛……”

“那就得看医生。”

易泛泛默了半天没说话,然后闷声闷气道:“你帮我揉揉,说不定能好一点。”

韩于墨这才听出些门道来。

感情这小女帝是在撒娇啊……

韩于墨微微放心下来,连带着她刚才在梦里头喊另外一个男人名字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君青然,啧啧,反正那货已经作古了,碍不到他什么事。

韩于墨的大手放在易泛泛的腰肢上,帮她按了按。

“这里疼吗?”

易泛泛点头:“嗯,轻一点。”

韩于墨力道放轻了,可是易泛泛还是喊疼,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在他耳畔一直轻一点好疼啊的喊,喊着喊着韩于墨的欲/火便又被勾了起来。但是他方才睡之前给易泛泛抹药的时候,发现她那处已经红肿得不行了,便只得匆匆跑进浴室里洗冷水澡。

上了床之后,易泛泛还是让他帮她按摩身子,她依旧那么娇娇软软地喊疼,韩于墨第6次冲进浴室洗完冷水澡之后觉得易泛泛一定是在耍着他玩呢,但是对上了她那双纯白无辜的眼睛,又什么疑心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得乖乖认命,一边欲/火焚身地自行幻想,一边任劳任怨地给她揉身子。

易泛泛很喜欢使性子,尤其是在她难过的时候,便更会使性子。

刚从梦靥里醒过来,身体又痛得不得了,她便把所有的不满都挪到了韩于墨一个人身上,怎么看都觉得他很不顺眼,于是便起了心思整他。没错,她就是故意喊疼的,这个狗奴才敢把她欺负成这样,就应该承担全部后果。但是易泛泛却没有想到韩于墨的按摩技术这么好。

她再一次沉沉入睡,但是这次,却再也没有梦靥缠住她。

韩于墨又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回来的时候轻轻地咬了咬易泛泛的鼻子。

“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坏丫头!”

说是这么说,但是韩于墨把她搂得比谁都紧。

易泛泛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醒来的时候,便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眸子里。

“终于醒来了,怎么样,肚子饿吗?”

易泛泛揉了揉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

“废话!”

韩于墨失笑。

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啊,用完了就给扔了,现在还给他脸色看,仿佛昨天那个会抱着他手臂喊疼撒娇的小丫头是他一个人的幻觉似的。

“那你先躺会儿,我现在去给你做粥。”韩于墨任劳任怨。

易泛泛板着小脸,肚子很饿,忍不住发脾气:“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来做?”

韩于墨笑:“怕你早上起床看不到我,会很难过。”

易泛泛默了一会儿,然后干巴巴冷道:“孤才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人。”

韩于墨只是笑,然后亲了她脸颊一口。

“早安吻。”

易泛泛想了想,也亲了他一口。

终于摆出来一个好脸色。

“早安。”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夕雾要作收~

作收只有10个好可怜~

去收藏夕雾的专栏啦~

打滚~

正文 23【chapter22 同居生活】

韩于墨动作迅速地煮好粥,用冷毛巾敷了一会儿,才端到卧室里。虽然易泛泛嘴上逞强不说,但是韩于墨从她煞白的小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极度虚弱。

“泛泛你身体不舒服,先躺着别动,我来喂你。”

韩于墨见易泛泛起身连忙出声阻止,他迅速把粥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又拿了两个靠枕放到易泛泛背后,扶着她的腰背靠在枕头上。细致入微的动作,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易泛泛不满地皱眉:“我还没刷牙呢。”

“你先等会儿,我去帮你拿漱口水跟洗脸的毛巾。”韩于墨任劳任怨。

伺候完易泛泛在床上洗漱,韩于墨这才一勺一勺地将粥送到易泛泛嘴边,服侍她进餐。

若是韩艺传媒的员工看到他们冷峻儒雅的总裁先生这么殷勤地伺候一个女人,绝对会大跌眼镜,要知道,韩董平时连咖啡都是打内线吩咐秘书去煮,没想到竟然会亲自下厨给人煮粥并且还端到床上一口一口呼气喂着女人吃,这简直比看到恐龙化石复活的新闻更加令人震惊。

但易泛泛被人伺候惯了的矜贵性子,也没觉得享受这样的待遇有什么不对。

“太烫了……”易泛泛皱眉。

韩于墨立马送到易泛泛嘴边的银勺收回,轻轻吹了吹,又用唇瓣试了试温度,确定无误之后才耐心地送到易泛泛嘴边,柔声道:“现在不烫了,乖,多吃点……”

易泛泛木着一张小脸,张嘴含了一口粥,细嚼慢咽地吞咽着。

韩于墨满足地微笑,觉得易泛泛进食的时候特别像一只收了爪子的小猫,慵懒乖巧极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挠一挠她的下颔,看是不是也会像只猫儿一般在在地上打滚露出雪白的肚皮。

“你笑什么?”

易泛泛拧眉,觉得韩于墨的笑容十分刺眼。

她现在身体这么虚弱,都是这个粗鲁的男人害的。

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在她面前露出那么……

那么yín/荡的笑容。

韩于墨连忙掩住了笑,严肃道:“没什么,你多吃点,厨房里还有很多。”

“你难道不饿吗?”易泛泛礼貌性地询问。

韩于墨听到小女帝这么关心自己,心中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笑眯眯道:“我现在还不饿,你多吃点,等你吃完了我再去吃。”

韩于墨餍足的表情让易泛泛想起了一种巨型犬科动物,让她恍惚中有种幻觉,韩于墨的背后似乎有只毛茸茸的大尾巴,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摇来摇去,摇来摇去。

摇得她头好晕……

易泛泛甩了甩脑袋,忽略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

“怎么了?头很痛吗?”韩于墨面色一变。

易泛泛捂着脑袋道:“没事,你别摇尾巴了。”

“什么东西?”韩于墨疑惑。

易泛泛再次睁眼看去,韩于墨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

刚刚那条尾巴什么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易泛泛镇定道:“没事,勺子喂过来。”

完全命令的语气。

韩于墨纵然心中觉得奇怪,当下也不敢忤了易泛泛的意思,小女帝发脾气的时候总是喜欢伸出爪子打人,她现在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到时候又得轮到他心疼。

等喂完了易泛泛,扶着她躺下的时候,韩于墨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泛泛,你脸上跟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回家看到她的时候,韩于墨就想出口询问了,但是小女帝昨天一见到他就开始发脾气,再然后就是给她下药绑了他,紧接着就开始少儿不宜了,令他一直都没有时间开口询问。

虽然他心中已经大概有底了,但是还是要从小女帝口中得到最终答案才能开展行动。

易泛泛一愣,轻描淡写道:“没什么,跟同学打架而已。”

她不是软弱好欺的女人,所以不想让韩于墨插手,这件事情易泛泛想要自己解决。

“是昨天被你关在寝室屋子里的那个男人干的吗?”韩于墨追问到底。

“你昨天去学校找我了?”易泛泛惊讶。

“对,昨天进公司的时候,总是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所以就去学校找你,发现你人不在,刚好你房间里发出了声音,我就闯了进去,结果发现那个男人一脸血地倒在床上。”

易泛泛皱眉:“你把他放出来了?”

韩于墨很是愧疚:“之前我不清楚情况,只是看到他在你寝室受伤担心会牵扯到你什么事,所以便报了警,将他送到医院。如果我早知道他那么对你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

“可是我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决。”易泛泛打断他。

“你想怎么解决?”韩于墨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找到他的底细,把他堵到巷子里蒙上黑布暴打一顿么?这样就算了吗?易泛泛,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法?”

易泛泛板着小脸看着他:“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这是我的事,我非管不可。你所谓的解决方法太轻了,我很不满意。易泛泛,难道你忘记你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是怎么向你保证的吗?”

韩于墨牵起易泛泛放在胸前的小手,俯低身子,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庄重的吻。

“在你还没有黄袍加身之前,我就是你的爪牙。你要相信我,我会为你完成你想要的一切。”

易泛泛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有本事,让她轻而易举地相信他的话。

“那好,我把他交给你,不要让我失望。”完全施舍的语气,易泛泛毫不脸红,“另外,你去学校寝室把我的手机拿来给我,那里面有些重要的东西。”

韩于墨微笑,虔诚地低头,又吻了吻易泛泛的手背。

“遵命,我的女帝陛下。”

女帝陛下有爪牙,爪牙先生自然也有爪牙。

韩于墨在易泛泛床前打了个电话,不到半个小时,施茹便拿着易泛泛的手机风尘仆仆地赶来,韩于墨交代完事情之后才让她离开。

韩于墨把手机得意地在小女帝面前摇了摇。

“这就是有爪牙的好处,我们只用发布命令,就有人替你完成。”韩于墨轻笑。

易泛泛不可置否:“我有一个爪牙就够了,反正其他人都会听你的。”

“真是聪明,我的女帝陛下。”韩于墨爱极了易泛泛这幅依赖他的表情,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角,“所以陛下,你一定要好好疼惜我这个非常有用的爪牙啊……”

韩于墨心里头软成了一滩春水,恨不得化身小狗往她的身上拱啊拱……

易泛泛一爪子将韩于墨的脸拍开,冷着一张小脸。

“别对我露出这种恶心的表情。”

跟发情的大狗似的。

韩于墨笑着摸了摸自己被揍的脸,甘之如饴的贱模样,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泛泛,你的迷药是在哪里拿的?”

“学校外面的药店买的,怎么了?”易泛泛疑惑。

“一般药店是不会迷药卖的。”韩于墨眯眼,“那家应该是家黑药店。”

“……那你要查封它吗?”易泛泛问。

“干嘛要查封它?我恨不得送那家药店一堆奖杯,祝他们生意永远兴隆。”

韩于墨笑得贼兮兮的。

要是没有那家药店,他能把她吃干抹净么。

易泛泛见韩于墨又露出这种大狗发情的表情,便没有答话。

她想了想,严肃道:“你是怎么从绳子里挣脱出来的?难道有缩骨功不成?”

“哪用得上什么缩骨功啊,这是简单的挣脱术,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易泛泛道:“那你能教我打架吗?”

韩于墨知道她是想起了那个掌掴她的男人,心疼不已。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泛泛,回来住吧,别跟我怄气了。”

韩于墨心疼地摸了摸易泛泛微微红肿得小脸。

“我不想让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欺负,我知道你要强,但是我却受不了,泛泛,一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的感觉太难受了,你搬回来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惹你生气了……”

听到韩于墨这句话,易泛泛莫名地想起君青然。

“阿然已经一个人在漪澜宫里等了太长时间……你不在的日子,这里太冷了,太冷了……”

心中微澜起伏,易泛泛本就起了心思要回来住的。学校里的饭菜难吃得紧,还得那么多人抢,太掉面了。而且易泛泛得自己洗衣服,晒的衣服还总是被其他人偷。易泛泛娇气惯了,受不了那么艰苦的生活,见韩于墨现在给了她梯子下,便顺着梯子下爬。

“那好,我答应你。”易泛泛依旧是那个施舍的语气。

“我马上让施茹把你的行李都拿回来。”

韩于墨十分开心地抱住易泛泛的小脸亲了又亲。

晚些的时候,韩于墨还在厨房做晚餐,易泛泛把韩于墨的手提打开,点到学校的bbs上,她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又把手机的数据线插到电脑上,准备上传视频资料。

易泛泛的手机里存了很多杨丹丹的做/爱视频跟录音,都是那次她在寝室性表演的时候,易泛泛偷偷拍摄下来的。昨天那个男人出现的时间点太离奇了,学校明明已经放假,如果不是有人授意,他绝对不会在那个时间点去学校寝室招惹她,所以这一切一定是杨丹丹搞的鬼。

易泛泛在电脑上敲了几个字。

【皇城戏剧学院校花杨丹丹性/爱视频曝光,上亿点击】

屏幕上的上传进度已经满格,易泛泛正准备点击鼠标确定的时候,突然被人按住了手。

抬头,看到韩于墨露出不赞成的表情。

“泛泛,你太心急了。”

易泛泛道:“我很不喜欢她。”

韩于墨深邃的眼神如墨砚般弄得化不开。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你想现在曝光她实在是太早了。泛泛,知道吗?人只有爬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难道你不想看到她从天堂突然摔倒地狱的样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坑爹的校园网……说好七点钟来网,结果夕雾等到九点都没来网,现在还是用手机的流量上无线更新,泪流满面,明天再回复评论哈~

正文 24【chapter23 荧屏初次】

易泛泛沉默了一会,啧啧摇头:“韩于墨,你真是个坏东西。”

韩于墨轻笑,松开按住鼠标的手,捏了捏易泛泛的小鼻子,低低沉沉地笑。

“所以和小白眼狼刚好天生一对。”

易泛泛因为身体惫懒,早早便睡了。

韩于墨替她掩了掩被角,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之后,轻手轻脚离开卧室。

走进书房,韩于墨转身将书房反锁,他现在还不想让易泛泛知道这件事情是由他从中作梗。他当初没有想到杨丹丹是用这种法子逼迫易泛泛,若是早知道,他绝对不会给杨丹丹这个机会。

他坐在靠椅上,将整个身子都埋进靠椅上,晕白的灯光在他的眼睑上投下一层荫翳剪影。

拿起手机拨通张树的电话。

“喂,张校长,我是韩于墨。泛泛已经回来了,所以你让老师可以不用再刻意找她麻烦,当然,也不用区别对待。我希望你对泛泛的身份保密,你没有跟她的任课老师说她的身份吧?”

韩于墨最后这句话的语气已经微微泛冷。

张树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寒颤,但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刻就恢复正常答辩如流。

“当然没有,韩董您放心,我只是跟她的任课老师说,您不满艺考时易泛泛对《伐纣》的傲慢言论所以想要给她些厉害瞧瞧,任课老师没有起疑。我知道您对令千金的身份一直讳莫如深,自然不敢随意乱说。令千金不再和你闹脾气离家出走,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提到易泛泛的名字,韩于墨的脸色温柔了起来,语气也不再那么冰冷了。

“很好,干得不错,这次金格奖的颁奖典礼就由你们皇城戏剧学院全权承包,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陆泽导演,他是这次金格奖的总导演,希望我们下次可以继续合作。”

张树连连道谢,韩于墨礼貌作答,两人相谈盛欢地挂了电话。

韩于墨静默了良久,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沿,拨通了助理陈元清的电话。

“喂,元清,我是韩于墨。上次你是给出的什么理由让杨丹丹找泛泛的麻烦?”

“按照您的吩咐,只是说公司上层有人跟小姐结怨,请杨丹丹协助上层将小姐赶出学院。”

“没有透露泛泛的身份吧?”

“是的,韩董,请您放心。”

韩于墨敲了敲桌子,略略沉吟。

“嗯,做得很好,元清你听着。首先,你给杨丹丹打电话说她干得不错,把宋博新单曲的mv女主角派给她来演,其他事情不必与她多说。其次,把杨丹丹的资料给我传真一份,包括她的家庭及出生情况,明天9点以前发到我这里。”

“是,韩董,还有其他吩咐吗?”

“……查一查昨天泛泛在学校附近哪一家药店买药,然后送面锦旗给他们。”

“锦旗上面需要写什么内容?”陈元清仔细询问。

“你自行斟酌。”

“……是,韩董。”

韩于墨心情颇好地挂了电话,正准备起身回卧室看看他的小女帝,突然想起小女帝脸上红肿的伤痕,面色一沉,重新坐到靠椅上,拨通伯硕的电话。

“喂,伯硕,我是韩于墨。你现在派人去中心医院2301号3病床绑架一个眼睛有伤的男人,把他送到容杨那里a级处理……对,是私仇……你少插嘴,不准过问细节……”

想起被他宠得心尖上的小女帝被人欺负成那样,韩于墨的眉头越皱越深,眼神yīn戾。

“伯硕,等等,你把人带到容杨那里之后,等我亲自过去处理。”

敢把他的女人伤成那样,他不亲自动手便难解心头之恨。

韩于墨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暝暗隐晦,血红森寒。

雾秋山,夜黑风高,月色寒凉。

小女帝静静地睡在温馨的大床上,褪去了白天故作老成的冷傲姿态,睡梦里的她,如同婴孩般稚嫩无害,她两手放在胸前,熟睡的猫咪般砸吧砸吧小嘴,香甜入梦。

“……狗东西,别摇尾巴了。”

她突然小声呢喃了一句,然后轻笑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又面无表情睡得正熟。

风烟俱净,容颜安好。

易泛泛不知道韩于墨是怎么处理那个伤她的男人。

只知道,终其一生,她都没有再见过那个男人。

五天长假很快就过去了,易泛泛再次来到学校学习戏剧表演,不过她惊喜地发现,任课老师竟然再也没有故意让她上台做示范讽刺刁难她。对于这种改变,易泛泛只当是老师终于良心发现不再拿她开涮,并没有作此多想,更加没有把事情往韩于墨身上牵扯。

她和韩于墨重归于好之后,便开始在学校外面用餐,偶尔还会带上胡月跟沫幽,让她们俩免受饭堂争食的折磨,但是韩于墨似乎更加喜欢两个人独处的空间,被他旁敲侧击指桑骂槐好几次之后,易泛泛才终于放弃带着两个拖油瓶约会的主意,安安心心地和韩于墨二人世界。

易泛泛想,妻主应该尽可能地满足她的男人才对。

十一月份的时候,易泛泛接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荧屏邀请。

那是一个以校园纯真爱情为主的饮料广告。

广告策划方想找一对校园气息浓重的情侣来出演这支广告,因为之前跟皇城戏剧学院有过合作,所以策划方此次依旧是在皇城戏剧学院挑选演员。

但是宣传方在高年级的学生中挑了很久,依然没有找到导演想要的校园气息男女,后来不得不降低标准去低年级,可是依旧没有演员满足导演想要的那种清新校园风的感觉。

艺校学生们都比较早熟,又经常跟传媒界娱乐界接触,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上了些圈里的恶习,而这支广告的导演是国内当红的文艺片导演贾凯,贾凯向来清傲,要求颇高,此次答应拍商业广告也是因着广告方是他多年好友的关系,自然不满那些野心勃勃的学生演员。

导演贾凯选中易泛泛也是个意外,他那天亲自到皇城戏剧学院挑选演员失望而归之后,难得有几分空闲的时间,便想要在校园里逛逛,寻找当初那种象牙塔般惬意的生活。可是,校园生活并不如他记忆中的那么清新惬意,他碰巧看到了一对小情侣在花坛旁边吵架。

后来才知道,他们原来并不是情侣。

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说:“泛泛你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后来打过去又显示无法接通?”

女孩似乎十分不耐烦,甩开了他的手:“手机被韩……被我男人没收了,他很不高兴,让我不要用你送的手机,他说会送我一个更漂亮的,让我不要拿别人的东西。”

男孩不敢置信道:“你竟然有男朋友?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女孩冷着脸:“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不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男孩失魂落魄地松开手,喃喃道:“他们都说你被人包养了,所以才会每天穿得这么漂亮,原来这竟然是真的……泛泛,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女人……你太狠心了,这怎么对得起我……”

听到这里,贾凯大概明白了一点。

心下有些鄙夷,原来不过是拜金女友攀上高枝痛甩穷学生的戏码,他在这个圈子里见得太多了,虽然那个女孩看起来很清冷出尘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竟然也是这一路货色,贾凯十分惋惜。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事还有后文。

女孩厉声问:“说,哪个混账说我被包养了?!”

男孩嘤嘤嘤地哭,深闺小媳妇一样小声埋怨着。

“我才不告诉你,你把那男人甩了跟我交往之后我才跟你讲。”

听到这里,贾凯眉角一抽,停住转身离开的脚步。

这个男孩说话……

怎么这么……作呢?

女孩一爪子拍到男孩的脸上,毫不留情。

她怒声道:“许诺!给劳资说话正常点!”

贾凯嘴角抽搐。

好彪悍的……女孩子……

男孩身子矫健地躲过,但还是故意哎呀叫了一声,捂住脸,眼中冒着水汽,委屈道:“你竟然为了那个野男人打我?泛泛,你好狠的心啊……陛下,你难道忘记了当年西湖河畔的小许诺了吗?”

贾凯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种被人耍了的错觉。

那个男孩的表情,还真是欠揍啊……

果然,女孩暴怒了,她追着许诺满街讨打。

“给劳资说话正常点!正常点!混账!说话正常点不行吗混账!”

男孩捂着脑袋笑嘻嘻地躲来躲去,跟逗猫似的,但还是被女孩不幸打中了脸,他哎哎哎直叫。

“好了好了泛泛,咱们不闹了,诶诶疼啊疼啊,别打了泛泛,陛下住手住手啊陛下……”

男孩抱住女孩的胳膊,死死搂在怀里。

女孩缓了缓脸色,冷声道:“松开手,我不打你。”

男孩听话地松手,结果脑袋挨了女孩一个爆栗。

他委屈道:“你刚刚说你不打我的!”

女孩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她冷笑了几声,干巴巴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有人打你?”

男孩在她的yín威之下,只得苍白着脸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女孩的唇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很满意男孩的驯服。

她凉飕飕道:“那就好,说,是谁在我背后造谣。”

贾凯在看到女孩轻笑的时候,心中突然动了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筋不对了,竟然走到他们两个面前,和蔼地微笑。

“请问……你们俩有兴趣参演我的广告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貘给每一章补分,抱起来么么一大口~

各位菇凉们,去戳一戳夕雾的名字,收一收专栏啊~

打滚~只有16个作收的夕雾好可怜~嘤嘤嘤嘤嘤嘤~

正文 25【chapter24 梁湛其人】

“咔咔咔——”贾凯将本子摔在桌子上,“易泛泛你怎么回事?我是让你笑,不是让你哭,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白天的时候你不是表现得挺好的吗?为什么这一条就是过不了?!”

易泛泛僵着一张小脸,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旁边的许诺连忙搭腔替她说好话:“贾导演,泛泛她可能是不习惯在聚光灯下表演,所以有点紧张,您让她多适应几次。泛泛平时在表演课上的表现很不错的,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贾凯怒道:“我给她机会,谁给我机会?按照她现在这个演法,今天晚上都拍不完!我们从晚上七点开始就在拍这个镜头,现在都晚上十点了,难道要整组人都等着她适应镜头不下班吗?”

这支禾木西柚清茶的广告预计三十秒,时间有限,因此导演只打算剪两个场景。

场景一:

阳光静好的下午,学校图书馆。

女孩和男孩在同个桌子前温习书本,木桌上有两瓶禾木西柚清茶,两人靠得很近,以至于女孩一边看书一边拿起清茶喝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自己拿错了。

“同学,那是我的清茶。”

男孩抬头,帅气阳光的俊脸,十分上镜。

“咳咳咳……咳咳……对,对不起咳……咳咳……”

女孩一呆,嘴里的茶全部喷了出来,洒得满书都是水,她连忙用手捂着唇鼻,咳得毫无形象可言,但是后期制作会调整整个画面的光线强度及色彩饱和度,让画面唯美湿润起来。

男孩递上纸巾,女孩一愣,半是腼腆半是羞恼地接过。

眼神闪躲,两颊微红。

“……谢谢。”

“不客气。”

男孩咧着嘴,爽朗地笑。

眼尾闪烁着青涩微醺的光。

场景二:

华灯初上的晚上,电影放映结束,人潮拥挤。

男孩和女孩一同从电影院中走了出来,焦点聚集到男孩身上,他一脸急切羞涩,有好几次都想主动去牵女孩的手,但都因为女孩要抬手扭瓶盖喝禾木西柚清茶而躲过。

女孩的眼尾看到男孩落空的手,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睫轻颤。

男孩和女孩肩并肩走在宁静的梧桐小路上,男孩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猛地从女孩手中抽出她的那瓶清茶,然后紧紧握住女孩的手,长呼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心跳声会故意放大,扑通扑通。

女孩微微一愣,眼睫低垂,继而抿唇浅笑。

唇角的弧度,如同她的睫毛般弯若新月,动人心弦。

镜头慢慢拉远,焦点渐渐模糊。

两个人的背影被灯光晕染拖长,至此剪入禾木西柚清茶的标语及品牌。

场景一的拍摄进程十分顺利,易泛泛的镜头仅仅拍了三条便过了。虽说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总是责难她的表演太过僵硬,缺乏灵气,但易泛泛至少上过课,所以多多少少都学到了些许表演的技巧,而且她又是头一回接演荧屏广告,所以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便有些超长发挥。

本以为她可以一直这么幸运到底的,但是场景二的拍摄却让易泛泛吃尽了苦头。导演让易泛泛微笑,易泛泛也真的笑了,但是却不是导演想要的那种青涩温暖的笑容,导演一个劲儿地训斥易泛泛笑得太假太僵硬,要不然就是笑得太浅太敷衍,反正怎么样都达不到导演所要求的那个度。

易泛泛心中有些不服气,从出生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被人宠在手心里头的,很少这么被人训斥过,除了任课老师,贾凯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劈头盖脸骂她的人。

高高在上的小女帝几时被一个平民这么训斥过?

易泛泛的拳头捏得死紧,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不要将拳头挥到导演的脑袋上。

韩于墨说这个世界人人平等,她不能够将自己等级化,所以易泛泛尽可能将导演想象成曾经教导过自己的太傅大人,所谓师者为尊,易泛泛试着将自己的态度放得卑微一点。

她低头轻声道:“对不起,导演,我会努力的。”

易泛泛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是清清冷冷的一个小丫头,她突然这么低声下气地给人道歉,便会觉得格外楚楚可怜,贾凯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见小姑娘道歉,心中不免柔软下来。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第一次广告的份上,就多给你一天的时间适应。但是易泛泛,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表演的最大缺憾就是你的投入度不够,你虽然有先天优势,但你对表演的热情远远比不上许诺。”贾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易泛泛,你是真心喜欢表演的吗?”

易泛泛答不上话来,她当初选择表演不过是为了当明星,让母皇在电视上看到她。

到底喜不喜欢表演,她真的说不上来。

贾凯见易泛泛这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心中不觉叹气。

这样一块璞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哟。

易泛泛的身上有种极致的气质,或清冷或纯真,这种气质他活了近三十年都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看到过,他是真的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够在演绎道路上越走越远的。

“回去再好好想想,好好琢磨琢磨这场戏该怎么演,你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导演拍了拍易泛泛的肩膀,然后才宣布下班,明天晚上七点接着拍这场戏。

易泛泛站在原地不做声,默默思考着贾凯的话,等到所有人走光了,她都还没回过神来。

“泛泛,你又在发什么呆?”许诺推了推易泛泛,“他们人都走光了,咱们也赶紧走吧,我送你,现在都晚上十点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我们先去群光大厦停车场取车。”

“不用了,泛泛她有人送。”

一道男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韩于墨从yīn影中走出,晕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显得身子笔挺,丰神如玉,他的眼睛微眯,眸光一闪,嘴角牵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容,黑色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他定定地看着许诺。

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迫人的压力。

许诺先是一愣,继而毫不退缩地朗笑。

“我先前一直都在想,泛泛身后的人到底是谁,是谁这么有本事保证她当初一定能够进皇城戏剧学院,没想到原来那个人竟然是你呀,韩艺传媒的董事长,韩于墨。”

韩于墨毫不意外许诺知道他的名字,他走到许诺面前,优雅地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易泛泛的男朋友,如你所见,我是韩于墨。”

他故意在“男朋友”三个字上加强了语调。

许诺也是笑,礼貌地握住了韩于墨的手。

“你好,我是易泛泛的好朋友,我叫许诺。”

韩于墨道:“久仰大名,我经常听泛泛提起你,多谢你在学校一直照顾我家泛泛。”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你,泛泛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你的名字。”

许诺的语气含了些许讽刺的意味。

韩于墨面不改色,微笑道:“你该知道,我们做传媒的,名声都是拖累,隐藏彼此不过是保护泛泛的一种形式,竟然你是被她认可的朋友,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毕竟,我们都不想她受伤。”

言外之意就是让许诺替他保密,他跟易泛泛的关系不能被外人知道。

他的用词十分迫人,许诺有些气短:“这个我自然是知道。”

韩于墨轻笑:“那就替我家泛泛拜谢了。”

许诺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多少有些沉不住气,他的脸色发黑。

“你不用一个‘我家泛泛’两个‘我家泛泛’的提醒我,我知道你是她男人。”

韩于墨做出诧异的样子,语气彬彬有礼。

“噢,原来你这么介意这个,那我抱歉,这不过是下意识的用语,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想听,我可以不说,毕竟你是泛泛的好朋友,我会尊重你。”

他又在“好朋友”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韩于墨这一副进退有度气定神闲的态度完全激怒了许诺。

方才那一段状似无关紧要寒暄的话,实则步步皆招,韩于墨表面上是字字退让,实则暗藏杀机,字字句句都显示着他跟易泛泛的亲密,而他许诺不过是个外人。

许诺越想越气,他跟易泛泛是朋友干他韩于墨什么事,有必要说话这么夹枪带棒吗?

“泛泛你跟你男朋友慢慢二人世界吧我走了明天再见!”许诺沉着脸转身离开。

韩于墨望着许诺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

跟我斗,啧啧,还是太嫩了。

“怎么样,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韩于墨低下头,又是一脸的温柔。

易泛泛摸了摸肚子,演了一晚上戏,体力消耗很大,肚子还真是有点饿。

她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见我,免得影响不好么?”

韩于墨搂着易泛泛:“想见见你,我一个人在屋里呆不住。”

易泛泛不满道:“花言巧语。”

“我这是实话实说。”韩于墨又道:“我知道你晚上可能想要吃夜宵,这里离涵天挺近的,所以我就提前在那里定了些吃的,咱们现在开车过去,时候刚刚好。”

易泛泛点了点头,故意道:“小墨子,起驾吧。”

这语气就跟电视里那老佛爷似的。

韩于墨失笑,他的小女帝越来越像个正常女孩了。

涵天是一家私人会所,会员制,场所比较高档,服务员都经过严格的训练,监控齐全,所以不用担心狗仔抓拍,韩于墨经常带易泛泛来这里吃饭,在涵天有专属的贵宾包间。

韩于墨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梁湛。

当时,梁湛正搂着一个妖媚的女人从涵天的走廊尽头出来,那女人一路上都在娇滴滴地说笑,整个身子都恨不得挂在梁湛身上,而韩于墨正和易泛泛要进去,两队人在走廊中间狭路相逢。

易泛泛对梁湛的第一印象,就觉得此人是个妖物。

怎么形容这个男人呢……

梁湛身上搂着的那个女人身材窈窕,举止轻浮,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骚劲儿。她的眉角含春,红唇妩媚娇艳,滑腻娇嫩的雪白蓓蕾在薄群下若隐若现,是个妖媚动人的尤物。

而梁湛这个男人比那女人还要妖上十倍。

女人的妖,显于容貌举止打扮,那是皮囊的表外。

而梁湛的妖,则是媚骨天成,炽人风华。

梁湛看到韩于墨跟易泛泛之后,先是一愣,脸上轻浮的笑容也收了些许。他凤眼微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易泛泛一会儿,微凉的薄唇轻勾,唇角的笑意渐渐弥散出来,动人心魄。

“怎么?小墨,这就是你的新宠?”梁湛的声音凉凉的,“啧啧,虽然脸蛋嫩了点,但是身材还不错,跟叶凌不相上下。我用叶凌跟你换这个新宠,一个月,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大姨妈来了,好痛,痛哭流涕……

编辑通知明天入v,谢谢姐姐妹妹们一路陪夕雾走到这里,群么么~夕雾是新人,如果不是当初减减夜夜容容鼓励夕雾的话,夕雾绝对不会一直走到现在,要知道,夕雾是多么懒的一个宅腐,看到收藏那么少评论那么稀,心凉得呼啦呼啦直灌冷风。

好在夕雾终于熬到了入v,坚持就是胜利,群么么哒。

希望大家能够一直支持夕雾。

就这样喵~

肚子好痛,嘤嘤嘤嘤嘤嘤。

正文 26【chapter25 初次交锋】

韩于墨淡淡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森冷的光芒,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悚然清冽。

“梁湛,她不是你能触碰得了的女人。”

他唇角的笑容不变,但低沉的声音已然带了冷意。

这是他的警告。

梁湛啧啧摇头,狭长的凤眸轻眯,拿眼尾斜睨韩于墨。

“要是叶凌听到你这话,得有多伤心呀,是不是呀,甜心?”他的目光从韩于墨的脸上挪开,微微垂首,两根削葱根似的指头,轻佻地捏了捏怀中妖媚女人的下巴,讽刺地轻笑,“没想到小墨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啧啧,我真替叶凌感到伤心……”

梁湛怀中的女人面色如常,娇滴滴地软在梁湛怀里,攀着他的胳膊痴笑。

“叶凌姐若是在国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伤心极了。韩董这么快就另觅佳人,叶凌姐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梁董,你可千万莫要再令叶凌姐伤心呀,呵呵。”

“叶凌是谁?”易泛泛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两人的谈话。

梁湛一愣,轻笑了起来,他有些促狭地看着韩于墨。

“呵呵,小墨,你原来还没告诉你的新小女友关于叶凌的事情呀。”

“我没有问韩于墨,我是在问你,人妖。”易泛泛拧着眉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梁湛的面色不变,甚至眼中的妖媚之光越演越浓,他别有兴味地看着易泛泛。

“小丫头,你以为你是第一个骂我‘人妖’的人么?想要引起我的主意力?呵呵,那么抱歉,之前已经有很多不识抬举的小姑娘这么勾引过我了,啧啧,你想知道她们的下场是怎么样的么?”

梁湛故意慢慢靠近易泛泛,如蛇蔓一般。

微凉的薄唇微微翘起一个残忍的弧度,这笑容越来越大。

易泛泛对他的恐吓表现得不以为意,依旧是那一副波澜不兴的小脸。

她冷冷的看着梁湛,感觉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抱歉,我对自恋的人妖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叶凌是谁?”

梁湛的笑容僵在脸上,唇角抽了抽,他收回脸上故作妖魅的笑容,秀眉轻蹙,若有所思地看着易泛泛,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了抚他那漂亮莹白的脸颊,轻轻叹息,似乎十分疑惑。

“难道我的魅力不如从前了吗?为什么这个小丫头一点被我迷住的迹象都没有呢?”梁湛自言自语,低头幽怨地问怀中那个娇媚的女人,“甜心,你觉得我漂亮吗?”

说完,他眯起凤眸,故意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妖异邪魅。

眼睛里有暗光浮动,明灭潋滟,令人目眩神迷。

梁湛怀中那个女人露出痴迷的神情,目光呆滞,唇角痴笑。

“……你很漂亮,比我漂亮百倍。”

“就是应该露出这个表情才对。”

梁湛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轻笑:“看来我的魅力依旧呵……”

易泛泛看完梁湛自导自演的这场戏,心中觉得不齿,不过是小小的魅惑之术而已,想她当年在凤临国后宫见得多了去了,并没有觉得有多稀罕,只有眼前这个自恋的妖人才拿来当宝。

“走了,韩于墨,我肚子饿了。”

易泛泛兴致缺缺地拉着韩于墨的手准备转身离开。

“慢着,小丫头,你不打算问清楚叶凌的事情吗?”

梁湛在后面不甘寂寞地喊住她。

易泛泛停住脚步,不曾回避梁湛玩味的视线。

她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梁湛,那倨傲的眼神,仿佛是在一个蝼蚁般轻蔑。

“我看你也不像是想要说的样子,你不过是拿着那个名字逗着我玩吧?或者是给我跟韩于墨之间制造矛盾?没关系,我可以自己问韩于墨,他不会骗我。”

她依旧是那一副不为所动,高高在上的样子。

听到易泛泛这一番话,韩于墨睫毛轻颤,笑意悠然,心中有暖意逐渐绵延漾开。

看来,小女帝是真的已经完全相信他这只爪牙了。

韩于墨惬意地笑了笑,心中尽是餍足,被人信赖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梁湛心中微微诧异,存了些许疑惑,他阅女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识时务的女人。

虽然心中微澜渐起,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小姑娘,你还是太天真了点。”梁湛凉飕飕地笑,红唇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男人宠你的时候才会事事顺着你,把你当宝,你现在不过是被他的宠爱迷住了眼睛,你知道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你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吗?当你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之后,他便会像抛弃叶凌一样抛弃你。”

易泛泛心中一颤,稍稍拧眉,韩于墨的底线?

他的底线是什么……

她突然恍惚起来,跟韩于墨认识这么久,她却从来都没有认清过这个男人。她好像极少主动去思考关于他的事情,每每都是他在为她的事情焦头烂额。

“若我我没有记错的话,叶凌现在好像是你的女朋友吧,梁湛?”

韩于墨突然出声,打断了易泛泛的神游天外,他的声音温暖有力,她握紧了韩于墨的手,感觉手中有回握的力道,易泛泛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松了一口气。

梁湛毫不知耻地点头,他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诡异非常。

“的确,当初,是我把她从你的怀里抢走的。”

他脸上挂着妖孽至极得意的笑容,这是他炫耀的资本。

韩于墨气定神闲道:“所以,她现在跟我没有关系了,你不用再拿她的名字在我面前晃悠,刺激不到我半分,真的。梁湛,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很可怜,永远得到的都是我不稀罕的东西。”

他悲悯地看着梁湛,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慈悲而无情。

梁湛脸上妖孽的笑容僵住,他指了指易泛泛,凤眸轻抬,声音发冷。

“所以现在,你最稀罕的东西是这个新宠?”

韩于墨不可置否,搂住了易泛泛的身子,他轻蔑而疏离地看着梁湛。

“还是那句话,梁湛,她不是你能触碰得了的女人。”

说完便搂着易泛泛离开走廊,看都不看梁湛一眼。

进了专属贵宾包厢,木制圆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几份易泛泛喜欢吃的甜点。

明明已经饿极了的易泛泛却并没有拿着筷子开吃。

“说,叶凌是谁?”易泛泛冷着一张小脸。

韩于墨在心中苦笑,刚刚易泛泛在梁湛面前还表现出一幅相信他的样子,现在两个独处她就立刻原形毕露了,他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思绪,想着怎么开口才更好。

“说不出来话吗?”易泛泛的小脸已经黑了。

她握紧拳头,权衡着双方实力,开始思考着要不要严刑逼供。

“……她是我的初恋女友。”

韩于墨决定实话实说,省的到时候小女帝算起老账来,他可吃不消。

易泛泛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她跟你有关系,原来还是你之前的妻主,哼,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么粗鲁的性子,不仅水性杨花,还是个残花败柳的破鞋。”

易泛泛的语气酸溜溜,听得韩于墨笑眯了眼睛,看来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乎他。

咳咳,忽略掉“水性杨花”“残花败柳”“破鞋”这几个词,现在这个情景,就像是易泛泛吃他的醋在跟他闹脾气一般,让他的男子主义得到极大的满足。

心潮涌动,韩于墨笑眯眯地拉了拉易泛泛的小手:“泛泛,我跟她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别碰我,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你说话。”易泛泛沉着小脸甩开他的手。

这让她怎么接受,她易泛泛是凤临国的一国之君,竟然会要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破鞋,这让她把皇家威仪往哪里搁?若是将来她找到了母皇,该怎么向她交代?

“泛泛,我跟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她并不是我的……嗯,妻主。”

为了了解易泛泛的那个世界,韩于墨曾经在网络上搜索过很多类似的古书拿来查阅,但是发现古代相关的记录非常少,只有寥寥几字关于母系社会的记载,但是年代又完全搭不上边。

再后来,易泛泛在网络上找到了几本小说,好像是是什么女尊国穿越小说,拿来给他看,让他也了解了解她们国家的文化知识。易泛泛说,这几本书的内容虽然跟凤临国的人文情怀相差甚远,但是某些风俗还是和凤临国很相近的,比如说女子称帝,有二夫四侍等等。

韩于墨努力想着措辞,跟小女帝解释清楚。

“我们这个世界,到了年龄就会做相应的事情,就比如说你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上大学的时候,周围同学都在谈恋爱,而刚好那个时候叶凌在追我,所以便跟她在一起了。按照你们那个年代的说法,我跟她只能算是有过露水姻缘,但她并不是我的妻主。”

易泛泛沉着的脸色终于好看一点,但她依旧臭着那张小脸。

“但你依旧是个破鞋,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凤临国,你这样残花败柳的身子就已经犯了七出,妻主可以随时休了你的!”易泛泛觉得自己语气像是一个发现自己夫侍红杏出墙的无用妻主。

韩于墨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应该是消了气,现在不过是在抱怨撒娇而已。

易泛泛在21世纪生活了3年,虽然骨子里依旧是那么个骄纵清冷的性子,但是多多少少都受到了这里环境的影响,她心中关于男女之间的尊卑立场其实早已慢慢无界化。

他温柔和煦地笑了笑,摸了摸易泛泛的小脑袋。

“我那个时候不还没认识你嘛?要是早知道我以后会碰到你这么个独一无二的女皇帝,我绝对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看其他女人,绝对不会去接受叶凌,绝对会为你守身如玉。泛泛,你不能这么不公平。没有人能料到以后能发生什么的……”

韩于墨的声音渐渐低沉,似乎满含着无限的落寞。

“所以,泛泛,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提‘破鞋’这件事情,我会觉得伤心,是我对不起你。”

最后这一句,韩于墨明显就是在表演苦肉计了。

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令人心疼,仿佛不原谅他便是多么丧尽天良的一件事情似的。

易泛泛是个容易心软的小女帝,听到他服软之后便什么气都没了,未免她的态度松得太快没有给韩于墨深刻的教训,易泛泛只得板着一张小脸,做出恶狠狠的表情。

“你知道就好,若是以后再犯,我决计饶不了你。”

韩于墨做出害怕的表情,大大地满足了易泛泛高高在上的虚荣心。

他舀了一勺豆沙汤圆送到易泛泛嘴边,笑得一脸包容:“女帝陛下,你找我算完帐了现在可以用膳了吧,汤圆冷了再吃对胃不好,现在先趁热吃吧。”

易泛泛听话地含了一口,其实她现在有手有脚,完全可以自己用勺子吃,但是前些日子她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已经被韩于墨这样伺候惯了,所以变得越发娇气起来,连筷子都懒得拿了。

“那个梁湛又是什么人啊?”易泛泛吞了一个汤圆,口齿清晰地询问。

韩于墨这下是躲也躲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还在码字中,存稿君加油↖(^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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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chapter26 水中探月】

“他是我哥哥。”韩于墨喂了易泛泛一口甜酒,端着白瓷小碗沉默不做声。

“不要停顿,给我继续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你停顿的时候,都在想办法敷衍我。”易泛泛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看着韩于墨,板着脸道,“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虽然易泛泛在韩家大院住了三年,但是大院里的人很少跟她提关于韩于墨母亲的事情,易泛泛只是从韩***只言片语中了解到,韩于墨的母亲陈温怡跟韩演离婚后很快便另嫁他人。

易泛泛却没有想到,陈温怡另嫁的人竟然是梁湛的父亲。

“不。”韩于墨摇头,“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易泛泛有些诧异:“可是刚刚你们两个说话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亲兄弟。”

韩于墨嘲讽地勾起了唇角:“如假包换。”

“嗯……这个讽刺的表情还挺像梁湛的。”易泛泛摸着下巴点头,“我有些相信你说的话了。”

韩于墨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又舀了勺玫瑰西米露递到易泛泛嘴边。

“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了,专心吃饭。”

易泛泛的求知欲一直都很旺盛,眼看着秘密就在眼前了,易泛泛自然不会放过韩于墨。

“可是为什么你们说话的样子像是有仇似的?而且他从来都没有回韩家拜年。嗯,我想起来了,梁湛说他似乎抢了你之前的妻主,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他闹翻的吗?”

韩于墨放下碗,揉了揉眉心,语气颇为无奈。

“泛泛,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

易泛泛先是一呆,立马就冷了脸。

“怎么?嫌孤吵到你了?”

韩于墨知道,易泛泛只有在生气或者自我保护意识发作的时候才会自称“孤”。

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

毕竟,有些事情,他难以启齿。

男人的自尊心作用,令他并不想让他的女人知道。

易泛泛见他沉默不做声,便只当自己说中了,心中十分气愤,她好不容易放□段屈尊就卑来了解韩于墨,他竟然还这么不领情嫌她话多,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易泛泛冷声道:“行了,孤不吵你,现在孤吃饱了,要一个人先回家。”

“泛泛,我说过,我跟叶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闹小孩子脾气。”

易泛泛气极反笑:“对对对,孤就是小孩子脾气,就你韩于墨先生最大人。”

“泛泛,我不是这个意思……”

“孤知道你的意思,韩先生不必做多解释。”易泛泛的声音凉凉的。

韩于墨皱眉,拉住易泛泛的手,不想让她因为这点小事情就跟他生了间隙。

“泛泛,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他们这些外人吵架,我跟梁湛的仇是早就结下的,叶凌不过是在原来的梁子上又压了一把稻草而已,她真的不值得你跟我置气。”

易泛泛用一种特别陌生的眼光看着韩于墨,寒光微渗,眼神薄凉。

“韩于墨,你总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生气。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我一点都不想听你的那些解释,我们之间隔着几千年的距离,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想要听什么。”

她的语气无不失望,声音轻飘飘的,听得韩于墨心底发沉。

任他后来再怎么哄她,易泛泛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用她那双清冷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那凉飕飕的眼神看得韩于墨浑身发冷,总觉得小女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自成熟。

快得让他无法掌控。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俩回雾秋山公寓。

一路沉默,按密码,开门,开灯,换鞋。

“今晚不准过来,孤要一个人睡。”

易泛泛下了逐客令,冷着一张小脸关上卧室的门,看都没看韩于墨一眼。

韩于墨苦笑,越发觉得伴君如伴虎。

小女帝的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凌晨一点的时候,韩于墨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些年,他已经习惯抱着易泛泛一同入睡,现在让他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如同这黑漆漆的夜色一般寂寥。

其实,这么些年来,表面上是他处处帮助易泛泛,照顾她长大,实则是易泛泛一直都在他身边陪伴着他,填补他人生中缺失的那一份慕孺之情,这是溺爱成性的韩奶奶都无法给予他的感情。

所以,易泛泛在他心中,已经是站在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度,若是用易泛泛来跟他的男子主义相提并论,他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又算得了什么。当然是小女帝最重要。

“我这辈子算是整个都栽到这小白眼狼身上了……”

韩于墨喃喃着睁开眼睛,终于向自己的真心投降,想明白这一切之后,心情也轻松起来,他从抽屉里摸出来易泛泛卧室的钥匙,认命地走进她的卧室,准备向她交代他的一切。

可是韩于墨却并没有如期在易泛泛的床上发现她,他扫了一周,确定房间整齐没有被弄乱,睡眠台灯还开着,窗户锁得很好,韩于墨转了转房间内嵌浴室的门把手,发现门打不开。

“泛泛,你在里面吗?”韩于墨拍了拍门,“泛泛,说句话,你在浴室里面吗?”

等了好久也不见浴室里有什么声音传出来,韩于墨心底一沉,担心易泛泛会发生什么意外,连忙用力撞开了浴室的门,却发现易泛泛正浑身光裸地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头仰着,一动不动。

韩于墨的瞳孔紧缩,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易泛泛死在浴缸里了。

三步并作两步,韩于墨跑到浴缸旁边去探易泛泛的呼吸,手指上沉稳规律的呼吸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跪坐在浴缸旁边。后来想想也觉得好笑,他那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易泛泛会自杀?这怎么可能?

韩于墨只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这小女帝,越来越会掌控他的心神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着易泛泛被热气蒸得有些发红的小脸。

应该是今天晚上拍戏拍得太累了,所以才在浴缸里睡着了吧。韩于墨失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他担心了大半天,她却还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连他撞进来都不知道。

韩于墨捏了捏易泛泛的小鼻子,准备任劳任怨地把小女帝从浴缸里抱出来,却在双手触碰到她香软滑腻的身体时,心神一动,生出了些许魂牵梦萦的旎念来。

易泛泛是被热醒的,总觉得身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属于她的异物一直往里面钻,钻得她浑身都躁热了起来,她不耐地扭了扭身体,想要逃离那个烫得不得了的异物,却突然发现,自己整个大腿内部都被那人包裹在手中,像是他掌心上的餐点似的,而身子里的那根硬物……正是那男人的手指。

背后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哼声,易泛泛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那根粗粝的指头一顿,继而越发疯狂地钻研起来,速度快到令她惊奇,她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是那根手指却并不打算放过她,身体发烫,越来越放纵的深度让她叫苦不已。易泛泛感觉自己似乎还在水里,温暖的潮水包围着她光裸的胴体,她的心跳也随着那根硬物的节拍一步一步加强,越跳越快,越跳越急,如同踏在浪尖上的水花,心吊在半空中,不知道下一拍落到哪里,只能随着身体里波动的硬物起伏,毫无顾忌,在越来越急的节奏中扭动着身体。

“你……轻点……嗯……慢点……”易泛泛轻叫出声,酡红着一张小脸。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装睡了,声音娇柔得令她不可思议。

“呵呵,终于舍得醒了,我的乖女儿。”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浓的眠欲。

两个人都挤在浴缸里,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光洁的脊背,紧实有力的胳膊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令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臀瓣上的饱满令他叹息,易泛泛的身材高挑,但是这样被他整个抱在怀中的时候,便显得异常娇小。她的苏醒令他的身体更加燥热起来,指尖上的动作越来越高,越来越深,本应该弹钢琴的手指头,此时却在水中,探进她的身体里,做着世上最肮脏的事情。

感觉到他的情动,易泛泛有些吃不消了,急促地娇喘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她的双腿被他羞耻地打开,并都并不拢,易泛泛微微睁开被水汽迷蒙的眼睛,看到她那两条被分得开开的长腿,脸上一红,她看不到身后他的表情,有些失望,又有莫名地些刺激。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烧红了脸,她的身体在发烫,心跳渐渐加快,她能感受到身后他同样发烫的胸膛,跟他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炙热紊乱的气息在她耳畔显得格外清晰,他的身体因为指尖的动作起伏不定的,易泛泛浑身酸软无力,整个人都毫无防备地瘫在他的怀里。

“慢点……慢一点……”

眼瞅着身子里的那根指头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快到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易泛泛急得快要哭出来,再也受不了身子里那个手指的速度,连忙伸手去拦,小手却突然被他抓住了。

他在她体内一直捣乱的那根指头也抽了出来。

带着浴池中盈盈作响的水浪声。

易泛泛紧绷的心一空。

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呵呵……吃得那样紧……”

韩于墨在她身后含住了她莹白的小耳垂,感觉到她的瑟缩,轻笑不已。

“要不要自己试试?”

……自己试试?

试试什么……

易泛泛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她的手指头被韩于墨的大手抓住,被动地向嫣红处探去。

易泛泛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心跳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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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chapter27 夕雾桑心】

她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在一个男人面前自渎?

这简直……太太太混账了。

易泛泛虽然心中是这么想,但是浑身软得像是一滩春水似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反抗正在兴头上的韩于墨,这男人一旦是情动起来,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头。

再则易泛泛心中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莫名渴望,烧得她失却了理智。

半推半就地被韩于墨行了这么一回,虽然易泛泛心中觉得十分羞耻,两颊烧得通红,但是却也从中尝到了些许甜头。女人对女人的身体最为了解,总是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哪里想要,比横冲直撞的男人温柔多了,易泛泛心跳到嗓子眼,餍足地躺在韩于墨胸膛上小口小口地娇喘。

“怎么?这样就满足了?”

韩于墨从后面环住她的身子,粗粝的双手揉捏着易泛泛胸前沉甸甸的水蜜桃。

易泛泛被他捏得浑身难受,嘤咛了一声:“你别乱动,让我休息一会儿。”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自己吃干抹净了,就把爸爸扔到一边。”

韩于墨低低沉沉地轻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易泛泛敏感的脖颈上,惹得她颈后的肌肤像是触电了似的汗毛直竖,易泛泛打了个哆嗦,韩于墨在这个时候扶住了易泛泛纤细的腰肢,就着现在这个姿势,从她身后挺了进来,易泛泛哎呀一叫,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差点撞到了前面的浴缸边缘,幸好韩于墨及时把她的腰肢箍住,让她不至于整个身子都被撞飞了出去。

浴室里的雾气氤氲,镜子都是湿漉漉的,流着水汽。

池子里的水是恒温的,但她的身体远比这温热的池水更烫。

易泛泛的神智有些模糊,星眸迷离地看着眼前溢满水的浴缸,整个都像是被人抛在半空又跌进了谷底,带着酥酥麻麻的快慰感,无根无系,只有腰间的那双大手牵制着她的全身心。她听得到水浪拍打池壁的声音,从来没觉得这水声竟然这般靡丽,眼前的那些水花都像是从她那处流出来似的。

快得让她无法呼吸,易泛泛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支细腰海棠在狂风暴雨中受尽蹂躏。

到达极致的时候,易泛泛终于哭出声来。

这样无穷无尽的感觉简直太可怕了,让她害怕得想哭,只能牢牢抓住腰间上的大手,凭此获得温暖可靠依托,得到天神的救赎,不再在这疯狂的刺激里沉沦。

事毕之后,韩于墨将易泛泛用浴巾裹住,抱到床上,从床头柜上拿来些软膏,分开易泛泛软绵绵的双腿,用指腹沾了点淡绿色的软膏,往她的嫣红处探去。

纵然浑身疲乏,但火辣辣疼的地方突然被冰凉凉的膏体涂抹,易泛泛还是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浑身都打了个哆嗦,困意消散了些许,易泛泛星眸微睁,看到她两腿间那个隐忍的男人。

“泛泛,如果不想受伤的话,就乖乖的,不要出声。”他一脸苦笑地看着她。

看得出来,他浑身都紧绷着,双眼猩红,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易泛泛心中毫不疑惑,她只要再嘤嘤叫上一声,这只猛禽就会立马扑上来,将她吞拆入腹。

她身体已是乏极,再也经不起他的半点折腾,易泛泛自然是乖乖听话,用手指紧紧捂住自己的双唇,以免难以自抑的娇吟溢出嘴边,惹得他兽性大发不顾一切扑上来。

膏药涂抹完之后,韩于墨满头是汗地冲进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换了套新的睡衣才爬上床将易泛泛软成烂泥一般的身子搂在怀里,凑过脑袋闻她身上的香味。

他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脖颈流连,像是一只四处乱嗅的大狗似的。

“有什么好闻的,不都是沐浴露的味道吗?”易泛泛嫌他吐出来的气太热,喷在她脸上十分难受,厌恶地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但是身体没有力气,这力道像是在抚摸他脸似的。

“你不懂,女人身上都有一种幽香,她们自己闻不到,但是男人闻得出来。”韩于墨笑得如沐春风,将易泛泛的小手捏在他的手心里,亲了亲她的指尖,“你的味道最好闻。”

易泛泛哼了两声,讽刺道:“看来你经验挺多了嘛……”

还不就只是个破鞋,易泛泛心中腹诽,她才不会稀罕。

韩于墨苦笑不已:“泛泛,你怎么又提这个啊,我说了跟那叶凌没什么的,再说了,我在别人那儿学到的经验,还不都是为了攒着将来伺候你这么个姑奶奶么……”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含恨忍泪娇恩客,只为将来伴君王。

韩于墨说得字字泣血,又开始利用易泛泛的尊卑不明的盲点制造苦肉戏。

虽然韩于墨这句话说得很得凤心,但易泛泛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帝,并没有马上表露出来。

她哼了两声,臭着小脸道:“阿谀奉承的话,我听得多了,你这套对我没用。”

“那哪套对你有用啊?你说,我立马去找人学。”韩于墨苦着一张俊脸看着她。

易泛泛转着眼睛想了想,严肃道:“我下次要在上面。”

“什么?”韩于墨惊讶。

易泛泛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道:“下次我们俩行房事的时候,我得在上面,成天像这样被你压着,像个什么事?我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让你这个男人压制住?”

“刚才在浴室里的时候,你不就是在上面吗?”韩于墨出声提醒她。

易泛泛想了想,皱着眉头道:“这不一样,我方才是被你扶着腰压制住的,下次我得自己动。”

她真的很不喜欢方才在浴室里头那种被抛得高高的无法掌控的感觉。

在易泛泛的世界里,她才是绝对的□者,所有人都该向她俯首称臣。

“行行行,都听你的,你是女帝你最大,你喜欢在上面就一直让你在上面。”

韩于墨耐心哄着易泛泛,心中却不以为意,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他上她,好处都在他这边,这个小傻丫头还真把这姿势当成一回事儿。

易泛泛得到满意答案,觉得这只大狗越来越乖了,情不自禁地亲了韩于墨一口。

语气如同一个饲养员在夸奖她的宠物。

“韩于墨,你真好。”

她冰冷的容颜渐渐融化,如同一个纯白少女般露出稚嫩的微笑。

韩于墨的心脏猛地一缩,失了节奏。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将天真跟清冷的气质杂糅得如此出尘。

仿佛这二者像是真的可以并存一般。

“泛泛,你应该多笑笑的”韩于墨讷讷出声,“笑容很适合你。”

韩于墨从前总是觉得板着小脸恼羞成怒的易泛泛最漂亮,他爱极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瞪大了的样子,感觉像是一颗黑黝黝的紫葡萄,让他心里发痒想要戳坏她。

可是如今他又觉得微笑时候的她最漂亮,让他觉得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不惜一切去为她摘到,只要她能一直这么天真清冷地对着他一个人微笑下去。

韩于墨恍惚间忆起他们俩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表现得像是一个被骄纵惯了的中二病,但是当他提到送她灯箱时,她脸上露出了那种流光似的笑容之后,他才终于下定决心要收养她。

那个时候,可不就是因为她脸上的微笑么。

韩于墨就这样想起了他的初衷。

然后,他突然想起,他刚刚在浴室把他美好的初衷上了。

“我笑了?我刚才笑了吗?”

易泛泛突然大声起来,翻过身子骑在他的身上,打断了他的回忆。

“你是说我刚刚笑得很漂亮吗?不做作?不敷衍?不僵硬的那种微笑?”

韩于墨不明所以地点头,又皱眉道:“谁说你笑得僵硬了?”

“新广告的导演贾凯。”易泛泛拧着好看的眉头道,“我们组就差这最后一场戏了,导演却总是说我笑得难看,今天晚上就是因这个原因一直ng,拖所有人的后腿,害他们那么晚下班。”

“剧组下班晚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不会怪你的。”韩于墨摸了摸易泛泛的小脑袋。

可是皇帝做久了的人,便会养成一种别人难以匹敌的责任感。

易泛泛坚持道:“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是我表现不好,笑得不好看。”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表现不好?”韩于墨试着开解走入胡同的小女帝。

“导演说我投入度不够,没有许诺那么热情。”易泛泛的声音闷闷的。

“那你喜欢表演吗?除去你寻找母皇的原因,但就这个职业而言,你喜欢它吗?”

易泛泛喃喃:“导演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但是……我答不上来。”

她骑在他身上,越想越烦躁。

易泛泛苦恼得整个脑袋都扣在他的颈项里,乌黑润滑的长发洒了他一身。

韩于墨摸了摸易泛泛的脑袋,声音柔得似乎能滴出水。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的确,船到桥头自然直。

当易泛泛看到她出演的广告出现在韩家大院客厅里的电视机上播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到底想要什么,也终于明白了她对演员这个职业到底是存着怎样的一种感情。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我们的小女帝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应付明天的拍摄呢。

作者有话要说:桑心~还是被黄牌了~

默默哀悼一下夕雾的人品~

因为第二章被黄牌,第三章都没有心思写。

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还是来求作收吧~就是戳一下【一念夕雾】的名字,收藏这个作者啦~

正文 29【chapter28 拍摄进度】

易泛泛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躲在课桌下面拿着小镜子不断地练习微笑。她对着镜子,嘴角轻扯,弯出各种弧度,然后互相比对着哪种弧度的微笑最自然,可是她苦恼地发现,她的笑容又变成那种僵硬得像是死尸似的微笑,连她自己看得都渗得慌,更何况是贾凯导演。

“泛泛,你一个人拿着镜子傻照什么啊?”胡月凑过脑袋跟易泛泛咬耳朵。

易泛泛笑得小脸都瘫痪了,干巴巴道:“练习微笑。”

“练习微笑?哦,我想起来了,是你接和许诺一起接演的那支广告片吧?”

“对。”易泛泛点头,想了想,忍不住向胡月抱怨:“导演说我笑得很难看。”

“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胡月单手托着下巴,认真打量着易泛泛。

易泛泛闻言迅速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浮在脸上。

“笑得是挺假的。”胡月噗嗤一笑,“但你底子好,还不算太难看,就是让人觉得不真诚。你这张脸混在人群里拍远景挺漂亮的,如果是聚焦近拍的话,摄影师真的很不好处理。”

易泛泛的笑容僵在脸上,唇角的弧度迅速收敛起来,她有些丧气,脸色更难看了。

静默了半晌,易泛泛才闷声道:“我根本就不适合做演员。”

“诶,你也别丧气呀,咱们是演员,没有什么咱们演不了的。”胡月拍了拍易泛泛的肩膀,替她打气,“笑跟哭是表情内容里最丰富的情绪表演方式,难学了点,这是正常的,你想开点。”

易泛泛对胡月的劝解无动于衷,皱着眉头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月道:“用了联想法没?想笑的时候就联想开心的事情,想哭的时候就联想悲伤的事情,或者是情景设定法,又或者是换位角度法,老师讲情绪课的时候说过很多表演方法的。”

“该用的都用了,还是不行。”易泛泛拧着眉头,放下手中的镜子,有些颓然,“导演说我的投入度不够,这跟演戏技巧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过不了自己的那关。”

“投入度啊……”胡月嘴里含糊地念着,皱眉,“这倒是个问题。”

易泛泛心中念叨着那个困扰了她整整一天的问题,准备将它抛给胡月。

“胡月,你喜欢表演吗?”易泛泛严肃地看着她。

“当然喜欢啊。”胡月一脸理所当然。

易泛泛有些诧异,没有想到胡月竟然回答得那么快,那么理所当然。

她愣愣地看着胡月,嗓子发干,困扰自己那么久的问题,竟然被胡月这么容易就说出了口。

“那你为什么喜欢表演?”易泛泛找回自己的声音。

“原因很多啊,我喜欢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我,喜欢像大明星一样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追着我,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在镁光灯面前摆漂亮的pose刊登在杂志上,还有,我的课业不好,又不想继续复读,就只能来皇城戏剧学院上课,反正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易泛泛愣了很久没有说话。

原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那么简单。

“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胡月疑惑。

“……就是随口问问。”易泛泛敷衍着她。

“是么……啊,我想起来了。”胡月的思维跳脱,“你如果实在笑不出来的话,可以想想你平时笑的时候都在干什么,然后情景流程代入一遍。这好像是老师说的什么情景提醒法来着。”

易泛泛皱眉,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胡月撞了她一下:“哎,你最近微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易泛泛干巴巴道:“昨天晚上。”

胡月笑眯眯的:“那你昨天晚上在做什么,回忆一下,按着那个流程过一遍呗。”

易泛泛心想,她昨天晚上在和韩于墨做/爱这种事情她会说出口吗。

……显然不会。

易泛泛木着一张小脸,装作回忆流程的样子。

抬头,十分果决,干声道:“还是笑不出来。”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胡月叹气,瘫在桌子上,“不然我帮你去问问老师?”

她才不要去向那些老巫婆们请教问题,易泛泛心中赌气。

虽然那些导师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她找茬了,但是易泛泛是个记仇的女帝,把她们曾经对她的坏都一一记在心上,只待将来找机会一个一个都报复回来。

易泛泛干声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

虽然她面上是这么回答胡月的,但心中却也听从了胡月的建议,认真地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景,那部爱情动作片之后的流程,笑之前她都做了些什么,她为什么会微笑……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韩于墨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然后给她上药,韩于墨又自己跑回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换了一套新的睡衣,他趴在她身上乱嗅,她一爪子把他拍开,再然后她开始算旧账,他不停地解释,她甩脸色给他要求下次行房的时候要在上面,他连忙点头跟小狗似的……

像是一道破旧的黑铜大门突然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易泛泛终于想到为什么她会在那个时候微笑了。

晚上七点,梧桐大道,静默的昏黄灯光上。

遮光板、反光板,灯光、剧务、摄影助理全全准备,准时开演。

导演贾凯坐在镜头后面的竹编小板凳上,双手抱胸,冷静地看着镜头里面的两个人,他的心思还没有从昨天易泛泛那令他失望的表演中带出来,只是略带失望地看着他们俩在镜头中晃动。

场务喊了开始,遮光板跟反光板慢慢变换着角度。

镜头里的两个演员开始走位,从远焦的yīn影中慢慢露出清醒的轮廓来。男的俊,女的美,两个人站在同一个镜头中,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女孩子手里拿着一瓶禾木西柚清茶,摄影师给了它一个特写,不过一秒钟,焦点又重新回到了女孩子的小脸上,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闪躲着无法聚焦。

男孩心烦意乱地伸手,想要握住女孩的手,又怕被她拒绝,握拳放在裤线旁边,露出苦恼地神情。他不动声色的顿住了脚步,落到女孩身后,看着她不断拉远的身影,脸上的踌躇之色逐渐坚定下来,他果决上前,抽出女孩手中的禾木西柚清茶,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女孩的小手。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男孩的神情很到位,摄影师忍不住多给了他一秒钟的镜头。

这部分的镜头已经完成,但是要配合光线的强度及场景变化,下面的镜头必须连续性完成。

女孩被突然握住小手,有种意料之中的惊讶,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她没有抬头去看男孩的表情,只是垂着眼睫,晕黄的灯光在她的眼睑旁投下一弯淡淡的剪影,朦胧唯美。

镜头聚焦,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女孩在这个时候唇角微抿,含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淡淡的,涩涩的,如同禾木西柚清茶一般,清淡如云,却又唇齿留香。

酸涩清浅,余香清甜,这便是校园恋曲的味道。

场务喊了“咔”,导演贾凯却迟迟没有从镜头里挪开视线。

半晌,他才勾出了一抹笑,发自真心地倾叹。

看来他的确是没有看走眼,这个易泛泛真的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小姑娘,才一天,她就可以从昨天那个笑容僵硬肢体紧张的菜鸟,变成今天这个在镜头面前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荧屏新星。

虽然有些细节处理得还是不够圆滑太过演绎范,但对于一个新人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很不错了。

贾凯玩味的笑了笑,有些期待和易泛泛的下一次合作了。

易泛泛对自己的表演还是有些不自信,不知道自己的法子有没有用,她走到贾凯的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本以为贾凯可能会像从天那样训斥她的笑容僵硬,却没有想到贾凯竟然度她和蔼地笑了,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

“泛泛,干的不错,今天的表现很好。”贾凯对于好的演员从来不会吝啬他的溢美之词,“我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合作,希望下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远不止现在这种成就。”

易泛泛此时的心情难以言表,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一一次单独只靠自己的努力就获得了别人的认可,胸腔里像是突然鼓足了气,溢满了欣慰跟满足。

若不是昨天晚上被贾凯训斥骂得一文不值,她今天受到他的表扬也不会这样兴奋。于是乎,便应了那句老话: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而且这次的成就,她并没有攀着韩于墨的那根高枝,站在他的肩膀上采摘花朵,而是自顾自的徒手攀爬,独自战斗。

只有她自己曾努力争取过,才能明白那香味的芳浓。

她衷心地向贾凯道谢:“谢谢你,导演。”

“咦,泛泛今天表现得很好吗?”许诺插了进来,“我刚刚只顾着自己想着怎么演了,并没有主意泛泛演得怎么样,导演导演,刚才的带子在哪里,我想再看一遍。”

易泛泛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贾凯。

她也挺想看看视频的,但是碍于面子无法向导演说出这个请求。

“行啊,许诺你今天的表现也很不错,很有前辈表演的影子,你应该是从小就接触过影视制作方面的事情吧?”贾凯一边调出带子,一边道,“再磨练几年,相信你也会有一番成就的。”

许诺笑:“那我就承您吉言啦导演,到时候如果您有好片约的话,记得通知我跟泛泛啊,别忘了我跟泛泛的第一次可是交代在您身上了,是您带出来的徒弟啊。”

贾凯拍了拍许诺的肩膀,笑道:“你这个小子真是会说话,比老油条还油。”

许诺大笑:“那是导演您教育得好,我正常发挥。”

两个人又是寒暄了一阵,这才作罢。

就这样,为期三天的广告拍摄结束。

易泛泛再次全身心扑入到课堂上,努力学习戏剧知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了实战经验,易泛泛总觉得自己对戏剧这个东西的理解跟往常不同了,以前她只是把这个当成是一个任务在学习,但是有了这次广告拍摄的经验之后,她觉得演戏这个职业不再是课本上那两个铅字,而是真实可触碰到的东西,让她有据可依,有典可寻。

她从前上专业课的时候,跟大多数同学一样,学不学习这得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格外认真,做做课堂笔记什么的,若是哪天没有学习的心情,便会在课桌底下看看剧本,玩玩小游戏。

当然,易泛泛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没有学习心情的。

可是如今的情况不同,易泛泛她现在是演过广告的人了,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跟艺校其他学生不同,她是被国内著名导演肯定过的新星,于是上课的时候便格外卖力,觉得自己不能给这个新星的身份丢面儿,所以总是积极配合表演课老师做示范表演,认真思考专业课老师的每一个问题。

大学的老师不喜欢聪明刁钻的学生,却喜欢勤奋好学的孩子。时间久了,老师们也改掉了从前对易泛泛的一些偏见,开始觉得这孩子是个勤劳刻苦的好苗苗,便私下开小灶,开始传授易泛泛一些关于他们自己的独门秘诀。说是独门秘诀,也不过是这些老师们自己的一些从业经验。

但是演绎方式都是有据可循的,这些独门秘诀多多少少对易泛泛之后的戏路有些帮助。

易泛泛每天上学都是由韩于墨亲自接送,未免闲话,韩于墨每次都是将跑车停在离学校很远的街角才放易泛泛下车,让她一个人走到学校,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是由他事先在学校附近的私人餐厅里定好位置,然后才打电话给易泛泛,让她过来吃饭。

虽然他们的保密措施已经做得足够好,但还是被有心人抓到了马脚。

10级33班的班花易泛泛被包养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校友圈里图文真相直播,闹得沸沸扬扬。

更有甚者,传出了易泛泛脚踩两只船的香艳新闻,许诺无辜中枪。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一入v,大家的留言就少了好多。

一个人码字好痛苦~

正文 30【chapter29 新戏开拍】

事情要从星期三开始说起。

易泛泛今天上课的时候明显觉得气氛不对,班上总有那么几个奇怪的眼神落到她身上,等她回过头去的时候,那几个奇怪的视线又都瞬间消失了。易泛泛的性格比较孤僻,不喜与人沟通,尽管心中觉得奇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拧着眉头继续上课,波澜不兴。

中午下课之后,易泛泛接到韩于墨的电话,他已经在涵天订好位子等她去吃饭,易泛泛收拾完课堂笔记之后便步行到涵天门口,迈上台阶的时候,眼尾一闪,好像是什么闪光灯亮了一下,易泛泛回过头去,总觉得这一路上有人在默默偷拍她,但是等她再望过去仔细勘察的时候,却什么人都没有,易泛泛便只当自己是眼花了。她安慰自己,她现在还不是明星,怎么会有狗仔偷拍呢?

饭菜上桌,易泛泛也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在想刚才眼尾似乎看到了闪光灯的事情,饭也没吃上几口,韩于墨忍不住关切,轻笑道:“泛泛,你这是在数米粒吗?”

易泛泛定了定心神,闷闷不乐道:“刚才上台阶的时候,好像有人在偷拍我。”

“偷拍?”韩于墨放下了筷子,唇角微抿,偷拍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这要看偷拍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才能定论,“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了吗?是狗仔还是学校的同学?”

易泛泛摇头:“不清楚,但是我总觉得他好像跟了我一路。”

韩于墨沉默了几秒,安慰她道:“你先吃饭,不用担心,这事我来解决。”

说罢韩于墨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快捷号码。

“喂,陆冬,我是韩于墨。你派两个私家侦探现在过来皇城戏剧学院旁边的涵天会所,到了再给我打电话……对,最好是反追踪方面的侦探,我怀疑有人在偷拍泛泛,嗯,好的。”

韩于墨挂了电话,对易泛泛道:“等会儿吃完饭之后会有两个侦探跟你见面,下午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帮你揪出那个偷拍的人。”他的声音柔和,“现在可以放下心来吃饭了吧?”

易泛泛点了点头,但还是觉得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饭就饱了。

韩于墨见她这一副恹恹的样子,也没有再强迫她什么,待那两个侦探来了之后,便安排他们跟在易泛泛身后,进行反追踪,逮捕那个偷拍她的人。易泛泛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哎呀直叫的叫骂声,她回过身去,发现那两个侦探已经把一个女人反手按在地上,其中一个侦探把女人拼命护在胸前的照相机夺走交给易泛泛。

易泛泛翻了翻照相机里的照片,全部都是她的相片,有她从韩于墨车上下来的时候,有她一个人去涵天的时候,也有她跟韩于墨的合影,但是由于韩于墨每次带她出门的时候都喜欢戴墨镜挡住他的脸,而易泛泛那几张跟韩于墨的合影都是远焦拍摄,所以照片很模糊,很难发现那人是韩于墨。

“说,为什么要偷拍我?”

易泛泛拿着照相机,面色不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女人。

“放开我!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竟然敢拿走我的照相机?!小心小爷我马上打电话让人告你们!照相机还给我!放开我!”那个被按在地上的女人拼命地挣扎着,不断踢打着那两名侦探。

“我不想说第二遍,告诉我,为什么要偷拍我?是杨丹丹让你来的?”易泛泛的面色已经发沉,在这个学校她只跟杨丹丹有过节,除了她,易泛泛想不到第二个人选,会让人来偷拍她。

“什么杨丹丹?”那女人的表情有神疑惑,随即转化为愤怒,“我不认识她,把我的照相机还给我!还有你们两个大男人!像这样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放开小爷我!有本事咱们单挑!”

“你好像很紧张这个照相机?”易泛泛若有所思,她敏锐地发现,这女人被人摁在地上不断地挣扎,但是视线就没从这个照相机上面移开过,肯定是格外珍爱这个照相机。

“我紧不紧张干你什么事?你敢做还不敢让我拍吗?不要以为你后面有金主撑腰就要对我怎么样!我告诉你,小爷我不怕你!”那女人的声音从讽刺逐渐过渡成愤怒,愈发用力地挣扎起来。

“女人,你把话说清楚点,我不想重复第一遍。”易泛泛皱眉,举高了手中的相机,声音冰冷,“如果你再敢对我出言不逊的话,小心我砸烂你的相机。”

这招果然对那个女人有用,她露出惊慌的神色:“好好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千万别乱动我的照相机,里面都是我辛辛苦苦拍来的资料,世上独此一家!”

世上独此一家?易泛泛皱眉:“……你是狗仔?”

“不要用这个低贱的名字称呼记者!”那女人大发雷霆,如果不是她被人摁在地上,易泛泛毫不怀疑,那女人绝对会扑上来咬她两口,“我是实习娱记,皇城戏剧学院传媒系10级楚燕!”

易泛泛兴致缺缺,声音慵懒:“噢,原来是校友。”

“知道我是你校友现在可以叫他们松开我的吧?”楚燕动了动身子,企图从他们俩的禁锢中挣开束缚,开始挣扎了半天,还是在做无用功,她怒气冲冲道,“叫你的人放了我!”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拍我?在此之前,他们是不会松开你的。”易泛泛的声音凉凉的,仿佛置身事外,看楚燕自己一个人演独角戏。

“怎么?你一个人敢做不敢当吗?”楚燕突然冷笑了起来,她嫉恶如仇道,“你有脸在学校外面里被金主包养,没有脸面被我揭发吗?我还以为每一个像你这样靠出卖身体上位的女人都做好被曝光的准备了呢,呵呵,你还想问我为什么?你难道没有看校友圈上的新闻吗?”

“抱歉,我如果不想黑人的话,一般是不会去校友圈掐架的。”

易泛泛说是这么说,但却还是拿起了手机登陆浏览器,修长的手指轻快地在屏幕上飞跃,翻到校友圈娱乐灌水的那一页,果然发现一条醒目红字的直播贴,点击回复都空前爆满。

【10级33班班花易泛泛被包养,左拥右抱滋味浓】

易泛泛用手机往下翻了翻,无非是她攀上金主潜规则上位之类的丑闻。易泛泛发现这条直播的帖子里面很多图片都是楚燕照相机里的相片,她敛眸,冷声道:“这帖子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又怎样?我们做传媒的,就是要揭发丑闻,报导事实真相。”楚燕怒气冲天,一脸的正义凛然,若不是易泛泛知道自己的是无辜的,说不定还真的会被这女人脸上的表情说动。

易泛泛冷笑:“还真是一个热血女,可是你的热血用错了地方。”易泛泛顿了顿,又道,“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拜金女,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最好回去删帖,不然后果自负。”

“事实真相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我不会删帖,那是事实真相,我们做传媒的,就是要把事实真相公之于众,这是我的职业操守。”楚燕义正言辞。

“那请你下次报导新闻的时候,把事实真相报导弄清楚了再报导,不然这样会对别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易泛泛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她在外人面前就是喜欢这样用冷漠来包装自己,只有在少个别朋友的面前,才会露出正常女孩子的表情。当然,被她认可的朋友极少。

“这就是事实真相,你不用再狡辩了。”楚燕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死不悔改,多说无益。”易泛泛把照相机送到其中一个侦探手中,吩咐他们,“把这个女人送到韩于墨那里去,交给他处置,另外,让他今天不用来接我回家,我自己打车回去。”

楚燕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开始慌张了,她不过是一个想要求新闻夺出位的实习娱记,好不容易让她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令她觉得易泛泛这个女人有黑资料,她跟了她好几天,在校友圈上报导了这件事情,才一天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并不想就此放弃。

她虽然跟了易泛泛这么些天,却依然没有挖出她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而易泛泛那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更是令她六神无主,楚燕开始慌张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物。

她不停地叫骂着,企图从那两个侦探手中挣脱,但双方实力悬殊,她怎么样踢打扭曲着身子都挣脱不了这两个壮汉的束缚。周围也有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但这个社会真正富有正义心的人太少,看热闹的群众看到那两个侦探穿着打扮易于常人,便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搭救。

易泛泛只是冷笑,看着楚燕被他们俩塞到保姆车里,绝尘而去。

这个社会真正富有正义心的人太少,真正富有正义感的人又都是热血的傻子。

她们总该为自己的热血付出代价。

易泛泛独自一人走进校园,她发现现在用诡异目光看着她的人比早上更多了,更有甚者,直接当着易泛泛的面,开始跟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交谈过程中还时不时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虽是窃窃私语,但是声音却大得足够让易泛泛听到她们的对话。

显然是故意的。

“她就是10级33班的那个狐狸精吗?”小丙碎碎念,“果然长得一张狐媚的脸,你看那眉毛,都吊到脑袋顶了,在学校就开始勾搭男人,这以后进了圈子还得了。”

“听说她上次接拍了一个广告就是靠的潜规则上位呢……”小丁一脸八卦。

“是上次那个禾木西柚清茶的广告吗?我就说小徐那么好颜好演技都没有上,原来是因为被这个小狐狸抢了名额啊……真是看不出来,贾凯那个导演平时挺清高的,怎么也好这口啊。”

“娱乐圈的嘛,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

易泛泛停下脚步,她本来不想和这些长舌妇理论的,但是没想到她们竟然把贾凯导演都牵扯了进来,在易泛泛心中,贾凯就像从小教导她的帝师一般值得让人敬重,却没有想到,他会因为她的关系这样被人污蔑,易泛泛心中为贾凯抱不平,忍不住出声训斥那些女人。

“闭嘴,你们这些女人不明白事情真相就不要妄作定论!”易泛泛冷冷地看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面色yīn沉,她的唇角紧抿,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易泛泛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些清清冷冷的一个小丫头,就算孤僻了点,但也是人畜无害,这些女人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子的易泛泛,仿佛她身后有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们哑口无言,立马噤声起来。她们本意是想要继续嘲笑她几句的,但却被她突然强大的女王气场震慑住,联想到她身后那么神秘的金主,越发觉得易泛泛这个女人可能是她们惹不起的,不得不集体灰溜溜离开。

回到教室之后,易泛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翻手机,正准备登陆校友圈的时候却发现校友圈登陆不上去了,她重新设置了一下网络,却发现还是登不上去。

心下微微烦躁,无事可做,易泛泛便越觉得投到她身上的诡异目光十分碍眼。她是一国女帝,何曾受过这样子的气,但却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和过去的不同,这里是21世纪,人人都有发言权的21世纪,她能做的,只是忍耐,而不是随心所欲派人砍掉她们的脑袋。

“泛泛没事的,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不要搭理这些挑事儿的长舌妇们。”胡月和沫幽过来安慰易泛泛,她们俩是知道韩于墨身份并且和他吃过饭的,自然不会相信网络上泛泛被包养的传言。易泛泛对于她认可的朋友,从来都不会掩饰她自己的秘密,都是真心相待。

易泛泛扯了一个笑对着她们俩:“我没事,你们放心。”

下午只有一节课,讲的是专业知识,她昏昏沉沉地听了一下午,终于熬到了放学,想了想,还是给韩于墨打了个电话,她现在并不想一个人回公寓。

“在哪里?”易泛泛直接问。

“公司,那女人我已经收到了,你放心,事情我会帮你解决。”韩于墨的声音十分低沉,像从前一样包容温暖,一下子就让易泛泛波动了一天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嗯,谢谢,我不想一个人回去,想去公司找你。”

“那好,你等会儿直接上来,我让施茹先去弄点你喜欢吃的甜点放在办公室里。”

“嗯,好的。”

易泛泛心情愉悦地挂了电话,自己打车来到韩于墨公司,大堂里有韩于墨的专属电梯,跟员工电梯隔得很远,平时不会有人靠近这里,所以易泛泛多次出入公司都没有被爆出身份。

一路直通36楼,电梯门打开,迈出脚步就是韩于墨的办公室。

易泛泛轻车熟路地往沙发上一躺,闻到熟悉的味道,整个身子都舒展开来。

“小姐,这是您的奶茶。”施茹给易泛泛端了一杯奶茶进来,茶几上还摆着几碟易泛泛喜欢吃的点心。施茹一直都喜欢叫易泛泛小姐。易小姐韩小姐可以有很多个,但是小姐确是唯一的。

“唔……谢谢你。”易泛泛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点头,“韩于墨呢?”

“他还在开会,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施茹端庄沉静地回答,想了想,又道,“因为你要来,韩董把本该一个小时之后举行的月结会议提前了,他想要早点下班接你。”

易泛泛一愣,面上不做任何表情,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好的。”

等到施茹关门离开之后,易泛泛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她抱着沙发上的枕头,将整个脑袋都埋在枕头里。

这种感觉……是甜蜜吗。

不到半个小时,韩于墨就提前回来。

“今天在学校还好吗?”他坐在沙发上,将易泛泛搂到怀中,摸了摸她的头发。

“挺不错的,像是看了一场宫斗剧,个个都骂我是狐狸精。”

易泛泛的声音凉薄得像是仿佛漠不关心似的。

“骂你是狐狸精是好事,说明你长得漂亮,有很多人想做狐狸精都还不够格呢。”韩于墨的手臂紧了紧,“你别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下午的那个女人我已经解决了,为免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我让人直接黑了你们学校的校友圈,这段时间,所有同学都不会再上面发布帖子了。”

“我说我下午的时候怎么登陆不了,原来是你搞的鬼。”易泛泛坐起身子来。

韩于墨解释道:“直接删帖或者让那女人道歉的话会引起更大的争议,她们会觉得楚燕是在受到压迫之后才这样为之,毕竟她之前的口吻太过明确证据凿凿,处理不当的话,会引起更大的纷争,黑了校友圈,这些流言便没有发布的平台,所以很快就会被众人遗忘,这是最快的解决方法。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你们学校内部的绯闻,没有造成重大影响,我已经交代给张树解决。”

易泛泛皱眉,不满意道:“也就是说,我明天去学校的话,还得被她们在背后议论。”

韩于墨唇角轻勾,如沐春风般笑了起来:“不不不,如果有一个更大的新闻牵住她们视线的话,她们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口舌了。”

“更大的新闻?”易泛泛不明所以。

韩于墨从身后拿出一叠资料,微笑道:“这也是我正要跟你说的事情,大导演费晗的新剧《后妃》由我们公司投资拍摄,这是他第一次从大荧幕转战电视剧,因此备受媒体关注。而我们公司刚刚决定,要从皇城戏剧学院挑选出一批新生代演员参演这部电视剧,准备举行海选。”

作者有话要说:把夕雾从前的那个自己瞎涂的封面撤掉了,这是在喵耳图铺新求的,果然还是正宗美工大大制作的封面漂亮一些,开心,打滚~

正文 31【chapter30 后妃风云】

大型古装电视剧《后妃》在皇城戏剧学院一号报告厅举行记者发布会。

此次新片发布会广邀众媒体参加,高朋满座,前不久费晗导演在桑京国际电影节凭借《情人节》斩获最佳导演大奖的殊荣而倍受媒体关注,没想到他回国之后第一件事情不是举行庆功宴而是宣布要开拍电视剧。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众人皆惊,狗仔们纷纷围堵在费晗私宅门口想要获得第一手新闻。

要知道费晗在此之前从来都都是只拍大荧幕,从未谈及小电视。当年网络爆传新宇国际曾以九位数天价请他开拍电视剧力捧自家新人都被他婉言拒绝,狗仔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访问费晗。

“费导演,您突然转战电视剧的动机是什么?您认为国内电视剧比电影更加有发展前途吗?”

“费导,请问您的新片《后妃》为什么要选用新人?这是您第一次开拍电视剧,虽然您之前有很多成功的电影制作,但是却没有丝毫电视剧经验,这次选用新人对您来说不是太冒风险了吗?”

“费晗导演,请问您为什么这次要在皇城戏剧学院招新演员?有什么独家内幕吗?”

“费晗导演,您为什么获得桑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之后不举办庆功宴?传闻您跟《情人节》女主角之一的莫蓓私下不和,请问这是真的吗?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费导,有记者前日拍到有陌生女子出入您的私宅,有圈内人士爆料说那名陌生女子是《情人节》女主角之一唐璇,请问您是因为唐璇才会跟莫蓓私下不和吗?”

“费导演……”

镁光灯闪烁个不停,群情激涨,眼看着场面马上要失控,主持人李伯飞连忙抢过话筒,给音响师一个眼色,现场的四个大音响立刻发出刺耳的轰鸣声,记者们纷纷噤声捂住耳朵不再发言。

李伯飞这才微笑着维持秩序:“谢谢各位记者的热情提问,但请一个个按照次序发言好吗?关于费晗导演的私人问题,这次发布会不做出任何回复,请记者朋友们问些关于电视剧《后妃》方面的问题,你们都知道,费晗导演的时间有限,所以这次新片发布会我们只举办半个小时,所以请大家不要再让我再次出来强调纪律,浪费大家的时间,谢谢大家的合作。”

经过刚才李伯飞的那一番话,所有记者都开始有效率的进行提问,毕竟时间有限,就算自己的问题费晗没有回答,也可以从其他记者的问题中获得新的资料,整体成一篇不错的报导。

费晗不过三十五岁,是第五代导演的先锋,他导演的作品在国内国外各个大小影展都获得过大奖,而且本人长得十分儒雅,私底下也是一个彬彬有礼的风流人物,曾与众多女明星传过绯闻,当然,没有一个绯闻女友是他亲口承认过的,给人的感觉就是风流但不下作。

“谢谢各位来参加这次发布会,首先,我回答你们的第一个问题。”费晗坐在台上,右手扶了扶桌子上的麦克风,唇角含着一抹儒雅的笑,“关于转战电视剧,是因为我手上刚好有一个不错的剧本,是这个剧本打动了我,另外,我觉得我国的电视剧市场十分具有开发性,制作也渐渐精良,对我个人而言,十分具有挑战性。第二个问题,电视剧是一个新演员最好的角斗场,因此我才想要趁这个机会给演艺圈注入新鲜的血液,娱乐圈需要新人交替才能更加成熟,我期待着这些新人们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取代我们这些老人的位置,将国内的好电视好电影推向世界。”

台下的摄影师将镜头直直对着费晗,不断闪烁着镁光灯,记者也是用录音笔仔细记录着费晗的言语,认为重要的部分便用笔纸勾画,方便明天报纸新闻的排版。

费晗喝了一口水,唇角的笑意不减丝毫,继续道:“第三个问题,我和皇城戏剧学院已经合作多次,他们学校的专业性是得到业内广泛认可的,因此这次《后妃》的几位新主演也将会在皇城戏剧学院里挖掘产生,希望媒体朋友们能够替制作方多多宣传,争取让更多的新演员知道这件事情。全民海选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时代,因此我希望有更多新的演员能够从这次海选中胜出,走得更远。”

他故意在这里顿住,停了两三秒,方才出声道:“至于有关《情人节》的问题,恕我无可奉告,这次的发布会仅仅只是针对《后妃》举行的,但我可以明言,我跟莫蓓以及唐璇都是私底下很好的朋友,请大家不要在这个方面上加大笔墨,造成我新戏的困扰。”

有记者抢话道:“费晗导演,请问这次《后妃》的演员阵容除了之前您已经公布的唐言,沈俊,胡方圆等国内一线小生之外,没有其他女演员参加吗?您有没有可能和唐璇继续合作?如果没有其他一线花旦参加,那也就是说,《后妃》的女主演也将是从这次新生代海选中产生吗?”

费晗的眸子稍纵即逝地闪过一道暗光,眼中晦暗不明,幽深似海。

“这也是我今天开发布会的第二个原因。”他转了转手中的手边,抿唇,莞尔道:“那么现在,我宣布,电视剧《后妃》的女主演之一,将由桂纳影后舒雨出演。由于舒雨还在美国赶最后一场戏,所以并不能如期参加这次新片发表会,请大家体谅。”

当费晗把舒雨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所有记者立刻像是炸开了锅似的,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舒雨来,摄影师在这个紧要关头猛地咔嚓咔嚓闪烁镁光灯,记录着这圣神的一刻,有不少周刊杂志的记者,已经眼疾手快地将视频发送到网络上,让版主第一时间排榜上线。

赫然醒目的红字标题:舒雨即将回国出演《后妃》!

舒雨是谁?她国内唯一一个在桂纳获得影后之称的女演员,她是最年轻的桂纳女影后。华夏国可能有很多一线女明星去参加桂纳的红地毯,并且以此为荣,但是亲自得到过桂纳影后之称的华夏女明星,却只有舒雨一个。近些年,她一直都在国外出演影视制作,极少回国,却没有想到,舒雨一回国便给记者们带来这样一个爆炸性新闻,国际范的舒雨竟然会出演电视剧《后妃》?

“费晗导演,请问您是怎么说服舒雨参加这次电视剧《后妃》的?您给她的片酬是多少?那么这次电视剧的总成本会因为舒雨的加入而提高至天价吗?它会是史上投资最高的电视剧吗?”

“费导演,这是您继十年前导演的电影《第一次》之后,再度和舒雨合作,请问您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让您想要邀请舒雨加入?舒雨在国外的发展是不是遇到了瓶颈?”

“费晗导演,请问……”

主持人李伯飞给音响师使了个颜色,故技重施,音响发出刺耳的轰鸣声,让人眩晕。

费晗在这一片轰鸣声退场,台下的记者纷纷跟着费晗想要继续采访,但都被费晗的保镖们制住,将这些疯狂地记者们拦在安全通道门口,闪光灯咔嚓咔嚓闪烁个不停。

张伯飞趁机上前两步,微笑着维持秩序:“今天的发布会进行到这里,谢谢大家的莅临参加,请大家按照顺序退场,如果有其他问题,可以关注《后妃》的官方微博或者韩艺传媒的官方网站,我们将在那里更新第一手新闻,敬请期待,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媒体朋友。”

不到三天,“费晗新剧《后妃》皇城海选”跟“舒雨回国参拍《后妃》”这两大新闻便迅速占据娱乐头条各大版面,网络上吵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在舒雨注册渣浪微博声称确认参拍《后妃》之后,这新闻吵得更加热闹了,就连前不久主持人陶雪结婚的新闻也都被这两个巨幅新闻冲击得只剩八分之一的版面,可见费晗及舒雨在国内的人气有多旺。

易泛泛看到舒雨回国的新闻时,正猫儿一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推了推旁边的韩于墨,指了指电视上的娱乐报道:“舒雨回国也是你安排的?”

“当然不是。”韩于墨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着键盘,一边跟易泛泛说话,“如果只是想掩盖你的那条丑闻的话,费晗一个人的新闻就足够了,舒雨回国是他们俩自己的意思。”

易泛泛想了想,面无表情道:“他们俩是夫妻吗?”

韩于墨在键盘上飞跃的手指一顿,他抬头看了看易泛泛,沉思良久,轻笑道:“你这眼光倒是不错,怎么看出来的?费晗跟舒雨可从来都没有传出过绯闻。”

“眼神,语气……”易泛泛不以为意道,“费晗每次提舒雨的时候,眼神跟语气都会变得很不一样。尽管他一直都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是一个人的情感却是骗不了人的。”

“看不出来啊易泛泛,原来你这么懂得察言观色……”韩于墨眼中笑意盈盈。

“谢谢,但不用夸奖。”

小女帝傲娇地摆摆手,眉眼却忍不住轻抬,眼中有细碎的光芒闪耀。

明明有些得意,却又偏偏板着一张小脸,装作一副谦虚至极不以为意的样子。

“这是最简单不过的帝王之术,母皇跟帝师从小都教导我,上位者,侍者色众,多谄媚。帝王可以庸碌无为,无所建树,但却不能不没有洞察力。只有帝王学会辨忠奸之后,才能确保自己不会沦为一个昏君。有时候,昏君比暴君更加可怕,因为昏君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是错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辨出你那个君青然是奸臣呢?

韩于墨自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他难得看到小女帝这样骄傲的样子,自然不想打击她的士气。

更何况,他一点都不想提醒易泛泛有君青然这样一个男人曾经存在于她的生命中。

韩于墨知道,比恨更冷的,便是遗忘。

他连忙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怕易泛泛突然陷入她自己的情绪中不可自拔,韩于墨双眼含笑地问易泛泛:“那快动用你那敏锐地洞察力,说说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怎么样的人?”

易泛泛想了想,皱着眉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难似的,她半晌才面无表情道:“虽然放在古代,你绝对是奸臣,但看在你对我很好的份上,那你就还算得上是一个没有黑透的奸臣。”

韩于墨失笑:“原来我为你忙前忙后累得吃不饱睡不好还得把身子打开送到你面前被你吃干抹净之后,只能得到‘没有黑透的奸臣’这个称号?易泛泛,你会不会太没心没肺了点?”

“怎么?你不乐意吗?”易泛泛冷下一张小脸。

眼见着这脾气难以捉摸的小女帝又要炸毛,韩于墨龇着白牙,立马焕发忠犬的光芒:“我自然是愿意为女帝陛下效忠的,所以,请不要大意地尽情享用在下的身子吧。”

“少跟我贫,我不吃这一套……”

易泛泛做出不齿的样子,但眉角舒展的弧度却泄露了小女帝的好心情。

韩于墨在心中腹诽:真是个装腔作势的小女帝,这么大了,还是不见一点收敛。

唇角含笑,韩于墨的眼神更加温柔。

但是这样傲娇喜怒不定的脾气,真的很好哄呵……

手提电脑屏幕上的接收资料已经满格,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韩于墨将手中的手提电脑放到易泛泛交叠的腿上,指着上面的资料道:“这是《后妃》的剧本,你先看看。”

“不是说剧本是内部资料不能曝光吗?你从哪里弄来的?”易泛泛刚刚问完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嘴,这对于谨言慎行的小女帝来说,简直太失策了。

她就是这呆脾气,一旦得意起来便会犯傻。

韩于墨暗地里笑了笑,却不敢把这笑意表露在脸上,省的这小女帝又要炸毛。

他清了清嗓子,忍住笑,严肃道:“我们韩艺传媒是《后妃》的投资制作方,只要稍稍跟编剧交代一声,就能弄到剧本,这就是我们的特权。你今天先把剧本看一看,争取后天表现得好一点,虽然公司有两个内定名额,但我总觉得你不应该表现得太难看,省的将来落人话柄。”

易泛泛自动忽略他前面的那番解释,只将注意力落到后面。

她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参演这部电视剧?”

韩于墨这下愣住了,他迟疑道:“怎么?你不想演《后妃》?”他顿了顿,又道,“泛泛,给我一个不演的理由,要知道所有人都想要参演这部新戏,为了几个名额抢破了头。”

易泛泛的眉头拧得很紧,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我很喜欢看宫斗剧,觉得一群大女人为了争一个男人用尽了心计大家装腔作势争宠耍贱很有趣……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要去演她们中的一角……”

“你的理由?”韩于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易泛泛黑着一张小脸,义正言辞道:“我来自女尊国,而且还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小男人的宠爱而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争来争去,这样成何体统?凤威何在?皇室的尊严何在?而且那个小男人还是一个人尽可妇的残花败柳!我是一国之君,怎可和这种男人有染?”

韩于墨这下子便有些哭笑不得了。

“泛泛,那是在演戏……而且你说的那个人尽可妇的小男人,他是剧中的皇帝,就和你以前在凤临国是一样的身份……你就把他当做你,把其他男人当做你的夫侍……不对,你许给我纳妃,不然我见一个杀一个……”他努力斟酌着用词,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然失笑得有些词穷。

易泛泛闷声闷气道:“我也知道这是演戏,但就是心理这关过不去。你不会明白的。”

韩于墨无奈,他明白,他当然明白,她不就是还没从过去三夫四侍的美梦中醒过来么。

他苦笑:“泛泛,你都来这里三年了,怎么还没有把这种女尊男卑的思想改正过来?”

韩于墨心中腹诽,这可不行,这小女帝这种阶级思想现在不改正过来,以后要是哪天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他到时候到哪里哭去。要知道,这小女帝可是一点贞操观都没有的。

易泛泛闷声道:“我还在凤临国呆了十四年呢。”

“好好好,我不跟你讨论在哪边呆的时间长,我们只谈这部电影。”韩于墨投降,试图说服易泛泛改变这种女尊男卑的思想,他打算从这部宫斗剧做起,采取迂回战术,“泛泛,你看宫斗剧也不只是几个女人争来争去那么无聊啊,还可以杀人放火下毒沉塘无恶不作呢。”

韩于墨大学的时候曾经选修犯罪心理学,他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隐性的犯罪因子,但是社会却不允许这种隐性因子发展成显性犯罪,所以每个人都在压抑着自己的yīn暗面。

这也是为什么圈子里有那么男明星女明星都想要出演变态杀手的原因呢,他们觉得不仅可以突破演技扮装很酷,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演员心中的隐性犯罪因子可以在戏剧中完全释放。

没办法,人之初性本恶,天性使然。

果然,韩于墨发现易泛泛的表情有些松动了。

他再接再厉道:“而且《后妃》是费晗导演的戏,他的作品国内外远近驰名,你母皇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几率也会比参演其他电视剧电影的几率要大得多。你真的不想试试吗?”

韩于墨的声音总是那样低沉有力,有着一种她无法抗拒的魔力。

在他的循循善诱下,易泛泛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好吧。”

“嗯,很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韩于墨赶忙下结论,生怕易泛泛会临时反悔似的,笑意盈盈道,“今明两天你留在家里看资料,准备后天的海选,那天的主考官应该是费晗以及编剧,我现在去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到时候给你通融一点,放心,你绝对可以过的。”

“但是这次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这个机会。”

易泛泛的声音很低,但成功止住了韩于墨掏手机打电话的动作。

韩于墨的表情只是稍稍一愣。

待看到易泛泛脸上坚定的表情时,他黑漆漆的眸子闪过几道细碎明灭的微光。

他轻笑道:“好,都听咱们女帝陛下的。”

……这种女帝长大有能力之后却雪藏忠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韩黑犬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重心。

有时候真的不是易泛泛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在易泛泛身上展现一种被需要的存在感。

而现在,他发现,他的小女帝似乎并不再需要他的扶持了。

韩于墨有些许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今天又做了蠢事,明明自己在小图榜上,却换了封面导致图榜抽白。

挽尊,夕雾的智商明显不够用了,老泪纵横。

去收藏一下【一念夕雾】这个作者啦(((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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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chapter31 初露锋芒】

《后妃》新生代演员甄选这天,皇城戏剧学院活动中心门外大排长龙,人声鼎沸。

所有的学生都是在网络上下载表格填写之后,上传个人照片或者影视作品参与报名,大部分学生都是上传自己的生活照,到昨天晚上“后妃新生代”官网才宣布截止报名。

“天啊,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难得一天的周末时间,怎么大家都跑到这里来凑热闹了?怎么办怎么办,这下子我一定过不了的,今天这么多人来海选,北鼻,到时候你要帮帮我啊……”

胡月站在长长的退伍中,哭丧着一张脸,两手抓着易泛泛的胳膊甩来甩去。

“没事的,大不了就不演。”易泛泛被胡月甩得有些头晕,不动声色地从她的魔爪中抽出胳膊,话虽是那么说,但易泛泛心中想的却是,韩于墨手中有两个内定名额,她到时候如果在海选通不了关的话,可以直接让韩于墨带她跟胡月进组,但是这样做就有点对不起一同来的沫幽了。

易泛泛对着旁的沫幽做出一个愧疚的眼神,倒是弄得沫幽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可以不演?!”胡月提高了声音,“我在学校上了一学期表演课了却一次施展才能的地方都没有!你跟沫幽都有自己的影视作品报名,就我一个人报名用的是自己的生活照!”胡月卷了卷袖子,“不行,这次姐们得拼了!不然以后毕业了都还没有一个自己的影视作品!”

沫幽飘到胡月身后,幽幽地说:“我那只不过是一个鬼屋宣传片……不算影视作品啊……”

“宣传片也是有镜头的啊,怎么不算影视作品?!而且你那个宣传片拍得不知道有多赞,给你断掉的脑袋那么大的特写,每次我去娱乐城逛的时候,明明知道你影片中的抱头女鬼是你扮的,却还是不敢靠近鬼屋那里啊!”胡月一脸戚戚然的样子,想到鬼屋门口的超大屏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且那个地方离厕所又近,害得我每次都不敢去上厕所!”

沫幽眼睛黑漆漆的,呵气如兰:“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我是挺喜欢扮女鬼的,长长的舌头,苍白无血的小脸,还有凌乱湿润的黑发,都是我的萌点,嘻嘻……不知道这次《后妃》里有没有什么吊死的前朝妃子之类的……”沫幽忍不住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眼神痴迷,尖尖细细的笑声让人有点毛骨悚然,“呵呵,又忍不住激动起来了呢……要知道,我以后的定位可是鬼片女王啊……”

胡月看到沫幽又露出这种嗜血yīn郁的表情,连忙抱紧了易泛泛:“幽幽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对我笑了,嘤嘤嘤嘤嘤嘤,我都被你吓得有yīn影了!这大白天的,你正常说话不行吗?”

易泛泛露出不赞成的表情,严肃道:“沫幽,胡月她胆子小,别吓她了。”

沫幽脸上诡异的笑容倏地一下消失,又变成平时那个将所有表情都掩藏在长长刘海之下的邻家小女孩的样子,她面无表情,冷哼:“真是没意思,胆子怎么这么小。”

胡月尖叫道:“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关灯之后趁我上厕所的时候站在我身后的镜子面前洗脸,我也不用被你吓成这样啊!你这个坏丫头绝对是故意的!洗脸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沫幽慢悠悠地说:“我这不是怕弄出声音你会更害怕嘛……”

“行了,都别吵了。”易泛泛脑袋有些疼,冷声道,“现在赶紧准备一下等会儿的考试。”

她们三个是因为易泛泛才走到了一块,平时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听泛泛的,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每次沫幽跟胡月吵架的时候,都是由易泛泛出面扮黑脸,吓唬吓唬她们两个,令她们俩胆缩闭嘴。时间久了,易泛泛的地位就在这个小团体里也由凝固者变成了女王。

眼下这种情况也不过是沫幽跟胡月两个人的恶趣味而已,戏剧学院出来的女人,都喜欢在生活中演演戏逗逗趣什么的,沫幽喜欢在半夜吓唬一惊一乍的胡月,看她咋咋呼呼脸色发白的表情,但却是绝对有底线的,现在易泛泛出面发话了,她们俩自然是正正经经讨论起海选题目来。

“泛泛,你跟韩于……黑犬那么熟,而《后妃》又是韩艺传媒投资制作的,难道没有什么内部资料吗?”胡月思维跳跃,开始想到走后门,她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这次的考题是什么?”

因为害怕韩于墨的身份会对易泛泛将来演艺事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韩于墨的名字被胡月改成了韩黑犬,方便她们几人小聚的时候不被外人偷听到。

“他昨天有提出要把《后妃》新生代的题库发给我,但是被我拒绝了,我那个时候是想着靠自己的努力试试看,能不能在《后妃》占得一席之位,没想那么多。”易泛泛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现在是有些后悔的,她昨天拒绝了韩于墨提供的内部考题资料,是想拼拼看,自己凭借自己的力量到底能够走多远。但是今天却发现,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内定的名额只有两个,但是她们却是有三个人,所以她们三个人之中,至少要有一个人是凭自己的力量进入《后妃》新生代。

易泛泛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小女帝,只要是她认可的子民,便会拼尽全力地保护她们,所以她要加倍的努力,争取靠自己的力量进入《后妃》剧组,将那两个内定名额送给沫幽跟胡月。

胡月眼泪汪汪地看着易泛泛,怒其不争,半晌才吐出三个字:“你傻啊……”

沫幽也幽幽道:“是挺笨的,你不走后门,多的是人走后门。”

“但是韩黑犬说有两个内定名额,反正咱们三个里面拼进去一个就成了,剩下两个可以用这个名额进组。”易泛泛也觉得自己昨天的做法是挺傻的,但是骨子里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胡月感动得扑到易泛泛身上:“嘤嘤嘤嘤嘤嘤,北鼻你对我真好,等我以后红了一定会给你做个大灯箱放到咱们学校楼顶的!”胡月知道易泛泛一直对会发光的灯箱有执念。

沫幽也飘到易泛泛身边,凉悠悠道:“这才对嘛……你有后门不走,真是傻子……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的力量,但是开游艇总比划船更容易到达彼岸,没有人会觉得开游艇的人是在作弊,他们只是会羡慕,然后自艾自怜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买得起游艇……”

“知道了。”易泛泛只是点头,但是心中某些不弯的信念依旧不变。

等了三个小时,易泛泛一行人终于进入候选厅,和艺考的时候一样,每10个人一同进入考场,然后两两分组抽题,唯一不同的是,艺考的时候比拼的是学生的临场应变能力,只有三十秒的准备时间,而海选的时候,主要考察的是学生的演技是否成熟以及是否得到主考官的青睐。当然,这也和学生们的想象力挂钩,因为所有的题目都是学生们自行想象,没有剧本作为依据。

这次的考官有五个,导演费晗,编剧黄西,以及唐言,沈俊,胡方圆三位男星。这三位男明星将会在《后妃》中有非常精彩的表现,今天是作为演技审核考官出现。

唐言是老戏骨,三年前在电影《爱不释手》中因为精湛的演技而获得金狮奖最佳男演员,这是他入行二三十年来第一次获得影帝,在次之后片约不断,身价水涨船高。他此次决定参演电视剧《后妃》也是因为和费晗私下的交情不错,这才挺身加盟新戏。

“抽到题目的同学,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准备,三分钟的表演时间。”唐言作为司仪发言,“所以时间是关键,希望你们能够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下面,按照顺序过来抽题。”

易泛泛和胡月一组,而沫幽则是跟另外一个刚刚排队认识的女生搭档。易泛泛是第一个抽签的,她抽到的题目是“赏花”,等她们这组表演完毕之后,其他小组才可以继续抽签。

题目是“赏花”,但是表演的内容一定要和后妃争斗挂钩,所以这赏花定然不是简简单单地赏花,必须有过一番明争暗斗这才叫好看,易泛泛看过剧本,自然深谙这个道理。

她凑过脑袋和胡月咬耳朵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胡月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时不时看易泛泛的表情,五分钟排戏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唐言宣布时间到,要她们开始自己的表演。

易泛泛很快便进入自己的角色,敛了脸上的表情,她装作一边整理自己的裙摆长袖的样子,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月儿,听说皇上昨个儿在皇后姐姐的房里临幸了你……”

她的声音本就清亮,故意压沉之后,便显得格外具有震慑力,令人**皮疙瘩直起。

“昭容娘娘饶命,昭容娘娘饶命……”胡月做出害怕得表情,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昨天皇上突然抱住了奴婢,把奴婢当成了皇后娘娘……奴婢不敢触怒皇上,只能……”胡月的表情又羞又惧,难以启齿,继而惨白了一张小脸急声道,“昭容娘娘,请您为奴婢做主,奴婢真的没有勾引皇上,给奴婢十万个雄心豹子胆,奴婢也不敢再皇后娘娘的宫里这样做啊……”

闻言,易泛泛莹润清透的美眸中闪过冰冷可怖的情绪。

只是一瞬间,但却快得让人能够捕捉到。

她的唇角轻掀,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水灵秀美。

“哎呀,妹妹你怎么跪下了?”易泛泛虚扶了胡月一把,眉眼含笑道,“我们都是皇后姐姐的人,哪还分什么你我彼此呀?皇上临幸妹妹是妹妹的福气,很多宫女想一辈子都想不来呢。妹妹你要惜福,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而且你是皇后姐姐身旁的大宫女,身份地位本就比其他小宫女高得多,若是皇上喜欢,就算封你做宝林也未尝不可,皇后姐姐又疼你,我自然是再喜欢你不过。”

胡月听闻这话之后,瑟瑟发抖的身子终于慢慢平稳下来,但却还是坚持跪坐在地上,她抬头,露出那张花容失色的小脸,惊疑未定道:“昭容娘娘当真不责怪奴婢?”

“还自称自己奴婢?”易泛泛虎着脸,露出娇俏天真的表情:“等晚些的时候,说不定皇上的旨意就会下来,到时候咱们就该是姐妹,若你自称奴婢,那我该自称什么?”

“奴婢……奴婢不敢……”胡月又是想要再拜。

易泛泛的眸中闪过厌烦的情绪,但却再转眼间又变成了那样一副笑颜如花的娇憨样子。

“妹妹不用这么害怕?姐姐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快起来快起来,这样子被人在御花园看到,还以为本宫在欺负妹妹你呢……”易泛泛笑容满面地再次虚扶了胡月一次。

胡月犹豫再三,慢慢顺着易泛泛的手臂站起身来,哆嗦着双唇道:“谢昭容娘娘……”

“咱们都是姐妹,有什么好谢的。”易泛泛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臂,眼神轻蔑地扫了胡月一眼,再抬眼,已然是那副笑靥如花的娇贵模样,“说了这么久,妹妹还没有好好欣赏过这御花园的美景吧?你看看这里的牡丹开得可真艳真漂亮,衬着妹妹这副花容月貌的脸蛋再好不过。”

易泛泛进行无实物表演,她莲步轻移,弯下腰拂着袖子轻轻摘了一朵牡丹,在手里慢慢端详了一阵,眼神变深,她转过身来,眉眼含笑地问胡月:“妹妹快看,这牡丹花好看吗?”

她的表情纯真极了,像是真的在问花朵漂亮与否似的。

胡月哆嗦着点头:“奴婢觉得好看极了……”

易泛泛满意至极地笑了笑,样子如同一个二七少女得到别人的赞美那般得意娇憨,她将那朵刚采下来的牡丹插在胡月的发髻上,仔仔细细地大量了一下胡月的样貌,明眸巧笑。

“嗯,是挺不错的,这牡丹花衬得妹妹你更加漂亮了……”易泛泛笑弯了眼睛,模样趣致可爱,一脸的娇俏迷人,“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怪不得皇上会看上妹妹你了呢……”

她的笑容在胡月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变冷。

胡月低着头,摸了摸发髻边的花朵,娇羞地说:“奴婢不敢,谢昭容娘娘……”

三……

二……

一……

“狗奴才你有什么不敢的?!”易泛泛突然暴怒扇了胡月一巴掌,原本天真至极的容颜变得森冷可怖,“你敢趁着皇后姐姐身体不适去勾引皇上,还敢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给皇后姐姐提鞋都不够格!竟然还敢抢她的东西?!简直活得太不耐烦了!”

当然,扇巴掌这是事先交代好的,胡月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顺着易泛泛的力道哀叫一声将身子摔倒在地,摔得楚楚可怜,她本来就是要演一个弱柳扶风的宫女角色。

她捂着小脸又是惊吓又是犹疑不定地看着易泛泛,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明明还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昭容娘娘突然变脸变成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她在宫中察言观色多年,本能驱使她跪在地上求饶。

“昭容娘娘饶命!昭容娘娘饶命!放过奴婢吧……”胡月脸色煞白,不断地磕头。

她知道,所有的主子都是希望奴才们露出这样恐惧受到惊吓的表情,以满足主子们高高在上的自我膨胀感,胡月只是麻木地重复磕头的动作,从这巨大的黑色恐惧中,寻求半丝乞怜。

“皇后姐姐心慈手软放过你,本宫可不会放过你!”易泛泛恶狠狠地看着胡月,眼神幽黑,捏住了胡月的小下巴,“狗奴才,现在有皇上在你背后替你撑腰,本宫动不了你!”易泛泛低低沉沉地笑,满面的yīn郁之色,“但是你给本宫听着,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这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美人一波接着一波送到皇上的龙床上,总有一天皇上会倦了你,到时候本宫就把你送到宫外喂狗!所以小可怜虫,好好抓住你最后一个救命稻草吧!待你失宠那日,便就是你魂归之日!”

胡月唇无血色,浑身的冷汗直冒。

易泛泛脸上yīn沉的面色突然转了个弯,她天真无邪地笑了笑,露出惊奇的表情:“哎呀,妹妹你怎么摔在地上了?这么不小心?咦,怎么脸上还红了?是不是摔着了呀……”

胡月哆嗦着身子,迟迟没有回答,仿佛终于认清她的前路一片灰暗,不做半点挣扎。

两个人的动作定住,这就是谢幕的ending。

“嗯,挺不错的表演……”导演费晗击掌,露出赞可的神情,唇角轻勾,“编排得也很不错,时间安排相当很合理,三分钟刚好足够完成这段表演,一点也不觉得紧凑,这剧是谁编的?”

易泛泛举手,脸色恢复日常:“是我,但是我的同伴胡月也表现得很好。”

“你帮她说话,看来你们俩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费晗笑着看了看笔记本电脑上她们俩的个人资料,有些诧异,“你们俩竟然还只是大一新生,呵呵,真是看不出来……刚才你们俩的表演过程中没有明显的硬伤,也没有半点紧张,真是不错的成绩,是两块演戏的料。”

胡月跟易泛泛一同道谢:“谢谢导演夸奖……”

惊诧于这俩个小姑娘的默契度,费晗含笑道:“但是我可以明话直说,因为名额有限,你们俩之中,我们导演组只会选择一个人进入《后妃》新生代,你们俩希望是谁被选中?”

易泛泛直接道:“希望是我。”

胡月道:“是泛泛。”

费晗的目的是想要看到一幅好姐们反目成仇或者是明争暗斗的好戏,却没有想到这两个小丫头竟然感情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好,其实他是不知道的是,胡月早就认为自己可以靠易泛泛走后门,所以不会在意是谁用哪种方法,反正能够让她顺利进入到《后妃》剧组就成了。

虽然结果超出想象,但是费晗却十分满意。

他轻笑道:“恭喜你们俩位,直接拿到通关证,都可以进入到《后妃》剧组参加演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可以拍戏啦,打滚~求作收~

正文 33【chapter32 潜规则录】

其实易泛泛和胡月目前的演技,在所有学生里头也不过是处于中上水平而已,她们俩这次能够成功出线,进入《后妃》新生代,不过是因为钻了剧本的空子而已。

韩于墨给易泛泛的剧本里头,有一个宠妃的角色就和方才易泛泛出演的样子差不多,骄纵跋扈,喜怒不定,杀人的时候无辜得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就算临死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易泛泛很喜欢这样一个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的角色,所以海选的时候便信手拈来直接拿来用。

而胡月所出演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宫女在剧本中也是有原型的,只不过原来的剧本中没有这样一场两人单独相斗的戏份而已。这两个角色在海选中碰撞出的火花,自然是能够让费晗注意到,就连方才那个编剧黄西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看模样应该是认可了方才易泛泛和胡月对于角色的理解。

沫幽的表现平平,导演费晗只是礼貌地让她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回去等通知。沫幽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表现得特别在意,本来她对表演的热情仅限于恐怖惊悚片,这次参加海选不过是为了陪胡月跟易泛泛顺便来凑凑热闹。有了易泛泛手中的两张通关密卡,她也没有觉得哪里遗憾。

《后妃》主要是讲述着唐德宗李适在位二十七年来众位后妃争宠的轶事,剧本和真实的历史自然有些出入,但却不影响这部剧的鉴赏性。唐代民风开放,野性未驯,这后宫争宠的手段自然是比其他朝代狠辣辛毒得多,我们可以从女帝武则天的夺权历史中窥得一斑。

“导演确定你要演哪个角色了吗?”

晚上的时候,韩于墨一边煎牛排,一边询问着易泛泛关于《后妃》新生代剧组的进展。

易泛泛切水果的动作一顿:“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明天晚上给演员发剧本的时候宣布。”

“泛泛你别碰这些水果,小心把手伤了,去沙发那边坐一会儿,别捣乱。”

韩于墨连忙拿过易泛泛手里的水果刀,倒不是因为怕易泛泛不小心会把她的手给切了,而是因为他现在只要看到易泛泛拿着小刀或者剪刀的时候,都会想起那天他被她五花大绑捆在床上差点被她割掉宝贝的情景,他到现在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这水果刀已然成为他的床榻yīn影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比我过去的嬷嬷都啰嗦。”易泛泛翻了个白眼,拿起一个切好的苹果,跳坐在料理台上,咔嚓咬了一口,不耐烦道,“什么时候做好啊,我饿了。”

韩于墨流着宽面条眼泪,也不知道他从冷峻轩昂的董事长变成如今这个家庭煮夫的样子是为了谁,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现在竟然还嫌弃起他啰嗦了。

但对上了易泛泛那副骄纵跋扈眉眼生辉的小脸之后,又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唉声叹气自艾自怜,谁让他把她惯成这样子的呢,现在只能咬碎银牙血泪往肚子里吞了。

“我亲爱的女帝陛下,你如果饿了的话,冷柜里有薯片跟昨天没有吃完的黑森林蛋糕,还有一点我今天早上刚买的甜甜圈。”韩于墨将切好的水果放在一个透明的大碗里,然后淋上事先准备好的沙拉酱,笑盈盈地端到易泛泛的手里,“水果沙拉做好了,乖,快去沙发上坐着吃吧。”

易泛泛接过他手中的水果沙拉,从鼻子里哼了哼:“但我现在要吃热的东西。”说罢还是没有动,只是坐在料理台上一边用叉子吃着水果,一边看着韩于墨动作。

“遵命我的陛下,那你先等一会儿,牛排马上就可以起锅了。”韩于墨加快速度将牛排翻了个面,倒了些老抽,过了一会儿又倒了些生抽,待两面半熟之后才将牛排放到两个盘子里,切了点番茄做装饰,淋上黑椒汁,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流畅,“走吧,我的女帝陛下。”

“嗯哼……”易泛泛这才满意地端着她的水果沙拉,跳下料理台,跟着韩于墨走到客厅用餐。

“那你在《后妃》中,有什么特别中意的角色吗?”

韩于墨一边和易泛泛聊天,一边迅速用刀叉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将这份牛排递到易泛泛的面前。他还是不敢让易泛泛动刀子,但是小女帝今天点名要吃他做的牛排,他只能硬着头皮帮易泛泛都切好,用餐的时候,只为她准备了叉子,而没有准备刀子。

好在易泛泛觉得不用切牛排十分省事,被韩于墨伺候惯了,也没有多问什么。

“我喜欢那个昭德皇后的妹妹王美人,王眉儿,性格挺不错,杀人不眨眼的,演起来一定特别漂亮。”易泛泛用叉子含了一口牛排,声音萎靡,“但是导演不交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演哪个?”

韩于墨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过异样的光,他捂着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故意引起易泛泛的注意。

果不其然,易泛泛抬头疑惑地看着他,韩于墨这才扬起唇角,似笑非笑道:“其实,以我跟费晗私下的交情……完全可以跟费晗说说,让他把这个角色给你。”

“真的?”易泛泛萎靡的情绪瞬间高涨,睁大眼睛惊喜地看着韩于墨。

“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韩于墨绷着一张清新俊雅的严肃脸,忍住唇角快要溢出的微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易泛泛,他顿了顿,漫不经心地提着要求,“只要你能……”

“只要我能什么?”易泛泛目不转睛地看着韩于墨,认真地听着他的下文。

对于演戏方面相关的东西,容易炸毛的小女帝总能表现出极强的耐心。

“……只要你能跟我上床,这事就好办极了。”

韩于墨心情愉悦地说出这句话,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易泛泛,斯文儒雅的容颜上波澜不兴,依旧是那么俊美无俦,唇角带笑,但他的呼吸却有些急促,泄露了他激动的情绪。

要知道,他这些天可一直都没有吃肉,着实想念得紧。

韩于墨暗地里吞了吞唾沫。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啊,原来是这个?”易泛泛毫不在意的语气,似乎觉得韩于墨这个条件提得十分没有技术含量,露出了鄙夷的神请,“想潜我就直说,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韩于墨有些不敢置信,“……愿意被我潜?”

易泛泛露出“你是白痴听不懂人话吗”的表情,侧过脸,不耐烦道:“废话。”

“可是前段时间我跟你说这事儿的时候……你都是一脸爱理不理的表情,甚至逼急了还出拳打我来着……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好说话了?”韩于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你非要我打你两拳才相信的话,我想,我很乐意为你服务的。”易泛泛作势卷起了袖子,小粉拳捏得咯嘣咯嘣作响,龇着牙,表情也臭臭的。

女尊国的女儿们是没有什么贞洁思想的,喜欢哪个男人娶了就可以上,还可以上很多次,上很多人,自在逍遥得很。竟然易泛泛心里已经存了要纳韩于墨的心思,自然是对他想上就上的。

可是易泛泛初尝情/事,只觉得身体酸痛四肢无力,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还要在床榻上一展雌威,她能保证自己不晕倒就够不错了。再加上后来韩于墨三五不时地向她求欢,易泛泛觉得自己身为妻主竟然在床榻之间都满足不了她的男人,实在是太窝囊了,只得对韩于墨拳打脚踢以示雌威。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明摆着找打。

但自从上次在浴室里被韩于墨掐着小腰板那么行了一回之后,易泛泛尝到了甜头,觉得这房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了,她觉得,只要那处儿足够湿润,再添以润滑辅之,自己还是能够满足韩于墨的,她甚至觉得两个人做那事做得还挺舒服的,她喜欢自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的感觉。

其实韩于墨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易泛泛打心底是有些雀跃的。

小女帝幸福地想,艾玛她又可以上他啦。

但是易泛泛得端着女帝的架子,不能把这恩宠表现得太过明显,省的他恃宠而骄。

韩于墨失笑,摸了摸鼻子:“打我这倒是不用,只要你在床上满足了我……咳咳,嗯,我自然会满足你的要求,让费晗给你你想要的角色,嗯,是那个什么皇后的妹妹对吧。”

瞧瞧,他已经激动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韩于墨为自己毛头小伙儿似的失控行为而感到无奈。

“对,就是那个。”易泛泛点了点头,压抑着脸上快要克制不住的兴奋之情,她抿着唇角,强迫自己努力用平静的口吻吩咐他,“你慢慢吃,我去洗个澡,然后在浴缸里等你。”

韩于墨微笑着点头,点到一半,温柔和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为什么不是在床上等我,而是在浴缸里等我?”韩于墨觉得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傻。

“床上的水哪里够?而且做得一点都不舒服,你想痛死孤吗?”易泛泛明显不高兴了,她冷着一张小脸,觉得自己身为妻主,满足不了自己的夫侍而没有面子,好不容易想到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她做得舒服,又能满足他,可是这个夫侍看起来一点都不听话,竟然还想得寸进尺。

韩于墨心想,她在床上流的水也挺多的啊,他还喝过呢。

当然,他决计不能这么说,不然易泛泛一定会觉得他在质疑她的决定,更加不会合作了。所以韩于墨现在只能先口头上答应了易泛泛,只要他能在她身上嗅到点肉香,他就谢天谢地了。

“好好好,什么都听咱们女帝陛下的,浴室就浴室,水花多漂亮呀。”韩于墨心想着,到时候她的身子软得跟春水似的,还不是得任他摆布,“而且做得还很舒服。”跟小女帝做,自然是舒服。

看韩于墨小狗似的这么听话,易泛泛冰冷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那好,我先去洗澡,你洗完澡之后才能进来,知道吗?”易泛泛缓了缓语气吩咐他,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像是在宣布今天晚上要临幸他,他得点着红灯笼挂在房里庆贺似的。

韩于墨笑眯眯地点头,表现得十分悠然得体:“好的,女帝陛下。”

等到易泛泛上楼进了房间,韩于墨立刻坐不住了,连餐桌都懒得收拾,径直冲向他卧室里的内嵌浴室中,急急忙忙地洗了个温水澡,又随意用浴巾裹着腰腹以下,韩于墨站在镜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将浴巾往下扯了扯,故意露出自己线条流畅的人鱼线,满意地露出大灰狼般的笑容。

他想了想,又跑到床头柜里拿了两个薄荷糖含在嘴里嚼了嚼,小女帝喜欢这种味道。

韩于墨现在算是终于通窍了,他知道只要自己把易泛泛服侍得舒服了,让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到时候就不是他向她求欢,而是小女帝羞红着小脸向他求欢了。一想到高高在上的小女帝会抱着他的腰肢猫儿一样娇滴滴地道想要,韩于墨就觉得身体硬得不行,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他心中属于驯兽师的那一部分又开始叫嚣了起来。

只想把这个烈性难驯的小老虎拔光了牙,让她像猫儿一样在他身下呜咪呜咪地叫唤才行。

……其实我们的韩家小少爷到现在都还不清楚。

在这段天作之合的异世奇缘中,到底是谁驯服了谁。

你们瞅瞅现在咱们韩黑犬现在站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的这副模样,跟那女帝后宫中千千万万个梳妆打扮等待女帝莅临宠幸的男宠有什么区别……啧啧,这又是秀人鱼线又是含薄荷糖的,不就是一颗少男芳心扑到了咱小女帝身上,想要祈求小女帝的半丝乞怜么。

有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驯服的主宾,还是由他自个儿去发现吧,咱们捂着小嘴看戏就成。

韩于墨收拾好自己之后便再也等不住,湿着头发便冲到了易泛泛的房间,推了推她浴室的门,本以为易泛泛会反锁门,却不想竟然一下子就推开了,他心情激动地走了进去,故意提起劲儿,让姣好的身材曲线印入易泛泛的眼前,但是他进去才发现,人家小女帝压根就没看他。

他黑漆漆的眸子逐渐变深,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吞咽声。

小女帝竟然在浴室里用淋浴,她那玲珑有致的的身子就这样投进韩于墨幽黑的眼睛里。齐腰的青丝遮住大半个裸背,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曲线流畅而性感,小屁股粉嫩嫩的,白生生的两条长腿并拢,挤出诱惑的沟壑,水滴顺着她的腿间滑下,衬着她莹白的肌肤,如同粉荷上的露珠般晶莹。

小女帝背对着他,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一切都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般不设防,纯美得让他怦然心动。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为她的身材而心动而失控而发狂,来自于女尊国的易泛泛自然也不例外,甚至这感觉来得比平常女人更加强烈。她喜欢看到韩于墨每每看到她身体时那副痴迷的模样,那种恨不得生吞了她的表情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她故意没有关门,故意背对着他淋浴,易泛泛知道韩于墨进来了,因为她听到他的喉咙发出难听的吞咽声,但是她却还是没有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因为她想看看韩于墨会怎么做。

女人,总是喜欢通过男人的表现来判断自己身体的魅力。

当韩于墨的大手抱住她腰肢的那一刻,易泛泛的心尖一颤,明明知道知道他会这么做,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心悸,她觉得她这次好像玩过了,因为韩于墨的身体比她想象中的更烫,他竟然直接把她按在冰冷的墙壁上就动作了起来,一点都不温柔,她难受地哎呀哎呀喊了几声,却换来了他更用力地狂风暴雨。易泛泛现在总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虽然她的身子受到狂暴的摧残,但是她的虚荣心却觉得十分满足,单是一个光裸的身体都能让他这样失控,易泛泛兴奋极了。

韩于墨在墙壁上折腾完了之后,又把易泛泛拦腰横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把她扔到了床上,害得易泛泛的脑袋砸到了床头,疼得唉唉直叫,可是韩于墨这次却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没有,直接就压了上去,把她的长腿举起交叠在她的胸口上,以一种易泛泛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姿势就这样冲了进来,易泛泛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太,太深了……易泛泛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下子再也顾不上满足她的虚荣心,只知道赶紧挣脱韩于墨的魔爪,不然她的身体明天绝对会报销。

可是她越是挣扎,韩于墨的便会越用力地扎进她的柔软里,那种深度,那种热度,易泛泛竟然还在他这样粗暴的对待中尝到了一星半点的快慰感,难道每个女人都喜欢自己被男人这样粗鲁地压在床上无法反抗吗?这是易泛泛在自己身体到达极限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所想到的问题。

第二天易泛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

她累得睁不开眼睛,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手指,触碰着自己两腿间那火辣辣疼的地方,想要看看那地方是不是已经坏掉了。感觉到指腹一片冰凉的湿润,该是那个畜生给她上过了药膏。

易泛泛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处儿以后还能用。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韩于墨就半躺在易泛泛旁边,膝上搁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处理韩艺传媒的相关工作,感觉得到易泛泛在薄被下有所动作,他立马放下手上的笔记本电脑,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易泛泛。

易泛泛一脸血海深仇地看着韩于墨。

吃你妹,劳资都残了。

韩于墨被易泛泛瞪得有些心虚,昨天他着实是有些激动了,那么多天没有尝肉,好不容易看到一盘香软嫩滑的肉宴,他自然是一个饿狼扑食不能放过。昨天事毕,他给她上药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那惨不忍睹的红肿是他一手造成的,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半宿都没睡好。

他发现,他对她的欲/望是越来越无法满足了。

她像是一颗罂粟一般,不断地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不可自拔地为她失控。

“咳咳……费晗已经答应让你出演昭德皇后的妹妹王眉儿了。”韩于墨掩饰性地握拳轻咳了几声,眼神闪躲地告知易泛泛这个消息,根本就不敢看易泛泛那充满仇恨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控制不住啊,掩面泪奔。

正文 34【chapter33 同台飙戏】

易泛泛苦大仇深的表情愣在了脸上,这才想起了昨天自己和这畜生滚床单的初衷,可不就是为了拿到那个角色嘛……可是易泛泛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明明她没有吃亏,不仅上了韩于墨,还拿到了心仪的角色,可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尤其是发现自己的腰肢酸痛得像是断成两截了似的,这种怪异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易泛泛拧着秀气的眉头思考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占便宜了似的。

这皱眉的表情落到韩于墨眼中,便觉得小女帝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拧眉,愧疚的潮水把韩于墨心中那一星半点的征服感淹没得连渣渣都不剩,联想到昨天小女帝身子下那惨不忍睹的红肿,韩于墨心中柔软得像是一滩春水似的,只想伸手把小女帝脸上那皱着的眉头抚平,罚他做什么都愿意。

“泛泛,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如果痛得受不了了的话,我们可以请医生过来看看,那处是不是裂开了……”韩于墨心疼得不得了,低沉的声音压得很轻。如果不是小女帝脸上的表情太过难受,韩于墨是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察看小女帝两腿间的那处的,就算是女医生也不被允许。

有时候,韩于墨也会被自己对小女帝太过强烈的独占欲而感到后怕。

他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小女帝离开他,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他甚至现在已经开始嫉妒她母皇在小女帝心中的地位了,因为他知道,如果有一天小女帝找到了她母皇,她绝对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他。小女帝是什么性格,他比谁都清楚,她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心狠着呢。

“我没事……”易泛泛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已经沙哑成这个样子了,八成是昨天最后她被他折腾得不行大声哭喊的时候把嗓子给喊哑了。她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一面想要逞强说妻主性能力强着呢不要小瞧她,一面又想要扑到韩于墨怀里撒娇喊疼让他抱抱自己……

易泛泛想到那个娇滴滴扑到韩于墨怀中的画面,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寒战。

撒娇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现在几点了?”易泛泛哑着嗓子询问,昨天是她亲口答应宠幸他的,如果现在反口怪他太过粗鲁一定会让韩于墨觉得她做事没有担当,只能转移话题道,“怎么没有拉窗帘?”

“拉开窗帘的话,怕你睡得不舒服,而且现在已经快六点了。”韩于墨轻声回答,见易泛泛似乎挣扎着想要起身,便连忙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在她身后放了一个靠枕,让她靠得更加舒服,“因为上次你醒来就吵着要喝粥,所以这次我直接煮好了,用小火一直煨着,现在想吃吗?”

易泛泛虚弱地嗯了一声,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韩于墨立马起身将床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冲出卧室端了一碗粥进来,一边吹着一边小心喂到易泛泛嘴边。

一碗小米粥被易泛泛这样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慢悠悠地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见底,韩于墨好脾气地问:“还想再吃点吗?”易泛泛的力气恢复了些许,摇了摇头,恹恹道:“我吃饱了。”

“那你是想再睡会儿?还是看电视?”韩于墨拿了一张餐巾纸给易泛泛擦嘴,“你的身子估计明天都还不能下床走动,所以我已经跟你的辅导员请好假了,你这两天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那剧组的事情怎么样了?导演有没有跟你我什么时候进组?”易泛泛想到正事。

“剧组还在做前期准备,舒雨也还没有赶回来,费晗的意思说你应该是在下个星期就进组,因为角色比较重要,所以要留在越店拍三个月呢……”韩于墨捏了捏易泛泛的鼻子。

“三个月?那我不是不能回家过年了吗?”易泛泛声音喃喃。

非常满意易泛泛对于家的意识,韩于墨唇角漾起一抹笑:“放心,费晗于公于私都会卖我这个人情,放你回家过年的。所以泛泛,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你只用乖乖地演戏就行了。”韩于墨吻了吻易泛泛的额头,“结束掉手头上的工作,我就去越店给你探班……”

根据角色的出场镜头不同,每个演员的进组时间也不一样。易泛泛出演的角色王眉儿是重要的女反派之一,所以她几乎是全程跟组,在后宫中掀起腥风血雨。和易泛泛一样,沫幽扮演的角色是女主角韦兰心韦贤妃的大宫女,她要时常伴在韦贤妃的身边,替她出谋划策,自然也是全程跟组。而胡月扮演的角色是众妃嫔之一,等到集数过半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因此并没有和易泛泛沫幽一同进组。但胡月扮演的这个角色十分重要,关乎于男女主角的情爱牵扯主线,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升级。

越店是华夏国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这里影视城齐全,平均每一天就有一集电视剧诞生,一共投资过三千多个影视城,五千多集电视剧制作,被媒体誉为东方好莱坞。

因为《后妃》这次有天后舒雨的加盟,为了显其档次,导演组格外财大气粗地让所有主演都住到了五星级宾馆,易泛泛被分配到了一间单人房,而沫幽则是被分配到了易泛泛隔壁。

易泛泛进了剧组之后才发现拍电视剧跟拍广告的不同。

拍广告的时候,所有的焦点都是落到她的身上,她只要本本分分表现得体就可以完成表演。但是拍电视剧不一样,一个画面里会同时出现好几个演员,她不仅要表现得体,还得努力让自己的表演不被其他演员压住,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老戏骨喜欢同台飙戏的原因。

她不仅得表现得好,还得比这个镜头中其他演员表现得更好。

让易泛泛充分领悟到这一点的人是舒雨,传说中那个光芒万丈站在华夏女明星顶峰的桂纳影后。

《后妃》的第一场戏是女主角韦兰心与唐德宗李适的初遇,那日恰好是秀女韦兰心母亲的忌日,宫中忌讳纸钱灵幡不准私下祭拜,韦兰心思母心切,便和沫幽所扮演的贴身宫女崔雪一同等到夜深才敢把纸钱黄纸拿出来祭拜她的母亲,却不巧,被正出来夜游的唐德宗李适撞见。李适由老戏骨唐言扮演,他那日正好被武力削藩的奏折烦得想要出来透口气,却不想,竟然在园子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月下美人,蹙眉清泪,自然是令人动容的。

李适心思一动便退去左右,独自一人出现在韦兰心面前,想和她逗趣。他那日穿着的是夜服而并非龙袍,自然是没有被还只是秀女的韦兰心认出来。韦兰心把他当做了平常侍卫,明明心中惊慌失措,却强作镇定,韦兰心匆匆忙忙抹了脸上的清泪,从荷包中拿出银子贿赂这个侍卫打扮的男人,情真意切地求他不要揭发她们主仆。李适觉得有趣,便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不停地施展着个人魅力和这个清秀的美人逗弄,心情俞佳。他故意说皇帝的坏话,想要看看美人的反应,却没想到美人是皇帝的忠实拥护者,羞恼地要他闭嘴,李适觉得有意思极了。

等到李适心满意足地离开之后,沫幽扮演的崔雪这才战战兢兢地提醒韦兰心。

“小姐……刚刚那个男人不是侍卫……”崔雪方才一直都吓得不敢吱声,只得躲在角落里哆哆嗦嗦地咬着下唇,“奴婢上次去领绸缎的时候,远远地往龙辇上看了一眼,他……他是皇上呀……”

韦兰心的表情纹丝不动,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自方才那个男人转身离开之后,她脸上或是羞恼或是惊慌失措的表情全都敛了起来,只余下深潭一般的静默深邃,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韦兰心的眼神平静无波,宛若一方古井般悠远而隐忍,“这世上,敢在身上熏龙涎香的男人,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小姐你竟然知道,那你刚才还把他当做……”崔雪惊讶地睁开双眼。

韦兰心幽幽地笑了起来,她看了崔雪一眼,眼中是化不开的无奈:“雪儿,这里是皇宫,我们都是皇上的奴才,皇上想让我们有什么表情,我们就得表现出什么表情。他想要我们猜不着,我们就得猜不着,还得给他做戏,让他满意……我不这么做,咱们今天就逃不掉了。”

“小姐……”崔雪讷讷。

韦兰心轻笑:“乖孩子,这里是皇宫,还是叫我主子吧……”

“……是,主子。”崔雪低下头。

然而她们俩不知道的是,镜头滑远,她们俩的对话尽数都被一个藏在灌丛中的黑衣人听到,黑衣人纵身一跃,来到亭子旁边,在李适旁边耳语几声,李适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有意思……呵呵,真是有意思……”

李适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继而,这微笑慢慢变冷。

他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这是方才韦兰心祈求他不要告密时硬塞给他的,李适哼了一声,将这些银两尽数扔进了揽月亭旁的碧湖中,发出轻微的脆响,一如他的心,荡开涟漪。

导演喊了“咔”,这一个情景算是完全结束了。

易泛泛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虽然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唐言扮演的李适身上,但是深深留在易泛泛脑海中的人物形象,却只有舒雨一个人。舒雨扮演的韦兰心,从满脸愁绪再到蹙眉清泪,从惊慌失措再到羞怒愤懑,从平静无澜再到轻笑无奈,每一个表情的层次都是那样的分明,其他演员在和她对戏的时候,易泛泛的焦点全部都集中在舒雨一个人身上,根本就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再看其他人。

唐言的戏份还好,他毕竟是一个老戏骨了,知道如何在同一个镜头里走位占景展现出他的个人魅力,但是身为新人的沫幽,在跟舒雨进行对话的时候,微弱的存在感被舒雨的气势打压得近乎破碎,形同一个透明人。就算有几幕的镜头是完全由沫幽一个人主导,但所有镜头连贯起来之后,沫幽的主导镜头在舒雨的强大气场下,依旧是形同无物,只起到了对白的作用。

如果一个演员在一场戏中只起到了对白的作用,那还要这个演员演戏做什么。

虽然费晗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唇角的弧度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沫幽很不满意,不仅是因为她的演技在与舒雨同台的时候被打压得无形,更是因为她本身不是他钦点的演员,而是靠关系混进来的。虽然费晗知道这是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但是却依旧不赞同这种走后门的行为。

沫幽拍完这场戏之后,整个人都比从前更加沉默了起来,易泛泛不善交际,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朋友,只能陪着沫幽一同沉默,用这种笨拙的方法减轻沫幽身上的负担。

“泛泛,我觉得,我好像更加喜欢演戏了。”

半晌,沫幽才幽幽地开口跟易泛泛说了第一句话,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还冒着光。

“沫幽,你不用难过,如果刚才和舒雨对戏的人是我的话,说不定连对白都说不出来……你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不用这么……”易泛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她不是沫幽。

“不,泛泛,你没有和那个女人一同对戏,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强……”沫幽的眼睛里闪耀着幽暗的光芒,似乎有些兴奋,“她开始表演的时候我就被她牵着鼻子往前走,我试图做出更好的诠更好的对白,可是她的气场太强了,完全镇得我不敢乱动……泛泛你见过女王吗?我感觉她就是这个《后妃》的女王,所有人跟她对戏之后,都会为她的演技所倾服的。”

易泛泛酸溜溜地道:“有那么强吗?”

她自己是女帝,自然是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说其他人是女王,而且这个人还是易泛泛认可的好朋友,易泛泛心中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的领土被别人侵占了,得抢回来。

“到时候你跟她配戏的时候就会明白了……”沫幽激动地直点头,“我以前只是把演戏当□好,立志成为华夏国最出色的惊悚片女王,现在才知道,自己离这个目标还差得远呢。女王什么的,只有舒雨一个人才撑得起这个名号,但是她的气场却不是那种盛气凌然咄咄逼人,而是温和地让你心悦诚服,所以我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有斗志了……”

易泛泛继续臭着一张小脸:“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影后舒雨有多么厉害了。”

可恶,这种被沫幽叛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小女帝觉得自己的皇权威严再次被人挑衅,她在心中暗自磨爪咬牙,一定要让舒雨好看。

没过多久,易泛泛就迎来了她和舒雨的第一场对手戏,这距离她安慰沫幽那日已经时隔了五天。易泛泛一心想要给舒雨好看,这种心境倒是迎合了剧本中的这个情形。

韦兰心夜遇皇上的事情被有心人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易泛泛所扮演的王昭容王眉儿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便大张旗鼓地率着众人来储秀宫找韦兰心麻烦,也顺道给其他秀女们一个下马威。

“昭容娘娘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今个儿屈尊降贵来咱们储秀宫,就是想要亲自教导教导你们这宫里的规矩,你们还不赶快谢谢昭容娘娘。”教秀女规矩的嬷嬷尖声尖细地训话。

“谢昭容娘娘——”众人跪在地上,齐声回答。

王眉儿却没有宣平身,是端着窈窕的身子,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她们叩拜似的,漫不经心地捧着茶杯,红唇贴着杯沿,俯首轻啜一小口。美目流转,眉梢有笑,自有一方风流韵味。

待到一盏茶喝完之后,她才恍然大悟似的,宣了众秀女平身。

“本宫今个儿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教训你们规矩,让你们知道,这宫里有些人你们碰得了,但有些人,你们这辈子都碰不了。”王眉儿的语气十分傲慢,“你,去给本宫倒杯茶来。”

她削葱根似的指尖正指着韦兰心。

韦兰心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莲步轻移,再回来时,手上便端着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送到王眉儿手边,态度恭卑,身姿却是跪得亭亭玉立:“娘娘请用茶。”

演到这里,按照剧本的发展,王眉儿应该是故意嫌弃茶烫而把茶水整个泼到韦兰心的脸上怒斥她不懂规矩,可是易泛泛看到这样身子笔直态度温和的舒雨,却是怎么样都下不来这个狠手。

她这样一个骄纵得不得了的人,竟然会对舒雨下不了狠手。

这连易泛泛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咔咔咔——”费晗语气微重地喊了暂停,他皱着眉头走到易泛泛身边,沉声道,“易泛泛,你怎么回事?脑袋里在想什么?怎么突然顿住不演了?这场戏你还想不想拍了?”

易泛泛觉得难以启齿:“导演……我下不了手。”

“这茶水是温的,又不会伤到舒雨,你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费晗莫名其妙。

这回连舒雨都站起身来低头看她了,易泛泛侧过脸,闷声闷气道:“……我不知道。”

“是我刚才的表演给你带来了困扰吗?”舒雨的声音柔柔的,一点都不像她给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反倒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似的,处处包含着柔情,高贵且知性。

易泛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皱着眉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舒雨这样温柔地看着她,易泛泛竟然很没出息地脸红了。

感觉得到自己的脸热,易泛泛更加羞恼不已。

她身为女帝,怎么可以在另外一个女王面前脸红?

唔……简直丢死人了。

“呵呵,还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舒雨捏了捏易泛泛泛红的小脸,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你想顺利进行这场戏的话,就不要有杂念,不要挣扎,我想你能感受到我把你代入了那个意境,对吧?在你的演技还没有成熟之间,就不要反抗我给你的感觉,逆水行舟你现在还做不到,随波逐流你才能更快到达终点,明白了吗?所以小丫头,就把我当做韦兰心那样平等地对待吧。”

把舒雨当做韦兰心?

易泛泛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

但是,当导演再次喊了开始之后,易泛泛心中像是得到了舒雨的安全保证了似的,演得格外起劲儿,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磕磕巴巴的地方。

王眉儿将那杯茶水泼到韦兰心的脸上,又怒斥了几句之后,这才大摇大摆地乘胜归去。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夕雾越码越慢了……泪流满面……

正文 35【chapter34 夜访越店】

拍完这场戏之后,费晗宣布今天下午的戏份就拍到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去吃晚饭了。剧组有自己的小食堂,所有人的饭菜都一样,几个师傅推着小餐车放到刚搭的布景旁边,让演员们吃自助餐。

易泛泛漫不经心地夹菜,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舒雨。她发现舒雨在片场并没有和费晗有过多的接触,甚至他们俩的眼神交流都很少见。或者说,舒雨和剧组中任何一个人都很少交流,她一般拍完戏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助理都不放进去。

但是这样子的舒雨却并没有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凌厉感觉。她的唇角一直带着笑,眉眼也是弯弯的,当有新人给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非常亲切,一点都没有自抬身价的意思。就算她表现得这样温和,易泛泛还是觉得她很高贵,高贵得让人想亲近,而不是害怕。

“泛泛,你一直盯着舒雨干什么啊……”沫幽飘到易泛泛的身边。

“啊?没有,我才没看她……”易泛泛连忙侧过脸,清了清嗓子,掩饰性地往盘子里夹菜,转移话题道,“沫幽,你下场戏什么时候拍啊?我来帮你对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了?还要帮我对戏……”沫幽轻轻地掩唇笑了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撞了撞易泛泛的胳膊,“是不是也在舒雨那里受到刺激了?我说了吧,她很强的……”

“是演得挺不错。”易泛泛闷声闷气道,“但总有一天,我要站在比她还高的地方。”

“不错呀,易泛泛,够有勇气的。不过你这话得小声点说,免得其他人听到会笑话你。”沫幽看了看左右其他打饭的演员,压着声音笑嘻嘻道,“那你什么时候爬到了那个高度就通知我,我去给你放鞭炮庆贺。不过话又说回来,泛泛,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敢说这种厚脸皮的话?”

易泛泛见沫幽这样笑话自己,心中觉得羞恼,便冷着一张小脸不理沫幽。她端着自己手中的饭菜气呼呼地一个人走到布景后面的小棚子吃饭,却不想,舒雨也是在那里一个人用餐。

舒雨看到她进来,也是微微一愣。

易泛泛有些尴尬,刚刚摆给沫幽看的那张臭脸还在僵在脸上,看到舒雨露出那样诧异的神情,易泛泛觉得更加丢脸了,她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在另外一个女王面前表现得这么狼狈。

好在舒雨是个温和的演员,那诧异的表情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这里还有位子,泛泛你过来坐,刚好我一个人在这里吃得也无聊了,都没有一个人来陪我聊聊天。”舒雨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得像是一条静默的小河。

看到舒雨对她露出这么亲切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易泛泛又开始脸红起来。

连她自己也感到很奇怪,明明她就不是一个会脸红的人,就算是在被韩于墨压在身下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脸热心跳过,却独独站在舒雨面前会表现得这样手足无措。

小女帝沉默,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问题。

“咳咳……你的助理呢?她怎么不陪你?”易泛泛甩掉脑袋中奇奇怪怪的想法,转移话题。

“她最近在和男朋友吵架,心情不好,没时间管我,所以这几天都是我一个人自力更生。”

“你不是应该算她半个老板吗?她还敢这么对你?”易泛泛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对自己身边人好一点,她才会全心全意的帮你。”舒雨可能是真的想跟人聊天,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更何况,当年我也是从助理做起,慢慢积累人缘才混到了现在,所以知道助理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当年我伺候的那个明星,动不动就把脾气发到我的身上,所以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我将来成了明星,绝对不能像他那个样子,我要对我的助理很好,至少不该对她发脾气。”

“你脾气真好。”易泛泛由衷地感叹,“做你的助理可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易泛泛突然发觉,她平时对韩于墨好像太凶了点,动不动就向他发脾气,使小性子。她现在已经开始学着拿自己跟舒雨做比较,见舒雨这么体贴旁人,易泛泛也下意识地想要向她学习。

她对自己说,下次让韩于墨帮她做事的时候,态度一定要温柔一点。

“这都是以前学到的教训。”舒雨精致的面容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苦笑的神情,但不妨碍她的美丽,“如果你对你身边的人不够好,迟早有一天,她就会变成压倒你的最后一把稻草,让你永无翻身之日。所以我的经验,都是从以前受过的教训中学来的,你不用羡慕。”

见舒雨这么说,易泛泛心中有了底,原来是因为以前有人背叛过舒雨,所以她才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旁人。易泛泛很不厚道地有些得意起来,她对韩于墨再坏,那狗奴才也是舍不得背叛她的。

她觉得自己总算是在某一个方面比得过舒雨了,心中有些开心。

舒雨说完这些话之后,自己都有些惊讶。这本该是她自己的私密,本该由自己一个人在夜下独尝,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她那些不堪回首的际遇道了出来,而且她倾诉的这个对象还是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星期的小女孩。舒雨后来想了想,当初那么轻率地就跟易泛泛说了自己的过往,大抵是因为那个孩子身上有着和她当年初进娱乐圈时同样的气质吧。

倔强,不可一世,但内心却极为温柔。

“你很喜欢演戏吗?”舒雨起了些许教导易泛泛的心思,不想让这个小姑娘走她当年的弯路。

“唔……”易泛泛眼神一闪,含糊地点头,又道,“为什么你们怎么总是喜欢问我这个问题?”

舒雨是什么人,她可是桂纳影后,最会揣摩角色的性格思想,自然是看得懂易泛泛那些小动作是因为什么,心下有些了然。舒雨之前在费晗的重点关注下,也稍稍留意了易泛泛几次,总是觉得这个孩子很有灵气,但是演戏的时候总是欠缺了什么,这欠缺的东西正是易泛泛演技上的致命伤。

现在想来,这欠缺的部分,大概就是她对演戏的热情吧。

“那是因为你表现得太过突出,一下子就让我们这些真正懂演戏的人看出了漏洞。其实你很有天分,眼睛总是水汪汪的,特么传神。导演们会很喜欢你这种灵气逼人的新演员,但是你却不懂得怎么运用你的灵气。”舒雨慢条斯理地给易泛泛分析,“就好比刚才的那场戏,如果你足够专心致志的话,就不会从那戏的氛围中跳出来,不敢继续演下去。”舒雨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也是我的演技还不到位,若是我演得足够好了的话,你也不可能成为这漏网之鱼,始终带不进剧情。”

“不……舒影后,你演得很好,是我自己总是演戏不认真。”

易泛泛情急说出了口,第一次夸人,又第一次承认自己的错误,易泛泛觉得手足无措。

舒雨轻笑了起来:“你就叫我舒雨吧,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岁。”

“舒雨……”易泛泛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了一边,欺霜赛雪的小脸又莫名其妙红了起来。

她暗地里有些恼怒,这已经是她数不清第几次在舒雨面前露出这种狼狈的神情了。

“易泛泛,你还真是可爱。”

舒雨情不自禁地捏了捏易泛泛微红的小脸,唇角漾起一抹笑魅惑人心的笑容。虽然经常有男明星或者女明星在跟她对话的时候脸红,但却没有没有一个人能这么愉悦舒雨。

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是真心喜欢她,没有半分阿谀的成分。

小女帝觉得被人捏脸很屈辱,但是却一点都不想逃脱这屈辱。

甚至觉得被偶像捏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易泛泛虎躯一震。

偶像?

……的确,就是偶像。

这也充分解释了易泛泛为什么每次和舒雨相处的时候会紧张会脸红会手足无措了。

原来她早就把舒雨当做了她心目中的偶像,她一心想要超越的人。

这么想通之后,易泛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之前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性取向发生了扭曲,还想着怎么突破世俗不顾众人的看法扑到舒雨女王的石榴裙下呢,易泛泛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我相信你赞美我的话都是真心的,但是你对表演没有热情这是事实。”舒雨松了手,她觉得她如果再捏下去,易泛泛这苹果一样的小脸一定会红得爆掉,“你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学会让自己怎么融入到这个剧本的情景之中,不再跳戏,你知道跳戏对于一个专业的演员,打击有多大吗?”

“那你能教我吗?”易泛泛酡红的小脸总算是缓过来一点冰雪的颜色。

“教你?”舒雨把这个概念在嘴里含了一遍,才慢悠悠道,“可是我的学费很贵的……”

“没关系,韩于……黑犬很有钱的。”易泛泛一顿,“他可以帮我付给你学费。”

她始终记得韩于墨的忠告,不能将她们俩的关系公之于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舒雨突然凑过脑袋,妆容精致的脸蛋离易泛泛特别近。

近得可以看得见她的睫毛有多浓密,黑漆漆的,跟小扇子似的。

她悄声说:“其实,我知道你和韩董的关系,费晗跟我讲过了,所以你不用这么蹩脚地掩饰。”

瞳孔猛地一缩。

易泛泛看着眼前舒雨那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小脸,忍不住屏住呼吸。她离自己那么近,鼻尖上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扑通扑通,易泛泛觉得自己心跳开始加速,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放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异常的举动是因为舒雨说的话,还是因为舒雨靠得和她太近……

正当易泛泛一个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舒雨突然直起身子,坐回原位,笑意盈盈道:“好了,我不逗你玩了,如果再继续这么玩下去,估计你的脸会爆掉的吧。”

原来舒雨刚刚是故意靠她那么近的。

易泛泛知道自己被耍了,也顾不上什么偶像不偶像的事情,一下子恼羞成怒冷了小脸。

“那我也知道你跟导演的事情!”所以你不用这么得意。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能再大点声,让整个剧组都知道这件事情吗?”

舒雨压着声音,苦笑不已。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小丫头这么不经逗。

易泛泛冷着小脸,还处于刚才那种恼羞成怒的状态中,根本就不理会舒雨说的话。

“好了好了,我向你道歉,现在行了吧?”舒雨无奈,“你个小丫头怎么那么记仇啊?”

易泛泛惜字如金,吐出一句俗语:“有仇不报非君子。”

“好了就你最厉害。”舒雨投降,环顾了左右,确定没有其他偷听,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戏棚子里头前前后后都是人,就算这里比较偏僻棚里就只有你我两个人,但难不保这隔墙有耳呀……易泛泛,我知道你后台硬,但是再硬的后台也抵不过这暗箭难防,所以你要学着收敛一些。嗯,你不是说要拜我为师吗?那好,我收你为徒,而学会低调,这就是我教你的第一节课。”

听到舒雨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易泛泛沉得跟死水一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句:“我知道了。”

“你明白就好,看时间我也该出去了,你们都是新人,如果让人看到我跟你单独两个人在这里说那么长时间的话,说不定会有演员眼红你。”舒雨站起身来,“我先离开,你隔段时间再出去。”

易泛泛还是一个很明事理的小女帝的,知道舒雨是为自己好,便乖乖地点了点头。

待舒雨走了很久之后,易泛泛才掐着时间,一个人从棚子里走出去。

却不想,方才一直有一个人在这个戏棚子的角落听着她们俩的对话,待她们俩都走出去之后,这人才露出自己的脸。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恶毒的笑容:“呵呵,后台,真是有意思……”

今天晚上易泛泛并没有什么戏份要演,就一个人呆在了宾馆没有出来。她躺在床上,一边翻看着剧本,一边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大大的,一心二用,这是她过戏的习惯。

突然听到敲门声,易泛泛愣了很久,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找她。

满怀疑惑地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人是沈俊。

沈俊,新晋当红小生,去年因为一部红透大江南北的偶像剧而从三流演员跻身到一线,今年年初初又参演了两部口碑和票房都很不错的大电影,在圈子里攥足了人气。

在《后妃》中,沈俊饰演男三号赵臣,赵臣是一名太医,祖上三代都是官宦世家,他与众妃子之间多有摸不清抓不着的私情暧昧,尤其是和周琴琴饰演的妃子段蓉德段修仪,段蓉德怀上了沈俊的孩子之后,却拿这个孩子充当龙胎重新获得了皇上的宠幸,从此母凭子贵一路荣华。赵臣生性浪荡,野心勃勃,他以此要挟段蓉德帮他加官进爵,甚至让她帮自己沾染其他妃子,却不想这件事情牵扯到韦兰心,被她揭发,而段蓉德也被查明霍乱皇室系统而被株连九族。有道是成也赵臣,败也赵臣,段蓉德这跌宕起伏的一生在赵臣的渲染下,变得更具悲剧色彩。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易泛泛站在门口礼貌地问。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今天晚上没有我的戏份要演,我一个呆在宾馆里闲着也是闲着,突然想起你今天晚上也轮空,所以想来跟你联系联系感情。”沈俊没有得到她的许可便自顾自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导演对你很不错嘛,这个房间推开窗户就是翠明湖,环境很好。”

易泛泛眉头一皱,直觉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让她很不喜欢。

“你刚刚一个人是在房间里对戏吗?”沈俊直接坐到易泛泛的床上,拿着她的剧本翻了翻,笑道,“要不要我帮忙?虽然我的演技也不是登峰造极的程度,但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用,谢谢。”易泛泛直接下达了逐客令,“而且我跟你的交情还没有友好到让你亲自教我对戏的程度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你离开我的房间,我要休息了。”

自从上次在学校寝室她差点被那个男人强迫之后,易泛泛就对男人有了基本的防范之心,只要是她第一眼不喜欢的男人,就绝对不会对这个男人有好脸色。

沈俊也不说话,就那样看了易泛泛半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得易泛泛心中愈加烦躁。

易泛泛沉下脸:“你走还是不走?”

“行行行,我走还不行吗?”沈俊轻笑着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笑意盈盈道,“小姑娘,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要来帮帮你,让你很迅速地红起来而已。”

易泛泛哪里管他是什么原因,直觉得讨厌他看自己的眼神,当场就冷下小脸,怒斥道:“我不管你有什么途径让我红起来,但是我告诉你,我压根就不稀罕你的那些途径,再见。”

劳资后台硬着呢。

还稀罕红你妹。

“得,这次我算是看走了眼,原来是一个身世清白的小丫头呀。”沈俊轻佻地笑了笑,这笑容却根本就没有抵达他的眼底,他转身,“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啧啧,真是没见识。”

易泛泛气得把门狠狠地关上,根本就没有发现走廊外有闪光灯一闪而过的痕迹。

这股子无名火烧得易泛泛连剧本都看不下去了,只得早早地洗完澡,又叫了一个外卖送到房间里来,一边化愤怒为食欲,一边胡乱地调频道看电视,企图缓解心中的怒火。

电视剧是易泛泛初来乍到了解这个世界最基础的办法之一,因此,易泛泛对它有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雏鸟情谊,它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易泛泛心中所有不愉快的情绪。

不到半个小时,易泛泛就能随着那部偶像剧的节奏哈哈大笑了。

有时候,易泛泛也觉得自己挺没心没肺的。

这情绪来得突然,去得也够快,跟疯子似的。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易泛泛一边目不转睛地笑着看电视,一边胡乱地按了通话键。

“在干什么呢泛泛?”韩于墨的声音在晚上听得格外有磁性。

听到他的声音,易泛泛眼睫一颤,注意力一下子就从电视上转移到了韩于墨的来电上,她默不作声地把电视机的声音关小,让她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

“在看电视。”易泛泛十分镇定地说,“你今天怎么提前这么早打电话?”

易泛泛来越店之后,韩于墨总是喜欢在十点半左右给易泛泛打电话,因为费晗的习惯就是不喜欢拖夜场,他认为夜戏拍得既没有效率,又浪费精力,所以通常都是十点下班。

作者有话要说:写舒雨的时候,小女帝紧张得跟什么似的,都让夕雾有种把她配给舒雨毁cp的冲动。

正文 36【chapter35 暗流涌动】

韩于墨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心情似乎是很好。

“泛泛,你忘记我跟你说过,我和费晗私底下的关系不错么?”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易泛泛不可置否,捏着手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感情你这是让费晗监视我啊?每天按时按点地给你报告?”

“这怎么能是监视你呢?”韩于墨低沉悦耳的男中音里,隐约含着笑意,“我只不过是麻烦他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女帝陛下而已”,韩于墨顿了顿,声音渐渐变低,语气中的笑意消弭不见,余下的就只有蛊惑的思念,“你一分钟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安安分分地呆着,我就不放心。”

“少给我恶心人,这种阿谀的话我听得多了。”

易泛泛从鼻子了哼了一声,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但实则易泛泛心中早已乐得开花,这感觉就跟吃了十个甜甜圈似的,满心满眼的甜蜜,嘴角都忍不住地上扬。

察觉到自己脸上勾起的弧度,易泛泛有些羞恼,连忙敛了表情,声音淡淡的。

“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就挂电话了,我还要看电视呢。”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韩于墨说情话一点都不脸红,“你想我了吗?”

易泛泛快要说出口的那句“不想,一点都不想”被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她想起今天舒雨跟她说的话,要对周围人好一点,虽然她有那个自信心认为韩于墨一定不会背叛她,但却还是把舒雨的那番话听到心底去了的。思及此,她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地小声道:“……想。”

这回轮到电话那头的韩于墨开始沉默起来,过了半晌,他才吭声。

“……泛泛,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韩于墨的声音黯哑,他甚至觉得自己似乎产生幻听了。“想不想他”这句话他每天都会问一遍易泛泛,明明知道易泛泛的回答绝对会是“不想”,但他却还是每天晚上反反复复地询问着。因为这是他的情趣,是他的信念。她想不想他无所谓,他只是想要告诉她,他每天晚上想极了她。

却没有想到,易泛泛今天竟然回应起他来,这结果简直太让韩于墨意外了。

甚至都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你没听到那就算了。”易泛泛心中那么一点羞涩的感觉瞬间消失,面色变冷。

这个狗奴才真是太不识相了,难得她屈尊降贵顺着他一次,竟然还不懂得谢主隆恩,当真是太不把她这个女帝放在眼底了。易泛泛冷着一张小脸,默不作声,独自生着闷气。

“泛泛,你别生气啊,我只不过是觉得你转换得太快了,有些跟不上你的节奏,你别不理我啊。”韩于墨立刻便醒悟过来,知道易泛泛现在一定是恼羞成怒在生闷气。

以他往常的经验,这个时候他只要稍稍甜言蜜语哄哄她,不用多长时间,她便会很容易就恢复过来,跟他和和气气地说话。要知道,小女帝一直都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家伙。

而且这小家伙到现在都没有挂上电话,更说明了她只是在拿乔做样子,并没有真生气。

“行了。”易泛泛打断他,语气不善,“还有什么事,快点说。”

“你今天在剧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怎么感觉你跟平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没发生什么事。”易泛泛想了想道,“我让舒雨做我师父了,她人很好。”

“舒雨?”韩于墨有些吃惊,继而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声音yīn阳怪气的,“不错呀易泛泛,你总是能够在人群中找到最能帮助你的人,这点倒是我没有想到。舒雨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随和,跟任何人都是亲亲切切的,但其实,她对所有人都是敬而远之不放在心上。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亲自来教你,真是让我太吃惊了。没有我在你身边,看来你也可以在剧组混得很好呀泛泛……”

韩黑犬用他的贞操发誓他的语气才不是在吃醋。

易泛泛听到韩于墨这样夸耀自己,自然是有些得意,但这点得意却并没有表露在脸上,她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舒雨很温和的,演戏也演得不错,很有经验,教了我很多事。”

韩黑犬心中更酸了:“易泛泛,你很少这么露骨地夸一个人的。”

“有么?”易泛泛依旧是那副面瘫的样子,纹丝不动,“我没有发现。”

之后两个人又甜言蜜语聊了几十句,但是易泛泛每三句话里就会出现一次舒雨的名字,弄得韩于墨第一次有种想要挂断易泛泛电话的冲动。他觉得舒雨这个名震华夏的影后已经深深威胁了他在易泛泛心中的地位,此人不除,后患决计无穷。韩黑犬磨了磨牙齿,又想使yīn招起来。

第二天,易泛泛又开始发挥她在学校缠老师的那种不耻下问勤奋好学的个性,时不时地围在舒雨旁边,向她请教一些关于演戏方面的实战问题,这是学校老师都无法教授给她的知识。

时间一久,自然有些新人看不下去易泛泛这种作风。

“你看那个易泛泛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直缠着舒雨不放手?而且这女人还不懂得看人脸色,人家舒雨那是牌子大脾气好才没有赶她走,要是我被她这种缠法,早就烦了。”那人顿了顿,又尖酸道,“像她这种明摆着抱大腿的行为,怎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教训教训她啊?”

说话的正是夏娇,皇城戏剧学院大四的学生,在校期间曾经参演过多部电视剧影视作品,但都是一些记不住名字或者没有几句台词的酱油角色,至今都没有签约任何影视公司。

她这次在《后妃》中饰演皇后的贴身宫女喜鹊,被唐德宗李适酒醉后宠幸怀上了龙胎,从此母凭子贵被封为修仪,但到底是身份卑贱,经常被王眉儿及段蓉德在私下里嘲笑使绊子,孩子也在一次意外中没了,喜鹊受惊得了失心疯,被囚禁于灵雀宫,后因过失打进冷宫。

“这说明易泛泛够聪明,知道抱舒雨大腿,而不是费晗的大腿。攀上舒雨这根高枝,以后就不愁没有新剧接了,你知道舒雨每天会拒绝多少导演的邀约吗?若是她把这些本子的五分之一匀一些给易泛泛,那这丫头爬上一线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毕竟舒雨认识的都是大制作大导演呀。”

和夏娇一同聊天的是徐依,皇城戏剧学院08级的校花,姿容俏丽甜美,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前参演过许多偶像剧的女二号,人缘不错,如今也算得上是一枚戏路颇广的三线女演员了。

她这次在《后妃》中饰演女二号昭德皇后王林,表面上贤良淑德但却暗地里使坏,经常唆使妹妹王眉儿毒害其他妃嫔,东窗事发的时候又让王眉儿一个人背黑锅,甚至落井下石以获得皇上的信赖。《后妃》后半段的剧情几乎是围绕王林跟韦兰心这两条主线展开的,因此她的戏份颇重。

夏娇笑道:“徐依姐,听说上次你本来有机会上西柚清茶那个广告的,都是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易泛泛来,传言都说她串通导演把你的代言抢走了,也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真的呀?”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夏娇这问题并不是确认事情正确与否,而是在挑拨易泛泛跟徐依之间的关系,然后表明立场站对阵营,当然,这其中也有阿谀奉承徐依之意,替她惋惜代言的错失。

徐依是半个身子都在娱乐圈里淌的人,自然是明白夏娇的示好。

她脸上带着精致的笑容,表现得十分雍容大度:“这都是大家抬举我而误传的,我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西柚清茶这代言本就是导演亲自选的演员,跟演技无关,他没有选中我,这就是我的命,哪有大家说得那么离奇。若是易泛泛能够抢,那为什么这次没有把我这个女二号抢走啊?所以大家都是误会一场,我想,导演能够挑中易泛泛代言也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这一番进退有礼的话把之前的谣言推得个干干净净,表面上是在抬高易泛泛贬低徐依自己,但实则是在句句强调徐依的实力,显示她的雍容大度,若是计较,便显得小家子气了。

夏娇在心中冷笑,只觉得这徐依说话假得很,怎么可能有人抢了自己的代言而不生气的,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想要和这女人深交,只不过是想要培养阵营罢了,于是便转了个话头:“听说这次费晗导演挑选的几个演员,大多数都是大一的新生,经验少得可怜,这样对于我们这些经验丰富的高年级学生来说简直太不公平了,也不知道这些小女生们是靠什么取得了导演的亲睐……”

这话说得就有些暧昧了。

徐依知道夏娇是什么意思,眼中闪过轻蔑的光,但却就是不点破,只是顺着夏娇的话继续道:“谁知道呢……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规矩,大家都是按照规矩行事嘛……”

“你们两个有时间在这里乱嚼舌根,还不如花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后妃》的剧本!”

两人生后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训斥声,把她们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好脸上的表情转身看过去,却是周琴琴,那个三年前被韩艺传媒神秘雪藏去年又被解冻的女明星。

说起来,这周琴琴的星路也挺坎坷的。

她一直都出演着小丫鬟小宫女之类的角色,好不容易有一部电视剧的恶毒女配把她捧红之后又连着接演了三部不错的电影,眼见着就要大红大紫,却又不知道得罪了什么高层,令韩艺传媒雪藏了她一年,去年解冻之后,人气也大不如从前了,沦落到如今二线女星的地位。

之前《橘子》周刊爆料,周琴琴当年得罪的高层正是韩艺传媒的韩千金,她曾经在一次宴会上不小心将她和韩千金的一张模糊合照曝到微博上,引得护女心切的韩于墨震怒,就此将她打入冷宫,去年才被解禁。但到底当年的真相如何,这一切好得看当事人的说法。

周琴琴一直对三年前的事情闭口不言,任记者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休想从她嘴里敲出一星半点的□,时间久了,又有新的绯闻占居荧幕,也不会有人再记挂着周琴琴当年神秘的雪藏事件。

“周姐好。”徐依和夏娇恭恭敬敬地给周琴琴问好。

作为新人,在娱乐圈最重要的就是要尊重前辈,这样才能持久地在这个圈子里发展下去,就算周琴琴的名气大不如从前了,但至少她当年的人脉还在,就比她们这些新人要强得许多。

周琴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不善道:“剧组是演戏的地方,你们俩还真把这里当成了后宫勾心斗角起来了吗?人家易泛泛靠什么本事上位那是人家的事情,干你们俩什么事?像你们这样躲在墙角嚼舌根而不努力演戏,一辈子都红不了,活该比不上人家易泛泛。”

“是,周姐,您教训的是。”徐依比较有眼色,连忙顺着周琴琴的话表明立场。

夏娇也是连连点头,谄媚道:“周姐,我们会像您学习的。”

周琴琴又冷着脸教训了她们俩几声这才转身离开。

“这周琴琴算什么东西啊,还不就是一个过气的二流女明星,拽什么拽啊……”夏娇看着周琴琴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看她比易泛泛也强不了多少,竟然还有脸教训我们。”

“现在下判断,还为时过早……”徐依只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笑。

刚才周琴琴那番话,明面上是在训斥她们两个,实际上却是在把她们两个的仇恨愈发地往易泛泛身上引,加大她们之间的矛盾。徐依眯了眯眼睛,看来这周琴琴也不是什么善茬呀。

借刀杀人,坐岸观火,呵呵,这剧组比想象中的要乱得多了呢。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夏娇有些不明白。

“呵呵,我只是觉得周姐方才这些话里……话中有话,但至于是什么意思,我就听不懂了。”

徐依半真半假地说着,心中却是十分得意和不屑。

夏娇这个蠢货,不懂人心叵测,这就是她和她之间最大的不同。

这三个女人发生在戏棚子里的对话,易泛泛毫不知情,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扑在舒雨身上,向她请教着拍戏演戏方面的经验。易泛泛和这些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永远都不会用那么肮脏的心思算计别人,她知道这世界很脏,但是韩于墨却将这所有的脏乱都隔离在外,护她一身洁净。

当时正临越店市委宣传部部长换任之际,新上任的宣传部部长为了加大越店的宣传力度,便请《后妃》整个剧组吃饭,在五星级饭店开了房间,指名道姓要天后舒雨参加。

易泛泛知道这件事情,本以为以舒雨如今的人气跟地位,可以不用和这些官员们应酬的,却没有想到舒雨竟然一口答应了她们,为此,易泛泛大为动火,冷着一张小脸不理舒雨。

在她以为,女明星去应酬官员就跟陪酒没有什么差别,这是自降身价的事情,易泛泛决计不会做。在她的心目中,舒雨和她是同一类骄傲自持的女人,却没有想到,舒雨竟然也会妥协。

“易泛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但我总归是和你不同的。”

舒雨的面色如常,顾盼和柔的妆容十分精致,温雅娴静,气质高贵。清淡如水的眸子里染了一抹幽黑的墨色,比往常更加柔和。她的语气十分沉稳,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命,遇到了那人,可以不用通过任何手段都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但是我也庆幸,我生活得圈子是这幅样子,所以才能把事情看得更加通透,不用为了这点小事而伤神。宁得罪钱,也不能得罪权,这就是这个圈子的规矩,我庆幸你不懂,我庆幸我懂。”

舒雨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十分温和,一点都不像是在抱怨什么。

易泛泛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那么委曲求全的事情被舒雨说出口,就令她觉得事情是那样的理所当然,甚至觉得那是演员的宝贵履历,是她易泛泛这辈子都学不到的经验。

舒雨就是有这种强大的力量,将生活中所有的不平或者负面情绪转化为她的动力,让她展翅飞得更高,因为她当初就是这样一步步地走上来,没有任何人的扶持。

当天晚上,剧组中所有重要主演都去了参加了应酬,连沫幽都去了,却独独缺了易泛泛一个。

“为什么易泛泛不去?她的角色明明就比我们重要多了。”夏娇心中不服,她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圈子,对于应酬这件事情,自然是能免则免,更谈不上什么抱大腿。

徐依在暗中耻笑夏娇的愚笨,觉得她做这个出头鸟再蠢不过。

周琴琴抱胸站在一边,冷冷地观看事态发展,不作多言。

“她身体不舒服,今天早上已经向我请过假了。”费晗淡淡地解释。

这种解释骗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夏娇。

但夏娇心中再不忿也不敢得罪导演,他可是掌管着她们所有演员生杀大权的主神,她自然不会蠢到在这个紧要关头惹导演不快,所以就算心中再不满易泛泛的特权地位,夏娇也只能忍气吞声。

待旁人都退去,费晗压在易泛泛耳边低声解释。

“这都是韩于墨交代的,他说一切事故都由他来承担,我想,宣传部长跟他韩家比起来,也算不上什么能上台面的东西,更何况,这顿饭主要是为了舒雨。”

易泛泛问:“舒雨名气那么高,他们却把舒雨当做平常陪酒女明星,你就不觉得愤怒吗?”

费晗的眸子是和舒雨一样的笃定温和,这样相濡以沫的感情在很久很久之后易泛泛才明白。

“你和我们不同,不知道我们这些没有伞的人是怎么在雨中行走的。我无法替她挡雨,就只能陪着她一同在雨中漫步,心境不同,淋雨的感觉也会发生千差地别的变化。”

费晗说这话得时候,易泛泛觉得他的身上似乎也有舒雨的影子。

不知道他们俩是谁在模仿谁,难道是传闻中的夫妻相?

易泛泛为自己的不专心而感到沉默,她自知说不过费晗,隐约中,似乎觉得他们说的都是对的。但是这种感情她一辈子都理解不了,她注定是被人捧在掌心上宠的,所以永远不会淋雨。

那天晚上的应酬到底发生了什么,易泛泛不知道,但夏娇却是第二天没有来剧组报到,她没有助理,就连午饭都是由着交情好的徐依帮她送到房间里吃的。

易泛泛从她房间门口经过的时候,发现夏娇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神色很是憔悴。

不知道为什么,易泛泛竟然觉得心中一紧。

但这种感觉也不过是一瞬,很快便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昨天不过是随便一提,结果发现有好几只都想让毁cp组百合,大哥你们到底是肿么想的这里是治愈系言情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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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chapter36 一次曝光】

经过接连几天的紧密拍摄,易泛泛很快便找到了做演员的感觉。

她之前的演戏经验都是短暂的,缺乏动力的,从来未有过像这样连续几个星期拍摄的经历,虽然拍《后妃》的过程令她叫苦不迭,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每天ng的次数一次次减少,这项发现令容易满足的易泛泛很快便尝到了演戏的甜头,甚至费晗导演都为此给她加了不少戏。

要知道一部电视剧中,每个演员的戏份只可能删减而不可能加拍,更何况易泛泛还是一个新人,加戏是对一个新演员最大的认可,易泛泛觉得自己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有人欢喜有人愁。

易泛泛单独加戏的代价便是剧组后期剪辑的时候,会删减其他人的戏份,男女主角的戏份自然是不能删减,这是电视剧的命脉,而龙套的角色对于一部电视剧来说有着起承转合的作用,自然是不可能大量删减的。所以《后妃》需要删减的戏份主要就落到了那几个主要配角的身上,但具体是哪几个人哪几个场景的戏份,这种事情他们自然是不得而知了,全得看导演的安排。

剧组目前因为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谁都不希望那个倒霉人会是自己。

“你说导演到时候准备删谁的戏份?”

夏娇的脸色有些憔悴,自从几天前她从饭局回来之后脸色便一直苍白,对外声称是因为当天晚上喝酒受凉发低烧,她身体一直不见好转,今天拍完戏之后又开始躺在床上。

“还有有谁?删戏份的自然不可能是舒雨跟唐言,他们是主角。当然,也不可能是龙套,那几个宫女太监的戏份本来就不多,再删就没有了,那观众还看什么剧情……”徐依漫不经心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戏份很有可能被删?”夏娇低声喃喃。

徐依看了夏娇一眼,满意地看到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勾唇道:“咱们是新人,碰上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得罪导演跟他呛声的,只能怪忍气吞声,谁让那易泛泛有本事呢,能够撼动费晗导演给她加戏。”徐依停了一会儿,眯着眼睛揣摩了一会儿夏娇的表情,眸光一闪,又嘲讽道,“也不知道那易泛泛身后的金主到底是谁?竟然连盛名在外的费晗大导演都搞的定。”

夏娇在听到“金主”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白了又白,她勉强笑道:“谁知道呢……”

“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不怎么好看?”徐依自然是把夏娇的表情看在眼底的,心中有些不屑,却装出担忧的表情,“你前先天的低烧还没有好吗?”

夏娇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虚弱的笑:“是啊,那低烧比高烧更烦人,一直拖拖拉拉的,也不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一直都虚着……”

徐依眼中溢满了担忧:“那可得好好治一治,要不然下午我陪你去看看医生?”

“不,不用了。”夏娇提高了声音,眼神闪躲,“我再吃两天药就好了。”

徐依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通知我,毕竟咱们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你又经常喊我姐姐,这个姐姐我自然是不能白当……”

夏娇勉强笑道:“谢谢你,徐依姐。”

徐依妆容精致,无懈可击:“不客气,咱们是姐妹,这是应该的。”

等徐依离开她的单人房间之后,夏娇才拨通了陆副部长的电话,她娇笑道:“喂,您好,陆部长,我是夏娇,您还有印象吗……呵呵,那天晚上我跟您说的事情你决定得怎么样了?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吗……就是《后妃》加戏的事情,您说您能搞定的……什么?”夏娇的脸色一白,“可是您那天明明说您和费导演私下的交情不错,他会听您的……是,对,可是那晚您说您有办法我才会陪您的,可是您现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喂,陆部长……喂……”

电话那头出现冰冷的忙音:“嘟——嘟——”

夏娇放下手中的电话,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没有一丝表情,满眼的灰败。

继而,这灰败的眼神变得怨毒。

门外,徐依关门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靠着夏娇的房门拿着小镜子假作补妆的样子,实则是竖着耳朵偷听夏娇房内的声音,果不其然,这个蠢女人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那晚的男人,在得到满意的结局之后,徐依这才“啪”地一声合上小镜子,笑容满面地踏着高跟鞋,身姿婀娜地离开。

易泛泛这几天过得很不顺,首先是她的戏服被人剪得乱七八糟无人负责,然后就是在宾馆收到莫名其妙的包裹,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只沾着血水的死老鼠及一封警告信,寄件人的电话及地址都是伪造的,紧接着就是有人在网上曝光《后妃》拍摄过程中出现多次潜规则交易,虽然那条曝光的信息在韩于墨强势的手腕下第二天就被所有媒体封杀,但是这条新闻却在第三天又浮出水面,甚至比第一天曝光得更加厉害,箭头直指新人易泛泛加戏事件,紧抓着她的尾巴不放。

有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易泛泛还没有因为《后妃》而大红大紫,却因为负面新闻而上了娱乐版头版头条,当然,这跟《后妃》这部电视剧的剧情也撇不开关系,很多人都在质疑这是《后妃》公关的炒作,网络上关于演员的宫心计的问题也展开了很大的讨论。

舒雨看到网络上的报导时,已经是当天晚上十一点了。

她皱了皱眉,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一边,拨通了费晗的电话。

“费小晗,我看到网络上的报导,你这次做得太过了。”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轻笑,声音慵懒至极:“怎么?你认为网络上那些东西都是我弄出来的?呵呵,那种下三滥的把戏,我十年前就不玩了,雨宝贝,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那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欠扁。

舒雨揉了揉眉头。

“你早就算计好了对吗?我当初让你不要给那小丫头加戏,省得她会成为整个剧组的众矢之的,你偏偏不听,说说什么璞玉得精雕细琢……现在她被人陷害被人曝光到了网络上,你的电视剧成为新闻热点。费小晗,你这场局可部得真大呀,连我都框了进去。”舒雨的声音逐渐变冷。

费晗十分委屈:“雨宝贝,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

舒雨冷笑:“你自然是什么事情都不做,但有的是傻瓜帮你做,你只是单单给了小丫头加了一场戏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达到了前期宣传的效果,连公关费都省了,真是好大得本事……你费小晗是什么人,最喜欢揣摩人心的大导演,谁不都是被你牵着鼻子玩得团团转啊……”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小丫头,可是雨宝贝你有没有想过……”费晗突然收了那一副玩笑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让易泛泛一直这么一帆风顺平步青云下去,对她的将来真的有帮助吗?”

舒雨一顿,继而冷道:“我不信你只是这个目的,你费小晗没有这么好心。”

“果然是跟我心有灵犀的雨宝贝……”费晗失笑,“给易泛泛加戏有三个目的,一个就是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借此学会娱乐圈的生存法则,韩于墨那小子把她保护得太好了,这种小羊羔送进娱乐圈这个大狼圈里只有被人活生生吞掉的命运,我们不给她放冷箭,以后有的是人给她放,还不如我提前给她上一课,至少主动权都在我们这边,剧情可收可放,不会让小丫头摔得太难看,出了什么事,咱们也可以帮她防着,也顺道给小丫头提了个醒,注意自己的言行。”

“还真是会找理由。”舒雨冷嗤,但脸色明显好多了。

“这第二嘛,就是你说的,给《后妃》前期宣传,制造热点。我猜到有人会把易泛泛有金主这件事情曝光到网络上,却没有想到那人说得那么不含蓄,竟然把易泛泛直接指名道姓了出来,这人要么就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要么就是蠢毙了,总之,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情,韩于墨那小子会帮我们搞定那个爆料者。而且这次网络时间的后期也超出了我的意料,以韩于墨的能力不可能让易泛泛的绯闻持续到第三天,我觉得我可能踩到雷点了,有人想故意让韩于墨难堪。”

舒雨皱了皱眉:“你说有三个目的,这第三个呢?”

费晗低笑了两声,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地扩大:“第三,也是我最乐忠的原因,姐妹间反目成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互放冷箭拜高踩低明争暗斗这种事情是我毕生最大的……”

“嘟——嘟——”舒雨挂了电话。

费晗笑容不变,吐出最后两个字:“追求。”

舒雨将电话甩到床上。

她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费晗这么个恶趣味的腹黑男。

悔不当初。

真是悔不当初。

第二天,《后妃》剧组顺民意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剧组内部并无任何暗交易,并将矛头指向其他娱乐公司,声称此次曝光不过是其他娱乐公司的恶意炒作,希望观众冷静对待。但这次不咸不淡的发布会并没有减轻观众们对《后妃》的质疑,反而让这锅粥越来越乱了。

《后妃》也因此成为华语史上最受关注的电视剧。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终于爬上来了,因为长时间没有更新,所以双手现在码字十分生疏,今天分量就少了点。但是,没有人可以阻挡夕雾日更的脚步啦!!!

正文 38【chapter37 血色越店】

费晗对于这次丑闻曝光的处理方法是冷处理,这种冷处理的方式有利有弊,利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将这把火一直蔓延到《后妃》上映给它免费造势,弊则给了爆料者可乘之机更加肆无忌惮。

但这两种发展都在费晗的掌控中,进可造势退可稳时,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近二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眼下这些跳梁小丑他压根就没放在眼底,大家都只不过是新剧的棋子而已。

费晗导演没有想到,他手中的棋子竟然也有失控的一天。

易泛泛这些天因为丑闻的事情而闷闷不乐提不起劲来,但她生来便有种正义凛然的责任感,眼下最重要的工作是拍戏,纵然她有千万个理由颓丧不开心,却依旧每天到剧组报告。

不知不觉,易泛泛已经在越店呆了一个多月,再过一个星期,胡月也该进组了。

女主角韦兰心虽说冰雪聪明,但总归不像大户人家的女儿那样从小就受到嬷嬷宫心计的指导,在与众妃子斡旋的过程中,渐渐处于下风。与此同时,唐德宗李适也渐渐对韦兰心失去了兴味,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当初见面时的那点征服欲在得到她身体之后,已经变得索然无味。在众妃嫔的诬陷下,韦兰心在唐德宗李适眼中已然变成一位嫉妒成性的恶毒妃嫔。

韦兰心一夜失宠,她满心满眼的都是皇上,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换来这样一个结果,芳心伤透,余恨缠绵,却在此时,韦兰心被太医查明怀有身孕,本以为会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却没有想到唐德宗只是匆匆看望过她一次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她的凭栏宫一步,韦兰心心死如灰,从此之后,一心一意地扑到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身上,这偌大的皇宫中,便只有她们俩人相依为命而已。

没过多久,皇宫中便传来另一则喜讯,段修仪怀孕两个月,众妃嫔纷纷道喜,唐德宗更是连续三天都留宿段修仪的荣华宫,韦兰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眼睫轻轻颤了颤,并未做多他想。两相对比,段修仪的荣华宫前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而韦兰心的凭栏宫则是落叶凋零茕茕孑立。

宫女太监们是最会看人脸色的,知道韦兰心这回是凭孩子也无法重新获得唐德宗的宠爱,甚至有人传言,将来韦兰心的孩子会是赐给皇后抚养,于是嬷嬷开始私下里削减她们凭栏宫的月银开支,当然,宫女们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也都是因为某些妃嫔的暗示。

剧情逐渐加快脚步,韦兰心的贴身宫女崔雪去御药房端安胎药,与前来给王眉儿端暖宫药的灵儿发生争执,灵儿打了崔雪一巴掌,崔雪无人可依只得忍气吞声红着眼眶回凭栏宫,韦兰心几番辗转知道这件事情,心中倍感羞愤,带着崔雪来到王眉儿宫里,赏了灵儿一巴掌。

当时王眉儿在皇后那里吃点心,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等她回来发现自己的宫女被欺负了,娇颜大怒,欺负她的宫女这无异于是侵犯她王眉儿的尊严,于是王眉儿声势浩大地率领一干人等冲到凭栏宫,准备给韦兰心一个厉害瞧瞧,她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妹妹,自然是谁都不放在眼底的。

韦兰心此时被封美人,妃位是远远不及王眉儿的昭容的,而唐德宗并没有因为她怀孕而给韦兰心特赦,所以她见着王眉儿依然得乖乖地半屈膝行礼。王眉儿慢悠悠地喝着茶,也不看韦兰心一眼,自己估量着时间,想着到时候收势,她只不过是想要给韦兰心教训,却不敢拿她的龙胎开玩笑。

这种半屈膝的行礼方式比膝盖直接落地更加令人难受,不到一会儿,韦兰心额上便起了清汗,身子也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来似的,但那清莹的眸子却依然倔强如初,直直看着王眉儿。

“昭容娘娘,我家主子怀有身孕,不宜……多站的。”

崔雪望着韦兰心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忍不住出声,满目的担忧。

“啪”的一声,王眉儿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到地上,晶莹的碎片滚着茶叶,砸得四分五裂,

她对崔雪怒目而视,声音冰冷而尖锐。

“你家主子都还没有吭声,你这个狗奴才出来乱叫个什么?!来人啊,给我张嘴!”

说罢,几个身材壮硕的粗使嬷嬷便拉着崔雪的胳膊开始轮番扇她耳光,韦兰心自然是舍不得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崔雪受这份罪,她猛地站起来推开那几个身材壮硕的粗使嬷嬷。那几个嬷嬷深知韦兰心怀有身孕,就算她如今失宠也万万不敢危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因此拿她无法,见韦兰心出来阻挠,只得束手就擒站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王眉儿,等着主子的下一步命令。

“韦美人你好大的胆子!本宫没有让你平身,你竟然敢直接站起来反抗本宫?!”

王眉儿气得发抖,后宫中从来没有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她上前两步便要抬手扇韦兰心耳光。

“娘娘不要!”

崔雪见韦兰心脸色苍白身形不稳,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什么事情,情急之下便推了王眉儿一把,却不想王眉儿踩到了她之前摔碎的茶杯碎片,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腰肢撞倒了长案上的花瓶,晶莹剔透的花瓶砸得碎片四溅,而王眉儿的脸恰好重重扑到了这纷杂尖利的碎片上。

痛苦的闷哼声传来。

崔雪和韦兰心都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脸色惨白。

再抬头,王眉儿精致的脸蛋上已然有一条鲜血淋漓的伤口,猩红可怖。

她眼神慌乱,哆嗦着双唇,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

指腹的温热液体让她想要尖叫。

“本宫的,本宫的脸……”王眉儿的摊开自己颤抖的掌心,满目血红,“啊——”

王眉儿被毁了容,因此更加憎恨韦兰心,这也为韦兰心后来的流产埋下伏笔。

而今天易泛泛要开拍的,便是这最后两个镜头:王眉儿被沫幽饰演的宫女崔雪推开,撞倒花瓶,整个身子向后倒去,脸蛋砸到花瓶的碎片上。镜头切换,再抬头时抹血浆,做出毁容的样子。

为了增加这场戏的真实性,前面那个动态镜头需要一口气完成,剧组准备了多个特殊材料制作的宽口花瓶,这种材料跟白蜡差不多,砸上去并不会受伤,剧组做了万全的准备。

场务将花瓶放到长案上。

遮光板、反光板,灯光,摄影,场记全部到位。

“全世界准备,action!”

易泛泛脸上的表情一收,做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双目冒火一般向舒雨饰演的韦兰心走去。

“韦美人你好大的胆子!本宫没有让你平身,你竟然敢直接站起来!”

沫幽尖叫:“娘娘不要!”

易泛泛被沫幽狠狠一推,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双眼瞪大,腰肢轻擦,十分熟练地走位,将长案上的花瓶撞到,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婀娜地向后倒去,脸蛋狠狠地砸在碎片上。

花瓶砸到地上四分五裂发出清冽的脆响时,舒雨和费晗的眉头同时一皱。

这花瓶的声音不对……

但这个反应不过是在0.01秒中,还来不及出声提醒易泛泛,便看到她已然雄赳赳气昂昂地将那漂亮的小脸蛋砸到森冷的陶瓷碎片上,一瞬间,小脸皱成一团。

费晗光是想想都觉得痛。

易泛泛撑着身子地上爬起来,皱着眉头,一脸的茫然。

她面无表情地伸手抹了抹脸,翻开手指上一看,满手的血色。

易泛泛吞了吞口水。

她流血了。

啧啧,疼……

舒雨第一个回过神来,转身从场务那里拿来一瓶子矿泉水帮易泛泛冲洗伤口,然后拉着一脸茫然的易泛泛对费晗说:“今天我和泛泛的戏都先不要拍了,我带她去医院。”

“这里交给我,你放心,我会给她一个合理的交代。”

费晗的神色渐渐变沉,脸蛋对于女演员来说有多重要他知道,更何况这女演员还是易泛泛,他想象不到,若是韩于墨知道易泛泛在他这里出了什么差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场务,你过来……”费晗冷声吩咐。

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是揪出那个不择手段的内鬼,看来他真的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费晗的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扫过徐依,夏娇,周琴琴及沫幽四人,这些女明星之间的斗争,他素来都是喜闻乐见的,但是危害到他的电视剧进程,那就不好说了。

因为越店拍戏受伤的演员很多,所以几乎是每一个影视城附近都有一家大型的医院,易泛泛送过去的时间还算是及时,医生对易泛泛的伤口进行全面的消毒,又开了些涂抹的药膏,让她多注意休息吃些高含蛋白质的食物,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

易泛泛一直到医院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这么对她,若不是脸上明显的疼痛提醒她,她都还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戏中的剧情,王眉儿毁容了,她竟然也毁容了。

她脸上的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颧骨处向内侧滑去,大概两厘米左右的伤痕,因为当时拍戏是直挺挺往下侧倒的,所以伤痕比普通划伤要深得多,易泛泛照镜子的时候都不大敢看自己的脸,觉得镜子里那女人的模样挺可怕的,她看着都嫌疼,她当时是用多大的劲儿把脸砸向碎片的呀。

真娘们。

易泛泛转念一想,之前她在凤临国的时候,太傅总是长吁短叹说她女儿男相太过秀气,而疤痕又是英雄的战利品,当年凤临国的每个女将们身上都有十分耀眼的疤痕,那疤痕映着血染的旗帜显得格外熠熠生辉,甚至有的男儿家十分倾慕这种有着疤痕的女将军,觉得疤痕是英雄的代名词。

易泛泛十分自豪地想,她脸上现在有一条代表英雄的可怖疤痕,想来应该是十分威风吧。

不知道韩于墨会不会也像凤临国的男儿家那样崇拜有疤痕的女将呢……

易泛泛一想到韩于墨会满眼粉红泡泡扑到她的怀里崇拜地看着她就觉得浑身有劲儿,威风四面,她傻呵呵地笑了几声,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给他打了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明天就要搬离学校了。

回家没有网,所以接下来几天只能用存稿箱发稿子,希望存稿君能够坚强一点。

不过夕雾也可以在家里用手提码字,然后去网吧上传……

哈哈哈,仰天大笑,没有人可以挡住夕雾日更的脚步!!!

正文 39【chapter38 小别新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易泛泛眉头轻蹙,韩于墨竟然关机了?易泛泛放下手机,有些失神地看着镜子中那个笑容还在僵在脸上的女人,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平时韩于墨都像是一个充电式便捷呼叫器似的,二十四小时随时候命随叫随到的,没想到他竟然也有没电的一天。

易泛泛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镜子中那条炫目的疤痕不再那么威风凛凛了。

没有欣赏的人,再威风的疤痕也不漂亮。

费晗在晚上打电话过来,让易泛泛这几天好好休息,不用来剧组报道,易泛泛觉得自己脸部受伤正好可以出演毁容的王眉儿这一角色,你看她完全都不用化妆了,这想法得到费晗的严声拒绝。

“再没有找到幕后黑手之前,你不准离开你房间半步!少给我添乱!”

就连舒雨也打电话给易泛泛让她好好养伤,说什么女孩子最好不要留疤在脸上,这样对她的现在以及将来都有很大的影响,对此,易泛泛只是觉得莫名。

不就是一条疤嘛。

为什么每个人都弄得这么紧张。

疤痕很酷很炫很英雄不是么。

易泛泛闷上被子进入梦乡的最后一秒钟还在想,她明天一定得去片场看看,因为现在的她,真的很适合出演毁容的王眉儿,趁着现在伤口还没有结痂,赶紧多拍几条当做留恋。

小女帝完全不知道,原来她对演戏的执念已经这么深了。

深到被人划伤脸颊,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抓出黑手,而是怎么塑造角色。

易泛泛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敲门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还挺熟悉的,易泛泛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下床,踏着拖鞋慢悠悠地开门,正准备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却被人一把搂住腰肢,向前一拉,整个身子都埋在了那人怀里,被人紧紧的抱住。

熟悉的男性味道扑面而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韩于墨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在沙漠中十几天都没沾水似的,但却让易泛泛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她的身子比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要高挑,但是和韩于墨高大的身材比起来,显得异常娇小,他两只胳膊就能将她整个后背环绕,易泛泛被他箍得难受,身子扭了扭,却没有挣开韩于墨的怀抱。

这狗东西怎么把她搂得这么紧。

就这么想念她吗……哎,真烦人。

易泛泛翘起了唇角。

好一会儿,韩于墨才松开他的胳膊,双手捧住易泛泛的小脸仔细查看,眸如漆点,幽深冥暗,他的眼中闪烁着心疼至极的光芒,那眼神,似乎能掐出水来般温柔缱绻。

易泛泛注意到韩于墨的目光落到她受伤的脸颊上,心中暗喜,觉得韩于墨果然是喜欢有伤疤的女人,这口味和凤临国的男儿家一样,于是她便抢在韩于墨张口之前,得意洋洋地大声炫耀。

“这是我新的疤痕,怎么样,漂亮吧?”

那模样,跟考了一百分的孩子在父亲面前炫耀寻求夸奖毫无二样。

韩于墨的眉角抽了抽,那一腔满含着愧疚心疼的柔情瞬间被小女帝的话语击得粉碎。

“……漂亮?”韩于墨黑着脸问,“你认为这伤疤漂亮?”

“难道你不觉得很威风吗?”易泛泛敏感地察觉到了异样,皱着眉头瞪着韩于墨。

韩于墨脸上黑气直冒:“易泛泛,你究竟知不知道脸上有疤对于女演员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什么?”易泛泛拧眉。

韩于墨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吓唬人的话,但却对上了易泛泛那张明显已经不耐烦的小脸,那些危言耸听的话立马就消失在了嘴边,他没必要让易泛泛知道这些,她只要高高在上就好了,于是只得转移话题道:“反正我们可以治愈它,就像你胸口上的疤痕一样,只要医疗得当,时间久了,再深的疤痕都会消失不见,更何况你的康复能力这么强,所以绝对没有问题。”

话虽是这么说,但韩于墨心底真实的想法却是迫不及待想要把那个害小女帝的黑手揪出来,他若不在那个黑手脸上划个几百几十刀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不知不觉中,韩于墨又开始启动忠犬模式,捍卫起自己的女帝陛下起来。

易泛泛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走进房间,看都没看韩于墨一眼。

虽然韩于墨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易泛泛还是看出来了,韩于墨压根就不喜欢她脸上的那条伤疤,他和费晗舒雨是一样的,都认为她脸上的伤疤是一种丑陋的象征,尽管他们言语间都没有透露出任何异样的信息,但易泛泛这样一个察言观色的小女帝,自然是什么都看在眼底的。

易泛泛十分恼怒,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却被别人当做是最丑陋的象征,其他人就算了,竟然连韩于墨也是这么认为的,易泛泛一直觉得韩于墨会与众不同,却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这么庸俗的男人。

韩于墨不知道喜怒易变的小女帝这回又是因为什么突然冷了小脸,但现在还处于忠犬模式的韩先生立马发挥自己忠犬的本能,赶忙摇着尾巴拎起行李紧紧跟在小女帝身后,随手关上了门。

走廊上有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易泛泛自顾自地拖鞋上床休息,见韩于墨也屁颠屁颠地脱外套蹭上床来想要亲她,易泛泛厌恶地将脸撇到一边,冷声道:“脏死了,你给我先去洗澡。”

韩于墨不依不饶地捧住易泛泛的小脸狠狠地香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摆出一张怨夫脸。

“易泛泛你这个小白眼狼,我一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就立马扔下手上的工作不眠不休千里迢迢地赶第一班机来看你,结果我一来你就给我摆脸色,你当真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易泛泛面不改色地用指腹蹭了蹭脸上被吻的湿痕,看都不看他一眼。

“洗澡,滚。”

“……”

韩于墨怨气直冒,心中实在是气不过,瞬间启动驯兽师,掐住小白眼狼的脸颊来了个火热的法式长吻,直吻到小白眼狼快要断气的时候才恢复成忠犬模式,赶紧麻溜地夹着尾巴逃进了浴室。

按照他的计划应该是报复心很强的小女帝冲进浴室跟他上演一场人肉大战,湿衣服打到没衣服,浴室里温高水润十分方便作案,鸳鸯浴什么的滋味简直是此生难忘。

可是韩于墨在浴室里等了半会儿,也不见小女帝恼羞成怒地冲进浴室找他寻仇,韩黑犬不得不开始自我检讨,是不是刚才那份法式长吻还不够力道,怎么小女帝还没有炸毛发狂呢?

他裤子都脱了……

最后韩于墨还是黑着一张俊颜一个人洗了一场冷水澡。

等他再出去的时候,那小白眼狼正抱着自己的枕头睡得香甜不已,韩于墨半裸着湿哒哒诱惑的胸膛,黑着脸瞪了她半天,怨气扑簌簌地燃烧,有时候真的恨不得就这么掐死这个小东西一了百了,但更多的时候,韩于墨心中只是无奈,谁让他就偏偏爱上了她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呢。

韩于墨摸上床,十分嫉妒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大睡枕,正准备想要把它抽出来换上自己腰肢时,眼角撇到易泛泛满足的睡容。他心思一动,手指僵在半空中。

韩于墨叹气,他对她总是不忍。

于是便由着易泛泛抱着自己的大抱枕,而他则是从易泛泛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起初,易泛泛还有些不适应地扭了扭,但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易泛泛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甚至还往韩于墨的身上蹭了蹭,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角度。

就这样,小白眼狼抱着她的大抱枕,韩黑犬抱着他的小白眼狼,一夜好梦。

易泛泛每次起床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不知道身在何方的感觉,大概是她穿越的后遗症,所以当她清晨起床发现自己正躺在韩于墨怀里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回雾秋山公寓了。

昨晚被她抱在怀里的抱枕不知道被她踢到哪个角落。

厚厚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却挡不住天亮。

房间里除了加湿器细微的轻响,便只有彼此平缓绵延的呼吸声。

韩于墨的俊颜近在咫尺,柔软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的脸上,她甚至可以看到他卷翘浓密的眼睫毛在阳光下微亮的边角,不知道为什么,易泛泛突然有些心跳加快。

手指头蠢蠢欲动。

易泛泛屏住呼吸,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韩于墨浓密深黑的眼睫毛,它仿佛有什么奇异的魔力一般,致命地吸引着她,令她心口发痒,瘙痒难耐。

她想要知道这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在自己手心中扫过是怎样一种销魂的滋味。

手心下的温热让易泛泛心颤,她感觉到那齐刷刷的眼睫毛如同扇子一般扫过她娇嫩的手心,触电般的感觉令她浑身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唔,好舒服……

易泛泛还想继续,却发现自己两腿间突然被塞进来一个灼热的棍物。

伴随着耳畔沙哑至极的男音。

“乖女儿,爸爸有没有告诉你,晨起的男人最禁不起逗了。”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高估了自己的码字速率,存稿什么的,还是裸奔好了。

今天直接从寝室搬到公司,公司有网,所以又可以码字啦。

正文 40【chapter39 爱不释手】

易泛泛有些耳热,韩于墨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尽数喷到她的脸上,浓烈的男性味道令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心跳逐渐加快,那沙哑低沉的男低音勾得她心底也有些发痒,易泛泛吞了口唾沫,毕竟她是来自于女尊国的大好女儿,这床榻间的需求自然是比这时代的女人强烈得多。

也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易泛泛大大方方地伸手握住那灼热的棍物,轻轻捏了捏,感觉到那棍物猛烈地在她手心中跳了跳,她扬起那纯洁得如同初生婴儿一般稚嫩地小脸,直勾勾地看着韩于墨。

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想要了呀?”

小女帝的声音原本清亮,但此时却故意压着嗓子说话,便显得这声音极为娇柔软糯,甜丝丝的。

这副清纯的小妖精模样落到韩于墨眼底,心中又是一颤,他喉咙里发出粗噶难听的吞咽声,眸色逐渐加深,眼底幽黑沉暗似井,潭深处涌动着猩红暗黑的浊色。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叫嚣的欲/望,化身猛兽,猛地将她压在身下。

俯身亲吻她那娇艳的红唇,谁知却被小女帝一爪子无情地拍开。

“啪”的一声,韩于墨白皙如玉的俊颜上很快浮起一片嫣红。

啧啧,小女帝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易泛泛,你做什么?!”

韩于墨的脸上冒着黑气,青筋直跳,任谁在床上情动时被人打断都会受不了。

易泛泛拿眼角睨了他一眼,傲慢得不得了。

“我这次要在上面。”

韩于墨哑然失笑,又是无奈又是认命,越发觉得这小东西的脾气难以捉摸了,简直就和那喜怒无常的嬴政有得一拼,不过他家小女帝谈不上什么雄才伟略,顶多只是算得上一个暴君。

而且,有时候,他还挺喜欢他家小女帝对他暴一暴的。

韩黑犬其实你是个抖m你就认了吧!!!

“行行行,你要在上面就在上面。”他顿住,“不过这回可不准再打断我了,听到没?”

韩于墨认命地翻身躺在床上,然后双臂微微用力将易泛泛整个身子轻轻松松地抱起来,放在他的身上分开双腿跨坐着,小女帝白生生的长腿摸起来像是羊脂玉一般滑腻,令他爱不释手。

“宝宝,可以开始了吗?”

韩于墨的嗓音沙哑,在小女帝挺翘的臀瓣压住他身子那一刻起,他就觉得他像是快要爆炸了似的,双手着魔了似的不断摸索着她那白皙莹嫩的长腿,滑腻的触感舒服得令他叹息。

易泛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答,态度轻慢,依旧高高在上的样子。

韩于墨低头吻住小女帝娇嫩的红唇,粗粝的手指头从易泛泛白生生的长腿上滑到她轻薄的睡裙中,驾轻就熟地便探进那片芳菲草地里。

指腹上的湿意令他一愣,继而低低沉沉地轻笑了起来。

“宝宝,原来你已经这么湿了。”

他贴着她的红唇暧昧地低语,眼中溢满了温柔的笑意。

易泛泛莫名地有些羞恼,觉得韩于墨脸上的灿笑十分碍眼,便恶狠狠地咬了他唇瓣一口,回应她的是韩于墨火热的长吻,他总是会用这快要窒息的热吻惹得她浑身失力瘫软在他怀中,然后为所欲为,但这次易泛泛是打定主意要和韩于墨拼耐力打长久战的,自然不会就此认输。

她双手攀住韩于墨的脖子,恶狠狠瞪着他,加深了这个长吻。

韩于墨虎躯一震,有些惊喜易泛泛这个举动,在床榻间,易泛泛一直都是处于享受的被动方,很少这么主动亲吻他,更别说是这么热情得攀住他的脖子热吻了,韩于墨受宠若惊得不行。

韩黑犬你真的是个抖m你就认了吧!

易泛泛湿哒哒的小内裤很快就被韩于墨褪了下来,他举着易泛泛湿透了的小内裤深深地嗅了一口,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易泛泛的眼睛,眸底溢满了暧昧的笑意,声音性感沙哑极了。

“我家宝宝真是个水做的女人,你看,都湿透了,这水可真香。”

易泛泛直觉得他是在嘲笑她,立马就羞愤了,双手直接掐住他胸前的红梅,狠狠地一拧,恶狠狠瞪着韩于墨,凶神恶煞地大声道:“我让你再说!让你再说!”

韩于墨被她掐住脆弱的所在,痛楚混合着难以名状的压抑,濒临爆发,那触电般的快慰感从胸前一路蔓延到脊椎骨,令他又是痛苦又是愉悦,喉头里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韩黑犬你真的是个抖m你已经无法否认了。

韩于墨弯起嘴角,哑着嗓子不断求饶:“女帝陛下饶命!女帝陛下饶命!小的好痛!”

易泛泛听他这么反应,心中的气总算是消了一点,于是便放松了警惕,却没有想到韩于墨就趁她放松的那个档口猛地挺了进来,几乎是在他进入的那一个瞬间,易泛泛立马就后悔如今这个体位。

太,太深了。

简直就像是整个人都被他贯穿了一样。

她喘得快要窒息,身子被他抛在半空中又狠狠按在深渊里刺穿她,他的速度太快太狠,她的身子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易泛泛拼命地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完全被他禁锢在腿上,根本就没有半丝逃生的可能。她胸前的蜜桃在上下的颠簸中从睡裙里跳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荡漾起白色的乳浪,韩于墨的眼神幽深,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一颗鸽乳,大力地舔吸起来,易泛泛心尖一麻,双手控制不住地抱住韩于墨的脑袋,也不知道是要推开他,还是想要把他抱得更紧。

易泛泛难耐地向后扬起脖颈,露出优雅而绝望的弧度。

所有的刺激绝望痛楚快慰愉悦都在一片眩晕中结束。

华彩四溅,流光顽艳。

易泛泛浑身无力,烂泥一般整个人都瘫软在韩于墨的怀里,双臂搭在他粘湿滚烫的肩膀上,他们俩还维持着女上男下的动作,甚至韩于墨半软着的棍物都还没有从她的身子里退出来。

韩于墨吻了吻易泛泛汗湿了的额头。

“累坏了?”

易泛泛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韩于墨喜欢极了易泛泛每次餍足之后慵懒的表情,这极大程度上满足了他驯兽师的心理,虽然每次小白眼狼自己满足了就不大爱搭理他,让他感觉像是当了鸭子,但,这才是他的小女帝呵。

韩黑犬你这个抖m作者表示已经完全不想看下去了。

“那你先休息会儿,我等会儿抱你去浴室洗澡。”餍足了的韩于墨格外温柔体贴。

易泛泛气若游丝地哼了一声,完全不想搭理他。

小女帝好可爱,连不理他的表情都这么诱人,韩于墨又忍不住亲吻她酡红的小脸颊。

易泛泛身体难受得很,很想一爪子拍到韩于墨的脸上让他不要在粘着自己,但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于是便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干瞪眼,哦,不对,她现在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有时候,易泛泛觉得她这个女帝当得挺窝囊的。

明明每次行房事之前都想得好好的,女上男下,她要从气势上压倒韩于墨这狗东西,以时间为战,耐心为胜,事毕之后搂着他的香肩豪情万丈地道:孤刚刚满足了你吧。韩于墨最好能立马娇羞地扑到她怀里,然后嘤嘤嘤地夸奖着她好棒好强他完全承受不住之类的……

但,事与愿违。

每次都是她浑身无力瘫软在韩于墨怀里,这令高高在上的小女帝十分没有面子,她的体力明明很不错,也很有耐心,但却总是在床榻间无法战胜韩于墨,易泛泛只得将这失败的原因归咎于对手的身上,她不得不深思起来,是否要找个软柿子在床上先练练,再来找韩于墨检验成果。

当然,这些话易泛泛是不敢对韩于墨说的。

她,她,她当然不是怕韩于墨知道她想纳夫侍而勃然大怒。

易泛泛只是觉得,隐瞒,是对他最起码的宠爱。

嗯,的确,易泛泛觉得自己还是挺宠韩于墨这狗东西,当然,这些话也不能对他说。

不然韩于墨会恃宠而骄的。

“抱我去洗澡。”

易泛泛有气没力地吩咐了声。

“休息好了?”韩于墨的声音有些激动。

“废话。”狗东西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嗯,乖,马上去。”

韩于墨亲了亲易泛泛的额头,那半软的棍物还是埋在她的身子里没有出来,就着方才的那个姿势双手抱住易泛泛的臀瓣猛地站起来,易泛泛一声惊呼,她感觉那根东西埋得更深了,而且随着他的走动还有变大变硬变烫的趋势,易泛泛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在下秒钟,这预感便得到实现。

可想而知,又是一阵暴雨梨花般惨无人道的摧残。

易泛泛被韩于墨抱着身子又在浴室里行了两回,又忍辱负重割地卖国喊了韩于墨两声小爸,那狗东西才舍得饶过她,这也令易泛泛愈发坚定了要找个软柿子捏捏的想法。

小女帝咬着枕头泣血流泪,父君大人,皇儿对不起您。

易泛泛第二天在床上养伤。

第三天,韩于墨本意是想多陪陪小女帝,令她忘却脸上的伤痛,但人家小女帝似乎压根都不在意脸上这点伤,一门心思地扑到剧组想要去片场看看,于是韩于墨只得作罢。

正好,他也该去抓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哭瞎,公司的网络比校园网还卡,夕雾九点半就码完了,却一直登不上后台。

刚刚明明登上了,然后却又发现连同作者留言都抽不见了,还得重新写,夕雾等会儿把这个作者留言复制一个先,省的等会儿确认的时候又抽了。

正文 41【chapter40 幕后黑手】

今天拍的场景是唐德宗寿宴,众妃嫔使出浑身解数争奇斗艳邀宠,而剧情中王眉儿因为脸部受伤自艾自怜告病不参加宴会,更加显得她自个儿的孤单寂寥起来,对韦兰心的怨恨也与日俱增。

韩于墨和易泛泛到片场的时候,正上演着夏才人御前献舞却被段修仪明褒暗贬的剧情,段修仪段蓉德由周琴琴饰演,段修仪当初正是因为一场惊鸿舞而被唐德宗李适惊为天人纳为美人,其舞技之精湛,风华绝代,世无其二,颇得唐德宗欢心,一时间,宫人难以与其争并蒂。

但以色事人者,总有色衰而爱弛的一天,宫中女人的保鲜期都十分短暂,新的一轮选秀开始,唐德宗对段修仪的兴味也愈见式微,段修仪不忍宫闱寂寞,与沈俊饰演的太医赵臣暗通曲款,甚至怀上孩子,两人合谋,狸猫换太子,令段修仪母凭子贵重新获得皇上宠爱。

而如今,看到新晋的夏才人颇得唐德宗喜爱,段修仪又想到了当初进宫时的自己,一路坎坷,心中不忿,都是以舞姿取胜的美人,难免会想要与其争一争,这才出声暗地讽刺夏才人。

周琴琴跟饰演夏才人的薛冰都是有没有舞蹈基础的,但毕竟都是科班出身,所以形体都很不错,再加上镜头刻意的捕捉,灯光妆容的渲染,一个舞姿精湛的绝代美人便跃然纸上。

拍戏越是拍到后头,演员们便越是容易进入状态,这个镜头很快便被费晗通过,见韩于墨和易泛泛来了,费晗眸光一沉,向韩于墨点点头,侧身宣布让所有演员都集合,他有事情要宣布。

“这是韩艺传媒的韩于墨韩董,想必我也不必多做介绍了,而他今天为什么要来我们剧组探班,相信有些人已经得到了风声。”费晗顿了顿,继续道,“的确,《后妃》自开拍起来便一直广受媒体关注,很多观众都在质疑我们这个剧组,质疑我们的演员,我一直都相信我亲自挑选的演员都是一批拥有专业素质的未来之星,却没有想到剧组竟然会出现这种丑闻,甚至连投资人都惊动了!我知道你们认为我作为导演偏爱个别演员会不利于你们的发展,但这并不是你们残害其他演员的理由!”

因为今天拍的内容是宴会群演,所以几乎所有主创演员都在片场,听到费晗这样严厉的一席话,大部分尚无经验的新演员们都忍不住白了脸,投资人对于一部电视剧有多重要,所有人都知道。

韩于墨只是冷冷地站在一边,锐利的眸光一一扫过演员们的脸,被他注视过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甚至有几个胆小的,都忍不住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完全不敢拿眼睛和韩于墨对视。

也许是他曾经从事过特种兵的原因,他身上有种军人的气质,不怒而威,令人不寒而栗,就算没有说过一个字,也依然有让人产生生人勿进不易相处的错觉。

更何况,韩于墨身后还代表着整个韩艺传媒,代表着皇城脚下的红三代。

这两个身份任选一个都能让所有演员永无翻身之日。

易泛泛站在韩于墨旁边,拿眼尾扫了韩于墨一眼,纵然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极为不屑的,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狗东西冷脸的样子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不知道若是眼前这些惨白了小脸的演员们知道冷酷挺拔的韩于墨在私底下是怎么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费晗道:“上个星期,我们的主要演员易泛泛在剧组受伤,早前,她也曾受到网络上的言语攻击,言辞之间直指剧组内部潜规则,我相信,这背后放冷箭的人到底是谁,很多人心底都有数!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近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比你们更恶劣更yīn险的手段我都承受过,所以你们的那些丢人现眼的小把戏,我从来都没有放在眼底!但没有想到,你们比我想象中还要愚蠢,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害一个女明星毁容!你们真当剧组没有人管你们吗?!”

演员们极少看到费晗这么震怒,在他们心中,费晗一直都是一个风流的儒雅导演,就算他们平时在拍戏过程中犯了什么严重的错,也从没见他这么大发雷霆过。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谁都觉得是幕后黑手,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指认对方,毕竟大家都在圈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万不能因为这点事得罪对方,指不定哪天风水轮流转,你就会被对方踩在脚底下了,所以大家还是静默为将来留有退路的好。

费晗看了夏娇一眼,又看了一眼徐依:“出事那天,我检查过剩下的那几只备用花瓶,所有的备用花瓶都被换成了真花瓶,也就是说,场务小王排除了凶手的可能,花瓶是在那场戏的前一天搬到剧组的,所以最有可能接触到道具的人只有可能是前一晚上拍戏出入过道具库的人,每天签到拍戏的演员在场记那里都有备注,那天有哪些演员到场,相信我也不用一一点名了吧。”

夏娇被费晗注视的时候脸色倏地一白,而徐依则是面不改色,不过她微微颤抖的双拳却出卖了她的紧张。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周琴琴看在眼底,她嘲讽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费晗将场记的备注单摔在长案上,厉声道:“现在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们现在有人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做的话,剧组可能会考虑从轻处理,大家相识一场,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现场一片静默。

场务小王神色诡异地对夏娇笑了一下,夏娇的身子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嘴巴张了张,但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她低下脑袋,双拳握紧,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

“我想,我也不用给你们机会了,夏娇。”

韩于墨突然出声,打破寂静,冷冽低沉的嗓音令所有演员的心底俱是一沉。

“第一,有人看到你在更衣间鬼鬼祟祟出入,而易泛泛那天的戏服恰好便被人剪坏了,第二,虽然你很聪明,知道派小孩子去快递公司寄恐吓信让私家侦探在那里断了信息,但你却没有作案经验,忘记抹去你在恐吓信上的指纹,我已经请人做了指纹分析,确认那封恐吓信是你打印出来的,第三,场记的备注上面有你的名字,但场务说那天根本就没有你的戏要拍,所以,你平白无故去剧组做什么?甚至有人看见你偷偷摸摸进了道具库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那么长时间,你在做什么?”

韩于墨顿住,黑漆漆的眸子斜睨着夏娇。

“对于以上,你有什么解释了吗?”

夏娇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平静,所有人都以为她应该会恼羞成怒地翻供,或者是疯狂地道述她残害易泛泛的理由,但她却是十分冷静,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的脸色十分苍白,韩于墨每列出一条理由,她的脸色便由此白上一分,等到韩于墨讲完,夏娇的脸色已经和纸张一样惨白了,她一直都没有出声反驳,像是早就已经给自己下了死刑似的,只是等待了宣判的那一刻。

“的确是我。”夏娇低着头承认,“我无话可说。”

韩于墨道:“理由呢?”

“除了嫉妒易泛泛,还能有什么?”夏娇惨笑。

易泛泛走到夏娇旁边,冷声道:“你嫉妒我什么?”

夏娇听到她这话猛地抬头,眼圈倏地一下就红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易泛泛,终于打破了平静,声音愤恨:“嫉妒你什么?你竟然问我嫉妒你什么?我嫉妒你不用努力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你凭什么可以不去应酬那些官员?你凭什么能让费导给你加戏?你凭什么可以让舒天后教你演戏?凭什么你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地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一切,我还得看你的脸色,还得为你腾出地方删减我辛辛苦苦拍出来的戏?!”

“少为你的罪恶找理由。”

舒雨猛地打断夏娇的话,她慈悲而疏离地看着夏娇,仿佛是在看什么可怜虫。

“有些演员,就算要去应酬官员,就算导演删减她的戏份,就算一直得不到前辈的青睐,她们依旧不会去伤害别人,她们最恶的表现顶多是在宠儿背后说几句她的坏话,不是因为她们善良,而是因为这是一个演员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所以,你不配做演员,你侮辱了这个行业。”

舒雨说完这席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她。

她就是有这种能力,让所有的灯光都洒在她的身上,成为众人的焦点,让人忍不住倾听她的话。

很多新人都暗自红了脸,要是说她们没有在易泛泛背后说她的坏话,这绝对是骗人的,女人都是容易嫉妒的生物,易泛泛的特遇太过明显,她们想忽略都难,所以在网络上那场关于《后妃》潜规则的骂战中,许多以“知情人员透露”开头的帖子都是她们这几个新人在煽风点火。

但没有想到,舒天后竟然是认可她们这些新人在易泛泛背后的小动作的。

易泛泛也红了脸,不过她单纯只是为舒雨的女王气场倾服而已,眼中闪烁着粉红色的泡泡。

韩于墨瞬间就黑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已被公司网卡疯,看来以后得提前一天码好,然后再第二天拿去办公区更新,住宿区好像限网了,嘤嘤嘤,好艰苦的码字环境啊,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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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chapter41 这是真相】

易泛泛突然感到身后有种森冷的鬼气汹涌袭来,转身望去,却看到韩于墨正黑着脸瞪着她。易泛泛有些莫名,不知道韩于墨突然发什么疯,但这毕竟只是小事情,易泛泛满不在乎地将脸转回去,痴痴地看着舒天后的脸,越发觉得自家偶像十分具有女王范,心中不断为之鼓掌。

韩于墨的脸更黑了。

事情真相大白,夏娇对于自己的罪行也供认不讳,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费晗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办法便是直接让编剧改了剧情,夏娇饰演的角色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喜鹊,喜鹊为皇后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的死期应该是在韦兰心重获圣宠之后,编剧直接让她提前成为炮灰,皇后被其他妃子陷害,她为了保住自己而将所有的罪名推给了心腹喜鹊,第二天,喜鹊沉塘被人发现尸体。

喜鹊从后宫的争夺中消失,现实生活中中,夏娇从此也从剧组中消失,人们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的身影出现在娱乐圈的报刊杂志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记得,有这样一个人曾在圈里苦苦挣扎过。

但事实的真相真的是如夏娇说的这样吗?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第二天夜里,剧组所有人都下班之后,场务小王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溜进道具库,道具库中空无一人,冷冰冰的道具泛着毫无生气的颜色,他神色焦急,时不时看了看手机,似乎是在等人,不到一刻钟,道具库里又溜进来一个人,那人身材娇小,头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硕大的黑超遮住大部分小脸,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但从身材上可以肯定,她是个女人。

“这里已经清场了,我检查过,没有别人,你可以把眼睛摘下来了。”场务小王道。

那人的警惕心很高,她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地方可以藏人之后,这才伸手取了脸上的黑超。

来人正是周琴琴。

她娇笑道:“王哥,这次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了。”

“没事,你我小学同学一场,这点事情我是能帮的就帮,再说,我看那小丫头也很不舒服,还没红呢,就整天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场务小王顿住,迟疑了一会儿道,“不过咱们是亲兄弟明算账,我刚刚查了下账户,你的钱什么时候汇到我的账户上?”

“这个是自然,不过妹子我最近周转不过来,手头有点紧,王哥你知道,咱们做这一行的,表面上风光得很,但实际上也没落到几个好处,但你放心,那几万块钱我这个月一定会汇到你的户头上。”周琴琴娇笑了一会儿,又道,“但有一件事情妹子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你是怎么让那个夏娇成为咱们的替罪羔羊的,据我所知,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呀。”

小王道:“就是因为她不是什么善茬所以才会有把柄落到我的手上,这个你放心,有我在,夏娇那女人绝对不会兴出什么大浪来的,你只要安心把钱打给我就行了。”

“她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周琴琴疑惑。

小王看了周琴琴一眼,讳莫如深道:“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

“你不说我没法安心啊王哥。”周琴琴一脸不甘心。

小王犹豫再三,还是道出了实情:“夏娇和陆部长做/爱的录像带在我手中,那天晚上他们都喝醉了酒,是陆部长碍于身份让我先去酒店订房间,我留了个心眼,在房间里放了个小型监控器,把他们在床上的整个过程都拍下来了,原本是想拿这个向陆部长讹点钱的,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正好你需要个替罪羔羊替你顶罪,所以我就想到了夏娇那个女人,拿录像带威胁她,她一看到这个录像带就什么都肯做了。毕竟承认陷害易泛泛只是失去了这一次《后妃》的机会,若是性/爱视频曝光,那她就再也不能再娱乐圈立足,甚至还会牵扯到政治,这笔交易她自然是权衡得清楚的。”

“原来是这样,王哥你可真是有本事。”周琴琴放下心来,想了想又道,“那录像带呢?”

“当然是给夏娇了。”

周琴琴媚笑道:“你就没留个心眼再拷贝一个?”

“你问这个做什么?”小王疑惑。

“当然是不放心你,想要自己掌握全局咯。”

回答的人不是周琴琴,却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低音。

“谁在说话?!”周琴琴猛然尖叫起来,“王烈你竟然带人进来了?”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我检查过了,这里明明没人的!”小王的脸色也苍白起来。

周琴琴仔仔细细地将道具库扫了一遍,这里根本就藏不下一个人。

“嘿,我说你们别找了,我在这里。”

道具库里一个破旧的电视机突然出现了些许雪花,刺啦刺啦,然后噗地一下出现一张帅气的人脸,他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头发上有一撮黄毛,但周琴琴和小王都不认识他。

那黄毛小子在电视机屏幕中冲他们俩招了招手,笑嘻嘻地打招呼。

“针孔摄像机在你们的左上方,我安装了好久的,要不要冲着镜头打个招呼呀?哎呀,那个小美女你不用找了,针孔摄像机若是能够让你找到,那还叫什么针孔摄像机呀,呵呵,笨死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讲话?!”周琴琴尖声道。

“呵呵,你们当然不认识我,但你们绝对认识他。”

那黄毛小子笑嘻嘻地从电视机屏幕上挪开,身后出现一位令他们俩毛骨悚然的人物。

韩艺传媒董事长,韩于墨。

他正冷冷地看着电视机前的他们,那眼神,如同看两个死人无异。

周琴琴脸色煞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连忙哆嗦着双唇带上黑超,转身便要离开,却不想道具库反锁着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地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周琴琴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向后退,从门外走进来一群穿着黑衬衫带着黑眼睛的壮汉,为首的正是费晗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

“哎呀,真可怜,小美女你逃不走了呢。”黄毛小子在电视屏幕上唉声叹气,幸灾乐祸道,“忘了告诉你,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你的供词哟,啧啧,光是想想都觉得你的下场会很可怕呢。”

周琴琴在心中已经把电视机屏幕上的黄毛小子从太爷爷骂道曾孙子了,她看着为首的那个陌生男人的脸不断后退,纵然她不认得那个男人,但那男人浑身散发着的死神气息让人难以忽略。

那种冷漠的眼神比死更加可怕。

她吓得浑身打哆嗦,只能向唯一认识的费晗求救。

“费导,救救我,我只不过是一念之差,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周琴琴抱住费晗的手臂,苦苦哀求,这些黑衣男人一看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当年她只不过是爆了易泛泛一张照片就被公司雪藏,她不知道韩于墨这次会为了易泛泛怎么对他,“求你了费导,千万不要让他们带走我!”

平素风流儒雅不拒美人恩的费晗导演此刻却显得十分冷漠,他矜持有礼地从周琴琴的怀抱中抽出自己的胳膊,用手拍了拍袖子,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他抬眉,冷淡而疏离地看着她。

“抱歉,今天我只不过是作为一个见证来的,所以帮不上你的忙。”

电视屏幕上的那只黄毛又开始上蹿下跳笑嘻嘻道:“哎呀真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费晗费大导演,连拒绝美人都显得这么风流多情呢,怪不得舒天后那么喜欢你了。”

见费晗不理他,伯硕继续道:“哎呀你别不理我呀,你不理我就以为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你不认识我可认识你,当初就是你从我手上把舒天后抢走的,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费晗……”

“伯硕你很吵,闭嘴。”

陌生男人突然出声训斥黄毛小子。

“噢……”伯硕乖乖点头。

费晗本以为伯硕会和面瘫脸呛上几句的,却没有想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黄毛小子竟然会乖乖地听话就此闭上了他那只千年不休的乌鸦嘴,这倒是真稀奇,费晗不得不对容杨另眼相看了。

“关上视频,你太碍眼了。”面瘫脸继续下达命令。

“……”电视机噗的一下黑屏了。

费晗的嘴角抽了抽,终于知道当年舒雨选他不选伯硕的原因了。

感情这小子压根就是一个话唠纸老虎。

“现在我们该算算总账了,周琴琴。”

不知何时,韩于墨也走进了这间道具库,身后跟着一脸乖乖相的黄毛伯硕,他一进来,就躲到了韩于墨身后,压根就不敢看面瘫脸容杨,费晗看得心中直想笑,却碍于沉重的气氛一直憋着。

道具库空间本来就小,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身形高大的男人,便更加显得空间拥挤。

周琴琴被压迫得不敢大口呼吸,面无血色。

“虽然我知道你陷害易泛泛的原因,但却还是想要听听你的解释。”韩于墨淡淡吩咐道。

谁知周琴琴却一下子就被韩于墨的这句话刺激到了神经,她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韩大董事长自然是不把我们这种小角色放到眼底的!我们这些人在你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任你生杀吧?!凭你一句话就能让我们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现在给我时间解释我是不是要跪在地上抱住你的大腿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啊韩董事长?!”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脑袋里有一堆剧情,但为毛写出来就这么慢呢。

正文 43【chapter42 新年钟声】

相对于周琴琴的歇斯底里,韩于墨的表现显得冷静自持得多。

“竟然你不想解释,那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韩于墨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双银色的手套,套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手腕一翻,一把精致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尖锐的刀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周琴琴的脸色煞白:“你,你要做什么?!韩于墨,杀人是犯法的!”

韩于墨看了周琴琴一眼,唇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却并未回答周琴琴的问题,只是歪着脑袋点了点头,那群黑衣人得到他的示意之后猛地从他身后出动,迅速将周琴琴的手脚锁住,令她无法动弹,周琴琴这下才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起来,连忙扭动着四肢企图逃离这禁锢。

“韩于墨你眼底还有没有王法?!快放开我!若是你敢伤害我一根毫毛,明天早上各大报刊就会刊登易泛泛是韩家童养媳的丑闻!我已经预存了邮件证明,你要毁了她吗韩于墨?!”

周琴琴惊恐地尖叫着,眼睁睁看着那尖锐的刀锋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听到死神迟缓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烙在她的胸口上,疼得她无法呼吸。

“你错了,我从来不觉得易泛泛身为韩家人是什么丑闻。”

韩于墨面无表情地将那把锋利的匕首划在周琴琴脸上,冰冷的刀锋瞬间割开了周琴琴精致妆容的练剑,温热的血液瞬间沿着刀锋涌了出来,如同血色的山泉,猩红而蔓延。

周琴琴尖叫起来,整张脸因为疼痛皱成一团,想要伸手捂住脸却被其他黑衣人制住了手脚。

韩于墨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他悲悯地看着周琴琴狼狈的姿态。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碰易泛泛,我三年前就说过,没有下一次,却不想你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我自然是不会杀你,我要你带着这伤疤一直记住这痛。”

韩于墨面无表情地用手捏住周琴琴的下巴,她吃痛地想要侧过脸,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对于韩于墨来说简直是螳臂当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于墨在她脸上又深深地划了一刀,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她的眼泪也因此流落,一边抽着气一边恨恨地瞪着韩于墨,眼神恶毒。

“我只不顾是发布了易泛泛的一张相片你就让公司整整雪藏了我一年!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女明星来说,最重要的也不过是那几年!我三年前的事业刚刚起步,可是你却因为这点小事就毁了我整个演绎生涯!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让我怎么能甘心?!”

她的星途坎坷,多年拼搏,眼看着就要成为一线,却因为那件事情被公司雪藏,再复出早已是物是人非,娱乐圈一直都是一个喜新厌旧的物质世界,一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可以改变很多人的人生,她早已在这一年的沦亡中成为一个过气的明星,人气不够,资历不够,星光愈见暗淡。

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女人,就是易泛泛!三年之后相见,易泛泛还是那样的众星拱月天之骄子,周琴琴心中愤恨,那个贱人凭什么可以那样肆无忌惮地踩着她的人生攀登她的梦想?

“韩于墨,当初若不是你这样对我,我也不会这么恨易泛泛!”

周琴琴声嘶力竭地对着韩于墨怒吼着。

“你要记着,现在造成她毁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总有一天会因为你为她所做的孽而受到惩罚的!她也总有一天会因为你变态保护的爱而受到伤害!”

她脸上的血泪流得满脸都是,眼睛瞪得很大,嘴角上扬,混着凶怒的表情,显得十分可怖。

“我诅咒你,诅咒你们!你们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韩于墨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住,不过是一瞬,他马上又恢复正常,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周琴琴满是鲜血的脸,微凉的薄唇慢慢牵起一个凉薄的微笑,眼露嘲讽。

“你又错了,易泛泛不会毁容,她会去看最好的医师,得到最好的治疗,我会用尽我的一切抹去她脸上的伤痕,倒是你,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你脸上的伤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

韩于墨突然松手,手中的匕首滑落,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显得那样突兀而尖锐,他慢条斯理地脱掉手套,染了血的银色手套被他无情地抛到一边。

“本来还想在你脸上多划几刀的,但你这张脸还真是令人倒胃口。”

没有去看周琴琴的反应,韩于墨转过身子径直走到容杨身边,冰冷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容杨,剩下的都交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给点教训,只要别把他们弄死了就成,我不想惹命案,另外,弄得干净点,不要让泛泛知道这件事情,省的脏了她的眼。”

“放心,交给我。”面瘫脸冷声回答。

待韩于墨走了之后,伯硕才跳到容杨旁边,扯了扯他的胳膊。

“刚刚小墨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他那种表情了。”

面瘫脸寒声道:“他的事情你少管。”

伯硕小声道:“我这不是担心他嘛……”

费晗走到场务小王身边,小王方才想逃,被几个黑衣人死死摁在地上,他死命挣了几下没挣脱出来,见费晗导演向他走来,连忙惨白着脸向费晗求救道:“导演救救我,救救我,这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有的事情都是周琴琴一手策划的!”

“小王啊,你跟了我也快五年了,怎么能这么糊涂呢……”费晗蹲□子,皱眉看着小王。

“导演我也不想的,都是周琴琴策划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导演!”小王大叫。

“这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怎么你就这么没有眼色呢。”费晗唉声叹气,颇为惋惜,“虽然你很聪明,知道用几个一模一样的真花瓶来洗脱罪名混淆视线,但自打易泛泛受伤开始,我就知道你有问题,你跟了我那么久,是个有经验的场务,怎么会连真花瓶假花瓶都分不出来呢,所以我们冤枉夏娇不过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露出马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憋不住了,哎……”

“导演,我错了,你救救我吧,看在我跟你了那么多年的份上。”小王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费晗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叹道:“谁让你惹上不该惹的人,我怕是无能为力了。”

越店的星空璀璨流艳,万家灯火。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个密闭的小仓库里决定了这么多人的一生。

第二天,费晗对外宣称周琴琴因为合约问题而被迫离组,而她的戏份则是要重新找人开拍,周琴琴饰演的段蓉德段修仪是几个主要配角之一,重新开拍的话,工程会十分巨大,但费晗也是被逼无奈,周琴琴被韩于墨划伤了脸,又被容杨带走不知去处,费晗只能出此下策。

韩于墨作为补偿,约定给费晗的下一部戏投资,虽说费晗这种国际名导是从不缺少投资的,但总归是多多益善,剧组在越店呆了一个多月,临近过年,剧组决定放所有工作人员一个星期的假期,费晗正好利用这个档口重新挑选饰演段蓉德的演员,当然,这个假期也是韩于墨强制要求的。

至于场务小王的消失,只有少个别个工作人员询问被导演随意敷衍住,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幕后人员,总是最容易让人淡忘的一群人。

易泛泛今年还是和韩于墨在韩家大院一起过,二爷爷带着姑姑跟叔叔从美国回来拜年,人多很热闹,韩奶奶看到易泛泛脸上的伤疤心疼得不得了,心肝宝贝一个劲儿地叫个不停,还扬言要杀到剧组恶惩那个害她宝贝曾孙毁容的坏蛋,被韩于墨劝了好久才安抚住。

韩于墨被韩爷爷黑着脸叫去书房训了一个多小时,再回来时,爷孙俩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依旧笑呵呵地逗趣吃年饭,韩爷爷还讲了好几个冷笑话活跃气氛。

晚些的时候韩奶奶又抱着易泛泛不撒手,念孙心切的韩奶奶抛弃了韩将军,想要和心肝宝贝易泛泛一起睡,这可把韩于墨急个不行,一共就一个星期的假,缺了易泛泛一天他都舍不得。

最后韩于墨使出了绝招,向韩奶奶撒泼耍无赖这才得到了易泛泛的独立自主权,易泛泛在看到韩于墨撒娇的那一幕时,目瞪口呆了许久,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虽然易泛泛在韩家大院的时候态度会缓和很多,不再对着他们摆冷脸,但还是很少见她笑。

这样冰雪初融的笑容,令所有人也都跟着由衷的微笑起来。

易泛泛因为身体惫懒,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等候零点钟声敲响就早早回了卧室,将近零点的时候,韩于墨也随便扯了个理由回房,然后又从阳台上翻到易泛泛的房间里,直接把易泛泛的睡裙撩起,粗鲁扯下她的小内裤,脑袋凑过去用舌头稍稍湿润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一点都不温柔。

“干什么呀……嘶……疼,你轻点……”

易泛泛在初醒时迷迷瞪瞪的样子显得格外娇憨,连声音都透着媚意。

“宝宝,叫得真好听,再多叫几声……爸爸都听到水声了……”

韩于墨的声音沙哑,眸子猩红,握住易泛泛纤细的腰肢又用力顶了好几下。

易泛泛绷直了脚尖,白生生的大腿挂在韩于墨的肩膀上,晃悠悠的。

仿佛是在浪尖上颠沛流离的一朵破碎琉璃花,易泛泛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猛烈的撞击下变得四分五裂,不由自主,不可自拔,她无法辨清方向,只能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快慰感中,随着上下起伏的白浪咿咿呀呀地媚叫着,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春水一般淌在男人的身下。

零点的钟声敲响,噼里啪啦,窗外的烟火炮竹声盖住了易泛泛难以抑制的娇吟。

在眩晕来临的那一瞬间,易泛泛感觉到有吻落到她的眉心。

“宝宝,新年快乐。”

男人低哑粗噶的声音,满是宠溺。

“咱们可是做了整整一年爱呢,一定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加快步伐吧,嘤嘤嘤,留言又变少了,打滚~

正文 44【chapter43 一夜成名】

易泛泛的身子是肉文女主的体质,很容易受伤,但却恢复起来十分迅速。

昨天晚上被韩于墨粗鲁地摁在床上行了好几回他才放过她,易泛泛本以为今天会一直睡到太阳下山才起床,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就醒了。

她的床很大,易泛泛却只睡在右边,习惯性地将左边的空间腾给韩于墨,熹微的阳光透过窗帘尚未拉拢的细缝里洒到淡蓝色的床单上,易泛泛侧过头,左侧空荡荡的。

那个男人总是会在月亮升起的时候钻进她的房间,在太阳升起之前餍足地离开。

怎么像是个吸血鬼似的。

易泛泛摇了摇脑袋,尝试了一下抬腿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除了有些酸痛异常之外,并没有从前那样四肢百骸都刺痛的感觉,她觉得她的身子似乎越来越强壮了,从前每次和韩于墨滚完床单都是要拖拖拉拉在床上呆一整天才能下床,却不想,现在已经被那男人训练得可以正常作息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做得更加频繁一点呢?

易泛泛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贪欲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会惯坏韩于墨的。

下楼用餐之后,易泛泛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剧本,而韩奶奶最近则是爱上了织毛衣,别看韩***年纪大了,但身体倍棒,到现在都没有老花眼,她给韩将军织了一件小外套,又给家里的男人一人织了一双袜子,现在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给泛泛织围巾一边看电视。

“咦,快看这个广告,这里头的那小丫头不是咱们泛泛吗?”

韩奶奶突然惊讶出声,指着电视屏幕上那个西柚清茶广告,眼睛瞪得大大的。

正在和韩爷爷下棋的韩于墨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电视一眼,屏幕上正放到男主人公抽去女主人公手中的西柚清茶,然后握住女主人公的手,韩于墨一愣,眼神温柔,含笑地点了点头。

“泛泛在拍《后妃》之前就接了这个广告,没想到这么快就播出来了。”

广告不过三十几秒,一瞬间便结束了,易泛泛直勾勾地看着电视上微笑的她的自己,心中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涌出,一瞬间,思绪迸裂,恍如泉涌,这是任何人替代不了的一种感觉。

兴奋,紧张,渴望,别人都不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够想得明白。

“怎么就这么结束了呢?这可是咱们泛泛的第一支广告啊!”韩爷爷意犹未尽,连忙吩咐韩于墨道,“兔崽子赶紧去把这广告录下来,再播一遍,我都没瞅见前面的什么情节。”

韩于墨道:“不过是一个广告,能有几个情节?”

“我让你去就去,这么快就敢不听劳资的话了,以后还怎么得了?!”韩爷爷踹了韩于墨一脚。

韩于墨倏地站起身来,躲过韩爷爷充满力道的一脚,无奈道:“就算要录,那也要等到广告重新放一遍的时候才能录下来,还有,爷爷,你这样一直把辈分错乱下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到底你是劳资还是我是劳资,劳资轮得到你来教训劳资吗?”韩爷爷吹鼻子瞪眼。

“是是是,你是劳资,你是劳资。”韩于墨立马投降。

有时候,韩于墨觉得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还真是够可怜的,家人个个都不讲理,一个比一个横,他这最讲理的整天被他们这些不讲理的压在最底层,受尽折磨。

小媳妇韩于墨把广告录好放在电视机上一遍一遍地循环播放,一家子人看得津津有味。

“啧啧,咱们家的心肝宝贝就是上镜呀,拍出来真好看。”韩奶奶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

受到夸奖的小女帝自然是骄傲感满怀,虽然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眉眼间的华光却出卖了她的好心情,她挺起高耸的胸膛,欣欣然接受家人们的赞美。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曾孙,劳资的曾孙能差吗?”韩爷爷十分得意。

“哎,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曾孙啊……”二爷爷羡慕得不得了。

“泛泛,那个男演员你认识吗?长得可真帅,你有他号码吗?”姑姑的声音。

一家子人把易泛泛团团围住,众星拱月,让韩于墨完全插不进话来。

他拧着眉头,烦躁感顿生,好像一直被他捧在手心上的珍宝被别人抢走捧在更高的位置了似的。

“泛泛……”韩于墨远远地叫她。

“有的,我还有他的家庭地址,太姑姑你要吗?”易泛泛的声音。

“泛泛……”韩于墨不死心的继续叫。

“给我给我都给我,但是泛泛,我说过,不要叫我太姑姑,显得真老,摸叫我柏林达吧。”

“泛泛……”韩于墨的声音变小。

“噢,柏林达太姑姑……”易泛泛礼貌地回答。

被易泛泛彻底无视的韩于墨终于怒了,他猛地拍了拍桌子,大声叫了一下易泛泛的名字。

“易泛泛!”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黑脸的韩于墨。房间里只听得到电视机上循环播放的西柚清茶广告声,校园风的配乐:近一点,再近一点,这就是西柚清茶的清新滋味。

“怎么了?”易泛泛疑惑地看着韩于墨。

韩于墨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只不过是想要喊一喊她的名字,让她看得到他罢了。

刚才易泛泛被所有人围在中间,捧在他们的手心上,众星拱月,天之骄子,所有人都成为她的陪衬,成为她脚下的城墙,成为她的碧砖红瓦。他被她的城墙隔离在外,枯等独立。

她眉眼生辉,晶莹流艳,但她的眼中却没有他,不再只是他一个人手心中的宝,他觉得她跟他的距离突然就变远了,她高高在上,他躲在暗处偷视,她没有看着他的眼睛,她没有寻找他的身影,他仿佛是在女帝登基之后被狠狠踢开的骑士,狡兔死,走狗烹,历来如此。

韩于墨知道,总有一天易泛泛会飞得更高,会在镁光灯下一飞冲天,但仅仅只是目前这样他就已经有些受不了,明明是他藏着掖着捧在手心中的可人儿,为什么要走到别人的眼中。

有那么黑暗的一瞬间,韩于墨想要撕裂她高飞的翅膀,下一秒,他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后怕。因为他知道,为了自己的私欲,他真的做得出来。韩于墨会后怕是因为,他不想她恨他。

寒气一路从脚根蔓延到韩于墨的四肢百骸,冰释了他的胸腔,只觉得寒风凛冽刮得他胸腔呼啦啦的疼,他没有理会易泛泛疑惑的眼神,而是失魂落魄地上了楼梯,将自己关到房门中。

他坐在床边,陷入自己冰冷的情绪中,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环绕住了他。

韩于墨愣了好久,才发现这熟悉的香气是易泛泛身上的。

“你怎么上来了?”

韩于墨的声音沙哑低沉,嗓子眼发干。

易泛泛将脑袋埋到他的颈项中,双手紧紧抱住了冰冷的他。

“我感觉你有些不对劲,你没事吧?”

尽管易泛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但是韩于墨还是从她的言语中听到了一丝担忧。

yīn霾的情绪一扫耳光,韩于墨的眸中存了暖意。

瞧瞧,这就是他那敏感却又别扭的小女帝。

她眼中始终是有他的。

“泛泛,告诉我,除去你母皇的原因,你喜欢演戏吗?”

韩于墨将易泛泛拉到床边跟他一起平起平坐,黑漆漆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易泛泛。

易泛泛思考的时间很短,但眼神干净,声音极为认真。

“如果是一天之前,这个问题我兴许还会犹豫,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喜欢表演,我喜欢得到大家认可的眼神,我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在更高的地方受人敬仰,我喜欢摄影机对着我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全世界都是我的,全世界都看着我,我喜欢这种感觉。”

曾经被子民抛弃过的小女帝,异常渴望子民的认可。

韩于墨幽深暗黑的眼睛,随着易泛泛的话语一点一点清明起来。

“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可以为你办到,泛泛,我会永远看着你,像这样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站在世界的最高峰,看着你站在镁光灯下,受到万人的敬仰,我会一直看着你,站在你身后。”

韩于墨忠诚的回答深得帝心,易泛泛想了想,决定赏他一个吻。

毛茸茸的脑袋凑过去,温热的唇印在他的脸颊上,易泛泛抬起头来,看到韩于墨又露出那种大狗一样的表情,情不自禁摸了摸韩于墨的脑袋,易泛泛弯了眼睛,赞美道:“真听话。”

这种亲昵的爱/抚和摸小狗无异。

韩于墨突然觉得易泛泛脸上甜美的笑容有些扎眼起来。

“泛泛,我一直都想问你,每次你对着摄像机表演笑容的时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要知道,易泛泛几乎是一夜之间学会了怎么表演笑容。

“小狗啊。”易泛泛毫不掩饰道,“只要把眼前的人想象成一只小狗,就很容易笑出来了,微笑的时候是听话的大狗,冷笑的时候是难看的狼狗,嘲笑的时候是被剪了毛的贵宾狗。”

闻言,韩于墨的脸立马就黑了,扑簌簌地冒着黑气。

他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方才对着我笑的时候就把我想象成了一只听话的大狗吗?”

小女帝捂住脸。

哎呀,露馅了呢。

一个星期的假期很快便结束了,易泛泛重新回到剧组进行紧密地拍摄,韩于墨担心易泛不会照顾自己让脸上的伤疤无法痊愈,便把工作的重心全部移到越店,陪着易泛泛一边养伤一边拍戏。

周琴琴的戏份全部删除,由舒雨的小师妹庞莹重新饰演段蓉德,虽然重拍的过程中受到很大的挑战,天气,环境,背景演员等,都决定了一部时差戏质量的好坏,但是好在费晗请来了好莱坞的化妆团队和特效团队,让整个拍摄更加有利的进行,所以完成的效果不错。

本来预计三个月的拍摄时间,因为种种原因拖长到了五个月,等到剧组杀青的时候,易泛泛大一的课程都快结束了,她回到学校,恶补专业课,总感觉自己比从前更加有干劲起来。

韩艺传媒和晴天卫视合作,决定试播《后妃》,所谓试播的意思,便是一边进行后期剪辑,一边在电视上播放,一天一集,这种高速率的播放方法对于导演的考验十分巨大,不仅高密度地检验了《后妃》每集的质量,又考验了整个制作团队的专业性。

五月初,大型史诗宫斗剧《后妃》正式登陆晴天卫视,造成万人空巷的播放盛景。

《后妃》播放不到一个星期便刷新了十三年前《天定良缘》的收视纪录,收视率连连报捷,不到三天,就再次刷新了上周刚刚创造的收视纪录,从此势如破竹,一路长虹。播出过半时,《后妃》的收视率成为国内第一个破百分之二十的电视剧,待到大结局的时候,其收视率竟然达到31.65%,百分之三十,这曾是被影视评论家认为不可能达到的收视率,竟然被这样一部几乎演员全是新人的电视剧轻而易举地破表,这已经成为华夏国影视业最不可磨灭的里程碑。

所有新人主创演员几乎是一夜成名。

其中以新人演员易泛泛及新人演员徐依首当其冲。

作者有话要说:跟人拼字,伤透了心,哎,小女帝让我抱抱先,蹭蹭蹭。

正文 45【chapter44 国民妹妹】

网络上关于《后妃》的帖子随处可见,众人争论不休,但这热点却越写越跑偏。

“王眉儿对她姐姐绝壁是真爱呀,还挣个什么烂黄瓜呀,直接扑倒皇后姐姐得了。”

“就是就是,皇后姐姐温暖的怀抱永远等候着你哟眉儿妹妹。”

“不带你们这样毁cp的啊,眉儿妹妹明明是跟咱们韦凉凉是一对,你看她那又爱又恨的眼神。”

“瞎说,凉凉把眉儿毁容了,眉儿把凉凉弄流产了,这哪里是真爱?皇眉才是王道!”

“楼上的,你懂什么事相爱相杀吗?你懂什么叫□之深责之切吗?”

“支持楼上,凉眉王道!”

“吵毛啊,直接让眉儿凉凉还有皇后3p得了,多省事儿。”

“反对3p!”

“反对+1!”

“反对+10086!”

“你们眼底还有我这个黄桑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吃吃成痴的地雷,么么哒>w<

刚刚上传的时候网速又瘫痪了,捉急呀。

夕雾今年百度了很久无线上网卡,发现好贵,遂放弃这个念头。

想重新牵网线,但却又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公司呆多久。

好烦躁,掀桌!

(╯‵□′)╯︵┻━┻

正文 46【chapter45 私人派对】

易泛泛近些天一直都在为《嘉伦》杂志拍摄封面,《嘉伦》杂志是法国著名国际高端女性时装杂志,由全球最大的消费类杂志出版商法国华西菲力出版社出版,其倡导的智慧时尚与轻奢品味成为近年来时尚圈的主潮流,众女星纷纷以刊登《嘉伦》内页为荣,华夏国登上《嘉伦》封面的女星屈指可数,众人称之为时尚圈宠儿,而这些宠儿之一,便有易泛泛。

韩于墨并未在此次杂志拍摄中推波助澜,易泛泛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而取得这次难得的机会。

《嘉伦》总主编斯坦勒一直都有东方情节,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上,他看到了网络上关于易泛泛的讨论,灵光乍现,斯坦勒认为易泛泛是华夏国新时代现象级女星,就如同米国乡村歌手泰安妮一般,能刮起整个时尚圈旋风,易泛泛标志着华夏国时尚圈一个新纪元的到来,于是斯坦勒不远千里让首席摄影师派顿泽林凯来给易泛泛拍摄几组照片作为最新一期《嘉伦》的杂志封面。

易泛泛的英语不好,更别说是法语,所以在拍摄的过程中,经纪人萱萱为易泛泛请来了同步翻译,为双方架起了沟通的桥梁,但可能翻译表达不到位的原因,亦或是易泛泛无法理解外国人眼中的东方情怀,为期一天的拍摄时限被硬生生拖到了三天。

顿泽林凯走的时候,似乎还有些不满意,但他还是很友好地跟易泛泛说再见。

萱萱安慰易泛泛:“很多女星和国外摄影师合作的时候,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全国那么多女星,只有十三个登上过《嘉伦》封面,你就是这十三分之一,所以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下午两点还有一个新品发布会,晚上七点有一个访谈节目,我们行程很赶,要抓紧时间赶快过去。”

易泛泛听话点头,韩于墨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泛泛,今天晚上是张臣的生日,我需要一个女伴,你有空吗?”

易泛泛拧眉:“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说?”

韩于墨笑得低沉:“昨天晚上我还没来得急说你就晕死过去了。”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易泛泛心底便不舒服了。她昨天明明警告过韩于墨她今个儿有杂志封面要拍所以不能行房,可是那狗东西还一个劲儿地在她身上蹭,舌头含着她的蜜桃尖儿不说,还隔着睡裙用那灼烫的硬物抵住她的腿根不断地模拟冲刺的动作。这让她怎么能忍得住?

易泛泛当下就兽性大发地把他扑倒了。

结果可想而知,长期劳累的小女帝再次晕死在韩于墨精壮勇猛的身下。

易泛泛干巴巴道:“没空,晚上有通告。”

韩于墨笑:“把电话给萱萱。”

易泛泛乖乖地将手机递给了萱萱,过了三秒,反应迟钝的易泛泛突然醒悟过来,靠之,她为什么要这么听这狗东西的话?明明她才是一家之主啊可恶!

易泛泛觉得她果然是把这个狗东西宠坏了,现在竟敢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起来!

小女帝咬碎银牙,决定要禁欲一个月,灭掉韩于墨的威风,不能再让他这么恃宠而骄。

萱萱听了会儿电话,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将手机递给易泛泛,面容已恢复常态,十分专业。

“你下午和晚上的通告全部取消,现在的任务是陪韩董。”

易泛泛将信将疑地把手机贴在耳畔,电话那头传来韩于墨愉悦的声音。

“所以日理万机的小女帝,现在你有时间陪我了吧?”韩于墨停了一会儿,温柔地笑道,“昨天我把你累坏了,所以你现在先回家休息休息,我晚上再回来接你。”

易泛泛本要张口拒绝与韩于墨继续作对,但又想到自己今天的确是累极了,现在只想抱着枕头好好睡一觉,所以便顺了韩于墨的意,轻轻哼了一声表示同意就挂上了电话。

助理陆安宁开车送易泛泛回家,易泛泛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入睡前的那一秒钟,易泛泛有些迷迷糊糊地想,韩于墨会不会是拿张臣生日当幌子,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呢。

好困,唔……这么复杂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再想了。

易泛泛这一觉睡得很沉,但不知何时起,耳边一直有一个喋喋不休的声音吵着她睡觉。

“泛泛,时间到了。”

“泛泛,该起床了,不然我们要迟到了。”

“泛泛……”

易泛泛拧着秀气的眉头,挥舞着白生生的小胳膊,一爪子拍向那声音的源头。

“吵死了,给孤闭嘴!”

韩于墨一时不查,被易泛泛的爪子拍得个正着,白玉一般的脸庞上瞬间浮起些微嫣红的痕迹,韩于墨愣了足足一秒钟,无奈叹气,只得乖乖闭嘴。他轻轻把易泛泛抱起来,然后脱掉她身上单薄的睡裙,小心翼翼给她套上了一身香槟色的小礼裙。韩于墨惊喜地发现,他不仅喜欢把小女帝脱个精光压在身下,也喜欢伺候小女帝穿衣服,这会令他产生慈父的错觉。

好刺激。

整个换衣的过程中,韩于墨并未产生半丝情/欲,看着小女帝在床上□的身子,如同沉睡的睡莲一般,韩于墨心中尽是满足,就如同一个真正的父亲看着女儿的裸/体一样。

原来小家伙不知不觉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韩于墨将易泛泛抱到梳妆镜旁的软凳上,让她的脑袋靠着他的身子,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她的发质很好,又直又长,细密柔滑得像是上好的绸缎一般,他如今盘发的技术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登峰造极了,各式各样,五花八门,这都是平日里不断努力的结果。

因为他是做娱乐行业的,经常和时尚圈打交道,所以一些简单清新的裸妆他还是可以帮易泛泛弄的,不过易泛泛的皮肤很好,细如凝脂,白里透红,所以不用任何粉底遮瑕,韩于墨唯一要做的便是为易泛泛描眉,她总是觉得自己长得太过秀气,所以喜欢给自己画眉,显得英气些。

整理好这一切之后,易泛泛还是没有醒过来,韩于墨觉得易泛泛可能是真的太累了,他心中溢满了怜惜,甚至想过要不要不去参加派对,和易泛泛一起睡觉得了。

“我喜欢得到大家认可的眼神,我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在更高的地方受人敬仰,我喜欢摄影机对着我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全世界都是我的,全世界都看着我,我喜欢这种感觉。”

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的小女帝应该是站在灯光下的女王,而不是一个被他养在温室里的娇花,他答应过她的,要帮助她一直站到世界的中心,让所有人都看得到她。

韩于墨将易泛泛轻轻地放到副驾驶车位,替她扣住安全带,启动引擎。

易泛泛在去张臣公寓的路上醒过来。

“这是要去哪里?”

刚起床的小女帝眼睛湿漉漉的,一点都没有女帝的架势,如同猫儿一般倦懒。

韩于墨道:“张臣家,你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易泛泛刚起床的时候,脑袋一直都会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所有来龙去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打开车厢内的镜子照了照,她的妆容很不错。

“今天萱萱姐好像很不开心你把我带走。”易泛泛道。

韩于墨道:“我相信她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来,她是一个专业的经纪人。”

易泛泛不可置否:“但是她一定会认为我不够专业。”

韩于墨笑道:“你很在意她的想法?”

“我不想在我的经纪人面前留下怠慢懈工的不好印象。”易泛泛板着张小脸,态度十分严肃,“《嘉伦》杂志封面已经被我搞砸了,那个摄影师不满意我的表现,我知道。”

韩于墨笑出声来:“呵呵,原来我家泛泛还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易泛泛摆出一张严肃的小脸看着他,眼中射出寒嗖嗖的冷箭,她拧眉。

“很好笑?”

韩于墨用手握拳掩唇,遮住脸上太过明显的笑意,清咳了两声。

“不,我只是在表达我的惊讶,并没有别的意思。”

易泛泛冷哼了一声,甩脸不理他。

张臣是韩艺传媒的股东,其拥有的股份仅次于韩于墨,是公司的第二股东。张臣家很有钱,除去在政府工作的父母,他爷爷是做海船生意的,舅舅是私立学校校长,小姨是房地产商人,个个都是经商能手,而张臣喜欢挑战,所以便跟着韩于墨一道做了家人无法涉猎的娱乐圈。

当初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手上的资金短缺,明面上的账都是张臣腆着脸伸手从家里要的,韩于墨手中的资金都是伯硕及容杨他们这些灰色地带的业务给的,无法入账,张臣帮了他们大忙。

张臣这人虽然风流好色滥情性格不讨喜没有远见没有主见整个一纨绔公子哥,但却极为讲义气,撒起钱来毫不手软,光冲这一点,韩于墨便一直和他称兄道弟这么多年。

张臣的生日派对在自己的公寓里举行,邀请了一帮子他的狐朋狗友到场,每个男人臂弯里都搂着一个身姿婀娜的狐狸精,每个女人旁边都伴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除了这些有邀请函的客人,剩下的人几乎都是张臣高价请来助兴的嫩模。

当韩于墨拥着易泛泛来到张臣的私人派对时,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到了他们两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寝室区的网速着实太卡了,夕雾以后晚上码字,然后白天在办公区更新。

笑眯眯地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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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7【chapter46 女帝威武】

一个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新晋女星,一个是韩艺传媒的董事长,这两个人的搭配,叫人注意不到都难。就算撇去二人的身份不说,光是看这俊男靓女的组合,也足够吸引人眼球。

泳池边的张臣自然也是将目光投到了这两人身上,他从长腿嫩模的重重包围中挣脱出来,端着一支香槟迎向他们,看到易泛泛今日的打扮,忍不住吹了个口哨,他坏笑地望着韩于墨。

“于墨你小子终于想通把这小丫头端到桌面上来,不再金屋藏娇了?”

韩于墨表情淡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她藏一辈子。”

他之前之所以减少易泛泛的曝光率,是因为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处世不深,若是被有心人沿着曝光的信息一路盘查,很容易便会发现蛛丝马迹,看出易泛泛和常人不同的地方。更何况,韩于墨自己做娱乐圈的,知道这个圈子有多乱,他并不想让易泛泛这么早就因为他淌这潭浑水。

他一直都存了让易泛泛回心转意不要涉足娱乐圈的心思的。

而如今,易泛泛已经下定决心要站在镁光灯下,韩于墨心中纵然是由千个万个的不愿意,但只需小女帝轻飘飘的一句话,韩于墨都会为她赴汤蹈火,不惜一切,这次自然是鼎力支持的。

自从上次周琴琴陷害易泛泛的事情爆发之后,韩于墨便一直担心有人会曝光他和易泛泛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尽管那天伯硕处理得很干净,用特殊手法翘出了周琴琴邮箱的密码,将所有匿名信及匿名照片都清空了,但韩于墨还是不放心,他需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韩于墨知道,他将会是易泛泛成为国际巨星一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他们俩的关系一旦曝光,易泛泛所有通过辛苦努力而取得的成果都会被人认为是走后门靠裙带关系上位。

他不想让骄傲的小女帝被人贴上那样的标签。

而且韩于墨现在也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性质来潮就认了小女帝做干女儿,直接领了她做童养媳该多好,也省去了不少人的诟病。毕竟现在干爹干女儿什么的,着实是让人不敢恭维。韩于墨一想到将来有人会用侮辱干女儿的词汇辱骂易泛泛,就恨不得立马阉了那人。

关心则乱。

韩于墨进入了一个自我悔恨的怪圈,怎么样都出不来。

后来和韩家老爷子下棋的时候,老头子突然点醒了韩于墨。

“小兔崽子,只守不攻,这可不是你一贯的棋路。”

老爷子话中有话,韩于墨只望进了那双苍老却充满睿智的眼睛,心神渐渐清明。

的确,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娱乐圈这样一个人多口杂的圣地,对岸又有梁湛这样的野狼虎视眈眈着,韩于墨自认自己不能在镁光灯下一直表现得跟易泛泛毫无关系的样子,与其将来被人曝光,还不如自己主动揭露,那么这场战役的主动权便落到他的手中,攻守相宜,可知进退。

而易泛泛惨被毁容,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尽早把易泛泛纳入他保护圈中的想法。

众人诋毁又如何?

他就算是砸钱,也要用黄金堆出王座,用翡翠砌起城墙,在帝国里供奉着他高傲的女帝陛下。

而张臣的私人派对,鱼龙混杂,正是这样一个曝光绯闻的好地方。

“骗谁呢你,之前不还把她护得跟个老母**似的么?怎么突然想通了?”张臣笑眯眯的。

韩于墨道:“当初是因为时候未到。”

张臣道:“那现在就是好时辰了?”

韩于墨嘴角微扬:“托你的福,马上就是了。”

张臣轻笑了起来,正待说些什么,被易泛泛不耐烦地打断。

“你们俩还要站着说到什么时候?”小女帝很不开心地臭着张小脸。

韩于墨眼中溢满了温柔,宠溺地摸了摸易泛泛的长发,触手细滑,软如绸缎。

“怎么突然发脾气?”顿住,声音满是笑意,“噢,我想想,是不是肚子饿了?”

小女帝冷哼了一声,她从中午十二点一直睡到晚上七点,现在醒过来,肚子能不饿吗?

“废话!”明显指责的语气,身为忠犬的他怎么可以不喂养女帝呢?

“张臣,吃饭的区域在哪里?”韩于墨跟张臣说话的时候,声音又变成那种淡漠的语气,仿佛方才那个声音低沉语含笑意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的人不是他本人似的。

张臣暗地里腹诽,这小子变脸变得可真快。

不过腹诽归腹诽,张臣对待美女的时候开始挺彬彬有礼的,他笑眯眯对易泛泛道:“在楼梯转角处,那里有自助餐,我记得泛泛喜欢吃甜点对吧?那里还有冰淇淋噢。”

张臣眼中的易泛泛还是那个只有十四岁孤僻怪异的小女孩,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尽可能让自己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虽然后来据韩于墨形容,这表情像极了拐卖萝莉的怪蜀黍。

“你干嘛做出那么恶心的表情?”易泛泛完全不买张臣的账,冷脸道,“并且,我已经成年了,请你不要再用那种跟小孩子讲话的语气和我交流,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很低能。”

张臣瞪大了眼睛,指着易泛泛,不敢置信地对韩于墨道:“她她,她竟然骂我低能?”

韩于墨完全不理会他,只是温柔地对易泛泛道:“我跟张臣还有事情说,你自己先去吃吧。”

易泛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看都不看张臣一眼,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挺直了身子离开。

张臣被二人无视地很彻底。

在易泛泛离开之后,寿星张臣忍不住喃喃:“这小丫头怎么三年了脾气还这么坏?”

韩于墨声音凉薄:“我宠的,怎么了?”

张臣喉咙一梗,说不出来别的话,只能另起话题。

“你刚刚说有事要和我商量,什么事这么重要?竟然可以让你放泛泛一个人去用餐?”

“如果不把她一个人扔狼群里挑起话头,我这戏就唱不起来了。”

提到易泛泛的名字,韩于墨的眼神又变得很温柔,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炽人风华。

明明是那样如沐春风的轻笑,张臣却觉得阵阵冷风刮过。

这小子一旦笑成这副妖孽模样,就准没好事发生。

“于墨你该不会又算计了什么人吧?”张臣皱着眉头,口干舌燥,抿了一口香槟。

韩于墨道:“不,我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张臣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拍了拍韩于墨肩膀,无奈认命道:“今个儿是我生日,邀请的人都是朋友,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大,让我下不来台。”

闻罢,韩于墨挑高了眉头,眼中有了兴致。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是这样蛮不讲理?”

“不,只是我被你算计得太多次,所以产生了心理yīn影。”张臣回答得十分诚恳。

韩于墨道:“相信我,我一直都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

“……”

在后来的五分钟里,这个自称顾全大局的男人把别人打到重伤送到了医院。

当然,这只是后话,此时,一切尚未发生,顾全大局的韩于墨同志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微笑道:“时间到,以泛泛招惹坏事的能力,现在应该已经和人吵起来了吧。”

韩于墨显然低估了易泛泛的破坏能力,当他赶过去的时候,易泛泛成功将一块奶油蛋糕砸到女人的脸上,并且顺利和男人厮打起来,香槟奶油水果碎了一地,场面相当之壮观。

话分两头。

却说这边易泛泛一个人来到自助餐区之后,便发现周围总是有一群脸蛋漂亮身材丰满的美女着自己指指点点,眼神鄙夷,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自己听到她们的对话,摆明了就是挑事儿。

“这个不就是那个最近炒得很红的小明星易泛泛吗?她怎么会来这里?”

“我刚刚还看着她跟着韩艺传媒的董事长韩于墨一起来的呢,该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别说笑话了,她怎么会是韩于墨的女朋友?别忘了咱们是来做什么的,你看看这整个场子里所有男人臂弯里搂着的女人哪个是正牌女友啊?不全都是包养的小情人么!”

“就是,怎么会有男人带自己的正牌女朋友来这种派对?不明摆着找抽吗?”

“呵呵,我还以为这易泛泛能比咱们这些嫩模们高明多少呢,原来也不过是被人包养上位的烂货,据说,她当初能够进《后宫》剧组就是因为爬上了费晗的床,还真有本事啊……啊呀!”

女人的话还未说完,迎面飞来了一个奶油蛋糕砸到她的脸上。

易泛泛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左手抓着那女人的胳膊,右手死命地将那块奶油蛋糕往那女人的脸上摁压,那女人被砸的一瞬间还有些懵,待发现自己快要被易泛泛弄得窒息之时,连忙手脚并舞地挣扎起来,但来自于女尊国的易泛泛蛮劲特别大,任那个女人怎么挣扎都脱不开身子。

这女人是万宝房地产的太子爷万宽带来充数的嫩模,万宽看到自己带的女人被人打,脸上十分过不去,见对方只是一个女人,觉得很好对付,便上前两步一下子把易泛泛推开。

易泛泛一时没有防备,撞倒了一座香槟。

噼里啪啦,香槟尽数泼到易泛泛身上,裙子头发都淋湿了,整个人都狼狈得很。

因为韩于墨跟张臣说话的位置是公寓外的泳池边上,而易泛泛则是在公寓最里头的楼梯拐角,两地相差甚远,这点动静那边压根就听不到,易泛泛现在是在孤军奋战,但她一点都不怕。

小女帝如同一个小野豹一般凶猛地扑倒万宽,骑在他身上拳打脚踢起来。

韩于墨进来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小女帝浑身湿透了,露出玲珑有致的身子,更要命的是她竟然还骑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白生生的长腿从湿透了的裙摆下露出来,小身板不断的扭动。

他家小女帝竟然骑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韩黑犬瞬间就斯巴达了,眼神猩红,操起吧台旁边的一个凳子就猛地冲过去把小女帝拎起来,举起右手的凳子就往男子身上砸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一脸血看着你们。

夕雾的搜狗输入法又崩溃了。

记忆词汇都不见了。

易泛泛打出来的第一个词是一番番,韩于墨打出来的第一个词是很郁闷。

夕雾现在真的很郁闷啊。

搜狗输入法是闹哪样啊?!掀桌!!

正文 48【chapter47 那又怎样】

在场的嫩模们看到有人被砸出血倒地不起,全都尖叫起来,场面一时间变得极为混乱。韩于墨气血攻心正要继续拿凳子砸万宽,却被张臣一把从后面牢牢地抱住胳膊。

“于墨,他是万宝房地产老董的儿子,你不要在这儿闹出人命,我不好给他爸交代!”

韩于墨正在气头上,满脑子都是湿哒哒的小女帝骑在陌生男人身上扭动的画面,哪里肯听张臣的话。到底是曾经当过兵的男人,却见他右手手腕一翻,胳膊向内侧快速旋转四十五度,轻轻松松地逃脱了张臣的束缚,韩于墨扔掉凳子,yīn着脸上前狠狠地踹了万宽几脚。

肉体撞击发出沉重的声音,万宽抱着头痛苦地呻/吟,连连求饶。

韩于墨的声音yīn戾狠辣,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似的。

“不管你是谁,以后在这个圈子里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仿佛不解恨,韩于墨又猛地上前踹了万宽几脚,次次都往他的小腹上踢。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小腹那里的痛觉神经灵敏,神经密布,稍稍几脚就会打得人痛得站不起来,却也不致命,正是打架斗殴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首选部位。

“如果再让我碰到你,下次就不只是脑袋出血那么简单了!”

周围人闻言都切切私语起来,韩于墨在电视上一直都是冷淡疏离的贵公子形象,教养颇好,极少有人看到他这样明显地将情绪显露在脸上,更别说似乎出手打人了,放在从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他这次大打出手为哪般,是个人都知道是为了新晋女星易泛泛。

但易泛泛什么时候开始在韩于墨面前这么得宠了?

大家都不得而知。

毕竟在此之前,韩于墨除了和养女韩千金穿过童养媳丑闻之外,已经有三年都没有和女人传过绯闻了。当众人都觉得贵公子韩于墨和养女韩千金是石板上钉钉的事情之时,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新晋女星易泛泛。一瞬间,大家的八卦之魂又开始熊熊燃起,忍不住将韩千金和易泛泛两相对比,一个是天之骄女从小被韩于墨宠在手心上,一个是势头正盛的当红小花旦刚刚签约韩于墨公司。

却不知道这韩于墨更喜欢哪一个?

在场大的大多数都是女人,而嫁入豪门又是大多数女人的终极梦想。在全国经济中心皇城脚下,豪门数之不尽,但俊美多金又是红三代的豪门却屈指而数。

而韩于墨则是这屈指而数中的翘楚。

三年前的韩于墨虽说待人冷淡疏离,但却流连花丛十分风流,众影视公司旗下的一线女艺人几乎都曾跟他传过绯闻,有的女明星是真的和他在一起过,也有的女明星是浑水摸鱼想要借着韩于墨的名头上位,一时间,韩于墨成为娱乐圈的香饽饽人人争抢,众人趋之若鹜。

后来韩千金出现,韩于墨彻底收了心,不再和这些女星们纠葛不清,而受到冷遇的众女星们也渐渐寒了心,不再做嫁入豪门的美梦。而如今,易泛泛这样轻而易举地便撼动了韩千金在韩于墨心中的地位,众嫩模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想要打韩于墨的主意。

也不知道这易泛泛是用了什么法子让韩于墨这么在乎她,想必是床上功夫很不耐吧。

思及此,大家看易泛泛的眼神便多了几份意味不明的鄙夷和嘲讽。

韩于墨在圈子里泡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识过,在场的这些女人的心思他自然是看得明明白白。见她们这样露骨地嘲讽易泛泛,韩于墨心中不豫,一下子就yīn了脸。

“收起你们落到她身上的眼神,你们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韩于墨这声音比方才训斥万宽时又低了几分,配上那副yīn沉的表情,极为具有威慑力。

众人纷纷挪开投向易泛泛身上轻视的眼神,脸色发白,看都不敢看韩于墨一眼。

易泛泛觉得韩于墨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酷,特别娘们,就跟守卫女帝的大将军似的。

如果她会吹口哨,一定会长长地给他吹个赞。虽说在凤临国,都是妻主为自己的夫侍撑腰唬得别人不敢再犯,但这里毕竟是新世纪,偶尔让自己夫侍维护一下妻主,易泛泛便觉得心中既是满足又是自豪,她忍不住得意地将高耸的胸口挺起来,眉眼生辉,扬眉吐气。

你们瞧瞧,这个吓得你们一声不吭的男人是劳资的夫侍,哼哼,他厉害着呢。

小女帝没有发现,她已经开始学会用这个年代的思考模式看待问题了,这个世纪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大英雄,能够在千军万马之前保护自己,这种想法和凤临国女尊男卑的思想是相悖的,但是小女帝却是欣欣然接受甚至窃喜,完全没有看出她有任何推拒的意图。

这证明,她已经开始融入这个时代了。

易泛泛的身材高挑,这些时日又多亏了韩于墨的开疆拓土,浑圆变得极为丰满,湿哒哒的连衣裙贴在她身上,玲珑尽显。她没有什么贞操观又不懂得遮掩,这湿透了的衣裳变成半透明的薄衫,露出内衣的粉白,再加上她这样挺胸昂首的动作,看得在场的男人都血脉膨胀不可自拔。

韩于墨的脸更沉了。

下一秒,易泛泛便发现自己湿透了的身上被罩上一件黑色的西服,身子被温热的怀抱包裹住。她倏地侧过脸,韩于墨那俊美无俦的脸庞映入眼帘,他拥着自己,脸色不怎么好看。

“我们走。”声音如同他的脸色一般yīn沉。

也不等易泛泛反应,韩于墨自顾自地揽住易泛泛纤细的腰肢,强硬地拖着她的身子往外走,两人扔下一室狼狈繁华甩袖离开,都没有多余的时间看看周围人的表情。

待他们俩声势浩大离开之后,众人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今天晚上的生日派对算是毁得彻底了。

张臣打了急救电话亲自将万宽送到了医院,有几个相熟的嫩模向张臣娇娇媚媚地询问。

“张少,那个易泛泛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在韩少面前这么得宠啊?”

语气中既是鄙夷又是心有余悸。

经过方才那么一回,在这些个女星的眼中,易泛泛的形象已然从小狐狸精跳跃到了妖妃苏妲己的程度上。看得出来,韩于墨十分在乎这个狐媚子,甚至可以为了她得罪圈里的名流。

张臣在脂粉堆里长大,听这些女人的口气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心中不屑。

韩于墨就是因为这些个女人而搞砸了他筹划多时的生日派对。

张臣一时间也沉了脸。

“总之是你们永远都不能触碰得到的女人,另外,正式通知你们,你们已经被我列入黑名单,以后这种聚会都不会再有你们这几个人的名字,不要再让我在圈里看到你们!”

张臣走的时候,微微顿住,又回过头来警告这几个白了脸的女人。

“在这个名流圈子里混,最好要掂量掂量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再和别的女人斗,不然到时候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张臣停顿了两秒,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我想你们也不需要我的警告了,相信明天以后,各大名媛的单子上都不会再有你们。”

说罢也不等这几个浅薄的女人反应,便孤人一人离开。

韩于墨开车带易泛泛离开张臣的公寓,一路上都yīn沉着一张脸,易泛泛知道韩于墨在发怒,却又不知道韩于墨到底是在气什么,她又没有怎么样,倒是他把人家打得一脸的血。

回到雾秋山公寓之后,韩于墨坐在沙发上,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先去浴室好好洗洗,不要感冒了。”

易泛泛心中一松,终于放下心来,这样温和的语气才属于她的韩于墨。

自易泛泛两年前懂得些许自理知识之后,便极少再听韩于墨的话,经常和他顶嘴,但这次她却极为给面子乖乖听话进浴室洗澡,待她洗完澡换上睡裙出来之后,却发现韩于墨依旧维持着她进入浴室之前的动作,那样如山般安坐在沙发上,脑袋埋在灯光的yīn影中,让人看不清表情。

易泛泛下意识地朝他走过去。

“……喂,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韩于墨像是突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似的,身子不着痕迹地颤了一下。

他抬起了头,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但易泛泛却觉得,这神色似乎太平静了点。

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又如同海底火山,冰山热雪,只等那沉默爆发的一天。

“易泛泛,以后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了。”韩于墨的声音在平静的夜里听起来显得格外有磁性。

易泛泛下意识地反驳:“为什么?我又不是打不过他?”

“但是我担心你。”

易泛泛不知悔改:“那又怎样,我又没有受伤!”

韩于墨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变出一把水果刀来,易泛泛下意识地冲上前去抢,但却还是晚了一步,韩于墨毫不留情地用水果刀划伤了他自己左手的手掌心,白光一闪而逝,猩红色的血液沿着手掌心的脉络向下流出来。伤口很深,约莫是用了狠劲,鲜血淋漓。

“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易泛泛怒吼,连忙用床头柜上的纸巾抵住伤口。

韩于墨抬头,望着易泛泛,眼中波澜不兴。

“那又怎样?反正又不会死。”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表情一般平静,平静得像是流血的人不是他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因为公司很忙,所以更新得没有以前那么勤快。

谢谢愿意一直等夕雾的温柔的你们。

正文 49【chapter48 绯闻女帝】

易泛泛一下子脸就白了,粉唇抿得死紧,冷冷地看着韩于墨。

她虽然懵懂,但却是个有眼色的,当下立马就明白了韩于墨的用意。

——“那又怎样,我又没有受伤!”

——“那又怎样?反正又不会死。”

这人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做教材,只为了让自己明白他的感受不再和别人打架。

“就算是这样,你和我好好说话不行吗?用得着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吗?到时候喊疼的人还不是你自己。”易泛泛羞怒,她自认自己是个狠心的,却没有想到韩于墨比她还要狠心一百倍。

韩于墨悠悠地说:“难道你不心疼吗?”

“我心疼你才怪!”小女帝拧着眉头大声抢白。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韩于墨唇角微勾,勾勒出他此刻的好心情,看着易泛泛湿漉漉的眼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泛泛,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会乖乖听我话吗?”

这倒是说到点上,如果韩于墨不在她面前来这么一出的话,她只会觉得他是老生常谈教训自己。易泛泛心中发虚,但仍旧理直气壮道:“那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记住现在心疼的感觉,易泛泛,这就是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打架时候我的感觉。”韩于墨的声音气定神闲,淡淡的,仿若平叙言则,“我知道你很强,你能打赢那个男人,但是万一呢?万一有其他人和他同伙一起算计你呢?你能赤手空拳打赢一个人,但能打赢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吗?”

韩于墨眸若漆点,轮廓如同刀刻一般。

“易泛泛,我赌不起这个万一。”

易泛泛抿着唇角不说话。

半晌,她才瓮声瓮气地小声道:“哪有那么多个万一。”

“的确,没有那么多个万一,可是我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担心你。”韩于墨顿住,想了会儿措辞,继续道,“就像你看到我的手心流血,明明知道这并不致命却依旧会心疼会担心,这就是我的感受,明明知道我的小女帝强大得不得了,但依旧会为她担心,这都是控制不了的。”

易泛泛默不作声,一下子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所有的声音像是都梗在喉咙里头似的,卡得她难受,眼眶酸涩极了,想哭又想笑的那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她这人唯一的毛病就是禁不住别人的赞扬,一听到别人夸她她就飘飘然了。她想,八成是韩于墨太久没有夸她强大的原因吧,所以她才会对拍她马屁的韩于墨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易泛泛再三肯定,她才不是因为被这个狗东西感动到才说不出话来。

“泛泛,你再这么捂下去这纸巾就要和我的血肉长在一块了。”韩于墨微微上扬的话音刚落,易泛泛就立马触电似的松开了手,仿若受到了惊吓,韩于墨唇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眼角眉梢尽是风流笑意,他好意提醒道,“那么现在是不是该拿医药箱给我这个病患消毒包扎了?”

易泛泛这回乖巧极了,显然是韩于墨这样自残的教训方式让她心有余悸,二话不说就拿来了医药箱,坐在沙发上,头一次低眉顺眼得如同小兔子一般,乖乖地替韩于墨上药包扎。

她低着脑袋,长发极有女人味地盘到一侧,乌黑顺滑,垂首的时候便露出光洁白皙的颈项,如同优雅的白天鹅似的,因为两人靠得很近,韩于墨甚至可以看清她两鬓的绒毛。

灯下美人,朦胧潋滟。

原来不知不觉,他的小女帝已经长得这般标志了。

韩于墨爱极了她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情不自禁亲吻了她光洁的额头。易泛泛十分反常地没有推拒,而是专心致志地给韩于墨包扎,只不过在他亲吻她时,指尖轻轻颤了颤而已。

韩于墨觉得心中有趣,于是便趁着易泛泛专心给自己包扎的当口,时不时往她脸上投个香,往嘴边窃个玉,他每碰她一次,她的心神就会被打扰一次,手止住不动,待他香够了之后才重新开始包扎。这偷香窃玉的风流韵事,韩少是玩得十分娴熟,易泛泛耐着性子把受伤最后一道白色绷带缠紧,在韩于墨又一次将脑袋凑过来想要亲她的时候,易泛泛一爪子挥了过去拍在他脸上。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真当劳资好欺负的啊!”明明两分钟就可以包扎完的伤口被这狗东西时不时打扰得花了她近十分钟,要亲就给个痛快,这样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吻是闹怎样啊?

小女帝恶狠狠瞪了韩于墨一眼,拎起医药箱就冷着小脸上楼。

韩于墨一时不防,被小女帝的巴掌打得正着,明明被女人掌掴是十分丢脸的事情,但韩于墨却甘之如饴,心底甚至还觉得易泛泛打得十分漂亮,看看,他家小女帝就是辣,多带劲儿啊。

简直就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但小女帝最后那个欲/求不满的眼神是他的错觉么?

韩黑犬弄不清喜怒无常的小女帝到底在想什么,但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晚些的时候,韩于墨左手重伤而单手无法洗漱为由,扯着半推半就地小女帝进了浴室,两人折腾了半宿才回到了主卧,又在那张韵律十足的大床上折腾了后半宿。

有道是日烈金蝉咏柳枝,圆荷吐蕊舞仙姿。

点水蜻蜓多自在,人爱。微风荡漾满塘诗。

易泛泛前些日子一直都在忙通告的事情,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韩于墨,而韩于墨前些时日又都在担心别人会揭易泛泛的底,所以一直都心神不定没有行这等事。

这回逮到两人都有空,自然是一次性做个够,干柴烈火得烧得极为惨烈,纵然是身体素质越来越高的易泛泛,这回也禁不住韩于墨的强烈索取而第二天累得下不了床。

易泛泛是个极为有责任感的主,就算是第二天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气都喘不匀仍旧扶住酸痛得像是断掉似的腰肢命令韩于墨帮她向萱萱请假,韩于墨餍足之后自然办事效率极高,当下立马打电话给萱萱,叫她取消了明后两天易泛泛的通告,易泛泛这才安心继续睡。

看着易泛泛明显乏极了的睡容,韩于墨心中满是心疼,俯□子吻了吻她的眉心。

如果小女帝醒着,这会儿估计又要开始指着韩于墨的脑袋叫嚣起来:现在做出这样深情款款的样子给谁看,也不问问是谁昨天晚上把她累成这样的,真是个混账!

韩于墨关好主卧的房门,独自一人去了书房,打开手提,浏览当日新闻的首页。

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人提及昨天晚上在张臣生日派对上发生的一切,甚至都没有人知道昨天是张臣的生日他曾经举办过派对,所有人都三缄其口没有吐露半点讯息。

韩于墨稍稍思量了一会儿,就大概明白了始末。

约莫是他之前在名媛圈树立的形象太过冷峻,所以在没有得到他的许可之前,没有人敢把照片或者讯息曝光在网络上,而且昨天参加派对的都是些没有胆识没有眼色的嫩模,前车之鉴有如三年前没有经过韩于墨许可就将韩千金的照片曝到微博上的周琴琴,她当初的结果就是被韩艺传媒雪藏了整整一年,这些嫩模自然是不敢挑战韩于墨的权威,所以没人敢当出头鸟。

现如今,唯一敢当出头鸟的不是家底够硬,就是背后有人。

而以韩于墨如今在娱乐圈里的地位,自然是没有人敢轻易得罪的,如果非要说一个,那就只能是梁湛,但梁湛显然昨天没有收到风声,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对他放冷箭的。

韩于墨把手指放在桌沿上毫无规律地敲了敲,这是他正在思考中的标志动作。

梁湛一直都是耳听六面眼观八方的,怎么这次突然就没有再针对他而攻击韩艺传媒了呢?莫非他最近又有什么大动作?韩于墨拧着眉头,想起另外一件同样值得心焦的事情,如何将易泛泛的身份推向大众,她现在需要一个爆炸性的热点一次把观众性消费够,这样才能免除后患不再起波澜。

竟然这次想要利用张臣生日派对的方案失败了,韩于墨不得不重新出招,他现在思量着要不要后天带着易泛泛去中心商贸大楼招摇过市然后借机曝光身份,中心商贸大楼那里离电视台很近,应该很容易就能吸引住大批狗仔前来抓拍,到时候再直接给电视台做个顺水人情卖独家。

但天不遂人愿,当天晚上,头版头条上便爆出了一则易泛泛的丑闻,将她提前曝光在众人眼前。

【新晋女星易泛泛一脚踏两床!外表清纯实则早已接受商业潜规则!】

配图是几张韩于墨和易泛泛在《后妃》剧组私底下的生活照,有他们俩一同吃饭的,也有一同逛夜市的,更有一同进入易泛泛房间的,两人一路态度亲昵,仿若恋人。比较可怕的是,组图开头的第一张,分明是男星沈俊进入易泛泛的房间,拍摄时间显示的是晚上九点半。晚上九点半,这样暧昧的一个时间点,男星进入女星的房间,是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篇专门探讨易泛泛私生活的文章在中间提到:据知情人透露,易泛泛和韩艺传媒董事长有染,经由多次潜规则才得到王眉儿这个角色,而在越店拍摄期间,又有多名男星半夜出入过她的房间,并且一宿不归。笔者最后指责易泛泛私生活极为不检点,是个贴着白莲花标签的荡/妇。

正文 50chapter49 再起波澜

此消息一出,网络上瞬间炸开了锅,一种名为“饭桶”的黑粉团体孕育而出。

易泛泛的粉丝团叫做“饭团”,早在《后妃》热播之时,“饭团”便为易泛泛建立了个人贴吧,并在一个星期之内迅速壮大乃至直接霸占明显粉丝签到榜前十名,一直雄踞不下。

其如同病毒一般蔓延疯涨的粉丝传播速度被载入进了贴吧史册,成为一种现象级贴吧景观。

“饭桶”一词,最初的时候是黑黑们辱骂“饭团”及易泛泛本人而创造出来的,但由于网络骂战包罗万象千变万化光怪陆离乃至后来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变成黑黑们自个儿的代名词。

“真是没想到,易泛泛竟然是这种人,当初我是瞎了钛合金狗眼才会喜欢她!”

“我也脱团了,劝那些饭团小妹妹还是赶紧脱的好,当初加入饭团就是因为舒天后和易泛泛的同人文,但现实就是现实,易泛泛是烂货,三次元和二次元根本就不能共存,哎……”

“楼上这两只饭桶能不假装是咱饭团不?真的饭团才不会在饭老大最需要我们的时候脱团!”

“一楼二楼饭桶负分滚粗!这里是饭团的队伍!你们以为装满了米饭就是饭团了吗?!”

“饭桶假装饭团,这都是什么心态?”

“托腮,莫非这俩只饭桶是想以饭团的名义打进我方内部?”

“……打进我方内部?呵呵,冷笑,果真是饭桶,这智商,真令人捉急。”

“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易泛泛是烂货!”

……

“刚才过去的那一堆是什么?”

“**冻!!!报告团长!!!是灰机耶是灰机耶!!!大家快闭上双眼许愿呀!!!”

“……”

“……”

“感觉我团智商都被你一个人拉低了是肿么回事?”

“……团长,能踢人吗?”

“我觉得上方是高级饭桶假装的饭团,意在拉低我团整体智商。”

易泛泛瘫在床上,一边咬着甜甜圈,一边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韩于墨从浴室里出来,一身清爽,湿哒哒的黑短发并未擦干,如玉的脸庞上还沾着几粒水珠,显得皮肤如同凝脂一般白皙。只在腰腹以下围了一方浴巾,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精窄的腰身,挺翘充满爆发力的臀部,浴巾上方流畅顺滑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十分惹眼。

但如此美艳绝伦的男色,丝毫没有吸引住易泛泛投在屏幕上的目光。

韩于墨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了,现在在易泛泛心中,他的地位竟然连个笔记本都比不上。

其实有时候,男人也是需要女人露出倾慕的目光的。

“泛泛,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韩于墨弯腰上床,故意把湿哒哒的胸膛凑到易泛泛小脸旁边,挺起精壮的腰肢,肺叶张开吸气,浑身都散发着强大的雄性荷尔蒙,说不出来的诱人。

但易泛泛就像是没有看到似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在了电脑上。

“绯闻。”易泛泛的声音毫无起伏,抬手又咬了一口甜甜圈,看都没看韩于墨一眼。

韩于墨皱眉:“泛泛,晚上吃多了宵夜对身体不好,不易消化。”

“知道了。”易泛泛说完,又咬了一口甜甜圈,拖动着鼠标浏览下一个页面。

彻底被无视且被敷衍的态度。

韩于墨无奈,只得自己动手把剩下的甜甜圈扣上零食夹,然后扔到床头柜的抽屉里。

凑到易泛泛身边看了一眼网页,呵,原来小女帝还在看她自个儿的绯闻。

大概七点钟的时候,韩于墨便接到危机公关的电话,说是网络上曝光了一组关于易泛泛和他的照片,笔者言辞激烈,意在引导网民舆论毁灭易泛泛的公众形象。韩于墨浏览完网页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做紧急处理,而是冷脸询问易泛泛那个半夜出入她房间的男明星是怎么回事。

当时小女帝是怎么回答来着。

易泛泛一脸莫名其妙:“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

韩于墨想了想,又问:“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有没有对他怎么样?但出于种种原因尚未问出口。

毕竟,相片上面的那个男星看起来也长得很帅气的样子,难不保小女帝会兽性大发。

易泛泛疑惑:“什么怎么样?”

韩于墨想着措辞:“他有没有碰你?”

易泛泛显然是误会了韩于墨的意思,她赶紧摆手信誓旦旦道:“我没打他,真的。”

说完便一脸诚恳地望着韩于墨,水汪汪的眼睛,努力做出她没有说谎的表情。

韩于墨这下子就什么话都问不下去了。

如果那个男明星真的碰了易泛泛或者易泛泛碰了那个男明星,以小女帝这样睚眦必报又小白眼狼吃里扒外的性格,绝对会搅得剧组天翻地覆一发不可收拾。要么就是小女帝在剧组里痛下杀手殴打男明星,要么就是小女帝领着男明星到他面前说要纳男侍。

但现在这两种情况都未出现,这就说明,照片上男明星出入易泛泛的房间只可能是个误会。

虽然理论上是这么回事,但韩于墨一碰上易泛泛的事情就会格外小心谨慎,当下便派人把易泛泛入住酒店时候走廊的录像带送到他的电子邮箱中让他亲自过目,韩于墨看完很快便得到和先前一样的结论,那名男星进入易泛泛房间不到三分钟就被易泛泛赶了出来,可见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竟然易泛泛没有爬墙,韩于墨便放下心来欢欢喜喜地去浴室洗澡,没想到,等他洗完澡,易泛泛竟然还在浏览先前尚未关闭的网站,并且咬着甜甜圈看得不亦乐乎。

“明天上午我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我和你的关系,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绯闻。”韩于墨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等易泛泛的韩家养女的身份一曝光,然后再加上酒店走廊上的监控录像,自然不会再有人认为易泛泛会和那些不入流的男星纠葛不清。她是韩家捧在手心上的千金,众星拱月,万众瞩目,自然和那些肮脏污秽的商业潜规则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嗯,知道了。”

易泛泛的表情依旧淡淡,伸手去拿零食袋里的甜甜圈,这才发现零食袋早就不在远处了。易泛泛这才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到韩于墨的脸上,又把视线从韩于墨脸上挪到韩于墨的光裸紧实的胸膛上,直勾勾地看了五六秒,又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将视线重新投到了电脑屏幕上。

韩于墨沉默,正在为自己日渐减少的雄性魅力而哀悼时,却见小女帝一下子就关掉了手提。

“不玩电脑了?”韩于墨挑眉。

“嗯。”易泛泛将电脑四平八稳地放在床头柜上。

“也不吃甜甜圈了?”韩于墨的唇角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

“嗯。”四平八稳的女音。

“嗯?”尾音上扬,男低音,带着性感地低沉沙哑。

易泛泛一个翻身,如同女王般跨坐在韩于墨的腰腹上,俯低身子,柔软的腰肢贴着韩于墨灼热的双手,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轻启贝齿,一口咬住一颗红梅,听他一声闷哼,易泛泛齿间微微用力。

如同咀嚼甜甜圈似的嗫咬着红梅,感受它在唇齿间绽放的弧度。

“因为这个比较好吃。”

韩于墨情难自禁地扬起头,露出黑天鹅般优雅垂死的白皙颈项,胸前濡湿的紧致令他叹息,她喷在他胸前的潮湿气息是那样的靡丽,韩于墨双手不断抚摸着易泛泛毛茸茸的脑袋,如同抚摸一只顽劣的小猫,但指腹却随着易泛泛的动作不断地用力,死死摁着她的小脑袋,不准她离开分毫。

嗯,韩于墨又是痛楚又是得意地想,看来他的雄性魅力还是只增不减的嘛。

……韩黑犬你确定这是雄性魅力?

第二天,韩于墨如期召开记者发布会,邀请众多传媒记者参与。

易泛泛和韩于墨及另外三位高层坐在记者台上,镁光灯一时间闪得令人睁不开眼睛。

“近些天,一直有传媒在诋毁我公司旗下的新晋艺人易泛泛,甚至怀疑韩艺传媒内部高层操作结构,身为韩艺传媒董事长,我有义务对此作出澄清,韩艺传媒一直都是一个现代化操作的公司,公司内部绝无商业潜规则的可能,并且,在这里,我以个人名义宣布,易泛泛不仅是韩艺传媒的艺人,更是我韩于墨的未婚妻,没错,她就是你们口中的韩千金,我韩于墨唯一的女人。”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安静了两秒的镁光灯突然一下子就像炸开了花似的,一窝蜂地对着易泛泛和韩于墨两人的脸一阵猛拍,不错过他们俩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

所有传媒记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星期的销量不愁了。

“韩先生,请问你和易泛泛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韩董,请问韩千金为什么不姓韩?据我所知,韩千金是你的养女,为什么不改姓韩?”

“韩先生,请问你的父母知道这件事情吗?他们认可你和易泛泛这种关系吗?”

“韩先生,请问易泛泛为什么会被你领养?你认识她父母吗?”

“韩先生,请问你对男星夜入易泛泛闺房这件事情怎么看?”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因为工作交接的原因,前些天一直都办法更新,这是夕雾的错。

所以掉收藏神马的,都是夕雾活该。

但是夕雾以自个儿的节操保证,绝壁不吭,坑了就生罚夕雾生儿子没菊花。

咕~~(╯﹏╰)b好像是毒了点啊。

正文 51chapter50 娱乐风暴

韩于墨避而不答,一丝不苟地护着易泛泛走向专用通道,记者们刚刚围了上去就被助理和保安拦住,专用通道的大门渐渐闭合,将无数狂轰滥炸的镁光灯和话筒拦在大门外。

刚进了专用通道,易泛泛就立马甩开了韩于墨的手,语气十分不耐。

“我什么时候是你未婚妻了?”易泛泛冷着一张脸。

“怎么?”韩于墨急步的动作顿住,有些诧异,“你不愿意?”

他算准了舆论的风头会因为这次发布会而偏向易泛泛,但却算漏了易泛泛自己的意愿。这令他很烦躁,烦躁的源头是,易泛泛竟然会不想要和他结婚。

易泛泛显然是误会了韩于墨的意思,语气颇有些不耐烦道:“你当我是负心女不成?我和你行了周公之礼,自然是要对你负责。但是我不喜欢你先斩后奏,这让我觉得我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

韩于墨微微松了口气,只要这小丫头愿意嫁给他就好:“下次我一定会提前给你说,这次订婚的想法也是我临时决定的,有了我做你的后盾,你以后的路会更加顺畅些。”

因为韩于墨是在安抚易泛泛不耐烦的情绪,所以这段话说起来都有些低声下气了。

萱萱跟在两人后面,听到这段对话之后十分震惊。饶是她阅人无数,也无法想象素来雷厉风行办事滴水不漏的韩于墨竟然会在一个小明星面前低声下气成这样。虽然早已明了二人的不同寻常的关系,但萱萱也是头一遭亲眼看到二人的相处模式,这简直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再有一则……萱萱忍不住锁眉沉思。

“周公之礼”这种酸掉牙的成语由一个18岁的小丫头说出来真的会正常吗?

萱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易泛泛入戏太深,还未从上部《后妃》中脱离出来。

韩于墨余光扫到萱萱尚未来得急掩饰的表情,眸光一沉,给了她类似yīn鸷警告般的眼神,满意地看到萱萱的表情在和他眸光触及时恢复如常,韩于墨在心中暗叹,萱萱不亏是带过影后影帝的金牌经纪人,这变脸的本领也越发炉火纯青了。韩于墨收回警告的眼神,投向易泛泛的眸光又变得温柔如水:“走,我们出去。”他揽住易泛泛的腰肢,向光明处走去。

【韩于墨公布与易泛泛婚讯,易泛泛实乃“韩千金”】

这条新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占领各大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不仅在娱乐版有重点图文讲解,甚至社会版,时尚版,金融版都有这条消息的一席之地,可谓是全民绯闻一大奇观。

八卦论坛瞬间炸开了锅。

韩于墨和易泛泛的婚讯一公布出来,风向几乎一面倒,大部分网民都觉得易泛泛和男星沈俊的绯闻是被人泼脏水,毕竟,有了珍馐,谁还会去想吃粗粮?易泛泛她从小便傍上了韩于墨这个钻石单身汉,即将成为韩艺传媒老板娘,又怎么会自降身份和沈俊这种小明星滚作一团呢?

韩艺传媒企宣第一时间在合作的门户网站新兰网及谈旭网上发布当初在越店酒店走廊的监控录像,视频中清晰地表明了沈俊进入易泛泛房间不到三分钟就出来,并且双方态度都不甚友好的样子。这个视频一出,将还存有疑虑的网民尽数攻破,还了易泛泛短暂的清白。

众网民纷纷在论坛上各抒己见,将焦点又重新放到韩于墨和易泛泛的关系上:

“拜托下次再往易泛泛身上泼脏水的五毛党们走点心,爆照要记得销毁原录像带啊亲!”

“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我就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一新生怎么第一部戏就可以和费晗导演合作出演主要角色,呵,原来是因为卖屁股卖上去的,啧啧,这世上有个亲爹还不如有个干爹。”

“泛泛快来给干爹跪舔……”

“别***自己是蛆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粪坑,易泛泛比你妈干净多了!”

“娱乐圈有几个女人是干净的?至少易泛泛只给她干爹上,总比某些女明星从导演睡到制片再睡到出品人要冷艳高贵的多!我们饭团家的泛泛才是娱乐圈最圣洁的存在!”

“楼上高级黑饭桶不解释。”

“干爹,有人骂你干女儿,快用你的紫龙长鞭教训他呀!干巴爹!”

韩于墨“啪”的一声关了手提,有些yīn郁地揉了揉眉心。

易泛泛被人这样用语言肆意侮辱,他胸腔里腾出一股汹汹闷火无法宣泄,只想见血杀人,这就是他当初不想被人知道他和易泛泛关系的原因。这个芜杂肮脏的世界,早已丑化了干爹和干女儿的形象。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仇富看不得他人好的,易泛泛几乎一夜成名,让许多二三线的艺人红了眼,自然是被很多粉丝所仇视,而他和易泛泛的关系更是在这种仇视上添了一把大火。

易泛泛明明是凭借自己的关系获得费晗的赏识所以才参演这部《后妃》,但仅仅因为她是“韩千金”一层关系,她的实力就被蒙上了一层粉红的暧昧颜色,所有人都会当她是靠后台靠爬床靠他韩艺传媒董事长的身份才获得《后妃》的角色,无他,猜测多疑,人类的本性使然。

公布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虽说给易泛泛清走了不少丑闻麻烦,没有人再敢轻易碰她,但却也给易泛泛的星路埋下了不少的隐患,易泛泛的明星之路,只怕会比想象中更加难走了。

正在沉思中,韩于墨却突然接到了韩家老爷子的电话。

“臭小子,你越发能耐了啊?!跟泛泛订婚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敢瞒着我们?!如果不是你奶奶在电视上看到新闻,你还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啊混蛋!快点给劳资滚回来!”

韩于墨心中咯噔一跳,他考虑了所有的事情,却竟然忘记了通知老爷子他和易泛泛的婚事。听老家伙这语气,显然是气得不行,韩于墨怕事情越闹越大,于是二话不说就开车带着易泛泛连夜赶回韩家大院,路上向易泛泛解释了这一切,并且让她咬定婚事不松口。

易泛泛清冷的小脸上尽是疑惑之色:“难道太爷爷还会反对我们的婚事不成?”

“只要你咬定嫁我的决心,他就绝对不会反对。”

易泛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子趴到窗边,脸蛋凑近玻璃,将注意力投到了窗外的流逝的灯箱上。她一直都很迷恋这种亮晶晶的东西,觉得它们比天上的繁星更加美丽顽艳。

这时候,韩于墨的手机又响起,他只当是韩家老头子在催促他们赶快回家,看都没有来电显示便接通了蓝牙耳机:“喂,老头子,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韩于墨极有耐心地等待了几秒钟,电话那头却依然不发一言。

几秒钟的沉默后,韩于墨面色如常地挂上了电话。

易泛泛素来敏感,感觉得到车厢内的气氛有些沉抑,便从窗户玻璃边上转过小脸问韩于墨:“刚才那是谁的电话?”韩于墨顿住,沉声道:“没事,一个打错电话的人。”

一个打错电话的人?

易泛泛显然不信,但看韩于墨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易泛泛也不想多问。她一直都是一个骄傲的人,腆着脸询问别人的事情做过几次便好,做多了,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到了韩家大院,刚刚进门,韩老爷子便吹胡子瞪眼让韩于墨跪下。韩于墨知道老头子正在气头上,于是便乖乖地照做跪在地上,韩奶奶冲易泛泛招手:“泛泛,快来太奶奶这里。”

“哎哟我的心肝呀,受了那么多的苦,都瘦成竹竿子了,太奶奶看着心疼啊,泛泛不要担心,不要怕网上的传言,太奶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实在不行太奶奶就算是放火烧了他们全家都会护你周全。”韩奶奶熊抱住一把抱住易泛泛,左口一个心肝右口一个宝贝哄小孩似的抚慰着易泛泛。

易泛泛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她平时若是被人强抱一定会立马发女王脾气呵斥对方不懂礼数,但因为对象是韩奶奶,易泛泛只得憋红了脸被老人家揉来揉去,僵着身子,小脸微红。

倒是韩于墨看不下去了:“奶奶,你再那么抱泛泛,她会憋晕过去的。”

“臭小子!你还有脸管你奶奶!你看看你做的那叫一个什么事?!订婚那么大的事情竟然不通知我们,你当我们死的啊?!劳资今天看到电视新闻之后特意让卫兵小刘留下来教我们老两口上网浏览网页!你知道网上都是怎么骂泛泛的吗?”韩老爷子狠狠地跺了跺拐杖,已然气极。

“对不起,爷爷。”

“你该对不起的人是泛泛!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把泛泛当女儿疼?结果呢?结果就疼成了老婆了?!你让别人怎么想泛泛?!怎么想我韩家?!”韩老爷子气得老脸通红。

“我会娶泛泛……”

韩于墨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韩老爷子恶声打断。

“你愿意娶,兴许泛泛还不乐意嫁呢!”韩老爷子转脸看向易泛泛,虽然依旧是气得满脸通红,但眼神却一下子就变得慈祥如水,“泛泛,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太爷爷绝对会为你做主,若是让我知道你是被这臭小子胁迫了,看太爷爷不把他打断狗腿替你撑腰就不姓韩!”

易泛泛想起韩于墨吩咐过的话,于是毕恭毕敬地道:“泛泛愿意嫁。”

韩于墨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乘胜追击道:“爷爷,泛泛的年龄只有十八岁,不到华夏国的法定结婚年龄二十岁,所以我打算这个星期就带泛泛去拉斯维加斯结婚,以免夜长梦多。”

韩爷爷立马就不干了,用拐杖狠狠砸了韩于墨一下:“去你妹的劳什子国结婚!泛泛没名没分地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要委屈她继续没名没分地嫁给你吗?!想都不要想!给我等到泛泛二十岁再结婚!华夏国的好儿女自然是要在华夏国领证结婚!不要以为你吃了几年洋墨水就是洋人了!”

韩于墨拧眉道:“拉斯维加斯的结婚证明是受到华夏国法律保护的。”

韩爷爷大怒:“怎么?你又想质疑劳资不成?!”

韩于墨做出谦恭的样子:“不敢不敢,儿子不敢。”

韩爷爷一拐杖砸了过去:“竟然还敢给劳资顶嘴?!活得不耐烦了?!劳资跟你讲,要是让我发现你哪天对不起泛泛,看劳资不打断你的狗腿,听到了吗?!”

韩于墨只得乖乖点头。

韩奶奶一直就跟看戏似的,看着那爷孙俩一打一挨唱着大戏,听到这里,伸出手慈爱地摸了摸泛泛的头发:“泛泛,若是以后小墨敢负你,你只管来跟太奶奶告状,太奶奶一定帮你收拾他。”

饶是易泛泛再怎么生性寡淡,听到这里也不免感动。

这两位老人一直都是把她当亲曾孙一样疼爱着的,冰冷石头也会被捂热的一天。

易泛泛甜甜地对韩奶奶笑:“知道啦,太奶奶。”

事毕,韩家老爷子把韩于墨单独叫上书房训话,房门紧锁。

“老爷子,今天这出大戏又是唱给谁看啊?”韩于墨松了松领带,坐到木椅上。

韩家老爷子笑:“你小子都说了是大戏了,这么聪明,还能猜不出来是唱给谁看?”

韩于墨也笑:“这不是摆明了的嘛,若是训话,你大可把我拉到书房里训斥,没必要当着泛泛和***面教训我让彼此下不了台来,这样的兴师动众大动干戈,啧啧,这是***主意吧?真是看不出来,你都一把年纪了演戏倒挺想那么一回事,说吧,奶奶这次又是闹什么?”

韩爷爷坐在梨木花椅上,掀着茶盖轻啜了一小口六安瓜片,但笑不语。

韩于墨是个有耐心的,于是恭恭敬敬等老人家喝完。

韩爷爷放下茶杯,长叹了一口气,慈祥道:“你奶奶这是怕你轻贱了泛泛。”

韩于墨一点就通:“所以奶奶这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要我知道不能负了泛泛,要不然你们这两个老家伙绝对不会放过我,也顺便安了泛泛的心,要她毫无顾忌地嫁给我。”

韩爷爷笑着点了点头:“你奶奶说,泛泛没有娘家,所以她就是泛泛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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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chapter51 风头浪尖

韩于墨顿了几秒钟,突然轻笑道:“所以你和奶奶早就知道我和泛泛有一腿了?”

“什么叫做有一腿?给劳资好好说话!”韩爷爷吹胡子瞪眼大声训斥,推了韩于墨肩膀一下,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压根就没想瞒住我们吧?除夕夜那天和泛泛在床上折腾的声音那么大,整个大院都听得到,你二爷爷一家子当时脸色都白了,还多亏了我和你奶奶给你圆谎。”

韩于墨低声咒骂道:“早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和泛泛的关系,那我也不用每次都爬窗啊。”

“我那不是以为你们小俩口的夫妻情趣是躲猫猫嘛……”韩爷爷笑得发贼。其实,有好几次韩奶奶起床起得早看到了韩于墨狗爬似的从泛泛阳台翻到自己阳台上,但都没有说开。

老人们都觉得好事多磨,好事多磨。

年轻人要是想要走到一起,那得好好磨一番才是。

易泛泛晚上和韩奶奶一道睡的,按常理,帝王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但这些年几乎都是和韩于墨同榻而眠,所以也并不排斥和其他人同床。易泛泛想,她越来越像个现代人了。每次想到这里,易泛泛心里也说不出来什么滋味,约莫是恐慌,她很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忘记了自己是凤临国的帝王。

之后的一个星期,萱萱都没有再让易泛泛接商业通告,偶尔就只是让易泛泛给杂志拍拍平面或者去给某个栏目录制宣传片,绝对不会让易泛泛暴露在大众的镁光灯下。易泛泛每天的时间都很清闲,于是就抱着自己的手机刷论坛,想要知道现如今的舆论倒向哪边。

【千金原是心机女,昔日花旦被炮灰】

这是今日《橘子》周刊官方网站的头版头条,文中大段描述了《后妃》中被易泛泛炮灰掉的女人们,其中就包括曾经鼎盛时期处于一线的女星周琴琴以及被传言时明日新星的夏娇。有线人指出,当初这两位女明星就是因为在片场得罪了易泛泛,所以才会被删戏份被改剧情,整个剧组沆瀣一气完全不给二人留活路,据悉,目前二人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被公司雪藏断送了演绎之路,下落不明。

“什么叫做花旦?就周琴琴那样子的也配?我记得几年前她被公司雪藏的时候明明是一个连一线都称不上的二线演员,什么时候身价就涨到这么高了?”助理陆安宁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这次和老派助理李若一同做易泛泛的助理,她刚刚毕业,多少带了些稚气,“还有那个夏娇,那女人压根连公司都没有签约,什么时候就成了明日新星了?”

李若扶了扶眼睛,思维清晰:“两年前爆出周琴琴是因为韩千金照片而被雪藏的报刊也是《橘子》,若是无人授意,《橘子》的老总薛少华胆小怕事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得罪韩艺传媒。”

“难道这次又是梁以传媒做的?”陆安宁瞪大了眼睛。

李若没有说话,无框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将注意力放到金牌经纪人萱萱身上,李若对梁以传媒和韩艺传媒之间的恩怨没什么兴趣,她比较感兴趣的是萱萱这个金牌经纪人会怎么做。

李若在看萱萱,而萱萱却在看易泛泛。

萱萱发现,从刚才到现在,易泛泛的表现得显得太多气定神闲了,仿佛根本就不受舆论压力似的。但若是不受舆论压力,易泛泛又为何总是抱着手机刷论坛呢?萱萱抱胸思量着,眸光一闪,注意到易泛泛右脸上的伤疤来,那疤痕消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泛泛,你脸上的疤痕也是因为《后妃》而伤到的吗?”萱萱问。

泛泛从手机上抬起头来,冷淡道:“不错。”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解释清楚,于是补充道,“场务把假花瓶换成了真花瓶,所以我的脸被割伤了。”

萱萱弯下腰,用指腹挑起易泛泛的下巴,易泛泛下意识地要拍开她的手,却被萱萱呵斥:“别动,如果你还想红的话,就乖乖听我的吩咐不要乱动。”

在易泛泛心中,萱萱和帝师的级位差不多,她素来尊师重道,便乖乖把手放了下去。

半晌,萱萱才松开易泛泛的下巴,挺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易泛泛。

“如果我现在有一条改变舆论的方法,但却对你未来的星路以及你自己的心理会造成一定伤害,你做还是不做?”萱萱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易泛泛清亮的声音回答:“我做。”

当晚八点,以《八卦天后》为首的论坛网站刊登了一条爆炸性消息。

【韩千金曾惨遭毁容,演艺圈也有宫心计】

文章出示了易泛泛脸部伤疤的医疗证明,以及易泛泛脸蛋涂着紫色药水时惨不忍睹的生活照,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后妃》中易泛泛饰演的王眉儿也曾惨遭毁容,小编将二人的毁容经历纷纷叙述了一遍,指出易泛泛是被《后妃》剧组同门陷害才导致毁容,心机女并非是易泛泛,而是尚未浮出水面的另有其人。小编重点指出一个脸蛋对于女明星的重要性,有条有理,思路分明。

报导中并未指出当初陷害易泛泛的人是夏娇和周琴琴,这样报导会太过理所当然而失去了舆论准头,娱乐报导最重要的是要形成热点,所以真凶尚未缉获,成为新一轮的爆点。

众网友纷纷把对易泛泛的口诛笔伐改为缉获凶手的悬疑热忱:

“娱乐圈太可怕了,轻则雪藏,重则毁容,要是哪天出了人命,我绝对不会吃惊。”

“我觉得那个徐依挺有嫌疑的,据说她和易泛泛都是皇城戏剧学院的,同门相杀,这种事情多得去了,真是看不出来,她竟然是这种人,这易泛泛也真是可怜。”

“尼玛皇后和眉儿是真爱好吧,拆cp死全家!”

“二楼你怎么不说胡月是真凶啊,人家胡月也是皇城戏剧学院毕业的啊!”

当然,也有部分网友将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

“哟,讨论上了还,这次韩艺传媒的危机公关做得还真不错,以弱示人,我给点个赞。”

“楼上怎么说话的?易泛泛被毁容了好吧,她是一个女明星啊。”

“易泛泛要是真毁容了怎么上次做宣传的时候没有看出来?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这不是摆明了的危机公关吗?只有你们这群蠢人才会信。”

与网络上讨论得热火朝天不同,韩艺传媒董事长办公室此时却是乌云罩顶落针可闻。

韩于墨背对着萱萱站在落地窗前,黑色的窄版西装恰当好处地勾勒出他挺拔颀长的腰身,他站在万人之上的高空,仿佛接受着众人的朝拜,在那一瞬间,萱萱仿佛看到他的后背长出了一双黑夜般漠然的黑色翅膀,振翅欲飞,萱萱心中发颤,只觉得从头到脚的冷。

“说,谁允许你这么做的?”生冷的声音,凌厉得让萱萱几乎腿软。

萱萱强作镇定:“我经过易泛泛本人的同意才决定这么做的。”她早就摸清楚了易泛泛和韩于墨相处的模式,只要抓住了易泛泛这尊大佛,韩于墨觉对不会轻易拿她萱萱开刀。

果然,提到了易泛泛的名字,董事长办公室里的温度瞬间回暖了几度。

“……泛泛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韩于墨这句话说得半是无奈半是凌厉。

萱萱自然懂得,这无奈是对易泛泛,而这凌厉是对她萱萱。

“韩董,我对比过曝光这件事情的优缺点,经过深刻的考虑之后才得到的结论,曝光易泛泛毁容的事实,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萱萱有了易泛泛做后背,底气也足了几分,“大屏幕在甄选女演员时都会考虑到颜的问题,因为电影会反复采用放大镜头处理人物感情,虽然曝光易泛泛毁容真相,会让易泛泛以后的戏路大大减少不能出演大屏幕,但是若是此时不引导舆论转向其他方向,我想近一年易泛泛出席任何活动都会被众人抵制,毕竟她之前的形象太过引众怒。”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易泛泛可能会因为被曝光整容的事情而受到二次伤害?”

萱萱摸了摸鼻子道:“韩董,你可能还没问易泛泛自己的意见吧?”

韩于墨沉默了下来。

萱萱继续道:“在易泛泛心中,毁容或许比舆论轻得多。”

韩于墨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挥挥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萱萱步伐虚浮地走出董事长办公室,直直地瘫软在经纪人办公椅上。

她长呼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她选对了。

韩于墨在萱萱关上门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面前。

他笑了笑,的确,在易泛泛心中,那条疤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却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因为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正文 53chapter52 梁家有女

寒假很快便在舆论中溜走,转眼便到了三月份,皇城戏剧学院正式开课。

易泛泛如今也算是皇城戏剧学院里头的风云人物了,偶尔走到校园里,还会被同年级的小女生索要签名,易泛泛一般都会应允她们的要求,以显示自己的亲民。

在她心中,这签名合影,就如同微服私访的女帝会亲切慰问灾民一般。

帝师从小都教导她,得民心者得天下,切不可以民意为敌。这也是易泛泛为什么喜欢抱着手机看论坛关注舆论的原因。作为帝王,要时时刻刻倾听百姓的声音,造福百姓。

萱萱只给了易泛泛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她融入大学生活,一个星期之后,易泛泛收到了一张排得密密麻麻的明星通告计划,其中第一项就是参加下个星期一录制的综艺节目《游戏王》。

“《游戏王》?”泛泛秀气的眉头拧得死紧。

《游戏王》是什么,易泛泛自然是知道的。当初易泛泛为尽快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化习俗,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便是看电视,不单单仅限于电视剧电影,综艺节目易泛泛多多少少也会是看一点的。《游戏王》由老牌大姐大史有云主持,是一款明星互动游戏的综艺节目,明星参加的时候分为红蓝二组,哪方输了便会收到严厉的处罚,轻则喷雾,重则砸奶油盘或被关玻璃蛇房。

有一段时间,易泛泛很喜欢看《游戏王》,平时最爱做的事情便是窝在沙发上一边面不改色嚼薯片,一边气定神闲地观看电视上男男女女被砸奶油盘被喷雾摔跤走光狼狈的表情。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去参加那个综艺节目被砸奶油盘的一天。

拜托,她可是女帝呢。

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失仪的事情。

小女帝傲娇地把脸扭到一边,吐出了两个字。

“不去。”

萱萱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好在她早就想好了对策,双手抱胸道:“如果你不去,我会向韩董递交辞职信,韩艺传媒经纪人那么多,你也不缺我这一个,相信韩董会为了你找到一个更有手段且不用逼你去参加综艺节目的金牌经纪人。而我对不服从经纪人安排的艺人实在是没有捧红他的信心。”

易泛泛没有说话,小脸还是扭到一边不看萱萱。

萱萱冷冰冰道:“多说无益,就此别过,祝你早日大红大紫问鼎影后宝座。”

说罢便转身离开,不到两步,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情不甘意不愿的声音。

“你给我站住,我去!”

萱萱莞尔,她就知道激将法对这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小丫头有用。

这张明星通告计划也用邮箱发了韩于墨一份。

不到五分钟,韩于墨便如萱萱所料定的那样立马回了电话:“你……”

“韩董,泛泛自己已经答应了,她十分渴望和其他明星互动玩游戏。”

还未等韩于墨零下一度的训斥声吐出口,萱萱便直接抬出了易泛泛这尊大佛出面挡灾。

“……”电话那头不说话了。

虽然韩于墨没有明确表示,单是萱萱明显听到对方因为她搬出易泛泛的名字而急刹车吞下未说完的话而发出的隐怒的喘息声。萱萱的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尼玛很爽啊有木有!抬出大佛让大boss吃瘪炒**有成就感啊有木有!

萱萱吃定了易泛泛,易泛泛又吃定了韩于墨。

萱萱女士觉得自己始终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整个公司她都可以横着走了。

星期一下午易泛泛只有五六节课,萱萱命人开着保姆车早早在皇城戏剧学院门口等候,等易泛泛一下课,便带着她直接到电视台录制《游戏王》。同行的还有易泛泛的两个助理李若和陆安宁。

路上,萱萱把一份影印资料递给易泛泛。

“这是什么?”易泛泛一边翻开影音资料一边询问萱萱。

萱萱条理分明道:“这是其他同台艺人的资料,以及你的台本。你先把其他艺人的资料背一背,上面提到的艺人隐私你就尽量避开,千万不要八卦,例如在莫蓓面前,千万不要提唐璇的名字,二人有过节,这是在娱乐圈公开的秘密。千万不要喊错其他艺人的名字,这样会被人认作耍大牌。还有,仔细看清楚你的台本,千万不要出错,这样会给电视台留下不好的印象。”

易泛泛仔细浏览了一下台本,扫到一行时,突然眉毛一竖,瞬间黑了小脸。

“为什么台本上写着我要一直输?”竟敢质疑她身为女帝的能力,简直罪无可赦!

萱萱翻了个白眼:“你傻呀,能输的时候当然要尽量输,这是综艺节目的红规则。只有输家,导播给的镜头才会比其他明星多,所以你做游戏的时候,演演戏装作很努力的样子就行了。”

“但是输家要被砸奶油,很……恶心。”

似乎是难以启齿,易泛泛直接将“丢脸”二字硬生生吞到肚里换了“恶心”二字。

一想到自己身为堂堂凤临国女帝竟会被别人砸奶油,易泛泛的小脸就开始冒着黑气泡泡。

这么丢脸的事情她才不要做!

“你真傻啊……”萱萱直接戳了戳易泛泛的脑袋瓜子,没想到手感不错,萱萱想要继续戳易泛泛脑仁的时候,却被易泛泛恶狠狠地一瞪,那小眼神说不出来的威严凌厉,有如龙威。

萱萱下意识地就缩了手,心跳不止,但还是回答了易泛泛的问题。

“被砸奶油的明星大多数都是三四线艺人或者谐星,当然,也有少部分情况会出现砸当红男偶像,但那只不过是公司重点宣传男偶像而和电视台达成的协议。你如今一夜成名,早就是一线演员,按照综艺圈的规则,是绝对不会让玉女形象的一线女星被砸奶油的。所以台本里写的那些需要你出面的游戏环节,其惩罚内容都被改成了喷雾或者高压水枪。”

易泛泛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看《游戏王》是被砸奶油的那些女明星们,似乎都是如萱萱所说的三四线艺人。只是一瞬间,易泛泛便明白了,被砸奶油不仅让妆容花了,还极容易打女明星的脸,那些一线女明星自然是比三四线金贵的多,至少公司还得拿她们赚钱。

陆安宁在旁边听完大叫:“尼玛综艺圈真黑啊,欺负三四线不说,还暗地里定了输赢!亏我每次看《游戏王》的时候还在为胡方圆默默祈祷来着,原来都是假的啊。”

李若抚了抚眼镜,眼中闪过微光,严厉训斥道:“安宁,等会儿到了电视台千万不要这么大惊小叫,助理是明星的第二张门面,不要让记者觉得易泛泛的助理不够专业。”

陆安宁立马老实了:“知道了,若若姐。”

萱萱见易泛泛一脸沉思的样子,知道她是想明白了,这小丫头虽然情商不高但却是个讲理的,于是便继续叮嘱她:“还有,泛泛,录制节目的时候要保持微笑,千万不要给主持人脸色看,史有云在整个圈里的人缘甚广,几乎所有影帝影后在她面前都得称她一声云姐。另外,综艺节目做出来本就是让人感觉到欢喜愉悦的,所以你要尽可能对着观众和镜头微笑。”

易泛泛点头:“我知道了。”

“光知道可不行,你先给我笑一个。”萱萱说。

易泛泛盯着萱萱的脸,努力把萱萱想象成一只白色的萨摩耶犬,黑溜溜的眼珠子,短短的耳朵,毛茸茸的大尾巴,易泛泛柔软得像是要掐出春水来,瞬间就如满城山花般笑了出来。

萱萱摸着下巴点头,赞美道:“果然是做演员的好苗子,笑得不骄不躁,如沐春风。”

易泛泛笑眯眯点头,乖巧的萨摩耶犬好可奥哦。

《游戏王》七点钟开始录,易泛泛一行人赶到电视台的时候刚刚四点,她们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化妆做造型以及和导播最后一次对台本,当然,也要顺便解决吃饭问题。

电视台的化妆师刚要给易泛泛打粉底液的时候,被萱萱阻拦。

“帅哥,只用给易泛泛修修眉毛跟嘴唇就行了,颜色打淡点,这次易泛泛要素颜出镜。”

易泛泛本人无所谓,反正她也不喜欢化妆把那些黏黏的东西涂到脸上。

陆安宁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扯李若的衣角,低声问:“若若姐,萱萱姐为什么不让泛泛化妆啊?”

李若低声道:“是要乘机澄清易泛泛被毁容是事实,让网络上猜测假毁容的人闭嘴。”

陆安宁点了点头,又小声道:“那泛泛不是很可怜,到处给人揭她的伤疤才能证明她的清白?”

李若道:“你以为呢,这就是娱乐圈,她不可能被保护得像公主那样好。”

陆安宁同情地看了眼易泛泛,越发觉得这个比自己还小的丫头太可怜了,她要加倍对她好。

若是易泛泛知道此时陆安宁在想什么,一定会气得站起来跳脚。

尔等、尔等贱民懂什么!这伤疤是女人勇敢的象征,当然要时时炫耀!若不是韩于墨那狗东西每天趁她睡着了之后鬼鬼祟祟往她脸上抹药膏,她的伤疤要比现在酷炫狂狷一万倍!

不多时,其他明星也陆续来到了电视台。

易泛泛属于蓝队,这组的明星阵容有当红小生沈俊,易泛泛,以及另外一个小演员薛蜜。

而红队的阵容则相对强大一些,一线女星莫蓓,少女杀手彦夏,以及人气小天后梁蓓蓓。

梁蓓蓓正是梁湛的妹妹,亲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作收少了一个,到现在都不明白为毛我一更新就少了。

正文 54chapter53 绯闻热度

换句话来说,梁蓓蓓也是韩于墨的亲妹妹。

思及此,易泛泛便多留了个心眼,想要看看这梁蓓蓓到底生得如何,但可惜,这位最近声名鹊起的乐坛小天后似乎并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一直等到《游戏王》开录的前五分钟才感到现场。

梁蓓蓓是梁以传媒千金,但却拒绝女承父业,一意孤行直接下海唱歌,两年前以一首电视连续剧主题曲《高飞》横扫华语乐坛各大榜单,并且打败老派唱将徐婕邓亚离,连续九个月蝉联亚洲新音乐单曲冠军,成为金乐奖金风奖双料天后。一时间风头无两,前途无量。外界纷纷断言,梁蓓蓓五年后必将取代如今蔡雅的天后之位,引领华夏音乐走向一个新的纪元。

史有云性格泼辣,在台上最爱装疯卖傻逼问明星隐私。若是寻常明星迟到,如此不尊重制作方,大姐大史有云必会出言讥讽几句,但梁蓓蓓毕竟是梁以传媒的千金,就算史有云在娱乐圈如何吃得开也万万不会得罪一整个公司来为自己的脾气买单,故而史有云只是装作没有看到,自顾自补妆。

灯光,摄影,麦克风,音响,纷纷准备就绪。

随着导播一声“开始”,《游戏王》正式拉开帷幕。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每个星期六观看《游戏王》,我是主持人史有云。”史有云妆容精致,即使年近四十却依旧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她站在舞台中央,旁边是《游戏王》的两名助理主持人。“我是主持人左名。”“我是主持人右贺。”

随着主持人开始唱词宣布嘉宾入场,易泛泛跟着众明星从地下电梯中一个个升到舞台上,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有些刺眼,易泛泛下意识地想要闭眼睛,但又担心自己的表情会被摄影机位捕捉到。这么怯懦的事情,她才不要被拍到,于是易泛泛便瞪大了眼睛,颇有气势地盯着前方的观众。

看着台上表现得十分僵硬表情严肃的易泛泛,萱萱难过地扭过脸。

说了多少次要微笑要微笑,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总是不记在心上呢!你瞪那么大的眼睛表情那么严肃是想要跟别人打架吗?人家观众都被你瞪得往后躲了你怎么还不收敛一点啊我的小祖宗!

易泛泛瞪得久了,眼睛便有些酸涩,眸光一闪,恰好看到经纪人萱萱在台下挥舞着双臂比划着什么,仔细一看,发现她手上高举着一张a4纸,上面用记号笔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微笑”。

易泛泛拍了拍脑袋,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才想起萱萱在路上的话来:“综艺节目做出来本就是让人感觉到欢喜愉悦的,所以你要尽可能对着观众和镜头微笑。”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易泛泛便又开始动用自己微笑的绝招,远目台下,奖注意力渐渐分散开来,思绪飘远,瞳孔收缩,形态各异的观众便成形态各异的犬科动物,圆乎乎的萨摩耶,大耳朵的京巴,黑乎乎藏獒,傻不拉几的哈士奇,优雅的贵宾狗……

易泛泛心中涌起了难以明灭的满足感,冒出心心的泡泡,心脏柔软得如同棉花糖一般不可思议。

唇角轻勾,露出一个娇而不作明而不媚的笑容。

史有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是注意到了易泛泛拍脑袋的小动作,想到韩艺传媒企宣曾经致电过她,要她提高易泛泛的曝光率,史有云眼珠子一转,便开始调侃易泛泛:“泛泛你这是嫌弃我主持得太过枯燥所以走神了吗?”说完便露出一个心痛的表情。

台下导播给了个收势,镜头一转,两个摄影机位对准易泛泛,等待她的下文。

萱萱不忍再看,已经有点泄气地捂住眼睛了。她知道易泛泛心高气傲懒于交际,便提前为易泛泛准备了一些综艺节目典型的问题及答案以防不测,但是却算漏了史有云会临时出招,虽说萱萱明白史有云这是在帮助易泛泛提高曝光率,但她却到底是无意间将易泛泛推向了悬崖。

却听那台上的易泛泛一本正经道:“我明明在微笑,哪里有走神?”

那副理直气壮舍我其谁的语气听得观众们都大笑起来。

易泛泛觉得自己约莫是被人耻笑了,便瞪了那几个笑得很大声的观众一眼。

史有云这厢也笑了,心想这小丫头还真是会扮可爱的,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在充满诙谐的舞台上表演,便会产生清新的落差萌:“小丫头,会说话呀,不错,姐姐我喜欢你。”

易泛泛眨了眨眼睛,严肃道:“嗯,我允许你喜欢我。”

那仿佛施恩一般的语气,又逗得观众一阵大笑,瞬间俘虏了大批师奶柔软的心。

就连了解易泛泛脾气的萱萱都忍不住在心中为易泛泛竖起大拇指,易泛泛那个回答对付史有云那个问题简直是再好不过了。若是其他艺人遇到史有云那个问题,最下等的回答是装傻,死不承认:“云姐又拿我开心,我哪里有走神,这不是明明在听吗?”,中庸的回答是溜须拍马:“云姐你主持得这么风趣,我怎么可能有时间走神呀?”上乘的回答是见风使舵顺杆而上:“我刚刚是在想云姐你衣服在哪里买的,可真是漂亮呀,这才不小心走神。”

第一种回答驳了史有云的威信简直是愚蠢,第二种第三种则有马屁精的嫌疑,这对于易泛泛这个娱乐圈新人来说,处事圆滑这种标签决计要不得。而易泛泛自创的严肃回答,既增加了综艺节目的舞台效果,又给观众留下了一个不谙世事的明星形象,可谓是妙极了。

这一切,梁蓓蓓都看在眼底,眸光一闪,瞪着易泛泛的身影,眼中飞逝过一丝恶毒。

易泛泛这样蠢笨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讨人欢心?

接下来的游戏环节,易泛泛听从萱萱的安排,故意做出努力的样子然后装输。她演技十分到位,尤其是在摄影机对着她时她所表现出来懊恼的表情,简直逗翻了所有观众。但易泛泛这种眼高于顶的女人,最最受不得别人的嘲笑,被观众笑的时间一久,易泛泛便忘却了当初装输的初衷,而是斗志昂扬地扑到盛大的游戏中,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如同一个女将军般在战场上与敌厮杀。

萱萱抱头痛哭,易泛泛这个死丫头怎么自己玩起来了魂淡!看镜头!看镜头啊!我不顾韩于墨反对千辛万苦把你塞到综艺节目里来难道是要让你玩游戏当冠军吗魂淡!

易泛泛连赢了三四盘,整个逆袭翻盘的过程十分励志,正得意地接受众人的赞美时,余光扫到台下黑脸的萱萱,心中“咯噔”一跳,这才想起自己要输游戏赢镜头的重要任务。

想到这里之后,易泛泛立马又回归正途,不断做出痛惜失败的样子引得观众纷纷喝倒彩。

又一次易泛泛输了游戏要被惩罚,这一次惩罚的内容是喝一整瓶矿泉水,易泛泛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旁边的队友沈俊倒是站出来替易泛泛挡了:“她之前已经喝了一瓶了,这次我替她吧。”

“哎呀,沈俊这是心疼了吗?”史有云明白沈俊这是故意制造炒作热点,为了提高收视率,便帮着他起哄道,“可是人家泛泛是韩千金呢,沈俊你没机会了。”

旁边的助理主持人左名凑到史有云旁边帮腔道:“沈俊,我记得前段时间有张你夜访泛泛闺房的照片在网络上疯传,造成一时轰动,你倒是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呀。”

沈俊轻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没什么。”

沈俊的相貌不错,双眉斜飞入鬓,眼睛亮而有神,是典型的国民帅哥,这样深情且露骨的表白让一众粉丝尖叫不已,成为当晚节目中不小的爆点。

世人就是如此,男小三是深情的代表,而女小三则是狐狸精绿茶婊。

萱萱在台下冷笑,沈俊这是吃定了韩于墨不会拿他开刀,若是他沈俊因为调戏易泛泛而出事被雪藏,网友们绝对会认为是韩于墨做的,对韩艺传媒的公众形象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梁蓓蓓听闻沈俊这话,投向易泛泛那怨毒的眼神变得更加鄙夷。她只觉得易泛泛人尽可妇,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其他男人替她在台上撑腰,这种女人绝对不能成为她的嫂子。

易泛泛闻言,立马就冷了脸:“我绝对不会娶你这样水性杨花的男人,趁早死了心。”

场面一时寂静,沈俊的脸色有些尴尬,连史有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倒是沉寂了一会儿之后,观众突然笑得乐不可支前仰后翻。史有云这才韵过味来,感情易泛泛还在制造舞台效果。

史有云游刃有余地接话道:“听到没,沈俊,泛泛这是瞧不上你绯闻女友太多了呢。”

沈俊只得灿灿收场:“都是记者瞎起哄,云姐你也跟着凑热闹?”

节目录了一个多小时,中场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多数女演员都是要回休息室补妆。

“小程,我要喝点红酒润嗓子,等会儿要唱专辑里头的主打歌。”梁蓓蓓吩咐。

“……可是蓓蓓,这是电视台,我去哪给你弄红酒啊?”梁蓓蓓的助理小程十分为难。

梁蓓蓓臭了脸:“我让你去弄你就去弄,不想拿工资了不成?”

“好好好,大小姐,我马上去给你弄。”小程只得赔笑,说罢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休息室。

一旁耍游戏的陆安宁忍不住和李若耳语。

“这梁蓓蓓的脾气可真是大啊,做她助理真可怜。”

李若面不改色道:“她是梁以传媒千金,当然脾气大,小心被她听到,有你好受的。”

十分钟后,小程气喘吁吁带着一个高脚杯和红酒跑进休息室,给梁蓓蓓斟了酒。

梁蓓蓓端起杯子,身姿婀娜地便向易泛泛走来。

易泛泛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梁蓓蓓。

梁蓓蓓举杯抿了一口,笑道:“易泛泛,你好,我是梁蓓蓓。”

易泛泛盯着梁蓓蓓不说话,等待她的下文,但却见那梁蓓蓓突然手中用力,高脚杯里的红酒尽数往易泛泛白色的裙子上洒去,易泛泛坐在凳子上闪躲不及,白色的裙子瞬间被红色侵染。

高脚杯应声而落,碎得四分五裂。

梁蓓蓓笑得无辜:“抱歉,手滑了。”

易泛泛想都不想就扇了梁蓓蓓一巴掌。

正文 55chapter54 旧日旧事

梁蓓蓓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易泛泛,花容失色地尖叫。

“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哪个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出手打我?!”从小众星拱月被父母捧在手心上宠着的公主梁蓓蓓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相对于梁蓓蓓的歇斯底里,易泛泛显得十分冷静。

她睨了梁蓓蓓一眼,面带不屑:“打你便是打你了,废话真多。”

李若办事速率极高,就这么一会儿就找导播借了一套演出服:“泛泛还有两分钟就开始录制了,你赶紧去更衣间换上这件衣服再上台。”易泛泛点头,接了衣服正要去更衣室。

“易泛泛你个贱人给我站住!”身后的梁蓓蓓尖叫,“你以为你是谁?你易泛泛不过是韩于墨的童养媳,还真当自己是大明星了不成?我告诉你,叶凌回国了!只要她冲韩于墨勾勾手指头,韩于墨立马就会甩了你,看都不看你一眼!到时候你就抱着镜头哭吧贱人!”

“你再说一遍贱人试试?”

易泛泛顿住,慢慢转过身来,清冷的容颜因为怒气而显得更加yīn冷严厉,梁蓓蓓觉得易泛泛浑身仿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慑之气,压得她呼吸不畅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仅是梁蓓蓓一人如此觉得,休息室里其他人都有这种受到压迫的感觉,纷纷屏住呼吸。

眼睫轻抬,易泛泛女王一般环顾了四周,颇为满意自己的凤威所造成的效果,她将寒冰一般的眸光射向梁蓓蓓,冷声宣布:“竟然没有勇气承担激怒我的下场,就千万不要企图惹怒我。”

等易泛泛换好衣服再上台的时候,录制还没有开始,制作方让所有工作人员及观众多等了易泛泛两分钟,这都是史有云的功劳。史有云不喜欢梁蓓蓓,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易泛泛被梁蓓蓓泼了红酒去换脏衣服可能会迟到,于是便用补妆之故借口多央了导播几分钟之后再录。

她有心帮易泛泛,节目录制不到半小时的时候,史有云装作不经意地询问:“咦,泛泛,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摄影机对准易泛泛的脸,不断放大给特写,旁边的助理主持人右贺也开始搭腔:“云姐你这是不关注网络,前段时间一直都在传呢,泛泛这是拍戏的时候给人害了。”

“害了?”史有云做出惊讶的样子,严肃起来,“泛泛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易泛泛按照萱萱给她的剧本演,被人询问伤疤,先是露出茫然的表情,继而难过,再而难以启齿的柔弱,最后如同雨后彩虹般明媚的微笑,那微笑的弧度不能太过,还要看出里头的受伤来。

“这不过是我演艺生涯的试炼,每个人都得学会成长,这一条疤是我成长的代价。在这个圈子里,我不可能被保护得像公主那样好,所以我不要再被人保护,我要自己成长。”.

节目录制完成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易泛泛去厕所洗了把脸,刚刚抬脸便看到镜子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是你?”易泛泛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梁湛在镜子里头冲易泛泛招手,唇角轻扬,妖冶的眸子里泛出潋滟的光,兴味至极。那轻浮的表情不仅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人觉得极有魅力,“我来给蓓蓓探班,结果那丫头竟然说你也在这里,呵呵,真是意外收获。”

显然易泛泛不买他的账,冷脸道:“别用那么恶心的名称叫我。”

“嗯,我想想,他是怎么叫你的?噢,我想起来了,泛泛?泛泛对吧?他是这样叫你的?”梁湛不动声色地靠近盥洗台边的易泛泛,勾唇,“我也叫你泛泛,如何?”

“你给我滚开!”易泛泛下意识地转身,拿眼睛瞪视梁湛。这个男人靠这么近做什么。

浓烈的男星荷尔蒙扑面而来,梁湛凑到易泛泛的颈窝处,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毒瘾发作。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简直好闻极了。”梁湛潮湿的声音仿佛毒蛇涂着红信子一般,令人发冷,“你说,若是你的身上染上其他男人的味道,他还会不会要你?”

“混账,竟然对孤无理!”易泛泛大怒,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向她自荐枕席吗?她才不要!“你这样水性杨花的男人!竟然还想得到孤的垂怜,简直是痴人说梦!”

被大力推开的梁湛一时也有点蒙,按照正常套路,被调戏的良家子不都是应该怒斥“你神经病啊”“你再敢乱来我就喊人了”这样极度满足他大男子主义的话来拒绝吗?

怎么剧情到了这女人这里就完全崩坏了呢。

“水性杨花”?

“痴人说梦”?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梁湛皱眉,只当是易泛泛拍古装戏拍魔怔了。

自从易泛泛上次被韩于墨用身体教导了一次之后,她现在想要打架之前都开始学会敌我分析起来。在更衣间的时候,易泛泛是肯定自己打得过梁蓓蓓那小身板才掌掴了她。但是如今,易泛泛自己也拿不准她到底打不打得赢梁湛,便只得先逃走再想办法,于是转身便逃。

刚刚冲到厕所门口握住把手,却突然被后方大力地擒住胳膊。

一阵天旋地转,易泛泛被抓住的那一瞬间的念头便是:该死,她打不过他。

“想逃?”梁湛湿冷的声音在易泛泛耳畔响起,“先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易泛泛被他擒住了胳膊反手压在盥洗台上,唇上一痛,这男人竟然吻了她的唇!简直该死!易泛泛拼命地踢打他,可是没想到这男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易泛泛被反剪在身后的手不断地摸索,碰倒了盥洗台上的装饰细颈花瓶,她心中一喜,慢慢松了反抗的力道,只待致命一击。

梁湛只当是易泛泛的力气用尽了,于是便慢慢放松了警惕,专心致志撬开易泛泛紧锁的贝齿,正待这时,易泛泛突然发力,举起花瓶猛地砸了梁湛脑袋,猩红的血液一下子便从他额上流下来。

易泛泛见他痛苦地捂着头,想也不想便猛地向门口奔去。

“叶凌回来了!”梁湛在背后大声道。

易泛泛一下子止住了脚步。她对叶凌这个名字着实是厌烦不已,简直深恶痛绝。自己的男人被所有人贴着其他女人的标签,这是每个女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你们两兄妹为什么要一直强调这句话?她叶凌不过是韩于墨曾经的女人,而我却已经要和韩于墨结婚了。真是不懂你们哪里来的自信想要和孤抢男人。”易泛泛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梁湛。

梁湛脸上的血迹衬得他如玉的容颜更加妖冶鬼魅。

“呵呵,原来他已经跟你说了叶凌的事情。”梁湛舔了舔嘴唇,仿佛毒蛇在吞吐着红信子,眼神疯狂且炽热,“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当初是如何爱叶凌,如何为了叶凌弃政开娱乐公司,如何游戏花丛浪荡污秽,你知道吗,我旗下的每个女艺人都被他上过。”

易泛泛胸膛忍不住地起伏起来,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说,梁湛,你是不是暗恋韩于墨?”易泛泛突然开口。

“什么?”梁湛妖冶的表情开始龟裂。

易泛泛倨傲的语气,嘲讽道:“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和一个怨妇有什么区别?抱歉,我每天日理万机,着实是没有多余的空闲听你的闺怨,那么,后会无期。”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梁湛。

在敌人面前要表现得滴水不漏,但是在自己人面前,易泛泛就原形毕露了。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气,在萱萱载她回雾秋山公寓的路上,出声询问萱萱关于韩于墨的事情。

“韩于墨以前真的被梁以传媒的女艺人上遍了吗?”易泛泛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应该很像个妒妇,她起初只是认为韩于墨被叶凌玩了,结果这狗东西竟然被人家一个公司的女人都玩了。

韩于墨在她心中的形象从二手货瞬间跌至残次品。

萱萱眼神闪躲,看到易泛泛脸色不对,只得含糊其次:“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还有,什么叫做被女艺人上遍了,易泛泛这小丫头是不是把主宾弄反了位置?

易泛泛咄咄逼人:“什么叫做没有那么夸张?给我说清楚!”

萱萱这才明白为什么韩大boss会对易泛泛这么百依百顺,原来这小丫头发威起来竟然这么可怖。像是海底的火山,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是却随时都会喷涌炽热的岩浆,将人烧得渣都不剩。易泛泛那本就清冷至极的小脸,眉头倒竖的时候,显得极为凶神恶煞。

车厢里气压低得吓人,萱萱只得努力措辞:“ 泛泛,你知道的,韩于墨在遇到你之前,并不像现在这样干净。”见易泛泛的脸色有愈来愈黑的趋势,萱萱连忙修辞,“但是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易泛泛哼了一声,继续道:“接着说!”

萱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原来这么可怕,她吞了吞口水:“韩董当年似乎是为了和梁湛作对,所以梁湛旗下的一二线女艺人几乎都和韩于墨传过绯闻,你别瞎想,也仅仅只是传过绯闻而已。据我所知,韩董碰过的女人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当年那些和他传绯闻的,有的女人是想借他上位无中生有,毕竟韩董花名在外,有的则是韩董故意要破坏其玉女形象抹黑梁以传媒。”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炒**开心的事情发生啦,吼吼,笑眯眯更新!

正文 56chapter55 爱不释手

车厢里保持着从易泛泛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萱萱一时不敢张口说话。

易泛泛半晌才出声道:“那那个梁蓓蓓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我?”

“这个……”萱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见易泛泛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只得乖乖说出了真相,“当年梁蓓蓓追求过韩董,被韩董拒绝,后来事情闹得有些大,梁蓓蓓得知韩董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之后,性情大变,如今看到你这么得宠,想来是妒忌了。”

原来梁蓓蓓在此之前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叫韩于墨么?

易泛泛默不作声,萱萱干声道:“泛泛,梁家和韩家的纠葛只有韩艺传媒少数几个高层知道,这事你千万不要在韩董面前提,毕竟是家丑,韩家也不想这个关系难做。”

易泛泛问到了想要的真相,浑身的竖毛渐渐被抚平,气定神闲道:“知道了。”

车厢里的气压恢复常温,萱萱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自己的职责来。

“泛泛,你刚才在休息室,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出手打梁蓓蓓。”萱萱严肃道,“休息室里的眼线那么多,大家又都是做娱乐的,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为对方拿捏你的把柄。就好比方才,若是被有心人用手机拍到第二天发到网络上你该怎么办?”

易泛泛眉头一拧:“可是她把红酒泼到我的身上,我难道什么都不做吗?”

萱萱眸色幽深:“这就是娱乐圈,你永远不可能被保护得像公主那样好,你忘了吗?”

易泛泛秀气的眉毛越拧越深,咬着淡粉的下唇,显然是在认真考虑萱萱的话。

正当萱萱以为易泛泛会乖乖认错的时候,却听易泛泛大声道:“孤才不会允许她在孤的国土上撒野,侵犯孤的尊严就如同侵犯孤的国家一般该死,孤没有做错!”

萱萱捂脸,易泛泛的病果然还没有治好么。

当初接手这熊孩子的时候,韩于墨就曾经拿来了易泛泛孤僻症及妄想症的医疗证明,告诉她,易泛泛当年在孤儿院受了刺激,所以总会时不时地冒出几句胡话,要她帮忙多衬着点。

这也是易泛泛为什么有时候沉默寡言,有时候又很孩子气的原因。

因为她有病。萱萱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熊孩子。

“那你也不能当真那么多的人出手打梁蓓蓓。”萱萱苦口婆心。

“你的意思是,等人不多的时候,孤就可以下手了?”小女帝眯起了眼睛。

萱萱眨了眨眼睛,咬牙道:“……嗯,可以这么说。”

“这个主意不错,孤允了。”小女帝点了点头。

等到易泛泛下车走远之后,萱萱突然觉得不对。

她明明是个金牌经纪人,为什么会教唆旗下艺人如何跟别人打架啊魂淡?!

韩于墨这几天也很忙,政府有几块地在招标,他想拿来做娱乐城,所以这几天几乎一直在书房里熬到很晚才睡。易泛泛进门的时候,韩于墨正在加急最后一个环节。

易泛泛走到韩于墨的身边,站成一座冰雕,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身上的低气压。

韩于墨显然也是感觉到了房间里的凉意,刚从白金笔记本电脑面前抬头来,便看到摆出一副臭脸的易泛泛,小女帝的小脸拉得极长,眼神倔强,带着隐忍的怒气。

难道是最近忙着工作冷落了小女帝,所以她欲求不满了?

韩于墨摸着下巴沉思,眸光幽深而深邃,他倒是不介意今晚好好给她补一补的。

拉她入怀,环住小女帝柔软纤细的腰肢。

“哪个又惹我们小女帝生气了?我去帮你砍了他!”韩于墨凑到小女帝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足地叹息,还是小女帝身上味道好闻,香香甜甜的。

突然,英眉一皱,这味道有些不对。

韩于墨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正准备出声询问,却见小女帝正冷冷地瞪着他。

那眼神,比寒冰还冷上十倍。

“我今天碰到梁湛了。”小女帝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话中似乎都能碎出冰渣子来,“他跟我说,叶凌回来了,他还说,你被他全公司的女人睡了。”

韩于墨的面色不变,但心中已有一千万头的草泥马飞奔而去。

梁湛你个龟孙子,小爷我跟你没完!

“泛泛,他那种挑拨离间的话你也信?”韩于墨一副诚恳至极的模样,目光灼灼,“我对你的心意可昭日月,你是明君,岂会因为奸吝小人之言而分不出来敌我?”

易泛泛被人夸做明君,心中自然是十分得意,再被韩于墨这么一激,脱口而出道:“孤自然是不信的。”刚说完便发觉自己着了这男人的道,抬头,望向这男人眉眼生辉的俊颜摆明一副你上当了的表情,易泛泛心中羞愤至极,但君无戏言,易泛泛没法改口,只得扭过小脸生闷气。

身子被他摆正,脸蛋被迫地被那人捧起,易泛泛眼睛看向别处,就是不肯看他。

“竟然不信,那又为什么和我闹别扭?”韩于墨低低沉沉的声音里含着笑意。

易泛泛冷哼了一声,还是不看他。

韩于墨又激她:“泛泛,你这是在撒娇吗?”

易泛泛看着墙壁不说话,冷脸摆得极为端正,看都不看他一眼。

呵,这倒是奇了。

这样挑衅的话若是放到从前,易泛泛保准立马炸毛的。

“真的打算不跟我说话?”韩于墨轻笑,心底一片柔软,眼中尽是纵容缱绻。

他望着易泛泛莹白的小耳垂,心中一动,唇角扬起暧昧的笑意,灼热的手掌顺着易泛泛纤细柔软的腰线下滑,落到易泛泛挺翘的臀部,双臂用力猛地一抬,让她玲珑有致的身子紧紧贴合着他发烫的身子,易泛泛尚未防备,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便那人突然被含住了敏感的耳垂。最娇弱的部位被湿热紧致死死裹住,易泛泛呼吸急促,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

“乖女儿,爸爸还没有和你在书房里做过吧?”

伴随着韩于墨沙哑低沉的声音,书桌上的资料文件被猛地横扫落地,稀里哗啦四零八落,连韩于墨十分珍视的白金笔记本也不幸落马,摔得刺啦作响,易泛泛惊呼:“你的电脑……”

“我存了档,别担心。”韩于墨炙热的薄唇堵住了易泛泛尚未来得急说完的话,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抱到了书桌上,分开她的双腿,呢喃道,“泛泛,乖孩子,专心点。”

想必是太久没有承欢,易泛泛的身子又变成从前那样不经用了。

韩于墨爱极了易泛泛这种人前一本正经,人后又软得跟滩春水般的模样。高高在上的小女帝,现在却如同小猫儿一般,在他的身下臣服,明明她的眼睛那样澄澈,但因为染了情/欲的颜色,便会变得极为勾人,仿佛只需要她一个媚人的眼神,他就能立马高/潮似的。

他把玩着她的身体,终于明白什么叫□不释手。

一般来说,情侣之间的任何问题,只要放在床上谈,就都不是问题。

事毕,易泛泛悔恨自己怎么那么容易就着了他的道和他交欢,但却又不否认她着实是喜欢做这档子事,餍足之后的易泛泛立马翻起旧帐来,她猛地甩开韩于墨放在她腰间上的大手。

“狗东西,不解释清楚,不准爬上我的床。”易泛泛扶着酸痛无力的腰肢,强撑着冷脸。

她怎么还记得这事啊,韩于墨苦笑不已,只得耐心地哄着:“泛泛,你别听梁湛那龟孙子瞎说,我跟那些女艺人真的只是玩玩传传绯闻而已,要是我知道将来会碰上这样一个你,我绝对不敢多看任何女人一眼,除了你,其他女人脱了衣服在我眼底就跟白斩**没两样,真的。”

易泛泛冷酷无情道:“我要告诉奶奶,你说她是白斩**。”

韩于墨老泪纵横:“泛泛,你放过奴才吧。”

“好,孤饶了你。”易泛泛冷哼了一声,“那叶凌呢,她也是白斩**?”

韩于墨抱住她:“都是都是,除了你,其他女人都是**。”

易泛泛这下终于满意了,韩于墨见易泛泛不再发作,便抱着喜怒易变的小女帝进了浴室,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晰干净身上黏糊糊的痕迹。易泛泛有心作弄他,便在他满头大汗替她抹软膏的时候,伸出纤纤素手握住了韩于墨半软着的棍物,那小家伙被易泛泛这么一握,立刻便弹了起来。

“泛泛……”韩于墨眸色猩红,拿不准小女帝到底是要做什么。

易泛泛冷酷无情道:“不准停,继续给我抹软膏,今晚不准再碰我,我还没有生完气。”

知道小女帝打什么主意,这小丫头摆明是要让他看得着吃不着,韩于墨滚了滚喉咙,指腹上挑了一团清清凉凉的软膏探到易泛泛的幽径处,轻轻探入,手指被紧紧裹住的窒息感令他叹息,韩于墨这口气还没叹完便长长地倒吸了一口气,原来小女帝竟然伸手握住了他的那物件上下滑动了起来。

“哎呀,它在我手上跳呢。”易泛泛故意表演出这样娇软痴哝的声音,她知道,韩于墨最受不了她在床上说这种腔调,娇憨道,“爸爸,它真大。”

韩于墨浑身的血液轰地一下尽数跑到了易泛泛的手中,他扔了软膏,心中的猛兽脱笼而出,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将易泛泛扑到在床,分开她的双腿,就着冰冰凉凉的软膏冲了进去。

易泛泛在床上小妖精一般笑出了声,仿佛奸计得逞了一般。

韩于墨猜不出来她到底有什么可乐的,当他加快了力道和速率快要在她身体里到达极致的时候,易泛泛突然像条小蛇般顺着他的身子缠了上来,凑到他耳边冷声道:

“告诉孤,是叶凌的房事做得好,还是孤做得好?”

闻言,韩于墨瞬间就软了。

他觉得他约莫是要阳痿从此不举了。

感情这小丫头方才笑得那样妖孽,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真是个残暴不仁的暴君!

韩于墨抚摸着自己软掉的物件默默垂泪。

56-60

正文 57chapter56 狭路相逢

一年一度的明莎慈善晚宴如期举行,广邀众明星及知名企业家参加。明莎本是一家时尚杂志公司,多年前因倡导时尚慈善而闻名,几年下来,明莎慈善晚宴已成为皇城上流社会最著名的时尚宴会之一,引来无数记者媒体追踪报道,名流贵人纷纷以参加明莎慈善晚宴为荣。

易泛泛和韩于墨也在这次明莎慈善晚宴的受邀人之列。一年前,易泛泛也曾经参加过明莎慈善晚宴,但却是以韩千金的身份跟在韩于墨的身后。而如今,一年过去,她已经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以人气花旦的身份陪在韩于墨身边,接受无数镁光灯狂轰滥炸般的洗礼。

如此众星拱月,正大光明。

红毯上,易泛泛一身裸色贴身长裙,腰部收身,胸前岔开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布料采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轻柔质地显露飘逸清灵,一气呵成的剪裁更添大气,裙摆收尾独绝曲线顺滑,滴水不漏。易泛泛的身姿高挑,比许多知名平面模特都要高上许多,长腿丰胸,便显得腰肢十分纤细。易泛泛腰肢堪堪被一只大手揽住,更是让人觉得这纤细柔软的腰肢如此盈盈不堪一握,如此勾人心魄。

再看那只大手的主人,眸如漆点,唇若薄削,眉宇间尽是寡淡陌冷,明明是一副薄情郎的模样,却偏偏摆出进退得宜的微笑,将所有情绪收到他那双如墨滩般深邃的眸子里。公式化的微笑,只有在触及怀中女人的时候,才会从那凉薄的眸子里沁出些暖意来。正是韩于墨。

两人甫一出现,便立刻秒杀千万菲林,明明是繁星满空的夜晚,被炮火般的镁光灯轰炸得如同白昼。自从二人上次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婚讯之后,便再也没有狗仔拍到二人在一起的照片,众门户网站无法跟踪报道,显然,这次慈善晚宴再一次地拯救了各大报刊的销售量。

“请问韩先生,您和易泛泛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父母同意你娶娱乐圈的女明星吗?”

“易泛泛,你接下来是准备嫁人,还是继续拍戏?”

“易泛泛,你成为韩艺传媒老板娘之后还会继续拍戏吗?会考虑造人吗?”

韩于墨揽着易泛泛的腰肢,彬彬有礼的微笑,回答得滴水不漏。

“泛泛现在的年纪还小,我是想等她年纪到了就立马求婚,家人一直都把泛泛当做儿媳孙媳看待,自然是同意的,至于易泛泛今后的安排,这就要听她自己的意思了。”

易泛泛对着镜头一本正经道:“我会一直拍戏,我很喜欢这个职业。”

韩于墨笑:“你们也看到了,泛泛说她还想继续拍戏,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

见二人如此正大光明地秀恩爱,记者们纷纷起哄:“呵呵,韩先生你这么快就沦为妻奴,这以后韩艺传媒不就是易泛泛的天下了吗?”摄影师手上的照相机丝毫也不闲着,一时间,喧声震天,所有媒体记者都围在二人身边,就连其他女艺人什么时候走完红毯的都不知道。

有记者眼尖,发现明莎慈善晚宴的官方邀请函上有叶凌的名字,便趁乱询问:“韩先生,据闻你的前女友叶凌也在这次明莎慈善的受邀人之列,请问你们现在还保持联系吗?”

一瞬间,本来沸沸扬扬的喧闹声似乎突然静止了下来,只听得到连绵不断的镁光灯咔嚓的声音。其他默不作声等待下文的记者都纷纷投向冒失记者以同情的目光:姑娘,你死定了。

棒打出头鸟。你以为我们其他记者没有在邀请函上看到叶凌的名字吗?大家只不过是碍于韩于墨背后的势力而不敢说出口罢了,如今韩于墨摆明是重捧易泛泛,那谁还敢在太岁爷上动土啊?

易泛泛在听到叶凌的名字时,轻轻皱了一下秀气的眉头。最近怎么总是被人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这种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男人是二手货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

易泛泛皱眉的表情非常明显,很多镁光灯都捕捉到了这一刹那,韩于墨自然也是捕捉到了。

韩于墨面上公式化的微笑不变,但他眸子里的温度彻底冰凉。

“小姑娘,你是哪个杂志的?”醇厚低沉的声音,在一片镁光灯轰炸声中,显得极为诡异。

小记者一下子脸色变得惨白,见韩于墨将眸光停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下意识的用双手挡住胸前的工作牌,却听那边韩于墨凉飕飕地道:“《橘子》周刊么?我记住了。”

话音刚落,韩于墨冰冷的眼神一扫。

众人被那刺骨的眼神看得打颤,这下子连镁光灯咔嚓的声音都没有了,周围几乎是死寂。

“那也请你记住,我韩于墨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易泛泛一个。”说罢边敛了脸上温和的笑意,强硬地揽住易泛泛的腰肢,将她脱离众人的视线。

等韩于墨和易泛泛走了很久之后,小记者才从方才的惊吓中惊醒过来,她愤恨道:“我又没有说错,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前女友是叶凌,他怎么能不承认呢!”

“小姑娘,指鹿为马你还不懂吗?”有资历的青年记者拍了拍小记者的肩膀,“他们这些公子哥,玩我们这些小记者不就跟玩泥巴一样,你也是个没有心眼的,怎么能当着易泛泛问韩于墨那种问题?媒体圈你怕是干不长了,还是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另谋出路吧。”

易泛泛和韩于墨两人在进入会场之时,碰到了另外一行人。

她自己是没有什么,但明显感到韩于墨放在她腰间上的大手不住地加大力道。易泛泛拧眉,难道这几个人里头有他曾经的妻主叶凌?思及此,她更加暴躁起来。

易泛泛冰冷严厉的眼神向眼前三人射去。

三人中有两个是她认识的,梁蓓蓓和梁湛,还有一位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虽说妆容精致样貌不错,但明显是比韩于墨要大几岁的。易泛泛皱眉,难道韩于墨以前喜欢年纪大的?

易泛泛以前一直以为叶凌会是和她一样的小丫头,却没有想到竟然她年纪这么大。

那端庄美丽的女人看到韩于墨,眼中突然跳跃出了惊喜的神色。她走到韩于墨身前,张了好几次嘴,终于说道:“小墨,改时间我们好好吃一顿饭好吗?”

易泛泛眉头拧得更深了。

小墨?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在唤儿子。易泛泛突然想起来韩于墨在床榻之间喜欢和她玩父女的游戏,是否他和叶凌之前喜欢玩的是母子的游戏?

嗯,真是个不好的习惯。

“抱歉,你是谁?”韩于墨毫无温度的声音,在安静的长廊显得格外低沉,听得易泛泛心中都忍不住瑟缩了一把,韩于墨继续用那冰冷的声音道,“这位女士,我认识你吗?”

易泛泛看到那位端庄的女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身形不稳,几乎要摔倒,幸好被后面的梁湛扶住了胳膊,那女人望着韩于墨,面无血色,哆嗦着双唇道:“小墨……我……”

“泛泛,我们进场吧。”还未等那女人说完,韩于墨便极没有耐心地打断那人的话,搂着易泛泛的腰肢就把她拉进了会场。易泛泛这时候竟然在想,韩于墨在床上软磨硬泡掐着她的腰肢逼迫她喊他爸爸的时候,那耐心可比现在对着这个端庄女人要好太得多了。

小女帝自己还没有发现,她竟然这么计较韩于墨对待她和叶凌之间的态度起来。

两人落了座,司仪开没有开始唱词,离开场的时间还有一刻钟。

易泛泛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韩于墨,本来她应该是端着架子不理他的,但易泛泛的好奇心现在完全被调动了起来,所以漫不经心地便问:“方才那女人就是叶凌?”

“易泛泛你那是什么眼神?”韩于墨脸一下子黑了。

易泛泛顿住,冷淡道:“孤就是眼神不好才瞧上你,你该偷笑了。”所以韩于墨的意思是……方才那女人不是叶凌?嗯,她就说嘛,床榻母子什么的,听起来都怪怪的。

( ̄▽ ̄)拜托小女帝,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意yín房事好不好。

韩于墨被易泛泛的话噎到,只得叹气道:“她是……我母亲,陈温怡。”

这下换易泛泛脸黑了。

她要把刚刚脑袋里想到的东西全部灭口,灭口!

为了掩饰自己发烧的情绪,易泛泛短暂的“哦”了一声表示了解便再无下文。韩于墨见易泛泛明明之前十分好奇,但现在却什么都不问而感到疑惑,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易泛泛。易泛泛被他幽深的眼神看得心中直打鼓,越发羞愧起来,只得站起来尿遁。

在厕所洗了把脸,抬起头时,又看到镜子里那个yīn魂不散的男人。

易泛泛全副武装,转身冷冷看着男人:“我说梁湛,你该不会真的是人妖吧,怎么每次都可以在女厕所看到你?”说罢也不等梁湛反应,便直接走向厕所门口。

上次是因为录制节目到深夜,女厕没有其他工作人员出入,梁湛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想要强吻她,但这次在人来人往的慈善晚宴女厕里,量梁湛再胡闹也不敢乱来。

梁湛拦住易泛泛,笑得妖冶而肆意。

“我只和你说一句话,易泛泛,你知道初夜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么重要么。男人可以有无数个女人,但最忘不了的永远是初夜。就如同女人可以有无数男人,但最忘不了的是初恋一般。

正文 58chapter57 妻主相见

易泛泛冷笑:“莫非你的初夜是和韩于墨,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梁湛魅惑妖冶的容颜龟裂,眸子里溢满了怒气:“你说什么?”

易泛泛面无表情道:“你三番五次出现在我面前提醒我叶凌的存在,反复交代她对韩于墨来说有多么重要,目的不过是让我和韩于墨之间产生间隙。但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梁湛闻言一愣,继而冷静道:“你和韩于墨分开势必会印象韩于墨对于韩艺传媒的决策,使他一蹶不振,而我身为梁以传媒的最高执行官,正好可以趁虚而入,掌握整个娱乐圈主流。”

“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娱乐圈主流岂是你打倒一个公司就能轻易掌握的?”易泛泛冷极冷笑:“你的确是趁虚而入,但却不是入的娱乐圈。拿自己的女友刺激情敌让情敌的女友使他们分手,梁湛,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大方的男朋友。想必,你也不是真的喜欢叶凌吧?”

梁湛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孤傲清冷的小丫头说起话来竟然这么咄咄逼人,他几番刺激与她,偏就没有一次伤到她,反而他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无从辩解。

他之前只是把这个小丫头当做是韩于墨温室里的花朵,心想自己只要拿叶凌和韩于墨的旧事刺激刺激她,小丫头定然会和韩于墨闹分手,可如今看来,是他太小瞧她了。

梁湛心下烦闷,拧了眉头:“我喜不喜欢叶凌干你什么事?”

易泛泛冷淡道:“的确是不干我什么事,但你若觊觎我的男人,就自然干我的事情了。”说完睨了梁湛一眼,露出一个嘲讽的眼神,仿佛是在嘲笑梁湛的自不量力。

那讥讽的眼神在梁湛的身上一扫,他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明灭的怒火,从胸腔里瞬间蔓延到喉头到头顶百汇穴,血液上涌,梁湛被她这近乎是宣告主权的言语激得头脑发热,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怒极反笑起来。梁湛本就生得极为妩媚,这样娇笑起来便更显流艳。

低低沉沉的男低音笑声在女厕里响起,凉飕飕的感觉十分诡异。

“什么叫做他是你的男人?”梁湛风情万种地瞥了易泛泛一眼,那眼中的情绪既有得意,也有疯狂,风华绝代,潋滟肆意,“易泛泛你知不知道,他韩于墨就是为我梁湛而生的?”

一时间,万籁俱静。

易泛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冷笑道:“呵呵,怎么,现在终于肯说实话了吗?”

本以为这句话说完之后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但是梁湛显然不想让易泛泛如意,他笑了笑,风轻云淡的意味,但眉梢的得色却一点都没有收敛,睨了易泛泛一眼,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开.

易泛泛回到会场,司仪已经开始竞拍第一件艺术品。这次明莎慈善晚宴和往常一样,由各大明星及个企业家们拿出自己家中的收藏的物品拍卖,拍卖的善款会直接由明莎慈善基金会捐给各大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整个捐献全程透明化,在明莎慈善官网可无条件查询。

企业家们大多数都是拍卖一些瓷器或者名画等艺术品,而明星们则是拍卖一些具有收藏价值的写真或者海报,大家本就是图个热闹,这些海报写真最后成交的价值也十分可观。

“怎么在厕所呆了那么久,身体不舒服吗?”

易泛泛刚刚入座,韩于墨便出声询问,其眼中关切的神色令易泛泛舒心不少。

“无事,只是洗了把脸。”

易泛泛神色淡淡,投向韩于墨身上的眼神不禁越过他,落到远方的其他人身上。

梁湛及梁蓓蓓陈温怡的桌子离易泛泛这一桌不远,却见那梁湛举起杯子冲着易泛泛比划了一下,那双妖冶至极的眸子眨了眨,仰头,梁湛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倒了高脚杯向易泛泛示意。

那表情,无不得意。

易泛泛在心中暗骂了声神经病,面上却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默默转过视线。

像是察觉到了易泛泛的心不在焉,韩于墨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望向易泛泛方才远望的地方,却见陈温怡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的脸不说话,韩于墨眼神一顿,继而也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一时间,两人无话。

晚宴进行得十分顺利,从开场到现在,已经竞拍成功了六件物品,竞拍额达到三千万。

“下面,我们来隆重介绍第七件竞拍物品,这是叶凌小姐在全欧洲新风尚珠宝设计大赛获得钻石组冠军的参赛作品《启明星》,精美的圆形构造,将钻石置于一段轨道中,在运动中更显流光溢彩的永恒魅力。特殊的镶嵌方式将钻石的光彩展现得淋漓尽致,它注定要这样被簇拥着。”

拍卖台上有一副巨大的液晶显示屏,显示屏上随着司仪的唱词,播放着该拍卖品《启明星》钻戒的外形及其所获的荣誉证书,镜头扫到了台下坐着的叶凌身上,叶凌站起来和众人鞠躬示意,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表现得不卑不亢,举止进退有度。

易泛泛心中警铃大作,原来她就是叶凌。

眉似新月,寥若晨星,耀如春华,柔美飘逸,倒是一个美人胚子。虽然易泛泛还没有和她交流过,但光看她那副蕙质兰心的长相,就知道是和自己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虽然易泛泛不愿意承认,但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多差劲。

单单只是这么粗略一对比,易泛泛就觉得自己彻底被叶凌比了下去。长得又漂亮又会设计珠宝有一技之长的妻主,自然是要比她这个只会发脾气在床上无法满足夫侍的妻主要能干得多。

易泛泛越想越不是滋味,便又来了脾气。

“韩于墨,我要那个戒指,你给我买回来!”易泛泛娇斥道。

韩于墨显然是十分诧异:“泛泛,你想结婚了?”

易泛泛这才想起来这戒指在这个年代是用来结婚的,可是在她们凤临国,男女都可以随意佩戴戒指扳指,这不过是一件再不普通不过配饰。见韩于墨询问自己,易泛泛只得硬着脖子点头。

韩于墨摸了摸易泛泛的脑袋,宠溺道:“傻孩子,求婚这种事情怎么能有女孩子说出口呢?呵呵,不过我们可以先结婚,等将来,我再重新向你求一次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结婚,我也可以找名设计师替你专门设计更适合你的戒指,但只要你要,我便给你。”

小女帝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向韩黑犬求了婚,可是她明明只是想要那个戒指而已呀。

司仪在台上继续唱词:“这款5克拉钻戒120万起拍,加价额1万,下面开始竞拍。”

各个企业家们纷纷举牌加价,有的是为了博美人一笑,有的是为了戒指的收藏价值,有的是为了戒指身后全欧洲新风尚珠宝设计大赛冠军的荣誉,总之,一时之间,叫价声不绝。

“你怎么不举牌?”易泛泛掐了掐韩于墨的胳膊,显然已经急了。

韩于墨故意哎哟哎哟叫疼了两声,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婚戒。”

两人笑闹之间,竞拍价已经炒到了200万,这对于一个5克拉钻戒来说,已经算是不菲的价值了,因此许多企业家们纷纷偃旗息鼓,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不停往上加价。

韩于墨在这时候举牌:“500万。”

全场无声,连方才那少数几个加价的企业家们都没有再次举牌。

韩于墨唇角微勾,凑到易泛泛耳边道:“怎么样,现在才出声叫价气场很足吧?”

灼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到易泛泛的耳边,熏得她有些心跳加速,易泛泛为自己突然的情绪而感到莫名,正要回答韩于墨的问题时,却突然听到一个凉飕飕的男音。

“1000万,我要那个戒指。”

易泛泛循声望去,却是梁湛举着牌子叫价,眸光冷冷地钉在她和韩于墨身上。易泛泛想想也知道,他绝对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韩于墨。易泛泛下意识地瞪了回去。

敢觊觎孤的男人,孤要灭口,灭口!

“哦,抱歉,我方才忘记说了。”韩于墨笑得如沐春风,“500万是美金。”

全场哗然.

戒指成功以500美金成交额竞拍给了韩于墨,成为当晚明莎慈善晚宴最高成交额,物品成交之后,照例由成交物品的原主人交给竞拍成功的人,并签署相关文件。

叶凌面带微笑地握着戒指四方盒子走到韩于墨跟前,伸出手来:“恭喜你,韩先生。”

易泛泛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握住了叶凌的手。

她才不要韩于墨跟他的前期主有任何肢体接触,握手都不可以。

跟着叶凌一路过来看热闹的梁蓓蓓嘲讽道:“易泛泛你什么意思?人家韩于墨为了叶凌的戒指一掷千金想要握个手你都不同意?你都还没嫁进韩家就这么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易泛泛松了手,冷冷地看了梁蓓蓓一眼,讥讽道:“总比有些人一辈子都嫁不进韩家的强。”

梁蓓蓓脸色立马就白了,显然是易泛泛的话戳到了她难以启齿的心事。

易泛泛又道:“并且,梁蓓蓓你又弄错了,韩于墨一掷千金的对象不是叶凌,而是我。”易泛泛从叶凌手中拿过戒指,问一遍签字的韩于墨:“现在戒指是我的了吗?”

正文 59chapter58 继续被潜

韩于墨投向易泛泛的眸子里含着一丝笑意:“这个当然,我的都是你的。”

“那也就是说,我怎么处理这件东西都可以对吧?”易泛泛眨了眨眼睛,话虽是问的韩于墨,但眼睛却朝向了梁蓓蓓。眼角眉梢之间尽是趾高气扬无法无天的表情。

似乎知道易泛泛想要做什么,韩于墨无奈笑道:“当然。”

易泛泛扬唇,冷笑,从四方盒中拿起戒指高高举起,松手,那枚叶凌精心设计熬夜奋战了一个月的钻石戒指就这样笔直落到桌上的红酒杯里,发出“滴答”一声,戒指沉到杯底。

虽说钻戒落入红酒之中并不会产生任何化学效应对钻戒色泽形态有所影响,但此时此景易泛泛做出这样的动作无疑是在扇叶凌耳光,连带着也羞辱了为叶凌帮腔的梁蓓蓓。

“易泛泛,你不要欺人太甚!”梁蓓蓓大怒,脸色气得通红,就连旁边的叶凌也是脸色惨白地看着易泛泛,杏眼里蓄满了不敢置信的泪水,雾蒙蒙地看着韩于墨,简直是我见犹怜。

真是没劲,易泛泛在心中腹诽,这叶凌的战斗力忒低了,动不动就哭这简直跟个小爷们似的,一点都没有做女人做妻主的担当,真是给她们做妻主的女人脸上抹黑。

“啧啧,这里真是无趣。”易泛泛做出娇懒困乏的表情,演了《后妃》那么久,她知道自己露出怎么样的姿态最容易激怒梁蓓蓓与叶凌,她娇声道,“韩于墨,我困了,送我回家吧。”

这幅趾高气扬恃宠而骄的语气又是让梁蓓蓓心头一阵火气,眼神如刀子般唰唰地射向易泛泛。

“戒指不想要了?”韩于墨好笑地挑高了眉头,示意易泛泛,红酒高脚杯里还有她的钻戒。

易泛泛娇懒的表情一扫而光,喜怒易变的小女帝瞬间就冷了脸:“怎么,你舍不得?”

是舍不得红酒里的钻戒,还是舍不得他的前妻主叶凌……

易泛泛咬牙。

知道小女帝话里有话,韩于墨心尖泛起了温柔的涟漪,连带着黑漆漆的眸子里也溢满了暖意。

灯火摇曳,星辰闪耀,万千风华尽在这一眼的温柔里。

“全世界,我都可舍得,却惟独舍不得你一人而已。”

易泛泛面上的表情不变,依旧冷颜冷面,不苟言笑,仿佛丝毫不为之所动。

“油嘴滑舌,陈腔滥调。”小女帝冷淡评价。

“那我以后不说了?”韩于墨道。

“……孤虽不喜,但听一听也无妨。”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语气,骄傲的女帝。

韩于墨唇角勾起,低低沉沉的笑声从胸膛里震荡出来,黑漆漆的眸子弯成了海夜里的新月。他望着易泛泛严肃表情衬着她那微红的耳尖,笑得跟只偷腥的大猫似的,如沐春风。

呵呵,他那骄傲的小女帝,死鸭子嘴硬的小女帝.

因着易泛泛困乏,韩于墨便带着易泛泛提前从明莎慈善晚宴退场。

地下停车场,韩于墨正准备发动引擎,被听得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易泛泛状似无意地说:“帝师曾经教导我要勤俭治国,自古王者之兴,无不由于勤俭,其败之,未有不由于奢侈。”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韩于墨手中动作一顿,唇角轻勾,故意逗她。

“……孤认为贫者因德而富,富者因德而贵,不可肆意挥霍。”小女帝似乎是瞪了韩于墨一眼,继而皱着眉头一本正经道,“帝师有训:克勤于邦,克俭于家。”

“那我派人去把那戒指取回来?”韩于墨心中好笑,却依了易泛泛的意,做出严肃的表情。

小女帝松了一口气,仿佛施恩一般冷冰冰地开口。

“嗯,孤允了。”

韩于墨拼命抑制嘴角的弧度不要张得太大,以免小女帝认为他在嘲笑她而炸毛,他拨通了施茹的电话,交代她将戒指送到公司办公室。转眼便看到易泛泛明明竖着耳朵听他电话却依旧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韩于墨再也控制不住地轻笑起来:“易泛泛你怎么这么可爱。”

易泛泛脸色一变,眼神凶狠道:“你再用这么恶心的词语形容孤,小心孤打掉你的狗牙!”

“打掉该有多痛啊。”韩于墨吻住易泛泛的红唇,含笑道,“我们亲掉它好了。”

韩于墨觉得自己和小女帝在一起之后变得越来越傻,真是一对小傻子,甜蜜的小傻子.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报导宣称以“韩董一掷为千金,易泛泛真乃韩千金”为题,再次将易泛泛的新闻热度推上顶点。好在是此次拍卖会以慈善为由,不然易泛泛又会被标上一个骄奢yín逸的罪名。

从那天起,梁蓓蓓和易泛泛算是真正杠上了。

只要有易泛泛的活动,梁蓓蓓绝不参加,只要和易泛泛交好的明星,梁蓓蓓绝不交往,并在媒体面前从不掩饰自己对易泛泛的厌恶之情。记者扒出几年前梁蓓蓓思慕韩于墨的绯闻,将两件事情一对比,便得出了“梁蓓蓓情陷韩于墨,与易泛泛势不两立”的结论,这样的标题简直是拿刀刃字字往梁蓓蓓的心尖上戳,看得她直吐血,情陷你妹,势不两立你妹,劳资是他妹你们知道吗!

梁蓓蓓心中难以启齿的羞蜜无法对外人诉说,便疯狂地报复易泛泛。只要是有商家请易泛泛代言,梁蓓蓓便命经纪人不顾娱乐圈规则直接压价抢走易泛泛的代言。这么一来二去,易泛泛便接连着被梁蓓蓓抢走了五六个代言,看到车站上她的灯箱换成了其他人的容颜,易泛泛怒不可遏。

她决定要去找韩于墨解决这件事情,但易泛泛身为女帝绝对不会低了姿态求人,又想到这狗东西竟然没有自觉帮她解决这些烂摊子非得让她亲口说出来着实是让她很没有面子。所以易泛泛看到韩于墨正在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看杂志时,心中免不了生了怒火。

“贱民,孤要接这个品牌代言。”

那副趾高气昂的表情丝毫也看不出来小女帝是在求人。

韩于墨先是一愣,继而笑眯眯地放下手中的杂志和紫砂茶杯,一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床边,一边伸出袖长的右手一粒粒解开胸前的衬衫纽扣,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

见易泛泛站在原地不动,韩先生宽衣,微笑招手:“嗯,爬上床来,我帮你搞定。”

易泛泛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她本来就是个没有贞操观的,见这男人恬不知耻地求欢,身为妻主自然是要满足自己的夫侍,反正她每次也很舒服,于是便大大方方爬上韩于墨的小腹,分开双腿跨坐到他身上,小手粗鲁地撕开他胸前碍眼的黑衬衫,俯身,满头青丝洒了韩于墨一身,如水帘般铺开,易泛泛红唇轻启,含住他胸前的一朵红梅,恶意地舔舐啃咬。

她知道,每次她这么做的时候,韩于墨都会很舒服。因为他的身子会绷得死紧,脖子难以抑制的扬起,像是垂死的天鹅露出优美的颈项,嘴里喃喃着她的名字。这幅任人宰割的模样极大的满足了易泛泛身为妻主的大女子主义,所以她每次都是很卖命地舔咬,浑身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身为妻主,她有义务让自己的夫侍觉得舒服。

易泛泛濡湿的吻一路下滑,来到他精窄的小腹上,粉嫩的小舌头绕着他肌理分明的小腹打圈。和这男人在床上实战得久了,易泛泛多少也学到了他的几招必杀。

小手毫不温柔地抽出韩于墨西服裤上的皮带,刚刚帮他拉开拉链,那紧紧被内裤包裹着的滚烫物什便一下子弹到了她的脸上,把她的小脸打得又红又热,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易泛泛觉得自己的身子又开始没用地发晕了,变得又娇又软,她趴到他腿边小口小口喘气,小憩一会儿。

这下可愁坏了韩于墨。

韩于墨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那一点,偏偏这没用的小丫头做了一半就不做了,她那急促微弱的娇喘,伴随着濡湿的热气隔着薄薄的内裤喷到他那滚烫的物什上,简直要了他的的命。他眼眸猩红,满脸忍耐之色地用手推了推易泛泛的脸,想让她帮他含住那硬的发疼的那物什。高高在上的小女帝,竟然会跪到他腿间帮他含住……韩于墨光是想想都觉得自己要高/潮了。

可是小女帝怎可能如了他的愿。

易泛泛见韩于墨一门心思地推着自己的小脸往他那滚烫的棍子上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她皱着小脸瞪着那物什,这得多脏啊,她才不要帮他含住。

可是她被那浓郁的男性麝香味道吸引,脑袋有些发晕,身体也渐渐失力发烫,明明心中想着不要不要,可又忍不住地想,若是自己帮他含……易泛泛心中一跳,慌乱不已,发现自己湿得不行,两耳发烫,她怎么可以有这么羞耻的想法,心跳如鼓,一时间就呆在了那里。

将她一脸的犹豫看在眼底,韩于墨再大的渴望也舍不得勉强易泛泛惹她不快,只得遏制住自己肮脏的欲/望,两臂用力将她拎到上面,翻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压在身下,吻住她湿润的红唇。

“真是没出息的小丫头,不敢做,就不要做。”

易泛泛被他极有技巧的湿吻吻得七荤八素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在极致的愉悦中,她迷迷糊糊地想,虽然女上男下极大地满足了她作为妻主的女权主义,但到底躺在男人身下才能享受到最极致的快慰感,身子软得像是团烂泥,还是躺着慢慢享受好了。

正文 60chapter59 新人新戏

第二天,韩于墨就用自己的特殊手腕帮易泛泛抢到了代言,替她狠狠出了口恶气。

易泛泛今天去公司报道的时候,陆安宁抱了一个纸箱子过来,笑眯眯地说:“泛泛,这都是饭团送给你的礼物,她们不知道你公寓的地址,所以就都寄到公司里来了。”

“给我的?”易泛泛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子民会给自己送东西。在易泛泛心底,她的粉丝就如同她的子民一般,会敬她爱她拥护她。在这个世界,她已经拥有了另一个小小的国。易泛泛强行把心中的欢喜压了下去,表现得十分冷静庄重的样子,冷淡道,“送到我的休息室。”

从公司的形体课上一下课,易泛泛就迫不及待冲到个人休息室,打开桌子上的礼物箱,箱子里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小礼物:饭团造型的玩偶,易泛泛贴吧的写真及众饭团的签名照,绣着易泛泛名字的香囊十字绣,还有《后妃》中王眉儿的q版娃娃,脸上的刀疤显得尤为可爱。

易泛泛的唇角忍不住地扬起,她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的声音,大约是第一次收到子民的礼物而感到兴奋。她很想向她的子民们表达自己收到礼物很开心,但又不知道用何种渠道去表达,总不能召开个记者发布会说孤很满意大家的礼物你们再接再厉地送吧。

思来想去,易泛泛突然想起微博这么个东西来。

微博是面向大众的产物,很多公司的艺人培训课上都有经营微博这么一项规定,所以易泛泛自然也是听从公司安排开通了微博,但她的微博数量栏上却依旧显示的是零。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她的子民沟通,于是直接选择不沟通,开通微博至今一条微博都没有发表。

“谢谢你们的礼物,我很喜欢。”这语气太软,丢了女帝的架子,不行,删除。

“礼物收到了,很满意。”这语气太冷漠,一点都没有女帝亲民的态度,不通过,删除。

如此这般在输入栏上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七八次,易泛泛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完了,于是她直接在配图照片上面写下了“都是我的”这四个大字就扑棱棱发了上去。没想到刚过不到十秒钟,就有网民回复了:“泛泛你怎么诈尸了?吓我一大跳!”接下来手机屏幕上回复的评论越来越多,不到五分钟,就有近1000条的回复评论,易泛泛都一一认真地浏览了。

火星梅菜扣肉饭:这是一条炫耀贴,鉴定完毕。//第一煲仔饭:艾玛那个十字绣是你送的?真漂亮,我送的是眉儿娃娃。//最强**腿饭:早知道送礼物能让她诈尸我绝壁不会等到一个星期之前才绣那个十字绣呀//无敌咖喱饭:所以饭老大这是在炫耀自己的礼物所以发微博么?

星派黯然销魂饭:求那只眉儿娃娃网上购买地址,想要ヽ(o——o)-

过客匆匆:我只是来看评论的。易泛泛的粉丝微博名让我很饿,o(≧v≦)o,好想吃饭,打滚。

人类你们弱爆了:摸肚子,我也好饿,销魂饭快到我碗里来。//过客匆匆:过客匆匆:我只是来看评论的。易泛泛的粉丝微博名让我很饿,o(≧v≦)o,好想吃饭,打滚。

古墓派黯然销魂饭:来啦,躺平,眨眼,客官快来呀~//海派黯然销魂饭:来啦,躺平,眨眼,客官快来呀~//星派黯然销魂饭:来啦,躺平,眨眼,客官快来呀~//人类你们弱爆了:摸肚子,我也好饿,销魂饭快到我碗里来。//过客匆匆:过客匆匆:我只是来看评论的。易泛泛的粉丝微博名让我很饿,o(≧v≦)o,好想吃饭,打滚。

其实和子民们沟通什么的,一点都不难,她的子民很白目,白目得让人觉得温暖。

易泛泛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摸了摸肚子。

……她现在也很饿了呢,不如也来点黯然销魂饭?

【易泛泛微博炫耀贴,众网友齐呼肚子饿】

这个标题成为第二天娱乐版的头版头条,就连易泛泛发的那条炫耀贴也在公司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中,转发量高达到五十多万,刷新了艺人首发微博转发量之冠。

“泛泛干得不错。”萱萱在看到渣浪明星指数风云榜上易泛泛的排名之后,笑眯眯地拍了拍易泛泛的肩膀,“以后你有时间就多发发微博,有利于你人气的集中和提高。”

易泛泛点了点头,其实就算萱萱不提醒,她也会经常发微博的。

不为人气,只为那些白目得可爱的饭团们。

易泛泛想了想,在微博输入栏上输入:“今晚想吃**腿饭。”,下面配了一张贴吧饭团标志性的配图,不到五分钟,就被各式各样的xx饭占领了回复评论。

最强**腿饭:**腿饭报道!//小黄****腿饭:**腿饭报道!//大白兔**腿饭:**腿饭报道!//白龙马**腿饭:**腿饭报道!//不二周助**腿饭:**腿饭报道!

古墓派黯然销魂饭:……其实,我有个别名,叫做:古墓派**腿饭!饭老大快来吃我!

第一煲仔饭:陛下,在我煲仔饭的外表下,依旧是一颗**腿饭的内心呀陛下!//海派黯然销魂饭:右边有点出息好么,饭老大只是今天翻了她们的绿头牌,风水轮流转,说不定明晚就是咱们侍寝了。//古墓派黯然销魂饭:……其实,我有个别名,叫做:古墓派**腿饭!饭老大快来吃我!

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老泪纵横,劳资就知道,半夜不该翻开易泛泛的微博评论,现在好饿好想来碗**腿饭好饿要不来碗蛋炒饭也成啊好饿,美国时差真心伤不起,泪奔~~o(>_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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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chapter61 女帝难孕

很多年以后,当易泛泛回忆起这样一幕时,她想,她是动心过的。

为那个眼神绝望的少年。

皓月当空,长风送凉,小女帝捧住少年的脸,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她看到少年孱弱的肩膀轻轻颤抖,只当是夜风太冷让少年受了凉,小女帝用温暖的身体抱住少年,声音像是在叹息。

“羽承,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就算是在这个世界呆了三年那又怎么样。易泛泛骨子里还是凤临国的小女帝,她爱羽承的逆来顺受,她爱羽承的纯良无害,她爱极了羽承哭泣时像极了柳金金的眼,她爱他颤抖的肩膀,爱他湿润的眼睫,易泛泛骨子里的女权思想从未被这个世界的人权观念分崩离析。

小女帝被韩于墨纳入羽翼太久,被保护得太久,她骨子里的女权思想一直都在被这个世界打压,被这个世界扭曲,迟早会有爆发的一天。而羽承不过是加速了这个爆发的进程而已.

《执剑四方》的后半部还在紧锣密鼓地宣传中,导演率领整个剧组横扫了国内各大知名综艺节目,所以易泛泛几乎每天都会和羽承见面,逮着空了就会像登徒子一般堵住羽承往他小脸上偷香,然后心满意足地看少年红着脸闪躲着道不要,最后又乖巧投降任她胡来的样子。

简直就跟她的小媳妇一样。

易泛泛的女权心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这是韩于墨一辈子都无法给予她的感觉。

想起韩于墨,易泛泛没来由地有些心虚,羽承的事情她一直都没敢跟韩于墨说,怕他不认同羽承,但凤临国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她还是一国之君,自然是要广纳贤侍才对。

易泛泛心中烦躁,又开始调戏小脸红扑扑的羽承来,看到他快要冒烟的红脸才微微舒了心.

宣传期告一段落。韩奶奶打来电话,让韩于墨带易泛泛回大院吃饭。易泛泛正式接轨娱乐圈之后,已经鲜少回大院了,算了算上次回去的时间,距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难怪老人家想念泛泛。

去了韩家大院,韩奶奶抱住易泛泛不放手,又是摸摸易泛泛的肚子,又是摸摸易泛泛的手臂,直道泛泛又瘦了,心疼得不得了,直到一家子人吃饭的时候,韩奶奶才消停了会儿。

饭后,一家子人围在沙发上看电视,说是看电视,其实也不过是陪老人家聊聊天。

韩奶奶喝了口茶,装作无意道:“小墨,你还记得小时候老和你打架的那个小浩吗?他老早就出国读书了,之后又留在国外工作,上个星期刚刚回国。没想到他还带回来一个洋妞和一个宝宝,原来小浩在国外已经结婚连孩子都有了,我看了看,那宝宝是混血的,跟洋娃娃一样漂亮。”

韩于墨眸光一闪:“奶奶你童心未泯想要玩洋娃娃了?”接着又轻笑道:“喜欢哪一款给我说,我明天就让施茹送到咱们家来,实在不行,咱们让人定制一个也是可以的。”

“你这个小兔崽子!”韩奶奶瞪了韩于墨一眼,这小子从小被她养大,岂会不知道她的意思,现在摆明是在糊弄自己。看到易泛泛茫然的小脸,韩奶奶不想让易泛泛难堪,只得装作漫不经心道:“和你一起长大的纲纲,去年刚结的婚,今年就有宝宝了。”

韩于墨道:“我倒是想赶紧跟泛泛结婚,可是你们俩老家伙不是不同意我们出国办证吗?”

“我的重点根本就不是这里臭小子!”韩奶奶怒了,“你们俩在一起怎么久,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小浩他奶奶今天抱着她曾孙在我面前炫耀了老半天,你怎么就不给我争口气呢?!小墨,你给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怕麻烦所以把我的乖曾孙打掉了?还是你们一直在吃避孕药?”说着韩奶奶便立马变脸,苦口婆心对易泛泛说,“泛泛,千万别吃避孕药,那东西很伤女人身体的。”

韩于墨气定神闲道:“我和泛泛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是纯洁的那女关系。”

韩奶奶道:“你当我耳朵瘸了还是眼睛聋了啊?”

“我们每次都有做保护措施。”韩于墨叹气道,“泛泛现在每天拍戏上蹿下跳的,不适合怀孕,我是想等她和我结婚之后再要孩子的,奶奶,泛泛是公众人物,要是让人知道她未婚先孕,就算是她已经和我订婚了,但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难道你舍得让泛泛受委屈吗?”

“我当然舍不得我家泛泛,谁敢欺负她我跟他拼命!”韩奶奶揉了揉韩将军的后背,又低声道,“我这不是想抱曾孙了嘛,你们又总是不回来,唉,现在就只有韩将军能陪我聊聊天了。”

韩于墨心中微动,温声道:“奶奶,我以后会经常带泛泛回来看你们的。”

当晚,韩于墨和易泛泛在韩家大院歇下。

韩奶奶躺在床上,扯着韩爷爷的袖子道:“小墨这话一定是在骗我的,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我翻过泛泛房间里的垃圾篓,里面压根就没有套子,还说做什么保护措施,那臭小子肯定是在骗我。”韩奶奶顿住,“唉,老头子,你说小墨不会早些的时候把身体搞坏了所以不能生了吧?”

韩爷爷虎着脸:“到底谁是你孙子,哪有你这么诅咒孙子的奶奶?”

韩奶奶委屈道:“我这不是想要抱曾孙嘛,我就不信你不想。”

韩爷爷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泛泛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将来一定给咱们生一窝怪曾孙。”

韩奶奶瞬间眉开眼笑,推了韩爷爷一把:“哎呀你个老东西,看不出来你比我还急呀,竟然背着我偷偷找大仙给咱泛泛算过命!怎么样,咱泛泛能生七个还是八个呀?”

韩爷爷笑:“你当生篮球队呢?!赶紧睡,到时候保证有多余的曾孙给你养就成。”

韩奶奶诶了一声,立马消停了,喜滋滋地闭了眼就睡。

韩爷爷望着韩奶奶熟睡的脸苦笑,哪里来的什么算命大仙呀,全世界就你迷信这玩意。韩爷爷望着窗外的月色,沉思道:小兔崽子,爷爷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正文 63chapter62 纳妃一事

韩于墨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泛泛,没关系的,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想什么办法?易泛泛拧眉,但却没有问出口,她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来。

“韩于墨,我想签一个人进公司。”易泛泛莫名地有些心虚,不敢看韩于墨的眼睛。

韩于墨将易泛泛抱上床,一边帮她拖鞋一边柔声问:“签谁?”

“羽承,在《执剑四方》里饰演我弟弟的演员。”易泛泛说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也不知道她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干巴巴继续道,“他看起来很不错,很有发展前途。”

韩于墨身子一顿,握住了易泛泛小巧莹白的脚丫不说话,突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他抬头望向易泛泛,眼神十分冷。

易泛泛从来不知道原来那样一双温柔的眼睛会有这样冷酷的颜色。

“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主动让我签他?”

韩于墨唇角的笑容依旧勾勒着,但看在易泛泛眼底,那笑容像极了嘲笑。

他凭什么嘲笑她?他以为他自己是谁?易泛泛心中又是自尊受损的愤怒,又是慌乱不已地羞怒,脚下一蹬,大力甩开韩于墨的手,趾高气扬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管我?我和他什么关系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你给我滚远一点!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是,你和他什么关系我自然是管不着。”韩于墨怒极反笑,“你易泛泛现在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自然是不会再把我这个过路桥放在眼底,只是你一天没有嫁到韩家,这韩艺传媒就一天还是我说了算,韩艺传媒要签什么人,我这个过路桥自然是管得了的。”

“你这个贱民!”易泛泛大怒,“你给孤滚!孤不想见到你!”

在他眼中,她就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易泛泛被他的话刺到,恼羞成怒不已,牟足了全力一脚踢了过去。

韩于墨一把握住易泛泛直击他面门的脚踝,唇角微扬,冷笑不已,眸中没有丝毫温度。

“这里是韩家,不是你的凤临国,能让你为所欲为。”

凤临国,这里不是她的凤临国,她不过是一个亡国的女帝,离了他,一无所有。

易泛泛心中一颤,被他激得眼眶都红了,如小豹子一般猛地扑到韩于墨身上,抬起拳头便要打韩于墨的脸,却不想韩于墨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易泛泛一阵天旋地转,一下子就被他制住了手脚。

“你声音小声点,别被奶奶听到了。”韩于墨把易泛泛反手压到身下,贴着她的耳朵沉声警告,易泛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正要挣扎反抗,却听得门外传来韩***急切敲门声:“泛泛,小墨?你们怎么动静那么大,是吵架了吗?泛泛,有什么委屈跟奶奶说,先跟奶奶开开门!”

“奶奶,我和泛泛研究新的姿势呢,你确定要进来看?”韩于墨应了一声。

门外的韩奶奶顿了一会,继续道:“我不相信你这个小兔崽子的话,你让泛泛吭声。”

韩于墨松了手,放了易泛泛自由,冷冷地看着她。

易泛泛忍住要哭的冲动,干声道:“奶奶,我没事,我和他闹着玩呢。”

韩奶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俩也赶紧睡,这么晚了还穷折腾什么呢。”

易泛泛诶了一声,便听到韩奶奶离去的脚步声。

韩于墨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变,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易泛泛鼻子有些酸,瞪着他,沉声道:“你给孤滚,孤不想看到你。”

“你信不信,奶奶根本就没走,她一直在门外偷听。”韩于墨在灯光下的轮廓分明而冷硬。

“孤又没让你从房门走,你可以翻阳台,又不是没有翻过。”易泛泛手指着落地窗。她房间的阳台和韩于墨房间的阳台是连在一起的,以前韩于墨总是从那里翻过来和她一道睡。

韩于墨看了易泛泛一眼,二话不说就推开落地窗,从阳台翻了过去。动作干净利落,杀伐果决。

他竟然真的走了。

易泛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她咬着枕头躺在床上,左右也是睡不着,于是便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微亮时才堪堪入睡。

凌晨五点,韩于墨坐在电脑面前,房间里没有开灯,电脑屏幕的蓝光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yīn沉。他的电子邮箱里躺着一封羽承的个人详细信息,这是他令伯硕连夜采取特殊方式弄到的。韩于墨心中忍不住冷笑,原来易泛泛竟然喜欢这样的男人,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这样的男人会爱她?简直是笑话。

韩于墨想起方才易泛泛方才说的那些刺伤他的话,心中竟然有些快意。让她吃些苦头还好的,这样她才会明白这世上到底是谁对她是真的好,既然他舍不得对她下手,那就坐岸观火好了。

他掐熄了手中的烟,关上了电脑,整个身子都揉在夜色的孤单之中。

一如这无月的夜空,沉寂而静默。

第二天,易泛泛依旧给韩于墨脸色看,却不想那人竟然这么好心答应了自己昨晚的要求,一回公司就令人签下了羽承。易泛泛心中有些后悔,觉得昨天不应该和韩于墨闹得那样大,她身为妻主,多少应该要顾忌一下自己夫侍的心情。她想道歉,但却一直没有放下女帝的架子。

与此同时,易泛泛对羽承越发的喜爱,将她的思乡之情尽数灌溉到了羽承一人身上。

易泛泛越陷越深,情难自拔,接连着让经纪人给羽承接了好几部戏。

她亲吻着羽承的小脸,看着羽承每次被她亲吻时颤抖的睫毛,易泛泛心中说不出的柔软。那样乖巧的一个少年,每次抱住他亲吻的时候,身子都会发颤。易泛泛几次想要亲吻那如同樱花花瓣一样的粉嫩唇瓣,但都被羽承涨红了脸拒绝。易泛泛只当是羽承在害羞,从未想过他或许是在害怕。

著名导演张伦的新作《武则天之盛世红颜》被易泛泛相中,她看了剧本,为武则天的智慧狡诈狠毒所倾倒,让萱萱打电话答应邀片之后才被告知,对方已经选了某投资商力捧的女星饰演武则天。

易泛泛心中大怒,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踩着她靠潜规则上位。

怒极攻心的易泛泛一下子便想起被她冷落的韩于墨来,也许两人可以趁这个机会和好。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和他滚一滚床单,相信两人依旧能够和好如初。

想是这样想,但做起来却十分困难。大概是因为韩于墨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所以易泛泛在韩于墨面前始终都会端着她那女帝的架子,始终拉不下脸来向他求和。

“贱民,孤要做这部戏的女主角。”易泛泛僵硬着脸,将手中的剧本放到韩于墨面前。

韩于墨宽衣,微笑招手:“嗯,爬上床来,我帮你搞定。”

心下微微放心,这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嘛。

易泛泛大大方方地就和韩于墨滚做了一团,但隐约的,易泛泛觉得韩于墨的动作有些粗暴,弄得她的身体十分吃不消,甚至觉得两人紧挨着的地方被他撞得火辣辣的疼,似乎都破皮了。易泛泛破碎的娇吟从红唇中逸出,一想到两人又和从前一样亲密无间,易泛泛觉得怎样的痛都是忍得了的。

事毕之后,韩于墨依旧抱了易泛泛进浴室清洗身子,给她抹药膏。但除此之外,易泛泛发现韩于墨不再像以前那样上完药之后还和自己咬耳朵说贴己话了。

微微有些失望,但易泛泛只当是韩于墨这次太粗暴所以太累忘记了。

第二天,易泛泛果然接到了《武则天之盛世红颜》导演打来的电话,邀请她加盟新电影,饰演女一号武则天。易泛泛心中开心,找羽承一同分享她的快乐。表达快乐的方式便是亲吻羽承红扑扑的小脸蛋,啄了一下又一下,直到羽承的小脸红得快要冒烟了易泛泛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

“男主角李治的饰演者还没有定下来,羽承你要不要去试试?”易泛泛问得十分随意,但羽承却听得格外认真,将这事记到了心底,他道,“我还是算了,下个星期我有个新戏要拍了。”

易泛泛点了点头,此事作罢,却不想没过两三天,羽承再次提到这件事情。

“泛泛姐,李治的饰演者还是没有定下来吗?”羽承柔柔地问。

易泛泛道:“还没有,张伦导演很挑的,但如果你想演,我可以和导演说说看。”

“不是我要演,是……是方圆大哥。”羽承的声音变得极低极轻,仿若蚊蝇,“当初我能进入《执剑四方》剧组就是因为方圆大哥的介绍,我和他是好朋友,所以我想替他问一问,他有没有可能进剧组饰演李治这个角色。他长得好看演技又好,应该、应该没问题的吧?”

说完,羽承便抬了头,直直地看着易泛泛,眼中溢满了期望之色。

看得出来,羽承十分紧张胡方圆,易泛泛故意摸了摸下巴:“这个嘛……”

还未说完,便觉得唇上一热,易泛泛一愣,这小子竟然敢主动亲吻她?!

心中十分欣喜,这是羽承第一次主动亲吻她,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越来越喜欢自己了呢?易泛泛心中甜蜜,便应了下来,竟然韩于墨有能力让她当女主角,自然也是有能力帮胡方圆的。

正文 64chapter63 情这件事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易泛泛刚向韩于墨说明这件事情,韩于墨便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张伦导演,以投资方的名义要求胡方圆出演本片的男主角。

挂了电话,韩于墨轻笑道:“事情办好了,陛下有什么奖励吗?”

易泛泛想了想,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这时候她才突然想起,她似乎很少主动亲吻他的脸。和羽承的待遇一对比,易泛泛竟觉得心中十分愧疚。

正要张嘴说些什么,却被韩于墨冷淡地打断。

“好了,你跟着萱萱去忙通告吧,我这里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

“……嗯,好。”

易泛泛临走前回头看了韩于墨一眼,只觉得他的笑容古怪的很,不似从前的温柔缱绻,他唇角上扬的弧度太过,都近乎于妖了,一个那样温柔的男人怎么可以露出这样痞气的笑容。那黑漆漆的眸子里似乎隔着一层纱,让人看不清摸不透,隔着雾,令易泛泛一阵心惊肉跳。

《执剑四方》 的后半部分终于在十一长假期间和观众朋友们见面,一经播出便受到广大观众朋友们的热烈讨论。讨论最多的话题依旧是围绕着易泛泛这个微博女王。所谓人红是非多,《执剑四方》大结局播出的第二天,各大娱乐论坛的头版头条都曝光了这样一条新闻。

【易泛泛饥渴偷吃,小白脸靠女上位】

配图是一张她亲吻羽承的照片,画面十分清晰,没有借位,没有修图痕迹,正是那天胡月偷拍准备取笑她的照片。文章中详细描述了二人认识的过程,以及羽承是如何靠易泛泛上位的事实。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是胡月打来的电话,易泛泛顿住,按了接听键。

“泛泛,真的不是我干的,我的手机前天刚丢,你知道的,那张照片我一直存在手机里忘了删,真的不是我干的,泛泛你要相信我。”手机那头传来胡月慌乱的声音,似乎都要哭了。

“没事的,胡月,我相信你,这事不是你做的。”易泛泛低声说着。胡月丢手机的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易泛泛甚至还评论过胡月手机丢了的那条微博。

胡月又在那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易泛泛刚挂电话,萱萱便拿着一份报纸怒气冲冲地进来。

“易泛泛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让媒体拍到这样的照片?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韩艺传媒未来的老板娘,怎么可以和羽承闹出这样的绯闻来?!”

“对不起。”易泛泛道。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韩于墨!”萱萱将报纸“啪”的一声摔到易泛泛桌子上。

易泛泛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头版头条,照片里,羽承红扑扑的小脸十分惹人注目。易泛泛倏地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走了出去,萱萱在后面怒斥道:“易泛泛你要去哪里?”

“去道歉。”易泛泛头也没回。

易泛泛在训练班的资料库找到羽承,他那个时候正在修剪最新一期的报纸。韩艺传媒的签约艺人们在成名之前,都会做些琐碎的事情,例如剪报。剪报只剪娱乐版,艺人们可以通过往期的报纸了解传媒们抓点的位置,从而在以后接受采访的时候避过雷点,做到滴水不漏。

“羽承,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把你扯进来。”如果不是她过太招摇,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样纯良乖巧的羽承,把那些污秽的词语形容到他的身上。

羽承停下手中的剪刀,小脸有些白,他虚弱地笑笑:“其实他们也没有说错,我的确是因为你才被韩艺传媒签约,甚至……”羽承的声音低了下去,“方圆大哥也是因为你才能饰演李治。”

“不是这样子的。”易泛泛拧眉道,“我喜欢你,自然是想要签你和我同一家公司。”

“可我还是小白脸,他们没说错,我的确是靠你上位的小白脸。”羽承苦笑。

易泛泛心急,拉住他的手:“我可以和韩于墨商量,让他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给你名分。”

羽承猛地抬头,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易泛泛,他瞪大了眼睛,脸色有些发白。

“……名、名分?”他愣了半天,干涩地笑了笑,轻声道:“好呀,我等你给我名分。”

那声音如同玩笑一般的呢喃,却莫名地揪痛了易泛泛的心.

易泛泛最终还是站到了韩于墨的面前,说出了那句话。

“贱民,孤要纳侧君。”

一字一句,刺伤了谁的耳,刺痛了谁的心。

易泛泛心中打鼓,却硬生生端出女帝的架子,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瞪着韩于墨,仿佛是在和他对峙。她心中有些许不安,却始终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不安,她身为女帝,岂会怕他一个贱民?

韩于墨闻言愣住,沉默了半晌。

空气里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气流都凝固成冰了,世界从此不再前进,不再旋转。

眸中的墨色渐渐被妖红取代,他抬眉,勾唇轻笑。

笑得极轻极凉。

“易泛泛,你再说一遍。”

“孤要纳侧……啊……”易泛泛话还未说完,胸前便被韩于墨狠狠一撞,紧接着后脑勺一痛,她的身子被大力撞到墙壁上,易泛泛头晕目眩,整个身体都被韩于墨制住死死扣在墙上,她的后背一片冰凉,紧紧贴着墙壁,身前是他急促的呼吸,韩于墨长臂一横抵在易泛泛的胸前,压迫着她的胸腔,将她的身子紧紧推在墙上无法动弹,韩于墨眸子里妖光大盛,唇角扬着yīn鸷至极的笑容。

“易泛泛,爬上了我的床就休想下去!”

好不容易从方才的眩晕中清醒过来的易泛泛,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便觉得唇上一热,一下子就被韩于墨擒住了红唇堵住了呼吸,半点思考的空间都没有给她留下。他的吻粗暴而毫无章法,易泛泛唇舌火辣辣的疼,想要扭开脑袋躲开他的吻,脸却被他的手掐住,只能被迫地张开红唇迎接他的强取豪夺。易泛泛唇齿间发出如同猫咪垂死一般呜咽的声音,快要被他吻得无法呼吸,她大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身体却渐渐失力,眼前一片白光,如同快要昏迷一般。

不知道韩于墨何时放过了她的唇,易泛泛浑身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娇喘,刚刚恢复了呼吸,便觉得身上一凉,伴随着“撕啦”一声布匹脆响,易泛泛的裙子被韩于墨撕了个干净。

“韩于墨,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易泛泛开始慌张了,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韩于墨,那样温柔的眼睛怎么会有这样凶狠的神情,此刻的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反而是像一只兽,一直只懂得如何撕毁猎物吞拆入腹的野兽,无端地让易泛泛手脚发软,只想赶紧逃开地好。

易泛泛手脚并用,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手掌奋力推抵着他的胸膛,想要从他的手中逃脱出去,可她的身子被他死死扣在墙上,后背一片冰凉,贴得死紧,如何能逃得开。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鼻子一酸,眼泪都快要急得落了下来,但是眼泪是强者的耻辱,易泛泛是不会让自己哭出来的。

“放开你,我哪里舍得?”韩于墨的声音如同情人般的呢喃,却让易泛泛莫名冷彻心骨。

身下一凉,韩于墨将她的内裤撕了个破烂,一根滚烫的物什抵在她的腿间,易泛泛一阵心惊肉跳,浑身吓得直打颤,不敢乱动,韩于墨此刻的表情近乎是狰狞的,再俊美的男人做出这样野兽一般凶狠的表情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更何况韩于墨此刻的眼神像极了要掐死她。

易泛泛真的毫不怀疑,韩于墨下一刻就会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要了她的命。

韩于墨yīn鸷地盯着易泛泛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猛地一挺,易泛泛只觉得身下一痛,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不敢放任自己喊疼,只能嘶嘶地抽着气,这个畜生竟然这样没有任何润滑就撞了进来,易泛泛来不及多想,体内的那根异物就开始大力的抽/动起来,连带着颠簸中的易泛泛都无法喘完一口气,只能一口接着一口发出呼哧呼哧的粗喘声。

这哪里像是在欢好,分明像极了强x。

没有一丝快慰,只有不断的掠夺,不断地攻陷,易泛泛哭得不能自已,白生生的长腿被迫挂在他精窄的腰肢上,被大大的分开,每次都是深入到最顶端,又被抛在最上空,易泛泛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只觉得身体像是快要散架了似的,终于在血泪之中昏了过去。

韩于墨冷着脸在她瘫软的身子里又进出了几回,如同在使用充气娃娃一般,终于也射了出来。

将软成一滩烂泥的她抱进浴室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替她上了软膏,那处已然红肿不堪,被磨出了血来,若是往常,韩于墨肯定又会后悔自责个不行,但此时的他,心中除了恨意还是恨意。

她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她竟然真的敢?!

韩于墨点了根烟,发现自己的手在抖,突然也没有抽烟的兴致,将它掐灭,侧过脸,望着易泛泛熟睡的容颜,心中两分疑惑,八分痛恨,他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养了这么多年,疼了这么多年,却这样轻而易举地爱上了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手又抖了,控制不住,明明是要走剧情的呀魂淡!怎么又写船戏了呢抓狂!

正文 65chapter64 所爱非人

“我知道你醒了,说话。”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粗噶的性感,毫不温柔的语气,听得易泛泛心中一颤。卷翘的睫毛抖了抖,知道自己再如何也是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愤恨地瞪着床边躺着的男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瞪得太过用力,易泛泛竟觉得眼儿鼻尖发酸,几乎呛出泪来。

男人的容颜依旧冷毅清俊,丝毫不为她红肿的眼圈而动容。

易泛泛想,她应该约莫是感到委屈了。小女帝在凤临国生活了十五年,在现代生活了四年,却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名为委屈的情绪。昨天被男人那样屈辱粗暴地对待,本以为今天他会哄哄自己向自己赔礼道歉,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表现得这么冷淡,甚至皱着眉头满眼的不耐烦。

她盯着韩于墨轻蹙的眉头,微微走神发了一小会儿呆。

“易泛泛,说话。”韩于墨加重了语气。

“说话?说什么?”易泛泛神情恍惚,“说你对妻主不敬强迫她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吗?”

韩于墨嘲讽道:“易泛泛,你早该清醒了,这里不是你的凤临国,没有你所谓的妻主。”

“呵呵,韩于墨。”易泛泛垂下眼睫,低笑,“你终于不想继续演戏陪我玩下去了吗?”

韩于墨拧眉:“你在说什么?”

易泛泛猛地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韩于墨,眼神空洞而无神。

唇角却恶意地翘起,弯出大大的弧度,仿佛胜利的王者,来自于她骨子里的骄傲。

“抱歉,我也不想和你玩下去了。”易泛泛的声音清亮明朗,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信誓旦旦,如同战场上的誓词,“你听着,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喜欢羽承,我要和他在一起。”

韩于墨沉默,眸子危险地眯起,黑漆漆的眸中翻滚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意。

“易泛泛,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要过河拆桥?觉得不想玩了?要和我分手?”

易泛泛顿住,眼神一闪,面无表情地点头。

房间里十分静谧,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声息。

“呵呵,好呀。”韩于墨突然冷笑出声,“竟然你这么喜欢他,那我就祝福你们俩能够永永远远在一起,可是易泛泛……”韩于墨如同森冷潮湿的毒蛇一般贴了过来,伸出漂亮的手指,捏住易泛泛的下巴,冰冷地吻了上去,“如果你连我也不要了的话,到时候去谁那里哭啊我的傻姑娘……”.

易泛泛再次出现在羽承面前,是在三天以后。

“羽承。”易泛泛笑了笑,脸色有些憔悴,眼下一片青黑,“韩于墨答应让我们在一起了。”

“泛泛姐,你、你在说什么?”

羽承的肩膀猛地一颤,他愣愣地看着易泛泛,脸色一下子变得比她还要苍白。

易泛泛一愣,脸上微笑的弧度小了几分。

她强笑道:“他让我们在一起,你难道不开心吗?”

羽承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易泛泛:“泛泛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易泛泛彻底收了笑。

她沉默,半晌才吭声:“羽承,你……不喜欢我?”

“泛泛姐,我、我不知……”羽承结结巴巴的,脸上又开始泛红。

易泛泛看到他脸上熟悉的颜色,这才放下心来 ,他定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也不会羞红了脸。

看着纯良腼腆的羽承,她仿佛又回到了凤临国,心下一片柔软。

“没关系的羽承,你说不出口可以不用说。”易泛泛抱住他,“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武则天之盛世红颜》正式开机,令易泛泛感到意外的是,她曾经的恶毒室友杨丹丹竟然也参演了这部电影。她听场务们私底下说,杨丹丹是睡了制作人才为自己谋得了一个第二女配的机会。

杨丹丹一来剧组就开始巴结易泛泛,她笑颜如花,眼角眉梢尽是风情:“泛泛,当初是我年少不懂事,在学校多有得罪,在这里给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姐姐我了吧。”

如果是别的女人,或许在众人面前会卖杨丹丹这么个人情,但在杨丹丹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凤临国的小女帝,那个睚眦必报的易泛泛,自然是不会给她留半点颜面的。

易泛泛满脸的厌恶:“你怎么爬了那么久还是只能演龙套啊?真令我失望。”易泛泛这句话没有半丝的作假,她的确是很失望。当初秉承着“爬得越高,摔得越惨”的原则放过了杨丹丹,本以一年之后可以让杨丹丹狠狠地摔一跤,却不想,这女人这么不长进,一直原地踏步。

在原地摔跤就没意思了,易泛泛觉得自己可以再让她缓几年,爬高点再推她下悬崖。

易泛泛方才这话落到杨丹丹耳中便是十足十的嘲笑意味了,杨丹丹不禁臊红了脸,在众人面前也不好跟易泛泛对骂起来,只得尴尬地笑笑,灰头土脸地钻了个空逃了。

剧组提前曝光了《武则天》中各大主演的定妆照,其中不乏许多胡方圆和易泛泛姿势暧昧的相片,好为电影前期宣传造势。谁知发布定妆照的第二天,网上就爆出了一组易泛泛和胡方圆的艳照,相片中,易泛泛全身光裸,和同样赤身裸体的胡方圆纠缠在一起,春光流泻,极尽缠绵。

虽然韩艺传媒的危机公关在第一时间揭露了这些照片的ps痕迹,证实是虚假相片,但网络上关于胡方圆和易泛泛的绯闻却越演越烈。如果加上这次《武则天》,那么易泛泛和胡方圆便是第三次合作,并且其中两次都出演情侣。据坊间传言,胡方圆这次能够出演《武则天》男主角也是易泛泛在幕后做推手,这样种种的巧合加起来,让人不想歪都不行。

而胡月的到来,更是在这一场炒得沸沸扬扬的三角恋中,添了一把大火。

“月月,你来片场做什么?”胡方圆将胡月拉到三号摄影棚中,强忍着怒气。

“当然是来探班呀,你长得这么帅,我怕我一不留神一会儿你就被别人牵走了。”胡月仿佛丝毫没有介意胡方圆眼中的怒意,笑嘻嘻地眨眼,“对了,我昨天给你发短信你怎么不回?”

胡方圆诧异:“你昨天给我发短信?什么时候?”

胡月一下子红了脸,娇羞道:“就是昨天晚上那个……你走了之后呀。”

胡方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古怪,似乎难以启齿:“你……你发了什么内容?”

“还能有什么内容,不就是昨天晚上你说的事情,我、我下次帮你做。”胡月羞得脸都埋到他的胸口里,声音带着媚意,“你真的没收到呀,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我发了的呀。”

胡月在他怀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答,刚刚抬头,便看到胡方圆脸色发白地对她说:“月月,你先回去,我过段时间再去找你。”还未等胡月开口答应,胡方圆便大步离开。

有那么着急吗,怎么连声再见都不说,胡月十分失落。

杨丹丹不知道何时从棚外进来,娇笑道:“胡月,看好你自己的男人,别被闺蜜抢了。”

胡月收起失落的表情,也笑:“抱歉,我可不认为你是我闺蜜。”

“你这么聪明,绝对知道我说的人是谁。”

胡月耸了耸肩,突然凑近杨丹丹,微笑道,“喂,我说,网上的报导是你放出来的吧?”

“什么报导?”

“就是方圆跟泛泛的艳照。”

“你、你别瞎说!”杨丹丹脸色一变,慌乱地偷看了一下四周,生怕被人听到。

胡月露出讽刺的笑容,看来她是猜对了,之前在网络上看到易泛泛和胡方圆的绯闻时,她是半信半疑的,所以才想要来剧组探班一探究竟,可如今,一切都说得清了。胡月不屑道:“杨丹丹,你真可怜,就这么点能耐,还想易泛泛斗?我看你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丹丹怒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的男人再来教训我吧!”.

易泛泛昨天打了一天羽承的电话都打不通,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泛泛。”胡月红肿着眼睛站到易泛泛面前,像是大哭过。

易泛泛吃了一惊,拧眉道:“胡月你怎么了?”

“胡方圆他、他昨天晚上打电话来和我分手,明明昨天下午我还和他好好的,怎么晚上就……”胡月突然抓住易泛泛的手臂,泪眼朦胧,“泛泛,你是不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当然没有。”易泛泛脱口而出。

胡月仔仔细细地看了易泛泛一眼,惨笑道:“我知道了。”她转身离开。

“我真的没有和他在一起。”易泛泛拦住胡月的去路,她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我喜欢的人是羽承,让胡方圆进入剧组也是因为羽承的介绍,我真的和胡方圆一点关系都没有。”

胡月神情有些恍惚:“羽承?羽承在哪里?”

易泛泛拧眉,她也不知道羽承去了哪里.

易泛泛最后还是担心战胜了理智,她怕羽承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央了韩于墨让人调查羽承的下落。当晚便得到羽承留院观察的消息,原来羽承昨天出了车祸,幸好只是擦伤,但医生建议他留院观察几天。她心中慌乱,韩于墨不愿开车带她去医院,所以易泛泛便连夜去打车去了市中心医院看望羽承。她眼巴巴地赶来,却没有想到竟然意外撞破了胡方圆亲吻羽承安抚他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每次掉一掉,夕雾就会忍不住玻璃心。

要是有人给我打个负分,夕雾八成得心痛得打滚。

正文 66chapter65 伤到极致

病房里的门开了一条缝隙,易泛泛透过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胡方圆正在亲吻着羽承。两个明媚芳菲的少年,那个画面太过奇妙,易泛泛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躲在房外,不敢踏进去一步。

胡方圆半晌才松了羽承的唇,有些喘息地抱住羽承的身子,两人一同躺在床上。

“小羽,我和胡月分手了,这下你该安心了吧?”

“呵呵,安心什么,安心帮你哄易泛泛吗?”

“小羽你说什么胡话?”胡方圆皱眉。

“我说什么胡话?呵呵,当初你明明说和胡月恋爱不过是为了炒作绯闻,但你们做了对不对?你们做了对不对?”羽承一把推开胡方圆,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我都看到她发的短信了!”

“……小羽。”

“我问你到底做了还是没有?”

胡方圆痛苦地闭上眼睛:“小羽,对不起……”

“胡方圆,你们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羽承尖叫起来,将枕头扔了下去,“我为了你的事业还在外面费尽心思哄易泛泛开心,明明讨厌女人还要装出一副欢喜的表情,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任何女人靠近我我都会恶心头晕,更何况那个变态的女人还总是喜欢亲我,胡方圆,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我恶心得快要吐的时候你却还埋在胡月的身体里给她高/潮,滚开,别碰我……”

易泛泛心脏猛地收缩,像是被人擒住住了心脏任意捏玩攥紧一般疼痛。

原来她每次亲吻羽承时他所表现出来的颤抖脸红不是因为娇羞,而是因为她让他感到恶心了。原来羽承并不是永远纯良好欺的样子,在胡方圆面前,他可以是这样歇斯底里的鲜活摸样。

易泛泛像是被什么摄住了灵魂,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明明告诫自己不要进去这个房间自取其辱,只要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带着自己的骄傲离开就好了,但她却还是抬腿地踏进了这个房间。

“泛、泛泛姐?”

羽承愣愣地看着突然走进来的易泛泛。

苍白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子哆嗦得像是快要散架了似的。

看到这样子的羽承,易泛泛又控制不住地心疼起来,刚想要上前两步安抚一下他却又突然想起羽承方才的话,她可真贱啊,易泛泛暗自捏紧了拳头,如果她靠近的话,羽承会更恶心吧。

她虚弱地笑了笑。

“小羽,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让你恶心的事情了。”.

“嗯,很好,我知道了,你们先离开,不要让泛泛看到你们。”

韩于墨长身玉立站在落地窗旁边,挂了手中的电话,他嘴角噙着勾人的微笑,眼睛却盯着窗外的孤零零的月亮。真是可怜呀,易泛泛。如果不是他派人清了医院的场,弄开病房的门,她以为她能那么顺利的看到那一幕?韩于墨低笑,真是个小可怜虫,就连知道真相也是要在他的帮助下。

韩于墨摇头,又极轻极细地笑了几声,唇角的弧度依旧扬着,但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如同上古千岁的灵石寒冰,黑漆漆的眸子里,泛着彻骨的寒意.

易泛泛胸口像是燃着一把火,跨坐在他的小腹上,攀着韩于墨汗涔涔的胸膛,将自己的身子抛得极高,又狠狠坠落,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明明那处儿已经酥麻疼痛得像是破皮了似的,但易泛泛的动作却丝毫不留情,心中只想要更狂暴一些才好,跌跌荡荡,在红尘中辗转反侧,但她眸中也半点春意都没有,空洞洞的眼,只有杀伐之气,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到血的腥味。

韩于墨比她更狠,大手握住易泛泛纤细的腰肢,仿佛像是要把她捏断一般用力,他支配着她的身体,天神掌控者一般加大了易泛泛动作的力度,让她更深,让她更疼,让她在天堂地狱里上下徘回。韩于墨的表情比易泛泛还冷,没有前戏,没有交流,平时水得不得了的女人此刻却干涩得让他发疼,想起她突然主动的原因,韩于墨眸中又是一簇风暴的火焰跳跃汹涌。

“你不是要纳妃么,还回来找我做什么?”他嘲讽。

“闭嘴。”

“呵呵,怎么,他不能满足你?”韩于墨残忍地微笑。

“你给孤闭嘴!”

易泛泛心中一涩,咬住下唇,伸出莹白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软若无骨的身子缠了上去,在上下的颠簸中吻住韩于墨的唇,娇喘吁吁地令他闭嘴。但她意外的发现,韩于墨竟然没有回应她的吻,仿佛僧人入定,兀自不动。易泛泛又开始感到委屈了,他凭什么不吻她。

可能连易泛泛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她知道羽承厌恶她并且和另一个人亲吻时,她心中只是觉得愤怒,觉得失望,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委屈,那么轻易地就放了手。

但仅仅只为了韩于墨不予回应的一个吻,她就觉得天塌下来了似的委屈。

易泛泛松开韩于墨的唇,眼睛湿漉漉的。

她咬着下唇,如同女皇高高在上地发布施令。

“贱民,吻我。”

可惜易泛泛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声音娇娇软软如同幼猫的呜咽,那样的语气,简直就是在撒娇。

韩于墨心中明白且冰冷,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她那样咬着粉嫩的唇瓣,上面湿淋淋的一片,还挂着些许银丝,这简直要了他的命,韩于墨身下一紧,怒吼了一声,捧着易泛泛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猛地翻过身来,摁着易泛泛的小腰板死命地做,往死里疼。

天翻地转,抵死缠绵.

床上的世界天翻地覆,床外的世界也是风云色变。

就在易泛泛告假调养身体的第三天,羽承被踢爆同性恋的事实。网络上纷纷刊登了大篇幅的报导,称其小时候曾经被女老师强迫亵玩过,所以性取向开始扭曲。照片,证词,录像,一一俱全,许多和羽承同校的高年级学长们都纷纷在网友评论栏上留言表示曾经上过羽承。

羽承的演艺生涯彻底毁了,他割腕自杀前,曾经给易泛泛发了一条短信。

【其实,我说了谎,你亲我的时候,我一天都不恶心,真的,没骗你】.

因为易泛泛是羽承最后联系的人,所以她被带到警察局协助调查。

警察局里,羽承的妈妈拼命捶打羽承爸爸,哭得泣不成声。

“就是因为你那天晚上打了羽承,说他同性恋丢了你羽家的颜面,所以羽承才会自杀!你个畜生,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凭什么害死他?!”

“妈,你别这样,爸爸也不想的,妈……”羽承的妹妹哭着抱住妈妈,挡住她落到父亲身上的拳头,“哥哥、哥哥死了,爸爸也很伤心,你别这样了妈,妈我求你别打爸爸了……”

羽承爸爸两鬓霜白,整个人像是失了主心骨似的,眼睛空洞衰败得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他挨了羽承妈妈那么多拳头也不知道躲,整个人都只沉浸在自己悲恸的情绪中,像是要把自己封锁起来。

伤到极致,无泪独心殇。

易泛泛看着这样子的羽承爸爸,鼻子发酸,眼睛又红了起来。

警察将易泛泛带到审讯室,翻了翻资料,突然道:“易小姐,其实你不是死者最后联系的人,我们把你叫过来,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希望你能够配合。”

易泛泛心中一动,面无表情道:“我想知道羽承最后联系的人是谁。”

警察有些犹疑:“这个……”

“王局和家父是战友,有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韩于墨握住了易泛泛冰凉至极的手,揉了揉,对警察说,“羽承是泛泛的好友,他出了事,泛泛一直都伤心得睡不着觉。”

警察叹气道:“想必这人你们也认识,是胡方圆。死者死前曾经打过二十多通电话到胡方圆的手机上,但却没有一通被接收,经调查发现,胡方圆曾经把死者列入到手机黑名单之中。另外,死者死之前删除了他给胡方圆那二十几通电话的通话记录,我们调查过胡方圆,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所以初步判定是死者为了保护胡方圆所以删除了通话记录。”.

羽承最后还是被警察认定为受不了网络舆论风暴所以自杀。葬礼在审讯结果出来的三天后举行,易泛泛和韩于墨作为羽承的至交好友出现在葬礼现场。

易泛泛没有想到胡方圆竟然还有脸敢来参加羽承的葬礼,若不是这个人不接羽承的电话,没有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安抚他,羽承就不会自杀,易泛泛心中恨极,伸手拦住了胡方圆的路。

“为什么不接羽承的电话?怕他连累到你对不对?”

易泛泛冷冷地看着他,越发为羽承不值,羽承死之前都为了保护他而删除了通话记录,而这个人,在羽承出事之后一直都没有露面,直到今天才出现在公众的面前。

胡方圆带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的唇角却抿得死紧,有些发白。

半晌,他才道:“小羽被踢爆了那件事,任何男艺人再和他有所牵扯的话,都会被网络暴民们认为是同一类人……我很后悔,如果我早知道他会想不开的话,我绝对……”

“啪”的一声,易泛泛扬手给了胡方圆一巴掌。

她恨道:“早知道?早知道?呵呵,羽承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人。”

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文快完结了哦。应该还有不到十章的样子。

今天又收到地雷啦,谢谢rachee和昨天的陌上,陌上求罩呀!

终于在十二点之前完成榜单上的字数任务,不然夕雾又会被打到小黑屋哇哈哈哈。

66-70

正文 67chapter66 倒数计时

羽承的死给娱乐圈带来很大的冲击,网络暴力,人言可畏,这已经不再是纸上谈兵的问题。许多传媒纷纷发微博表示是流言害死了羽承,应该将当初制造流言的网络暴民绳之以法,娱乐论坛也因此消沉了几天。但网络时代一直都是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当新的一轮丑闻呼啸而来时,所有喜新厌旧的网民又都将羽承的死亡抛在身后,狂轰滥炸讨论起新鲜的绯闻来。

有些人可以转瞬即忘,但有的人却始终沉溺在过去的情绪中。

“泛泛,你今天又没有吃饭,这样下去会得胃病。”韩于墨不赞同地皱眉,他端着一碗小米粥,摸了摸易泛泛凌乱的黑发,“知道你胃口不好,我熬了些小米粥,你多少先吃点。”

易泛泛抱着双膝坐在床头,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的手臂中,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韩于墨的声音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声无息,如同枯萎风化的木石。

“泛泛……”韩于墨抿唇,再这样下去易泛泛的身体决计会吃不消,这几天他一直都是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打营养针,但是药三分毒,韩于墨思量着是否要强制性捏着她的下巴喂食了。

易泛泛这时候突然抬头,眼中红红的,眼神但却意外坚定。

“韩于墨,我问你。”

韩于墨一怔,敛了表情:“你说。”

“羽承的丑闻是不是爆出来的?”

易泛泛的身子虚弱,最后一句话像是一声轻喃消逝在空气中,但却一字一字刺到韩于墨的心口上,让他本就被她熬干了的身心又是一阵冷寒。他从未觉得他和她的未来是如此无望,她消沉了这么多天,他一直伴在她身边,但她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为另一个男人质问他。

当真是狼心狗肺。

韩于墨的身子绷紧,费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将紧握住的拳头砸到那张虚弱的小脸上,他将温热的小米粥放到桌子上,站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易泛泛一眼,仿佛从未认识她一般。

唇角轻勾,他轻嗤,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愚昧。

“易泛泛,你总是能够让我对你越来越心寒,真是好本事。”.

韩于墨离开了她的房间,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养伤,才能让自己不要显得那样绝望。走到自己的书房,他拉开左下角第一层抽屉,里面躺着一叠资料,他顿了顿,又重新关上了抽屉。韩于墨向后一倒,身子整个埋在软椅里,手附在额头上,低低沉沉地笑出了声。

是在嘲笑他,亦或是她。

羽承出事之后,韩于墨派人查了爆羽承丑闻的匿名人,顺藤摸瓜,没想到最后竟查到了胡月身上。一开始,韩于墨并不懂胡月为何要这样做,但看到胡月和胡方圆恋爱的资料之后,一切都说得通了。女人因爱生恨,想要毁了羽承。但她是如何知道羽承和胡方圆的关系,这就不得而知了。

胡月和易泛泛是好友,为免易泛泛受到二次伤害,韩于墨本想瞒住这件事情,但却没有想到易泛泛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怀疑到他身上了。她也不想想,凭他的能力,让羽承从她生命中消失的方法有几百种,为何他要选择这样兴师动众的方式给她留下那样深刻的印象?

易泛泛喜欢的是柔弱的羽承,惹人怜爱的羽承,若是他曝光了羽承的丑闻,易泛泛想必又会因为同情更加疼爱羽承,就更加不会把他韩于墨放在眼里了。他几时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当初的打算是只等着易泛泛知道真相之后,他就将羽承流放到国外,让易泛泛一辈子都无法见到羽承。

小女帝是个喜新厌旧的,时间一久,三五几年,事情不了了之,必定会忘记羽承。

可不曾想,羽承这样轰轰烈烈地死了。

韩于墨苦笑,死得这这样兴师动众,小女帝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羽承了。

羽承会成为他和她心中最大的结,他知道。他也想过要向易泛泛解释爆料人是胡月,但经由刚刚那件事之后,他觉得,若是非要依靠证据才能洗清自己这样实在是太可悲了。

他对未来无望,对易泛泛心寒,终于决定不再忍让,终于决定硬气了一回.

易泛泛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窝在家里不见任何人,拒绝任何通告,连韩奶奶来看望她她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理人,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二月二十三日,香城8.3级地震。

她从韩于墨那里知道了消息,香城发生特大型地震,已造成两千多人伤亡,大量人员失踪,具体名单还在统计中,易泛泛心中一紧,她本是帝王,责任感本就浓重,更何况刚刚经历了羽承的逝去,所以对死亡这个话题格外敏感,消沉了这么长时间,易泛泛终于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

易泛泛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捐款,她给重灾基金会捐了五十万元善款,这已经是她投身娱乐圈之后所赚到的全部身家,但个人善款必定有限,她需要更多人的帮助,于是易泛泛在微博贴吧个人网站上号召所有饭团们和她一同募集善款,给香城的同胞们祈祷祝福。

她本是善举,却不想,易泛泛因为这件事情又落入到舆论风暴的中心。

碧池烧纸:五十万也忒少了,易泛泛你可是韩艺传媒未来的老板娘,怎么手上只有这么点钱?五十万你一集电视剧都赚到手了!更何况你还有韩于墨那个干爹!再多啪啪几次向他要啊碧池!

姗姗的尾巴:尼玛我记得当初韩于墨为了她拍了一只五百万美金的戒指,她随便卖掉也不止这个价呀!//专查绿茶婊:易泛泛也真够恶心的,五十万还有脸拿得出手!

星派黯然销魂饭:你们这群饭桶们只会黑,只会说,也没见着你们给香城捐款多少款呀,至少陛下捐了五十万,我们饭团基金会也捐了一百多万,你们呢,五十块都不见得!//姗姗的尾巴:尼玛我记得当初韩于墨为了她拍了一只五百万美金的戒指,她随便卖掉也不止这个价呀!//专查绿茶婊:易泛泛也真够恶心的,五十万还有脸拿得出手!

易泛泛拧着眉头看着电脑屏幕,明星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但实则真正落到手里的闲钱很少,大部分都被公司层层高官瓜分了,更何况她也才入行一年,能有多少片酬?

“我可以往你的账户打几千万,用你的名义捐款。”韩于墨放下手中的合同,对她说。

“不用你好心。”易泛泛板着小脸直接拒绝,“我自己的善款自己会赚钱捐。”

她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并不想被人贴上韩于墨的标签,更加不想再继续接受他的帮助。

易泛泛突然想起当初韩于墨拍给她的那只戒指,若是将它卖掉说不定真的可以值几个钱,但方才她已经拒绝了韩于墨的帮助,此时若继续拿着他送的戒指去典当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她随即否定了这个方法。

韩于墨眸子变凉,冷哼了一声:“随你。”

低头握笔,快速在合同上签字,钢笔的力道足以穿透纸背。

为了赚钱,易泛泛又重新投入到了娱乐圈中。当初因为羽承的事情,易泛泛休养了将近一个月,而《武则天》剧组也是因为她而整整停滞了一个月,别无无他,韩于墨一手封住了所有人的嘴。《武则天》是由韩于墨以个人名义投资拍摄,对于一个剧组来说,不管是大的导演,带资进组最为重要,更何况韩于墨开出的条件极为诱人,若是易泛泛一个月之内再不进组的话,他会让步令导演重新选女主角,并且在原来的基础上投资双倍的资金到剧组。导演十分欣然地答应了条件。

虽然易泛泛嘴上说着不想靠韩于墨赚钱,但无法否认,若是没有他,她压根就赚不到任何钱。

正是因为如此,易泛泛更加不会跟韩于墨服软,天生反骨,省的他以为她有多需要他呢。

《武则天》不知为何提前下发片酬,易泛泛的片酬照惯例被经纪公司瓜分了大部分,她拿到手中也才六个点,但也有十几万了,易泛泛二话不说就全砸进重灾基金会。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挺可耻的,住韩于墨的房子,花韩于墨的钱,但却偏偏嚷嚷着不用他帮助她要捐自己的款。

星期二的通告,易泛泛起了一个大早,去参加蓝空卫视的综艺答题节目,同行的还有《武则天》剧组的胡方圆跟另一位主演临泽,到了节目现场,易泛泛意外发现同来参加节目的胡月。

节目录播过程中,两位主持人不断地调侃胡方圆跟胡月的恋情,胡方圆依旧是那副深情王子的模样,而胡月也是一脸的娇羞,仿佛二人从未分过手。时过境迁,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还在一起。

易泛泛只觉得胸膛越来越冷,看着胡方圆深情的模样气得发抖。

录制结束,易泛泛拦住了胡方圆。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小羽?”她这样问,在所有人面前。

胡方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苍白。

易泛泛只顾着愤怒,因而没有看到,胡月比胡方圆更加惨白的脸。

后来,萱萱赶紧跳出来打圆场,而易泛泛也是一时冲动才在众人面前揭露胡方圆,她事后有些后悔,羽承临死之前都记得要删除通讯记录保护胡方圆,可见其把胡方圆看得比生命更为重要,若是她此时陷胡方圆于不义,羽承定会死不瞑目。她不想令羽承走得不安心。

这场闹剧过去不到三天,易泛泛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诈捐门。

这三个字概括了一切。

网传易泛泛临时建立的饭团基金会给重灾基金捐献的两百多万最后到账的却只有一百多万,另外将近一百万的善款不翼而飞。众网友纷纷谴责易泛泛利用慈善炒作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慈善家。千万网友纷纷以“易泛泛滚出娱乐圈”为话题,频发微博表示对易泛泛的厌恶。

所有人对易泛泛的信任值全然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哦啦啦,笑眯眯更新啦。

嘻嘻,夕雾收到第十只地雷,谢谢卓啄,扑倒亲一个~

十全十美,夕雾圆满啦。

正文 68chapter67时再相见

饭团在这个时候变现得意外的沉默,毕竟那一百多万都是饭团一点一点的血汗钱,突然不翼而飞,大家不免会寒心。易泛泛的微博评论下方尽是叫骂的声音,饭团的身影少得可怜。

当初掌管饭团基金会的人是易泛泛的两个助理,李若和陆安宁。李若是老牌助理,带过很多明星,而陆安宁则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两相比较,嫌疑较大的自然是陆安宁,韩于墨全力彻查此事,将焦点尽多集中到陆安宁一人身上,却不想李若会在这个时候自首。

“我老公去澳门赌钱,被人下了套子,不仅输光了所有钱,还欠了一大笔高利贷。他们关了我老公,打电话让我还钱,不准我报警,不然一天砍他一只手指头,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有的积蓄都搭进去了,但还是没有筹到那么多钱,我那时候手中正好攥着基金会的两百多万,一时鬼迷心窍就、就……”李若容颜憔悴,下巴瘦的只剩下尖,她的神色冷静,一如她平时给人的印象,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恪尽职守的女人会以权谋私盗用善款,她看着韩于墨,面无血色道,“我知道公司总有一天会找到我,所以我提前自首,你们若是起诉我,我毫无怨言。”

韩于墨敲了敲桌子,抿唇:“李若,你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这次怎么会这么蠢?”

李若苦笑:“我没想到有人竟然会曝光基金会的善款数目,韩董你也知道,各大基金会捐献给重灾基金的善款大部分都会被收入华夏政府名下,尽管我的行为不对,但我所盗用的善款不过是那些善款的冰山一角,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想到会起那么大的波澜,甚至连累到公司。”

韩于墨冷淡道:“虽然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但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公司下星期会正式起诉你,在此之前,我希望收到你的辞职信以及道歉声明,我不想让公司替你的愚蠢买单。”

“我早就知道韩董您绝不可能对我留情,但我总是心存侥幸,心想或许你会因为我是老员工带过那么多一二线明星而给我宽待,果然,我还是自作多情了。”李若牵起嘴角,笑了一下,“辞退我我认,但因为一百多万而起诉我,一百多万,你挥挥手就能赚到的数目,怎么可能会为此大动干戈?真正激怒你的原因是因为我让丑闻波及到易泛泛身上了吧?果然,她才是你的逆鳞。”

韩于墨放松了身子靠在软椅上,他的手指交叉,眉头轻佻,如同一只冷毅果伐的黑天鹅。

他看着她,勾唇:“的确,她是我唯一的逆鳞,你不该惹到她。”

李若闻言只能惨笑。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诈捐门的事情依旧是闹得满城风雨。尽管李若在网上发表了罪责声明,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她一人身上,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韩艺传媒为了庇护易泛泛的说辞。

饭团们沉寂了一段时间,如今却又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无敌**腿饭:你们傻的吗?我家陛下背后是整个韩艺传媒,以后韩艺传媒都是她的,她会偷基金会的这区区一百来万?//黯然销魂饭:陛下随便一个戒指都值五百万美金。一百万华夏币给陛下颗饭团都不够,别什么黑水都往她身上泼!你泼不起!//绿茶专属:易泛泛你这是穷疯了吗?只捐了五十万不说,竟然还盗用善款?!简直贱透了,你偷钱给自己买药呢!

碧池烧纸:你们这群蠢货,易泛泛偷的可是你们的血汗钱,竟然还这么维护她?!她要是真有钱的话,地震能只捐五十万?!韩艺传媒再有钱也不是她的,她就是一卖屁股的穷逼干女儿!

二师兄你后悔吗:楼上说得对,韩艺传媒再有钱也不是她的,坐等易贱人被韩艺扫地出门!

陛下的饭:你们这群黑黑们从哪儿来滚哪去?被偷的是饭团基金会,干你们什么事?!且不说咱陛下老公富得流油看不上咱这一百万,就算是陛下真盗用了,那又怎么样!劳资饭团乐意!劳资就是脑残粉怎么了,那一百多万全当劳资孝敬给陛下买饭团吃的,不服你咬我呀!

狗不理包子求陛下临幸:给楼上点一万个赞,劳资饭团乐意,不服你咬我呀!

……

虽然那群被逼疯了饭团们语言粗俗撒泼耍赖用尽其极,但易泛泛还是被这些姑娘们感动了。就算她们会因为流言一时动摇,但最终还是会选择相信她,替她誓死守卫着她的国。

舒天后在第一时间发表微博支援易泛泛,连许久不见去国外发展的许诺也在脸书上替易泛泛撑腰,易泛泛圈中的好友并不多,但却个个讲义气。

本以为这样的诋毁已经算是极致,却没有想到,新的一轮风暴接踵而至。

有网友人肉出易泛泛的个人资料,资料说她父母是抢劫犯,因抢劫珠宝店而双双入狱,她并无亲人收留,被警察送去孤儿院,易泛泛曾被孤儿院的看护多次性侵,后来因为床上功夫不错被韩于墨看中认作干女儿,从此众星拱月,步入娱乐圈。网络上流传的资料下方附了一张易泛泛小时候与抢劫犯双亲的全家福,照片中的抢劫犯母亲和易泛泛如今的容颜有七分相似,网友们纷纷惊呼:怪不得易泛泛会偷基金会的钱了,感情她这是家族遗传骨子里就喜欢偷人东西啊!

传说中的易泛泛母亲前段时间因为表现良好而获减刑提前出狱,她录的一段母女认亲视频在网络上广为流传,令众人越发确信易泛泛是劫犯之女,毕竟那张相似的脸就摆在那里。

“泛泛,我是妈妈,知道你现在跟了韩于墨,他那样有钱,你不用再吃苦头,妈妈很为你开心。我怕自己是抢劫犯会令你觉得丢脸你会怪我,所以一直不敢和你相认,但这么多年,妈妈真的好想你,你那么小就没了爹娘,在孤儿院受了那么多委屈,妈妈却一直不在你身边,妈妈很难过,总是躲在你们公司的角落里偷看你,泛泛,你能原谅妈妈吗?”

易泛泛的杯子从手中滑落,摔得破碎,她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像,简直太像了。视频中那个约莫四十岁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尽管面色蜡黄形容枯槁,但那鼻子那眼,分明就像自己的。

“韩、韩于墨,我要见那个女人。”易泛泛眼中倏地燃起一簇光,“帮我,我要她。”

韩于墨皱眉道:“泛泛你别胡闹,她和你长得再像也不可能是你的母皇,你忘了吗?你的母皇是灵魂穿越到凤临国,而你是身体穿越到了现代,你们俩的样子怎么可能会一样?”

易泛泛铁了心,咬牙道:“我不管,你要让我见到她,我命令你让我见到她。”

韩于墨道:“易泛泛你别傻了,她若真是你母皇,怎么会不知道你并非来自孤儿院?”

“你给我闭嘴,韩于墨!”易泛泛怒道,“你到底让不让我见她?”

韩于墨深深地看了一眼易泛泛,轻笑了一声:“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就算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假货也依旧想要去试试?”见易泛泛干瞪着眼睛不说话,韩于墨抿唇,“好,我成全你。”

约见的时间定在第三天的早上,韩于墨手中人脉甚广,只用了一天便寻到了那个女抢劫犯。

易泛泛独自进了休息室,那个等候多时女人见到易泛泛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眸子里尽是慈爱跟重逢之后的喜悦。她站到易泛泛面前,伸手想要抱抱易泛泛,却又像近乡情怯似的缩回了手。

“泛泛,我是妈妈,你还有印象吗?”那女人笑着流泪,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真是老糊涂了,你怎么会记得我的样子,我和你爸爸入狱的时候,你才刚学会走路,我可怜的孩子……”

易泛泛也不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女人自言自语,那眼神,就跟野猫似的,看似平静无波,但却让人无端端心中发冷。她突然道:“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那女人眼泪一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笑着:“泛泛,妈妈知道妈妈是抢劫犯,会给你丢面,但、但你确实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呀,我们长得那么像……”

“给孤滚。”易泛泛突然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话。

“泛、泛泛,你说什么?”那女人一愣。

“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但在孤还没有要你命之前,从孤的视线中滚开。”

“泛、泛泛,你真的不愿意原谅妈妈吗?妈妈也是迫于无奈才去抢劫的……”那女人不死心。

“给孤闭嘴!”易泛泛突然发怒,上前两步,高高扬起有右手猛地扇了那女人一巴掌,她喘着气,似是怒极,“孤不想再见到你这样恶心的嘴脸,你不配盗用孤母皇的称号,给孤滚。”

见那女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作,易泛泛猛地掀翻了茶几,将杂志哗啦啦地尽数砸到那个女人身上:“还不给孤滚?!非要等着孤赐死你吗?好,孤成全你!”易泛泛寒着脸靠近那个女人,那女人被易泛泛脸上的杀意摄住,一时间花容失色,倏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外奔去。

等那女人的脚步声跑得没影了,易泛泛才像是失去浑身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她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心中堵着一块巨石,明明知道那个女抢劫犯不可能是她的母皇,可是她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和那女人见上一面,心想着,或许母皇只是失忆了,或许她还没有经历穿越。

但是,幻想被那女人脸上的讨好之色尽数破碎。

母皇是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的,才不会像这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就算一个人的容貌发生改变,记忆发生改变,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却始终无法改变。

易泛泛从来没有一刻向此时这般确信,母皇真的找不到了。

“易泛泛,给孤站起来,你是凤临国的帝王,怎么可以这样没有规矩地坐在地上?!”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威严的女声,那声音百转千回,像是从云端上坠下来的,让人觉得又像是幻听又像是天神的指令,不敢做多他想,也无法多想,只能听从身体的旨意为之臣服为之颤抖。

易泛泛身子蓦然一僵,不敢回头,深怕是自己的错觉。

“堂堂凤临国玉溪帝竟然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吗?当初孤就不应该把皇位传给你!”

那威严的女声再次响起,但此次声音中明显带了一些哽咽。

易泛泛心中一颤,慢慢回过头,入眼的是一个陌生女人,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是,易泛泛心中却是那样地确信,这个女人是她的母皇,是她独一无二的母亲。

“母皇……”易泛泛讷讷,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在做梦。

陌生女人张开双臂,就那样如同天神一般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她眼中慈爱,却硬要摆出一脸严厉的样子,木着脸,那女人冷冷道:“孤赏你一个拥抱,还不赶紧过来领赏。”

真的……真的是母皇。

易泛泛鼻子一酸,猛地扑向那女人的怀抱,将她撞倒在地,嚎啕大哭。

小女帝在凤临国生活了十五年,在现代生活了四年,却从未有一刻哭得像现在这般昏天暗地狼狈不堪,嘴里母皇母皇哀声叫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这一刻,她终于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噢耶,相认了,下一步要做神马。

正文 69chapter68恩断义绝

“泛泛,我的好孩子,别哭了。”一双温柔的大手抚摸着易泛泛的脑袋,伴随着沙哑醇厚的男低音,熟悉的语气令易泛泛心中一颤,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入眼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芝兰玉树,盈盈含泪。易泛泛如鲠在喉,明明是那样一张毫无关系的脸,但她却还是可以一眼认出。

“父、父君?”她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

“诶,诶,是我,是为父……”男人哭着微笑,不住的点头,他颤抖着薄唇,满目慈祥,眼中的泪水晶莹剔透,衬着如玉的容颜,越发的令人怜惜,“泛泛,我的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父君……”易泛泛再也忍不住,猛地扑到父君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又是哭得一阵天昏地暗才罢休,温柔的父君,贤淑的父君,她从未想过此生竟然还能见到他。

易泛泛奋斗的目标一直都是和母皇见面,却从来都不敢妄想父君也可以在现代重生,在她心中,见到母皇都是天大的恩赐,因而从未奢望这辈子还能见到父君。她紧紧地攥着父君的衬衫,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攥着他的衣服不肯醒来,只想就这样一直梦下去,睡下去。

一家三口哭哭啼啼折腾了一个上午,直到韩于墨终于忍不住敲门进来,易泛泛这才止住了哭泣。

“你、你进来做什么?”易泛泛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她在韩于墨面前已经够没有妻主的架子了,不想连最后这一点威严也失去,她咬着下唇,不能让他发现她懦弱的泪水,那样只会让她在他面前更加无地自容,易泛泛垂下眼睫,低斥出声,“韩于墨,给我滚出去。”

韩于墨的脸也是冷的:“现在已经是中午,你需要吃饭。”

“我吃不吃饭不需要你管!孤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给孤滚出去。”易泛泛看到母皇诧异的眼睛,以为母皇是在责怪自己妻纲不振,于是拿出了十足的气势,呵斥韩于墨退下。

“呵呵,的确,你现在找到你母皇了,我这个踏脚石算什么?”韩于墨自嘲一般冷笑,冷毅的轮廓显得如刀削一般锐利,“狡兔死,走狗烹,我早该明白。”

易泛泛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在母皇面前这男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你到底滚不滚?!”易泛泛大声道。

韩于墨唇角的弧度逐渐消失,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如同深潭一般幽不见底。

他低语般喃喃:“易泛泛,你很好,我滚。”

直到韩于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易泛泛才终于卸下浑身竖起来的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见母皇质疑的眼睛,易泛泛稍稍有些尴尬地解释:“他、他是我的夫侍,叫韩于墨,平时很听我话的,今天大概是、是生病了,所以才会对我摆脸色,平时他都很乖的……”

易泛泛声音小了下去,连她自己都不信自己的措辞,更何况英明神武的母皇大人。

握紧了拳头,她连一个小小的夫侍都驯服不了,的确是她的无能。

无能的女帝,所以才会亡国。

“泛泛,你……”易允秋拧眉,正待要说些什么,却被易泛泛一把打断,“母皇,你怎么会找到我的?”易泛泛不想和母皇谈论韩于墨,一想到他,她就会抑制不住的烦躁和慌乱。

易允秋岂会不知道易泛泛是在转移话题,心中微叹,这个孩子被她和阿许宠坏了,所以才将任何人的退让宠爱当做是理所当然,但她却又说不出教训泛泛的话来,只得顺了这孩子的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也顺带弄清楚这孩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原来易允秋本是欧洲贵族,因表妹及男友背叛而被二人推下船淹死,从而穿越到了凤临国年仅五岁的皇太女易秋身上,千山万水,一路风雨,成就女帝的一生,倾爱于阿许,传位于易泛泛,易允秋在凤临国薨逝之后,灵魂重生到她穿越之前的身体里。她在凤临国活了二十五年,却不想现代只不过是过了二十五秒,重生之后的她,活了两世,自然是轻而易举地就将背叛自己的表妹及男友扫地出门,重掌易氏大权。在谋权的过程中,易允秋也发现原来阿许也在机缘巧合中穿越到了易氏长老的管家白离身上,皆大欢喜的结局,两人相认,从此天荒地老。

易允秋名下的财团大多数都集中在欧洲,因而不会关心华夏国的事宜,更加不会知道易泛泛也来到了现代。易允秋此次来华夏,也不过是陪阿许周游列国一了当年无法完成的心愿罢了。偶然间,阿许在路边看到灯箱里易泛泛拍的禾木西柚清茶广告,心中震惊,查清来历,两人直接冲到了韩艺传媒总部,亲人的血缘是世上最微妙的关系,眼神一对上,就知道绝对错不了。

“泛泛,你又是怎么穿越到现代的?”易允秋问。

易泛泛沉默了片刻,向易允秋解释了自己穿越的原因。

她低着脑袋,一副准备听训的样子,本以为母皇知道她亡了凤临国会发怒,却不想母皇只是怅然道:“我算对了一切,却独独算漏了阿然对你的心,他对你的心思太重了。”

易泛泛想到君青然又是另一番烦闷,她默不作声,冷不防易允秋突然开口问:“泛泛,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易泛泛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是想办法回凤临国复国。”

“可是,在两个世界穿梭,这样谈何容易?”

“这有何难?竟然母皇是因为昆丝湖的湖水而穿越到凤临国,那么孩儿也可以试试。”

“你的意思是,你要跳湖?”易允秋惊讶,从来不知道这孩子的执念是这样的重。

易泛泛点了点头,易允秋皱眉道:“可是这样太危险,母皇不准。”

易泛泛软软道:“一点都不危险,到时候母皇你在我身上绑条绳子,让人穿着潜水服和我一道下水,若是我始终无法穿越,你再让那人拉我上去不就成了。”

经不住易泛泛的软磨硬泡,易允秋最后还是妥协了,被她从小捧在手心中疼的女儿,那样哀求自己,她怎么忍心拒绝,更何况女儿能不能穿越成功还是一个问号呢。三人决定今晚就搭私人飞机回欧洲,易允秋突然想起方才那个冷毅的男人,问易泛泛:“泛泛,你不带你的夫侍一道走吗?”

易泛泛不耐道:“带他做什么?”

“也许这次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母皇觉得,和他道别一下也是好的。”易允秋看出易泛泛眼中犹疑,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孩子,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易泛泛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韩于墨,心中也是突然一紧,平常没觉得这个男人有多重要,怎么现在竟有些舍不得了呢?易泛泛心中有些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压住了心脏似的,她支支吾吾道:“那我先和他说说话,母皇父君,你们等我几分钟。”

办公室里没有韩于墨的身影,易泛泛向施茹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韩于墨从休息室离开之后就直接回了雾秋山公寓,易泛泛心中有些着急,总觉得时间紧迫,一定得见他一面不可。

非见不可的理由,易泛泛却没有来得及细思。

打了飞车回雾秋山公寓,易泛泛在她的房间找到正在抽烟的韩于墨,见她回来,韩于墨也是一愣,继而抿了一口烟,吐了出来,讥讽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说不想见到我吗?”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冷笑了几声,“我大概又是自作多情了,你回来的原因怎么会是因为我?呵呵,说吧,这次又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钱?权?还是名声?呵呵,说出来,我都能满足你。”

卧室里乌烟瘴气的,弥漫着烟草的香味,想必韩于墨的香烟已经抽了很久。

易泛泛被韩于墨冷嘲热讽的话激得心中难受,想到自己眼巴巴地赶回来见他,却不想他这样摆脸色给她,易泛泛心中委屈得不得了,和他道别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得凶巴巴地瞪着他。

“我回来是因为要收拾衣服跟母皇回家,当然不是因为你,你以为你是谁?!”

韩于墨眸子一黯:“的确,我韩于墨能是你的谁?堂堂凤临国的小女帝,怎么会把我等贱民放在眼底,我可真是贱,到现在都还在期待你能回心转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易泛泛心脏突然像是裂了一道缝,冷风呼啦啦地往里吹,平常总是觉得韩于墨不够柔软太过冷毅,可是他现在伏低的样子又着实令她难受,鼻子有些发酸,她连忙转过脸,打开衣柜收拾着自己的行礼,企图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落下泪来。

不过十几分钟,易泛泛便收拾好了所有衣服,将它们装在行李箱里,韩于墨一直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她动作,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那样冷冷地看着她,眸子里无悲无喜。易泛泛几次想要开口和他说话,但对上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易泛泛咬着牙,瞪了韩于墨一眼,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冷不防身后的韩于墨突然出声:“易泛泛,给我站住。”易泛泛可耻的发现,她被韩于墨叫住的那一刻心中竟然是欢喜的。

“你叫我做什么?”易泛泛明明心中欢喜却硬生生摆出一张冷脸。

韩于墨不理她,只是冷冷地夺过易泛泛手中的行李箱,当着她的面打开,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往外抛:“这件衣服是我给你买的,这件也是,还有这件,这件,都是我给你买的……”

他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牵起嘲讽的弧度。

“易泛泛,你身上的这件也是我给你买的,要走可以,你把它脱掉,我就放你走。”

易泛泛一下子变了脸色:“韩于墨,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韩于墨冷笑,一下子就撕烂了易泛泛身上的裙子,“我早就想对你得寸进尺一点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将易泛泛的内裤扯到一边,他竟然没有脱掉她的内裤就猛地挺身冲了进来,没有任何润滑,和上次的欢爱一样,根本不像是做/爱,简直就是在强x。易泛泛痛得脸色发白,下唇咬出了血,可是韩于墨没有丝毫的怜惜,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她体内驰骋挞伐,简直如同鞭刑一般。

易泛泛疼得不能自已,但时间一久,竟然也从这近乎强x的欢好里感觉到了一丝令人羞耻的快慰感。韩于墨也感觉到了易泛泛干涩的甬道开始痉挛,于是加大了鞭挞的力道,将她按在地上,掐着她的腰肢,不住地抽动,窒息般的快慰感从她的脊椎一路蔓延到尾骨,易泛泛眼中白光一闪,红唇控制不住的张开,大口大口喘息,如同脱水的鱼儿一般垂死挣扎,感受着高/潮带来的余韵。

“真是贱啊易泛泛,被人这样操都能高/潮……”

易泛泛脸上火辣辣地烧,为自己的身体羞耻,为韩于墨的话而难过,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韩于墨掐住了她的下巴,吻了一下,薄唇冰冷而无情。

“眼泪可真漂亮,真希望它们可以一直为我流下去。”韩于墨的声音像是死水一般森冷,踏着地狱之神的步伐,冷笑道,“这样就感到委屈了,那么,易泛泛,这样呢……”

他掐着她的嘴巴,将滚烫的那物什猛地塞进易泛泛被迫张开的红唇里,易泛泛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他突然的动作呛到泪水横流,嗓子被他的硕大堵得不能呼吸,易泛泛几乎都要因为缺氧而晕阙,他却在这个时候捧住她的脑袋猛地上下动作起来,易泛泛头晕脑胀,觉得自己大概是死定了。

“易泛泛,知道什么才是得寸进尺吗?”她喉中的紧致令他叹息,湿润又精窄,他很快就射到了她的嘴里,让她喝下他所有的白浊,他低笑,宠爱至极,“泛泛,这才是得寸进尺。”

他拍了拍易泛泛酡红的脸,松开她的身子,任由她倒在冰冷的地上,易泛泛趴在地板上咳得肝胆俱裂,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喉咙中全是他肮脏的味道,有些想吐,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不过休息了几秒钟,那人又将她翻过身子,从后面硬生生冲了进来。

昏天暗地,不日不夜,不知道做了多久,做了多少次,易泛泛的嗓子干哑,如同含着一方绒毛,冷风呼啦啦从喉咙里灌,她张大了嘴巴喘气,胸腔极度缺氧,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昏了又醒,醒了又昏,身子烫极了,只能紧紧地贴着冰凉的地板,企图给自己滚烫的身子降温,眼泪早就流干净了,她眼睛肿得睁不开,心里空空的,血液一点点从她的心口中流失。

明明想好要和他好好道别的,明明想好要给给他留下好印象,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眼中干涩,流不出泪来,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啊,为什么会这样?

体力不支,易泛泛终于如同获救一般再次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恢复清明,但仍旧睁不开眼睛。旁边似乎有人在争吵。

“韩于墨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再晚来一步,我女儿就被你玩死了,她发高烧你没看出来吗?你这个畜生,把女儿还给我!我不会再让她见到你!”

是母皇,易泛泛心中着急,但奈何睁不开眼睛,她想大声呼喊母皇的名字,想让母皇救自己,她不想再和这个强x犯呆在一起,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但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伯母,对不起,但我绝不会把泛泛交给你的,她是我的。”韩于墨的声音干涩至极。

“你这个畜生,真当我拿你没有办法吗?”易允秋怒喝。

“伯硕,容杨,将伯母带走,派人围住公寓,不准任何人进来。”

一阵骚动之后,房间里再也没有多余声响。

易泛泛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却感觉得到韩于墨还在这个屋子里,一想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易泛泛又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明明动不了,但却感觉得到她整个灵魂都吓得战栗。

“泛泛……不要怕我。”一只冰凉的手附在她的脸上,有人低语,“我不会再伤害你。”

易泛泛在灵魂里尖叫,他的手只要一碰她,她都会感觉到恶心。

“泛泛,我知道你醒来会恨我,不过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反正我从来也没奢望过你能爱上我,别想着逃开我,你逃不掉的,泛泛,记住,韩于墨永生永世都爱易泛泛,你逃不掉的……”

吧嗒一声,温热的液体滴到易泛泛脸上。

他流泪了。

易泛泛一愣,突然就想起当初在梦境中看到的阿然,那个时候,她的身体也是在昏迷。她的灵魂就站在阿然身后,看着他流泪,看着他吻她的身体。

“我知道你恨阿然,不过没关系……”

“阿然爱你就好了……”

“君青然,永远都爱易泛泛。”

易泛泛再次昏迷了过去。

再次意识清醒的时候,她仍旧是睁不开眼睛,但耳朵却可以听到声音。周围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枪声,人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斗殴的声音,身体一轻,被人抱起,呼啸而过的风音越来越大,那是机翼的声音,她似乎被人抱上了直升飞机,那人将她放到另外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泛泛,我的乖女儿,你受苦了,母皇这就带你回家……”

易泛泛终于安下心来,她得救了。

远远的,似乎听到有人凄厉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一切都已结束。

她的过去和现在,都结束了.

易泛泛的下/体重度撕裂,在欧洲的昆丝湖畔休养了三个个多星期才能下地走动。易泛泛伤刚好就提出要去昆丝湖沉湖,满心满眼的复国,易允秋舍不得易泛泛走,以教授治国之道的理由又多留了她一个多月,最后无计可施才让人做足完全的准备,放易泛泛下水。

“泛泛,你回国之后,去雁荡山找天师不愚,将这封信交给他,他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求他助你复国。另外,尽快找到你姑姑的下落,她归隐多年,但手上却有一支军团,是当年我登基之后留给她护凤脉的。这些是炸药的配方及兵法,复国以军队为重,虽然你已经熟背了,但带着总归是好的。”

易泛泛将易允秋的话都一一记在心里,信和兵法书都用放水布包起来背在她的身后。和易允秋及许长歌一一拥抱,易泛泛闭着眼睛,跳入昆丝湖中。冰冷的湖水淹没了她的口鼻,她憋住呼吸,身体不断的下沉,直到再也憋不住开始在湖水底部呛水,脑袋里五光十色,如同羽化。

雷达上的绿线一闪,标记着易泛泛位置的红点从雷达里消失。

至此,他和她的四年,恩断义绝。

作者有话要说:嗯哪,找到母皇当然是回古代啦。

正文 70chapter69庄周晓梦

《凤临正史·玉溪》,卷十五。

天和三年九月二十一日,永德政变,玉溪帝易泛泛于九凤祭天之时被刺,昏迷不醒,帝后君青然因护驾亦身受重伤,次日,玉溪帝薨,传位于帝后君青然。然,野史有云,永德政变实乃帝后君青然所为,玉溪帝于次日跳下九丈祭台,生死不明。帝后君青然一夜白头。

天和三年十月一日,帝后君青然继位,改元长安,维凤临国国号不变,史称青帝。青帝继位时期,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大力改革科举制度,提高寒门学子地位,授官于男臣,男女同朝,贤能善任,为当朝所之英察,百官无不臣服,四海八方,十二小国,皆以青帝为尊。

长安七年,丞相沈介劝谏青帝充盈后宫,立储护国,百官附议,青帝拒。

长安九年,太师君且徐再次劝谏青帝纳妃封后,充盈后宫,青帝大怒,寒威厉拒。百官皆为之痛惜,复不再请命劝谏,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一国之君,岂可无后?皆道青帝情深。

长安十年七月二十二日,天佑凤脉,玉溪帝易泛泛死而复生,于碧澜宫刺伤青帝,遂逃未果,玉溪帝被青帝拘于碧澜宫,次日,青帝通牒纳册,欲封玉溪帝为后。玉溪帝怒拒。

七月二十五日,玉溪帝为出宫绝食,不进米粮,昏迷不醒,青帝疼惜,遂放玉溪帝出宫。百官以青帝失后,皆劝谏,青帝笑:“以玉溪之傲,必将再回,迫孤还政于她。”百官皆叹。

长安十二年八月九日,永德政变,玉溪帝拜天师不愚为军师,率三万精良凤极兵逼宫,迫青帝复政于其,青帝以五万禁军制其三万精良凤极兵,玉溪帝战败,再次被拘于碧澜宫,青帝欲再立玉溪为后,玉溪帝横剑抹脖以示威胁,请命出宫,青帝垂泪道:“勿再以卿身伤孤心,孤依你便是。”

长安十五年三月七日,天和政变,玉溪帝再率七万精兵逼宫,青帝再胜,玉溪帝复被拘。

碧澜宫,易泛泛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在凤床上,见青帝进来,立刻冷喝道:“君青然,你快放了孤!”君青然在她身前站定,痴痴地摸着她的脸道:“放了你,你又会弄伤自己寒阿然的心。”

易泛泛心中一动,低眉装可怜道:“可是,这绳子绑得我手疼,像是要断了,我很难受。”

“泛儿,阿然与你一同长大,你转个眼珠子阿然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君青然低笑道,“这花绑阿然试过多次,凝而不结,紧而不疼,这绳子也是上好的雪缎,质地柔软,你的手不会受伤的。”

易泛泛大怒:“你绑住孤有什么用?!孤是不会做你的皇后的!你不放孤出宫,可以,你不松开孤的绳子,也可以,反正孤可以绝食,孤可以咬舌,孤可以在你面前再死一万次!”

“你不过是仗着阿然喜欢你,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可是,泛儿,你真的有勇气再死一次吗?”君青然翘了唇角,苍白的脸色显得极为孱弱,他笑得轻柔,“上一次是因为你少不经事受不住打击所以才跳下祭台自杀,可是现在你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你看看你手上的茧子,你受过那样多的苦,这么多年,怎么还会有那样天真的想法,以为死亡可以解决一切?”

易泛泛咬牙:“是,孤不会再自杀,但孤可以伤害孤的身体,你不是最怕孤受伤吗?”

“你这又是何苦呢?大局已定,你根本无法撼动天命,现在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君青然苦笑,“泛儿,你斗不过阿然的,就算你如今把阿然杀了,你的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十年,你整整消失十年,朝中上下早已以阿然为尊,四海八方亦是以阿然为天,你又何苦来扰乱这乾坤?”

易泛泛冷笑:“全是借口,若是你真的喜欢孤,为什么不把皇位还给孤?!”

“那阿然问你,如果阿然把皇位让给你,你待如何惩治阿然这个乱臣贼子?”

易泛泛紧抿着唇角不说话,君青然惨笑道:“你说不出口,阿然替你来说。你虽冷血无情,但却不至于赶尽杀绝,若阿然还政于你之后,你必会将阿然打入冷宫,从此碧落黄泉永不相见,泛儿,你觉得阿然说得对不对?”见易泛泛不说话,君青然全当她默认了,他笑了笑,却像是要哭出声来,“阿然怕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你,生离比死别更加可怕百倍,所以阿然才一直紧攥着这皇位不放,只要阿然在位一天,你就会一直盯着阿然的皇位不放,就不会再将心思分到别的男人身上。”

君青然冲着易泛泛笑,讨赏一般:“泛儿你看,阿然其实很聪明对吧。”笑着笑着,君青然又自顾自地哭了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真是狼狈。

易泛泛不说话,半晌才冷道:“都是借口,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放下这凤临国的皇权。”

君青然只是哀伤地看着这个无情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皇权在她眼中重过天,但在他眼中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及。

“其实,让阿然还政于你也不是不可,不过,阿然有一个条件。”君青然沉吟一番,杏眼里燃起了一道光,“泛儿,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你我成婚,你生下的第一胎是女儿,我便将皇位让给你,如何?”见易泛泛不为所动,君青然循循善诱道:“你看,我们都斗了五年了,血漫山河,黎民辛苦,你难道不累吗?阿然想要的不过是你,而你想要的不过是凤临国的皇位,可不是双赢?”

易泛泛依旧不吭声,她心中其实是想答应的,在宫外颠沛流离了那么久,受尽了红尘的苦,她半生荣华,五年流离,想要的不过是那凤临国女帝的名号罢了。

如此一个馅饼掉在她面前,她却又突然下不了嘴来。

脑海中迷迷糊糊浮起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来,她鼻尖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韩于墨,韩于墨,光是咀嚼着这三个字,易泛泛便觉得自己快要难过得不能呼吸。

若是那人知道自己要嫁给其他人,想必会杀了她吧。

不过,他的一切现在都和她无关了。

长安十五年三月十日,青帝下诏,与玉溪帝并称双帝掌管凤临国。玉溪帝为明皇,掌国事,青帝为暗帝,掌军权。百官在凤临国无储的惨痛yīn影下生活了十五年,眼见着青帝将玉溪帝骗到了手,自然是俯首道贺,不论明皇还是暗帝,只要能为凤临国留个储君,就算是册封为玉皇大帝他们都认。

长安十七年七月,玉溪帝怀孕,孩子尚未出生便被青帝立为国储。

易泛泛找天师不愚算了一卦,腹中的胎儿是男胎,男胎无法还政。她找姑姑要了一碗藏红花,一个人躲在耳房,精心用小火慢熬了半个时辰,汤味刚刚入鼻,她又捂着嘴吐了起来。等胃中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易泛泛再次拿起白瓷玉碗,却再如何也狠不下心去饮尽。

她将手中的白瓷玉碗摔碎,浓黑刺鼻的药汁顺着晶莹的白瓷洒得满地都是,易泛泛蹲在地上,突然小声地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着一个名字,不停地念,她如今贵为明皇,不敢在人前显露出她的懦弱来,生怕被人听到她的哭声,只能拼命地压抑着嘶哑的声音,眼中的泪像是永远都流不尽似的。

当初那人想让她怀孕的时候,她满心的不耐烦,甚至还拿羽承伤他。可如今她怀孕了,却满脑子恨着这孩子怎么不是那人的,就算是给她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青帝君青然躲在耳房的窗外,听到殿中细微的哭声,垂眸,只是低声挥手道:“谢谢姑姑将藏红花换了补药,这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易王爷点头:“是,陛下。泛泛这孩子脾气倔,还请陛下多担待一些。”青帝牵了牵唇角:“这个孤懂得,她虽无情,但心地总是软的。”

长安十八年八月三日,玉溪帝生下一女,次月,青帝还政于玉溪,将军权尽数交给玉溪帝。

易泛泛坐月子的时候,天师来看过她,她愤恨道:“你个神棍,当初不是说孤腹中的胎儿是男胎吗?怎么生出来个女儿来,你知不知道孤差点就把她杀了!”天师拿出龟壳来,扔了几个铜板,又给易泛泛算了一卦,他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哪样?!”易泛泛问。

天师不愚摸了摸长须,笑眯眯道:“天机不可泄露。”

“神棍孤告诉你,不要给孤装模作样!小心孤派人砍了你!”

“老道的使命已经完成,陛下,就此别过了。”

长白须的天师倏地一下消失不见,连个影都不剩。

易泛泛眨了眨眼睛。

那个老头子真的、真的消失了。

长安十八年九月三日,玉溪帝将青帝打入冷宫。

长安二十三年,青帝染寒疾,皇太女及易王爷向玉溪帝求情,玉溪亲自迎青帝回碧澜宫。

长安二十四年,青帝自知油尽灯枯,不想让玉溪帝见其病容,请命告老还乡,玉溪帝拒。次日,玉溪帝昭告天下,迎娶青帝为夫,二封其为君后。青帝得之,泣不成声。

长安三十四年,青帝薨。

“泛儿,在阿然走之前……你能喊喊阿然的名字吗?”

“……阿然。”

“不是、不是这样喊,咳咳,连着阿然的姓,阿然的名,一道喊……”

“……君青然?”

“不是、不是这样的语气,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语气呀……”君青然急得哭了起来,他瘦得像是一张惨白的薄纸,面无血色的脸因为咳嗽而有了一丝诡异的潮红,君青然的眼泪扑簌簌地落着,“泛儿,为什么你喊他的名字可以那样深情……为什么阿然就不可以?阿然到底、到底哪里比不过韩于墨,明明是阿然先认识你的,韩于墨、韩于墨他凭什么能让你这么念着他,他是谁,他凭什么……他有阿然这样爱你吗?下一世,下一世阿然一定要在韩于墨之前让你爱上阿然,一定不可以再让……让韩于墨……韩于墨……”君青然大口大口喘气,一口气没有上来,呼吸戛然而止。

易泛泛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愿意相信,这个用生命在爱她的男人终于还是死了,他在皇位上盼了她那么多年,在冷宫中等了她那么多年。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像他这般无条件宠着自己。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如他这般爱她。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如这般令她心疼。

再也没有了。

她猛地抱住君青然的身子,大声地嚎哭出声,宛如抱着这世上唯一的宠爱。

“阿然阿然,你不要走,不要留泛儿一个人,阿然,泛儿知道错了,不要离开泛儿,君青然,君青然……我喊你了呀,我明明喊你了呀,为什么不要泛儿,为什么不疼泛儿了……不要离开泛儿好不好,不要走,阿然没有看到泛儿在哭吗,你最舍不得泛儿伤心了,不要走好不好,阿然……”

次年春,玉溪帝薨。同年皇太女继位,改年号为长乐,史称长乐帝。

正文 71chapter70好女追男

易泛泛一口水呛了出来,胸口似要炸开,缓缓睁开眼睛。

“泛泛,你终于醒了,吓坏我了。”易允秋按在易泛泛胸前的手拿了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抱住躺在地上的易泛泛,喜极而泣,“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易泛泛脑袋有些懵,身上湿透了,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

她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碧绿青翠的昆丝湖水,倒映着高大的乔木树林,森林的尽头是几栋白色的城堡,欧洲的建筑风格,灯塔尖尖,白墙依依,昆丝湖畔还立着几台黑色的仪器,有专业人员在那里操作。

“我、我从凤临国回来了?”

易泛泛不敢置信。

“什么叫做你从凤临国回来了?”易允秋拧眉道,“泛泛,你根本就没有穿越成功。”

“可是我明明记得……”

“你的数位红点消失在雷达显示屏的那一刻,我也认为你穿越成功了,但泛泛……”易允秋看着易泛泛的眼睛,认真道,“你消失的时间连两秒钟都不到,数位红点又马上出现到了雷达显示屏上,还记得吗,麦克斯穿着潜水服和你一道下水,在你开始在湖底呛水的那一刻起,麦克斯就立刻托着你的胸口向湖面游,从未有一刻停歇,他可以作证,你根本没有消失在他面前,一秒都没有。”

“可是母皇,你不也是说我的数位点曾经消失在雷达上过吗?”易泛泛始终无法相信,她在凤临国的那二十四年是一场梦,毕竟她的泪她的难都是那样清晰,“说不定,说不定,我就是在那两秒钟穿越成功的呢?说不定麦克斯根本就没有看到我消失不见的瞬间呢……”

“泛泛,我们已经确定是雷达仪器出现了问题,昆丝湖周围的磁场一直都不稳定,地壳运动导致地磁异常,雷达的磁场受到地壳裂缝里漩涡电磁波干扰,所以才会导致雷达坐标线及数位点异常,你的数位点消失的时候,雷达坐标线也闪抽了绿光,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易泛泛心底像是空了一块,她愣愣道:“所以,我真的、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泛泛,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要紧抓着过去不放,我们应该着眼的是未来。”易允秋抱住易泛泛,声音发颤,“你这孩子,太爱钻牛角尖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麦克斯将你从湖底救上来的时候,你就跟死了一样,惨白了脸没了呼吸,母皇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怎么会这样蠢,竟然会答应你的要求让你去送死?答应母皇,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凤临国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也回不去,你没了皇位,但你还有母皇和你父君呀,你连你父君都不要了吗?”

易泛泛手脚发软,迷茫着眼睛,只是讷讷点头。

“泛泛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危险的事情惹母皇伤心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易泛泛突然觉得胃中涌起一股酸水直冲喉管,猛地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易允秋在易泛泛身后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应该是湖里的脏水进了肺,都咳出来就好了,泛泛不要怕,有母皇陪着你。”可是易泛泛这次吐的时间太长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易允秋突然觉得不对起来,脑袋里闪过一道光,她颤抖着唇角,问:“泛泛,你月信多久没有来了?”

易泛泛一下子惨白了脸。

事实证明,易泛泛的确是怀了孕,并且已经两个月了。医生说腹中胎儿的胎盘有些不稳,要求易泛泛静心调养,易泛泛一想到今天自己还跳了湖,心中后怕得不行。

当初被韩于墨强x之后,易泛泛来到欧洲养伤,一边为韩于墨的行为而感到心灰意冷,一边又卯足了劲为回凤临国而做准备,自然是没有将月信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想到这稍稍不注意,孩子便偷偷钻了进来了。想到这里,易泛泛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母皇,凤临国的女人不是喝了金玉汤才能怀孕吗?”

“唔,这个……”雍容华贵的易允秋陛下竟然开始脸红起来,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不做声。

“母皇,你快说呀……”

易允秋尴尬地凑到易泛泛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易泛泛闻言大惊:“什么?金玉汤竟然是……”这话说到一般再也说不出口来,易泛泛憋着一口气,小脸变得爆红,几乎冒出烟来。任她再怎么想破脑袋就想不到这金玉汤竟然是男人射出来的子孙液!

竟然自己怀了孕,母皇一定会猜到她也喝了男人射出来的那东西,易泛泛一想到自己含住韩于墨那处的事情被母皇知晓,心中羞恼到不行,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

易泛泛的皮薄,易允秋是知道的,道出这事,易允秋心中也是有些尴尬的。于是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离开易泛泛的房间,留易泛泛一个人呆在床上泪眼汪汪地咬枕头。

易泛泛摸了摸肚子,心中柔软得不可思议。这里头竟然有她和韩于墨的孩子,并且已经偷偷地呆在她肚子里两个月了。这一刻,易泛泛也终于相信,她从未再次穿越到凤临国,不然她以两个月身孕的身体穿越到凤临国,第一件事情绝对不是复国,而是生孩子了。

大概是怀孕的女人特别多愁善感,易泛泛在半夜突然惊醒过来,满头大汗。

梦里阿然拉着她的手,凄厉地问着,他在她面前突然没了呼吸。

醒过来易泛泛吓得浑身发颤,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觉得现在美好得像是一场梦,说不定她的身体真的曾经再次穿越到凤临国,说不定她真的复了国,说不定她在君青然死了之后的第二年真的也跟着死了。而她现在所呆的世界,不过是她死后的梦,是她在凤临国最后的执念。

当初她在凤临国想要一个韩于墨的孩子,现在就有了一个孩子。易泛泛想,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幸运的事情,她想要他的孩子,她就能怀上他的孩子?这里一定是在做梦,她一定是还在梦境里。

但若这里真的只是梦该怎么办?易泛泛抱着自己的肚子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陷在自己难以抑制的情绪中不可自拔,若是她突然从这个梦里醒来怎么办?

她还没有见到韩于墨,怎么可以那么快就从梦里醒过来。

易泛泛咬住自己的拳头,她不甘心呀.

“母皇,我要回华夏找他。”

“泛泛,有件事情,我必须先跟你说,当初你被他……发烧差点烧死,他又不放人,母皇心中着急,一心救人,所以当初母皇在他家抢你的时候,手下的人曾经不小心开枪射伤了他。”易允秋的脸色有些难看,隐忧含涩,“他因为我而受了重伤,这可能会给你们重新在一起造成障碍。”

易泛泛沉默了几秒钟,抬眸,秋水长空一般澄澈的眸子里尽是坚定之色。

她看着易允秋,无悲无喜。

“母皇,我要去找他。”

暮春三月,易泛泛怀着两个月大的身孕,踏上了回华夏国的航班.

韩艺传媒筹划了两年之久的娱乐城终于在三月末正式剪彩开盘,这是迄今为止打造轻奢生活最成功的一次案例,娱乐城涵盖了电影院,葡萄酒庄,私人海湾,富豪博物馆,图书馆,游艇,私人飞机,私人会所,夜总会,浴光游泳池,赛马场,跑车俱乐部及各大知名品牌店等一系列奢侈项目,娱乐城中定期举行免费表演,欢迎各大民众前来参观。名流富豪们可以在这里醉生梦死一掷千金,平民大众们可以在这里尽情游玩一饱眼福。可以说,娱乐城像是一个独立的国,呆在这里,你不用出城,你都可以享受到这世界上最繁华最奢侈的一切,极尽世间风流。

娱乐城本来有一个专属的名字,但不知什么原因,韩于墨至今都没有对外宣布,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娱乐城城门上被红布遮住的巨大灯箱上,据说,那里藏着娱乐城的名字。

晚上七点半,娱乐城城中心的艾菲酒店里举行盛大的开业酒会,不仅韩艺传媒旗下的艺人会悉数到场,举办方还邀请了国内外许多其他知名艺人参加,不仅如此,国外众名流贵族也都在受邀人之列,毕竟,娱乐城打造的标签是轻奢生活,一定会请些真正的名流贵族来提高娱乐城印象。

“天呀,快看那里,韩艺竟然把英拉格尔国的公主都请来了,她可是真正的皇裔贵族啊!”

几个女明星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还有那里,我的天,是布拉德啊!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

“你们刚刚看到安妮崔西娜没?《时代》的主编,至今只有两个华人上过他们杂志呢!”

“韩于墨到底是花了多少血本建这个娱乐城啊?又帅又多金,还让不让人活了!”

高个子的女星冷嗤道:“别花痴了,再帅再多金也不会是你的,以前他身边有易泛泛那个小狐狸精缠着,好不容易那女人下三滥的身份被其他人揭发,先在又多了个杨萱,你看看那里,杨萱揽着韩于墨的手笑得多甜呀,就当她真的成了韩艺的女主人一样……”

“韩董,我敬你一杯,祝娱乐城生意红火,越做越大。”高升房地产的王总对韩于墨举杯,韩于墨正要对饮,却被一旁的杨萱抢了酒杯,杨萱对王总歉意地笑笑:“对不起,王总,韩董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今天这酒,就由小妹代劳,杨萱在这里敬王总一杯。”

说罢,杨萱姿容曼妙地抿了一大口以示尊敬。

王总哈哈大笑了起来:“杨美人果然是女中豪杰,韩董有福了。”

杨萱做出娇羞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王总,你说笑了。”

韩于墨神色不明,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那笑容,似讽似嘲,不带暖色。

忽闻酒店门外一阵骚动,镁光灯闪烁咔嚓的声音像是雷响一般聚集,记者们不断尖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但都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咔嚓声中,酒店中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交杯换盏的动作,十分疑惑地将目光投向门外,心想着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见到英拉格尔公主都能保持风度仪态的记者们突然像是集体吃药一般抽风起来?踏着镁光灯狂轰滥炸的声音,玻璃门缓缓打开。

竟然、竟然是被雪藏了两个月的易泛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到站在大堂中心的韩于墨身上。他的臂弯里,还揽着小美人杨萱。

眼光流传,众人低头接耳,看好戏的神情。

当真是一出好戏呀。

易泛泛气定神闲地走进酒店大厅,步子迈得极稳,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紧张,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韩于墨了,心跳像是要跳到嗓子眼里似的。

她看到了他,眼中只有他,她直直地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心跳得极快,却不想韩于墨竟然就那样漠不关心的走了。易泛泛心中着急,扯住韩于墨的衣角。

韩于墨回头,皱眉道:“你是谁?”

易泛泛脸上一白,终于明白比梦醒更加可怕的事情是他忘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如果喜欢悲剧的话,就把上一章当做是现实,而今天的一章当做是梦。

喜欢看喜剧的话,就把上一章当做是梦,而今天的一章是现实。

夕雾是喜欢喜剧的咩。

之所以花一章那么多字描写凤临国的事情,是因为想要小女帝明白一个道理咩,道理结局再说。

咩哈哈,夕雾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写崩了,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71-175完结

正文 72chapter71丧家之犬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易泛泛吓得整个人都在打哆嗦,话都说不清了,“你、你怎么可能会忘了我?”她的声音发颤,“我是易泛泛呀!你不记得泛泛了?”

韩于墨冷冷地看了易泛泛一眼,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角,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攀龙附凤的物质女一般,冷淡中带着些许嘲讽,薄唇轻蔑的扬起。

“抱歉,这位女士,你认错了人,我不认识你。”

“韩于墨,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易泛泛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韩于墨的胳膊,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中寻找一丝一毫的破绽,“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男人眉宇间流露出些许不耐,抬胳膊想要甩开易泛泛的手,却奈何这女人力气出奇的大,韩于墨紧抿着唇角,似乎正在压抑着怒气,眸若漆点,幽深遂远让人望不到眼眸的尽头。

易泛泛被他黑漆漆的眸子盯得十分紧张,几次都要以为他认出自己来了,心跳到嗓子眼里,却不想最后他只是十分嘲讽地扬唇,厌恶且疏离的表情,将她所有的紧张怯懦踩在脚底下肆意蹂躏。

“保安,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拖出去。”

易泛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在说什么?

他竟然让别人把她轰出去?

他怎么敢?!

一直到易泛泛几个黑衣壮汉架起来扔到门外,易泛泛都还没有晃过神来。她是谁,她可是凤临国堂堂的女帝,怎么可以这样丢脸地被人赶出了酒店?“丧家之犬”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她的脑门上波呤波呤地闪烁着。易泛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天家的颜面都给她丢尽了。

酒店外埋伏着的娱记们纷纷将长枪短炮对准易泛泛,镁光灯咔嚓咔嚓闪烁个不停,“泛泛,你怎么被保镖赶出来了?”“当初你被雪藏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抢劫犯母亲吗?”“韩于墨是否要和你解除婚约?”“你是否有退出娱乐圈的打算?”“违约金大概有多少?”

易泛泛脸上火一般烧着,没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被这些娱记们逮得个正着,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时候更丢脸的时刻了,易泛泛长呼了一口气,猛地推开眼前城墙一般厚重的娱记们,杀出一条血路,头也不回的向前方奔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下腹有些隐隐作痛,易泛泛这才猛地停住狂奔的脚步,想起腹中的胎儿起来。她煞白了一张脸,扶住肚子,小心翼翼地坐到喷泉旁边。

“宝宝,你千万不要有事……”易泛泛声音发颤,“孤只有你了,千万不能有事。”

似乎是听到了易泛泛祷告的声音,肚子下坠般的疼痛感终于平复了些许,易泛泛松了一口气,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心中像是放下一块大石,既是轻松又是漫无边际的空旷。

她看着眼前的喷泉发呆。

怎么办,宝宝,你爹爹好像真的忘记了她了。

她该怎么办,宝宝。

突然,易泛泛皱起了眉头。

这喷泉池子壁画的花纹……易泛泛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终于明白从踏入这娱乐城开始就莫名觉得熟悉且怪异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这喷泉池子壁画上的花纹,中心干道上的廊灯样式,小道上铺着的古纹方砖……分明处处都流露着凤临国的痕迹。

易泛泛恍惚间突然想起,两三年前,韩于墨曾经漫不经心地让易泛泛画出凤临国的样子,易泛泛不学无术,书法古画只懂得皮毛,画出来的样子自然是和凤临国实际上的模样有所差距,这也是为什么易泛泛到现在才认出娱乐城和凤临国相像的原因。

“唉,你说这娱乐城到底叫什么啊?华夏国其他的娱乐城都有名字,就韩艺传媒这个没有。”

几名游客从易泛泛的跟前走过,小声议论着。

“谁知道呢?据说娱乐城的名字就写在城门口的横梁上,只不过被红布遮着,所以人们都看不到。”“竟然被红布遮着,为什么又要专门取名字呢?韩于墨这是在卖什么关子呀?”

谈论的声音渐渐走远,易泛泛猛地回过神来,她的心脏狂跳着,脑海中浮起一个绝不可能的想法。这里会不会……会不会是……

易泛泛明明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朝城门出口方向走去。

娱乐城的城门仿照着古代的城门建成,高耸雄伟的琉璃砖堆砌而成的城墙,红漆金镶边的朱门,金灿灿的门环。城门的顶端是龙凤戏珠的雕塑,雕塑后方的字体灯箱被红布裹得一点都不剩。

易泛泛站在娱乐城外,仰高了脑袋,眯起眼睛看着龙凤背后的红布。

华夏的字形讲究一个端正修仪,横直竖长,撇陡捺扬,就算被红布遮住了字体,其字形的走势依旧可以透过紧裹着的红布显示出来。易泛泛对这三个字熟悉至极,自然是一眼就望了出来。

她的眼睛发涩,唇角轻轻翘着,想要得意地大笑,眼泪却先落了下来。

“韩于墨,你这个老骗子,还说忘了孤,哼,那这是什么……”易泛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哭一样的笑容,“宝宝,你爹爹在和母皇闹别扭呢,咱们一起去把他追回来好不好?”.

易泛泛在娱乐城门外站了很久,直到最后一波嘉宾走光,也没等到韩于墨的车子开出来。易泛泛又重新回到方才的酒店里问侍者,这才知道韩于墨搭了张臣的车子一道离开。她心中又是气又是笑,这老骗子是打定主意要和她闹别扭到底了,竟然为了躲她而乘了别人的车。

她不泄气,立马就打的回雾秋山,却不想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我是a8栋一单元的易泛泛,你不认识我了吗?”易泛泛问保安小陈。

小陈苦笑道:“我当然认识你是谁,但是韩董吩咐过,不要让任何人进去,你也不例外。”

易泛泛冷脸道:“什么叫做不让任何人进去,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一个人进去。”

小陈只得尴尬地陪着笑:“你既然明白,也别让咱太难做不是?”

易泛泛替自己打气。不怕,她们来日方长,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逮住韩于墨这个老骗子,不怕他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这个王牌呢。

她打的回酒店,入睡之前,想起给那人打骚扰电话来。果然,那人没有接,每次响了不到两三声就被他掐断了,易泛泛也不泄气,反复拨通了七八遍都被他摁断这才停止了骚扰。

虽然被他拒绝,但易泛泛心中还是甜滋滋的。他果然还是对她狠不下心来的,既然不想接听她的电话,直接关机了就好,干嘛非得让她的铃声响三声才摁断呢,分明就是舍不得她。

易泛泛弯着唇角,安然入睡。

第二天,易泛泛起了一大早,准备去韩艺传媒总部拦韩于墨,却不想又被公司里的保安拦住。

“你瞎了吗,我是易泛泛,竟然敢拦我?信不信我让韩于墨炒掉你?”

“这是公司规定,不准让闲杂人等进入公司。”

“你说什么?我是闲杂人等?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易泛泛撸起袖子就想和保安打架。

最后的结局是,易泛泛被六个保安架起胳膊,温柔地被扔出韩艺大楼门外。

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易泛泛不泄气,给萱萱打电话求助。

“喂,萱萱,我是泛泛,你让保安开门放我进……”

“嘟——”

易泛泛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一会儿,她就反应过来,手机上明明有她的来电显示,萱萱接通又挂断分明就是要给她难堪,易泛泛对自己说,她才不会生气。

可是“丧家之犬”这四个字在她脑门上晃悠,如影随形。

易泛泛挥了挥手,连忙将它们打散,她是一国之帝,怎可自语为狗?

她又给陆安宁打电话。

“喂,安宁,我是泛泛……”易泛泛察觉对方表现不对,立马厉喝,“你要是敢挂电话,我以后上位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要让韩于墨开除你!我保证!”

那边陆安宁沉默了几秒钟,哭着道:“泛泛,给我一条生路吧,韩董下了死命令不准我们和你接触,不然咱们都得跟着玩完,你和他的恩怨关我什么事啊,啊,我没电了,喂,嘟———”

易泛泛铁青着一张脸重新拨通了陆安宁的手机,对方显示已关机。

“丧家之犬”这四个大字跟蝴蝶似的,在易泛泛脑门上飞呀飞呀飞,飞得她头都晕了。

公司正值上班高峰期,办公楼出出去去许多人。见众人的焦点都落到自己身上,易泛泛面薄,不想让自己狼狈的姿态落入他们眼中成为笑柄,于是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在出租车上,易泛泛突然想起酒店中挽着韩于墨手臂的那只妖精来。她只觉得那人的脸十分熟悉,但到底也没有想起她的名字来,只得上微博问。

“昨天酒会,韩于墨的女伴是谁?”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友回复十分热烈。

最爱隔夜饭:艾玛泛泛你诈尸了,吓我一大跳。

黯然销魂饭:这语气,这态度,这这这这这简直就是要单挑的节奏呀。

过客匆匆:报告大王,此女名叫杨萱,代表作《伐纣》,大王要把她拖出去斩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怎么结尾怎么破?

正文 73chapter72黑猫钓鱼

易泛泛思忖着,拖出去斩了大可不必,但单挑一事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心中微冷,杨萱那只小妖精竟然敢在她不在的时候抢走她的夫侍,令她脸上无光,的确应该给她点颜色瞧瞧。易泛泛令司机直奔新星娱乐办公大楼,刚进去没多久就被大堂中的保安拦了下来,易泛泛点名道姓要见杨萱,保安说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大楼,两人争执起来,公关经理闻讯而至,好言劝阻易泛泛,称杨萱去其他城市录节目暂时无法回来。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易泛泛冷道,“杨萱要是真不在,刚才这保安就早说出来了,还轮得到你来说?简直就是笑话!”公关经理被易泛泛斥得脸上一红,干笑道:“泛泛小姐,杨萱真的去外地录节目了,而且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没有通行证,真的不能上楼。”

公关经理给保安使了个脸色,很快便有六七个保安将易泛泛围住,个个都是身材健硕的壮汉。易泛泛本来有一丝硬闯的心思也被这几个保安硬生生给掐断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虽说她是不怕这几个男人会把她怎么样,但她却怕争执间会伤着了宝宝。她绝不能让她的宝宝有事。

“你们不让我上去见杨萱,可以,那我就在大堂里等着她下来见我。”

易泛泛趾高气扬地坐到办公大堂的休闲沙发上,和那几个保安大眼瞪小眼,欺霜赛雪的小脸上绷着冷然的笑容,眼角眉梢尽是你奈我何的得意之色,嚣张至极,也不知是谁惯的。

办公楼进进出出很多员工,看到大明星易泛泛和六七个保安对上了,着实稀奇,他们纷纷拿起手机对着易泛泛拍照发起微博来。易泛泛见此仗势也不躲,依旧端着那副冷艳高贵的模样,任由他们拍着自己,没有一丝怯懦。易泛泛心中也有些奇怪,同样是在办公大楼被人围观,在韩艺传媒被拒的时候,易泛泛只觉得自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可怜恨不得找个洞埋了自己,而在新星娱乐被拒的时候,她心中竟然生出些许孤勇来。易泛泛想,这大抵是因为女人骨子里的好战因子在作祟吧。

女人,天生就应该和女人战斗。

经纪人带着杨萱从新星娱乐的后门离开,杨萱心中十分不耐:“易泛泛这女人是疯了吗,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了,竟然来公司闹事,简直就跟泼妇骂街一样,她神经病呀。”

经纪人道:“你以后看到她就绕道走,这种疯女人,你惹不起的。”

“难道要放任她一直在公司那样闹吗?”杨萱指着手机屏幕,愤恨道,“你看看网上现在都怎么传的,大家都说那易泛泛是来抓小三来了,个个都在骂我狐狸精。”

经纪人道:“还能怎么样,你被疯狗咬了一口,难道你还想咬那疯狗一口不成?忍着吧!”

“哼,你能忍,我可忍不了。”杨萱冷笑了一声,拿起手机拨通号码,娇滴滴道:“韩董……”.

韩于墨面色yīn沉地挂上了电话。

小丫头竟然蠢到去新星娱乐闹事?亏她想得出呵!韩于墨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得粉碎,黑气一个劲儿地往脸上冒。聪明的女人和男人斗,笨女人才和女人斗。小丫头好歹演了几个月的宫斗剧,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宫斗剧简直是白演了!

韩于墨胸口发闷,他那样满怀期待地希望她能够像小豹子一样扑到他的怀里宣布他主权,那女人倒好,直接拍拍屁股扑到敌方怀里和别人厮杀去了。韩于墨仿佛被人打脸,心中有股无名火,这时候只想掐住她白生生的小脖子,看看她脑袋里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永远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

他有些恶毒的想,怪不得小丫头会亡国了,就她那智商,曲线救国,远水近火,能不亡国才怪!

各大报刊杂志网站论坛今天上午约莫九点半的时候都接到了一通来自于韩艺传媒公关部的电话,说是让他们跟踪报道韩于墨的今日行程,会有意外彩蛋中出。事实上,很多明星突然被爆料突然被抓拍都是由各经济公司和各大传媒一手操作起来的,所以当所有传媒接到这样一通电话的时候,只觉得是韩于墨想要自曝,不疑有他,纷纷操起手中的家伙,严阵以待地跟拍韩于墨。

很快,他们发现,韩于墨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凑。

嗯,且桃花不断。

上午十一点,韩于墨意外出现在女星莫蓓的歌友会上,并送九十九朵玫瑰以做祝福。

易泛泛盯着手机上的娱乐论坛八卦,面色有些难看。

下午一点,韩于墨与旗下女星李歆、尤染共同参加韩艺传媒分公司的开盘仪式。期间,女星尤染的礼裙不甚被主持人踩掉,一时间春光大漏,韩于墨尽显君子风度,在第一时间脱下西装,掩着尤染的身体躲避镁光灯,照片上,尤染一副小鸟依人我见犹怜的样子依偎在韩于墨怀里,羡煞旁人。

易泛泛紧抿着唇角,已是极怒,眼中有火冒出来。

下午三点半,韩于墨参加一档综艺节目的录制,女主持人身材火爆,性格泼辣,趁机揩油向韩于墨索吻,韩于墨欣然接受,在女主持人手背上浅啄一口,女主持大发娇嗔。

易泛泛满脑子在想该怎么凌迟韩于墨,已经割了三百二十九刀,接下来这一刀该割哪儿。

晚上七点,韩于墨与性感女星范瑞语共进烛光晚餐,被狗仔偷拍也不闪躲,他牵着范瑞语的手,似乎是在公布新恋情。范瑞语生得极美,但情路始终坎坷,此次为拍新戏而回国,和韩于墨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上,简直像是天造地设一般令人惊叹,网友纷纷在论坛下留下祝福。

易泛泛脑袋顶上绿油油一片,咬碎银牙,决定要让韩于墨断子绝孙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啊……约莫是断不了了。

易泛泛摸了摸肚子,叹息,这里还有一个呢,她可舍不得。

晚上九点,韩于墨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范瑞语端着红酒杯轻抿的侧颜,灯下美人,如玉如雪,惊艳了时光,倾醉了岁月。他在图片上配了文字“唐突美人,不遇不求”。转发量不到半小时立刻爆表,许多艺人纷纷转发表示祝福,唐突美人,不遇不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易泛泛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一边痛斥韩于墨人尽可妇残花败柳不配为人夫为人父,一边又不断地安慰自己,当年凤临国的开山女帝凤临帝她的帝后还是一个小倌出身呢,那可真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了。易泛泛委委屈屈地想,比起祖母的小倌帝后,她的韩于墨也算冰清玉洁……吧?

到底有祖母这个先河罩着,绿油油的易泛泛很快就安抚了自己躁动的情绪,挥散了绿云。

而和杨萱单挑的事情也因此告一段落了,没办法,韩于墨这一天就给她又制造出来了四个敌人,这种生产能力太可怕了,令人不得不重视。聪明绝顶随机应变的小女帝很快便改变了她作战方针,决定要釜底抽薪把敌人扼杀在摇篮中,从残花败柳人尽可妇的韩于墨身上下手。

第二天清晨,易泛泛出现在雾秋山公寓小区大门口。

知道这个消息的韩于墨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不枉他昨天跑了那么多通告调戏了那么女人啊。

虽然韩于墨现在非常想下车抱住易泛泛,将这个折磨人的小丫头揉在怀里咬个够,但却被另外一种顾忌牵制住了身体。他太了解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了,就算你把全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她也依旧不会有半分感动只觉得是那理所当然。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会珍惜。

韩于墨不想再被她继续这样不珍惜下去了。

他控制着自己紧绷的身体,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会易泛泛,尽管她站在花坛旁边是那样吸引人的目光,如同发光体一般胶着他的眼,她身后的姹紫嫣红的花朵全部都变成黑白的布景板,空洞无物,画面里,只有她是鲜活的,宛若一汪清碧如洗的泉水,让他眼耳口鼻舌中尽是她的气息。

不能再这样被她魔怔了。

他对自己说。

韩于墨硬生生移开自己的视线,逃命一般,猛地踩下油门,疾车而去。

易泛泛正准备上前几步拦住韩于墨的车,却不想他呼啸而过,半点情面都不给她留下,易泛泛抬腿的动作戛然而止,稍稍有些丢脸,但好在这里人不多。她远目,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委委屈屈地嘟哝着:她是妖怪吗?明明看到她了竟然还开得那么快,当她是妖怪要躲吗?

易泛泛越发觉得自己在这里堵韩于墨是个英明的选择了,韩艺传媒大楼人多眼杂,被人拦在门外如同像丧家之犬一般,未免太多狼狈。对于骄傲的小女帝来说,狼狈不可怕,狼狈落入别人眼里才可怕。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雾秋山,就算她再狼狈,也没有人看到,真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狼狈这个词,易泛泛立马就想到了苦肉计。

经由早上这么一出,易泛泛怕是再也没有胆量去拦韩于墨的车了,那老骗子开车没个准头,一下子开得那么快,要是不小心撞到宝宝了怎么办。

易泛泛一心一意拾掇着苦肉计来。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一心一意想完结,但发现总是控制不住章数啊,怎么还没写完啊魂淡!

正文 74chapter73和好如初

易泛泛晕倒在雾秋山公寓区门口,宽松广领的长裙罩在她纤细的身躯上,更是显得她的身子娇小可怜,不堪一握。绵密黑润的青丝散落开来,无枝可依的姿势楚楚纤弱,令人心怜。那样纤细娇柔的美人,凄凉凉地晕倒在地上,让人只想把她抱起来捧在手心里好好逗弄一番才能罢休。

如果这个美人不是身强体壮的易泛泛且晕倒的动作能够再早几分钟就再完美不过了。

韩于墨黑着一张俊颜径直开车驶进雾秋山小区园。

这个女人稍稍能有一点演员的基本素养吗?他在车上大老远就看到这女人站在小区门口鬼鬼祟祟探着脑袋望风,等看到他车了的时候就立马扶额做出弱柳迎风的样子晕倒在地,动作僵硬不说,拜托,易泛泛你能不能在晕倒之后不要伸手把脸上的头发顺到脑袋后面行吗?

韩于墨心中十分鄙夷,他是眼睛瘸了才会相信她是正常的晕倒而非做戏。

易泛泛若是知道韩于墨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委屈地大喊起来。她身体僵硬是怕动作太快伤着了腹中的宝宝,躺在地上又伸手将头发顺到脑后是怕他看不到她楚楚可怜的脸。

韩于墨这个粗鲁的男人,哪里懂得她的用心良苦。

日落西山,光影流年。

韩于墨到底还是没有中她的苦肉计,没有下车,也没有抱起她。

易泛泛难过地想,若是从前,她的脚稍稍崴了一下,韩于墨都会紧张得不得了,捧着她的小脚又揉又捏抚慰好半天,哪能像现在这样,看都不看她一眼?

当真是不喜欢她了吗?

易泛泛万分凄凉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摸着肚子,情绪低落。

“宝宝,你爹爹真是个魂淡,咱们不要他了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她,这样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觉,令易泛泛又想起凤临国那二十四年的梦起来。君青然死后,身为女帝的他不能在臣子面前流露出伤悲的情绪,只能夜夜捂着被子偷偷的流泪,没有任何人会来安慰她。她梦里的最后一年,被万年孤寂的感觉熬干了身心,缠绵病榻,最后终于死去。

死亡,如同解脱一般的死亡,最是令人心冷。

易泛泛猛地打了个寒颤。

那样孤独致死的感觉太可怕了,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尝第二次。

消沉的情绪一晃而过,易泛泛望着雾秋山小区内羊肠小道,暗暗给自己打气:她身为一国之帝,怎么可以连一个夫侍都追不到?!别开玩笑了!一个男人,难道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接连着两三天,韩于墨每天上班下班都可以在小区门口看到易泛泛的身影,那女人依旧半吊子演技,装作晕倒的样子,韩于墨几次都想下车抱起她,但始终觉得这样会侮辱自己的智商。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凭借自己的演技拿下那么多知名导演的邀约的?难道那些导演都是看他的面子所以才挑易泛泛做女主角?韩于墨严重质疑起易泛泛的演技来。

此举就此作罢。

其实,韩于墨不得不承认,彼时的他,心中还有另外一种yīn暗的想法:恨不得就此一辈子不和易泛泛相认,至少这女人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他。韩于墨从来都没有被易泛泛这样珍视过,她永远都是把他捧出来的心脏狠狠地摔在脚下血浆迸裂,还逼迫他和她一起称赞这血色真美。

韩于墨苦笑着想,原来被她珍视的感觉这样美妙呵。

很快,韩于墨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天他下班回家,雾秋山小区门口竟然没有出现那女人的身影!韩于墨心中慌乱至极,小丫头要放弃他了?!怎么可以!他好不容易熬过来的幸福怎么可以这样被她轻而易举地放弃?

韩于墨迅速打方向盘,向着雾秋山山下的方向开去,说不定小丫头还没有走远。他拨通伯硕的电话,让他调查易泛泛的去处,唇角紧抿,眸中有火,这次一定不能让她再逃出他的世界。

整整一个晚上,韩于墨没有找到易泛泛,伯硕那边也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天塌了一般的感觉,绝望得令人失聪。

所有的嘈杂,纷乱,声色,他统统听不见,脑海中只有那人的名字在不住地回旋。

易泛泛。

易泛泛。

凌晨三点。

韩于墨开着车,失魂落魄地驶进雾秋山公寓,却意外地发现家门口蜷着小小的一团黑影。

她闭着眼,抱膝坐在阶梯上,脑袋斜斜地外向门柱上,那样微仰着的动作,显得她尖尖的小下巴,更加瘦削起来。她如同无家可归的猫儿一般熟睡在家门口,小小的身子,蜷缩的身躯,只觉得令人心怜。小丫头卸下了一身尖锐的刺,白净的小脸,人畜无害一般纯良圣洁。

她在外飘荡了那么久,终于还是找到了回家的路。

韩于墨不敢下车,僵硬着四肢,生怕这不过是自己的幻影,视线凝了再凝,确认了再确认,直到真正确定那小东西真的蜷在那里,韩于墨才恍然大悟一般猛地拉开车门。

“乖……咱们回床上睡,这里会着凉的。”

韩于墨声音发颤,小心翼翼抱起身体微凉的易泛泛。

易泛泛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韩于墨,你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猫儿一般倦懒,显然是还没有睡醒,但身体却十分直接地给了韩于墨反应。

两条白生生的小胳膊十分依赖地缠着韩于墨的脖子,娇躯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惬意地蹭了蹭。

韩于墨抱着她的小小的身子上楼,楼梯颠簸,易泛泛依旧睡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拧眉,骄纵着嘟哝道:“别晃,韩于墨,我头晕着呢。”韩于墨低声应了一声:“乖,马上就到了。”

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替她脱掉鞋袜,韩于墨屏住呼吸,支着身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不放过她身上任何一个角落,恍若隔世的感觉,心中柔肠百结。

昏黄的灯光下,易泛泛英气明朗的小脸显得更加柔软。她的身材本是高挑,腰肢捏在手心里恰恰好,可是他刚刚抱她上楼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一下子变得那样瘦,咯得他的胸口都是疼的。

韩于墨面色有些不豫,他花了四年把小丫头养得白白润润的,她母皇竟然两个月就把小丫头糟蹋得这样瘦,简直跟后妈似的。皇城今年的夏风来得极早,不过四月初,这山腰上的蚊子便汹涌起来。这不,小丫头白净净的小脸上一晚上就被咬了三个红苞,可把韩于墨心疼坏了。

他平日里好吃的好穿的像是供佛爷一般宠着易泛泛,几时让她吃过这种苦头?

韩于墨找来花露水,小心翼翼地往易泛泛脸上点,越发觉得易泛泛这种女人是应该是捧在手心中宠着的,不能让她吃一点苦,不然到头来心疼的人永远都是他。

就这样吧,韩于墨对自己说,以后他们的路还有那样长,就算小丫头将来再伤他的心了,他也不能让她一个人逃走。她这样伤痕累累地跑到他面前晃悠,简直就跟割了他心头肉一般。

韩于墨紧紧地抱着易泛泛,如同失而复得的宝贝,心中身上都轻松了下来,很快便坠入梦中。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白发少年,少年穿着当初易泛泛刚来现代的那套血衣凤袍,血衣艳艳,白发如雪,他背对着韩于墨,对镜梳妆。韩于墨看不到少年的脸,但却知道少年的名字:君青然。明明他从未见过君青然,但却仅凭一个背影,韩于墨就那样确定了少年的身份。

心中有些急切,韩于墨也不明白这种莫名的急切是因为什么,他上前两步,只想看到白发少年到底生得如何模样。妆镜白光一闪,印出白发少年清晰的容颜来。

韩于墨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那少年分明就是自己的模样!

易泛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卧室里,瞬间就眉凤颜大悦起来。

韩于墨那老骗子果然还是舍不得她的。

易泛泛觉得自己忍辱负重憋屈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可以抬头挺胸重新做人了。

正好韩于墨这时候醒过来,易泛泛立马扑到韩于墨身上,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趾高气扬道:“韩于墨,你不是说不记得我的吗?怎么昨天又把我放进来了呢?”

那样得意洋洋的表情,如同作威作福的狐狸一般,就差拿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了。

说实话,易泛泛这种女人的性格着实不讨喜。有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活水就泛滥。这不,她刚刚得了势,就立马好了伤疤忘了痛,和韩于墨翻起旧帐来。

见韩于墨不做声,易泛泛来了劲,跳下床在卧室里走了一圈,然后哼了几声,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得意忘形道:“哼,你不说不认识我吗?怎么这里还留着我的东西没扔呀?”

韩于墨苦笑道:“泛泛,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别总跟我爹爹一样的语气教训我,我爹爹都没像你这样凶呢!”

“我几时凶过你?”韩于墨冤枉。

易泛泛脸上一红,都强迫着她把金玉汤喷她嘴里了,这难道不是凶她吗?

她有些心虚地哼了几声:“总、总之,你不准再对我不好。”

“我几时对你不好了?”韩于墨哭笑不得。

易泛泛立马大声呵斥道:“你都说你不认识我了,这难道是在对我好吗?!”

韩于墨苦着一张俊脸:“泛泛……”

易泛泛甩脸:“你个老骗子,我现在不想和你讲话。”

“你是怎么进小区的?”韩于墨转移话题。

“我有个粉丝叫苏菜菜,她住在这个小区里,那天她正好看到了我,所以就带我进来了,早知道可以靠粉丝帮忙,我早就进来了……”易泛泛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自己着了韩于墨的道,她恼羞成怒大喝道,“谁允许你和我说话的!你明明不认识我,不认识我就不要和我说话!”

“泛泛,你在撒娇吗?”

易泛泛气急败坏道:“韩于墨,你在找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嘤嘤,更新得越来越晚了

正文 75chapter74甜言蜜语

自从易泛泛和韩于墨和好之后,她就觉得自己越发像个小爷们似的了,恨不得把韩于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挂在裤腰带上,一刻都离不开他。她对那个孤独终老的噩梦心有余悸,根本就不敢让自己一个人呆着,只得时时刻刻都粘着韩于墨,像是努力求证着什么一般迫不及待地和他在一起。

韩于墨在厨房给易泛泛做午餐,清俊的容颜,挺拔的身躯,但却配上一件冰蓝色的围裙,显得十分怪异且有趣。易泛泛坐在长案上,看着韩于墨为自己忙上忙下,心里美滋滋的。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这样贤惠呢。

认真的男人总是最俊的,易泛泛觉得此刻认真烹饪的韩于墨,比她父君都俊上了好几分。

“泛泛,你坐那么高做什么,快下来,桌子上那么多菜刀,会伤到你的。”韩于墨刚刚转身便看到易泛泛坐在烹饪台上,心中猛然一跳,那样白晃晃的刀子,就搁在易泛泛身后,韩于墨脑海中又浮起了易泛泛拿着水果刀在他小腹上比划的画面,额头不禁冒了些冷汗。

易泛泛十分乖巧地从长案上跳了下来。

原本她身为一国之帝,刚愎果决,是不应该这样被一个小爷牵着鼻子走的,但她自从怀孕之后,就越发对韩于墨依赖起来,很多次都是大脑还没完成反射弧,身体就已经替她做出了反应。

这样如同猫狗一般的奴性,易泛泛也觉得十分丢脸。

小女帝安慰自己道:既然她已经决心要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自然是要宠着韩于墨的。既然已经决心要宠着他,那么她这样听他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这样反反复复念了几遍,易泛泛心中果然觉得好受许多。

我们可怜的小女帝还未意识到,她这样有多么的自欺欺人呢。

“需要我做什么,韩于墨,你说。”易泛泛恩赐般的语气,仿佛这是多么大的荣耀似的。帝师曾有云:凤主远庖丁。但此刻,易泛泛却头一次生出想要为一个人厨的念头来。

“别胡闹了,你怎么能做这个?”生肉冷菜,只会弄脏她的手,韩于墨皱眉道,“泛泛,乖,去客厅等,我马上做好,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去冰箱拿点水果吃,只许拿一个,不要贪吃。”

易泛泛乖乖地“噢”了一声,待答应完才缓过神来,心中又是一番羞恼不已。

小女帝觉得自己对韩于墨的话越来越没抵抗力了,从前他只要说“别胡闹了”“乖”“只许”这样的字眼,她就会觉得自己被他小看甚至是侮辱了,但现在,韩于墨只要一对她说“乖”,易泛泛就立马弃械投降恨不得化作幼猫一般扑到他的怀里揉蹭,让他替她挠背抓痒抚摸着她的脑袋。

易泛泛差点被自己这种没有出息的想法给气哭了。

她可是一国之帝呀,怎可自贱为猫?比作豹子也是好的。

……等等,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唔……算了。

易泛泛耷拉着脑袋地窝在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刷微博,突然翻出了韩于墨前些天发的那张范瑞语的照片。小女帝脸色一变,清透澄澈的眸子里,溢满了滔天的战火。

“唐突美人,不遇不求。”易泛泛yīn阳怪气地大声道,“好一个不遇不求呐。”

厨房和客厅是一体的,韩于墨自然也是听到了易泛泛的话。

“泛泛,你听我解释,我和范瑞语是清白的。”他叫苦不迭道,“你那个时候一心扑到新星娱乐堵杨萱,我这不是想要给你提个醒,让你回过头来追我来着嘛。”

“看着我傻子一样为你跑来跑去,韩于墨,你很得意对吗?”易泛泛绷着脸道。

“我不敢,我不敢。”韩于墨连连摇头。

“你不敢?”易泛泛狠狠地拍桌子,“你都敢装失忆骗我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韩于墨凑到易泛泛身边,捧起她的手,心疼道:“拍疼了没有,我看看,啧啧,都红了。”

“你个老骗子给我滚开,不准碰我!”

易泛泛气极,一把推开韩于墨的胸膛,却不想韩于墨突然闷哼一声,清俊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煞白。他被她推倒,身子摔在地上,左手用力地捂着右边的胸口,指节泛白,像是极度难受一般蜷缩着。额上冷汗涔涔,他弓着身子,眼睛和唇角都抿得死紧,脆弱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看过这样狼狈不堪的他,易泛泛一下子也慌了神,连忙扑到他身前。

“韩于墨,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易泛泛说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没事,旧伤复发了,你先扶我到沙发上躺一下。”韩于墨紧皱着眉头说。

易泛泛慌乱至极,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只得乖乖听话,使出浑身力气扶起他,将他抬到沙发上。韩于墨痛苦地拧着眉头,吩咐道:“泛泛,乖,去我卧室床头把白色的那瓶药拿过来,再给我倒杯水来。”韩于墨刚刚说完便捂住自己的右胸口,急促地喘息着,像是难以忍受苦楚一般。

易泛泛被韩于墨吓得面无血色,迅速上楼找药,因而错过了韩于墨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

韩于墨吞了药,易泛泛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小心翼翼问:“好些了吗?”

韩于墨点头,示意无碍,没有再吭声。

易泛泛磕磕巴巴又问:“韩、韩于墨,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韩于墨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道:“是枪伤。”

易泛泛脸色一白,一下就想起回国之前,母皇曾经和她说的事情。

她握紧拳头,难以启齿道:“是母皇开的枪?”

韩于墨点了点头。

易泛泛沉默,许久才抬头,快要哭出来一般的表情:“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韩于墨冲她温柔地笑了笑:“我不怪你。”

易泛泛看着他,不说话,眼中又是内疚又是委屈,像是一个等着老师处罚的小学生。

韩于墨轻声道:“泛泛,别再和我怄气了。”

易泛泛狠狠点头,眸子黑白分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也不再和我翻旧账了?”

易泛泛点头点得跟捣蒜似的:“不会了,不会了,我再也不翻旧账了。”

韩于墨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冲她招手:“过来,抱抱我。”

易泛泛怕伤到韩于墨的伤口,展开双臂,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脖子,十分顺从乖巧。

韩于墨感觉到易泛泛轻轻颤抖的身体,心中觉得好笑,这个小呆子,着实是太好骗了一点,竟然被瓶ve就吓成这样。他的确是被易泛泛撞到了伤口,但那疼痛也不过是几秒钟,却被他硬生生放大了无数倍展露在她面前,只为博得她的同情,不再为难他。

韩于墨对自己说,这样笨的女人,他得好好守着,千万不要再被别的男人骗了去。

下午的时候,韩奶奶从电视上看到报导,立马打电话命韩于墨带着易泛泛回韩家受训。

“你不是瞧不起咱们韩家不做韩家媳妇了吗?”韩奶奶冷着脸瞪着易泛泛。

易泛泛睁大眼睛:“韩于墨是这么跟你们解释的?”

韩于墨在一边摸了摸鼻子,低着头,不敢看易泛泛质问的眼神。

“哼,难道他还说错了不成?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找到自己的爹妈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了,把爷爷奶奶都扔到一边,一走就是两个月没有音讯。”韩奶奶板着脸,做出恶婆婆的样子,训斥道,“你走,你走,竟然看不上咱们韩家,就不要跑回来做韩家的媳妇!我们韩家可受不起!”

易泛泛理直气壮道:“我不做韩家媳妇,谁来做?!”

韩奶奶也怒了:“你的意思是咱们小墨除了你就娶不到别的媳妇吗?我告诉你,我家小兔崽子有很多人追的,他条件这样好,追他的女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不差你一个。”

“那别人也想我这样有小小崽子吗?”易泛泛大声道。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半晌,韩于墨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不敢置信地抱住易泛泛。

“泛泛你有我的孩子了?”

“你滚开,我不认识你!”

“泛泛,你有我们的孩子了?”韩于墨又重复了一遍,像是痴傻了一般,神经兮兮的样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他狠狠地搂住易泛泛的小腰板,像是想要把她揉进骨头里似的用力,嘴里不住的喃喃,“我们的孩子,泛泛有我们的孩子了,是我们的孩子,泛泛原来可以有孩子的。”

易泛泛在他怀里挣了挣,赌气道:“他才不是你的崽子!”

“瞎说,明明是我的孩子干嘛不让我认?”韩于墨傻笑着揉易泛泛的脑袋。

“那你明明记得我还装不认识呢!”易泛泛又开始旧事从提,新帐老账一起算,她现在可恨着呢,韩于墨这个老骗子竟然在韩奶奶面前诋毁她,她才不要给他生孩子。

在凤临国,妻主能给夫侍生孩子,是夫侍生命中最大的荣耀。

易泛泛决定要惩罚韩于墨,收回这荣耀!

眼瞅着易泛泛又想要翻旧账了,韩于墨猛地松手,故技重施,捂住自己胸口又开始小喘起来。对付易泛泛这种吃软不吃硬的女人,苦肉计永远都是致胜第一要门。

“别装了,我压根就没碰到你的伤口,韩于墨,你演得可真假!”易泛泛凉飕飕道。

“……”

“喂,别装了,一点都不像。”易泛泛拧眉。

“……”

“带药了没?在哪里,我去帮你倒水,韩于墨,很疼吗?先忍一下啊,我马上回来。”

小女帝终于投降,手忙脚乱地去给他倒水,韩于墨的脸埋在他的手掌心中,唇角勾起的弧度,谁也看不见。啧啧,真是个小呆子,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小小呆子。

最好能和她一样,能够抱在手心中宠的小公主,他未来的小女王。

“哎哟,我的乖孙啊,泛泛,你歇着,怀着孕就不要乱动,你要什么,奶奶帮你拿。”韩奶奶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来,“我的曾孙哟,总算是有着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挖鼻孔,夕雾能说下一章结局么?

正文 76chapter75花好月圆

韩奶奶认为韩于墨一个大老爷们照顾不好孕妇,便强行将易泛泛扣留在韩家大院,好吃好喝地养着,韩于墨没有办法,只好也屁颠屁颠地跟着易泛泛一同搬来韩家大院。

小夫妻俩住在大院子里,二人世界少了,但生活的气息却多了,易泛泛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别的孕妇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害喜害得厉害,但易泛泛身强体壮的,到现在都没有一丁点害喜的症状,倒是爱上了吃梅子。为此,韩奶奶兴高采烈地为易泛泛采购了一大堆酸梅回来,将冰柜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嘴里不住念叨着酸儿辣女酸儿辣女,唇角的笑容怎么掩也掩不住。

易泛泛是想要儿子的,在凤临国,儿子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比成家立业的女儿要讨人欢喜许多。而在韩于墨看来,只要易泛泛能生,就算生出个痴傻来,他都是喜欢的。

当然,韩于墨潜意识里,还是期盼易泛泛能够生出一个像她这样可心的女儿来的,他问过医生,女人怀孕的时候吃些酸性食物会更容易生女儿,而酸性食物并非是口感味觉显酸的食物,而是指人体内环境的酸碱平衡,所以他会经常神秘兮兮地给易泛泛买些奶油,乳酪,罐头,巧克力来。

易泛泛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武则天之盛世红颜》终于上映,这部她两度弃演耗资五千万美元的电影,在一片唏嘘声中取得了八亿票房的好成绩,再次刷新了华夏票房历史。易泛泛说心中不惋惜是不可能的,明明这样好的一次机会,却被她的任性而错失了。

她当初从影的目的是为了找母皇,但她做演员越久,就对这个行业爱得越深。她喜欢演绎别的人生,体会凡人的喜怒哀乐,这是她身为帝王最缺少的东西,这是红尘的气息。

“泛泛,你还年轻,机会多得是。”韩于墨安慰她。

易泛泛喃喃:“可是,武则天却只有一个,华夏史上,就她一个女帝呢。”

“女帝只有武则天一个,但剧本却还有许多。”

“剧本?”易泛泛睁大眼睛看着他。

韩于墨勾唇,情不自禁地揉了揉易泛泛的脑袋,自从她怀孕之后,越发显得娇憨可爱了,他轻笑着道:“我原本是想给你惊喜,费晗的新电影也是以武则天为题材的,他指明要你来演。”

“真的?!”易泛泛惊喜地抱住韩于墨的脖子,“我要演武则天?!”

“真的,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韩于墨搂着易泛泛圆滚滚的腰肢,轻笑道,“只等你生下宝宝就可以复出了,陛下,你的子民可都还盼着你重出江湖呢,千万不要令他们等太久。”

韩于墨贴着易泛泛的额头,低哑的声音,揉碎在两人紧贴着的唇齿之间,缱绻而湿润。

“我们都等得太久太久了。”

久得恨不得一夜白头,一日倾华,将所有的柔情都在这一刻耗尽。

这样就不会再有分离,不会再有误会,只有这一朝一夕的爱意,缠绵致死。

下午三点,韩于墨神秘兮兮地开车把易泛泛带到娱乐城门口。

他扶着易泛泛圆滚滚的身子下车,指着城门上方的红布,声音听起来有些少有的腼腆。

“泛泛,看上面。”

高耸雄伟的琉璃砖堆砌而成的城墙,红漆金镶边的朱门,金灿灿的门环,一派庄严瑰丽的阵势。城门的顶端是龙凤戏珠的雕塑,雕塑后方的字体灯箱被红布裹得一点都不剩。

易泛泛仰着脑袋,心中隐隐知道韩于墨要做什么,但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她想亲眼证实她的猜想,心跳一阵强过一阵,手心中也生了一层细汗。

握紧了拳头,易泛泛暗暗告诫自己,不让表现得太过失态,省的丢了女帝的架子。

韩于墨给了工作人员一个眼神,城墙上的工作人员齐齐掀开那碍眼的红布。

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现了出来。

易泛泛屏住呼吸,心跳都停摆了。

凤临国。

娱乐城的名字,是凤临国。

易泛泛明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却还是忍不住感动得鼻子发酸,眼角湿润,是不是所有怀孕的女人都特别容易多愁善感,易泛泛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能哭了,简直就跟小爷们似的没出息。

韩于墨最终,还是替她重建了一个国,以另外一种方式,替她复了国。

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大庭广众哭鼻子会很丢脸,易泛泛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正准备侧脸高贵冷艳地回韩于墨一句她早就猜到了她根本一点就不感动,却意外看到韩于墨正仰着头盯着城墙一动不动的样子。他或许是在装作认真观赏的样子,但他紧绷着的下颔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易泛泛挑衅的话卡在喉咙间,对着这样的他,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韩于墨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求表扬的大型犬,虽然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敢落到易泛泛身上,但他浑身洋溢着的气场简直就是在向主人讨赏的忠犬模样,就差大尾巴在后面摇来摇去了。

原来她的一句赞扬,对他就那么重要吗?

易泛泛心中一时间柔肠百结,只觉得要一辈子都对眼前这个老男人好,才不会辜负他对她的爱。

“韩于墨,看着我。”

易泛泛突然开口出声,伸出白胖胖的手臂,环住了韩于墨的脖子。

韩于墨低下头,抱住身形不稳的易泛泛。

他的身体仍旧紧绷着,眼神有些飘忽,就是不肯看易泛泛的眼。

易泛泛睁大眼睛看着他,周围所有的嘈杂都变成了静音模式,她鼓足了勇气,轻声对他说:

“我爱你,韩于墨。”

“……什么?”

韩于墨错愕,愣愣地看着易泛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以为表白这种事情会非常丢脸,但说过一次之后易泛泛便发现这并非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甚至颇为有趣,她很满意韩于墨因她的告白而做出这样呆愣的反应,简直蠢得可爱,如同一只笨憨憨的大型犬一般。易泛泛情不自禁咧开了嘴,踮起了脚尖,又凑近了些许。

“我说……”易泛泛在韩于墨唇角边落下一个吻,“我爱你,笨狗狗。”

韩于墨原本紧绷着的身体微微发颤,他抱紧了易泛泛,手臂不住的用力,像是蓄满了所有的力量却没有地方宣泄似的,眸如漆点的眸子里掀起一番如同汪洋一般缱绻不化的风暴。

“泛泛,再说一次。”

“我爱你,老骗子。”

韩于墨瞳孔猛缩,脸上浮起了可疑的晕红。

但易泛泛却看不到了,因为韩于墨吻住了她,捧着她的脑袋,粗暴地热吻着,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易泛泛身子发软,顺应本能地和他的唇舌纠缠起来的,如痴如醉。

“泛泛,再说一次。”

“……我爱你,傻子。”

韩于墨沙哑道:“我也爱你,我的陛下。”

凤临国娱乐城的正名发布会在第二天举行。

这是易泛泛怀孕之后首次在公众面前露面,自然是吸引了一大票媒体前来围观,但所有人的问题重心并非落到凤临国三个字上,而是围攻起久未露面的易泛泛起来。

“泛泛,你母亲说你因为她是抢劫犯所以不认她,请问这是真的吗?”

“易泛泛,有人说你贪了香川的善款,却把罪名栽赃给了助理李若,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泛泛,你消失了两个月,请问这次被公司雪藏的原因是什么?和母亲有关吗?”

易泛泛拿过话筒,气定神闲地回答:“我必须在这里声明一下,我的母亲并非抢劫犯,我也并没有偷拿香川的善款。我的母亲是英特人,这两个月我就是回欧洲和她团聚,至于雪藏,那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韩艺传媒整个都是我的,岂会有员工雪藏老板的道理?”

记者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吗?”

易泛泛道:“这可就得问‘有人’了。”

虽然易泛泛在发布会上答得滴水不漏,但网友们对此事的看法仍然是褒贬不一,大多数人都认为易泛泛所谓欧洲的母亲是她杜撰的,只为挽回她少得可怜的公众信誉,只有少部分死忠仍然坚持易泛泛是无辜的。这样几乎一面倒的情况在发布会召开的第三天,开始发生惊天的逆转。

欧洲财阀斥资3亿欧元申建“易泛泛基金会”,这是今日报纸财经版及社会版头版头条。

舆论接踵而至,正当众人猜测易泛泛的欧洲艳史之时,财阀主人自曝身份,宣称自己是易泛泛的母亲,这下子所有人都禁了声。3亿欧元,相当于二十四亿华夏币,这可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数字,却被人这样轻飘飘地就砸进了一个信誉几乎为零的基金会。

身份,善款都可以作假,但那国际汇款单上的数字,却是清清白白做不了假的。

“揭秘易泛泛欧洲贵族身份”“论易泛泛及其身后显赫家族”这样的题目纷纷占领了各大娱乐八卦板块,从此,再也没有人敢说她是抢劫犯的女儿,有的,只是敬畏和歆羡。

公众向来都是健忘的,旧的丑闻淹没,新的丑闻又重新占据头版头条。

“双胡恋告破,胡方圆原是同性恋。”

韩于墨看了一眼易泛泛手中的报纸,抱着她白胖胖的身子,轻声道:“泛泛,羽承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易泛泛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韩于墨诧异。

易泛泛低声说:“稍稍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你做事那样狠辣果决滴水不漏,怎么可能会让羽承成为你生命中的不定数?依你的性子,想要解决羽承,应该是把他送到国外才是上策。”

韩于墨问:“泛泛,想知道是谁害了羽承吗?”

易泛泛盯着手中的报纸,沉默了半晌才道:“不需要了,人都死了,没必要再生波澜。”

那样低迷的语气听得韩于墨心中一疼,他既是可怜易泛泛,又是可怜自己。

“泛泛,你还在念着羽承?”韩于墨紧抿着唇,苦笑着问。

易泛泛在这个时候才突然醒悟当初自己对韩于墨到底有多么不公平。他竟然连质问的话都说得这样小心翼翼,这样没有底气,易泛泛觉得心脏有些抽疼,不为自己,只为眼前这人。

她当初错得那样离谱,他却依然视她为生命般疼爱着她,不减分毫。

“韩于墨,我不念着羽承,我不念着他,我再也不会拿别的男人惹你生气了。”易泛泛替韩于墨委屈,想起当初他受过的苦,恨不得立马抽自己两巴掌,她将整个脸都埋进韩于墨的胸口里,不敢看他受伤的表情,嘴里不住地喃喃,“你原谅我好不好,泛泛知道错了。”

韩于墨先是一愣,继而轻笑了起来,他揉着易泛泛的毛茸茸的脑袋,声音柔软得不可思议。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比小时候更喜欢撒娇了呢?”韩于墨搂着她软软的腰肢,亲吻她的头顶,“我怎么舍得怪你,就算再大的气,现在也早就消了,咱们的路还长着呢。”

“……韩于墨,你对我真好。”易泛泛死命地抱紧他。

韩于墨笑:“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对你好,你今天才知道呀?”

“我今天觉得你对我特别特别特别好,真的。”

是不是怀了孕的女人会变得特别孩子气?

易泛泛才不会承认那样肉麻兮兮的话会是出自自己的口,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至于太过丢脸,若是再多出第三个人来,易泛泛一定要把他拖出去斩了。

明月珰曾经在《双归雁》里说:“这女主的生活就是我羡慕的生活。无论做错什么他都原谅你。他的爱像父亲,又像情人。”

易泛泛觉得,韩于墨大概就是这样子的男人。

不论她做错什么,他都会原谅她。

他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情人。

易泛泛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韩于墨总是笑话她胖得像个球一般再也抱不动了,易泛泛嘴巴翘到了天上,非要韩于墨时时刻刻都抱着自己,不然就不吃饭。

我的陛下,你可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韩于墨无奈,只好每天抱着一个会动的肉球在卧室里办公,可偏偏这肉球一点都没有做球的职业操守,非得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这不,又蹭出火来,韩于墨僵着身子不敢动,浑身都绷紧了,如同箭在弦上的弯弓一般,随时都会发射出去,额上的青筋都忍得突了出来。

易泛泛感觉到臀部有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知道是韩于墨的物什,她那处儿一下子就湿润了。

女人怀孕的时候,比寻常要敏感得多,极易动情,更何况是来自于女尊国的易泛泛。

“韩于墨……”易泛泛眼泪朦胧地瞅着韩于墨。

韩于墨是最经不得这小妖精勾引的,她这样无助可怜的样子落入他的眼中,简直就跟吃了媚药一般要命。他低吼一声,将易泛泛压在沙发上,掀起她的裙摆,手指胡乱地抽动了几下,见了水,便急冲冲地挺身闯了进去。她的紧致令他叹息,韩于墨扬起了脖子,扶着她的腰,急速地动作着。

易泛泛很快就泄了,这女人狼心狗肺得很,自己满足了,便咂咂嘴将身上的男人推到一边,翻过身再也不肯让他碰一下,这让韩于墨总是有一种他是泄/欲工具的错觉。

韩于墨望着自己依旧雄风昂昂的那物什苦笑不已,只好对着易泛泛衣衫褴褛的娇躯,和五姑娘相亲相爱起来。他闭着眼,想象着五姑娘是易泛泛柔软的身体,那样深不可测的沟壑,那样紧致的湿润,他陶醉在这种不可自拔的情绪中,很快便也泄了。

睁开眼,却正好看见易泛泛笑眯眯的眼。

这女人竟然一直都在偷看?!

他自渎的画面竟然全程被这女人看在眼底?!

韩于墨羞愤了,如玉的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夹紧菊花,冲进浴室好半天都没有再出来。

易泛泛在浴室门外放声大笑,那笑声叫一个放荡不羁哟。

晚些的时候,韩于墨接到一通电话,不到五六秒,脸色倏地就变了。

待他挂了电话,易泛泛才出声询问:“谁打来的?”

“梁湛。”

“他打来做什么?”

“陈温怡被查出来胃癌,晚期。她想要见我。”

陈温怡正是韩于墨母亲的名字。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易泛泛感觉到韩于墨身体的僵硬,心中一疼,伸出白胖胖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仰头问:“韩于墨,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了吧?”

原本以为韩于墨会拒绝,却不想他竟然真的就说出了口。

“陈温怡现在的丈夫叫梁宇,梁宇和我父亲是战友。当初他们两一同执行任务,梁宇失踪,父亲负责照顾梁宇的女朋友陈温怡,照顾了十几年,所有人都以为梁宇已经死了,自然而然的,父亲和陈温怡结婚,生下了我的哥哥,梁湛。不,他那个时候叫做韩湛。”

易泛泛问:“后来,梁宇又回来了?”

“对,梁宇回来了,陈温怡和父亲离婚,并且带走了韩湛,让他改名为梁湛。父亲虽不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爱陈温怡,他放手,成全陈温怡和梁宇。后来,梁湛被查出来白血病,骨髓库里找了一年都找不到匹配者,梁湛的生命快要到头了,陈温怡决意再生一个,用他的脐带血救梁湛的命。”韩于墨顿住,似乎是难以启齿,“所以,陈温怡和父亲生下了我。”

易泛泛这才明白当初梁湛说的那句“韩于墨是我而生的”是什么意思。

她抱紧韩于墨,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他。

韩于墨继续平静道:“配型很成功,我的脐带血挽救了梁湛的命,陈温怡将我扔给了父亲,从此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一直到我八岁,我都以为自己是没有母亲的。机缘巧合之下,我知道陈温怡的存在,于是背着家里人去找她。她成立了一个贵妇的会所,当我站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姓名时,她脸色大变,连忙让人把我赶了出去,像我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都过去了,韩于墨。”易泛泛忍不住开口。

“的确是过去了,但我那个时候才八岁,锲而不舍的八岁。”韩于墨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八岁的我,反反复复去会所找了她十几次,每次都是被她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八岁的我不懂,明明我和梁湛都是她和父亲的孩子,为什么她却独独不认我?后来我想明白了,她和梁湛有感情,他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舍不得的。而我,她抱都没有抱过一次,自然是从未把我当过她的儿子看待。我作为梁湛生命的延续者,同时也是陈温怡对梁宇婚后不忠的证据,在她眼中是多余的,肮脏的,她自然不想在别人面前提到我。”

易泛泛不说话,只觉得陈温怡这女人当真是冷血无情,比她更甚。

韩于墨父亲照顾了她十几年,她替他生下了梁湛,竟然还可以不顾一切地和梁宇重新在一起。梁湛得病之后,她和韩于墨父亲重新结合,生下韩于墨,竟然就这样可以这样一走了之,这简直就像是利用完了韩于墨便将他扔了一般。韩于墨去找她,这女人竟然还狠得下心来不认他。

人心都是肉做的,这世上怎么会有陈温怡这样的母亲?

而如今,她得了胃癌,顾念起当初的母子亲情来,便想要和韩于墨重归于好。可这世上的事情怎么可以事事都顺她的意,她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他说要他就要他,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易泛泛替韩于墨感到委屈,心中闷得慌,突然肚子里一阵痉挛,她痛苦得捂住肚子。

“泛泛,怎么了?肚子痛吗?你别怕,我马上叫医生。”韩于墨紧张地抱住易泛泛,脸色有些发白,一手按着她的肚子,一手拿起手机,准备拨通家庭医师的电话。

“不用了,只不过是胎动而已,我缓缓就好了。”易泛泛张嘴小喘了几口。

“真的没事?”

“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

易泛泛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暗忖,这世上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孩子的道理?她不过是小小的胎动,韩于墨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而陈温怡命在旦夕,自然是更加心系子女的的。

她趴在他的胸口上,声音带着母性天生而来的轻柔,如同微风扫过耳际,不留痕迹。

“韩于墨,我长大了,你也该长大了。”

他的八岁,并不是他的十八岁,不是他的二十八岁,并不是他所有的以后。

人总要学会长大,总要学会原谅。

韩于墨愣了一下,看了易泛泛半晌,唇角微勾,轻笑了一声:“是该长大了。”

他所有的执念不过是八岁那年,陈温怡没有认他。

这么多年,早该过去了。

他也早该长大了.

很久很久以后,易泛泛在清理相片的时候,大儿子药药突然抱着一个破旧的奖状跑到易泛泛面前:“母皇妈咪,拔拔的名字不是拔拔的诶……”

易泛泛看着奖状上的名字,若有所思。

晚上,易泛泛问韩于墨:“你小时候叫韩林?”

韩于墨道:“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差点烧坏了脑子,算命先生说要改名字才能压住木火,我当时也不过四五岁,字都不认识几个,鬼使神差地就说出了韩于墨这个名字。”

易泛泛轻声喃喃:“怎么会是这个名字,你当初怎么会想出这样个名字?”

韩于墨沉吟许久,方才道:“那时候似乎是不甘心吧,总觉得如果不叫这个名字就不能睡着觉似的不舒坦,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执拗劲儿,我缠着爷爷闹了很久才改了这名的。”

易泛泛这时候想起了那个梦里的许多事情。

例如,国师曾经算出她会生儿子,但梦里她生了女儿,现实生活中她却生了儿子。

例如,君青然在临死之前说的那段话。

“韩于墨他凭什么能让你这么念着他,他是谁,他凭什么……他有阿然这样爱你吗?下一世,下一世阿然一定要在韩于墨之前让你爱上阿然,一定不可以再让……让韩于墨……韩于墨……”

君青然不甘心的声音似乎还响彻在耳边。

可这世上,真的有轮回吗?

易泛泛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不论她做错什么,他都会原谅她。

他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情人。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终于写完啦,现在凌晨三点五十八分了,小女帝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啦。

谢谢一直追文的各位亲,这文夕雾竟然写了四个月之久,速度着实是太慢茑,夕雾第一次写文,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敲着敲着就跑题了,很多硬伤的地方,夕雾都眼睛一闭直接跳过去的,所以这文崩坏了又崩坏,完全脱离了原先的构思,好在夕雾能扯呀,扯扯就扯圆满了,老泪纵横。

这文会出版,出版编编原本是要我九月底交稿滴,但是她想要赶在上学期间上市,所以让我在九月中旬就交稿,所以夕雾不能再拖啦,等上市了之后夕雾会有十本样书送给大家。

送书的事情,八成是要等夕雾开下下本书的时候才能兑现吧。

据说上市什么的,都很慢的。

下本书,构思想好了,就差列大纲了,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夕雾森森懂得大纲是有多么重要,所以新文可能要等十月份才能面世,总之,希望大家收藏夕雾的作者专栏啦。

那里有夕雾的最新动态咩!

番外不定期补噢……

好像有很多错别字,唔,明天再改。

好啦,好困,碎觉觉去……

——————2013.9.11 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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