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都想打死我 - xp1024.com
《反派都想打死我》


1. 本以为是创业剧

2017.1.19-14:56

手机上清楚的显示着现在的时间。

凌白揉了揉眼睛,确认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时间回到十年前。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周围的环境莫名的熟悉。摆放整齐的花盆,绿植,收银台上的干花,佛经,连手里屏幕碎裂的手机都和记忆里如出一辙。

“1月19,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天就会有人上门洽谈转让的事情了。”凌白皱了皱眉,强大的心脏很快就接受了穿越or重生的事实。

这肯定是重生回来力挽狂澜拯救花店的剧情,不然为什么偏偏重生回了这个节点。

凌白走出不足二十平的花店。

下午的阳光略带着丝丝的暖意,门外的街道上环卫工人拉着斗车从他面前经过,不一会便扬起大片的尘土。

农贸街的卫生还是那么脏乱差,在这个小镇上,随手乱丢垃圾是件很正常且理直气壮的事情。

“只是苦了月薪只有六百却早出晚归的环卫工了。”凌白摇了摇头,却又突然失笑,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呢?

花店的玻璃门上贴着张A4纸,上面写着‘低价转让,一万全送,有意致电凌先生186****4045’。

“此处应该改成凌老板才对。”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凌白的思考。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歪歪扭扭的显示着一连串陌生的数字。

“喂,你好,我是凌白,哪位?”

“喂,凌先生,你好。我是为你好保险的工作人员耽误您.......”

“不需要,不买,谢谢。”凌白直接掐掉电话,推门走进花店。

收银台就是从网上淘来的一张普通书桌,当时记得是花了一百来块,自己简单组装了下,就临时凑合用了,没想到它还硬是坚挺了半年。质量不错,现在应该可以去给个好评了。

凌白坐了下来,准备打开购物软件追加个评价,再和客服商量下能不能把半年前答应的好评返利兑现一下。刚解锁破碎的屏幕,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桌上的报纸。

红色正楷标题上写着——青城霹雳掌vs八卦烈火棍,小天位境界的战斗!

虔城日报什么时候头版会报道武侠的东西了?

凌白楞了楞,放下手机,拿起报纸扫了眼。

-昨夜凌晨三点,虔城两位晋升小天位的高手在章江大打出手,根据现场传回的画面,本台武术指导,同为小天位境界的金老先生指出,两人所用的分别是八卦烈火棍和青城霹雳掌两种珍稀武技.......

小天位?武技?

凌白拿起报纸,自语道:“现在连虔城日报都能盗版了?”

“等瞪灯瞪登蹬等凳噔.......”

设置的Nokia经典铃声响起,凌白拿起手机。

“不买房,不借钱,就这样。”

说着,他又要掐断无聊的骚扰电话。

“等等,凌先生,你是要转让店铺是吗?”手机那头响起一道温厚的中年男声。

“表弟,不要乱动表哥的手机。”凌白对着前面的空气喝骂了句,迅速拿起手机贴在耳朵上,“你好,我是凌白,请问有事吗?”

“凌先生你好,我在虔城转让上看到你要转让花店是吗?”

“嗯,是的。”

“和帖子信息上写的一致,真的是一万块吗?”

“没错,童叟无欺。”

“好的,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您这里看看,合适的话我们再谈下一步。”

“你贵姓?”

“我姓王。”

.......

挂断电话,凌白在号码上打了备注,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起来。‘深寒花店’是他半年前用卡上所有的积蓄开的,由于店面偏僻,旁边是废弃的和尚庙,生意一直不太好。他曾经也想过换到市中心去,可实在割舍不下这间店面——这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在十八岁成人那年,父母双双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凌白一边靠着爷爷奶奶的资助,一边勤工俭学读完大学。毕业后回到虔城,对人生感到迷茫的他毅然选择利用父母留下的这间店面开了花店,一方面为了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一方面为了等待失踪的父母回来。

叹了口气,凌白看了眼短信里的银行信息,上面显示的余额仍是尴尬的2680.5块,并没有因为他的穿越而无限增长。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把店面转让,不用负担房租,只需要每个月交些水电费,勉强还能支撑的下去,但年迈的爷爷奶奶已经操劳了一辈子,他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的晚年过的舒服些。

“不管怎么样,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让这些成为遗憾。”凌白捏了捏拳,起身开始整理花店里的物品,很多鲜花都已经枯萎,他准备修剪好做成干花,到时候再低价甩卖出去。

干花的利润比鲜花要高几层,所以哪怕是生意冷清,他也不用担心鲜花枯萎造成成本损失。

“老白,花店转让出去没有?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工作。”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面相老成的青年推门而入。

葛新是凌白的死党之一,家庭背景不错,父亲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他自己也是所里的警员。

“你不会是想让我来你们这当协警吧?”

葛新穿着崭新的警服,看起来精气神十足,他楞了楞,摇头失笑,“什么时候会未卜先知了?我和我爸打了招呼了,正好镇上也要招收一批协警,我就推荐了你。2500的底薪+绩效,五险一金,最关键的是还有机会转正职。不过话说在前头啊,这不是走后门,你也得去做体能测试。”

“就我这身板怎么去为人民服务啊?”凌白指了指自己瘦削的身板。183的个子却只有60kg,典型的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类型。

“怎么那么多废话呢?我已经给你报名了,到时候测试的时候我通知你。”葛新凑到凌白面前,低下头,小声说道:“转了正职就有机会到市里去进修,学到高深的武技,难道你想一辈子守着这间店面?”

进修?又是武技。

凌白不由看了眼葛新,桌上的盗版虔城日报不会就是这家伙塞来的吧?

葛新被凌白盯得有些发毛,挑眉说道:“别用你那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跟个神经病似的。”

难道不是吗?作为人民公仆神神叨叨的,没个正形。

凌白知道他是好意,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口头上应承下来。葛新这才急匆匆的离开,说是所里还有任务要执行。

“除了巡逻还能有什么任务?搞的像是捉拿要犯似的。”凌白无奈的收起铁皮剪,看了眼面前已经有些干枯的菊花。菊花不适合做干花,有些人忌讳这个,现在离清明还有段时间,看来是没用了。

他把整把修剪好花枝的黄菊捧起,推开门走到街上。

隔壁店铺开面馆的张大叔叼着烟走了过来,见到凌白,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小凌,我说干脆你这店面转给我得了,我给你一万五,房租另算。”他看了眼凌白手中的那捧黄菊,嘀咕道:“你这小子又要扔花?多可惜啊。”

“要不送你?”凌白嘴角微微上扬,把菊花递到张大叔的眼前。“我这店面风水不好,转给你,你也不敢接啊。”

张大叔连连摆手,送菊花算是哪门子事,他还正当壮年呢。听到凌白说风水问题,他缩了缩脖子,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挨着那废了香火的破庙旁边,风水能好吗?你瞧瞧挨着破庙右边那家店,好家伙,听说,那老板家里又死了俩。”

信口胡诌的话愣是被他说成了妖魔鬼怪,凌白不由有些无语。生老病死不就是常态么,和风水根本不搭架。

张大叔深深的吸了口手里捏着的香烟,一脸惆怅。

“你惆怅什么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凌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店门前的垃圾桶。

“要不你拿着花去拜拜菩萨?也算是上供了些香火,南山新开了家寺庙,听说是虔大毕业的博士生,老灵光了......”张大叔仍旧在后面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凌白捧着黄菊的手僵在空中,转身往旁边的破庙走去。扔了也的确是怪可惜的,这么些年他也没烧过香拜过佛,偶尔门前许个愿也不错。

“小凌,你往哪儿去?这破庙不灵光,得去博士生主持的寺庙,喂.............”

2. 俗家弟子

花店旁边的破庙有些年头了,具体是什么年份建成的,凌白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从他记事起破庙就在了。前几年镇上搞开发,原计划规划这一片是建特色小镇,所有的木工班组都已进场修缮房屋,准备把小镇打造成古宋代时期的特色建筑。没过两天,就有个木工班组撂挑子不干了,理由是破庙老是会遇到怪事,很多工人都受伤了,不是伤着胳膊就是伤着腿,已经做不了工作。

于是,项目组又派了另一个木工班组过去破庙,结果当天下午就全员见血了。

项目组没法,请了位年近古稀的道长来看了眼,那位道长刚走到破庙前就被吓的掉头就走。只是一个劲的说“这庙碰不得。”

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一时间也传为了一件怪谈。

凌白捧着黄菊,不紧不慢的踱步到破庙前。

庙宇只有百来个平方,红墙、梁檐上布满了蜘蛛网。庙前是一方残破的香炉,看材质像是青铜做成的,炉表面雕刻着或嗔、或怒,神态各异的罗汉。

朱漆色的庙门虚掩,凌白推门而入,木门‘吱呀’一声,荡起一片粉尘。

他掩鼻快步走入,正前方的大佛已经倒塌,没有头颅,独剩个泥塑的金身孤零零的躺在长岸上。

凌白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会升腾起这种异样的感觉,只是觉得他和被遗弃的大佛有几分相似。

长岸上铺满了厚重的灰尘,上面有个残破的木鱼,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把黄菊放在岸前,凌白向前深深的鞠了躬,转身把门带上,离开了破庙。

*******

回到店里,凌白锁了门,在街头买了些新鲜的水果,大步的往家里赶。

他家住在农贸街,父辈自建的一栋自建房,离花店并不远。

隔着老远,凌白就看见奶奶沈桂英坐在门口择菜。

走到近前,他的眼睛不由有些湿润。花白的头发、皱起的皮肤,满脸的皱纹,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小白回来啦,”奶奶桂英感觉到有人接近,抬头看了眼,见是凌白,满是疼爱的看了他一眼,起来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一把捉住凌白的手,“饿了吧?我给你煮个糖水蛋吃。”

“饿了,我要吃两个。”凌白声音有些哽咽。糖水蛋,多么久远的记忆了。在穿越前,把店面转让出去后的三个月,奶奶就过世了.....

“瞧你那样,吃两个糖水蛋还用得着哭鼻子吗?”奶奶桂英察觉到凌白情绪低落,当即乐呵呵的拉着他往房子里走,并扯着嗓子对里面喊道:“老头子,快出来看,小白哭鼻子了。”

凌白有些哭笑不得,这阵势怎么好像他高中状元了似的,再说,他也没哭鼻子啊。

话音刚落,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颤颤巍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头发向后倒成一片,梳的非常整齐。尽管拄着拐,但仍是给人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

老人正是凌白的爷爷凌天扶,谷山村的赤脚医生,在镇上的卫生所也干了十多年主治医师,前几年身体不好被凌白的父母接到了镇上。在镇上他仍旧没有闲着,每天慕名来看病的人多如牛毛,干脆就在家开起了诊所。

“爷爷.......”凌白鼻子一酸,低声喊道。

“哈哈,小白又哭鼻子了啊,这景象可是好些年没见着了,等等,我拿手机记录下来。”凌天扶从大褂里摸出手机,对着凌白和沈桂英拍了两张照。

“要拍就一家人拍。”凌白微笑着上前,从爷爷手里拿过手机,三个人对准镜头,连续拍了几张。

“别闹了,我去给小白煮糖水蛋。”沈桂英向凌天扶使了眼色,老人会意,转身回到坐诊的房间。

凌白路过时,看到里面有几个病人还在等着,没有进去打扰。

上楼,奶奶桂英进了厨房忙活,死活不让他帮忙。凌白只好坐在客厅摆弄着手机。

翻阅了会儿新闻,各大版块都是关于武者的消息。

-震惊,龙虎山惊现秘境,道长叶长青孤身入内,至今未归!

-全国人必看:丰都疑似有鬼怪出没,茅山传人李一下山除魔!

-武者不得不看的几个修炼小技巧...........

.......

“有病。”凌白差点被气哭了,UB震惊部的新闻还是一如往常的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退出到主界面,屏幕裂痕的中央竟然多了一个应用程序。

凌白没有一点印象,他皱着眉点开了应用,一个Q版的大头和尚出现在屏幕上,上面浮现出一行金色小字——坐阅五帝四朝,不觉沧桑几度;受尽九磨十难,了知世事无常。

弘扬佛法的应用?

他再次点了点屏幕,出现了一个全新的界面。

姓名:凌白

职位:俗家弟子

阶层:凡人

武技:未掌握

体质: 6[偏弱],建议选择强化体质。

藏经阁:未解锁

每日任务:完成烂陀寺的每日任务,会给出相应的奖励。

幸运转盘:消耗香油值转动转盘,可以获得相应奖励。

香油值:5000

其他功能:未解锁

应用弹出一条消息,凌白一脸茫然的把视线移到消息框上。

[你已成为烂陀寺的俗家弟子,肩负重振烂陀寺的重任。人命无常,朝存夕亡,如石火电光。请努力修行,不负时光。]

“小白,糖水蛋做好了。”奶奶桂英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蛋走了过来,把发呆的凌白吓了一跳。

他收起手机,笑着接过汤碗,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起来。

“小心烫,这孩子。”奶奶嘴上虽然骂着,眼睛却是笑开了花。她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凌白狼吞虎咽似的吃着糖水蛋,心中暗暗了口气。

糖水蛋甜而不腻,凌白一口气吃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叮,

手机震动。

页面显示一条银行发来的信息——您尾号5578账户1月19日16:45完成代付交易人民币5000.00,余额7680.5。

凌白盯着屏幕,怎么也想不通是谁在这个时候转钱给他。

他忽然想起应有程序里面说的5000香油值,难道是.........

3. 世界变化的太快

凌白迅速的点开应用,界面和刚才如出一辙。

难道说UB震惊部的新闻,还有葛新说的武技,虔城日报头条版块报道的决斗都是真的?

为验证心中所想,他打开电视,调换到虔城频道,画面上是个穿着职业装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

“昨天晚上三点,章江河畔小天位的两位高手决斗,引起了市民的广泛关注。”

.....

随后,他打开微博,热搜上也全部是关于武者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的朋友圈上面基本全是在讨论昨晚小天位高手决斗的事情,只有寥寥两三人说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条是奶奶桂英发的朋友圈-“最近菜价又贵了。”一条是小学同学现在已为人母的朱子彤发的,“承认,在大部分时光里一点追求也没有.....”文字上配了张比心的自拍图;另一条是之前一个买花的客户发的,只有几个字,“巴黎真美。”下面是在国外的定位。

按理来说,晒旅行、吐槽、发心情才是正常的朋友圈状态啊。

凌白是个接受能力非常强的人,大概清楚世界的变化后,马上打开搜索软件,搜索有关武者的事情。百科显示,武者在三年前横空出世,原因是一不小心就学会了武技。与此同时,名山大川不时有秘境显露,很多幸运儿成功从秘境中带出功法,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高手。

三年下来,越来越多的人走上武者的道路,俨然成为了时下最热也最有前景的职业。而老一辈的人也整合出了一套修炼体系。

【习武筑基练气,气分二等六品,从高到低,分别是一等天位,分大天位,中天位,小天位三品。二等是星位,也分大星位,中星位,小星位三等。每一个阶段有九阶。】这是经过权威认证的修炼等级,于此,也对应西方的六大境界。

看到这里,凌白基本可以确定,一切都是铁打的事实了。

他打开烂陀寺的应用,点开显示的日常任务。

[普通日常:清扫寺庙,让昔日沉寂的寺庙重现世人眼前。]

“试试看吧。”凌白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很矜贵的人,和奶奶打了声招呼,飞快的出了门。

“马上吃晚饭了,你去哪儿啊?”

后面传来奶奶桂英急切的声音,凌白向后挥了挥手,转眼跑上了大街。

.....

现在已经将近六点了,天色暗了下来,道路两边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回到店里,拿出扫把、抹布和水桶,凌白立马跑到了寺庙前开始打扫。

外面的空地满是枯叶和塑料袋,环卫工人很自觉的越过了这块,日积月累下,足有十公分厚的一大层。他累的满头大汗,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空地打扫干净。

接着又是清洗香炉,寺庙的大门、墙壁,扫落蛛网,里里外外全部都擦洗了遍,就差倒在地上的泥塑没有扶正了。凌白试了下,泥塑非常重,他使尽力气都没能抬动丝毫,最后只能作罢。

晚上八点二十分,凌白前脚刚走出庙门,手机应用就弹出了条消息。

[你已完成日常任务,获得筑基丹。]

真的可以。

凌白看完提示,在裤兜里搜到一粒黑色的丹药。

“这就是筑基丹?”他盯着黄豆大小的丹药仔细观看,丹药的表面像是镀了层白蜡,圆润且有光泽,闻着有股淡淡的....汗臭味。

凌白确定是汗臭味。

如果这是别人的恶作剧,那裤兜里的丹药又怎么解释?

思索片刻,在不确定丹药作用的情况下,他只能先回到家再吃筑基丹吃了,万一在这里嗑药发生什么异相就糟糕了。

把水桶、扫把随手扔进花店,锁了门,凌白快步往家里走去。

“老白,快过来。”

临近家门,一个身材壮实、腆着啤酒肚的人站在门前喊住了他。

“岳泽,有事吗?”凌白上前,李岳泽递过一支烟,他接过点燃,淡淡的看着他。

李岳泽是邻居家的儿子,也是凌白初、高中的六年的同桌。这个人很喜欢攀比炫耀,尤其是喜欢和他做比较,所以高中毕业后两人就断了联系,关系逐渐淡了下来。

“花店的生意还好吗?我听我爸说没什么人去,现在要转让了。”李岳泽掏出烟盒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是虔城特产的原生工坊,市场价35一盒。

凌白脸皮微微抽动,你都知道要转让了问我生意好不好?压下心中的不快,他笑着回到,“嗯,生意很冷清,不过,我不打算转让。”

李岳泽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拍了拍凌白的肩膀,“不转让每个月就赚那几百块钱?还不如回家跟我玩。不过我最近也没什么时间玩了,我爸给我报了所私人的武校学习武技。”说到最后,他脸上浮现起一抹得色。

“私人武校?”凌白有些困惑,他在网上只浏览了片刻就去了寺庙做日常任务,所以没看到有关武校的相关信息。

“嗯,我们早过了报考公立武校的年龄。现在只能去私立学校,一个学期的学费要六万块呢。”

“你应该感谢你有个好爸。”凌白摇了摇头,微笑道:“那恭喜你了。”

“不如你把店转让了跟我一块去吧?听说那里的老师都是大星位的高手。”李岳泽吸了口烟,似乎在憧憬入校后的情景。

“我哪儿有那么多钱啊。你去吧,我守着我的花店就好.......先走了,还没吃饭呢。”凌白把燃尽的香烟扔到地上踩灭,笑了笑,转身离开。

“开花店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多.....”

依稀听到李岳泽在背后嘀咕些什么,凌白没有理会,他只想在有限的时光里陪伴辛苦付出的二老。

.....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奶奶桂英戴着老花镜在织毛衣,爷爷凌天扶在整理草药,两个人为了等他都还没吃饭。凌白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意,他快步上前,给两人盛好饭,笑眯眯的说道:“开饭啦。”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乐呵呵的坐了下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晚饭。

凌白赶着回房,却被奶奶桂英叫住了。

4. 提升

“有话要和我说?”凌白停住脚步,和奶奶桂英并肩坐在沙发上。

“听剃头匠小李说你要把花店转让?”奶奶略微有些浑浊的双眼直视着凌白,像是能够把他的心思看穿。“如果你是担心我和你爷爷,那就不必了。我们身体都还算硬朗,肯定能撑到你结婚生子的那天。”

说着,她从沙发底下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凌白只是看了眼,立马就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连忙笑道:“隔壁李叔就是个大舌头,花店不转让了,今天我接了个大单。”他拿出手机,把银行转账信息给奶奶看了眼。

“五千?谁买花会花这么多钱?”老人狐疑的看着他。

“现在的年轻人办派对,结婚,开业都需要用到花,五千块花的不算多。以后花店的生意会好起来的,您就放心吧。”凌白给了奶奶桂英一个放心的眼神,笑着起身。

......

回到房间。

凌白打量了眼四处熟悉的物件,随即略微有些激动的把筑基丹拿了出来。

丹药安静的躺在他手心,这个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干咽了下去。

筑基丹入喉,一股汗臭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强忍着恶心,凌白憋着气不动。丹药入腹,药效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小腹有股灼热的气息迅速的攀升到胸口,他眼前一黑,哇的吐出一口污血。

猝不及防下,干净的被套被弄的满是污血,凌白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因为胸口的那股气息顺着他的血肉遍布了他的全身。不一会儿就有黑色污渍从毛孔中冒出来,而且越来越多。

“惨了,明天被奶奶发现肯定要以为我是滚泥巴去了。”

凌白赶忙从床上滚到地板下,冰冷的瓷砖贴合在滚烫的肌肤上,让他稍微好受了些。

在地板上来回翻滚了大半个小时,灼热的感觉才停下。

凌白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宛若污泥的黑色污秽和汗水粘在一起,黏糊糊的,非常恶心。

他腾的站起身,竟觉得身体轻巧了不少。裸露出来的肌肤变成了古铜色,看起来晶莹透亮。

打开手机应用,上面的属性已经发生了变化。

姓名:凌白

职位:俗家弟子

阶层:凡人

武技:未掌握

体质:20,(你比寻常人更强壮,契合功法:横练类)

每日任务:已完成。

幸运转盘:消耗香油值转动转盘,可以获得相应奖励。

香油值:5000

其他功能:未解锁

[你已成为烂陀寺的俗家弟子,肩负重振烂陀寺的重任。人命无常,朝存夕亡,如石火电光。请努力修行,不负时光。]

契合功法是横练类?凌白有些无语。他掀起衣服,看了眼身上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顿时又觉得挺满意的。

没有急着收拾,他又点开幸运转盘,上面显示需要消耗5000香油值才能抽一次。

“这么贵?消耗了5000香油值是不是意味着银行卡上的钱也会没有?”凌白有些犹豫,这五千块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如果就这么花了后面的日子就会很难过了。

思索片刻,凌白把心一横,消耗了5000香油值,开始抽奖。

转盘转动,指针最后定格。

[你已抽中特殊道具:强化体魄。]

[称号已解锁,你获得新称号【一身横肉】,体魄强化到小星位三阶时解锁下一称号。]

嘶,凌白倒吸了口凉气,在服用筑基丹后他的身体强度已经上升了一个层级,现在又是体魄类的特殊道具,难道他注定要走横练的路子?还是说烂陀寺的武技功法都是和横练有关的?

在裤兜里摸索了阵,一个瓷瓶出现在手里。

把朱红色的瓶塞打开,这次没有汗臭味了,里面装的是液体。凌白稍微好受了些,拿起瓷瓶一饮而尽。

“味道还不错,有点像太太口服液的味道。”

凌白舔了舔嘴唇,偷摸的打开房门,溜进了卫生间。

.......

莲蓬头下。

凌白全身的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筋肉突出隆起,像骨头一般坚硬,在浴霸昏黄的灯光下油亮油亮的。

他能感觉到肌肉中蕴含的爆炸性力量。

“现在一拳,估计能打趴下几个成年人吧。”凌白有些不确定的想到。

散发着雾气的热水洒在他匀称的身上,颇有几分健身达人的意思。

匆匆洗完澡,凌白回到房间把衣服和床单拿去洗了,又把地上的污秽清理干净,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

凌白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来到客厅,奶奶桂英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久违的感觉。”

穿越前,自从爷爷奶奶双双过世后,他一直是孜然一身,每天都把重心放在工作上,身体也每况愈下,最后患上了肺结核。

“哟,小伙,挺精神的啊,我要是有孙女一准儿介绍给你。”奶奶见到凌白,眼睛一亮,打趣道。

“赶明儿就给您带回孙媳妇来。”凌白也学着老人不地道的京片子笑着回应。

早饭是清粥,就着奶奶自己做的咸菜,凌白吃的津津有味。昨天半夜他就被饿醒了,身体改造后他好像很容易就会感到饥饿。

吃了几大碗白粥,凌白满足的出门了。

来到店里,附近的商铺都还没开门,只有旁边做面的张叔家不时有人进出,一副生意红火的样子。

苦笑着开了锁,把店里的卫生都打扫了一遍。凌白这才拿出手机,查看今天的日常任务。

[普通日常:有人上香。]

[任务提示:烂陀寺百废待兴,急需香火供应,请说动一人庙前上香。任务时限:24小时内。]

凌白微微皱眉,破庙相当于是镇上的禁忌,尤其是出了那件怪事后,大家更是如避蛇蝎,宁愿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南山,也不愿意在庙前停留半步。

“看来也只有让葛新来充当第一个香客了。”

随意想着,门外走进来一个客人。

好不容易上门的生意,凌白可不想错过,忙放下手机,上前笑着问道:“需要鲜花还是绿植?”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看样子应该是镇上的初中生,她有些羞涩的在颜色各异的鲜花上扫了眼,“我想要买束康乃馨送给我们老师。”

5. 人命无常

学生的钱就是好赚,凌白三言两句就忽悠的中学生把花买下了。本着尽善尽美的原则,他忙活了十多分钟才把花束包好。红色和粉色的康爱馨搭配在一起,再加上一些满天星点缀,看起来非常梦幻。中学生接过花束,非常满意的点头致谢,“老板,你做的花真好看。”

“那当然,你可别看我这店面小,可是国际连锁品牌,而我本人也是非常有名的花艺师,你在百度上都能够搜到我。”凌白微笑着指着长桌上的收款二维码,“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打5折,给259块就好。”

中学生抱着花束,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胸前的康乃馨,低声说道:“这么贵啊。”

“不贵不贵,我再送你个小故事。”凌白连忙说道:“传说粉红色康乃馨是释迦摩尼看到世人受到苦难,而流下的泪水,眼泪掉下的地方就长出了康乃馨。与玫瑰所不同的,康乃馨代表的爱表现为比较清淡和温馨,适于形容亲情之爱,当然送给老师也很好。”他信口胡诌,想试试看能不能把学生哄骗到隔壁的寺庙去上香。

“不是圣母玛利亚看到耶稣受到苦难吗?”中学生狐疑的看了眼手中的花束,她难以想象,这么好看的花束竟然会出自于一个对花语和相关传说都不懂的白痴身上。

“都是一个意思。”凌白没有半分谎言被戳穿的尴尬,笑眯眯的看着她,“这样吧,你去旁边的寺庙里上柱香,这束花就收你159....嗯50块。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里,中学生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扫码付钱,捧着花快步离开了,转眼消失在凌白的视线内。

叮,

微信提示收到259块。

“宁愿多花两百也不愿意上香?”凌白摇了摇头,走到桌面坐下。

从中学生的态度来看,想要重振烂陀寺似乎有些困难,镇上的人根本难以接受。这么下去,他的修为很难有所提升,卡里的几千块很快也会花完。

该怎么办呢?凌白不由有些头疼。

看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半了,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昨晚太累忘记和那位要盘下花店的王先生通电话告诉他花店暂时不会转让了。

刚翻到王姓男子的通话记录,门外就响起一道温厚的中年男声。

“请问凌老板在吗?”

“在的,你是......王先生?”听身音有些熟悉,凌白连忙起身看向前方。

从门外走进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戴着金丝边眼镜,身上的中山装整洁且一丝不苟,看上去非常儒雅。

“你是凌老板?好年轻啊。昨天我们通过电话的,”中年人的目光从凌白身上移开,上下打量着花店的布局。

“王先生是做什么职业的?”为分散他的注意力,凌白随口问道。

“镇上的中学老师。”王老师淡淡回到,他的视线落在余下的康乃馨上,眼中闪过一道炽热。

“原来是王老师,失敬了。你看花店可还满意?不是我吹,这花店无论是位置还是客流,在镇上都是一等一的。再看装修,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捯饬的,一万块您真算是捡着便宜了。只不过嘛,隔壁是个破庙,非常邪乎,旁边店老板家前几天又死了两个。”凌白看了眼中年人变色的脸,继续说道:“不就是死个人,不碍事的,要是觉得可以我们就赶紧签合同吧。”

“嗯,我再考虑下。”王老师脸色发白,头也不回仓皇逃离了花店。

凌白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这位王姓老师从进来就一直盯着康乃馨看,也是中学老师,和刚才的中学生会不会有什么光联?

手机一阵震动。

是葛新的电话。

“什么事?”凌白直接问道。

“带上身份证和毕业证书复印件,来下所里。”说完,葛新直接挂了电话,完全不给凌白拒绝的机会。

“那就走个过场吧。”凌白无奈。他本来是有些心动,毕竟葛新说转正后有机会得到进修武技的机会,但后来莫名得到烂陀寺的传承,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所里上班了。

葛新的好意不能辜负,拿上身份证和毕业证,锁了门,凌白直奔镇上的派出所。

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岔过农贸街,走上主干道,马路中央围着大堆的人,整条马路都被堵住了,两边的汽车排成了两条长龙。

“又发生车祸了?”凌白微微皱眉,打算绕过人群。在走过人堆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看到从人缝中透出的一抹粉红和学生的校服。

他停下脚步,挤进人群。

崭新的泊油路上躺着一个手捧花束,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女生,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她白色脖颈上有条深深的血槽,猩红的血水不断从里往外冒,地上已经聚拢了一大滩血水。

这名女生正是刚从他花店里出来的中学生。

她两眼无神的看向灰暗的天空,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看起来才遇害不久。

事情和凌白想的有些出入,不是车祸,而是谋杀。

周边围着的人神色冷漠,不时发出一声叹息,感叹生命的脆弱和社会花骨朵的凋零,似乎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

凌白犹豫片刻,推开前面挡着的大婶,把中学生抱起,用手掌紧紧按住她脖子上的伤口。他不是个热心肠的人,这也是先前误以为是车祸为什么看也不看就想走的原因。但当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他面前挣扎,面对旁人的冷漠旁观时,他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刀伤很深,割穿了颈动脉,尽管用力的捂住伤口,血水还是像喷射的花洒一样源源不断的往外冒。

很快,女孩的身体停止抽搐,身体逐渐冰冷。

凌白茫然无措的看着手里沾满的鲜血,忽然想起了烂陀寺手机应用里的那句话——人命无常,朝存夕亡,如石火电光。

在最后他想加句话-“请珍惜生命,不负时光。”

“老白,你怎么在这?”人群让开一条道路,几个警察走到近前,为首的警察诧异的问道。

6. 两元店的八卦镜

“路过。”凌白苦笑道。

葛新点点头,让其他警员控制现场,蹲下身体开始查看中学生脖子上的致命伤。

“看伤痕应该是种带血槽的匕首造成的,颈动脉被割断,手段极其残忍。”他紧皱着眉头。凌白看着他的脸,有股极力压抑的怒气。

“凶手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主干道上杀人,就不怕被监控拍下吗?”凌白左右看了看,发现两边根本没有设立监控,不禁有些尴尬,小镇属于郊外的偏僻地段,除了个别重要地点有天网以外,没有红绿灯,更别说其他监控了。

“先去所里再说吧。”葛新略微有些疲惫的站了起来,吩咐其他协警保护好现场,。

他看向凌白,见他楞在原地,不由再次出声提醒,“老白,走了。”

“啊?哦。”凌白转过头,起身和葛新往镇上的派出所走。刚才在他环顾四周寻找监控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要盘下花店的王姓老师的背影。

他也是中学的老师,刚好从现场离开,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查案还是交给葛新比较好,我瞎操什么心。”凌白摇摇头,见旁边的葛新紧皱着眉头,不由失笑:“案子太棘手?看把我们的葛神捕给愁的。”

“类似这样残忍的凶杀案,我们所里根本管不了,上面应该会派人下来处理。”葛新眉头逐渐舒缓,“对了,镇上只有一家花店,死者手上捧的康乃馨应该是从你那买的吧。”

“嗯,她从我这里离开不久,我就接到你电话了。”

“最近上头下来文件,说全国各地很多地方出现了邪恶诡异的事情,手段都极其凶残,甚至有的被害人全身血液被吸干.....有个中天位的高手在看过现场后,认定凶手可能是觉醒了某种魔门的功法。”

凌白眉毛微挑,问道:“你最近的任务应该和这事有关吧?”

“没错,所里接到命令,排查辖内人口,看是否有相关可疑人员。”

“魔门功法?”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以吸食人的精血提升武道修为的那种......”

.....

不多时,两人走到镇上的派出所。

为避嫌,葛新让其他同事帮忙录了笔录。凌白把中学生到店里买花到之后施救的过程细细说了遍。

完事之后,葛新带着他把身份证、毕业证复印件留了下来,审查背景通过之后,就可以参加下月初的体能测试了。

“我先回去了,你先忙。”镇上发生命案,所里都紧张了起来,凌白知道葛新接下来会很忙,也就不留下来添堵,沿着主干道往花店走。

路过命案现场时,几名交警正有条不紊的在指挥拥堵的交通疏散。派出所的民警分别在给现场的目击者做笔录,中学生的尸体已经用白布盖了起来,依稀能看见有个妇女在离的不远的地方坐着抱头痛哭。

手机一阵震动。

烂陀寺的应用有新消息。

[你已触发师门任务-【求因果】,时效有限期:7天。]

[任务提示:生命可置之度外,因果不可昧于毫厘。]

[完成四次任务后解锁藏经阁一层。]

凌白细细揣摩任务提示中的那句禅语,随后点了接受。中学生出现在花店买花,也算是和他沾染上了因果吗?

他没有多想,侧重在师门任务和解锁藏经阁的字眼上。

师门任务应该比日常任务更加困难,从死者脖子上的血槽就能看出,凶手的力量、手法都超越了寻常的普通人,很有可能是刚刚觉醒了武道功法的新人。

从葛新的闲谈中了解到,除了在秘境中能得到功法,很多有机缘的人莫名就能觉醒武道天赋,得到神秘的传承。这东西还是有可信度的,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不小心得到了烂陀寺的传承。

那么,杀害中学生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下手?

凌白在人群中观察了很久,这才回到花店。

时间在上午十一点。

隔壁张叔叼着烟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

“小凌啊,精神头不错啊。”

“还好。”凌白觉得自己应该要适应这种闲扯家常的生活,面馆的张叔纯粹就是个话唠,一得空就得到他这来说上两句。

“昨天叔都劝你去南山礼佛了,那个博士生的住持很厉害的。你看见隔壁破庙了没有?一夜之间干干净净啊,邪乎的很。听说昨晚有人看见有个鬼影在庙前的空地上扫地呢。”

什么时候我变成鬼影了?

凌白有些哭笑不得,故作神秘的吓唬他,“张叔,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跟叔有什么不能说的。”

“昨晚那鬼影,我见他是从你家面馆出来的......”

张叔脸色微变,笑骂道:“你个浑小子,可别胡诌,我家门前挂着八卦镜呢,邪祟避退。”

“两元店买的?”凌白斜睨他一眼。

“两元店也是能淘到好东西的,你小子不识货。”张叔冷哼了声,把烟头在摁在桌上的烟灰缸上,起身往外走,“生意好也不行,人累的慌,要是像你那么悠闲日子可就舒服多咯。”

“那我们换换?”

张叔走到门口回过头,“我这可是手艺活,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那我倒是要见识叔的手艺怎么样了。”凌白笑着起身,反正也是闲着,看看也好,说不定还能把做面的手艺偷师回来,到时候回家做给爷爷奶奶吃。

走到张叔店门前,上面挂着一个喷绘着老张面馆字样的广告牌,门梁上倒挂着一面色泽亮丽的八卦镜。

凌白登时被逗乐了,调侃道:“我说张叔,你这八卦镜可真够新的啊,2017.1月份生产的吧?”

“你甭管新的旧的,那可是南山博士住持开过光的。”张叔系好围裙,和店里的几个客人打了声招呼,催促着凌白赶快跟他进后厨。

中午吃面的人比早上少,但面馆里还是坐了四五个客人。

凌白四处打量了眼,面馆的陈设非常简单,但好在够干净。

从过道走过的时候,一个女客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7. 钟情康乃馨的女学生

凌白在打量女客人的时候,对方也心有所感,抬起头看着他。看到凌白的瞬间,她脸上顿时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她穿着蓝色相间的校服,脸上化着淡妆,胸前的蓓蕾稍稍的凸显出来,下半身居然是黑色的短裙,只是遮住小半的大腿,修长的双腿穿了黑色的鹅绒裤袜,完全将双腿的漂亮曲线勾勒出来。

桌面上平铺着一本翻开的课本,书页上夹着一瓣粉红色的花朵。

“中学生穿成这样?太早熟了吧。”凌白摇了摇头,这样的衣服穿在女学生身上还略显得青涩,完全脱离了现有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在张叔的催促下,他走入后厨。

老张系着洗的发白的围裙,站在烧着沸水的锅前下面,整个流程和泡方便面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他的手艺体现在哪里。凌白透过后厨的传菜的小窗口,偷偷观察着那个女学生。

在他进厨房后,对方的视线就一直落在书页上的康乃馨花瓣上,眼睛里透露着羞涩、恐惧、痴迷多种不同的情绪。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情绪能够在瞬息间有这么多种变化。

收回目光,张叔已经把5碗面做好了,青翠的葱花洒在白色的面条上,的确有让人想吃的欲望。

“这手葱花撒的漂亮。”凌白赞叹道。

张叔白了他一眼,“难道不是我的手艺漂亮吗?”

哪门子的手艺?

凌白完全没搞明白老张引以为傲的手艺体现在哪个方面。他端起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帮忙递到传菜窗前。

“榨菜肉丝,酸菜肥肠,三鲜面好了。”

张叔吆喝了一嗓子,从围裙里摸出盒利群,打开一看,空了,不由朝凌白笑着搓了搓手。

凌白拿出根烟递了过去,自己也点燃一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正在吃面的前卫女学生。她吃的很小心,像是怕汤汁溅射出来弄脏书本上康乃馨花瓣。

张叔吐出一口烟圈,皱眉道:“你们本地的金圣味道有些淡了,还是利群好,够劲。”

“烟就和茶一样,得慢慢品。尤其是金圣,讲究的是功到自然成。”凌白笑了笑,问道:“张叔,每天来你这吃面的女学生有多少?”

老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叔知道你单身,但也别打学生的主意,告诉你,摧残祖国的花骨朵可是重罪。”

“我有那么饥渴吗?快告诉我,人多的话在你面馆的桌上供应些鲜花。”

“原来你小子打的这主意。”老张弹了下烟灰,小声说道:“每天几十个,有几个长的还不错呢。不过可惜了,上午刚走一个,我也刚听到的消息,割喉......”

“那人也在你面馆吃过面?”凌白心中一动。

“可不是,那小女孩长的挺水灵的,应该是农村来的寄宿生,平时只吃三块钱一碗的拌粉。这孩子倒是挺喜欢花的。”他指了指窗外的前卫女学生,“喏,就跟她书本上夹的那种花一样。我觉得你应该多进些那种花,说不定生意能够好转。”

“知道了,借您吉言了,我先走,您慢慢品尝功到自然成的味道。”凌白见女学生已经吃完,转身出了厨房,往门外走去。

“功到自然成?”张叔夹着还剩四分之三的香烟,低声自语道:“有那么点意思。”

......

街头上显得有些冷清。

凌白看了眼时间,周五,12点05分,而女学生在十二点前就来了。她不用上课吗?还是说,最后一节是体育课?镇上的学校管制比较宽松,一般轮到上体育课的时候都是自由活动,很多学生会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出学校买零食。

读中学的时候他和李岳泽翻围墙出去的时候,李岳泽还因此摔伤了一条腿。

正想着,穿着黑色裤袜的前卫女生已经从面馆走了出来,她手上捧着那本夹着康乃馨花瓣的课本,褐色的长发遮挡住了侧脸,低着头闷声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凌白转身锁上房门,等女学生走到视线尽头,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这条路凌白上学的时候走过无数遍,道路两边的小卖部好很多都还是当初的老板。在她们脸上,除了岁月留下的皱纹,脸上的表情基本能和记忆中的重叠。

临近中学门口,他在旁边的小卖部停了下来,顺手买了根辣条。

“你是小凌吧?”小卖部老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凌白朝老板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瞥向校门口,前卫女学生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站在那里谈话。

“多少钱?”

“长这么大了还吃这不卫生的玩意啊,你要就拿去吃吧,不碍事。”老板乐呵呵的笑道。

“谢谢老板。”

凌白抓起辣条,往前走了两步。

“王老师?”他微微蹙眉,校门前的西装男戴着金丝边眼镜,正是上午来过的王姓中学老师。

怎么又是他?被割喉的女学生买了康乃馨,书本里夹着康乃馨花瓣的黑裤袜学生,看花店视线却一直停在康乃馨身上的王姓老师。

他们之间的共通点,康乃馨和学校。

手机震动。

是葛新打来的。

“老白,你的背景审查已经通过了,下月初来做体能测试。”葛新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这个电话肯定也是百忙中抽空打来的。

“案件进展的怎么样?”凌白视线停在下门口的两人身上,低声问道。

“上头的调查组已经下来了,后续的案件他们会跟。根据目击者的口供,他们都说没有看到人行凶,附近只有一个超市门口装了监控,但只能拍到门口两三米内的情况。”

“也就是说,锁定不了凶手?”

“死者是中学初二一班的学生朱丽萍,朱家村的,后续应该会在学校和村子里先进行调查。呵呵,可以啊老白,看来你对协警这个职位是势在必得啊,已经提前代入角色了,记得你以前可对这些不感兴趣啊。”葛新难得的放松下来。

隔着手机听筒,凌白都能想象出他脸上促狭的笑意,当即回道:“先不说了,我得去锻炼身体为下个月的体能测试做准备。”

直接挂断电话,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王姓老师和黑裤袜学生已经进了学校。

8. 上门

凌白走到校门口,两人已经不见了。

大中午的,学生要么在宿舍休息,要么在食堂吃饭,校园的过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干什么的?”

他转过身,看向门卫室,不由一愣,“钟老师?”

门卫室的书桌前坐着一个端着饭盒的老人,他见凌白喊出他的姓,当即放下盒饭,困惑的盯着凌白的脸,“你是哪位?”

“凌白,05届1班的凌白,校队三分最准的那个。”

老人恍然,似乎是想了起来,指着凌白数落道:“我记得你小子,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三分线外一遭人封堵就手忙脚乱被断球,篮下得分能力又差,白瞎那么高个和三分手感了。”

“您记得可真够清楚的。”凌白老脸通红,小声嘀咕。

“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在学校门口干什么呢?”钟老师瞪了他一眼,不满的问道。

“缅怀下母校。”凌白咧嘴笑道,套着近乎,“按理说您不是退休了吗?怎么干起门卫来了?”

“缅怀个屁的母校,你是怀念当初疯狂追你的那些女学生来了吧?”钟老师冷哼了声,淡淡说道:“我在学校做了大半辈子的体育老师,没儿没女的,退休了舍不得离开,干脆和校长求了个情,留在这里看着这些猴孩子们。”

凌白瞄了眼桌上的饭盒,尽是些青菜萝卜的汤汤水水,心里不由有些发酸。

“那我后可要常来看您。”

“我这糟老头有什么好看的,你应该大学毕业了吧?赶紧找个好工作干着,攒钱娶媳妇,老了打光棍的滋味可不好受。”钟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诫道。这可是他的切身体会。

“对了,刚才站在门口戴眼镜的中年人您认识吗?”凌白假装没听见,装傻充楞扯开话题。

“你问这个干什么?那是我们学校的王老师,是初二一班的班主任。”钟老师瞪着眼睛问道。

“您知道王老师住哪儿吗?”

钟老师狐疑的看了眼凌白,显然是觉得他问的太多了。

“钟老师您可别误会,我可是您的学生,操行品德您还不了解吗?”凌白微微笑道:“我一个堂妹成绩很差,听说学校有个王老师对学生非常负责,所以就想过来打听下。”

钟老师松了口气,“他住在职工宿舍,2栋404。”

“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那我先进去了。”凌白把只抽了两根的香烟放在桌上,快步溜进了学校。

“嘿,浑小子,我也没说让你进去啊。”钟老师哭笑不得的看着凌白如风般窜出的身影,坐下拿起烟盒,低声叹了口气:“校长,非常抱歉,人老了啊,人真不是我故意放进去的,那小子跟个兔子似的。”

*******

穿过学校的林荫道,映入眼前的是篮球场。

球场的设备还是当初他上学那会儿的,过了这么年,早已破损的不行。有一个身子连球框都掉下来了。

一教,二教,化学实验室,操场.....走马观花的把学校粗略的看了遍。他走到了两幢破旧的职工宿舍前。

宿舍紧邻着学校的后山,每栋只有五层,站在三楼以上能把学校后的章江看个一清二楚。

上学那会儿,凌白听父辈的人说过,中学后山是以前枪毙犯人的地方,俗称“打靶岭”。他们那时正当青春年少,从小又受社会主义思想熏陶,压根不信牛鬼蛇神。变着法翻过围墙上后山玩耍,最后竟然误打误撞倒腾出一些白骨出来。

当时吓的他们屁滚尿流,回到家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后面喝了好几碗自己的童子尿才好。

凌白轻车熟路,从小道穿过,走到2栋门口。

职工宿舍没有门禁,他略微犹豫抬步走了上去。

上了四楼,找到404,凌白敲响房门。

头顶的黄色声控灯亮起,幽暗的楼道瞬间亮了起来。

无人应答。

“不在吗?”凌白微微皱眉,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他忽然听到稀碎的脚步声,动静很小,但确实是从404传来的。

回身走到门前,脚步声停了下来。

凌白凑到猫眼前,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正静静的瞪视着他。

吱呀。

门应声而开。

王老师诧异的露出半侧身体,困惑道:“凌老板,你......怎么来了?”

凌白扫了眼他身上带着褶皱的衬衫,露出一丝微笑,“是这样的,王老师,想跟你谈谈花店转让的事情,你看方便聊聊吗?”

“不考虑,我要休息,谢谢。”王老师说着就要关门。

“我们还是谈谈吧,我可以给你一个非常优惠的价格。”凌白伸脚抵在门缝里,不由分说的往里挤了进去。

王老师噔噔往后倒退了两步,看着径直走向客厅的凌白,冷声说道:“凌老板,我说了我不考虑了,中午我需要休息,请你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

“报警?”凌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职工宿舍分配的房子是标准的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客厅上摆着一张灰色的布艺沙发,沙发前是张长桌,桌上放着一套景德镇生产的陶瓷茶具。

凌白坐了下来,自顾说道:“王老师喜欢绿茶?还是说........花茶?”他拿起桌上的一支康乃馨,笑眯眯的看向脸色平静的王老师。

“凌老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是来闲聊,请恕我没有时间陪你。下午我还有课。”他理了理衬衫的领子,作势拿出手机。

“随便看看,参观下。”凌白起身走向卧室,“刚才在门口看到你和一个女学生在一起,她人呢?”

“谁允许你进我的卧室了?”王老师把手搭在凌白的肩膀上,愤怒的说道。

卧室没有门,里面的陈设很简单,清一色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窗边是一张书桌,也堆满了书本。床上的被子叠的很整齐,看的出来他是个很注重细节的男人。凌白站在卧室前,粗略的扫了两眼,视线在床底和粉色的蚕丝被下方停留了下,感叹道:“不愧是语文老师。王老师你很喜欢看书,大学读的什么专业?汉语言文学?”

9. 这样补课?

从卧室里飘来淡淡的康乃馨花香。

凌白抽了抽鼻子,说:“早上有个女学生在我花店里买了束康乃馨,说要送给她的老师。你猜后来怎么样了?在回学校的路上她被人割喉了。血洒了一地,本是粉色的康乃馨被染成了血红色。”

王老师的手搭在凌白肩膀上,冷冷说道:“你想说什么?”

他的指节很有力,凌白能感受他压抑在心底的愤怒,笑了笑,对着卧室的床底说道:“听说在床底下待久了能看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王老师扶了扶眼镜,淡淡说道:“朱雨菲,你怎么那么调皮,躲到床底下去干什么?”

过了几秒钟,床下传来轻微的声响,一个十三岁左右穿着校服的女孩从里面钻了出来。在看到门口的凌白后,慌忙低下头,声如蚊呐的说道:“我的....皮筋....掉在床底下了。”

...

“呀,王老师,你这还有客人啊,早知道我就不打扰了。”凌白惊愕的大声喊道。

王老师皱了皱眉,淡淡说道:“朱雨菲同学中午来向我请教作文的写法。”

“可你不是说你要休息吗?”凌白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三两步走到床前,掀开被褥。一条带着佩奇图案的粉色内裤蜷缩在床单上,内裤中间的棉质层湿了大片,散发着淫靡的气息。

“你到底想干什么?谁放你进来的?你已经侵犯了我的隐私权,擅闯民宅,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派出所。”王老师沉着脸,金丝边眼镜下的双眼阴鸷,眼球中充斥着血丝。

“你说这东西是你自己的还是这位女同学的,需要我掀开她的短裙看看里面穿了没有吗?”凌白抓起佩奇内裤愤然甩在王老师的脸上,随后快步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王老师直接被踹飞砸在墙角上,痛苦的捂着小腹,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水,他挣扎着爬起,怒视凌白说道:“你这个疯子.....”

一边的朱雨菲早已吓的花容失色,尤其是在看到佩奇内裤被翻找出来时,她的脸上已经面无血色,茫然无措的坐在床上,捏着黑色的裤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疯子?”凌白笑了笑,拿起书桌上一本厚重的汉语字典朝着他的头顶抡了下去。此刻,他的心底无比愤怒,十三岁的女孩都能下的去手,这就是为人师表?藏着他斯文的皮囊下到底是怎样一颗禽兽的心!

砰。

王老师脖子一歪,被打了个趔趄。

“还他妈跟我装?”凌白又是飞身一脚,随后快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抡起拳头往他的鼻梁砸了下去。

连续揍了几拳,直到王老师干净的脸上满是污血,凌白才停手。

这么弱?还是说,他在伪装?

凌白松开衣领,微微皱眉,王老师的表现太过脆弱了,连普通的壮年人都不如,这样的人,能够在大街上悄无声息的把人杀死?

“朱丽萍是你们班上的学生,她死了你不知道?我看到你从杀人现场离开。”

“那又说明了什么?”王老师口鼻溢血,看起来有些狰狞,“关我什么事?”

凌白冷笑一声,挥拳往他的脸上砸了下去。

砰。

王老师听到了自己鼻梁断裂的声音。

“和你无关?她不是你的学生吗?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死在你面前你不痛惜吗?”凌白是真的被他的态度给震惊到了,和打了一辈子光棍最后留守学校的钟老师相比,他简直就是个冷漠的畜生。

“不是老师。”朱雨菲的声音响起。

凌白回头,平静的看着她。

“我和丽萍是同一个村的。她也喜欢康乃馨,喜欢王老师。她悄悄给老师写了好多封情书,塞到老师的办公桌里。老师看后很生气,训斥了她好多回。”朱雨菲脸色微红,“王老师不会伤害学生的。”

“难道他对你做的事情不是伤害?”凌白摇了摇头。王老师似乎真的不是凶手,他太弱了。

“是我自愿的。”朱雨菲抬起头,脸色坦然。

凌白有些无奈,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病态的社会造成的畸形的观念,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他没有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别人做的不对。

“你想盘下花店是为什么?”凌白转而看向擦拭着鼻血的王老师。

“因为雨菲喜欢康乃馨,我想给她买个花店,这样,每天她都能看到最鲜艳、最美丽的鲜花了。”他脸上浮现一抹柔色。

强忍着不适,凌白站了起来。线索在这里断了,难道第一个师门任务就要以失败而宣布告终?

砰砰砰。

门外响起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三人对视一眼,均是有些诧异。

凌白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王老师,拉开衣柜,躲了进去,朱雨菲随后也跟了进来。

....

等两人藏好,王老师把脸上的污血擦干净,走到客厅打开房门。

“王老师,我有道题不会,请你帮我解答下。”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瘦高个男生,他留着平头,笑起来眼睛眯成一轮残月。

“仇雅健?”王老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房间走,“进来吧。”

拉开靠背的木凳,王老师坐下看着跟进来的仇雅健。男孩是他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语文经常都在95分以上。这样一个尖子生会有什么题能难倒他的?

“问吧。”

“老师,你的脸怎么了?”仇雅健扫了眼房间,目光落在地上的佩奇内裤上。

王老师脸色微变,凌白和朱雨菲躲的太匆忙,把最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好可爱的内裤,老师的兴趣爱好还真是特别啊。”仇雅健咬牙切齿的蹲下,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把内裤夹起,中央那一块湿漉漉的深色水渍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他抬起头,脸色已是铁青,“老师,我想问你,你这样的人渣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喜欢的?”

透过衣柜的缝隙,凌白和朱雨菲都看到了仇雅健提着内裤的样子和两人的谈话。

朱雨菲脸色煞白,身体不自觉的紧靠在凌白的身上。

10. 背后

两只情绪各异的眼眶透过衣柜缝隙,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从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来看,这个叫仇雅健的学生也是王老师班上的学生,不过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凌白上初中那会儿,对老师都十分敬畏。蹲马步、罚站都是小儿科,有些脾气暴躁的老师随身带根竹篾,打的闹腾的学生服服帖帖的。

初二那年,他就曾亲眼看到过,班上七八个同学打了低年级的学生。被打学生的班主任,记得是姓叶,晚自习的时候直接当着他们班主任的面把打人的同学拎了出去,一人赏了一大耳刮子。

平日里气焰嚣张,动辄打架的几个挨揍学生连个屁都不敢放。

在社会主义的熏陶下,如今的学生连‘罚抄’这种惩戒都消失了,更遑论其他的体罚。老师和学生其乐融融,一心扑在教育和学习上。

在基于相互尊重的原则下,仇雅健的态度,很有问题,哪怕是看到了地上的女性内裤,也不该有这样的反应才对。直接骂老师‘人渣’实在有些过分了,这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地步了-尽管老王的确挺渣的,连13岁的都不放过。也不知道朱雨菲如此前卫的装扮是不是老王给授意的。

王老师此刻的脸色非常难看,尤其是鼻梁被凌白打塌陷后,整张脸看起来就像一张扭曲的脸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仇雅健,你给我出去。”

“出去?”仇雅健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很难想象,如此冷酷的表情会出现在一个年仅13岁的少年身上。他双指夹着佩奇内裤,凑到鼻尖,用力的嗅着上面的味道。“真香。”他轻声呢喃到。

凌白侧身瞄了眼旁边的朱雨菲,她眼睛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前方,脸上泛起丝丝酡红。

“你在干什么?放下。”王老师脸色铁青,仇雅健的行为相当于是亵渎了他心中所爱。

“等等,让我猜一猜,这是谁的东西。”仇雅健伸出粉嫩的舌头,在深色的水渍上面舔了舔,笑道:“是朱雨菲的吧?如果我没猜错,她现在就躲在房间里。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呢?”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要我通知你的家长吗?”王老师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不断寻找着。

突然,仇雅健动了,他的速度很快,操起凳子就往老王抡了过去。

这一下力道十足,王老师直接被砸飞了出去,倒在床沿上痛苦的呻吟着。

凌白微微皱眉,从仇雅健小巧的身体上竟然爆发出了这么强的力量。老王再怎么弱鸡也是个成年人,被一个13岁少年砸飞出去,实在太匪夷所思。除非他是.......

正想着,朱雨菲已经尖叫出声,推开衣柜门冲了出去。

凌白本想再观察一下,被朱雨菲这么一弄,也只好走了出来。

仇雅健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低声笑道:“还真被我猜中了,朱雨菲,你的内裤样式不错啊,难怪你穿的这么骚。不过......”他看眼靠在衣柜上的凌白,问道:“你又是谁?”

凌白沉默不语,双脚微微发力,整个人已经窜了出去。没有相应的武技,他完全是凭借着肉体的力量毫无章法的向仇雅健抡动了拳头。

小小少年,这一拳下去脑袋都得被打断。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拳,仇雅健没有一丝慌乱,毫不示弱的挥动拳头。

双方的拳头瞬间就相撞在一起,鸡蛋大小的拳头和砂锅大的拳头相对,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咔擦。

仇雅健脸色一变,右臂以种诡异的弧度扭曲到一边,娇小的身体直接被轰飞了出去,一把黑色匕首从他校服内滑落。

凌白甩了甩略微有些发麻的手臂,看了眼地上带血槽的匕首,淡淡说道:“果然是你——杀朱丽萍的凶手。”

朱雨菲扶起被砸的七荤八素的王老师,两人均是震惊的看向倒在墙角,挣扎着爬起的仇雅健。

超越正常人的力量、速度,地上的匕首、凌白的话,所有的一切都颠覆了他们对仇雅健的认知。这还是平常那个乖巧的好学生?是那个每次考试都能排在全年级前十名的学霸?

此时,他们突然觉得仇雅健很陌生。

仇雅健眼神怨毒的盯着凌白,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你是谁?你他妈的是狗吗?管什么闲事!”

“我是个刚参加报名,刚通过背景审查,即将测试体能,非正式的协警。准确的说,我是个和尚。”凌白摊了摊手,低声说道:“你已经构成侮辱警员罪,我可能有权利打你一顿。”

说完,他飞身上前,狠狠一脚踩在仇雅健的膝盖上。

“啊。我要弄死.....你.....”仇雅健身体躬的角度像条煮熟的虾米,他抱着碎裂的膝盖骨,在地上不断哀嚎。

凌白没有理会他,掏出手机,拨打葛新的电话。

“小新,杀害朱丽萍的凶手找到了。地址:中学职工宿舍2栋404。”

不等葛新说话,他直接挂了电话,点开应用,上面显示师门任务的状态是【未完成】。

“抓到凶手还不算了结因果?”凌白微微蹙眉,随后眉头舒缓开来,换成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上前把仇雅健扶起,笑眯眯问道:“你应该得到了传承吧?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杀人吗?”

仇雅健恶狠狠的瞪着他,咬着牙什么都不说。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摔跤了啊。”凌白抓起他的右手,轻轻一掰,他的食指直接被掰断,无力的倒向一边。

仇雅健猩红着眼,宛若野兽般的痛苦哀嚎。

少年终究是少年,面对蛮横的凌白,他无奈选择了妥协。

“丽萍是个很好的女孩,只可惜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那天,我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丽萍鬼鬼祟祟的往王建办公桌的抽屉里塞了张信封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进去把信封拆开看了。”说到这里,仇雅健的脸色有些黯然,“丽萍说很喜欢康乃馨,就跟喜欢王建一眼,喜欢他身上淡淡的康乃馨味道,既温情,又梦幻。呵呵,可你知道吗?第二天早上我起来跑步,看见王建搂着朱雨菲从职工宿舍走出来。”

“这和你杀朱丽萍有什么关系?”凌白不解。

11. 结束

仇雅健脸上浮现起一抹病态的惨白,神色狰狞的笑道:“喜欢上人渣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这个罪魁祸首,虚伪的人渣,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他。”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王老师。

“我对你们之间的破事不感兴趣。能说说你得到了什么传承吗?”江离打断他的‘宣言’,笑问道。

仇雅健立马收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我也不是那种暴力的人,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凌白笑了笑,作势又要扬起拳头。

朱雨菲娇嫩的身体紧贴在王老师手臂上,让原本昏昏沉沉的他稍微好受了些。见凌白又要动手,连忙喝住了他,“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师门传承的东西不能泄露,否则立马就会死于非命。真没想到,在我的学生里,竟然有人觉醒了武道传承,多好的苗子,文武全才,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其中多少有点你的责任。”凌白毫不留情面的打击道。

老王苦笑一声不再说话。师生恋本就为世人所不容,更何况他和学生的年纪还相差这么大,传扬出去别人不说他是变态他自己都不信。

凌白在武道方面的知识本就是个小白,既然老王说了透漏不得,他也就不再逼迫仇雅健。走出客厅把房门打开,静坐着等葛新带人过来。



手机震动。

应用弹出消息。

[因以得知,得者成就。果者从因有,事成名为果-你已完成师门任务【求因果】]

[获得永久类特殊道具-铜人]

[铜人:释放出一尊铜人,对你进行肉体锤炼,加快肉体强度提升。注:不可用于对敌]

这道具会不会太恶搞了些?

凌白对自己的肉体强度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才刚锤飞一个中年人,随后又锤废一个刚获得武道传承的新手。人不能太贪心,差不多就行了。

楼道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十多个民警飞身冲了进来,领头的人正是葛新。

“我说小新,你是蜡笔做成的吗?你是来抓一个极度残忍的杀人犯的,不呼叫点特警过来支援?”凌白笑着调侃道。

“呼叫支援也是叫武道宗师。这是武者间的事情,普通的弹药很难对付。”葛新看了眼卧室,“在里面?”

“嗯,没有危险了,直接进去吧。”

葛新收了枪,快步走进房间。

眼前惨烈的场景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快叫120,现场有两个未成年受害人,其中一个受了重伤,另外凶手身上也有多处伤口。”葛新微皱着眉头,第一时间向躺在地上的仇雅健走去。

“别靠近他。”凌白跟了进来,连忙喝住了葛新。

“怎么?”两人同穿一条裤子,葛新立马停下了脚步。

“他是凶手。”凌白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仇雅健。

“这么小的年纪......”葛新没有多问,拉着凌白走到一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

“死走。我没受伤,别趁机揩油。”凌白把他不老实的手打落,笑骂道。

“你是长的帅还是怎么的?凶手唯独放你一马?”

“还真是。”

“滚蛋。”

....

两人笑着打闹,等来救护车,在医院处理完伤势后,一票人全被带回了所里。

审讯室内。

两个面色威严的中年人坐在凌白面前。

“凌先生,你当时为什么出现在王建宿舍?”

“被害人朱丽萍遇害的时候我在现场,恰巧我也看到他的班主任王建从现场离开,我怀疑他和凶手有关.......”凌白没有隐瞒,把朱丽萍来花店买花,王建盘店,朱雨菲书本上的康乃馨的前后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只是略去了殴打王建和仇雅健的事情没说。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案情我们正在调查,这段时间请你不要离开虔城。”两位中年人站起来,其中一人伸手笑道:“听老葛说你准备报名协警,我代表刑警队欢迎你这样的人才。”

“一定竭尽全力。你们辛苦了.....”凌白客套一番,转身出了审讯室。

....

“张队,就这么放他走了?仇雅健和王建身上的伤.....”旁边的中年民警皱了皱眉。

“案子迅速侦破,能减少镇上百姓的恐慌,加深警队在人民心中保护伞作用的形象。至于这些小细节,咱们就不要计较了。再说,能够把觉醒了武者传承的人打的不能自理,你觉得那个年轻人还普通吗?”张队喝了口茶,笑着回道。

“你是说....他也是武者?”中年民警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有他在镇上当协警,治安方面就不用太担心了。”

“但愿如此吧,你见过哪个武者愿意在基层当协警的?”张队叹了口气,对此并不看好。

....

******

出了审讯室。

葛新迎了上来,用力的锤了下凌白的肩膀,“好啊你小子,立了一大功。”

“有没有奖金?”凌白伸出手。

“这个还真没有,专案组都还没成立,案子就结了,哪有什么奖金。不过我私人可以请你吃顿饭。”葛新眨了眨眼,“老白,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势利了?为人民服务还索求回报?”

“在为人民服务的同时我得先填饱肚子啊。”凌白想了想,问道:“现在没事吧?”

“暂时没事。”

“那你先回报下我。”凌白不由分说,扯着葛新往花店的方向走。

应用的那个日常任务还没完成,他思来想去只有葛新能够胜任了。

走在路上,不时有人和葛新打招呼。

“你说现在的小孩怎么就那么狠呢?我们那会儿拿个桌腿儿打架都浑身直哆嗦,生怕把人给打坏了。”葛新目视着前方,突然问道。

“现在是信息爆炸的年代,根本不是我们当时能比的。如今的学生,小学就有手机,成天玩游戏上网,接触到的东西良莠不齐,很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凌白对此倒是没有过多的感触。

“谁说不是呢。”葛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还有那王建可真够禽兽的,连班上的女学生都不放过。”

在现场,民警搜到了那条粉色的佩奇内裤,审讯之下,王建对自己和朱雨菲的关系供认不讳,但否认强迫发生关系,朱雨菲也澄清一切是她自愿。

“不管怎么样,和未成年发生性关系,他这老师是当不成了。”

路过案发现场,凌白看见上午的中年妇女坐在马路中间,路过的车辆、行人如避蛇蝎,生怕妇女讹上他们。

12. 竞选武僧

葛新的脸色有些难看。

案子虽然侦破,但却给受害人的家属造成了难以抹灭的伤害。

中年妇女穿着破旧的条纹短袖,手臂粗壮,面容黝黑,典型的农耕妇女。她没有像上午一样嚎啕大哭,只是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没有人敢靠近她。

“要不要上去劝劝她?”葛新问道。

“没用的,她想清楚了自然会离开的。朱丽萍的后事还等着她处理呢.....”凌白看了眼妇女,眼神一滞,低声说道:“让所里的民警盯着点,我看她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匆匆一瞥,他从妇女的眼中看到了仇恨的情绪。如果她知道了女儿是被同班同学杀掉的,心理估计会扭曲。村里的人较为淳朴,但谁也说不准一个经历了绝望的女人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

“嗯,知道了。”葛新点头,他误以为凌白的意思是朱丽萍的母亲会因此想不开,也没太放在心上。

两人回到花店。

凌白打开门,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一把佛香,递到葛新手里,“听说隔壁的烂陀寺很灵,你去上个香,保佑镇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老白,不带你这么坑我的吧?我还是请你吃顿大餐吧。破庙镇上哪个不知道邪乎的很,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葛新翻了个白眼,一脸不情愿。

“记住你的身份,不是蜡笔小新。你是镇上的民警,牛鬼蛇神避退。而且你是去上香,不是砸场子的,怕什么啊?”凌白不由分说,好不容易逮到他,绝不可能轻易的放他离开。

拗不过凌白的坚持,葛新苦着脸,半推半就的被推到了庙前。

“我听说昨晚有鬼在这扫地,今天来看还真是,连破庙都焕然一新了,太邪了吧。”葛新打量了眼烂陀寺的环境,不由缩了缩脖子。

“那个鬼就是我,赶紧的,别废话,抱着虔诚的心态礼佛,别在这五迷三道的。”凌白轻轻锤了他一拳。

“你是那个鬼?老白,你缺钱缺的脑子秀逗了?没事清理破庙的卫生干什么,卫生部可不会给你发工资。”葛新边吐槽边拿出火机把香点燃。

“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不为钱,赶紧的。”凌白走到庙前,把门打开,露出断头的泥塑佛像。

葛新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观望,拿着香跪在地上,嘴里念叨了两声,迅速拜了三拜。把佛像插在香炉上,拉着凌白跑回店门口,喘气道:“得了得了,烧个香比我出去抓贼还要累,先回去了,欠你的饭两清了,先走为敬。”

“敲你那抠搜样,赶紧走。”

凌白催促着葛新离开,走进花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

“还好藏的严实,省了一个苹果。”

边咬着苹果,点开应用。消息提示普通日常任务【上香】已经完成。

[你已完成普通日常任务【上香】,获得香油值+1000]

[烂陀寺重现世间,佛光普照。你已获得竞选武僧资格,秘境传送门即将开启,倒计时:71:59:59,请提前做好准备]

凌白皱了皱眉,把嘴里的果核吐出,“武僧?秘境传送?”

到目前来看,手机应用展现出的神秘力量非常强大。秘境一般只在名山大川中隐现,能走进秘境的都是福缘深厚的人,而应用却能直接给他进入秘境的机会。

或许,这款手机应用真的可以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叮,

您尾号5578账户1月19日16:45完成代付交易人民币1000.00,余额8680.5。

凌白扫了眼银行信息,脸上笑开了花,“还是RMB实在。管他武僧还是光头,努力增长香油值就没错。”

两个任务完成后,应用暂时没有其他消息,余下的香油值也不够抽奖。

退出主界面,打开微信,界面上显示二十多条未读消息,全是奶奶桂英发来的表情。‘在吗?’‘吃饭饭’‘气死我啦’。

“有个生意要做,晚上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回完消息,凌白心里涌现一股暖意——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花店既然不准备转让了,店里的花材就需要及时更新补缺。

关好门,凌白在店门口扫了辆不需要解锁的共享单车,慢吞吞的朝市区骑去。

镇上早几年就断了通往市区的班车,得走上几里路到机场附近才能搭上公交。

屁股下的黄色小车链条咯吱咯吱的响着,很多零件都已经被损坏的差不多了,尤其是车锁的位置,破坏的尤其严重,是被人用铁锤类的钝器暴力砸落的。

多方面的因素影响下,车子蹬起来非常费劲,好在凌白现在身体素质提高了很多,不然非得累死在路上。

沿着马路牙子,经过镇上的小学,一条路从山间延伸向上,一直通往市区和机场的那条主干道。沿路两边都是低矮的土墙屋,三三两两的农户散居在自己的耕田附近。

他们的生活,总是和附近的竹林、水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水渠的水清凉又干净,农民傍晚下工,就在水渠里冲洗锄头,农妇在水里洗菜洗衣。清凉的水渠也是家养鸭鹅的最爱,它们在水里嬉戏,水里有不少的鱼虾。纯天然的食物是它们的最爱。

结束一天的劳作,各家各户的烟囱上升起袅袅的炊烟。这是南方农村最为常见的田园景象。

走出圩镇的街道,紧邻的就是依附在乡镇下的村子。凌白瞪着黄车,四处张望着周围的风景。再过几年,这派祥和的景象就要消失不见了。

社会要发展,就得相对应的做出妥协。

凌白记得,几年后,因为拆迁开发的问题,很多几辈子就生活在这里的农民因为不舍,还公然抗拒拆迁。站在楼顶的阳台朝执法人员扔石头,推翻执法车辆。

事情一度闹大到出动特警的地步。

很快,村子就全被推平了。

当初的事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从他们脑子里遗忘。

就像朱丽萍被割喉的凶杀案,最多被议论几天而已,最后还是回归风平浪静。

华夏最令人悲哀之处在于,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发生,时间总是很快就能把一切抹平。人们只要看不到表面的创伤,便自欺欺人的相信一切如常,天下太平。

13. 睁着眼睛说瞎话

凌白在穿越前听过一个新兴的词,叫灵气复苏。

很显然,现在社会的武者远非是武侠小说中来回拼杀招式那么简单。从UB震惊部捕风捉影的新闻来看,秘境和鬼怪成了时下最热门的关键词。

比如说龙虎山的叶长青,还有茅山的李一。原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一夜之间,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度娘百科词条及时更新。注释一:叶长青,龙虎山道长,于某年某月某日误入秘境,武道大成,成一代宗师;注释二:茅山道长李一于某年某月某日下山,在丰都收服厉鬼无数,保一方太平。

看着逼格就非常上档次。

凌白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都说自古邪不胜正,可在这喊打满鸡血的口号的过程中,多少正义的勇士死在路上,甚至,到死的那一刻,人们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记得的,永远只有活下来、并带领他们走出困境那个人。

结合古往今来的经验,他忽然觉得选择武僧这条路太正确不过了,最好再练成佛家有名的金刚不坏神功,实在有人看不惯,就让他锤。锤的不累算他输。

离进入秘境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在市区进完货,就要好好锻炼一下了,应用给的特殊道具-铜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毕竟他现在可是能锤翻隔壁老王的人,万一把铜人给打坏了那就可惜了。

从小道上穿出,小黄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公交站台上几十个人挤在一起,伸长了脖子站望着马路尽头。

凌白把单车放好,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帅哥,你没锁车。”有个离得近的年轻女孩好心提醒到。

“没事,锁头砸了,不用锁,搁这吧。”凌白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她打扮的很时髦,低胸短裙黑丝的标配,估计刚做完头发,靠近她身边有种淡淡的香味飘散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积在他身上,眼神透漏着浓烈的鄙夷。

“小伙子,这单车是共享的,不能把锁给砸了啊。又不贵,花不了几块钱,还能锻炼身体。”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大声数落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恬不知耻的凌白给予了强烈的指责。

本就拥挤的站头显得更是闹哄哄的,像是猪肉市场乱飞的苍蝇。

凌白半句话没说出来,人群一声惊呼,“车来了。”

一辆崭新的公交呼啸而过,司机一个急刹,轮胎和地面剧烈的摩擦,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怪异声响。

人群如蜂巢般朝车门挤去,一时间把‘不良少年’凌白遗忘了。

“尊老爱幼会不会,让我先上。”

“你踩着我了,挪开,挪开。”

“谁摸老娘的屁股,要死啊。”

胡子花白的老人一马当先冲到了最前,很难想象,年近六十的老人身体素质比绝不大部分的年轻人还要好。

车子吱呀一声,动了,司机一脚油门,往前溜了一小段,恰巧不巧的停在独自一人的凌白面前。

“待会回家得打个车了。”凌白看了眼以百米冲刺狂奔而来的人潮,轻松的跨了上去,投币,坐下,一气呵成。

在司机愤慨的喝骂声中,花了近三分钟,所有人才挤上车。

凌白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能够避免很多麻烦。

黑丝女孩在他旁边站了片刻,眼见所有位置都坐满,最后极不情愿的挨着凌白坐了下来。

“长那么帅白瞎了,人品不好再帅也没用。”女孩低声吐槽了句,把裸露出来的半只肩膀往外边挪了挪。

什么时候17的年只看人品不看颜值了?我怕不是回到80年代初了吧?

瞥见黑丝女孩眼中的鄙夷,凌白无奈的暗叹口气,转而看向窗外,留给她一个面无表情的侧脸。

司机前前后后,乘客进进出出,窗外的林荫道飞速后退。

黑丝女孩翘着二郎腿,往后缩了缩,假装不经意的往右边看了眼,心中一跳。凌白的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褐色的眼仁安静的看向窗外,让她生出一种初恋般的感觉。

“现在的男人啊,比女孩子还更喜欢打扮,出个门抹的粉底比面粉还白,眉毛化的比明星还要精致,真是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了。”女孩长吁了口气,尖锐的嗓音让周围昏昏欲睡的乘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凌白回过神,侧身看向她,目光中露出一丝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言论?

“好看的男人都不中用了。”女孩伸了个懒腰,翘着的二郎腿绷直,套着黑丝的两条长腿伸出过道上,前面两个中年大叔登时瞪大了眼睛,脑袋不知觉的往侧边歪了歪。

“是啊,像我们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了哟。”话说完,立即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附和。前边的大叔转过脸,臃肿肥胖的脸上两只黄豆大小的眼珠子透着真诚的目光,“姑娘,你看我虽然长的不好看,但真的特别中用,要不试试?”

“对啊,我看大叔不错,一看就是个能干的人。”凌白冲他笑了笑,夸奖道。

中年大叔悄然竖了个大拇指,腆着脸笑道:“姑娘,加个微信呗?”

黑丝女孩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转而看向煽风点火的凌白,娇声说道:“我说的就是你,出门化妆的伪娘,毁坏共享单车的不道德男人。”

凌白怔了怔,他是真没想到女孩指桑骂槐变着法儿骂的人竟然是他。服食筑基丹后,他的身体宛若脱胎换骨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并没有像小说中的写的那样肌肤重换新生,变得像婴儿般那样白皙。现在的肤色比之前反而还要深些,是淡淡的小麦色。

他转过头,视线继续向外,站点已经过了三分之二,离他要下的地方只有两站了,他不愿意和人唇枪舌剑,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

“你.......”黑色女孩气结,双手环胸低着头生闷气。

还回着头的中年大叔看着女孩双臂之间的雪白沟壑,眼睛都冒着绿光,低声笑道:“姑娘,加个微信吧,我绝对中用。”

14. 一个炒粉能解决什么问题

镇子属于开发区,很大一部分都是工业区。

有人戏称厂妹只要一个炒粉就能跟你去酒店开房睡觉,话虽然有夸张的嫌疑,但不难看出,不谙世事的厂妹是多么容易就被浸淫社会多年的老油子给祸害。

中年大叔也是此道中人,附近的几个大厂,他比里面的工人还要熟悉。

从女孩的装扮来看,他一眼就看出是从厂子里出来的,而且,有很大的几率是板鸭厂或者章贡王酒厂出来的。作为当地的本土企业,两个厂子的福利待遇都不错,最关键的是,厂房离西城商业广场很近,极大的方便了厂里的员工下班时间的休闲娱乐。所以,这两个厂的女孩都打扮的更加时髦些。

黑丝女孩狠狠剜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老流氓,不要脸。”

周围登时响起窃窃私语般的偷笑声。

中年大叔脸上有些挂不住,愤然转回头,对着前面浑浊的空气说道:“现在有些女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身上所有的布料加起来还没有我的裤衩子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红灯区的小姐呢。”

本是嘈杂的车厢如冷空气降临般,温度瞬间降低,周围立马安静下来。

“你说谁呢?”黑丝女孩脸色腾的一片铁青,咬着牙娇叱道。

“谁回应我就说谁咯。”中年感觉寒芒在背,宛如有两把利剑抵在他左右两边的琵琶骨上。但这个时候要是怂了,那就是一辈子。

黑丝女孩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套着黑色的长腿上,一把取下黑色的高跟鞋,朝着中年大叔的脑后敲去。

“别冲动。”

凌白的淡淡的声音响起,他抓住女孩的手腕,“借过,我到站了。”

中年大叔回过头,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向凌白投去感激的目光。

女孩莫名有些惊愕,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凌白皱了皱眉头,从她浑圆的黑丝大长腿上跨了过去。

“你是想杀人吗?如此尖细的鞋跟照你刚才的力度砸下去,你的脸上会溅上一滩脑残的脑浆。”

......

“还有人要下吗?”司机不耐烦的声音从扩音器中响起。

黑色女孩回过神,提着高跟鞋,匆忙的跟了下去。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中年大叔仍旧是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妈的小兔崽子说谁是脑残呢。”

*******

天色已经暗下来,风也比上车前更冷冽了些。

凌白紧了紧米黄色的大衣,抬步向前走去。

虔城是古宋老城,江省的南大门,也是省内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地级市。市区古色古香,街边林立的店铺是清一色的仿古建筑。走在大街上,像是时光回溯到宋代,让整个人的身心都沉寂在宋代虔城的繁华当中。

“喂,等等。”身后响起一道急切的嗓音。

凌白宛若未闻,沿着街边的人行过道往熟悉的那家花材批发店走去。

“喂,叫你呢。”

黑丝女孩跌跌撞撞的跑了上来,挡在凌白面前,微喘了口气,胸前的雪白剧烈起伏,“我叫你没听见吗?”

“第一,我现在很愤怒;第二,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第三,如果你再纠缠不清我一定让你变真的猪头;第四,我说完了,请让让。”凌白看了眼在风中凌乱的女孩,淡淡说道。

“楚雨荨?怎么像是女孩子的名字?”黑丝女孩眉头微蹙,随即舒缓开来,笑道:“我叫丁萌,可以加个微信吗?”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凌白扫了她一眼,见她不懂自己的梗,猜测她的年纪应该在17岁左右-标准的00后,没看过当年的神剧《一起去看流星雨》也是正常的。

“楚雨荨,你到底加不加?”丁萌眼睛一瞪,恼怒的说道。

“不加,除非你带我去美特斯邦威买衣服。”凌白错开身体,“这么冷的天儿多穿点衣服,小时候你爸妈没教过你‘饿要吃,冷就要穿’的道理吗?”

丁萌愣在原地,凌白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真是个怪人。”她低声自语,“连老娘的欲擒故纵之计都不上当,品性还不错。”

把十多分高的高跟鞋套在黑丝上,丁萌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马路边拦了辆计程车,迅速驶离了老城区。

******

陈记鲜花批发。

“小凌老板,好久不见了啊。”批发市场的陈老板见凌白进门,抬起头,脸上露出眉开眼笑的神色。

“陈哥,我的生意这么惨淡你应该不会想我才对。”凌白上前递了根烟,笑道:“一个月来你这不超过两回,相比起我拿的货,连人家大花店的零头都不到。”

“想你是想你的人,而不是你的钱和能带给我多少收益。”陈老板宽厚的脸上笑容不减,“而且我相信你不是池中之物,迟早会从现在的困境当中挣脱出来的。”

“谁给你烟你都是这么说的吧?”凌白往左右扫了眼,调侃道:“又多招了两个女店员啊?真是令人羡慕。”

“羡慕个屁,多个人多张嘴吃饭,养活这么多人不容易。说实话,你小子绝对行,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那就谢谢您勒。”

“这次要多少?”陈老板吸了口烟,指着地上一大捆用硬纸壳包好的鲜花说道:“刚从昆市发过来的,看看成色。”

凌白看了眼裸露在纸壳外的花瓣和绿叶,暗暗点头,说道:“红玫、粉玫、香槟、蓝色妖姬各十扎,白满天星两扎,另外包装纸、彩带拿五卷,暂时就这些。”

“是你疯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陈老板被烟呛了下,上前拍了拍凌白的肩膀,“这超过了你往常进货量的十倍,你确定能卖的出去?别最后搞到滞销就亏大了。”

凌白知道他是好意,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转身走向门外,“我出去逛逛,包好了把单子打出来放好,等下回来取。”

陈老板叼着烟,诧异的看了眼凌白的背影,对一边脸色微红的店员说道:“刚才那个是小凌老板吗?”

年轻的女店员害羞的低着头,“除了陈老板,还有谁这么帅啊。”

老陈:“........”

沉默片刻,他默默的把还剩半根的香烟掐灭,小声嘀咕:“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见这么风光过。”

出了门,天色更加暗了,道路两边的路灯已经自动打开,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整条步行街顿时变得热闹非凡,远处的霓虹闪烁,把凌白的眼眶蒙上了一层红纱。

前方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他眨了眨眼,旋即失笑,怎么可能是她。

15. 诡异

温州街。

凌白站在街头,面前是个推着车子卖炒板栗的青年。

“兄弟,冬天吃点板栗,养胃健脾,补肾强筋,活血止血;主治脾胃虚弱、反胃、泄泻、体虚腰酸腿软...”青年上身穿着厚实的蓝色外套,下身是黑色棉裤加白鞋。他搓了搓手,对站在面前的凌白开口。

“看你说的这么神,来点吧,多少钱一斤?”凌白笑着问道。

“15。”

“那就来15。”

“得勒。刚炒出来的,热乎呢。”青年麻利的拿起袋子往板栗堆里一抄,放在电子秤上,“20,刚好。”

凌白有些无语的扫了眼秤上的数字,还真是刚好20。

我是能这么吃亏的人?不行,你不是拿的准么,那就让拿回5块钱的去,一定要不多不少,刚好5块。

凌白心里想着,正要说话,前方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是她?”他微眯着眼睛,随手掏出张皱巴巴的20块扔了过去,提起板栗追了上去。

温州街里的店铺类型繁多,显得极为不规范。外围是卖吃食的小店,街道内侧多以纹身店、服装店还有各类培训班为主。前面的背影臃肿而结实,步伐稳健却不紧不慢。

凌白一边趁热吃着板栗,一边跟在后面。

朱丽萍的母亲这个时候来市区干嘛?她女儿的丧事都还没处理好呢。一个母亲,放着亲生女儿的丧事不管独自逛街,怎么看都觉得不符合常理。

丽萍母亲不时左右张望街道上方的招牌,显然是对温州街不是很熟悉。

一直走到街尾的小巷,她停了下来,转身拐进了一家小店。

凌白停下脚步,静静注视着上方挂着的一块霓虹灯牌,灯光闪烁组成了几个大字——老狼纹身。

“纹身店?”他皱了皱眉,心底的疑云密布,经久不散。往前走了两步,停在纹身店门前的阴影处。

朱丽萍的母亲正仰着脖子,和一个扎着马尾的艺术青年交谈着。

隔着这么老远,他都能听见妇女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声。

“多少钱都行,你是怕给不起吗?赶紧给我纹。”

马尾青年显得有些为难,低声说了句什么,朱丽萍的母亲才安静下来。

片刻后,两人走进店里的内侧,消失在凌白的视线范围内。

我是不是太闲了?朱丽萍的母亲行事虽然有些不着边际,但也是她本人的自由,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凌白张嘴抛入一粒剥好的板栗,抬步往回走去。

出来闲逛了这么久,陈老板应该把他的花材都准备好了。这次进的货是平常的十倍,主要还是从朱雨菲等中学生的身上看到了商机。再加上周边的工厂,他相信,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应该可以打来局面。

回到陈记花材批发。

年轻的女店员一眼看见了凌白,鼓着勇气小跑了上来,低声笑道:“凌老板,你要的东西都包好了。”

“谢谢,如果卖不出去你可得负责啊。”女店员不过二十,洋溢的笑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的味道,凌白忍不住调侃了句。转而看向收银台,问道:“老陈呢?”

“老板回家给老板娘做饭去了。”女店员脸色微醺,低着头说道。

“还是个顾家的男人,真是没看出来。”凌白从她手上接过清单,抱起几大捆鲜花,挑了挑眉,“钱我会转到老陈微信上,先走了,下次见。”

“我帮你吧。”年轻的女店员见状,热心的提了捆香槟玫瑰跟着凌白走了出去。

花材批发店每天要做的活也包括了给客人搭手搬东西,她熟练的跟上去,笑问道:“凌老板,你的车停在哪?”

“车?”凌白左右看了眼,指了指停在马路边一辆开着双闪的出租说道,“就那辆了。”

新来的女店员楞了楞,旋即笑道:“凌老板可真节俭。”

“打车还叫节俭?我感觉这是今年我最壕气的一次。”凌白微微一笑,走到副驾驶前,低头看向里面,“机场走不走?”

主驾驶坐着个四十好几的中年油腻大叔,头发有些凌乱,高领黑色毛衣挡住了他大半的脖子。

他听到机场两字,连忙下了车,脸上陪着笑,“小伙子,这么多东西呢,我来搭把手。”

凌白没有拒绝别人的好意,三人来回两趟,很快把花材都塞进了车里。

“天气可真够冷的,好在运动了下,热乎了不少。”大叔上车系好安全带,看了眼连后排都塞满的鲜花,问道:“小伙子,你是做花店生意的?”

“嗯。”上了车,凌白有些昏昏欲睡,没精打采的回道。

“做花店生意好,利润大,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送花,马上就到洋人的情人节了,到时候鲜花的价格能翻好几倍呢。”司机大叔继续接话。

“大叔你倒是挺懂行的。”凌白目视着前方,车子很快就驶出了市区。人烟逐渐稀少。

“逢年过节的我也会买些鲜花送给我家那位。所以一般提前半个月我就会去打价,到了节日那天自然就知道涨了多少倍了。”司机大叔单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瞟向挂在空调出风口上的手机,点开一条群语音,手机里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妈的,刚才拉了个女人,骚的很,裙子都快短到屁股蛋子上了,嘿嘿.....刚在郊外,老子直接把她给操了,开始还半推半就的,后来干脆就不反抗了,真爽。”

他显然没预料到语音的内容,有些尴尬的朝凌白笑了笑,“小伙子别介意。”

凌白哑然失笑,干司机这行的,都是些荤素不忌的老油子,有时候说的话不过就是满足一时的意淫,从嘴巴上讨到点满足感。他没有放在心上,闭上眼睛默默养神。

车子平稳前行,进了通往机场的迎宾大道后开始提速。道路两边零星的平房飞速后退,前方漆黑一片,连路灯都没打开。

“这段路邪乎的很。晚上都不让开灯的,据说是会发生些怪事。”到了虎笑岭,司机大叔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怪事?”凌白半眯着眼睛。虎笑岭属于镇上的地界,作为本地人,他根本没有听说有什么怪事发生。这个司机到底想干什么?

16. 被吓死的女人

司机大叔把车载音量关小,油腻的脸显得有些阴沉。

“知道为什么虎笑岭两边的路灯不会开吗?只要路灯一开,路灯下就会浮现出一道道的鬼影,然后朝路过的车辆招手,当你的视线和‘它’对视时,脚就会不由自主的踩上刹车.....”

吱呀。

凌白的身体微微前倾,车子猛然停下。

“我总是觉得有些诡异,要不我们绕下路吧。不多收你的钱。”司机大叔看了眼道路右侧的一条泥巴岔路,“走那条乡道绕一下吧?”

讹钱?抢劫?还是真的害怕?

凌白摇摇头,淡淡说道:“不用了,往前开。”

“你不怕鬼?”司机大叔觉得此刻的气氛应该烘托到了极致,幽幽回答到。

“不怕,我怕人。”

“我怕,要么绕路,要么你下车,我不接你这单了。”司机大叔一听急眼了,见过胆子大的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大的。百试百灵的这招今儿竟然不管用了。他不动声色的拿过手机,佯装看时间,在手机屏幕上输入了行字。

“26块8,我扫你还是你扫我?”凌白看了眼计价表上的数字,打开微信笑眯眯问道。

“小伙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要老是觉得别人是在害你。”司机大叔长叹了口气,在凌白手机上扫了下。

叮,

微信弹出消息显示扣款成功。

凌白松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拉动车把手,副驾驶的车门却一动不动。

“怎么不解锁?”他回头问道。

此刻,司机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阴鸷,冷笑道:“下去?不行,我是为你好,你小子别不知好歹。”

说着,挂挡起步,猛踩一脚油门,车子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地面声,车头偏离主干道,往旁边的泥径小路上飞驰而去。

凌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司机一系列的操作,透过窗外,见周围满是被推平的废墟平房,抬手一扬,朝司机的面门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司机的头直接撞在了车窗上,紧接着车窗破碎,他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出租车外边。

无人控制方向盘,车子在泥地滑了两下瞬间失控撞在路旁的歪脖子树上。

安全气囊弹出,司机被震的七荤八素,脸上满是猩红的血液。

凌白毫发无伤,解锁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主驾驶的车门旁,司机半截身体凸出窗外,身体不停的抽搐,脸上写满了惊骇。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需要给你叫辆救护车吗?”凌白嘴角上扬,从司机腿上拿过还亮着微光的手机。

界面上显示的是微信的一个聊天群,群名叫做——虔城的哥交流。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个叫李文的发的,他说“拖住,马上到。”

往上翻,是司机本人的消息,原话是‘遇上个楞的,李文别搞了,赶紧过来。’

还有就是些不堪入目的荤话,他注意到,刚才司机播放的那条语音也是李文发的。”

“你想要干什么?”司机张了张嘴,血水顺着脸颊落在他略微发紫的嘴唇上,厉声问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凌白抬手按住他脸上的伤口,淡淡说道:“抢劫?听你的口音是本地人。路塘村姓李的?李文是你什么人?他在语音里说的话是真的?”

司机没有回话,咧嘴笑了笑,眼睛却瞟向凌白的后方。

凌白眼皮微跳,感觉到背后一股劲风袭来,身体本能转身,并往后退了两步。

一根木棍破空而来,当着他的头猛然劈下。

他抬起左臂挡在头前,右手握拳往离他不到一米的一个青年砸去。

啪。

鸡蛋粗细的木棍从中间断裂开来,袭击的青年被凌白一拳轰飞了出去。

青年倒在泥地里打了个滚,右侧脸颊已经塌陷下大片,眼神惊恐的看着面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凌白。

“你是李文?”凌白把车上挂着的司机拎了出来,扔到青年面前的泥地上,问道,“人呢?”

“什么.....什么人?”李文歪着嘴,口齿不清的回应。

凌白摇摇头,一脚踹在他的头上,直接把他踹晕了过去。

拿着司机的手机,他按了几个数字,拨通了报警电话。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要报警。有人抢劫,强奸。地址:凤凰镇虎笑岭,接近虎笑岭公交站右侧的小路上。对了,顺便再叫辆救护车。”

凌白挂断电话,一脚把司机的头踩在泥土里,点了根烟,慢慢吸着。

退出群聊界面,下一栏是李文和司机的私聊。

2018.1.21, 18:57

李文:看看,够不够骚?我已经把她绑起来了,待会儿让你也爽爽,这个蠢女人很怕死,我只是用刀子吓唬了她两下,就很配合的让我搞了。

界面拉上,是几张图片。

一个浑身赤裸的白皙年轻女子躺在打倒的副驾驶座位上,双手反向绑在座位后。她别过头,乌黑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加上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真切她的脸。

司机李顺回复,“**挺大,够劲,你在那等等我,有个客人,到机场的。”

“两个王八蛋。”凌白紧皱着眉头,把手机踹在裤兜,顺着昏暗的小路往前走。

道路两边是被推平的房子废墟,附近杳无人烟。

得到拆迁安置的村名都搬到了市区,周围静谧无声,偶尔能听到外围主干道的汽车鸣笛声。

走了大概两百多米,苍凉的月光下,反射出一辆出租车尾灯的红色光亮。

走到近前,凌白拉了下车门,没锁,副驾驶安静的躺着一个衣无寸缕的年轻女子。

她脸色苍白,瞳孔放大,死死的瞪视着前方。

“死了?”凌白把手凑近她的鼻尖,已然没了气息。

一阵阴风刮过,他觉得全身冰凉,一股刺骨的寒意遍袭全身,黑暗之中,仿佛有双阴森的眼睛在盯着他。

凌白退后两步,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任何异常。

年轻女子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看她的表情,倒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被活活吓死的..........

嗡嗡,

手机一阵震动,像是在给他示警。

17. 冷静

苍凉的废墟,淡白色的月光洒下,冰冷的裸尸让周围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嗡嗡,

手机震动。

凌白打开手机,是奶奶桂英发来的一个‘吃饭啦’的gif表情包。

“嗯,马上就回。”迅速回了句消息,他抬眼看向前方的黑暗,身体涌现出一股暖意,让冰冷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黑暗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磨牙。

“魑魅魍魉,我就不信你是鬼。”凌白冷哼一声,飞身冲了上去,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白影从他面前晃过。

“嘿嘿嘿........”

一阵若有若无的怪笑声响起。

四处看去,周围空荡荡一片,除了堆积的砖块、钢筋,哪里有什么人影?

凌白深吸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前面的土丘上郝然露出一具暗红色棺材。棺材板掀开一角,依稀能看清里面森然的白骨。

“安置拆迁前迁坟应该为先,为什么还有棺材?难道是野坟?”

他有些摸不准刚才晃过的白影是什么了,毕竟灵气复苏后的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

远处亮起一片强光,依稀能听到警笛鸣笛的声音。

从棺材前退下,凌白回到出租车前。

副驾驶的车窗上倒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凌白眼皮一跳,他看到背上趴着一个面色惨白、毫无生气的女人。车窗中,女人没有瞳孔的眼睛正目视着前方,咧嘴笑着。

深吸了口,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淡定的往肩头背上拍了拍,那个位置正好是女人的屁股。

“舒服。”

打了个哈欠,一道强光射来,车窗里的女人顿时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双手抱头,蹲下。”

数道强光手电打在身上,刺的眼睛微微眯起,凌白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五六个民警冲了过来,一人惊呼道:“你是凌白?”

凌白抬头看向面前的民警,认出他是所里的一个正式民警,笑道:“葛新没来?”

“他今晚不值班。”

民警叫梅兴生,也是本地人,在镇上的派出所干了好些年了。年纪比凌白大些。

“你怎么在这?”梅兴生示意凌白站起。他知道葛新和凌白的关系,也不敢太为难。

“打车回家,出租车司机要抢劫,然后发现了另一个司机强奸了一个女乘客,所以我就报警了。”凌白摊手笑道。

“他们可真够倒霉的。”上次学校的割喉案梅兴生也详细阅读了卷宗,一个觉醒传承的武者被他打断了一条腿,几根指骨断裂;王建鼻梁骨断裂,身上多处挫伤;现在泥地上躺着的两个昏死过去的家伙,估计也玄了。抢劫谁不好,非要抢劫一个能把觉醒武者传承的人锤翻的变态?

还有,葛新的老同学是柯南附体了吗?连续两件案子都有他的身影。也要贯彻走到哪死到哪的精神?

“梅师兄,发现一具女尸。”

出租车前响起一位民警略微惶恐的声音。

梅兴生深深的看了眼凌白,快步上前,眼前的一幕让他心里一颤。

女尸表情狰狞,眼白深深凸起,黑色瞳孔中充斥着恐惧。难怪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不淡定了,哪怕是他看到,也不免觉得瘆得慌。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惊吓才能有这样的表情?

梅兴生不敢想象,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吩咐道:“保护好现场,通知所长,等区公安分局的人来了再说。”话刚说完,他连忙把视线从女尸上移开,转而看向脸色平静的凌白,“你现在暂时还不能走,请配合一下。”

“我知道程序。”凌白淡淡笑道,从烟盒中摸出根烟递了过去,自己同样点燃一根。想到刚才车窗上倒映出的女人,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他是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还是精神出了问题?

梅兴生的心情和他差不多,镇上连续死人,他们派出所的民警压力也很大。重重的吸了口烟,他很想问凌白是不是武者,但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两人相顾无言。

所里的民警技术有限,保护好现场后,就围在一起讨论发生的凶杀案。

很快,区里的刑侦队、法医还有医院的救护车都来了。

领头的是上次在镇派出所审讯室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承弼队长。

张队长一眼就瞥见民警堆里的凌白,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上前询问道:“小凌是加入警队了?”

梅兴生笑道:“还没有,凌白是此案的目击者。”

“哦?”张承弼拍了拍凌白的肩膀,“说说看,怎么回事?”

凌白苦笑了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又重新复述了遍。

“简直混账。现在的出租行业是该整顿了,气焰竟然如此嚣张。”张承弼气的浑身发抖。不多时,有队里的警员把处理好伤势已经苏醒的李文、李顺带了过来。

“让他们把手机解锁。”张队长自顾走到前面的出租车前。专程从市区赶来的法医正在粗略的检查死者的死因。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致死伤口,生前受到暴力侵犯,阴(和谐)道壁受损情况得回到队里才能仔细检查。从死者的表情来看,很有可能是遭到强烈的惊吓致死,但也不排除被侵犯致死的可能。”法医起身,淡淡说道。

“吓死?”张队皱了皱眉,首先排除了被侵犯致死的可能,因为死者的表情,根本不可能是在被侵犯的状态会表现出来的该有表情。“回去做出分析报告再说。”

“手机解锁了。”一名年轻警员快步上前,先把一个递给了张队。

张队迅速浏览着李文的短信、相册和各大社交软件,越往下看脸色越是铁青。他差点忍不住把手机给摔了。李文的手机里面几乎全是他给女乘客拍的照片,有果照、有偷怕裙底的、还有拍胸口大腿的;聊天内容更是不堪入目,被他侵犯过却不敢声张的女性足有十个手指之多。

“队长,还要看吗?”年轻警员再次递过李顺的手机。

“我看个屁。”张队狠狠瞪了眼他,愤然走到凌白以及凤凰镇的几位民警前。“辛苦了各位,案子现在就交给我们吧,你们可以先回去了。对了,小凌,这次要多谢你了。在你进入警队前,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颁发个好市民奖。”

“那就多谢张队了。”没有奖金,拿个好市民奖本来也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此刻凌白却笑不出来,他不经意间瞥见出租车的后视镜上,那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正趴在他背上,咧嘴朝他诡异的笑着。

18. 中年夫妻的阴影

午夜十二点。

凌白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不是眨眨眼悠然醒来,而是直挺挺的醒过来的。眼帘‘咔嗒’睁开,好似诡异的提线木偶娃娃。

眼前一片漆黑,手机上的时间清晰的显示00:00——一个一切归零重新开始的时间。

他很少会在凌晨惊醒,尤其是恰好正点。异样的情绪顿时从心底升腾而起,并瞬间弥漫至全身。

从虎笑岭回到家,吃过晚饭,他收拾了件衣服来到了镇上唯一一家酒店开了个单间。

恰在十二点整,冬日的冷月隐匿在槐树从背后,露出阴森诡异的面孔。月光在章江河面上投下一片倒影,光亮照亮着整个房间,活像一只苍白的纤细手掌,刺向房间薄薄的窗帘指向他。

撇过头,一张面无表情的惨白面孔直勾勾的瞪视着他。

她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凌白面前,两张脸间的距离不过是几公分,凌白甚至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毛孔和一块块腐烂的碎肉。

“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谢谢提醒,我该起来练功了。”凌白脸皮抽了抽,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按在面前那张惨白的脸上捏了捏。很真实的触感,僵硬且森寒。

披头散发的女人脸上浮现起一抹愕然,没有瞳孔的眼球转了转,好像要从眼眶里挣脱出来。

“我就不开灯了,别怕,不过别打扰我,我怕我会忍不住锤你的。”凌白咧嘴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一尊迷你的暗金色光头娃娃。

光头娃娃体表镀着一层铜漆,脸上的表情冷峻,作双手合十状。

惨白女人眼球翻动,畏惧的往后缩了缩。

“你觉得我用这个砸你的头会怎么样?”凌白拿着铜人,在她眼前晃了晃。

人影消失。

天花板上垂落下一大片黑色的干枯头发,她伸长了脖子,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凌白。

把铜人随手一扔。

砰的一声,一个全身涂满铜漆的和尚突兀的出现在房间里。他朝凌白行了一礼,没有说话,纵身一跃就出现在了凌白面前,简单的挥拳,命中凌白的面门,把他砸飞了出去。

“好痛啊。”

凌白感觉脸上的骨头都被砸碎了一般,在铜人面前,他连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对方的速度、力量恰好压制他一截。正想着,铜人已经欺身而上,单手攥住他的脚踝,把他拎了起来,朝着天花板上狠狠的撞了过去。

连带着伸长脖子的惨白女人都被牵连,脸上的腐肉大块的掉落,露出里面森寒的白骨。

凌白整个人压在女人身上一起撞在了天花板上,随后重重砸在床上。

******

隔壁房间,一对中年夫妻刚刚偃旗息鼓。妻子意犹未尽的用纸巾擦拭身下流出的乳白色水乳,抱怨道:“这次怎么这么快?”

丈夫靠在略微有些发黄的床靠背上,点了根烟,一脸忧郁,“在工地上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一时间没忍住。”

“啊.....”

隔壁响起凌白痛苦且又销魂的闷哼。

“啊~啊~”

持续不断的呻吟加上不时响起的床板碰撞声,让背后的白墙都有些颤抖起来。

“瞧瞧人家多威猛。”妻子幽怨的瞪了眼疲软的丈夫,有些艳羡的盯着白色的墙壁,好像能穿透红砖看清隔壁房间的战况。“她应该会很满足吧。”她如是想到。

“要不再来一次?”妻子有些按捺不住心底躁动的心绪,翻身跨坐在丈夫腿上,殷红的嘴唇慢慢的靠近下半身。

“不要吧,明天工地上还有很多事呢。”丈夫一脸惊恐,连嘴上的烟都耷拉下来,垂头丧气。

妻子不管不问,卖力且动情的动作着。

五分钟后。

“嘴巴都酸了,还是垂头丧气的,算了,睡觉了。”妻子钻进被窝,侧过身,脸色幽怨的开始睡觉。

丈夫深深的叹了口气,重新点了根香烟吞云吐雾。

隔壁房间断断续续的乒乓声持续了一晚,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停下。

第二天,两夫妻顶着黑眼圈从房间离开,路过隔壁时,妻子白了眼丈夫,埋怨道:“下次不来了,吊了我一晚上胃口,膈音太差了。”

********

凌白一脸疲惫的睁开眼,看了眼手机,早上八点十五分。

微信有数条未读消息。

奶娘桂英连续发了几条搞怪的表情,大意是‘在哪儿’‘回话’之类的意思。

最后一条终于打字了——“彻夜未归不是好习惯,请予以改正,速度回家认错。”

挣扎着爬起,昨晚被铜人折磨了大半夜,全身肌肉一阵酸痛,披散着头发的惨白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砸不见了。

“关键时刻,连个同甘共苦的女鬼都没有。”凌白叹了口气,默默的起了床。

找到钥匙退了房。

凌白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整个小镇瞬间充满了生气。

连接两岸的老浮桥上,渔民摆着新鲜的河鱼大声叫卖着,引来过路人的频频注目。

“今天逢圩?”凌白记不太清楚农历的日子,随着人流慢步徜徉在圩镇上。

如果说小镇是偏于一隅的僻静角落,那么,每逢圩日,镇上的热闹程度完全可以和市区的闹市相比。周围村子的农民在生活的许多方面都依赖于集市,他们把农场和手工业结合起来,进行多种经营,提供丰富的产品。

人们把自家富余的大米、花生或水果等一些列的农作物挑上圩镇,找个显眼的位置坐下,换些现钱在镇上的商店买些糕点、吃食以及小孩的玩具。

离农贸街越近,人流也就愈加汹涌。

凌白在人群中穿梭着,不时看看卖假药的狗皮膏药,不时驻足观看卖菜刀的吹嘘他家菜刀的锋利之处。形形色色的东西别开生面,目不暇接。

奶奶桂英坐在门口,面前摆着一个大红色的脸盆。白气袅袅的烟雾下是一只刚被割喉放血拔毛的土鸭。

“我回来了。”凌白快步上前,蹲下身子看向奶奶,“今天什么日子还能吃上啤酒鸭?”

“你还知道回来啊。”奶奶桂英放下手中的活计,瞪了眼凌白,“孙媳妇呢?在外面睡了一晚上就你一人回来?白瞎我大早上在市场买只公鸭了。”

19. 早课

“什么孙媳妇啊。”凌白忍俊不禁的看了眼奶奶,笑道:“昨晚我在葛新家睡的。”

“小鸽子?”奶奶桂英抬起头,挑眉说道:“那就更不行了,两个大男人成天睡一起让人家怎么找女朋友呢?”

凌白连忙纠正,“不是成天,就昨天。”

“一天也不行。又不是三岁小孩,都是正儿八经的年轻小伙,传出去了多不好。”

“您教育的是,那这鸭子?”

“放冰箱里头冻着,等你什么时候把孙媳妇带回来了再吃。

“得勒。”

凌白在奶奶这里碰壁后,想到爷爷那找点存在感。很不幸的是,今天逢圩,他老人家诊室里人满为患,压根不得空理会他。

“得,我还是回店里吧。”吃过早饭,凌白在家转了圈发现毫无存在感后,和二老打了声招呼,直奔花店。

路上,葛新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说老白,你个衰崽是倒了血霉了吧?说真的,你家花店旁边那破庙太邪性了,我现在成天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噼里啪啦一通话,隔着手机都能听出葛新此时情绪的激动。

“怎么了?上香后是感冒了还是发烧了?还上升到人身安全的高度上了,瞧你那怂样,可别跟人说是镇上的民警。”凌白无情怼道。

“你小子可不厚道,上回学校那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俩可都招供了,说是你给打的。还有昨晚两司机,一个劲的说要投诉你。你说你气性怎么那么大呢?面对罪犯咱也得秉持着善良的本心,依法办事。”

“投诉我?”凌白咧嘴笑道:“我现在又不是公务人员,投诉我什么?暴力执法?”

“你就贫吧。说真的,你是不是觉醒武者传承了?”葛新问道。

“是,前几天。”凌白没有否认,武者传承这种事情每天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发生,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况且葛新还是他的死党,他既然问了凌白也不愿意去扯谎。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这么倒霉。行了,所里还有事情我就先不跟你扯淡了。”

葛新挂了电话,旁边几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嗯,这家伙的确是觉醒了武者传承。”葛新笑道。

“那太好了,你和小凌是好朋友,说什么也得把他拉到警队来。”葛所拍了拍葛新的肩膀。有觉醒了武者传承的人在镇上当协警,对本地的治安会有相当大的助益,侧面也可以震慑下某些蠢蠢欲动的不法分子。

“老葛,就怕你这小庙容不下这尊大佛啊。”张承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颇有些春风得意的葛所。

葛所长年纪将近五十了,身材还相当壮实。听完张队的话后,不禁皱了皱眉头,回道:“他才刚觉醒武者传承,只能说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现在全国各地得到传承的普通人有多少?你数都数不清,入了警队有希望得到更多的资源,为什么不来?那些武者修炼你也不是不知道,每天要消耗的天材地宝多不胜数。除了那些家底殷实的人,也就只有国家才有能力来扶持了。小凌家里不宽裕,来警队是最好的选择。还有,你也把情况反映下给上面,说不得给我抠出个转正的指标来,直接让小凌入编制。”

“哪有那么简单?”张队无奈的叹了口气,“除非立了大功,否则想都别想,一切还得按程序来。局里对人才还是相当重视的,说什么你也得先把人给稳住了。”

“行了,有我儿子在呢,他们两个穿同一条裤子,放心吧。”葛所笑了笑,拉起张队,说道:“中午上我家吃饭去,刚从市集上买了条新鲜的河鱼,你在区里可吃不上。”

“亏你还吃得下。朱家村的那两人,祸害了多少女乘客?现在都没审出个确切的数字。”张队甩开葛所的手臂,有些不满的说道。

葛所面子上也有些不好看,骂道:“你少跟我吹鼻子瞪眼的,拿领导身份压我是吧?我告诉你,弼马张,老子不吃这套。今天这饭你到底吃不吃?”

“葛胖子,你再叫我外号信不信我翻脸了。”张队耿着脖子回击。

葛新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纷纷退了出去。两人在里面口沫横飞、面红耳赤的继续争吵。

走出会议室,葛新的心情却有些沉重。他了解凌白的脾气,现在花店没转让成,下月初的体能测试他恐怕不会来了,事情没有他爸想的那么简单。感情好是一回事,到哪里工作就是另一回事了,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就比如说凌白让他去花店上班,他也不可能会同意一样。

默默点了根烟吸了口气,葛新有些拿不准凌白的态度,尤其是在知道他觉醒了武者传承之后。现在觉醒了传承的武者都是香饽饽,连区分局也就才那么几个,如果所里有了凌白,镇上的治安状况可以缓和不少。

不一会儿,葛所和张队勾肩搭背的从会议室里走出,两人都是眉开眼笑的,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姿态。

葛新对此幕已经见怪不怪,他爸和张队吵了半辈子,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跟他妈比起来,两人倒是更像夫妻。

********

凌白到店里开了门,昨天采购的鲜花还扣在派出所没拿回来,暂时也没什么事情要干。

拿出手机,打开应用,日常任务已经刷新。

[普通日常-【早课】,烂陀寺重现世间,且初次点燃香火。请前往宝殿诵读经文-《十小咒》十遍。]

还真把我当和尚了?

凌白看了眼任务内容,差点没把手机给扔出去。

《十小咒》分为如意宝轮王陀罗尼、消灾吉祥神咒、功德宝山神咒、准提神咒、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陀罗尼、药师灌顶真言、观音灵感真言、七佛灭罪真言、往生咒、大吉祥天女咒”。念诵上十遍,天都要黑了吧?

吐槽归吐槽,他可不想放过任何完成任务的机会,苍蝇腿小也是肉啊。况且,趴在身上的那个女鬼也是个隐患,诵读佛经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20. 老衲凌白

凌白站在‘宝殿’门口,一脸惆怅。

他刚才又试了遍,身体素质得到大幅度提升后,还是不能抬动那尊缺失了头颅的泥塑佛像。以他现在的力气少说也能抬动五六百斤的东西,佛像又不是纯金打造的,为什么会如此沉重呢?佛像的头颅去了哪里?到底是哪尊佛的金身?

一系列的疑问,看来只有在进入秘境后才有可能得知了。

在蒲团上坐下,凌白开始诵经。

接受了日常任务后,他的脑海里自动多出了《十字咒》的相关记忆,自然而然就从嘴里念诵了出来。

低沉、肃穆的佛音有如黄钟震荡,从宝殿中扩散而出。

街头的赶集者,纷纷向烂陀寺内投来奇异的目光。

袅袅佛音有如暮鼓晨钟般,让所有人的心灵都得到了一次洗涤,他们伫立在原地,不知不觉走到宝殿前的空地上,围成一堆,静静侧耳听着从庙宇中传出的真言。

凌白如同一株老树般盘坐在蒲团上,紧闭双眸,不断的念诵着经文。原以为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念完的经文,在刻意的说唱方式下,再加上刻意的烘托神秘气氛,加快语速,很快,他就念完了九遍《十字咒》。

说来也是奇怪,随着不断的念诵经文,他感觉全身的血液流动似乎更加顺畅了,整个人的心境也更加平和。

.....

佛音戛然而止。

空地上伫立的人们如梦方醒,惊疑不定的互相对视着。

我在哪?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

“这破庙太邪乎了,差点就要把我骗进去吃了。”

“是啊,好险。刚才我梦见已经死了多年的老伴在庙门口朝我招手。”

“赶紧走,再不走里面的妖怪就要出来此人啦。”

人群四散。

从宝殿出来的凌白正好看见这么一幕,有些莫名其妙的捏了捏自己的脸,“连帅也吓人吗?”

“小凌,你快过来。”花店门口的拐角处,隔壁面馆张大叔左手拎着菜刀,右手拿着两元店买的八卦镜,神色紧张的朝他大喊。

“干嘛?”凌白有些奇怪的大步走了过去,疑惑道:“张叔,你把你的镇店之宝取下来干嘛?”

“还不是为了救你小子。”老张戒备的看了眼他背后,确定没有任何异状后,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刚才我在面馆里听到有老和尚在念经,神经差点错乱。你也知道的,像我这么正直的人是不可能会对女顾客产生不该有的想法的,而刚才,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那位女顾客的脸了,真是羞涩死了......”

“这和你拿刀出来有什么关系?”凌白还是不明白。

“还不是为了救你小子。”老张面色激昂,眉宇间尽带豪气,“念经声停了之后,我想着出来看看,就看到你小子被鬼迷了心窍,幸亏我一声阳刚的大喝,加上八卦镜的照耀,尤其是手中利刃的杀气,多方面的作用下才让你迷途知返。”

“杀气?切葱段的刀也有杀气?”凌白嗤笑了声,问道:“你说的女顾客什么样子?下次我倒是想要见见,能把你迷的七荤八素的女人肯定不同凡响。”

“呵呵,我敢说是镇上最美的一个女人,她经常来我这里吃面,等下次来了我通知你。”

“嗯,谢谢你的慷慨。”凌白笑了笑,开锁回到店里。

老张跟了进来,拿着八卦镜对着他一言不发。

“怎么?怕我鬼上身?”凌白坐下,抬眼看向两元店出品的崭新八卦镜。镜中的他阳光、帅气,双眼明亮,褐色的瞳孔充满了睿智的神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脖子上趴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她的嘴咧开,猩红的舌头搭在他胸前,口水不断往下流。

“不是。”老张收回镜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要功到自然成。”

“要烟就说要烟,瞧你那德性。”凌白摇摇头,拿出根金圣扔了过去。

老张接过烟,横放在嘴唇上方,轻轻的嗅着烟草散发出来的香味,嘿嘿笑着转身离开。

“念经都没用?还真是够难缠的。”凌白此刻忽然好渴望肩头上的女鬼能够说句话,哪怕是一句‘你很帅’也行啊。对方暂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恶意,他也没有办法把她赶走,干脆就先随她去吧。

嗡.

手机震动。

[你已完成日常任务【早课】,获得普通道具-僧衣]

[僧衣:有一定程度的作用抵挡邪祟。材质轻便,冬暖夏凉,烂陀寺僧人标配服装。]

[距离进入秘境还剩38:48:20,请提前做好准备。]

临近进入秘境,凌白的心情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在裤兜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抬眼看去,在远处的花架上,一件黄色的僧衣静静躺在上面。

“总感觉像是公司福利啊,衣服不会从工资里扣吧?”凌白上前把僧衣拿了下来,在面前比划了两下。僧衣的质地的确非常轻便,摸不出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只是感觉挺舒服的。直接把僧衣套上,他在桌前来回走动了几步,看起来像是拿着本什么功德书的行骗和尚。

想了想,凌白把里面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单单把僧袍套了上去。

走出店门外,冷空气扑面而来,现在的气温只有3度,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简直就是出门装逼必备神器啊。”摸了摸单薄的衣服,凌白不由轻声笑道。

行头有了,他有些按捺不住出去溜达一圈的冲动。作为烂陀寺的弟子,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寺庙的形象,从今天起,树立起烂陀寺传人的身份非常重要。行骗...不是,度化世人已经迫在眉睫,要让全世界的人慕名前来烂陀寺烧香,首先得定下一个小目标,让全镇的人来烧香。

第一个是葛新,第二个就是隔壁老张,逐个击破,瓦解镇上所有的顽固势力。

想到这里,凌白当即行动起来,穿着黄色僧袍走到隔壁面馆门口。

店里面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的瞪视着他,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凌白莫名觉得有些羞耻,转过身深吸了口气,微笑着目视前方,“老衲凌白,乃是隔壁烂陀寺的住持,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移步求签问个姻缘?”

21. 不能打上气的球

老张面馆人满为患,多是些附近村子来赶集的村民,年纪平均在50岁左右。

他们迅速瞥了眼不伦不类的凌白,低着头不说话。原来嘈杂的环境硬是因为他的到来而沉寂下来。

“各位乡亲,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和我说啊。比如村子闹鬼,恶匪横行,寡妇敲门,甚至是山上的野猪进村捣乱,都可以告诉我。老衲隔壁烂陀寺住持凌白,给你们最贴心、最舒适的服务。”凌白走进面馆,腆着脸大声说道。

“嘿,小凌,你干什么呢?”老张拿着菜刀从后厨走出,眼神不善的问道。

“我来帮你活跃下气氛。”凌白尴尬的笑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他感觉到老张手上的刀似乎是有些蠢蠢欲动。

老张往前跟进了两步,扬起菜刀,脸色凝重的直视着凌白的双眼,瓮声说道:“小凌,让叔看看,叔手里这把刀上斩妖邪,下斩鬼怪。让我砍上一刀,你脑袋里的恶鬼就会出来了。”

“我有点事先走了。”凌白一个后撤,迅速消失在面馆。

老张摸了摸手里的刀,自语道:“说了让我砍上一刀就好了,年轻人没事怎么就喜欢背着个鬼跑呢。”他抬起头,周围数十道目光诧异的看着他。

“哈哈,乡亲们,这是本店推出的活跃气氛表演,谢谢大家的观看,没事的话我就去做面了。”他挠了挠头,打个哈哈,转身溜进了厨房。

*****

回到店里,凌白把战袍脱下,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现在并不适合战袍外穿。镇上的人几乎都形成了共识,破庙碰不得,如果他强行让人信奉,最后的结果只是适得其反。

从觉醒烂陀寺传承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他确实是有些急于求成了。

想了想,把僧衣重新套上,外边加了件针织衫,看起来正常了不少。既保温又不影响美观。

出门在附近便利店拿了两条金圣,买了两斤苹果,凌白大步往中学走去。

上回说要经常看看钟老师,现在正好得空。老人家无儿无女的,他离的近,陪着聊会儿天也挺好的。

老远,他就看见钟老师搬了张凳子坐在校门口,抽着干巴巴的卷烟,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钟老师,天上有仙女吗?”凌白提着东西快步上前,笑问道。

“有仙女不是很正常嘛?你小子不看新闻?”钟老师瞥了眼凌白,继续看向空中,“新闻上不是说,理论上大天位的高手能够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吗?她们不是仙女是什么?”

凌白被噎的哑口无言,在普通人眼里,能够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已经是神仙级的人物了。把水果和烟放下,他顺着钟老师的视线往天上看去,苦笑道:“你也说了是理论上,现在哪有什么大天位的高手,从娘胎里修炼也来不及吧。”

“谁说的准呢。”钟老师神秘莫测的笑笑,扒开塑料袋,往里瞅了眼,兀自说道:“你小子还挺有良心。”

“万事都讲个因果。您当年种下的因,是今日得到的果。”凌白无时不刻不在安利烂陀寺。

“我怕你是搞错对象了,你父母送你来上学,才是你的因吧,和老头子没半毛钱关系。”钟老师一针见血,“再说,我也没教你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体育老师而已。”

“普通?普通的体育老师能在当年带领我们校队打到省联决赛?您的篮球执教水准可不是普通体育老师能有的。”

“嘿嘿,可惜了,本来你是个好苗子,当年要不是你父母的坚持,说不定你能进省队。”

“要进就进国家队,省队我是不会去的。”

“放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钟老师笑问道:“还打球吗?”

凌白愣了愣,“早就不打了。”

“可惜了。”钟老师再次说道。

两人都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一时间相对无语。

钟老师拿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烟丝,撕纸卷了根递给凌白,“尝尝?”

“老山烟抽不习惯。”凌白连连摆手,拿出自己的烟点燃一根,“您老没想过找个老伴?我奶奶认识挺多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可以给你介绍处处看。都是运动爱好者,你们之间应该会有共同话题的。”

“都是运动爱好者?人家跳舞我打球的,我是该和她们讨论怎么打球吗?还不得把我当做老流氓挠破我的脸。”

“打球?”凌白嘴角抽了抽,那能叫打球吗?球都干瘪没气了,还打不上气,能打吗?

一老一少抽着烟东坎西扯,不多时,下课铃声响起。

凌白看了眼手机,哟,一晃神都12点了。

“得勒,我先回去吃饭了,不然我奶奶又要发表情包来摧残我了。”蹲了半天,凌白觉得腿有些发麻。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告辞,校门右侧树下的一道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干嘛?要回去就麻利的走,赖在我这也没饭给你吃。”钟老师提着凌白孝敬的水果香烟,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皱眉道:“那人是一个学生家长。她女儿被人给割喉了。”

“嗯,听说过。”凌白认出树下的是被害人朱丽萍的母亲。

朱丽萍的母亲站在树下,半个身子隐没在树干中,露出头安静的盯着校门看。

“也是个可怜人啊。你说现在的学生气性怎么就那么大呢。”钟老师叹着气走进门卫室。

与此同时,穿着清一色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脸上闪动着青春的笑脸,三两成群,嬉笑打闹,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

钟老师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场面,只是略微扫了两眼,确保不会出现人群推搡引发的安全隐患后,就低着头开始观看今天的虔城早报。

报纸的头版仍旧延续上一期,是对两名高手的武技做出详细的分析。

钟老师津津有味的看着,就像是儿时蹲在贩卖盗版书的书摊前看武侠小说那样,神游其中的同时还偶尔要意淫下自己和主角有同样境遇下的样子。

远处,树下,朱丽萍的母亲潸然泪下,不由自主的走向学生人潮。

22. 请你用力打我

放学和上学是两个概念。放学时,你会知道学生想要回家的积极性,上课前,你会知道学生对学习的积极性,两相比较之下,证明绝大多数学生还是更喜欢回家的。当然,回家或许仅限于吃饭,至于吃完饭还在不在家,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到第一个小胖学生飞快的从校门冲出,凌白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脚,视线死死的盯着向人潮中走去的农妇。

“叔叔,旁边就有垃圾桶,你的烟头为什么要扔地上?”小胖子径直跑到他面前,脆生生说道。

“你该减肥了,小伙子。”凌白抬手放在小胖子的头上揉了揉,身形陡然加速,像头人形暴龙般往人潮冲了过去。

“人家是女生。”小胖子不满的嘟囔,蹲下身子把踩熄的烟头捡起。

嘭的一声闷响。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农妇不知什么时候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柴刀,奋力朝人群中砍去。她神色狰狞,脸上的皱纹随着用力的动作而紧绷。

凌白飞身一脚把她一百五六十斤的身体踹飞出几米开外。

“有什么怨言冲我来,他们还只是孩子。”他看了眼迅速爬起的农妇,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朱丽萍的母亲是普通的农妇,平里里都在田间劳作,力气比寻常人大可以理解,但她的速度就有些超乎常理了.......

人潮迅速散开,学生们都看清了农妇手里锋利的柴刀,尤其是丽萍母亲挥刀劈向的几个学生更是感受颇深——那人要杀死他们。不是开玩笑,不是拍电影,而是切切实实的要在他们身上扎出几个窟窿。

他们惊魂未定的退到一边,失声大喊:“杀人啦。”

校门的前排被堵住,导致后面源源不断涌出的人潮被堵住。校门口如嘈杂的菜市场般,人推人,人挤人,后面的学生伸长了脖子想往前面看;前面的学生双腿发麻不断往后退。

此时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发生踩踏事件。

与此同时,朱丽萍的母亲已经从地上爬起,手握着柴刀,双眼布满血丝,神色狰狞的瞪着凌白,用本地口音的方言呵斥道:“短命种,你克是想死?”

凌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有本事就打死我。”

“哇,好酷的大叔啊。”身后响起一句小声的赞叹声。一名娇小可爱的女学生眼冒星星,看着凌白的背影,喃喃说道。

绝不部分人都看懂了现场的状况,包括刚才凌白飞身的那一脚,也深深烙印在了他们脑海中。有人挡在面前和凶徒对峙,他们慌乱的心顿时冷静了不少,不少人已经开始掏出手机录制起视频。

凌白本来有意激怒朱丽萍的母亲,因为她的表现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这时,农妇动了,身形如苍狼般迅敏,只是瞬息,就到了凌白的面前。

这种速度压根没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仅仅看到眼前一花,肩膀上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

“啊!”

人群尖叫。

凌白看了眼砍在肩膀上的柴刀,反手一拳砸在农妇的右脸颊上。刚猛的拳力让她的脸颊迅速变形,整个人倒飞出去,砰的一声跌坐在地。

“同学们不要惊慌,老衲是镇上烂陀寺的住持凌白,你们可以叫我凌哥哥,也可以叫我凌大师。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的。”凌白看了眼肩头那一道白色的血痕,对朱丽萍母亲的实力已经有了个清晰的认知。

从力道上来看,仅仅和正常壮年人持平;她唯一的优势就是速度,让他都避之不及的速度。对方给他造成的刀伤,相当于是用小刀轻轻划出的一道血痕,根本无伤大雅。所以,尽管他的速度不及,也完全不必担心。

“何必呢?”凌白往前走了两步,微笑着看向农妇。

宛若铁人般的凌白带给吴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她咧嘴笑了笑,严重变形的脸显得更加的恐怖。“短命种,你牙佬没有告诉你,少管闲事吗?我就不信你刀枪不入。”

摸了摸略微有些卷口的柴刀,吴兰喉咙里发出一声有如野兽般的嘶吼,像条孤狼般高高跃起,凌空向下劈斩。

“狼?”

凌白眼皮微跳,站着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背后站着的是祖国的花朵,他躲过,后面的花朵就要被摧残了。

吴兰高高跃起,凌白从她宽松的T恤里瞥见大号的红色胸罩和如奶牛般壮硕的双乳,但这都不是重点。在她结实的双乳中,纹绣着一只灰色的苍狼头颅。纹身师的手艺非常不错,狼头活灵活现,双眼赤红,眼眶滴血。

“泣血孤狼。”

脑海中刚想到这么一个词,头顶就是一声闷响。好像是拿着榔头在敲击椰子的声音。

凌白的感受是除了痛没有别的感受。一股暴躁的情绪从心底陡然升腾而起,被柴刀猛然砸的微微低下的头颅抬起,嘴角微微上扬,揪住吴兰持刀的手臂用力一拧。

咔擦一声脆响。

吴兰的有如杀猪般的哀嚎声响起。

“我让你打死我。你怎么就打不死呢?”

凌白低声说着,手臂间青筋暴起,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对着她的小腹就是一拳。

吴兰的背像虾米般弓起,嘴角溢出些许晶莹的口水。

“打不死就换我。”

他又是一个肘击,狠狠撞在吴兰奶牛般的双乳上。

吴兰倒飞而出,口鼻溢血。

凌白如飞般上前,对着她的面门就是一顿乱砸,毫无章法,更没有所谓的大师风范,如同互相撕扯的头发的两个女人,既泼妇又有种名莫名的喜感。

“小凌,住手。”钟老师端着食盆从蜂拥的学生人群当中钻了出来,大声喊道。

凌白意犹未尽的从吴兰身上爬起,地上的吴兰已经被打的口吐白沫,不成人形。

“钟老师,中午吃什么菜?”他掏出烟盒,点燃根烟,重重的吸了口,笑着问道。

钟老师没有理会他,上前看了眼被打成猪头的吴兰,手中的食盒差点打翻在地。

“太惨了。”他转过身,欲言又止。人群中已经爆发出了一阵如雷鸣般的喝彩声。

23. 碰见请你吃棒棒糖的人就报警

时间定格在12点15分。

磨得异常锋利的柴刀静静躺在吴兰身边。

刚才那一幕幕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画面,如石火电光般在学生们脑海中回荡。

“叔叔你没事吧?”刚才捡烟头的小胖子快步走到凌白面前,吴兰砍他的那几刀她可都看见了。走到面前,她歪着头看向凌白,瞬间沉默下来,话到嘴里的关心生生变成了疑惑。“你是超人吗?”

“超人?”凌白瞄了眼宽松针织衫下的肩膀,那道血痕已经结成了血痂,像是用红色水笔画上去的涂鸦。他把小胖子的头发揉乱,微微笑道:“超人哪有烂陀寺的住持厉害啊。”

“对了,你的头发该剪了,男孩子不要留这么长的头发。我认识一个剃头匠,报我的名字打9.9折。”

“我是女生。”小胖子嘟着嘴气鼓鼓回应。

“啊?女生可不能这么胖,该减肥了。”凌白哈哈笑道。

“不理你了。”小胖子冷哼了声,别过头,有些畏惧的看了眼远处躺倒的吴兰。

其他学生和她的心情基本一致,学校也偶尔会发生打闹,但都仅限于相互推搡,互扇耳光,真拿刀出来砍人的还是少数。

“大叔,你太厉害了,就像黄飞鸿。”

“不是,是霍元甲。”

“刚才那一脚我在电影上看到过,动作虽然没有李连杰那么优美,但还是能看出那招的影子。”

.......

学生们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至于已经被打倒的吴兰,压根就没人关注。

“同学们,请注意你们的称呼,叫我凌大师或者凌哥哥。另外,刚才我用的那招不是黄飞鸿,也不是霍元甲,而是烂陀寺的武功《超级无敌炫酷飞天夺命连环必杀腿》,有时间可以叫上你们的七大姑八大婶来我的寺庙烧香还愿。”凌白转过身,环视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想了想,补充道:“地址就在农贸街深寒花店旁。”

“说的是破庙吗?可是小时候听我妈妈说那庙闹鬼,小孩子去了会变成白痴。”

“是啊,超恐怖的呢。听说小孩子去了以后考不上大学。”

“糟了,已经12点20多了,再不回去我妈就要把我扔破庙去了。”

人群四散,像是海水退潮了般,片刻间就走了七七八八的学生。

“你怎么不回去吃饭?”凌白回头,见小胖子还站在原地,疑惑道。

“谢谢哥哥。”小胖子深深的鞠了躬,脸上绽放出真挚且纯真的笑容。

终于有个懂我的,天见可怜啊。

凌白内心欢呼雀跃,有如万马奔腾。他决定要牢牢的把握住这个机会,强忍着缩回想掐掐小胖子那张肥脸的手,笑眯眯道:“不用谢,小妹妹真乖,哥哥带你去寺庙里吃棒棒糖,顺便了解下佛学的相关知识好吗?”

小胖子头摇成了拨浪鼓,撇了撇嘴,“妈妈说碰见请吃棒棒糖的陌生人直接报警。”

“有没有这么夸张?喂,别走啊。”

小胖子两条腿像是加了小马达,火力全开,瞬间消失在凌白的视线范围内。他摇了摇头,冷不丁看见端着食盒的钟老师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目光看着他。

“我脸上有花?”

“你还是那么招女学生喜欢,不愧是我教过最杰出的学生。”钟老师的表情充斥着羡慕、自豪以及深深的无奈。

“我也不想的,哪怕我在脸上划两道疤,也阻挡不了别人对我的喜爱。”凌白闻言,脸色一黯,连身形都萧索了不少。他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向钟老师,“对了,我什么时候成您最杰出的学生了?前两天见面不还说我差劲的要死吗?”

“你不要误会,我是说招蜂引蝶最杰出。”钟老师笑眯眯回道。

“得,还是夸奖,我不听,我不听。”凌白走到吴兰面前,重重的在她腿骨上踩了脚,“装什么死?说吧,你胸口上的纹身怎么回事?”

吴兰像是触电般弹起,脸上的表情痛苦且狰狞,“粪鸡筷,短命种子,你不得好死。”

“请不要夹杂方言在普通话里,我感觉很别扭。”凌白眉头微蹙,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和那个该死的学生一样。他杀了我的女儿,毁了我的家庭,都怪他,都怪这学校的学生.......”

看着歇斯底里的吴兰,凌白直接打断道,“这不是你报复的理由,他们也不是你报复的对象。我很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你少在这惺惺作态。”吴兰暴躁的扭动着水桶般的身体,眼中闪动着仇恨的目光。

“懒得跟你废话,纹身的事情我自己会去查清楚的。”凌白看向远处,葛新和几个所里的民警骑着警用摩托车飞驰而来。

葛新下了车,看清校门口站着的凌白时,眼神变得异常古怪。

“老白,怎么又是你?你就不能给我们减轻点工作量吗?”他看了眼地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吴兰,抱怨道。

他才刚下班,手里的饭盒都还没焐热,就接到报警电话,说中学门口有人砍人,他放下饭盒带了人立马就赶了过来。学校历来都是比较敏感的安全地块,对于学生的教育和安全问题,不仅教育部重视,全国各地的群众都在看着,所以他们的压力相对也较大。

“还没给你减轻工作量?人都给你拿下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上次让你派人盯住他,没把我的话放心上吧?要不是我正好来看望钟老师撞见这事,学生出了问题你爸脸上可不好看,受处分还是小事,关键是怕学生家长指着你爸鼻子来骂,到时候所里谁能抬得起头?”凌白轻哼了声,拿出香烟,散了几根出去。

葛新看了眼地上森寒的柴刀,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凌白说的没错,吴兰只要随便在学校砍伤砍死几个,必定会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他知道凌白说的还算委婉了,出了这么档子事,他爸铁定要被撤职。

自觉理亏,他看向旁边站着的钟老师,眼睛一亮,忙转移话题,笑道:“钟老师,还记得我吗?”

24. 狼性

钟老师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低声问道:“你觉得天空好看还是你好看?”

葛新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快速回道:“当然是天空好看了,纯净无暇,一望无际。”

“那就是了,你长的不好看我怎么记得起你是谁呢。”钟老师端着食盒走回门卫室,留给葛新一个高冷的背影。

“什么时候连钟老师也看脸了?他不是有教无类么。”葛新暗自嘀咕了声,打定主意回去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当年他也是烟花烫、爆炸头,引领潮流的时尚先锋派。走出校门,谁不知道他‘爆炸头小新’的威名?

“先跟我回去录口供吧。”葛新看了眼凌白,理直气壮的冷声哼道。

“是,小新警官。”凌白促狭的笑笑,上前锤了他肩膀一拳。

“痛。”葛新气的跳脚,几步跨坐上摩托,斜眼瞪了凌白一眼,“有本事走路追上我,武者不是万能的,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他,看看我座下的战车,时速能达到120km/h,哈哈。”

他狂笑了声,排烟管冒出一阵黑色的烟雾,片刻间消失在了马路牙子上。

“白痴,谁规定武者就要徒步的?我又不是草上飞。”凌白摇头失笑,上了旁边一只实习民警的摩托,慢慢悠悠的摇回了派出所。

*******

凤凰镇派出所因为凌白的到来再次热闹起来。

连续三天送犯人进号子,所里的民警都把凌白当成了自家同事。凌白不想久留,录完口供把扣押在这的花材领了出来,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奶奶桂英的表情包已经快把他微信轰炸的闪退了。

凌白走后。

由葛所亲自下场组织的审讯小组立马对农妇吴兰进行了审讯。

吴兰带着手铐,神色萎靡的半靠在椅子上,面色冷漠的扫视着审讯室内如临大敌的民警们。她身上的几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随行的卫生所骨科医生赵利民附在葛所耳边细声低语,“葛所,犯人在送来的时候多处骨节移位,腿骨断裂,伤势非常严重。正当我想要为她接骨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她身上的伤势正以飞快的速度在愈合。这简直就是医学界上的奇迹。”

葛所皱了皱眉,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吴兰,惊疑不定的回道:“难道她是武者?”

“我无法断定。”赵利民如实回答。

葛所暗暗点头,等赵利民退到一边,猛的一拍桌子,喝道:“吴兰,你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吗?”

吴兰神色轻蔑的看着他,并不回话。

葛所气结,正要拿出多年未曾使用的压箱底审问秘技,面前的吴兰突然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对准他的肩头重重咬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以致于审讯室的民警都没反应过来。

就连葛所都是惊诧不已,肩头上的撕裂痛感让他神经绷紧,立刻做出了相对的反应,一个膝肘把趴在身上的吴兰顶开,发反应过来的民警已经把失心疯的吴兰死死按住。

葛所喘了口粗气,灵活的从地上爬起,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左肩,上面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吴兰头朝下被按在地上,嘴里还死死咬着一小块带血的皮肉。她嘿嘿笑着,宛若野兽般的开始咀嚼肉块。

“疯了疯了,连我老葛的肉都有人想吃了,难道我是金蝉子转世不成?”葛所不冷不热的讲了个笑话。

此刻,审讯室内没人能笑得出来,吴兰的血腥残忍刷新了他们对人的原有认知,面前的农妇,不像人,倒更像是头野兽。

“先关起来,严加看守,我得打个电话给张承弼那老家伙。”葛所龇牙咧嘴的吩咐,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旁边吓的面无人色的赵利民医生缓了口气,上前查看葛所的伤势。

“喂,老弼,你赶紧带人来一趟,镇上又出事了。”直接挂了电话,他看向赵利民,轻声问道:“老赵,没什么问题吧?”

“理论上来讲是没有。”赵利民沉思片刻,回到。

“实际上来讲呢?”葛所有些不满。

“嗯,实际上来讲最怕的是伤口会感染,你还是先跟我回卫生所检查下比较好。”赵利民双手环胸,看着地上的吴兰说道。

“就卫生所的条件能检查出什么,我还是去市人民医院更稳妥些。”葛所挺着稍微有些凸起的肚子,说道:“先给我涂点碘伏什么的暂时包一下,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刚才她的速度比我在警校训练时还要快,她在家种田又不是在田里训练百米跨栏,一定有问题。”

“不好吧?要不让我先研究下她。”赵利民对吴兰所表现出来的自愈能力十分有兴趣。

“你研究个屁。”葛所有些无语,现在镇上的人个个都膨胀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卫生所的骨科医生信誓旦旦的说要搞人体研究写学术论文,像什么样子。

赵利民讪讪笑道:“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你别看我是骨科医生,其实我对人体基因结构组成方面的研究还是颇有心得的.....”

葛所瞪了他一眼。

“好吧。”赵利民叹了口气,从随身背着的医药箱拿出碘伏给葛所的伤口简单消毒。

“不好了,犯人身体在抽搐。”一只实习民警惊慌失措的喊道。

“没事,有我呢。”赵利民医生从容且自信的微笑上前,看了眼奋力挣扎的吴兰后,脸色变的无比凝重。

“赵医生,拿出你过硬的专业,赶紧处理啊。”葛所站在后面没看见具体情况,催促道。

“你看......她的身体机能退化了。”赵利民失声大喊。

吴兰嘴角流诞,身体不断抽搐。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皱成一团,像是行将朽木的老太太。

“犯人休克了。”实习民警再次惊呼。

“我知道。”赵利民白了他一眼,蹲下身子,慌忙给吴兰做心胸复苏。

手掌按压在吴兰的胸口,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席卷了赵利民全身,他打了个寒颤,喝道:“把她的衣服脱了,快!”

25. 后遗症

赵利民行医多年,还从没碰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他的双手好像被寒冰冻住了,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直哆嗦。

“快把她衣服脱了。”

看着嘴唇都被冻成绛紫色的赵医生,几只实习警员毫不犹豫,立即执行命令,手法娴熟的把吴兰的T恤鲁到了头上。

超大号的红色胸罩下是干瘪萎缩成两团的‘奶牛’,年轻又经验不足的实习警员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赵利民目不斜视,在医院他见过的‘奶牛’比吃过的盐还要多,早已经练就一副超越常人的‘柳下惠’体质。他面色凝重,视线停留在吴兰的左胸口上。

一只狰狞的狼头眼眶泣血,作咆哮状,和吴兰干瘪的肌肤相比,狼头纹身可以说是璀璨夺目的,也就是网友常说的‘亮瞎24K钛合金狗眼’那种亮度。

“狼头纹身在吞噬犯人的生命精气。”赵利民脑海中不由自主联想到这句话。但很快,他就把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给扼杀了,作为一名卫生所的优秀医生,第一时间想的竟然不是病症,而是玄而又玄不着边际的东西。他感到深深的惭愧,活动了下手指,发现僵硬的身体有所缓解,连忙又抬手往大红胸罩上按压了下去。

肌肤还是一样冰冷刺骨,但相比开始已经好了很多,他已经能够完成心肺复苏的基本操作。

“咳咳,”

吴兰哇的吐出一口黑色的污血,整个人像是苍老了数十岁。她自顾看了眼皮包骨的身体,神色漠然,似乎早已料到这般结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葛所上前,冷声质问道。

吴兰心如死灰般半闭着眼睛,缄口不言。

葛所无奈,面对这样的犯人他也是束手无策,总不能拖下去打吧。再说,以吴兰现在的状态来看,她也不怕挨揍。轻叹了口气,他让几只实习民警把吴兰的衣服穿上带了下去。他拿起电话,急匆匆的出了审讯室。

********

凌白借助派出所旁边小卖部老板家的板车,把一应鲜花材料推回了花店放好,回到了家里。

爷爷凌天扶穿着显眼的白大褂,叼着黑色烟斗,淡淡的吞吐着烟雾,站在门口活动身体。他的动作非常轻便,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是一个七十出头的小老头。

“爷爷,我回来了。”凌白快步上前,笑着说道。

“先把这句话收回去,你站远一点,等我锻炼完再说。”凌天扶赶忙拉住要往里闯的凌白,把他推到门口,笑眯眯说道:“马上好,别急。”

说完,他拖着烟斗,使劲吸了两口,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抽烟什么时候成了锻炼项目了?您是又背着奶奶专程抽烟解乏来的吧。”凌白站到远处,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奶奶不喜欢看到我抽烟,但心里实在按捺不住,你别管了,赶紧到小卖部去买块口香糖。”凌天扶吩咐道。

“办法倒是挺足的。”凌白小声说了句,随后快步走向五十米开外的一家便利店买了口香糖回来。

一老一少蹲在门口,开始嚼口香糖。

“小白,闻闻,口气清新不?”凌天扶哈了口气,有些紧张的问道。

“要不再嚼一块?”凌白有些不确定,同为老烟枪的他鼻子已经对烟味不感冒了。

凌天扶深以为然,又拿出两块口香糖放在嘴里。

......

嘴里索然无味后,两人并肩而行,上楼,坐下,默不作声开始吃饭。

奶奶狐疑的看了眼两人,问道:“平常吃饭前不都是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吗?怎么一个个都猴急的吃上饭了?”

凌天扶夹起一块南瓜,飞快的放入嘴巴里嚼了两下,这才笑道:“饿了。”

凌白悄然竖了个大拇指,配合的说道:“真的饿了。”

早上的公鸭此时已经被做成了色香味俱全的啤酒鸭,凌白夹了块到碗里,疑惑道:“不是带孙媳妇回来才会拿出来吃吗?”

“到时候就吃不了了,就当你带人回来过吧。”奶奶桂英咧嘴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凌白默然无语,他听出奶奶话语中的无奈和期盼。临近老年,半只脚已经踩在黄土里,最希望看到就是他能成家。可惜,这种事强求不来。

如果非要算的话,趴在背上的女鬼暂时应该可以客串一下。

嗡,

手机震动。

是葛新打来的电话。

“喂。”

“别喂了,赶紧过来一趟,吴兰身体出状况了,我爸刚才被她咬了一口,见鬼。”葛新的声音透着焦急,满满的覆盖在手机屏幕上。

“好,知道了。”

放下手机,凌白脸色有些凝重。他有些想不明白,吴兰被他的都快生活不能自理,怎么还有能力伤害到葛新他爸?葛新说话又急,也没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状况了,凭借短短一句话他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迅速扒了两口饭,凌白火速下了楼。

“这孩子,找孙媳妇要是这么上心就好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发现凌天扶并没接话,不由瞪了他一眼,“你也上点心,和你的病人多聊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白这孩子多好多帅啊,现在的姑娘家都喜欢这类型。”

凌天扶眼前一亮,放下碗筷,笑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一个........”

.......

凤凰镇派出所。

葛新站在会议室门口抽着闷烟。

凌白和出门巡视的几个民警打了声招呼,上前问道:“吴兰人呢?”

“在里边呢,区里的张队和我爸在讨论案情。”葛新见凌白来了,顿时放轻松了不少,起身拉着他走进会议室。

葛所肩头包着纱布坐在会议桌的正中,张承弼脸色凝重的坐在一边,过道地上平躺着的是吴兰,余下还有多名刑侦队的民警站在角落里。

“怎么回事?”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压抑,凌白看了眼地上的吴兰,眼皮一跳。

“赵医生,你来说。”葛所弹了下烟灰,沉声说道。

卫生所的赵利民隐在刑侦队几位民警后边,凌白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他。

“赵叔?”凌白诧异的问道,“你一个骨科医生在这干嘛?”

爷爷凌天扶在镇上的卫生所也干了十多年,他对卫生所的医生都十分熟悉。

“我是葛所聘请的顾问,你小子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是啥大人物呢。”赵利民有些傻眼,原本准备好的腹稿,在见到凌白的那一霎那,全部丢回给了小学语文老师。

26. 你是我的情郎啊

赵利民兴致缺缺,精简的把事情的经过讲完,退到一边,脸色有些幽怨。

凌白皱了皱眉,蹲在吴兰身边,拉起她的衣服朝胸口看了眼——狼头纹身没有了。纹身消失后,她的身体状况变的更加差劲了,连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

“派人去温州街老狼纹身抓人吧,吴兰在学校门口表现出的惊人速度应该和她胸口的那个狼头纹身有关。”

凌白得出的结论让会议室的氛围瞬间热烈起来。

“你说的东西太不可思议了,完全脱离了原有的科学认知范畴。”赵利民第一个站出来反驳,尽管凌白的爷爷是他很尊敬的一位前辈,但在事实的真相面前,他还是坚持自己的主观想法。

“现在的武者一拳可以打碎几百斤的巨石,你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一下吗?”凌白微微笑道。

赵利民默然无语,灵气复苏给世界带来的变化,是毋庸置疑的,一个普通的纹身能给人带来不可思议的伟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如果真像凌白说的那样,那个给吴兰纹身的纹身师到底有多恐怖?他在身上纹条青龙,是不是就能行云布雨了?

“这事我要上报给市局,面对恐怖的超能力量人群,我们这些拿着手枪的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张队苦笑道。在区分队倒是有几个培养的武者,修为都在中星位。他尚且不清楚纹身师的信息,贸然实施抓捕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嗯,还是稳妥些好。像吴兰这样放在人群里一大把的普通农妇在获得纹身的力量后,都能超越常理,纹身师本人肯定更加的难缠。”凌白认同张队的想法。

“张队,网上出现了大量有关学校门口砍人事情的视频,现在已经有登顶热搜第一的趋势了。”一只普通的实习民警把玩着手机,脸色凝重的说道。

张承弼哦了一声,接过手机。

那只实习民警手机上里的视频是微博一个普通用户上传的,标题是—“小镇中学惊现砍人事件”,下方的评论数已经过万。点开视频。画面显示的是学校放学时的场景,正中间一个穿着单件针织衫的青年飞快的朝人潮中跑去,持刀砍向学生的农妇直接被他一脚踹飞了出去,紧接着就响起学生们的惊呼声。

这个视频只拍摄了短短的十多秒,画质也低于常规,但张队还是一眼认出了显眼的凌白和大冬天穿着T恤的吴兰。吴兰手里的柴刀寒光闪动,看着分外触目惊心。

他不敢想象,屠刀砍在学生身上后,会引发多么大的舆论浪潮。

张队点开评论,基本清一色的都是对凌白的夸赞。

小白兔非常白:“好阔怕,学生弟弟们好危险,嘤嘤嘤,大叔好帅。”

萝莉好凶:“大叔真的是超级帅啊,一分钟内,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

匆匆扫了眼,评论内容对他这种中老年人打击太大,张队收回目光,斜眼看见凌白,神色有些复杂。

其他人也纷纷打开手机,发现微博、抖音、微信朋友圈均是被学校门口的砍人视频占据了,其中流传的版本不下十个,各个视角的都有。

最火的当属一条超过五分钟的高清长视频,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学生拍摄的,全程都没有手抖一下。

凌白挡在学生面前,踹飞吴兰,被吴兰砍中肩膀,挥拳砸飞吴兰,被吴兰砍中脑袋,再次砸飞吴兰,最后冲上去暴揍,没有一帧画面遗漏。

“太残暴了。”有只实习民警忍不住惊呼出声,正是第一个发现视频散播出去的青年。

“嗯,的确挺残暴的。”张队朝他笑了笑,“开会玩手机,回去把本案的详细报告写出一份给我看。”

“啊?是的,张队。”青年丧气的低下头。

“你可是出风头了啊。”张队意味深长的对正在看视频的凌白说道。

凌白随手在评论下浏览了遍,抬头看向张队,神色肃穆的说道:“我宁愿不想出这样的风头,学生是祖国的花朵,保护好他们是我们作为一个华夏人的职责。要是我不是凑巧在呢?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

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看向凌白的眼神中充满了钦佩。

凌白低下头,在视频下方迅速评论道:“那位帅哥我见过,是烂陀寺的凌大师。地址:虔城经济技术开发区凤凰镇农贸街深寒花店旁烂陀寺,上门拜访请自带线香,不用谢我。”

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在茫茫评论海里看见,收起手机,凌白转身出了会议室。

*******

丁萌兴致匆匆的坐上报社的采访专车。

“吴哥,去凤凰中学。”

“做采访吧?网上那视频好像有要火的迹象。现在的自媒体越来越多了,我们得赶紧出发,抢得第一手的采访资料。”司机吴哥皱眉说道。

“嗯,你熟路吗?”丁萌翻找着背包中的镜子,问道。

“那地不熟,我导航。”吴哥拿出手机开了导航,车门外印着‘虔城日报’的桑塔纳轰鸣着朝马路上飞驰而去。

丁萌从化妆品堆里翻出镜子,对着镜子补妆。

片刻后,她看眼镜中的自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镜中的她,清澈明亮的瞳孔,细长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

“嘻嘻,楚雨荨,山水有相逢,你就算是孙猴子又如何?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还骗人说自己是什么凌大师,大骗子,打人的时候真是帅爆了。”想到凌白在学校挺身而出时的身姿,丁萌眼睛笑开了花。

在学校砍人视频发酵不久,报社新闻部就开了个小会。单独拿出视频来和新闻部的同事讲解,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前两天在公交车上碰见的凌白,当即向领导申请自己过来跟这个新闻。

“小丁,瞧你那高兴的样子,怎么像是去会情郎啊?”司机吴哥看了眼后视镜,心中一颤,都说丁萌是虔城日报的颜值担当,果然是不假,这次能和她一起外出,也算是饱了眼福了。

“对啊,视频里的男主就是我的情郎。”丁萌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

27. 车次已经看好

桑塔纳一阵晃动,好几秒后才恢复平稳,继续向前行驶而去。

“你可以再直接一点吗?这狗粮我不要吃,呸。”司机吴哥把住方向盘,眼睛差点掉在下巴上,“你们认识?”

丁萌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有女孩子该有的娇羞,她沉思片刻,笑道:“当然认识,说了他是我的情郎,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也是,你家不也是凤凰镇的么。”

“嗯,我是凤凰镇社前村的,就在机场附近。”

“那每天上下班挺远的。”

“还好吧。”

两人在车上闲聊着,很快就到了视频地点—凤凰中学。

司机吴哥只负责开车,丁萌把录音笔、笔记本塞进包里,独自下了车。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中午1点25,距离学生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她可以先去学校采访几个学生先。

打定主意,丁萌背着黑色的小挎包,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向学校。

门卫室坐着的钟老师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早上刚出的虔城日报,嘴角不时扬起会心的微笑。

“外来人员请登记。”他没有抬头,眼角余光已经瞥见了有人进来。

丁萌愣了愣,亮出自己的记者证,对着钟老师甜甜笑道:“大爷,您好,我是虔城日报的编辑丁萌,想来学校对中午发生的事情做个采访,您看可以吗?”

“丁萌?”钟老师捏住报纸边缘的双手猛的僵住,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眼,浑浊的双眼一亮,脱口而出,“好标志的女娃娃。”

丁萌穿着标准的OL职业装。灰色短裙下是套着肉色丝袜的修长大腿,上半身穿着白色的束身衬衫,胸前的丰满好像要把衬衫最上方的几颗纽扣撑开;精致的脸庞上化着淡淡的妆容,让人为之侧目。

“谢谢,”丁萌扬了扬手中的工作证,笑问道:“大爷,我可以进去采访吗?”

“学校规定,临近上课时间不允许除家长外的校外人员入内。”钟老师目光飞快的从丁萌的工作证上扫过,确定她就是报纸上多次出现过的编辑丁萌后,紧蹙着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要不你先采访我吧,中午的事情我也是目击者之一,而且,我也是凌白的中学老师。”

“您之前是凤凰中学的老师?失敬了,您贵姓啊?”

“免贵姓钟。”

“钟老师,您说的凌白先生是?”丁萌一听,刚来就碰见了时间的目击者,登时乐不可支的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和笔。

“先进来坐吧,小姑娘。”钟老师搬了张凳子擦了擦,邀请丁萌进门卫室里面。

丁萌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开始了采访。

“凌白就是中午见义勇为的杰出青年,我带过最好的一个学生。”钟老师喝了口水,开始讲述起事情的始末,只是对凌白和吴兰之间的战斗过程增加了些夸张的修辞手法。报纸看多了,里面出现过的招式几乎全被他用上了。

“原来你不叫楚雨荨,而是叫凌白,竟然敢欺骗我。”丁萌恨得牙痒痒,脸上的笑意却更加灿烂,继续问道:“钟老师,可以多讲讲凌白学生时期的事情吗?我想给他写篇专访。”

“可以,完全可以。”说到学生时期,钟老师不免一阵唏嘘,话匣子打开,慢慢倾吐而出。“凌白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个学生,他长得又帅,天赋又好,当年是非常有希望能进省篮球队,甚至是国家队的。据我所知,他不仅有爱心,过马路扶老奶奶,还非常善良.......”

“讹,不好意思,打断您一下。”丁萌笑了笑,“您可以不用说场面话,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会择优选取内容的。”

钟老师尴尬的挠挠头,顿时放松下来,卷了根老山烟,骂咧道:“这小子打球是个好手,就是太作,跟我说什么太多女孩子看他打球,会影响别人的学业,浑蛋玩意。”

“原来他还是个运动爱好者。”丁萌忍俊不禁,马上抓住了重点,提问道:“他家住哪儿?”

钟老师愣了愣,现在写新闻还要暴露住址了?

“我是想上门拜访下,给他做个专访。”丁萌笑着解释。

“这小子现在开了个花店,叫做深寒花店,就在农贸街那片,你到了就能找到了,很显眼的位置。”

“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呢?”

“嗯,上回他和我提了下,现在只有爷爷奶奶在,父母好像是失踪了。”

丁萌心里一紧,感觉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了心脏。

“他平时喜欢吃什么?什么时候出生的?星座是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场面一度失控。

钟老师干咳了声,深深的看了眼‘中毒’的丁萌,幽幽说道:“我不是他爹,前面的三个问题都不知道。”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丁萌眼前一亮,握紧了手里的黑色水笔,准备把他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据我所知,他好像不喜欢女孩子。”钟老师坏笑道,“上学那会,全校十之八九的女娃子都被他迷得七荤八素,这小子楞是一个没看上。你说一百个里面总有个是好看的吧?但他楞是不拿正眼看人家,不是不喜欢女孩是什么呢?”

“不喜欢女孩?”丁萌愣了愣,随后挺了挺胸,问道:“您觉得我有没有机会?”

“够呛。”钟老师吸了口烟,笑眯眯回答。

“好吧。”丁萌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意兴阑珊的合上笔记本,起身说道:“谢谢您的配合钟老师,我想再去采访几个学生,听听他们对凌白的评价。”

“嗯,去吧,在上课前回来就成。”钟老师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他闲暇时候都是看虔城日报打发时间,打心眼里还是喜欢文风霸气的编辑丁萌的,今天看到真人,发现还是个长的不错的女娃,顿时动了恻隐之心。采访个把学生,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丁萌微笑着致谢,拿上笔记本走出门卫室,快步朝校门内走去。

钟老师探出头,朝着走远的丁萌大喊道:“姑娘,不要放弃,那傻小子就喜欢死缠烂打的,他心软。”确定自己如雷鸣般的吼声顺利传到丁萌耳中后,他惬意的翘起了二郎腿,低声笑道:“小子,车次已经给你看好了,能不能上车就看你的了。”

28. 楚雨荨,我宣你

深寒花店

二十多平的边角商铺显得有些拥挤,尤其是十多扎新鲜花材入店后,更是显得‘人满为患’。此时哪怕是有客人上门,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站着了。

凌白左右看了看,心想,“我得赶紧处理花材,等下来个大客户怎么办?”他腾出一个刚好可以过人的小走道,开始把包成粽子的鲜花从束缚中拯救开来。

花材的处理非常简单。首先要把运送途中破损的鲜花挑出,但这种概率基本低于5%;花材也是分优劣中三等的,往往进货凌白都是要最优质的,花朵大根茎也漂亮,破损的只是少量。

挑出不能用的,接下来就是修剪花枝,分类放在准备好的容器中。

只要容器中有水,鲜花可以有半月左右的保鲜期。过了保鲜期如果还是滞销的话,就只能做成干花了。

因为凌白花店干花也是滞销的状态,所以前几个月都在亏本。

花店里响起啧啧声。

凌白一边修剪花枝,一边回道:“要烟没有,要命一条。”

老张叼着半根金圣,饶有趣味的盯着凌白背上,笑道:“瞧你那抠馊样,我这样的成功人士像是抽不起烟的人吗?面馆一天的流水堪比商业中心的小型超市。”

“就是便利店。”凌白及时纠正。

“我更喜欢叫小型的超市,这么形容并没有夸张的成分在。”老张吸了口烟,斜睨着凌白的后背,伸手上前似乎想要摸一摸。

凌白非常敏感,早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恶趣味的停留在他背上,连忙侧开身体,口中骂咧道:“我不搞断背。”

老张乐呵呵的缩回手,四下张望,说道:“我在网上可都看见了,你小子可真能扛揍,就是打人的样子太蠢笨了,没有丝毫侠客该有的灵气。”

“你有?”凌白斜了他一眼。

“我自然也是没有的。但这不影响我对美好的事物的欣赏。比方说,经常来我面馆吃面的那个女客人,啧啧,灵气。”

凌白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她是武者?”

老张连忙否认,“我是说长的灵气,嘿嘿。”

“滚,麻利的滚。”凌白有种要掐死他顺便送去火葬场的冲动。

“年轻人就是冲动。”老张啧啧的叹着气,顺手从被挑选出的破损香槟玫中抽了一支,摇头晃脑的走出了花店。

“记账,20.”凌白头也不抬大喊。

老张隐没在门前的身影一个趔趄,随后强行稳固住身形,让自己保持优雅的姿态,拈花走入面馆。

******

凤凰中学

丁萌采访几个代表性的学生,上课铃声正好响起,她心满意足的从学校出来。路过门卫室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下来,问道:“钟老师,您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可别骗我哦。”

“不骗,不骗,我打包票,骗人是小狗。”钟老师抽着老山烟,笑眯眯回应。他越看丁萌,越觉得满意。

“那我走啦,下次来看您。”丁萌吐了吐舌头,心中踌躇满志,雄心万丈,仿佛已经看到把凌白拿下时的场景。

接下来就该采访视频的正主了,如果按流程走的话采访就该回去了,满打满算,采访的时间也不能超过半个小时,可要是只待半个小时,会不会太亏了?

丁萌心里想着策略,不知觉走到老款的桑塔纳面前,敲了敲车窗。

布满粉尘的黑色车窗摇下,司机吴哥呼出口热气,问道:“搞定了吗?”

“嗯,差不多了,我还要去采访下事件的主角凌白以及被抓的凶手,可能要耽误比较长的时间。”丁萌沉思片刻,笑道:“要不这样吴哥,你先回去吧。我采访完估摸着也到点下班了,就直接回家了,这儿离我家也不远。”

司机吴哥暧昧的笑了笑,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发动车子,嘱咐丁萌注意安全后,沿着来前的路往市区开去。

“大功告成。”丁萌握紧拳头对着空气挥舞了两下,两颗小虎牙调皮的从嘴角显露出来。

社前村属于凤凰镇的下辖村子,离镇上的直线距离大概只有四五公里。小时候她跟着妈妈也经常上圩赶集,十几年来,镇上都没什么变化,对此她也算是轻车熟路。

丁萌不由感叹自己来镇上的次数太少,不然应该早就遇见凌白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被她拿下了呢。

现在是下午时间2点10分,街道上一片狼藉。香蕉果皮,废弃菜叶,还有数之不清的各种塑料袋。赶集的村民早已散去,各类小贩也在收拾着各自的行装,清点货物、收益,准备明天赶赴旁边镇的集市。

镇上唯一的两个环卫早早的拉着装垃圾的推车,默默的行走在最脏乱的农贸区域。他们分散在两处,分工明确,各自拿着扫把把垃圾清理在一起,不时和熟悉的商家吹牛聊天,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

丁萌第一次感受到偏僻小镇上的美好,嗯,准确的说,应该是长大后第一次。

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跟着长辈赶集,圩市上的新鲜事物是让她开心一整天的动力源泉。自从上小学,她就去了市区的虔城一小,初、高中是虔城三中,最后出了江省,在浙省上大学。

毕业后更是不得空,直接回虔城进了报社,每天两点一线的奔波,早已丧失了逢圩时的热情。

“什么时候可以写篇关于圩镇的相关文章。”丁萌看了眼回忆满满的儿时生态链,快步走到农贸街的街尾,终于看见角落里那家手写“深寒花店”字样的招牌。

“连字都写的这么好看。”丁萌两只星星眼半眯着,笑道:“我就知道我不是因为他的颜值才喜欢他的。”

走入花店,她一眼便看见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凌白。

“楚雨荨,我带你去买衣服。”丁萌轻咳了声,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凌白的身影。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趁机上网查询了下楚雨荨这个名字,发现是好多年前一部神剧中的女主。剧中的相关吐槽梗她也全看了一遍,终于如愿找到让她风中凌乱过的‘美特斯邦威买衣服。’

29. 和丁萌的较量

凌白把手上最后一扎粉玫修剪好,抬头看向丁萌,笑道:“这位姑娘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不是你说的吗?”丁萌微微蹙眉。

“我一件僧袍可以四季更迭来回的穿,还买什么衣服。”凌白心里想着,仍旧保持着花店营业主和寺庙住持该有的礼貌和热情,“姑娘是买花还是上香?”

“花不买,我等着别人送。”丁萌上下打量着凌白的俊俏脸庞,惊叹他简直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出落的帅。最后又一脸懵逼的回过神,我明明是喜欢他的才华的!

“请施主跟我来。”凌白大喜,不买花就是上香啊,他也不管丁萌是不是自带了线香,颇为大方的从长桌抽屉里拿出半捆,迅速的脱下针织衫,露出里面黄湛湛的僧袍。角色转换完毕,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瞬间高僧附体,气度不凡的走向门外。

丁萌怔在原地,她不是来做采访的吗?怎么感觉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不过,真的好帅啊,连穿僧袍的样子都帅过天际,简直是......太让人心动了。难道他喜欢角色扮演?我是不是应该在淘宝买件道袍穿?道姑配和尚,简直是绝配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丁萌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凌白站在歇火的香炉前,神色肃穆,小麦色的皮肤衬托的他整个人宝相庄严。

“施主,请上香。切记,上香一定要怀着虔诚的心,你的心愿才能上达天听。”

“心愿?”丁萌眼前一亮,慌忙接过那半捆线香,嘀咕道:“是一根香一个愿望吗?”

“理论上这么点香只能有一个。”

“那我再去买几箱过来吧。”丁萌睁大了眼睛,一脸嫌弃的看了眼手中的线香。

“额.....”

凌白有种心境被打乱的错觉,连连摆手,“不必,临时抱佛脚就不灵了。”

“好吧。”丁萌有些遗憾的撇撇嘴,抬眼向四处打量,儿时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小丁点,记住妈妈的话,路过这间寺庙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看,会被妖怪拖走吃掉的,你这么一丁点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小丁点,闭上眼睛,妖怪很可怕的,张着血盆大口,流着比趵突泉还要多的口水,它看见你看它,就会把你丢进嘴巴里去,到时候你就见不到可爱的妈妈啦。”

.....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眼睛都会被遮上,被妈妈火速抱着离开。

童年的剪影其实并不能因为一道宽厚的手掌覆盖就遮蔽,毕竟手掌闭合的再拢,也是稍有缝隙的。

记忆重叠,丁萌有了片刻的犹豫。

“凌白会不会就是妈妈说的那个吃人的妖怪?不然哪有人能长的这么帅的......”

“施主?”凌白依葫芦画瓢学着陈冠希老师的阳光温暖大帅脸般的笑容,对丁萌微微笑道:“开始吧,心诚则灵。”

丁萌心中一颤,咬咬牙,心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娘拼了。”

凌白贴心的从僧袍里摸出打火机帮她点燃整把线香,全程都保持着陈冠希式笑容。

“第一个愿望,和凌白散步;第二个愿望,和凌白去土耳其;第三个愿望,亲凌白一口.......第五十六个愿望,凌白亲我一口......”

整整65根线香,丁萌每嘀咕一声就对着烂陀寺的宝殿拜一拜,顺手插上一根。

[愿力加持:上香的少女执念惊人,香火燃烧旺盛,你已获得香油值+6500,]

手机震动。

凌白目瞪口呆的看了眼应用消息,丁萌一根线香值100?摇钱树啊。登时,他把等的不耐烦的糟糕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笑眯眯问道:“还有心愿没和佛祖说嘛?我现在去拉一车过来。”

“不是说临时抱佛脚不灵吗?”丁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乌黑的瞳孔转了转,“没事儿,我会常来的。”

听到前半句话正待辩解的凌白等到丁萌说完后,如同吃了一剂强效定心丸,看向丁萌的目光也顺眼多了。

“女施主,你与我佛有缘,老衲深感欣慰,记得常来哦。”凌白笑着说道。这次是发自内心的那种,而不是敷衍式的阳光笑容。

丁萌咧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双手合十,朝凌白行了一礼,“有劳凌大师了。”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直到笑弯了腰,泪光点缀在乌黑的瞳孔上,褶褶生辉,耀人双目。

凌白一时间没有get到她的点,也只好陪着干笑了两声。女人的思维太逆向超前放空了,要不是丁萌的香油转化值高的离谱,他肯定扭头就走了,太恐怖。

丁萌直起腰,拍了拍胸前的丰满,笑道:“凌大师,我们先回你花店吧。我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任务?”凌白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她就快要撑破衣扣的酥胸,脑海中顿时浮现吴兰大红胸罩下结实肌肉的影响。他吓了一个哆嗦,匆忙移开视线,淡淡说道:“现在我以花店老板的身份和丁小姐提个建议,女孩子的胸肌不必练那么结实。我本人也是个健身爱好者,胸肌练的非常匀称美观,有兴趣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丁萌皱了皱眉,歪着头逐字理解了遍凌白说的话。内心深处响起如女巫、如魔鬼、如地狱三头犬般张狂的大笑声,“他是在说我的胸大吗?他刚才在看我的胸?他盯着我的胸看呢。哇,老娘好像就快要把他拿下了。”

“好啊,今晚我们就可以交流下。”她甜甜笑道。

凌白楞了楞,他刚刚只是客套下而已啊,说‘下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是真的要在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下次’啊。能不能不要回答的这么随性?凌大师的夜晚很恐怖的啦,万一背上趴着的那位吃醋了怎么办?

“哈哈,我忽然想起晚上还有点事,恐怕今天不行。”凌白朝她抱歉的笑笑。

“没事啊,我等你,我家就在社前村。不过太晚了,你可要负责把我送回去哦,毕竟我也是个非常柔弱的小女子。”丁萌眨了眨眼睛,悄悄的把手臂贴在凌白的身上蹭了下。

30. 今晚三更,不见不散

嗡,

凌白闻到来自莫名次元的铜臭味。

您尾号5578账户1月23日14:56完成代付交易人民币6500.00,余额12822.00。

“原来万元户真的能走路带风。”收到转账,凌白心情大好,也没计较丁萌的揩油,腰杆挺的笔直,回到花店。

丁萌跟在后面掩嘴偷笑,“钟老师说的果然没错,死缠烂打这招凌白连一丝招架之力都没有,刚才我摸到他的小肉肉了,好舒服啊,好好摸。”

凌白仍旧沉浸在‘万元户’的喜悦当中,他忍不住又拿出手机瞄了眼银行信息,打开烂陀寺应用,香油值已经有7500点了。

抽奖。

我要抽奖。

心里一万个声音在哀嚎,强迫的肉体正在等待奖励的滋润。

在客户面前玩手机是很不礼貌的,尤其丁萌还是个大客户。凌白用残存的理智控制住了如发羊癫疯般想要抽奖的手指,对着丁萌,摆出一个已经快要笑抽筋的笑脸,“在花店,我就不称施主了,丁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在哪?

我是谁?

我要干什么?

丁萌拍拍脑门,总算想起报社还有艰巨的任务在她身上。果然,恋爱中的女人一定是会丧失理智的,她刚才都在干什么?不行,必须把生活和工作区分开来。

“凌先生你好,我是丁萌,虔城日报的编辑。针对凤凰中学中午发生的砍人事件我想给您做个专访。”丁萌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反客为主的从桌子后拉了两张凳子出来。

“好的,没问题。”凌白礼貌的请丁萌坐下,微笑问道:“丁小姐喜欢喝红茶还是绿茶,我们可以边喝边聊。”

“白开水就好,谢谢。”丁萌掏出笔记本和笔,迅速进入状态。

“不好意思,白开水没有。”凌白突然想起。

“没关系,绿茶也行,我个人比较喜欢龙井。”丁萌在说完后发现有点奇怪,他刚才好像在说他这没有白开水。

凌白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是啊,没有白开水怎么喝绿茶啊,我为什么要问一个这么白痴的问题?就是为了显得我很抠吗?

不行,在大客户面前该有的面子还是要撑起来的。

他站起身,三两步飞奔出门,朝着老张的面馆吼道:“张叔,赶紧来两碗面汤,我有大客户。”

趴在桌上打瞌睡的老张一个激灵惊醒,“什么?有人要吃面.....吃面汤?”

“嗯,要热的,清淡点,做好有龙井的香味飘散,记账。”凌白飞快交代完,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店里。

老张捏了捏下巴,“不就是让我泡茶吗?”

........

“凌先生,请问当时是什么让你奋不顾身的冲上去的?”

“是责任,是爱。”

“从视频内容来看,歹徒曾砍中你肩膀和头部两刀,但你事后好像并没有任何异状。嗯,也就是,你没有流血。”

“我皮比较厚,但脸皮比较薄,很幸运的是对方没有砍中我的脸。”凌白笑了笑。

“现在网络上对你的行为基本全是赞誉,但也些相左的声音发出。有人质疑,你对歹徒下手太重,对方已经丧失行凶能力,却遭到你的....暴打....嗯,这是否可以理解为是你的过激行为?还是说,你有暴力倾向呢?”

“在我的角度看来,歹徒极其危险,她随时有可能对学生发动致命的攻击。为了学生,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随他们去吧。另外,我是个非常爱好和平的人,一般情况下,我都是会让别人先打我的,从视频中也能看出这点。”

......

......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丁萌起身伸出娇小白皙的手掌,朝凌白甜甜笑道。

凌白也大方的伸出手贴了上去。

“哇,好温暖。好宽厚的手掌。”手掌相互接触,她的手掌好像被包裹在一团温暖的阳光当中,完全把她的心融化在了开面。丁萌腿有点软,脸上布满红晕。

“丁小姐?”凌白微微皱眉,他抽了抽手,发现被对方紧紧攥住。

“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老张端着一个水壶走了进来,刚好看见两人的手在相互撕扯,大有赤身肉搏的视觉效应。

“的确挺不是时候的。”凌白黑着脸,瓮声说道。采访都结束了还来干什么?

“这位是?”老张浑然没有避退的觉悟,看见丁萌的时候眼前一亮。

“我是虔城日报的编辑丁萌,你好。”丁萌缩回握住凌白的手向老张伸去,临到半空又迅速收回。不行,我不能和别人握手的,不然凌白肯定要吃醋的。

“漂亮的姑娘。”老张哈哈笑了声,把手上的两只杯子放在桌上,“喝杯茶吧丁姑娘,小凌特意为你点的。”

白色的烟雾从壶嘴里袅袅升起,水流如柱,像是撒尿般精准的落在杯子里。一股淡淡的.....葱花味瞬间充斥在整个花店里。

透明的玻璃杯顷刻间注满了带点暗黄的透明液体,几根青翠的葱花调皮的在杯中翻腾。

“请喝面汤,小凌特意为你点的。”老张端起杯子递到丁萌面前。

“咳咳,我不是说龙井味道的.....”凌白瞪了他一眼。

“没错啊,我特意加了十几克龙井进去,你闻闻,是不是有龙井的淡淡香味?很符合你的需求啊。”老张促狭的笑道。

“你耍我啊?”

“你小子敢凶我?”

“怎么?”凌白撸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

“自己说要面汤的嘛。这个人真是奇怪,诶。”老张仰天长叹,随后在凌白的背上重重拍了下。

“你们别吵了。我感觉面汤的味道也很好啊。”丁萌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呼出一口热气,笑道。

“听见没有?人姑娘说好喝。”老张哼了声,又在凌白背上狠狠拍了两下。

“别趁机揩油啊你。”凌白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老张,这个家伙总在他背上摸来摸去的干什么,他已经表明了立场不搞断背啊。连摸他三下什么意思?是让晚上三更去找他?

“回去了,好心没好报哦。”老张晃着脑袋往外走去。他的步伐很慢,每一步迈出都像是蕴含独特的神韵。本是颓然的双眼划过一道精光,锐利的眼神穿过花店的玻璃门,看着倒映在玻璃上的丁萌和凌白。

31. 木鱼和小和尚

玻璃门上,凌白和丁萌相对而坐,地上半截身子在地上翻滚,她仰着头,干枯的黑发遮住了大半的脸颊,只有眼白的瞳孔凸起,死死的盯着老张的背影。她另外半截身体还挂在凌白背上,中间断裂开的伤口像是徒手撕裂那般,非常不平整,还能看见大半的花白肠子和肝脏。

“真好玩。”老张咧嘴笑了笑,蹦蹦蹦跳跳的出了花店。

店内的两人宛若未觉,自顾谈笑。

“我有个叫葛新的朋友在派出所上班,你要了解案情可以直接去找他,就说是凌白的朋友就行。”凌白站起身,松了口气。丁萌终于要走了。

“好的,那我了解完案情就回来找你交流健身心得。”丁萌单手托着腮帮,沉思片刻,说道。

凌白脸皮抽了抽,嘴上应好,心里却想着下午是不是应该锁门避难。

送走丁萌,他赶忙拿出手机打开应用,点开抽奖。

手机前置摄像头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影投射在墙壁上,显现出一个巨大的轮盘。

指针转动。

[你已抽得特殊道具:木鱼]

[木鱼:召集僧众,讲经设斋用的法器。(1级解锁,可召唤一名沙弥常驻寺院)]

“自动帮我招人了?”凌白又惊又喜。出门右转,来到烂陀寺的宝殿。

长岸上原先的那只烂木鱼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紫碧色的小木鱼。小型木鱼圆径仅6厘米,呈团鱼形,腹部中空,头部正中开口,尾部盘绕,背部呈斜坡形,两侧三角形,底部椭圆;木制棰,棰头橄榄形,看着就像是一条活灵活现的小草鱼。

“免费劳动力是好,但与之相应的我还得管吃住,万一吃的多我还要亏本。”凌白细细思索,衡量利弊。“嗯,先召唤再说,说不定是个小孩呢,那也吃不了多少。”

打定主意,他拿起木槌敲击紫碧色的木鱼。

de,

木鱼发出清脆空灵的声响,有点像马蹄声。

音落,长岸前的黄色蒲团上突兀的出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沙弥,看起来七八岁左右,头剃的一干二净,看起来像是只大号的白炽灯泡。他穿着干净的僧袍,缓缓起身,双手合十,左右看了眼,目光最后定格在凌白身上,认真施礼道:“凌住持,你好。”

“嘶,童工?”凌白倒吸了口凉气,1级解锁的木鱼召唤出来的沙弥就是这样的?这么丁点大还不得他来照顾?尿床了怎么办?幸好现在已经脱奶,不然他上哪儿给找奶妈去.....心里胡思乱想着,伸出按在小沙弥的光头上摸了摸,“你不害怕吗?”

小沙弥面色一僵,显然是很不习惯被人摸头,低声回道:“与佛相伴,为何要怕?”

“可是你的佛倒下了。”凌白大感有趣,指着无头的泥塑说道。

“师父说,佛在心中。”小沙弥瞥了眼倒在长岸上的泥塑佛像,认真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凌白又问。

“妙光。”小沙弥回到。

“妙字辈?”凌白眼皮一跳。佛家从福裕开始,便按七十字诗法裔辈分,顺序高低,以命法名。这七十字诗是:

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

周洪普广宗,道庆同玄祖。

清净真如海,湛寂淳贞素。

德行永延恒,妙本常坚固。

心朗照幽深,性明鉴崇祚。

衷正善禧禅,谨悫原济度。

雪庭为导师,引汝归铉路。

妙字辈算是比较靠前的辈分了,看来妙光小和尚的来.....头.....头有些大。

“妙光,很好,今后你就在庙里诵经吧。好好干。”凌白笑眯眯说道。

“是,住持。”妙光抬眼看向凌白,显得有些好奇,过了片刻,他平静的说道:“住持,我饿了。”

.....

凌白内心很绝望,事情的发展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吃货。

凌白在前面走,虎头虎脑的妙光跟在他屁股后头,步伐稳健,不时好奇的张望周围的环境。

“张叔,来碗红烧牛肉肥肠。”凌白点了根烟,站在面馆门口对着里面喊道。

“我要素面,住持。”妙光看了眼悬挂在门门梁上的八卦镜,微微侧目,随即小声说道。

“哪里拐来的小和尚?”正在后厨准备晚上食材的老张慢吞吞的走了出来,看见凌白身边的妙光,眼前一亮。

“我姨姥姥家的二舅的小孩的儿子妙光。”凌白介绍完,说道:“素面,越素越好。”

“小凌你对孩子真好。”老张两眼放光。

“嗯?”凌白觉得老张是在挖苦他。

老张乐呵呵的帮忙拉开凳子,对妙光笑道:“我们这儿的素面是最贵的。”

妙光楞了楞,对老张行了一礼,乖巧的爬上和他一般高的凳子,正襟危坐。

“你开的是黑店啊?”凌白横了他一眼,骂道:“素面最贵,你怎么不去抢?”

“现在讲究的都是养生,我做的素面可不简单啊,里面不掺杂任何的肉类,全植物油,全绿色健康,不打药,不杀虫,是我最新推出的养生素面,只卖25一碗。”老张眼睛冒着绿光,笑道:“谢谢惠顾,不赊账啊。”

“好,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了。”凌白冷笑着看着老张离去。

“住持,你刚才撒谎了。”妙光歪着头,认真的说道。

“嗯?撒谎?这怎么能叫撒谎呢?我把你当成姨姥姥家的二舅的小孩的儿子,是我把你当成自己人啊。”

“住持,你刚才动怒了。”

“额。”凌白笑了笑,“我是怒其不争的怒,也不算怒。”

“哦。”妙光紧蹙着眉头,似乎在消化凌白的高论。

离饭点还早,面馆只有他们两个人。凌白看着虎头虎脑的妙光,叹道:“你真不像个七岁的孩子。”

“昨晚师父说,我将有场红尘中的历练。我既已知事因,自然不会害怕。”妙光看出凌白的疑惑,认真说道。

凌白眼皮一跳,心中略微有些惊骇。妙光的师父昨晚就得知今天妙光会来到这里?

“你师父的法号是?”

妙光诵了声佛号,回道:“师父说若是你问起,可不必回答。”

32. 凌大师的失宠危机

“神棍?”

凌白看向妙光的眼神顿时变的有些古怪起来。这个小和尚说起话一套一套的,比他还能忽(装)悠(B)。

老张精心研制的养生素面很快端了上来。

碗里浅色的汤汁上浮着淡黄色的面条,旁边点缀着几大块香菜和青翠欲滴的菜叶,白里带绿,视觉效果让人..........震怒。

这就是普通的素面吗?

凌白眼神不善的瞪了眼沾沾自喜的老张,慢悠悠说道:“不好吃不付钱。”

说完,他目光柔和的看向大灯泡妙光。

小和尚低下头,留给凌白一个亮晶晶的脑门,一丝不苟的吃着素面。

“妙光。”凌白喊了句。

妙光把嘴里的面条吃完,抬头对上凌白的视线。

“好吃。”

.....

“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凌啊,扫码还是现金?”老张拿了张二维码过来,嘚瑟的在凌白面前晃悠。

此刻,凌白多么希望妙光能读懂他的眼神,一个无助、穷逼又需要温暖的住持,最需要的仅仅是妙光小小的配合而已。

“你的慧根有些差了,妙光。”凌白摇头叹息,脸上写满了无奈。

“师父说我的慧根很好,与佛有缘,和住持相遇就是我的佛缘。”妙光夹起一根面条,呲溜呲溜的吸进嘴巴里。

“你师父还挺会拍马屁的。”凌白脸上乐开了花,大方的在老张手上的二维码上扫了.....5块钱过去。

“5块?”老张气急而笑,“你给的是普通素面的钱。”

“剩下的20算是妙光化缘得来了。这么可爱的小和尚难道你忍心看着他忍饥挨饿?张叔,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你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同为佛学爱好者,我对你很是钦佩。”

“屁的同为,你少给我戴帽子,我不是佛学爱好者。”

“可你说南山博士生住持很灵光。”

“那又怎么样?”老张瞪大了眼睛。

“你说南山博士生住持很灵光。”

“我.......”老张被噎的无话可说,沉思片刻,大笑,“是啊,我没说错啊,他真的很灵光。”

“下次还是5块。”凌白黑着脸,开始玩手机。从老张口中提到的人物有两个,一个是南山的博士生住持,第二个是常来光顾面馆且很有灵气的女顾客。有机会,他倒真是想见识见识。

打开应用,属性-职业栏还是【俗家弟子】没有变化,这说明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踏上武道修行,充其量是个身体素质很好的大帅比。

其实他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安于一隅,刀枪不入的,最关键的是还有钱赚,简直是神仙快活。一想到各种小说里穿越重生后的反派冷不丁的就撞上门他就想笑。

“哈哈,从来没有反派想要来踩我,日子舒服又逍遥,我肯定是反派绝缘体。”凌白乐滋滋的想到。

[距离进入秘境还有10:23:42,请提前做好准备。]

任务消息提示瞬间把他从乐不思蜀的YY当中醒转,是啊,他还要参加武僧竞选呢,只有10个多小时秘境就要开启了。而他还在做梦?

如果没有竞选上武僧会怎么办?凌白没有深入的想过这个问题。还是烂陀寺的俗家弟子吗?还是进阶成杂役僧?要是当上杂役僧没有香油收不就意味着没钱入账?

“老张误我啊。”凌白指着老张的鼻子,眼泪如黄河泛滥般在眼眶里打转,最后硬是没有一滴留下来。

“我误你什么了?吃个面还耽误你回家看新闻联播了?白痴。”老张鄙夷的看了眼凌白,“别哭嚎了,再怎么哭5块也不能给你打折到4.9,吃完快走,碍眼呢。”

妙光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珠静静的看向老张。

“不是说你呢。”老张瞬间败下阵来,摆出一个如老母亲般的笑容。

呲溜呲溜,

妙光继续吃面。

完事,从纸盒里抽了张擦嘴。肉嘟嘟的小手认真的在有些油渍的嘴巴上来回抹着,看起来有些滑稽。

给妙光解决完肚子问题,凌白琢磨着该安排他在哪里住宿。花店还是烂陀寺?两个地方空间都不大,没有房间也没有卫生间,打地铺貌似不错,可又显得他太过残忍。

思虑一番,最后还是决定领回家去,家里多个人,没事的时候陪爷爷奶奶也好。

“下午就不念经了,我带你熟悉下住宿环境。”

凌白揉了揉妙光的灯泡,回到花店锁了门,带着他回了家。

********

门口,爷爷凌天扶和奶奶桂英靠在藤椅上晒太阳。

冬日的阳光温暖舒适,街边屋檐下坐着的都是清一色的老人家,喝茶、聊天、抽烟,人生百态,应有尽有。

“我回来了。”凌白看到两位老人,嘴角微微上扬。

二老同时抬头看向他,齐声说道:“回来的太早了,还没到下班的点呢。”

“咦,这虎头巴脑的小和尚是谁?”奶奶放下手上织着的毛衣,站了起来。

“施主,我是妙光。”跟在凌白屁股后头的妙光行礼说道。

“小家伙真可爱,比小白小时候可好看多了。”奶奶眉开眼笑的上前,一把将妙光抱起,哈哈直笑,“肉嘟嘟的,谁家娃娃啊?”

妙光缩在奶奶桂英怀里不知所错。

“从外面捡来的,您孙子心地善良不计得失,决定让他在我们家里暂住。”凌白看了眼茫然的妙光,心中暗爽。

“那可太好了,我在家可无聊的很呢,孙子长大了也不好玩了,这下终于有孩子玩了。”奶奶桂英乐不可支,在妙光脸上小心翼翼的捏了两把,这才把他放下,顺手给他整理被弄凌乱的僧袍,嘴里不断念叨着,“这孩子,大冬天的怎么穿那么少呢,可别冻着了。你叫妙光是吧,真好听,跟奶奶来,我找些小白小时候的衣服给你换上。”

“哈哈,妙光的面色红润,天庭饱满,耳垂厚大,一看就是福缘深厚之人啊。”爷爷凌天扶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上前打量着妙光。

妙光回过头,询问似的看向凌白。

感觉被忽视的凌大师无奈的点点头,独自在阳光下‘暴晒’。

冬日的阳光虽然温暖,在他看来却比刺骨的寒风还要冷冽。难道我凌大师失宠了?

33. 看电视吧妙光

晚上的凌家非常热闹。

虔城日报的编辑丁萌在葛新的带领下,来了凌家蹭饭。

“这姑娘可真好看,小鸽子你有福气咯。”奶奶桂英看了眼穿着灰色ol职业套显得干练十足的丁萌,不由赞叹道。

“谢谢奶奶夸奖,不过,我不是葛新的女朋友呢,”丁萌心里美滋滋的,急忙解释。在凤凰镇派出所采访完后,她及时把稿子整理好发回了报社,这才央求葛新把她带到凌白家来。

奶奶楞了楞,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旁边站着的葛新脸上几个黑人问号,什么鬼?

“小白,别愣着啊,赶紧招呼客人。”奶奶不满的瞪了眼坐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凌白。

“是.......”凌白声音拖得老长,斜眼看向正和丁萌说话的葛新。

葛新本能的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面对凌白冰冷的目光,他镇定自若的走了上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着哈哈,“丁大编辑说还有些事情要采访你,我就带她过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不欢迎?

当然是。

凌白心底苦笑了声,低声说道:“我晚上还有事情,你把我害惨了。”

“你能有什么事?”葛新一脸我不愿意揭你老底的样子。

“没事,有也是掐死你。”凌白懒得跟他废话,回头看向丁萌,这姑奶奶一点也不拘束,一屁股坐在他的左边,笑嘻嘻的盯着他看。

相距如此之近,手臂几乎已经贴合在一起,他甚至能闻到来自丁萌身上的....皂荚味道。

嗯?现在还有人会用皂荚洗衣服?

凌白抽了抽鼻子,不断声色的往葛新这边挪了挪,“不好意思,丁小姐,刚才不小心碰着你了。”

“没事的,我不介意。”对付钢铁直男般的凌白,丁萌早已制定好了攻略方针。死缠烂打,她很擅长啊!是想要比谁的屁股占沙发的面积比较大吗?凌白往葛新这边挪一大段距离,她只需要往旁边横移一点点,手臂就自动贴在了他的身上。

“你有完没完?”葛新实在忍受不了,像是李云龙站在城门前怒吼‘开炮’一般,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凌白始料不及,身体左倾跌入了丁萌怀里。

丁萌反应迅速,及时把他拥入了怀里,同时对着葛新眨了眨眼睛,娇喝道:“葛新你干什么?谁让你推他的,我告诉你,以后你不准欺负他。”

葛新同样挤挤眉,强硬的回道:“我就不信你能保护的了他一辈子。”

“我能。”丁萌坚定的说道。

“行了行了,别演了,这烂熟的剧情我早已看吐了。请告诉我作者是谁,编剧是谁,我要拉出他来鞭尸。”凌白‘挣扎’着从丁萌怀里爬起。

“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啊。”客厅门口,爷爷凌天扶背着双手,大步朝他们走来,后面还跟着虎头虎脑的妙光。

从烂陀寺biu的出来都尚且镇定自若的妙光此刻却显得有些拘谨,他身上穿着凌白儿时穿过的皮夹克,下身蓝色牛仔裤加小白鞋,揪着爷爷的衣服跟在后面。

“心疼。”凌白脸皮抽了抽,别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要是再住上段时间,妙光会不会直接还俗了?

“小朋友真可爱啊,长大后肯定比凌白还要帅呢。”丁萌眼睛冒着绿光,像是盖世老巫婆般一把将娇小的妙光拽入了怀里,咯咯直笑,“嘻嘻,小脸蛋白嫩白嫩的,看起来好好捏的样子。”

“女施主,妙光不能近女色。”被搂在怀里蹂躏的妙光脸也绿了,挡住丁萌想要摸他脸的手,认真说道。

丁萌呆滞了两秒,真想问凌白妙光是不是他的亲弟弟,不然为什么也喜欢玩角色扮演?兄弟俩扮演和尚角色都走火入魔了?

“妙光是烂陀寺的和尚。”爷爷凌天扶及时为妙光解围。刚才一老一小在书房闲聊,略懂佛法的他和妙光聊了半个多小时后,已经被这小家伙对佛法的理解给震惊到了。由此,他现在并不把妙光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孩看待,而是给了妙光足够的尊重。

“真是小和尚?”丁萌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紧绷着小脸的妙光放开。

“这位姑娘是?”凌天扶看向葛新和凌白。

“他朋友。”“他朋友。”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互相指着对方。

“你们的朋友。”凌天扶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爷爷好。”丁萌重新打起精神,以最甜美的笑容回应道:“我是丁萌,现在在虔城日报做编辑。”

“原来是小丁编辑,久仰久仰啊。”凌天扶眼前一亮,半眯着眼睛笑道:“我可经常都能看见你写的文章啊。”

丁萌让开个位置,两人开始讨论起虔城的一些趣事。葛新则是拿出手机在打着游戏。坐在中间的凌白感觉就像是个没人要的苦命孩子,在荒凉的浮漂中飘来荡去,一时间有些了无生趣。无奈之下,他只得朝静坐在沙发边缘的妙光招了招手。

“住持,什么事?”妙光笔直的站在凌白面前,行礼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凌白拿起遥控器,指了指电视机。想要从摸清楚妙光是哪个时代的人。

“电视。”妙光歪着头想了想,认真答道。随后,他又补充道:“凌大夫告诉我的。”

“你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凌白眼皮一跳,循循善诱的问道。

“师父说如果住持提及任何关于此类相关的事情,可不必回答。”

“可我现在是你的住持啊,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回答。”

“师父说妙光只是来此红尘炼心修行,在修行路上需听住持教诲,其余诸事,当谨行慎言。”妙光不紧不慢的回到。

呵呵,又是师父说。

凌白彻底没了脾气。眼角余光瞥过电视屏幕,他心中一动,手指灵活的在遥控器上飞快的按着。

随着bgm响起,画面浮现,一个个光头出现在屏幕中摩拳擦掌,施展武艺。

这是一部99年上映,由吴京、樊少皇等明星主演的连续剧《新少林寺》,以隋末李世民与王世充的一场决战为背景,展示了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及李世民一统华夏过程中历经的惊险故事。

凌白躺倒在沙发靠背上,仔细的观察着妙光的表情。

34. 干就是了

《少林寺》可以说是90年代出生那代人的深刻回忆。凌白像妙光这个年纪的时候,迷的不行,每天晚上必须看完更新的集数才睡觉,等更那些日子的难受滋味到现在他都还是记忆尤深。

用这部剧来试探下小和尚,再合适不过了。

妙光的确被电视上的画面吸引了,他安静的盯着屏幕,目不转睛,不时微微皱眉。

“住持,上面的师兄很多动作都不标准。”看了会儿,妙光认真的说道。

“嗯?你还懂这个?”凌白心中一动。妙光小和尚是特殊道具木鱼召唤出来的,按理说除了念经扫地应该会有别的能力才对。

“庙里的武僧师兄们都会,我经常观看他们练武,略懂一二。”

“那你说说看,他们的问题在哪?”凌白继续问道。

“像是刻意摆出的架势,出拳无力,招式凌乱无章法。”妙光皱了皱眉,小声说道:“只是我不明白,只凭这种程度,连刚庙里刚入门的师弟都不如,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就把人杀死。”

“吃饭啦。小白把碗筷拿出来,妙光别看电视,会把眼睛看坏的,过来奶奶这。”奶奶桂英站在餐桌前,把最后一个盘子摆好,亲切的对妙光说道。

“妙光本就已经对电视兴趣缺缺,闻言立马转身走向奶奶桂英。

“捡到宝了吗?难道说妙光小和尚的能力是纠正武学技巧当中的漏洞、瑕疵?等我晋级成武僧,很多武学上的问题都可以让他指点一下。”凌白不由有些期待解锁下一等级的木鱼,如果他没猜错,每一个召唤出的僧人都有各自的能力。这么说来,烂陀寺当大兴,香油值将要涨停。

爷爷凌天扶和丁萌聊的很愉快,渐渐从奇闻异事聊到了家常,一听丁萌还没谈男朋友,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

“小丁,如果不嫌弃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家小白,小娃娃长的不咋滴,但关键是心地善良。”

“长的不咋滴?”上桌的葛新听到这里,脸皮抽了两下,点开手机相机,看着屏幕中的自己,默默的把美颜开到了6级。6级过后,又是无穷尽的悲伤,为什么我美颜顶级连老白的素颜都比不上?偏偏老爷子还说老白的长的不咋滴,这不是膈应人么。

闷头,扒饭,葛新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凌白家蹭饭了。在自己家吃饭多欢乐多和谐.....

“就怕凌白嫌我长的不好看。”丁萌羞涩的一笑,心中又响起一阵如女巫、如魔鬼、如撒旦般的狂笑。

“哪能啊,就他那基本符合及格线的磕碜样。”凌天扶连连摆手,“以后你们多亲近亲近,这样我和他奶奶也就不用费尽一门心思给他物色相亲对象了。”

“是啊,小丁,奶奶一见你心里就喜欢的不行呢。”奶奶桂英也及时助攻。刚才她可都看见了,丁萌的屁股大,好生养。

“太高兴了,老婆子,喝点?”凌天扶搓了搓手,笑眯眯的看向奶奶。

奶奶桂英白了他一眼,“还真是会顺杆就爬,行吧,今天喜事连连,有妙光,有小丁,是该喝点。”说着,她乐呵呵的起身拿酒去了。

闷声扒饭的凌白和葛新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对方心中那种被冷落的无奈。两人神色幽怨的低下头,继续扒饭。

饭桌上荤素齐全,奶奶桂英还专门询问了妙光喜欢吃的斋菜,特意买来做了。凌白发现,前两天还剩下的半只公鸭也拿出来了做成了老鸭汤。

“鸿门宴啊,我凌白亡了。”

奶奶桂英拿出窖藏多年的章贡老酒,都有谁喝啊?

凌白瞥了眼已经呈黄色的酒液,心中打了个寒颤,窖藏多年,这种老酒闻一闻都能香死半个人。他晚上还要入秘境,还是不沾惹为妙。

葛新闷头吃饭。

妙光出家人,更是装作没看见,一个人抓着筷子,认真的吃着斋菜。

“呵呵,就我一个人喝啊,也行吧。”凌天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我陪爷爷喝一点吧。”丁萌深吸了口气,暗道机会来了。拿下凌白之前,首先就把爷爷奶奶给拿下。

凌天扶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小丁能喝?”

“会一点哦,别倒太多,小时候被我爷爷给灌的。”丁萌微笑着回应。

奶奶桂英见状也不劝阻,她自己也是连干三大碗白酒不脸红的女中豪杰,听丁萌的意思她也能喝,更加觉得是同路人,忙先在她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再给凌天扶添满。

“敬爷爷一杯,您可是十里八乡老一辈中的名人呐。小时候爷爷还带着我来找您看过病呢。”丁萌端起酒杯,杯中黄湛湛的液体晶莹剔透,宛若玉液。她仰起白皙的脖颈,直接把一杯白酒干掉了。

“看来小丁和我们家还是蛮有缘的啊。”凌天扶哈哈大笑,浅尝了口。他这个年纪,能喝上一点已经很满足了,量多了,反倒是适得其反。

一阵欢声笑语下。

饭局结束。

丁萌几乎凭一己之力把整瓶窖藏的章贡老酒喝完了。

“这就是你说的喝一点?”凌白放下碗筷,看了眼脸色微红的丁萌,在‘酒’之一字上已经被她深深折服。

“妙光,你自己玩去。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他看了眼手机,离进入秘境还有4个多小时,还来得及开个房锻炼一下。

“是,住持。”妙光乖巧的回到。

“有什么事啊你?天大的事也得先把人家姑娘送回家啊。”奶奶桂英朝他使了个眼色。

“丁小姐的酒量很好啊,我觉得她应该可以自己回去吧。”凌白假装没有看见来自奶奶小眼睛的暗示。

“是啊,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不用麻烦凌白,男人以自己的事为先。”丁萌善解人意的笑笑,随后脚下一崴,差点跌倒。

“哎哟。”奶奶桂英心疼的将她扶住,“小丁你就是太要强了,不管男人做什么事第一时间必须得想到身边的亲人。你喝了这么多酒,怎么回去,大晚上的多危险啊。让小白送你,这是奶奶的命令。”

“有什么危险的?难道还能有小流氓见色起意上来调戏不成?拜托,我可是反派绝缘体。”凌白撇撇嘴,暗自吐槽了声,但也不敢忤逆老人家的好意,只好无奈的点头同意。

35. 想你媳妇的猪脚

璀璨的万家灯火,在偏于一隅的小镇上基本是不可见的。临近晚上八点,四周已经只有零星的几只夜猫子还在顽强抵抗。除了主干道上新装的几个路灯还在发挥余热散播光亮,路上几乎见不到多少个人。

从镇上到社前村有段小路,两边都是荒山野坟,胆子小的一定要打着手机电筒壮胆才能硬撑着过去。

丁萌摇摇晃晃的和凌白并肩而行,脸颊微红,心想,“烂陀寺还真灵,愿望一个接一个的实现,等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一箱线香去拜佛。”

“幸好这位喝多了不发酒疯,酒品不错。”凌白斜眼观察了下丁萌,她走路虽然有些踉跄,但还算稳健,独自行走完全没有问题。

“嘻嘻,凌白,你好帅。”丁萌左肩一歪,倒在凌白怀里,打着酒嗝,醉眼朦胧的看着凌白的眼睛。

“嗯,我知道。”凌白心里一紧,心想,到了这个时候还知道我帅,应该没醉,她是不可能发酒疯的。

“你不喜欢我。”丁萌一把将他推开,身姿摇曳的往前跑了两步,环顾四周,“这里好美啊,我们第一次约会竟然在这么浪漫的地方,我好幸福。”

冷风刮过。

凌白看了眼两边,除了荒草和竖立的墓碑,的确是相当浪漫的一个环境。

“嘻嘻,这里一个小老头看着我,那里一个小老太太也看着我。”丁萌把外套脱下拿在手中挥舞,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两块紧邻的墓碑咯咯直笑。“你们晚上好。”

凌白微微皱眉,他身上趴着的那只女鬼都还没解决,现在倒好,丁萌又去招惹别的东西。先不说,她说的是否属实,单是用手指着墓碑就已经犯了本地的忌讳。

“过来,别闹。”

凌白不怕事,但也不想多事。他上前两步把丁萌拖了过来,按着她的头对着不远处的两块墓碑鞠了躬。

“嘻嘻,我们在拜堂吗?我还要拜。”丁萌撅了撅嘴,转过身,对着凌白弯下了腰。两人相距只有两个巴掌远,她猛的低头下巴重重的磕在凌白结实的胸肌上,眼眶里顿时闪现出泪花。“好硬啊......”

“硬就对了。”凌白哭笑不得的强搂着她,快步往前走。

左侧山坡孤坟。

一个小老头抽着旱烟坐在纸糊的小板凳上,乐呵呵的对旁边的小老太太说道:“这个年轻人还挺有礼貌的。”

小老太太面色酱紫,机械般的把头从背后转了过来,幽幽回道:“小女娃子倒是心大的很,要是不鞠这躬我非得给她点苦头吃吃。”

.......

“你身上好热,好硬,我不要......”安分了几分钟的丁萌在凌白身上挣扎了两下跑出到外面,像只活泼的百灵鸟。用句歌词来形容就是“旋转,跳跃,凌白无奈的闭着眼。”

过了野坟堆,路也好走了不少,凌白干脆也就懒得再管她,随她去折腾,累了自然就会倒下,倒下自然就会安静的呆在他的肩膀上。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呜,喵呜,咯咯.....”

丁萌完全放飞自我,胸前紧缚住的纽扣也迸裂了两颗,大片雪白的肌肤在黑夜里显得光**人。

迎面走来一个黑影。

凌白心里一紧。

黑影佝偻着身子,惊呼了声“有鬼啊”然后往荒坟上跑了去。

凌白松了口气,看来丁萌比鬼还恐怖,就算她单独回去,估计也没人敢对她有什么想法。想想看,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你在郊外的坟堆小路上行走,迎面走来一个艳丽的美艳女子,她不仅身材火辣,而且还会‘喵喵喵’,这个时候你还能想到‘啪啪啪’吗?

“喵呜,喵呜。”丁萌像只刚学走路的小藏羚羊般,歪歪扭扭,看似要跌倒,却每次都在关键时候坚挺了过来。

很快,出了最荒凉的小路,路面渐渐宽阔起来,再往前走上一两公里就到了社前村了。

前方路灯下,摆着几个夜宵摊位,供机场扩建项目的工人喝酒吹牛。

夜宵摊的生意很火爆,寒风下,坐满了穿着厚实棉大衣的工人,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个绿色的啤酒瓶,不时夹起一粒炸的酥脆的花生米放入口中,配上一口啤酒,爽的“啊啊”大叫。

“嘿,有个小姑娘。”坐在路旁的张老四醉眼朦胧的扫了眼对面,眼前一亮,拍了拍桌子,对旁边的两个工友说道,“快看,穿的真好看。那腿儿,比我媳妇的猪脚可好看多了。”

“我倒是觉得猪脚也蛮好吃的。”刘老三开口。他满脸络腮胡,眼神迷离,似乎在品味猪脚的味道。

“你占我便宜?你想我媳妇的猪脚?”张老四瞪了他一眼,顿时急了。

“不是,我不是想你媳妇的猪脚,我是想有猪脚的媳妇.......不是不是.....瞧我这破嘴....我说的是我想你媳妇了。”刘老三急忙解释。

“我弄死你个龟孙,当着我面说想我媳妇。”张老四扑了上去,把刘老三按在地上,举起酒瓶就要打。

“等等,你瓶子里还有酒呢。”一直没说话的薛老二好心的提醒到。

“是啊,可不能浪费,一天就只能喝一瓶的啤酒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张老四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把剩下的一口酒喝完,在瓶嘴上舔了舔。

“再喝一瓶呗,瞧你那抠搜样,还舔,住嘴,放下你的舌头。”被按在地上的刘老三笑骂道。

“再喝一瓶就是3块钱,一个月多喝30瓶就是90块,这数我算的可清哩,90块钱家里就能吃上几顿好肉,娃娃可以买上两身衣裳,给我这么喝了那就真的只能变成尿了。”张老四感慨到。

说到这里,三人都是一阵沉默。连带着桌上的十根牙签肉都显得有些冰冷。

“别说了,还是看女孩子吧。咦,她走过来了,快起来。”薛老二的声音都开始打颤。

张老四和刘老三闻言,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看去,眼睛都直了。

“老板,我要吃烤串,我要喝酒。”丁萌脸色微醺,摇摇晃晃的走到摊位前,娇声喊道。她摸了摸身上,又一脸委屈的说道;“可是我没有钱.......”

张老四死死的盯着丁萌的背影,脱口而出,“老板,100窜烤串,全要荤的不要素,再上一....额,两打啤酒。”

刘老三和薛老二对视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眼中的鄙夷。心中想到,“说好的省钱呢?两打啤酒和100窜烤串得变成多少屎和尿啊。见到美女脑子就不好使了,他们绝对不会和他一样的。”

36. 秘境前

夜宵摊的老板上下打量了眼丁萌,暗自感叹了声美女效应的伟大之处,随后如狗腿子般谄媚的对远处的张老四喊道:“好勒,齐活,您稍坐片刻,马上给您安排。”

丁萌转过身,困惑的看向点头哈腰的张老四,低声说道:“凌白呢,凌白你在哪儿啊,我看到一只老鼠,好阔怕。”

张老四脸部僵直,他当年在村里也是村草一枚,绿的流油,绿的冒光,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到了今天竟被人诬蔑成是老鼠。

“呵呵,哪有老鼠啊,看我不打死它。”张老四手舞足蹈的凌空挥舞了几下。作为一名老酒鬼,他早已看出面前的女孩喝高了,和UB震惊浏览器里面有关‘捡尸’的桥段如出一辙。荒山野地,醉酒靓女,挥手即来,一阵缠绵,招手即去。

“老鼠真丑,嘻嘻。”丁萌半眯着醉眼,像只挠人的小醉猫,迈着笔直修长的肉丝长腿向着前面那张桌子走去。

成了。

张老四心里欢呼雀跃,哪还管老鼠丑不丑,屁颠屁颠的跟上,向同样看的眼睛发直的薛老二和刘老三使了个眼色。

正当他憧憬着晚上美妙生活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和他擦肩而过,把丁萌扛到肩膀上,连瞅都不瞅他一眼,闲庭若步的往前走去。

“站住,放开那个女孩。”被虎口夺食,张老四大怒,心中的正义感如趵突泉般喷涌而出,抄起桌上的空酒瓶冲了上去,指着凌白,本想破口大骂,却生生的愣在了原地。

“长的这么好看怎么还要捡尸呢?你吃肉,我们喝汤,多少留点汤喝吧。实在是太过分了。”

短暂的失神后,他变的更加愤怒,义正言辞的喝道:“你要干什么呢?还讲不讲王法,赶紧把人姑娘给放下,不然削你信不信。”

“放开我,我要喝酒,喵呜,喵呜。我要喝酒.....”横在凌白背上的丁萌不安分的乱蹬着,笔直的长腿像是两根演唱会的荧光棒,既耀眼又好看。

“听到没,放开她,你这个禽兽。”见此一幕,张老四心都酥了。对方虽然比他足足高了两个头,但是....他是正义的一方啊,正义必胜。

薛老二和刘老三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拎着酒瓶走到凌白的两侧。

“年轻人,不要让欲望蒙蔽了你的双眼,放下女孩,我们还可以做朋友。”薛老二半眯着眼睛,一脸忧郁。

“红颜多祸水,下次是应该让你一个人回家了,不对,是没有下次。”凌白视线在胸前挂着的两条长腿上停留了片刻,发现原来根本看不到腿,都被丁萌浑圆的翘臀给挡住了。他撇过头,不耐烦的瞪了眼被鸡汤荼毒的薛老二,冷声说道:“她是我女朋友,我对女朋友有欲望你们有意见?赶紧滚。”

挂在他背上的丁萌把脸贴在散发着清香的针织衫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睁动,露出个俏皮的笑脸。

面前的张老三楞了楞,心想,UB震惊部的新闻说的果然没错,在这种情况下都是有人跳出来把醉酒的靓丽少女抢走的,L质问过后的台词都一样。女朋友?能不能换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无耻。你说你是她男朋友,你叫她一声,你看她答应吗?”

凌白皱了皱眉,刚才还如同小野猫般的丁萌此时却安静的像个暖宝宝,像是睡着了。他真的叫一声,有99.9%的几率没人应答。剩下的0.01%是叫了有可能就被赖上。不管出于哪种考虑,他还是决定不叫。

转过头,面对着正义凛然的张老四,他伸出左手,按在了他扬起的空酒瓶上。

在张老四等人震惊的目光下,比他们小弟还要硬朗的酒瓶就那么的.....被抓....抓碎了......

三人下身一片冰凉。

咔擦,

玻璃碎片落地。

相应一起坠落深渊的还有他们刚刚燃起的火热心脏。

张老死目瞪口呆的拎着瓶嘴,张了张嘴,“呵呵,天气真好啊。”

三人一致扭头,步伐整齐的走向烧烤摊前的桌前坐下,闷声开瓶喝酒,往嘴里塞烤串。

“还是拳头好用。”凌白摇了摇头,扛着丁萌继续向前。

昏暗的灯光下,高大的的身影美如画。

走了约莫十多分钟,社前村到了。

凌白看了眼散落在周围数十栋的平房,微微皱眉。

“丁小姐,醒醒。”

微弱的鼻息响起,丁萌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背上甚至能清晰的感应到来自丁萌饱满胸膛的压迫和她富有节奏的心跳律动。

打开手机,离进入秘境不到5个小时了。本来他应该呆在酒店和铜人快乐的玩耍才对,现在却陪在一个醉酒的女人在外面往衣服里灌冷风—哪怕他一点儿也不冷。

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诡异声响。

社前村一片漆黑,偶尔能听见两声杠精似的狗叫。

把丁萌的身体放下,她微红的脸颊精致且白皙,黑长的睫毛下是好看的丹凤眼。

“安静的样子还稍微像点样。”凌白搂着丁萌坐下,熟睡中的她本能的往他温暖的怀里缩了缩。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凌白左顾右盼,眼前一亮。在不远处有一方小池塘,水面在月光下倒映出冷冽的寒光。软玉在怀,他不由有些邪恶的想到,“把她扔下去应该就能醒了吧?”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凌白深深的恶意,丁萌粉嫩的红唇微张,手指紧紧的攥着凌白的衣角,模糊不清的说道:“不要.....不要扔下我.......”

“睡吧,我不会扔下你的。”凌白心里一紧,眉宇舒缓,柔声说道。听到这句话,他想起自己的情况,不也是被扔下的可怜孩子么?再看向丁萌,竟生出些许同病相怜的错觉。

丁萌脸色恢复恬静,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月光穿过树荫,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凌白抬起头,看到的依然是月亮那亲切而柔和的面庞,感觉整个身心都被光所包裹,便感觉心中不再寒冷。

两人相互依偎,时间分秒流逝。

手机闹钟响起,凌白紧了紧有些发麻的手臂——他该走了。

离进入秘境还有十分钟,他特意调了个闹钟,就是怕悄无声息biu的一身消失了。

“啪,”凌白轻叹了口气,在丁萌脸颊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37. 秘境上

触感柔软,像是躺在手心的一块橡皮泥。与其说这一巴掌是拍打,倒不如看成是抚摸。

凌白有些拿捏不准力道,生怕一巴掌把丁萌的脸给拍歪了。

他试探性的又拍了两巴掌,并随之加大力道。

啪啪。

....

呼,

丁萌的睫毛睁动了两下,重新恢复平静。

“现在连女人都这么喜逞(装)能(B)了吗?不能喝又喜欢睡,叫都叫不醒。”凌白低声自语,紧了紧手臂,让丁萌躺的更舒适些。他缓缓起身,不紧不慢的踱步到池塘前。

水面很平静,上面飘着青绿色的水葫芦,依稀能闻到淡淡的鸡鸭鱼屎的味道。

“是有点臭,但你家的皂荚应该可以去味。”凌白善意的为丁萌分析到。

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丁萌睡的很安稳。

他放下心来,随手一抛,转身朝夜幕中狂奔而去。

噗通,丁萌以几乎零水花的优美动作坠入了池塘,冰冷的塘水顷刻间遍袭全身。她呛了口水,拼命挣扎。早在前五分钟她就从醉酒状态中苏醒了,由于舍不得凌白温暖的怀抱,故意装睡想要和凌白多待上一段时间。

刺骨的寒意让她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借助着良好的水性,她在池塘里翻腾了两下,直接......站了起来。水面才刚刚及腰....

“王八蛋。”丁萌打了个寒颤,正好看到凌白的远去的背影,当下愤愤的怕打了下水面。一股粘腻的触感从手心传到脑海中,她本能的把手移开,低头看去,却是一只被溺死的公鸡。

“啊........凌白......我恨死你了.......”

她惊声尖叫,随后盯着冰冷湿漉的外衣迅速爬上岸,飞快的回到家里。

*******

凌白连打了两个很不应该的喷嚏。

他穿着应用奖励的四季通用僧袍,本是不惧严寒,却忽然打了两个喷嚏。毫无疑问,这是来自丁萌深深的怨念在提醒他‘善恶有报,出门要小心。’

对此,凌白唯有无奈的笑笑。

凌冽的寒风在耳畔刮过,他沿着荒无人际的荒山狂奔,四周的野坟都像是在为他欢呼喝彩。

“秘境开启,武僧竞选任务开始。”

手机一阵震动。

他看了眼消息提示,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场景突变。

凌白感觉像是坐了趟足有二十几环的高空过山车,强忍住想要作呕的欲望,眼前逐渐恢复清明。

树林中,透着寂静,抬头仰望,阳光正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像繁星在空中闪烁,有些刺眼,却十分晶莹美丽,透着不可捉摸的静谧。

“我已经在秘境内了?”凌白坐在地上,抬头看向空中。树杈间隙照射下来的光影,若隐若现的左右悠扬地晃着,一只躲在灌木后的灰色野兔,用胆怯的眼神看向他,乌溜溜的小眼睛转了转,矫健的后肢有力的向后划动,激起半片尘土,转瞬间消失不见。

四周是婉蜒无尽的翠绿的原始森林,密密的塔松象撑天的巨伞,重重叠叠的枝桠,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

“看来是秘境无疑了,只是,我接下来该往哪儿走呢?”凌白不慌不忙的起身,冷静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在周围徘徊了半个多小时,确定没有不可预知的危险后,他开始沿着幽深的林子往前走。

前方,依稀出现两个高大的身影。他们身形粗壮,身上的肌肉结实有力,穿着精悍的猎人皮甲,背负长弓,手持猎刀,腰上挂着几只黑色的捕兽夹。

“猎人?”凌白看了眼,忙追赶上前,问道:“请问两位知道附近哪有寺庙吗?”

两名猎人回头,眼中均是闪过一道诧异之色。

凌白看了眼身上和他们格格不入的黄色针织衫,忙脱了下来,露出里面湛黄的僧袍,笑道:“我是从小地方过来的僧人,听闻烂陀寺大名,特来投靠,只是在山间迷了路,还请两位指点下放向。”

“原来是去烂陀寺的和尚。”其中一个大汉爽朗的笑道:“往前一直走四五里路,你就能看到烂陀寺的庙宇了。”他指了指凌白后方。

“敢问此处的地界是?”凌白又问。

“虔州。”猎人像是看白痴般的看了他一眼,拉着另一个大汉快速离开了。

“什么年份啊......”

除了啾啾的鸟鸣声再无声音回应。

凌白摇头苦笑,转身向着他猎人指点的方向前行。

不多时,他穿过丛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佛音袅袅,震人发聩。

近前,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墙,巍峨的门楼庄严肃穆。门上“烂陀寺”三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

朱红色墙壁上栩栩如生的佛陀彩像,让凌白如坐云端,遨游于仙境,心中震撼无比。

“这就是烂陀寺?和我现在的烂陀寺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他低声喃喃,久久才将心绪平静。

寺院前,几株挺拔苍翠的菩提树配合着悠扬的钟声摇曳生姿;门口是两个身穿灰色僧袍的沙弥,他们静站在门口,像是两尊不动的石雕。

“两位师兄好。”凌白上前,躬身行了一礼。

“参加武僧竞选?”其中一人扫了他一眼,微微挑眉。

“是。”

“进去吧。”那名僧人重新站定。

一进大门,正前方有一座大殿。殿门前人头涌动,均是坐于空地上,双手合十,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殿宇门口,一名神态威严的老和尚静坐黄色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串紫色念珠,淡淡说道:“贫僧虚云,恭候诸位大驾。此次烂陀寺重开,为顺应时局,应运而出。能入烂陀寺为武僧,需经考验方成。”

“敢问虚云禅师,当如何才能通过考验?”下首,一年方二八的俊逸和尚温言问道。

“入烂陀寺秘境,生还者当为烂陀寺武僧。”老和尚面无表情的抬手,手中佛珠凌空飞出,一扇齐人高的金黄色大门立于身前,绽放出无上佛光。“秘境十分危险,但只是为了验证你等的肉身强度,若无信心,可自行退去。”

38. 秘境中

凌白看了眼空地上形形色色的僧人,总算明白烂陀寺的武僧逼格是多高了。

立于老和尚身前的那扇黄金大门,这是寻常人能鼓捣出来的东西?

站在老和尚面前,他隐隐能感觉到一种刺痛皮肤的不适感。

先前那名年轻和尚率先起身,朝老和尚行了一礼,镇定自若的走进了佛门当中。

余下诸僧交头接耳,很快,也有僧人入内。

凌白观察了片刻,等到僧人走的七七八八后,这才不慌不忙的踏步而入。

老和尚静坐蒲团上,紧闭着眸子,像是化成了一尊泥塑。

......

凌白穿着别致的针织衫,和其余诸僧相比,显得有些另类。进了金色佛门后,数十名僧人神色戒备的站在原地,一时间踌躇不前。

“虚云禅师的秘境集妖魔数百众,凶险无比。想要安然退出,除了需要深厚的佛法修为,对肉身的要求也颇高。不过,我们在场的诸位师兄都已经筑基,肉身强度相差不大,考验的意义在何处呢?”有个肥头大耳的圆润僧高声说道。

“那比拼的就是佛法修为了。能够度化妖魔的,自然能入烂陀寺的达摩院。”一瘦小僧抢先回答。

“度化?”凌白摇了摇头,这些僧人谈论起佛法倒是头头是道,就是不知道他们鼓吹的‘度化’到底是什么。是像唐三藏般的喋喋不休?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各自组合,分四人为一队,彼此既能讨论佛法,秘境内也能有个照应。”圆润僧挺着肥大的肚子,笑眯眯说道。

“善。”瘦小僧附议。

随后他们两人手勾手站成一队,很快又有两名僧人加入了他们。

其余诸僧见状,也各自组合,很快隐没在四面八方的密林内。

林中只剩凌白和那名俊逸的年轻僧人。

“师兄,你怎么不走?”年轻僧人三两步走到凌白面前,笑问道。

“走或不走,都是一样的。”凌白淡淡说道。

“哦?”僧人眼前一亮,“如何一样?”

“结果一样。”

“师兄已预知到此行的结果?”

“嗯,我可能会有事,可能会没事。”凌白微笑道。

“.........”

年轻僧人微微蹙眉,不染尘俗的平凡脸庞却出奇的给人不同寻常的出尘感。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话,“你很有趣,不如我们两个同行?”

“好啊。”凌白也看出此人和其他僧人的不同,点头答应。

两人并肩而行,亦步亦趋。

“师兄戒腊多少?”年轻僧人踩在松软的草地上,晨露片刻间便把他的布鞋打湿。他宛若未闻,看向凌白的侧脸,夸赞道:“师兄长的真好看,倒不像个僧人。”

“戒腊不到七天。”凌白如实回道。至于,僧人后面说的话,他直接默认了。

“如此短暂?真是非同凡响。”年轻僧人摇摇头,“贫僧净月,戒腊十八载。”他自我介绍到。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像是镇上闲来无事扯卵蛋的老汉。

前方林木散去,偶有炊烟袅袅升起,不时能听见黄狗的吠叫声和顽童的嬉笑打闹声。

净月笑眯眯的指着前面,说道:“不曾想虚云禅师的秘境中还有人烟,当真是有趣。”

“嗯,正好有些饿了。”凌白舔了舔嘴唇,目视着前方,淡淡回道。

两人向前,低矮的土墙泥房子隐现,三三两两,每家的烟囱上都升腾起白色的炊烟,浓郁的肉香充斥在空气中,令人口舌生津。

“人肉?”净月紧皱着眉头,抽动了下鼻子。

“吃过?”凌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有幸吃过一回。”净月淡淡说道。

.....

“你们是谁?”

跟前,两个蹲在地上玩泥巴的顽童抬头,好奇的看向他们。

“阿弥陀佛,贫僧净月,从烂陀寺而来,欲往烂陀寺而去。”净月双手合十,躬身行礼,笑问道:“两位小施主,你们饿吗?”

“嘿嘿,是有些饿了。”其中一个顽童用沾满泥巴的手摸了摸肚子,傻笑道。

另一人则是歪着头,脸色有些凝重,问道:“你从烂陀寺来,为何还要去烂陀寺?如果你不走,不是还在烂陀寺吗?”

净月没有回答另一个顽童的问题,而是看着先前摸肚子的那个说道:“贫僧也有些饿了。”

“那去我家吃饭吧。”两名顽童手牵着手,健步如飞的朝着旁边的土墙房走去。

“请吧,师兄。”净月笑眯眯的看着凌白。

凌白点点头,率先跟了上去。

土墙房内,陈设简单,仅有桌椅。木桌上放着两大盆热气腾腾的肉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两名顽童已经上桌,一人拿着一根已经煮烂的手臂,津津有味的啃着。

凌白皱了皱眉,他已经看出两人手上拿着的都是人类的手臂,两只汤盆上还各自漂浮着一颗狰狞的人头,乌黑的头发像是粉丝般满满当当的挤在肉汤里,看着.....让人非常想要打一顿做饭的人。

能不能先把头发给递了再煮?厨艺也太粗糙了。

“好吃吗?”净月进来后,视线直接落在了两个顽童身上,微笑着问道。

“好.....好吃....”两人含糊不清的回到。

“为什么要吃人?你们可是人啊。”净月又问。

“人为什么不能吃人?饿了就应该吃,至于吃什么,不重要。”一人放下被啃的精光的手臂,疑惑的问道。

“贫僧也饿了。”净月答。

“那你也来吃啊。”顽童指了指汤盆里的头发煮人头。

“贫僧喜欢吃生肉。”净月指了指顽童,“贫僧想吃你。”

“废那么多话干什么?我早就看的想吐了。”凌白冷哼了声,直接上前,一脚将木桌踹翻。滚烫的汤盆打翻在地,两颗糜烂的人头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掉落下三只眼珠子。

眼珠转了转,直勾勾的瞪视着凌白。

凌白一脚将他们踩爆,几步上前,揪住面色惨白的一名顽童,一拳轰在他的脑门上。

稚嫩的头颅转了两圈,无力的耷拉下来。

他看向身后的净月和尚,笑道:“现在可以吃了。”

39. 秘境下

“恐怕还不行哦。”净月和尚微眯着眼睛笑道。

嗯?凌白有些诧异的看向面前的顽童。

他本是耷拉着的头转了转,机械般的抬起,伸出满是泥垢的手放进嘴里,吧唧吧唧的舔着,嘴角浮现出一抹极为诡异的笑容。

“笑个屁啊。”凌白无名火起,手掌直接按住他的小脑袋,狠狠的往上拽起,对准他隆起的小腹就是一拳。

顽童哇的吐出一口酸水,嘲弄似的看着凌白,森然笑道:“我请你们吃肉,你们竟然还想杀我。佛门弟子不是自诩要普渡众生吗?这就是你们普渡众生的方式?”

“是啊,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凌白另一只手攥住他的脚踝,用力向外侧拉扯,想试着把他生生扯断。筑基过后,除了肉体强度上升之外,他的力量也水涨船高,一拳之力能碎百斤巨石。当然,他也没真正试过,只是本能的觉得有这样的力量。现在正好有个活靶子给他当试验品,他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向外撕扯。

绕是力可断石,想象中的血肉迸溅的场面也没有发生。

顽童的身体像是橡皮泥般被扯的如同拉面般,身形拔高了一米,看起来如同干瘪下去的纸人。

“嘻嘻,真舒服。”顽童舒爽的呻吟出声,脸上的表情也满是戏谑。

“该换我们了。”另一名顽童放下手中的骨头,手中的指甲疯狂生长,片刻间便长成了几十公分长,类似短剑般的样子。他厉啸一声,挥动手臂,向着凌白胸前划去。

嗤,

刺耳的摩擦声让人胃中一片翻腾,噪音就如同阴屁,猝不及防就能让人感到浑身不舒畅。

“好痛啊。”凌白眼皮一跳,顽童的指甲给他造成的痛感比前几天的吴兰要深。他的骨节捏的噼啪作响,手掌没有任何花俏、甚至显得有些粗暴的向前拽去,把顽童的手臂横拉到近前,用力一拧。

咔擦。

清脆的骨碎声伴随着顽童的哀嚎响起。

凌白得势不饶人,悍然把他整个身体举起,重重的甩了出去。

嘭。

顽童娇小的身体砸在泥墙上,撞击出几道深壑的缝隙。

“我要吃了你。”另一名顽童见状,脸色变得极为阴沉。身体一阵颤动,肌肤迅速干瘪下去,全身多处鼓起淡黄色的水泡。瞬息间,他的躯干扩张,脖子伸长,像只蜈蚣般从身体两侧伸出无数只细嫩的手臂,嘴里也长出两根细长的獠牙,滴着猩黄的口水,嘶吼着向凌白咬去。

“妖怪?”凌白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奇异的事情。和背上趴着的女鬼相比,妖怪显然要恶心很多。想到这里,他感觉好久没见到背上披头散发不说话的家伙了,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想念。

人头蜈蚣身的顽童迅如闪电,全身上下的小手臂挥舞着,瞬间间便出现在凌白面前,张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向下咬去。

“阿弥陀佛。”

净月和尚低颂了一声佛号。

蜈蚣如遭雷击,张嘴吐出一口绿色的脓血,身体僵硬的倒飞而出。

“孽畜,让贫僧来超度你吧。”净月微微笑着,身如轻燕般的跟上,单手折断蜈蚣精的一根獠牙,轻飘飘的朝他的胸口刺去。

噗。

绿色的血液迸溅。

蜈蚣精痛的双眼激凸而起,死死的瞪视着他。

“我佛慈悲。”净月脸色悲苦,右手迅速的将獠牙拔出,而后又飞快的刺入蜈蚣的胸口。

“也是个狠茬子啊。”凌白眼皮一跳。从速度和力量来看,净月和他相差无几。但在佛法威能上,他连半点皮毛都不懂,对方仅凭一句‘阿弥陀佛’就让蜈蚣精当即遭劫,相比之下,他就逊色很多了。

但凌白也没有妄自菲薄,参加武僧竞选的僧人,包括现在出现的蜈蚣精,肉身强度远远不及他。除了筑基丹外,他后面还抽中了强化体魄的特殊道具,身体强度已经达到解锁称号【一身横肉】的境界。

应用提示说解锁下一称号肉体强度需要达到小星位三阶,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身体强度和小星位一阶持平,或者相差无几。

烂陀寺的虚云禅师送参加武僧竞选的僧人入秘境,秘境内自然不会出现高于常人太多的妖魔。尽管凌白除了强悍的肉身没后任何杀伤力强的攻击手段,但在秘境内已经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了。

“除非秘境有高于小星位一阶的妖魔在,否则,武僧名额我要定了。”凌白退到一旁,静静观看净月和尚的超度表演。

先前被凌白轰击到墙上的顽童也显现出了真身,同样是头蜈蚣。

净月和尚笑眯眯的上前,抬手虚按,手掌间金光隐现,数道掌影打在顽童的脸上,溅起一片污血。

蜈蚣脸一阵哀嚎,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还是生的,可以吃了。”凌白在旁边适时提醒道。

净月和尚微笑不语,轻轻的在蜈蚣脸上剁了一脚,脑浆迸溅,顽童的变异头瞬间被踩的稀碎。

“师兄的肉身很强。”

凌白看了他一眼,回道:“你的力量也很强,我不及你。”

“如果我对上你有几分胜算?”净月掸了掸僧袍上的绿色血液,意味深长的笑道。

“没有。”凌白往前一步,左右看了眼,“不过我们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好像有些过早了。”他抬头看向头顶,房中场景突变。

净月和尚消失在他眼前。

凌白抽了抽鼻子,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还是在秘境中吗?”他低声自语。

说话间,房门打开。一道曼妙的身影推门而入。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双眸多情似水的看了眼床上的凌白,柔声说道:“夫君,该起床了。”

40. 不走寻常

一声‘夫君’听得凌白全身鸡皮疙瘩暴起。

曼妙女子自顾走到床前,轻轻解着身上的蓝色翠烟衫,百褶裙落到地上,露出里面的淡粉色的亵衣。

一走近,凌白就清晰的闻到了她身上隐隐的体香,那是淡淡的,有些让人迷醉的........皂角味。

.....

面前的女人竟然长的和丁萌一模一样。

“喜欢吗?夫君。”女子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粉色的亵衣下,饱满的胸部被完美的凸显出来,下半身修长浑圆的双腿上空无一物,令人浴火沸腾。

“不喜欢。”凌白微微一笑,一脚踹在她小腹上将他踹飞了出去。

“夫君.....你......”‘丁萌’泫然欲泣,一脸委屈的看向他。

“丁萌的胸比你大多了。”凌白的视线在她胸前那抹雪白停留了片刻,冷静的分析道。

‘丁萌’愣了愣,脸上浮现一抹恼意,她的身形样子完全就是按照凌白脑海中的记忆形成的,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就是本尊站在面前,也无人能够分辨。

她趴伏在地,身形逐渐佝偻。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满是腐肉,空洞的瞳孔只剩眼白,重重的向上翻起,像是被利器割烂的嘴角夸张的向上扬起。“嘿嘿.....夫君......”

凌白皱了皱眉,眼前一亮,“你会说话了?太好了,终于有人能随时随地陪我聊天了,简直比微信还方便。”在他面前的正是先前趴在他背上的女鬼。

“.........”女鬼。

温度明显的下降了几个度。

气氛总的来说有些冰冷。但在凌白眼里,却是异常和谐温暖的一幕。他快步上前,摸了摸女鬼干枯的头发,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头发太干了,记得要用海飞丝啊。”

女鬼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两下,脸色一滞,面颊上的腐肉差点都要掉下。

“你不怕我?”

“怕你?”凌白微微笑道,“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看你不爽还能拿你当沙包练练手。”

“你离死不远了.....”女鬼冷冷回应。

“不可能吧。”凌白揪住她的头发,拖到床边,粗暴的扔了上去,笑问道:“你为什么要趴在我背上?”

“前世因,今世果。你想知道吗?出了秘境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找我。”女鬼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场景顿时变幻,眼前重新出现泥土墙的布景。

净月和尚拈花微笑,问道:“师兄,你的心魔是什么?”

“心魔?”凌白摇了摇头,“我的不是心魔,只是个无聊的女鬼罢了。”

“都差不多。”净月指了指门外,淡淡说道:“出了这道门或许有更大的凶险。从进秘境,我们先是遇到吃人的妖怪,然后是蛊惑人心的心魔,按理说考验也应该停止了。”

“嗯,”凌白沉思片刻,猛然出拳轰向对方。

净月脚步轻盈,飞快后退,失声叫道:“师兄,你这是为何?”

“你不就是心魔吗?”凌白指了指他,说道:“净月和尚可不会像你这么和善,我要是打他,他会兴奋的马上冲过来和我锤个你死我活。你表现的太淡定了。”

“没想到你竟然会以这样刁钻的角度发现我是假的,真是出人意料。”‘净月和尚’站定,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

“你错了,我是到现在才确定你不是的。”凌白咧嘴笑道,像是隔壁的邻家大男孩。

“你耍我?”净月和尚’恼羞成怒,如头蛟龙般身姿迅捷的欺身而上。

刚猛的拳风呼啸而过。

凌白的脸颊只是轻微的偏过,有些疑惑的自语道:“太弱了,看来你的能力应该仅限于干扰人的心智。这一拳,不痛不痒的,让我感觉很烦恼。”

‘净月和尚’这拳看似声势浩大,却连蜈蚣精的攻击都不如,远远低于小星位一阶的水平。

“好强悍的肉身。”‘净月和尚’后撤两步,神色凝重的看向凌白。歪着头想了想,旋即笑道:“你与这和尚一同前来,想来关系匪浅,我就是站在这里,你又敢真的拿我怎么样呢?打坏的,只是他,不是我。”

凌白脸皮抽了两下,他是真的没想到.........有人会对他提出这么魔性的要求。

‘净月和尚’站在原地,神色嘲讽的看着凌白,似乎是笃定他不敢出手。

凌白左右看了眼,顺手操起一张板凳,毫不犹豫的就冲了上去。

一板凳砸在和尚发亮的光头上,直接将他抽飞了出去。

凌白快步跟上,拎着板凳对着‘净月和尚’的脑袋就是一通狂砸。

瞬息间,‘净月和尚’已经成了个血和尚,圆滚的脑袋血肉模糊,本是普通平凡的脸现在变得极有辨识性。

“你这个魔鬼。”他咧着嘴,惊骇的看了眼凌白,随后躺在地上不动了。

凌白摇摇头,上前探了下净月的鼻息,可惜,差点就打死了。

等了片刻,净月睫毛睁动了两下,苏醒过来。他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困惑的看向面前笑眯眯的凌白,问道;“怎么回事?师兄。”

“你被心魔控制了,不断的殴打自己,我上前帮忙不免也受了些轻伤,好在,你挺过来了。”凌白深深的叹了口气。

净月脸色微变,自语道:“果然是心魔作祟,刚才我差点就在幻境中出不来了,没想到虚云禅师的秘境中还有如此诡异的妖魔。”

他挣扎着起身,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些。

“谢谢师兄。”净月认真的行了一礼。

“不客气,大家同是佛门中人,理应互相帮助才对。”凌白回了一礼。

“开门吧。”净月表情恢复从容,只是略显狰狞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有些怪异。他步履蹒跚的走到木门前,轻轻推开。

两人分前后通过。

场景变幻,出门后眼前便是烂陀寺宝殿的空地上。

虚云禅师耷拉着眼皮,静坐在蒲团上,在二人从秘境中出来时,轻咦了声,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随后缓缓起身,面向着前方。

此时,空地上有七八人静坐,和先前人声鼎沸的样子简直是云壤之别。

“恭喜各位通过秘境中的考验,成为烂陀寺达摩院武僧。”虚云禅师沉声开口。

41. 你寂寞吗?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上。

凌白看了眼四周,除了矗立的坟头和杂乱的荒草,连个鬼影都没有。

打开手机,时间定格在0点20分,距他进入秘境才过了五分钟。

嗡嗡,

手机连续弹出几条应用消息。

进入主界面。

[你的职业发生变化,你已成为烂陀寺达摩院武僧。]

[恭喜你获得师门奖励-一指禅。]

就这样?

凌白微微皱眉,有些不满。他现在已经从俗家弟子升职到了武僧,怎么也要有多种武技伴身才对啊。。

点开个人信息。

姓名:凌白

职位:达摩院武僧

阶层:凡人

武技:一指禅(初级解锁)

体质: 25[中庸],建议选择强化体质。

藏经阁:未解锁

每日任务:完成烂陀寺的每日任务,会给出相应的奖励。

幸运转盘:消耗香油值转动转盘,可以获得相应奖励。

香油值:2500

抬起右手,凌白的眼神变的有些怪异。他能感觉到食指中蕴含的爆炸性力量,单以这根手指而论,应该已经超越小星位一阶的力量级别了。

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一想到某本的加藤鹰老师的一阳指神功,凌白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有些恶俗,好在算是有了个防身的武技。

根据应用的提示,他需要强化的仍旧是体质,这也正好和他的想法相契合。

经历秘境中的几个妖魔鬼怪之后,凌白越发清晰的认识到有个耐打的身体是多么重要。任凭敌人花里花哨,他只要原地等待对方爆炸。

摸着黑回了家。

在浴室里冲澡顺便欣赏了会自己完美的肉体后,凌白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无睡意。

拿出手机,微信有个昵称叫做‘凌白浑蛋’的陌生人发来一条添加验证消息。

“凌白你王八蛋,害我失身了。”

失身?简直是血口喷人,他点开头像看了眼,童颜,**,标准的二次元动漫人物。

“现在的女人撩汉子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凌白摇头失笑,随手点了拒绝,然后打开烂陀寺的应用。

此时每日任务已经刷新。

[寺庙日常:【开导】-消除10个香客心中困惑。]

“香客?还是10个?以烂陀寺的现状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凌白挠了挠头,抓下一大把头发。

突如其来的掉发让他猝不及防,拿过床头柜上的镜子照了照,背后的女鬼安静的趴在肩膀上,像个乖巧的小宝宝。

“头发有些干啊,明天得去买瓶海飞丝洗洗了。”凌白叹了口气,抬手拨弄了两下女鬼的脑袋,惹的她直翻白眼。

嗡嗡。

夜深人静的时候,手机突然连续颤动。

屏幕弹出短信消息。

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

[你寂寞吗?]

.....

“没钱,不敢寂寞。”凌白回了句,没想到对方以光速回复了短信。

[我可以陪你啊,不要钱。]

“不要钱的我不要。”凌白看了眼背后瞪大眼睛的女鬼,沉思片刻,揪住她的头发往地下甩去。

女鬼被甩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低吼,她抬起头,愤怒的瞪视着凌白,没有眼白的瞳孔看着分外骇人。

短信没有再发来,可能对方在想现在是要钱还是不要钱好。

“乖啊。”凌白朝瞪眼的女鬼笑了笑,打开微博,发现对了上千条未读消息,有私信,也有对凌白那条评论的回复。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是我们虔城的凤凰镇吗?”

“是的,欢迎前往寺庙礼佛,那里的住持长的帅,又能帮助香客解决心中困惑,真的非常棒。”为了抓取足够多的香客上门,凌白不遗余力的开始回复消息。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么晚还没睡?

“真的吗?我是虔城师范的大一新生,我的确遇上些麻烦,好多次都想到了死.......”

“嗯。”凌白随手回了句。别小看一个小小的‘嗯’字,这也代表了人间该有的温暖。你说大半夜的谁能给你回复个嗯,能回复你的都是关心你啊。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理解这人间最温暖的字眼,他继续浏览其他的消息。

“骗人你就死定了,我已经买了去往虔城的机票,明早就能到,没找到帅气的大叔,绝对把你人肉出来。”

“哗众取宠的死键盘侠,为了营销竟然如此不择手段。你知道你随手的一段话会让多少人白跑一趟吗?如果不知道视频主角的信息,请不要胡乱说话,扑街仔。”

........

胡乱浏览了几个人的消息,凌白不由苦笑,再看了眼热搜榜,学校砍人事件仍保持在热度第一的位置。

“看来明天应该不用担心香客来源了,镇上的百姓不买账,我就不会从外面找人来吗?”

一阵困意涌来。

凌白打了个哈欠,看了眼仍在地上瞪视着他的女鬼,无奈的摇摇头,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拎到了床上。

撕拉,

女鬼的身体从腰腹中间断成了两截。

她的上半身不断的蠕动,好像一只白胖的春蚕。

“怎么断了?”凌白眉头紧蹙,他看了眼女鬼的躯干,伤口像是被强行撕裂的。能给女鬼造成这样的伤害,绝不是他扯了几下头发就能做到的,也就是说,女鬼还惹到了其他人,而这个人,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你可真调皮。”凌白叹了口气,抬手在她脸上拍了两巴掌,安慰道:“没事的,明晚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就去把你的尸体给挖出来烧了。”

女鬼继续蠕动。

凌白闭上眼睡觉。

嗡嗡,

电话。

刚才发短信的陌生号码。

女鬼脸贴在床单上,好奇的往这边看了眼,然后继续往下半截身体蠕动而去。

“有病,都说了不用钱的不要了。”凌白看了眼手机屏幕,直接挂断。

叮。

[你寂寞吗?]

还是那人的短信,和刚才的问话如出一辙。很显然,她还没想好‘要钱’‘不要钱’的问题。

嗡嗡。

电话响起。

“地址在哪?我现在过来。”凌白接通电话,笑眯眯的问道。

对方一阵沉默,依稀能听见粗重的喘息声。

42. 喜欢康乃馨

隔着破碎的手机屏,凌白都能听出对方粗重的喘息,也不知道是刚做完剧烈运动还是情绪波动太大,但他猜想后者的可能性应该会大些。因为一道恼怒的娇喝声已经响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仅爱玩角色扮演,还这么随便的就要上门。”

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凌乱,有可能是还没组织好语言。尽管是在恼怒的情况下,声音还是显得非常动听。

莫名的还有些熟悉。

凌白把手机贴在耳边,沉思片刻,恍然大悟,笑道:“丁小姐,我只是想上门看看你而已。池塘的水又冰又凉,掉下去肯定非常不好受。回去洗了热水澡吗?一定要记得洗热水,不然会感冒的,最好再喝碗红糖姜茶,暖暖身子。”

他的声音既轻又柔,让电话那头的丁萌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套组合拳把丁萌打懵了过去,思绪全集中在凌白话语的后半段,“要洗热水澡,要喝红糖姜茶。”

“好贴心的男人啊,长的那么帅还那么贴心,真的好心动呢。”丁萌躺倒在一只超大号的粉红豹上,身上只穿着件粉色的薄纱睡衣。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不禁有些醺红。

“记得有空来庙里上香,我要睡了,晚安。”凌白尽量让话题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结束。

“嗯,晚安..........”丁萌噘着嘴,眼中写满了甜蜜。“诶,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还有,你干嘛把我扔下池塘?”

她终于想起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我是来质问他的啊,我是来骂他的啊,我是来告诉他本小姐很生气马上就要不喜欢他的啊。

“你不是说你在浙省读的大学吗?你发短信来的时候我特地看了眼归属地,见是浙省的号码,第一个就猜到的是你。”凌白脱口而出。

“你还记得我说的话?”

“当然。”

“那为什么把我扔下池塘?”说到最后,丁萌的质问已经有气无力了。她伸出一条长腿,在粉红豹公仔上来回的伸展着。

“你相信我吗?”凌白的语气有些严肃。

沉默片刻,丁萌倏的从床上坐起,柔声回道:“我信你。”

“谢谢你的信任。睡觉吧,晚安。”凌白迅速的把电话挂断,松了口气,他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电话那头,丁萌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脸色茫然的低喃道:“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扔下池塘?”

*******

伸了个懒腰。

窗外和谐的晨光透过薄纱窗帘钻进来打在凌白的脸上,他精神十足的起身。洗漱完毕,楼下采光井传来窸窸窣窣的扫地声。

妙光穿着单薄的黄色僧衣,手里抓着和他一般高的扫帚,一下一下,不急不缓,极为认真的在清扫着地上的枯叶。

采光井摆放着大量的花盆,都是凌白从花店拿回来的花种。乒乓菊、蔷薇、月季、玫瑰.....多品种的花争相开放,在老爷子凌天扶的照料下,它们生活的很滋润。

凌白下了楼,摸了摸妙光的脑袋,笑道:“家里的卫生你不用打扫。”

“住持收容妙光在家居住,无以未报,只能做些粗活,还请住持不要嫌弃。”妙光向凌白施礼,认真的说道。

“干嘛呢?”奶奶桂英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她提着满袋子的新鲜蔬菜,一眼便看见妙光拿着扫帚向凌白鞠躬的一幕,顿时骂道;“妙光是客人,你怎么能让他扫地呢?”

“额,吃饭吧。”凌白懒得解释妙光的行为,转手接过装满菜的袋子,一溜烟灰溜溜的上了楼。

“没个正经,要是以后生了娃可该怎么办,大清早的让孩子穿着单薄的衣服扫地,还真是亲爸。”奶奶桂英嘀咕了句,上前拉住妙光的手,捏了捏他多肉的双颊,笑道:“吃早饭吧妙光。”

“施主,不是住持让扫的,是妙光.....”

妙光的话没说完就被奶奶打断,“不管是谁,吃饭要紧。”

......

奶奶桂英充分的考虑到妙光的存在,早饭是豆腐花和油条,不沾半点荤腥。

妙光半趴在桌上,一口一口的把白嫩的豆腐花放入嘴里。

凌白见四下无人,伸出右手食指放到他面前,笑着问道:“妙光啊,你觉得住持这根手指有什么特别?”

“修长,好看。就是指头有些发黄。”妙光放下勺子,认真回到。

发黄?凌白收回手指看了眼,指节呈暗黄色,是长久以来夹烟熏成的颜色。他没好气的说道:“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没有。”妙光注视了几秒钟,很干脆的摇头。

凌白左右看了眼,拿起个瓷碗,倒扣在桌上,食指微微用力,朝瓷碗上刺去。

手指穿过碗底,将瓷碗戳了个窟窿。

“现在看有什么特别?”凌白继续问。

“手指的力量很大,超越寻常人。”妙光说道。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嘛,想听到句夸奖怎么就那么难呢。”凌白满意的点点头,眉开眼笑的说道。

吃过早餐,两人和老爷子、奶奶打了招呼,迎着初升的朝阳,踏上了前往花店的道路。

厨房,奶奶桂英拿着那只被戳穿的瓷碗,自语道:“这家店的碗质量也太差劲了,刚买回来就破了个洞,不行,我得发个朋友圈强力谴责这些无良商家.........”

******

花店

凌白开了门,打发妙光到烂陀寺的宝殿念经,他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思索着他的‘商业扩展计划’。新进的花材花了不少钱,不趁着情人节到来前夕把广告打出去,这么多鲜花就真的有可能会滞销。

想了想,从花材中挑选了部分花苞饱满的红玫包好,他走到隔壁老张的面馆。

里面齐刷刷数十道目光诧异的看着他。

偏于一隅的小镇上,鲜花还是很时髦的东西。尤其是捧着一大捧红色玫瑰的凌白长的太好看了,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各位,需要买花吗?我是个很有名的花艺师,百度上能搜到我的,来一支吧,单卖10元,也就是吃顿面的钱。老张的面你们每天都能吃着,而我的花可不是每天都能买到的。”凌白走到一个中学生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喜欢康乃馨。”中学生抬起头,淡淡说道。

凌白眼皮一跳,心中的某根弦被猛然的拨动了下。

43. 我,乌鸦,打钱

“朱丽萍?”

凌白脸皮抽动了两下,一大早就撞鬼了?跟前桌上坐着的分明是那天被割喉的女学生。

她面色惨白,像是涂抹了厚重的粉底,双眼冷漠的看着凌白,低声说:“我喜欢康乃馨。”

“康乃馨也有,我的花店就在隔壁,需要去看看吗?”凌白见对方好像不认识他,笑眯眯问道。

“好,吃完面去看看。“说完,女学生低下头,漫不经心的摇晃着双臂。

“真是晦气。”

老张富含磁性的声音响起。

人到中年,老张长的普普通通,嗓音却是出奇的醇厚。果然,佛祖给人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他打开一扇窗。有这潜质,让他去给某本的爱情动作电影做男演员配音说不定会相当吃香。

“什么意思?”凌白半眯着眼睛,对他欣赏归欣赏,但嘴炮可不能放纵。

“没意思。”老张叼着半支烟,暗红的烟头缓慢的燃烧,淡淡的白色烟雾环绕,搭配着他拉碴的胡须,看着颇有几分中年油腻大叔的既视感。

“有意思吗?”凌白冷哼。

“没意思。”老张吐出口烟雾,不耐的问道:“你小子捧着花来我店里干嘛?别以为长的帅我就不打你。”

“免费送花给你,你还得意上了?行,我走。”凌白说着作势欲走。

老张顿时急了,上前拉住凌白,陪着笑脸把花从他手上‘拿’了过来,凑到鼻下重重的吸了口,感叹道:“真香!有点像女人的味道。”

“女人什么味道你都不知道?”凌白嗤笑了声,却见老张抱着花束走到一位女客人面前,傻呵呵的直笑。

女客人背对着凌白,只露出一个姣好的背影。

“这应该是老张常提到的那个女客人吧。”凌白顿时来了兴趣,三两步走到老张身边。

面前的女人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扎着褐色马尾,清秀肃然的面容,褐色贴身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皮衣,加上有些发白的紧身长裤和黑皮长靴,给人的感觉非常冷酷。

“小弟弟,你的爱好很特殊啊。”皮衣女斜了他一眼,红唇轻启,娇笑道。

“的确是很特殊。年轻人的怪癖就是多,左手都不够用,和我们比起来确实是想法超前啊。”老张抢先开口回应。

两人一人一句,让凌白听的某明奇妙。

女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老烟枪的那种烟嗓,听起来很有味道。尤其是‘小弟弟’三个字从艳红的嘴里说出,让周围几个雄性生物热血沸腾。

“这位是张嫂?”凌白看了眼谄媚脸的老张,询问道。

“还是你小子有眼力见。”老张嘿嘿笑着,配合他拉碴的胡须,显得极为猥琐。

“呵。”皮衣女嗤笑一声,抬起脚翘起二郎腿,斜了老张一眼,“你长的有这小弟弟好看吗?嫁给他也不可能嫁给你。”

老张舔了舔嘴唇,眼睛有些发直。

凌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皮衣女修长浑圆的那双长腿,在类似白色牛仔裤的布料包裹下,勾勒出完美的诱惑曲线,加上毛衣凸显出来的高耸胸部,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在她那双长腿和翘臀上揉捏起来。

“你想和别的女人争宠?”老张暗红色的嘴唇有些发干,吞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说道。

“不行吗?我觉得我有这个魅力。”

“魅力是有,就是年纪大了些,都能当人妈了。”

“滚去做面。”

“别急,我先把花给插上。”

“插插插,你知道插什么啊。”

.......

“我先走了。”凌白听不下去,转身往门外走去。

“还做不做生意了?”有客人按捺不住大声喊道。面馆老板跪舔女客人连面都不做,此种行为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好的,别急,马上好,我面馆可雇佣了好多个员工呢。”老张大声回应。他看了眼凌白离去的背影,有些感慨的说道:“看来是我走眼了,那东西只是道残念。”

“你对这小子很上心?”皮衣女问道。

“照顾下邻居,举手之劳吧。”老张模棱两可的笑笑。

“还有那位呢?”皮衣女斜了眼正低着头看着桌子的中学生。

“来我这的都是吃面的,其他的我不管。再说,连我挂在门外的八卦镜都没反应,说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老张老神在在的说道。

说起门外的八卦镜,皮衣女凤眉微挑,问道:“你哪里弄来的法器?看起来等阶很高,连我都不能看透。”

“你答应跟我约会我就告诉你。”老张得意的笑道。

“到底做不做生意?不做可走了?”刚才那个客人气不可支的起身,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来了,别急。”老张转身钻进厨房,十多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安静的在长岸上躺着,旁边还洒落了两粒黄豆。“辛苦了来两位。”对着黄豆自语了声,他端起碗走到传菜窗口大声的吆喝,让人来拿面。

******

回到花店。

凌白脸色凝重,老张和皮衣女的对话似乎在向他暗示什么。但思来想去,却又像什么都没说。目前来看,老张面馆出现的‘朱丽萍’才应该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一个死去的人为什么又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葛新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一阵才接通,那头传来葛新气喘吁吁的声音,“什么事老白?出任务呢。”

“吴兰现在怎么样了?死者朱丽萍的丧事办了吗?”凌白直奔主题。

“吴兰的情况不太妙,身体机能退化的很厉害,送去市医院,说可能没有几年活了。”葛新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死者我就不太清楚了,法医处理完尸体就让吴兰的家属给领回去了。”

“好的,知道了。”

凌白挂断电话,觉得抽空得去趟吴兰家里看看。另外,给吴兰纹身的纹身师现在还没落网,后续可能还会有相应的事情发生。身体机能退化,相当于是剥夺人的性命,简直比阎王还要霸道,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得知有人抢饭碗,会不会和乌鸦哥一样气的掀桌子。

44. 第一批香客到访

晨辉徐徐拉开。

虎头虎脑的妙光拖着齐人高的扫帚在破庙前的空地上清扫垃圾,把路过的一个老年环卫惊的拉起推车,健步如飞的狂奔而逃。

路过的大妈大婶好奇的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开始录制,打算回去拿给自家的老头子看。

渐渐,路边出现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他们沿着街边走过,东张西望的四处张望,直到走到破庙前才停下。

“小和尚,这里是凌大师的烂陀寺吗?”右边的女子身材极好,一头时髦的灰色长发披散在两肩。她戴着大框架的黑色眼镜,快步走到妙光面前询问道。

“是的,施主。”妙光抬起头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四个年轻男女,认真的回到。

“这庙也太破旧了吧?”左边那位年轻女子黑色披肩长发油亮顺滑,肤色白皙晶莹,面容精致透着一丝冰冷。她看了眼空地后的‘宝殿’,不由有些后悔信了网上的言论。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身材极好的灰发女孩甩了下头发,爽朗的大笑道:“既然来了,看看也没关系。”

身后的两个男孩子闻言均是赞同的点点头。

“小师傅,我们是虔城卫校的学生,能带我们去见下凌主持吗?”戴星渊上前两步,十分礼貌的朝妙光行了一礼。他留着时下流行的分头,外面穿着黑色大衣,里面套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言行举止非常潇洒。

“嘻嘻,星渊懂的还蛮多的嘛。”大黑框眼镜的灰发女孩莫碧玉对女伴井蓓低声笑道。

戴星渊是虔卫三年级的师兄,在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卫校分外扎眼。

“还好吧。”井蓓淡淡回道。“你家的那位也不错。”她看了眼戴星渊身后的禹桦。

禹桦和戴星渊相比外形上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放在外面,就是不惹眼的普通死肥宅,但在卫校,也算个勉强可用的男人,加上他家庭条件不错,莫碧玉抱着骑驴找马的心态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听到井蓓的话,莫碧玉不自然的笑了笑,心中有些不快。

“住持吩咐过。需上香礼佛后才能和他见面。”妙光指了指空地上的青铜香炉,认真说道。“架子还挺大的,不过他真的超帅的。”莫碧玉伸了个懒腰,朝后面站着的‘备胎’禹桦招了招手,“把线香拿出来,我们先上香。”

‘备胎’普丑的卫校学生禹桦顺从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之色。他不喜欢自己女朋友穿的太过露骨。

莫碧玉伸懒腰的动作让胸前的丰满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刚刚转身的戴星渊目光从她胸前那抹雪白匆匆扫过,别过头,深情的看向一马平川的井蓓,柔声说道:“我们也去吧,蓓蓓。”

“嗯,”井蓓也觉得在身材极好的莫碧玉面前多加停留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尤其是她的罩杯根本无力反抗的情况下。

两男两女拿出线香点燃,妙光老神在在的在旁指引。

“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握住香,高举过头顶作揖。作揖后,把香插在香灰里,就可进门叩头了。”

四人如言照做。

井蓓和禹桦均是十分严肃的闭上了眼睛。

戴星渊则是看向禹桦旁边的莫碧玉,眼神火热的直视着她胸前的丰满。

莫碧玉举起双臂,饱满的胸部被完美的凸显出来。她察觉到戴星渊的目光,不仅不恼,反而舔了舔粉嫩的嘴唇,挑逗之味溢于言表。

妙光低垂着眸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没有说话,静静的立于一旁。师父说过:“美女在前,则以为一枝花,其实,迷魂鬼子就是她。”

如果住持在他会怎么说呢?说着,他往花店的方向看了眼。

.....

凌白把最后一口烟吸完,脱下外穿的白色长袖,穿着黄色僧袍出了花店。

“几位施主好,老衲是烂陀寺的住持。你们可称呼我为凌大师。”凌白笑眯眯的上前,似模似样的对四个年轻人说道。

“真的是凌大师,比视频里的样子还要帅。”莫碧玉掩嘴惊呼道。

戴星渊和禹桦均是有些不爽,但看到凌白时,却有种相形见绌的个那就油然而生。不得不承认,凌白是他们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好在他是个和尚。”

“可惜了,为什么是个和尚。”

两男两女此时心中的想法截然不同。

“几位心中是否有所困惑,不妨和老衲聊聊。”凌白对完成日常任务的执念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

“嗯,的确有呢。凌大师你帮我先看看好不好?”莫碧玉两手托住腮帮,可怜兮兮的看着凌白。

“没问题,请跟我来。”凌白和善的笑笑,风轻云淡的转身朝破庙中走去。这一走,就走出了得道高僧的气势。

“好帅啊。”莫碧玉感叹了声,回头看向其他三人,笑道:“那我就先去看看啦。”

“等等,我陪你一起进去吧。”‘备胎’禹桦皱了皱眉,“现在很多寺庙打着求签、祈福、解惑的名号坑蒙香客的钱财,你心肠太软,别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哎呀,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富家千金,他能骗我什么?难道骗色不成?他可是个和尚呢。”莫碧玉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和尚怎么了?花和尚多着呢。”

“你别管了,我有小秘密和凌大师说,放心吧,没事的。”莫碧玉瞪了禹桦一眼,扭着腰肢轻快的飞奔向烂陀寺的宝殿。

“几位施主稍等片刻。”妙光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师父嘱咐他跟着住持修行,现在正好可以借机看看住持的佛法高深,也能从中得取些经验。说不定,一朝悟佛,也是极有可能的。

见小和尚也在,禹桦先生稍稍放下心来。找个块刚被打扫过的青砖一屁股坐了下去,玩着手机开始等候。

....

凌白身穿僧袍,手里拿着木鱼,静坐蒲团上。

莫碧玉踮着脚尖轻声走入庙门,四下打量了眼庙内的环境。没有金碧辉煌的大佛,也没有光彩夺目的屋瓦雕栏,整座庙给人的感觉有些阴冷。

“啊。”目光落在那无头的泥塑上,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45. 凌大师佛法度人

de,

一声清脆的木鱼敲击声响起。

本是惊恐万分的莫碧玉顿时安静下来,她看着静坐蒲团上的凌白,心跳陡然加快。前段时间很流行禁欲系的和尚,为此,还捧红了几个拍禁欲系写真的模特。但那都是假的,现在在她面前,就有这么一个禁欲系的真和尚,而且,他长的比那些模特还要好看。

莫碧玉想到写真集中的一张照片。

禁欲系和尚身穿红色僧袍,紧闭双眸,面如冠玉,席地而坐;一位穿着妖艳暴露的妩媚女人跨坐在他身上,眼神轻佻。

呼,想想就觉得刺激。

莫碧玉脸上隐约浮现出一丝病态的潮红。

“凌大师,你能帮帮我吗?”

“施主心里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这里只有我和佛祖能听到。”凌白正襟危坐,神情祥和。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欲望很强烈,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想要那个.....”莫碧玉脸色涨红,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是卫校的学生,男人的珍稀程度堪比女儿国,想要的时候男朋友不在身边,就会做那个事情。”

凌白眼皮微跳,暗忖,难道手指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他沉吟片刻,淡淡说道:“三界轮回淫为本,六道往返爱为基。可见有淫就有生死,断淫就断生死。”

“我不懂。”莫碧玉听到如此晦涩的佛家偈语,胸腹间一股莫名的浴火升腾而起。她三两步上前,紧紧的从背后把凌白抱住,娇喘道:“大师,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难受。”

“哪里难受?”凌白面无表情。

“就是这......”莫碧玉伸手攥住凌白的手掌拉往高耸的胸脯上。

“老衲助你断淫。”凌白手掌微微用力,直接将她甩飞了出去。

莫碧玉重重的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只感觉全身的骨节像是要散架般的疼痛。

这一幕恰巧被进门的妙光看见,他脸颊僵硬的看了眼凌白,低声问道:“住持,你这是.......”

“帮她断淫。”凌白起身长叹,“世人皆苦啊。”

妙光细细思索,刚才凌白说的那番话还萦绕在耳。“三界轮回淫为本,六道往返爱为基。可见有淫就有生死,断淫就断生死。”多么有智慧的佛语。

可是,断淫是用打的吗?

他微皱着眉头上前。莫碧玉躺在地上低声喘息。她全身潮红,眼神迷离,大腿内侧反射出湿漉漉的光亮。

“阿弥陀佛。”妙光侧过头,看向凌白,“住持,这位女施主看着像是中毒了。”

中毒?小和尚眼光这么毒辣,难道之前的揣测是错的?他的能力不是武学专精?

凌白想了想,抛去心中的疑虑,轻笑道:“中的什么毒?”

“像是夜夜不停娇的症状。当初我随同师父下山,曾经遇到过中这种毒的人。”妙光认真回答到。

凌白点点头,把已然进入状态的莫碧玉扶起,温声问道:“这种状态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才两人的对话莫碧玉都听见了,她脸色变幻,回道:“三个月前。”

“那个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没有。”莫碧玉强忍着身体的躁动,冷静的回忆,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第一次发生这种状况的时候我刚同意禹桦的追求。他带我去了一家非常高档的西餐店吃烛光晚餐,还开了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吃完饭后.....我就觉得自己有些情动,如潮水般的念头像是疯狂生长的海草,于是那晚我就......我以为那是正常的动情,现在想来,好像有些奇怪....”

“哦?是和你同行而来的那个长的很大众化的男人吗?”凌白眼前一亮。

“嗯。”莫碧玉咬牙说道,“凌大师有办法吗?我感觉我忍不住了.....”她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控制不住的想往身下探去。

凌白注意到,她右手中指是没有指甲的,其他手指均是做了黑色的指甲油。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经常用那个手指解决生理上的需求。

他面带询问之色的看向妙光。

小和尚摇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知道了。”凌白将莫碧玉横抱而起,静静的看着她,“你再忍忍。”

“住持,你不会是要犯戒吧?”人小鬼大的妙光幽幽说道。尽管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但他已经看出凌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在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呢?

“犯戒?我是救她。你出去把那个男的叫进来,我要用佛法度化他。”

我信你个鬼的度化。

妙光觉得自己平和的心境似乎有些松动的迹象。

他心中暗念了声佛号,快步走出宝殿外,向着正埋头玩着手机的禹桦说道:“住持有请,施主请随我进来。”

禹桦闻言,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屏幕上衣着暴露的写真女郎,淡定的收起手机,慢吞吞的走向庙内。

“他走路的姿势好怪哦。”背后,井蓓挑眉说道。

戴星渊心中一动,搂过她的细腰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

井蓓面颊上浮现一抹红晕,啐道:“真恶心。”

“装模做样,也不知道晚上是谁捧着它吃的正欢。”戴星渊心中不无鄙夷的想到。

......

禹桦淡定的走进破败的庙内,门嘎吱一声关了起来。

他一眼看见躺在蒲团上撕扯着衣物的莫碧玉,脸上同样升腾起一阵病态的潮红。

刚想说话,一道劲风袭来,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就倒飞了出去。

“这么慢的速度?采花贼都是以轻功见长,得到采花贼传承哪怕是还没修习相应的武技,也是以速度见长才对。”凌白有些疑惑,迅速的贴了上去,一脚踩在他的小腹上。

禹桦闷哼一声,哇的吐出一口酸水,急忙说道:“我要在网上揭穿你的真面目,你这个恶僧。”

“太弱了,根本不像是觉醒传承的人。”凌白揪着他的衣领把他凌空提了起来,淡淡问道:“你给莫碧玉下的药哪儿来的?”

“什么下药?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快把我放下来。”禹桦不断睁动,瞪着眼睛怒吼道。

“冥顽不灵,看来是一定要我用佛法来度化你了。”凌白叹了口气。

46. 如果暴打不能让人屈服那将毫无意义

“我佛慈悲。”凌白轻叹一声。

他轻飘飘的揪住禹桦的衣领,根本不给他任何挣动的机会,就像抡稻草人一般,将他生猛的抡动了起来。

禹桦被当作水火棍般抡动,在空中翻来覆去。

“放....我...下来.....”

“好。”凌白停止抡动,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打落几颗牙齿。

禹桦满嘴是血,眼神惊恐,刚想说话,凌白又是一拳砸了过来。

“我说,别打了。”

凌白叹了口气,温柔的把他放下,柔声说道:“别告诉我是从厕所贴的小广告上淘来的。”

“没错,就是从学校的小广告上弄来的。”禹桦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凌白双眼微微眯起,抖了抖袖袍,寒声道:“要不干脆让我来说,你跟着我念好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在学校公卫上厕所的时候,见墙壁上贴着‘神仙水,听话药’的字样,一时好奇就打了上面的电话,没想到真的有个人把药给了我。那时我正在追求莫碧玉,抱着试试的心态就在她的饮料上下了药。”

“禽兽。”凌白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冷声道:“要是那是致死的毒药呢?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就会断送掉别人的性命。”

说着,他揪住禹桦拖行到莫碧玉面前,指着正情动不能自己的莫碧玉,淡淡道:“尽管不是致死的毒药,但她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害了一个女孩的后半生。”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禹桦哭丧着脸,配合嘴角的污血,确有几分悔过的意思。

“老老实实的当个扶弟魔不好吗?”凌白叹了口气。

“伏地魔?”禹桦一脸茫然,好半条才明白凌白的意思,有些羞耻的说道:“我....那个不行.....不过,在用了小广告上的药后,效果确实不错,如果你需要或是朋友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给......”

凌白瞪了他一眼,声音戛然而止。

“还做分销?”

“那个人说只要我帮他卖药,就会彻底帮我治好身体的隐疾,重新恢复男人的雄风。”禹桦老实的回道。

“打给他,让他出来,就说有人要买药。我的身份,足浴城主管。”凌白言简意赅的说完,回头看了眼后方的莫碧玉。她现在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只有宣泄欲望的身体本能。

画面有些香艳,但凌白心里却是一阵悲凉。

包括虎头虎脑的妙光,也闭上眸子,低声诵了声佛号。

有些人,完全凭借下半身思考,在满足自己欲望的同时伤害别人。他觉得老老实实的当个扶弟魔很好啊,像身边的李岳泽,没谈过恋爱,闷头扶弟,苦了身体却不给社会带来任何的负面影响。这才是学习的榜样。

禹桦趁着凌白沉思的时候,飞快的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了三个数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喂,你好,我要报警,有人打我......”

“这里市区人民医院,报警请拨打110,谢谢。”

嘟嘟,

忙音响起,禹桦的心却沉了下来。

同样沉着脸的还有凌白,他一巴掌抽在禹桦脸上,夺过手机,冷冷的瞪视着屏幕。

良久,他脸色舒缓下来,眼神怪异的看了眼禹桦,淡淡说道:“你除了下身的隐疾外,脑子也有问题吧?报警不是120.”

“不小心按错了。”禹桦抚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一脸委屈。今天真的太倒霉了,被毒打不说,还被人嘲讽脑子有问题。他的人生似乎重新变的灰败起来。

接过手机,他不敢再有其他的小心思,在通讯录找到个备注为‘王老师’的号码,拨了过去。

“王老师?”凌白被气笑了,见过抗揍的还真的没见过这种又死肉皮又抗揍的。

禹桦连忙解释,“这不是我们老师,就是那个卖药的,他说他姓王,可以称呼他为王老师。”

嗡,

电话接通。

禹桦开着免提。

对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有事?”

“是的,王老师,有生意,大客户。是个足浴店的主管,他要大量的神仙水。”

“可靠吗?”

“可靠。我昨晚在那家足浴店洗过脚。”

“叫什么名字?”对方显得十分谨慎。

禹桦求助的看了眼凌白。后者飞快的用手机打了几个字。

“我等下把地址和店名发给你。”禹桦说道。

“不必了,现在说。”

凌白皱了皱眉,又飞快的打了行字。

“霸王足浴城,在凤凰镇农贸街。”禹桦看了眼凌白的手机屏幕,回道。

对方一阵沉默,好半儿才说话,“我在高德上搜不到这个店名。”

“新开的店,正在搞促销活动呢,打5折。这里技师个顶个的好看。”禹桦没等凌白打字,飞快的回到。在说到这种问题上,他的脑袋似乎转的比正常人还要快。十分难得的机灵了回。

“好,今晚先预定两个位置,找两个好看的技师等着我。”

说完,对方抢先挂了电话。

“嗯,做的很好。晚上就留下来等他吧。”凌白收了禹桦的手机,对妙光说道:“带这位施主去后堂抄写佛经,你监督他。”

“是,住持。”妙光认真的点头,走到满脸是血的禹桦面前,“施主,请跟我来。”

禹桦此时已经不敢有任何怨言,哪怕现在是让他去吃屎,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吃。

“魔鬼。”他心底哀嚎了声,跟着妙光默默的往后堂走去。

.........

莫碧玉这边战况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阿弥陀佛。”凌白双手合十,面色悲苦的看着断头的泥塑,轻声问道:“佛祖,佛法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见此女子受难,我是该挺身而出,而是选择冷冷旁观呢?请给弟子指示。”

断头泥塑显然不会回答他。

“好吧,那我还是选择旁观吧。”凌白叹了口气,坐在蒲团上,安静的看着莫碧玉‘受苦’。

许久,一声如天鹅般幽怨的啼哭声响起。

莫碧玉停止了动作,脸色潮红的直立起身子,地上的一小滩水渍显得触目惊心。她尴尬的把衣服穿好,起身朝凌白行了一礼,“谢谢凌大师。”

47. 你不会是喜欢上他吧?

嗡。

手机震动。

[香客的衷心感谢:获得手指强化液。]

[寺庙任务:【开导】1/10。]

手指强化液?

凌白脸皮抽动了两下,不知觉瞄了眼地上那小滩液体。

“感觉好像有些羞耻。”

得到莫碧玉的‘衷心感谢’,这还是第一次出现除任务外的奖励。而且,奖励物品似乎和香客的关系很大。

摸了摸裤兜,里面多了一小瓶晶莹的乳液。

凌白没有犹豫,直接使用,把乳液倒在了右手的食指上,尽量让液体覆盖在整根手指上。

乳液量稍微多了点,从指尖滑下,拉扯成一条丝状的长线,看着有些淫靡。

“住持,你这是?”妙光从后堂走出,脸色古怪的看了眼地上的液体和凌白指尖的丝状长条。

“不是让你在后面监督他吗?”凌白绷紧了脸,沉声说道。

妙光双手合十,认真回道:“我是来请示住持,让禹施主抄写什么经文。”

“你看着办就好。”凌白用另一只手接住多余的强化液,均匀的抹在右手的中指上。

妙光打了个寒颤,身形再也难以保持平静,落荒而逃。

....

【手指强化液】的效果比【强化体魄】差很多,具体差多少,用数值来体现的话还不清楚。凌白伸出右手食指,凭空一指,长岸上点着的油灯,灯芯一阵晃动。

“灯焰摇摇,如被微风者然。看来一指禅已经强化到了入门境界,什么凌空一指能让灯烟熄灭,差不多就算是精通了。”凌白晃了晃手指,感到很满意。

“莫施主,你出去和另外两个同伴解释下,让他们先回去,你留下,晚上或许能帮你把体内的情毒驱除。”他看向一旁脸色绯红的莫碧玉,轻声说道。

“是的,凌大师。”莫碧玉感激的点点头,整理了下衣服,把超大的黑框眼镜戴好,扭着水蛇般的纤腰出了门。

***********

虔城日报,报社。

“杜主编,怎么回事?”丁萌拿着今天加急发行的报纸摔在办公桌上,脸色不善的瞪视着靠在椅背上的杜治。

杜治是虔城日报武侠版块的主编,年纪三十出头,用年少有为来形容不为过。他斜了眼桌上的报纸,头版上醒目的标题正是由他亲手操刀改动——古宋城现佛门尊者,刀枪不入,铜头铁臂救世人!

现在看着还是感觉很满意。

“我先前传给你的稿子不是这么写的。”丁萌如同一只发怒的母狮子。

“小丁啊,别激动。我只是帮你略微润色了下而已。你说一个人被锋利的柴刀连砍两刀能够毫发无损,是不是有些奇怪?”

“润色?你这么做会误导民众的,给凌白带来麻烦谁负责?你连新闻的真实性都不遵守,还做什么主编?”丁萌气呼呼的说道。

被一个资历不深的编辑训斥,杜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回怼道:“真实性?在你的采访中凌白说他不是武者,这就是真实性?不是武者能够毫发无损?做报纸要的是销量,我是顾全报社的大局。”

“呵呵,好吧,你要的你的销量,我不干了。”丁萌取下胸前挂着的工作牌,重重的摔在桌上。

“还是太年轻啊小丁。”杜治啧啧的拿起工作牌,上面的蓝底大头照上的人美艳不可方物,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女编辑。他缓缓起身,缓和了口气。“小丁,报纸都已经发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当是我做错了,你可别这么冲动啊,现在找份合心意的工作太难了,你在虔城圈子里已经积累了不少粉丝基础,这么轻易的放弃可不好。”

“哼。”看着杜治的嘴脸,丁萌没来由的觉得一阵恶心,刚想拂袖而去,办公室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杜治淡淡说道。

下一秒,一个精神抖擞的中年人龙行虎步般的走了进来,杜治的脸色瞬间从威严变成谄媚。

“社长,您怎么来了啊?”杜治连忙上前陪着笑脸。

“今天的报纸销量不错,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卖出两万份了。做的很好,杜主编。”钟平拍了怕杜治的肩膀,欣慰的笑笑。

“社长谬赞了,这一切还是小丁编辑的功劳啊。昨天事情刚发生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凤凰镇,取得了第一手的采访资料。听说啊,其他自媒体连正主都没见着呢。哈哈。”杜治一脸谦逊的笑容,指了指旁边站着的丁萌。

丁萌身材高挑,脸蛋精致,对武侠版块的研究也很通彻,写出来的新闻稿为报纸吸收了不少新鲜血液。社长钟平很是看好这个年轻人。

他挑了挑眉,爽朗的笑道:“小丁又为报社立功了啊,今晚得搞个庆功宴给我们的头号功臣庆贺下。哈哈,我在那些新自媒体的老板面前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啊。”

丁萌撇了撇嘴,沉声说道:“社长,我要辞职。”

杜治脸色微变,心道:“也算是给够她面子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知好歹。”

钟平社长意外的哦了声,奇道:“怎么好好的想要辞职呢?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

“杜主编歪曲事实,胡言乱语。说凌白是佛门尊者,刀枪不入,万一引起不法分子的忌恨,责任谁来负?”

钟平楞了楞,哈哈大笑道:“你确定凌白没有歪曲事实?他说他不是武者你就真信了?”

丁萌一时语噎。她在报社工作了段时间,也接触过很多觉醒传承的武者,凌白被砍毫发无伤的确是非常大的一个疑点。但哪怕是对方骗了她,也是个人的自由啊,他想保护隐私,不对吗?

“就算他是武者,就要闹的天下皆知吗?”丁萌噘着嘴,瓮声回道。

钟平社长叹了口气,极力的开解这个一根筋的小青年,“视频被各种自媒体转载,在微博上热度也一度炒到第一,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你觉得没有会对他的身份起疑吗?就算我们不这么写,马上也会有无数家的媒体这么报道。人们只相信眼前看到的,并且,这是事实。”

丁萌默然无语。

杜治摇了摇头,转身从桌上拿起工作牌递到丁萌面前,朝她笑了笑,问道:“你这么维护这个叫凌白的人,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48. 大体老师来找我了

让凌白没想到的是,除了莫碧玉,她的同伴井蓓也进来了。

“我跟蓓蓓说了,凌大师能够解惑,而且真的超级厉害,她说就先不回了,你们先聊。”莫碧玉拉着井蓓走到凌白面前,低声解释了句,随后转身出了庙外。

凌白疑惑的看了眼莫碧玉的背影,随后抬眼正视着有些局促不安的井蓓,“放轻松,井施主,遇上什么难事、烦心事都可以和我说说,但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帮上你。”

这次,他没有把话说满,生怕又是一个‘莫碧玉同款’。

井蓓个子比莫碧玉矮了很多,身材也没她那么火辣,但胜在脸庞精致,眉宇间总是带着股淡淡的清冷,很容易激发起男人的征服欲。

她沉吟片刻,低声讲到:“你应该知道,我是卫校的学生。新学期我们开了人体解剖的课程,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尸体。解剖课的老师,按照正常的流程上课,然后给我们解剖了尸体,让我们去看里面的器官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场面很血腥,但我却没有向其他同学那样头皮发麻,反倒是觉得很.....兴奋。”

“那个大体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的很有味道,哪怕是死了,也很有魅力。每年的解剖课都很少,因为尸体靠的是捐献,而不是死刑犯。这年头,这两种来路,都很少了…尤其是我们学校,只是个普通的专科,这个大体老师就显得尤为珍贵。”井蓓情绪有些低落,继续说道。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大体老师。第一次实操,我有些紧张,走到尸体的旁边,颤抖着手穿针,然后开始把被老师打开的胸腔上的皮肉,给缝合起来……

体结构其实格外的复杂,尤其是开刀之后,不止是缝上最外面那一层的皮,是要从最里面的那层肉,开始缝合的……

针穿过肉的时候,有木木的堵塞感,最后缝皮的时候,每一下,我几乎都能听到轻微的噗声,这是针穿透皮肤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每穿过一针,大体老师都在看我。那种眼神,像是鼓励,让我既惊恐又兴奋。整个缝合表现的非常完美,完美到班上的同学,甚至连老师都惊呆了。”

凌白微微皱眉,井蓓的自述有些冗长,而且,好像没有重心,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精神状态不好?还是说彰显她的解剖天分?

井蓓的面色仍旧很冷,是那种南方冬天的湿冷。她看了眼凌白手中的木鱼,脸色稍加缓和,说道:“当天晚上,我如常的回到宿舍,洗澡,睡觉。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我感觉胸口有些闷,像是有人压在我身上一眼。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我身上的睡衣被脱掉了,解剖课上的那个大体老师全身赤裸,趴在我身上对我笑,他说他.....很冷。”

话题到此终结。

井蓓想从凌白脸上看到慌张、惊恐的神色,可惜,都没有。凌白眼中的情绪像是.....兴奋。

拜托,我在说个很严肃的故事好不好?拜托稍微给‘鬼’一点尊重。

“后来呢?”凌白问道。

“后来....后来他每晚都会来。不过和戴星渊在一起后,他来的次数就少了,因为有时候我整晚都和戴星渊在一起。”在说到整晚都和戴星渊在一起时,井蓓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很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说那种闺房秘事。

“嗯,冒昧的问下,他每次来除了把你的衣服脱光然后抱住你说他冷以外,还会不会做其他的事情?”凌白也不怕引起误会,纯粹是以局外人的角度帮井蓓分析。

沉吟片刻,井蓓回道:“嗯......他每次来都会强行和我发生关系。”

“你有尝试和他沟通吗?”

“有过,但他每次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然后含糊不清的说他冷,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

“好的,我大概清楚了,晚上你留在我这里,我帮你看看情况。”凌白点点头,把第二个香客的事情揽下来。晚上能够看到那个大体老师最好,如果没有,把井蓓送去精神病院看看就解决了。

“留在这?不行。”井蓓断然拒绝。

凌白抬头疑惑的看向她。

井蓓脸色微红,总不能说不想让凌白看到他的身体吧。毕竟那个大体老师每次来都会把她的衣服脱光并且做那种事情。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呻吟,她做不到。

“好吧,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凌白笑道:“暂时来说,他没有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但长此以往和‘鬼’发生关系,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差,出现脱发、衰老、易困的症状。后续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既然井蓓坚持,他也就不再强求。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或许井蓓享受这个过程也说不定,毕竟她刚才说过,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她心里没有恐惧,反倒是有亲近感。

一个被鬼连续数月强行侮辱的女人,她的气色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至少可以说明,在心理上大体老师给她造成的创伤可以忽略不计。

从刚才的自述看来,井蓓说话逻辑清晰,很有条理。情绪上也没有过多的波动,给凌白的感觉就是,她只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嗡嗡。

手机震动。

[收获香客井蓓的谢意,获得命门强化液。]

[寺庙任务【开导】2/10,]

....

“果然如此。”

井蓓的开导已经结束了,而且收获的奖励真的和她的心事有关。

“命门强化液?”凌白从口袋里摸出瓶淡粉色的液体,半响无语。他的命门在哪呢?

从各种小说和电视剧中,横练类的武功命门均是和命根子有关。也就是说,这瓶强化液他要用在下面?

但他现在除了一指禅,还没修炼类似铁布衫这样的横练武功,何来命门之说呢?

“我先走了,凌住持,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还有,你比那个大体老师还要帅,是我见过最帅的.....和尚。”井蓓朝沉思不语的凌白颔首致谢,脸色清冷的转身走出庙门。

凌白恍若未觉,良久,他才抬起头,喃喃道:“我知道我的命门在哪儿了。”

49. 卖花的不卖花

【手指强化液】、【命门强化液】,从名字上看,像是专门针对指定身体部位的强化液体。如果把手指强化液用在腿上,很有可能会无效。但这么推论又显得很不合逻辑,难道各部位强化液的材料组成都是不同的?同样是用作强化肉体,手和腿的需要的成分就是天差地别?

思索片刻,凌白把液体倒在掌心,不加犹豫的就往脸上抹了去。像是涂护肤乳般把液体均匀的涂满脸上的各个角落,临了还不忘动情的拍打脸颊加快精华的吸收速度。

“我的命门应该就是我的脸无疑了。不管是不是针对性的强化,选择脸部强化都是最稳妥的选择。这样的话,既不会浪费强化液,也能真的强化到身体部位。”凌白满意的点点头,感觉脸部肌肤润滑了不少。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上午10点20分,任务已经完成五分之一,完成度还不错。

想了想,凌白起身走到后堂,禹桦正在抄写佛经忏悔,妙光老神在在的站在旁边监督。显然,他的佛法度化很有成效。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悄无声息的走出庙门,井蓓一个人站在空地的香炉前,手机贴在耳朵上,正在打电话。而莫碧玉和井蓓的男友戴星渊却不见了踪影。

凌白心里一个咯噔,联想到一个很不好的画面。

现在莫碧玉体内的毒还没清除,刚才的一通手动操作肯定不能缓解心中的苦楚。而侯在庙外的戴星渊身强体壮、精力充沛....

“糟了。”他轻叹了口气,上前几步,井蓓刚好把手机放下。

“井施主,发生什么事了吗?”凌白问道。

“我男朋友和碧玉不知道去哪儿了,打电话也没人接。”井蓓淡淡回道。不是刻意的表现淡定,她给人的感觉是真的不在乎。

很怪异的感觉。

稍微正常的女人在得知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生出去,并且还是不接电话的情况下,多少都会不高兴。

但井蓓没有。

或许她真正喜欢的是那具深夜把她扒光强行发生关系的大体老师。

“你不去找找吗?”凌白明知道答案,还是走程序的问道。

“不找了,他们可能无聊出去逛逛,过会儿就回来了。”井蓓拿出手机,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坐了下来。

凌白没再看他,因为前面有大批的人朝他走了过来。

“是凌大师,他果然在这。网上那个热心肠的网友真的没有骗人。”

“哇,他比视频中的还要帅呢。”一个中年的大妈挎着环保袋,忘情的掩嘴大喊,同时还激动的跺了两下脚。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古人诚不欺我。没想到凌大师的庙宇竟然如此简陋,我以个人名义捐献香油钱.....100块。”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小年轻振臂高呼。

.....

空地上的气氛空前的热烈,惹的街上本土的居民频频驻足。

“呀,竟然有人敢去破庙,他们不怕被妖怪吃了吗?”

“等着看好戏吧,过不了多久就出来了。轻则挂彩,重则伤残。”

“咦,我看那人好像是凌大夫的孙子.....还真是,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和凌大夫说,平时头疼感冒可没少麻烦他。”

.....

“谢谢各位施主百忙之中抽空赶到小庙,请大家有序上香,心中有困惑的都可以来找我解惑。”凌白脸色淡然,宠辱不惊,一副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佛学大师模样。

“哟,卖花的不卖花了,改行骗了?”人群后方,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均是回头看去,只见二十好几个穿的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裸露出龙虎豹纹身,屌气冲天的走了过来。

领头的人还算正常,短寸,背心,结实的肌肉,龙行虎步的上前,脸上挂着淡淡的讥讽。

见到来人,凌白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呢....

“熊定,你什么意思?”

短寸男熊定,外号狗熊,是凌白中学的同学,当时在学校是霸王一样的存在,初中毕业后仗着父辈有人在打锣(混),在镇上混的风生水起,聚拢起一股不小的势力。

不过,他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过节,不知道他现在过来挑事是什么意思。

熊定摸了摸圆润的寸头,呲牙笑道:“什么意思?呵呵。”他看向围观的群众,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你们都不是本地的吧?知道这庙是什么吗?是邪祟,是四旧,是糟粕,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件诡异的事情,你们现在就可以上网去搜搜看。还有,站在你们面前的所谓的凌大师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和尚,他只是镇上一个卖花的小商人。”

人群哗然。

金边眼睛的小年轻畏惧的看了眼熊定和其身后的小流氓,拿出手机飞快的搜索关于凤凰镇烂陀寺的有关新闻。

翻了十多页,全是关于凤凰镇基础建设,镇高官下乡扶贫等等内容,就是没看到熊定说的诡异事件。

他扶了扶眼镜,镇定的对熊定说道:“你别胡言乱语了,我都搜索了,根本找不到。”

“不可能。”熊定十分笃定,他在来前都提前搜索了。从小青年手中夺过手机,他看了眼,喝骂道:“不是烂陀寺,是破庙,难怪你搜不到。”

说着,他动手在小青年的手机里输入‘凤凰镇破庙诡异事件’几个字,屏幕立马显示出有关‘破庙’的相关网页。

“喏,自己看。”熊定大手一挥,把手机还了回去。

“熊哥,跟这四眼仔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上去把凌白揍一顿不就完事了。”一个染着黄毛的瘦削青年上前说道。

“你懂个锤子,这叫以理服人。”熊定一把推开他,冷哼道:“朱凯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婶婶吴兰被凌白揍了顿你想报复,那是你的事。我的事还没解决呢,给我闪到后面排队去。”

小黄毛朱凯哥被训的面红耳赤,灰溜溜的退到一边,不敢再说话。

远处,十分显眼惹人注目的凌白静静的看着熊定耍把式。

50. 都是命门惹的祸

烂陀寺前人声鼎沸,佛香袅袅。

前所未有的人气让镇上本地居民看的大跌眼镜。

香炉周围,淡淡的香雾升起,让人感觉宁神安详。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小青年端着手机,旁边几个年轻男女凑了过来,片刻后,每个人的脸上均是有些诧异。

“看到了吧?他根本不是什么大师,赶紧回去吧,别丢人现眼了。”熊定撇了撇嘴,锐利的眼神来回扫视着面前几个年轻人的面部表情。

好半会,小青年收起手机,扶了扶太阳底下闪闪发亮的金丝边眼镜,淡淡说道:“都是贴吧个人用户上传的,没有任何一个事件是正经的新闻稿。”

“什么意思?”熊定虎目微睁,眼角含煞,“你是说个人用户上传的故事都是杜撰,是无中生有?”话说完,他心中又暗自窃喜,尽管只读了初中,但这个‘杜撰’和‘无中生有’都用的很有水平。想必场中没有人能看出他的文化水平低下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说,我就是喜欢凌住持这个人,与其他的无关。”金边眼镜小青年看了眼远处的凌白,暗暗心喜。

“我喜欢尼玛。”熊定终于爆了粗口,讲道理不听?行,拳头总要听吧?“都给老子滚,不然见一个打一个。”他大声喊道。

熊定不是张狂,他的确是有这个资格说这样的话。

说话间,身后的二十多个小弟都抽出了钢管,眼神不善的向前一步。

“可惜了。”

凌白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响起。

“可惜什么?”熊定对凌白的话相当重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难道长的帅的人说话就是更有说服力?

凌白摇摇头,面色悲苦,低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佛说不可说。”

“不可说?”熊定楞了楞,不可说那你为什么要说可惜,耍帅吗?他顿时有些怒不可遏,他想,他真的收购了。他曾经发过誓,不想再看到凌白那张忍住注目的脸,为此,他在镇上称王称霸,在经过农贸街的时候却总是刻意的绕过。

凌白叹了口气,难道他要说18年全国打黑除恶,你们都会被打的哭爷爷喊爸爸?

想起明年初春,全国各地飘荡起的红色横幅,各种激荡人心的标语让普通人热血沸腾,让黑恶势力胆战心惊。

“打黑除恶,灭霸扫痞,除暴安良。”

“依法严打‘村霸’‘街霸’‘乡霸’等恶势力,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坚持打小打早,露头就打,除恶务尽。”

“黑恶不除,国无宁日!涉恶不除,社会不宁!”

“有黑打黑,无黑除恶,无恶除霸,无霸除痞!”

.......

想到这,凌白不禁也有些热血沸腾,看向熊定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熊定莫名其妙,被凌白看的鸡皮疙瘩暴起。他定了定神,脸上浮现一抹凶狠之色,厉声道:“凌白,我说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可你偏偏要出现在视频里,在新闻里,在电视里,在报纸里.....到处都是你,这已经够让我打到你不能出门了。”

“我知道了。”凌白点头,脸色祥和的笑笑,“熊施主,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过就是因为陈年旧事而已。既然你想打我,那就打吧。佛祖当年割肉喂鹰,只为救人,而今我凌白为了度化你,被打一顿又算什么呢?”

凌白的声音如浩瀚佛音,振聋发聩,清晰的传遍每个人的心里。

先前在熊定的示意下看过诡异事件对凌白身份稍有怀疑的人,此时嫌隙尽弃,均是钦佩的看向他。

“凌大师,不愧是佛门尊者。”金丝边眼镜小青年由衷赞叹。

四十多岁的大妈已经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线香,啧啧自语,“长这么帅,肯定是真佛。”

.....

周围人群的反应让熊定始料不及,他没想到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凌白还不忘安利行骗。

破庙那些破事镇上谁不清楚,今天,他凌白要当着他凤凰小霸王的面鱼肉乡里做那灭绝人性的行骗之事,就是不行。

“为了正义。”

熊定首先给了自己一个心理暗示。他看过很多战争类型的电视剧,里面都说打战要师出有名。今天打凌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不让无知的百姓受骗,不让投机取巧的歹人为非作歹!一切都是为了正义,正义万岁!

熊定热血沸腾的夺过朱凯哥手里那根五十多公分的钢管,话不多说,直接闷声上去锤。

凌白没有避让,双手合十,神情祥和,像是老母亲般看着熊定冲上来。

钢管当头砸落,嘭的一声闷响。

人群惊呼出声。

熊定很满意吃瓜群众的反应。他在镇上打了那么多年架,自认为也是街头搏斗的高手了。无论是力量、速度,砍人技巧,他都练的炉火纯青,直入化境。就刚才那一棍,力度就拿捏的相当精妙,既不会把人打死,又能让凌白在医院躺上个十年八年。

想象中的血水顺着脑袋瓜流下的场景没有出现。

凌白此时又像老父亲般有些威严的看着熊定,淡淡道:“熊施主,打够了吗?这一棍是否已经消除你心中的怨气?当年的事情.....”

“你提尼玛的当年。”熊定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耗子,竟然完全忽略了被他一钢管砸下,凌白若无其事这一细节。他攥着钢管,来回走动,“你说你长那么帅干什么?凭什么让所有女人都喜欢你?帅有什么了不起?从那天被沈雨寒拒绝开始,我就发誓,我熊定,不帅照样有人喜欢。”

“所以,你现在有女朋友吗?”凌白问道。

空气瞬间凝滞。

熊定恍然,是啊,我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怅然若失的回答。

“那不就是了,熊施主,其实你长的也算不错,勉强能达到差强人意的地步。但为什么没人喜欢你,有没有想过,帅不是女孩子的首要择偶标准。你看看我,身边的女孩子从来不是因为我长的好看而喜欢我。”凌白目露真诚。

熊定怔了怔,完全被绕了进去。

“那沈雨寒为什么要拒绝我?她说她喜欢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说女生的首要择偶标准不是长的好看,那她喜欢你什么?”

51. 想要上位的跟我上

在各吃瓜群众的眼里,凌大师完全炸裂了。

“嘶,你瞧那人手上的钢管似乎弯了点。”金边眼镜小青年扶了下镜框,冷静的观察着熊定手上钢管以及凌白脑袋出现的细致变化。

黑长粗的钢管,中间段凹陷下的弧度和凌白的脑袋对比,似乎极为吻合。

照理说,脆弱的人类是刚不过黑长粗的钢管的。

现在的事实充分印证了网上的言论和虔城日报的独家分析——凌住持是佛门尊者,刀枪不入。

在为凌白松了口气的同时,大家从两人的对话中都搞清楚了一件事。

主要有一下几点。

1.小混混是凌住持的初中同学,但没有凌住持长的帅。

2.小混混初中时喜欢一个女生,遭拒,原因是凌住持长的比他帅。

3.小混混因为妒忌凌住持长的比他帅而实施报复。

4.帅气的凌住持不仅刀枪不入、金刚不坏,还心地善良。

......

凌白皱着眉想了想熊定抛出的两个尖锐问题,他觉得应该要认真的回答,这或许能够让熊定解开多年的心结也说不定。所以说,说话的方法方式很重要,语气和面部表情也一定要配合到位。

一般地说,人们的思想、情感通过面部表情来表现,都是很直截了当的,别人一眼就能看清。例如,一个教师在讲课时,不留意讲错了一句话,这时,她迅速地伸了一下舌头,脸上还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这就鲜明地表示了她内疚的心情。

“抱歉呢同学们,老师刚才口误了。”

俏皮的动作加上歉意的表情最后配上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话语,很容易博得学生们的好感。

“哇,老师的舌头好好看。”

“老师没什么架子,人真好哦。”

不论是‘呢’‘哇’‘哦’都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老师和学生们的情绪。

表情的变化,往往与语气的变化相一致,这样,才能产生有声有色的生动形象。

而每一种面部表情都有一系列的肌肉活动。不同的肌肉活动,会表现出不同的特征。

凌白选定其中一种。让自己脸上的肌肉微颤,迅速调整控制范围内的面部神经,微微笑道:“前面那个问题很好回答,沈雨寒拒绝你是因为她喜欢我;至于她为什么喜欢我,我想应该是因为我的才华吧。”

熊定紧咬牙根,面部表皮绷紧,阴沉着脸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才华?”我可是能说出‘杜撰’和‘无中生有’的高端青年知识分子。

“很显然,你没有。”凌白确定的回到。

熊定脸皮抽动了两下,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

这时,凌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果你稍微能够认清这个世界的话,你会选择多读书而不是仗着家里的势力鱼肉乡里,到处收保护费看场子、打架斗殴。当然,打架打的出色也是一种才华,可你能打得过谁?连我这种不以打架斗殴见长的人都打不过,沈雨寒为什么要喜欢你?”

“难道仅仅因为你年方12抽烟的样子很另类?还是说你脑袋上的几根黄毛很出彩?亦或是你上课顶撞老师的时候很霸气?”

“都不是。你的表现完全撑不起沈雨寒的喜欢。她喜欢我,不是因为我帅我优秀,而是你不够吸引她。”

珠帘炮弹般的话语听在熊定耳中如同当头棒下,他沉着脸细细思索,喃喃道:“我不够吸引她?原来不是因为你太帅,而是因为我身上没有吸引她的点.........”

“阿弥陀佛,恭喜熊施主,你顿悟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带着你的人自行离去吧。记得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不能让人喜欢的事情。”凌白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人听着如同暮鼓晨钟,连带着身体都轻快了不少。

“熊哥,你别听凌白胡说八道,直接干它丫的就完事了,”朱凯歌见熊定一副失魂落魄丢了魂的样子,不由大急,上前摇了摇他的肩膀,低声喝道。

熊定眼神恢复清明,锐利的目光扫过手中的钢管时,不由猛的一缩。他皱了皱眉,把钢管扔在地上,淡淡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读书,我想好好了解下这个世界。”

说完,他也不管朱凯哥等小弟,转身大踏步的离去。

“咦,这个小混混老大好像有些不一样哦。他这样还蛮帅的,比起其他小混混来说,简直是炸裂的。”人群中,一个上半身100斤,下半身100斤的女生小声说道。

转身走向街道的熊定耳朵一动,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果然,我只是稍微改变了点,就有人会喜欢我,凌白说的一点也没错。抽个空我一定好好谢谢他,顺便给他道歉。可惜,我现在已经转身了,不能回头。走的时候一定要干脆,不能拖泥带水。

他挺直了脊背,龙行虎步,留下一道略微显得有些矮小的背影。

“不过,和凌大师相比就差远了。刚才凌大师真是好帅好帅呢,真想靠近他温暖的怀抱,用小拳拳锤他胸口。”上半身100斤,下半身100斤的女生眨着星星眼,双手托住腮帮,一条50斤的腿微微勾起。既俏皮又可爱的看向凌白。

[收获香客熊定的谢意,获得奖励-头颅强化液。]

[寺庙任务【开导】完成度3/10]

凌白心中一动,头颅强化液=洗发水?用强化液强化出来的头发是不是能拔出来当钢针用?

想了想,他决定暂时把裤兜里的强化液留下,等理了发再用。万一现在涂抹上去,整出个爆炸头就不好了。

“凌白,你害的我二婶一家这么惨,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熊定走后,朱凯哥阴沉着脸,捡起地上的钢管,振臂高呼,“兄弟们,熊哥已经不再是我们的熊哥,不愿意屈居人下,想上位,想做人上人,想风光想做大哥的就跟我一起上,把这家伙.......”

啪。

不等他煽情完,一个巴掌抽在了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弥陀佛,施主你执念太重,让老衲来打醒你。”说着,凌白又抬动手臂,一巴掌将朱凯歌抽飞了出去。

小弟甲:wow~⊙o⊙

小弟乙:o((⊙﹏⊙))o

小弟病:⊙﹏⊙∥

52. 是男的怎么发生关系

小弟们默默收起钢管,抬头四十五度角看天,一边说着‘天气不错’云云的鬼话迅速离开。

朱凯歌倒在地上,右侧边来脸歪向一边,胸腹间一股异常悲愤的情绪升腾而起。

出来混,这么不讲义气的吗?

想当年,他也是被称作凤凰焦皮的无上存在。

“情与义,值千金;刀山去,地狱去;有何憾为知心!”朱凯歌暗叹口气,现在出来混的真的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摸出一把别在裤腰带上的短刀,豪气万丈的喊道:“我是凤凰的焦皮,你要嚣张回你的花店嚣张去。我们出来混的,就凭三点。有义气,够狠,兄弟多。凤凰只有一个焦皮,就是我凤凰焦皮,你想要在凤凰插旗我今天就砍你。”

凌白脸皮抽动了两下,目露同情的看了眼冲过来的朱凯歌。电影世界的情谊终究是电影而已....他慢慢伸出右手食指,横立在面前。

使出洪荒之力的朱凯歌见凌白嚣张的伸出一根手指,心里大喜,“扬名立万就在此时了。陈浩南当年可以从球场打到铜锣湾当扛把子,我凤凰焦皮也可以。”

他眼观鼻,鼻观心,全凭多年的打架斗殴经验向前劈砍而去。

嚯,

短刀劈在空气上,朱凯歌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金边眼镜小青年:ヽ(ー_ー)ノ

上100,下100斤女孩:(°Д°)

凌白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指,朱凯歌真的很灵气啊,放着手指给他砍都砍不中,什么眼神!他想要试下手指的硬度就这么难?

不再理会扶不起的朱凯歌,凌白转身笑眯眯的看向围观的吃瓜群众,“中间出了点小插曲,大家现在可以上香了。”

空地上的气氛瞬间火热起来,方才历经的那一系列事情令他们大开眼界,从而更加信任凌白的能力。灵气复苏,各类武者纷纷觉醒。这从侧面印证了‘一切皆有可能’是真理,既然有妖魔,怎么可能没有漫天神佛?

凌住持就是佛陀派出的尊者,在这上香求愿肯定没毛病。

凌白面含微笑的看着人群争抢着上香,就像看见一条条银行转账信息,卡里余额水涨船高。买车买房,迎娶白富美,任职CEO,走向人生巅峰不再是梦。

[你已获得香油值100,]

[你已获得香油值100,]

.....

接连四条消息弹出。

“这么少?和丁萌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啊。”正当凌白有些失望时,一连串的消息直接把以上四条淹没了。

[你已获得香油值1000,]

[你已获得香油值1000,]

....

连续三十二条,把已经碎屏的手机差点给震死机。

[当前香油值34900.]

望着如火如荼的上香人群,凌白会心一笑,他现在已经弄清楚前四条100香油值是谁贡献的了。莫碧玉四人上香时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心意不诚,香油值自然就少。而现在面前的三十多人,都是见证了他出奇的手段的忠实fans,上香时心态虔诚,敬畏,香油值也就高了。

收到银行转账信息,他卡里余额已经有4万多,马上临近5万大关了。

看了眼手机,凌白腰杆挺的笔直,一股暴发户的气质油然而生。

很快,上完香的香客都冲了过来,想要和凌白交谈。

凌白收拢了立马转盘五连杀的冲动,笑眯眯的把人迎了进去。

一直忙到临近中午,才打发了大部分人,寺庙任务【开导】的进度也到了9/10,只差最后一个就能收工完成了。稍微有些遗憾的是,从井蓓之后的几个都没有得到强化液之类的奖励。

6个人中,两个想要拜师,四个想要做他女朋友,其中三个还是四十出头的大妈。

费了好一番手脚后,他才把6人开导完,且让他们都满意的回家了。

“下一个。”连续的高强度工作让身体素质大幅提升的凌白也不免有些疲劳,他伸了个懒腰,很没形象的把手中木鱼扔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凌大师,你好。”背后响起一道更加有气无力的声音,像是要和凌白分个高下,比个高低。

“施主你好。”凌白打起精神,抬眼看向走到近前的年轻人。他眼窝深陷,脸色有些病态的惨白,眉宇间是扫之不尽的疲态,看上去像是连续网吧通宵了几天几夜的小网虫。

年轻人左右看了眼,从裤兜里摸出把剪刀。

凌白眼皮一跳,什么意思,反派都要上门了?

“我想死,凌大师,我不想活了。”年轻人出乎意料的把剪刀抵在脖子上。

凌白斜了他一眼,有些摸不清状况。

“我不想活了,凌大师,让我死吧。”年前人把剪子松开晃了晃,再次抵在脖子上。

凌白想了想,昨晚好像是有个人在微博私信上跟他说想自杀什么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面前这个非常中二的年轻人了。

他抬了抬手,示意年轻人继续。

年轻人:[?_??]

傅桐哭丧着脸,喊道:“难道您就不拦着我点吗?”

“可是你想死啊,我拦着你不是违背了你的意愿么。”凌白不解。

“我.....可我...不想死啊。”

“你到底是想死还是不想死?”凌白被他的反反复复整懵了。

“我想死........”傅桐脱口而出,立马又意识到不对劲,马上改口,“我不想死,可我又想死,我也不知道我想不想死,反正我要疯了,凌大师,你救救我。”

“早上吃饭了吗?”凌白问道。

傅桐楞了楞,不明所以,机械的回道;“吃了啊。”

“早上吃太饱了闲的吧。说说,遇上什么事了。”凌白打了个哈欠。

“有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个鬼不让我睡觉,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只要我合上眼他就会把我弄醒。我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连基本的左手持枪都做不到。”傅桐泪眼蒙蒙,一脸委屈。看到凌白打哈欠,触景生情之下,他心里就更加痛苦了。

“哦?”凌白眼前一亮,“他为什么不让你睡觉?是想和你发生关系还是想和你玩耍,亦或是恶作剧、报复?”

“那个鬼是男的,怎么和我发生关系?”傅桐有些不满凌白的调侃。

53. 大家闺秀的奶奶

“桂英嫂。”

楼下响起如公鸡打鸣般的叫喊。

“诶,谁啊?”奶奶桂英手里拿着捧芹菜,从楼上探出身子,见是街道上的刘婶,忙扶着楼梯往下走。“刘嫂,怎么得空来找我聊天啊?马上就到饭点了,不用给孙子做饭呐。”

“嗨,还做什么饭啊。我有要紧事找你,你赶快跟我来。”刘婶神情慌张的拉住奶奶桂英的手。

“你不做饭我还得给我家孙子做饭呢,什么事啊到底,现在说。”奶奶桂英有些莫名其妙。

刘婶叹了口气,把腿怕的啪啪作响,“还给你孙子做啥饭啊,他中邪了,现在搁破庙那发疯呢。”

奶奶桂英猛的一楞,手中芹菜掉在地上,反手拉着刘婶就往外边跑。

正在诊室看病的凌天扶追了出来,大喊,“别跑那么快,小心摔跤。”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他转过身,摇头失笑,“我们凌家世代为医,从没有谁说中过邪的。也不知道慌张什么。”

*********

烂陀寺大雄宝殿下。

凌白坐在蒲团上,半眯着眼,看着把剪刀抵在脖子上的傅桐:“你仔细回忆下,看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不恰当的事情。比如说用手指了别人的坟;骂了哪个已经过世的人;或是和谁结了仇;我听你说的,那个鬼仅仅是不让你睡觉,既没有吓你也没有强行和你发生关系,说明他只是想恶作剧而已。”

“大师,我都说了男人和男人之间是发生不了关系的。你再和我开玩笑我就真的自杀了。”傅桐无奈的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最近我没有去什么荒山野地啊,根本就没见到坟头。至于骂人就更不可能了,我以前每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呢。”

“不对,你肯定是做了什么。有没有试过跟人道歉?”

“道歉?让我跟一个不让我睡觉的鬼道歉?不可能的,我傅桐就算是困死,也不可能跟他道歉的。”傅桐脸色涨红,颇为激动的挥舞着闪闪发亮的剪子。

“铁骨铮铮王境泽......”凌白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妥协道歉,之后那个恶作剧的鬼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不一定了。

这些都是他的主观猜测,也有其他的可能性。说不定,傅桐什么都没做,就是纯粹招惹了脏东西。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能放弃傅桐的,谁让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呢?

“好吧,让我帮你看看吧。你先去吃饭,吃完饭来找我。”凌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到后堂。

在妙光一丝不苟的监督下,禹桦神情专注的在抄写着佛经。他的右手边已经堆了几页写好的成品,字迹和他的相貌刚好反比,看着十分娟丽秀气。

“干的不错,好好写,饿了就先去隔壁的老张面馆吃点东西。嗯,井蓓在外面,你可以找她一起去。”凌白心情不错,和禹桦多说了两句。

“谢谢凌大师。”禹桦目露感激之色,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只有井蓓在吗?我...女朋友和戴星渊呢?”

还好意思说是你女朋友?还真是够二皮脸的。

凌白摆摆手,随口敷衍,“他们出去了,可能回来了吧,你自己去看。”

说完,他拉着妙光走出庙外。

冬日阳光不再那么灼人,刺眼,而是变得温和起来。阳光映在脸上,像母亲的手轻柔地抚摸面颊;凌白打了个哈欠,他现在急需要回家补个觉。

另外,他的肚子已经变的空空荡荡,有种让人心惊的饥饿感从胃里面钻出来,好像那里潜伏着一头饕餮巨兽一般。连带着看妙光的光头,也觉得像是蒸熟的大包子。

凌白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了口。

“嘴下留人。”

...

一声熟悉的暴喝声响起。

凌白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向小跑着过来的奶奶。

“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我的孙子。”奶奶桂英脸色严肃的瞪了眼凌白,“不仅要搞我孙子,连这么小的孩子你都想吃。简直是......禽兽。要吃吃我,虽然我的肉老了点,但是管饱。”

旁边气喘吁吁的刘婶挺直了腰,强壮了口胆气,配合着喊道:“要吃吃桂英嫂,管饱。”

凌白摇头失笑,“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思索片刻,他马上就猜想到了原因。肯定是大嘴巴刘婶路过这里,把他当成了被妖怪附身的人了。

“是我,奶奶,小白,我没有中邪,也没有神经病。”他无奈的笑道。

老一辈的人更加敬畏鬼神,换句话说,就是更加封建迷信。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灵气复苏妖魔横行的背景下,被误会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休想迷惑我,信不信我拿把香灰洒在你身上,立刻叫你现出原形。”奶奶桂英眉宇间英气十足,身形灵活的走到香炉前,说着就抓起一把香灰握在手心,作势欲扬。

“别别,真是我,您亲孙子。”凌白哭笑不得,忙给小和尚妙光使了个眼色,期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

妙光双手合十,默默的走到奶奶桂英背后。

“别怕,小妙光,有奶奶在呢。”奶奶桂英神情严肃的安慰道。

“回家吃饭啦。”凌白上前一步,跟背书似的说着,“我是凌白,24,本命年,属鸡。身高183,体重120,现在到了140;我老家是凤凰镇孤山村的,祖上世代为医,太公当年由于会飞檐走壁,能通鬼神,被除四旧抓起来戴高帽并枪毙。奶奶沈桂英,大家闺秀,本来很不情愿嫁给爷爷......”

“停停。赶紧回家回家吃饭了,瞎胡说什么啊,我看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奶奶桂英在凌白说到不情愿嫁给爷爷时脸色微变红,上前拉起凌白就往家里走。她看了眼凌白的僧袍,小声吐槽道:“这僧袍可真丑,也不知道你是中邪了还是审美观出了问题,想当年,你奶奶的衣着品味可高了去了,怎么会有你这样没格调的孙子。”

“奶奶沈桂英,大家闺秀,本来........”凌白继续重复。

“别说了,下回可别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事。尤其是你爷爷和类似刘婶这样的大嘴巴面前。”奶奶桂英有些气恼的想要堵住凌白的嘴,最后发现够不着,面色突然黯淡下来。“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我就跟那小燕子一样一蹦老高呢。”

54. 高潮迭起的身体

凌白停住脚步,奶奶以前从没说过这事啊。

有东西?

他神色古怪的看了眼奶奶桂英,试探性的问道:“您说和燕子一样蹦的老高,那高度是指.........?”

奶奶桂英自觉失言,脸色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从容,上下比划着,“大概在你脑袋上那么高吧。”

凌白:(?_?)?

183?这燕子可真够无能的。

“谁让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呢,伟人的话可不能不听。可惜现在能成精了,却老了.....”奶奶桂英小声嘀咕了句,抓起妙光的手,快步往街道深处走去。

凌白揉了揉眼睛,晒笑道:“小老太太楞是给她走出健步如飞的感觉。”

***********

吃过午饭。

凌白带着妙光如常来到寺庙‘坐诊’。

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想死男’傅桐在老张家吃完面,坐在花店门口用筷子剔着牙,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觉。

“牙口挺好啊。”凌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傅桐尴尬的收起筷子,把门牙漏风的嘴合上,暗自腹诽,谁他妈的要是再灌输‘人无完人,佛祖给人打开窗必定会关上门’这样的鸡汤他一定要用漏风的嘴把那个人咬死。在他面前的凌大师不仅皮糙肉厚耐打,人又长的帅,关键是牙也好看的不像话,简直没天理。

“我吃完了。你推荐的那家面馆味道真的不错,就是贵了点,一碗素面要25,比青岛大虾还贵。小镇上的消费什么时候高到这种程度了?”

凌白闻言楞了楞,黑着脸冲老张面馆吼道:“张叔,你出来。”

“干嘛啊咋咋呼呼的。”老张拎着把菜刀走了出来。

傅桐心里一缩,以为凌白是要为他讨回公道,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尽管畏惧那把杀气十足的菜刀,他还是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拉着凌白的手臂,轻声道:“算了吧,凌大师,犯不着跟这种无良商家计较。”

“不行,岂有此理,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凌白甩开他的手,上前两步,凑到老张近前,低声说道:“记得给回扣啊,你可真够黑的,还真卖起25一碗的素面了。”

“你知道个屁,我这是养生面,25只是同情价。你想要回扣,可真够黑心的,连这么善良老实的人都骗,没人性。”老张看了眼傅桐,深叹口气。

“养生?就是把他养成这幅肾虚的模样?”凌白不断冷笑,“必须给回扣,不然下次介绍别人去吃路边摊,既便宜又美味。”

“你小子够狠,但你觉得能威胁到我吗?”老张毫不示弱。

两人间火药味十足,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趋势。

“凌大师,算了,他家面的味道也挺好的。”傅桐上前打着圆场。

老张脸色缓和了几分,放下菜刀,笑眯眯的对傅桐说道:“还是你识货,送你张口头1元优惠券,下次来吃养生面只收24元。”

“切。”凌白不屑的笑了笑,呼唤傅桐跟上,他率先往前走去。

“记得下次要来啊,口头优惠券。”老张对转身就跑的傅桐挥了挥菜刀。

神他妈的口头优惠券。

傅桐心里大骂,还是觉得凌住持比较靠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好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凌白穿着僧袍,顶着飘逸的精分短发,不时惹来路人火辣的惊叹目光。

“头发还是太显眼了,有点不伦不类,待会儿收拾完傅桐得去理个发了。”他心想着,不觉走到了镇上唯一一家酒店的门前。

“到了?”傅桐满腹疑问。

“嗯。”凌白抬头看向楼上的一个房间,陷入了难以自持的追忆。

傅桐往后退了两步,惊呼道:“凌大师,你要和我开房?”

远处,两个恩爱相拥的老人家转过头,脸色古怪的看向傅桐二人。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新潮.....”小老头啧啧称奇。

“你也想试试?”小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满脸风情。

小老头连忙摇头,凑到老太太脸上如老鸡啄米般亲了口,一脸羞涩。

......

“嗯。”凌白仍旧是言简意赅。“跟我来。”

走进大堂。凤凰镇酒店唯一的大唐经理兼收银兼打扫阿姨,凌白的小学同学,人称凤凰一点绿的尹翠坐在收银台后悠闲的打着毛衣。

“这年头会织毛衣的姑娘越来越少了,”凌白心底暗赞了句,开口说道:“老板,开房。”

尹翠抬眼瞄了眼凌白,手中的毛线啪的掉落在地。

“是你吗?凌白。是你,凌白,也只有你能帅的让我玩个毛线了。”

“嗯,开个房间。床要大,要牢,不要窗。”小学同学,情分大都生疏了,要不是尹翠长的太有特色,凌白也不认出来。上回夜里来开房接待的是尹翠的兼职母亲。

“好勒。是和媳妇来外面体验新鲜感?”尹翠好奇的问道。

凌白摇摇头。

尹翠一边翻找着钥匙,一边偷眼打量凌白的帅脸。

“哎呀妈呀,这样的男人就是看两眼也能高潮迭起啊。”她喜滋滋的想着,忽然看到扭捏着进门的傅桐,眼神微微一缩。

傅桐快步站到凌白身后,右手捏住凌白背后的僧袍,羞耻的埋下了头。

“我的天啊。”尹翠目瞪口呆,感觉刚刚高潮迭起的身体瞬间被浇了几桶冷冰块。

“好了吗?”凌白微微皱眉,“我赶时间,很急。”

“了解了解。我都懂,结婚好几年了,啥事不门清啊。”尹翠讪笑的把钥匙递上。

4楼404!

很吉利的数字。

404,酒店唯一的豪华大床房。

凌白轻车熟路的用略微生锈的钥匙把门打开,闷头撞了进去。

傅桐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理所应当的脚步,心里一个咯噔,他要是踏入了房门,是狼窝还是虎穴?

“还愣着干什么啊?进来,脱衣服睡觉。”凌白略显不耐的声音传出。

傅桐咬咬牙,跺跺脚,心一横,心道:“反正男人和男人发生不了关系,我不怕,难道他还能从后面来不成?再说,凌大师的人品很好,应该不会想要把我怎么样的。”

55. 老鬼脸的戏

404豪华大床房。

这间房是4楼的一个夹角,无窗,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

傅桐坐在的确很大的木板床上,顿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睡吧。”凌白打了个哈欠。

“我习惯裸睡。”傅桐轻咬着下嘴唇,有些羞耻的回到。

凌白无语的看了眼床上略微有些发黄的被褥,就和大学宿舍同学秃噜过枪的被褥一毛一样。“可以,到时候有哪里痒我可以给你推荐个靠谱的皮肤科医生。”

“痒?”傅桐打了个寒颤,尽管极为不适,他还是强忍住冲动,独留下条裤头缩进了被褥里,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毛委员语录。

有凌白在旁边,他安定不少,连续几日的煎熬早已让他的神经绷到了最紧。现在放松下来,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我在这里他应该不会来吧,我到外面抽根烟再进来吧。”凌白想了想,拿过傅桐的手机放在他流口水的脸上晃了晃。

面部不匹配!

“你的口水很灵性啊。”凌白试了几下都没通过,只好拿了纸巾把他嘴角的口水擦干。

地板上,皱成一团的纸巾让人浮想联翩。

手机解锁后,加了微信,连接视频,然后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对着傅桐躺的方向。做好这一切,他悄然退出房门,只留下一道缝隙,让房门虚掩着,方便待会施救。

他走到过道上点了根烟,烟吸到肺里的感觉让他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有些无聊的盯着手机屏幕,观察房间内的情况。

为了让戏耍傅桐的鬼尽快现身,凌白特意把唯一能点亮房间的灯泡给灭了,他猜想鬼出场一般都是要制造些惊悚画面的,就直接略过了灯泡扑闪扑闪然后熄灭的过程,让鬼能够轻松些。

手机里传来莎莎的声响和傅桐微弱的鼾声。

他睡的很安稳,走的时候应该也会很安详。

兴许是傅桐睡的太舒服了,床头的墙壁咔擦一声掉落下块发黄的墙皮。

“咦,来了。”凌白略微有些兴奋,紧紧的盯着露出红砖的墙壁,想从里面看到类似耷拉的脸皮之类的恐怖场景。

很快,他失望了,墙皮掉落后,傅桐翻了个身,重新打起了呼噜。

“这小子不会真的精神有问题吧?”凌白暗自腹诽,他决定再等半个小时,如果再没见鬼他就进门把傅桐拍醒扭送到精神病院去。

“嘿嘿。”

破碎的屏幕上陡然出现一张破碎的老脸,布满血丝的眼珠直勾勾的瞪视着手机这端的凌白。

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腾而起,凌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很不争气的跳动了下。

他撇撇嘴,突然咧嘴一笑,冲着屏幕里毫无生气的老脸做了个鬼脸。

老鬼脸楞了楞,有些迷茫。

“我.....死的.....好惨...啊.......”凌白尖着嗓子幽幽说道。

哧,

画面一片雪花,就和儿时兴冲冲的回家看电视,最后每个台都是雪花的那种雪花一样。

砰,404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凌白楞了几秒,心道,“这就不跟我玩了?”

他拿出钥匙往锁孔里捅了捅,本就生锈的钥匙竟然在这时候....断了。

“这个不赔。”凌白随手丢了只剩半截的钥匙,一脚踹在门上。

嘭。

整块房门轰然倒塌,像是芝麻开门般魔幻。

凌白高大且野蛮的身躯显露在门口。

木床上,老鬼脸趴在傅桐身上,干枯的手掌贴在他的眼皮上,用力的往上拉扯。后者则是瞪着眼睛,满脸惊恐和委屈。

——如何把惊恐、委屈两种情绪同时表现在脸上,且毫无违和感。

这是凌白接下来想要研究的课题。

突然起来的爆门,让老鬼脸有些茫然,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干瘪的嘴唇上下张动,似乎是想说话。

“你死的好惨啊。”凌白率先开口,抢了他的对白,随后飞身上前,一巴掌抽在了老鬼脸干瘪的脸颊上。

身形佝偻的老鬼像是断线的风筝,一下就被扇飞了出去,砸在墙上,但是却没有掉下来。他像是条蛆虫般粘附在墙体上,干枯的手掌向脖子探去,最后直接把脖子给扭断,拿在了手上。

脖颈处的伤口不断有猩红的血水冒出,并夹杂着几条微胖的蛆虫一并顺着墙体往下流。

手臂上的人头机械般的转了过来,脸上满是怨毒,“你敢打老人?信不信我躺在地上死给你看,到时候倾家荡产赔死你。”

凌白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眼中也浮现一抹怒色。什么?我五万块的巨款你都想要,简直是狮子大张口,镇上有几个年轻人卡里有5万的?首富你都想敲诈,不能忍。

他早已看出这老鬼脸除了吓人一点本事都没有,和他背上趴着的同行一样应该都是最为差劲的鬼魂。

“做人失败就算了,做鬼也这么失败,有什么用?”

凌白跳上床,在傅桐的背上借了下力,飞扑到墙壁前,蛮横的从老鬼脸手中抢过他的恐怖头颅,抽了两巴掌觉得不过瘾,随手甩到地上,揪着墙上蠕动的躯体拖了下来。

“你干什么?”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露出一嘴发黄的尖细牙齿,怨毒的吼道。

凌白恍若未闻,拽住一条干瘪的胳膊,抡动起来。

嘭~

躯体重重的砸在墙上,迸溅出一堆腐烂的肉块。

“凌....凌大师......”傅桐目瞪口呆,睡意全无。他离的最近,360度无死角的广角镜头,1080p蓝光高清视角,把凌白的暴力美学完美的呈现在了眼前。

砰砰。

嘭嘭嘭。

渐渐,凌白抡动躯体砸向墙壁的闷响已经有了节奏感,像是在打架子鼓。

“别,停下,我不是坏人。”老鬼脸在地上滚来滚去,急的眼珠子都掉下一颗。

“你是鬼,你不是人,到了现在还撒谎,冥顽不灵,老衲一曲《往生咒》超度你。”凌白冷哼了声,抱着胡诌的心态念了两句之前早课任务念诵过的《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啊.......别念了大师....我不想去轮回........”老鬼脸目露惊恐之色,脸上的褶子像是菊花般萎缩成一团。“求求你放过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捉弄下他而已。”

凌白微皱着眉。

“去死。”老鬼脸见凌白出神,目光怨毒,两只眼眶里的怒火在燃烧。他的头颅高高跃起,嘴里的尖细黄牙猛然暴涨,变的像是锯齿虎的牙齿一般长短,恶狠狠的向凌白咬去。

56. 香油全靠莽

穿着大红色裤头的傅桐脸贴着泛黄的被褥,在有可能是被秃噜过枪的被褥上快速的摩擦,身体贴着被褥笔直的朝床尾滑去。

凌大师失算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华夏上下五千年,多少空有武力却无头脑的猛人死的凄惨,光凭借蛮有什么用?

傅桐借助身体极强的机动性从床头滑到床尾,最后滚落在地。

与此同时,他面前的床尾板被生生的拔了起来。

凌白面无表情,抓起床板轻描淡写的抡了出去。

老脸鬼牙龈下的两颗黄长牙直接被砸断成两截。

“凌住持你是牙医吗?”傅桐捂住裤裆,嘴巴张成O形。

“我的牙齿,该死的,你知道一个老人家仅剩的几颗牙齿有多珍贵吗?”老脸鬼撞飞在远处的电视机上,然后钻进了电视里。本是黑屏的24寸电视屏幕亮了起来,他在屏幕里露出狰狞的老脸,怒不可遏的吼道。

“不会镶牙吗?”凌白随意的丢掉断为两截的床板,看了眼地上的两根獠牙。

他收回先前的话,这老鬼并不是只会吓人的普通鬼魂,相反,他懂得些攻击手段,尽管很拙劣,但配合上他高深的演技在出其不意下的确能够让刚觉醒传承的人大吃一惊,甚至阴沟里翻船。

从一开始,他就在装,装作弱到被人随意揉捏的样子。在凌白念诵往生咒的时候,他配合的也十分到位,恐惧、震惊等情绪拿捏的也恰到好处,既不显得浮夸,也不显得生涩。这种演技可以算是炉火纯青了,放到现在,拿个金鹰男神也不为过。

“镶你二大爷。”老脸鬼骂了句,脸色恢复阴沉,面无生气的老脸死死的瞪着凌白,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凌白无奈的摇摇头,回道:“我又不是什么佛门大能,仅凭念诵佛经怎么可能让你往生?我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所以,一开始我就看出你在假装,后面只不过是怕你尴尬稍加配合下你而已。”

“我去你.....大爷的,真能装。”老鬼脸的脑袋在电视机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横,一会儿竖,忽左忽右,像是Nokia里的贪吃蛇。

凌白感觉他有些有恃无恐。

很跳,很皮。

“你好像有点不把我放在眼里哦。”他看了眼老鬼头颅以下的躯体,笑眯眯问到。

老鬼脸察觉到凌白的目光,张狂的笑道:“哈哈哈哈,你去打啊,尽管打,打烂了也不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有本事你来打我啊,略略略,我就在电视里晃来晃去,你来打我啊。”

你是真的皮!

凌白径直朝着电视飞奔而去,单手抓住电视机盖,轻轻一拧,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就被拔了出来。

‘我打不到你我还砸不了电视吗?’他冷笑了声,拎起24寸大彩电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Kuala,

电视被砸的稀巴烂,连带着几块地板砖都龟裂了。

“唔......”碎裂的机屏上,老鬼脸哀嚎着从缝隙里钻出。

“你以为你是贞子?”凌白抬起43码的脚盖在他的老脸上,重重的来回搓动。就好像走在街边忽然踩到狗屎,然后你嫌恶的在地上蹭来蹭去的那种感觉。

“哎哟......鼻...子要....塌了。”老鬼脸含糊不清的怒吼。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服啊。”凌白拉了张凳子坐下,43码的钉子鞋底毫不留情的搓动那张干瘪皱起的老脸。

“大师我错了,我不敢了。”老鬼脸痛哭流涕,今天或许会是他鬼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天。太欺负鬼了.......

凌白踩的也有些累了,回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傅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妈耶,那是鬼耶,凌大师你莽,可我怂啊。”

让人凑到鬼面前,还是一颗狰狞的人头面前,就算解决了这件事,他也要好几天睡不着觉啊。

“快过来,不然现在就让你自杀。”凌白有些不悦。

“是。”傅桐顿时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穿着红色裤头,双手置于胸前,手掌耷拉而下,像只招财猫般乖巧的走了过去。

“说说看,你为什么不让他睡觉?”凌白决定剥丝抽茧,搞明白事情的缘由,化解掉这段恩怨。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要是他念的《往生咒》真有用,根本不用废话,直接送老鬼脸去超生完事得了。

“这小子踩了我的坟。”老鬼脸冷哼了声,愤愤的吐了口唾沫。

“嗯?踩人坟头无异于打脸!打人不打脸,傅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就算打人什么时候打过脸?”凌白调转枪头开始教育傅桐。

“是吗?”

傅桐壮着胆子瞄了眼老鬼脸,他干瘪的脸上布满了凹陷的圆点。咋一看,还以为是个老麻子。

“我没有踩过他的坟。”他思索片刻,根本毫无印象。再说,正常人看到坟头躲避都还来不及,谁还会闲着没事去踩着玩啊,又不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还敢狡辩?”老鬼脸唾沫横飞,气的脸都紫了,“那天你们组织郊游,是不是随地大小便来着,得亏是没尿到我身上,不然非要吓死你。”

傅桐眉头紧锁,听老鬼脸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了。“哦,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尿急,实在憋不住了,就在林子里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了。但也没什么坟头啊。”

“我老人家的坟埋在土里,你当然看不见,小吉叽,呸。”老鬼脸一脸不屑。

傅桐一听涨红了脸,也没了先前那股害怕的感觉。被人侮辱短小简直比死还残忍,他破口大骂道:“我小?拉出来溜溜?活该踩你,老不正经,偷看人尿尿。”

“偷看?我用的着偷看?站在你面前都看不见小吉讥的影子。老子的掏出来吓死你......”

“干瘪,萎缩,吓死我?笑死我吧。”

......

两人干瞪着眼吵的面红耳赤,差点把脸都贴到一起了。

“别吵了。”凌白抓起一块机盖捏的粉碎,笑眯眯说道。

一人一鬼登时噤若寒蝉。

“大师,你看他......”老鬼脸噘着嘴,一脸委屈。

57. 十二道戒疤

[收获香客傅桐的衷心感谢,获得精力药剂。]

[寺庙日常【开导】已完成,耗时5小时42分,获得寺庙特殊道具,欢喜罗汉(迦诺迦代蹉尊者)金身。]

[注:罗汉金身为寺庙特殊类道具,不可贩卖。再完成17个寺庙任务,解锁余下17尊罗汉。]

.......

解决完傅桐和老鬼脸之间的恩怨后,手机应用弹出任务完成的消息。

凌白摸出裤兜里的蓝色药剂瓶,和先前获得的强化类型药剂不同,精力药剂只是暂时增强精力的辅助类药剂。

香客的感谢获得的奖励,和香客本身有很大关联。

像之前熊定敲了他一钢管,并收获了他的感谢,奖励的是和脑袋有关的头颅强化剂;傅桐被老鬼脸恶作剧,睡眠不足,获得是精力药剂。

可以预想的是,他之后获得的东西基本都会是随机的,毕竟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

把两瓶药剂放在一起,凌白看向傅桐,他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老鬼脸也消失不见。

回过头,尹翠捂着嘴,惊诧的站在门口。

“门、电视、床我会赔偿的,一起算在房费里,至于他,等他醒了找他付钱就好了。”凌白指了下地上仅穿裤头的傅桐,朝尹翠微微颔首,快步下了楼。

“天啊,我得赶紧在同学群告诉她们这个劲爆的消息。当年你们的白马王子不仅和男人开房,还是个攻。瞧瞧这战况,太惨烈了。”尹翠啧啧称奇,拿出手机随手拍了两张照片。为了保护傅桐的隐私,她只是拍了个轮廓背影,配好文字就匆匆的发往了‘小学同学团结友爱群’。

尹翠:劲爆消息,凌白来我家宾馆开房了,你们猜他的女朋友是谁?

朱伟懋:反正不可能是你。?(;¬_¬)

米芳:哇,是凌白男神吗?这两天可全都是他的新闻,他那个视频我看了,真的超级帅耶。不过,男神也会开房吗?

郦珊:看报纸上说他出家了呢,怎么会去开房?不可能,我的男神不会去的,尹翠你就不要哗众取宠了。

朱伟懋:有什么不可能?还男神呢,男神就不会拉屎吗?

米芳:......(╯-_-)╯╧╧

郦珊:@朱伟懋,滚滚滚,你这个老年丑男。

朱伟懋:┓(;′_`)┏

尹翠:别吵吵了,直接上图,凌白和一个小青年,啧啧,战况惨烈啊,连我家床板都给震坏了。

米芳:哇,我男神好威猛,好厉害啊,我好喜欢。

郦珊:嘤嘤嘤,我也是呢.....好想要他粗暴的对待我....(?????)

尹翠:滚滚滚,你们这两个骚蹄子,这瓜没法分享了,我自己慢慢消化,你们继续粗暴去吧。

......

群里的火热氛围凌白一概不知,从小学到大学,甚至是公司群,他从来没加过。偏偏是这么不团结的一个人,同学、同事偏偏是最喜欢、最想念,没事就要拿出之前偷拍到的照片发上群里讨论一番。

回到农贸街。

凌白进了隔壁李叔家的理发店。

李叔是老一辈的手艺人,剃头匠前些年在圩镇还是非常吃香的,到了现在,生意慢慢难做了,更大型更全面更豪华的美容美发店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各种美发总监、发型设计师多如牛毛,把传统的剃头匠逼的生无可恋。

凌白进了门,里面也重新装潢了下,四十好几的李叔带着几个小徒弟正在闲聊。

“小凌,找岳泽吗?他上学去了。”李叔看见凌白,脸上浮现一抹真诚的笑容。

父与子,两人间的差距还真的蛮大的。李叔不像李岳泽这般刻薄,在镇上的人缘很好,积累了很多回头客,他虽然是传统手艺人,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生意比镇上其他新开的理发店好很多。

“我是来理发的,麻烦李叔给剃个光头,就是那种光的一根毛都不剩的那种。”凌白回以微笑。

李叔看了眼凌白身上的僧袍,笑呵呵的上前,打趣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可是越来越新潮了。行,光头最简单,但还是让我亲自来给你剃。”

围上白色的理发围布,李叔拿出剃刀,看着镜中的凌白问道:“你的发质很好,确定要光头?”

“嗯,”凌白确定,和尚就该有和尚的样子。这是态度问题。而且,他并不在乎所谓的颜值。

李叔听完也不再多说,拿起剃刀开始往凌白头上招呼。

很快,一个和妙光一样干干净净的脑袋显现而出。

“嘶,小凌,你这......”李叔拿着剃刀的手有些颤抖。

“怎么了?”凌白睁开眼问道。

“你自己看。”李叔示意他低头看镜子。

戒疤?

镜中的头顶上方,清晰的12道戒疤分外惹眼。

凌白眨了眨眼,回头看去。

李叔连连摆手,“和我无关,我也是刚发现的。”

凌白虽然有所疑惑,却也勉强能接受。如今光怪陆离的世界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几道戒疤不算什么,反而更美(装)观(逼)。

受戒时燃戒疤又称‘烧香疤’,所燃香疤之数目一般有一、二、三、六、九、十二几种。十二点表示是受的戒律中最高的“菩萨戒”。

李叔把白色围布取下,打上痱子粉,有些悻悻的退到一边。

“谢了李叔,”凌白扫码付过钱,没有过多寒暄,径直出了门。

“转世佛陀啊。”看着凌白离去的背影,李叔喟然长叹。

“师父,你说的佛陀转世是什么意思啊?”旁边有刚拜师没多久的弟子好奇的问道。

李叔看了所有弟子一眼,脸色微沉,“我也是听我师父的师公说的。落发有疤说明和佛门有缘,落发九疤有尊者之姿,落发十二疤则是佛陀转世。”

“这些落发就有的戒疤和剃度后自行烫上去的疤不同,比如你去当和尚,剃度后也可以烫戒疤,甚至烫十二道的‘菩萨戒’也没关系,这仅是代表了你虔诚向佛的心意。”

“而落发十二戒疤,从未有人听说过。金蝉子转世也才堪堪九道,有人猜测,落发能有十二道戒疤的,或许就是佛陀转世。”

58. 孙善郁欢喜罗汉

20.17.1.23,

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凌白的第一次没了。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街道上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

身穿单薄僧衣,顶着锃光发亮的脑袋的凌白成了凤凰镇街道上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两个游荡在家的无业小青年相互依偎,躲在厚重的军大衣下,鄙夷的看向远处飘逸出尘的僧人。

“装逼,回去就得洗热水澡喝红糖姜茶。”

“就是说,现在的人就是喜欢标新立异,你看看我老婆大冬天的顶着两条火腿出门做头发我说什么了吗?又不是女人,呵呵,想红想疯了吧?”

“别说了,我们赶紧回去暖被窝吧。”

说完,两人扯下军大衣的帽子挡在脸前,相互搂的更紧了。

.......

回到庙里。

凌白呼出一口热气,叹道:“天儿太暖和了,都怪全球变暖,手心都给捂出汗来了。”

左右看了眼,大雄宝殿的左侧石岸上多了尊开怀大笑的金身罗汉。他颧骨瘦削,下巴上的肉反倒是非常多,脸长耳长,僧衣半露,看着似乎极为洒脱。

虎头巴脑的小和尚妙光低眉顺眼,恭敬的坐于金身之下。

“这么快特殊道具就发放了。”凌白不动声色,没有上前打扰妙光,而是拿出手机,打开应用,查看特殊道具的作用。

特殊道具:迦诺迦代蹉尊者——孙善郁欢喜罗汉(1/18已解锁)

标签:妖魔除尽、玉宇澄清、扬手欢庆、心花怒放(已解锁)

能力:静坐金身下,拯救不开心。

“拯救不开心?欢喜侠?”凌白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但很快恢复平静。欢喜罗汉的能力是拯救不开心,要归类的话应该是属于辅助类型的道具。日后香客多了,总会遇上些抑郁症患者之类的人,有迦诺迦代蹉尊者看场子,他也能轻松很多了。

“阿弥陀佛。”凌白双手合十,朗声诵了句佛号。

妙光睁开眼,回头看向凌白,乌溜的眼睛满是诧异,“住持,你的头发.....还有.....十二道戒疤?”他心底惊骇无比,来前师父说过,此番修行他要跟着的是一个天生十二道戒疤的佛门大能,开始见到凌白的时候,他还以为师父说错了,没想到现在当真应验了。

“自己烫的,好看吧?要不要我给你再烫上十道。”凌白看了眼妙光仅有的两道戒疤,好心的问道。

“妙光修行不深,戒疤不显,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有了。”妙光起身,看向凌白的眼神更加的敬畏。

凌白走动两步,看了眼欢喜罗汉的金身,问道:“禹施主抄完佛经了吗?”

“他还未曾回来。”妙光回道。

“知道了,你留在庙中诵经,常伴罗汉座下,我出去一趟,普渡世人。”凌白想起早上在老张面馆看到的‘朱丽萍’,决定先去趟朱丽萍家,摸摸情况。

出了庙门,当头便撞见禹桦、井蓓等人。

禹桦面色涨红,扯着莫碧玉的手臂,梗着脖子怒视一表人才的戴星渊。

“你带着我女朋友干什么去了?你说。”

“我们能干嘛啊,纯粹逛街等你和蓓蓓。”戴星渊镇定自若的回到。

“呵呵,在宾馆等我们?”禹桦不断冷笑,“我亲眼看到你们从宾馆走出来。”

“外面的天气太冷了,我们就去宾馆开了个房间吹暖气,这很合理,不是吗?”戴星渊看着暴怒的禹桦,笑道:“我们都是好朋友,你这么想我有些过分了啊。”

井蓓双手环胸,冷眼旁观。

莫碧玉见井蓓态度比较淡然,像是不愿计较的样子,心中大定。刚才他和戴星渊的确是去了凤凰镇唯一的宾馆开了个房间,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脱光了衣服,缩在被子里,准备做而已。可是隔壁404房间一直传来噼里啪啦的闷响声。戴星渊有些做贼心虚,一直垂头丧气,即使她再心痒难耐,可也没了办法,最后只好重新穿好衣服退房回来了。

运气这东西,说巧不巧,就是这么背,出门就被对面刚完饭的禹桦和井蓓看见了。

“你别闹了,我是不是你女朋友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是凌大师,我肯定要把你送局子里去。”莫碧玉冷哼了声,愤然甩开禹桦的手臂,胸前的丰满也随之剧烈颤动。

戴星渊偷眼打量了眼她胸前的春光,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蹶不振的小弟竟然生龙活虎,兴奋的跳动着。

“不争气啊。”他心里暗叹了声,随后注意到莫碧玉的话。禹桦已经不是她的男朋友了?还有,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莫碧玉说要把他送局子里?

脸色淡然的井蓓也疑惑的看向莫碧玉。

莫碧玉自觉失言,脸色不自然的解释道:“我们不合适,刚分的,具体的不想说。”

.....

“佛门清静之地,不可大声喧哗。”凌白微皱着眉头,上前呵斥道。他淡淡的瞥了眼莫碧玉,登时吓的她心里一个激灵,像是所有心思都被看穿似的,忙不迭退到一边,不敢再说话。

“禹施主,进去抄佛经;莫施主,你跟着妙光和尚到金身下静坐;至于其余二位施主,请回吧。”凌白安排好禹桦和莫碧玉,对井蓓、戴星渊下了逐客令。

井蓓没有对晚上侵犯她的大体老师表示任何反感,凌白也不好多管闲事。至于戴星渊,他瞥了眼他下半身的凸起,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眉宇间不由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只想赶紧让他消失在眼前。

发情的公狗和‘被毒害而发情的母狗’相处,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是非。

“蓓蓓,我们走吧,去刚才的宾馆开个房间等他们,那里暖和。”戴星渊权衡利弊后,决定暂时先和井蓓去解决身体的需求。至于让他心痒难耐的莫碧玉,后面有的是机会。

“去你和碧玉睡过的那张床吗?”井蓓嫌弃的看了眼戴星渊,转身就走,心道:“还是大体老师好,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59. 我被狗咬了

乡村的冬天,田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可以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像孩子冬天被冻坏的脸。

凌白走在田野的小径上,望着前方三三两两的平房,心中思绪万千。

从小镇上层出不穷的诡异事件可以预想到世界各地的混乱。偏于一隅,尚且不能独善其身,若是置身于灵气复苏的洪流当中,指不定哪天就会嗝屁。

视线范围内,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太太挑着尿桶,正在一方小菜园内淋菜。

这种现象在农村很常见,不是农妇就是老人,顶多再加上个半大孩子,基本上把家里的农活全部承包了。家里的青壮年男丁则是远赴大城市淘金,春节回家塞把现金休息几天又风尘仆仆的再次出门。

“施主,请问你知道吴兰家在哪吗?”凌白朝老太太作了个揖,礼貌的问道。

老太太放下手上的活计,狐疑的看了眼面前的年轻僧人,指着远处一栋三层高的平房,瓮声说道:“就在前面,不过她家有些不太平,小和尚你切莫去招惹。”

“不太平?”

“嗯,听说前几天朱家丽萍女娃被人割喉惨死,她母亲当天就疯了,拿着柴刀堵人学校,结果被个暴躁的年轻人打的老了几十岁......”

“哦,知道了。多谢施主!”凌白脸皮微微抽动,朝她笑笑,继续向前。

什么叫被他打的老了几十岁?村子里那些闲的蛋疼的人编剧能力比鱼正还要好。

.....

走到朱家门口,入目是一片素缟,惨白的白绫,洒落在地的纸钱,高悬的白灯笼,无一不是告诉乡里‘我家有人过世了’。

听到脚步声,围栏后方响起阵阵暴躁的犬吠声。

寒风刮过,卷起数张泛黄的纸钱,旁边的槐树枝丫哗哗作响,好像野狼在哀鸣。

凌白推开围栏,院子的正前方一条大黄狗龇牙咧嘴的对着他吠叫,眼神凶狠。

他心里有些诧异,想到之前看过的小说,男主一般都是王霸之气外漏,轻飘飘的看狗一眼,恶犬就会吓的和只小猫咪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呵呵。”凌白笑了笑,把脸上的肌肉充分的调动起来,抬眼看去。

冰冷的眸子仿佛来自幽暗的地狱,毫无生气,看着分外可怖。

大黄狗楞了半秒,目露凶光,狂叫着飞奔而来,咬住凌白的右腿,不断撕咬。

“......”

凌白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脚下的大黄狗,默默的拖着它往前走。

“黄牙,回来!”这时,平房正门走出一个脸色沧桑的中年人,对着大黄狗严厉的呵斥道。

大黄狗委屈的哀鸣一声,松嘴掉下两颗尖细的门牙。

“阿弥陀佛,施主,老衲是烂陀寺住持,路过此处,想讨碗水喝。”凌白轻描淡写的瞥了眼地上趴着的黄狗,它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耷拉着尾巴灰溜溜的走远了。他看向面前的中年人,穿着十分朴素的衣服,脸上的皱纹很深,就像是被刀生生刮出来的。

不出意外,此人应该就是朱丽萍的父亲了。

“大师,请跟我进来。”朱福惊奇的看了眼面前年轻的住持,既不热情也不冷淡,不温不火的进了屋内。

凌白不以为意的跟了上去,正堂中间的长桌上摆放着一张醒目的黑白照。照片里的女孩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视着前方,眼神温和。

“大师,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倒水。”朱福看了眼女儿朱丽萍的遗照,心底叹了口气,默默转身倒水去了。

凌白打量了眼屋内的环境,和普通农家没什么区别,稍稍显得有些凌乱。

他上前走到遗照前,仔细盯着照片中朱丽萍的眼睛,想看到她忽然眨眼或是诡异的笑容。

“大师,你干嘛呢?”身后响起朱福略微有些疑惑的声音,他拿着倒满水的茶杯走到遗照前,凌白的脸都快要贴到遗照上面了。

“可惜了,施主请节哀。”凌白有些失望的缩回头,接过水杯象征性的喝了口。虽然知道这么问很唐突,但他还是开门见山的开口了,“家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果然,朱福闻言脸色微变,抬手呵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喝完水赶紧走,我家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没有吗?比如说照片里的人忽然对你诡异的笑什么的。”凌白猛的回过头。

遗照里的朱丽萍仍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既青涩又纯真。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她爸,诡异个屁啊。赶紧走!”朱福气的浑身颤抖,推搡着凌白往门外赶。

凌白毫无尴尬之色,确定了没事被人厌恶也不算什么。

任由朱福把他推走,凌白朝鸡窝旁趴着的黄狗眨眨眼,惊的它从原地蹦起,迅速的钻进了鸡窝里。

“怕什么啊,我又没打你。”

....

出了围栏外,屋内的大门被重重关上。

凌白回过头,深色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紧锁的木门。

门上两个高高挂起的白色灯笼随风飘荡,像是一对只剩眼白毫无生气的眼珠子。

朱福重重的关上门,脸色阴沉的走到遗像前。看着相框中的笑脸,他的面色舒缓下来,眼中满是悲痛,喃喃道:“是爸不好,没有多花时间陪陪你们娘俩。如果我在家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宁愿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也不要赚那么多钱,我只想要你回来......爸爸对不起你啊......”

说着说着,朱福已经泣不成声。

“是吗?”

一道森寒的声音从耳畔间响起。

朱福茫然的抬头,心脏猛的一缩,却见相框中的女儿正死死的瞪视着他。

朱丽萍眼神怨毒,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阴测测的开口说道:“爸爸,我回来了,你怎么吓成这样啊?”

“萍......萍萍......你回来了.....爸爸....想你啊......”短暂的惊愕过后,朱福脸颊上流下两行清泪,抱起遗照搂在怀里,忘情的痛哭着。“都是爸爸的错.....你能回来太好了,萍萍,爸爸好想你...真的好想......”

遗照中的‘朱丽萍’:(?_?)ノ

60. 出家人慈悲为怀

相框中的朱丽萍觉得了无生趣。

能不能对未知的事物稍微表现出一丝恐惧?我不要面子的么?

朱福此刻只是个父亲。

兀自抱着遗像哭了片刻,他神情激动的把手伸展开,泪眼婆娑的看着相框中懵逼的‘朱丽萍’,“萍萍,跟爸爸说说话好么?”

“好啊。”‘朱丽萍’回过神,脑袋慢慢的从相框中探了出来,嘴角仍旧带着那种让人望而生寒的诡异笑容。

她慢慢的钻了出来。

先是脑袋,然后是两条纤细的手臂,半截身子,整个身子......

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挂在了朱福身上,惨白的面孔贴近朱福惊诧的脸上。

“想我吗?爸爸。”‘朱丽萍’幽幽说道。

她的声音冰冷至极,朱福打了个冷颤,心开始剧烈的砰砰跳动。

“你不想我吗?”‘朱丽萍’神色变的无比怨毒,激凸的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迸溅出来。

“我想你!”

嘭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位身穿黄色僧袍头顶十二戒疤的年轻僧人嘴角含笑,身形迅捷的朝朱福飞奔而去,随后一把抢过‘朱丽萍’搂在怀里,笑眯眯说道:“我想你啊,你想我吗?早上我们见过面的,我带你去看康乃馨好不好?”

‘朱丽萍’面无表情,两只死鱼眼直勾勾的盯着凌白的光头。

“你为什么不说话?”

凌白强忍住抡起她的尸体爆摔的冲动,不断晃动着她的肩膀。

朱福瞠目结舌的看着生猛的凌白,张大了嘴巴,半响说不出话。

“问你呢,想不想去看康乃馨?嗯?”凌白掐住‘朱丽萍’的脖子往门外拖行。

‘朱丽萍’忽然剧烈的挣扎,力气奇大无比,直接把凌白给甩飞了出去。

“你惹怒我了,和尚。”从朱丽萍的身体里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嘭。

凌白倒飞而出砸在院子的鸡窝里,把躲在里面慑慑发抖的大黄狗吓的高高窜起,夹着尾巴夺路而逃。

“丽.....丽萍......”老实巴交的朱福颤抖着嘴唇,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刚才他听到的根本不是自己女儿的声音.....那么...他到底是谁?

朱丽萍回眸冷冷的瞥了眼朱福,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在说‘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凌白从鸡窝爬起,顶着几根鸡毛,身体站的笔直。

淡淡的阳光洒落,照射在朱丽萍身上,她却没有丝毫异样。

“妖怪?”凌白眉头紧锁,问道。

朱丽萍扭了下僵硬的脖子,没有回话。她开始跑动起来,像是末世的丧尸,身形诡异速度却非常快,片刻间便奔跑到了凌白面前,挥掌向凌白挠去。

一股劲风袭来。

凌白佁然不动,伸出右手食指,高高竖起,奋力向前劈斩而去。

噗。

僵硬的右臂断裂,朱丽萍断臂血水高高洒落,溅的一地都是。

凌白微微皱眉,看了眼手指。

血液是温热的。

温热的血液出现在一个死人身上?

“大师不要啊,丽萍。”这时,朱福凄厉的尖叫声打断了凌白的沉思。他迅速的跑了上来,捡起那条断臂,朝凌白怒吼到:“为什么要毁坏我女儿的尸体,她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不让她的肉体得到安息?”

凌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瞟向后方,沉声道:“那就问问你后面的那个怪物为什么要剥掉你女儿的皮套在身上了.....”

“什么?”朱福目光呆滞。

朱萍脸色惊恐,她看了眼右臂的伤口,整齐划一,像是被利器割断的一般。“你的手指是金的吗?好强大。”她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什么意思?是说我的金手指好强大吗?”凌白细细品味着这句话,随后发现朱福就像加了鬼似的把断臂丢了出去。

断臂掉落在地,升腾起一股白色雾气,迅速的干瘪,变成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粉嫩人皮。而人皮下是一只带着黄色毛发的爪子。

朱萍脸色怪异的看着这一幕,无神的黑色瞳孔突然翻转,两只黄澄澄的妖异瞳孔显露而出。她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身形陡然加速,单手掐住朱福的脖子提了起来。

“快滚,小和尚,不然我就杀了他。”朱丽萍冷笑道。

凌白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为什么总有不相干的人跳出来给怪物机会。他不是万能的神,他只是个普通人啊,能不能不要搞这么多高难度的事情出来?

他摊了摊手,无所谓的笑道:“杀啊,快点。你杀他,我杀你,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留他一个人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敢?”朱丽萍暴怒,他感觉凌白是看不起他。

凌白没有说话,伸出手指催促他。

欺妖太甚!太欺负妖了!

朱丽萍脸憋成了猪肝色,青筋暴起的手掌正要用力把朱福的脑袋扭断。一道凌厉的劲风突然扑面而来。

噗。

抓住朱福的手臂断裂。

朱丽萍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哀嚎,喉咙里似乎有只野兽在愤怒的咆哮。

她转过身,突然......撅起了屁股。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屁股能有多大,毫无保留的撅起,也没有丝毫弧度可言。

分成两瓣的臀肉中间,清晰的显露出一块菊花样式的图案。

咘~

一个响屁如震天般响起,淡黄色的烟雾顷刻间把整个院子笼罩在内。

“是黄鼠狼。”凌白低声骂了句,掩着口鼻,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黄色烟雾浓郁恶臭,能见度为0,他想要拉一把朱福也找不到位置,只好自己先退到了围栏外。

过了片刻,烟雾散尽。

朱福瘫倒在遍布纸钱的泥地上,早已被臭屁熏晕了过去。而‘朱丽萍’也不见了踪迹,独留下两只爪子在地上来不及带走。

凌白担心臭屁有毒,刚忙上前掐住朱福的人中。

一会儿不到,朱福悠悠醒转,看到凌白淡然的帅脸,脱口而出,“大师,那妖怪呢?你为什么不杀了它为民除害?”想起凌白说他女儿的皮被妖怪扒了穿在身上,他心底的愤怒就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烧,恨不得生吞了妖怪的血肉。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实在不忍造过多杀孽。”凌白正色道。

61. 除恶务尽(开始三更,求收藏求票)

朱福楞了楞,一阵风刮过,吹起几张纸钱盖在了脸上,把他鄙夷的眼神遮挡住了。

刚才砍人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慈悲为怀?被妖怪跑了就说出家人要慈悲为怀?还要不要脸?

什么烂陀寺住持!骗人!就是骗人!

“请大师一定要帮我女儿讨回个公道,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中。”朱福把脸上的纸钱拨弄开,面色凄苦的哀求到。

凌白脸色古怪,心道:“相处这么久都没认出来我是把吴兰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难道说,他没看过那个视频?”朱福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接受不了,我可是打了你老婆的人啊!能不能有点男人的血性?好歹也拿根铁棍在我身上敲两下....给我挠挠痒啊。

“阿弥陀佛,世人皆苦,老衲不过是凤凰镇农贸街小破庙的一个小和尚而已,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凌白叹了口气,微微挑眉。

朱福急了,忙道:“只要大师除了那个祸害,我朱福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您的劳务费给凑上。”

凌白瞪了他一眼,脸色不悦,“老衲岂是贪墨钱财之人?烂陀寺你知道吧?就是镇上你们说的破庙,年久失修,就连佛祖的金身法相都残破了,如果能多些香火.....他老人家的断头就能重塑,保一方太平。”

“要多少劳务费?”朱福搓了搓手,殷切的看着他。

凌白无奈,只得直白的说:“要是有人能上香还愿那就够了。”

朱福恍然,连连点头,胸脯拍的砰砰响,“我朱福在村里还算有些人脉,只要大师除了那害人的妖怪,我定带着村人去庙里上香。”

“很好,你到家里静候佳音,再替我温上一壶米酒,我.....过几天再来。”凌白笑着说道。

过.....几天?那温个屁的酒啊,害我热血沸腾的,以为你要去斩华雄呢!

朱福心里暗自腹诽,却也不敢得罪了凌白,毕竟他单手砍断黄鼠狼精爪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儿的人皮被剥,要报仇,暂时能仰仗的就是面前的年轻僧人了。

“我怕它回来报复我。”朱福面有犹豫。

“不会的,它被斩断两只爪子,伤势很重,只能躲起来,你放宽心,人死如灯灭,生活还得继续向前,别让九泉之下的女儿看不起你。”凌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飘然离去。

朱福松了口气,眼中也泛起一丝神采。

是啊,生活还得继续,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没死么!

他转身进了正厅。

鸡窝里,一双黄色的瞳孔神色怨毒的盯着朱福的背影......

.......

朱福从屋内拿出扫把、水桶,准备清扫被弄脏的院子。

地上的纸钱,被染上了大片暗红的血渍,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两小块白嫩的人皮下是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朱福不禁老泪纵横,丢了扫把上前捧起人皮,哭的不能自己。

“狗日的黄皮子,我干你娘。”哭了片刻的朱福看了眼地上的爪子,恶向胆边生,心中的仇恨早已把内心的恐惧淡化,他站起身,抬脚重重的向爪子踩去。

也不知道这妻离子丧的中年人是承载了多大的怒火,地上的爪子很快变得血肉模糊,看起来就像被踩过的屎一样,又稠又黏。

冥冥中,他感觉像是有人在盯着它,四处看去,除了呼啸的寒风,只有院外的那颗槐树枝叶在哗哗作响。

那种被人盯住如鲠在喉的感觉仍旧没有消退。

朱福心中一颤,心道:“不会还有脏东西吧?”

黄皮子被凌大师斩了两只猪蹄,应该是不敢再回来了。

早知道就跟着凌大师去他庙里睡好了......

自顾想着,朱福回头,面色猛的一滞。

一张面无表情的惨白面孔差点贴在他脸上。

“你踩我的手?”'朱丽萍’眼中满是怨毒,嘶哑着声音说道。

朱福大呼晦气,黄皮子竟然去而复返了,他扭头就跑,不料脚步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呼,

一股散发着恶臭的温热气息撞在了他的脖子上。

朱福额头上渗出几颗细微的汗珠,他能感觉到后面‘丽萍’的小嘴正在慢慢靠近他的脖子。

“那个该死的和尚走了,没有人能救你了。”朱丽萍的声音森冷无比。

朱福的心如坠冰窖般寒冷,他知道自己恐怕是难逃一死了。干脆闭上了眼睛,叹道:“我们朱家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Nokia也没做错什么,可你也不用Nokia了。只是时代不同了而已。”

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朱福猛的睁开眼,大喊道:“凌大师,救我。”

周围空无一人,除了满地的纸钱,高悬白灯笼,只有哗哗作响的槐树叶。

‘朱丽萍’惊疑不定的看了眼周围,暗松了口气。不经意回头,顿时吓的三魂出窍,七佛升天。

凌白满含笑意的脸就那么的贴在他脸上,两人的鼻尖甚至都碰到了一起。

咘......

‘朱丽萍’吓的放了个臭屁。

“你的屁可真够多的。”凌白微微一笑,伸手箍住她的细腰,紧紧的搂在怀里,野蛮的向前冲撞而去。

黄色烟雾下,一阵乒乒乓乓的闷响。

凌白衣不染血的从院墙中穿了出来,怀里抱着的‘朱丽萍’已经骨断筋折,血肉模糊。

嘭。

朱家外围的红砖院墙轰然倒塌。

‘朱丽萍’气若游丝,张了张嘴唇,昏死过去。

“身体素质太差了。”凌白叹了口气,把‘朱丽萍’拎起抖了抖,一张鲜活的人皮脱落而出,黄皮子从人皮中掉落,被他一把攥在手中。用毛绒的尾巴把黄皮子缠了两圈攀在肩上,他回头看向院内。

朱家一片狼藉。

朱福躺在倒塌的院墙旁,再次被熏晕过去。

凌白无奈,只得再掐人中。

朱福幽幽醒转,正好看到凌白肩膀上的黄皮子,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了。

“如果梁静茹在就好了,还能给你点勇气。”凌白把肩上的黄皮子转了个身,在院中的老井压了盆水上来,直接泼在了朱福脸上。

62. 我只想搞钱

从朱福家出来,凌白全程面无表情的回到庙里。

想他古道热肠,拼尽全力,死皮赖脸去而复返,只为除妖,到头来却没收到衷心的感谢。不就是打烂了几堵墙,砸了几个鸡窝吗?黄皮子的屁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用冷水泼他一脸也不过分吧,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救他。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就当是行善积德吧,这也秉持了我不求回报的一贯作风。”凌白深深的叹了口气。

.....

下午,破庙前的空地上空荡荡的,没了清晨时的热闹。古朴的青铜香炉上,插满了线香,仍有香雾缭绕。

凌白并不意外,也不失望。

仅仅一个视频,能够吸引几个感兴趣的人过来已经很不错了。他挺身而出救人危难且毫发无损,至多引起人们的一阵揣测讨论。全世界每天觉醒传承的人那么多,他们早失去了灵气刚复苏时的那种新奇新鲜感。

国家不对觉醒传承的人做出限制,除非是违法乱纪,扰乱社会治安,极大的干扰了正常人的生活。在如此宽松的修炼狂潮下,国家更多是鼓励觉醒传承的优秀武者努力修行,把整个国家的武者充分凝聚起来,让他们有家的归属感,有身为华夏人的荣誉感、使命感。

近年,邪恶类的传承者不断觉醒,全国各地时常发生血案,诡秘事件,均是被国家悄无声息的强力镇压。

可见,掌握了最核心高能武者的还是国家。

凌白无意卷入任何斗争,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他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天和尚收一天的钱。至于修炼,达到别人打不死的境界就够了。这个愿望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却是要下一番苦功的。

他如今肉体强度大幅度提高,已经异于常人,但竟然还没达到可怜的小星位一阶,也就是说,他现在还不算是个武者。

“期待明天能有个师门任务吧。”

姜明看了眼应用,寺庙任务显示已完成,距离任务刷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也是最让他头疼的一点,日常任务分普通日常、师门任务、寺庙任务以及秘境任务,都不能自主选择,全是随机刷新的。

而他要获得功法,只能靠完成师门任务和秘境任务。

上回的武僧竞选秘境,凌白成功进了达摩院,获得的武功是一指禅,并没有相关的内功心法,所以,现在他连星位都不曾达到。

如果光是倚仗手机任务,那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有限了。

如何让在闲暇的时间也能增强,这是凌白当前首要考虑的问题。

在肉身强度方面,有来自师门的毒打—铜人,这点他不必担心。

功法、肉身都有解决的途径,剩下的就只剩气血了。

武者一途,讲究的是气血旺盛,能量才强大。

凌家世代为医,耳濡目染下,凌白多少了解气血对人体有多重要。

在传统中医里面,气血,即血能生气,气能行血,就是气推动着血液的流动,就像季风会吹动着海洋产生洋流,你坐在水库边上,风吹着水面,水也能流动。

而在西医院中,有人车祸或是被砍失血过多,也要马上给他输血救命。

所以说气血在体内是最根本的东西,它是做什么用的?

气血在体内流动,是给身体各个组织,包括眼睛、肝脏、脾肺、大脑等等通过气血的循环交替来给它们提供能量的,有了能量它们才会正常发挥功能。

武者为什么比普通人强大?因为他们的气血循环能量交替效率非常高,能量在体内交换效率越高,人体内就获得更多的能量,人就越精神得劲。

凌白现在要补充气血,有两个办法。

一是通过食物消化来获得;二是通过呼吸,也就是寻常说的吐纳来获得,这属于内功的呼吸法,可以排除。

普通的食物也能增加气血,但效果甚微。想要气血足,还得靠人参、灵芝类的天材地宝才有用。而现在的人参、灵芝大部分都是人工养殖的,想要纯野生且上了些年份的好东西,靠的就是钱和运气了。

旺盛的气血能养体内五脏六腑,滋养肌肉皮肤,是武者境界的必须品。

本来是春风得意,暴发户气质尽显的凌白,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意兴阑珊,不到5万,能买到什么?

所以说,思来想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搞钱。

“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他们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我现在就想搞钱!我光羡慕他们有什么用!我要自己行动起来!我要变的比他们更有钱!”凌白瞬间‘豪哥’附体,仰头大吼。

如此直言不讳的粗浅庸俗话语,登时惹来路边几个大妈的注意。

“乱世道士下山,盛世和尚敛财......现在的僧人啊.....啧啧...要是我孙子去当和尚,我非要打断他的狗头。”

“太直白了。”另一个大妈摇头,暗暗叹息,“可惜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走歪门邪道,来钱快啊。”

......

凌白站在青铜香炉前,豪气万丈。

老张面馆门口,老张蹲在马路牙子边,叼着根烟,一脸鄙夷。

凌白察觉到有道不那么和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转头正好看见老张眼中的鄙夷,冷哼了声,也回了个同样有深度的鄙夷眼神给他。

“你终于踏上了这条不归路,行骗难啊,当年我就是这么被人打死好几次的。”老张嘴里的香烟烟灰黯然跌落,整个人的身形看起来有些萧索。

凌白挑挑眉,好半会儿才回了两个字,“白痴!”

.....

“跟这种不上网的人果然是没有共同话题,要是在ub震惊新闻里,我这条评论点赞数肯定是最多的。”老张叹了口气,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转身进了面馆。

********

禹桦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放下手中的毛笔,心情有些紧张起来。

“不用紧张,禹施主,住持已经安排好了。”妙光一张一张的检查他抄写的佛经,赞许的点点头,“你的字写的不错。”

“呵呵,小师父挺有眼光的。我是学校书法协会的副会长,精通楷书,行书,写的字比我吃过的盐都多。”禹桦面有得色。他身体虽有隐疾,但仍是有闪光点在的。

“那就请禹施主再抄写一百遍心经吧。”妙光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63. 飞檐走壁通鬼神

欢喜罗汉金身空降,让破旧的大雄宝殿多了几分庄严、肃穆。

金身座下,莫碧玉坐于蒲团上,脸色祥和,紧闭双眸,嘴角微微上扬,弧度很浅,但仍能看出此刻她的心情不错。

凌白肩扛黄皮子,脚步轻缓,走到后堂,禹桦和妙光仍是延续上午的体位,一丝不苟的做着....事情。

“很持久啊,累不累?”凌白看了眼地上铺满的宣纸,笑眯眯问道。

“还好吧。如果抄佛经能够减轻我的罪孽,我情愿多抄写些。”禹桦抬头,客套的笑了笑。其实他的右手真的很酸了,但在大师面前怎么能喊苦喊累呢?再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凌大师看到他的诚心,应该也会被感动吧。

“好吧,原本还打算让你休息下,既然你有这份心,就继续抄吧。寺庙免费给你提供自来水......”凌白点点头,满是赞许。他看了眼妙光,吩咐道:“你带禹施主到外面抄写吧,记得数一下宣纸的使用量,到时候让禹施主买下单。”

“是,住持。”妙光瞥了眼脸色发黑的禹桦,做了个请的手势。

呵呵。

禹桦终于知道一万头草泥马在心中飞驰而过是什么样子的了。

抠鼻!

真的是个抠鼻!

又是提供自来水,又是买宣纸的,抄也是你,买也是你,强买强卖,要不是看你比较帅非要去本地的工商局告你。

禹桦心里大骂着,身体却很老实的搬起了小桌子,态度严谨到不让一滴墨汁从砚台上洒落。

两人走后,凌白从堪比机器猫口袋的裤兜里掏出样式卡哇伊的铜人,随手一扔。

砰。

铜人落地,全身暗黄,面目狰狞。

“打我。”凌白的话很简洁。

听在铜人的耳里或许很欠揍。

话音刚落,铜人就动了,掏出个暗金色的铁棒,一棒子砸在他的右脸颊上。

“喂,打人不打脸。”凌白脸色一麻,身体重重砸在后方的石柱上。

接下来,是无休止的砰砰闷响。

三个小时后。

“够了,今天的修炼到此为止。”凌白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般躺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抬起手制止要上前的铜人。

铜人:“打你?”

......

凌白有些羞耻,他刚才被嘲讽了?不是错觉,他刚从铜人眼中看到了嘲讽。这东西到底是活的还是傀儡?

铜人双手合十,朝凌白行了一礼,又变成了个样式卡哇伊的铜人。

“住持?”妙光从隔墙前头探出圆滚滚的脑袋,认真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就是有些困了,想在地上睡会。”凌白连忙制止。

“我都看到了。”妙光回道。

“不,你什么都没看到。懂?”凌白平躺在地,眼中冒着冷光,斜睨着妙光。

妙光似懂非懂,乖巧的缩回了头。

静躺了片刻,凌白感觉身体好受多了,已经能够无障碍的动作。

被师门毒打的结果,就是身体强度提升,而且,效果匪浅。

时间临近6点,凌白舒缓了下腰身,一脚踩在慢慢朝门外挪动的黄皮子尾巴上。

“佛门圣地,还敢造次?”他拎起黄皮子走到欢喜罗汉金身前,吓的黄皮子仅剩的两条后肢胡乱瞪着,眼神惊恐的想往他怀里缩。

“这就萌多了,瞧瞧你前面的两条小短腿多可爱。”凌白揉了揉它的脑袋,笑眯眯说道。

黄皮子的内心是崩溃的,前面两条这么短不都是被你给斩断的吗?你短,你哪里都短!

没有理会黄皮子哀怨的小眼神,凌白拎着他,带上小和尚妙光回了家。

************

餐厅

“真香!”奶奶桂英夹了块色泽金黄、流着油脂的黄皮子肉进嘴里,眼睛幸福的眯成了一道线。

凌白筷子僵在半空中,喉结一阵颤动,默然无语。

放在饭桌中央的大盆里,被剁成无数块的黄皮子安静的躺在里面,与它作伴的是桂皮、白芷、沉香、大红袍花椒......等数十种香料,外加半瓶啤酒,香葱少许,香菜少许,小米椒朝天椒各少许,油盐酱醋也没少。

皮生不寂寞了。

“多么萌萌哒的一只黄皮子,就这么被炖了,简直.....真香!”凌白夹了块肥美的大腿肉,光是放在嘴巴前,都能闻到一种令人口腹生津的香味。

“可惜少了两只爪子,我......唔.....最喜欢吃....爪子了......”奶奶桂英腮帮鼓鼓,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浪费了。”爷爷凌天扶神色威严的看了凌白一眼,随后腮帮也变得鼓鼓囊囊。

.......

活蹦乱跳的黄皮子刚到家,奶奶桂英就像看到绝世美味,两眼放光,从凌白手里抢过黄皮子,手段极其残忍的把它烫死在了开水盆里。

手法娴熟的剥皮,剁碎,爆炒,干焖。

凌白看的是胆战心惊。

平时鸡鸭鱼肉也不见你们吃啊?

凌白摇了摇头,把黄皮子肉放进嘴里,嫩肉入口即化,他连味道都没尝出来就没了。嫩肉化作一道精气直冲丹田,随即分散开没入了全身血肉里。

“嘶......”

啪嗒,

筷子掉落。

凌白直观的感受到肉身强度的提高。

黄皮子成精了,建国后从未有过的精怪,它身上是最为纯粹的天地精气。

他觉醒传承,吃妖怪说的过去,不过分。那么,爷爷奶奶呢?普通人吃妖怪的血肉会被精气撑的爆体而亡的。

凌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他想起中午时奶奶说她年轻时候能像燕子蹦的那么高,现在看来好像很有问题。

爷爷凌天扶砸吧了下嘴,放下筷子,正色道:“小白,你也长大了......”

“不,我不听,我不是捡来的。”凌白打断。

凌天扶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太公飞檐走壁,能通鬼神!”

“嗯,最后却被一粒花生米给打穿了脑袋。能通鬼神的人果然是恐怖如斯,爷爷,你还有什么要骗我的,我都信。”凌白笑道。

“他是吃了花生米,但那是他自愿的。只要他想,普通的子弹又怎么能伤的了他?”

凌白双手环胸,静静听着爷爷吹牛逼。

64. 当爷爷开始吹牛逼

1966.8.17,京城第二中学的红卫兵拟就《最后通牒——向旧世界宣战》,宣布要“砸烂一切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我记得那个冬天下着雪,你太公凌立诚在雪中拖着把悍刀行走.....

“等等,8月份会下雪吗?拜托,您编故事前请先考虑下合理性。”凌白打断爷爷的自述,直言道:“您有话就说,干脆点,我都能接受。”

“如果说,我们是燕子你能接受吗?”奶奶桂英放下筷子,擦干净嘴边的油渍,笑眯眯问道。

“能啊。”凌白楞了楞,旋即点头。

灵气复苏,妖魔横行,您别说是燕子,是条龙我都信了。

凌天扶难得的掏出盒香烟,抽出支点燃;奶奶桂英也出奇的没有出言制止。

“8月后,这股潮流迅速涌向全国,各地红卫兵竞相效仿:冲击寺院、古迹(包括山东曲阜的孔庙、孔林),捣毁神佛塑像。我们虔城也难以幸免。”

“古宋城佛教象征的寺院烂陀寺成为破坏的首要对象,寺庙大雄宝殿的古佛金身头颅也曾被拆除并丢在地上。宝殿里面泥塑的佛像更是一个不留全部打掉。”

凌白收敛了打趣的笑意,因为爷爷说的烂陀寺正是他接手的破庙。

“古佛?您也不清楚是哪位大佛的金身吗?宝殿正中,应该只有释迦牟尼才有资格吧。”

“我也不清楚....”凌天深深的看了眼凌白的光头,似乎早已知晓他和破庙的关系。他继续讲道:“动物不能成精,伟人一句话,我们便断了修行之路,天人五衰,没有几年可活了。”

“可是现在灵气复苏了啊,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凌白鼻子微酸。

“我和你奶奶都过了天人五衰,回天乏术了。”凌天扶洒脱的笑笑,温柔的看向奶奶桂英,相视无言。

沉默片刻,凌白把所有信息消化后,问了个很有深度问题,“那我是燕子吗?”

“你不是。”奶奶桂英抢先回道:“你爸是小燕子,你麻麻是人。所以说,你身上只有一半妖族的血统而已。”

“什么意思?人.....妖......还是妖人?”凌白脸皮抽动了两下,心中万念俱灰。不管是人妖还是妖人,都不是什么好词!

“不然你以为你哪能这么好看,没有妖族的血统你就只能去整容了。”奶奶桂英打击道。

暴击!

一万点!

凌白此刻已然没了谈话的兴致,爷爷这个牛逼吹的骇人听闻,天地难容。

“那我爸妈去哪儿了?您二老知道?”他想了想,不死心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去其他世界了,或许死在了路上,或许到了那里,生了很多个人妖。”奶奶桂英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的,谢谢二老今晚吹的牛逼。”凌白起身,他已经饱了!

旁边,妙光津津有味的听着奶奶桂英说的话,不时暗暗点头。

“既然我是妖....半妖,那有没有什么燕子传承之类的东西?”凌白满是期许的看着奶奶。

奶奶郑重的点点头,然后往地上..........啐了口。

“燕窝!血燕一族天赋!拿出去卖可以卖到8000多一斤。”她眼睛眯成一道线,不无得意的笑道。

“.....”凌白。

好吧,无fuck说!

凌白的世界观已经被彻底颠覆。这和他预想的重生不一样,他本应该是回到过去陪二老度过最后的一段时光,弥补遗憾。怎么就生生的变成了玄幻修仙灵异都市狗血世界了呢?

拉着妙光,凌白夺门而出。

“他不会离家出走吧?”凌天扶套上白大褂,看向奶奶桂英。

“不会吧,这么大孩子了。”

“这么骗他好吗?”

“长辈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以后他自然就明白了。”

“好吧。我要去漱口了,黄皮子的味道有些重。”凌天扶晃晃悠悠的走向卫生间。

奶奶桂英起身收拾饭桌,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

街道上,

凌白走路带风,再次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气势。

半妖?真的是拽啊,横行霸道的半妖血燕,烂陀寺住持,达摩院武僧.....一个个头衔都拉风到了极致。

“你不想除妖?”凌白忽然停下,低头看向妙光的认真脸。

认真脸晃了晃大脑袋,认真说道:“小雷音寺的佛祖也是妖。”

凌白无话可说。

这个世界好像对他充满了善意,不管什么身份做什么,都有一群人啪啪的拍手叫好。想想真的挺难过的,就不能有个人能站出来,大声的吼一嗓子,“我有一剑,可斩青山!人妖受死!”

非要让他活的这么咸鱼吗?

以前觉得自己是人,想要奋斗,现在得知是听起来很牛逼的血燕,只想咸鱼。

好阔怕的想法!

原来有时候听人吹牛逼也会影响到自己。

调整好心态。

凌白衣不染尘,神色淡然的往前走。

身份不重要,身边的人最重要!

回到庙里,禹桦还在奋笔疾书;莫碧玉静坐欢喜罗汉金身下,面色恬静。

凌白凑到笑逐颜开的罗汉金身前,没有像黄皮子一样吓的浑身颤抖,反而感觉.....异常的舒服。

莫碧玉睁开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合上眼皮,在金身座下静坐,她体内那种躁动的感觉荡然无存。实在是玄妙无比。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那佳人成双对.......败帝王我斗苍天,我夺得皇位已成仙,豪情万丈天地间,续写另类我帝王篇......”

激情高昂的手机铃声响起。

禹桦扔下毛笔,像是打了鸡血般跟着歌词在唱,“败帝王我斗苍天,我夺得皇位已成仙,豪情万丈天地间,续写另类帝王篇......”

凌白秀眉微挑,强忍住要跳上去锤他的冲动。设什么手机铃声不好?非要喊麦?

“喂,王老师,您到了凤凰镇?诶,好,我马上就来接您。在凤凰大酒店?诶,好勒,我这就过来。”禹桦放下手机,朝面无表情的凌白说道:“卖药的来了!”

“阿弥陀佛,禹施主,请吧。”凌白嘴角微微上扬,等了一天,正主终于来了。

********

凤凰大酒店

尹翠坐在收银台,微胖的手指灵动的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敲击着。

屏幕上,几只绿色小青蛙脑袋被按到了一块,连成一条。

“unbeliveable!”

“玩的不错。”收银台前,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需要神仙水吗?”

65. 能断管鲍的手指

尹翠不耐烦的跺了下脚,“没看到我在冲分吗?马上就要刷新排行榜名次了,别吵。”

.....

王思源洒脱的摊摊手,单手撑住吧台,点了根烟,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瘪。不过,他有绝对的信心,当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乡村小姑娘看到自己的时候,态度肯定会360°大转弯。

三个月前,他还是刷着微博在各大网红账号下开喷的大喷子,如今摇身一变,也成了网红级别的帅哥。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这就是他,王思源。

他很清楚,哪怕只是随意的笑笑,对面的小姑娘就能激动的向他索要微信。

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呼。

王思源重重的吸了口烟,香烟马上就快要燃尽,可是,收银台的小姑娘仍旧专心的在盯着手机屏幕。

冲分那么重要吗?

消消乐那么好玩吗?

难道你不知道面前站着一个足以让你春心荡漾的男人?

王思源不满的拍了下吧台。

gameover!

尹翠恼怒的抬起头,楞了楞,随后重开了一局。

嗯?

王思源有些茫然,她是没看到我吗?

“美女,开房。”

“哦,好的,大床房120!”尹翠迅速放下手机,双手放于腰前环握,身体站的笔直,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

王思源心道终于上钩了。他神采飞扬的掏出厚重的钱包打开,里面塞满了百元大钞,随手抽出两张,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说道:“不用找了!”

“先生,押金要100。”尹翠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收银台上泛放着的收费标准牌。

王思源尬笑了两声,再次抽出3张红皮蛇,总共500,推到尹翠面前。

尹翠接过,在单据上飞快的填写,大床房120,押金380。

王思源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心中暗笑,这些套路他都懂。先是假装冷漠激发他的占有欲,然后等他贴上去再摆出一副高冷的模样,再次增强他的占有欲,一来二去,可以弄的他欲罢不能;典型的欲擒故纵伎俩。

“呵呵,卫校的几个系花都被我摘了,你跟我玩?”

...

“房号401,这是您的钥匙和收据,上楼左边拐上楼梯。”尹翠公式化的交代了番,把钥匙身份证收据都还了回去。

“继续装。”

王思源心里冷笑了声,接过单据扫了眼,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问道:“押金怎么写的380?”

“你给了我500,大床房120,500-120=380,没错啊?你的小学数学是社会老师教的吗?”尹翠微微蹙眉。

“呵呵,还是欲擒故纵?”王思源迅速的回忆刚才掏出钱包时的场景,面前的小姑娘分明两眼放光的在他钱包上停留了几秒;小姑娘起身之际,他瞥见她的手机屏幕是个过气的网红照片,说明她对帅哥并没有抵抗力。多重分析之下,他认定小姑娘已经被他俘获,只是强撑着仍在使计。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这种痞帅痞帅的微笑他对着镜子练了不下上千遍,绝对是诱捕花痴少女的利器。

“你的嘴抽风了吗?”尹翠不解。从王思源进来就一直对她抛媚眼,假笑,这个人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妈的智障!”王思源心里大骂,愤愤的收起收据。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他快速接通。

“到了吗?我在酒店里面,你们进来吧。”

挂断电话,王思源很满意,他刚才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淡淡语气中又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小姑娘的芳心肯定融化了。

呵呵。

王思源潇洒的转身,在离吧台几米远的一张小板凳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九分西裤下的脚踝露出大片性感的脚毛。

咻~

一道破空声响起。

紧接着,一个绿色的翻盖垃圾桶像是乌云笼罩般砸了过来。

“嗯?”王思源楞了两秒,身形敏捷的往侧边一滚,单膝跪地,潇洒的抬头。

哗啦,

鸡蛋壳、白菜叶、鸡鸭毛....各式各样的垃圾从空中洒落,溅的他满身都是。

“谁扔的垃圾桶?我的阿尼玛西装。”王思源恼怒的拨开眼前的菜叶,面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

左边其貌不扬的矮个子禹桦,他认识,萎男一个!

右边的.....怎么....这么帅?

王思源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脸色有些难看的站了起来,低声道:“这么帅的一个男人,可惜了,是个和尚。”

“就是你在卖神仙水?”凌白往前走了两步,眼神不善的盯着王思源。

“嘿嘿,原来有人想搞我啊。”王思源楞了楞,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挑了挑眉,从裤兜里摸出把匕首,放在手上抛了抛,随后身形敏捷的朝凌白狂奔而去。

“好快!”

凌白眼前一道寒光划过。

叱,

锋利的匕首的划过手臂,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击声。

凌白的僧袍被划拉出一道狭长的大口子,一条暗红的血线沿着手肘延伸到手掌处。

“已经晋升到武者了?”凌白看了眼伤口,心里略微有些诧异。此人的力量比先前狼魂附体的吴兰还要强。

同样的,王思源也有些心惊,当下马上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是觉醒者?”

凌白没有回话,抢先扑了过去。

王思源不慌不忙,挥动匕首,身体灵活的左摇右摆,招式身法尽管略显青涩,但也比半吊子的凌白强。

匕首向前划来,灵动飘逸。

“有趁手的武器太重要了。”凌白后撤了两步,伸出食指,向前戳了过去。

叮,

手指精准的戳在匕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匕首应声而断。

王思源大骇,借力往侧边滚了两圈,飞快的朝门口跑去。

“我有一指,可断管鲍!”凌白伸出手指,凌空向前劈斩。

一指禅小圆满,无形的力量重击在王思源两腿间,他一个趔趄,倒在酒店门口,痛苦哀嚎。

“你.....你是....星位武者?”王思源蜷缩在地,看着伸出一根手指走过来的凌白,咬牙问道。

66. 走夜路

对于王思源的问题,凌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是半妖需要和你解释吗?血燕一族就是这么强大。”

他拎起捂着下身的王思源,问道:“采花贼?”

“放屁。”王思源强忍着痛楚,愤声回道:“我是医药从业者,做的是改变全世界两性生活的伟大事业。你不买药还无故殴打我,简直是道德沦丧。”

“神仙水是改变两性生活的伟大事业?别给自己戴高帽了。你要是真的致力于两性生活问题,早就把禹桦身上的隐疾治好了。”凌白淡淡回道。

“我要赚钱,不行?你是圣人?你不也和我一样?我不信你觉醒传承了还和普通人一样。我们是武者,做的就是超然的事情,寻常法律怎么能束缚我们?你这个蠢货。”

“是啊,男人何苦要爆男人的菊?”凌白叹了口气。

眼见有戏,王思源神舒缓,镇定自若的说道:“我们都是同一种人,何不强强联手?到时候,就是做首富都不是梦想,到时候香车美女,豪宅别墅,菲律宾女佣,越南童养媳,什么没有?不比马总强多了?”

“可是你的.....”凌白看了眼他的下身。

“没事,我们采花一脉,最为出色的就是脸和命根。在我的传承记忆里,祖师甚至能够断屌重生,一屌化数屌。”王思远轻描淡写的回道。

传承记忆?凌白眉头微皱,他好像并没有相关的记忆。

关于师门,他一无所知。

“我要神仙水的解药。”

“可以,没问题。对我来说,制配情毒和解药是我的日常工作。”王思源从身上摸出个药罐。

“我要送你进号子。”

“可......你说什么?”

凌白拿过药罐,一巴掌将他拍晕,自语道:“呵,断屌重生,一屌化数屌,到牢房里去做你的白日梦吧。”

尹翠呆立在收银台。

禹桦则是有些紧张的站在一边,王老师这么快就歇菜了,估计接下来的命运就是扭送派出所。那么他呢?作为购买神仙水毒害无辜少女的不良人,又该何去何从?

“禹施主,报警吧。解药我就带回去给你女朋友服用了,你在看守所好好的反省,没事的时候抄抄佛经,出来了没事做可以来我庙里上班,包吃包住给你800块实习。”凌白拿起药瓶,朝呆愣的尹翠笑了笑,转身融入了夜色中。

“报警?”

禹桦脸色阴晴不定。

可是,凌大师走了啊,我离开好像也没关系吧?

“不能走,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走吧,你知道错了就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就咬定不知情,以为是普通的印度神油就好了。”

“不能走,走了你就输一辈子。”

....

脑海里两个不同的声音争吵个不停。

禹桦叹了口气,拿出手机,默默的拨通了报警电话。

********

等到派出所的警用摩托到场,看着禹桦和王思源被带走后,凌白的身形从酒店对面的巷子里浮现,独自往回庙的方向走。事情以这种方式结束,在他看来,已经到位!香油收到,奖励收到,他的诉求达到,至于后续的事情,不管是往哪个方向发展,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夜晚的寒风分外清冷!

前方十字路口的路灯洒下昏黄的灯光,数只喜光的飞蛾围绕在灯下,交头接耳。

这条是十字路口历来是镇上最为拥堵的地方,由于没红绿灯,每到逢圩的时候就赌成一片。

凌白远远看去,不知右边路口什么时候慢慢走过一个老太太。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手里端着铜盆,走到路灯下。

她艰难的蹲下身子把铜盆放下,拿出一大把黄色的纸钱丢了进去。

“这么晚还来祭拜?”凌白觉得不对劲,停下脚步看着她。

老太太大棉袄里摸出盒火柴,开始点火。

晚上的寒风有些冷冽,加上老太太的手轻微颤抖,火柴怎么也打不着,她急得哭出声来。

“谁来.....谁来帮帮我......”

“有人能帮帮我吗?”

街头,半个人影都没有。

老太太埋下头,一根,两根,三根.....就算点着了火马上又会被寒风吹灭。

地上很快就堆积了大量的火柴杆。

“谁能帮帮我......”

“我来帮你。”凌白走到老太太面前,微笑着说道。

老太太背对着凌白,身体轻微的抖动,感激道:“谢谢你年轻人。”

她缓缓的转过那张脸。

凌白眼皮一跳,目不斜视的看着她。

那张脸只有一半的五官,半张残缺不全,另外半张已经溃烂,上面有几条白色的蛆虫爬来爬去。

“你帮帮我吧。”老太太咧嘴笑了起来,整张脸显得扭曲又狰狞。

面对老太太递过来的火柴盒,凌白视而不见,只是淡笑的看着她。

“你帮帮我啊....你不是说要帮我吗?”老太太的声音有些沙哑,冷冰冰的,说到后面甚至还带着些不满的怒气。

“别接她的火柴。”

忽然,背后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凌白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女人的脸色很苍白,在昏黄的路灯下仿佛一个毫无生气的纸人站在那里,正直直地看着他!

“快过来我这里。这老太太不是人,她手里的火柴是不祥之物,你接了,就要代替她守在十字路口,直到找到下一个替死鬼为止。”女人见凌白没有反应,急忙说道。

“谁能帮帮我......”老太太仍旧重复那句话。

“别接火柴,也别回头。”忽然,路灯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浮现,老张叼着烟神色凝重的走到路灯下,沉声说道。

“张叔?”凌白面有疑惑,他还是第一次在晚上看到面馆的老张。

“呵呵,你小子也太大胆了,赶紧过来,千万别回头。人体共有三把火,鬼是没有的。右肩膀上的无名火照亮人的整个右身子,走夜路没有回头之说,快过来。”

“别听他的,他是幻象,是你心中的记忆影像幻化出来的,快过来我这里,不然我也不能保证能保得住你。”背后女人的声音越发焦急。

凌白叹了口气,默默摸出裤兜里的防风打火机。

噗,

火苗升腾而起。

67. 寒意

凌白手上的打火机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Zipp0,高仿,很华丽,用的很顺手。

火苗升腾,高高竖起,凌冽的寒风把火苗吹的左摇右晃,就是不能将它吹熄。

“瞧,用防风的打火机多好!”凌白朝一脸茫然的老太太笑了笑,蹲下身子,把铜盆中的纸钱点燃。

做完这一切,深藏功与名。

老太太哑口而言,话到嘴边的‘谁能帮帮我’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张叔,你看,我回头了。”凌白转过身,背后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年轻女人正死死的瞪着他。

女人面色惨白,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裙,脚下拖着一双大红色的拖鞋,白皙的脚丫子裸露在外,在夜幕下泛着异样的光彩。

“要我过来吗?”凌白把玩着手里的zipp0,意味深长的笑道。

啪嗒,

脚下一紧。

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两只干枯的老手攥住凌白的大腿,抬头看向他,声音沙哑,“你能帮帮我吗?”

“不是帮你点了火吗?还要帮什么忙?送你超度?”凌白叹了口气,抬起右腿踹在老太太的下巴上,问道:“是这样吗?”

本是脸色恬静的白衣女人怒吼一声,脸色变得无比怨毒,大步冲了过来。她的指甲迅速伸长,凌空一划。

脚下的老太太脸被踹出一个大脚印,却仍旧没有松手,死死的攥住凌白的左腿。

“好心帮你们,你们却要打我,张叔,你还不来帮忙?”凌白大喊。

与此同时,白衣女人黑色的长指甲已经划了过来。

黑长的指甲上缭绕着黑色的雾气,凌白不敢大意,伸出被强化过的食指挡在面前。

Duang

duangdaung

白衣女人迅速的挥动手臂,好像程咬金的三板斧,一下就要人两滴血。

凌白的食指被指甲削过,却仍旧如同擎天柱般屹立不倒,很是坚挺。

“男人,永远不会疲软。”凌白摇头叹息。

嘭。

背后一股劲风袭来,阴冷的气息让人如坠冰窖。

凌白不为所动,回头看去,‘老张’铁青着脸,像是个青面獠牙的厉鬼,他手里拿着半块被砸断的石板,有些惊愕。

“你打我?那继续吧,打死我。”凌白洒脱的笑笑。

从看见路灯下的老太太那刻起,他就知道可能撞鬼了。

突然出现的老张,背后佯装觉醒者的女人,老太太,他今晚可真够倒霉的,连遇三个。

好在,三只鬼都还很弱小,像是刚死不久。

“你们是一家人嘛?”凌白看了眼脚下仰头怒吼的老太,又看了眼面前神色怨毒的白衣女人,最后把问题抛给了背后的‘老张’。

“去死,秃驴。”‘老张’意识到凌白的肉身强度,丢下石板,飞快的贴近,从背后将凌白熊抱住。

“对,抱紧我。”

“好。”老张冷笑,伸出结实的手臂环在凌白的脖颈上。

“用力!我喜欢力气大的!”凌白闭上眼。

脖颈处的阴冷气息逐渐消散。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凌白疑惑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凤凰酒店对面的巷子口。街道上,除了呼啸的寒风,连个人影都没有。

“中邪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眼前的场景和他刚才经历的一模一样。

前方十字路口的路灯洒下昏黄的灯光,数只喜光的飞蛾围绕在灯下,交头接耳。

唯一不同的,路灯下的铜盆已经燃起了火苗,马路上散落着大片的纸钱。

嗡。

手机震动。

[好眼睛就是金刚正眼,凡见一切事物,能分是非。你已触发悬赏任务-【鬼物】,完成任务获得悬赏物品-佛珠。]

....

谁家死人了?

凌白眉头微蹙,走到右手拐角第一户人家前。灰色的卷闸门上布满了灰尘,从地上的门缝内透出点点黄色的微光。他抬手敲门。

砰砰,

诺大的敲门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沉闷。

门缝内的灯光熄灭。

嗯?装睡了?

凌白继续敲。

“谁啊......谁....在...敲门.....”门内响起一声略微颤抖的声音。

“现在才八点,不用怕。我是寺庙的僧人.....”

半响无声。

随后,卷闸门吱呀一声被拉高到1米左右高,里面探出个人头,见到凌白的确是僧人后,忙招呼他进去。

凌白弯腰走入,门内是个四十好几的干巴中年人,他披着深蓝色的大衣,手里攥着根老式的手电,正上下打量着凌白这个不速之客。

“和尚,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纸钱是怎么回事,谁家死人了吗?”凌白笑眯眯问道。

“你想给他家做法事?现在一般人家都是请道士做法,你嘛.....”中年人看了眼凌白满是胶原蛋白的俊脸,“估计悬。”

凌白惊叹他的脑回路,心中一动,顺杆就爬,“是的,老衲最近囊中羞涩,想谋个差事。”

“那你自己去问问吧,就是隔壁,一晚上死了三个。”中年人缩了缩脖子,嘴里呼出口热气。

“哦?怎么死的?”

中年人犹豫片刻,看了眼门外,低声说道:“听说全是被....那东西....吓死的。”

他没明说,但凌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大晚上‘鬼’字一般是谈话的忌讳,晚上说鬼,人在听,鬼也在旁边听,谈话内容要是惹怒了身边旁听的野鬼,那么轻则被捉弄一番,严重点的就会发生些很诡异的意外。

咔擦。

天花上的灯泡扑闪,把中年人吓了一跳,他赶忙催促凌白出去。

“谢谢施主。”

得到信息,凌白也识趣的退出了门外。

卷闸门轻轻的拉下,闭合到只留一丝缝隙。

门内的灯光灭了,四周重新恢复一片死寂。

凌白走出街边,抬眼看向隔壁这栋楼。

这是一栋两层高的平房,二楼窗户上亮着微弱的白色灯光,偶尔能看到一道黑影从窗帘上走过。

有人还没睡就好办了。

凌白上前,用力的敲着厚重的铁门。

砰砰,砰砰,

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回响在空旷的街道上,听上去显得既刺耳又诡异。

手掌触摸在铁门上,一种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袭全身。

凌白闭上眼,默默的体会这种冷到骨子里的冰冷。

噔噔噔,噔噔噔,一阵高跟鞋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

68. 指路灯

噔噔噔

声音由远及近。

隔着冰冷的铁门,凌白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后,冰冷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他,有种如芒在背的刺痛感。

他慢慢抬起手,随后重重的往面前的铁门砸了过去。



铁门一阵晃动。

尖细的高跟鞋声响起,听着有些凌乱,像是从门前.....跑开了。

咯吱,铁门开了道单人能通过的小门。

一个圆滚的小脑袋探了出来。是个几岁的小男孩,夜色下,他的脸色显得茫然。

“什么事?”

“你家大人呢?”

凌白越过他的头顶往里匆匆瞥了眼,背后冒气一阵寒意。正厅中间摆放着三张草席,席头各自放着一盏油灯。

草席裹尸,三张草席里的都是尸体。

“妈妈睡了,爸爸、奶奶、姑姑都死了......”小男孩平静的回到。

“我是云游的僧人,既然你家中有人过世,肯定是要操办法事的......”

“我们安排好了,”

“多我一个也不算多啊。”说着,凌白强行挤了进去。

小男孩不过八岁左右的年纪,身体都还没长开,根本阻挡不了肉身变态的凌白。

“你会什么?”小男孩也不恼,默默的关上了铁门,平静的看着他。

“诵经,超度.....抓鬼......”

听到最后两个字,小男孩的肩膀不可抑制的轻微抖了下。

凌白自顾上前,正堂内非常空旷,显然是重新收拾整理了遍,专门腾出来做法事。

草席下的三具尸体都被遮盖住了头,一是为防备蚊虫叮咬,二是遮挡住死者的眼睛,取避免留恋世间的寓意;三是提防野猫等容易引起诈尸的生物靠近。这些事情做的面面俱到,应该是由专门的人士完成的。

“那盏灯的油快没了,你去取些来添上。”凌白指了指最左侧的草席,油灯的火焰摇曳不定,马上就要熄灭了。

“好。”

小男孩神色冷漠,转身走进内门,脸上浮现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凌白暂时没管他,因为他看出来小男孩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看了眼面前的三张草席,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刚才撞见的三个死鬼的尸体。

他没有任何的忌讳,上前掀开最左侧的草席。

席头的灯发出惨淡浑浊的红光,飘忽忽的照在躺在草席上的尸体身上,反射出诡秘的幽蓝光辉!随之,有一股浓郁的植物油香,使得整个灵堂里弥漫着特殊的气息。

在民俗传统中,通常会在死者的棺材下面放着油灯,灯对应着死者脚的位置,直到出殡前不能熄灭,一般葬礼的总管会安排专人看管,随时给灯加油。

这盏灯是替死者照亮黄泉路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指路灯”,如果灯熄灭,那道路就会一片漆黑,死者找不到方向就会顺着来时的气味再回来,这样对死者的家人是不好的,可能会让家人生一场大病。

三具尸体都还没入棺,但也点燃了指路灯,说明帮做法事的人的确实有两把刷子。至少坑蒙拐骗是够了。

浑浊的红光印在尸体脸上,让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具尸体是那个老太太。

凌白仔细端详她的脸庞,并不像鬼魂状态中的那样是残缺不全的。除了表情僵硬以外,表面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呼,

灯光一阵摇曳。

老太太的眼睛陡然睁了开来,直勾勾的瞪着凌白,神色间满是怨毒。

凌白楞了楞,伸手按在了她的眼眶上。

“闭上,别闹。”

他的语气略带着丝责怪,像是在呵斥不听话的小朋友。

“你在干嘛?”不知什么时候,小男孩站在了门口,他手里拿着植物油,幽幽开口。

凌白抬起手,老太太的眼睛已经被强行闭合,他微笑着看向面无表情的小男孩,说道:“你家长辈刚才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就和她玩了会小游戏。”

“油。”小男孩伸出手,把油瓶递了过来。

凌白接过,倒在明灭不定的油灯里,火光顿时安静下来。

“好了,带我去见见你麻麻吧,我们该洽谈下薪水的事情了。”凌白伸手想揉小男孩的脑袋,却被他提前感知躲了过去。

“麻麻睡了。”

“叫醒她啊,做法事这种事情耽误不得。”

“她睡的很死,明天来吧。”小男孩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这么可爱我都不忍心打你了,乖,上去叫麻麻下来。”凌白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在门口听到的高跟鞋的声音还犹若在耳。三具尸体中,有两具是女性,一个是老太太,另一个是穿拖鞋的年轻女人。

那么,穿高跟鞋的人是谁?

“好。”小男孩脸色变幻了阵,也不开灯,默默的走进黑暗中。

“奇怪的人。”凌白眼眸直视黑暗,可惜没有金光从眼睛里闪过。

他在老太太的尸体旁坐了下来,细细思索。

首先,小男孩是人无疑。据他所说,死的人分别是他奶奶,爸爸和姑姑三个人,楼上麻麻在睡觉。这是个疑点,家里连续死三个人,差点就要全家死光了,竟然还睡的着觉?心还真够大的。

其次,小男孩的性格很古怪,对陌生人完全没有该有的警惕,整体的表现也很淡然冷漠。面对尸体,也没有小孩该有的恐惧。如果非要说因为死的都是至亲之人所以不害怕,也勉强说的过去。

而据隔壁的中年人所说,死的三人都是被鬼吓死的。

这种说法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毕竟应用给出的任务就是【鬼物】,这让他可以不费脑的知道,压根就没有什么毒杀、凶杀这样的变态事情。

等了十多分钟,整栋楼静悄悄的,除了摇曳的指路灯,周边静的连丝声响都听不到。

“他的母亲睡的真这么死?”

凌白又等了两分钟,终于按捺不住,从地上爬起。

吱呀,

推开灵堂内侧的小门,他直接走进了黑暗中。

原地站了片刻,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凌白看着面前的楼梯,抬步走了上去。

整栋楼只有两层,走了两道楼梯就到了二楼。

过道的左边有两个房间,右边两个房间。

整个过道显得狭长且幽深,右侧过道尽头的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透出暗黄的灯光。

69. 震惊,8岁小男孩竟然......

偌大的屋子里,楼下灵堂安静的躺着三具冰冷的尸体。

楼上静悄悄的,只有右侧靠近街道的那个房间透着黯淡的灯光。

站在走道上,凌白感觉身体有些冰冷,僧袍的左手臂被卖药的割了道口子,冰冷的寒气直往里钻。

“工作服都被弄烂了,我得向谁申请才能再领一套?”

凌白皱了皱眉,心莫名的疼到抽搐。

他屏住呼吸,凝神静气,悄悄的往前走了几步。

越是靠近房门,那种刺骨的冷意就越加浓郁,如果没有烂陀寺的工作服抵御寒气,凌白觉得他能直接冻死在这里。也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小男孩是怎么忍受这种非人的环境的。

凌白感觉脸部的肌肉都被冻僵硬了,他紧咬着牙关,凑到房门前,透过缝隙,努力的向里面看去。

此情此景,像是某本借宿偷窥姨母换衣服,又像是某本借宿偷窥嫂子洗澡,又像是某棒死宅肥借着地板上的洞偷窥楼下女孩和男友不可描述。

大体上,动作和场景都是一致的。

透过门缝,凌白的眼皮一跳,深色的瞳孔内映照着房间内的情况。

房间是大红色调的,眼前摆放一张巨大的床,大红色的帷帐,大红色的被褥,被褥上绣着一对金丝鸳鸯。床的另一头,是一个精致的古朴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穿着大红露背长裙,背向着房门,正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描眉补妆。

淡黄色的木地板上,是散落成一堆的文胸和内裤。样式多以蕾丝、镂空为主,花色则五花八门,让人目不暇接。有几条小到大概只能遮住一半屁股的小内裤蜷缩在一旁,看起来像是刚换的。

凌白虎躯一震。

不是因为场景太过香艳,而是露出整个白皙光滑背部的女人把头转过来了。

她化着浓浓的眉毛,涂抹着艳红的口红,脸颊两侧打着腮红,整张脸用粉底涂成了惨白,看着像是冥店扎的纸人。

“你这个和尚怎么上来了?好没有礼貌。”女人的声音尖细却怪异,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凌白脸皮抽动了两下,推开门,直视着他——小男孩。

“你是谁?”凌白沉声问道。

小男孩像是变了个人,眉宇间透着冰冷,他挑眉笑道,“我是这里的女主人,许华都和我说了,你想做楼下三个死鬼的法事是吗?”

他口中的许华,应该就是小男孩本人了。

凌白摇摇头,回道:“不是三个,是四个,还有你。”

“咯咯咯,小和尚,你是在说笑吗?”许华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传出来一般,他的体内,隐藏着个恶鬼。

随着他刺耳的笑声,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让人如坠冰窖之中。

凌白感觉整张脸都被冻僵了,想笑都笑不出来。

意识逐渐模糊。

睁开眼,场景突变。

还是在大红色调的房间里,许华却不见了踪影,大红色的被褥上躺着个身段婀娜的少妇。

她酒红色的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显得有些慵倦和叛逆。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细长的柳眉被她画上了深紫色,暗色的眼影下,被长睫毛盖着的褐色双眼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却深藏着不易察觉的忧伤,用冷酷深深掩着。那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

凌白站在她面前,她却恍若味觉,好像压根看不到面前有个人在盯着她的身体看个不停。

“这是....幻象。”凌白顿时反应放过来。被褥上躺着的女人应该就是许华的母亲了。

过了片刻,房门被敲响,许华推门而入。

“你爸呢?”许母冷漠的问道。

“和姑姑出去了。”许华低下头,低声回到。

许母冷笑,直起身来。淡蓝色的迷你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一双红色布鞋显得简约大方。

“呵呵,好一对狗男女。”她冷声骂了句。

许华不敢应答,在房间里拿了个小箱子走出了房间。

凌白眉头紧锁,跟了上去。

许华抱着箱子快步走到另一边尽头的房间,快速把门反锁,随后迫不及待的打开小箱子。

箱子里都是些小巧的玩具,有网球,有小火车,有拨浪鼓......

他拿起箱子翻转东西都抖了出来。

玩具中夹杂着一条小巧的黑色蕾丝内裤。

看到这里,凌白眼皮微跳。

接着,许华迷恋的拿起黑色小内裤盖在了脸上,十分享受的吸吮着上方的芳香。玩弄了片刻,他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个真空袋,继续把内裤盖在脸上,随后把真空袋套在了头上。

随着许华不断缩紧真口袋口,他的脸上也变得越加的潮红,整张脸都弥漫着种病态的快感。

砰。

房门在外被钥匙打开。

许母一脸震惊的看着套着真空袋的许华。

...

场景再次变化。

许华站在大红色调的房间门口,透过缝隙偷偷的看着里面。

一个中年人赤身裸体的和一个女人交缠在一起。

中年人把被褥上蜷缩成一小团的淡绿色镂空内裤盖在女人脸上,随后用真空袋把她的头套了起来,随之,下身不断动作,女人的脸上也显露出满足的快感。

凌白站在许华的旁边,看着许华面无表情的脸庞,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里面的男人应该就是许华的爸爸和许华的姑姑。他不经意见撞见两人的事情,并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后来,他开始模仿这个场景,偷取许母的内裤玩性窒息游戏。

性窒息,国外也称自淫性窒息,或自淫性死亡。是指性心理和性行为变态者,独自一人在偏僻隐蔽的地方,采用缢、勒颈项等控制呼吸的方式,造成大脑的缺氧状态,刺激增强其**以达到***。由于实施过程中很容易发生意外,这种行为有很大风险会导致窒息性死亡。

这种现象,在M国,每年报道性窒息者超过1000例,性窒息者的年龄,一般认为多在12~25岁这个年龄段,且尤以12~17岁者为多见,即所谓的青春期性窒息,但曾有尚未满12岁的青春前期的儿童发生性窒息的案例,也有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甚至老年人死于性窒息的。

.....

场景再次变化。

69. 毒打师兄上线

许子平匆忙回到家。

老母亲正在厨房忙活中午的午饭,许秋阳蹲在一边择菜。

“秋阳,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人再嫁吧,结过婚要求就别那么高,我看菜市场的张屠夫就不错,收入稳定,是个过日子的人。”老母亲边洗着锅,嘴里边念叨着。

“我不想嫁了,你能别成天念叨吗?”许秋阳噘着嘴,把手中蔬菜甩在地上,愤然离开。

许子平见状,对母亲说道:“姐不想嫁你就随她吧,不就是家里多张嘴吃饭的事么,不碍事。”

许子平跟了上去。

....

许秋阳房间,

许秋阳坐在粉色公主床上,兀自生着闷气。

“秋阳,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啊?”许子平推门而入,直接把许秋阳扑倒。

“别呢,妈在家。”

“没事,她在做饭呢。”

....

黑色的蕾丝内裤整个套在头上,许子平抓过真空袋,看着脸色逐渐变得酱紫的许秋阳,脸上浮现一抹病态的潮红。

窗外,许母和老母亲瞠目结舌的站在门外,半响说不出话。

看到这里,凌白心沉了下来,整件事情的概括已经清晰的在他脑海中成型。

接着,是许母和老母亲的争吵。

老母亲袒护许子平和许秋阳,让许母睁只眼闭只眼。

“子平这么做和你脱不了关系,你要是能让他满足他会找别人吗?”

老母亲的话让许母哑口无言。

婆媳和母子,婆婆袒护的永远是儿子居多,这也是婆媳之间产生矛盾的根本原因。

凌白默然无语,这一家人的心理都是扭曲的,简直是匪夷所思。

最后一个场景浮现。

许母静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的搽脂抹粉,让脸上每一寸位置都保持到最完美的状态。

她换上了一身艳红的小礼裙,是那种V领连体的长裙,搭配红色的网状裤袜和红色亮光高跟鞋,看上去异常漂亮诱惑。

最后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许母优雅的起身,把挂在墙上的婚纱照取了下来,轻轻摩挲着蓝天碧海背景下的许子平。

诶。

幽幽一声叹息,许母的眼神变的冰冷无比。

她平躺在床上,有如高山叠嶂,身体的曲线完美凸显。红色的网状袜将她修长浑圆的双腿看上去更加诱人,她动作轻柔的把网状袜慢慢褪下,只剩一边挂在左脚。

接着是红色的蕾丝内裤。

许子平和许秋阳干的龌龊事在她眼前一一浮现。

许母用修长的手指捏着红色蕾丝放在脸上,细细的闻嗅着,是淡淡的香味。

眼前的香艳场景让站在墙角的凌白气血上涌,但体内的沸腾的血液很快冰冷。许母如同复制了许子平、许秋阳玩性窒息时的场景,她拿出真空袋套在头上,慢慢缩紧。

白皙的面恐贴在透明的真空袋上,她是神色逐渐变得狰狞。

半分钟后,许母的脸色开始潮红,身体轻微的抽搐。

两分钟后,她的脸色已经酱紫,狭长的双眼瞪的浑圆,两只眼球高高凸起,死死的瞪视着前方。

凌白遍体生寒,由始至终,许母的双手都紧紧的锁住真空袋的口子,直到.....死亡。

眼前一晃。

面前的许华翘着二郎腿,如纸人般苍白的脸颊上满是促狭之意。

“小和尚,你确定还要超度我吗?”

凌白眉头紧锁,刚才的场景是许华,准确的说,是许母想要他看到的。这个貌美的少妇怨气惊人,比他见过的任何鬼魅都要强大。

后面的景象虽然没有显现,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许子平、许秋阳还有老太太都是被她吓死的。

“阿弥陀佛,施主的境遇贫僧很是同情,如果我说,我只是不小心闯进来了,现在可以掉头就走吗?”凌白双手合十,笑眯眯问道。

“可是,你看到了我的肉体,看到了太多事情,我怎么放心让你走呢。”许华优雅的起身,只是娇小的身体完全撑不起她的气场,走起路的样子显得很是滑稽。

“在贫僧眼中,不过都是红粉骷髅而已。我说了,这是误会,我先走了。”凌白转身就走。

凌白走的很安详,背后没有惨白干枯的手掌搭在肩上,转身没有狰狞的人头吓他,更没有飘来飘去的鬼影。

总之,很安详。

他走到楼梯口,一个面色苍白、两颊涂抹着腮红的红衣男孩站在下层楼梯,直勾勾的看着他。

“麻烦,借过。”凌白心里一跳,要是换做穿越前他肯定要被吓的尿裤子,这种无声的恐怖简直让人头皮发麻。还好,他总算还是适应的。

许华被凌白一把推开,脸上写满了惊愕。

这个人莫不是个傻逼?

“我超吓人的好吗?已经轻而易举的吓死三个了。”

“去死,”许华喉咙里发出一阵如野兽般的嘶吼,飞快的从楼梯口跑下,一股黑色雾气缭绕在他手掌间,狠狠的朝凌白扫去。

鬼气森寒。

凌白感觉如芒在背,刺骨的寒意遍袭全身,还等不及伸出手指,他的背部就被黑气扫中,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墙上。

咔擦。

刷了白漆的墙壁瞬间龟裂。

凌白面朝墙壁,半个人都镶嵌在了里面,他黄色僧袍的背后已是一片焦黑。

“我要把你埋在墙里。”许华脸色狰狞,动作迅猛的把凌白按压在墙上。

黑色鬼气缭绕在许华的掌间,贴在凌白背上,顿时发出‘嗤嗤’的声响。

凌白被按压在墙上,呼吸困难,后背的巨力竟然让他动弹不得。

“享受到了窒息的快感吗?嘿嘿.....肯定是欲仙欲死吧?”许华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目露痴迷之色。

“这么下去会高潮吗?”凌白屏住呼吸,全力活动没那么僵硬的右手。

嘭~

许华如同断线的纸鸢,被砸飞出老远。

一个Q版的大头铜人娃娃哐当掉在地上。

凌白躺倒在地,大口呼吸,好半会才缓过气来。

“关键时刻,还是毒打师兄你有用啊。”他看了眼地上背对着他的铜人,由衷赞道。

许华被凌白挥动铜人砸飞,很快就爬了起来,神色怨毒的盯着凌白,一时间不敢靠近。

“阿弥陀佛,老衲一再忍让,不愿多造杀孽,施主却咄咄逼人,看来老衲不得不出手将你度化了。”凌白抓起铜人,攥在手心,面色悲苦。

下周三江,说点什么

从上月20号发书到现在24天了,一直三更,少数几天两更,在新书期更的也算快了。(现在有点存货)

背景放在都市,写起来还比较顺畅,毕竟比较贴近生活。其实加上另一本还没结尾的《大恶人》,我每天要写的量最少有12000,但这不是我最巅峰的状态,在写下这本灵气复苏类的《反派》前,我在写一本游戏类的,书名就不说了,已经被404,那本一天最少五更,有的时候六更,甚至七更,也是在兼顾老书的情况下。

所以说,大家不必担心我的码字速度,这本上架肯定有爆更,(不低10更)。

当然,在追寻速度的情况下,难免会有些瑕疵,漏洞,错别字,逻辑问题,尤其是在贴近现实生活的情况下,细节是最容易被吐槽的一个地方了。

我呢,没有一书成神的天分,但我想努力。

文笔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这个我确实没有办法,只能慢慢磨砺。但我也不觉得我是某些喷友口中文笔‘差劲’的人,为此,我还特意看了那位喷友看过的书,额,然后发现,他给同期武侠的一本书打赏过(哪本就不说了)。

看了几章,我不觉得我写的会更差。(我不是贬低别人,能每天伏案码字的,都不容易。)

很不明白,他要来喷我,还是这么没有说服力的一个点。

我只能定性他为职业喷子。

一笑而过,算了。

正如上面所说,我不是一个有天分的人,但我想努力,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可以,能吃这碗饭,能把这碗饭端稳。

我觉得这本我写的不差,可读,我也有提升自己的潜力。

天才和努力的潜力股之间,我会选后者。(不是天才有的选吗?)

很高兴,二十多天来看到有书友认同、认可这本书,你们的鼓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没事对人物笔笔芯我就很满足啦。)

14万字上三江,我上过最快的一次。

谢谢星辰老大哥。

最后,希望大家能把票暂时给我,三江pk一下,博一个强推上架的席位。

我的前半生,就想要写本能入精品的书,过年见亲戚的时候能够昂首挺胸,大声的吹个牛逼。

(大家帮我,我每吹的一个牛逼都有你们的份。)

鞠躬,感谢。

ps:我是真的有存稿,写到‘舒芷荷’出现了。

70. 金刚菩提佛珠

凌白拿着毒打师兄,心里安定不少。

任务奖励的铜人不能用于对敌,只能在磨练肉体的时候化形而出,不曾想,娃娃状态也有奇效。

眼见许华满脸怨毒,凌白乐了,挥舞着铜人冲了上去。

二十阶的楼梯两步就迈了上去,一师兄砸过去,许华的脑袋直接被锤进了墙壁里。

“师兄,请壮我佛门!”凌白手握毒打师兄,面色激昂。

被锤和锤人,显然是有着不同程度的快感。

被锤,你打不死我,很气,这是一种很皮的享受。

而锤人,是拳拳到肉,享受骨断筋折抒发内心郁结之气的过程。打沙包,也很快乐!

许华的脑袋被锤进墙壁,身体不断睁动,很快把头拔了出来。

他转过身,身体瘫软下去。

“许母出来了?”凌白往后退了两步,神色戒备的观察着四周。



一阵粉色烟雾升腾。

许母穿着死前穿的那套红色V领长裙,露出丰满的白皙半球,踩着高跟鞋优雅的从烟雾中走出。

噔噔噔,

红色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能不能先把你脸上盖着的内裤取下,不然会我有心理障碍的。”凌白背靠墙壁,脸色古怪的建议到。

许母身体周围缭绕着无数的黑色雾气,整栋楼的温度迅速下降。

她仰着头,细细的闻嗅着脸上的布料,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吼声:“我要杀了你。”

“能说点别的吗?比如说,你的内裤什么牌子,你喜欢什么式样的,关于许华的心理畸形,你想发表什么感言?”

许母隔着镂空的布料看了凌白一眼,死气沉沉的瞳孔中泛起一丝怒气,她厉啸一声,周边围绕的怨气如潮水般向凌白席卷而去。

面对非物理形态的攻击,凌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应对。

硬抗吗?

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象征着用毒打师兄凌空挥舞了两下,果然没什么屌用。

黑色怨气顷刻间把他的手脚束缚住,露在僧袍外的皮肉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音。

“这个时候我应该喊声疼才对,可我为什么觉得有种烤肉的味道,真香!”凌白紧绷着脸,身体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就是超越自然的力量吗?

如果进阶了星位是否就能轻松的避开并对厉鬼造成有效的打击呢?

我刀枪不入的体魄只能扛物理伤害,遇到超脱自然的伤害就没有作用吗?

凌白连问了自己三个问题,但他都解答不了。

许母似乎闻够了那条已经发霉的镂空布料,她把布料拿下,精致的面孔阴冷无比。

“你该死了,和尚。”

说完,她身边的怨气大盛,如井喷般涌现而出,顷刻间就把凌白整个身体笼罩在了里面。

被怨气包裹,凌白再次体会到了窒息的感受。

“这就是性窒息的快感?我不要!”

他的面色渐渐潮红,俊美的面孔写满了“不情愿”三个字。

许母举止优雅的走下楼梯,v领下的半球随着下摆的动作上下颤动,她死气沉沉的眼睛像是能够透穿浓重的怨气,看到里面凌白的表情。

“可惜了,长这么好看的和尚......”许母惋惜的叹道。

三秒,三十秒,三分钟,凌白的意识逐渐模糊。

“结束了,把你的生魂留下来陪我也不错。”许母嘴角勾起抹瘆人的笑容,忽然,她脸色大变,身形急速向后暴退而去。

浩瀚的佛音响起。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

凌白光秃的脑门上,十二道戒疤亮起万丈金光,瞬间就把怨气驱散。

他双眸紧闭,神态祥和,双手合十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一朵朵莲花显化而出环绕四周,将他衬托的无比神圣。

“你到底是什么人?”许母神色惊恐,浩瀚的佛音和璀璨的佛光让她的灵魂颤粟,像是随时就会飞灰湮灭般。

“阿弥陀佛。”

一声叹息。

许母魂飞魄散,消散在天地间。

一条略微有些发霉的镂空内裤飘飘摇摇,从空中缓缓落下。

于此同时,凌白身上的异相也消散无形,自由落体的摔在坚硬的楼梯边角,昏死过去。

*******

日出东方,紫气东来。

凌白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缓缓起身。

阳光从天井照射下来,打在沉睡的许华身上。

整栋楼的温度恢复正常,凌白上前看了眼妆容和纸人没什么分别的许华,他睡的很沉。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就到白天了?

对于被怨气笼罩后的事情,他完全没了印象,只是依稀记得有人在念大悲咒。

大晚上的,念什么大悲咒,简直悲催。

拿出手机,应用显示悬赏任务-【鬼物】已完成,获得奖励-金刚菩提佛珠(持珠)。

金刚菩提佛珠?

听起来好像很上档次啊。

凌白顿时把昨晚被厉鬼蹂躏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在裤兜里摸索了阵,掏出窜由十四颗菩提组成的佛珠。

佛珠表面出现丰富的裂纹,犹如瓷器釉层中美丽的裂纹开片,表层呈血珀般的半透明状,润泽奇绝。其纹理或隐或现,色泽不静不喧,十分神妙。

十四颗佛珠代表了观音大世的十四无畏,以金刚三昧无作妙力,与诸十方、三世、六道等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得十四种无畏功德。

手持金刚菩提佛珠,一股浩然清气从心田升腾而起,游遍全身,凌白顿时觉得浑身轻便有力,昨夜的疲软虚弱立时荡然无存。

“阿弥陀佛,我懂了。赠金刚菩提,送十四无畏,必定是让我以后遇到难事都不要畏惧,抡起拳头就上。”凌白啧啧点头。看了眼熟睡的许华没有大碍,他一刻也不想久留,下了楼,走到灵堂。

灵堂内的三具尸体安静的躺在地上,草席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掀开,头前的指路灯也尽数灭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告辞了。”

凌白最后看了眼三具尸体,打开大门,大步离去。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四处都是早起买早点的百姓。沿街的几家包子铺尤其火爆,排成了一条条长龙。

71. 又是普通道具

回到家,妙光已经起床,拖着扫把一下一下的清扫着地上的残叶。

“住持早上好。”妙光放下扫把,恭敬行礼。

“嗯。”凌白微微点头,留给他一个光秃秃的后背,快速上了楼。

浴室

花洒上洒落的热水打在一具小麦色的躯体上,升腾起一片白色的烟雾,水珠顺着结实的肌肉顺流而下,整具躯体都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凌白拿过头颅强化液抹在光秃秃的脑袋上,头皮一片冰凉。

“人没事真的要多打蜡,多镀晶,把身体保养好。”

强化液顷刻间溶在头皮上,让整个脑袋变的更加珵亮,亮度直逼头顶2000w的浴霸。

凌白挤了几团乳白色的强生婴儿沐浴露抹在身上,摩擦起泡沫,细细的检查着身体,除了手臂和脚踝有几道黑色的印记外,被许母蹂躏过的背部也隐隐作痛。

他擦洗好身体,用清水把沐浴露冲干,走到洗漱台的镜子前。

镜中,一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女人站在她背后,只有眼白的瞳孔幽幽的盯着镜子里完美的肉体。

“你真是越来越变态了,我在洗澡啊大姐,还能不能有点隐私?”凌白微微愣神,气急败坏的骂道。

“那么点有什么好看的.......”女鬼开口了,语气中尽是嘲讽。

“呵呵。”凌白唯有报以冷笑,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昨晚你爽约了。”

“我昨晚在别的女鬼家睡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身材凹凸有致,还喜欢穿性感的蕾丝内衣裤,最关键的是,她比你厉害多了,怨气惊人。不过,最后被我打死了......”

女鬼面无表情。

“你都不吃醋的吗?”凌白拿过浴巾开始擦拭身前的水渍,当着女鬼的面不断摩擦下体,多少感觉有些羞耻。

“今晚,我在我们相遇的地方等你......”

说完,女鬼消失不见。

“我宁愿去见许母。”凌白对着空气嘀咕了声,没把事情放在心上。擦干身体,换上保暖内衣,毛衣,棉袄等一系列过冬套装,神清气爽的回到房间。

打开手机应用,日常任务已刷新,凌白没来得及看,直接点开转盘抽奖,喷他Q。

他要挥霍,

他要当神豪,

他要败家,

他要任性.....

[你的香油值已达到30000,是否耗费20000香油值抽取星阶道具?]

“道具还分星阶?怕不是坑香油值的吧?”凌白狐疑的看了眼消息提示,果断点了拒绝,5000香油值抽取的道具也没什么不好的,铜人毒打师兄,召唤木鱼,用起来效果都不错。

“我的运气一直很好,5000香油值不可能给我开出差的东西吧?”

凌白想了想,还是决定以最微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拼一拼,吉普变马丁!

指针转动。

[你抽中普通道具-【摇签】]

看到‘普通’两个字,凌白心里瞬间凉凉。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再抽。

[你抽中普通技能-【开光】]

凌白:“.......”

看了眼奖励介绍,凌白脸皮一阵抽动。

[摇签]:判吉凶,断福祸。(每日限用一次)

[开光]:为一些物品,如神像、佛像、吉祥物等等赋予“灵气”。(无限制)

“看着好像还不错,但都是辅助类型的道具,对我本身的实力并没有硬性提高。”凌白微微蹙眉,他的脑海里多了股繁杂、玄奥的记忆。

没有马上去试验得到的道具和技能,他再次点开轮盘,选择20000/次的会所级别抽奖。

指针转动。

凌白看着飞速转动的指针,觉得顺眼了许多。果然,和红灯区级别的抽奖相比,会所级的华丽多了。

[你抽中三星法器-金刚锤:是佛们中具足威力的法器,象征降伏贪吝之障。]

[注:法器从低到高分别为1~9星]

砰。

木床一阵晃动。

床上多了把锤子。

“法器?应该就是兵器的意思吧,但佛门的兵器多少对邪祟鬼魅有毁灭性的伤害。”凌白看到金刚锤的介绍,心里暗喜,他正好缺少个趁手的兵器。刀剑棍棒都不适合他,锤子恰好顺手。

安静躺在床上的锤子通体暗金色,长约50公分左右,十分便于携带。

金刚锤顶部有两尊发怒的罗汉,代表“身”和断灭“嗔”;中央的暗金脸是佛陀的脸,代表“意”和断灭“痴”。左面的是菩萨的脸,代表“语”和断灭“贪”,象征着断灭贪、嗔、痴三毒。

凌白拎起锤子,大感意外,看似娇小的金刚锤却十分沉重。所幸他现在的肉体力量提升不少,不然还真有可能不能如臂使指的抡动锤子。

爱不释手的把玩了阵金刚锤,他把锤子收起别在后腰藏在棉袄里。

床上还有个摇签,静静的躺在一边,像是受了冷落的小媳妇。

凌白心中一动,拿起古朴的摇签打算试试今晚去见女鬼的运势。

端着摇签一阵晃动。

竹签掉落,上头写着‘中平签’三字。

于此同时,手机应用及时弹出消息。

[你已使用普通道具摇签,今日使用次数已用完。]

平安之卦:遁而复吉之兆。

诗曰:入户需防狗,登山遇虎狼。西施身不洁,人被四围藏。

凌白眼皮一跳,诗句的大概意思是虽会有些波折,但没什么事,都会归于平安。

“也不知道准不准!不过这东西的确玄乎,信信无妨,晚上就去走一遭看看。”

砰砰。

门外响起敲门声。

“小白,吃早饭了。”奶奶桂英的声音响起。

凌白打开门,奶奶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你的和尚服呢?玩了一天就不玩了?”

“烂了。”凌白如实回道。

“那我给你缝好,既然和那破庙搭上了关系,就得好好对待。穿的这么新潮像什么样子。”奶奶瞥了眼凌白,转身往客厅走。

凌白追上,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撒了个娇,“就知道奶奶对我最好了。”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奶奶赶忙把凌白推开,一脸嫌弃。随后笑呵呵的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妙光面前,柔声细语的说道:“妙光,奶奶给你做了素包,清粥,赶紧尝尝。”

妙光乖巧的从沙发上蹦下,主动牵着奶奶桂英的手,屁颠屁颠的上了餐桌。

72. 恐怖的鱼鳞

街上艳阳高照。

凌白走在路上,惹来一片怪异的目光环视。

“住持,你不热吗?”妙光歪着头,看着把自己包裹成棕熊的凌白。

“热?”凌白看了眼周围,路人均是打底衫加外套的组合,除了少个别老人家体寒怕冷穿着花袄外,再无其他像他这么妖孽的青少年。

临近二月,南方的天气已经回暖。

这是一个叫春的季节,本应该是在田野里撒丫裸奔尽情欣赏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才对。

凌白紧了紧身上重逾两斤的棉袄,呵呵了声,尽显高冷。

临近花店,远远便听见紧锣密鼓,锣鼓喧天,音色嘹亮的喇叭吹着喜庆的曲子,不时有震天大炮仗的‘砰砰’声响起。

烂陀寺门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群,舞龙舞狮,高悬红色横幅,好不热闹。

站在香炉前的朱福举着扩音器,唾沫横飞的高声喊道:“用生命拥抱大地,用感恩回报祖国!

用感恩温暖父母,让感动常驻人间。

因为我们感恩,心灵璀璨如珍珠。

一种幸福的人生始于感恩。

一丝感恩情,温暖他人心。

一份恩情,万分回敬。

鸦有反哺之义,羊知跪乳之恩。

烂陀寺凌大师,除魔卫道,佛光普照凤凰。

“感谢凌大师,感恩烂陀寺。”朱福激动的振臂高呼,把围观的吃瓜群众看的一脸懵逼。

“住持,那位施主好像在说你。”妙光听了片刻,失声说道。

凌白神秘莫测的笑了笑,留给妙光一个伟岸正的背影。

他早认出了朱福,对于他的来意心里也有底,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这么高,隔天就把人给喊上了,不紧舞龙舞狮,还鞭炮齐鸣,这么一闹烂陀寺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能散播出去。

“咳咳。”凌白走到人群面前,轻咳了声。

“走开小伙子,别挡着,我们在等烂陀寺的凌大师来。”最前方一个老伯眼神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我......”

“让开!”老伯拿起手中的24响连环大炮仗,威吓道。

“呵呵。”凌白干笑了两声,不敢在大炮仗面前造次。老伯手里拿的炮仗,足有两个拇指粗细,青绿色的引线不到半公分,用来炸牛屎炸鱼都是上佳的利器。

他乖乖退到一边。

老伯右手执炮,左手线香,颔下发白的山羊胡随风轻摆,宛若神仙中人。

“这一炮,敬凌大师除黄皮子精,护朱家村安宁。”

嘭。

炮仗离手一米轰然爆开。

“这一炮,敬凌大师宅心仁厚,分文不取。”

嘭。

炮仗离手半米轰然爆开。

这一炮一炮的把凌白吓的不轻。

老伯镇定自若,环视周围,朗声开口,“乡亲们,请随我上香。”

周围顿时爆发出如海潮般热烈的回应,朱家村的乡民们有秩序的排好队,人手一把点燃的线香,轮流上香叩拜祈福。

“怎么回事?朱家村的族长怎么带着族人来破庙上香了?”人群外有人惊呼出声。

“听说是破庙的一个年轻和尚,收了只黄皮子精。那只黄皮子凶恶的很,把一位小姑娘的皮剥了当衣服穿......”

“嘶。”

刚才问话的倒吸口凉气,赞叹道:“真有这么神的话我也去上上香,最近镇上可不太平,隔三差五的死人。”

“可不是嘛,再死下去,国家开放二胎也不够啊,怎么也得五胎起步。”另一人把手中的烟掐灭愤愤的扔在地上,“回去我就和婆娘商量下造人计划,为国家做贡献。”

......

“凌大师,你怎么在这?”

指挥舞龙舞狮及唢呐天团的朱福在人群中看到凌白,揉了揉眼睛,确认了半天,这才上前,惊呼出声。

凌白微笑不语。

朱福赶忙摆了摆手,唢呐天团立即收声。

“凌大师在这呢。”等唢呐的尾音停止,他忙冲着其他人大喊。

很快,朱家村的村名就围拢了过来。

手执炮仗的老伯快步上前,诧异的问道:“这小....屁...小师傅就是凌大师?”

朱福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讪笑道,“穿上衣服我也没认出来。”

周围村民恍然大悟,原来是酱紫。( ̄▽ ̄)~*

“诸位施主好,贫僧正是人称‘平生不见凌大师,便称英雄也枉然’的烂陀寺住持。”凌白双手合十,微微笑道。

“凌大师年纪轻轻,佛法就已经如此高深,实在令人敬佩。”老伯抚了抚颔下的山羊须,自语道:“就是这穿着打扮太过另类了些。”

“那些都是外物而已,”凌白笑了笑,看向朱福,面露询问。

朱福了然,忙介绍到,“这是我们朱家村的族长。”

“朱族长,你好。”凌白正式的行了一礼,族长在村中的地位比村长还要高,这种人需要极力拉拢。

“朱福家的事我都知道了,今天我带着村民们来,一是为了感谢大师的仗义之举,二呢,是想组织募捐帮忙修缮下寺庙。”

“哦?”凌白定定的看着他。显然,他还有后话。

凌白不接话,朱族长略微有些诧异,但凡是别的寺庙听到修缮寺庙、捐献香油,恨不得把高兴两个字写在脸上。面前的年轻人宠辱不惊,实在是佛法高深,定性惊人。

他眉头紧锁,轻声说道:“近来村里出现了件怪事,困扰村民已久,老朽有个不情之请,想让大师出手帮忙,还朱家村一片太平。”

“但说无妨。”凌白脸色淡然。

“数月前,有户人家身上长了几块类似鱼鳞的东西,起初以为只是寻常的鱼鳞癣,便没当回事,涂了些皮炎平继续正常的农活。不曾想后来鱼鳞逐渐遍布全身,看着分外可怖,去了市立医院看,也一直治疗不好.....”

“皮肤病应该去医院治疗才对,虔城的医院不行,可以转去京城的大医院。”凌白微微蹙眉。

“你过来。”朱族长超后方招了招手,一个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他解开脸上包着的围布,站在凌白面前。

“嘶。”凌白胃部一阵翻腾,心中猛的一颤,差点把早上的老油条呕出来。

面前的中年男子脸上长满了干燥、粗糙,伴有菱形或多角形鳞屑,外观如鱼鳞状或蛇皮状,看着分外恐怖。

对于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午夜凶铃的贞子。

中年人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东西会给人造成多大的冲击,只是露了几秒脸就匆匆掩盖上,退到一边,神色黯然。

73. 中考

朱族长有些悻悻然的看了眼背后的粽子,表情有些苦涩。

和周围的热闹相比,‘粽子’的身形显然要萧索很多。

“如果仅仅是皮肤病就算了,最近,最开始发现身上有鱼鳞的村民身上逐渐散发出像死鱼般的恶臭,这种味道像是由鳞片散发出的。有人心一狠把鳞片抠出,一股腥臭的脓水从惨白的血肉内冒出,着实吓坏了他们。要是仅仅是少数的几个人就算了,到现在为止,村里已经有十几户人家染上了这样的恶病,老朽怀疑.....这....很有可能和.......超乎自然的东西有关。”

“十几户?这么多?”凌白脸色也开始凝重。如果按朱族长所说,鱼鳞藓已经像是传染病般逐步蔓延,如果不得到有效的抑制,事情很可能会变得不可控制。

他思索片刻,问道:“你们没想过报警?”

老伯和朱福对视一眼,无奈笑道:“报了,镇上派出所有个叫葛新的民警来看过了,定性为传染病,说是最好隔离起来,集体送去外地就医。”

“好,下午贫僧走一趟。”凌白指了指舞龙舞狮团还有唢呐天团,笑道:“这些人就先撤了吧,佛门是清净之地,不要喧哗为好。”

“了解,了解。”朱族长扬了扬手中的大炮仗,请来助兴的各工作人员顿时退场。他现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凌白解决不了,病症蔓延的范围再扩大,他们不走,镇上的人都要来把他们撵走或是隔离了。

朱福站在原地,向凌白鞠了一躬。

凌白不明所以。

“谢谢凌大师救了中学的学生,我替我家婆娘向那些孩子道歉。”

话说完,朱福跟上朱家村村民的大部队,迅速离开。

凌白怔了两秒,旋即失笑,原来朱福已经知道当日学校砍人视频中暴打他老婆的是他。

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也没有得知老婆被打的愤怒,只有对造成恐慌的学生的歉意。不得不说,老朱是个挺明辨是非的人。(朱福:其实我特么的也想揍你,但是我打不过啊。)

人群逐渐散去,该打麻将的打麻将,该斗地主的斗地主,刚才喜气洋洋的热闹氛围瞬间消失殆尽。

总体来说,凌白很满意,因为刚才裤兜的手机连续震动了无数次,把他的三条腿都震麻了。

进了烂陀寺大雄宝殿,凌白坐在罗汉金身下,拿出手机开始检验上午香火的赚取情况。

足足235条信息,着实把他吓了他一跳,等看清每人贡献的香火数值后,他才舒了口气。

235人,平均每人贡献了20点香火,创收4700点,现在余额共计9600点。

“朱家村的村民虽然人数多,但都是走过场式的上香,产生的香油值都很低。”

凌白仔细分析,235人还不敌丁萌一个人的香火,想想就觉得丁萌这个女人太过锦鲤,简直是为他连身定做的印钞机。

退出到主界面他,日常任务已经刷新。

[普通日常:[早课],诵经《大悲咒》十遍。]

又是早课任务,凌白不禁有些失望,他要等的师门任务迟迟未到他,像是刻意在和他躲猫猫。

不过这种事情急也不急不来,只有慢慢等RP提升了。

脑海中多了段繁复的经文,凌白静坐蒲团上,手持金刚菩提佛珠,闭上眸子,开始诵经。

《大悲咒》出自“伽梵达摩”所译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全名为《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

据闻,《大悲咒》是观世音菩萨为利乐一切众生而宣说,其利益功德广如大海而叹莫能尽;无论是消障除难、得善遂愿,还是究竟的觉证解脱,《大悲咒》都能因其不可思议的大方便威神之力广为利乐。因而有不在少数的佛门四众,寄於虔心持诵《大悲咒》以自利利他、护持佛法。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

随着一遍遍的念诵,凌白越发沉浸在佛经的玄妙中。

十遍念诵完,已是中午十二点,他怅然起身,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脚步都轻便了许多。

“阿弥陀佛。”

凌白此时心如止水,他忽然有种错觉,手机应用给出的任务好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并不是和他想的那样是随机刷新。每一次任务都是对他的考验,每一次任务也都是一场修行,循序渐进,不急不缓,为他修炼内功晋升武者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和妙光回家吃过饭,两人回到寺庙。

妙光小和尚十分认真,继续诵经,专研佛法。

凌白精力充沛,起身前往朱家村。

*************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蜂拥的人潮挤出校门,穿着统一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三两成群,互相攀谈着结伴回家。

马路的主干道上,朱锦欣扶着崭新的单车,低着头不说话。在她旁边是家住学校附近和她顺路的岑子珍、江丽。

三人穿着同款蓝白相间校服,均是扎着青春洋溢的马尾。

“锦欣,你的新自行车可真好看,是这次摸底考试成绩换来的吧?”江丽同样推着车,但她的车就稍微显得有些破旧了,是刚上初中时买的,现在他们已经初三,下学期就要参加中考了。

“江丽你别在锦欣伤口上撒盐了,她这次的摸底考可在班上中下游呢。”岑子珍扶了扶眼镜,促狭的笑道。

江丽连连摆手,娇笑道:“锦欣你别往心里去哈,我不是有意的,谁还没发挥失常的时候呢!还有一个学期呢,别太担心。”

朱锦欣沉着脸,忧心忡忡的往前走。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考全班中下了,以这样的成绩,年级排名的红榜都上不了。而年级排名红榜上不了就意味着她考不上重点高中,甚至普通高中都够玄。

要是去读唐江镇上的普通高中怎么办?听村里比她大一岁的邻居说,唐江中学的风气很不好,每年能上大学的少至于少,隔三差五的才能出个本科学生。

而且学校里的学生早恋成风,经常打架。总之,非常乱。

她不想上那样的高中,可是,连续三次的摸底考试,她都考的不尽如人意。

朱锦欣想不明白,自己已经足够的努力了,为什么还比不上那些下课后去游戏厅打游戏还能考好的人?

74. 一潭死水

难道我的智商真的就更差?还是说,读书并不适合我?

脑海中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如海滩边的浪潮般,一浪接一浪,以致于朱锦欣都没听清旁边两个同伴说的话。

和岑子珍、江丽分开后,朱锦欣一个人机械般的走在马路上。

道路两边是视野开阔的平原,农田纵横交错,风景如画。

钓青蛙,捕蝉,捉稻花鱼,捡花生.....这片土地留下了太多她的足迹。

农田上,几名黝黑且显得壮实的农妇正在插秧,她们干裂粗糙的手和工地上干苦累营生的工人有的一拼;胸前饱满又壮实,毫无美观可言。

“难道我也要回到这片土地,一辈子都做个农妇吗?”

朱锦欣自问她做不到,她想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也想去土耳其看热气球,去巴黎看铁塔,她有着所有言情小说里女主人公的梦想。

胡思乱想着回到家。

杂乱的院子里充斥着鸡鸭的屎臭味,母亲端着饲料盆在井水口压水,她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开始搅拌饲料;父亲蹲在门口抽着旱烟,久经风雨的脸颊上满是沧桑。

“考的怎么样丫头?”朱德贵放下烟枪,期许的看向回家的女儿。

朱锦欣把崭新的自行车放好,埋着头走到朱德贵面前,掏出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成绩单,怵在原地默不作声。

“诶。”

朱德贵盯着成绩单上的分数排名长叹了口气,良久,他才抬头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安慰道:“没事,不要有压力,还有一个学期呢,好好复习啊。把书读出去了才能有出息。”

他站起身,剁了剁蹲的有些发麻的双腿,腰间一阵痉挛,疼的他差点昏死过去。

远处喂食饲料的张美兰腾的放下饲料盆,快步跑了过来把朱德贵扶好,不满的埋怨道:“起来的动作不要那么大,到时候可不是几块狗皮膏药能够抗的住的问题。”

朱德贵被搀扶着回到房间。

张美兰脸色阴郁的走出院子,继续她未曾完成的喂鸡大业。

朱锦欣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爸爸身体怎么了?”

“没事儿,前几天帮人做工抗水泥不小心伤到了腰,养几天就好了。”张美兰轻描淡写的回道。

朱锦欣退到一边,看着矗立在泥地里风光无限的崭新单车,一时间失了神。

........

三个月后,学校的摸底考试成绩公布。

朱锦欣拿着成绩单,失魂落魄的走在乡间的田野上。

她不敢回家,不敢面对殷殷期盼的父母。

她再次失败了,尽管她付出了比别人多出数倍的努力。

面前是一方碧波荡漾的池塘,风吹过,水面上一片银光,几条调皮的鲤鱼跃出水面,翻腾起朵朵浪花,旋即坠入水底。

朱锦欣看了眼皱巴巴的成绩单上显示的排名,心神一阵恍惚。

....

噗通,

水花溅起,银光如龙。

**********

凌白第二次走上这条乡间小道,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小菜园里,老太太担着尿桶刚从不远的池塘里走过来,看到凌白不禁楞了楞。

“施主,又见面了。”凌白微笑着行礼。

劳动人民最光荣,尤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仍旧奋斗在第一线。两个木桶的水,换做穿越前的他,担着肯定走不出五十米。

“小和尚,你又去哪里?”老太太放下尿桶,拿起攀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了把汗,笑眯眯问道。

“化缘。”

“怎么非要往那处去?老太婆也能管饭。”

“有机会定要去您那吃上一顿。”

凌白扫了眼菜园里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的蔬菜瓜果,和她闲聊了两句,来到了朱福家。

老伯朱族长和几个受了传染病的同村人围坐在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前,喝着苦涩的茶水,说着闲话。其实,桌前也就朱族长和朱福在喝茶,其他人均是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双颓然的眸子。

见凌白到了,诸人纷纷起身。

朱族长见他果然守约,老怀欣慰,大笑道:“凌大师,我代表朱家村村民感谢你。”

凌白点点头,看向后方几个患病的代表,直奔主题。

“都说说你们的情况吧。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什么症状,得病前吃过什么,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慢慢说!”

几只‘粽子’村民对视了眼,一人上前揭开脸上的围布。他叫朱才俊,是患病最晚的一个,相对来说,脸上没有那么瘆人。

“大师好,我叫朱才俊,一个礼拜得的鱼鳞藓,先前没有接触过其他得病的村民。这种鱼鳞开始是长在手臂上的,之后一直蔓延,到胸腹,大腿,最后向上,脖子,脸上,等全身都长满了鱼鳞后,身上就会有莫名的死鱼味散发而出。我现在已经到了散发恶臭的阶段,有些地方开始痒了起来.......”

“听其他人说,抠了鱼鳞的开始,就是人生痛苦的开始,到那时候全身的鳞片都会腐烂,流出腥臭的浓水,整个人有气无力,而且慢慢会喜欢吃腥臭的东西。”

凌白眼皮一跳,打断他,问道:“腥臭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朱才俊看了眼其他人,见他们均是点头,咬牙回道:“比如.....蚯蚓....”

凌白不禁汗颜,脑补了下一大碗肥美的蚯蚓在碗里蠕动,大把大把的抓起往嘴巴里塞的画面。

他后喉结一阵滚动,吞咽了口口水,继续问道:“最严重的人现在怎么样?”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

接下来的话朱才俊没说出口。但大家都知道,尽管没有性命之忧,但相对的生活也失去了希望,完全像个活死人般在苟延残喘,身体和心理上都在受着极大的折磨。

“你们患病,之间有没有共通点,比如一同看到过什么,或是吃过什么东西。”

几位村名相视而望,这点他们之前也想过,得出的结论是-不清楚。

在染病的前一天,去田里劳作,担水、挑粪、除草....其实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差不多,共通点太多了。

听他们这么说,凌白一时间也没了思绪,自语道:“既然是鱼鳞,应该和鱼有关吧。”

75. 黑猫警长

油菜籽深秋播种,一到春天,一望无际的油菜花,黄黄的延伸到天边。

天气转暖,春天的蒙蒙细雨是南方边陲小镇最浪漫的景色,满眼朦胧新绿,竹林和房屋时隐时现。

农民戴着大斗笠,穿着蓑衣,赶着水牛,在田里劳作。

深耕过的水田,红色的泥土大块大块的翻了过来,白色的鹭鸶在田里忙着,寻找被犁翻出的尚未自冬眠完全苏醒的各种昆虫和泥鳅。

凌白协同朱族长、朱福及一干村民围在一口水面平静的大池塘前。

“这是我们村的公塘,平时都是充当水库的作用,用来灌溉良田。每年村人都会募资购买鱼苗放养,所以这口塘的鱼都算是村人共有的,谁家需要吃鱼尽可来此捕捞。”朱族长看着面前的塘水,平静的说道。

在凌白问出鱼鳞藓和鱼鳞是否有相关联系后,患病的村民均是表示染病前一天吃过鱼。

“难道不会有人打捞去卖吗?”凌白不解。

村人每年募资购买鱼苗放养,看似是件有利乡里的事情,其实却很容易发生争执、矛盾。

假设每人出资相同,某村民每天捕鱼回家吃,甚至是拿去镇上卖;而有些村民隔三差五才吃一次鱼,长此以往,少吃鱼的人对多吃、甚至拿鱼去卖的人不会新生怨言吗?

朱福轻咳了声,替族长解释道:“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都好了,谁也不会天天指着鱼塘的鱼过活。就算是有贪小便宜的人,顶多也就多吃上几条。至于说,捕捞鱼拿去卖的事情,却不曾有过。”

“族长前面说过了,这是村里的公塘,尽管放了鱼苗,却是没有人喂养的。所以鱼的长势并不喜人,个头都不大。虽说放养的鱼肉质更加鲜美,但耐不住身上没有几块肉,拿去卖,也是没人要的。”

“哦。”

凌白恍然,他倒是没想到这层面。

“大师,现在应该怎么办?”朱福指了指鱼塘。

“找个人捕条鱼上来试试。”

朱福点头,看向围在后方的村民,指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娃子,喊道:“喜娃,你水性好,下水捉条大鱼给大师。”

“好勒。”

被称作喜娃的小孩排众而出,摩拳擦掌,三两下除去衣服就要下水。

“等等。”凌白看着平静的水面微微蹙眉。听族长说公塘的水是用来灌溉农田、浇菜所用,而村里人每家每户每天吃的菜基本都是自产的,村中得鱼鳞藓的不足三层,说明这口公塘的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如果说鱼有问题,很可能水下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贸然下水,就算不染病,也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把推测和朱族长他们说了遍,他们顿时醒悟。

朱福暗怪自己大意,要是喜娃子出了什么差池,他的罪责可就大了。

“拿网来捕吧。”凌白淡淡吩咐。

“不用,大师,你看我的。”喜娃穿好衣服,小跑着钻进后方的一片竹林,几分钟后拿了根用竹子做成的简易鱼竿跑了出来。

“喜娃,你个瓜娃子什么时候藏的鱼竿?是不是偷别人家鱼了?”朱族长瞪了他一眼,笑骂道。

“我每天都在用功读书,哪有时间,这是去年暑假放在这的。嘿嘿~”喜娃傻笑了声,在小径旁的红泥里翻了翻,揪出条肥硕的黑蚯蚓,手法娴熟的钩在用缝衣针烧弯做成的鱼钩上。

凌白怔怔注视着喜娃的动作,这种自制鱼竿勾起了他久远的回忆。

农村孩子的童年记忆,全部和乡土有关,钓鱼、钓青蛙、掏鸟蛋、偷甘蔗、烤番薯、采蘑菇.......丰富多样的娱乐方式造就了最纯真的记忆。

喜娃抛竿,由芦苇杆做成的浮漂刚在水面静卧,就被一股巨力拉扯而下,水面一阵翻腾。

“哟,还是个大家伙。”朱福一眼就看出上钩的鱼个头不小。

竹竿绷紧,弯曲成一个满弓状态的弧形,子线和水面碰撞,发出‘咻咻’的声响。

周围村民的心绪瞬间被拉动的紧张起来,照这架势,上勾的鱼少说也有两三斤,也不知道竹竿能不能经受的住这么大的拉力。

喜娃脸色憋的通红,但步伐不急不缓,仍旧保持着紧握鱼竿抵在腰间的动作。

随着不断溜鱼,硕大的鱼头显露在水面。

“是尾鲤鱼!”有人惊呼。

鲤鱼通体金黄,被折腾累了,任由喜娃把它拉到水面。

早有在水面等候的村民俯下身子,跪在地上,一把将鲤鱼撸了上来。

“哇,好重,怕是三斤。喜娃,你这瓜娃子钓鱼的水平还不赖啊。”怀抱着不断睁动鲤鱼的村民打趣道。

“嘿嘿。”喜娃挠头傻笑。

“辛苦了。”凌白朝喜娃微微笑道,“麻烦喜娃再辛苦一趟,弄只猫过来。”

喜娃被凌白称赞,心底高兴的不行,面前这个可是连族长都以礼相待的大师,他这回可算是给家人里长脸了。闻言,他重重点头,拿出学校运动会百米赛跑的架势,沿着曲折的田间小路,飞奔而去。

凌白示意村民把鲤鱼放下。

金黄色的鲤鱼在泥地里翻腾了两下,就认命般的不动弹了。

从表面看上去,这条鱼并没有什么异状,而且一看就是在优质水源生长的好鱼。

“这么大个的鱼很难见啊。”朱福眉头紧锁,说道:“这口公塘没人喂养,而且每年临近春节村里都会组织捕鱼清塘,这尾鲤鱼能长这么大实在是奇迹,也不知道钻进哪个泥层里躲过一劫。”

“嗯,没错。刚才喜娃钓鱼也看到了,下水即咬钩,说明鱼塘里的鱼都饿的不轻。能长这么大实在怪异!”朱族长抚须长叹,他越发觉得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不一会儿,喜娃抱着条黑猫跑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黑猫放在鲤鱼前。

黑猫扫了眼地上的鲤鱼,顿时炸毛,眼神嫌弃的撇过头,体态轻盈的跃上一旁的土堆,轻轻的‘喵’了句。

朱族长和朱福对视了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鱼有问题!

76. 爱吃吃,不吃抽水

钓鱼人讲究的一般是人走不空,路亚没有就钓鲤鱼,鲤鱼没有就钓鲫鱼,鲫鱼没有就钓小白条,小白条再没有,就找找周围有没有辣椒茄子西红柿之类的,如果这些也没有,那就趴下来喝口水再走。

喜娃如是说道。

在说到他的钓鱼经验,他像是个演说家般侃侃而谈。

“我钓鱼只用蚯蚓,爱吃就吃,不吃就抽水,不能惯着!”

凌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就抽水!”

于是,四五个村民回家把各自家的抽水机抬了过来。

六台老式的抽水泵齐声运作之下,发出如炸雷般的轰鸣声。

水势如洪,天边渐渐染上了一层暗红的水雾。

凌白站在朱福和朱族长中间,两侧分别是听到消息前来围观的村民。

抽水是个很耗时间的活计,平日里谁家的鱼塘要抽水一般都下午开始,隔天早上水就差不多能清空了。

这口公塘面积较大,尽管是在六台抽水泵的通力合作下,也要等上好一段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夜幕逐渐降临,但是没人离开。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寒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鱼塘上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在凌白的授意下,几个村民架起了高瓦数的射灯照着水位不断下降的鱼塘。

入夜,鱼塘边的温度像是瞬间下降了十多度,而且,水位越是下降,周边的温度就越低,几个身子弱的村民已经冻的浑身直哆嗦。

没了工作服,凌白也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鱼塘里的寒意,他还好,今天本来就穿的比较厚,羊毛衫加棉袄的组合,加上体质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风轻云淡。

旁边冷的抱团取暖牙齿直打哆嗦的朱福和朱族长均是敬佩的看向凌白。

“凌大师不畏阴寒,果然是佛法高深。”

“大家跟我一起念。”凌白见周围的村民冻成狗了也不愿走,想了想,朗声说道。

今天的日常任务是早课,念诵《大悲咒》,说不定能有效。现在鱼塘附近不是单纯的那种温度下降靠衣服就能御寒的状态,而是冷到骨子里的阴冷,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塘底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佛说:三千大千世界,幽隐暗处三涂众生,闻大悲神咒皆得离苦!

凌白当即开口。

摩诃萨埵婆耶.......

浩瀚的佛音响起,让人们心中安定不少。他们如言,似模似样的跟着诵读,立即觉得身上好受了很多。

84句大悲咒经文念完,抱团取暖的朱福和族长马上分了开来。

“大师,我现在已经不感觉冷了。”朱福大为惊叹,上前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耗费阳寿,用佛光加持在诸位身上,才能避免寒毒噬体。看到你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哪怕是损耗我的阳寿又算的了什么呢?”凌白面色悲苦。

“大师....”族长感动的老泪纵横。

其他村民也均是大为感动,凌大师用他的生命守护他们,简直就是佛陀转世,救苦救难。

只有朱福心里一个咯噔,“这句话好像听着很耳熟,他应该还有后话要说吧.....”

咳!

凌白轻咳了声,正色道:“贫僧乃凤凰镇农贸街烂陀寺住持,寺庙年久失修,香火断绝。贫僧曾立下夙愿,让寺庙佛光重现,香火鼎盛......”

“大师,我们募资给你修缮寺庙。”

“大师,我们去上香!”

听到这里,村民无不是激动不已,振臂高呼。

“一切都是为了师门,我真是个出色的弟子。”凌白叹了口气。

“水抽完了。”有人惊呼。

他看向前方,池塘水已经抽干,显露出乌黑色的淤泥,无数肥硕的鲤鱼在泥里翻腾。

“怎么全是这么大的?”朱福眉头紧锁,看向同样不解的族长,问道:“我记得我们放的鱼苗包含草鱼、鲫鱼、鲤鱼、雄鱼,还有王八壳子,怎么现在只剩鲤鱼?”

“你问我,我问鱼去?”朱族长没好气的回到。他现在已经被鱼塘的景象给镇住了。

朱福撇撇嘴,躲到了凌白背后。

“把灯打到那个位置去。”凌白目光如炬,脸色凝重,手指着靠近鱼塘中间的位置,大声喊道。

“是。”

举灯的村民立马把灯打了过去,现在凌大师的话,比他们族长还要好使。

数盏射灯高强的灯光齐齐射在鱼塘中部。

围在鱼塘边的村民心中猛的一颤,背生一股寒意,后背脖颈处感觉凉飕飕的。

“喵~”

一直被强行留在鱼塘旁边的黑猫顿时炸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疯了般逃窜而去。

灯光下,无数条鲤鱼聚拢在一起,密密麻麻,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山丘顶,露出两条惨白的.......人腿!

“拿上长竹篙,把表层的鱼拨弄开。”凌白及时下令。

几个胆大的村名立刻从后方的竹林里砍了几根竹子拖了过来,合力抱着粗长的竹子往那由鲤鱼组成的小山丘捅去。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慌乱,手脚发冷,想要离开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往那处看。

鱼群被拨弄开,两条惨白的小腿显露在视野范围内,小腿以下的脚掌上,还有两只被泡的发烂的白色运动鞋。

“这是.....”朱族长双唇打颤,颔下的山羊须一抖一抖的。

“尸体!”

凌白淡淡回道。

他松了松棉袄的拉链,一把暗金色的锤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并陷进了泥地几公分。

族长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我除了是和尚,还是一个装修工人,带把锤子很合理吧?”

凌白捡起金刚锤,握在手心,直接跳下了鱼塘。

他踩在乌黑的淤泥上,如履平地,干净的光头在夜幕下,亮度直逼大瓦数的射灯。

随着一步步向前,越是靠近那两条惨白的腿,寒意就越加刺骨。

双腿朝上,只有半边身子裸露在外,难道此人是整个人都扎进了淤泥里,被活活憋死的?

一个溺水的人,不是被水溺死,而是被泥土憋死,估计她自己都想不到吧?

“大师,要帮忙吗?”实在有人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大喊道。

啪嗒,

一只被泡烂的运动鞋掉落在地。

....

77. 欠揍的死鱼眼

啪嗒!

白色运动鞋掉落在泥地上,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刺耳。

惨白的脚丫在射灯的照耀下显得光洁如玉,上面不曾沾染半点泥土,看起来像是皎洁的月光般柔美。

所有人望着那只玉足,心里均是升腾起一股寒意。

这一切显得太超乎常理,哪怕是刚沉塘,也应该全身遍布泥污才对。如果村民染上的鱼鳞藓和鱼塘的鱼有关,那是不是和这具沉尸有很大关系?从时间线上来看,尸体显然在塘里沉了很久了。

按照这样的思路,尸体早就应该被泡的浮肿,甚至是被鱼群啃食干净了才对。

“近几个月村里有人失踪吗?”朱福强忍着惧意靠近族长,小声问道。他刚从外地回来没多少天,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还不是很清楚。

朱族长身体也很老实的靠近了朱福,似乎两人贴合在一起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他微皱着眉头,细细思索,“没有啊,好着呢,没听谁家娃谁家媳妇失踪的。”

“那就奇怪了,村里有外乡人来?”

“我又不是土地公,我怎么知道?”族长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抱紧我!”

“诶。”

朱福连忙点头,把老瘦的族长搂在怀里。

这时,凌白已经走到了尸体近前,他左手挂着金刚菩提佛珠,右手拎着金刚锤,强忍着刺骨的寒意紧盯着那两条白腿。

咔擦,

裸露在外的那只脚丫子突然间动了下,发出骨节转动的声响。

声音很轻,动作很浅,但全被凌白收入眼底。

“看来是你无疑了,贫僧今日助你脱困。”他左手闪电般伸出,攥住那只没有鞋子的脚踝,大喝一声,“起来!”

随着一声宛如金刚般的暴喝,整具尸体被他直接从淤泥中拔了出来。

“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拔萝卜......嘿哟嘿哟,拔不动。

老太婆,快快来,快来帮我们拔萝卜.......”

朱福莫名想起这首儿歌,不觉哼唱了起来。

“你才是老太婆,嫌我还没死是吧?”缩在他怀里的朱族长打了个寒颤,骂道。

“凌大师太生猛了。”朱福不由嘀咕。

没有烂陀寺工作服加持,凌白冻得浑身发抖,脸上布满一层淡淡的寒霜。

“好大的怨念。”

他暗暗心惊,好在手里的佛珠散发出一股温润的气息,及时护住了他的身体,否则,在触及到尸体时,肯定要被直接冻成沙雕。

对于把村里人害得如此凄惨的恶鬼,凌白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拖着尸体一路前行。

尸体的脸贴在泥地上一路摩擦,被他随手一扔,抛在了岸上。

周围的村名顿时吓的退散而去。

打灯的几个人手里的射灯一阵颤抖,灯光像是群魔乱舞般漆黑的夜幕中射来射去。

“有人认识吗?”凌白跃上田沿,询问着周围的村民。

地上的尸体面朝上,身高160cm左右,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前的蓓蕾含苞待放。她衣不染泥,显得很是整洁干净;下半身的校服卷起到大腿根部,露出两条光杆白皙的大腿,右脚还挂着只白色的运动鞋。

“放开我。”朱族长从朱福怀里挣脱,挺直了腰杆,大步向前。村民让出一条道,朱福紧跟在前。

“这女娃身上的校服就是镇上中学的。只是,脸被淤泥挡住了,认不出是谁。大师你能把她脸上的泥弄干净吗?”朱福凑到凌白近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具尸体怨气极重,如果和她身体有接触,必定有损阳寿。这等损耗阳寿之事当然是由老衲来做为好,只是......”凌白迟疑片刻。

还来?

朱福恨的牙痒痒,但心里也清楚,凌白的确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毕竟他们光是站在尸体面前,就遍体生寒,像是在腊月寒冬的阴雨天气,打湿了衣服还不能脱不能换一般难受。

他忙陪着笑脸接话,“辛苦大师了,关于寺庙修缮的事情您尽可放心,钱不够塑个金身,我朱福补上。”

“只是我得蹲下才能把她脸上的污泥抹干净。”凌白慢悠悠说道。

众人脸上一头黑线。

这不是说废话吗?

凌白蹲下,用挂着佛珠的左手向尸体的脸上摸去,一种滑腻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心中一荡,心道:“污泥可真够滑的。”

三两下拨弄开污泥,用打湿的抹布把脸弄干净,他的手顿时在半空中僵了两秒。

在看清尸体的脸后,众人后背升腾起一股寒意。

女孩长着张干净的娃娃脸,脸上没有任何瑕疵。

但她的眼睛却是睁开的,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丝诡异的笑容。

凌白见多了这种场面,倒是十分平静。刚才之所以有两秒迟疑,是因为女孩长着一双死鱼眼,死气沉沉,看着让人很不舒服,总而言之,这对死鱼眼....很欠揍!

还有,她的腮帮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很多东西。

“谁认识?”凌白起身看向四周。

大晚上的看死人,的确是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尤其是这具尸体还睁着眼,带着瘆人的微笑,所有人都是匆匆一瞥就别过头,假装看天气,脖子僵硬到根本不敢转回来。

“不看?那我回去了,你们自己处理。”凌白没好气的说道。

“别介啊,大师。”朱族长连忙大喊,随后强行把朱福的头给掰了90度。

朱福吓的赶紧闭眼,昨天遗像的那种瘆人笑脸还在他脑海中像幻灯片一样的来回播放,现在还要他看,这得做多少噩梦才能缓过来?

不干,不干,坚决不干!

“来几人搭把手,让我们村的热心村民朱福同志帮乡亲们看看是谁。”朱族长把朱福牢牢抱住。几个村民闻言立马凑了上来,闭着眼睛在朱福脸上一阵拨弄,有的把手插进鼻孔了,有的把手插嘴了,就是没一个人插对了位置。急的就跟新婚之夜和小媳妇洞房时那样,光是血气方刚了,就是找不着洞。可奈何!

瞎摸了会儿,熟悉了身处黑暗的生理构造后,他们渐渐找到位置,几只手掌扒拉着朱福的眼皮,让他的眼睛睁的浑圆。

78. 如何解决?

朱福的眼皮被强行撑开。

朱族长在后背用力推了他一把,喊道:“好好看,看仔细了,竞选下任族长可以写进履历去。”

“我他娘的没说要当族长啊!”

朱福欲哭无泪,尸体和他的脸相距不过十公分,族长这个老不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有这么大力气,看来下次不用扶他走路了。

尸体瞪着死鱼眼,死气沉沉的盯着他,嘴角的那抹瘆人笑容和遗像中的‘女儿’如出一辙。

一想到可怜的女儿,朱福忽然间没有那么怕了。

他猛然意识到,面前这具尸体也是个中学生,同样是个女娃子,和她女儿的命运出奇的相同。

“她的父亲应该也会很难过吧。”

此时,朱福心中再无惧怕之意,静下心来仔细辨认尸体。

“她的嘴巴有东西,把腮帮撑的太大了,我.....认不出来。”

“哦。”

凌白点头,扬起金刚锤。

“别。”朱福连忙制止,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个狠人打黄皮子跟砍瓜切菜似的,一锤子抡下去,脑袋都要被锤烂。

话音刚落,地上的女尸腮帮高高鼓起,和生气的河豚一样。接着,她小巧的嘴唇瞬间长大,眼球凸起,一尾....鲤鱼从嘴巴里吐了出来。

鲤鱼像是获得新生,在地上活力四射的蹦跳。等发现迎接它不是亲爱的水流,而是冰冷的土地时,顿时像霜打的茄子,在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只有鱼鳃一张一合,向旁人诉说着,“其实我还好。”

“鱼是她吐出来的....”朱福失声高呼。

周围的村民即刻回头,恰巧又见尸体吐出一条金黄色的鲤鱼。

“呕。”

短暂的惊愕失神后,部分吃过鱼塘鲜鱼的村民开始干呕起来。

眼前的一幕着实惊呆了众人,死人吐出活鱼,难道说整个池塘的鲤鱼都是这具尸体吐出来的?

“看来,你们染的鱼鳞藓的确和这具尸体有关。”凌白沉思片刻,淡淡说道:“这么一直吐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她这样子,不可能停止。”

“那怎么办才好?”朱族长急忙问道。

“把所有村民都召集过来,先弄清楚她的身份,然后报警,出了命案,我们有义务报警。”凌白皱了皱眉,回道。

“好吧。”朱族长马上吩咐下去,让人火速召集全部村民。

凌白掏出手机,找到葛新,拨通电话,让他马上带人过来。

做完这一切,他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四处围观的村民一哄而散,谁都不想在这诡异的地方待下去,个个都说自己是喊人的好手,撒丫子狂奔了。

现场只剩族长和朱福,两人凑到凌白旁边一屁股坐下,各自点烟,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具还在吐鱼的尸体。

“大师,你不能直接把这尸体给处理了吗?”朱福有些悻悻然,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估摸着后半辈子见到鱼都不想吃了。

“这又不是黄皮子,是条人命,我没有权利这么做,对尸体的父母来说,也不公平。暂时先交给警方吧,不管是普通的谋杀案还是自杀案,亦或是诡异事件,公安都更有经验。”凌白吐了个烟圈。

一阵迷魂烟过后,黑夜里亮起上百道火把。

数百个在家的村民火速赶到现场,在族长的指挥下,大家有序的排队辨认尸体。为了节约时间以及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他只让家中有人失踪的上前辨认。

没有摊上事的暗自松了口气,老远他们就看见,地上的女尸脸色狰狞,眼睛还是睁开的,真要凑前去看,回家躺在被窝看到老婆估计都会吓的一脚踹下床去。

村里家中有人失踪的只有寥寥几个,很快,就听到两道惊天动地的悲怆哀嚎声响起,有人匍匐在尸体上嚎啕大哭。

凌白站了起来。

朱福在旁边解释,“是朱德贵和张美兰夫妇,她们的女儿是一年前失踪的,所以我刚才没往这块想,再加上尸体本身极难辨认......”

“嗯。”凌白点点头,上前走到尸体旁。

“她是你们的女儿?”

张美兰抬手,泪眼婆娑的看着凌白,一脸困惑。

“这是烂陀寺的高僧凌大师,你女儿就是他带领我们找到的。”朱族长在旁边解释。

“嗯,这就是我们的女儿,朱锦欣,去年中考前几个月是失踪的。她脚下这运动鞋还是我给她在美特斯邦威买的,身上的衣服和失踪那天穿的一样。”张美兰哭诉道。

“这么说,她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凌白眉头紧锁。

听凌白说完,所有人后背心均是冒气一股寒意。

“她不会变成僵尸了吧?”有人想到电视上鬼片说的,那些不腐烂的尸体大都会变成僵尸,不由一阵后怕。

尤其是目睹了朱锦欣尸体吐出活鱼场景的村民,均是暗自点头,默许了这个早些年是怪诞,现在属正常的说法。

“怎么可能?我家女娃肯定是被拐卖了,前几天才被人杀害推下鱼塘的。”一直埋头痛哭的朱德贵忽然抬起头,神色激动的朝周边大吼,“凶手,凶手肯定在你们之中。”

朱锦欣的尸体在其他村民赶到时,就已经停止了吐鱼。

朱德贵夫妇压根就没看到朱锦欣的异状,哪怕是死气沉沉的死鱼眼和嘴角的诡笑,也成为了他们认为自家女儿被杀不甘心的表现。

“德贵,你可别瞎胡说,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是啊,德贵儿,乡里乡亲的,都是淳朴的老百姓。你痛失女儿,心情我们都能理解。”

......

旁边村民立即七嘴八舌的反驳、呵斥连带着宽慰。

“死的不是你们家娃娃,你们当然能这么说。”平时老实巴交的朱德贵此时就像疯了般,神色狰狞,环视着众人。他这一年来,均是活在痛苦当中。

女儿失踪,警方一直查不到线索。

他找遍了虔城十八个县市,走街窜道,张贴寻人启事.....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

可是,结果.....

结果却在一年后看到了女儿冰冷的尸体。

那嘴角的笑容像是在诉说她的痛苦,她的无奈,她的不甘...

目光最后定格在打扮另类的凌白身上......

79. 灵异专案组

朱德贵走到凌白面前。

淡蓝色牛仔裤,红色大棉袄,光头,嘴角的香烟,这样的组合看起来就流里流气的,告诉我这是高僧?除开头发,和村里那些打锣的小黄毛有什么分别?

“凶手就是你,没跑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尸体在公塘里?你就是贼喊捉贼。”朱德贵激动的抓住凌白的手臂不断摇晃。

夭寿了。

旁边的朱福见朱德贵不是死活的赖上了凌白,心里惊诧的同时暗暗担心凌白会不会把藏在棉袄里的锤子拿出来在他头上抡上一锤子。

“德贵啊,你可别不知好歹!不上网连电视新闻都不看了吗?这是上了新闻的凌大师,佛门高僧,救我们村患鱼鳞藓的村民来啦。你赶紧撒丫子松手!”

他连忙上前把激动不已的朱德贵拉扯开。

凌白倒是显得云淡风轻,不急不恼,人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丧失理智,等他清醒过来就会发现“咦,我刚才做了什么?我他娘的好沙雕啊。”

“民警来了。”朱族长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强光手电,提醒道。意思是说‘别瞎瘠薄吵吵了,下面有请警察同志发言。’

葛新带着几个人,雷厉风行的赶到。

“又见面了,年轻人。”区分局张承弼队长笑吟吟的上前,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张队长身后,跟着四个区分局的刑侦队员,其中一个气质冷冽,面色冷峻,眉宇间带着股淡淡的傲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特别。

葛新穿着崭新的警服,旁边站着所里一只实习的青涩小民警。

“你就是凌白?”面色冷峻的年轻人诧异的看了眼凌白,问道:“学校砍人视频中那个刀枪不入的人?”

“这位是祁彭勃,市局灵异专案组的队员,特来分区指导工作。”张队长点明年轻人的身份,暗示凌白说话要拿捏好分寸。

“嗯,我是凌白。”凌白淡淡点头,“刀枪不入夸张了,铁打的人也挡不住子弹啊。只是学了两手硬气功而已。”

祁彭勃微微颔首,自顾走到尸体前,冷傲的声音响起。

“我早就跟组里的人说过了,不过是几手硬气功而已,说什么佛门尊者转世,简直是无稽之谈。”

“尸体是你发现的?”他问道。

“嗯。”

“下次不要再这么自以为是,你现在连武者都算不上吧?”祁彭勃回头斜了眼凌白,冷声道:“这具尸体已经成煞,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把这么多村民聚积在这里,出了问题你能负责?”

噼里啪啦一通问责,凌白心里呵呵了声,这位来自市局的大人物是大姨妈来了吗?见人就要喷姨妈血?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让人来辨认尸体而已。”他脸色平静,淡淡回道。和祁彭勃气急败坏的样子相比,涵养高下立判。

“凌白是我们所里聘请的顾问,他有权利这么做,麻烦你说话客气点。”葛新面无表情的走到凌白身边,直视盛气凌人的祁彭勃。

呵呵。

祁彭勃转过身,警惕的看着地上朱锦欣的尸体,低声自语:“什么时候派出所也能聘请顾问了,还是个半吊子水平的假和尚,简直是贻笑大方。”

“你说什么?”同样是公务员,葛新可不顾忌他是灵异专案组还是弼马温队长,直接拔出腰间的警棍。

“小葛。”张队长轻咳了声,在人民群众面前,还是要保持人民警察和谐相处的形象的。对于祁彭勃的盛气凌人,他也有些无可奈何。现在由武者组成成立的灵异专案组隶属于特别行动组,职权比刑侦队要大,在虔城一时风头无两。

“收起你的警棍,对我没用的。”祁彭勃淡淡说道,完全没把脾气上来的葛新放在眼里。

地上,朱锦欣的尸体又动了。

一条鲜活的黄金鲤鱼从她嘴巴吐了出来。

“驱散人群,我要把尸体带回行动组。”祁彭勃眉头紧锁,大声吩咐。

新来的村民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哪还用的着驱散,得到可以离开的指示,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朱德贵夫妇楞在原地半响,齐齐跪了下去,抱住还在不断呕吐的朱锦欣尸体,哀嚎道:“你无权把我的女儿带走,她已经死了,她死了......”

朱锦欣尸体散发出的煞气冰冷刺骨,两个老实巴交的村民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祁彭勃觉得有些奇怪,好半会儿才想明白——尸体不愿伤害她的父母。

“领导,你看能不能先把我们村染病的事情解决了再把尸体带走?”朱族长在原地踌躇了半天,忍不住说道。

“什么病?”

朱族长语速太慢,说了两句就被祁彭勃打断。

无奈,族长只好让朱福代劳把村里发生的诡异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祁彭勃沉思片刻,回道:“鱼鳞藓和鱼塘的鱼有关,而鱼是由这具尸体吐出来的,我想,只要把尸体解决了,鱼鳞自然就会消退。”说着,他从腰间拔出把短刀,扭了扭脖子,朝张队招了招手。“老张,让你的人把这两个人弄开。”

他指了指地上哀嚎的朱德贵夫妇。

话说完,地上朱锦欣的尸体凸起的眼球突然一片血红,腮帮高高隆起,像是充了气的娃娃,‘呕’的一声吐出大片散发着他腥臭味的死鱼。

“还成了些气候。”祁彭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扬起短刀快步上前,刀光闪烁,力劈而下。

砰。

朱德贵夫妇被一股巨力震飞。

随后,朱锦欣的尸体竟然.....站了起来。

她瞪着死鱼一般死气沉沉的眼睛,张开被撑到爆炸的嘴巴,一大团腐烂的鱼肉吐出,挡住了祁彭勃的攻击。

祁彭勃短刀寒光冷冽,斩在腐肉上却像是陷入了泥潭中一般,动弹不得,半只手都嵌入了腐烂的鱼肉中。

“要帮忙吗?”朱福站在后边小声说道。

凌白、葛新齐齐摇头。

“领导的事情,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插手的。”

“勃施主只是示敌以弱,特意麻痹对方,其实他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

祁彭勃把葛新、凌白的话都听在耳里,脸色憋的涨红,“我特么姓祁,祁同伟的勃。”

80. 为什么我考不好?

眼前的尸体明明不过是小星位一阶的邪祟,以他现在接近二阶的力量已经足够碾压她才对。

祁彭勃面色阴晴不定,他的传承对邪祟的克制有限,现在短刀及半条手臂被该死的臭鱼肉包住,除了恶心之外略微还有些心慌。

“早知道不装逼了。”

暗暗悔恨的祁彭勃运转内力,想将腐烂的鱼肉强行震开,却发现手臂被冻的僵硬,内力阻塞,根本运转不到手臂的脉络上。

作为虔城的低配版阿汤哥、郭达斯坦森,他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困境而过分慌乱。星位武者的冷静、从容在这一刻完全的体现了出来。

敌不动,我不动。

时间分秒逝去,一人一尸僵持在原地。

葛新打了个哈欠,叹道:“少年易学老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老白,知道什么意思吗?”

“嗯,是说青春的日子十分容易逝去,学问却很难获得成功,所以每一寸光阴都要珍惜,不能轻易放过。”

“解释的很通彻,可是某些人就是不明白啊。”

“呵呵,你行你上,不然别瞎哔哔,不然勃施主要不高兴了。”

两人一唱一和,把祁彭勃噎的半响说不出话。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从容。和两个普通人置气,不是凭白降低了身份?

祁彭勃觉得,做人就应该要有气度,要沉稳,要喜怒不形于色。

“该结束了,打爆你的腮帮,看你还怎么吐。”他看了眼仍旧没有半分动作的尸体,再耗下去似乎也没有任何结果,此刻就应该化被动为主动。

祁彭勃右脚发力,宛若蛟龙出海,迅捷的鞭腿狠狠抽向朱锦欣的面庞。

凌厉的劲风势大力沉,朱锦欣的脖子忽然僵硬的转动了下,轻松的避过鞭腿,往后飞腿。

“吼”。

朱锦欣喉咙里发出一连串野兽般的嘶吼,她左手握拳,右掌平铺,死气沉沉的面恐上浮现一抹怒气。

“为什么....我....考不好....?”

这个问题,祁彭勃很难回答。

朱德贵夫妇也很能回答。听到这句话,他们双眼瞬间湿润了,哪怕是死了,她们的女儿还在纠结自己为什么考不好的问题上。

你知道吗?爸妈宁愿你考不好也不要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到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锦欣,你不要这样.....”朱德贵嚎啕大哭。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一年以来,白发从他的鬓角蔓延向上,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岁。

“为什么.....我....考不好?”朱锦欣歪着头,仍旧是重复刚才那个问题。

祁彭勃心中一动,大声喊道:“我们是同一类人,我读书的时候也考不好,成天都去游戏厅打游戏,但我现在不也成了人民警察,读书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我们可以有很多选择。”

他看出朱锦欣心中残留的怨念,打算从中入手,说不定能够兵不血刃,直接把她拿下。

想到这里,祁彭勃心里一阵激动,单独斩杀星位一阶的邪祟,回到组里肯定要受到褒奖。

嗯?

朱锦欣歪着头,喃喃道:“游戏厅?打游戏?”

“有戏!”

祁彭勃大喜,连忙接话:“对啊,打游戏也可以很有出息的。”

“为什么你打游戏还能考得好?去死!”朱锦欣瞳孔血红,愤怒的朝祁彭勃狂奔而去,此刻,她就像头发怒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祁彭勃撞进了鱼塘的淤泥里。

面对暴怒的朱锦欣,祁彭勃委屈的说不出话,他到底说错什么了?

塘底的淤泥冰冷刺骨,他打了个哆嗦,直立而起,感觉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

“死!”朱锦欣伸出右掌,缓缓握起。鱼塘的淤泥竟然翻滚搅动起来,掀起一道几米高黑压压的巨幕,向祁彭勃裹挟而去。

祁彭勃嘴角溢出丝鲜血,挣扎着逃离,手脚却冰冷无力,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眨眼就要被淤泥吞没。

嘭的一声闷响。

朱锦欣略显娇小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好几米远。

“死一边去。”凌白拎着金刚锤,一锤子把她崩退,淡淡说道:“别人考的好关你屁事。”

鱼塘里的淤泥由于朱锦欣被锤飞,在空中滞留了几秒,祁彭勃借机向远处翻滚了几周,堪堪避了过去。他抬起头,略微有些感激的看了眼另类的凌白,竟觉得他的小光头也些可爱。

朱锦欣机械的从泥地上爬起,右手无力的耷拉着,身子歪歪斜斜,头半歪,眼中写满了怨毒之色。

她刚刚爬起,远处的凌白已经冲了过去,并扬起了锤子。

“你考不好关别人屁事啊!”

嘭~

金刚锤直接砸在她鼓起的脸颊上,把她的半边脸锤的稀巴烂。

凌白几步上前,踩在朱锦欣的胸口,冷然说道:“考不好就继续努力,努力后还考不好就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学习方式不对。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没有笨的人,只有蠢死的人,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考不好就自杀,那华夏那些压力巨大的高中生不得全部撞墙去死?”

“唔.......唔....”

朱锦欣唔了两声。

“说话。”凌白又是一锤砸在她的左臂上,直接把她的手臂砸断了。

“唔......”

朱锦欣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连串愤怒的咆哮。

“额,老白,她脸被你砸烂了,说不出话可能......”葛新在旁提醒到。

“是这样吗?”凌白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葛新重重点头。

其余诸如张队、朱族长、朱德贵夫妇之流,均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拎着锤子的凌白。

朱福还算是镇静,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残暴的画面出现,此时正暗暗偷笑,看到其他人傻帽的样子,他心里暗爽。当初他不也这样吗?现在总算也看别人享受到了。

“好吧,是我误会你了,刚才那一锤就算是意外吧。”凌白脚踩着她,弯腰拿起那条断臂,用力掰开握紧的拳头。

手心里一张被揉的发皱的白纸显露出来。

“呵呵,果然藏着东西呢。”

从祁彭勃和尸体战斗开始,他就注意到尸体的两条手有些差别,左手保持紧握,从未动用,只是用右手和身体的直接对抗来对付祁彭勃。

打开发皱的白纸,凌白目光微凝。

81. 一剑断流(求推荐求收藏)

这是一张考试排名成绩单。

各科成绩都很普通,处于中等水平,在老师的眼里,这种学生只要拉一把,找对学习方法,很容易就能出成绩。

凌白的关注点不在成绩上,他目光向下,成绩排名下还有几行娟秀的小字。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我不想回农村做普通农妇。”

“我想去旅行。”

“天堂美吗?”

字迹很清晰,就和朱锦欣的尸体一样,保存的很完好。

凌白微微侧目,看向远处的朱德贵夫妇,这张纸条应该算是她女儿的遗书了吧。

“你们女儿留给你们的话,过来看看吧。”

“吼。”

被踩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朱锦欣愤怒的咆哮。

“你又不是野兽狗哭狼嚎什么?再叫把你的头都锤烂。”凌白低声威胁。

朱锦欣顿时老实下来,似乎颇为畏惧他手中的那把砂锅大的锤子。

朱德贵犹豫了片刻,拉着张兰芳走了过来,不过看向凌白的眼神有些不善。愤愤的接过纸条,他看了眼,脸皮耷拉下,整个人变得沉默不已。

张兰芳看过纸条,再看地上被锤的不成鬼样的朱锦欣,两行泪水不可抑制的从眼眶中流下。

“你们的女儿已经死了。”

凌白强调。只有认清楚现实,才能早点从阴影当中走脱出来。

“现在应该怎么办?”张队眉头紧锁,上前询问凌白的意见。至于还在鱼塘中翻滚的祁彭勃,则被他直接忽视了。

“烧了。”

凌白能想到的很简单,也很粗暴,朱锦欣的状态既不是鬼魂,又不是僵尸,更多的像是无意识的丧尸,留着只能成为祸害。

“也好。”张队重重点点头,转头询问朱德贵夫妇,毕竟死者是他们的女儿,要烧尸体表面上还是要征求下他们的意见的。至于他们的答案,并不重要。

看过纸条后,两夫妇均是眼神呆滞,静静站在一旁。

张队朝凌白微微颔首,示意由他来操刀。

毕竟现在朱锦欣的尸体还处于十分活跃的兴奋状态,寻常的绳索、手铐恐怕不能束缚她的行动能力,贸然点火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凌白深深看了眼旁边的朱德贵夫妇,没有半分犹豫,拎起锤子朝脚下尸体的脑袋抡去。

像是石头锤西瓜,噗的一声,鲜红的西瓜汁夹杂着果肉四溅。

“心飞扬,透心凉!”葛新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雪碧广告的画面,拧盖喷射而出的液体和现在如出一辙。

接下来的画面有些血腥暴力,所有人都默契的别过头,假装在看天上的月明星稀。

朱锦欣脑壳碎裂,身体还在不断抽搐。

凌白一下,一下,每一锤都砸在她冰冷刺骨的身体上。

而朱德贵夫妇每听到一声闷响,肩膀就忍不住轻微的颤抖一下。

直到把尸体砸的稀碎,凌白才收起金刚锤。

葛新等民警早已收集好大量的枯草麦秆,在他的授意下,硬着头皮把引火的干草铺了上去。

烈火熊熊燃烧,映射的他们的脸色通红。

“我为什么考不好?”

火焰中,似乎有句不甘的怒吼声响起,但随着火焰升高,声音如同靡靡之音,消散无形。

鱼塘里的鲤鱼迅速腐烂,最后变为一堆惨白的鱼骨。

没了淤泥的干扰,祁彭勃挣扎着从鱼塘里爬了出来。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回去怕是要休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归队了。

“咳咳。”

祁彭勃轻咳了两声,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时,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凌.....刚才是我太无礼了,我向你道歉。”

“没事。”

凌白摆手笑了笑,看向朱福和老族长,“罪恶的源头已除,染怪病的村民应该会没事。如果这样还不能把鱼鳞藓消除的话,他们就只能去京城的大医院碰碰运气了。”

“谢谢大师。”朱族长衷心感谢。

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他既觉得惊恐,又隐隐有些兴奋。人之将死,能看到如此新奇的世界,死而无憾了。

“等村民好转我必定带领族人来寺庙还愿。”

“嗯。”凌白摸了摸脑袋,忙到现在肚子也有些饿了,该回家吃饭了。

“凌白,有兴趣加入我们灵异专案组吗?”祁彭勃在后急忙说道,“你先别忙着拒绝。你应该是得到传承的觉醒者吧?我们专案组有系统的培训和丰厚的资源,光靠一个人单打独斗是难以成气候的。最早觉醒传承的人是在三年前,到现在,三年时间那批人走到哪一步了你知道吗?”

凌白驻足,回头看向他。关于这些,他还真是不清楚,在百科上,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是你无法想象到的境界。”祁彭勃见吸引了凌白的注意,更加激动的说道:“你见过一剑能让长江断流的人吗?我见过,上次跟随领导去外地学习,我亲眼见到过。这样的大人物是我们灵异专案协会的人,加入我们,你能得到的,是整个国家背后的鼎力支持.......”

“一剑断流?”凌白不禁失神,一剑让长江都断流的人,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这是我的名片,想通了打给我。”祁彭勃伸出递出张暗金色的名片,塞到凌白手心,转身和张队等刑侦队员匆匆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凌白随手把名片丢在了地上。

“你就这么放弃了机会?”葛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可思议的问道。

“机会?我比较喜欢自由,水瓶男,你知道的。”凌白无所谓的摊摊手,笑道:“我已经是你们所里的顾问了,怎么能做三姓家奴呢?”

“哈哈,水瓶男可不好对付。”葛新搂着凌白肩膀,大步向前走去,不时打量他的光头,啧啧称奇。

........

夜色苍茫,所有人都已离去。

鱼塘边的空地上一片漆黑,被烧出个真空地带。

朱德贵夫妇失神的坐在地上,悔恨不已。

朱德贵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叹道:“第二次摸底考试后,我就不应该说下次考不好就回家种田的浑话。我对不起你啊,娃娃.....如果能重来一次.....如果能重来........”

82. 撕票

华坚鞋城,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华坚鞋城,到了,公交总公司提醒您:下车走好!车辆进站,请注意安全。刚上车的乘客,请往里走!

...

下班高峰期,如潮般的人群蜂拥而上,挤上最为拥堵的K6公交车。

K6,始发站火车站,终点站飞机场,贯穿了整个老城区和开发区。上班族、进城的村民、扛着锄头等家伙事的工人、学生....形形色色,应有尽有。

每到下班,挤公交的都是打破了头,咬碎了牙,拼命的往前冲。

丁萌穿着灰色的ol职业套,化着淡妆,秀眉轻蹙,把身边的大包小包收拢了些,避让拥堵的人群。

好在报社离火车站不远,她上车的时候,车厢内还是空荡荡的,没几个人,这让她幸运的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下一站:章贡王路,有下车的乘客,请您做好下车准备。

司机戴着墨镜,面色冷峻的看了眼拥挤不堪的车厢,又按了条语音播报。

由于本车乘车人数较多,请给需要帮助的乘客让座,谢谢合作!

...

丁萌拿出手机,点开关注的一个叫“两性情感”的公众号阅读文章,学习最新的情感小套路。

熙熙攘攘的人群下,一个头发花白扎着马尾的老太太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她看了眼时尚性感的丁萌,又扫了眼地上大包大包的东西,微微摇头,目光落在她前面的高中女生上。

“姑娘,听到语音了么?给老人家让个座。”老太太拍了拍把双手搭在前座靠背,脑袋埋在手臂里的高中女生。

女生茫然的抬起头,脸色有些轻微的发白,歉意的笑了笑,回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您让别人换下吧。”

马尾老太一听,面部绷紧,瞪了她一眼,尖声喊道:“一叫让坐就喊这疼那不舒服的,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年纪轻轻的,身体还能有我老太婆差?赶紧起开。”

“我.....我....那个来了.....痛.....经....”女生涨红了脸,声如蚊呐。

“月经来了了不起?当老太婆没来过是吧?就那么点破事瞧把你给装的。”老太太眼睛一瞪,高声喊道,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似的。

“奶奶,人家不舒服您就别为难了,都是女人,何苦呢?”背后站这个小伙,有些看不过眼,站出来说话。

“一边去,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太太不耐烦的推搡了他一把。

细微的汗珠从女学生额头淌下,楞谁都看的出来,女娃身体是真的不舒服。

“赶紧的,装什么啊。”

“您到我这坐吧。”丁萌把手机放下,自顾拿起大大小小的东西,腾了个位置出来。

“穿的妖里妖气的,放我们这年代都得拉去浸猪笼。”老太太嘀咕了声,身体很老实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丁萌被挤到一旁,脸色微变,随即摇头失笑,不做辩解。

刚才她看了篇文章,说的是做人务必善良,这是爱情中最为坚固、稳若堡垒的基础原石。想到之前在公交上施展的那些拙劣的套路伎俩,幼稚的话语,她就觉得羞愧不已。

......

随着车辆颠簸,公交排出一串尾气,吱呀声停了下来。

横岭,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丁萌提着大包小包,扭着细腰慢吞吞的向着那条前往小镇最为幽暗的小道。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下车,临了往车厢内吐了口唾沫。

墨镜司机皱了皱眉,油门猛踩,呼啸般离开。

她吸了几口汽车尾气,剧烈的咳嗦了两声,嘴上不断诅咒着司机的祖宗十八代。

目光向前,视线落在尽头身姿婀娜的丁萌上,老太太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

葛新所里还有事,两人在中学门口分别。

道路两旁的路灯洒下昏黄的灯光,路边不时走过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好奇的打量了眼穿着另类的年轻僧人,随后紧了紧衣裳,闷头向前。

凌白怵在原地,一阵恍神。

祁彭勃说的东西对他来说其实还蛮有诱惑力的。

三年,他整整落后了三年,和第一批觉醒者的差距已经是天差地别。

加入灵异专案组,无论背景、资源、指导,都是一等一的,必定可以让他少走很多弯路。

这条路是最快通往武道巅峰的捷径,但刚才他毫不犹豫的把祁彭勃的名片扔了。

“是本能的意识在作祟吧。”凌白摇头笑道。

转过头,中学的校门紧闭,旁边的门卫室却亮着微弱的亮光。他几步走到近前,钟老师坐在窗前长桌的椅子上,带着老花眼镜,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钟老师。”凌白敲了敲桌子,冲他微微笑道,“晚上不出去走走?”

钟老师拉下点眼镜,抬起眼皮向上,刚好看到凌白光秃秃的脑袋,诧异的问道:“你小子真出家了?看来报纸上说的不假啊啊。”

“嗯,达摩院武僧,给不给您长脸?现在再去打球估计可以在奥运会上拿个冠军。”

“呸。”钟老师放下报纸,挑眉叱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武者可以参加奥运会,你连门都进不去,还拿冠军。”

凌白讪笑了两声,散了根烟过去。师生俩在校门前吞云吐雾,闲扯了几句,凌白火速往家里赶去。

奶奶的表情包再次轰炸他的微信,每个表情都不带重样,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淘到的。

“限你五分钟内到家,否则,撕你的饭票!”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凌白的玻璃心。

“我还是您亲孙子吗?动不动就撕票,哧啦,哧啦,就没了。”

凌白一路小跑,很快就看到了家里略微留了道口子的卷闸门。

滑溜的从口子里钻了过去,上楼。

客厅内。

奶奶桂英,爷爷凌天扶分坐于两边,中间夹着个既性感胸又敲大的丁萌。

她身体坐的笔直,胸前的丰满傲然挺立,有种要把修身的白衬衫撑破的既视感。下身是套着黑丝的长腿,呈九十度。整个人的坐姿简直比参加完军训的大学生还要标准。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欲哭无泪。

83. 当年也是社会人

乍一看到丁萌,凌白眼皮一跳,和鬼物有过亲密接触,对于游离在天地间的怨气,他变的更加敏锐。

鬼上身?

这是第一眼看到丁萌后的下意识反应。

和之前见到的所有鬼物都不同,丁萌哭丧着脸,满是无奈,像是个被人欺负的小娃娃.....

“小白回来啦?”奶奶笑眯眯的和凌白打着招呼。

“嗯,丁小姐怎么来了?”凌白反问。

“问你话呢,丁小姐,还不快回答?”奶奶桂英坐在她旁边轻飘飘说。

丁萌顿时一个哆嗦,肩膀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我....想...看看你。”

“是你想还是她想?”

凌白问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场上三人都清楚。

“我.......”

“嗯,知道了。”凌白点头。

丁萌正襟危坐,风中凌乱,“我还没说话啊。”

奶奶在旁兴奋的站了起来,喊道:“小白,人姑娘跟你表白呢,没什么表示表示的?”

“我们凌家自古的优良传统就是当有人向你表白,不管你接受与否,都得回礼。”凌天扶在旁淡淡补刀。

“送礼?”

凌白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也是,我这有样东西,不知道丁小姐喜不喜欢?”

说着,从左手解下金刚菩提佛珠。

纹路清晰的古朴菩提散发出微弱的黯淡光晕,闻起来有股淡淡的佛香。

丁萌脸色剧变,连连摆手,推辞道:“不用了,我只是单纯表示我喜欢你而已,又不是谈婚论嫁,不需要定情信物。”

“哦?”

凌白挑眉,有些不悦,说:“丁小姐是嫌弃佛珠廉价吗?我还有。”

随后,他从棉袄里掏出金刚锤,晃了晃,笑眯眯的递到她面前。

“这个怎么样?古董,老值钱了。”

丁萌脸色急剧变幻,她能感受到从锤身散发出的佛门正宗之气。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一道佝偻的黑影从丁萌身上浮现,迅速的朝天花板上遁去。

“别走啊,不是喜欢我吗?老太太。”凌白斜睨了黑影一眼,抬手丢出佛珠,重重的砸在黑影身上。

老太太感觉像是万箭穿心般疼痛,凄厉的惨叫一声坠落下来。

她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上了这姑娘的身就别调皮的四处乱逛了。这一家子没有一个正常人。

“敲尼玛,老娘当年在街头砍小混混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敢对老娘动手,信不信剁了你们的手。”老太太被佛珠砸了下后,魂体变的虚幻透明,但仍梗着脖子,吐沫横飞的大骂。

凌白一愣,冷俊不禁的笑了笑,“哟,还是个社会人。”

“甘霖娘,老娘在嘉庆三年的时候被称作虔城十三姐,敲尼玛的用佛珠打我,我弄死你。”

“......”桂英。

“.......”凌天扶。

嘉庆三年?也就是1798年,还是个老鬼。

“百年的老鬼混成你这幅德性还虔城十三姐,丢不丢人?”凌白一锤子敲在她佝偻的躯体上,“敲尼玛是吧?还学会了用网络词,挺时尚啊。”

“说,为什么要上别人的身?你知不知道你惹到了不起的人物了?”

又是一锤。

“财神爷你也敢上。”

锤。

连续锤了几下,老太太已经接近魂飞魄散的状态了。

“别.....甘霖娘的,等等,我有话要说.....”

凌白扬起的金刚锤顿住。

“我告诉你个大机缘小子,放我走.....”老太太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大吼道:“我不想死啊。”

“你已经死了。”凌天扶及时补刀。

“小屁孩别说话。”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头讨好的看着凌白,啧啧称赞,“细皮嫩肉的,比潘安还帅。”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别拿出来说了。”凌白作势要锤。

“你是佛门弟子吧?我有个天大的秘密,你一定很感兴趣。我知道一个老秃驴的舍利子埋在哪.....”

“在哪?”

“老娘现在告诉你,岂不是要遭殃?我带你去那里,看到货,你再放我走。很公平,就按江湖规矩来,一手交货一手放人。”

“阿弥陀佛,老衲不是那种贪墨钱财宝贝的人。”凌白脸色淡然,正色道。

“甘霖娘。”

老太太单手撑地,愤愤的爬到凌白脚下。不贪你问在哪?

“老者,戴上这个佛珠,或许能化解你心中的戾气。”凌白悲悯的弯下腰,把佛珠挂在了她手上。

“那个,我们吃饭吧。”凌天扶建议。

“菜要冷了。”奶奶附和。“要叫醒丁小姐吗?”

“被鬼上身,身体还比较虚,让她到沙发上睡会儿吧,醒了再说。”

一家三口旁若无人的上饭桌,奶奶桂英朝书房的方向喊道:“妙光。吃饭啦!”

一阵噼噼啪啪的看脚步声由远及近。

妙光顶着大光头穿着佩奇毛拖,屁颠颠的溜了进来,诧异的看了眼地上哀嚎的老太太,随后淡定的上桌,扒饭。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有滋有味,回味无穷。

和二老打了声招呼,凌白独自出了门。

有摇签断吉凶,他也不怕走一遭。

有恃无恐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带上让人倍感安全的金刚锤,走在漆黑的小路上,凌白心情有些复杂,不过寥寥数日,他就从身怀千把块的穷光蛋摇身一变,成了5万巨款的暴发户。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这得让村里多少同龄人羡慕?

嘿嘿。

凌白不觉笑出了声。

笑声戛然而止。

“我为什么要笑?为什么5万块还搞出优越感来了?真是穷怕了。”

走出幽深的小道,主干道的公交站台旁立着几辆小黄车,幸好,都有锁,要扫码付钱。

凌白稍微心安理得了些,扫码上车,顶着有些发冷的寒风低档前行。

吱呀吱呀。

一个拄着拐杖散步的老爷爷从旁边走过,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的把他超过。

凌白左右看了会儿夜景,四处都是黑漆漆一片,风景独好。

没有理会大晚上在马路牙子闲逛的老人,他脚下生风,咻的一下离地而去。

虎啸岭离横岭不过两公里,骑了十多分钟,终于赶到目的地。

80年代的时候,虎啸岭是真的有老虎出没。

到了九几年,连最后一头独苗都被附近的村名联手打屎了,只留下一段供人消遣磨牙的传奇故事。

84. 小红帽

说起虎啸岭,凤凰镇的居民能想到的就是老虎;说起圩镇,想到的就是年代久远、连通两岸的古浮桥;说起岚甸墩,想到的就是野猪山珍。撑在一代人记忆的凤凰,相比于沈从文先生笔下的水乡,确有不如,但也有它独特的乡土味道。

凌白溜着两轮黄色超跑,一个急刹,轮胎贴着地面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吱呀声。

“只要有心,共享单车也能骑出跑车的感觉。”

把车停放在最近的公交站台,又打倒往回走了几百米,终于又看到了那条被出租司机强行拐卖进去过的羊肠小道。

远处,隐隐约约能听见挖掘机轰隆隆卖力的工作。虎啸岭征迁工作开展的非常顺利,把捣毁的废墟清理后开始找平场地,开发商差不多就要进场了。

去年7月,相关部门正式印发《中长期铁路网规划》(2016—2030),勾画了新时期我国“八纵八横”的高速铁路网。其中,虔城作为南大门仅次于省会的第二大城市,在“八纵八横”的高铁版图,成为了其中一横一纵的交会处,一横即厦长渝高铁走廊,一纵即京九高铁走廊,虔城升级为京九高铁与厦长渝高铁两个干线通道的交会点。

高铁新区,蓄势待发。

凤凰镇从毫不起眼的边陲小镇,一跃成为各大开发商眼中炙手可热的红土地。

世界五百强企业绿地集团强势入驻,掀起一阵拍地热潮。

凌白记得,这块地好像也是绿地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很多细节上的东西他都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时间线跨越的太长,对他来说,强行回想脑海深处的记忆就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什么都记得的人,不是天才,怕是个妖怪吧。

羊肠小道,比前些天干燥了很多,踩上去没有那种润滑的感觉,硬邦邦的,很难受。

谁都喜欢硬,但更多的是想要硬了之后能软。

不上不下,让凌白走的很心慌。

越是接近撞见女鬼的地方,他心里也就越发的紧张起来。

那时,女鬼天天都和他腻歪在一起,也没有那种恋爱的感觉。如今,咋一分离,有种久别胜新婚的小激动。

“我要约会啦。”

呼啸的冷风,呱呱鸣叫的老鸦,都不能阻挡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嘴里哼着‘纤夫的爱’,凌白往前走了几百米,视线尽头,几颗被保留下的‘上了年纪’的老树垂下枝叶,哗啦哗啦胡乱摆动的树叶下影影绰绰,有道修长的黑影静静的怵在那。

“是你吗?”

凌白觉得现在自己手心应该冒汗才对,小心脏也要像充了电的发动机般噗通噗通地跳动,血液更要像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

很可惜,都没有。

冷。

他只能感觉到冷,刺骨的冰冷。

看着那道黑影,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不断的瑟瑟发抖。

呼。

吐出口冷气。

凌白搓了搓被冻的有些僵硬的脸,慢慢的向前走去。

临近树底,终于看清树下黑影的模样。

用倾国倾城形容也不为过。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树下,像是久候未归的夫君。

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风吹过,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这还是趴在他背上只剩眼白、死气沉沉的死鬼?

“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凌白抱歉的笑笑,转身就走。

“你没认错。”

背后,宛若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一定是认错了。”凌白毫不犹豫的向前,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你不记得我了。”女鬼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凌白前方,幽幽叹道。

“的确不记得。”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能直击人的心底,让人不由自主的引起共鸣。

“犹记得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四海八荒,九天雷动,我们走在........”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我把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她家住在又远又偏僻的地方,我要当心附近是否有大灰狼。”凌白五音不全、鬼哭狼嚎似的歌声响起,直接打断了女鬼说话。

她阴沉着脸,眼中有寒芒闪过。

凌白唱的十分投入,感觉自己就像是小红帽一样萌萌哒。

什么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拜托,电视剧都拍出来了,你拿出来当故事和我讲,当我是沙雕吗?

“凌白,这一世的你为何变得让我觉得如此陌生。”等凌白唱完,女鬼的脸色从阴沉转化为凝重,柳叶长眉微蹙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这一世?”

“嗯,我说了,我们是三世的情缘。上世你是帝君,我是白狐........”

“你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继续被歌声打断。

女鬼一头黑线。

哪怕是微恼,仍旧是美到窒息。

好在凌白没事的时候时常照镜子,看向女鬼的新模样也就平静了很多。

“你不信我?”

“我们好像不认识。”

“好吧,你真的忘了。”

“如果今晚你叫我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听你讲故事,那就恕我不奉陪了。”凌白撇撇嘴,全身肌肉略微绷紧,摇签上说是有惊无险的,说明有一定的危险,他不敢轻易放松下来。

“看在我们几世的情分上,帮帮我。”女鬼的声音软了下来,低声哀求道。

凌白微微蹙眉,回道:“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跟我来吧。”女鬼脚不沾地,身体轻盈的向树底飘去。她的背影摇曳生姿,很难让人轻易的移开目光。

凌白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欣喜,快步的跟了上去。

女鬼站在树底背对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85. 被套路?

2015年,榕树被虔城确定为市树。

这株老榕树估摸着已经有上百年树龄,怕是要五六个成年大汉手拉手才能环抱住。树干虬曲苍劲,黑黑地缠满了岁月的皱纹。

古榕树的树根深深的扎进泥土里,吸收着养分。

粗壮的枝干上缠绕着暗红色的布条,星星点点,随着寒风飘来荡去,看上去有些诡异。

虔城老一辈的人都深信,古树通灵,绑上红布条就能有求必应。在这里,红布条和去寺庙上香发挥的是同等的作用,都是寄托人们心中的愿望,并希冀能够实现。

女鬼站在树下,指着脚下深黑色的泥土说道:“我的尸体就在下面,帮我挖出来,我就可以重新去轮回了。”

“就这么简单?”

“嗯,我不想再纠缠你,喝了孟婆汤,你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帝君,让我再这么叫你一声吧。”女鬼轻叹了口气,哀怨无比。

“好啊。”凌白踢了脚地上早已准备好的铁锹。

闷声干活。

随着一锹锹黑色的泥土挖上来,凌白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下。

女鬼仍旧站在原地,目光幽幽的盯着下方的凌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铁锹就触碰到了一层坚硬的不明物体,应该是棺材类的东西,毕竟之前女鬼说下面的是她的尸体。

三两下把周边的泥土拨弄开,面前显露出一具暗青色的石棺。棺材表面雕刻着花色不同的图案。

凌白略微有些失望,不是那种瘆人的红木棺材,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完全没有恐怖的气氛嘛。

“这个吗?”他放下铁锹插在地上,抬头看向上方那道绝美的脸庞。

女鬼显得有些激动,极力的压抑着想从内心深处爆发出的大笑,低声道:“不是,还在下面,我就是被它给困住了。”

凌白没有说话,拔出铁锹继续苦力劳动。

把石棺周围掏空再往下挖,离地面已经接近三米深了。

依照女鬼所说,石棺下方果然还压着一具朱漆色的棺材。

把铁锹随手扔在一边,他打算把上方的石棺抬开,暗暗使力,石棺却纹丝不动,和烂陀寺的断头泥塑一样,天知道它到底有多重。

“不用,把侧边的棺材板打烂就行。”女鬼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好。”

他如言照做,慢吞吞的拿起铁锹,高高举起。

女鬼的心也跟着被牵动起来,紧张的盯着他的手臂,暗暗期许。

凌白挥动铁锹,虎虎生风,临近侧面棺材板却生生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女鬼有些莫名其妙。

凌白转过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是鬼啊姐姐,我信你个鬼哦。”

“那你为什么要听我的话,废力把棺材挖出来?”

“你知不知道当一个人得知愿望就要实现,是什么心情?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愿望即将实现却又被破坏是什么心情?大起大落才有落差感。就像现在这样......”

“去死。”女鬼表情瞬间狰狞,从高处跃下,狠狠的向凌白拍去。

此刻,她的怒火完全被点燃,只想把下方这个可恶的和尚给弄死。

凌白暗暗心惊,和在家里相比,女鬼站在棺材旁,实力飙升了不止一个电风扇档。谁能想到在家被随意殴打的女鬼突然有一天揭竿而起,奋起反抗了?

他挥锹对准女鬼抡去。

砰。

铁锹应声而断,凌白也被重重的砸在了石棺上。

他的胸口多了道乌黑的印记,并且不断冒着白烟。

“你敢打我?不想实现你的愿望了?让我仔细回忆下,刚开始遇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只会吓唬人的小鬼,可爱死了。之后你一直缠着我,并不说话,有好几次我发现你不在我背上,我猜,那个时间段你应该去迷惑了其他人,但那些普通人根本靠近不了石棺,这里太冷了,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你的实力渐渐强大,但仍旧不足以让你脱困,所以,你还是选择了我。应该是这样,对吗?”凌白轻松的跃下石棺,拿出烟盒点燃了根烟,重重吸着。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说的基本不差。但有一点,你没猜对。”女鬼飘在半空中,又恢复了先前那种令人胆寒的恐怖面容。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的样子,尽管没有我好看。”凌白抖了抖烟灰,饶有兴趣的问道:“哪点不对呢?”

“你的确是我最好的选择,因为你身上有佛门的气息,只要你人来了,自然就能冲淡这里的煞气,我也就能..........哈哈~”

一阵狂笑,女鬼破棺而入,惊起一片飞溅的木屑。

凌白眼皮微跳,从棉袄里摸出金刚锤,纵身跳上地平线,下方的空间太小,打起来束手束脚,很不爽。

在他走后,石棺的棺材板轻微的移动了几分。

“我终于出来啦。”

猖狂的笑声在夜幕下显得分外刺耳,一道白影从地底飘出,悬浮在半空中。她双眼赤红,似笑非笑的看着手握金刚锤的凌白说:“我最讨厌秃驴了。”

“我也很讨厌你。”凌白回击。

女鬼目前所表现出的气息的确摄人,可他也从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按公认的修炼体系来计算是话,女鬼现在的实力应该对应哪个阶段?

小星位三阶还是四阶?或者更高?

“应用提示,解锁下一称号需要星位三阶,这应该意味着我的肉体强度能够承受三阶左右的力量。”凌白握紧金刚锤,有些跃跃欲试。

这个场面要是被灵异专案组的祁彭勃看到了,肯定会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然后说一句,“傻逼,疯子,找死。”

的确是想象不到的疯狂,一个还没晋级星位的人竟敢拿小星位三阶的厉鬼来试验自身的肉身强度。

世界观要崩塌。

修炼体系是不是要重写了?

....

女鬼嘴角挂着冷笑,眼中尽是不屑。

忽然,地面上,慢吞吞的跳过一只白色的长耳兔。它全身雪白,晶莹如玉,小巧的红眼紧张兮兮的左右观察,每迈出一步都要犹豫好久。

女鬼脸色急剧变化,失声道:“她出来了......”

86. 鬼气森森

漆黑的月色下。

女鬼转过头,这是一张很恐怖的脸,脸色惨白,双眼布满血色。

但当小白兔出来的时候,她的眼中写满了惊恐。

能让一个厉鬼中的心机婊都畏惧的兔子能是简单角色?

凌白强忍住上前抱起兔子在怀里蹂躏的冲动,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了白了兔转过头,看向女鬼,一脸迷茫。

女鬼被她这么一看,却像是魂魄都要消散般,凄厉的惨叫一声,转身慌乱的逃窜。

“切。”

凌白嗤笑,兔子再厉害还能吃人?

听到女鬼的惨叫声,小了白了兔红彤彤的小眼睛忽然泛起一丝神采。它张开小巧的兔唇,一股狂风席卷着女鬼把她强行拖了回来。

卡兹卡兹,

像是嚼胡萝卜的声音,女鬼直接被死吞了。



凌白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微凝。

小兔子吞了女鬼,打了个哈欠,转而看向凌白,神色瞬间变得呆萌起来。

很难想象,人类的表情会出现在一只兔子身上,这绝对能成为未穿越前本年度最火爆的新闻。

结合女鬼的反应,石棺,地下的打斗,他大致猜出来,白兔应该和石棺密不可分的关系。

吞噬厉鬼后,小白兔身体周围突然浮现一团灰色的雾气,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

“她也是鬼魂。”

凌白眼皮一跳,灰雾散去,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脆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乌黑的长卷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白皙的皮肤如羊脂般光滑,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粉嫩的薄唇微微上翘,

她甜甜地笑着,脸颊上有一对浅玫瑰红的酒窝,像红红的苹果,腹黑可爱却不失高贵,活脱脱一个甜美的小萝莉。

夭寿了!

凌白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嘤嘤嘤。”

小萝莉俏皮的跑了上来,跃到凌白身上,勾住他的脖子,吧唧吧唧的往他性感的薄唇舔去。

“我打死你个嘤嘤怪。”

凌白紧了紧手中的锤子,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

他欲哭无泪,大晚上的被鬼强吻了?还是个娇小的萝莉?

被兔子变成的萝莉抱住,冰冷蚀骨的寒气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钻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的凝固了。

“真好吃,嘤嘤嘤。”小萝莉砸吧着嘴,看着被她弄的一脸口水的凌白,咯咯直笑。

“你是谁?”凌白面色僵硬的问道。

“舒芷荷。”小萝莉歪着头,认真的说道,“我很喜欢你,我决定不呆在棺材里了。”

“您还是回棺材躺着吧。”

凌白身体很老实的不动,眼神却凶恶的示意她赶紧回去。

“98k,蹦蹦蹦。”舒芷荷比了个枪的手势对着凌白的脸晃了两下,滑溜的从他身上跳下,钻进了被月光映射出的影子里。

舒芷荷消失不见。

凌白全身的血液顿时流通起来,关节噼啪作响,终于能动了。

“我要这铁锤有何用?”他拎着金刚锤,呵呵冷笑,什么佛门法器,连只鬼都对付不了。

他抬脚向影子踩去,无形之中有股力量横档在上,怎么都下不去脚。

在原地风中凌乱了片刻,凌白深叹了口气,把下巴上的口水擦干,快步走到榕树下,跃入深坑。

石棺的棺材板已经被掀开,里面除了一个古朴的玉枕,别无他物。

犹豫片刻,凌白把玉枕捞起,夹在手臂上,旋即下蹲查看朱漆棺材内的情况。

朱漆棺材的侧板已经粉碎,显露出一具乌黑的人形骨架。

头顶几块细小的石块坠落,骨架应声粉碎,化作齑粉消散于天地间。

“抠逼。”

凌白只能用谩骂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重新填回土,把地面踩严实后,他快步离开了羊肠小道。

上了主干道,向上走了几百米,扫了辆小黄车,以时速6km/h的速度赶回了家。

客厅,丁萌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床淡黄色的毛毯,蜷缩着身子,睡的正香;二老早睡,也在休息;地上的老太太已经气若游丝,见到凌白回来像是看到救世主,上下张着嘴唇,却说不出半句话。

凌白拽着她的头发,一路拖行,往房间走。

路过书房,正在研读佛经的妙光抬头看了凌白和鬼老太一眼,见方向指向凌白的房间,脸上浮现一股明悟之色,暗呼罪过。

砰。

隔壁房门重重关上,似乎印证了妙光所想。

“还有话要说吗?嘉庆十三姐?”凌白眼神凶恶的揪起老太的衣领。

“.......”

“那就是没话说了.”

老太的眼珠瞪的浑圆。

“你说有话?只是说不出来?”凌白即时翻译,眼睛瞟见挂在她手上的金刚菩提佛珠,脸色有些郝然。

把佛珠拿下,他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忘了。”

“甘霖娘啊,你个小兔崽子。”失去佛珠的压制,老太恢复一丝死气,破口大骂。

凌白直接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就是说这个吗?”

“不是。”

凌白又一巴掌把她盖翻在地。

“我有话要说,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我知道一个老秃驴的舍利子在哪。”老太急忙说道,生怕喜怒无常的凌白再次施暴。

“敲尼玛,一会儿文质彬彬的道歉,一会儿对老娘扇来扇去。神经病啊。”她低垂着眼睑,生怕被凌白看出她内心的不满。

本以为说到只有得道高僧坐化才会有的舍利子凌白会高兴,不曾想,话刚说完,对方的脸色就变得阴沉无比,又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想她虔城十三姐在嘉庆年间横着走,从来只有她打人,没有人敢打她。

今天,竟然被打成这样。

鬼落平阳被犬欺啊。

“甘霖......”

愤怒且不敢的话语戛然而止。

凌白把佛珠塞到她嘴里,一阵白烟升腾,嘉庆年的老太直接消散在虚空中。

金刚菩提佛珠落地,离地板上的影子不过两公分。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下。

“应该能行吧?”

冷着脸把佛珠踢向影子,这次再也没有受到阻碍。

“悬赏任务就是悬赏任务,奖励的佛珠果然非同凡响,这个女鬼应该要GG了。”

87. 兔子必须死

菩提是觉悟、智慧、知识、道路的意思,广义讲是断绝世间烦恼而成就涅槃的智慧。历来在佛门当中意义广大,是圣物,具有非凡的加持力。

由菩提子制成的佛珠对鬼物邪祟有着绝对的克制作用。

凌白很有信心,尤其是看到嘉庆年的老鬼都被搞的魂飞魄散之后,更加认定隐藏在影子中的兔鬼难逃死劫。

金刚菩提佛珠贴着地板滑向矮挫黑的影子。

“真好玩。”

一道银玲般的嬉笑声响起,从矮挫黑影子里探出只白皙的小手,把佛珠抓在了手里。

凌白眼皮一跳,兔鬼小萝莉片刻蹦上了床,把佛珠捧在手心咯咯的笑个不停。

“兔....舒....舒小姐,把佛珠放下,那不是可以玩的东西。还有,请立刻从我的床上下去,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嗯?”

舒芷荷迷茫抬起头,两只乌黑的眼睛瞪的浑圆。

她低眉看了眼身上的装扮,粉色的连衣短裙,胸前装扮着丝带,腿上套着粉色的长筒袜,包括头上大大的蝴蝶结头饰,都是时下最流行的啊。有什么问题?

“你年纪太小,不知床间险恶,青龙卧榻之处,岂容白兔酣睡?还是这么小的白兔。”

“青龙?”舒芷荷眼神更加迷茫。

“就是头颅狰狞他,青筋毕露的四大神兽。”

“哦。”

无法沟通。

凌白望着跨坐在被褥上把玩着佛珠的舒芷荷,一时间没了主意。到目前为止,除了强吻过他,基本没有表露任何的敌意;尽管如此,他也不能把一个隐藏的炸弹放在身上。

趴在背上的女鬼对他没有威胁,放任戏耍没有关系。

但这只兔鬼,可是能把实力暴增的厉鬼生吞的超凶存在,放在身边,始终是隐患。

兔子必须死!

凌白目光闪烁,心中一动,从裤兜里摸出毒打师兄。

舒芷荷瞟了眼卡哇伊的光头娃娃,兴趣缺缺的低着头,继续玩弄着菩提佛珠。

“好,你选的。”凌白抛出娃娃。

毒打师兄化作高大威猛,一身横肉的铜人,双手合十,静站一旁。

“打我。”

凌白翘着二郎腿,眼神轻佻,淡淡说道。

铜人微微侧目,从身上摸出上回见过的短棒,迅速的冲了上来。

“还是这种速度么?看来对我现在的实力有所误解啊。”

凌白嘴角上扬,有多多次和厉鬼交手的经验,他的战斗意识、速度都比先前提升了不止一个电风扇档,以前是0档,现在怎么也有半档了。

他踩了脚地板,不慌不忙的向后暴退,绕到了舒芷荷背后。

“看你们孰强孰弱!”

铜人这个道具可以随着实力的上升而调整对应的攻击力量,确保恰到好处的巩固、精练到他的肉体强度。这说明了一个问题,毒打师兄可以很强,而且是遇强则强。

舒芷荷仍旧专心玩着佛珠,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

凌白躲在她背后,后面紧紧挨着墙壁,确保没有暴露一寸位置留给毒打师兄后,脸上的笑意才渐渐绽放。

隔着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能闻到舒芷荷如瀑黑发散发出的幽香。

承载兔鬼的怒火吧.....

脸上的笑意还未收敛,便已凝固。

头顶一股劲风袭来,眼前一黑,他身体一阵晃动,手脚无力的看向头顶。

毒打师兄像蜘蛛侠般双脚紧紧贴合在墙壁上,右手还保持着挥棍的动作。

“好快。”

凌白暗惊,掀起被褥往上一丢,向床上快速滚落。

刚抬头,铜人已经面无表情的站在面前。

砰。

铜棍敲击在腿关节,让凌白脚下一麻,全然落入了下风。

砰砰砰。

一阵乒乒乓乓的暴打。

凌白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无奈喊停。

毒打师兄收棍而立,行了一礼,恢复卡哇伊真身。

铜人和上次一样,对除凌白以外的人,态度很明确-不主动。

凌白想要借他之手,和舒芷荷一较长短,显然是打错了算盘。他太低估毒打师兄的实力了。

而舒芷荷的态度相对比较模糊,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她明明表现出对佛门中的物品很感兴趣的样子,在他拿出铜人时,却无动于衷。

唯一的解释就是,舒芷荷是故意的。她洞悉了凌白的意图,所以根本不打算出手。

“呵呵。”

凌白在地上躺了会儿,感觉全身好受一点后,才起身坐在床边,默默点了根烟。

一阵吞云吐雾。

他渐渐冷静下来。

兔子是必须死,但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学勾践苟一苟了。

舒芷荷也像是玩累了,揉了揉眼睛,低声道:“我要睡觉觉了。”

“好。”凌白淡淡回应。

“龟派气功波!”

舒芷荷看了凌白萧索的背影一眼,把佛珠夹在手心,双掌贴合在一起,像花朵般绽放,横推而出。

佛珠打在凌白背上,把他吓了一跳。

“嘻嘻,好玩。”舒芷荷吐了吐舌头,迅速的钻进了他的影子里。

“哪里学的这么多现代词汇?”凌白皱着眉,把佛珠捡起。

兔鬼看上去年纪在18岁左右,身高155cm上下,娇小可爱,却有着和外貌完全不符的恐怖实力。她死了多久?石棺和她之间的联系是什么?石棺下的厉鬼又是怎么回事?

他像是一头撞进了迷雾中,徘徊许久,找不到离去的方向。

越是细想,越是觉得头疼。

干脆就不去想,不知者无畏。

裹着被褥,凌白眼皮越来越重,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

上午十点,凌白摇了摇沉重的脑袋,茫然的从被褥里爬了出来。

这好像是他起的最晚的一次。

匆匆刷牙洗脸,来到客厅。

妙光已经先一步去了寺庙。沙发上,奶奶桂英坐在沉睡的丁萌旁择菜。

“给小丁喂了点米汤,放心吧,醒了就没事了。”

“我好像没有不放心。对了,您早上怎么也不叫我声啊?”

“该醒自然就会醒,叫有什么用?”

....

凌白语噎。

“行吧,您就看着丁小姐吧。您孙子先走了。”

“桌上有包子豆浆,热乎的,拿在路上吃。”

听到这里,凌白心里一暖,提着包子豆浆麻溜的出门了。

88. 他来了请闭眼(求收藏推荐py交易)

寒假将至。

学院的课程放松下来,三三两两的情侣相拥着在陶行知广场上走来走去,让几乎是以倍数增长的女性单身汪眼中闪动着嫉妒的眸光。

卫校就是这样,男儿少如狗,你得随时随地做好被喂一嘴狗粮的准备。

井蓓抱着几本厚重的医学书从图书馆走出,淡淡的扫了眼站在广场最显眼位置你侬我侬的情侣,毫不留恋的起身走向女生宿舍。

她下半身穿着棕黑色短裙,只是遮住小半的大腿,修长的双腿套了双黑色的鹅绒裤袜,上身是修身的打底毛衣,胸前一览平川。完美的身材比例加上精致的脸庞,在学校应该是时常被围观索要微信才对。

但一路上,除了几个眼熟的女生朝他打了声招呼,再没有其他叫做“男人”的东西上来。

男人太少,相对的,他们能挑选的女生就多了。

问微信?不存在的。

井蓓和戴星渊分手后,不但没有失去男人的空虚感,反倒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这样的话,她每天能避免很多的糟心事。

比如说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滚床单.....

类似这样情侣每日必做的功课,她都省下来了,没有丝毫的浪费。她能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滚床单这样的生理需求,也能在半梦半响间完成。

井蓓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

宿舍里,其余三个室友一个在录制抖音,一个在开直播;还有一个在化妆,准备到学校门口寻找车顶上的水瓶。

见井蓓进来,化妆的贺素昕放下手中的眉笔,有些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娇声笑道:“昨天半夜起床尿尿,我好像听到了某人哼哼唧唧的叫声哦。”

早已把第一次奉献给一辆宝马740车主的贺素昕,在接下来的几个学期中,开始了‘寻找车顶水瓶’的公益事业。当然,她不是什么瓶子都捡,1块的润田想都别想,2块的农夫山泉显然也不够格;她瞄准的都是红牛这样的罐头,卖的钱能多些.....

卖的红牛瓶子多了,她的生活也过的滋润了起来,可以买日常所需的化妆品,昂贵的包包,品牌的内衣.....多年的公益实践经历,她当然能听出井蓓的靡靡之音。

井蓓微微皱眉,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

贺素昕看在眼里,微恼,“我辛辛苦苦的捡瓶子,碍着谁了?都是靠自己努力劳动换来的,凭什么就用那种不屑、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她冷笑,自顾说道:“某些人啊,没男朋友就只能用手,啧啧.....”

“用手也比某些自以为是红牛的人好,却不知,她连1块钱的润田都不如。”井蓓上床把帘子拉上。

贺素昕气的浑身发抖,她承认,哪怕是化了妆颜值也不及井蓓的素颜,但那又怎么样?女人啊,没钱怎么行。

....

贺素昕简单收拾了下,提着挎包下了宿舍楼。

一到晚间,学校门口就停满了来自社会的车辆。野马、86、霸道、奔驰、奥迪....入眼的豪车中也夹杂着奥拓、熊猫、卡罗拉等平民车。

“呵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贺素昕都会报以不屑。

她拢了拢烫染过的头发,锐利的目光机敏的在各车车顶上巡视,就像是古代帝皇翻牌子,翻到哪张牌哪个妃子今晚就幸运的能侍寝。

很快,贺素昕的目光就锁定了一辆丰田86顶配。

车不算贵,但车顶放着的那瓶矿泉水让她心里猛的一颤。

意产的普娜矿泉水,市价17.8元/瓶。

收一个瓶子能抵好几次红牛的钱,她知道,遇上大主顾了。

姿态优雅的上前,拿下水瓶,贺素昕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了口,单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跨坐上去。

“走吧。”

祁彭勃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了眼上车的女人,冷声道:“走去哪?”

“还装什么啊,都是明白人儿。赶紧吧,去哪家酒店?”贺素昕又喝了口17.8的普娜矿泉水,觉得和1块的润田也没什么分别。

“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冒昧的说句,你的相貌并不符合水的价值。”祁彭勃淡淡说道。

他心里甚至有些恼怒,车顶上的水已经说明了他的要求,怎么还有这么不长眼的女人上来?自信也得有个度啊。

“我的活很好。”贺素昕有些紧张,到手的大主顾可不能飞走了。她忙解释自己的特长,随后不动声色的往下扯了扯领口,露出丰挺的骄傲。

在这点上,井蓓是远远不如她的。

祁彭勃有些不耐的摆摆手,挑眉道:“非要我直说吗?恐龙,我对着你抬不起头。下车,滚!对了,把水钱付了。”

“呵呵,你全家都是恐龙,有钱了不起啊?何况只是个开86的小资,老娘才不稀罕。”

贺素昕拿着水,夺门而出。

“艹,浪费一瓶水。”祁彭勃低声骂了句,又从后备箱拿出一瓶放在车顶,老神在在的把座椅打下,静静的等候猎物上门。他在等一个人,卫校四大系花之一.......

被人直呼恐龙,贺素昕脆弱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她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要肉感有肉感,要活活也好,要娇喘也能娇喘,凭什么?

不就是17.8的矿泉水吗?只要有个红牛罐头是要一晚的,这钱就赚回来了。反正,一晚能来几次?还不是哆嗦两下就睡觉,一点儿也不亏。

在门口徘徊了半天,终于在一辆迈腾上看见了红牛。

车主是个年近四十的肥腻中年人,压制着心中的不快,贺素昕上车坐下,绽放出如花般娇媚的笑脸。

中年人撇过头扫了她一眼,打火,挂挡。

..........

被肥腻中年人在宾馆折磨了几个小时。

贺素昕裹着大衣,孤零零的走出了宾馆。

“该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药了,亏死了。”

看了手机,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了,再想找活估计也悬。

贺素昕骂咧了几声,捏着手中的7张红皮蛇,慢吞吞的往回走。

中年人说特别喜欢她,多肉,弄起来舒服,完事后多给了100块当小费。

贺素昕知道,自己终究是有市场的,并不像86车主和井蓓说的那么不堪。

回到宿舍,黑漆漆一片,其他三人都已睡下。

贺素昕在宾馆洗过澡,迅速的解除着身上的衣服,准备睡觉。

她喜欢裸睡。

只有让自己赤条条的钻进被窝,她才能感受到温暖。

贺素昕欣赏了下自己在黑暗中的波澜壮阔,刚准备上床,耳朵一动,侧过头看向对面井蓓的床铺——她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89. 你自己留着用吧

宿舍内。

其他两人都已熟睡,反正是没听到任何的动响,鬼知道在不在宿舍。

她们两个赚钱的法子又比自己高尚多少呢?

贺素昕心底冷笑了声,悄无声息的走到井蓓床下。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靠进这边,莫名觉得有些阴冷。

“嗯.....嗯.....”

呻吟声再次响起。

熟悉的叫声驱散了身体的寒意。

贺素昕慢慢的爬上床,伸手探向帘子,她要在井蓓最羞耻的时候给与她最沉重的打击和无情的嘲讽。

你漂亮还不是没男朋友?

你漂亮还不是只能沦落到用手?

不过就是个伪装在高冷外表下的贱货而已。

想到这里,贺素昕暗爽,她已经能想到井蓓一丝不挂暴露在她面前局促不安的样子。

猛的掀开帘子。

她倒吸了口凉气。

井蓓趴在床上,睡的很安详。

在她光洁如玉的背上,还有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他身材壮实,全身的肌肉紧绷,流畅的线条让他整体看上去显得格外完美。

贺素昕有些茫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难道是之前遇到的客人?老熟客?

由于先入为主的原因,她一直以为井蓓是在用手,没想到却是个男人,他什么时候摸进宿舍的?

“抱...抱歉....”

打扰别人欢愉,贺素昕有些尴尬。

这时,男人突然转过了头。

一股寒气从背后冒起,贺素昕双眼瞪的浑圆,眼神惊恐,捏住帘子的手轻微的颤抖。

“大体.....大体老师......”

男人咧嘴一笑,死气沉沉的面孔诡异且森然。

*************

凌白喝了一大口豆浆,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来到花店,老张蹲在门口,嘴里叼着燃尽的香烟,说不出的惆怅,忧郁。

“生意来了。”

“什么生意?”凌白抽出两根烟,一人一根点了起来。

“我那位很有灵气的女客人的手下死了,需要一批菊花,我就把你介绍了过去。”

“要多少?”

“具体你们聊,下午她会过来一趟。”

“好。”凌白起身,也不废话,两人的相处方式限定于礼尚往来。

他给老张送客人,

老张送他菊花。

很公平,很合理,谁都不欠谁。

开店门,清扫了下门口的灰尘杂物。

凌白打开手机,一个语音聊天框弹出,是那名叫井蓓的学生。

“大师,请你来一趟。”

“什么事?”

“大体老师.....他....失控了。”

“嗯?”

“我想请您先过来一趟。”

“好。”

挂了语音电话。凌白面无表情的打开手机应用,任务刷新。

[有智不在年高,无智空长百岁。你已获得进入师门秘境的机会-【传功】,秘境倒计时,8:45:50,]

凌白松了口气,终于等到师门任务,不出意外的话,通过本次秘境任务应该就能晋升星位了。

在进秘境前,还得先把井蓓的麻烦事解决,毕竟上次为树立高僧形象夸下了海口。

想了想,他飞快的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给井蓓发了过去。

“我打车过来,先转50块车费。”

..........

今天运气不错,凌白幸运的在家门口叫了辆网约车。

车主不是其他人,也是镇上的本土居民。

“到卫校。”凌白朝他微微颔首,话语简洁。

车主一副的我都懂的样子,乐呵呵的询问道:“去学校找女朋友吧?”

“嗯。”

“嘿嘿。听说卫校的女孩都比较开放啊。”

“嗯,部分吧。”凌白想了想,井蓓的确挺开放的。如果车主知道有个女孩和尸体搞在一起,会不会就没那么话题闲扯了?

“呵呵,上回接了个单子,也是到卫校的。正逢周末,那家伙,学校门口的车都快把门给堵上了。我在车顶放了瓶润田,你猜怎么着?”

凌白知道他想吊胃口,但根本没兴趣配合他。

车主说的正性起,见凌白不接话,只好继续说道:“100块钱,直接就在附近的宾馆开房。学生妹,啧,滋味真是不错。”

润田的滋味?

恐怕是没有滋味吧。

对这种车顶放水吸引下海女学生上车并达成某种协议的事情,凌白听说过很多次。

1块钱的润田,能是什么好货色?恐怕连发廊里的快餐女都不如,纯粹是顶着‘女学生’这个光环而已。

一路上听着车主碎碎念,凌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很快,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卫校门口。

凌白付了钱,随手给了个五星好评,转身向校门内走去。

车主从车上下来,到后备箱拿了瓶润田,随手放在车顶,等待着素未谋面的女学生上他的战车御风p16。

卫校的安保,嗯,应该说保安,斜睨了眼穿着时尚的凌白,一句话没说,低下头继续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辣舞。

凌白没盲目的在学校乱撞,一般来说只要比高中高一次级,占地面积都不会小。

“你好,同学,我想问下女生宿舍在哪。”

截住迎面走来的两个女学生,他微笑着问道。

两个刚上大学的卫校女生看见凌白的刹那,脸腾的红成小苹果。

“就是在......”

断断续续说了一堆,凌白还是没明白。

“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带我去吗?”

“啊?”

略显青涩的两个女学生喜不自胜,小鸡啄米般把头点的飞快。

“我叫徐雅秀,大一新生哦,帅哥,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毕业有几年了。”

三人并排而行,两个女生一左一右把凌白夹在中间,不时偷眼打量着他。

把自己裹成棕熊的徐雅秀略微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如果是对面的师范或者应用科技的都可以啊,离的不远,约会的时候也比较方便,可惜,他已经步入社会了。

左边穿的较为清凉的倪桃红着脸,在背包里翻找了两下,拿出片益达,鼓起勇气说道:“帅哥,你吃吗?”

“谢谢。”凌白接过西瓜口味的益达,放在嘴里咀嚼了下,朝倪桃笑了笑。

噗通,

噗通,

心脏剧烈的跳动。

噗,

忽然,有根顶着红心的长箭咻的一声刺入了她的心里。

见室友倪桃已经主动发动了攻势,徐雅秀暗暗着急。她想通了,就算不是学生也可以,毕业几年,工作肯定稳定了,说不定已经有房有车有存款,再加上他长的那么帅.....

嘶。

她看着凌白的侧脸在包里摸索了一阵,感觉摸中一个方块状的物体后,迅速掏出,脸上绽放如花笑容。

“请你吃饼干!”

“你自己留着用吧,谢谢。”看着她高高扬起的七度空间姨妈巾,凌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

90. 佛爷怒了

小片的日用姨妈巾暴露在空气中,连带着让周围的空气都夹带了丝.....甜味。

倪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很没形象的指着姨妈巾,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雅秀,七度空间的确挺能吃的,但七度空间本身不能吃啊,哈哈。”

徐雅秀这才看清手中的不是草莓威化饼干而是自己最亲密的小伙伴,迅速的把姨妈巾收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这是搞怪的饼干。”

在两位热心女学生的带领下,凌白来到女生宿舍4栋。

“我们等下还有课,就先不陪你啦。”徐雅秀还在纠结刚才的姨妈巾,只想快点离开好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

“可以加下微信吗?”

倪桃红着脸,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

“好的。”

凌白给二维码让倪桃扫过之后,看了眼横档在宿舍前写着‘男生止步,否则报警!’的牌子,旋即对心满意足的倪桃笑道:“我还想请你们帮个忙。”

两个女生听完他的要求后,表情不一。

倪桃脸色微红,徐雅秀则是悔恨不已。

“嗯。”倪桃眨了眨眼,小跑着走到宿舍的房间。

房间内,膀大腰圆的宿管阿姨正机警的扫视着进出的学生,以防他们夹带一只只的小男人上去。

学校的风气一直不太好,有些喜欢刺激的学生就爱把男朋友往宿舍领,经常搞得走道传出哼哼唧唧的声响,极大的影响了其他同学的休息以及生活习惯。为此,对面水果店老板的生意红火了不少,黄瓜时常卖的脱销。

“什么事?”宿管阿姨斜睨了眼穿着清凉的倪桃,心里对她已经做了个初步的分析。

单身,

渴求爱情,

无知少女,

处。

“我男朋友要上楼帮我搬点东西,一会儿就下来,阿姨你通融下。”倪桃笑眯眯说道,看起来非常乖巧讨喜。

“哦,不行。让你的室友帮忙搬,四个女人还当不了一个男人?”

宿管阿姨断然拒绝。

搬东西?怕不是要搬床吧。一会儿是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一晚上?

模棱两可,说话不清不楚,不行!

“我室友都不在,东西有些重,我保证,半个小时内就走。”倪桃举手发4,随后顺手拿了两罐可乐,扫码付钱。

“还挺机灵的。”

听到6块到账的提示音,宿管阿姨脸色缓和不少,嘀咕道:“那就去吧,半小时一定要下来啊,不然我就上楼逮你们去。”

“好勒。”倪涛向个打了胜战的将军,内心雀跃的捧着可乐跑了出去。刚才,她在别人面前宣布了凌白是她男朋友,哇咔咔,想想就觉得超开森呢。

“可以走了。”

倪桃把可乐分别递给凌白和徐雅秀,领着她们往里走。

宿管阿姨恰好拿着扫把出门,一眼瞥见凌白,心中猛的一跳,脸上浮现出老母亲般温暖的笑容。

“姑娘,你男朋友长的可真好看,有点像华仔,又有点像黄海冰。”

“是啊,朋友们都这么说呢。”倪桃得意的炫耀。

上楼途中,徐雅秀走到倪桃身边,掐了掐她的胳膊,低声笑骂道:“好你个小骚蹄子,人家明明说谎称哥哥,你倒好,顺杆就爬,竟然说是男朋友,真是臭不要脸。”

“嘻嘻,他也没说不行啊。”倪桃傻敷敷的乐。

凌白没在意两人的窃窃私语,一路走到5楼。

女生宿舍的过道能容5.6个人并排而行,显得宽敞又亮堂。

井蓓的宿舍在504,两个青涩的小女生送到这都很识趣的下楼了,倪桃一步三回头,眼神痛苦的看着一条光洁如玉的手臂从504伸出,把凌白拉了进去。

“夭寿啊,好气啊。偶的男神啊。”

“要不我们回去听听动静?说不定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徐雅秀忽然停下,建议道。

“不好吧,万一他们是在.....”倪桃面有犹豫,又有些跃跃欲试,她可是连a片都没看过的女孩。

“就当学习了。”

徐雅秀不由分说,拉起倪桃跑了回去。

*********

井蓓身上披着件睡袍,衣服表面泛着丝绸般的亮光。

她面色疲倦,见到凌白,心里稍定,开门见山的说道:“大体老师失控了,他把我的一个室友给.....”

“哦,尸体呢?”凌白四下打量了眼宿舍的环境,和他大学时的住宿差别不大,胸兆什么的堆放的到处都是,

花花绿绿,

造型别致。

人越是长大,贴身的东西就越少。从纯棉装逼到镂空蕾丝半臀装逼,甚至还有线条装逼;

上半身则是从抹胸过度到全杯,再到半杯,最后透明镂空半杯。

爱美,果然是女人的天性。

井蓓脸色凝重,想了想,转身爬上木制的扶梯。

凌白站在下面,两条笔直的长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面前,大腿根部的幽暗处一抹粉色若隐若现。

他心如止水的停留了几秒钟。

“大师,看这里。”井蓓察觉到凌白的目光,既恼怒又欣喜。

原来大师人品也不过如此,

原来和尚的定性也不过如此,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老实。

掀开帘子,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凌白视线转移,在床铺上,一对赤条的男女抱在一起。

男的在上,只能看到背影,应该是井蓓说的大体老师;女生脸上化着浓妆,胸前波澜壮阔,但她的表情并不是享受,反而显得极为惊恐。

“人都这样了你还不把他们分开?”凌白微微蹙眉,贺素昕看上去像是被吓疯了,嘴角流诞,眼球无力的向上翻着,口中不断发出分辨不清的呓语。

“大体老师说.....不要.....而且,贺素昕本来就是做援交的,她不会介意的....”井蓓冷冷回到。

凌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很厌恶井蓓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做援交的就不介意一具尸体?

做援交的就能违背她的意愿强行和她发生关系?

做援交的就活该被艹,被吓疯?

神他妈的逻辑。

“滚下来。”暂时没理会让他感到恶心的井蓓,凌白直接拿出金刚锤,冷冷的盯着那具尸体。

看到贺素昕的惨状,他不由觉得自己太过咸鱼了,要是上回直接跟着过来把这个所谓的大体老师解决就好了。

男尸机械般的转过头,眼神一片冰冷。

“你冷你MP啊。”

凌白怒火从烧,高高跃起,一锤子朝他的脑袋抡了过去。

91. 暴力

面对冰冷邪秽的尸体。

金刚锤顶部发怒的两尊罗汉面相凶恶,冥冥中像是发出声振聋发聩的暴喝。

三星的法器,抡不动舒芷荷,还抡不动你了吗?

凌白自己也像是化身成了一尊发怒的罗汉,手中的金刚锤势大力沉,一锤砸在大体老师的脑袋上,直接将他砸的脑浆迸裂,倒在墙上。

“啊。”井蓓尖叫一声,迅速的爬上床,冲到男尸面前。

男尸整颗脑袋被敲的严重变形,中间的位置裂开一道大缝,依稀能看到里面青黄不接的脑髓。

“我是让你来帮忙的。”

井蓓气的浑身发抖。

在她眼里,大体老师完美的就像件艺术品,是不容玷污的。

而现在,这件艺术品却被凌白生生摧毁了。

她愤怒,

她怒火中烧,

她想.....杀人。

大体老师温柔的把井蓓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

“我是来帮忙的啊,你不是医学生吗?这样,我来锤,你来补,看看谁的速度快一些。”凌白淡淡说道。

“你....是谁?”

男尸眼神冰冷,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嘶哑的声音。

“你爸爸。”

凌白懒得和他废话,几步上前,直接把木床给掀翻了下来。

男尸速度突然快了起来,抱着井蓓从床上跃下,一脸戒备的盯着他。

凌白微微侧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井蓓隐瞒了很多细节。比如说,尸体有灵智,能正常沟通;尸体的肉身够坚硬,被金刚锤砸了下脑袋没四分五裂,而仅仅是裂开道口子;他的速度也很快。

这不是鬼。

真的是一具尸体。

是僵尸吗?

凌白不是很懂。

男尸嘴角上扬,露出两颗细长的獠牙。他眼神冰冷,放开井蓓,身形迅速的贴了上来。

于此同时,他十指上的指甲疯狂生长,变的又细又长,颜色呈乌青色。

乌光划过,

凌白经受毒打师兄的训练,战斗意识早非吴下阿蒙,脚步往后轻退,直接避让了过去。

他可不愿被脏兮兮的指甲挠,鬼晓得会不会得皮肤病。

嘭。

井蓓的木床被乌光扫中,木屑横飞。

吱呀一声,木床轰然倒塌。

凌白皱眉,快步冲了过去把嘴角流诞的贺素昕横抱在怀里,让她避免被尖细的木块扎成刺猬。

“吼。”

男尸怒吼着,锋利的指甲再次凌空扫来。

“滚。”

凌白单手抱着赤裸的贺素昕,右手猛然向上一掀。

金刚锤和指甲相撞,发出清脆的崩裂声响。

锤子去势不减,向前横扫,重重的砸在男尸的胸口上。

顿时,他胸口凹陷下一大块,多根肋骨都被砸断。

男尸眼中浮现一抹骇然之色。

凌白的打法完全像是街头流氓打架,毫无章法,但他凭借着蛮力,却打的男尸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钝器砸在血肉上的闷响,听在凌白耳中,像是来自仙界的靡靡之音,令人沉醉。

男尸挣扎着爬起,他似乎不愿牵及到背后的井蓓,怒吼着又冲了上来。

凌白对他的实力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当下更是不慌不忙,挥锤便砸。



男尸再次倒飞。

历经几次重击,他身上已经有多处崩裂,很大部分是解剖的缝合伤口。

“死。”

男尸双目猩红,带起一股腥臭的恶风,向凌白飞扑而去。

凌白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避不退,小巧的锤身一下子撞在男尸身上。

男尸惨叫着向后面的墙壁而去,在空中留下一串墨绿色的浓汁。

“不。”

一直观望插不上手的井蓓厉声尖叫,掩嘴哭泣。

凌白对她的哀嚎视若无睹,几步上前,冷冷的看了眼男尸,体内蛰伏的强大力量一下子躁动了起来,紧绷的肌肉瞬间爆发而出强大的力量,他提起金刚锤。

一锤一锤的往他脸上砸去。

血沫横飞。

男尸的头颅直接被砸成了一滩肉泥,但他的躯体却仍旧在挣动,最后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赤裸的胸膛上是浓重的胸毛,黑糊糊一大片,此外他别处的体毛也分外粗长,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凶残的大猩猩一般,加上满是碎肉的脑袋,样子格外狰狞、恐怖。

“你要?送给你啊。”

凌白一脚把男尸踹到了井蓓的面前,把她吓的跌坐在地,一滩黄色的液体从双腿深处流了出来。

“你....你是个魔鬼。”

男尸扑到井蓓面前,已经没了意识,只有身体的本能。他一把抱住井蓓,冰冷的双臂牢牢将她箍住,并且越缩越紧。

咔擦。

宿舍门被推开。

门外站着目瞪口呆的倪桃和徐雅秀。

“帅.....帅哥........”倪桃张了张嘴,背后走出几道修长的身影。

领头之人看到光头,心里一个激灵,失声说道:“是你?”

“你认识?”祁彭勃身边一个面色冷峻的年轻男子疑惑的问道。

祁彭勃重重点头。

凌白回过头,淡淡的看向祁彭勃和他旁边的几个男女。

几人身上都散发着摄人的气息,应该都是灵异专案组的成员。

先前说话的年轻男子和祁彭勃同一组,叫巩泰;余下两位女性成员分别是费蓉、洛凝,都是刚加入专案组不久的新成员。

巩泰匆匆从凌白身上瞥过,目光落在脑袋被锤成肉泥的男尸身上,脸色微变。

“救人。”他淡淡吩咐。

洛凝点头,飞奔上前,单手抓住男尸的手臂,‘咔擦’一声,直接拧断下来,随手一脚踹在一边。

井蓓脸色憋成酱紫,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差一点,她就要被心爱的大体老师勒死了。

“你干的?”巩泰看了眼男尸,视线最后停留在凌白和他手中的锤子上。

“嗯,”

“你知不知道她就要死了?”巩泰冷哼一声,极为不满的指着差点死亡的井蓓。如果不是祁彭勃认识,他肯定要骂一声‘废物,竟然连个普通人都救不了’。

“是就要,不是已经死了,等快死了我自然会救。”凌白脸色不变,他只是想给井蓓一些教训罢了。

另外,巩泰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这个一进来就占据主导地位,并且说话也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年轻人,让他很不爽。

92. 吸收汽车尾气的男子

女生宿舍的气氛有些压抑。

祁彭勃等队员刚从组长手下解放,恰好察觉到楼上散发出的微弱尸气,打算上来顺手解决了,缓解下这两天的压力。

不曾想,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把尸体给撂倒在地抢了他们的饭碗。

祁彭勃见凌白和巩泰不对付,忙站出来笑道:“老凌,你别介意,巩泰说话就是这样。他也是为了学生好嘛。”

凌白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巩泰有他的立场,他也有自己的准则。

地上,贺素昕的身体还在不断出抽搐,洛凝拿了床被褥帮她遮挡住凹凸有致的身体。

“她精神状态不好,应该是受到尸体的惊吓。”

“嗯。”巩泰看了眼凌白,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凌白看都不看他,对祁彭勃笑道:“勃施主,这具男尸是学校的大体老师,和宿舍的一名学生井蓓有着不伦之恋,被此人无意撞破。”他指了指地上的贺素昕。

“她应该对这具尸体很熟悉,所以受到些惊吓。另外,你也应该看出来,她被尸体强行侮辱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具体的你们自己解决吧。”

...

飞快说完,凌白打算离开。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巩泰在背后冷冷说道。他对凌白的身份、目的均有疑虑。

“这位是凤凰派出所的顾问。”祁彭勃解释。

巩泰嗤笑,派出所都特么有顾问了?世界真是太疯狂了,牛鬼蛇神接连出现,连带着行骗的人都如雨后春笋般,争相露头。现在那些啼笑皆非的新闻还少吗?

什么东皇太一、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各种得到传承的人牛逼轰轰接连现世,鼓吹自己的身份如何如何牛逼,然后遇到什么困难、需要解锁封印,给一万还十万,给十万还百万;给百万,恭喜你位列仙班。

偏偏如此滑稽、拙劣的谎言,还有大把的暴发户像无头苍蝇般的撞上去。

“有证件吗?”巩泰指了指挂在胸口的工作证。

“没有。”

“呵呵,没证件,那就是冒充公务人员了。”巩泰很不客气的指出。

倪桃和徐雅秀站在宿舍门口,清楚的看到背对巩泰的凌白脸色逐渐变冷。

“你想怎么样?”

凌白转过身,慢慢走到巩泰面前。

个子高,气势足。

巩泰抬头看着比他高个头的凌白,微微有些心虚。从凌白的身上,他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一股能把他血液冻僵的寒意。

这种气机,像是无底深渊,张开了血盆大口要把他吞噬。

“既然是顾问,大家也就是同行,后续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麻烦你了,你可以先走了。”巩泰微笑着说道。

从心啊大兄弟。

祁彭勃楞了楞,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凌白灭杀小星位一阶的邪尸,手段之凶残,简直难以直视。

原本想看看巩泰吃瘪,没想到这家伙.....太过分。

“先别走啊老凌,你去哪儿?我们正好也要去凤凰镇吗,顺路。”祁彭勃拉住凌白。

凌白想了想,要井蓓再转账50给他打车回家,好像已经有些不切实际;自己花钱又挺心疼,坐公交要转几趟车,又麻烦;既然能够顺趟车,感觉这波还是不亏的。

巩泰对此没有再表露任何的意见。

洛凝麻利的收拾残局,把男尸用被褥一卷,扛在肩上;费蓉则是拿出手机,通知片警来处理井蓓和贺素昕的问题。

两位青涩的女学生一脸拘谨的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凌白朝她们笑笑,轻声安慰了句,跟着祁彭勃他们下了楼。

宿舍门口停着几辆轿车,除了祁彭勃的86,还有一辆吉利,一辆大众。

轰隆,

一阵发动机轰鸣的响声由远及近。

吱呀,

轮胎剧烈的摩擦地面,一辆黑色的野马横飘而来,精准的停在白色86的旁边。

车门打开,伸出一条修长的大腿。

紧接着,一个戴着暴龙墨镜,一身皮衣皮裤的马尾女走出主驾驶,神色清冷的开口,“让你们休息几分钟,怎么跑到女生宿舍来了?”

“嗯?”

她转过头,看向凌白,艳红的嘴唇上翘,笑道:“小帅哥,你也在啊。看来你对花店的生意还是很看重的嘛。”

超大号的暴龙墨镜遮住了皮衣女大半张脸,凌白险些没认出来。但在听到花店生意的时候立马反应过来,原来老张介绍的那个说要购买大量菊花的客人就是在面馆有过一面之缘的‘有灵气’的女顾客。

“组长,你们认识?”巩泰一脸见了鬼的样子,暗暗庆幸没有和凌白爆发冲突。

曾柔摘下墨镜,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这么帅的帅哥你觉得我能不认识吗?”

“花痴。”巩泰小声嘀咕。

“怎么回事?”曾柔瞥了眼洛凝肩膀上的被褥,目光像是能从中穿透过去,看到里面冰冷的尸体。

“遇上些小麻烦。”

祁彭勃笑嘻嘻的把来龙去脉说了遍。

曾柔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对凌白说道:“还真得感谢你啊,小帅哥。”

“分内事而已。”凌白虚伪的笑笑。

最近和官方的人接触太多,客套话,虚伪的话,奉承的话,自然而然张口就来。

“嗯,出发,别耽搁了事,其他组的也都过去了。”曾柔重新戴上墨镜,跨坐上黑色野马,发动机一阵轰鸣,从原地疾驰而出,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串的黑色尾气。

“咳咳。”

巩泰早已机敏的躲避开,却仍是吸了几口尾气,呛的眼泪都冒出来了。

过了片刻,他鼻子一阵抽动,感叹道:“汽车尾气还是那么好闻,真香。”

“那就多闻点。”

祁彭勃邀请凌白坐上骚包的丰田86,猛踩油门,离地而去。

余下两名女组员上了辆大众高尔夫,轻叹了口气,紧跟了上去。

巩泰微躬着背,痴迷的嗅着空气中饱满的尾气味道。

“神经吧这个人。”

路过的几个女学生嫌恶的看了他眼,纷纷快步跑开。

足足吸了五分钟,直到空气中的汽油味变的稀薄,巩泰才满足的直起身,自顾笑道:“你们懂什么,这可比烟好吸多了。”

93. 凶坑

骚包的白色86在学校马路上呼啸而过,惹来大片青春洋溢的卫校女生的注目。

送豆腐的不是最帅的,但一定是最骚的。

祁彭勃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腮帮上,细长的眼睛眯成一道线。

“我像不像拓海?”

凌白瞥了眼他的侧脸,回道:“像,一样的小眼睛,一样的绿帽。”

呵呵。

“昨天一辆号称六百万以下无对手的神车思域输给了我,我用惯性漂移过弯,速度很快,他只能看到我的车上有个虔城花少的牌子。”

“那你很棒棒哦。”

祁彭勃突然认真了起来,沉声说道:“老凌,你被我们组长盯上了,后果很严重。”

“什么意思?”

挡风玻璃上,一只调皮的虫子撞了上来,黄色的脓汁溅的到处都是。

凌白微微挑眉,绕于兴趣的看着开膛破肚、死状凄惨的小虫。

祁彭勃骂咧着拨动雨刮器,连续喷射出大片乳白色的液体,很浓,一看就是很久没用过。直到乳白色的液体颤抖完,挡风玻璃上的脓液才被清理干净。

“当初,组长也是一口一个叫我小帅哥的,现在我跪倒在了她的皮鞭..不.....皮裙下,她就开始叫我小**了。”

“可能她当初叫你小帅哥只是客套话,对我,应该是真心的。”

祁彭勃迅速瞄了眼凌白完美的侧脸,觉得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额,我是说,组长想要招揽你。”

“哦。”

“知道我这车花了多久买的吗?半年,专案组的待遇....嘿嘿,你懂的。”祁彭勃很满意现在的工作,不仅有人带着修行,还能顺带着养家糊口。上次破获了个大案,奖金就有五位数。

“这么久?”

凌白眉头微蹙,他在心里盘算着依靠香油值多久能买辆86,答案是,算不清楚。

听到凌白对他疯狂的战绩表示质疑、不满,祁彭勃十分无语,只能心里给他打上了一个‘富二代’的标签。

“对了,你们专案组来卫校侦办什么大案?”

一说到这个,祁彭勃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轻叹口气,低声说道:“我们接到消息,说卫校有个女学生疑似被厉鬼上身,就过来求证。那天,我开着我的86,利用惯性漂移过弯,来到卫校门口。然后,我在车顶放了瓶高端的矿泉水开始等候猎物上钩。”

“在华丽的车内饰里,我躺的很舒服....”

“等等,请你组织下语言。”凌白把手放在骚红色的真皮座椅上不断摩擦。

祁彭勃心里一个激灵,生怕他把整个座椅给抠出来,忙说道:“被厉鬼上身的是四大系花之一,据情报所说,她靠着援交的幌子吸**气,已经弄死了好几个嫖客。”

“众望所归,作为组里的颜值担当,我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充当诱饵。在学校门口等了片刻,你猜怎么着?有个女学生拿了我的水进来说要跟我走,其实她长的挺合我胃口,只是任务在身多有不便,就严词拒绝了她。那个女生,就是刚才在宿舍楼被男尸吓傻的女学生。”

凌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深深的看了眼祁彭勃,淡淡道:“这么说,如果你把她带走了,她就不会被吓傻,你要对她负责哦。”

“别开玩笑了大哥。”祁彭勃吓的不轻。

他还年轻,可不想这么快就结婚生子。再说,他的工作性质,比刑侦队、缉毒队的还要危险,说不定哪天就壮烈牺牲了,就跟他们的一个组员一样.....

既然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何必还要连累别人呢?

硬生生的被别样的思绪影响了情绪,祁彭勃的声音低沉了不少,语速也加快了。

“被吓傻的女学生愤然走后,很快,目标来了。卫校的系花果然非同凡响,和曾族长相比也不遑多让,反而多了分烟花妩媚之意,一颦一笑,均是诱人。她拿了水,上车,声音很甜,很好听。”

“从她上车,我就开始观察她。发现她的实力并不比我强多少,就放下了戒心,带她到事先开好的豪华大床房里。她很听话,很主动的开始脱衣服,我本来想趁着她把衣服脱光和我缠绵的那段最松懈的时候喊人,结果我的几个队友却忍不住先冲了出来。暴怒状态下的系花展露出了超乎我们想象的实力,两个队友瞬间就被杀死,最后,还是组长及时赶到才把我们救下,并把系花成功灭杀。”

“你很有想法,是你的队友太冲动了。其实完全可以等你和她欢爱缠绵、难解难分的时候再动手。”凌白对祁彭勃的想法表示认可。

当然,这仅仅是为了安慰他受伤的心灵。毕竟死了两个人,搁谁都不好受。

“两个因公殉职的组员开追悼会要的鲜花量不会少,加上他们的身份和做的好事,可以打个99折。”凌白善意的想到。

“附在系花身上的厉鬼灰飞烟灭前,说出一个大秘密。在凤凰镇虎啸岭附近,有个凶坑,里面有很多和她一样的亡魂。事情一经汇报,上面非常重视,已经把全部的组员都调了过去。”祁彭勃深踩油门,一路超车,追赶前方狂野的黑色野马。

“所以说,我们组现在严重缺人,要不要考虑加入?”

“死亡率太高了,我怕死,我只想做条咸鱼。”

“好吧,”

祁彭勃知道劝不动凌白,也就不再勉强,专心的操控着86追逐野马。

“呵呵,反正也逃脱不了组长的小皮裙。”

.....

凌白闭上眼睛小憩。

他现在看到亡魂啊,厉鬼啊,就头疼。

这年头完全就被鬼怪占据了邪恶的主导地位,暂时来说,恐怖分子都沉寂了下来。

自古,有正有邪,觉醒了邪恶传承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那么,他们人呢?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身在漩涡外,凌白都能感觉到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压抑。

虎啸岭,又是虎啸岭。

那个凶坑到底是怎么回事?

藏在影子里的舒芷荷和凶坑会不会有关联?

刚想到这儿,车身一阵剧烈的颤抖,祁彭勃猛踩了脚刹车,旁边一辆黄色超跑瞬间拐过他们这边的车道,一阵轰鸣,加速狂奔而去。

94. 撞他啊啊

黄色跑车嚣张的留下一屁股尾气,扬长而去,两人只来得及看到尾翼下显眼的公牛。

“卧槽,吃了豹子胆了,连我都敢别?”祁彭勃双眼赤红的骂了句,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一股强烈的推背感把他按在驾驶位上不断摩擦。白色86的车身‘嗖’的窜出老远。

眼见时速瞬间飙升到180km/h,窗外的人影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凌白感觉胃部一阵翻腾,又不好直说自己有晕车的毛病,只能无奈劝解道:“何必置气呢,车怒症最要不得了,他开那么快早晚会下去见阎王的,别操心。”

“说的好像也是。”祁彭勃松下油门,速度恢复到正常。他可是堂堂灵异专案组的组员,吃的是国家饭,怎么能不遵守交规呢?完了,刚才好像有个测速,学校附近,限速40,180,超了多少?

“没事没事,没过50%。”他冲凌白傻敷敷的笑了笑。

凌白脸皮一阵抽动,他的数学到底谁教的?楞了好半会儿他才说道:“限速40,上了61就超50%了。”

“不是40*50=200,我180,还差20么,不可能的,没超。”

“........”凌白。

好吧,反正不是吊销他的驾照,让祁彭勃活在美好的幻想当中吧,再说,作为公务人员,应该能找到点关系处理这个问题,让他自己头疼去吧。

86平稳的在马路上行驶。

过了片刻,黄色兰博基尼的屁股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像是故意在等着86跟上。

他间歇性的踩着刹车,两个刹车灯一闪一闪的,到最后,最亮的雾灯也亮了起来。

“你仇人?”凌白看了眼祁彭勃。

“不是啊,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啊,怎么可能有仇人。”他连忙否认,打开转向灯,向右边转了过去。刚深踩了脚油门准备超车,前面的兰博基尼又是一扭屁股,岔到了他们的道。

祁彭勃赶紧刹车,脸色有些难看。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凌白淡淡劝解,“不要和跳梁小丑一般见识。”

“老凌不愧是佛门中人,气度就是好,得跟你好好学习。”

前面的跑车见86老老实实,竟降下车窗伸出个中指。

“撞他。”

凌白淡淡说道。

“啊?”祁彭勃楞了楞,“老凌,我们得冷静啊,不要和跳梁小丑见识。”

“这种人渣,社会的蛀虫,公路上的屎壳郎,你不教训他,他以后就会祸害更多人。把你的怒火在胸膛上点燃,咬紧牙关,撞他。”

“他对你比中指,就是侮辱你,侮辱灵异组,侮辱了我们亲爱的祖国。”

.....

凌白突然的义愤填膺,怒火燃烧,丧失理智,让祁彭勃有些始料未及。

他怎么觉得凌白有些精神分裂。

说话间,前面的兰博基尼又是一个急刹,祁彭勃猛踩刹车,头向前仰,好在被可爱的安全带锁住了,才避免撞到挡风玻璃上的命运。

“我们不跟傻逼见识。”祁彭勃强压怒气,打左转向灯,变道到左边,继续向前。

兰博基尼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在即将和86持平的时候,突然变道。

“卧槽。”

祁彭勃骂了句,油门踩到底,狠狠的撞了上去。

嘭。

兰博基尼车屁股一歪,车身横移,轮胎剧烈的摩擦地面,随后撞在了最右侧的护栏上。

一阵黑烟冒起,车屁股后的双闪自动亮起。

凌白率先下了车,祁彭勃紧跟其后。

跑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笔挺粉色西装的年轻人捂着额头,满脸是血的走了下来。他的脸色非常复杂,既愤怒又惶恐。

“敲尼玛啊,怎么开车的?”

祁彭勃看了眼凌白,后者已经走了过去,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大哥,这是人,不是鬼,别乱搞啊。”祁彭勃大惊失色,生怕他一巴掌把小青年的头给抽飞了。

“你敢打我?敲尼玛啊,知道我爸是谁吗?”

“不知道。”

祁彭勃见他这架势,分明是要自报家门,哪能给他装逼加威胁的机会。万一是组长的儿子或是某位局长之类的亲戚,他还真的不好下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打,打到他话都说不出来,就算事后要追究,就说不知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脚把小青年踹飞。

祁彭勃上前一脚一脚的对着他的头猛踹,

让你别我,

让你装逼,

让你比中指。

...

不一会,小青年脸上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兄,你下手太重了,注意身份。”凌白轻咳了声。

“哈哈,我打他顿算是轻的。早就看不惯这些变道不打灯,别车,插道的杂碎了,就这,他全责,赔死他。”祁彭勃哈哈大笑。

凌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在大学的时候虽然考了驾照,但后面都没摸过车,也没见识过祁彭勃所说的那种场面。刚才之所以让祁彭勃撞他,是因为小年轻的中指戴着的那枚戒指。

他慢慢蹲下,把祖母绿的戒指撸了下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祁彭勃也察觉到不对,皱眉道:“怨气?”

“嗯。”凌白点头,“这枚戒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像是市面上买的。”

“你说会不会是从古墓里摸出来的?”

“呵呵,你以为你是天下霸唱?”凌白翻了个白眼,戒指虽然有些年头,但远远没上升到古董的层次,顶天了也就几十年的历史。

吱呀,

白色高尔夫停在路边。

洛凝和费蓉从车上下来,脸色惊诧。

“**,追尾了?你死定了,老大急的要死的往凤凰镇赶,你倒好,偏偏惹事生非。”费蓉双手环胸,胸前一道深深的沟壑,促狭笑道。

“对方全责。”祁彭勃急忙解释。

“在老大眼里可不管是谁全责,反正到头来肯定是你全责。”洛凝看了眼凌白手中的戒指,蹙眉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哪里?”凌白问。

“健身房,一个五十多的女人手上。”

“你确定是五十多?”祁彭勃抢先问道。

“嗯,”洛凝点头,“身材还保持的不错哦,前凸后翘,很是惹火。”

凌白看了眼祁彭勃,示意他把昏迷过去的小青年弄醒。

后者心疼的从后备箱拿了瓶17.8的矿泉水,一股脑倒在了小青年油腻的脸上。

95. 师门传承的能级

脸上的血水被冲刷干净,小青年迷迷糊糊睁开眼。

入目是拓海,哦不,是祁彭勃诡谲的笑脸。

“鬼啊。”

小青年被吓的不轻。

祁彭勃精湛的演技使得他完美的复制了系花厉鬼的恐怖表情。

鬼见多了,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问你,戒指谁的?”

“...什么谁的,当然是我的。”小青年从惶惑中醒转,反应过来面前的就是刚才暴打他的车怒症司机,顿时有些怒不可遏的吼道。

啪。

祁彭勃一巴掌抽了过去。

“再问你遍,谁的?”

“我女朋友50大寿送给我的.....别打了....”

什么玩意?祁彭勃讶然,揪起小青年恶狠狠说道:“你他娘的哪里找的50岁的女朋友,告诉我。”

“我是健身房的教练,在健身房认识的,我们是真爱,我绝对不是贪图她的兰博基尼。还有,如果你是想抢我女朋友,就别怪我要叫人了。”

“叫人?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是吧?你叫啊,可劲的叫。”

“救命啊。”小青年凄厉的叫声贯彻云霄。

“别玩了,正事要紧。”洛凝看了眼手表指针,低声提醒。

“我不想掺和。”凌白摊手。

祁彭勃无奈,到手的业绩只能暂时搁置。

拿出手机通知交警,几人一同上了高尔夫,飞驰而去。

“卧槽,肇事逃逸,你们死定了。”小青年揉着乌青的脸坐在地上恶狠狠的骂道。

很快,附近的交警同志骑着拉轰的摩托抵达现场,有条不紊的安排拖车。

所有处置妥当,小青年被直接扣押带走。

凌白和祁彭勃坐在拥挤的后排,两人身体挨的很紧。

“你们的权利还真够大的啊。”凌白笑道。

“只要和灵异事件相关的事情,我们都有最大的处置权。”正在开车的洛凝笑着说道。

凌白班没有多说什么,他很清楚,这就是现实。如果换做他是开跑车的小青年,估计也难逃毒打的命运,最关键的是,被打了还无处说理。

不管是不是因为乱开车被打,最后官方的解释都会是“小青年疑似被鬼附身,工作人员及时施救,避免造成更大恶果。”

想想还真是有些心动。

高尔夫在马路上疾驰,避让了几条高峰拥堵的路段,上了迎宾主干道,速度加快,很快便抵达了虎啸岭。

一排排荷枪实弹的特警把工地围的水泄不通,此地已经被全线戒严。

绿地的几个高管正在和灵异专案组的老大交涉,被官方的人接管,肯定要延误很久的工期,对他们来说,损失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周围,各组长、组员脸色均是无比凝重,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我们就只能送你到这了,抱歉。”洛凝把车停好,对下车的凌白歉意的笑笑。

“嗯,谢谢。”

和祁彭勃他们分别,凌白慢吞吞的往外围走去,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是出了大事,他可不想卷入其中,安安静静的做条咸鱼挺好。

更何况,在曾柔等大佬的面前,他的确显得很咸鱼,微不足道的咸鱼。

咸鱼就该做咸鱼该做的事情。

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找到陈记鲜花批发的陈老板。

“老陈,我要进一批菊花,有多少收多少,下午给我送来。”

“你疯了啊?马上情人节就要到了,你进那么多菊花干嘛?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你别管,给我送到镇上就行。”

挂了电话,凌白轻叹口气,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远眺被隔离的工地,黑色的鬼气缭绕在工地上方,宛若乌云压城。光是看上一眼,眼睛就被刺的生疼。

可以预想到,死的人不会少。

凌白默默转身,找到小黄车,慢悠悠的往家里蹬去。

**********

一身皮衣的曾柔目光冷冽,站在警戒线外围训斥祁彭勃等人。

“一个个这么慢,跟在后面吃屁吗?”

“不是,是吃汽车尾气,巩泰要求的。”祁彭勃小声回道。

发怒的曾柔比母老虎还要厉害,能在她面前多哔哔两句还不死的也就只有祁彭勃了。

巩泰最后姗姗来迟,感觉十分委屈,爱闻汽车尾气有什么错?有的人还喜欢闻油漆、吃玻璃呢。

“事态严重,下面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乖乖在上面守着,我有任务,先下去了。”曾柔吩咐完,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警戒线后的巨坑。

“这次任务,竟然连我们都无法插手,看来层级很高啊。”巩泰吸够了汽车尾气,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思维也活跃了起来。

“呵呵,没看到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队长都来了么,我们做好分内的事就好。”祁彭勃心有余悸,他见识过从坑底逃窜出的厉鬼的实力,根本不对下坑抱任何幻想。

“也是,我们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紧迫感。”巩泰笑着说道。

祁彭勃知道他的意思,觉醒传承的人,都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因为每一种传承都是独一无二的,死了就代表着传承断绝。

这样的话,其他普通国民要修武,相对的就少了一个选择。

觉醒者和普通修炼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第一,觉醒者修炼速度更快,和灵气的契合度更高。

第二,觉醒者就相当于是本脉传承的祖师,普通修炼者就相当于是一个个弟子。

三年时间,第一批觉醒的传承者通过不断进入名山大川的秘境试炼提升,加上本身的天赋,早已达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境界。

哪怕是那批觉醒者的部分弟子,修为都要比他们高很多。

巩泰并不担心,他们虽然才刚刚步入修行,但不用多久,就能远远的把普通修炼者甩在身后。

“到时候我也开山收徒,成圣做祖。”

“别做梦了,就你那烈火刀的传承,组长已经测评过了,能级太低,只能归于下九流。”洛凝不留情面的打击道。

“下九流怎么了?凭借我的不懈努力肯定能让把师门发扬光大。”巩泰不急不恼,他知道洛凝说的是实情。

近年,获得传承的人越来越多。

但并不意味着每个得到传承的人都有大的前景,这和师门有很大的关系。

像他得到的‘烈火门’传承,在他的传承记忆中,烈火门就是个小地方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

师门都弱爆了,获得传承的人肯定多少也要受影响,除非,你是个天才,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96. 传道受业

花店

凌白把干花清理出来,腾出个空旷的位置以便放新到的菊花。

陈老板的效率很高,他回花店不到半个小时,两个女店员就带着菊花到位了。

带着菊花的女店员显得很是羞涩,再次见到凌白,被冰封的心脏如同邂逅春日的暖阳,复苏过后,便是不止歇的剧烈跳动。

“凌老板,你别动手,我们来。”

“凌老板,你下去,我到上面。”

两个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女店员主动,热情,奔放,让凌白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请两小妹吃了棒棒糖和白粥后,她们满足的坐着老陈店里的送货车离开。

看了眼时间,距离进秘境只剩二十多分钟,凌白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佛系进秘境,符合师门的企业文化。

再次睁开眼,眼前已是一片琉璃瓦、朱红墙。

一袭白衣的净月和尚笑眯眯的探出脑袋,冷不丁的吓他一跳。

“师兄,你睡着了呢,做噩梦了吧?我帮你把额头上的冷汗擦拭干净了。”

凌白茫然的四处看了眼,他现在坐在一颗菩提树下,旁边的净月和尚拿着条白色丝巾,目光柔和。

“......”

一阵恶寒。

净月关切的问道:“可是有何处不舒服?”

“没事。”凌白强作镇定。

“待会儿虚云禅师就要授业,你可有做好准备?”

“嗯,好了。”

净月和尚收起丝巾,颔首笑道:“如今天下大乱,邪魔群起,正是我辈中人下山济世的时候。”

凌白还记得他说过‘侥幸吃过人肉’的话,听到他说济世,怎么都觉得怪异。

铛,

远处,黄钟敲响,钟声悠扬。

净月和尚起身,乌黑的瞳孔中星光璀璨,宛若星辰。

他朝凌白伸出右手,微微笑道:“师兄,我们走吧。”

“好。”

凌白把手放在他手心,被他强有力的拉起。

两人并肩而行,朝达摩院内堂走去。

院内,虚云禅师坐于正堂蒲团之上,两侧分别站有一名双手合十的沙弥。

数十位新晋武僧恭敬的正在前方,神情肃然。

“佛法是体,世法是用。各位入了达摩院,修的是武技,今日不论佛法,只讲世法。”虚云和尚耷拉着眼皮,淡淡开口。

“念到名字的上前。”旁边的小沙弥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慧增。”

“是。”

一位眉清目秀的和尚走到近前。

虚云抬手,放在慧增头顶。

“授拈花擒拿手。”

“谢禅师。”慧增大喜,躬身退后。

接着,小沙弥又念到一个名字,僧人继续上前。

凌白站在净月和尚旁边,十分不解,进达摩院不是什么武功都能学吗?

净月和尚一直在观察他的侧脸,低声解释道:“我等均不是烂陀寺正式弟子,若不是恰逢乱世,寺门大开,想要进达摩院带走一种功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说白了,我们学了一种绝技,也是充当打手,打着烂陀寺的旗号下山救世去。”

“原来如此。”

凌白暗暗点头,听净月的意思,他们仅仅是挂名的达摩院武僧而已,能得到一种绝技就已经牛逼大发了。

烂陀寺到底是什么寺庙?牛逼轰轰的....

“净月。”小沙弥喊道。

“是。”净月和尚朝凌白眨眨眼,躬身上前。

一袭白色僧衣的净月看起来超凡出尘,就连虚云禅师都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两眼。

老和尚把手搭在他头上,沉思片刻,嘶哑着声线说道:“净月与佛有缘,授降龙伏象功、达摩剑法。”

哗。

众僧哗然。

就连两边的小沙弥脸色都有些古怪。

“竟然是降龙伏象功和达摩剑法,真是好福气。”

“看来净月和尚很被虚云禅师看重啊。”

.....

“谢禅师。”净月脸色淡然,转身退到凌白身边。

“禅师是如何得知你与佛有缘的?还有,他把手搭在你头上,什么意思?”凌白低声问道。

“虚云禅师是佛门大能,能够堪破虚妄,直透本源,所以会帮你找到最适合你的功法。”

“凌白。”

谈话间,小沙弥叫道凌白的名字。

“师兄,你还没法号?”净月和尚有些傻眼。

不光是他,其他武僧均是面色古怪,在寺庙中听到俗名就和在高考誓师大会听到小泽玛利亚一样怪异。

没理会净月,凌白扯了扯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上的僧袍,快步上前。

“你没法号?”虚云和尚低着头开口。

“是的,禅师。”

老和尚抬起头,淡淡说道:“释迦牟尼佛无师自悟,证得究竟圆满菩提道果,做十方众生先导,为人天之师,故无法号,只有佛号。你是觉得能和佛祖并论吗?”

“世上没有两朵相同的花,自然不能并论。若是需要法号,便称如来也可。”

“放肆。”

老和尚还未开口,旁边的小沙弥脸色剧变,呵斥道:“岂敢如此无礼?”

“如来是诸佛通号,每一尊佛都叫如来,每一尊佛也都可以称为佛祖。在心中,贫僧早已是自己的佛主,称作如来有何不妥?”凌白淡淡回应。

“阿弥陀佛。”

虚云禅师念了声佛号,暗暗点头。

他伸出干枯的手掌向凌白抚去,临到半空,却忽然停下,目光惊骇。

“这十二道戒疤非同凡响,小僧却是不敢造次了。”虚云收回手,颤巍着起身,向凌白行了一礼。

凌白莫名其妙,只好回礼。

如此景象,比刚才净月和尚得到称赞还要让人惊叹。

虚云禅师竟然向一个狂妄的后辈僧人行礼,实在匪夷所思。

凌白在回答法号的时候并没多想,也没有哗众取宠的意思,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授金刚不坏神功,以证浮屠。”

虚云和尚欠身退后。

金光洒落。

凌白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一股玄妙的经文蓦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经久不散。

“谢禅师。”

凌白恭敬的行了一礼,得到金刚不坏神功,修炼过后,就能晋升星位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虚云禅师的。

老和尚回礼,短暂的惊愕过后他已经恢复从容。

回到净月身边后,虚云和尚让众人告退。

众僧散退。

小沙弥疑惑的看向虚云,问道:“禅师,金刚不坏神功乃是首座之上才能修炼的功法,何故授予一个挂名的达摩寺僧人?况且,他的姿态实在令人不喜,竟敢自称如来。”

虚云和尚目视前方,神秘莫测的笑道:“一切自有定数,他的身份不是你我能够揣度的。”

97. 回不去的忧伤

我是凌白,

嗯,现在是烂陀寺达摩院挂名弟子。

我现在很慌,因为在得到功法后,我没有出秘境。

最关键的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秘境。

现在,我的左边床铺,有个叫做净月的和尚正在脱衣服,

在线等,我该怎么办,很急!

“如来师兄,你在看什么呢?该歇息了。”净月和尚露出精壮的上身,结实的肌肉让人联想到郭达斯坦僧,史泰龙,巨石强僧.....

如此粗壮的胸膛,不愧是武僧。

“叫我凌白就好。”随口胡诌没想到净月和尚还耿直的当真了,真的多叫几声如来岂不是要夭寿。

“该歇息了,凌白师兄。”净月改口。

“嗯。”凌白钻进灰色的被褥,摸了摸裤兜,没有手机,没有锤子.....

“你不脱衣服睡觉么师兄。”

“不脱。”

“好吧,那我脱了。”

.....

此刻,凌白确切感受到‘孤独’二字的含义。

被窝一暖,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溜了进来,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凌白顿时炸毛,一股寒意从背上升腾而起。

“嘻嘻,98k,蹦蹦蹦。”

听到这熟悉的中二话语,他身体僵直,回过头,穿着毛茸茸外套的舒芷荷抓着头顶衣服上的两只兔耳朵正咯咯的傻笑。

“你怎么在?”

“我一直在啊。看我,龟派气功波。”舒芷荷鼓起小拳头在身上擂了一拳。

“啊,好痛。”凌白捂着胸口哀嚎。

“我打的是肩膀。”舒芷荷嘟着嘴,气鼓鼓的说道。

“转移了。”

总算看见个熟鬼,凌白松了口气。

人在他乡,见到老乡总是感到莫名的亲切,更何况这个熟鬼长的还挺萌的。

舒芷荷瞳孔干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他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笑什么?”

“我要吃饭啦。”

“嗯?”凌白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扑到了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对准嘴巴一顿乱舔。

“师兄,你在干嘛?”净月和尚直起身子,看凌白一个人在扭捏的翻滚,不由奇道。

“唔....没事....你睡吧......”

舒芷荷力气大到惊人,凌白有苦难言,只能被动的忍受她柔软的舌头在嘴巴里搅来搅去。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按在床上摩擦。

以前也不是没有胆大的小太妹想要强吻他,但都被葛新一顿好打撵走了。

在最黑暗的时候,还有葛新。

现在,只有无尽的孤独。

凌白认命了,当生活想要强奸你的时候,不要反抗,顺从的享受吧.....

好半天,

舒芷荷像是吃饱了,也玩够了,满足的吧唧嘴爬了起来。

“你以后是我的人了,要是有谁敢欺负你,报我的名字。”她调皮的眨了下右眼,旋即消失。

凌白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神呆滞。

刚才她说的话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神情也非常熟悉。

大话西游?紫霞?

这死鬼到底是从哪儿学了这么多东西...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胡思乱想下,眼皮变的沉重无比。

....

阳光打进房间。

凌白缓缓睁眼,还是一样的厢房,还是在秘境中。

吱呀,

净月和尚穿着单薄的白色僧衣,推门而入。

“师兄,该起床了,虚云禅师有令,命我等即刻下山,扫除尸祸。”

“功法都还没练,下什么山。”凌白冷声回应。被囚困在秘境里,谁还没个起床气了。

“师兄开什么玩笑,三月已过,你的金刚不坏神功不是已经练到第一层了么?”净月和尚微微笑道。

三个月过了?

时间线跨越的有点大啊。

他知道净月不说谎,所以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检查身体的情况。

身上的肌肉似乎更加凝练,肌肤表面流转一股淡金色的光芒,体内一股真气四处游走,滋润肉身。

“真的练成了。”

凌白握紧拳头,抬眼看向净月。

“别看着我,我可不敢跟你切磋了,变态......”

净月和尚难得的爆了粗口,“师兄,你还是把拳头留给虔州的僵尸吧。”

“也好。”凌白点点头,等着净月和尚收拾好行装。

不多时,净月收拾好,在院子里和凌白会合。

他背着棕色行囊,一袭白色僧衣,手提三尺长剑,给人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看他的样子,倒是不像和尚,像侠客要多几分。

出了烂陀寺,两人沿着山路下山。

走出寺门不远,背后的烂陀寺已经消失不见。后方是万丈高的悬崖陡壁,白雾袅袅,朝阳隐匿在云层后面,散发出万丈金光。

“烂陀寺隐匿在虔州虚空之上,空间位置不断变换,除非是主动打开山门,否则,常人是难以看见的。”

净月和尚笑着解释。

“哦。”

凌白无言以对。听起来这么高大上,看来他的师门传承挺不错的。

“山下的尸祸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其他挂名弟子在上午就已经下山了,我看你熟睡,便没忍心叫醒你。”

“既然有人去了,我们还去干嘛?几十个武僧还搞不定?”

“不知道,看看也无妨,若是他们解决了再好不过;没解决我们帮把手顺手解决就是了。”

蜜汁自信。

看着执剑行走的净月和尚,凌白觉得他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降龙伏象功和达摩剑法,听着就高大上,呵呵,天道不公啊。”

他叹了口气,已然认命。

老天给了他一副妖孽的绝世容颜,总得剥夺些其他的东西,这样对其他的人来说才算公平。

山路曲折蜿蜒,森繁树茂。

沿路不断有飞鸟惊飞而起。

这里是虔州,也就是之前的虔城,那么,这座山是后世的什么地方?

凌白四处观察,类似于热带雨林般的古老山林,他确定,后世根本没有这样的山。

能开发成公园、景区的,早在他出生以前就开发完了。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的地理位置。虔城作为省内占地面积最大的地级市,下辖十八个县市,天知道他现在的位置是虔城的哪个角落。

前方,隐隐传来嘹亮的歌声。

山歌宛转悠扬,在林间游来荡去,像是个欢快的蓝精灵。

98. 师兄,请帮我掠阵

两位年轻僧人漫步在林间,薄雾缭绕、白纱般的柔柔地漂浮在空中。树木静静地站在蔚蓝的天空下,张开双臂,迎接阳光。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草地上。草地上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青草、鲜花和湿润的泥土的芳香。

各种各样数不清的小花竞相钻出泥土,让林中的大地闪耀出五彩缤纷的活力。

在飘香的丛林中,凌白吮吸着花草的芳香,享受着阳光的沐浴,陶醉在这如痴如醉的歌声里。

歌还在唱,

清脆的女声,

歌声时高时低,抑扬顿挫。

净月和尚微眯着眼睛,显得很是享受。

有种声音,听都能让人听到高潮,

很显然,白衣和尚是听嗨了。

深山老林里响起歌声,好像是件很诡异的事情。但两人均是对此表现出了兴趣,寻着歌声,踏足前行。

往前走了段路,歌声渐止。

一道婀娜的身影腰间挎着竹篮,穿梭在脐橙果林内,采摘熟透的金黄色脐橙。

“女施主,橙子好生漂亮,可否施舍几个解渴?”净月和尚高声喊道。

挎着竹篮的女子一惊,回过头,见是两个俊秀的年轻僧人,顿时放下戒备,浅笑着从果林走了出来。

“几个橙子而已,有何不可?大和尚,诺。”竹篮少女从篮子里捡出两个大个饱满的橙子递了过来。

净月接过,洒脱的坐下,开始剥脐橙。

“今年的脐橙长势不错啊,皮薄汁多,就是不知道甜不甜。”他一边剥皮,一边和少女闲聊。

“嗯,定是甜的,就是收成不太好。”

少女回话,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凌白看。她的脸色略微有些蜡黄,像是常年营养不足,身上穿的衣服也打满了补丁,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尽管如此,贫困还是难以掩盖她纯真的笑脸和无暇的双眼。

净月不以为意,凌白长的比他好看是事实,懵懂的少女被他皮囊吸引也属正常。

将皮剥尽,果肉分成两半,他贴心剥开一瓣,送到凌白嘴前。

“师兄,先尝尝甜不甜。”

“人姑娘不是说了定是甜的么,你先尝吧。”凌白一口回绝。

“我帮你剥吧,拿手。”竹篮少女放下篮子,拿出个脐橙,兴奋的开始剥脐橙。

净月和尚拿着那瓣脐橙,放在嘴边,久久不曾入腹。

“吃吧,和尚。”少女飞速把脐橙剥好,脸色羞红的递到凌白嘴边。

“吃啊,师兄,不要拒绝施主的好意。”

凌白点头,咧嘴笑道:“好啊,”

说完,他一脚踹在竹篮少女的小腹上,将她踹飞了出去。

少女倒飞出几米远,捂着肚子挣扎爬起,怒气冲冲的看向凌白,“好你个和尚,请你吃脐橙却打人。”

“是啊,师兄,你这是为何?”净月和尚讶然。

都是演技派啊。

凌白无奈。

这是人吃人的世界吗?

竹篮少女从果林走出时,手上多了根银针,在竹篮里刺了几下。动作虽快,却难难逃他的眼睛。

净月和尚不吃,却是同样已经识破,偏偏还作出一副不知情的沙雕模样。

“请我吃脐橙?把这个吃了,我跟你道歉。”凌白拿起地上剥好的那个脐橙,慢慢走向竹篮少女。

“道歉有什么用?”少女脸色微变,把头撇向一边。

“那我来喂你。”凌白蹲下,捏住她的双鄂,把几乎完整的脐橙强行塞进了她嘴里。

“唔......唔....不要......”

竹篮少女不断挣扎,但怎么敌得过修炼了金刚不坏神功的凌白。

少女的小嘴被塞的满满的,来回抽插几次后,饱满的橙汁溅射,流的满嘴都是。

片刻后,她躺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不是毒药.....”凌白皱眉,这和他所预想的有些出入。

“当然不会是毒药,不然她还怎么吃你呢。”净月和尚起身,淡笑道。

“吃我?”

“诶,时下正是乱局,妖邪横行,很多人都吃不上饭。有的人,就开始吃人......”说到吃人时,净月的脸色显得有些冷冽。

“什么味道?”

“苦,涩,腥。”净月和尚淡淡说道,“入佛门的前一年,我吃了我弟弟,勉强活了下来。”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于我来说,和弟弟已经不可分离,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净月和尚上前,指着竹篮少女问道:“此人如何处理?”

“随她去吧。”凌白面无表情的回道。

“可是她要吃你,你不吃她吗?”

“如果有肉吃,我相信她不会吃我,”凌白顿了顿,“我们两个之间,我想她应该会吃你,留下我。”

“哈哈,佛祖说身体不过是臭皮囊,我却觉得是大错特错,像师兄这般,却能避免很多祸事啊。”

两人有说有笑,岔过躺在地上的竹篮少女,继续向前行进。

过了片刻,林中一股恶风刮起,一头吊睛白额的白虎从林间跃出,一口咬住少女的咽喉,转身拖行而去。

地上,血迹星星点点,宛如凛冬梅花。

“师兄心地善良,让师弟好生敬佩。只是,方才林中潜藏只恶虎,师兄为何不把少女带走?挽救一条无辜的性命。”净月和尚和凌白并肩而行,笑吟吟的问道。

“救又如何?你能保证救了她之后就有饭吃吗?你能保证救了她以后就不会再遇上恶虎了吗?我不能保证,再说,我并没有看见有恶虎。”凌白淡淡说道。

竹篮少女银针淬毒,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在他们之前,谁知道少女害了几个人?

不杀她,是她没有威胁。

不救她,是不值得救。

生命固然珍贵,但凌白不是那种有耐心教化世人的圣人。

他只做眼前之事,只看眼前人,只守眼前一隅之地。

“师兄真对我的胃口,哈哈。”净月和山大笑,白色僧袍猎猎作响。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而笑。

日上三竿,正午。

两人下山,山脚下的小镇一片愁云笼罩,淡淡的尸气从镇内飘散而出。

净月和尚衣决飘飘,拔出手上三尺长剑,笑道:“师兄,请帮我掠阵。”

99. 逆流1798

时值三月,襄阳白莲教军首领王聪儿等在郧西上津堡南投崖壮烈牺牲。

八月初九日,清军统帅勒保上奏嘉庆帝:白莲教军重要首领王三槐已被俘获。

虔州山雨欲来风满楼,白莲余孽惶惶不可度日。

黎巧云站在城墙外,看着护城河浮桥上来往的乡民,清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欣喜的色彩。

城内,一名背着行囊的小裁缝慌张的走出城门,一眼看见黎巧云,拉着她便往浮桥上跑。

背后,几个彪形大汉提着刀冲出。

领头之人正是黎巧云的父亲,虔州城内和十三姐齐名的黎二爷。

黎二爷气势汹汹的上前,把刀架在小裁缝的脖子上,逼迫二人往河边走。

黎二爷铁青着脸,虽然恐惧让黎巧云的脸变成白色,小裁缝也吓的直哆嗦,但是他们倔强的保持着沉默,不做任何辩护。

一步步走到河边。

周围聚拢了大片的看客。

早些天的风言风语早已传遍了虔州。

黎二爷家的长女和裁缝店的小裁缝有染,今日怕是想要私奔,被逮住了。

几个大汉拿出绳子把黎巧云和小裁缝绑上,退到一旁。

行刑前。

“闺女,去了就别再回来。”

“别找我报仇,要找就找那个害你的。”

“是。”黎巧云硬着头皮回道。

人们相信,人的躯体和灵魂可以分离,人死后,灵魂会回到以前住过的地方。人和灵魂之间是可以相互交流的。

乡民们看到这个要把亲生女儿杀死的父亲,神色均是有些愤慨。

有几个胆子大的想要上前劝阻,黎二爷却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刀怒吼:“哪个龟孙敢上来,老子一刀就剁了他。”

人群噤若寒蝉。

“下去。”

他挥舞着长刀,威逼黎巧云和小裁缝下水。

黎夫人也跟在身后,一手拿着纸钱,一手拿着香烛,哭的不能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把女儿杀死。

黎二爷提着刀,在小裁缝脖子上狠狠的砍了刀。

小裁缝倒在浪花里,鲜血在河水里扩散开来。

身后的大汉立马下水,把还未死透的小裁缝按在水下。

黎二爷面无表情,再次看向女儿黎巧云。

黎巧云紧闭双眼,已经不做反抗。

“甘霖娘啊,连亲生女儿都要杀,黎爷真是好大的威风。”

城内,响起一道轻佻且狂野的声音。

一身着大褂的年轻女子快步上前,拉起黎巧云便走。

“十三姐,你别多管闲事。”黎二爷见着来人,脸色微变,提刀上前将她和黎巧云拦住。

“怎么样?想对我动刀?”符沛儿斜了眼黎二爷,淡笑道:“我少根汗毛,保证你走不出虔州。”

说完,她拉着黎巧云头也不回的离去。

黎二爷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默然无语。

黎巧云被符沛儿拉着走了十多步,心中诧异不已,这个名动虔州的十三姐,为何就出手救了她呢?

说起十三姐,虔州百姓无人不知,名头比黎二爷还要响亮。

虽说声名显,却也是个恶霸般的地痞人物,手底下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听说她背后是把白莲教的人,那些妖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是连朝廷都很头痛的势力。

胡思乱想间,符沛儿已经把黎巧云带到了一间茶肆内。

“给这小姑娘些碎银,送她离开。”

符沛儿行事雷厉风行,一屁股坐在长条板凳上,对茶肆的伙计吩咐道。

“好勒,十三姐。”小伙子人机灵,立马准备去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黎巧云惶惶不安的问道。

“本来是不想的,做女人做到你这份上死了也好。”符沛儿倒了杯凉茶,右脚搭在板凳上,豪迈的一饮而尽。

黎巧云不敢顶嘴。

在虔州,说到女人,无人不知十三姐。

这个身材娇小,却心狠手辣的女人当年从护城河外杀到城内,把一干痞子杀的屁滚尿流。

连男人在她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她便是更不敢虎头拔毛了。

“十三姐,准备妥当了。”伙计提着个灰色行囊,恭敬的送上。

符沛儿捏了捏行囊中的碎银,点点头,随手扔给黎巧云,冷声道:“滚吧。记住,女人能靠的只有自己.......”

黎巧云失魂落魄的抱着行囊,从老城的方向出了城,躲在乡下的一户老者家里。

隔了几天,便传出消息。

知府老爷肃清城内白莲教余孽,联合豫章郡官兵杀进城内,符沛儿首当其冲,被当场格杀。

白莲教余孽作法,坑杀官兵十万众。

黑坑聚尸成煞,仅仅数日,城内便是僵尸横行......

老者从外边赶来,急急忙忙的收拾行装,准备逃难。

“她死了?”

黎巧云像丢了魂儿似的拿好衣服,跟着老者逃难到崇义县阳岭。

尸祸蔓延的很快,七日后便有大批的僵尸把崇义县城百姓屠了个干净。

余下少数的百姓连夜上山,躲在阳岭不敢露头。

入夜,

抱团取火的数十个存活下的百姓再次遭遇僵尸。

收留她的老者不幸被僵尸咬死。

黎巧云也和众人走散,一人游荡在峻岭间。

崇山峻岭,下有尸祸,上有穷凶极恶的野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既不能灭尸,也不能打猎,终日只能以野果果腹。

连连数日,黎巧云饿的面黄肌瘦,四肢无力。连见着树上的飞鸟都能激动的流口水。

“好想吃肉。”

“好想吃肉。”

.....

喃喃自语间,山坳下响起两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太好了,县城内有高人正在斗僵尸,山上的几头僵尸都已经下去了。”

“那我们怎么办?”

“先在山上呆着呗,反正一时半会儿饿不死。等那些高人除了僵尸,我们再下山。”

黎巧云青黄不接的眼珠一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了眼地上那两个熟透的脐橙,默默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再从头发里摸出一根银针。

她觉得符沛儿说的不错,女人做到她这份上真的该死,如果她有能力,一定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把情郎虐杀。

如果有能力,她就不会挨饿。

麻药和银针她藏了好久了。

“我好想吃肉.....我要靠自己......女人要靠自己.....”

银针在脐橙上飞快的进进出出,黎巧云拢了拢头发,巧笑嫣然的慢慢向前走去。

100. 除尸

崇义县城外。

净月和尚白衣飘飘,衣不染血,手提长剑的踱步而出。

前后,不过半刻钟。

凌白微微挑眉,城内剑气纵横,寒光迸溅,不出意外,里面的邪尸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达摩剑法,想想还是觉得很骚。”

他不由有些羡慕净月能够提剑砍人,享受浓汁喷射的快感。

“师兄,好了。”净月和尚慢慢走来,脸色有些凝重。

“嗯。有什么问题吗?”

“里面有位同道死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是被我杀的。”净月挑眉。

“挺好。”

“不问为何?”

“该说自然会说。”凌白淡淡说道。

净月和尚摇摇头,“师兄佛法确实胜我一筹。里面有位马家的同道,被僵尸围困,等我上前解决那些僵尸后,他已经身中尸毒难以为继了。他求我,杀了他.....”

南毛北马?

凌白眼皮一跳,南毛北马,确切的说应该是南茅北马,南茅是说中国南方大多都是茅山术,北马是指出马弟子,即人类认野仙作师,于供奉某种信物,出马时得到野仙的某些能力,或者是说请野仙上身,一般是与下界沟通,询问问题。

不管是茅山弟子还是马家弟子,乱世之中,都是身先士卒的驱魔第一人。

这样的人值得钦佩,毕竟他们死后,很可能连个名字都没能留下。

“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凌白问道。

“马家的同道说,去虔州城,那里是尸源地,他的很多长辈也正在往那赶。”

“好。”

听到‘长辈’几个字,凌白放下心来,有老一辈顶着,他们在跟在后面喊666就可以了。

“此去虔州,两百多里地,沿路上肯定还有不少落单的僵尸,不如我们徒步,一路杀过去。”净月杀气腾腾的说道。

凌白大呼幸福,尸源地有大佬顶着,沿路还有嗜杀的净月和尚,他可以非常咸鱼的吃着不带毒的脐橙,蹦蹦跳跳的看着净月打僵尸。

二人当即上路,岔过纵横交错的小路,走上官道。

行至二十余里,前方隐现一个小村落。

凌白和净月和尚心照不宣的向前走去。

泥泞小路四周都是稻田,视线尽头出现几栋土坯房,沿路还能看见很多土坟堆。

整个村落显得死气沉沉,本应是在田野间嬉戏玩耍的鸡鸭全无踪影,走到村口也没听见‘汪汪’的狗叫声。

净月和尚往凌白这看了眼,拔出腰间的长剑,整个人的气势变的分外凌厉。

他闲庭若步的向前走着,周围静谧的可怕。

呼。

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土房中窜出,挥掌向净月背后拍去。

净月和尚没有回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横剑后挡,一颗人头被削断,滚落在地。

“还没成气候的僵尸。”

他看了眼地上瞪大眼睛的头颅和不断抽搐的尸体,皱眉道:“和崇义县的一样,这些僵尸都是官兵。”

凌白也已注意到,地上尸体是清兵的装束,不出意外的话,秘境里的年代是清朝。

“四处看看,把这些小玩意解决,再找些吃食。”凌白对他笑笑,看向屋内。

净月和尚会意,也盯住了凌白面前的这栋土坯房。

“我数一二三,一起进去?”

“不必。”净月和尚抬剑,挽了朵剑花。

凌白眼皮一跳,难道.....他要一剑把土坯房斩成两截?明明他只是星位武者,怎么还能开特效挂?

“我先进去,你随后。”净月慢悠悠说道。

“........”凌白。

他忽然有种想锤死他的冲动。

两人先后进门。

几具穿着布衣的尸体横死在地,脸部朝天,面色惊恐。

在尸体的正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看装束,像是个小将。

凌白对清朝武将官职一知半解,也认不出他具体是什么职位,只观气势,却是有些难缠。

浓郁的尸气笼罩在他身体周围,已经快要实质化。

“出乎意料啊,师兄。”净月和尚轻笑。“居然撞见个把总。”

听到净月说话,高大的身影转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双眼血红,嘴上露出两只铁青的獠牙,手里攥着一把长刀,喉咙里发出略显嘶哑的声音。

“你们.....死......”

“僵尸还能说话?”凌白困惑的看向净月。

“这个把总实力不低,已经产生了低级的灵智。”

“是新生?还是说还有之前的记忆?”

“一般情况是没有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

年轻小把总愤怒的低吼了声,提着刀迅速的冲了上来。

凌白忙退向一边。

他脑子有些混乱,在他的印象中僵尸都是蹦蹦跳跳只会用指甲戳来戳去的萌萌哒,行动如此迅捷,并且还能提刀砍人的,还是第一次见。

小把总的速度非常快,可见生前的身体素质不错。

只是瞬间,他已举刀向衣决飘飘的净月砍去。

净月不动如松,横剑斩出。

一道淡淡的金光似闪电般从剑锋中钻出,村内狂风大作,隐隐有龙象咆哮之声响起。

金光撞上了钢刀,在空中爆起一片光雨,钢刀瞬间被削成两段,自空中跌落而下。

三尺长剑如死神的长矛一般,瞬间破开了那个把总的胸膛,鲜血如激泉一般自血洞中狂喷而出。

“降龙伏象功和达摩剑法果然非同凡响。”

凌白暗暗心惊,这等战力实在惊人。

从胸腔内传来的刺痛感,让尸体颤粟不已。

小把总抬手攥住剑身,猩红的双眼直视着净月的光头,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虔州已失......白莲妖孽坑杀....活祭十万官兵.......妖邪横行......救....救....”

断断续续的说完,小把总头一歪,没了动静。

“阿弥陀佛,”净月和尚叹了口气,将长剑抽出,脸色变得凝重无比。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啊。”凌白走进屋内,把几具百姓的尸体搬了出来,和小把总堆放在一起。

“白莲妖孽,该死。”

净月骂了句,也加入了搬尸体的队伍中来。

把村子里上百具尸体整合到一起,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

净月拿出火折子,叹了口气,点燃尸山,静坐在旁念诵往生咒。

凌白站在一旁,默然无语。他想到小把头最后说的那句话,始终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凶坑,坑杀,活祭。

此处恰好是虔州,和虎啸岭的凶坑会不会有联系?

101. 快,抱紧我,上车啦

虔州。

浓郁的尸气笼罩在半空,把整座古城衬托的像座死城。

马丹红走进古老的城门,仰头看向城墙上方。

天空灰沉沉的,心情都变得不好了。

“忽然想要吃糖葫芦了呢。”

她提着小布袋,慢慢的向前走。

正前方,青石砖的地面上,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拿着个纸鸢,不断挥舞。

“嘻嘻,真好玩,要飞咯。”

“还是小时候好啊,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担心。”马丹红叹了口气,想到自己身为马家传人,肩负拯救苍生的重任就一阵悲苦。

小男孩举着纸鸢站了起来,欢快的在街道上奔跑。

忽前忽后,

忽左胡右,

走位非常风骚。

“真好。”

马丹红心里稍微好受了点,能看到别人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姐姐,你要玩纸鸢吗?”小男孩举着老鹰样式的纸鸢跑了过来,真诚的笑道。

“姐姐还有事呢,你自己玩吧,这里很危险哦,你爹娘呢?”

“我爹娘都死了.....能和我玩一会儿吗?”

“恐怕不行呢,”

“可是我好想玩啊,我想要飞。我飞起来了呢....”小男孩声音低沉下来。

马丹红摇摇头,伸手摸着小脑海圆滚的脑袋。

“从城墙上跳下来,真的能飞呢....”

小男孩抬起头,整张脸都诡异的凹陷了下去,左眼的眼眶是空洞的,眼珠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到处都流淌着艳红的血液。

“我带你飞吧。”他嘴角勾起,诡异的笑道。

马丹红楞了楞,慢慢悬浮起来,问道:“是这样吗?”

“啊......”

小男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转身就跑。

悬浮在半空中的马丹红像是光影一般从空中掠过,横档在小男孩面前,展开手中的小布袋,一阵光芒涌现,小男孩直接被收进了布袋内。

她落在地上,松了口气,自语道:“八姑奶,敢进城门就遇上厉鬼,前面肯定更加凶险,您有把握吗?”

一缕黑烟从青砖上升腾而起。

一位身着黑布小褂的老太太单手拄着拐杖,嘴里叼着老烟枪,干瘪的嘴唇吧唧吧唧的抽着老烟显化在面前。

“嘿嘿,我好久没出来走动了,就当是活动身子吧。要真是遇上什么厉害的玩意儿,跑就是了。”

“好吧。”

马丹红撇撇嘴,早就料到八姑奶会这么说。她没再问,自顾向前走去,老太太叼着烟枪,化作黑烟消失不见。

************

城南,

两名身着青衣八卦长袍的道士站在城墙上,一人六十好几,一人近五十岁,颔下灰白的长须随风飘荡。

他们手执佛尘,背挎长剑,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师兄,此处是个障眼法,尸源地恐怕另有别处。”偏小的道士皱眉道。

六十好几的老道士转头看向东南方向,浑浊的目光像是能穿透灰云笼罩的天空,看清数十里外的景象。

“师弟,我已知晓位置,我们这便动身。此地的余孽便交给马家传人吧。”

一张黄色的符纸凭空燃起。

空中,两只白鹤穿透云层,发出一阵清脆的唳叫声,振动双翅,急坠而下。

两个道人轻飘飘的跃上鹤背,白鹤俯冲而上,没入云层,消失不见。

........

城墙下,两个年轻僧人看着天空,怔怔出神。

“什么人?”凌白问道。

“应该是茅山的前辈。”

“这么牛应该没我们什么事吧,也不知道下山来干嘛。真跟在后面喊666啊?”

“溜溜溜?为什么要溜?”净月和尚不明其意。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懂了。”

净月和尚看向城门内,犹豫着还要不要进去。

凌白倒是无所谓,他们一路上杀的僵尸、厉鬼、山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早就对邪祟不感冒了。

当然,期间他没动过一次手,只是十分咸鱼的在旁边拍手叫好。

既然关着灯都一样,那就关着灯进去干吧。

两人一致同意关灯....是进城。

几百年前的虔州,哪怕凌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认不出来哪条街是哪条街。两人只能像被杰瑞玩脱线的汤姆一样在城内四处乱撞。

街道上,四处是死状凄惨的百姓。

血水流了一地。

踩在上面,黏糊糊的粘着鞋底,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啪嗒,啪嗒、

周围一片静谧,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脚底踩在血水上的声响。

啪嗒、啪嗒。

街尾突然想起轻微的脚步声。

净月和尚脸上的肌肉微不可闻的动了下,向后说道:“师兄,抱紧我。”

“嗯?”

“抱紧我。”

“......”

此情此情,凌白莫名觉得有些羞耻。

见他没有动静,净月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快,师兄,”

凌白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上前从后方紧紧的抱住了他。

净月和尚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下,带着凌白开始往街角狂奔。

“吼。”

嘭~

伴随一声闷响,一个吨位庞大的肉球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喉咙里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挣扎着爬起,死死的盯着跑到街角的凌白二人。

凌白松开净月温暖厚重的后背,回头看去,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凉起从心里升腾而起。

这段时间,也见了不少恶心的东西了,照理说,应该是百毒不侵才对。

但见到远处那个肉球时,他还是忍不住有种凉凉的感觉。

肉球是个两三百斤的大胖子,全身的血肉都已经溃烂,部分地方还能见到森然的白骨,一条条白色的蛆虫在面蠕动着,像是洒在糖醋排骨上的芝麻。

此时,配上一杯像血水的干红,呼,真香。

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喝红酒,而且要细细的品味。说起来这的确是件很优雅且很有快感的事情。

把血水含在嘴里,让血水在口中翻转,用舌头反复玩味,让血水在舌尖溶动......

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百里高楼下的小蚂蚁们,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大胖的脸血肉模糊,有点像是被剁碎的猪肉。

偷袭不成,他似乎有些愤怒。

凌白退后一步,忽然响起街尾刚才是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的。

连忙回头,

他瞳孔一阵收缩.....

102. 两个直男和尚

啪嗒、啪嗒。

平底鞋走在血水地面上的声音。

脚步很轻,很柔。

是个女人,这是凌白的第一反应;鞋子穿的应该是布鞋;

他觉得自己应该叫做白,詹士·白。

嗯,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和推理没有一毛钱关系。

回过头,一个村姑打扮的年轻女子正脸色凝重的看着他。

“让开,马家传人驱魔。”

村姑扎着两个马尾辫,白皙的脸蛋,两颊通红,嘴角还有粒美人痣,看起来萌萌哒。她错身越过凌白和净月和尚,十指灵动的做了一连串的手势,对着吨位庞大的大胖娇声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一条条金龙从她身体周围窜出,向大胖轰去。

砰的一声,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大胖就被轰成了渣渣。

凌白脸皮微微抽动,觉得这个画面莫名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看过。

“阿弥陀佛,马家传人的龙神敕令果然非同凡响。”净月和尚作揖行礼,称赞道。

村姑拍了拍手,走到二人面前,笑道:“你们是哪儿的和尚,还有点眼力见。”

“烂陀寺挂....”

“烂陀寺达摩院弟子。”净月话刚出口,便被凌白抢白。

“哦,原来如此。你们待在这儿很危险,我带你们去个安全的地方吧。”村姑提议。

“好,烦请道友带路。”凌白笑眯眯的说道。

村姑重重点头,向前走去。

凌白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从地上摸起块石头狠狠的砸在她的后脑勺上。

“师兄!”

净月和尚惊呼。

砰。

村姑被砸飞出去,凌白手中的石头都碎成了两段。

“你怪叫什么?”

“砸的好啊。我说师兄砸的好。”净月哈哈大笑。

趴在地上的村姑挣扎了几下,转过身,摸着后脑勺,愠怒的看向凌白,喝道:“好大的胆子,敢出手偷袭我!知不知道得罪马家传人的后果?”

“知道,应该会很严重。”

“但是,如果得罪的不是马家传人,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凌白摊手,看着人畜无害。

净月一袭白色僧衣,似笑非笑。

村姑脸色剧变,面前的两个年轻僧人看起来着实可恶,尤其是脸上的笑容,很容易引起别人的不适。她明明伪装的那么好,怎么还是.....被识破了呢。

“师兄,她好像有些不明白,你和他解释解释。”净月看向凌白,笑眯眯说道。

“咦,师兄,还是你先。”凌白立即推辞。

净月清了清嗓子,淡淡说道:“烂陀寺乃是佛门圣地,哪怕是马家传人听到,也会惊诧不已。而你,由始至终,表现的很是淡定。是该说你心高气傲呢?还是说,你压根就不知道烂陀寺是什么东西......”

村姑听到心咔擦的裂了一道。

净月看见凌白,做了个请的手势。

“其实我也不确定,”凌白抱歉的笑笑,“只是看到你和《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马小玲施法时一模一样,有些出戏,所以顺手就锤了你一石头。打完之后我后悔了,这个年代电视都还没有,你怎么会偷学别人的台词呢。”

“不好意思啊。”

.....

咔擦。

咔擦。

蹦蹦蹦。

村姑心碎了一地,尽管她不懂电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是什么,但“不好意思”什么意思还是清楚的。

他在道歉,

他说他打错人了,

我.......敲尼玛。

村姑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狰狞,像是头被发情的母狮子挑衅的雄狮,此刻只想把母狮按在石缝里摩擦。

嗖,

她像光,像电,她像唯一的神话,

凌白只看到一条黑影一闪而过,肩膀就是一阵酥麻。

啪嗒,

半截乌青的指甲掉在地上。

村姑呆呆的站在凌白面前,右手食指的指甲已经断裂,指甲盖外翻,血肉模糊。

“痛吗?”凌白看向村姑的眼神不由有些悲悯。

多么天真的女孩子,

多么善良,

哪怕是断了指甲也要给他挠痒。

“吼。”村姑低吼一声,沿街的楼顶上方,同样响起一声嘶吼,和她杀猪般的叫声遥相呼应。

凌白和净月对视一眼。

凌白自觉的贴在净月背后,环手抱紧。

净月身躯一阵颤抖,身形如电,从原地直接跃出十多米远。

嘭。

后方是大吨位的东西落地的闷响。

凌白舒了口气,果然,后方是刚才恶心的大胖。村姑和大胖联手上演了场好戏,可惜,被两个直男的僧人轻而易举的识破了。

“有把握吗?”凌白问。

“还好,”

净月抽出长剑,整个人变的如同利剑般凌厉。

凌白的速度、攻击手段都不如有两项绝技的净月和尚,当下也不客套,四处张望了下,从旁边的烟草店顺了包烟草出来,撕下一张草纸认真的卷着。

当时明朝政府和后来的清朝政府都以吸烟种烟与粮食争地,影响国计民生,而采取禁止政策。好在到了嘉庆时期政府不再禁止,烟叶种植得以迅速发展。

对于不抽烟会死的老烟枪来说,有烟抽真的很幸福。

用火折子把卷烟点燃,重重的吸了两口。

瞬间高潮,

凌白半眯着眼睛,无比惬意的看着净月和大胖、村姑之间的战斗。

达摩剑法不愧是绝技,精妙无比,尽管只有三十三个招式,但却可回环运用,变化奇绝,往往一个招式就可变出许多招式来,还载有精深博大的武学纲要。

以静制动,以气运力,对内功修炼大有帮助。

净月的身法快绝,达摩剑法和降龙伏象功相辅相成,发挥出超强的战力。

几个起落间,村姑和大胖便接连遭受重创。

大胖身形庞大,一身蛮力,每次挥动肉臂都能带起一股恶风。但净月凭借飘逸的身法,让他连续几次扑空不说,身上还挨了好几剑,大块的血肉被削翻,掉在地上,让他心疼不已。

“吼。”

他如同黑猩猩般用力的捶打着比36E还要丰满的胸脯,哇的一声,张嘴喷出一团绿色的液体。

脓汁般的绿色液体溅射,如同骤雨般密不透风。

凌白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他知道,一般来说,这种从尸体内呕吐出来的东西,都不仅仅是用来恶心人用的。

103. 起源

凌白叼着烟,手里头也没停下,准备多卷几根留着等下抽。

卷烟是门细致的手艺活,如何卷的美观并且不露烟丝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前方,净月和尚飞退,挺剑向前抖出数道剑光。

绿色脓汁瞬时被斩成数段,七零八落的坠落在地。

一阵白烟冒起,青石砖的地面发出‘嗤嗤’的声响,不一会儿,地面上便被腐蚀出一个黑坑。

凌白抖了抖烟灰,暗暗心惊,这玩意要是沾染在身上,堪比硫酸泼脸啊,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早把强化液用在了命门上,想来就是被溅射到脸上,对命门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

净月斩断脓汁后并没停下,身形陡转,剑身猛烈的颤动起来,一道剑光向前劈斩而出。

村姑四肢抓在地上,脖子诡异的歪在一边,像只蜘蛛般贴着地面行走,瞬间就贴近了净月。

“龙神敕令,雷公震子借法,诸邪!”

正这时,半空中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

本就是乌云压城的天空乌云诡谲般的翻滚,一道道惊雷从天而降,电光绚烂如流星群坠落大地,照耀的虔州城一片通明。

砰。

村姑和大胖直接被轰成了碎片。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竹签烤肉的香味。

净月和尚执剑立于雷光之中,脸色微变。

凌白也重重吸了口烟,视线停在半空中那道气质出尘的身影上。

还是一样的村姑,还是一样土到掉渣的装扮,但那种气质足以掩盖任何的瑕疵。土爆的村姑服装穿在她身上,顷刻间就是九天玄女的既视感。

这是卖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是正版和盗版的区别。

马丹红飘然落地,看了眼净月和尚,眼中浮现一抹赞许之色。

“道兄好剑法。”

“贫僧净月,见过姑姑,八姑奶。”净月收剑,恭敬行礼。

“嘿嘿。”

一阵黑烟冒气。

叼着烟枪的老太太显现,干巴巴的笑道:“原来是秃驴门下的小辈。”

她瞥了眼闷声抽烟的凌白,楞了楞,“好俊俏的小和尚,姑奶喜欢。”

凌白知道这老太太是马家请的仙,不敢托大,起身行礼,笑道:“八姑奶,尝尝我的烟丝如何?”

“你倒是懂得借花献佛。”

八姑奶的脸上满是笑意,慢悠悠的飘到凌白面前,伸出烟枪。

凌白小心翼翼的抽出几许烟丝,狗腿子的装填好,点火。

八姑奶闷声吸了两口,吐出白色的烟雾,脸上笑开了花,“烟丝是极好的,就和你这小和尚一般。”

“谢姑奶夸奖。”

....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一根烟的事情,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两人颇为熟络的交谈,把净月、马丹红撇在一旁。

“八姑奶。”马丹红噘着嘴,不满的喊道。

“知道了。”八姑奶抽了口烟,慢悠悠说道:“此地的脏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我们也该去尸源地了。”

“小和尚,尸源地很危险,你就别去了,姑奶带着小丫头已经是心有余力不足,到时怕保不住你。”她看了眼凌白,特地嘱咐。

话毕,

老太太裹着马丹红冲天而起。

直到两人离开,净月和尚才放松下来,长舒口气。

“师兄,你可切勿被那姑奶所蒙骗,这些修炼成精的精怪,虽受供奉,先前却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不是能够信任的东西。”

“你好像对她们颇为了解。”

“狐黄白柳灰是北方的五大仙,起源于东北满族的萨满教。山精野怪,兽性难驯,报复心极强,不易为伍。”

凌白眼皮微跳,前几天他好像刚做了条开了灵智的黄皮子,不会惹出一堆“黄二太爷”之类的黄鼠狼吧...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人在屋檐下....不是吗?”

净月会意,笑道:“师兄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

怎么就想到一块去了?

你一脸杀气,恨不得就要砍了那八姑奶的样子。而我,只是想低眉顺眼的苟着而已。

根本不一样。

净月和尚就是个杀心极重的血和尚,要他现在有能力,估摸着早提着剑去砍八姑奶了。

两人在城内转了几圈,念了几遍往生咒,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正义感,决定动身前往尸源地。

*******

符沛儿的尸体躺在冰冷的泥地里,脸色祥和。

旁边,两个身穿长袍的蒙面人围在尸体前。

“动手吧,此地还缺个阵眼。”灰袍男冷声说道,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嗯。”

旁白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重重点头,撸起袖子,露出惨白的手臂,用匕首划出一道口子,滴了几滴鲜血进符沛儿的嘴唇上。

紧接着,是蜈蚣、蟾蜍、黑蛇、蜘蛛.....

有条不紊的把毒物塞入符沛儿的口里,矮小男人额头上也渗出些许的汗珠。

“快点,”灰袍男催促,“有人要去去尸源地了。”

“嘿嘿,怕什么,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的阵眼会放在那位的铜棺附近。此地气机隔绝,寂灭生魂的尸源地亦衍生出了凶绝的邪尸,已经够他们头疼了。”

话虽这么说,矮小男人却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一阵诡异玄奥的手势之后,符沛儿的眼皮睁动了两下。

“已经恢复生机,至少可以挺个几十年。”

两人拿出铁索把符沛儿锁住,吊在半空中,地下摆放着数十盏尸油灯。

“走吧,不要惊扰了那位。。”

灰袍男目光冷冽,冲天而起,矮小男人紧跟其上。

两人出了洞口,站在山顶远眺。

“嘶。”

灰袍男倒吸了口了冷气。

“怎么了?”

“你看那边。”灰袍男看着尸源地旁的一个凹陷处。

“移位了?”矮小男子目露惊骇之色。他不敢多看,那位存在的尸身刺的他眼睛生疼,要不是有青铜棺阻隔,他的眼睛恐怕就不能用了。

“嗯,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它底下还压着一具红木棺材,像是在.....枕着睡觉.....”

“好调皮。”矮小男子脱口而出。

“闭嘴,她不是我们能置噱的,走吧。”

灰袍男眉头紧锁,最后看了眼死气冲天的尸源地,冲天而起。

......

云层之上,

两只白鹤急坠而下,两名道人踩在鹤背上,落在山岭上。

白鹤消散,化作一团灰雾,溶于红色的泥土中。

老道拔出背后的长剑,目视前方,沉声说道:“小心,有东西要出来了。”

104. 请神

虔州城外,南郊。

风景如画,

遍地横尸。

两种浑然不同风格的东西交错在一起,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也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派人来处理尸体,长此下去,怕是尸祸还没解决,瘟疫倒是先蔓延开来了。”净月低声自语。

杀人,他不手软。

看着尸横遍野,却又悲天悯人,慈悲心肠。

很矛盾的一个人。

或许是在吃了弟弟后,性格走向了两条极端吧。

凌白暗暗猜测,没有细问。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好奇心爆棚每个人都想要去窥探的话,要么后宫收获一枚可供消遣的男女要么直接被打屎。

“尸气越来越重,我感觉到前面像是有头凶兽在蛰伏。”

净月眉头紧锁,越是往前,他感觉肌体愈加阴冷。刺骨的寒意萦绕在身体周围,若是没有纯正的佛门内功抵抗,躯体瞬息就会被冻成冰雕。

虽然知道前方有大佬顶着,但是两人都没有放松警惕,谁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突然窜出来给他们一爪子。

临近山岭中段,他们终于看见了所谓的‘尸源地’。

山岭中间下陷一个大坑,深不见底。

岩壁不断有邪尸在往上攀爬。

虚空中,一道道灰蒙蒙的人影飘来荡去,他们目光呆滞,脸色惨白,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坑底。

不一会,一个人影眼中恢复几许神采,狞笑一声,向外边疾驰而去。

咻。

一道黄符在空中炸开,

人影厉啸一声,形神俱灭。

两位仙风道骨的老道立于山岭之上,目光冷冽,手捏法决,但凡是有邪尸、厉鬼上来,就予以雷霆一击。

‘吼。’

深坑底下,似乎是有东西感知到上方的情况,发出一连串愤怒的咆哮。

“师兄,我看下面那头应该是飞尸境界,离旱魃不远,你有把握吗?”师弟乹云子皱眉问道。

“没有把握,尽力而为。”清华道人淡淡回应,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深坑内。

“诶,黑沙日葬于飞沙地,坑杀十万官兵,真是丧尽天良。”乹云子叹道。

清华道人摇了摇头,目光淡然,他取出长剑,吩咐师弟守住坑口,独自往坑底落了下去。

远处,

凌白目眩神迷,那个老道士的风采当真是绝艳,让人不禁打心底佩服。

净月点头,此等境界,已然超脱世俗。

清华道人下去后,坑底爆发出剧烈的震动。

低沉的吼声不断响起,有如金属交击的声响不绝于耳。

“能够在老道剑下走上这么多个回合,怕是已入飞尸的境界,其生前定是一方大将。”净月和尚惊呼。

“飞尸?”凌白不解。

净月困惑的转头看向他,“师兄你不知道?”

“嗯。”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什么丢人的。

“路上,我们遇到的大多数是白僵,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也是最低等的僵尸。”

“第二级是“黑僵”,白僵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后面分别是跳尸,飞尸,旱魃,犼。”

“吼拥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数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犼有神通,口吐烟火,能与龙斗,故佛骑以镇压之。”

“那还好,不是太难应付。”

凌白回应。

“.......”净月。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欠揍的话听在耳里,他都想替老道跳上来打他一顿了。

其实,有好几次他想趁凌白睡着把他打一顿,但每每看见他恬静的睡颜,俊逸的脸庞,总是下不去手。

清华道长在下面忙活,坑底撕裂出一道道冲天的光芒,宛如一道道巨大的瀑布倒流而上,那是刀气与剑芒,横舞整天天空,气势磅礴,威力浩大之际。

坑壁上爬行的僵尸十有八九被剑气斩断了齑粉。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啊。”凌白感叹。

尽管如此,坑底还是源源不断的有僵尸、厉鬼上来。

十万官兵,天知道下面还有多少。

清华道长在坑底激战正酣,给师弟乹云子减少了很多压力,他的剑法固然高超,却远远不及师兄。

乹云子手捏符纸,不断有惊雷、地火滚落,倒也是威风凛凛。

只是,坑底的邪祟太多了,他恨不得和哪吒似的有三头六臂。

“对啊,我都忘了。”乹云子拍拍脑门,暗骂自己是个傻缺。

他手捏空白黄符,声音郎朗如洪钟:

东方甲乙木对卯,伤门对震四青龙;

西方庚辛金对酉,惊门对兑二白虎;

南方丙丁火对午,景门对离三朱雀;

北方壬癸水对子,休门对坎六玄武;

东南五巽杜门对辰巳,东北七艮生门对寅丑;

西南八坤死门对未申,西北一乾开门对戊亥。

玄奥的口诀响起,

乹云子咬破手指,用血水画了张符,指尖一勾,符纸自燃。

“茅山座下乹云子,恭迎中坛元帅、通天太师、威灵显赫大将军、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殿下界降妖。”

凌白瞳孔微缩,问道:“他在跳大神吗?”

“这是请神咒,我们佛门也有类似的请神法门。”净月和尚回道。

“那赶紧啊,把达摩祖师请出来不就完事了?”

“贫僧不会。”净月嘴角上挑,勾勒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神秘的微笑,

嗯,

凌白很识趣的岔过话题,看向上方。

趁着乹云子张牙舞爪的时候,上百僵尸爬出了坑底,兴奋的吼叫着往外围跳去。

念完法咒,乹云子像是换了个人,本是懒散的神情变得无比威严,眼中闪动着愤怒的火焰。

眼睛容不得沙子,

嫉恶如仇的人大都是能眼里装火焰的。

他提着长剑,纵横而下,宛若流星。

长剑周边缭绕火焰,但凡是触碰到火焰的僵尸都别烧成了焦灰。

乹云子把上方逃窜的僵尸击杀,竟主动冲向尸坑,隐隐有把僵尸潮按回坑底摩擦的趋势。

牛逼,

凌白此时无话可说,摸了根卷烟出来,安静吃瓜。

“师弟,快走,飞尸将成旱魃......”

坑底响起一声震天般的喊声。

愤怒,

悲凉,

无奈。

别样的情绪充斥在天地间。

乹云子脸色剧变。

105.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魔。”

清华道人嘴角溢血,头上的道髻已经散落,灰白的长发披散在两肩,整个人的神情显得极为凝重。

眼前穿着盔甲,相貌狰狞,青面獠牙啖人罗刹的将军正在蜕变,再等上半刻,他就要变成“旱魃”了。

这种怪物,不仅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还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可见旱魃的可怕。

清华道人虽是头发散乱,嘴角溢血,却并不显得狼狈。

他的脸上满是决然之色,

一张黄符陡然出现,从长剑上穿插而过,

清华道人挑剑,一滴血珠从指尖渗出,迅速朝黄符上画去。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

与此同时,青面獠牙的将军像是感知到清华道人在捏大招,狞笑着往上空飞去。

咒毕,

清华道人眼中寒芒暴涨,隐隐有雷光闪动。

他一步迈出,

人已然跃出坑底。

“师兄。”高空上,乾云子悲呼。

作为同门师兄弟,他对师兄现在使用的咒法再了解不过。

五雷咒,

压箱底的绝技,

师兄是要拼命了。

可惜,三坛海会大神已经从他肉身中离开,不然,倒还是能帮上忙。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高空之上,清华道人手捏着长剑,清朗的声音贯穿方圆十里。

呼,

雷光崩现,一步上前,插着黄符的长剑在他的挥动下发出了刺耳的啸音,那是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破空之音宛如鬼啸。粗壮的电光,像是一条条奔腾咆哮的银河一般从天而降,势不可阻挡,简直要劈裂这片空间。

不远处的一片林子,瞬间就被溢出的电光冲击的崩碎了,夺目的闪电太过强横了,力量之磅礴不可想象,猛力颤动,仿似随时可能会撕裂虚空。

凌白看着高空上的清华真人怔怔出神,

这才是真正通天动地的手段,

这才是当之无愧的道门高手。

“快退。”

净月脸色微变,话不多说,抱起凌白就往后撤去。

青面獠牙的将军眼中一片血红,他歪着头,狞笑着左突右闪,不断腾挪,想要躲避四处降落的雷电。

“铿锵”

九霄天雷,刹那间就劈下,

“铿锵”

闪电和将军的肉身相撞,宛如金属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一连串金属颤音。

空中爆发地刺目的光芒,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剧烈的能量横扫天空,如惊涛海浪一般狂暴,就连大地都被震的不断抖动。

简直比3.5级地震还要让人厉害。

青面獠牙的将军尽管忌惮天雷,但他亦是即将进化成旱魃,体内的力量如海水中翻腾的浪潮,汹涌无比。

雷电劈在他身上,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哧,

黑影一闪,全身被劈的焦黑的将军怪叫着冲向清华道人。

清华道人挥剑抵挡,却已是后续无力。

将军的手臂从他胸前穿透而过,漫天血水飘洒。

“师兄。”乾云子呲目欲裂,悲恸的冲了上去。

“死。”

将军双眼猩红,脸上一片狰狞,直接迎了上去,以肉身硬抗他的长剑。

剑锋刺在皮肉上,难以寸进。

将军锁住乾云子,单手把他提了起来,一把扯下了他持剑的右臂。

“糟了。”

下方,凌白暗呼不妙。

本来是打算躲在下方喊666就完事,没想到一个大佬被搞挂,另一个危在旦夕,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眼看着,下方的邪尸和厉鬼无人看管,都兴奋的爬了上来,他头皮一阵发麻。

“小和尚,不是让你们别来凑热闹嘛。”

后方突然响起八姑奶的声音。

马丹红和八姑奶及时赶来。

八姑奶拿着烟枪,轻描淡写的把数十具邪尸抽飞,像老母亲似的对凌白无奈的笑笑。

“八姑奶,救人要紧。”

马丹红看了眼空中的乾元子,低声喝道。

八姑奶重重点头,化作烟雾上了马丹红的身。

加持了八姑奶的力量,马丹红凌空而起,手捏法决,娇声喝道:“龙神敕令,水神阴姬借法,冰封!”

周围温度剧烈下降,

将军顷刻间被冻成冰雕。

马丹红飞身上前,把乾云子救下,转身欲走,不料将军已从冰封状态中解封,一爪扫在她背上。

八姑奶的身影顿时从她身上扫出,气急败坏的下坠追赶落下的马丹红。

“吼。”

将军仰天长啸,

他....

马上就要完成蜕变了....

所有人,都得死。

“我们....也撤吧。”凌白犹豫片刻,建议道。

“你走吧。”净月起身,神色肃穆,“你走我也走。”

说话别喘气成不,

凌白差点被他吓死。

这秃驴,惜命的很,真好。

铛,

正当凌白要主动投入净月怀抱时,一道浩瀚的钟声响起,和先前清华道人那声“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有的一拼。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浮现一抹喜色。

佛门的人终于到了。

“阿弥陀佛。”

空中,佛光万丈。

一个身形枯朽的老和尚坐于蒲团之上,悬浮在半空中,神色悲苦。

“禅师.....”净月傻眼。

凌白仰着头,不由沉默。

空中的老和尚竟然是烂陀寺的虚云禅师。

“秃驴....你...阻止....不了我.....”青面獠牙的将军全身笼罩着浓郁的尸气,表面的皮层高高隆起,他的神色变的更加狰狞。

下方,八姑奶扶着马丹红,眉头紧锁,自语道:“已经进入最关键的蜕变期了吗?”

不远处,断臂的乾云子走到清华道人的尸体前,单手把他抱了起来,泣不成声。

........

“菩萨清凉月,常游毕竟空。众生心垢净,菩提影现中。”

虚云禅师念了句佛偈,轻叹道:“贫僧不能阻你蜕变成旱魃,只能将你镇于此了。”

“你要....干....什么.....”

正在蜕变的将军声音显得颇为惶恐,面对这个老和尚,他心里着实没底。

“封。”

虚云禅师口绽莲花,身体周围佛光大盛。

一个‘卍’字把将军笼罩在内,向坑底镇压而去。

“禅师。”净月惊呼。

空中,虚云禅师缓缓闭上眸子,身体消散,化作一粒金光舍利,随着被卍镇压的将军往坑底降去。

“不.....老秃驴.....我....和你不共戴天....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坑底,响起将军不甘的咆哮声。

金光散尽,尸坑化作平地,其上郁郁葱葱,长满青苔。

“阿弥陀佛。”净月面色悲苦,朝着前方恭敬的行礼。

八姑奶,乾元子,马丹红均是作揖,齐声喊道:“恭送道友。”

.....

空气中满是肃穆之意,

看着前方,凌白心有戚戚然,

除了被清华道人、虚云无私奉献感动之外,他的脸色忽然变的极为古怪.....

106. 动荡的局势

“喂,小老dei。”

“起来了!”

“大兄dei。”

老张摇了摇靠在藤椅上的凌白,微微皱眉,自语道:“梦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了怎么还流泪了呢。”

凌白帅的掉渣的面颊上,两行泪痕清晰可见。

他眉头紧锁,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任凭老张喊了几声都没醒来的迹象。

老张长叹口气,摸出兜里的利群,点燃一根。

呼,

惬意的吸了口,

白色的烟雾吐出,吹在凌白脸上。

“有福同享,我做到了,我抽一手,你抽二手,好兄dei。”

咳咳,

凌白被烟雾呛的咳出声,睁开眼,见老张胡须拉碴的国字脸近在眼前,眼皮微跳。

如果你做了噩梦惊醒,睁开眼却见你床上趴着人,正盯着你看个不停,

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打他,

好想打他,

但是国字在前,怎么都下不去手。

“张叔,你最大的保护伞就是这张国字脸了,百邪不侵,万毒不染。”凌白起身活动了下身体,一眼瞥见老张嘴里的烟,问道:“怎么换回利群了?”

“想换极品金圣可惜太贵了,琢磨着还是抽回利群,好抽不贵。”老张干笑了声,美滋滋的又抽了口。

凌白伸出手,

这人怎么这么不醒水呢,

赶紧散烟啊。

老张醒过神,抠搜的摸出烟盒,拿出烟递了过去。

指尖不经意滑过凌白修长的手掌,

他像是触电般往后退了步,脸色肃穆,迅速的瞄了眼凌白的影子。

“你在看什么?”

凌白般眯着眼睛往前走了步,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油腻中年人有问题。

什么两元店的八卦镜,

什么拍肩膀,回去就发现女鬼断成两截了,

什么有灵气的女顾客,过两天撞见就成灵异专案组的大佬了,

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影子有问题,

无论从哪点看,这人都像是个隐世的高手。

可细看下,凌白不禁又开始了自我怀疑。

清华道长,虚云禅师,甚至是马丹红,他们的样子才符合一个大佬的气质啊。

面前的中年油腻男,什么鬼?

又不是猪肉王子凌凌漆。

“看....看什么....”

老张再次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茫然。

“不用装了,你觉醒了传承吧.....”

“什么传承?”

“下次客人不介绍给你店里,我看,对面那家沙县还不错。”

老张表情变幻,脸色肃穆,挺直了腰杆。

他长叹口气,

“没想到还是被人识破,没错,我就是龙虎山张天师后人,道门巨擘。”

凌白惊疑不定的看向他,不知他说话有多少水分。

如果姓张就是张天师的后人,

那他,

可以说是凌霄宝殿的后人?

“道门衰落,传到我这代已经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我不是那种觉醒传承的人,而是真正从老一辈口口相传中学到的本领,三脚猫的拳脚功夫罢了。”

“那是真本事啊。”

凌白笑了笑,自顾往门外走。

“你小子干什么去?”

“借你的八卦镜用下。”

“那八卦镜没用的,不是说了是从两元店淘的货色么。”

.......

凌白自然不信他的鬼话,跳上房梁把崭新的八卦镜摘了下来。

拿起就跑,

老张在后面追,

苦苦的追,

并不断哀求,

“真的是两元店的,出了事情我不负责啊。”

凌白只当他是舍不得宝贝说的反话。

这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一个道理,堂而皇之的把法器挂在连监控都没的门上,表面上看起来是不在乎,实际上却杜绝了任何人的觊觎之心。

哪怕是小偷,

看到崭新、又像是塑料材质的八卦镜,也只会不屑的笑声,穷逼!

然后看看身上穿的以纯衬衫,转身就走,

走的干脆,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有钱,不屑。

偷你,浪费警察叔叔抓我的时间。

....

老张跟在凌白身后追了片刻,忽然停下,认命的抬头望天,眼神哀怨。

你以为躲在这里就找不到你吗?

没用的,你那样出色的男人无论在哪,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刀法,还有那杯Dry martine,都深深的迷住了我。

一个穿着时尚,浓妆艳抹的大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异彩涟涟。

“我店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老张脸色微变,埋头往回走。

“虽然你是这样的出色,但是行有行规,不管怎么样,你要付清昨晚的过夜费阿!叫女人不用给钱吗!”大妈娇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晚上八点我还在广场等你,今天跳最炫名族风,不见不散。”

凌白拎着八卦镜,在马路牙子上闲逛。

大上午的,一眼望过去,除了人还是人。

连个鬼影都没有,

平时撞鬼撞的比联通公司的短信催缴话费的短信还要勤,今儿是怎么了?

白天没鬼魅的踪影,黄皮子也行啊,再不济僵尸,吸血鬼....只要是邪祟就行。

他知道,

应该会很简单才对。

虎啸岭的尸坑,和他秘境中的那个尸源地是同一个地方。

在秘境中,看到虚云禅师最后出现并化身舍利用百年佛法修为封印了蜕变成旱魃的将军后,他就明白了。

嘉庆年的十三妹老鬼说的大秘密,老和尚的舍利,

其实也是说的尸坑,

事情对上了。

那么,封印为什么解除了?

祁彭勃说过,卫校的那个系花,就是被从尸坑逃出来的厉鬼附身的。

既然厉鬼能出来,

旱魃呢?

他可不信这家伙能这么轻易就翘辫子。

清华道人把天上的雷电引下来都轰不死,还是在他未完全蜕变成旱魃的情况下。这怪物的恐怖,超脱了常理。

净月和尚说,旱魃是能变化身形的...

想到这,凌白脸色微变,如果旱魃真的从尸坑中脱困,那么他极有可能融入了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到他,除非那些常在新闻上亮相的大能们出现。

.....

到现在为此,已经过了一夜,也不知道祁彭勃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如果下坑了,

没碰上旱魃倒好说,

碰上了,

会不会全军覆没?

为祁彭勃默哀的同时,凌白又想到个很严肃的问题。

尸坑内有十万化成僵尸、厉鬼的怪物,他们中到底有多少已经脱困溜了出来的?

形势似乎已经变得异常严峻,

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

凌白忽然生出种奇怪的错觉,路上的人......都是怪物.....

嗡嗡,

手机的连续震动把他从荒诞的想法中拯救出来。

“喂,”

“奶奶。”

”你说什么?”

“好的,我马上回来。”

107. 瞬间爆炸,送他升天、

农贸街,镇上最黄金的地段。

放在市区,那就是市中心。

放在省内,那就是省会,

这个堪比世界金融中心的地方,四处弥漫着一股鸡屎味。

奶奶桂英打开客厅的窗户,眉头微蹙。

从这个微小的表情不难看出,这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颜值逆天的主儿。

一大家子,似乎没有谁长的普通的。

沙发上,

盖着毯子的丁萌他睫毛轻轻睁动,迷茫睁开眼,眼前陌生的环境让她稍微从浑噩中清醒了点。

好熟悉啊,

和梦里的场景一样。

我和凌白在他家的沙发上做着面红耳赤的事情,

好羞涩,

对了,这是在凌白家。

凌白把我带回家睡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真是苦恼,敲讨厌拉,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睛一闭一睁,就结束了。

“丁小姐醒啦。”

“昂,”

丁萌困惑的回头,见是凌白奶奶,忙抚平身下的短裙,略微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

凌白也真是的,竟然不会回,直接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真是不害臊....

“你躺了快二十个小时了,饿不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嗯,没有。不过,还真是有些饿了呢。”丁萌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你先坐会儿看看电视什么的,我去买菜。”

“我陪您一起去吧。”

“好。”

奶奶桂英走到餐桌前,指着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嘱咐道:“待会儿回家的时候别把东西落下了。”

“这些本来就给....给你们买的。”

等等,

好像有些不对劲。

东西哪儿来的?

丁萌皱着琼鼻,猛然惊醒。

她只记得昨晚下班买了东西准备上门拜访凌白的爷爷奶奶,在公交车上遇到个凶悍的老太,为此她还特意让了座。接着,下了公交,然后....完全想不起来了。

难道说,她和凌白根本没在沙发上羞羞?

只是独自一人在沙发上睡了十几二十个小时?

崩溃,

咔擦,

丁萌感觉心要碎裂掉了。

“走吧,小丁。”奶奶桂英看了她一眼,提着菜篮率先下楼。

丁萌缓过神,踩着尖细的高跟跟了上去。

......

除了鸡屎味,住镇上黄金地段的好处就是出门走几十米就能买上菜。

新鲜果蔬,干货,鸡鸭鱼肉,小卖部,一应俱全。

丁萌亲昵的勾住奶奶桂英的手臂,兴奋的看着道路两边摆出的菜摊。

上圩买菜,她不是第一次。

但和凌白奶奶一起,就足够显得不同寻常了。

这应该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香蕉也能看成大肉鸡的道理。

连带着,家属亲戚,表哥表嫂,当然也成了亲近又可爱的人。

“中午想吃什么?”

对于丁萌的自来熟,奶奶桂林倒是没表现出任何抗拒、不满的意思。孙儿够出色,当然身边的莺莺燕燕就不会少。

男女互换,其实也是一样的。

她还是大家闺秀的时候,出门哪怕是遮着面纱,也能让街上的一群猪哥屁颠颠的跟在后头。

“当然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

气氛有些尴尬。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都停止了。

丁萌捂住嘴,她明明是想说新鲜的蔬菜都可以的。

女孩子家家的,

当然是吃绿色的果蔬比较好啦,

不仅美容养颜,还顶饱。

看着肥腻的红烧肉,炖猪蹄,浑身都难受。

吃下去,一顿饭得增加多少卡路里啊。

她可不想在健身房大喊“燃烧我的卡路里”。

“好啊,这样吃饭才香。小白小时候什么都吃,不挑食。长大后就难对付多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瘦的跟猴儿似的。”

丁萌暗松了口气,得亏奶奶不针对吃肉喝酒的女生,不然印象分就要蹭蹭的往下掉了。

两人走到一处猪肉摊前,上面摆放着半头已经被开膛破肚的肥猪。

摊前还站着个中年妇女,正和摊主讨价还价。

妇女脚下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拿着把玩具水枪,嘴里发出‘嘟嘟嘟嘟’的声音,模拟子弹出膛、枪火喷吐的场景。

“小朋友,别对准人来射哦,要射就射在外面,不然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在奶奶面前,丁萌维持着自己和蔼可亲的形象,甜甜的对小男孩笑了笑。

“小伙,要一斤里脊肉,一斤排骨。”奶奶上前,对摊主喊道。

“得勒。今儿您家来客人了?您老指位置,指哪砍哪。”

兜着围裙的摊主手里拎着杀猪刀,一边给那位妇女称肉,一边和老主顾说话。

叱,

小男孩扣动扳机,水枪狰狞的枪头喷射出一连串的红色液体,有几滴像是小便分叉般溅在了丁萌灰色的ol外套上。

丁萌横眼看去,

小男孩乐的咯咯直笑,

中年妇女回头看了眼,神情冷漠的回过头,继续和摊主扯皮,一定要让抹去28.8块肉钱的8毛零头。

她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火气,这让她感觉非常奇怪。

在以往,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遇上事情,她是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下就走。

更何况是个小孩,她计较什么呢?

丁萌按捺住火气,好声好气的说道:“说了不能对着人来射哦,要射在空旷的地方。”

小男孩仍旧咯咯直笑,说着又扣动扳机,射在了她白色的衬衫上。

丰满的胸脯上,红色的染料把衬衫弄的不成样子。

丁萌脸皮一阵抽动,上前拍了拍中年妇女的肩膀,还算客气的说道:“这位女士,麻烦管好您的孩子,你看他把我的衬衫都弄脏了。”

“洗洗不就行啦,和小孩计较神马啊,得亏你这么大个人,真是好意思。”

妇女回过头不满的说了句,随即迅速的搭上摊主的车,扯着嗓门说道:“就那么8毛钱,瞧你那抠搜样,还是不是男人,非得跟我争论这么久,能不能少?不能少肉我不要了。”

“现在猪肉又涨价啦大姐,不是我不少,真是小本生意...您见谅。”

.....

正当两人继续争讨8毛钱的归属时,

小男孩躲在妇女背后,端着绿色的水枪,瞄准丁萌‘砰’的一声,开炮了。

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还会配音。

这么下去,迟早把配音演员的活都给抢掉。

国产抗日神剧简直会没有市场,他一人就能把里面的枪战全部解读完。

“砰砰,biubiu,蹦蹦蹦,biubiu,”

....

丁萌白皙的面孔上沾满了黏稠的液体。

她身体顿时僵直,

心底,

那个压抑许久,宛若恶魔的滔天怒火,终于,爆发了。

这个有恃无恐的小男孩还在这里拿着水枪以为我不敢动他?

殊不知在我眼里他已是死人!

我反手一巴掌刮起死亡龙卷风瞬间爆炸,送他升天!!

...........

妇女反应过来,见儿子被打,叉着腰就要上来扯我的头发。我二话不说E上去一巴掌抽在她脸上打出伤害,同时瞬间Q接两下肘击,一脚将她踹飞在地带走,完成..双杀!!

.......

108. 赔不起

凌白赶到派出所的时候,葛新正好皱着眉头从里面出来。

他嘴里叼着烟,一脸苦闷。

要说当民警的,少不了的就是民事纠纷,这类型事件处理起来最让人头疼。相比听一堆人在调解室吵来吵去,他宁愿去坟地里抱着棺材睡一宿。

“来了?赶紧进去吧。”

葛新的眼神满是幽怨,

像是在说,

就是你家媳妇,都怪你,嘤嘤嘤,小拳拳捶你胸口。

凌白回了他一个‘关我屁事’的眼神。

葛新再投来一个“就关你事”的眼神。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片刻,觉得两个铁血男儿站在派出所门口凑的老前干瞪眼似乎容易引起误会,忙分了开来。

“抽根烟再进去吧,做好心理准备。”葛新递了根烟,目露同情。

凌白接过烟,

看了眼烟头,

中华,

呵呵,好家伙。

“怎么回事?”凌白吐出口烟圈。

葛新重重吸了口烟,慢慢讲道:“那位丁小姐在菜市场打了对母子。小的被抽了两巴掌没什么大问题,老的嘛,估摸着是被一脚踹飞脑袋磕到地上的石头,流了点血,正在里面闹呢。”

“那你惆怅什么,这种打架斗殴直接拘留不就完事吗?”

奶奶在电话里也没具体说事,只是说在派出所,让他来一趟。听到丁萌打人,他大感诧异,知道肯定有原因,半带调侃的笑问道。

“你啊你。”

葛新啧啧了声,“肯定就是两母子也有不对的地方。小孩拿着装了红色染料的水枪往丁萌身上射了好几下,弄的人姑娘狼狈至极。嘿,真是看不出来,虔城日报的编辑还是朵带刺的玫瑰。”

“知道了。”

凌白把烟扔在地上踩灭,转身走向调解室。

离门口还差两三米远,便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咆哮声。

“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我们孤儿寡母的被欺负了,还要我选择和解,开什么玩笑?”

“把这小狐狸精抓起来,吃牢饭,我要她吃牢饭。”

“你们别想护着她,不然我肯定要去告你们。”

....

凌白眉头微蹙,敲了敲调解室的门。

一只实习民警打开门,见到凌白,微微一笑,把他请了进去。

调解室的长桌上,左侧坐着奶奶桂英和丁萌,右侧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卫生院的骨科医生,熟人赵利民先生也在场。

他冲凌白微微一笑,

又是微微一笑,

和那只实习民警的如出一辙。

什么意思?都摆出幅看热闹的神秘微笑干什么!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看了眼中年妇女额头上包扎好的纱布,凌白顿时明白骨科医生赵利民先生存在的意义了,除了微笑,肯定还是来帮忙处理伤势的。

骨科医生,牛逼!

进门后,他从妇女和小男孩身上匆匆扫过。

少妇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尖酸刻薄的妇女代表,面部表情的狰狞样,恨不得要把丁萌给撕成碎片。

小男孩则是乖巧的坐着,什么话都不说。

他的脸颊高高肿起,

估摸着是被打怕了。

小姑娘下手可真够狠的。

“没事吧?”凌白开口。

少妇见有个男人被警察领进来,凭直觉猜测对面的女人和他的关系特殊。顿时犹如泼皮般的站了起来,哀嚎道:“怎么可能没事,你这个男人怎么当的,管好你家婆娘来不行么?你瞧把我给打的,把我儿子打的,都成什么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样的男人就娶什么样的老婆.....”

“闭嘴,不是问你。”

凌白也没想到她语速这么快,噼里啪啦间就说了好几句话。

语气很淡,不是扯着嗓门喊出来的。

少妇却是心里一惊,背后莫名冒起丝凉气。

凌白微笑着看向丁萌和奶奶。

丁萌心里一暖,她没想到凌白会先关心她们有没有事。

这是把她当家人看待了吗?

想到这里,既是兴奋又是懊恼。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冲动的动了手,而且还是行云流水的一顿暴揍。

那一刻,她管不住拳脚,只想畅快的发泄心中的不满。

甚至,她想骂,甘霖娘啊.......

因为懊恼,她低着头不敢说话。

奶奶桂英开口化解了她的尴尬,微微笑道:“没事儿,我也不敢跌倒,万一她们家赔不起就不好了。”

赵利民:“.........”

实习民警:“.......”

轻飘飘的话语,却如同利剑刺入心脏,酒瓶插入肛门,把少妇气的够呛。

嘲讽她穷吗?

赔不起吗?

还真是....赔不起。

没实力,但嘴上可不能认怂啊。

“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别以为你们家的男人来了我就会怕。怎么?准备一家人合伙欺负我是吧?现在民警同志都在呢,这是派出所,不是法外之地。”

她拉出凳子,走到凌白面前。

“你有种打我啊,”

“嘿嘿,我出来了,你打我啊。”

“咦,我又回去了,你打不着。”

少妇像个小丑般,在凌白和凳子间来回走动。

这贱格的模样,莫名的熟悉。

凌白站着没动,淡淡说道:“我就不追究你家小孩一而在再而三的拿水枪喷射颜料到别人身上的事了,不管怎么说,打人都是不对的,我们愿意赔偿。另外,注意你的言辞,不要一口老不死,一口老不死的叫.....”

被少妇一通乱骂,让他想起了未重生前的事情。

奶奶在花店转让一年后就去世了....

现在的世界虽说变化很多,莫名的血燕一族,然后各种乱七八糟的。

他也不敢确定,奶奶她.....

毕竟她们说了,已经过了天人五衰,回天乏术了。

所以,

他很不高兴,

很不想听到‘老不死’三个字。

“老不死怎么了?我就说,怎么了?一只脚都埋进黄土的人了,不是老不死是什么。我再次跟你强调下小伙子,这是派出所,不是法外之地,容不得你们这些脏东西无法无天。我不仅要拿到该有的赔偿,还要让你的婆娘吃牢饭去。”少妇口沫横飞的喊道。

话毕,

调解室的温度急剧下降。

实习民警不知所措,

骨科医生赵利民扶了扶眼镜,看不过眼,说道:“这位女士,这里是派出所,不要大声吵闹。”

“你个医生怎么回事?你是民警吗?不是的话就闭嘴。”少妇瞪了他一眼。

“话说完了吗?”

凌白的声音很平静。

“嗯?”少妇眉毛一挑,斜眼看向他,像只争抢别家公鸡得胜归来的老母鸡。

109. 后遗症:能用手解决的尽量不逼逼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少妇梗着脖子,眉宇间的得色浓郁的化不开,和她脸上厚厚一层的白粉有的一拼。

我是弱势群体,

我儿子是未成年,

来啊,打我啊。

我背后站的是整个国家。

“呵呵,”

凌白见过吃弟弟的净月,见过‘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的清华道人,

我还能让你这个两百五给欺负了?

上前一步,就要一巴掌将她抽飞。

地上的影子忽然冒起一阵黑烟,

这出场方式,和马丹红家的八姑奶有些类似,都是让人误以为脚底冒黑烟的操作。

凌白顿住脚步,

调解室除了奶奶桂英微抬眼皮,其他人均是神色如常。

黑烟冒起,少妇起初还有些疑惑,慢慢的,她感觉心不争气的连续跳动了几下。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手脚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

面前,一个脸部溃烂,伸出猩红舌头,披头散发的女人死死的瞪着她,嘴角还带着丝瘆人的诡笑。

“你......”

“啊.....鬼啊,有鬼。”

“你不要过来。”

“不要.....走开,走开啊。”

少妇失声尖叫,状若癫狂。

赵利民微微皱眉,站了起来,病人情绪出现如此大的变化,实在是让人费解。磕破点头难道还能引发精神性疾病?这是个课题,可以好好研究下,写篇论文出来。

实习民警快步上前,把癫狂的少妇控制住,茫然的四处看去。

“这是派出所,邪祟不侵,哪儿有鬼。”

舒芷荷回过头,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芒,俏皮的冲凌白吐了吐舌头,咯咯傻笑。

“好玩。”

“.......”凌白。

这么可爱的一只兔儿精鬼,怎么就能被吓成这样?

轻咳了声,掩饰下内心的.....喜悦。

他正色看向少妇,“那个,我们坐下来好好协商吧,毕竟我们都是讲文明的人,你觉得呢女士?”

“不....不用了....”

少妇呆若木鸡,眼神惶恐,她分明看见女鬼搂住了凌白,冲着他傻笑,脸上的烂肉都快要笑的掉下来了。

“需要赔偿吗?”凌白笑眯眯的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少妇轻抿嘴唇。

小萝莉转过身,两粒眼珠‘啪嗒’掉在地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走......”

“我们要离开....儿子,我们走。”

仓惶起身,少妇拉起一脸懵逼的儿子跌跌撞撞的往调解室外走。

“好了,我们也回家吧。”

凌白冲奶奶他们笑了笑,看向那只实习民警,“我们能走吧?她选择私下和解。”

“当然。”

实习民警腼腆的笑了笑。

他可听说,这是所里聘请的顾问呢,以后共事的机会可多了,表现好点,说不定能抱上这个大腿。

和葛新打了声招呼,

凌白和奶奶、丁萌往家走。

他现在想不明白的是,丁萌性情大变,到底和什么有关,是原本的性格如此,还是被鬼上身之后有了某些不可知的后遗症?

临近中午,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

各家厨房的抽油烟机都开始卖力的吸收香喷喷的油烟。

偶尔能看见几个人提着刚买好的菜肉往家里赶。

“中午吃什么?”凌白随口问道。

“吃泡面。”

舒芷荷趴在凌白背上,咯咯笑道。

一个女鬼楞是背出了八十来斤的感觉,甚至,他能清晰感受到背上萝莉易推倒的柔软。

“不是和你说话,别插嘴。再说,吃什么泡面,发育会不好的。”

话说完,凌白顿觉失言。

旁边还有人呢,

会不会以为我是神经病?

嗯,果然。

丁萌莫名其妙的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语什么。

奶奶桂英倒是显得云淡风轻,颇有大将之风。她看了眼凌白背上,轻声道:“吃泡面也挺好。”

“小孩子不能惯着。”

凌白断然绝。

“不嘛,我就要吃,我要吃老坛酸菜,滋遛滋遛的酸爽。”

“不行,要吃就吃红烧牛肉。”

“......”丁萌。

舒芷荷挠了把凌白的光头,悻悻然的缩回手,“没有头发......”

三人继续向前。

十里路口,超市门口,几个黄毛青年叼着烟在马路牙子上闲聊扯淡。

“要说凤凰镇上谁最强,当属朱家小焦皮。蕉皮哥上回在五个小学僧当中,来回厮杀,打出赫赫威名,一时风头无两。”

“凤凰不是熊哥说了算吗?”

“熊哥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要去读夜校,自考本,升学历,出国留学。现在凤凰都是看蕉皮哥的了,反正我决定,我要跟他。”

.....

几人高谈阔论,把超市门口几个晒太阳的大爷说的一愣一愣的。

凌白注意到他们,心中一动。

三人和几个黄毛青年擦身而过之际。

他轻飘飘说了句,“杀马特家族出来了吗?”

“站住。”

后面响起一声暴喝。

“说谁杀马特呢?”四个小青年脸色不善的追了上来。

凌白暗笑,陪着笑脸说道:“几位大哥,我说你们是贵族,没说是杀马特。”

“怂逼。”

其中一个青涩的小黄毛不屑的冷笑,目光一转,见到黑丝长腿的丁萌,眼睛一亮。

“哟呵,还有个美女。小姐姐,加个微信呗,以后我可是要跟蕉皮哥的拉轰男人,跟着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这死光头,怂的一匹,跟着他有什么好的。”

丁萌眉头紧锁,

青涩小黄毛见唬住丁萌,转头瞪了眼凌白,“还不快麻溜的滚,要我削你是不?”

“削谁呢。”

丁萌胸前剧烈起伏,向前一步,一巴掌抽在小黄毛的脸上,把他打了个趔趄、

力道不轻,

凌白及时分析。

“小...小姐姐....你....”小黄毛哭丧着脸,委屈的想哭。

“叽叽歪歪的,学人胡混。赶紧滚....”

丁萌冷着脸分别在四个小青年脸上甩了一巴掌,把他们都.....打哭了。

“呜呜,”

“我要回家。”

“我不出来混了。”

....

世界太险恶,

连女人都这么能打。

我们要的是温柔可爱凶器大,腿长黑丝小姐姐.....不是....大姐大....

几人哭哭唧唧的跑了。

丁萌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奶奶桂英看向凌白,眼神交流,“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凌白回以“我知道”。

两股交流电飞快的交换信息。

一老一小挤眉弄眼的,不是明白人还以为两人都抽风呢。

凌白总算弄明白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儿来的了。

不就是嘉庆年的老鬼十三姐么,

被她上了身,灵魂都被打上性格烙印了?

110. 玩猫猜儿,卡毛耶,艾薇巴迪扑球汉S

丁萌的问题暂时看来没什么过重的影响。

喜欢打人,

脾气暴,

似乎,还好,能接受。

得亏没继承十三姐的‘甘霖娘’‘敲尼玛’,不然真的会很瘠薄难受。

留丁萌吃过饭后,她回报社上班去了。

凌白躺在沙发上,泡了壶小青柑,舒服的喝了口热茶,手机一阵震动。

祁彭勃的消息。

“顶不住了....”

“顶不住了还有空发消息?”凌白随手把手机扔出。

继续喝茶,

嗡嗡,

>想了想,凌白拿过手机,点了接通。

画面内,祁彭勃骚包的脸显示在屏幕内,背后有头青面獠牙的僵尸正张牙舞爪的追赶他。

信号不太好,画面提示通话质量不佳。

画面断断续续,每卡壳一次祁彭勃的脸都能做成一个表情包。

“一个黑僵都搞不定,还说自己是专案组的?国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凌白嘲讽打击。

“顶不住了。”

突突突,

砰砰砰。

画面内炮火连天。

连镇守的特警都加入了战斗,想来坑中的怪物是要倾巢而出了。

“一剑断流的大能呢?快叫人啊,你叫我顶什么用,真以为我念个往生咒就能把他们都超度了?”

凌住持自己都不信。

他一不能天外飞剑拔剑杀敌,二不能画符引雷,三不能让黄皮子上身。

除了耐操,就只剩帅到让所有僵尸厉鬼都自惭形秽这一个优点。

“上面的大佬们赶来也要时间啊,又不是超级赛亚人能够瞬间移动。多一个帮手是一个,把尸坑堵住,不然跑出去,遭殃的也还是凤凰的百姓。你可是烂陀寺大善人啊,不想看到香客们都翘辫子吧.....”

画面中断,

扎心了。

凌白吸了口气,摸出崭新的八卦镜,自语道:“就看你的了。大佬的法器怎么也能杀个万把个僵尸才对.....”

带上八卦镜,和二老打了声招呼,凌白出了门。

门口,邻居家的小儿子正在鼓捣全新改装的鬼火摩托。

炫酷的车灯,

杀马特的战歌,

轰鸣的发动机声。

无一不是让人激情澎湃。

就差洒把石灰在地上翻滚斗舞了。

“酱爆啊。”

凌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警察,征用你的鬼火摩托,回来给你申请个最杰出杀马特奖。”

“哥。真的吗?”邻居家的傻儿子兴奋的问道。

“嗯,记住,你是最杰出的。”

凌白跨坐上鬼火摩托,油门拧死,伴随着凤舞九天的开场曲离弦而出。

骑着自带音响的鬼火摩托,在街上真的.....好羞耻。

关键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关闭那该死的dj嗨曲。

Mc激情澎湃的喊声把街道两边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楼上甚至还有大妈推开窗子,假装掉下一根擀面杖,娇羞的又缩了回去。

现在我要你跟我一起摇摆,这里是凤舞九天的音乐时刻。

做好你的身体准备动起来,没错现是摇头的时代。

OK,让你身体跟随我的音乐节拍,让你的小脑袋不由自主的甩起来。

在这里让你使劲的嗨嗨嗨,跟随我的音乐还有我的节拍。

........

轻松的Party时间一起来感受这样的music

这里是来自凤舞九天的第一场巡回Party

所有的小妹妹做好准备

在今夜邀请在做的小姑娘们跟随我的DJ

切艾薇巴迪扑球汉S ,玩猫猜儿。

全场朋友来了。卡毛耶!!!

这里的小妹妹身体特别棒。寒冬腊月穿着短裤走在大街上。

这里的小妹妹鞋跟厚的像城墙,走在路上一摇三摆踉踉跄跄。

这里的小妹妹长的特别亮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赶快上.

........

“玩猫猜儿”

真是激情澎湃,

难怪,

隔壁家的傻儿子....离摔跤不远了。

听着这样的dj出门,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把油门拧到顶。

一路轰鸣疾驰,

车的避震效果出奇的好,哪怕是走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也能保持足够的平稳,就是有些....蛋疼。

到了虎啸岭,

凌白刹车,熄火,那首凤舞九天的舞曲总算是停下来了。

守护在外的几名特警看见从鬼火摩托上下来的光头,很客气的端起了79式微型冲锋枪。

意思是,“走开,不然要走火。”

凌白很老实的往前走了两步,所有特警都端起了冲锋枪。

瞬间,杀气腾腾。

“这里已经戒严,请你离开。”面相刚正不阿,一脸正气的特警开口说道。

“我是祁彭勃,嗯,灵异专案组聘请过来协助的鬼火哥,麻烦通融下,让我进去颤抖鬼火。”凌白对这种战斗在第一线的人民公仆很是敬佩,客客气气的回道。

狐疑的看了眼凌白,特警拿出对讲机,对着频道询问了遍。

“鬼火哥谁认识吗?”

“谁在说话,里面打的都不可开交了,还鬼火哥,谁说的话,拉出去打。”

对讲机里传出道暴躁的声音。

“.......”特警一。

旁边两位特警对说话人的身份很清楚,憋着笑,上前扣住特警一,“兄弟,对不住了。”

“别开玩笑。”

特警一打了个寒颤,真要被耿直的几个特警拉出去打了,那真是成了笑话了。

“不是,是一个很帅的光头,他说是祁彭勃找来的帮手。”

对讲机内一阵沉默。

“把祁彭勃拉出去打。”还是刚才那个声音。

“别啊王菊,我现在正被僵尸追着打呢。放他进来吧,是个高手。”

祁彭勃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特警一松了口气,客气的请凌白进了警戒线。

尸坑周围,已经临时搭建好了高墙,黑压压的特警端着枪,对尸坑底部不断扫射。

地面上也是一片凌乱的景象,四处是和僵尸打斗的武者。

噗,

一个跳尸坚硬的指甲迅速的插进了那个叫费蓉的胸口,带起一连串血花。

画面比想象中的还要惨烈。

昨日还是青春年少,现在已是明日菊花。

凌白怔然,

默哀的同时,也由衷的敬佩。

不远处,祁彭勃滑溜的在尸堆里穿来穿去,身法显得很是高明。

“还不错啊。”

凌白赞叹,能够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游刃有余的对敌,祁彭勃的师门传承看来有点东西。

嘭~

祁彭勃脚踢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摔了个狗啃泥。

111. 职场从训练开始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凌白拿出金刚锤,鱼跃而上。

俗话说力从地起,大部分蹦跶到空中挥拳踢脚的,最后的结局都是被人轻描淡写的一拳锤到地上。

他不懂轻功,既不会梯云纵,

也不会达摩祖师的一苇渡江,

只能凭借强健的体魄作为支撑,像是蛮族战士跳跃劈斩一般从原地跳了过去。

一锤将祁彭勃背后的跳尸锤飞,凌白倒退了两步,手臂一阵酥麻。

跳尸纵跳如飞,行动敏捷,肉身比白僵、黑僵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和他基本不相上下。

一把将祁彭勃拉起,两人贴背站在一起,警惕的环视着四周。

跳尸被锤飞,很快爬起来,却没有马上冲过来,而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凌白的光头和他手中的金刚锤。

“秃驴....该....死....死....”

断断续续的声音波动从他喉咙里传出。

祁彭勃喘了口气,浑身汗如雨下。

“凌老板,谢谢。”

“不客气,记得来庙里上香还愿。”

嗡嗡。

手机一阵颤动。

凌白迅速的拿出手机瞄了眼。

果然是手机应用的消息,

来的可真够及时的。

[师门任务-【训练①】:击杀100个白僵。]

[提示:训练任务可重复刷新,击杀100个白僵后进入下阶段。]

“凌老板,你来了可太好了。我对你的钦佩有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感谢的话不多说了,完事了请你吃猪腰子。”

“你先帮忙顶着这个跳尸,如果害怕帮忙数着,我杀一百个白僵,去去就回。”

凌白收起手机,有些沉重的拍了拍祁彭勃的肩膀,随后转身跑向了别的僵尸。

祁彭勃呆立在原地,他看见那个跳尸的仇恨已经转移到了他身上。

“娘的,请吃个屁的猪腰子。”

“吃泡面去吧。”

打脸打的如此快,

祁彭勃气急败坏的骂了声,转身就跑。

此时,凌白如同龙入大海,在僵尸群中寻找满身白毛的猎物。

金刚不坏神功内力在体内不断运转,

手中的锤子仿若被灌注了神力,

轻松的就把面前一个白僵锤的脑壳崩裂。

“一个!”

从身前跑过的祁彭勃喊道。

这家伙真的在计数,

还真是耿直,

要是知道手机应用自带计数器,他会不会崩溃?

凌白在尸堆中穿梭,

金刚锤暴起,一锤封喉!腐肉迸溅,他快速飞退,一个白僵喉咙都被锤爆,摔倒在石砾之上。

“两个!”

祁彭勃绕了一圈,又跑了回来。

凌白没再管他,继续运转内力,击杀白僵。

仍旧是杂乱无章的招式,

但在不断的实战中,他渐渐摸索出了一些对战的经验。

师门不给达摩剑法,

不给攻击性的武技,

不代表他就只会被动的原地挨打,等待敌人累死。

面对僵尸,他没有任何不忍,不杀便被杀,唯有杀伐果断,才能够活下去!

也只有奋力抗争,才能保住.....上香的香客,

保住上香的香客,才能有钱。

“砰”

金刚锤上的罗汉怒目圆睁,锤子似重若万钧,瞬间震碎了一个白僵的胸口。

他不甘的发出一串哀嚎,

周围,几个神色狰狞的黑僵立即放弃了灵异组的成员,朝他这边飞奔而来。

凌白撒腿就跑,

看的本来松了口气的队员又傻了眼。

wtf?

不应该是拯救的剧情吗?

怎么跑了。

很快,他们就发现,凌白又奔着一个实力弱鸡的可怜的白僵去了。

虐菜,似乎是他的爱好。

他就像一个最强王者,跑到了青铜匹配局上,还要联合他们这边的玩家来打自己一样,9v1,禽兽啊。

能不能有点强者的觉悟?

兵对兵,将对将,弱鸡就让他们这些弱鸡对付可以吗?

凌白没有顾忌他们冲天般的怨念,仍旧我行我素的杀僵尸。

有黑僵,跳尸,或是难缠的厉鬼他就跑,深刻贯彻了伟大革命先驱提出来的游击战术十六方针:

“敌进我退,

敌驻我扰,

敌疲我打,

敌退我追”

以上,‘敌进我退’贯彻度100%,后面三个0.00%。

祁彭勃被跳尸追的气喘吁吁,但就是毫发无损。

“46个了。”

马上就要过半了,胜利的曙光好像就在眼前。

听见他的喊声,凌白脸皮不由一阵抽动,刚才趁乱他掏出手机看了眼,任务显示完成度86/100,

额,

怎么数的?

实在不忍心对他施以嘲讽打击,

凌白继续挥锤砸僵尸。

高台上,

一名身着军装,面相威严的中年军官拿着望眼镜,观察了阵尸坑周围的情况,疑惑的问身边的副官。

“下面那个年轻的小和尚认识吗?是不是灵专的同志。”

“没有见过,我也注意他很久了,这小和尚倒是蛮横的很啊。短短时间内,已经杀了近百个僵尸,是我们灵专普通学员的十多倍。”

“一人之力挽救不了大局,我建议,燃烧弹覆盖下去,僵尸怕火,我就不信了,一个个燃烧弹下去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另一边,一个年轻军官涨红了脸,愤声说道。

“灵专的小同志们在尸坑附近,修为高的组长、队长现在还在尸坑底下没有上来。用燃烧弹是要把他们也烧死在里面吗?再说,那些跳尸跃屋上树,纵跳如飞,你能保证一网打尽?小刘,你还是太冲动了些。”中年军官收起望远镜,看向旁边的年轻人。

“那就让他们撤出来,我们将尸坑封锁住,用炸弹全面覆盖轰炸。能跃上高空的,直接用枪扫下来。”

戴眼镜的副官给年轻军官使了个眼色,但后者没有理会,继续说:“请您下令。”

中年军官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还用枪扫?除了那些白僵能被子弹打死,其他的你能打死什么?黑僵,跳尸,飞尸,厉鬼....你用枪打试试。现在已经不是热兵器主宰一切的世界了,顶住,等待上头派大能过来就是。”

.....

下方,

凌白手机一阵颤动。

[师门任务-【训练①】已完成,白僵击杀100/100,训练完成,解锁下一训练项。]

[提示:你已获得师门奖励【精力药剂】,]

[是否开始下一阶段的训练?训练②已解锁,是否刷新?]

“凌老板哟,我的祖宗哟,都杀了79个了,您就别拿手机出来拍抖音了,赶紧杀啊,我跑不动了。”

远处,祁彭勃幽怨的喊声响起。

112. 我信了你的邪

凌白翻动了下手机,刷新了任务。

[师门任务-【训练②】,击杀100个黑僵,]

[提示:训练任务可重复刷新,击杀100个黑僵后进入下阶段。]

确认,接受。

凌白朝远处狂奔的祁彭勃翻了个白眼,喊道:“你数错了,是57个,再等等。”

说完,开始在尸堆中寻找黑僵。

黑僵一身几寸长的黑毛,行动较为缓慢,但肉身强度比白僵高了很多。

尽管如此,他仍旧是如入无人之境,砍瓜切菜般写意的虐杀着僵尸。

祁彭勃边跑边嘀咕,“难道我数学不好,眼神也差了?那特么的不是黑僵么?黑白我分不清?”

....

凌白的加入,让那些对付黑僵都略微有些吃力的灵异组萌新成员缓解了不少压力,纷纷对他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角色互换,跑去找白僵的麻烦了。

凌白拎着锤子,怒目罗汉的小光头金光灿灿,宛如流星划破虚空一般,随着绚烂光芒一闪而过,一个狰狞的头颅斜飞而去,带起大片令人作呕的烂脓。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祁彭勃上气不接下气,两腿类的直打颤。一边叫喊着一边朝凌白跑来,寻求帮助。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就惹到那头跳尸了,一直紧追着他不放。

上辈子的情人?

小老弟的魁首?

“别慌,接着,借法器给你一用。”凌白摸出崭新的八卦镜丢了过去。

祁彭勃雀跃的接住,拿在手上,爱不释手。

“一位前辈高人的,别弄坏了。”

祁彭勃拿着八卦镜,心中不禁豪情万丈。一直被打压,早已憋了股恶气。此时他气冲斗牛,毫不犹豫,举起八卦镜。

然后,

他发现不会用。

很尴尬,

应该是度一丝内力进去。

眼前,跳尸见他站在原地,喉管里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纵身跃了上来,挥掌向他扫去。

“死就死吧,看我如何降服你。”

祁彭勃干脆闭上眼,小心的度了一丝内力进去,举镜大吼。

咔擦,

一声干脆面被捏碎般的响声传到耳里。

他心里一个咯噔,

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迅速的睁开眼,

手里崭新的八卦镜碎了。

塑料材质显得那么的触目惊心。

镜子里侧,一行写着“浙省义乌小商品”制造的小字是那么的显眼。

就连,飞扑而来的跳尸都被咔擦的破碎声给惊的楞了楞,一时间像个傻缺般抬着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祁彭勃。

我.....

我尼玛哦。

什么鬼?什么前辈高人的法器?

告诉我,是义乌道人还是小商品道人,或者说是两元道人?

见鬼去吧。

“凌老板,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快救我。”

这边的动静,凌白也注意到了,八卦镜碎了,他心中抱大腿的梦也碎了。

果然,老张除了国字脸,一无是处。

简直,扎心。

就像电影《食神》中在电梯里拉屎的小胖子对周星驰说的,“我是真的猜不透你啊。”

把两块钱的八卦镜当镇店法宝的,老张你是第一个,前无古人。

现在稍微上点档次的门神贴纸也要十块八块的啊,

走点心行不行?

心里一阵吐槽,

凌白出手了,金刚锤似一道闪电一般,迎着跳尸的老脸砸了过去。不过,这跳尸能把祁彭勃追杀的入地无门,实力已经是黑僵的数倍,听到了破空之响,身体矫健的躲闪向一边。

锤子虽然已经落空,但冲上来的凌白,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绝技却展开了,手臂上硬邦邦的肌肉横切跳尸胸腹。

跳尸反应迅速,举起两只僵硬的手臂格挡,两条手臂对轰,他如遭雷击,被震的的不由自主后退。

凌白紧紧贴了上去,

抓住他的双臂,

“喀嚓!”

臂骨折断的声音响起,凌白直接震断了对方的双臂,顺势一拳将对方的胸膛击的凹陷了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可谓一气呵成,皆发生在电火石花间。

“666!这简直是人形暴龙啊。”

祁彭勃感叹。

其实,

凌白不像祁彭勃想的那么轻松。

跳尸的肉声强度和他不相上下,强行硬刚,他也是虎口巨震,气血一阵翻涌,差点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了。

“打不过,走。”

凌白捡起锤子,转身就跑。

后方,跳尸双臂折断,胸口塌陷,却完全像是没受到任何影响一般,直挺挺的爬了起来,空洞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秃驴....死.....”

跳尸已经诞生了初级的灵智,几百年前被虚云禅师镇压封印的事情恍若昨日,所以,他打心眼里憎恨秃驴。

如今,又是一个年轻的秃驴跳出来锤他,

这让他很不高兴。

“追他去,我先走了。”祁彭勃马上开溜。

“吼。”

不料,跳尸仍旧是跟着他追了过去。

“我....甘霖娘啊,我一拳都没打你,为什么一定要追着我不放?是个男人就来爆我菊,你大爷的。”祁彭勃脚下生风,气不可支。

听到‘是个男人就来爆我菊’这句话,

跳尸像是打了鸡血般,速度猛然提升,眼中闪动着浓浓的怒火。

远处,凌白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幕,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如果有前世今生,祁彭勃上辈子肯定是被跳尸相中的面首,剧情或许和电视上的差不多狗血,跳尸想要后入祁彭勃,占有他的后庭,

结果老勃不从,跳尸大怒,愤而杀人。

“感谢菊花吧。”

凌白摇摇头,提着锤子,继续寻找目标。

从坑底上来的邪祟忽然间增加了不少,而坑底的那些大佬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也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进场杀僵尸到现在,他没感应到像旱魃那样凶悍的气息。

或许,旱魃早走了....

这既是喜讯,也是个噩耗。

“轰!”

尸坑周围突然浩荡出几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四道剑光分别自东南西北是个方向的高空上展开。

剑光斩落,

大地一阵剧烈颤动,荡起无尽的烟尘。

烟尘散尽,

尸坑周围,尸横遍野。

四道气质超然的身影从烟尘中显现,霸绝天地的气势席卷开来,让所有人心惊不已。

113. 豹皇腿

四道身影均是执剑而立,飘逸出尘。

想来都是剑修传承。

凌白看了眼,和清华道人等人对比,他们要弱上很多。

如果对上旱魃,举四人之力可能都不是对手,还有很大几率要被反杀。

但是,尸坑遗留下的邪祟,不出意外都要被清洗了。

“各位辛苦了!你们可以暂时退下,剩下的交给我们几个老家伙。”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后,身形爆退,迅速抽身。

凌白看了眼手机应用,黑僵还差8个才能完成训练②的任务,

可惜了,这些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高手压轴登场真的要把时间掐的那么准吗?

“走啊,凌老板,没我们的事了。”祁彭勃从他身边跑过。

凌白咬咬牙,毅然往相反的方向冲了过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拼一把怎么对得起手中的锤子?

他的身体笼罩着朦胧的佛光冲入尸堆中,金刚锤闪烁着黯淡的金光,直接砸穿了几个黑僵的腹部,各种器官不断迸溅!在这个过程中,一个飞尸在远处怒吼咆哮,纵身飞来。

在飞尸的号令下,好几个离的近的跳尸也涌了上去。

加上无数的白僵,黑僵,凌白顷刻间就被尸群笼罩在了里面。

“胡闹。”东南角,一位胡子花白的剑修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要是他孙子,肯定要按在墙上一顿暴打。

四位大佬无奈,有小同志身陷重围,他们还是要救的。

国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志。

正当他们要上前的时候,凌白已经从尸堆的包围圈冲了出来。

他手里拎着金刚锤,全身上下多了几道淌着血水的伤口,那是跳尸留下的。

凌白痛的龇牙咧嘴,一路狂奔,他真的好想笑啊。

[师门任务-【训练②】完成,黑僵击杀100/100,]

[获得奖励,【全身金属强化液】,品级:中等,]

又痛又想笑,憋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跑到祁彭勃等灵异专案的成员面前,祁彭勃一把拉住他,埋怨道:“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我是让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拼命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和你家人交代?”

看着凌白身上几道淌血的口子,他的心莫名的抽疼。

“你真的好勇敢。”旁边,洛凝眨着星星眼,在心里又加了句,“又man又帅,比鹿憨帅多了。”

周围响起叽叽喳喳的赞誉声,

凌白入尸堆杀僵尸,全身而退,这一壮举着实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同为小星位1阶的萌新,为何你如此优秀?

尸坑内,

数道身影飞出,每个人手臂上都夹着一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那是他们的上级,是他们的组长,也是他们亦师亦友的家人。

曾柔落地,脸色颓然,身上满是血痕,环抱着的一个中年男人已经气机灭绝。

数道身影落地,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祁彭勃看着地上被僵尸刺穿胸口死不瞑目的费蓉,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很不好受。

曾柔轻轻的把尸体放下,顺手给费蓉抚上了眼睛,眼神变得无比凌厉。

“身为灵异专案组的成员,在加入的那刻起,就应该预料到如今的下场。我们站在人民的面前,就应该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都打起精神来,事情还没结束,事态也远比你们想的要严重,好好修炼,努力修炼,守护好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话锋一转,

她的语气又柔和下来,朝前方九十度鞠躬,“你们都辛苦了,谢谢。”

祁彭勃眼眶泛红,

所有人均是沉默。

“组长,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祁彭勃正色问道。

凌白也很想知道下方的情况,撇过头看向曾柔。

“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是一处被大能封印的尸源地。从僵尸身上的衣物判断,他们生前都是清朝的官兵,数量保守估计,有三万以上,尸坑下方有很多飞尸,厉鬼,非常难对付。”

“好在支援到了,也该结束了。”祁彭勃感叹。

“没那么简单,我们无从得知从尸坑内到底跑出了多少邪祟。”

凌白眼皮微跳,虚云禅师的舍利呢?他们难道没有发现?

众人交谈之际,四道身影已经分别开始了对僵尸军团的清洗。

剑光纵横,

看的灵异组的萌新成员目眩神迷。

“呸,我的传承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啊。什么鬼的百丈劲,不行,我要修剑。”

“呵呵,我的师门是豹皇腿,听起来中不中二,出去都不好意思和人说。”

......

和那几位剑修大能比,各组员都觉得自惭形秽。

“事在人为,评分能级高的师门和武技的确是有优势,但你们也不要妄自菲薄,好好修炼,豹皇腿也能劈山断石。”曾柔温声安慰。她可不想一次任务就把所有人的积极性都磨灭了。剑修其实也分强弱,只是他们看见的,是云端上的那些人而已。

凌白环顾四周,特警、武者黑压压的一片。

再加上四个绝顶高手,他想要留下来捞好处怕是有些难处。

当下,他毫不犹豫,准备告辞。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花都准备好了,需要的时候来镇上取。”他对曾柔笑道。

“好。”曾柔没有客气,感激的说道:“谢谢你来帮忙,替我感谢下老张。”

说到老张,凌白脸色微变,回头看向想要躲的祁彭勃,想了想,欲言又止。

“算了,你自己把...法器赔给老张面馆的老板吧。要不,你转两块钱给我,我转给他也行。”

“........”祁彭勃。

抠逼啊,

两块钱好意思让我赔?

那该死的法器差点害死人啊大兄dei。

“什么法器?老张借法器了?他怎么那么舍得?”曾柔奇怪的问道。

“两块钱买的八卦镜你说能不舍得吗?”祁彭勃嗤笑了声。

曾柔楞了楞,想起那天在面馆调侃老张的话语,摇头失笑,“他啊,还是那么爱玩。”

“组长,你这话说的,听起来好像和那个老板有些奸情啊。”

“滚。”

曾柔一巴掌将祁彭勃抽飞。

凌白赶紧离开,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再待下去恐怕就要晕倒供灵专的女组员研究身体了。

114. 哥特萝莉

骑着鬼火摩托听着狂放的舞曲,一路飙回花店。

停车,熄火;

开门,锁门;

凌白身子一软,踉跄着走到淘宝买的办公桌前。

迅速的脱掉破烂的外套,

如美玉般晶莹流转的躯体上,几道狭长的口子正在冒着腥臭的黑血。

“不会是中尸毒了吧?”

想到这里,

他不由眉头紧锁。

糯米?黑驴蹄子?如何自救?

要是变成僵尸,那就不是僵尸道长,而是僵尸和尚了。

金刚不坏神功在秘境中修炼到第一层后,他的修为境界提升到了小星位1阶,肉身强度已经堪比跳尸。

僵尸的种类划分是清楚了,

但他们的实力对应武者哪个修炼境界,又成了大难题。

这样的话,他很难衡量出自己的肉身强度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除非是,作死?

胡思乱想着,眼皮越来越沉重,心底一股暴虐的情绪升腾而起。

他想杀人,

想破坏一切有形物质,

想把办公桌锤烂然后给淘宝卖家一个差评换几块钱补偿,

他甚至想,拿起黑长粗的棍子来磨磨牙。

可怕,

...

凌白坐在桌上喘着粗气。

蓦然间,一道柔软的娇躯出现,坐在他的腿上,俯下身子吻在了被跳尸抓伤的伤口上。

娇嫩的嘴唇贴在肌肤上,

痒痒的,

凌白忍不住把怀里的小身板搂紧。

忙活了半天,老张清理完面馆的卫生,叼着烟走到店门口,津津有味的看着对面摆摊卖水果的大妈。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啊。”

他大为感叹。

前边蹲在马路牙子上的环卫大爷悄然竖起拇指,赞道:“小张,你文化水平真高。能不能点通俗易懂的,让我也乐呵乐呵。”

“你想听什么样的?”

老张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高山流水遇知音,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个愿意听自己淫诗的人,殊为难得啊。

大爷伸手要了根烟,一副‘你他娘的在想什么’我早已看穿的超然姿态。

他指着对面那个卖水果的大妈,嘿嘿笑道:“放我们那时,这就是村花。你就作个夸她好看的诗,我待会上去撩拨撩拨她。”

老张皱眉想了想,眼睛一亮,淫道:“这个女人不是人,西天王母下凡尘。”

“好。”

环卫大爷拳掌交击,兴奋的说道:“我去试试。”

老张啧啧的笑骂了声,这大爷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老油子,歌舞厅常驻舞王,录像厅vip会员。人老心不老,心态真好。

坐在地上抽着烟,看了会儿大爷把水果摊大妈逗的花枝乱颤后,他笑着起身,深藏功与名。

回过头,一眼看见隔壁花店门店的锁头不在了。

“这小子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借了东西不用还吗?”

低声骂咧着上前,

玻璃门上,倒映着两个人影。

凌白赤裸着上身,一个较小的背影坐在他腿上,俯下小脑袋正在........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老张赶紧回过头,摇头叹息,“公然在花店搞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注意影响。”

说完,

他掏出手机,

屏幕上,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一个身材火辣的ol办公女郎坐在办公桌上,眼神迷离的舔着朱唇.....

.....

舒芷荷满足的擦着满是污渍的嘴唇,从凌白身上跳了下去。

她今天穿着暗紫过膝蛋糕裙,裙边绣着紫荆花海蓝蝙蝠纹样,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成了白色。

整个一哥特萝莉。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吮吸着白皙的手指,歪着头问道。

凌白看了眼身上的伤口,尸毒已经尽数被吸出,原本被跳尸抓烂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血肉在蠕动,滋生,愈合。

“你的嘴....嘴巴很厉害啊。”

哥特式洛丽塔摇了摇头,指了指凌白的嘴巴,

“你是说我的口活....不是,我的嘴巴?”

舒芷荷点点头,不再说话。

她的情绪好像有些低落。

“不开心吗?”凌白当着女鬼的面,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把裤子扒了下来,掏出那瓶训练任务得到的【全身金属强化液】。

舒芷荷继续摇头,

“我来帮你吧。”

她快步走到凌白面前,把强化液倒在手心,小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拨弄着。

手法显得很生涩,

带点胡闹的意思,

但越是这种生涩,越是让人....身体燥热。

就像左右手,

如果你一直用右手撸,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后,心血来潮用了回左手。

是不是就有种是别人在帮你撸的感觉?

是不是更加兴奋,狂躁?

同样的,现在的凌白就是这种感觉。

把大瓶强化液用完后,他身体表面像是浇灌了层金属材质的水泥,【上下】都硬邦邦的。

嗡嗡,

书桌上,手机一阵颤动,缓解了他生理上的尴尬。

[你已解锁称号-【魔鬼筋肉人】,肉身强度小有成就。]

消息一下就看完了,

然后发现还是很尴尬。

凌白迅速套上衣服,坐了下来,以掩饰不同寻常硬度的东西表现的太过亮眼。

称号这东西,好像除了拉风点,并没什么用处。

难道逢人就自我吹嘘‘我是魔鬼筋肉人’?

别人不会把你当终结者,而是随手送你进疯人院。

收拾好心情,凌白把目光投向哥特舒芷荷,她吮吸着手指,呆呆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带你出去走走?”

“嗯。”舒芷荷回应了声。

“回家换身衣服再去吧。”凌白看了眼身上时尚的破洞装,拿起门锁往外面走。

锁门,

回家。

洗澡,换衣服。

穿上浅蓝的牛仔衫,小白鞋,戴上鸭舌帽。

凌白满意的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舒芷荷一直跟在他身旁,默不作声。

“我们走啦。”

“嗯,”

凌白拖起她的手,下了楼。

和煦的阳光洒落在地,只倒映出一道身影。

拉着舒芷荷行走在街道上,阳光照耀在她身上,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白皙。

从这点上看,

凌白对她的认知更加深刻。

不怕阳光的鬼?

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

“我走不动了。”舒芷荷忽然停下。

凌白怔了怔,把她背起。

“趴在你背上,很舒服。”

“我知道,”

舒芷荷把下巴枕在凌白的肩膀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脸上蓦然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

115. 喵喵喵喵

小萝莉不高,体重,呵呵。

八九十来斤,对现在的凌白来说轻如鸿毛。

以致于他根本分辨不出舒芷荷到底有重量还是没重量。

妖魂有重量....吧...

不管有没有,

反正很轻就对了。

凌白发现自己好像变得很啰嗦,

本来仅仅是几个字就能表达清楚的东西,偏偏是碎碎念的水了这么多。

“她不重!”

多么简单。

既然她不重为什么还要去纠结她在灵魂状态下为什么会有重量呢?

他又不是科学家,

攻克不了八倍镜SKS不屏息的技术难题。

沿着小学那条两车会车还得停下来左右观望的小马路一直走,农家的鸡鸣狗叫,别有生趣。

小萝莉一路安静的趴在他肩膀上,眼中的郁色浓郁到能化出一滩湖水。

秘境中尸坑的形成,他一概不知,自然也就不知道小萝莉其实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呆在那里了。

几次去尸坑,

离青铜棺都很近。

每次靠近那里,舒芷荷就觉得脑袋像是被上了铅球,昏沉的厉害。

她一直觉得,她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生前,她是阳岭上的一只小白兔,开了灵智,吸了日月精华,修得大妖身。之后,就不记得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青铜棺是什么?

她为什么在里面?

一概不知。

棺门被凌白误打误撞推开了,是机缘还是巧合?

而且,

这个小和尚,身上的味道,为何如此令人着迷?

带着淡淡的熟悉感,却总是想不起来。

起初,她只是把小和尚当提供食物的人。

饿了几百年,

从未觉得他嘴里的东西那么好吃。

甜甜的味道,甘之如殆。

今天,再次去往尸坑。舒芷荷发现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她看到了天宫仙阕,仙雾渺渺,轻披薄纱的仙女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她看到了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那个人的声音轻柔,如黄鹂鸣啼,好听的要命。

那个人身上很香,是独一无二的香味,其他仙女却是不曾有。

正当有人要呼喊抱着她的人时,

梦醒了,

很真实的梦。

真实到她一度以为是真的。

“车来了。”

凌白对着身后轻声说道。

“嗯。”小萝莉兴致缺缺。

相比于郁郁寡欢的舒芷荷,凌白倒是显得更加有活力。

公交站台上站满了扛着锄头镰刀的村民,要想在他们手下讨得个位置,必须得一马当先。

这次,他不再有公交刚好停在面前的好运了。

k6在前方一个急刹,前后车门大开。

背着小萝莉,凌白一马当先,脚下生风,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他就上了车。

连续投了两个硬币,

走到最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大妈见他两个硬币下去,顿时眉开眼笑,指着司机说道:“你看见了吧?刚才那个是我外甥,他帮我投了。”

“嗯,”

司机眼中满是狐疑,心想:“这两人的颜值相差可真够大的。”

怀疑归怀疑,前面的小伙的确是一个人投了两钢镚。

从社前到火车站,几十公里,1块钱,够了。

管他是亲外甥还是野外甥,

给了钱,

好说。

大妈兴高采烈的跑了进去,后方的人也蜂拥而入,很快占满了整个车厢。

“她们看不见我,你可以投一个的。”舒芷荷坐在凌白腿上,面向他,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道。

“我们是两个人,当然要双份。”

凌白本想占两个座位,让小萝莉也能坐着,但想想大婶大爷暴怒的指着他鼻子骂的场景,还是怂了。

真这么干了,第二天的新闻,加上网友的舆论,肯定能让他在虔城抬不起头来见人。

座霸,

无良青年,

钉上耻辱柱就是一顿灵魂拷问。

旁边坐下一个女青年,估摸着是没吃饭,拿起一个包子狼吞虎咽,

韭菜味,

真香~

整节车厢,都真香。

舒芷荷抽了抽鼻子,没有说话。

“很难闻吗?”

“你说什么?”“嗯。”

“不是和你说话。”

凌白回头对神色不悦的女青年解释了句,继续说道:“要我规劝下她吗?”

“不必。每个人都有难处,为了鼻子好受让别人肚子难受可不太好。”舒芷荷回到,精致的娃娃脸上泛起丝笑意。

“好吧。”

女青年越听越不是滋味,她瞟了眼身边的男人。

鸭舌帽,牛仔衫,

要是再加点胡须配个小眼镜,

真的有点变态的即视感。

尤其是他那完美的爆的侧脸,比她的男神鹿憨还要好看,简直妖孽的过分。

“妆化的可真好。”

她心里不由想到。

在此前的关键词基础上,再加了条,爱化妆。

变态男!

再看坐姿,双腿闭合,身体略微前倾,头彻过一边,最关键的是手还放在半空中呈环抱的姿势。

咦,

好变态。

“神经病。”

女青年心中暗骂了句,干脆闭上眼不再理会。

世界上的奇葩多了去,遇上一两个不奇怪。

“你带我去哪儿?”小萝莉眨巴着眼睛,在凌白的脖子上啃了口,留下一把晶莹的口水。

“秘密。”

“好吧,喵~”

小萝莉精神状态好了些,人活跃了不少。

“你不是兔子么学猫叫干嘛?”

女青年右耳机敏的动了动,她睁开眼,脸色古怪的看着凌白。

妈耶,要疯。

“司机,到站有下。”

神经病,实在受不了。

人家哪里是兔子,哪里学猫叫了嘛。

女青年卷起包,站了起来,眼中浮现一抹亮色。

“好像也蛮好听的哦。喵喵喵的猫叫声也挺好的,回去我也得回去跟着学猫叫。”

.......

数月后,女青年创作出一首歌曲,火遍全国。

各大自媒体争相报道,一次,主持人采访问她。

“是基于什么样的灵感让你创作出了这首歌呢?我每天都会忍不住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呢。”

由女青年进化成的女歌手皱眉,作沉思状。

“说来也够奇怪的,我是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神经病,然后激发灵感一气呵成创作出的。”

.......

[南门口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下一站,东阳山路口,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到了。”

凌白横抱起小萝莉,左避右让的下车,融入了人流当中。

116. 等待的感觉

凤凰镇派出所门口。

一辆警用摩托稳当的停下。

葛新一脸疲惫的下车,摸出烟盒,打算在门口点根烟抽完再进去。

他刚从村子里走访回来。

和扶贫相比,走访也得家家户户走了遍,累的实在够呛。

心力交瘁,抽根快活烟,的确很滋润。

“开会了,”

所里的老民警梅兴生朝他喊了句。

他立即把烟踩灭,迅速的步入了会议室。

一干有编制的民警,合同的协警,实习的民警,把会议室都坐满了。

葛所坐在正中,很满意当下兵强马壮的现状。

不过,他现在的情绪不是太高。

刚接到上头的指示,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计。

“咳咳。”

他轻咳了两声,让喉管里潜藏的那口痰重新咽下。

“召开这个紧急会议呢,是宣布个事情。嗯,据上头文件指示,虎啸岭地段出现诡异尸坑,怀疑有大量的邪祟跑了出来。从今天开始,停止任何休假,进入紧急状态,所有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

“布置下任务,各组由老警员带队,先排查各村各户,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可疑事件;其次,搜查每个隐蔽的角落,尤其是山洞,荆棘丛,暗沟,甚至是下水道。”

“这次我们要面对的不是寻常的罪犯,是僵尸,所以一定要打起万分的精神。遇到僵尸不要蛮干,呼叫支援。区里的刑侦队和灵异专案组的同志配合我们。”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

说的这么清楚了能不清楚吗?

听完葛所的话,所有民警脸色都有些凝重。

平时看看僵尸片幻想下自己打僵尸真的挺有快感,但真轮到要上场的时候,心里都有些畏惧。

葛所把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轻轻敲了敲桌子,指着脑袋后面的警徽说道:“记住,你们在五星红旗、在党的护佑之下,只要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凭借着一身正气也能把狗屁的僵尸给吓死。”

一剂强心剂,

半碗壮胆酒。

咕噜咕噜喝下去,登时驱散了心中的惧意。

会议结束,

葛新拖着心力交瘁的身体走到门外,继续摸出烟盒点烟。

有些话他不适合在会上说,实在是打压士气。说实话,他才刚从村里走访回来,现在还得重新排查,想想就觉得生无可恋。

吐槽归吐槽,

事态也的确较为严峻,他只恨没有能力,不能多出份力气。

“你小子的烟瘾比我还重,小心死在我前边。”葛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背后,冷哼道。

葛新唯有抱以苦笑。

“进来,有话和你说。”

葛所挺直了腰杆走进所长室。

两父子坐在木质沙发上,葛新识趣的开始泡茶。

不是因为身边人所长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父亲的身份,完全是习惯使然。

在人情世故上,一两年下来,他也学到几分精髓。

“区里有几个进修的名额,我帮你争取到一个,去了别丢人,学不成别回来。”

话很简短,

听在葛新耳里却是余音绕梁,经久不绝。

进修?

这两个字足以让人兴奋起来。

“谢谢。”

“跟你老子客气个屁。”见四下无人,葛所腆着肚子笑骂道。

“现在市里的武者不多,急需人才,尤其是发现尸坑后,对武者的需要也更加急迫。这两年你的表现不错,我也不算是徇私,额。还是有一点的.....占比不大。”

葛新愣了愣,

父子两相视而笑。

*********

“老白,我要去进修了,今晚的飞机。”

“这么快?也不等我回来吃顿猪腰子?”

“回来再吃不急,虽然我没得到师门传承,但一定会加倍努力的。你小心点,别被我超过了!因为我还想等你保护我一回呢....”

“不可能。”凌白说的很确定。

完事,他又在心里补了句,“这辈子,我一定挡在你前面。”

“最近....凤凰镇会不太平。你没事的时候多帮衬着点。”

“嗯,我是顾问嘛,应该做的。”

“那回见。”

“回见。”

接到葛新的电话,凌白很高兴。

本来他打算把金刚不坏神功传给他的,没想到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机遇。

跟随国家的脚步,背后是国家这个坚强的厚盾,挺好的,至少比跟着自己要好点。

........

挂了电话,背上的小萝莉挣扎着要下来。

凌白看向远处那只黄色的大葫芦,回头看向从背上滑落的舒芷荷。

她背着手,好奇的四处张望。

“这是哪儿?”

“葫芦娃乐园。”

凌白拖起她的小手,快步往乐园走去。

周末,乐园的游客不少,大部分都是带着孩子来玩耍的夫妻,小部分情侣也相互依偎,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互相喂食逗乐往里面走去。

葫芦娃乐园是以葫芦为主题建的一个超大型的乐园。

摩天轮,过山车,太空梭,海盗船,CS真人野战......应有尽有。

凌白作为本地人,第一次过来这里玩耍,还是带着个鬼。

嗯,想想,也算是别开生面。

“这是游乐园?”舒芷荷好奇的左看右看,小声道:“我有点印象。”

“你......出来过?”

她摇摇头,回道:“我能感知到附近的所有东西。”

“......”凌白。

一句话,

说明了一切。

这种能力很恐怖,是不是意味着大晚上的有人在车里震来震去,也能感知到?

难怪小萝莉什么都知道些.....

“我要去玩这个。”舒芷荷凑到凌白面前,两人同看一张地图。

近距离下,一股淡淡的体香飘散而来。

凌白抽了抽鼻子,看了眼她的侧脸。

没有什么轮廓,但不能否认,很精致,有种独特的灵韵。

“我要玩这个。”她伸出肉嘟嘟的手指点在一个图标上。

“旋转木马?”

“嗯。不行吗?那算了。”小萝莉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嘴巴撅起,气鼓鼓的把头转到一边。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凌白微微一笑,“在这乖乖等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迅速向远处跑去。

本来能迅速跟上去的舒芷荷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默然无语。

很熟悉的一句话。

她突然想尝试下,等一个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子。

........

117. 抱歉,真的硬不起来

每逢周六周末,葫芦娃乐园的游客都是爆满的,哪怕是现在各种新兴的娱乐场所如雨后春笋般崛起,也丝毫不能撬动它在祖国花朵心中的地位。

能进一次游乐园,

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对乡村的孩子来说。

人流如织的人潮中,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人左手捧着一根超大的棉花糖,右手拿着两根冰淇淋,嘴角挂着浅笑,快步从人堆中穿出。

“尝尝。”

舒芷荷背着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吃哪个?”

“嗯。”小萝莉的目光在粉色棉花糖和草莓味冰淇淋之间来回转动,“这个。”她指了指棉花糖。

毛茸茸加粉嫩的东西,对她来说格外有吸引力。

接过棉花糖,她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不是这样吃的。”

舒芷荷抬起头,困惑的看向凌白。

“应该伸出舌头,舔舔。”

“这样吗?”

她吐出粉嫩的小舌头,灵活的控制舌尖点在了棉花糖上。

“怎么样?”凌白笑道。

“甜甜的,好好吃。”

“好吃就好。”

凌白把她搂进怀里。

身旁一对小情侣已经走了过来。

“兄弟,把棉花糖放在空中不动,你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呗。”小青年双眼放光,看向凌白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就跟春晚刘谦和董卿的对话一样,

刘谦:董卿小姐,坚硬吗?

董卿:。。。恩,坚硬!

刘谦:那么你要我从哪穿过去?

董卿:中间吧。。。

他真的迷刘谦。

如果学一手扎眼的魔术,应该能把自身颜值上的缺陷填补一个等级。

凌白早注意到旁人异样的眼光,赶忙把舒芷荷搂了过来。

在旁人眼中,棉花糖又回到了他的身前。

很奇幻,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不开出直播来表演呢?

“兄弟,教教我呗。”小青年甩开女朋友的手,热络的往凌白面前走了几步。

教你?

怎么教?

意思是送你个鬼呗,是这意思吧....

“你女朋友走了。”凌白搂着舒芷荷,快步向前,把小青年甩开。

小青年站在原地,陷入了纠结当中。

追女朋友?还是....追男人?

小萝莉也意识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乖巧的缩在凌白怀里把整个棉花糖舔完。

嘴巴上黏黏糊糊的,抿一下嘴唇松开,就能感觉到一种痒痒的触感。

“真好吃。”

“还想要?”

“嗯。”

“这个粗粗长长的也很好吃,现在可能有些冰,吃到嘴巴里含住就好了。”凌白递过冰淇淋。

小萝莉又开始舔冰淇淋,

吧唧吧唧,

吃的满嘴都是。

走到第一个项目前,凌白停了下来。

他注意到舒芷荷的眼神一直停在这里,

“想玩旋转木马?”

小萝莉看了眼前面排成长龙的队伍,摇摇头,轻声说:“好多人。”

说完,她灰溜溜的眼睛仍旧盯着旋转木马看个不停。

“我去排队。”凌白笑笑,“出来玩,就不要怕人多。付出劳动后获得的快乐会比轻而易举得到的更多。”

“有人说,旋转木马是表面的华丽,内心的孤寂,它们永远在互相追逐。

可是,彼此的距离,永远都一样,不会改变。

那就意味着,不管你怎么努力地追,也都永远追不上。

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永远跟自己保持距离,可望而不及。”

小萝莉的声音幽幽响起。

中二的萝莉变成哥特忧郁萝莉,说出来的话也是丧的不行。

凌白怀疑,再保持这份阴郁下去,或许又是一个厉鬼横空出世。

没再辩解什么,

凌白排在最后,微笑的看向前方。

旋转木马几十个人一组,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直接把舒芷荷抱了上去,凌白也跨坐了上去。

叮铃,叮铃,

伴随着悦耳的铃声,木马开始转动。

周围响起孩童开心的大笑声。

“骑马咯,骑马咯。”

孩童的笑脸最富有感染力,

凌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调整好角度,记录下这一瞬间。

“笑一个。”

“我不要。”小萝莉嘟着嘴,把头瞥向一边。

“做鬼脸。”

“略。”

小萝莉回头吐了吐舌头。

咔擦,

咔擦。

连续拍了几十张后,凌白收回手臂,查看刚拍的照片。

里面清一色是他露出满口白牙的大笑,和背后模糊的木马背景,唯独少了舒芷荷。

“啊?记录不到吗?”他略微有些失望。

“我看看。”

小萝莉拿过手机,呼了口气在屏幕上。

凌白面前本来只有的马头的地方清晰的显现出了舒芷荷吐舌的俏皮模样。

“咯咯,我看起来真傻。”

“嗯,是没我好看。”

.....

木马停下。

小萝莉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

“我要玩那个。”她指着远处高空的过山车笑道。

“好。”

“还有那个。”她又指了指高耸入云,号称5秒百米刺激心脏的太空梭。

“.......好。”

一轮刺激的项目下来,凌白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妈耶,谁能想到凌老板竟然恐高,

这辈子是和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剑仙无缘了。

脚踏实地,

安静的做个拳拳到肉的武僧,真是太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如果师门传承是蜀山剑修之类的,

估摸着他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从剑上掉下来摔死的传承者。

-大新闻。

[昨日一男子挑战高空御剑,不料手脚发软,从空中坠下,不幸身亡!]

呼,

想想就觉得恐怖。

踩在厚实的土地上,凌白心里踏实不少。

“我还想要。”小萝莉兴高采烈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此时,

哪怕她是光着身子说想要。

凌白也只能说不行了。

抱歉,真的硬不起来。

“我想玩嘛,陪我再玩一次好不好....”舒芷荷噘着嘴,眼巴巴的看着他。

万恶的萝莉,

凌白脸皮一阵抽动,看到她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说不出拒绝的话。

“要是过山车脱轨就好了。”

他心里不由邪恶的想到。

“走吧,最后一次了。玩完回家......”凌白无奈起身。

耶,

小萝莉雀跃的蹦了上来,挂在他脖子上。

“一个鬼玩什么过山车,自己飞到天上掉下来不一样刺激么.....”

118. 恐怖过山车

初春,

南方还有些湿冷。

这种温度的确不适合穿超短裙。

可张珍瑞不这么想,

她压抑的太久了。

几百年前,束手束脚,哪怕是胳膊上露出点肌肤,都能被人当做荡妇指指点点。

现在的社会多好,

想露多少就露多少,

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看不过眼上来指责她不检点。

甚至,他们的目光还会色眯眯的停留在自己高耸的胸脯上。

呵,

男人。

她本是虔州城内一个普通的女人,不曾想却遭逢剧变,白莲教余孽坑杀十万官兵,连带着让他们这些无辜的女人也被抓去了陪葬。

女人啊,命可真苦。

好在,现在封印松动,她又得以重见天日。

张珍瑞轻笑了两声,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细细的看着镜中的女人。

不得不说,这具身体比她以前的样子好看多了,而且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把游乐场里那些男人,包括带着女朋友的男人都勾的五迷三道。

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体略微有些发臭,毕竟是死了两天以上的人。

但这都不打紧,这个时代的香水连狐臭的味道都能掩盖住,更别说是...尸臭了。

扭着细腰,

展现出大清朝该有的风骚。

张珍瑞莲步款款的走到过山车项目的工作人员面前,出示套票,向他抛了个媚眼。

咕噜,

她清楚的听到从对方喉咙吞咽口水的声音。

切,

出息。

“好了嘛?”

张珍瑞一举一动仍旧保持着古人的风雅。

“好了好了。”

她轻哼了声,像只高傲的小孔雀,慢慢走向停在轨道上的过山车。

此时,车上基本已经坐满了游客。

最后最后的角落还剩一个位置。

坐哪儿都一样,反正她只是来体验下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新鲜玩意。

座位上坐着个单身男性,长的中规中矩。见张珍瑞走过来,眼睛都看直了。

嘶,

荷尔蒙激增,

血液都特么沸腾了。

这就是艳遇吧?

老天爷给的缘分,还不够臭屁的?

张珍瑞坐好,看也不屑得看旁边的猪哥一眼。

“美女,请把座位固定住。”

马上就要发车,工作人员来回巡视,检查安全工作是否到位。

“嗯。”

张珍瑞轻嗯了声,慢慢的把固定身体的扶把压下。

工作人员迅速从她胸前扫过,落荒而逃似的离开。

扶把压下,本就是高耸的胸脯顿时像是装满水的气球在不断挤压下要爆炸的感觉,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呼。”

旁边的单身男性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充血。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是去黄色录像厅的车吧?

“好看吗?”

车子缓缓发动,张珍瑞轻瞥了眼单身男性,轻笑着问道。

“好大....不...不是,好看。”

呵,

男人。

张珍瑞不屑的笑笑。

车子慢慢上升到最顶点,这也是过山车最惊险刺激的一个节点。

“啊.........”

车头还没开始下坠。

最后方就响起了一道惊恐的惨叫声。

前面的人齐刷刷回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就已经怂了。

怂蛋,

卵蛋,

....

脑子里能想到的吐槽词语,还没来及想几个。

他们的瞳孔瞬间凝滞,

一丝凉气从背部冒起,

最后方,

一个满脸腐肉的女人正戏谑的对着他们笑。

而那个单身男性,

已经被吓的从固定身体的扶臂上挣脱了出来。

电影《满清十大酷刑》描写过另一种剥法,其可信度未知。方法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头顶“光溜溜”地爬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那个单身狗就像电影里的犯人一样,从扶臂里钻了出来。

我的天,

现在可是在百米以上的高空啊。

满脸腐肉的女人回过头,声音嘶哑的笑道:“好玩吗?”

“啊......”

单身男性惊声尖叫,声贝简直要冲破云霄。

两个工作人员抬头看天,笑着议论:“这是我今年听到叫的最响的一个人了。”

“嗯,我也是。”

咻,

一个黑点从车上坠落。

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整个人摔的不成人形。

“是人掉下来了?”

前者打了个寒颤,他想起儿时在农村到青蛙回来喂鸭子的场景。

从装青蛙的袋子里摸出一只只的青蛙,狠狠的往地上摔去。

本是活蹦乱跳,活力十足的青蛙,登时被摔的七荤八素,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只能任由‘嘎嘎嘎’的鸭子吞食。

吱呀,

过山车到了最顶点,

停留了两三秒,开始急速往下降。

可这时,已经没有人觉得恐怖了。

因为真正的恐怖,在他们背后。

那个满脸腐肉的女人慢慢从座位上爬了出来,

她的动作很慢,

像是要故意折磨他们。

所有转过头的人,发现自己的脑袋都不听使唤了,即使是在过山车高速运行的极强惯性下。

他们只能被动的看着那个女人慢慢地.....慢慢地爬过来......

“嘿嘿。”

张珍瑞一脸诡笑,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你们玩过山车,

不就是喜欢刺激嘛,

那么,

现在刺激了吧.....

她的身形丝毫不受影响的往前爬着,腐烂的面孔配合阴森的眼角,让人看着不禁头皮发麻。

“鬼啊.........”

终于,

再次有人忍受不了这种惊悚的场景,

麻溜的从车上钻了出来,

我王境泽就是摔死,

我也不要看你。

呼,

爬出来的人瞥了眼下方,百米高空,车子还特么在旋转。

我艹,

好高啊,

好怕啊。

麻溜的又缩了回去。

这么皮?

张珍瑞眼神怨毒的瞪了眼那个人,诡笑着往他爬去。

“.......”准备跳车的人。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做个过山车还要被吓。

车子连续转了三圈,

还有两圈加一个直行的长道就结束了。

之前,他还吐槽过坐过山车花了七八十块钱只能体验一两分钟,

现在,如果手还能动,可以抽自己两巴掌的话,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狠狠抽两巴掌。

让你嘴贱,

让你短,

度日如年啊我日。

“嘿嘿,好不好玩?”

倒数第二排的两个游客,眼睁睁的看着满脸腐肉的女人从他们中间爬过去,思绪已经完全凌乱了。

119. 好怕啊

“啊.....”

舒芷荷小脑袋往后仰,手紧张的攥住凌白的衣服,不时发出一声一点都不凄惨的尖叫。

啊啊啊的,

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表演的过头了,你压根就不害怕。”凌白从车子发动开始,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听到小萝莉的尖叫,他眉头微皱,

这像是对他的嘲讽,

赤裸裸,

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就不睁眼,

偏不上当。

“啊....鬼啊.......”

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

呵呵,

女人,

还伪装成男人的声音。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把惊恐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拜托,这是坐过山车,后面的‘鬼啊’两个字简直是.....多此一举。

“别玩了,我默数到了126秒,差不多就快要下车了。”凌白无奈的笑笑。

小萝莉往后看了眼,戳了戳凌白的脸颊。

“别闹,我不会睁眼的。”

“真的有鬼,有人被吓的掉下去了。”

嗯?

凌白心里天人交战。

犹豫片刻,睁开眼看向后方。

数十颗人头后面一个满脸腐肉的女人正在缓慢的向前爬行,她面前的一个小青年已经被吓的面无血色。

如果做个‘用刀自杀’和‘被鬼蹂躏’的选择题,

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凌白之所以确定,

的确是因为那个腐肉女真的太恶心了。

稍微玻璃心点的人,都应该宁愿选择投胎。

“借过下。”

他站起身,固定身体的扶臂直接被崩断,从空中掉落下去。

车头第二排的小情侣回过神,刚想说话,就看到霸占头等舱来个位置的男人踩着他们的肩膀往后面跑了过去。

“神人啊。”

小情侣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前方,马上就要转圈圈了,还敢踩着他们的肩膀在上面溜达,玩极限运动啊?

厕所点灯吧他。

凌白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个腐肉女身上,

扎实的基本功让他下盘稳重的一匹,在游客的肩膀上行走像是如履平地。

他也不知道基本功哪来的,

反正就是有,

存在即合理。

有就别问为什么。

腐肉女的糟糕面孔已经快要贴在小青年的脸上了,她是存心要吓死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电光火石间,

凌白飞身赶到,一脚踹在腐肉女的下巴上,直接把她腐烂的下巴踹的变形,整个身体失去重心摔了下去。

咻,

车身迅速翻转。

凌白脸都吓白了,

赶忙攥紧车身,随着车身旋转在轨道上快速翻腾着。

.....

吱呀,

车子缓缓停下。

全车的游客都虚脱的坐在原位,动也不想动。

太疯狂了,

我特么坐过山车碰见鬼了,还碰见蜘蛛侠了,完事蜘蛛侠把鬼给干死了。

凌白从车上下来,双腿略微有些打颤。

“恐高为什么要救他们?”

舒芷荷站在面前,意味深长的问道。

“坐过山车还是人多才好玩,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人在上面哇哇大叫就有些太惊悚了。”

话说完,车上的乘客都回过神,疯了般的爬起,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往外边跑。

下方,已经聚拢了大批的游客。

凌白收好东西,从楼梯上迅速跑下。

过山车下的马路过道上,两具尸体倒在血泊中,都摔的不成人样了。

他们相距不远,

游客们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却心里又畏惧看到死人,只是远远的观望,所以中间留下的中空地非常的大。

两个过山车项目的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声音颤抖的和频道内的人讲述情况。

凌白没看惨死的男人,径直走到那具原本凹凸有致,现在认不出前胸后背的女人面前。

她是腿先着地的,

两条腿都诡异的弯向一边,两根惨白的腿骨刺穿了血肉,暴露在空气中。

女人的脸上不再是腐肉,隐隐能推断出曾经是个蛮清秀的少女。

“哪去了?”

凌白眼神微冷,环顾四周。

“在那。”舒芷荷指着前方一个病恹恹的少妇说道。

凌白抬头看去,恰好看到病恹少妇眼角的怨毒一闪而逝。

对方同样看到了舒芷荷的存在,

她眼中满是惊愕,转身便想跑。

“别让她走,速度是我的弱项。”凌白小声喊道。

舒芷荷犹豫片刻,指尖缠绕出一丝丝的黑气,迅速的朝少妇袭去。

少妇顷刻间被黑气捆绑住,整个人呈大字型,身下的黑色小裤裤都走光了。

但旁边的人似乎都看不见黑气的存在,

只是对少妇微微一硬表示尊敬,而后又看向了前面的尸体。

少妇的走光和过山车发生事故死了两个人这种惊爆人眼球的事情相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毕竟,

随便拿个能上网的手机搜索,就能找出大把身材更加火辣,布料穿的更少的嫩模。

呵呵,

女人。

想在尸体面前搔首弄姿吸引注意力,

太看不起人了。

见小萝莉把少妇控制住了,

凌白冲她感激的笑笑,看来今天没白疼她。

不慌不忙的向前走,

临近病恹少妇时,他一步上前,拳头在他的挥动下发出了刺耳的破空声,那是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呼啸声宛如鬼啸。粗壮的拳头,像是一条奔腾咆哮的银河一般汹涌狂啸而去,势不可阻挡。

一拳把她砸飞,

凌白上前揪住她的胸口上的衣领。

“滚出来。”

病恹少妇眼神怨毒,

她恨透了面前这个破坏她好事的男人。

坐过山车不就是要体验刺激嘛,她做错了什么?

那个掉下去摔死的人,他自己脆弱,怪谁?

心理素质不过关还来玩过山车,找死!

“别用那种丑到爆炸的眼神看着我。”凌白单手掐着她的脖子,目光冷冽。

不过,

他手上并没使劲。

被厉鬼附身的女人身体好像很脆弱的样子。

打两拳估摸着没事,

掐上手万一死了就麻烦了。

张珍瑞忽然笑了,

很得意的笑。

她忽然开口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其实不用她叫,周围的人也已经围了过来。

凌白刚才那一拳就跟拍电影似的,

如梦似幻,

堪比顶尖动作片的招式早就把他们的目光从尸体上转移了过来。

当街杀人,

还有天理?还有法律吗?

作为热心肠的老百姓,当然得站出来。

......

游客们围了上来,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停下,拿出手机开始录视屏。

“咳咳,我现在的位置是葫芦娃乐园过山车项目下,现在有个人正准备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妇施暴,我予以他强烈的谴责。希望大家把这条朋友圈转发出去,让更多的弱势群众得到关注,谢谢!”

120. 花里胡哨

我是一名微视短视频拍客,我的位置处于葫芦娃乐园,在过山车项目中突然紧急事情,两名游客在过山车运行之际从高空摔了下来,现在...不幸死亡。

就在我们心情沉重之际,有人从人群中冲出,对一名疑似孕妇的人实施了殴打。

我代表广大网友对他施以强烈的谴责。

喜欢的老铁们点个关注,谢谢。

......

我是一个普通的热心观众,在红旗之下,没有人能够为所欲为。在录制完这段视频后,我将挺身而出。或许会遭到暴打,或许会被歹徒杀害牺牲,但我不会退缩,不会畏惧。

ps:如果点赞满1w个,我将现场直播,谢谢老铁们,双击6666,来。

.....

一通录制之后,

该点烟的点烟,该低声交谈的低声交谈。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被气笑了。

他脸色憋的通红,愤愤的甩了下手,上前两步,指着凌白说道:“你干嘛打人?”

“滚。”

“你......我会回来的。”

年轻人麻溜的回到人堆中。

凌白掐住病恹少妇的脖颈,看向乖乖站在一旁的小萝莉,问道:“有没有办法把厉鬼的魂魄弄出来?”

舒芷荷点点头,

满头白发飘扬,全身涌现出大量的鬼气。

束缚住少妇的黑色小皮鞭一扬,一道魂魄直接从肉身里被拘禁了出来。

“不......”

被拘禁出的魂魄着琵琶襟大褂,挽着头发,三千青丝垂下。

此时,她的眼中满是恐惧。

黑气缭绕的小皮鞭捆在身上,让她的灵魂一阵颤粟。

“轮回去吧。”

凌白甩出手中的金刚菩提佛珠,魂魄的登时被打散,消散在天地间。

“你这样好像不是送她去轮回....”小萝莉在旁小声说道。

“..........”凌白。

捡起佛珠,

凌白轻咳了声,微笑道:“都差不多,魂飞魄散也是种新生。”

从女鬼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从尸坑中跑出的清朝厉鬼。

这的确是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

到底有多少僵尸、厉鬼跑出来了,是个未知数。

而最大的隐患,

旱魃,

去哪了?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不是虚云禅师这一级别的,恐怕难以应付。

现在的世界,还有虚云这样的存在吗?

想了想,凌白决定离开,因为周围的人已经越聚越多了。

把鸭舌帽压低,拖着舒芷荷直接离开了现场。

人群中央,一个身高体壮的壮汉摸出手机,手指灵动的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个字,转身没入了人流。

************

回到寺庙。

妙光小和尚仍旧坐在罗汉金身下打坐念经。

烂陀寺的宝殿金光灿灿,佛光笼罩,和先前的破败模样已是云泥之别。

断头泥塑躺在长岸上,凌白试了好几次,以自己现在星位的力量完全就抬不动。

此佛太重,

无奈,

只能让他继续躺在殿中的位置。

长岸上,木鱼,摇签安静的躺在上面,看起来平平无奇。

凌白瞥了眼木鱼和妙光,有种庙内人手严重不足的感觉。

寺庙在壮大,僧人也要加快招录的速度。

尤其是这种靠着木鱼凭空召唤出的免费劳动力,更得好好利用。

上午,接收了几条银行转账通知,收到了千百块。

嗯,说起来还是挺小资的。

每天都要有几千块进账的话,他就在花店看看报纸喝喝茶,和老张吹吹牛,也挺好的。

凌白拿出手机,打开应用。

主界面刷新,

姓名:凌白

职位:达摩院武僧

阶层:凡人

师门:烂陀寺(能级:SSS)

武技:一指禅,金刚不坏神功,

体质:86,建议补充气血,

藏经阁:未解锁

香油值:5500。

每日任务:任务初级解锁,00:00刷新。师门、寺庙、日常任务每日发布,难度不一,慎重接取。

幸运转盘:消耗香油值转动转盘,可以获得相应奖励。

①,消耗5000香油值,抽取普通道具。

②,星位解锁,消耗20000香油值,抽取星位道具。

下一阶段,未解锁。

看完主界面上的内容,大体上还是一样,只是有了少许的区别。

师门的能级什么鬼?

从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唯一惊喜的是,任务不是随机发布了,而是师门、寺庙、日常,同时发布。

对于一个劳模来说,这真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退出主界面,打开UB浏览器。

界面上的头条新闻立马吸引了他的目光。

—震惊,最新消息!有关部门发布体制内关于‘师门能级’的评分标准。

有关部分负责人表示,一直以来,对于传承者的师门都没有定性、统一的评测标准,但早在半年前,他们就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到现在,基本已经完善。

下面是师门传承能级的分类。

A:末流师门,门内武技单一,威力小。

B:三流师门,门内武技单一,威力稍大。

C:二流师门,门内武技不局限于一种。

D:一流师门,门内武技多样化,且威力巨大。

S:顶级传承,门内武技威力无穷,鬼神莫测。

.....

官方发布的评测标准,UB震惊,新闻一出便引来围观。

蹲在坟场挑逗鬼:悄悄的吃口屎,应该没人看见。

姐要三宫六院七十二男妃:有人吃屎了,那我说我是沙雕应该也没人看见。

见朕骑妓:好吧,我得到的是S级师门传承,肩负拯救世界的重任,尔等傻缺速速膜拜。

...

快速浏览了下评论,

凌白进入应用,师门栏,烂陀寺的能级显示SSS,

嘴角一阵抽动,自评的吗?

还是说,官方有所隐瞒?

坐着发了会儿呆,凌白伸了个懒腰,点开任务。

日常任务:【诵经】,念诵大悲咒10遍,难度:简单,

师门任务:【训练③】,击杀跳尸,难度:中等,

寺庙任务:【秘境:人血馒头】,不详,难度:噩梦,

看了两眼,

凌白开始诵经,大悲咒早就滚瓜烂熟了,念诵起来毫不费劲。

妙光和尚见住持都开始念经,也把蒲团搬了过来,加入了和尚必做的功课当中。

破庙内,

袅袅佛音传出,

让整座寺庙显得神圣无比。

路过的百姓不由驻足,心神安详,双手合十。

老张蹲在马路牙子上,嗤笑了声,“花里胡哨。”

说完,他摸出烟盒点了根烟,拿出手机。

一阵东惊热的音乐响起,

画面上,劲歌热舞,魅惑十足。

121. 去哪,杀人

朱家村田垄上,

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担着尿桶走到村里的公塘前。

水面平静,波澜不惊。

听说这里还死过一个女娃娃。

水脏,

用不得。

老者抹了把汗,坐在草堆上发楞。

水是用来浇菜的,菜是用来吃的,

用公塘里的水浇菜,不就是吃泡过尸体的水?

她的菜地离这儿不过五十步路,咬咬牙也就到了。

要是真嫌弃,

那得跑到几百米外的河道上去打水。

水可能还没打回来,她这把老骨头可能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日子过的苦啊,

老伴走的早,儿女在外地,有时过年都不得空回来。

她时常会想,自己要是哪天死了,恐怕儿女们都不知道吧.....

“呵呵,既然都快要死了,喝点泡过尸体的水算什么呢。”老者怅然起身,把扁担抽下,拿起尿桶,弓着腰慢慢的摇到塘水前。

平静的水面上,

数十条蚊子般大小的小鱼在上水层欢快的游来游去。

水面倒映着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中年人,

青面獠牙,

指甲乌青,

正咧开嘴对着她傻笑。

直娘贼,

上午还有个民警同志上门说村里可能会不太平,没想到竟然会是电视上演的僵尸。

铃铃铃,

正当她想要喊声‘吾命休矣’之际,

微风裹挟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音,飘到了背后。

僵尸喉咙里响起一阵不甘的低吼,

狰狞的眼球逐渐变得失神,呆滞。

就和隔壁人家先天智障的苦命娃一样。

“又一个。”

公塘堤口的泥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小青年。

他手里拎着一个古铜色的铃铛,嘴角带着笑意,三两步就走到僵尸面前,亲昵的刮了刮他的鼻子。

呼,

遇到救星了。

老者松了口气,感觉背后的毛衣都打湿大片。

人老了,受不了这些惊吓啊。

小青年嗯了声,像是才刚发现老者在场似的,诧异的问道:“老人家,今年几岁了?”

“再过几天就七十了。”

“那就可惜了。”

小青年叹息。

老者不明所以。

小青年不再说话,轻轻摇晃手中的铃铛。

铃铃铃,

和隔壁智障娃娃似的僵尸眼中闪过一道血色,低吼着冲了上去,咬在老者的脖子上。

“小家伙饿了呢,您反正也快要死了,就做做善事吧。”

看着身体僵直,眼神惊恐,不断挣扎的老者,小青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他,

很喜欢见到垂死之人的挣扎,

想要感叹命运不公,

还是想说人定胜天?

挣扎吧,

抗争吧,

逃脱不过的.....

老者愤怒的瞪着他,无力的抬起手,像是要在他脸上挠两把。

渐渐的,

她的身体慢慢干瘪下去,

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光。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那些个小说主角一样,有那么好的运气。而且,我最讨厌动不动就要逆天的人了。”小青年一脚把死透的老者踹下河,冷冷道:“只有顺应天道的人,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铃铃铃,

僵尸蹦跳着跟在他身后,

很快隐没在了田垄上。

************

凌白打了个哈欠。

诵经真的很催眠。

“住持,念诵经文的时候打哈欠是对佛主的不敬。”妙光看着懒散的坐在蒲团上的凌白,认真说道。

凌白直接躺了下去,肘臂撑在蒲团上,斜睨了妙光一眼。

“佛主不需要别人尊敬,他不在乎的。”

嗡嗡,

手机颤动。

一个陌生号码。

“是凌白嘛?我是派出所的梅兴生,小新说遇上麻烦事可以来麻烦你。”

这么直接?

可是我刚想睡觉啊。

“什么麻烦事?”

“有人死了。”

“说重点。”

梅兴生:死人还不是重点?

“是被僵尸咬死的。”

“好的,知道了。”

问清楚地点,凌白挂断电话,像是打了鸡血般爬起。

有僵尸耶,

好兴奋呢。

摸了摸刚得到的小号精力药剂,加起之前那个,他已经有两瓶这种派不上用场的东西了。

精力?

他有的是啊,

龙精虎猛,精力充沛,

关键是还得不到发泄。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要这精力药剂又有什么用?

呵呵,

不喝白不喝。

就当乐百氏喝吧。

咕噜咕噜,

在妙光艳羡的目光中,凌白一口把小瓶精力药剂喝完了。

始终是个小孩子,

也是天生要强要喝奶的。

凌白懂,看他那眼巴巴的样子,脸上浮现出老父亲般慈爱的笑容。

从裤兜里摸出张被揉的发皱的五元纸币,大气的递了过去。

“好好看庙,渴了就去买瓶牛奶喝,毕竟住持也不是什么抠搜的人。”

在妙光脑袋上揉了揉,凌白迅速离开。

“五元。”

妙光抚平纸币上的褶皱,从僧袍中一顿摸索,拿出几张红色的大号纸币。这是早上奶奶桂英给他说是用来买辣条吃的。

“这是五百元!”

他重新数了下五张红皮蛇,叹道:“辣条好贵哦,要五百元才能买。”

.......

我不是天生强大,我只是天生要强!

凌白带上金刚锤,手里挂着佛珠,杀气腾腾的赶往案发现场。

喝下精力药剂后,

他全身一股燥热,

比万艾可,比印度神油还要厉害。

硬,

强。

急需发泄!

中学门口,

钟老师抽着旱烟,瞅着街道上来往的人。

周末,学生放假。

他也难得清闲。

马路上,凌白走过。

“去哪?”钟老师扯着嗓子大喊。

“杀人!”

在说出这句话时,

凌白知道,此刻他的样子肯定非常冷酷。

卢姥爷附体,29杀吃鸡的感觉,真的很膨胀。

原来当有人问出‘去哪’两个字,回答‘杀人’,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傻缺吧。”

钟老师低声骂了句,继续抽烟。

凌白也冷酷的消失在了马路尽头。

马路上人来人往,

钟老师一一观察。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每一个个体都是不一样的人生,都是自己的主角。

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是主角,

会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可是,他却在看大门。

但他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他仍旧是自己的主角。只是做的事情,从争霸变成了红尘炼心.......

在小说里,主人公都是这样的。

有起有落,

和股票一样,有涨有跌。

和面前女人的胸脯一样,有大有小......

122. 天生要强的和尚

当尸体从朱家村公塘里打捞上来的时候,凌白觉得自己好像是来错了。

尸体盖着白布,

梅兴生特意掀起来让他看了眼。

是见过两次面,还邀请他吃过饭的那个老太太。

她全身的血肉已经萎缩,脖子上有两个清晰的血洞。

是被僵尸所杀,

基本石锤。

“附近的山洞,阴沟,河坝,荆棘从搜索过吗?有发现没有?”此时的凌白显得有些暴躁。

人本来就没几年活了,

为什么要拿老人家下手,

他的血更好喝啊。

最关键的是,害的他还少了顿饭可以蹭。

.....

梅兴生抱歉的笑笑,“区里的同志们还没下来,我们只是在附近看了看。”

“说重点,有发现没有?”

“没有。”

凌白微微皱眉,兴致匆匆的拎着锤子过来,竟然没有僵尸可打。

按理说,从尸坑跑出的僵尸、厉鬼应该不在少数,但奇怪的是,死的人,却只有一个。

看似,伤亡低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看了眼阳光底下,自己那显得有些娇小的影子,问道:“你有办法吗?”

“.......”

没有回应,

他本以为他们之间已经类似萧炎和老爷爷那样的关系,

没想到,

现实很骨感,

一顿棉花糖+冰淇淋+过山车x2+太空梭都没能换回她的骨灵冷火之类的帮助。

“好吧。”

凌白知难而退。

“我陪你们四处找找吧,最好再带上条村里的咸鱼。”

梅兴生不解,“没事带咸鱼干嘛?还不如带条机敏的土狗呢。”

“我是说那种整天没事在村里闲逛的人,他们肯定比你我要熟。”

凌白发现和这些中年人沟通起来真是困难,摸出烟盒点了根烟,重重的吸了口。

梅兴生看见他脸上嫌弃的样子,心里十分委屈。

谁让我们那代咸鱼还只是咸鱼,黄瓜还是黄瓜呢。

到现在,什么词都变味了。

吐槽归吐槽,

梅兴生还是很快就把事情搞妥当了。

他和葛新一组,在朱家村走访了不下上百回,别说村里的人,就是谁家养的狗的名字都能随时叫出来。

来人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现在天气回暖,基本上大家都穿两件就搞定,他仍旧穿着大袄子。

一副‘我就是那么特立独行,老子独领风骚’‘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欠扁模样。

“朱田,好好配合,找到僵尸,我向上头给你申请一笔奖金。”梅兴生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办事前,

给点甜头。

下边的人,必须会屁颠屁颠的去。

“好,谢谢梅sir。”

叫朱田的小伙子两眼放光,就差原地火箭升空了。尽管他家里有点钱,但也都是家里的,和他没半毛钱关系。现在,有个能赚钱的机会,并且可以在父母面前炫耀一番,他觉得必须得把事情办的漂亮。

有官方的认可,伸手向父母要钱,就更容易了。

呵呵,

凌白听到有奖金,眼睛都泛着绿光。

“走吧,小凌。”梅兴生说道。

凌白怵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

仍旧无动于衷。

梅兴生也是个老油子,结合前后,顿时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他把凌白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们所里能给出多少奖金啊,一千块顶天了,别告诉我你这个花店老板能看上眼!”

凌白直勾勾的看着他,

“行,你看的上的话我也给你申请一笔。”

“走吧,我们找僵尸去吧。”

凌白哈哈笑道,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梅兴生翻个白眼,无奈的跟了上去。

朱田在村里胡混了些年,有些眼力见。见众民警都是以凌白为首,立马乐呵呵的上前,从裤兜里摸出盒烟,抽了根出来。

“凌哥是吧,抽烟不?”

凌白淡淡的瞥了眼,摸着烟盒的手不自觉缩了回去。

芙蓉王,

.....

呵呵,

有钱啊小伙。

朱田瞧见他手上的动作和裤兜里的红利群,再结合他淡漠的眼神,立马解释道:“家里的老房子拆迁了,补了笔款子。”

原来如此,还是个拆二代。

凌白没有跟他客气,

接过烟,对方很上道的给他点烟,谄媚的样子让人联想到青楼的龟公。

凌白吸了口,微微蹙眉,芙蓉王的味道有些淡,不太习惯。

“赶紧带路,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看下哪里会有僵尸藏身。”梅兴生在后面催促。

“好勒。”

朱田这小伙子显得八面玲珑,回应了句,歪着头细细思索。

“有了。”

他眼睛一亮,兴奋的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跟着看似不着调却对村范围内极为熟悉的小青年七拐八绕,

最后站在一间不足十平的小土坯房前。

土坯房上铺着稻草,前边开了个小木门。

远远的,

就有股屎尿味传来。

梅兴生微微皱眉,沉声道:“就是这?”

“对啊。”朱田快速回应,随后顺手把木门拉了开来。

透过木门,隐约能看见里面是个深坑,坑上方横着一块厚重的木板,坑底是.....堆满了硬的,稀的,稠的,黏的,中间夹断的,夹带着红椒的......屎。

“让你找僵尸你找到茅坑里,把我们当白痴呢是吧?”梅兴生气急而笑。

朱田梗着脖子,委屈是解释道:“电影上不都说僵尸怕光嘛,我琢磨着茅坑里暗无天日的,又臭。现在基本没人用,僵尸应该会藏身在里面才对。”

听着很有道理,

脑回路也够新奇。

凌白强忍住要打他一顿的冲动,笑眯眯道:“要不我捉到僵尸让他咬你两口,看下你会不会到茅坑里落户。”

“呵呵,我有洁癖。”

朱田讪笑着抠着鼻屎。

滚,

不等凌白动手,梅兴生已经暴走了。

“再想,山洞之类的,没人敢进去,暗无天日,你进去都犯怵的.....”

朱田把两条手臂搭在一起,来回走动,眉头紧锁。

很明显,他认真起来了。

梅兴生稍稍放心,这浑小子非得别人指一指才拜一拜,在他的引导下或许朱田能够给出惊喜也说不定。

“监狱......算不算......”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茅坑去?”梅兴生气的脸都绿了。

“别,经您这一启发,我还真想到一个地方,保不齐僵尸就在那里......”

123. 操之过急

村子的田垄上绿油油一片。

青翠的禾苗随着微风轻摆。

梅兴生手搭在朱田肩膀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朱,要是再把我们带茅坑去,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自然,自然。”

朱田感觉肩上搭着的是条机械手臂,

咔嚓咔嚓,一下就能把他胳膊给卸下来。

凌白倒是没那么急切,一边观赏周边的田园景色,一边留意僵尸可能藏身的地方。

把所有赌注压在朱田身上,

太不明智。

岔过几条杂草丛生的泥泞小路,前方显现一个小山坡。

视野尽头,一株老枣树下,一道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

走近,

终于能看个清楚。

原来是个道人打扮的中年人。

年纪大约四十来岁,背负铜钱剑,身着八卦袍,头戴紫阳巾,在清风徐徐中飘然而立。

梅兴生心里一颤,“前辈高人啊。”

“高....人.....”

凌白脸皮微微抽动,这个老张怎么在这儿玩起cosplay了。

“凌居士,贫道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老张轻抚拂尘,微微笑道。

“道长知道我们会来?”梅兴生在派出所也是个老人了,也见过些世面。现在的世界,能人辈出,面前这位道人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站在树下就有种气质非凡,鹤立鸡群的超然气质。

一看就是个高人。

“无量天尊,昨夜师尊托梦,告知尸源地封印已破,凤凰镇一带僵尸为患,特命我前来协助凌居士。”老张抚须微笑。

手触及到拉碴的胡子上,又觉得有些扎手,讪讪的缩了回去。

“呵呵。”

凌白冷笑,斜了眼他背上的铜钱剑,讥讽道:“又是两元店买的?”

“不识货的小家伙,这把铜钱剑乃是嘉庆年炼制的法器,到如今,已有几百年,是万中无一的绝顶法器。”

凌白心里微惊,

从老张说师尊托梦,他就觉得有些古怪。

尸源地被封印,他在秘境中是见证者。

老张的师尊是如何得知,难道他真的大佬?

可先前的两元八卦镜留下的恶劣印象一时间实在难以扭转。

老张就是个老混子,

满嘴跑火车的老混子。

“好,既然张道长你牛气哄哄,那就劳驾你把僵尸藏身的地方找出来,顺手再把僵尸灭了。”

凌白笑了笑,老张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现在他主动送上门,正好试试他。

“举手之劳而已。”

老张非常装逼的抬手,从道袍中摸出张黄符。

“化.....”

黄符飘然而起,化作一只黄色的纸鹤,悬浮在半空中。

这一手着实惊呆了梅兴生等人,尤其是朱田,更是一副人间遇真神的崇拜模样。

见众人模样,老张脸上也浮现一抹得色,手捏法决,叱道:“去!”

纸鹤挣动翅膀,向前飘去。

“跟贫道来!”

他脚步宛若流星,大步向前,飘逸至极。

几个民警加上小伙子朱田眼冒星星的跟了上去,一时间把正主凌大师给遗忘了。

凌白微微蹙眉,

这一手,的确有几分高人的风范。

以符箓法术著称的当属茅山派,与龙虎山、阁皂山同为道教三大符箓派,号称三山符箓。

如果没猜错,老张应该是以上一派的弟子。

按着心底的好奇,

凌白跟在最后。

纸鹤在空中飘来飘去,神异非凡。

“咦,有动静了。”朱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纸鹤。

只见纸鹤在空中一阵盘旋,随后迅速的落在了......一簇花丛上,

五彩斑斓的蝴蝶振动了下翅膀,

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纸鹤,

随后,很是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纸鹤像是条发情的公狗,完全不知道‘眼力见’三个字什么意思,恬不知耻的又往前凑了凑。

空气有些凝滞,

朱田屏住了呼吸,

梅兴生有些哑然,

凌白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老张轻咳了两声,掩饰心中极度的尴尬,手捏法决,叱道:“起!”

纸鹤扑腾了两下翅膀,像是打了鸡血般的跃起,把一只黄色蝴蝶压在了身下,不动耸动。

“操....之....过急....”朱田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个成语,感叹到。

“那个,小朱,还是你带路吧。”

辣眼睛的一幕让梅兴生失了兴趣,看向老张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好。”

朱田也不推辞,狗屁的道长,花里胡哨的,最后还不如他的狗鼻子好用。

“花里胡哨。”

凌白摇摇头,失望至极。

花丛中,

老张蹲着马步,捏着法决,仍旧在不停的喊着:“起!急急如律令!起!起!起!........”

......

上了小山坡,

四面都是错落的土坟堆。

大白天的,人多势众,阳气旺盛,谁也不害怕,反而是趁着难得大的胆子,四处张望。

朱田在前面左跳又蹦,不时钻进荒草堆摸索。

“干嘛呢捉兔子呢?”

被人像耍猴似的带了一路,梅兴生有些气恼。

“怎么没了呢.....”朱田从草堆里露出头,嘀咕道:“明明在这附近有个山洞的。”

远处,

老张挥动着拂尘,大步跑来。

“无量你个....天尊。”

人影消失。

紧接着,老张的声音从地底响起。

“在这,快来!”

凌白眉毛微挑,

还真被这老不正经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迅速赶到前方,一处坟堆塌陷下一个黑洞。

老张在地下挥着手,示意凌白下去。

“走吧。”凌白看了眼梅兴生,自顾跳了下去。

“.......”梅兴生。

我.....

你们都是妖怪吧?这洞起码有四五米深。

“我在上面守着。”

作为一个老民警,自己有几把刷子还是很有逼数的。

下面没人回应。

凌白的注意力全在眼前。

洞地的空间很大,土坟堆内有乾坤。

面前,数百具僵尸整整齐齐的分几排站在那里,额头上都贴着黄色的符纸。

凌白和老张对视一眼,神色讶然。

这些僵尸都是被人为的控制在了这里,但基本上以他白僵、黑僵为主。

他们身上都是穿着清朝的服饰,

看来都是从尸源地跑出的那批。

凌白走到一具黑僵面前,端详着额头上方的符纸,低声问道:“张叔,你认得这种符吗?”

124. 随便加钱

老张半眯着眼睛,轻笑道:“自然是认得。我茅山宗擅符箓,此等定尸符不过是小道尔!”

“定尸符?”

凌白拎着金刚锤,神色不善的看向他,

“这不是我们茅山的符箓,而是赶尸派.....喂,把锤子收起来....”

老张鼻孔喷着热气,

低声道:“定尸符是用来定住尸体以方便赶尸人使唤尸体的符咒,看来,是有人得了赶尸派的传承。”

“赶尸派和茅山宗相比,谁更强?”

老张鼻孔朝天,不屑的笑道:“茅山宗至今屹立不倒,传承不断,你觉得呢?”

茅山强,

真心话,

能够让纸鹤发情,修为非凡。

凌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烧了。”

“你不怕被赶尸派报复?”老张意味深长的问道。

“谁还不是个有师门的宝宝了,独苗一个,谁也不怕谁。”

“魔宗同气连枝,现在灵气复苏,传承再开,得到魔宗传承的人,说不定已经抱团了。”

“我们走吧。”

凌白干笑一声,

准备回家,

至于训练任务③,

随缘吧。

老张一脸黑线,脸上绷住的超然气质分崩瓦解。

呵呵,

男人。

怂,

“那就我来吧。”他叹口气,很是无奈。昨晚师父托梦,让他务必帮衬解决尸祸,如今看到僵尸就在眼前,就这么开溜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一张黄符凭空燃起,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爆裂开数十道火团。

一时间,洞中火光参天。

老张手握拂尘,跃上洞口。

“无量天尊,此地事了,贫道也就告辞了。”

站在梅兴生等民警面前,老张重新恢复了高人形象,手捏法决,拿出符纸,在地上猛的一跺脚。

“引鹤!”

符纸自燃,

空中一道嘹亮的鹤唳,

紧接着,一只丁点大,毛刚长齐的白鹤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脚下,亲昵的触碰着他的脚尖。

“额.....”

梅兴生小声说道:“道长,不如坐我们的车?”

“也好,贫道也不想过于惊世骇俗。”老张神情不变,面色淡然的抱起白鹤,率先往前走。

“你呢?小凌。”梅兴生回头。

“我自己回去,不远。”

凌白笑了笑,拒绝了公车私用的提议。

刚才老张的刻意卖弄,结局虽然是尴尬的,但还是有几分道家的风采。

在秘境中,

他见过清华道人也用过类似的术法,比老张的要高明太多。

但不可能否认的是,他们的确是同宗同源。

老张是个正经的茅山宗弟子,

只是,修为......呵呵。

梅兴生点点头,凑到洞口看了眼,里面火光已经熄灭,他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

谁烧山,

谁坐牢。

一人烧山,全家坐牢。

要是这山被烧秃噜了,他一个民警最后被搞的坐牢,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贫道的引火术已臻至化境,诸位不必担心。”

远远的,老张回头吹嘘。

梅兴生当做没听见,带着其他人跟了上去。

凌白则是走另一条小道,拐上了村里修建的水泥路,独自回家。

许久,

山坡上,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冒头,脸色有些铁青。

他的身后站着头青面獠牙的僵尸,目光冷然。

“该死的,竟然是茅山宗的人。”

他下到洞内,里面辛苦收集的僵尸已经全被烧成了齑粉。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在凤凰这个小地方,我看见个茅山宗的人。我的僵尸,也全被毁灭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响起一道沉稳的男声。

“毁了便毁了吧,现在我们不宜露头。”

“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位大人的话,不好使吗?”

鸭舌男脸色一滞。

“隐匿下来,好好修炼,现在还不是我们的时代。”

对方迅速说完,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让鸭舌男脸色更加阴沉。

“茅山宗的人,嘿嘿......”

*********

回到寺庙。

凌白有些意兴阑珊。

训练任务没完成,算是白跑一趟。

太亏了,

钱也没挣着,

有这跑腿的功夫,还不如在家修炼呢。

“住持,有位女施主在等你。”刚进门,妙光便迎了上来,指着殿内一名女子,小声说道。

“上香了吗?”

“还没有。”

“让她上完香再进来见我。”

......

两人交谈着,远处的妙龄女子已经走了过来。

“您就是凌大师吧....”

“是的,女施主如何称呼?”凌白自顾坐蒲团上,俨然一副高僧模样。

“我姓柳,在学校贴吧看到有同学说您是佛门大能,所以想来求签。”

凌白点点头,指着长岸上的摇签。

柳姓女子会意,恭敬的拿过摇签,跪伏在地,捧着摇签开始摇晃。

随着咔咔的晃动声,

一根竹篾掉落。

女子拿起看了眼,脸色微变,递到凌白面前。

凌白瞟了眼竹篾上醒目的‘下签’二字,心里已经有数。

打开手机,

应用中显示摇签卜得的卦象。

下签;破网结劫,

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

“柳施主,你和他无缘,回去就断了联系吧,否则,受害的人始终会是你。”凌白半眯着眼睛,淡淡说道。

柳姓女子脸色一黯,向凌白行了一礼,转身走出庙门。

她来这里,只是求个心安而已。

至于上签下签,都不重要,

人若是信摇签,那干脆天天求神拜佛好了。

凌白伸了个懒腰,这次倒是没有计较香客没有上香就跑路。

他已经给出了忠告,若是对方不听,结果可能会很惨。

在女子的身上,他感知到微弱的怨气,

不出所料的话,

女子爱上的人,是个鬼。

鬼怎么会有心呢,

尤其是厉鬼.....

收了摇签,凌白打了个哈欠,起身往外走。

老张的面馆已经开门。

老张兜着围布,手里拿着浸湿的抹布正在擦拭桌子。

见凌白过来,像是刚见到他似的,诧异的问道:“一天没见你,哪儿去了?”

“牛肉面,牛肉多加两勺。”

凌白懒得和他玩过家家,直接提出诉求。

“多加两勺要多10块钱,明码标价,概不赊欠。”

“好。”

这回,凌白没有和他讨价还价。

呵呵,

5万块,

富有!镇上年轻一辈最有钱的!你随便加!

125. 铃响

临近六点,

老张开始忙碌起来。

面馆里挤满了人,

和对面沙县门可罗雀的情况相比,他这,简直可以称的上是火爆。

好吃吗?

凌白问自己。

嗯,好像还不错。

他从小很挑食,碰上喜欢吃的菜就多吃点,不喜欢吃的菜就胡乱扒拉来两口应付了事。

吃面,也很挑剔。

太清淡的面,不吃。

凌白看着桌上的面碗,黄白色的面条上方铺盖着一层厚厚的切片牛肉,牛肉上洒着几许青翠的葱花。

看上去的确让人很有食欲。

“不介意拼桌吧?”

面前响起一道女声。

凌白坐在凳子上,平视向前,只能看见被皮裤紧紧包裹住的两条笔直长腿。

“当然。”

这身打扮,除了曾柔组长镇上还真是找不出一个能驾驭住的。

“菊花都按你的要求修剪包扎好了,吃完取吗?”

曾柔甩了下额前的头发,潇洒坐下,点点头:“谢谢,辛苦了。”

菊花两字,近年来渐渐演变成了不可名状、羞于言辞的东西。

两人没有就菊花扯出些其他少儿不宜的东西,

对于在尸源地牺牲的战士,他们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老张,酸菜肥肠面,肥肠多加两勺。”

曾组长撇过头,冲着传菜窗里面喊了声。

周围雄性动物的目光顿时被酷到掉渣的曾柔吸引,在听到肥肠几个字时,脸上都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凌白脸色也有些古怪,讪笑道:“曾姐还真是....女中豪杰啊。很喜欢吃肠吗?”

“对啊,你别看肠看起来恶心,是用来排泄的东西,但清洗干净后,含在嘴里,还是很有感觉的。”

“不是直接咽下喉咙里吗?”

“我不喜欢直接吞下喉咙里,很不舒服,咽下去前得先适应下味道,不然会感觉很恶心。”

“了解。”

凌白恍然。

“面来咯!”

老张端着面碗,亲自走了出来。

“又肥又肠的酸菜肥肠面。”

“老板,怎么回事?我们好像是先来的啊。”后面,有只雄性动物不满的吐槽了声。

老张笑眯眯回头,“我媳妇,有意见?”

那只雄性动物立马闭上了嘴。

心里呵呵,

老板娘还假装顾客来店里吃面?

康熙微服私访啊,

还是角色扮演,

亦或是重温当年邂逅旧梦?

无耻,

狗粮,

滚。

“嗯,那这碗就不用付钱了吧。”曾柔把面碗拉到近前,拿了双筷子,埋下头开始吞吐肥肠。

“我这碗是曾姐请的,既然她不用付钱,那我的应该也不用了,谢谢啊张....叔。”凌白淡淡笑道。

“不用,不用,小事。”

老张脸上笑开了花,这个称呼,他爱听。叔和姐的搭配,想想就觉得刺激。

“再来叠香菜拌牛肉,两瓶豆奶,劳驾。”凌白提出诉求。

老张黑着脸,给了他一个‘给我等着’的眼神,转身进了后厨。

曾柔滋溜滋溜吃着面,含糊不清的说道:“还有个事和你说下,上头对你很感兴趣,想邀请你加入灵异专案组。”

“尸源地的事情怎么样了?”

凌白岔开话题,他暂时不想加入任何组织。

水瓶男,

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有那四位从省城调过来的高手在,尸源地的脏东西已经全部清除干净了。”

“你下了尸坑,有没有其他的发现?比如说...又大又圆金光灿灿的东西.....”

曾柔把一块肥肠咽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道:“这可不是墓地。你想要金银财宝是不可能的,再说,发现古董文物我们都有义务上交给国家。”

“如果说....是祖传的呢?”

凌白不死心,他是烂陀寺弟子,虚云禅师的舍利说是祖传给他的东西没半点毛病。

“在国家领土下,都是国家的。”

曾柔顿了顿,好奇的问道:“什么祖传的东西?你好像对坑下的事情很上心?这样吧,正好我这组人员损伤不少,到我这组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没什么。”

凌白就此中断话题,

要说坑底下有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他想要知道的是,曾柔等人是否清楚坑底有旱魃的存在。

“事情比你们想象的要严重,建议还是上报给国家,派遣强者来此地清查。”临了,凌白还是忍不住提醒。旱魃的强大有目共睹,若是相关部分毫无察觉,后续将可能造成的损伤是难以估量的。

但,

他显然有些低估了政府的能量以及相关人才的强大。

曾柔放下筷子,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定定的盯着凌白。

“你.....知道坑底下的事情?”

尸坑下有超越飞尸的存在,已经被列为绝密。灵异专案组上下,除了组长以上级别,根本无人得知。

难道他在上面有人?

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帅的过分的年轻人,

星位,小星位一阶的武者,师门传承不详,肉体强度保守估计堪比星位三阶。

和灵异组的见习队员相比,算是上等的水准。

在昨日尸源地事情告一段落后,他们立马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也提及了在坑外杀进杀出像头蛮牛一样的小和尚。

上头四个字中阶——重点培养!

凌白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嗯,

知道了。

曾柔看他那副嘴脸,立马识趣的不再追问。

“吃饱了,真是满足。”

端起碗,把肥肠浸泡过的浓汤喝了一大口,曾柔伸了个懒腰。

四周,

饭友们边吃边聊,面馆里一派热闹的景象。

门口,玻璃门被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入。

他的姿势有些怪异,像是在热锅上翻滚的蚂蚁。

凌白眼皮一跳,侧身看去。

步入面馆的人全身裹着紧实的大衣,只露出一对空洞的眸子。

他停在一张桌子旁边,站着不动。

桌上四五个吃面的工友瞟了他一眼,身体莫名觉得有些发冷。

铃铃铃,

一阵悦耳的铃音响起。

裹着大衣的怪人耳朵动了动,空洞的眼眸泛起一丝神采。

“这位兄弟,劳驾走开些,挡住我们的光了。”其中一个工友起身,不满的说道。

铃铃。

铃音继续在颤动。

凌白紧皱着眉头,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对劲,这个人有问题。”

心念陡转之际,

裹着大衣的怪人已经动了。

126. 尴尬

裹着大衣的怪人听到铃音,像是科学家一般,瞬间卢姥爷附体,僵硬的动作立即变快。

他伸出缩在衣袖里的双掌,

十指上是细长的乌青指甲。

哗,

举臂横扫,

指甲留下一连串破空声,向着站起的那个工友的咽喉划去。

“跳尸。”凌白瞳孔微缩,瞥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曾柔。

她低垂着头,嘴角微微勾起,指尖夹起桌上的木筷,奋力掷出。

咻,

木筷宛若利箭瞬息间把跳尸洞穿。

厚重的劲道把跳尸带向墙角,狠狠的砸了上去。

他晃了晃脑袋,有些懵逼的抬起头。

铃铃,

铃音变的急促高昂起来。

跳尸一声大吼,震的桌椅摇颤,凶性必露。双目中渐渐透发出绿色的凶光,高大尸躯0爆发出一股浓郁的尸气,满头枯草色的长发狂乱舞动,凶狂无比。

“我屮艸芔茻.....”

“娘的,僵尸啊。”

面馆的客人一哄而散,带着哭腔跑了出去。

吃个面碰到个僵尸,说出去别人都不敢信。

曾柔缓缓起身,冷然的看向不远处的僵尸,对身后的凌白说到:“有点意思,这头跳尸竟然被控制住了。铃音有古怪,你去把他找出来。”

“能控制跳尸的人,我可惹不起。”凌白挪了挪屁股,缩到墙边。

“我从铃音已经听出来,他的修为只比你高一点,你帮我拖住他就好,等我收拾完就来帮你。”

这头跳尸身前实力不弱,死后也狂霸无比。他咧开嘴,露出森然的獠牙,狂啸着冲向了曾柔,一双巨大的魔爪简直要撕裂透发着乌青色的绚烂光芒,卷起一阵恶臭的尸气。

曾柔同样气势迫人,整个人像是一座山岳般,透发出无比迫人的强势气息。

她一步向前迈去,抬掌向前,一掌把怒吼的跳尸拍飞。

一阵咣当声,

跳尸重新组织了进攻路线,又跳跃了上来。

凌白眼瞅着战斗一时半会儿间好像结束不了,只好转身出了面馆。

铃音越加急促,

听在耳中,让人脑子一片昏沉。

手中菩提佛珠发出微弱的佛光,

一股清凉的气息直冲脑海,他顿时感觉头脑一片清明,循着铃音朝远处狂奔而去。

.....

凌白走后,

老张从后厨钻了出来,看见狼藉的店面,悲愤的举着菜刀就冲了出来。

“吼……”跳尸狂吼,眼中闪动着绿油油的光芒。他高高腾跃而起,如猛虎般跃向看似弱鸡的老张,乌青的指甲狠狠的扫向他的面门

然而,指甲在半空中却已经顿住。

老张纹丝未动,腰身微躬,右手抓住跳尸的手臂,猛力一个倒背直接将高大的尸体甩飞了出去。

曾柔迅速跟上,

双手抓住跳尸双臂,“喀喀”两声脆响,将之双臂折断。

随后,从腰间拔出把匕首,直接把他的头颅跟斩了下来。

“呼。”曾柔长舒了口气,看着犹自在抽搐的尸体,轻声笑道:“你的功底真的很扎实。”

老张楞了楞,旋即嘚瑟的大笑,“那是自然,毕竟我师父可是几百年前......”

他捂住嘴,悲愤的看向砸的七零八碎的东西,“哎呀,我在家具批发市场淘的二三四五手的桌椅。”

“我们会赔偿给你的。”

曾柔扶额叹息,问道:“刚才的铃音你知道是什么吗?”

“赶尸派的人。”

“知道了。”

曾柔迅速冲出店门。

人走后,面馆内只剩老张和在地上抽搐的跳尸。

此时,老张的脸色有些肃然,刚才的消息怒骂的浪荡模样已经消失殆尽。

他提着刀走到跳尸面前,一刀将他的右臂斩了下来。

看着断了臂的僵尸,

他一阵沉默。

..........

面馆对面的平楼上,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微微蹙眉,握着铃铛的手轻微的颤抖着。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液,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面馆竟然还有高手?”

就在刚才,

跳尸和他的联系已经被斩断,

这说明,他刚抓获的打手就此消亡。

在这之前,他已经看到了凌白从面馆跑出,但是仍旧是能通过铃铛感知到跳尸还在和人交手,而且,不止一个人。

“小小的镇子先是看到茅山宗的传人,现在面馆又出现两个神秘的高手,呵呵,那小子的运气可真是好啊。”鸭舌男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砰,

背后,铁门被一脚踹开。

他的笑意顿时凝住,转身见是凌白,笑意又重新荡漾开来。

“小星位一阶的小子,出手解决应该花不了十秒的时间。解决完他再走也不迟。”

凌白循着声音上了楼,踹开铁门后,懵了。

看着面前气息外放的年轻人,

他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叫‘修为只高一点’吗?最少也是小星位三阶的人。

“咳咳,我上来收衣服,什么都没看到,你继续。”凌白干笑了两声,转身走向侧边用竹竿撑起的一堆花花绿绿面前。

鸭舌男轻笑,

挥拳猛力击向凌白的后背!

拳罡璀璨,内劲汹涌,宛如彗星划空而过一般,猛力击在了凌白的背后。

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收集到的剑僵尸,耗费了他多少的心血。

却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感觉心都在滴血,

行,茅山宗的人不要惹,

那杀个刚得到传承的小子总没关系了吧?

想到被烧光的僵尸就如同想到亿万死去的孩子,鸭舌男没有半丝手软,直接尽全力想将凌白轰杀。

赶尸派不擅正面交战,

但以他小星位三阶的修为,拼杀一个刚入门的武者实在轻而易举。

一拳结结实实的轰在了对方的背上,

呵呵,

弱鸡,

果然躲避不过,

鸭舌男很满意这拳的效果,潇洒的收拳,转身,准备离开。

下方的面馆,有两个神秘的高手不曾露头,尽管非常想看清两人的面容,但唯恐引火上身。相比较下,他还是选择了及时遁走。

武者,

要惜命。

尤其是魔宗的那位还发了话,要隐忍,要苟。

属于,魔宗的时代很快就会来临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些。

“喂,你在给我挠痒吗?”凌白转过身,神情有些复杂的看向那个潇洒转身的鸭舌男。

大兄dei,你装什么酷啊。

能不能确定我被你打死了再转身。

不然,我怕你会很尴尬哦。

127. 第一次

楼顶平台。

微风拂过,如老母亲温柔的双手。

竹竿上晾晒的花花绿绿大号裤衩,随着清风飘荡。

阵阵的妇炎洁味道充斥在空气当中。

凌白抽了抽鼻子,微微蹙眉。

离的不足十步远的鸭舌男顿住脚步,难以置信的转过身,看到毫发无损的凌白后,脸上写满了惊愕。

“你.....没事儿?”

事实摆在眼前,

但他仍旧很难相信。

兄弟,有血就吐出来,别憋着。

你倒下吧,别撑着了。

....

“如你所见。”凌白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有点意思,看来你应该是走的横练的路子,把你炼制成尸傀效果肯定不错。”

鸭舌男把帽檐压低两寸,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觉醒传承有些日子了,但也不是太长。

凭借着出色的天分,一直走到了今天——小星位三阶。

这是个值得炫耀的战绩,

足以证明他在武道上的修炼天赋。

赶尸派,必将在他手上崛起。

“过来!”鸭舌男意气风发,抬起手指指点向凌白。

“你的手指不错。”

凌白干笑了声,也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对方,“你....过来啊!”

叱,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嗯?”鸭舌男眉毛微挑,转身避过。

嘭。

后方的女儿墙凸显出一个食指大小的黑洞。

“指力不错。”

鸭舌男双目中凶光闪烁,大步向前逼来,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他的身体虽然很单薄,但此刻气势却远远高于凌白,透发着一股强烈的杀意。

“萤火之光却敢与皓月争辉,简直可笑。”

凌白不置可否,

他哔任他哔,

反正,他的首要任务,只是拖住这个摇铃铛的逼王就行了。

鸭舌男尽管面露不屑,但心里已经认真了起来。

他的时间不多了。

杀完人,得马上抽身了。

“死去吧。”鸭舌男气势攀升到了顶点,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爆发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挥掌向凌白拍来。

此刻,

他把全身的内力都调动了起来,

只想一击必杀。

“见鬼的修为只高一点。”

凌白心中暗骂,身形却丝毫不加迟滞,掌风未至,他已先行向身旁避让而去。

“天真。”鸭舌男早已洞悉凌白的想法,手掌精准的落在了他避让的位置。

砰。

势大力沉的一掌结实的拍在凌白胸口上。

凌白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气血有些上涌的胸口,反手一拳轰在了对方的脸上。

没有任何花巧,

鸭舌男脸颊变形,

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

砸在被一指禅插出个洞的女儿墙上。

砰的一声巨响,

女儿墙轰然倒塌。

大片的碎砖掉落下去。

马路牙子上,响起一阵的惊呼。

鸭舌男口鼻溢血,单手抓住墙沿,整个人吊在半空中。

他身形陡转,在空中翻腾了两周,跃了上来。

好强的力量,

这特么是蛮牛么,

“干!”鸭舌男愤愤的瞪了眼凌白,他彻底被激怒了。要是他的僵尸军团在,只要在旁边嗑嗑瓜子,摇摇铃铛,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对方给弄死。

想到这里,他就更加的生气。

那把大火,

断了他的基业。

相当于是拿刀顶在他脖子上让他去银行卡把余额都取出来,一样的让人愤怒。

连一百块钱都不给我,

畜生啊、

强忍着脸上的剧痛,鸭舌男再次冲了上去。

凌白挺直了腰板,高大挺拔的身影似钢铁浇铸的一般,给人不可战胜般的强大力感。

对方显然是丧失了理智,

如同他被毒打师兄殴打恼羞成怒一样。

毫无章法,

脚步错乱。

一拳轰出,

鸭舌男倒飞而出,帽子掉落在一边,露出米色的中长发。

他连续吐出两口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见鬼。”

低声骂了句,他仓促起身,向马路对面的楼层跃去。

镇上的马路虽然没有市区的宽,但至少也有十几米。

鸭舌男身轻如燕,瞬息间已经在马路中央的上方,眼看着就要跳过对面了。

“我记住你了小子,敢得罪我们赶尸派,就相当于得罪整个魔宗。你的家人.....你的妻子儿女....嘿嘿,都将会死在你面前.....”

怨毒的话语响起,

本是转身准备下楼的凌白身形一滞,迅速回头,伸出手指了过去。

鸭舌男的身体在空中一阵颤抖,犹如羊癫疯发作般,瞬间失控,迅速朝下坠落。

嘭,

肉滚地的声音响起。

沉闷,

却犹如轩然大波顷刻间荡漾开来。

凌白走到倒塌的女儿墙前,淡淡的看了眼下方,迅速缩回头。

鸭舌男的尸体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马路上,渐渐围拢了大片的人。

身体一阵不适,

杀人了!

他杀人了!

不是杀僵尸,也不是杀鬼。

是确确实实的杀人。

苦笑着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等烟吸到肺里后,整个人才舒服了些。

凌白坐了下来,重重的吸着烟。

有时候,一念之间,做的选择真的很奇怪,奇怪到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适应?”

背后,忽然响起曾柔的声音。

她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连脚步声都不曾听见。

“有点吧,”凌白抖了抖烟灰,淡淡回到。

“他是得到赶尸派传承的人。如你所见,控制着僵尸想要杀面馆的人,这种做法就如同之前的歹徒拿着刀闯进幼儿园一样恶劣,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曾柔像个过来人般的轻声安慰,这种情况她见多了。灵异专案组的队员基本上都经历过杀人这一必备的过程。

“他是来杀我的。”

凌白吐出口烟圈,慢慢起身,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相比于冠上‘为了救人而杀人’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他更喜欢,自卫反击;

或者说是,快意恩仇。

他火烧僵尸,鸭舌男心中怨恨,所以来杀他;

鸭舌男扬言报复,触及心中逆鳞,他杀鸭舌男;

两人之间并没有正与邪的对立关系,而是立场不同。

凌白觉得快意恩仇这样的解释似乎让人能更加舒服些。

有仇就报,不等十年。

与其心慈手软放虎归山引来后续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现在就绝了这种隐患。

“你是我见过在杀人后适应第二快的一个觉醒者。”曾柔目光灼灼,沉声说道。

128. 给自己开个光

第二?

老二似乎也挺好,男人都喜欢老二,尤其是上了岁数的女人,可以说是很钟爱了。

作为老二,一定要长的壮,还要活的长,脸色黑点没关系,持久就好。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凌白把烟摁灭在地上,抬头看向曾柔。

“加入我的小组,你能得到更系统的培训。”

凌白笑了笑,不置可否。

系统的培训他已经有了,手机应用更像是个负责的老师。

“以小星位一阶的修为逆行伐上,杀了三阶的武者,虽说是有些取巧的嫌疑,但不可否认你的优秀。”曾柔夸赞了句,话锋一转,轻飘飘道:“你的气血似乎没跟上你的肉身强度,横练类的功法对气血的要求很高。而补充气血需要的东西,你应该知道,都是有市无价。加入我们,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谢谢提醒。”

凌白起身,再度点了根烟。

“现在各地的秘境都在显现,政府对这块并不会严加把控,我想要的话会进秘境去取。”

“好吧,我保留刚才那番话,想通了随时联系我。”

曾柔打了个电话,和凌白一起下楼。

马路上,鸭舌男的尸体已经被镇上的民警盖好,等候灵专的人前来带走。

两人回到花店。

曾柔看了眼琳琅满目、修剪齐整的菊花,满意的笑道:“你的花艺很不错。”

“既然是为牺牲的组员准备的,我只收你工本费,这里一共算你5600。”

“嗯,很实在的价格,谢谢。”

曾柔点点头,加了凌白的微信,把钱付了过去。

两人坐在花店闲聊了会儿,

祁彭勃和巩泰赶到现场,收走尸体后,和曾柔一起离开了凤凰镇。

凌白看了眼微信余额,这批菊花就转了几百块辛苦费,说起来还是不符合他的性子。

不过也好,

往长远看,能和灵异专案组结个善缘,在某些事情上,的确能更加方便,

比方说,他...杀了人。

连个笔录都略过了,直接和没事人一样默默的回到花店。

由此可见,上面的态度,扫除邪恶传承的人就和打黑一样,一个不留!

再多杀几个,说不定曾柔就要向上面给他申请个好市民奖了。

拿出手机,打开应用看了眼。

训练③任务竟然显示已完成,

可跳尸并不是他解决的啊!

bug?

还是气运之子眷顾?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把鸭舌男杀了的缘故吧。

凌白想了想,不再去纠结任务完成的合理性。

存在就是合理.....

给自己找了个咸鱼的理由,他点开消息详情。

[获得烂陀寺达摩院武僧僧袍,作用:御寒,保暖,四季通用,一定程度抵御邪祟侵扰。]

....

万能的裤兜鼓鼓囊囊,总是能带给他惊喜。

把里面的僧袍一点点抽出,

凌白马上换上。

穿僧袍的和尚,和穿羽绒服的和尚相比,气质的确不同。

总体来说,他很满意僧袍这种东西,不仅穿着舒适,关键还是四季通用,能免去不少买衣服的钱。

仔细想想,

一年不买衣服能最少能省几千块钱。

真划算。

把店门锁了,凌白回到庙里。

他今天在佛前立誓,谁要是再把他的僧袍弄烂,就是不死不休。

誓言立下,

凌白还是不放心,想到先前抽到的普通奖励有‘开光’一项,眼前一亮。

僧袍也是能开光的吧.....

脑海中早有关于开光的相关知识,稍加梳理过后,他便大概清楚这门技能的使用范围。

开光,又称开光点眼,多用在神像或者宗教艺术品上,乃是透过宗教仪式,请来神灵以灵力进入神像或宗教艺术品内。

佛教开光,除佛、菩萨、金刚等本尊像外,其它的物品不叫开光,只作加持。

所以说,想把僧袍用在上面,只能算作加持。

至于具体能有什么加持功效,还得‘开光’过后才能知晓。

凌白让妙光拿了个小香炉摆在长岸上,点燃三根线香握在手中。

在开光的仪式上,务必神色庄严。

插香跪拜后,接下来就是请圣。

“香花迎!香花请!弟子凌白一心奉请。娑婆教主本师释迦牟尼佛。西方接引阿弥陀佛。当来下生弥勒尊佛。尽虚空、遍法界一切诸佛。惟愿不违本誓,慈光摄照,光临道场!”

凌白肃穆的念诵完请圣词。

宝殿中静悄悄的,

断头的泥塑侧躺在长岸上,没有丝毫动静。

三根线香迅速燃尽,袅袅佛像上达天听。

正当凌白以为开光失败时,头顶的十二道戒疤忽然佛光大盛,把整件僧袍都笼罩在内。

妙光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眼中惊骇无比。

冥冥中,他听见佛音如同海潮,梵音声声达诸天;看见满天神佛坐于虚空,莲花朵朵绽放。

来前,他也曾看过师父开光,但和凌住持的相比,就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佛光收敛,溶于虚空。

三根线香彻底燃尽,

凌白怔了怔,他清晰的感知到身上的僧袍产生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变化,但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手机应用也并没有针对僧袍的变化给出详细的介绍。

“就当是个心理安慰吧。”

转头看向妙光,见他像个提线木偶般的呆愣着,疑惑道:“发什么呆呢?”

“住持的僧衣....非同凡响,堪比师父的袈裟。”妙光怔怔的盯着凌白的僧袍,认真说道。

凌白笑了笑,没有说话。

妙光说的话,信息量有些大。但他知道,追问下去必定也是没有结果。

只要提及师门师父,他就是那套‘师父说,不可说’的说辞。

“回去吃饭吧。”

看了眼外边,天色已经暗下来。

两人关了庙门,慢悠悠的往家走。

走在路上,凌白看着来往的路人,不由感叹时间如白驹过隙,不觉间又咸鱼的过了一天。

任务完成量2/3,看起来蛮高的,

但细想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仍旧是咸鱼的小星位一阶,武者的最底层。

“明天一定要去找些药来吃,不能这么咸鱼下去了。”

“嗯,回去吃过饭,再把最后一个秘境任务也刷掉,做个对师门有用的和尚。”

做个勤奋的住持,

一定要加油。

给自己打了几针鸡血后,凌白回到家,和二老吃过饭,洗完澡躺在床上。

不知,不觉,睡着了......

.....

129. 骨傲冲天(求推荐收藏)

太阳刚刚升起,被鲜红的朝霞掩映着,

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

咸鱼的一天又开始了。

凌白伸了个懒腰,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10点15,上午已经过了将近一半。

“明天一定得好好努力了。”

鼓劲,

加油。

起床刷牙洗脸。

穿着干爽舒适的僧袍走到客厅,奶奶桂英坐在沙发前打着毛衣。

她似乎永远有那么多的毛衣没打完,

“起来啦?睡的挺好啊。”奶奶耷拉着眼皮,斜了入门的凌白一眼。

“是挺不错的。”

凌白走到餐桌前坐下,上面还有剩余的豆浆油条。

就着还是温热的豆浆,吃了口酥脆金黄的油条,他看向前方,问道:“毛衣是给您孙子织的?”

“昂。”

“我就知道。您别给我打那么多毛衣,穿不完,上回打的那件国宝熊猫图案的还能穿呢。”

“给妙光干孙打的,小猪佩奇,你帮忙看看,打的怎么样?”奶奶拿起即将成品的毛衣,扬了扬手。

灰色的毛衣正前方,一只粉红色的佩奇猪拖着禅杖,目视前方,黑漆漆的小眼珠活灵活现。

干孙?

呵呵。

“不好看,社会大猪被您生生织成了佛门吉祥物。”

“小家子气。”奶奶白了他一眼,从身后摸出一件灰色的僧袍,丢了过去。

凌白接住,发现正是之前他用过的那件僧袍,只是先前被弄破的地方都用一层棕色的羽毛缝补好了。

“这么花哨?您孙子又不是女娃。”

“别废话,给你就穿着,老是穿着同一件衣服你也不嫌臭。”

“好吧。”

凌白收好僧袍,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打了声招呼,下楼去了。

奶奶桂英靠在沙发上,仍旧孜孜不倦的在打着毛衣。

.....

临近中午,上门看病的人很多,爷爷那边忙的不可开交。

凌白懒得自讨没趣,往诊室里瞅了眼,出了门,拐上街,往和寺庙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不能再咸鱼下去了,

男儿当自强。

气血的问题,还得早些解决。

应用一味的给出针对性意见,不是啰嗦,是真的爱他啊小傻子。

前方十字路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傲天大药房盛大开业啦!”

“傲天大药房盛大开业啦!”

......

凌白抬眼看去,是家新开业的药房在做开业活动。

装潢一新的店门口站立着十多个身高腿长的女孩子,吸引了大片路人的目光。

她们在容易叫春的春天穿着齐p热裤,修长浑圆的大腿结实又白皙,

随着bgm的响起,

她们热情洋溢的舞动着身体,尽情的展现凹凸有致的身材。

周围,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斜靠在门口的一个西装革履的大叔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这钱,

花的值啊。

不仅自己能享受到,还堵住了老婆的嘴,最关键的是,还顺带把顾问吸引到店了。

“嘿嘿,中间那个腿长屁股翘的女孩不错,待会儿得加钱。太卖力了,胸前的大白兔都要抖出来了。”

西装大叔不时点评两句,十分惬意的点起了烟。

做生意嘛,就是这样。

大家开心就好。

一曲毕,

晃动的肉体沉寂下来。

本以为到此就该结束的看客们意犹未尽的准备离开。

西装大叔抖了下烟灰,深邃的眼眸闪过一道诲光。

他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

呵,

男人。

十多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扭着纤腰,走进药店,分别站在一处药柜前,面含微笑的开始脱起了衣服。

药店开了空调,室内温度一直保持在 27度左右。

这个温度,脱光了在里面晃荡也不碍事。

十多个女孩瞬间脱的只剩性感的比基尼,胸大腿长,极尽诱惑。

门外,

“要不,我们买点药去吧。”一个大爷一眼瞥见里面的情况,慌忙拉住另一个老友。

老友回头,恍然点头,“咦,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血压好久都没量了。”

“我最近也有点咳嗽。”

.....

药店瞬间挤满了假装生病的各类人士。

呵,

男人。

西装大叔摇摇头,正打算挤进去和那个最大最长的小妹妹合张影,背后却响起一道淡淡的男声。

“你是药店老板吗?”凌白上前,微笑的看着他。

“嗯。鄙人正是药店老板,黎上。小兄弟,你是来买药的?赶紧进去吧,你会爱上这个地方的。”西装大叔上下打量了眼凌白,微微笑道。

“黎老板,你不是本地人。”

“昂,对啊,东北的。”黎上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正儿八经的说道。

“奥。”

凌白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想要的东西,就怕黎老板没有。”

“小兄弟要的东西,有是有,就怕....”黎上目光灼灼,言下之意,就是怕凌白没钱。

两人均是看出对方武者的身份,稍加试探过后,直奔主题。

怕没钱?

说到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凌白还真是没了解过行情。

“不差钱。”

他难得的骨傲天了一把,

什么是神豪,

什么是散财童子,

他总算是体验到了这种装逼无极致的感觉。

轻飘飘的三个字,比‘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还顶用。

黎上狐疑的看了眼凌白身上的僧袍,陷入了沉思。

僧人,按理都是有钱的。

现在的和尚,越是胖的流油,越是显得身价阔绰。反倒是那种瘦不拉几,面黄肌瘦的和尚,一看就是苦行僧类型,每天以化缘填肚子,这样的人一毛钱都拿不出手。

再看面前的小和尚,

小星位一阶,显然的武者界小白。

既不肥的流油,也不是那种面黄肌瘦的苦行僧类型。

中庸,

极其中庸。

加上对方骨傲天的说了声‘不差钱’,

他还真有些摸不准凌白的真实财力。

“请跟我进来吧小兄弟,我这正好备了些好东西。”黎上想了想,对方毕竟是武者的身份,想来潜力再差劲也还能修炼上个把境界。

这个把境界要烧的钱不是笔小数目,

聊胜于无吧,

姑且定性为贵客。

凌白绷住脸,底气十足。

五万块,

天呢,

镇上年轻一辈最富有的人,

走路,就得走出六亲不认的骨傲天气势。

“我五万块钱就不信买不到一株野山参。”

130. 你是我见过最穷的一个武者

傲天大药房。

每一位胸大腿长的比基尼模特面前,均是围拢了大片的‘病人’。

“别挤,张老头,这柜台前卖的都是补肾的药品,你都七老八十马上要进棺材了,就别瞎凑热闹。”

“老子老当益壮,你懂个屁。”

.....

“小妹妹,问下这个太太口服液怎么卖。”

穿着比基尼的模特素养极高,面含微笑的回应道:“价钱得问药店的工作人员哦,”

病人一:“腿脚不太方便,你帮我问问吧。”

女模犹豫片刻,拿了盒太太口服液,扭着细腰,走向柜台穿着白大褂的几个药剂师大妈。

在药店人员的招聘上,黎上也是有心无力。

凤凰镇属于偏远小镇,年轻的姑娘们都不愿意来这种晚上不能蹦迪的地方上班。能把几个大妈召唤出来,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至于年轻性感的女模,

就是一锤子买卖,

给钱,

随叫随到。

但你真花钱每天把她们供在药店,不出个把月就得破产关门。

卖肉,图个新鲜就好。

一群‘病人’弓着腰跟在女模身后,眼巴巴的看着在小裤裤包裹下的挺翘丰臀左摇右摆。

“这个怎么卖的?”女模微笑着把口服液拿到收银台。

药剂师大妈鄙夷的瞅了眼口服液,讥讽道:“太太口服液中含有首乌、当归等多种调理中药,对成年女性身体调理非常有帮助,你们都是女人啊?”

“给自家婆娘买,有什么不对,少废话。”

...

对大妈,‘病人们’的态度就没那么友善了。

该怎么强硬就怎么强硬。

“那你们倒是买啊,别光说不练,老张头,我可认识嫂子,回去我问问她;还有你,老刘;你,小李,刚娶了媳妇就知道买补品孝敬老婆呢,回头我也问问。”

黎上挑的是逢圩的日子开业,现在进店的大部分都是各村赶来的人。

但少部分,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左邻右舍,大妈如数家珍似的一一把认识的人名都说了出来。

那几个被点名的病人低下头,默默的拿上几盒口服液,买了单,有恃无恐的站在一边,继续观赏比基尼盛宴。

.........

“黎老板很有生意头脑啊。”凌白见此盛况,小声称赞道。

“小手段而已,不足挂齿。”

两人说笑着往药店内堂走去。

和尚,年轻,禁欲系,帅到掉渣....

各种关键词在身姿曼妙的女模脑海中浮现,

她们的目光不由都被身穿僧袍的凌白吸引了过去。

凌白目不斜视,和黎上走进挂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牌子的推拉门内。

“请跟我来。”

黎上在前面引路,上了楼,走到一个房间面前。

房间不大,像是专门的储藏室。

黎上打开灯。

室内放着两排架子,上面堆放着数十个锦盒。

“长白山上的货色,基本上都有些年头。”黎上随意的打开一个锦盒,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株散发着清新药香的灵芝。“这株灵芝年份最低,只有五十年。”

“五十年的灵芝能补充多少气血?”

“看个人气血的盈亏情况,有的武者一株五十年的灵芝足以填补小星位一阶所需的气血,有的则需要一百年的,两百年的....因人而异。”

“如果只需要五十年就足够的武者服食了一百年的呢?”

“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凌白恍然。

黎上说着又要打开其他的锦盒,

凌白连忙制止,他打算先试下自己的气血情况。

“那个,十年份的有没有?”

黎上回头,回以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脸,“十年份的普通人可以拿着当白萝卜吃。”

呵呵,

凌白干笑两声以掩饰心中的尴尬。

“那这株五十年份的灵芝怎么卖的?”

“6万8,咔咔就发。”黎上微微笑道:“小兄弟,你我有缘,我就不跟你开虚价了,6万8,你拿走,我们交个朋友。”

“那我们还是别做朋友吧。”

凌白黑着脸,转身就走。

黑心药材商啊,

6万8,什么概念,直接让镇上最富有的年轻人破产,再加上卖屁股的钱都不够。

“小兄弟,老哥可真没跟你开虚价,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黎上在虔城药材商里,是最为公道的。而且,大家都是武者,谁不能拿出个几百万的,6万8真是小钱。”

凌白停下脚步,一脸茫然的回头。

他说,

武者,谁都能拿出个几百万。

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跟你说实话吧,老哥我是想和你建立长远的合作关系。等你修为提升,后续需要的天材地宝更多,那时候要花的钱更多。不就是6万8嘛,蚊子腿似的。”

嘶,

凌白倒吸了口凉气。

武者,简直恐怖如斯啊。

6万8说的跟买包5毛钱的卫龙辣条一样简单。

“便宜点,交个朋友。”凌白总算想起要交个朋友先了。

“小兄弟,真没见过你这么抠搜的,跟几百万比起来,这就是小钱。”黎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用审视的目光再次打量着他。“你不会连6万8都拿不出来吧?”

“怎么可能.....”

凌白失笑,“我全球限量6张的黑卡被父母冻结了,其他信用卡也不能用。只剩下一张给家里女佣买零食的卡还在,里面还剩个五万块左右吧。”

“家里女佣的待遇不错嘛,菲律宾还是越南的?少扯犊子,全球限量的黑卡有8张,装什么富二代呢。”黎上啐了声,毫不留情的打脸,“你卡里真的只有五万块?”

凌白没有半分尴尬,老实回道:“的确是。”

娘勒,

还真是。

黎上一副‘老子看走眼’的表情,哭笑不得的说道:“你真是我见过最穷的一个武者。”

“还好吧,我在镇上的年轻一代还是能横着走的。”

“就你们镇?你还真好意思自夸,目光能不能长远点,别窝在小镇上当土皇帝。”

“我喜欢,就问你5万块卖不卖?”

“不卖,6万8最低价。”

“真不卖?”

“是,不卖。”

凌白冷笑,“好,黎老板,我记住你了。我凌白就是气血亏空而死,也不在你这个黑心药材商这里买药。”

131. 吃木耳和吃灵芝的区别

凌白转身就走,

走的干脆,利落。走出十头牛都拉不回的气势。

铁血铮铮王境泽,

呵呵,不存在的。

就算是黎上跪在地上求他,要把灵芝免费送给他,他也不会留下来的。

做人,要有尊严。

做个武者,更是要有武者的尊严。

“等等,你叫凌白?”黎上略微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凌白继续向前,

“你爷爷是凌天扶?”黎上的声音依旧讨厌的传到了他的耳里。

凌白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嗯,你是谁?”

“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和你爷爷是旧识,这株五十年份的灵芝就当是我给晚辈的见面礼吧,就是不值几个钱,你小子别介意。”黎上爽朗大笑,抓起锦盒,朝凌白抛了过去。

见面礼?

也就是说不花钱。

凌白接过锦盒,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接受了。

“黎叔,你真是太客气了。中午上我家吃饭呗?”

“下次吧,今天药店开业,有些忙。”

“那我就不打扰了,这个恩情我记在心里。”

凌白的确有些感激黎上,但也没有随便做出任何承诺。

说起来这个恩情和他没半毛钱关系,对方全是看在爷爷凌天扶的面子上才会做出这番举动。

还有,

黎上最后的那句话真的刺痛了他脆弱的心灵。

不值几个钱,

把6万8说成不值钱的,他是第一个,但应该不会是最后一个。

黎上笑意盈盈的陪同着凌白下楼,一边说些过往的事情。

诸如“以前我还抱过你呢”“那时你还在穿开裆裤,小吉吉露出来很可爱”之类的。

这种话,凌白每到过年的时候都能听到。

上门做客的总有那么几个能叫出你名字但你却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是谁的人。

而他们,也会说这样的话。

呵呵,

凌白都懂,一个模板的话。

他没当真,说了两句‘生意兴隆’之类的客套话,抱着锦盒往花店走。

“差点就被凌老骗了,这小子简直穷的没边,幸亏这次没带女儿过来.....不然还真是个坑,长的那么帅有什么用.....”

西装笔挺的黎上单手插兜,摸了根烟点燃,一直等到视线范围内的凌白消失,才转身走进药店。

药店的狂欢也才刚刚开始.....

......

回到花店,

他把锦盒放进抽屉,转身出了门,朝面馆内喊了嗓子。

“抽烟透气啦,张叔。”

片刻,

啪嗒啪嗒一阵脚步声。

老张急慌慌的跑了出来,手掌上还满是水渍。

“刚洗完手,你就来了,真好。”

凌白把早已抽出的利群递了过去,

老张在裤腿上擦干手,迅速接过烟点燃,美滋滋的吸了口,问道:“有什么事?”

“想请教你个问题。”

两人关系比较熟,把那些弯弯绕绕都免过,直接步入正题。

“作为茅山宗最杰出的传人,贫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问。”

“上了年份的天材地宝该怎么服用?”

老张闻言,眼中闪过一道亮色,嘿嘿笑道:“你小子搞到什么好货色了?”

“一株五十年份的灵芝。”凌白也不怕露财。价值6万8的灵芝在普通人眼里或许是珍宝,但放在武者眼中就不值一提了,尤其是两人的关系摆在那,他也不怕老张见猎心喜要谋图灵芝。

果然,

听到五十年份几个字,老张嗤笑了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在我们茅山秘境内像野草般的东西。”

“野草?那劳驾老叔您带我去收割次。”

“秘境关了,不然我还真是可以带你走上一遭。”

老张轻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小子,你现在当下修炼者制定出的修炼境界中的小星位一阶,也是应该要补充气血了。五十年份的灵芝对你说刚好合适。”

“通常,武者充盈气血的初级阶段都是以五十年份的天材地宝为基础,摸索体内气血储存的界限在哪里。”

“气血界限?”凌白不解。

“气血界限因人而异,像我,仅仅是用了株五百年的山参就让最初阶段的气血圆满了。”老张抖了抖烟灰,眉宇间尽是得色,笑道:“虽然你我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堑,但五十年份的东西肯定不足以让你的气血圆满。”

“直接当木耳吃了吧。”

老张拍了拍凌白的肩膀,搂着他走进花店。

凌白把锦盒拿出,打开盖子。

扑鼻的药香溢出,一株乌黑的灵芝显露在前。

“品相不错。”老张微眯着眼睛点评。

凌白把灵芝拿起,有些犹豫的问道:“不是说天材地宝都需要经过炼制么?比方说用炼丹炉焖煮之类的。生吃,好像有些恶心啊。”

“滚犊子,你们年轻人,嘿嘿。吃起黑木耳的时候不是挺有滋有味的么,别在我面前装纯洁。你就把它想象成木耳,包准吃的很香。”

“社会社会。”

凌白听他这么一形容,瞬间哑火。

上学那会儿,

葛新那班子早熟的家伙没少下载某些高清无码的视频在mp4上播放。

为了融入集体,他也没少看。

老张说的木耳,只要一闭眼他就能想象到具体的样子。

画面和手上的灵芝一重叠,加上老张古怪的眼神,凌白如寒芒在背,差点就想把灵芝扔了。

“别害臊骚年,男人都得经历这一步的,快快成长起来,强大到足够应付所有的失足妇女。”老张语重心长,温声规劝。

“谢谢老叔您嘞。”

凌白想了想,咬牙把灵芝塞进嘴巴里,像个野人般茹毛饮血,大口咀嚼。

“血腥,也不知道舔舔就直奔主题。这对别人来说或许会是种伤害......”

凌白懒得理会老张的污言秽语,

他也无暇理会。

因为,还真的挺好吃的.....

咸咸淡淡的,有滋有味。

灵芝入腹,立马化作一股精气游遍全身,浑身上下的气血瞬间都被点燃,就此沸腾起来。

“有效!”

凌白感知到身体的变化,继续大口的啃食灵芝。

三两下解决掉五十年份的灵芝,他闭上眼,默默体会天材地宝带给气血的影响。

气血被点燃,沸腾过后,灵芝化作的精气热流涌入,在血海中惊起一道小小的涟漪,随后消散,恢复平静。

132. 毛血旺

“桃子,你真的不出去?今晚可是有几个系里的帅气学长在哦,要脱单得抓住机会,可别光想着你那位凌白欧巴,得把渔网多洒出去几张,女人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不去不去真的不去啦,不是因为他,我身体不舒服,不想走动,更喝了不了酒。”

“那我和她们走啦,记得等下喝点热水。”

“好啦好啦。”

倪桃继续缩在被子里睡觉。

徐雅秀和其他两个室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了,宿舍里就剩她一个人......

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

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挥之不去,明明他的微信就安静的躺在通讯录中,就是鼓不起勇气发消息。

“倪桃啊倪桃,你可真是没用,拿出你当天那种勇气啊,喜欢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啪嗒,

清脆的水珠落地声响起。

倪桃翻了个身,自语道:“卫生间的水管又坏了么,水滴答滴答的真是烦死了。”

仅仅过了七点,四周却显得静悄悄的,一点也没平时女生宿舍的欢乐气氛。

要是换做往常,隔壁莺莺燕燕的浪叫声她捂住被子都能听见。

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难道都出去和学长们约会了?

听说高年级的学长可坏了点,仗着在卫校是稀有动物,碗里的还没吃完就瞄上了她们这些刚入学不久的新生。

呵呵,

谁让她们好骗呢。

胡思乱想了会儿,

卫生间啪嗒、啪嗒的水声仍在继续。

倪桃听的心烦意乱,气恼的把被褥蹬开,迈着滑溜的白腿下了木床。

一个人在宿舍,她随意了很多。

明明注意到身上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走光,却毫不在乎。

反正没人,

就算室友们在也没什么,她们早就互相看过了彼此的身体。

在宿舍,除了讨论学校的男人,她们最喜欢聊的话题无非是肥皂剧、化妆品、明星以及她们的身材。

拉开凳子,

倪桃坐了上去,拿起桌上的镜子仔细端详着镜中的妙人儿。

朝思暮想下,她的脸色没了往常的红润,颇有几分林黛玉病恹恹的柔弱感。

“挺好看呐,他怎么就不主动找我呢。”

自顾对着镜子说了会儿话,小腹间忽然一阵绞痛,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微的香汗。

对此突发情况,倪桃表现的极为淡定,挣扎着从抽屉里拿出包夜用的七度空间,慢慢的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上方的水管果然又开裂了,一滴滴的水珠落下,砸在地上,溅起一阵水花。

倪桃光着的脚丫被打湿,莫名的觉得有些冰冷,那种冷到骨子的阴冷。

把薄薄的姨妈巾拆开,褪下性感的黑色蕾丝小裤裤,熟络的把姨妈巾粘了上去。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脸颊上。

倪桃心里猛的一颤,背后冒气一股寒气。

水珠落在了脸上,那么,‘啪嗒’的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啪嗒,

空旷的卫生间内,啪嗒、啪嗒的声响显得尤为刺耳。

“是谁在外面?”

倪桃头皮发麻,声音有些颤抖。

她分明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外边响起。

啪嗒,

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很重,不像是女孩子走路时发出的声响。

“说话,再不说话我就喊人了。”

倪桃心跳加快,女生宿舍哪来的男人,而且,她压根就没听到敲门声。门外的到底是什么?

啪嗒啪嗒,

那个声音突然加快,

越来越近,

倪桃的心都悬了起来,她想动,却发现半蹲着的腿儿已经麻了,褪下的黑色小内内蜷缩在小腿肚上,看起来有些不雅。

但她已经无暇分心,那个声音马上就要到面前了。

啪嗒,

一双黑色的平底皮鞋滚过,安静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呼,

倪桃长舒了口气。

原来是双皮鞋被风刮过来了。

可是,紧闭的宿舍哪儿来的风?还能把皮鞋都刮动?

越想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倪桃稍稍平静下来,等腿部恢复知觉后,她慢慢的把头低下,想把蜷缩在小腿肚上的内内拉起来。

在排便器的排泄口上,

她的双腿之间,

一颗面色惨白的头颅正对着她诡笑。

“啊..........”

倪桃惨叫一声,

头颅对准她大腿根部的某处狠狠咬了过去,重重的吸食着从里面流出的血液。

************

“讹。”

凌白很不雅观的打了个饱嗝。

他感觉吃的很饱。

“好吃吗?”老张叼着烟,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挺好的。”

“你可真行,一般我都是熬成汤喝。”老张抖了下烟灰,问道:“感觉怎么样?五十年份的灵芝化作的气血占了你身体多少比例,你应该能感觉出来。”

五十年份的灵芝就相当于杆秤,是衡量武者气血的标准。

最差劲的武者,五十年份的可以封顶;气血越是旺盛的,需要补充的药材就越多。

还是因人而异,像老张,耗费的是五百年份的山参。也就是说,气血是最武者的十倍。

这种强度,已经是相当恐怖了。

所以,岁数看起来在四十好几的老张不仅没有即将步入老年的那种迟暮感,反倒是显得神采奕奕,精气神十足。

他的气血还很旺盛....

“没有感觉。”凌白皱了皱眉,如实说道。

灵芝化作的气血的确起到了作用,但是作用微乎其微,就像是一滴水流入了一方小池塘一般,对池塘内的鲤鱼、草鱼、鲫鱼、王八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少了你这滴水,它们也都不会死。

“开什么玩笑?你现在是和尚,不能像我一样随便说谎的。没有感觉,你以为你是青龙白虎啊,气血之力都能直冲云霄。”

老张不信,

他真的不信。

如果有人能够在吃下一株五十年份的灵芝还没感觉,他直播慰问失足少妇。

“真的,不信你再给我几株吃吃。”

“你以为我不敢?小心吃的你爆体而亡。”

“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就赌我能吃到你破产!”凌白斩钉截铁的说道。

“吃到我破产?你怕不是在说梦话,贫道堂堂茅山宗掌.....传人,一百多年前杀的那些小鬼子屁滚尿流......手中积攒的野参就和田里的萝卜一样多。”

133. 秽血

卫校附近的ktv,某包厢

徐雅秀和宿舍其他两个女生坐在一边,带着几分矜持和娇羞,静静的看着高年级的学长们高谈阔论。

经历过一两年的学校生涯,他们变得很会活跃气氛。

这是刚入学的那些青涩男生极少有的特质。

“雅秀,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喝一杯。”一个戴着银框眼镜的学长从摇骰子的大军中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徐雅秀的旁边,温声笑道。

“许学长,我不会喝酒。”徐雅秀婉言谢绝。

见过了杰森斯坦僧,对郭达的兴趣相对就会少很多。

尤其是,这家伙离郭达都还有相当漫长的一段进化过程。

“你这么说就是不给学长面子啊,”银框眼镜学长不悦的挑了挑眉,淡淡说道。

华夏酒桌文化,基本上全是套路。

面子不面子的,学生时代的人还是很看重的。

当别人说,‘你这样那样,是不是就不给我面子’的时候,你很可能会为了顾及对方的面子而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徐雅秀也是这样,和学长出来玩,意思意思总是要的,不然别人会说她这个人不好相处。

银框眼镜学长早已把倒满杯的勇闯天涯啤酒推了过去。

“很高兴认识你。”

徐雅秀微皱着眉头把杯中酒一仰而尽。

勇闯天涯不是什么烈性的啤酒,

但她还是忍不住呛咳了两声。

“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先干为敬。”银框眼镜男先是给自己倒满酒喝了杯,紧接着又把徐雅秀的杯子倒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别人都已经先干为敬了,

你必须也得喝。

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徐雅秀陷入两难的境地,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两个室友。

“一个一个来,待会儿我再和她们喝。”银框男扶了扶眼镜。

徐雅秀咬咬牙,端起杯子把酒喝完。

她不是个能喝酒的人,

一杯就上脸,

所以家里人都不让她喝酒,她也不喜欢酒的苦涩味道。

“学妹真是好酒量,为我们的友谊再干一杯。”银框眼镜男又把杯子倒满酒。

“......”徐雅秀。

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想我们之间不应该会有友谊这种高尚的东西存在。”徐雅秀拿起杯子泼向灌酒的银框男。

“我们走。”

她看向其他两个室友,

她们紧闭双腿,一动不动。

“雅秀,怎么还生气了呢?学长也是好意啊。”

俏丽吗,

你把灌酒当好意?

鬼室友,小浪蹄子。

老娘不奉陪了,

没有圣诞老人,还不能有个徐锦江了?

说好的帅气的学长呢?

一群坑货,

有上次那位姓凌的和尚万分之一帅吗?

切,

徐雅秀冷笑了声,拿起剩下的半罐啤酒,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完,拿起包冲出了包厢。

剩下的男男女女面面相觑,

银框眼睛男抹干脸上的液体,有些尴尬的怵在原地。

呵,

女人,

不知好歹。

难道不知道学校的男生都是稀有物种吗?

少了我是你的损失!

余下两名室友显然也是意识到这点,就她们这个姿色,已经祈求在校园收获爱情了,只想找个除黄瓜外的温暖物件慰藉下身体的空虚。

包厢内,

推杯换盏,徐雅秀造成的不愉快很快就自动被众人遗忘。

美好的夜晚,

请珍惜眼前的晃动的年轻肉体。

........

徐雅秀从ktv出来,脑子昏昏沉沉,下身也一阵绞痛。

该死的,不应该喝酒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一阵后悔。

都是听了那些妖艳贱货的怂恿,说是高年级的几个帅哥,还说不用喝酒,就吃吃水果喝喝旺仔牛奶唱唱歌认识下就完事了。

你们是对‘帅哥’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给我一个凌白,就算月事来了喝酒又怎么样?

我能喝到不省人事,醒来还可以一起吃早餐。

夜风有些冷,直往衣服缝隙里钻。

喝了酒的身体更是被冻的直哆嗦,

徐雅秀歪歪斜斜的朝着女生宿舍走,她忽然想起来倪桃一个人在宿舍忍受痛楚,不禁有些悔恨,

她应该和她一起的。

这才是真的闺蜜,而不是ktv的塑料姐妹情。

呼,

又是一阵冷风刮过。

徐雅秀醉眼朦胧的向前看去,

“这才几点啊,校园就没人了么?那些野战的情侣呢,开房的情侣呢,都死哪儿去了。”

低声骂了句,

她这才觉得胸前的苦闷感缓解了很多。

啪嗒,

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徐雅秀打了个寒颤,大晚上没人不会遇到什么变态的猥琐男了吧.....

借着酒劲,

她愤然回头,想直接甩那个跟在后面盯着她屁股看的猥琐男一耳光。

哗啦,地面上几片枯黄的树叶吹过。

除了呼啸的冷风和哗哗作响的树枝,后面除了一片漆黑,空无一物。

刚才明明是脚步声啊,

她不会听错。

徐雅秀头皮一阵发麻,酒也清醒了几分,转身加快脚步继续向前。

ktv离女生宿舍不过是千百米的距离,

可她却感觉,这段路像是永远走不完似的。

啪嗒,

背后,

又响起了那道沉重的脚步声。

徐雅秀心里开始发慌了,她听过很多长辈说过鬼怪的故事。

她是不是....遇到...鬼了?

不行,不能想鬼,不能想,越是想,就越会撞见鬼的。

啪嗒,啪嗒,

背后的脚步声加快了。

徐雅秀也加快脚步,几乎是以小跑的状态向前疾走。

她越走越快,

越走越快,

最后已经狂奔起来。

她不再顾及形象,

就像是运动会百米赛跑那些比赛的男声一样,龇牙咧嘴,跑的舌头都吐出来。

很不雅,但是的确很快。

胸口上下起伏,

这时,她不免有些厌恶自己的胸,

这么大,

这么重,

真的很影响她的速度。

气喘吁吁的跑了一段,徐雅秀停了下来。

身后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女生宿舍已经近在眼前。

终于到了。

她舒了口气,把胸前剧烈起伏丰满按压住。

前方,宿舍门口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地面,洒下层层黄色的光晕。

这让她心安不少,

鼓起勇气回头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真是自己吓自己。”

徐雅秀暗骂自己是个胆小鬼。

可恶,奔跑了阵,下面已经见红了。

幸好,去ktv之前,她就已经贴上了女人最亲密的伙伴。

呼。

后脖颈有股热气吹来,

痒痒的,

是谁?

她机械般的转过头,

一张面无血色,眼神空洞人脸正咧嘴对着她笑。

他的牙齿上,

满是殷红的血渍....

.....

134. 趁热吧

章江新区,江山里。

3号楼王,

面朝章江,前方无任何遮挡。

落地窗前,一双冷淡的眸子直视着下方的霓虹以及不断从马路穿梭而过的汽车尾灯。

谁也想不到,

当初的乡村农田能一跃成为虔城房价最高的区域。

啪嗒,

背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窗前那双冷淡的眸子睁动了下,轻声开口:“出去了?”

背后站着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他看了眼窗前那道身影,自顾坐在沙发上,惬意的半眯着眼,回道:“嗯,去了趟卫校。”

咔擦,

窗前那道身影扭了下脖子,手中的高脚杯应声而碎。

他回过身,

慢慢的走到沙发前,静静的注视着那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

“你嘴里里那股子月经血的味道让我感到很恶心。”

面色惨白的年轻人脸色微变,

下一秒,

他的脖子直接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攥住。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教....教主....我....”

看着面前那张冷漠的脸,冰冷的双眸,

他心底升腾起一股寒意。

楚休松了松手,淡淡说道:“我说过,现在不要为了心中那点该死的欲望出去杀人.....我,不想招惹麻烦。”

“我....下次不会........”

“没有下次了。”

楚休白皙的手掌用力一拧,咔擦一声,年轻人的脖子直接被拧断。

一道黑影从年轻人的身体上飘出,迅速的朝门外飞去。

“又是这套么....”

楚休面色冷漠,张开手,一股无形的劲气瞬间席卷而出,把黑影禁锢在半空中。

黑影的面容浮现,和那个被拧断脖子的年轻人完全一样。

此时,

他眼中满是惧意,

“教主....放过我.....”

“你的家人我会送下去陪你的....”

楚休抬手,黑影顷刻间消散。

“吃月经,真是难堪大用。”他慢慢的走到酒柜前,打开一瓶红酒,重新拿了个杯子把酒倒上。

轻轻晃动着高脚杯,

香醇的红色液体在杯中旋转,

他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乌黑的眼眸中寒光点点。

“赶尸的还没回么....”

***********

“有多少吃多少。”凌白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卖弄的老张。

“不太好吧。”

老张退后一步,

凌白又上前,

老张继续退。

凌白继续向前。

老张退到墙角,凌白跟上,单手撑在墙上,微微笑道:“到底有没有?反正对你来说不过是青菜萝卜。”

“我开玩笑的啊兄弟。”

老张说着就要从另一边溜走。

凌白另一只手迅速跟上抵在墙角,身体前倾,霸道的把他束缚在墙角。

“谁跟你是兄弟,少跟我来表面兄弟这一套。”

“你让我出去....你要干嘛....”老张娇羞的把头别过一边。

凌白一阵恶寒,

本来准备好的邪魅一笑以及‘勾起下巴’这样的招数马上被放弃。

他转过身从烟盒摸了根烟出来点上。

老张立刻屁颠颠的凑过来索要。

“拿上烟,麻利的滚,我从想过你是这样的张叔,抠!”凌白丢了根过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埋下头。

“呵呵。”

老张笑嘻嘻的接过烟点上,抽了两口,惬意的斜了眼凌白。

“吹牛的感觉就是舒服,走了,你也别演了。”

他摇晃着身体慢慢出了花店。

凌白坐下,看了眼手机,还有个秘境任务没完成。

想了想,

还是偷懒吧。

噩梦级别的秘境任务还是头一回看到,人血馒头几个字也显得那么的触目惊心。

怂一天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生活很美好,

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他还想听到公鸡打鸣,阳光洒落贴在脸上的惬意。

体内,

金刚不坏神功内力仍旧在不停的运转,

生生不息。

服用过五十年份的灵芝后,每一寸血肉似乎变的更加纯粹了,但离小星位一阶气血圆满还差很大一截。

只有气血圆满,

才能有突破修为的契机,

所以说,当下最紧要的还是补充气血。

好烧钱哦,

那些rmb玩家,应该很快就能达到当前阶段的气血圆满吧。

不过没关系,

气血圆满仅仅是突破修为的条件之一。

天赋和经验才是最重要的点,

想到这里,凌白作为一个穷逼,心里好受了些。

那么,会不会有那么几个人,rmb玩家,天赋好,经验也充足呢?

呵。

好吧。

世间不缺天才,更不缺rmb玩家。

凌白莫名的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自己给自己烘托的紧张气氛就是给力,

立马,

他摸出手机,选择接受任务,进入秘境。

咸鱼是不可能咸鱼的,一定要努力修炼才能维持生活这样子。

这次,没有秘境倒计时,眼前一晃,直接进了秘境。

......

眼前,鸟语花香,春天的气息迎面扑来。

凌白站在一片空地前,

四面环山,周围的森林草木把他包围在里面。

视线范围内,渺无人烟。

他像是捡到了一片荒野,

莫名的有些失落,

身边连个女明星都没有,怎么玩荒野求生?

对了,直播设备也没有,也看不到水友喊666的弹幕。

凌白想了想,那么,他在荒野里单手搏杀老虎,又有什么意思呢?装逼给谁看。

无奈,

深深的无奈。

“师兄,你在嘀咕什么呢?”

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凌白身形一颤,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还好,有你。

净月抱着一堆干柴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光秃的脑袋上还顶着一只野兔。

“没什么,就是想念你了。”凌白微微笑道。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净月上前,把干柴放下,不解的问道。

“你刚才应该离开我一会儿了。”

净月怔了怔,目光柔和下来,笑道:“师兄,让你久等了,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

“我们现在在哪?”

“虔州,杨仙岭。”净月狐疑的看了眼凌白,伸出光洁的手在他额头上温柔的抚摸了下,自语道:“没发骚啊。”

凌白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拨开他的咸猪手,指着他头顶的兔子,问道:“这是.....?”

“用来吃的。”

净月轻叹了声,抬手摸向头顶,揪住兔耳朵,提溜到他面前晃了晃。“刚被我摔死的,趁热吧。”

话刚说完,

凌白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135. 吾辈昆虫,何惧一战?

“刚摔死的兔子,趁热吧。”净月提着兔耳朵,晃了晃。

树影斑驳,

凌白一动不动,

地上的影子,却微微的颤动了下。

嘭。

一只由黑气凝聚而成的拳头轰出,

净月直接被砸飞了出去。

“果然。”

凌白心中暗叹,

你说你吃弟弟多好,非要吃兔子。

弟弟吃完了,确实没办法,只能吃兔子。你也不能说是你摔死的啊....

诶....

净月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背后的一株老松咔擦一声断成了两截,轰然倒塌。

“好痛啊......”

他一脸茫然的向前走了两步,眼中噙着泪水,喃喃道:“师兄,你打我?”

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你却先去了洗脚城。

呵,

男人。

看他那傻愣的模样,凌白也有些困惑,难道这血肉和尚感知不到小萝莉的存在?

和尚修的是佛门正宗心法,对鬼魅的感应应该会很敏锐才对。

“净月师兄,我们都是出家人,不杀生,不吃肉,你一连犯了两次戒,你知道是多大的罪过吗?”凌白正色说道:“我打你,是不想让你继续错下去。”

打你,是爱你啊小傻瓜。

不然,下一秒你也要被摔成一只死兔子了。

“师兄教诲的是。可是,如今虔州闹饥荒,山下根本没有粮食,很多人都被饿死了。我们在山上吃了好几天的野果,身体虚弱,所以.....”净月叹了口气。

闹饥荒?

没饭吃?

凌白不由暗暗叫苦。

“就算饿死,我们也不能破戒啊。”

“师兄佛法远盛于我。”净月有些羞愧的埋下头。

“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我不怪你。”凌白上前勾住他的肩膀,大步往前走去。

山林间,曲径通幽。

杨仙岭的地势比阳岭的还要险峻,非常不好走,到处都是荆棘险坡。

不过,这对两人来说,却不算难事。

武者虽然烧钱,而且又苦又累,还随时可能面临被人一刀捅死的状况,

但是,

身体素质确实是更好了啊,

打灰机都能多打两个小时。

真好!

哗啦,

前方的树丛一阵颤动,一头半成年的野猪‘嗷嗷’的冲到主路上,不屑的看了眼两个勾肩搭背的和尚,撒腿向前狂奔而去。

凌白眼前一亮,

捡起块青石奋力砸了过去。

坚硬的青石破空而去,精准的落在了野猪的脑袋上。

“嗷~”

野猪脑颅都被猛烈的劲道震碎了,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师兄,你不是说不能杀生吗?”净月一脸诧异。

“这是家猪,杀头家猪怎么能是杀生呢?家猪就是用来吃的。”凌白微微笑道,“再说,僧人的事情能叫杀生吗?这是超度,它的命太苦了,贫僧不过是送它轮回而已。”

“师兄佛法高深,远胜于我。”

净月不禁感叹,脸上也浮现出悲悯之色,道:“我们这便受些苦,把它的肉吃了吧,免得被秃鹫、孤狼啃食,遭受那皮肉之苦。”

“净月师兄高义。”

凌白赞叹。

两人相视一笑,步伐一致向前。

.....

两个虚伪的年轻僧人把野猪拖了回来,就地生火。

净月的剑法高超,数十道寒光闪过,野猪的尸体就已经分崩离析,一块块的野猪肉整整齐齐的掉落在铺好枯草的地上。

他收剑而立,满意的点点头。

凌白瞅了眼像是被冻肉切片机切成的猪肉,由衷赞叹,“真是好剑法。”

这家伙要是放在现代,没准能被季季红请去表演杂耍。

肯定吃香,

保不齐还得成为网红。

“师兄谬赞了。”净月微微一笑,看着地上一块凹陷下一圈的青石说道,“仅凭指力就能掏空一块坚硬的青石,并做成石锅的模样,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佩服佩服。”

“净月师兄说笑了。”

....

真不知道虚云禅师知道这两个人用烂陀寺的绝技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气的从舍利子变回行将朽木的老和尚。

两人一阵商业互吹之后,开始把肉片放进石锅中。

青石中间被掏空,表面都被凌白用手掌心打磨的十分光滑,做成了一个精致的石锅。

拿到市场上,怎么也得卖个百来块吧。

把石锅架在堆砌起的石块上,

生火,

枯树枝被点燃,

一阵卡拉,卡拉的脆响,

火势熊熊,把两人的脸映照的通红。

很快,石锅里就响起‘嗤嗤’的响声,一阵阵的白烟冒起。

切成薄片的野猪肉贴在石壁上,慢慢的烫烧。

净月抽了抽鼻子,深吸了口气,“真香。”

“的确是,但好像少了些什么。”凌白抬头,眼睛瞟向前方树杈上的一个野蜂窝,“净月师兄,你的轻功比我好,费些力气弄点蜂蜜下来吃。”

“简单。”

净月微微一笑,白色僧袍轻摆,提剑向上,顷刻间便跃上树杈,将野蜂窝斩落。

嗡嗡嗡,

家园被毁,我们必将奋起反抗。

吾辈昆虫,何惧一战?

成堆的野蜂从蜂窝内钻出,密密麻麻的,把头顶的但半个天空都遮蔽了。

“白痴。”

凌白低声骂了句,风轻云淡的伸手向高温的石锅探去,夹起一片熟透的野猪肉丢进了嘴里。

与此同时,净月也落地了,长剑舞的密不透风,但凡是他靠近的地方,都有成片的野蜂断成两截落地死亡。

兴许是见他太凶悍,

部分野蜂调转枪头,朝正在美滋滋的吃着野猪肉的凌白冲了过来。

还是那句话,

吾辈昆虫,何惧一战?

呵,

人类。

受死!

在野蜂王内心的咆哮中,

野蜂儿子们热血沸腾的冲了上去,用它们小屁股上的钢针朝凌白裸露在外的各个地方扎了过去。

呵,

男人。

你们不是最喜欢给女人打针吗?

今天,野蜂儿子们也给你上上针眼。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凌白仍旧吃着野猪肉,野蜂儿子们小屁股上的钢针全部折断,身心都受到重创,掉在地上,委屈的想哭。

“石锅烫烧野猪肉好啦,师兄,快来吃啊。”

他看了眼衣决飘飘,剑光纵横的净月,心中嗤笑,“会达摩剑法又怎么样?再飘逸再潇洒再凌厉,还不是累的跟狗一样。而我,只需盘腿坐在地上,边吃肉边看你耍猴戏就好了。”

136. 秀儿

“是的,师兄。”

净月大声回应,听到‘肉’字,他眼睛里都冒起一层绿油油的光芒。

长剑如龙,斜挑而出。

丝丝剑气像是凛冬溢出的寒气,瞬息间便将周围的野蜂全部劈斩下来。

净月收剑,笑吟吟的上前。

凌白斜睨了眼地上的野蜂,脸皮微微抽动。

地上的野蜂并没有死,只是双翅全被斩了下来,仍旧在地上蠕动。

啪啪,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是他不曾想,也不敢想的。

看来,净月的修为又精进不少.....

净月一屁股坐下,却不敢学凌白一般以肉掌去高温的石锅上拿肉。

他折了两根树枝当做筷子,笑眯眯的夹起肉片塞入口中。

呵,

饿......死鬼。

凌白瞟了他一眼,看他没有半分醒水的样子。无奈,自顾上前把远处的蜂窝拎了回来。

让你把蜂窝打下来,不是让你秀剑法,

是要吃蜂蜜啊小傻瓜,

秀秀秀,干脆叫你***好了。

掰了一大块蜜块下来,他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微微用力,

一滴滴金黄色的蜂蜜落入石锅内,沾染在肉片上,顿时把肉片染成了金黄色。看起来色泽诱人,令人食指大动。

净月夹了块肉片放入口中,肥嫩的肉片夹杂着蜂蜜的清香在嘴里搅动。

“呼,真是人间美味。”

“师兄不仅佛法高深,没想到连厨艺也是如此超然。”

“就是差了点儿烈酒。”

.......

凌白听着他一个人瞎哔哔,手上也没闲着。

两人吃的飞快,很快就把肚子撑的浑圆,再也吃不动了。

净月摸着圆滚的肚子,瞥了眼还剩3/4的野猪肉,叹道:“没能超度掉这头野猪,贫僧实在是于心不忍。师兄,不如我们在此住上两天?”

“也好,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超度它就是多耽误些时辰又如何?”

两人面色悲悯,摸着肚皮躺了下来。

不多时,

悠长的呼吸声响起。

两条咸鱼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睡的昏天暗地,八头牛都拉不起。

晚饭时间,

两人几乎是同时醒转。

生火,烧锅,吃肉,睡觉,一气呵成。

.......

一天过后,

经过不懈的努力,那头半成年的野猪终于被超度。

阳光正好,斑驳的光影从树杈分枝中穿透下来。

净月伸了个懒腰,气色恢复如常。

他受过饥荒的苦,知道肚皮贴后背是什么感受。

所以,他真的不想挨饿,更不想让弟弟挨饿。

凌住持翻了个身,也爬了起来。

两人直接往山下走,

一直呆在山上,不用多久可能就变成野人了,

人还是要有追求的,打不了快饿死的时候再上山找肉吃,顺便还能带几坛酒上来。

两人的脚力很快,太阳刚刚倾斜了一刻,他们便到了山脚下。

杨仙岭地处虔州城郊,

周围都是些小村落。

刚遭逢尸祸不久,侥幸活下来的百姓们又回到了这片生养的土地。

现在的虔州,人口基数少,再加上闹蝗灾,地里几乎是零收成。

很多人饿的只能吃树皮草根勉强度日。

“净月师兄,适逢饥荒,朝廷赈灾粮应该早就下来了吧?毕竟现在的虔州,人口并不算多。”

“虔州新任知府说是还在路上。”

“在路上是在哪儿?难道就看着虔州的百姓饿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山打猎。”

“再饿下去,别说山上的动物,树皮都能全部被啃光。而且,我担心......此举会激怒山林中的山精野怪。”

走在路上,两人不断交谈,沿路看到的村庄渺无人烟,一片破败荒凉之色。

有个别村子倒是有人,但都是已经死了几天的尸体。

把尸体火化后,

凌白的心情不由沉重下来,

秘境任务名是【人血馒头】,看来应该是和此次的饥荒有关。

具体如何才能破解任务走出秘境,还得走到有人烟的地方才行。

从郊外到虔州城内,以两人的脚力,花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再次来到虔州,

凌白唏嘘不已。

站在古老厚重的城墙外,他仿佛又看见那两个仙风道骨的道人驾鹤而去。

眼皮微抬,

城墙上,除了稀稀落落的数十个官兵,再无他物。

进了城,凌白凭着记忆,直奔卖烟草的小铺子。

幸好,门是开的。

一个戴着毡帽的干巴瘦老头倚在门板上,叼着根烟枪,长吁短叹。他的肤色显得有些蜡黄,显然也是有一口没一口勒紧裤腰带过来的。

“老板,搞两斤烟丝。”凌白闻着烟味,神采奕奕,转而对净月抬抬手,“师兄,付钱。”

净月对钱财也没什么概念,从袖袍中摸出几两碎银放在了台上。

干巴瘦老头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斜了两人一眼,鼻孔哼出一缕白烟,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收现钱,拿粮食来换。”

“我说老丈,这些碎银都能买多少粮食了,你抽烟抽傻了吧.....”凌白眼巴巴的看着烟在面前却抽不到,心里像是有几只热蚂蚁在跑来跑去。

“阿弥陀佛,施主,给烟还是给命?”

一道寒光迸现,

净月抽出长剑,剑锋直指老头的咽喉。

瘦老头一惊,被烟呛了两口,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凌白笑眯眯的上前,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我师兄发怒了,发怒就要杀人的,你就随便给个几斤的烟丝过来抽,钱你也留着,不然你还想靠抽烟过活?”

老头斜了眼横在面前的长剑,冷笑道:“反正都要饿死,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来来来,砍死你大爷。”

唷,

还真遇上个不怕死的。

凌白楞了楞,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从袖袍里摸出块用枯草包好的野猪肉扔在了桌前。

肉已经有些发臭了,

但瘦老头眼睛却都是看直了,

抓起臭肉就放进嘴里啃,

吃的那叫一个酸爽。

“吼....唔.....”

从老头的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声,

他就像个饿死鬼,没有味觉,没有嗅觉,只有对食物的渴望。

凌白见状,也没去提醒他肉除了变质外还夹杂着他的臭汗,光明正大的拿起那包烟丝走出了门外。

烟丝店窗口前,

净月目光幽幽的盯着出来的凌白。

137. 卖馒头的老头

从烟丝店出来,凌白若无其事的开始卷烟。

净月目光幽幽,眼中满是幽怨之色。

“师兄,你何时藏了肉?”

凌白手法老道的把烟卷好点燃,吸了两口,笑眯眯道:“我想着下山后可能会食物紧缺,特意留了块肉给你吃。”

“师兄.....”

“感谢的话不必多说,我们是师兄弟嘛。”

“师兄.....”

“无须感动。”

“师兄,可是,你把肉换成了烟丝啊。”

凌白摸出根卷好的烟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来一口?那块只能吃一顿,这些烟丝够我们俩抽好些天了。”

“.......”净月。

两人继续向前。

城里死气沉沉,街道上人影都看不见几个。

毕竟,

走路是要耗费体力的,

不动,

才能保存实力,

万一,活下去了呢?

“师兄,我想讨碗饭吃。”净月摸了摸肚皮,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化缘。”

凌白纠正他的说法。

“对,化缘。”

净月转头看向旁边一处大门紧闭的宅院。

“这是知府的府邸。”

凌白瞅了眼,微微蹙眉。

“如此甚好,知府定是有吃的。”净月摸着光头上前,用力的叩响了朱漆大门上的铜环。

咚咚,砰砰。

连续几声,

震的府邸外围的院墙都抖了三抖。

“净月师兄,保存体力啊。”凌白在旁劝解。

净月一想也是,随后一脚踹在了大门上。

轰的一声,

气派的朱漆大门轰然倒塌。

凌白默然无语,和这个堪比二哈的拆家能手在一起,人都要变的和他一样神经质了。

粉尘散尽,

府邸内,几个穿着青衫小帽的仆从有气无力的拖着干巴巴的身体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恶和尚,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府老爷的府邸,小心拿你们进牢房。”

“饿和尚?”另一人听到,眼前一黑,“我也好饿啊.....”

“.........”仆从一。

“..........”净月。

“.......”凌白。

“牢房管饭么?”净月想了想,问道。

饿的浑身无力的仆从一不得不惊叹净月的脑回路,他强挤出丝笑意,指点着净月说道:“先前,饥荒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二愣子和你想的一样,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最后还来投案自首,说要进牢房吃顿饱饭。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凌白实力捧哏,装作好奇的问道:“怎么样了?吃饱了吗?”

“吃饱了。”

仆从一晃了晃头,“他被其他犯人给吃了.........”

说到吃人,

净月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揪住仆从一的衣领,沉声问道:“知府呢?让他出来,贫僧好好问问他,赈灾的粮食到底在哪。”

“大师请住手。”

前方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迎面,

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八字须男子慢步走来。

他脸色惨白,眉宇间透着股阴郁之色,但整体上看起来气度不凡。

“你就是知府?”净月斜睨了他一眼。

“嗯,在下正是新调任的虔州知府祖宏博。”

祖宏博虽是知府,却并无半分倨傲之色,在两人面前,只以在下自居。

“城内百姓都快要饿死了,你却还在府内苟活?”净月冷哼了声,直言不讳的喝骂道。

“知府大人已经好些天没吃饭了,为了赈灾粮的事情愁的是焦头烂额,连米汤都舍不得喝,全部分给了我们......”

“住嘴!”

祖宏博扫了眼仆从一,满脸歉意的看向净月,低声道:“此事我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几日能给?”

“最多两日。”

“那贫僧就再等你两日,两日过后,若是粮食还没到,我就砍了你的肉分给百姓吃了。”

“在下绝无怨言。”

祖知府态度诚恳,让净月骂无可骂,说了两句后愤愤的哼了声,拉起在旁默然无语的凌白向外走去。

走到街上,

净月皱着眉头问道:“师兄,刚才我的态度是不是太恶劣了?”

呵呵,

恶劣?哪里会....

凌白摇摇头。

府中的仆从说祖宏博几日未进食,并且一直在为赈灾粮的事情烦恼。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才对,

但从一开始,

他便看出祖宏博的异常。

祖宏博脸上化了妆,打了粉......他脸上的惨白之色,全是伪装出来的。

娘的,

要不是在大学时候学了几天化妆,还真容易被祖宏博蒙混过去。

作为亚洲三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

清朝时期的水平远非17年能比。

听完凌白的分析,净月大惊,说着就要再进去砍人。

“别急,净月师兄,晚上我们再来。”

凌白淡笑了声,

在电视剧里他看过很多,心里有鬼的人一般都是晚上和某些隐藏在阴暗中的人一起商讨机密之事,主角这时恰好就听见他们把秘密和盘托出,一举粉碎敌人阴谋。

艺术起源于生活,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

这帮二百五肯定也是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说些悄悄话的。

.......

两人迅速离开。

在城中逛了大半圈,沿街的商贩,连面摊都撤了,经济一片萧条。

所幸,在前方一个拐角,碰见个买馒头的老叟。

老叟穿着锦衣,手上戴着玉石扳指,悠哉悠哉的坐在摇椅上。

这画风有些凌乱,

以致于净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他娘的是个卖馒头的。

“施主,馒头怎么卖?”

锦衣老叟斜了眼两位穿着寒酸僧袍的和尚,笑眯眯道:“10两银子一个。”

呵呵,

打劫啊,

10两银子能把你老婆都买下来吧。

净月憋着一肚子怒火,冷然拔剑。

“哟,还想抢啊?早就防备着你们这些刁民呢。”锦衣老叟干笑了声,身后的阴影处慢步走出两个大汉。

他们神态冷冽,步伐沉稳,气息悠长,一看就是内功小成的武者。

凌白向净月使了个眼色,笑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10两而已。师兄,我们买......半个。”

嘶,

锦衣老叟楞了楞,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买半个.....我还以为两个和尚多有钱呢....”

他上前两步,掀开摊前的白布,拿出个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馒头,掰下一半,递给了摸索半天才摸出5两碎银的净月。

另一半,

他拿在手上,

慢慢松手,

啪嗒,

在地上滚了两圈,

随后被一只黑色的靴子踩在了脚下。

138. 给我吃,我给你睡

一只黑色靴子重重的踏在粗粮馒头上,

然后,

不断挪动。

锦衣老叟抬起脚,拍了拍靴子上的粉尘,靴顶上的一块碧玉看着分外惹人注目。

净月冷着眼,

出奇的没有发飙。

在他眼里,糟蹋粮食的人已经被判了死刑。

“半块馒头,老夫喂狗,狗都不吃。”锦衣老叟抖了抖锦衣,淡然笑道。

现在是逢饥荒,民不聊生。

以他的身份,坐在街头卖馒头,是别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呵呵,

别人怎么能懂呢?

看着这些蝼蚁为了填饱肚子而展现出的各种丑态,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馒头的价钱不重要,

他,

只是想看看,那些快要饿死的人是怎样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

甚至,

有人饿疯了,竟然想要抢馒头。

他们是真疯了,

最后被身后的两个护卫生生的打死在面前。

这种感觉,

两个小和尚是不会懂的。

“我们走吧,师兄。”凌白笑了笑,没有理会自顾装逼的锦衣老叟,转而向着前方走去。

净月跟在身后,手里紧紧攥着半个粗粮馒头。

“凌白师兄,你吃吧。”

他拿起馒头,递给凌白。

凌白摇了摇头,没接。

开什么玩笑,

那里还有那么多的馒头,拿着半个馒头让来让去的,又不是孔融让梨,多没劲。

街边巷口站着一个丰腴的妇人,见到两人手中的馒头,快步走了上来。

她看着粗粮馒头,咽了咽口水,乞求道:“两位大师,能给我吃一口吗?我给你们睡。”

这么直接的吗?

街头站街的也只是会说声‘帅哥,有没有兴趣?便宜的呢,300!’

上来就直奔主题,

简直有些狂野啊。

凌白不由瞅了眼走过来的妇人,长着张圆脸,长的还算标致。哪怕是饿了好些天多少有些缩水,胸前也是鼓鼓囊囊的,非常丰腴。

见两人没反应,

她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能给我吃一口吗?我给你们睡。”

从她眼里,

能看到极其强烈的欲望,

但不是表现在对两个年轻和尚的肉体上,

而是净月手中的半个粗粮馒头。

额,

为了半个馒头,

甘愿奉献上身体?

这样的好事.......凌白是拒绝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医疗条件有些差,要是得了花柳艾滋的怎么办?谁知道先前她已经和多少人发生了交易呢......

想来几率应该不大,

和鸟儿的快乐相比,肚子显然更加重要。

不然哪有体力深入桃园?

净月楞了楞,木讷的伸出手。

妇人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迫不及待的抢过粗粮馒头,塞入口里。

强行塞入,

她的嘴巴被撑的鼓鼓的,

喉咙里发出‘唔唔’‘唔唔’的声响。

“不要太深入了,会呛到的施主。”净月好心劝解。

妇人回以一个“没事,我可以”的眼神,继续吞咽着。

片刻,她把馒头吃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大师,来吧,我给你睡。”

“.......”净月。

“去吧,师兄。”凌白促狭的笑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走吧,不必如此。”净月正气凛然的盯着妇人已经解开一半的衣裳,断然拒绝道。

“我吃了你的馒头,我给你睡,很公平。”妇人说着就要把半边衣襟扯了下来。

的确有些缩水,

但是不可否认,仍旧波涛汹涌。

“阿弥陀佛,女人再美,不过红粉骷髅,绚丽一时,终将枯槁,贫僧眼中无欲无求,你走吧施主。”净月目光淡然的看着妇人的胸前。

呼,

这个逼装的真爽。

净月发现,

跟着凌白久了,多少还是领悟了些人生真谛的。

假设撇过头不看,就代表自己心动了。

这是犯戒,

是对佛主不敬。

妇人犹豫片刻,最后终是转身离开了。

既然对方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她也没必要强行脱裤子放屁了。

妇人走后,

净月松了口气,有些紧张的看向凌白,问道:“师兄,刚才我的表现怎么样?”

“几近于完美,就是表情稍欠自然,下次注意。”

“是的,师兄。”

.....

两人走到街尾的一处楼宇前。

这是一间酒楼,但现在显然是已经倒闭了,房檐上蛛网密布,多了些许荒败之意。

默契的跃上房顶,

二人躺在瓦砾上,静静等候锦衣老叟在外装逼完回家。

从他的靴子,

凌白已经看出他的身份非同寻常。

那双靴子,是官靴。

再加上那两个气息悠长,修为和他们不相上下的护卫,

老叟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必定和祖宏博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此事,恐怕有些棘手。”

凌白转了个身,看向同样侧着身体的净月。

两人相对而视,

空中的月牙洒落一层薄纱般的光辉,笼罩在他们身上。

从上推断,

老叟的身份不简单。

除了那两个护卫,祖宏博还有什么底牌,他们一概不知。

所以,知府府邸无异是龙潭虎穴。

净月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没有半分犹豫,道:“师兄,我们找几坛酒上山去吧。”

“也好,下面正是酒楼,拿上酒,我们这边动身,上山喝酒吃肉。”

咸鱼白立即同意。

两人在审时度势方面的造诣出奇的一致。

现在不比爆发尸祸的时候,前面没有大佬顶缸,硬着和锦衣老嗖他们干,只能是自寻死路。

与其送死,

不如留着这有用之身,多喝点酒吃点肉。

净月小心翼翼的揭开房瓦,扒了个窟窿出来,纵身跃下,凌白也紧接着跟上。

身轻如燕的落地,连丝毫声音都不曾发出。

凌白左右看了会儿,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大体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他们现在身处酒楼的二楼,上面都是隔出来的雅间,除了桌椅屏风之外,并没有他们想要的酒坛。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

“师兄你先。”“师兄你先。”

.....

就在刚才落地的时候,凌白听见楼下传来轻微的‘咔擦’声,像是有东西在啃食骨头的声音。

看来,

净月也同样感知到了。

面对未知事物,两人一如既往的谨慎。

在净月看来,师兄修的是金刚不坏神功,趟雷的活理应交给他才对。

“好吧,划拳决定。”凌白伸出拳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139. 我劝你善良

“石头!”

“布!”

“请吧,净月师兄。”凌白做了个请的手势。

净月点点头,浑不在意的轻步走下楼梯。

咯吱,

咯吱。

越往下,

类似老鼠磨牙的那种声音就越加清晰。

净月收敛气息,隐在黑暗中,清冷的眸子直视前方。

黑暗中,

影影绰绰的一道黑影坐在一个人身上,正大口的啃食着她的身体。

净月楞了楞,脑海中浮现数年前的一些画面。

“哥,你把我吃了吧,吃了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我要你活下去.....”

弟弟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对着他挤出一丝笑容。

爹娘都饿死了,

他要带着弟弟活下去,

唯一的办法,

就是让他和自己成为一体。

弟弟的血,很甜,

他的嘴角,牙龈,都是猩红的血色,

就和面前那个人如出一辙。

“唔.....”

净月轻叹了声。

对面那道人影身体一阵颤抖,回过头,像是被发现偷糖吃的孩子,一脸惊恐。

“师兄,什么事?”

凌白走了下来,看到面前这一幕,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个跨坐在女尸身上的小孩,是个活人。

“好好活下去,不管她是陌生人,还是亲人。记住,活下去。”净月沉默片刻,提着剑向门外走去。此时,他的眼中一片血色。

......

凌白上前几步,蹲了下来摸了摸小孩的脑袋,随即跟了上去。

吃人这件事,

好像很容易勾起净月埋藏在心底的那件痛事。

刺痛心脏的感觉,的确不好受。

他多少能理解净月的心情,所以也没有阻拦。

不管锦衣老叟的身份是什么,都已经有一万个该死的理由。

走出街外,冷风萧瑟。

净月和尚白衣飘飘,手提三尺长剑,慢慢的向前走去。

迎面,

锦衣老叟背负双手,姿态超然的在两个护卫的簇拥下信步而来。身后,是两个抬着馒头摊子的小厮。

老叟老远注意到走来的净月,眼角浮现出一丝不屑。

要杀的他人,很多,但都死了。

这个也不会例外,

蝼蚁而已,

不接触到外面的大千世界,怎知恐怖二字如何书写?

他轻哼了声,斜眼看向净月,以俯视的姿态笑道:“小和尚,又来买馒头?”

“嗯,用贫僧手中长剑来换。”

净月清冷的话语传遍全场,简洁明了,似乎根本不想多说什么,冷漠中饱含了强大的自信。

“破铜烂铁而已。”锦衣老叟轻笑,勾了勾手指,右手边那个满脸髯须的护卫腾空而起,双袖展开,像是两有片乌云压过来了一般。他的手掌笼罩而下,向着净月的脑袋劈去。

“铁砂掌?”

劲风扑面,

净月佁然不动,手中长剑泛起一道寒光,斜挑而上。

铿锵,

宛若金石交击,

铁掌和长剑对上,碰撞出一连串火光。

髯须大汉身形剧震,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烂陀寺的降龙伏象功?”他眼中闪过一道讶色,随即大喊道:“遇上个硬茬,一起过来解决他、”

另一名护卫没有犹豫,抽出长刀,飞身上前。

长刀如虹,斩破虚妄,化成一道光束,向着净月劈去。

两人的修为和净月旗鼓相当,怕都是在小星位三阶左右。

面对夹击,

净月身姿飘然,长剑荡起一朵剑花,逼退长刀,随后向髯须大汉斜挑而去。

“放肆,竟敢看不起我们兄弟俩。”

小和尚的姿态着实惹怒了髯须大汉,他大吼一声,挥掌而出,如同蛟龙出海。

.....

“精彩啊。”

凌白叼着卷烟,一阵吞云吐雾。

这可比说书先生讲的江湖故事带感多了,毕竟,画面摆在眼前,还是3D立体,视觉效果简直好到爆炸。

他眯着眼看了片刻,净月浑身上下都着股嚣张的狂霸之气,也就是常说的中王八气,以一敌二,确实是狂的没边了。

想想看,

大家同样都是实打修炼出来的,

凭什么你就能一打二三四五六七?不把人当人看了?

远处,

髯须大汉虽然迅疾无比,铁掌也虎虎生风,但是却无法快过长剑。

净月在降龙伏象功的加持下,剑光冲天,杀气森然,丝丝剑气从剑身溢出后,髯须大汉已经披头散发,半截长发被斩落下,发丝纷纷扬扬飘洒。

他的身体上更是出现两道可怖的伤口,虽然仅仅是被剑气稍稍擦中了而已,但是已经血流如注,伤口露出了森森白骨。

斯,

凌白倒吸口凉气,

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除了修为、经验等因素,功法优劣占的比重可以说是非常高的。

那些用化腐朽为神奇,用烂大街的横劈竖砍所向无敌的人毕竟是少数。

芸芸众生中,

像髯须大汉这样的普通人才能叫做正常,

铁砂掌很牛,

但你就是没有我的达摩剑法牛。

不为什么,

因为我的祖师达摩很牛,所以他的功法也比铁砂掌牛。

然后,你自然而然是打不过的。

心里为两个护卫惋惜的同时,凌白叼着烟卷,慢悠悠的摇到锦衣老叟面前。

“老丈,馒头怎么卖?”他吐出口烟圈,呼在老叟红润的脸上。

这个动作是很不礼貌的,略显得轻佻。

霸道总裁用在灰姑娘身上,或许很适用;但若是你在追求一位和你相差不大的女性时,她就会很反感。

心里暗骂你是傻缺的同时,可能还要给你来上一巴掌。

此刻,

凌白轻佻的行为,轻而易举的攻略了锦衣老叟。

他陪着笑脸,谄媚的说道:“不用钱,大师喜欢拿去吃便是。”

“谁做的馒头?”

“是小人亲自做的。”

凌白微眯着眼,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

“噗通”一声,锦衣老叟跌倒在地。

“真的很难吃。”

锦衣老叟哎呦哎哟的摸着肚子从地上爬起,不断的点头哈腰,“是,是,真难吃,大师说的对。”

他趁着空闲斜睨了眼远处的情况,净月和尚在被两人合击的情况下,嘴角溢出丝鲜血。

见此一幕,

老叟大喜。

娘勒,

终于翻身了。

他正了正色,脸上重新浮现俯视众生的表情,轻笑道:

“小和尚,我劝你善良。”

140. 就不是小气的人

“小和尚,我劝你善良。”锦衣老叟脸上满是戏谑之色。

从如今的局势看,他的两个护卫显得是占据了上风。

有道是后来居上,

果然,从一时的失利去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太过肤浅。

他,是个明主。

不戴有色眼镜看人。

老叟风轻云淡,姿态超然,就差说出‘你给我舔鞋底就放你一马’这样高逼格的话。

凌白抽了抽鼻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噗”

净月脸色冷然,以长剑横档在前,森然的剑气溢出抵挡横斩而来的长刀。

髯须大汉和另一名使长刀的护卫默契十足,抓住这波空隙,铁掌横贯而出。

净月顿时被那股强绝的内劲生猛的劈飞了出去,在天空中留下一大串的血花。

好特么现实的人啊,

凌白看了眼鼻孔望天的老叟,微微摇头,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我的存在感很低吗?都站在你面前了,也不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片刻?”

好气哦。

手掌不断攥紧,

老叟横在半空中,脸色憋成了酱紫色。

“大....大师.....放.....放......”

他口齿不清的求饶着,眼中满是惊恐。

凌白稍稍松了松手,留给老叟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回身看向后方,琢磨着是不是要上前帮忙。

做兄弟,就是这样。

不能刚动手的时候就冲上去助阵,

这会让人觉得是看不起他。

凌白深谙此中道理,他觉得,净月是可以的,必须给予充分的空间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证明自己。

吐两口血而已,多正常。

........

净月从地上翻滚而起,白色的僧袍上沾染上几朵梅花般的血渍。

“吼,”

宛若龙吟般的啸声直冲夜空,

他全力运转降龙伏象功,身体身边仿似有金龙咆哮。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他长剑斜挑,荡起丝丝剑气,直接劈了过去,剑气细如银针,却快似奔雷,眨眼斩在了髯须大汉的铁掌上。

“噗”

髯须大汉骇然,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但是蕴含的力量不可想象,震的当场吐血,手掌上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的手掌自幼开始,苦练数十载,早可力断金石,是他最为强悍的武器。

降龙伏象功,果然是佛门无上的内功心法。

他只能归结于此,

论勤奋刻苦,他并不觉得会差。

“命运不公啊。”

长叹一声过后,

净月的长剑又上下翻飞而来,髯须大汉惶恐的天空中一个翻滚,根本不顾姿势极其不雅,就那样滚了出去。险而又险避过夺命一剑,乱发纷飞,他的颈项鲜血长流,一道伤口翻卷着,只差了一点点他的头颅就被斩下了。

眼皮沉重,髯须大汉坠落下高空。

净月冷漠无情,直劈而去,想要将他斩在半空中。

另一名护卫见状,提着长刀在地上拖行,划出一连串的火花,将追袭而来的长剑勉强挡住了,但他的身形也猛的一颤,口鼻溢血的栽倒在地。

“降龙伏象,恐怖如斯啊。”凌白掐着老叟的脖子,大加赞叹。

接下来,

已经毫无悬念了。

净月提剑上前,轻松的把两人的头颅割了下来。

“完了。”

锦衣老叟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贴身护卫的脑袋像切菜般的剁了下来,脖子喷射出大滩的鲜血,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他娘的,

老子要死了,

龟孙儿子死哪儿去了?

自从跟着儿子调来虔州,他在城内向来是横着走的。

当然,他已经脱离了调戏良家妇女这样的低级趣味。

以主宰者的视角看红尘中的百姓苦命挣扎,才是他最感兴趣也最享受的。

净月用地上死尸的衣服擦干净剑身上的血渍,快步走到两人身前。

“如此处置他?”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

呼,

锦衣老叟松了口气,果然还是掐着自己脖子的俊俏和尚心地善良啊。

“先割他两只耳朵再说。”

接下来凌白的话,让他如坠冰窖,背后泛起一股寒意。

人生真是,

大起大落啊........

净月点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剑光贴着凌白的脸划了过去。

两小团肉呼呼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锦衣老叟痛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口中不时发出呜呜的哀嚎声。

**********

知府府邸,书房。

祖宏博坐在书桌后,脸色红润,眉宇间尽是得色,与先前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在他面前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男子着墨绿色道袍,慈眉善目;女子着席地罗裳长裙,脸色娇媚。

“大人,粮食已尽数换成珍珠玛瑙、珠宝玉器,另外还有幸购得一株千年人参。此番陈总督大寿,您必定可以在总督大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仕途一片坦荡啊。”

“哦?”祖宏博大喜,珍珠玛瑙这些东西,太过俗气,但在之中掺杂了根千年人参就不一样了。

千年之久的人参,延年益寿不在话下,陈总督年岁已高,这礼物恰好正对他的胃口。

“此事还得多谢道长在背后运作。”

“应该的。”绿袍道人捻须淡笑。

“只是,却苦了虔州的百姓啊。”祖宏博起身,负手而立,眼中尽是悲悯之色。

绿袍道人楞了楞,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什么坏事都干完了,最后还腆着脸心疼起百姓来了。

俏丽吗啊,

臭不要脸。

心里骂了声,

道人旋即释然,他还是知道这些当官的尿性的。

我是做了坏事,但我仍旧是心系百姓的父母官!谁都可以说我,但你们不行。

我是心疼你们的.....

“大人真是爱民如子,想来他们知道是给陈总督贺寿,也不会在意那些粮食的。”道人违心的说了句以前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

人嘛,总得学会长大。

长大,就是在对方对你还有用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让他活在梦里。

说些奉承的话,不痛不痒,不过是浪费些口水罢了。

祖宏博自然也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大家都是想要听着场面话好不断暗示自己是个好人而已。

“呵呵,我已向朝廷递了折子,赈灾粮被劫,这可是头等大事。等上面的粮食再次下来,多少分些给穷苦的百姓,让他们都吃上顿饱饭,我祖宏博也不是小气的人。”

141. 谁才是主角

书房内一时间其乐融融。

祖宏博扫了眼道人旁边的少妇,半眯着眼说道:“我们先行用膳吧,吃过之后再筹划一二。”

“如此甚好。”

绿袍道人把祖宏博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暗骂。

你祖大人贪财恋权就算了,还敢觊觎本道的夫人?真是猪油蒙了心。

表面笑呵呵的和祖宏博客套了一番,一行人出了书房,在仆从的引领下,向院中水榭的一处七角凉亭走去。

知府府邸古色古香,水榭的亭子上篆刻着一行行圣人之言,三纲五常,伦理道德,发人深省。

这种装逼的境界常人很难企及,

就像很多老板的办公室摆满了各类书籍,但真上班的时候是根本没有时间去看书的。

哪怕是有时间,能够把书抱在手里看两眼的,也是极少数。

祖宏博就属于那种,把书放在办公室当装饰用的。

同僚上门拜访,见水榭的亭子上都篆刻了人生格言,必定发自肺腑的赞叹一声,“祖大人,您真是勤奋好学啊。”

这时,往往祖宏博就会风轻云淡的回一句,“圣人之言吾从不敢忘。”

绿袍道人和少妇对祖宏博的装逼之道是打心眼里佩服的紧,但两人不是一个频道上的,自然也不会多费唇舌去恭维他。

吃饭,

才最打紧。

“上菜吧。”祖宏博朝后方摆摆手,并吩咐:“去外面把家父请回来。”

仆从领命,屁颠颠的跑去了。

片刻,

一道道精致的菜式琳琅满目的摆满了石桌。

绿袍道人抚须淡笑,眼睛上瞟,不曾动筷。

知逼数,懂礼数,

是他的人生准则!

祖大人的父亲未归,他们先吃就是失了礼数。

.........

远处,院墙外一株槐树上。

凌白和净月坐在树干上,静静的看着水榭亭中的祖宏博等人,暗暗的吞咽口水。

“师兄真是料事如神,这狗官不仅面色红润,一副吃山珍海味吃吐的油腻样,还真的和人密谋在此商谈。”净月大为惊叹。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凌白淡淡一笑,留给净月一个高深莫测的笑脸。

他拿出根卷烟点燃,这么远的距离也不怕被发现,重重的吸了口,低声问道:“狗官面前的两人你可有看出虚实?”

“绿袍道人修为比我要强,至于妇人,则是比我弱上几分。”

“好,分配下作战任务。”凌白抖了下烟灰,笑道:“正所谓兵对兵,将对将,师兄你待会儿就拖住道人和妇人,我便制住狗官,一举把他们拿下。”

“何人是兵何人是将?”

“自然是道人夫妇是将,狗官是兵。师兄你修为高深,当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

“有理。”

净月深以为然。

凌白眯着眼抽了两口闷烟,静静的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

“大人,老爷不在,两名护卫和两小厮也不见踪迹。”

“不在街上能去哪儿?虔州的青楼早就关了.....老不死的........各家各户的去找,我就不信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

祖宏博冷哼了声,愤然将手中的木筷摔在石桌上。

回来报信的仆从吓的慑慑发抖,忙弓着腰灰溜溜的离去了。

绿袍道人闭着眼睛,假装小憩。这种‘当众辱骂父亲的家事’还是装作没听到为妙。

一时失言,

祖宏博不免有些尴尬。

等看清楚绿袍道仁夫妇的姿态后,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会是种麻烦。

他的生母当年就是被他爹强占的,

准确的说,他算是个野种。

‘野种’的身份伴随了他二十三年,直到他高中探花。

“道长,我们先吃吧,家父应该有自己的安排,不必等了。”

想了想,祖宏博对面前两人笑了笑,抓起筷子开始吃菜。

木筷还未曾落在那一盘牛鞭上,却听见嘭的一声闷响,几滴艳红色的鲜血溅射在他的长袍上。

祖宏博微微蹙眉,他稍稍有些洁癖。

正要发怒之际,绿袍道人惊呼道:“大人,这位......”

祖宏博斜眼看去,地上一颗人头怒目圆睁,正死死的瞪视着他。

“老不.....父....父亲.....”

他一个踉跄,从石凳上跌落下来,先前气定神闲的模样荡然无存。

“阿弥陀佛。”

一道梵音响起。

两个身着僧袍的僧人并肩而行,飘然而至。

“祖大人,先前你要说的是‘老不死’吧,想笑就笑,何必忍着呢?”凌白双手合十,脸上挂着一丝促狭的笑容,慢慢走到亭子前。

“是你们!”祖宏博从地上爬起,心中已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来知府府邸闹事,

真当这是南天门想闯就闯?

冷然拂袖,

他求助的看向对面的绿袍道人。

“道长....”

“道长.....”

....

连续呼喊了两声,绿袍道人才恍过神。

“两位道兄,佛道本是一家,贫道只是在此蹭饭,既然你们有事,贫道就先告辞了。”

说着,绿袍道人拉起妇人的手转身就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他先前还在想找个什么样的契机把祖宏博弄死,没想到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简单。

祖大人啊祖大人,您的仇人太多了....感谢!

况且,两位僧人的气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给他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多数人都是自以为是,以貌取人而走向灭亡的。

他,

呵呵,

不会重蹈覆辙。

绿袍道人拉着妇人,走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是刚参加完婚宴,打包带走了几盘剩菜生怕被同桌的人嗤笑一般,掩着头迅速离去。

祖宏博怔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佛本是道,既然同是一家,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我们烂陀寺武僧尤为好客。”凌白微微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师兄,上。”

听到烂陀寺三字,绿袍道人身形猛的颤了下,速度加快,竟直接拉着妇人腾跃而起。

“道兄请留步!”

净月低吼了声,一掌拍在七角亭的柱子上,整个亭子直接被拍飞,向着空中的绿袍道人而去。

这亭子是用极重的蛇纹木打造的,房梁上还盖着青砖琉璃瓦。

如此重的亭子,竟然直接被一掌拍飞了。

凌白抽了抽嘴角,“这特么的谁才是主角?主角光环都在别人身上?”

142. 伏象之力

算是半个佛门中人的凌白,多少对降龙伏象功有些了解。

净月这一掌,重若千钧,估摸着已经练成降龙伏象中的伏象之力。

嗯,

降龙之力,伏象之力,

一听就是主角标配。

凌白有种自己沦为背景图的错觉。

....

亭子斜飞而去,绿袍道人新生感应,回头看去,心中一惊,身体却很老实的做出相关的反应。

他袖袍鼓荡,手掌翻飞,迎着木亭拍了一掌。

嘭的一声巨响,木屑横飞。

内劲激荡之下,

绿袍道人身形一滞,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脚步不觉往后退了两步。

“道兄,误会啊,留下来吃饭就不必了,贫道还要赶着回家和夫人造娃,就不奉陪了行不行?”他苦着脸,兀自叹了口气,眉眼间尽是委屈之色。

趁着把绿袍道人拦下之际,净月已飞身上前,微微笑道:“造娃何须半分钟?吃完饭也不急。”

“贫道体虚多病,得回去熬药补身体,准备充足才能开始造娃。”绿袍道人陪着笑脸,笑嘻嘻的看了眼远处惊诧莫名的祖宏博,忽然正色,义正言辞的说道:“那位和我只是萍水相逢,贫道只是路过想讨碗水喝,却不曾想这位狗官竟然用大鱼大肉招待。虔州恰逢饥荒,身为父母官不体恤百姓,竟还如此浪费。诶,若不是贫道体虚多病,定当陪同道友将他五花大绑,送到菜市口去游街.......”

口沫横飞的说了片刻,见面前的和尚不为所动。

绿袍道人不由心中一颤,咬了下舌头逼出半口老血。

旁白的妇人见状,默契的挽住他的手臂,惊呼道:“夫君,你的身体.....”

“没事儿....既然道兄要强留贫道吃饭,贫道哪怕是拼着身死道消,也得让道兄高兴才是。”

说着,绿袍道人把妇人搂入怀中,一脸深情的看着她,眼角还拼命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唔?”

净月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一拳轰出。

一层的伏象之力,重逾千斤。

绿袍道人脸色微变,抬掌相迎。

“轰”

内劲浩荡,净月一拳将道人砸飞了出去,骨碎的声音清晰的传遍了整个院子。

绿袍道人挥掌的那条手臂也垂了下去,同时双腿已经变形,他的身体明显的发生了多处骨折。

“咳咳。”

他默然吐出口血,低声道:“贫道自诩不曾害过人,不想却被佛门中人恶意打杀,罢了罢了.......”

话说完,

道人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妇人匍匐在旁,哭的黑天暗地,日月无光。

嘶,

净月吸了口可口的凉气,自语道:“难道真是贫僧打错人了?抱歉啊。”

说完,他转身走向水榭。

地上,绿袍道人眼角微微抽动了下,半眯着眼看着净月离去。

“夫君,走?”妇人压低声音问道。

“时机未到,继续哭。”他抿着嘴角,声如蚊呐。

妇人继续哭天抢地。

远处,正抽着烟望风的凌白见净月打了一拳就回来,不禁有些诧异。

按先前对两人的实力评估,怎么也能把净月打个半死才对,最后他才闪电登场以大帝之姿横推九万里,力挽狂澜。

赢的太轻松,真的很没意思的哦。

净月龙行虎步,走到祖宏博面前,一巴掌将他抽翻在地。

此刻,

祖宏博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百无一用是书生’。

竖子敢尔?

有胆量我们唇枪舌剑一番?

呵呵,

净月显然没有这种想法,说着又往他小腹上踹了脚。

一脚下去,

祖宏博捂着肚子,嘴里喷出一阵酸水。

画面多少有些少儿不宜,

至少,在凌白眼里,是这样的。

吐酸水和**之间区别之处在哪里?大概就是一张是横着的嘴,一张是竖着的嘴。

连哔哔都不哔哔两句上来就开打的净月让凌白很是无奈,大家分工这么明确,就不要抢着来好吗?

凌白叼着烟,又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胆敢殴打朝廷命命官?”祖宏博虽被打,却颇有文人的气节。他愤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正气,呵斥道:“你是哪个寺庙的?信不信本官一声令下,让你无庙可归?”

“嗯?”

净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甩手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打的祖宏博眼冒金星,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他晃了晃脑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看着净月身材挺拔,容貌英俊的样子,根本不像是那种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猛人啊,但是……他的表现却像极了一头凶兽,挨着就要骨断筋折啊!

文人气节.....暂时先搁置下,保命要紧。

“大师,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提出,我一定改正。”

.....

“赈灾粮呢?”

“还未到。”

啪,

一巴掌。

“赈灾粮呢?”

“被我换成金银财宝,准备上贡给陈总督。”

啪,

一巴掌。

祖宏博哭丧着脸,说也是打不说也是打,到底想要做咩啊。

死扑街的喔生....

“说,在哪?”净月揪起他的衣领,淡淡问道。

“我带你去。”

祖宏博全然没了脾气。

凌白看的津津有味,但总觉得差点意思,嗯,一切好像太过顺利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他摸出根卷烟,放在鼻梁下细细闻嗅着烟丝的特有香味。

远处,

半眯着眼的绿袍道人眼前闪过一道诲光,嘿嘿一声,全身骨节劈啪作响,先前断裂的骨头全都复原。

他一个鲤鱼打挺,拉起妇人,如风般迅捷,腾跃而起,瞬息间消失在夜幕中。

呵,

有点意思。

凌白吐出口烟圈,喊道:“师兄,你的人跑了。”

净月松手,祖宏博像是全身散了架般跌倒在地,痛的龇牙咧嘴,旁边,他的老父亲睁着眼睛,咧着嘴正对他傻笑。

“阿弥陀佛,是贫僧大意了。”

净月朝凌白行了一礼,身形迅捷,像是吊威亚般腾空而起,追了过去。

“还真是不怕死。”

凌白嘀咕了声,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祖宏博前蹲下。

重重的吸了口烟,把即将燃烧殆尽的烟头摁在他歪斜的脸上,笑眯眯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带贫僧去取财物吧。”

上架感言

明儿中午十二点,上架啦。

一半个月多一点,时间不长不短。

额,

也是老鸟了,话不多说,是骡子是马儿拉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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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每天要带孩子,老婆也二胎了,时间要抽出来陪家人。上架后,每天两更保底,具体看状态,时间就不固定了,能写多少写多少。

兄弟们细心的话应该知道,我现在三开,因为看到很多人在书评区说我是太监,之前那本《全能大先生》现在重新捡起来开始写,大纲什么的都改了,不是封于修的模板,黑暗向,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另一本《武林大恶人》被举报、被喷、后面崩了不少,但也在继续,直到完本。

最后,

最后,

求首订!

发起进攻(?′-ω??)▄︻┻┳══━一

143. 笑着笑着就哭了

冒着火星的烟头摁在祖宏博脸上,痛的他面孔都扭成了天津麻花。

烟灰跌落,

他又觉得有种淡淡的失落,

这种感觉,

像是儿时父亲用鞭子抽打他一般,

痛过之后,是无穷的回味。

鞭子刚从身上离开,凌空抽去,便又期待下一鞭子的到来。

同样,烟头被摁灭后,他又隐隐期待下一根烟头能摁在脸上。

“带我去拿那些用赈灾粮换取的财物。”凌白面无表情,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祖宏博不敢点头,毕竟头发被人揪在手里,随便点头恐怕头皮都会被扯下来。

.....

在祖宏博的指引下,凌白顺利来到书房。

偌大的府邸竟连些护卫都不曾发现,实在是奇怪。

不过就算是有,普通人也难以伤及他分毫。

环顾四周,

书房的装潢十分考究,足以看出祖宏博这个人,人品不怎么样,品味倒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把祖宏博放下,凌白踹了他一脚,沉声道:“东西呢?”

“您别急,都到这儿了,我还能耍什么把戏么。”

祖宏博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头皮,还有心情整了整衣襟,径直走向正前方的书架。

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孔孟之道,君子之言,几乎占满了大半的书架。

余下竟还有些怪谈异志,

在一本《茅山风水术》旁边,是一方暗金色的香炉。

祖宏博转过身,面色淡然,抬手转动香炉。

咔擦,

机关触发的声响,

书架横移,露出一个密室。

祖宏博说着就要往里钻,

凌白一把将他攥住,意味深长的问道:“里面没机关吧?”

祖宏博脸色瞬间煞白,干笑道:“怎么会呢....大师,您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那就好。”

凌白揪着他的后背用他的身体挡在前面,慢慢的往前挪动,同时谨慎的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祖宏博暗自腹诽,又不是帝王墓,何必呢.....太怂了....

往前走了几步,确定没有暗器机关之类的东西后,凌白把他扔在一旁,自顾走向室内堆满的十多个大箱子前。

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珠光宝气,满满当当的,装满了翡翠珠宝。

“能带回去么?”

拿起一个玉镯戴在手上,感觉非常符合他的气质。

“大师,您喜欢都拿走。”祖宏博在后面点头哈腰,十分识趣。

“贫僧不爱钱财。”

凌白淡淡的回了声,又拿起一串珍珠项链。

清朝的东西虽然不具备什么收藏价值,但好歹能换上不少钱,这可比建设寺庙换香油值来的快多了。

一个是勤勤恳恳工作,

一个是中五百万,

凌白打心眼里还是希望选择后者的。

放心一夜暴富的小心思,他左右看了看,在一个箱子上还放着一个锦盒。

顺着凌白的目光,后方的祖宏博心里一惊,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那个锦盒里,

是价值最高的千年人参,可是能够续命的宝贝,

“大师啊大师,你可千万别贪啊.....否则......”他心里暗自嘀咕着,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凌白没注意到后方祖宏博的小表情,此刻,他的注意力全被锦盒中的东西吸引了。

浓郁的气血之力,

稠密的精气几乎都快要将整座密室溢满了。

千年人参,

呼,

长舒口气,

凌白转过身,目光淡然的看向祖宏博,“多谢施主,既已找到财物,贫僧就送你去西天极乐吧.......”

“你要过河拆桥?”

祖宏博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急剧变化。

“你可以这么理解,在死人面前,大家还是各自坦荡些好。”

凌白摇了摇头,在一片隆隆般的拳风中,祖宏博被打的倒飞了出去,一串血花洒落而下。

祖宏博倒砸在密室的墙上,两条手臂变形了,胸口凹陷下大块,脸色萎靡不振。

“秃驴......”

他愤愤骂了声,脸色变得无比狰狞,低吼道:“你也别想离开。”

话音刚落,密室的门突然关闭。

一道黑影从头顶的石壁中滑过,

密室内刮起一阵阴风。

“嗯?”

凌白神色有了丝波动,“养小鬼?”

“杀.....杀了他......”祖宏博吐出口血,狞笑着下令。

这个小鬼他用精血喂养了十多年,早已和他心意相通。

嘿嘿,他能够高中,也多亏了小鬼帮忙作弊。

在生活上,他早已把小鬼当作最亲密的人。

“呜...呜.......”

石壁上的黑影像是在回应祖宏博,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冰冷刺骨。

一阵阴风刮过,

黑影迅速冲向凌白。

冲到近前,凌白才看清,原来这小鬼还真是个小鬼——一个青面獠牙的小男孩。

他脸色森然,神色怨毒,全身都笼罩在鬼气之内。

哗,

正当他要钻进凌白体内时,

他蓦然怔在半空中,脸色慌乱,随后‘哇’的一声迅速弹开,缩在墙角慑慑发抖。

“怎么....怎么回事.....”还在吐着血的祖宏博莫名其妙,这是鬼见到鬼了?拜托,你是鬼啊,怎么会害怕一个人......

“阿弥陀佛,贫僧佛光庇护,万法不侵。”

凌白轻笑了声,转身走向锦盒,直接拿起那株千年人参就往嘴里塞去。

忽然,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

“要出秘境了?”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凌白心底大骂,连吞带咽,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参吞进了肚子里。

他也懒的去理会被十二道戒疤惊退的小鬼和目光呆滞的祖宏博,打开箱子,捞起各种珍珠玛瑙就往身上挂。

这些可都是钱啊,

拿拿拿!通通带走!

.......

空间扭曲,光华一闪。

凌白猛然睁眼。

他躺在花店的办公椅上,身上除了僧袍,半件东西都没带过来。

呵呵,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暗叹了口气,

正准备起身之际,

胸腹内突然一片灼痛,像是一道道火焰在炙烤着他的五脏六腑。

源源不断的精气不断冲击他的血肉,

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一般。

“千年人参的效果在.....哈哈,被我吃了........”

凌白此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哪怕,身在炼狱之中,他还是很高兴。

一株50年份的灵芝就要6万8,千年人参值多少?

省了好多钱啊,

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

凌白忽然笑不出来了,身体像是要撕裂了........

144. 小星位三阶气血圆满(最后一章公众)

胸腹内一阵绞痛,滚烫的热流不断冲击着五脏六腑。

那是气血,是精气,是源源不断的生命机能。

千年人参中蕴含的精气如海,寻常人哪怕切下一根须茎含上半刻,也会补的七窍流血,一夜七次。

更何况,凌白是将整株人参给咽入了腹中。

如果说,先前五十年份的灵芝只是杯水车薪,像是隔着衣服摩擦,虽然很难受,但是还能忍受;千年人参就像是一粒万艾可,一瓶印度神油,用了之后光是隔着衣服摩擦完全就解决不了问题。

必须得深入,才能彻底的解决问题。

现在,

凌白就像是服用了一粒蓝色小药丸,

浑身上下仿佛有千万只蚂蚁般在血肉上撕咬,

难受,

硬的难受,

只想发泄出来....

吼,

血肉之中宛若有野兽在低吼,发出阵阵异啸声。

啸声如雷霆般响彻云霄,

地面都轻微的颤抖了两下。

旁边面馆,

老张夹着烟的手微微抖动,微眯着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低声自语道:“气血翻涌,这小子这么快就达到了星位气血圆满吗?”

....

凌白全身上下都在承受着巨大痛楚,

血肉的撕裂,肺腑的撕裂,骨肉的撕裂,

任何地方,

全部在撕裂,

痛,

他倒在地上,

不停的来回翻滚。

头顶的十二道戒疤散发着微弱的佛光,将他护佑在内。

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撕裂的感觉才消停下来。

血肉重组,经脉重塑,

野兽的异啸声变微弱,

凌白睁动了下手臂,缓缓起身。

他现在,直接让小星位三阶的气血圆满,也就是直接横跨了三个小境界。

气血的圆满不代表修为的提升,但能够给武者带来的机能、精力却是不曾气血圆满的武者不敢想象的。

好比说,两头都是大水牛,一样的强壮,一样的精力充沛。

没被鞭打的水牛老老实实的耕田,但顶多耕两三个来回,就不行了。

被鞭打的水牛就不同了,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甚至,能把田给耕坏。

凌白,现在就是那头能把田都耕坏的水牛。

缓缓运转金刚不坏神功,体表顿时发出阵阵如同野兽般的异啸声。

很是满意的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盒烟,咬了根在嘴上,慢慢的吸着。

秘境出来的太快了,

而且,噩梦级的秘境好像并没什么危险。

他反倒是觉得和寻常时候没什么两样。

秘境内。

净月躺在地上,默默的咳着血,他的身上多处地方露出森然的白骨,像是被人用手掌生生的挖掉了血肉一般。

而在他的面前,

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一个是绿袍道人,一个是长裙妇人。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师兄......下次就看你了......”

净月抬头看向天上的繁星,眼皮越来越沉重,他好困,好想睡觉。

.......

阿嚏—

凌白打了个喷嚏。

“也不知道净月师兄在秘境中可还好.....”

叹了口气,走出店门外。

街边,人流如织。

马上,就要到春节了。

外地打工的居民们都一一赶回,置办年货,打扫卫生,准备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是啊,要过年了,

自己好像忘了这茬。

旱魃隐匿人海,悄无声息,始终是个隐患。

但凤凰毕竟是个小地方,

凌白咸鱼的想着,像这样的魔王应该是要出去大城市找乐子才对,说不定他早就变幻了身形,到北上广包养小嫩模、小明星去了。

“该割韭菜了。”

他回头看了眼店旁的寺庙,稀稀落落的有几个香客在上香,妙光在旁低眉顺眼的说着些什么。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也许,

不用多久,

他就能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做上CEO,比肩马老板了。

正沉浸在甜蜜幻想不可自拔时,肩头突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下。

“白日做梦呢?”

老张在旁边蹲了下来,顺着凌白飘忽的目光,看向了对面摆摊卖水果的大婶。

“人间.....至美啊。”他砸吧着嘴,感叹道。

“不是人间不值得?”

“不值得?我觉得是开心点,人间不值得。”

“这就是你口味独特的原因?”凌白斜睨了眼远处的水果摊大婶,默默的撇过了头。

“关爱中老年妇女是我辈男儿该做的。”

“哦。”

凌白无话可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的气血圆满了?”老张看了眼凌白手中燃了一半的香烟,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嗯,是啊。叫某人给点他家和野草一样多的灵芝,可惜他不肯。还好啊,有人大方,送了我一株........”

“送你千年人参,还真是够大方的。”老张小声嘀咕。

嗡嗡,

手机像是得到宣泄般的颤抖。

祁彭勃的电话。

凌白直接掐断,这家伙打电话来就没什么好事。

嗡嗡,

祁彭勃锲而不舍的再次打来。

凌白再掐,

这次,老实了。

不断的试探下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讨人嫌。

凌白觉得勃还是很识趣的。

嗡,

微信弹出消息。

祁彭勃直接发来张照片。

照片是拍摄的另一个手机的微信页面。

聊天窗口中,有一行字:

“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想告诉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跟你说: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ω????)?”

.....

凌白:(〃'▽'〃)

这么中二的话是和谁说的,

祁彭勃发这段来是什么意思?嘲讽他单身,还是想炫耀什么?

正想回话,凌白眼角却瞥见对话框上的头像,和他的......一模一样。

再看备注:[凌大帅哥]

额,

.....

谁?

看了眼对方的头像,是个呆萌可爱的妹纸的自拍照。

似乎有些眼熟,

他退出到主界面,翻找了几圈。

嗯,是那个叫倪桃的女医学生,记得她的朋友当时还拿七度空间的姨妈巾请他来着。

手机在祁彭勃手里,难道说...........

凌白迅速的回了两字,“死了?”

“嗯。”祁彭勃也很高冷。

“哦。”

.....

对面一阵沉默。

“你就不好奇?”

“嗯。”

“可她喜欢你耶.......”

“哦。”

砰。

看着手机屏幕内的嗯嗯哦哦,祁彭勃用力的锤在面前的床铺上。

噗通一声闷响,木床被砸塌下来。

巩泰看了这边一眼,快速拿起小本子记录起来:2017.1.25上午,祁彭勃毁坏卫校木床........

146. 我要选李白?

根据死者胸大胸小来判断凶手性别,也真是够奇葩的了。

祁彭勃把巩泰和洛凝眼中的鄙夷尽收眼底,而后像个没事人一般打了个哈欠。

“有个线索估计你会很感兴趣,屏幕锁已经被破解了。”巩泰在心里鄙视了祁彭勃几百遍后,从旁边的木床上拿下一个塑料袋。

袋子里装着一部黑色的华为手机。

祁彭勃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看了几眼,脸色变得极为古怪。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凌白的电话。

.........

砰~

凌白的恩恩啊哦听的他是欲罢不能。

木床瞬间被掌力拍的粉碎。

巩泰在旁边小心的记录,某年某月某日祁彭勃又毁坏了某某东西,公家将不予以他报销的机会。

..........

最后,

凌白还是上路了,

绝对不是因为祁彭勃承诺的那两万块劳务费。

他是个有骨气的武者,要么就自己赚钱,要么.........就让别人送钱。

呵呵。

两万块,不少了,二建出场连个零头都没有,还算是给面子了。

凌白打车到了卫校,向司机大哥要了张发票,这个是算在两万块之外的车旅费,得向老勃报销的。

从裤兜摸了根烟出来点上,慢吞吞的朝女生宿舍走去。

....

一个穿着灰色僧衣,脑袋珵亮,还叼着根烟美滋滋抽着的和尚穿梭在校园里,画风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更让雄性学生恼怒的是,女生们都凑了上去。

“哇,好帅的和尚,嘤嘤嘤。”

“总算是知道唐僧取西经的时候怎么那么女妖精喜欢他了,原来好看的和尚是真的好看啊。”

“和尚,你去哪儿啊?”

“和尚,加个>莫名其妙的撞见一大批下课的学生,凌白顷刻间就被众女生包围了。

一个女学生,怂,

两个女生生,怂,

一堆女学生,呵呵,解放天性,甚至还有个别女学生已经自报三围。

真的是.........好大啊。

“阿弥陀佛,贫僧从凤凰镇而来,往女生宿舍取经而去,还请各位小姐姐们行个方便。”凌白抖了抖烟灰,笑眯眯说道。

“嘤嘤嘤,好帅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了。”

“哇卡卡,和尚,要不要来我们宿舍取精?”一个漂亮的女生极为大胆的贴了上来。

周围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

你很难想象的到,

平时矜持到抠鼻屎都要一个人躲到卫生间的女生会如此疯狂。

往往是人多的时候,有很多人就会做出非比寻常的举动。

你可以说她这是博眼球,

也可以说是尘封的勇气被激活了,

总之,

小心说话,

在国外,被女人轮、奸的男人不在少数。

“不要。”凌白不动声色的把手臂上蹭来蹭去的沉甸甸推开。

漂亮女生娇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掩嘴惊呼道:“和尚,刚才你摸我的胸了。”

哗众取宠,

呵,

女人。

凌白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确是触碰到了对方的沉甸甸,很软,很有弹性。

那是青春的味道。

“阿弥陀佛。”

他朗声念了句佛号,抬步向前。

越是计较争论,对方可能就会越兴奋。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你反抗啊,越是反抗我越是兴奋。”

...

这和抢占民女的恶霸其实是一个路子。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所以你越是叫,越是挣扎,对方就会越兴奋,说不定自己就高潮了。

平白无故的让人高潮,总觉得是亏得慌。

凌白不屑的做这种没有任何油水可捞的事情。你是高潮了,我钱没拿到爽又没爽到,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fuck!

漂亮女生还准备继续撩拨。

女生堆外围忽然想起一道中气十足的暴喝。

很国际范,

因为骂的是fuck!

几个黑人从外边挤了进来,领头的带着鸭舌帽,右耳带着闪瞎人眼的银色耳钉,全身上下潮范十足。

他拽的跟个二五八万的略微昂起头,斜睨着凌白,冷声道:“秃....撸....你....他娘的...做犀利东西......”

嗯?

凌白扫了他一眼,微微蹙眉。

这种蹩脚的南昌口音,是从哪里学来的?

现在,大多数的院校都有外国留学生。而且,那些黑人、白人的留学生个个都吃香的很,除了在学校受着比普通学生高人一等的待遇外,在私生活方面,跪舔的女生....呵呵。

新潮,

我的男友是黑人!

说出去面儿都大。

“切了佛,戳憋,戳母娘,一把僧死嫩切。”

标准、流利的南昌话从凌白性感的薄唇中吐出,把耳钉黑人骂的一脸懵逼。

“握....坐顾...拧真地...和嫩讲,嫩恰斋去吧。”耳钉黑人组织了下语言,脸涨得通红,回怼道。

“中国话都说不标准,还来留学?不知道我们的学生出国还得靠雅思、托福?你个二货,滚开。”凌白不屑的嗤笑了声,但也没真个打算和这帮子黑人计较。

跌份!

“李白,你怎么来了?”刚才那个漂亮女生上前搂住耳钉黑人的胳膊,一脸甜蜜的依偎在他身上。

“槽泥....嘿嘿。”黑人轻佻的摸了把她浑圆的屁股。

前面,

凌白忽然顿住脚步,

随后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耳钉黑人,问道:“你叫李白?”

“是啊....小子...我要揍你....敢欺负....我...的..女人....”耳钉黑人挽起袖子,露出黝黑又结实的肌肉,洋洋得意的晃了晃。

周围围住的女生顿时识趣的散了开来。

“那,你来打我啊,怂。”凌白站在原地,淡淡说道。

这种态度让耳钉黑人很不爽,

他想要看到对方气的跳脚的状态。

可惜,凌白表现的太平静了。

不过,

怕什么呢,

他们在华夏享受极高的特权,丢个钱包半个派出所都要为他们去找,而且,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至于打打人,就更不是问题了。

黑人冷笑了声,慢慢走到凌白面前。

足足高两个头的黑人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压迫感。

他喜欢俯视别人,喜欢学校的华夏女人背地里说‘黑人器大活好’。

“你......”

他缓缓扬扬起了手。

147. 以后叫狗剩

黑人本来并不是优越的种族,

至少,在扎堆的白人里,他们是被戴上有色眼镜的。

现在,种族平等了,***也当上总统了。

黑人的地位似乎也随着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水涨船高了。

嗯,

尤其在华夏。

外国友人是受保护的对象。

耳钉黑人的优越感不得不说是被惯出来的,

女生都喜欢他,因为黑人是黑又硬的代表,

男生也喜欢他,好像能和外国人说句话都是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

好在,

现在大多数人都渐渐习惯了街头上到处充斥着的蓝眼睛白皮肤或者是黑漆漆的外国人。

再见,也能做到淡然处之。

“你....秃.....”耳钉黑人扬起手,直接就是以吊打的高昂姿态扇了下去。

啪,

呼,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

黑人的手掌被凌白攥在半空中,不能动弹丝毫,而他的脸颊上多了道红色的掌印。

“是你先动手的,李白......”凌白嘴角上扬,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将他踹飞了出去。

还特么敢叫李白,

怎么不叫猩猩呢,长那么黑。

凌白一动手,其他几个黑人小伙伴就冲了上来。

其中一个,手里还拎着把小刀。

“弄死你。”

他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几个跨步冲将上来。

“呵呵,这么猖狂的么?”凌白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侧身避过刀锋,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小刀落下,被他的右手接住。

噗,

刀子把对方的手掌直接洞穿,

啊.......

冲上来的黑人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凌白没去管他,而是再次跨步向前,一脚一个踹在其他两个黑人的裤裆上。

武者,

哪怕仅仅是小星位一阶的武者,

对付这些歪瓜烂枣也不用耗费多少气力。

就像是白起坑杀十万赵兵,他眉头都不带眨一下。

高度决定了视野。

在武者世界,凌白只是最底层的小鱼小虾,但面对普通人,说是超人都不过分。

地上,几个黑不溜秋的黑人蜷缩的像一只只中毒的黑虾米,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周围聚拢的女学生,个个傻眼。

凌白走到耳钉黑人面前,一把抽飞他的鸭舌帽,轻轻拍打着他的黑脸,笑道:“以后不准叫李白,听懂了吗?”

黑人手里插着刀,痛的龇牙咧嘴,哪还敢叫嚣,苦着脸回道:“晓得哦.....晓得了哦....”

“叫狗剩。”

“是,我是...狗剩.....”

“嗯。”凌白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缓缓起身。

转过身,背后那个漂亮女孩站在原地,两眼失神,她的脸上溅射到了几滴猩红的血液。

凌白从她身边路过,什么话都没说。

恋爱自由,跨越种族、年龄,她喜欢就随她去吧,毕竟这是人家的自由。

总不可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谴责别人‘现在华夏男女比例失衡,你必须和华夏男人谈恋爱。’

不怕得艾滋就好,

得了别传染同校的男人就好,最好也别传染车顶放水的外来人士,

长此下去,估计整个虔州都要成为艾滋的天堂。

..........

祁彭勃坐在倪桃的书桌上,拿起一本《霸道总裁爱上我》,两条腿随意的晃动着。

几年前,他无助时,她救了他,他那时候觉得他对她有一点好感,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已经陷入爱情的深渊,那个散发着纯净气息的无辜眼神,令他沦陷。几年后,她在闺蜜榕衫介绍的工作下,无意中当上了他的女仆,他发现了,她就是几年前的她……她娇弱的靠在他怀里,他的心,乱了.....

“呵呵。”

祁彭勃扫了两眼,把书放下,娇声道:“他还没来,想他!”

想他想他想他~!

巩泰刷着快首,洛凝刷着抖阴,

两人默契的撇过头,不去看他。

“好无聊啊,在没有他的白天,想他想他想他!”祁彭勃托着腮帮,像是个被人抛弃的深闺怨妇。

咔,

门开了。

你的‘他’上线了。

“想谁呢?”凌白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到就是祁彭勃无处安放的两条腿,然后是幽怨、惊诧、惊喜的脸庞。

“想你呗。”洛凝放下抖阴,抖了两下自己的阴,笑眯眯上前,打量着这个现实中的盛世美颜。

“哦。”

咔擦,

伴随着凌白这声‘哦’,祁彭勃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碎了。

哦哦嗯嗯嗯。

真的是好气哦。

大概的情况凌白都清楚了,简单看了下倪桃和徐雅秀的尸体,他转身直接向门外走去。

“干嘛去啊老凌。”祁彭勃跳下书桌,快步跟上。

“循着鬼气去找,难道你们的曾组长没教过你们吗?”

“嘿嘿,那不是等你到了才安心嘛,我们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所以,要拉我垫背?”凌白横了他一眼。

祁彭勃讪笑了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从怀里摸出瓶牛眼泪抹在了眼睛上并向凌白递了过去。

“什么?”

“牛眼泪啊。”

“不需要吧。”

凌白眼眸中闪过一道金光,视线内,一缕黑色的雾气沿着走道一直前,在走道尽头的窗口消失不见。

“到窗口不见了,我们到外面去看下。”

“你能看见?”祁彭勃捂着嘴惊呼道。

“嗯。”

凌白没过多解释,也没有想要炫耀的意思。

能看见鬼气怨气尸气,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就像每个人都会知道吃饭,难道还要跑到别人面前大声的吹嘘“我特么的会吃饭耶”吗?

很白痴的行为。

祁彭勃看着凌白的背影,嘴巴里像是塞了坨黄连般,再次看见手里那瓶珍贵的牛眼泪,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人与人之间,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你长的那么帅,不是你的错,

但是,

不让我装逼,

就过分了啊。

“老凌,等等我。”他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下了楼,路过宿管室,宿管阿姨满含笑意的目送着他们离开。

宿舍楼外,

黑压压的一群人挡在外边。

黑压压,是真的黑。

十几二十来个黑人握着钢管堵在门口,趾高气昂,一副‘湾仔一向我最大’的气势。

“什么情况?”祁彭勃一脸茫然。

“找你的。”凌白把他推向了一个身高一米九几的彪形黑人大汉怀里。

145. 福尔摩斯丶勃,上线(求首订求月票)

天刚蒙蒙亮,祁彭勃躺在床上,两条露出腿毛的大腿夹着小猪佩奇的被褥,把半个头埋进在淘宝定制的二次元卡通枕头,不时扭动下躁动不安的身体。

特定的铃声响起把他从春天的梦中惊醒。

这是为灵专组特定设置的铃声——《军中绿花》。

寒风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

每每听到这两句令人潸然泪下的歌词,不管他做的是和哪个知心大姐共赴巫山的梦,都能及时的醒转过来。

这是出于强烈的使命感,责任感。

绿花响起,就说明组里有事。

对于组织上的事情,祁彭勃还是格外上心的。

匆匆洗漱完,随便沾了点冷水把乱糟糟的头发抚顺,下楼开上新买的野马,火速的赶往现场。

斜靠在舒软的真皮座椅上,祁彭勃按下车窗,点了根烟。

重重的吸了两口,昏沉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夹着烟的左手搭在车窗上,惬意的抖了抖烟灰,他看着沿路两边低头玩着手机的青年男女,一时间有些兴奋起来。

事发地,又是卫校。

他最喜欢也熟悉的一个地方。

嗯,

最关键的是死的两个学生还是女的。

这更大的激发起了他寻找真凶的动力。在他看来,女人都是半个弱势群体,是水做的,需要男人去细心的呵护,在生理和心理上都要给予最诚挚的慰问。

刚上大一的女学生,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她们本应该钻进车顶放着脉动的车里...

哦不,

是应该钻进图书馆占位置,然后美美的化个妆,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晚上回来牵手约会ktv唱歌,最后美美的到宾馆上睡上一觉才对。

这才是生活,

而不是被人...被鬼无情的摧残。

尤其是听到巩泰说,两个花儿一般的少女都是被吸食姨妈血而死的时候,

他凌乱了,

谁特么的还爱姨妈血?

不把姨妈巾当卫生巾了是嘛?

姨妈巾的功用就是吸食姨妈血,你说你没事抢人谋生的活计是闹哪样?

最关键的一点,祁彭勃不是很明白。吸姨妈血能把人吸死?

这个巩泰,说话也不说清楚。

匆忙的赶到卫校。

祁彭勃直接杀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停好车,熄火。

他下了车,先是摸出根软中华惬意的点了起来。

上午10点,

这个时候相对比较尴尬。有课的都在上课,没课的估计都窝在宿舍睡觉打游戏。

三三两两在校园里闲逛的,都是几个长的不是很如意的重量级少女。

祁彭勃兴趣缺缺的把烟摁灭,快步走入女生宿舍内。

宿管阿姨估摸着也认出了这个三天两头往女生宿舍闯的男人,也没阻拦,甚至还朝他甜甜的笑了笑。

说来真是邪性,最近学校死的女人……可真多。

宿管阿姨看了眼桌上的镜子,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最近死的那些女学生,听说都长的挺漂亮的,还有个甚至是系花呢。

她真的很担心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是自己,

所以,心里还是希望类似祁彭勃这样负责人的警员能够多来几趟,争取把校园内的变态尽快捉拿归案。

这样,她也就能安心了,不然大晚上的睡觉总是会神经质的以为有人在偷窥她……

……

上了楼,

巩泰和洛凝把两位女学生的事情重新陈诉了遍。

早上,派出所的同志来过,法医也做了相关的检查,确认死因是失血过多致死。

事关灵异事件,法医的结论祁彭勃他们只做参考,毕竟很多事情。不单单是科学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尸体看了吗?”祁彭勃瞥了眼地上用白布覆盖住的两具尸体。

“还没呢,我们也才刚到,刚和警察同志做完交接。”洛凝微微笑道。

“对于女人的身体结构,你是最清楚的了,所以我们一致决定等到你来了再看。”

旁边,巩泰双手环胸,促狭的笑道。

哦,

祁彭勃理所应当的把巩泰的话当成了夸奖。

他,勃不起,

当的起这样的赞誉。

对于女人身体构造方面的造诣,在灵专组的雄性生物里,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带着骄傲,

带着自豪,

带着无人能比的自信,

祁彭勃像是即将加冕的帝皇,腰杆挺的笔直,闲庭若步的走到两具尸体前,

下蹲,

掀开一具尸体上的白布,

徐雅秀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他面前。

她双眼睁的浑圆,眼球死命的凸起,瞳孔中满是恐惧,整张脸都显得苍白无比,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

“据法医说,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见的伤口,但身上所有的血液却全部空了。另外,在两位死者的身上都发现了吸过血的姨妈巾...所以,我和洛凝都认为,伤口就在需要姨妈巾的那张嘴上。”巩泰插着口袋,笑意盎然的说道。

面对死者,

不论是巩泰还是洛凝,都表现出了足够的轻松。

不是他们铁石心肠,

而是见过太多的死人,

他们,

已经麻木了。

况且,要是每见一次死人心情就变的格外差劲甚至是影响最基本的判断的话,灵异专案组也容不得这样的成员存在。

洛凝拢了下耳边的头发,给了巩泰一个鄙夷的眼神。

能把那个说成是嘴的家伙,真的是恶心的不行。

“哦。”

祁彭勃沉着脸,又掀开了另一块白布。

倪桃可爱的容颜显现,

她的神色相对来说要祥和的多。

祁彭勃不是很明白,甚至觉得有些奇怪。

这,不符合常理。

两人的死法一致,徐雅秀是受到恐怖的惊吓,而倪桃的样子完全就像是熟睡中安乐死了一般。

难道说,

那个爱吃姨妈血的变态,也会区别对待?

一个吓,

一个不吓,

胸大的吓,

胸小的不吓,

“鬼物应该是个女人。”祁彭勃直起身,脸色凝重的说道。

这么快就有头绪了?

巩泰和洛凝均是大感诧异。

祁彭勃此刻既认真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真的是那种十分笃定然后成竹在胸的样子。

估摸着文与可再世也做不到他这般的有把握。

我就是福尔摩斯,

我就是柯南,

我早已洞悉你们的杀人动机了。

“怎么说?”巩泰饶有兴趣的问道。

“两具尸体的表情特征截然相反,一个受到惊吓,一个却安然若泰,这说明了什么?”祁彭勃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

“什么?”

眼见他装逼装的飞起,巩泰摁住想要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继续捧哏。

“呵呵,还没看出来吗?说起对女人的了解,三个洛凝也敌不过我一个祁彭勃。”

“我之所以能够认定鬼物是女的,关键点全在这儿。”

祁彭勃指了指洛凝掩藏在毛衣下的一马平川,笑道:

“女鬼也是个平胸,所以,她和死者倪桃心心相惜,没有吓唬她,而是让她安详的离去。至于胸大的徐雅秀,呵呵,女人的妒忌心啊,就算是变成鬼物也不曾收敛……”

“……”洛凝。

“……”巩泰。

“……”已经死亡的某反派。

148. 嗯,你处理下。

祁彭勃贴在人高马大的黑人怀里,多少显得有些娇羞。

呵呵,

好宽阔的胸膛。

黑人扭了下脖子,一把将他推开,眼中的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意思是,哈批,莽批,给老子死滚。

他的目光始落在凌白身上。

僧衣,光头,丑批,

所有特征都完全符合‘狗剩’的描述。

嗯,

丑批,

他觉得狗剩说的很对,完全没有他们黑人的勇猛,白白嫩嫩的,倒像是个娘们,穿的衣服也像是女人的裙子,gay里gay气的。

“哈戳戳的,憨包。”

狠狠啐了口,他高喊了声,径直举着钢管向凌白的光头砸了下去。

敢打狗剩,

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团结。

黑人兄弟狗剩被欺负了,他的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个狗蛋。

不讲道理,狠辣,

出手就是要开瓢,

完全不顾及将会产生的后果。

他是异国友人,法律制裁不了他们。

嘭~

钢管砸落,发出一声闷响。

凌白在钢管落下的瞬间考虑了很多种把对方打趴打残的方法,但最后都一一否决了。

因为他看到,女生宿舍楼外,除了黑人,还聚积了大片的土著。

庙里的香火有些跟不上进度,

也是时候收割一波韭菜过了好年了。

他双手合十,僧衣轻摆,神色安详,目视钢管落下,高僧范尽显。

钢管凹陷了下去,

黑人虎口剧震,渗出大片的血液。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凌白微微笑道。

上天给了他一副金刚不坏的皮囊,不就是让他能够人前显圣,装逼度化么.......该拿捏的还是要拿捏的。

“功....功夫.....?”

哐当一声,钢管掉落在地,黑人睁大了眼睛,问道:“Bruce Lee?”

“是李小龙。”凌白纠正他的说法。

“哈儿!你说个锤子,你个死娃儿。”黑人想起狗剩的惨状,一口流利的四川话骂了起来。

团结就是力量,

他就不信,

他们这么多人,能够全部被打趴下。

功夫?

呵呵,不行。

一声令下,所有黑人像是煤炭般的举着钢管往凌白身上砸去。

嘭嘭嘭的一阵闷响。

钢管全弯。

黑人们:(╥╯^╰╥)

“在华夏你们也待了段时间了,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礼尚往来吧。”凌白扫视了眼众人,脸上是满满的笑意,“你们的大礼贫僧收到,便也还你们一个大礼包吧。”

一直老神在在站在一边观战的祁彭勃心里一惊,忙向凌白看去。

真的把这群黑人打了,恐怕会引发不小的麻烦。

凌白瞪了他一眼。

祁彭勃:o(* ̄3 ̄)o

您随意吧。

凌白放下右掌,左手仍旧竖起合十,三两步上前,一脚踹在一个黑人的面门。

北顿时两眼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斯,

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凌白的身影变的飘忽起来,在黑人堆中不断穿梭。

速度,是他的弱项,但那仅仅是在武者层面上,在普通人眼里,真的快到了极致。

他下手并不重,

基本上每个人都赏赐了一脚,把人打趴在地完事。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学校高层的注意。

教务处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听到学生会的学生汇报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反了天了,

打国际友人,

真是.....丢华夏人的脸。

他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人模狗样,气喘吁吁的赶到女生宿舍楼前,恰巧看到凌白一脚踢在一个黑人的下巴上,只听到一声咔擦的响声,那个同学就摔在了他的面前。

“教务....处长,这就是你们学校的安保吗?我们被打了,我们要去投诉。”狗剩的黑人朋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快步溜到教务处长面前。

“惹麻烦了兄弟。”祁彭勃苦着脸对凌白说道。

“你处理一下。”凌白鄙夷的扫了眼那名教务处长,转身就走。

他心里真的有些愤怒了,

死了那么多同胞不见你跳出来跑上跑下,几个黑人被打了就跟个舔狗似的过来跪舔。

呵,

.......

“不能让他走,让你们华夏的警察抓他,我要让他坐牢。”狗剩朋友愤怒的对着教务处长咆哮。

祁彭勃看出凌白脸色不太好看,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尽管不知道缘由,但大概也猜出了七八分。

“是你要叫警察?”祁彭勃走到狗剩朋友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被他这么一瞪,

狗剩朋友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咬着牙回道:“是,我要叫警察。”

祁彭勃不屑的扫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张队?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处理下。”

“嗯,好。”

挂了电话,他看了眼教务处长,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

教务处长楞在原地,

恨铁不成钢?

爸爸教训儿子?

很怪异的感觉。

尽管有被侮辱的嫌疑,教务处长还是很从心的站在了原地,没有喊保安,更没有自顾冲上去逞英雄。

那种淡漠生命的眼神,让他心里发颤。

很快,分区的张承弼队长到了,手下还领着一帮刑侦队员。

当穿着警服的张队到场,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起来。

他沉着脸,神色凝重的走到狗剩朋友面前。

“你要报警?”

刚在出任务的张队被祁彭勃一通电话叫过来,本来有些不爽。但听到是他们办案有人阻挠后,心情就更加恶劣了。

现在他的语气,自然算不上是和颜悦色。

狗剩朋友眼皮一跳,颤声说道:“是,有人殴打我们。”

“你们的钢管哪里来的?这是管制武器,我们有保留追究你们的权利。”张队扫了眼地上哀嚎的黑人和弯曲的钢管,神色越发凝重。

这些外国留学生,当真是无法无天。

呵呵,

广州那边的黑人更是肆无忌惮,吸D,艾滋。

总之,让人很难对他们产生好感。

好好的和谐社会,被他们弄的是乌烟瘴气。

“你确定还要报警吗?”

言下之意,

你要报警的话我先抓你。

老子看你很不爽。

这点眼力见,狗剩朋友还是有的。

他缩了缩脖子,低眉顺眼的小声说道:“不报了。”

“这就对了。”张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队员转身离开。

任谁,都看出来,他有些偏袒的意思。

但没人会傻逼的跳出来指着张承弼骂,“怎么不抓那两个华夏人。”

在这方面,大家还是统一一致对外的。

另外,

那个帅气的年轻和尚到底是什么人?

他随口的一句“嗯,你处理一下。”,身边的狗腿子就跳出来打了个电话,语气如出一辙,“有件事需要你来处理下。”

然后,

警察来了,看起来职位还不低,一通连消带打就把那些要闹事的黑人整懵逼了。

然后,大家也都懵逼了。

149. 嗯?反派来了。

祁彭勃跟上凌白,没有说话。

俗话说伴君如....额,

鲁迅说做狗腿子就得.....额,

呸。

大家都是好朋友,不应该火上浇油。有时候,默默的陪伴,比再多的甜言蜜语都要来的实在。

两人并肩而行,一起抬头看天。

空中万里无云,难得的好天气。

那股鬼气从女生宿舍楼出来延伸到楼前的水泥路上,随后一直延伸开来,向校外而去。

出了校门,凌白脸色缓和不少。说实在的,他也没有多大的气性,纯粹是看那个狗剩黑人不爽。

“车呢?”

“什么车?”忽然被问及,祁彭勃美欧反应过来。

“你的车。”

“我的........我的车在女生宿舍楼前。”

祁彭勃重重拍了下大腿,他说怎么好像忘了些什么,感情是把车给落下了。

“白痴。”

祁彭勃走后,凌白点了根烟,站在校门口默默的抽着。

一阵吞云吐雾,周围又有聚拢大片女学生的趋势。

他干脆随她们去,该拍照的拍照,只要不干扰到他抽烟就好。

帅,在当今社会真的能当饭吃。

估计他现在只要拿个破碗扔在面前,随便笑笑,大把的钱就能进账。

凌白想到药店老板黎上对他的评价,‘中庸’二字,他很喜欢。

不管是极好还是极坏,处于任何状态的顶端,都会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危险,此时,中庸就显得顺眼多了。

你说怂也好,怕死也好,

中庸,对凌白来说真的算是极好的评价。

像现在流行的抖阴,其实也是两极分化,颜值高的扎堆,长的千奇百怪丑的有特色的也扎堆火起来。

‘火’代表的就是流量,有流量就能转化成银行卡余额。

在颜值上,凌白处于极好状态的顶峰,所以,他只能在性格上保持中庸,淡化自己的优势,稍微让自己不那么的显眼。

“好帅啊,嘤嘤嘤,心都要融化了。”

.....

赞美的言辞听在耳里,凌白面无表情。

二十多年,加上重生前还有十年,他听过各种版本的赞美,对此,早就免疫了。

视线在周围扫视了片刻,凌白咬着即将燃尽的香烟走向垃圾桶,最后吸了口,把烟摁灭在垃圾桶中间的铝质烟盒里。

“好有公德心哦,哇卡卡,这样的帅哥真的是三千年一遇啊。”一个胸大腿长的辣妹眨着星星眼,脸上春意盎然,任谁都能看出她想要献身的想法是有多强烈。

“狐狸精。”

“骚蹄子。”

.....

辣妹马上享受到了来自周围女性心底的谩骂。

公德心?

这又回到了颜值的重要性上了。

长的帅的,找垃圾桶摁烟头是有公德心;长的丑,找垃圾桶摁烟头就是矫情。

另外,三千年一遇这样的名头真的很傻缺。

“恩嗯嗯嗯.......”

伴随一阵跑车的轰鸣声。

一辆黑色野马吱呀一声停在凌白面前。

“上车。”祁彭勃摇下车窗,冲凌白抛了个媚眼。

又换车了?

凌白脸皮一阵抽动,难道他真的是最穷的武者?祁彭勃换车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而且,他还仅仅是个星位武者。

凌白上车后。

祁彭勃感觉后背冒气一股寒意,似乎有股极强的怨气被带了上来。

他晃了晃脑袋,知道这肯定是幻觉,有佛门高僧坐镇,哪还有什么魑魅魍魉敢上他的车。

野马轰鸣,离弦而出。

“这车开起来不太舒服,下次得换辆911试试。”祁彭勃把着方向盘,从中控下方摸出一盒和天下扔到了凌白身上。

斯,

怨气似乎加重了。

他疑惑的往右边看去,只见副驾驶上坐着的凌白已经把和天下收了起来,并摸出一根红利群递向了他。

“..........”祁彭勃。

什么操作?

“你缺.....烟吗?”

凌白点了根利群没说话。

“储藏箱还有两条,拿去抽吧。”

呵,

凌白摇了摇头,自顾抽着烟。

祁彭勃也觉得这么说似乎像是侮辱了大佬,见凌白不想要,也不好意思强求。

强者,都是有尊严的,怎么会看的上他这点东西呢。

“有袋子吗?我装一下。”凌白抖了抖烟灰,咬着烟头打开储物箱把两条和天下拿了出来。

祁彭勃:——╬(′-灬-`)

..........

追寻着鬼气的踪迹,车子开到章江新区的一个小区边停了下来。

“江山里?”祁彭勃把车窗摇下,看了眼鬼气的方向,猛踩一脚油门,朝着小区内开去。

新区靠江的楼盘基本属于高档的小区,物业也是......牛气冲天。

但那仅仅是对普通人来说。

门卫看到野马的标志,没有询问,直接放行了。

“呵呵,老弟够灵气的啊。”

“嘿,上回拦下个开Q5的少妇,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咱们都是小人物,真要闹,队长肯定是站在权势这边的。你觉得他还能为了我个小老头和那些富人干仗?”

“还是你看的通透啊。”

门卫室内,两个年级相当的保安看着驶入的野马,细声交谈着。

把车停在一边,两人下车,四处看了眼,随后朝着中间那栋最高的楼房走去。

鬼气停在28某个位置,

很显然,

那个鬼物就在上面。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简单,简单到让人怀疑凶手的脑壳有问题。

凌白站在楼下,久久沉默。

“上去啊,把人或鬼拿下,一笔丰厚的奖金又要到手了。”祁彭勃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再叫几个人吧,把巩泰和洛凝也叫过来。”

“不用吧...有你在.....”

“打给他们。”凌白的话不容置喙。

“好。”

见他神色凝重,祁彭勃也意识到不对,拿出电话打给了巩泰。

挂断电话,他从裤兜里摸出盒还没拆的熊猫硬特规。

空气此刻有些凝滞,

红果果的炫富么?

凌白有种不想和他玩耍的冲动。

贫富差距太大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凌白只好这么安慰自己脆弱的心灵,并顺手接过了祁彭勃手里的熊猫点燃。

“味道不错,除了两万的劳务费,再加两条熊猫没问题吧?毕竟,事情有些棘手。”

150. 埋伏

两个年轻人抽着熊猫,在楼前的花圃石凳上吞云吐雾。

卫校离章江新区不远,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情,巩泰和洛凝到了。

一行人进了电梯,竟然发现要刷卡。

高档小区那些事真的让人很头疼,尤其是对中介来说。

无奈,几人只好出来爬楼。

武者的身体素质自不必多说,爬上二十八楼也不带气喘的。

“不行了,身体好累,你们先走。”凌白喘着粗气,从裤兜摸出根烟点了起来。

洛凝和巩泰对视一眼,自顾向前。

祁彭勃也假装拿出烟盒,慢吞吞的跟在凌白身边。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鬼气经久不衰,除了说明对方实力强大外,还说明了一点,他很自信.......自信到根本不怕有关人士前来找麻烦。或者就像凌白说的那样,事出反常必有妖,人家不处理掉尾巴,是为了引他们上钩。

凡事小心总没错,趟雷的活计交给别人就好。

巩泰走到2801房号门前,按响门铃。

很快,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推开门,一脸疑惑的看向四人。

“警察。”巩泰扫了她一眼,脚底在门缝前,态度很明确。

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镂空的连体睡裙,依稀能看见里面沉甸甸的丰满。

她打着哈欠,略微欠身把门打开,迎着四人往客厅走,一边问道:“几位同志有什么事吗?”

“就你一个人?”巩泰环视四周,这家人的装潢十分奢华,格调简单,造价估计在百来万左右。

“嗯,丈夫上班去了。”妇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胸前的肉滚滚凸显成一个圆形。她示意几人坐下,开始泡茶,热情之中又带着些许的疏远。

凌白没坐下,而是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前方的章江,低声赞叹道:“好风景,好风水。”

“这位.....小和尚也是警察?”妇人看了眼站在窗前的凌白,芳心一颤。

真是好生俊俏的和尚!

呵呵,

要是和这小和尚在这窗前......真是快活似神仙呐。

“他是我们的顾问。”祁彭勃及时解释。

鬼气进了屋子后,就消失了,一时间,几人都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说说吧,几位同志,有什么问题?我还睡觉呢,”妇人翘起二郎腿,一片雪白。

祁彭勃不动声色的往那她大腿根处看了眼,微微笑道:“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有啊。”

祁彭勃眼前一亮。

果然,寻常的少妇都是经不住他的盘问的。

“我丈夫回家越来越晚了。”

祁彭勃:“........”

“也不知道是和哪个狐狸精鬼混去了,前天还看见他西装上有个口红印呢。人老了,肯定比不上那些年轻的小妖精们,但是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技术娴熟啊,会伺候人........”

祁彭勃:?乛?乛?磨人的小妖精

“别愣着,喝杯茶吧。”妇人泡好茶,一股清香飘散开来。

“龙井御茶园?”祁彭勃扫了眼,惊叹道。

“呵呵,好见识。”妇人媚眼如丝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的凌白,娇声道:“小和尚,来喝茶。”

“好。”

凌白转过身,血肉之中一阵龙吟虎啸,几步上前,一巴掌向妇人抽去。

掌风激荡,

妇人眼角闪过一道诲光,身体竟如水蛇般的弯曲,避过了这一巴掌,而后身形暴退,一直退到了门口。

“想知道事情的答案很简单,直接动手就好了。”凌白收掌,淡淡说道。

祁彭勃、巩泰他们听完,不由有些惊叹凌白的脑回路。什么都还不清楚就直接动手了,万一........对方是个普通人呢?那不得被你一巴掌抽的脑浆迸溅。

“小和尚好生暴躁,你就不怕把我打死?”妇人堵在门口,不急不恼,娇声问道。

想问的话有人帮人问了,

祁彭勃等人不由看向凌白,想听听他的回答。

“打死了就只能说句抱歉了。”凌白面含微笑。

“........”祁彭勃。

“.........”巩泰。

“..........”洛凝。

“...........”妇人。

这么随意的吗?一点都不感到愧疚?视人命如草芥?你个血肉和尚。

“抓人吧。”凌白看向祁彭勃。

“哦。”

灵专三人身形暴起,没有玩那种‘我要跟你单挑’‘我不打女人’的戏码,直接就是以群殴的架势冲了上去。

凌白慢悠悠的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先是喝了杯能让祁彭勃这资本家都刚惊叹的茶。

茶水入口,芬香四溢,唇齿留香。

果然是好茶!

从裤兜里摸出红利群,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拿出祁彭勃送的红天下,抽出根点燃。

好茶就得配好烟,不然和开着兰博基尼吃学校食堂有什么区别?

除了装逼,一无所有。

趁着几人混战之际,凌白拿出手机百度了下祁彭勃说的“龙井御茶园。”

这御茶园有十八颗茶树,棵树采400个芽头,一共采7200个芽头,一年大概能产二两,价格难以I估计。而十八颗外的,则是要5万块一斤。

呵,

万恶的资本主义。

你们继续打,我喝茶。

凌白咬着烟看向玄关处。

妇人穿着镂空睡裙,身躯婀娜,腿脚却狠辣无比。

大白腿踹向巩泰,带起一股劲风。

巩泰促间挥动双拳,堪堪挡住了这只洁白如玉的脚掌,他方想移动脚步应变,但是吃惊的发觉双脚被一只鬼爪死死的锁住了!

地上,陡然间冒出了几只鬼爪。

这让巩泰三人均是心惊不已,皆意识到房间内还有其他的东西。

慌乱间,后背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只鬼爪深深的插入了进去!

后面还有一个鬼影!

“啊……”

巩泰厉声惨叫,抬手摸出腰间的匕首向后划去。

鬼影避退,发出一阵‘桀桀’的惨笑声。

“还有呢,”妇人笑的花枝乱颤,连续的移形换位,转而向洛凝攻去。

一记鞭腿抽向洛凝的面门,却被她直接用手攥住了。

“滚。”

洛凝攥住妇人的脚腕,奋力一甩,直接将妇人砸飞了出去。

嘭,

妇人两腿岔开,姿势很不雅的撞在墙上。

“好大!”凌白抖了抖烟灰,视线从妇人胸前的沉甸甸收回,转而看向洛凝。

这个女人的力气好大。

151. 贫僧楚雨荨,前来超度

上次卫校女学生井蓓和大体老师的事情,曾经见过洛凝出手。

已经尸变的大体老师被她轻易的折断手臂,力气着实惊人,尽管比不上净月的伏象之力,但也相差不远了。

洛凝宛若人形女暴龙,腾跃而起,竟然一脚将巩泰背后的鬼影洞穿,自对方的胸腹间蹬穿了过去,他带动着鬼影旋腿横扫而出,直接把鬼影崩散了。

“唔,原来曾柔队伍的武力担当是她。”凌白暗暗点头。随后再次倒了杯茶,美滋滋的喝着,一时间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都出来吧,别藏着了。”妇人朝地上啐了口,犹如一只划空而过的飞鸟一般,径直奔向战意盎然的洛凝。

女人和女人之间,只有朋友和敌人。看的顺眼的刚见面就能互摸胸部称作姐妹,看不顺眼的背地里的诋毁、谩骂就源源不断。

她们都是武者,自然不可能像泼妇一样叉着腰骂街,直接就是要在武力值上分个高低。

祁彭勃打了片刻酱油,看清她的意图,脚步灵活的跨步上前,挡在洛凝面前。

两人迅速纠缠在一起。

巩泰背后被洞穿,血水不断涌出,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洛凝把他拉到一边,戒备的看向四处。

呜.........

光滑的地板上,数只鬼爪升腾而起,一道道鬼影从地板上爬了出来,把洛凝包围在内。

随后,四个年轻男女从里侧房间走了出来,意味深长的对被祁彭勃缠住的妇人说道:“许大娘,你的手脚也太慢了些,连几个刚觉醒的新人都对付不了吗?”

“赶紧动手。”

妇女急忙喝道,踢向祁彭勃的一脚扫空,身形一个踉跄,往后急退。

祁彭勃像是个狗皮膏药般紧贴着,趁机绕到她的背后,将她环抱而起,一个倒栽葱往后摔去。

妇人身体像是水蛇般滑溜,竟从祁彭勃紧箍的手臂中脱离出来,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前。

祁彭勃往后倒退两步,嘴角溢血,登时慌乱的朝坐在沙发上的凌白喊道:“两万块,两万块啊。”

红果果的暗示,

凌白重重的吸了口烟,把烟头摁灭在精美的烟灰缸里,缓缓起身。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再干坐着看他们挨揍,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哟,还有一个呢。”四位男女中一个小平头阴阳怪气的喊道,像是才刚发现凌白的存在。

也是,

小星位一阶,走到哪都没理由引人注意才对。

可是,凌白的皮囊生的太好看,四人刚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连目光都挪动不开。

嫉妒使人发疯,说不得要用蔑视压制一下。

“交给我吧。”小平头晃了晃手臂,手掌间浮现一抹青光。

嗯?

凌白扫了眼他的掌间,顿时明白此人应该是以掌法见长。

那,来吧。

他,忽然笑了。

这抹笑容意味深长,煞是好看。

四人中的两个年轻女都看呆了。

“装神弄鬼。”

小平头挥动泛着青光的手掌,如奔雷般腾跃上前,一掌劈下。

凌白徒手将他的手臂攥住,狠狠的将他砸下地面。

砰!

光滑的地板龟裂,整层楼都抖了三抖。

“喀嚓!”

凌白一脚踏出,骨碎的声音发出,让小平头的双腿折断了,惨叫在屋内响起。

随后,小平台宛如死狗般被一脚踹了回去。

余下三人把小平头接住,脸色均是大变。他们清楚无比,丁通的青雷手势大力沉,极为难缠,哪怕是和他修为旗鼓相当的人也要手忙脚乱。

而对方,

却直接攥住了丁通的手臂,把他一阵暴摔。

什么鬼?

“你是哪个寺庙的?”另一位留着长发的青年冷声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流星寺楚雨荨。”凌白双手合十,微微笑道。

“楚雨荨?”长发青年眼角抽动了两下。他前几天看的一部电视剧的女主也是叫楚雨荨,就是那个叫郑爽的女星演的角色。

“我还上官瑞谦呢。”

低声咒骂了句,他掌间缭绕出一道黑气。

三道鬼影从他身上浮现。

“去。”

三道鬼影周身鬼气森然,挥动鬼爪怒吼着向凌白扑去。

“鬼物?”凌白干笑了声,相比起鬼魅,他更忌惮的是人。

他微微抬手,金刚菩提佛珠滑落,手掌向前推去。

三道鬼影瞬间崩碎,消散无形。

鬼影被灭,长发青年本身遭到反噬,吐出一口老血,神色变的十分萎靡。

“你去对付其他人,他的功法专门克制你。”

两女上前,分左右对上凌白。

凌白目光淡然,怡然不惧。

“你长的真好看,我都不忍心杀你了........”其中一个套着黑丝的长腿女青年拢了拢头发,低声笑道。

“阿弥陀佛,那贫僧就不客气了。”

接着,

凌白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出现在黑丝女青年身前,右掌食指伸出,重重的插入了她的胸口。

黑丝女青年面目惊恐低头看向高耸的胸脯,一个血洞正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涌出血液来。

凌白插进插出,指尖沾满了血液。

“啊.......”

每插一下,黑丝女青年都痛苦的惨叫一声。

凌白最后插了一下,洞穿她的心脏。

黑丝女青年双目失神,无力的瘫倒在地,两条黑丝长腿耷拉着,仍旧那么诱人。

旁边的女伴都被吓傻了,

她....就这么被插死了?

号称为加藤鹰之手的一指禅,凌白已然修炼到小成,再加上他的肉体本就恐怖,这根食指堪比人间杀器。

他微笑着伸出手,看向一旁。

“不要....插我.......”

女人惊恐无比,女伴被活活插死的阴影笼罩在头上,根本无法散去,她竟然生不起丝毫的对敌之心。

这种感觉,

只有在那位.....的身上体会过。

如今,

梦魇再度来袭。

“不要插我.....”

讹,

凌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指伸过去,笑眯眯说道:“别怕,帮我把手指上的血水舔干净。”

女人楞了楞,呆若木鸡的上前,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悍然张嘴咬向手指。

送上门的机会,

她怎么可能不把握住?

一口咬下去,

咔擦,

牙齿直接崩断好几颗。

女人哇的一声,满嘴是血的倒退。

“傻瓜。”凌白目光悲悯,温声叹了口气。

152. 干净利落

一句‘傻瓜’道尽人间心酸。

卓菲此时热泪盈眶,好想说句你真是....他娘的贴心啊。

明明知道他的手指能插死人,还不上道的上去咬,真是猪油蒙了心。

自己把自己蠢哭了,

真的好气。

凌白看了眼手指,很是满意。

气血圆满,已经能跟得上他的肉身强度,血肉中,滚滚异兽的啸声代表着此时巅峰的状态。

气血是根基,肉身是容器,接下来的修行其实都是水到渠成。

嘭。

一声闷响。

洛凝把几道鬼影解决,贴身上前,一拳把长发青年轰飞到面前。

祸水东引?还是借力?

解决完小平头和黑丝女,另外吓傻一个后,场中的局势已经明朗,风头在向祁彭勃他们这边靠拢。

既然如此,

还是喝茶吧.....

最少五万块的茶,错过真的拍大腿。

正当长发青年一脸戒备,洛凝暗含期待的时候,

他转身了。

慢吞吞的走到沙发前坐下。

茶,

有些凉了。

好在捣鼓茶具并不算什么难事,凌白烧好水,继续泡茶抽烟。

“你们继续,打不过了再说,不历练怎么能成长呢。”

洛凝差点一口姨妈血吐出来,这语气、态度和他们组长如出一辙。

真的,

在灵异专案组,他们这组人就像是被放养的野孩子,曾柔指东打西,全程背后操控,有时候还嚼着口香糖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被虐。

正当洛凝恍神之际,长发青年脸上忽然浮现一抹黑气。

他披头散发,抓过一张椅子,迅速朝洛凝冲杀过去。

鬼气森然,纵横激荡!

长发青年此刻像是化身厉鬼,脸色狰狞,嘴角流诞。同时,他的修为也暴增,缭绕在身体周围的死气浓郁的像京城的雾霾。

“喀”

鬼掌无情,劈中洛凝的身体,白森森的骨茬,与猩红的血水,格外的刺目,让人胆寒。

鬼气似乎有腐蚀血肉的力量。

洛凝闷哼一声,痛楚把她全身的潜力都激发了出来,一拳砸在长发青年头颅,半颗头颅碎裂,白色的糊状物流淌而出,鲜艳的血水随之喷洒。

长发青年的尸体翻倒在地,说不出的血腥与惨烈。

随后,洛凝也倒地不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另一边,

祁彭勃和睡裙妇女的争斗仍旧像是温水煮青蛙,无聊至极。

他仗着高明的身法一直缠斗,不时言语撩拨下,玩的不亦乐乎。

反观妇女,则是脸色铁青,同时,瞳孔之中满是惧意。趁着打斗之际,她用眼角余光已然看到那个站在落地窗前除了帅一无是处的僧人凭借着一己之力挫败了三人。

最后控鬼的又被那个暴力女一拳轰爆了脑袋。

她现在孤身一人,只怕是断绝了生路。

想到这里,妇女脸上浮现一道狠厉之色,她轻咬了下舌尖,内力加速运转,身形陡然加快,瞬息间便出现在滑溜的祁彭勃面前。

此时,祁彭勃已然无力再变换身形。

眼看,势大力沉的一脚便要落下。

“呵呵,凌大师就在旁边观望,他肯定会及时出手救我的,电视上英雄救美都是这么演的,里斗尊强者萧炎也是次次次在小伙们要被杀死的时候及时赶到的。没错,幸福时光....很快.........”

咔擦,

他听到肋骨被踹断的声音,

也听到心碎的声音,

身体逐渐冰冷,思维也已经凝滞。

嘭。

祁彭勃重重的摔落在地,掩面痛哭。

“电视上....呜呜....都是骗人的....萧炎....根本没有....萧炎。”

.......

心如死灰,莫过于此。

祁彭勃痛的眼泪哗哗,眼中满是幽怨之色。

唯一能够让他感到稍许安慰的,或许就只有妇女抬腿的瞬间看到的那抹粉红了。

呸,

臭不要脸。

这么年纪了还装嫩。

该镂空镂空,该蕾丝蕾丝,该******。黑色红色都可以,但....为什么要是粉色......

满满的怨念让妇女心里一惊,稍加犹豫过后,竟然转身冲向门外。

死前也要拉上垫背的?

呵,不存在的。

留的田地在,不怕没牛耕!

近了,

越来越近了。

门把手就在眼前,只要轻轻的一拧,她就能让牛来....

讹,

是就能逃出去。

黎明的曙光即将来临,铁牛、水牛、大花牛,老娘来啦!

白皙的手掌敢接触到门把手,妇女的娇躯猛然一颤。

一指禅!

坐在沙发上的凌白叼着烟,对着食指吹了口气。

妇女的胸口一个血洞,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中流淌而出。

“好了。”

看着倒地不起的妇女,凌白缓缓起身,顺手把那盒5万一斤的茶叶拿起,对祁彭勃笑道:“收工!”

......

呵,

和尚。

祁彭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运转内力调息,巩泰和洛凝也各自从身上摸出药丸吃了下去。

过了片刻,

伤势算是最轻的祁彭勃忍着痛楚站起,顺手从旁边拿起张板凳。

农民终于把身翻,

还剩几个带喘气的,

必须得好好发泄下。

拖着凳子慢慢上前,之前被凌白吓傻的女人突然尖声厉叫,“不要插我!”

祁彭勃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凌白,最后无力的放下凳子。

太可怜了!

怎么就把人插成这样了?地上的黑丝小姐姐长的也不错,腿长胸大....啧啧....难怪插的这么来劲。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随后拖着剧痛的身体走到凌白身边坐下。

前脚刚走,

本是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平头忽然一阵抽搐,连续吐出几口污血,两眼一翻,气绝身亡了。

“快控制住那个女的。”凌白心觉不妙,赶忙喊道。

祁彭勃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意思是:我特么的都这样了你还要我去?能不能可怜下残疾人。

凌白接收到他的信息,‘哦’了声。

然后,

那个被吓傻的小姐姐也七窍流血,嗝屁了。

“..........”祁彭勃。

这......

他松了口气,好在没动,不然也是同样的结果。

“他们是........?”

“服毒了吧。”凌白有些不确定。

“哦。”祁彭勃拿出手机,“那我让他们不用过来了,我直接让殡仪馆的过来收尸吧。”

哈哈哈哈哈.......

好好笑啊。

你怎么不笑?

祁彭勃眼泪都从眼角迸出来了。

“(`Θ′)”

凌白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白了他一眼,默默的掏出烟盒。

153. 无意中的会面

最后,等来的还是灵专的人。

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白大褂,整的就和医生一样。

祁彭勃说,这是灵专的后勤人员,有编制的,但都是普通人,负责处理尸体。

凌白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半天不肯离开。

妈耶,

有钱人的感觉,真的就像是老天爷一般,俯视众生。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祁彭勃见他抱着茶叶久久不肯离开,心中好笑,再次添了把火,“老凌,加入我们队伍的事再考虑一下?我在星洲湾有套别墅快交房了。”

.......

呵,

炫富炫的毫无水平。

星洲湾的别墅最差劲的联排也要三百万起步,最个基层公务员能买上这么好的房?

同比之下,洛凝是武力担当,还开着高尔夫,你说你一个负责逗乐的怎么就86、野马换着开,星洲湾还有套别墅?你怕不是个富二代吧.....

凌白对祁彭勃的家庭背景很是怀疑,自然不会上当。

他缺钱,

但是,不受嗟来之食。

呵呵。

拿着顺来的五万一斤名茶,凌白准备离开。在太豪华的地方待太久,可能会迷失心智,失去他那颗纯真的赤子之心。

留给祁彭勃的是一个高冷的背影。

这也是让他最为佩服的一点,

明明是喜好钱财,面对诱惑却义无反顾的拒绝,但是这份魄力,就值得他祁彭勃当狗腿......

啊呸,

是做兄弟。

洛凝搀扶着伤势较重的巩泰,几人一起坐电梯下到一楼。

大厅金碧辉煌,极为大气。

祁彭勃一边和凌白吹嘘着他在星洲湾的别墅装修如何如何有格调,一边咧嘴痛的牙关打颤。

走出门外,迎面恰好有人要进来。

四人手啊手,肩靠肩,像是玩丢手绢的游戏一般横跨在那,见挡着别人路了,忙歉意的让出一条过道。

年轻人相貌普通,眼眸深邃,微微颔首致谢,岔过他们往里走去。

凌白和他的目光无意间碰撞在一起,稍触即分。

两人心中均是一颤,而后若无其事的各自走开。

碰见个高手!

这是凌白的第一感觉。

对方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和使用达摩剑法的净月有的一拼。

很强!

看来,虔州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笑着摇摇头,凌白走到祁彭勃的黑色野马前。这小子呲着嘴,解锁车门后迅速往副驾驶钻去。

“哥,你开车。”

“好。”

凌白也没客气,说实话,自从拿到驾照还没摸过车呢,手都有些生了。

............

3号楼王2901,落地窗前。

一双冷淡的眸子直视着前方的章江。

这些天,上游开闸放水,江面显得有些浑浊,但是水流变的更加湍急。

如黄河咆哮般的江水源源不断的奔腾而过,那双冷淡眸子下的薄唇微微上扬,微微笑道:“坐看来水,看来,我的运势到了。”

后方,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恭敬点头,沉声回道:“贺喜教主。”

“楼下几个都被人解决了?”

“是,教主。”

“呵,废物。”

“的确如此。”

“虽然是废物,但也是只有我能杀的废物,你去解决两个人,车牌赣B218XX,”

“他们有四个人!”

“嗯,上来的时候我撞见了,有个和尚很难对付,你不行。”

满脸横肉的大汉楞了楞,回道:“属下无能!”

“去吧。”

“是。”

等人离去后,楚休才把视线从江面上收回,眼眸变的无比深邃。

...........

迎宾大道,

一辆车牌为赣BB8888的野马呼啸而过。

“喂,红灯啊,红灯啊哥。”

“红灯啊,红灯别加速了。”

“不是油门,是刹车,诶,我的6分。”

吱呀,

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中间。

祁彭勃在车里惊魂未定,这开车技术简直要命。他哭丧着脸看向一边兴奋的凌白,问道:“您老有驾照吗?”

“有啊,大一的时候就拿了,嗯,到现在有将近五年驾龄了。”

“五年?看着不像啊。”

“是五年,只是五年里只碰过一次方向盘,还是在秋水广场的碰碰车。”

祁彭勃:( ̄ェ ̄;)

这能叫五年驾龄吗?

神特么的五年。

......

好在,车及时停下没拍到第三张照片,不然6分真没了。

只是,接下来的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左右分别有车驶过,司机均是用看脑残的眼神看着停在中间的野马,并喷一句“有钱没脑”。

呵呵,

凌白一笑置之,

大智慧就是如此,反正没扣分。

为缓解周边异样的情绪光环,凌白大方的从中控摸出一盒拆封的熊猫,散了根给了无生趣的祁彭勃。

两人开着车窗,一阵吞云吐雾,接受着来自周围司机的死亡凝视。

好不容易等到绿灯再亮,凌白不加犹豫,油门踩死,发动机一阵轰鸣,黑色野马真的像匹脱缰的野马横跨而出。

有车万事足,

开着算是上档次的车,凌白有些羡慕。

而这种羡慕,全是来源于他........穷!

打定主意,回去就开始秣马厉兵,大干一场。

他不是唯一的幸运儿,不需要担心树大招风,不需要小心谨慎,不需要暗暗修炼。

即使暴露在公众视野下,那又如何?

做人,

没点骨气怎么行!

像那个茅山传人李一近段时间疯狂走穴捞金,还在微博上叫嚣茅山正宗吊打一切。

隔壁面馆张叔也是茅山传人,两人算是一个路数的。

既然两个都是传人,那不外乎是有个是假的,要不一个是南茅传人,一个是北茅传人。

这事儿,回去还真得问问老张,同为茅山传人,怎么别人就是微博大V,千万粉丝关注,风头无两,他却窝在江南边陲小镇做面。

在志向上,老张败了;

在修为上;老张更像是没得比。

李一,微博认证,茅山传人,天位高手,道教协会荣誉主席。

诸多头衔加身,完全就是天命之子。

老张,凌白认证,茅山传人,面馆老板,猥琐大叔,凤凰中老年协会荣誉会员。

啧啧,

同样诸多头衔,老张却楞是像中老年妇女之友。

听说他晚上还时常去广场和妇女们跳广场舞。

自甘堕落啊,自甘堕落。

想到老张,凌白更加坚定了捞钱....

嗯,

是修炼的信念。

154. 教主的态度(十二更结束,求订阅)

江山里地下车库。

一辆白色霸道里面,屠泰平穿着短背心,拿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喂,帮我查下赣B218XX的位置。”

“稍等。”手机里响起低沉的回话声。

片刻后,电话直接挂断了。

屠泰平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以为是信号不好,重新拨了回去。

“喂,干嘛挂我电话,赣B218XX的位置查到了吗?”

“白痴,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嘟嘟嘟,

一阵忙音。

屠泰平放下手机,看向几十米开外的一辆白色高尔夫,脸色尴尬。

显眼的车牌号-赣B218XX把脸打的生疼。

车外,洛凝搀扶着巩泰坐进车内,随后自己也上车。过了不久,一个疑似代驾的中年人寻找了过来,在车外站着和洛凝交谈过后,直接上了主驾驶。

高尔夫发动,稳步驶离。

屠泰平开着霸道跟了上去。

出了江山里,进入主干道,高尔夫的速度并没有提上去,慢慢悠悠的往前开着,不急不缓。

屠泰平沉着脸,好几次想要撞上去都忍住了,现在离楼盘还很近,他得等到一段距离开外再动手。

兴许是代驾想留给洛凝、巩泰两位公职人员一个好的印象;兴许是想得到一个好评,他真的开的很稳。车速控制在40码左右,也不超车,活脱像个还在科目三考试的新手。

屠泰平不喜欢抽烟,所以感觉很无聊。他连接上手机蓝牙,搜索了一首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听了起来。

舒缓的旋律加上王杰特有的嗓音,他感觉整个人的心绪平静了许多。

老歌大多是经典,他喜欢听老歌。

一遍一遍的听着,前面的高尔夫也加快了速度。

屠泰平哼着歌,猛踩了脚油门,霸道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差不多了,

距离已经足够远,这里是老街,人流相对要少很多。最关键的是,没有红绿灯,没有摄像头。

车子撞在高尔夫屁股上,直接将它掀翻在马路中央。

霸道车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下,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屠泰平淡定的下车,目视着滑出十多米开外正在冒着黑烟的高尔夫,快步走了上去。

车厢内,隐约能听见低声的哀嚎。

他轻笑了声,把后座的门拔断,随手丢在一边。手一探,拉出微喘着气的巩泰,不屑的扫了眼,从身上摸出把军刺在他胸口迅速的捅了几下。

巩泰顿时停止了挣扎,双眼无神的倒在地上,几个血洞在胸前显得触目惊心。

咔擦,

后座内响起轻微的声响。

屠泰平蹲了下来,戏谑的看了眼里面挣扎爬行的洛凝。

“求生欲还挺强啊。”

伸手把里面的洛凝拖了出来。

洛凝的身体刚被拖出,左掌猛然抬起,向屠泰平劈斩而去。

“太轻了。”

屠泰平生生受了这掌,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洛凝本就受了重伤,被霸道那么一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血人,倾尽全力的一掌没能奏效,再没有一战之力。

她靠在屠泰平怀里,低声说道:“你是魔宗的传承吧........”

屠泰平瞳孔微缩,没有回答。

手中军刺迅速落下,锋利的尖刺扎入胸口,冰冷、难受,全身的生机都在慢慢消退。

呵,

结束吧。

洛凝反倒觉得解脱了。不用再日以继夜的寻凶追凶,不用在半夜睡眠正酣的时候爬起,不用面对死状凄惨的尸体,不用看见狰狞的厉鬼邪祟。

就此解脱了。

虔州的天空还是那般阴沉,云好像离的很远,又像触手可及。

要下雨了吧。

洛凝睁着眼,眼皮却越来越重。视线内,那个得到魔宗传承的大汉走向了主驾驶把那名代驾拖了出来,直接被军刺扎穿了喉咙。

他的命运似乎更加悲惨。

可惜了。

.........

屠泰平跳上霸道,熟练的掉头,猛踩油门,轰鸣而出。

“不要谈什么分离,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

低沉婉转的歌声缭绕,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迷醉之色。

这世界,是时候由魔宗掌控了。

***********

野马在花店门前稳稳停下。

凌白熄了火,拿上茶叶和两条和天下,和祁彭勃告别:“回去好好养伤。”

“谢老哥关心,这点小伤不碍事。”祁彭勃忍着痛楚,强挤出一丝笑意。

“那我走了。”

凌白也不客气,转身下了车,打开店门迅速走了进去。

车内,

祁彭勃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也是,高智商的人需要耗费的脑细胞太多了,现在正是疲软的时候,加上被人暴打了顿,忘记些什么也正常。

他单手抽出根熊猫叼在嘴上,点燃后深吸了口。

斯,

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连剧痛的手臂和胸口都得到轻微的缓解。

烟,果然是好东西,真不知道那些吸D的人怎么那么不容易满足,吸烟不就好了嘛。

祁彭勃咬着仅剩的半根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站在门侧边看了眼花店。

远远的,就能看见花店老板的那帅气的容颜和足以让所有烟友都羡慕嫉妒恨的烟姿。抽烟的姿势、手法很重要,怎么样抽的帅、抽的酷、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年轻的时候喜欢抽烟耍帅,烟龄上去就慢慢看淡了,最后抽烟就是图个心安。

他觉得他应该归类在‘年轻’那一类,所以下意识的也学着花店凌老板的姿势夹着烟抽了口。

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尽管狼狈,却犹有几分凌老板的神韵。

“帅,应该是会被传染的。”

祁彭勃得出结论,把烟丢在地上踩熄,拖着带着伤痕的躯体潇洒转身。

绕了野马一圈,坐上主驾驶的位置,单手放在套着骚红色真皮的方向盘上,熟练的打火,挂挡,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身体,突然一阵抽痛,像是发羊癫疯般的抖了两下。

嘶,

祁彭勃倒吸了口凉气。

幸亏刚才再痛都把刹车踩死了,不然.......刚才倒车影像上面走过的....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太太吧.....

是啊,

我特么受伤了啊。

我为什么傻敷敷的要开车?我开不来车啊现在。

......

什么鬼地方,叫不到代驾啊。

........

155. 气运之子祁彭勃(为柳下飘血万赏加更)

一月二十六,除夕前一天。

祁彭勃拎着酒瓶坐在花店门口。他身上的伤几乎快要痊愈了,可是并肩作战的两个队友在前两天全部牺牲了。曾柔手下,就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

非任务死亡,事情引起了灵专组的重视。

组长曾柔和其他几个组的组长亲自验尸,发现了隐匿在军刺伤口下的端倪——魔宗门派心法的气息。结合高尔夫有被车撞的痕迹,他们调动了全城的监控进行查探,很快就找到肇事车主的信息,结果却是个套牌,和那辆霸道简直天差地别。

那位得到魔宗传承的人行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破绽,案情发展几乎或者说已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咕噜灌了两口酒,他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凌白咬着从他这里拿的和天下,一屁股坐了下来。

对于祁彭勃,他还是打心底喜爱的。阔绰,单是这两个字,足以让他赔上时间去珍惜、爱护。

多么可爱的人!

“别太难过,你还有我呢。”凌白轻声安慰。

祁彭勃虎躯一震,顷刻间红了眼角。酗酒、失眠、独自坐在街头舔舐伤口,到最后求的,不就是这个男人的一句体己话嘛......

“老凌,我.........”

“不用说了,我都懂。”

“谢谢,我发现你真是最懂我的那个人,要不是我是个纯爷们,一定要嫁给你。”

“感谢还是实际点好,带了熊猫就随便来两条吧。”

“.......”祁彭勃。

呵,

男人。

甜言蜜语的目的竟然不是想得到我的肉体,而是区区两条香烟。

两人也算是老熟人了,各自恶心了下对方后,抽着烟看着街头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又陷入了沉默。有些话不必说,大家其实都懂。

虔州最近颇有些风云际会的意思,先是尸源地的灾祸爆发,至今都还没有旱魃的踪迹,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然后就是魔宗门派显露端倪,由卫校女生倪桃、徐雅秀牵涉出的五个得到魔宗师门传承的人,他们似乎在抱团取暖,背后站着的人还没被挖出,就全部死了个干净。

最后,也是在杀完五人之后,灵专的巩泰、洛凝就被杀害。

对放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你杀我的人,我杀你的人,很公平!”

......

“但是,我却觉得不公平。如果是为了报复,那么,我们杀了他们五个人,他们却只杀了巩泰、洛凝两个,我们俩怎么没事?”祁彭勃脸色微醺,疑惑的问道。

是啊,他和凌白怎么就屁事没有!

“讹,”

凌白想了想,“可能是根据出力多少来决定的吧。比如说你,全程都在酱油,没有打出伤害值,所以就自动略过了你。”

“........”祁彭勃。

好扎心。

“要是这么算的话,那第一个死的应该是你。”祁彭勃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就是有些辣眼睛,更像是在东施效颦。

“那.......可能是因为....他们杀不了我。”

“........”祁彭勃。

臭不要脸!

尽管凌白说的话听起来有种故意在他面前装逼的嫌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信了。

信任,如此简单,

爱过.....不是,是做兄弟,就是这样。

“现在组里就剩我个光杆司令,说起来真是挺悲哀的。老哥,说真的,加入我们吧。”

“这话也正好是我想说的,过完年我这也要扩大经营了。”

“可是我不懂花艺啊,花钱倒是有些心得。”

“我是说旁边的寺庙。”

祁彭勃:(╥╯^╰╥)

呵,

这天没法聊。

凌白倒是没说假话,乱世敛财,寺庙也该大放异彩重现世人眼前了。可以预想到的是,香客增多,庙宇人手不足导致香油值凭白的损失的场景,招人,势在必行。完成几次师门任务后,木鱼已经可以再次召唤僧侣,想到这里,他谈兴缺缺,拍了拍祁彭勃的肩膀,转身往寺庙走去。

咔擦,

祁彭勃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千里迢迢跑到凤凰镇这边角小镇的街头装忧郁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你凌白的陪伴?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把眯着眼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摁灭烟头,文明的把烟头丢在垃圾桶,他拖着萧索的身躯上了野马,悲痛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很不好走。

明儿就是除夕,十里八乡的百姓把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购置年货、各类商贩、纯粹图乐看热闹的人个个洋溢着笑脸。小镇上,年味还很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味越来越淡,反倒是各种西洋节日搞的越发的隆重。

野马像是只刚完事的蠢驴,慢吞吞的在人潮中挪动着。

祁彭勃四下打量周围的情况,一边小心的避让老头老太,一边张望喜气洋洋的新世界。久远的记忆像是开闸的洪水,随着眼前场景的变幻而重新浮现。玩鞭炮、贴春联、看春晚........还有一毛钱一根的冲天炮,‘咻’的一声冲出去老远的那种。

哈哈,

想到这些他嘴角不禁往上翘了翘,几日来的郁结之气也就此消失。

车子开不动,祁蓬勃也很无奈。刚才按了两声喇叭,惹的一个胡子发白的老者扬起扁担对着他喷了通口水,面红耳赤的教训了半天。得亏是他听不懂本地的客家话,还能做到被人指着鼻子骂而面不改色。

在圩上等了大半天,终于成功突破重围,上了主干道。

过年人多、车多,上了主干道也不见轻松,但相比人挤人的场景就要好很多。摸出根烟点燃,他觉得也是时候回家过年了。

淡淡的抽着烟,哼着东经热的曲调,不知不觉出了凤凰镇,开了没多久,前方隐约显现飞龙大桥的轮廓。他家就住桥头,是以前地质局分配的老房子。

虽然同在虔州,祁彭勃早已从家里搬了出去,灵专这个部门说实在的要比刑侦队还忙还累,平时基本没什么时间回父母那里。哪怕有时间,他犹犹豫豫磨蹭半天还是不敢进家门,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催婚的碎碎念。

可以预想到的是,过年七大姑八大姨又要开始和他父母协同作战,对他进行思想教育了。

呵呵。

嘴角的苦笑还未落下,便已经凝固在脸上。

他脸色古怪的目视着挡风玻璃前,无语凝噎。

156. 生魂献祭,秘境开(700推荐加更)

“哎哟,好痛啊,真的好痛。撞人啦!有没有管管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撞人啦!”

......

祁彭勃开了双闪,下车走到车前,脸色古怪的看着机盖上趴着不断挪动的中年人。

碰瓷?

少侠,好胆色啊。

或许是临近过年,人人着新衣。中年人穿的很是喜庆,大红色的羽绒服,崭新的牛仔裤,脚底是双红色运动鞋。他在机盖上蠕动,不时哀嚎惨叫。

“有行车记录仪的。”祁彭勃好心提醒。

“哦。”中年人一个激灵,迅速爬下,打开副驾驶车门把行车记录仪里的储存卡拿了下来,随手掰断,然后再次爬上机盖,小声说了句,“现在没有了。”

“你可真够皮的。”

祁彭勃直接被气笑了,见过碰瓷的还真是没见过碰的这么有水平的,连‘天地不仁’都喊了出来。

扬起拳头,正打算打他一顿报警完事。

轰隆,

前方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把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中年人像是见了鬼般的看着前头塌陷的飞龙大桥,喃喃道:“还好老子在桥头碰瓷。”

听到他的话,祁彭勃楞了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皮蛇递了过去。

“谢谢啊大哥,新年快乐!”

哈哈哈哈哈哈,

他简直要被笑死,这运气也是没谁了。要是没有中年人挡着,估计他已经掉下江里去了。

“同乐同乐。”中年人接过钱也没嫌少,乐呵呵的从机盖上下来,远远的张望着前头。

...............

客家大道临江楼,顶楼包厢。

一位面容普通的青年站在视野极佳的观景台前,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低声说道:“日子挑的不错,献祭的生魂应该足够把封印打开了。”

“大过年的还真是喜庆。”身旁的屠泰平笑着附和,“此处应当是血杀门的遗址,得到血杀门传承的那小子既然不识抬举,教主把他们这个小派的东西取了也无妨。”

“我本以为虔州开的第一个秘境会是正道山门,不曾想还是我们魔宗自己的东西。你说,出门上班忘记带东西回家去拿,有没有问题?”

“应该的。”

楚休目光灼灼的直视波澜起伏的江面,摆了摆手。

屠泰平默默退下,向包厢内十多个面色激昂的年轻人说道:“养兵千里,用兵一时。你们虽然不是觉醒者,但得到教主的栽培,就是和那些觉醒有段日子的人相比也不遑多让。等秘境打开,你们去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吧。”

“是。”

十多人齐声应是。

“现在有多少人入了我们魔宗?”楚休背对着屠泰平,问道。

“以万计,多以学生为主。其他堂口的堂主各自传授本师门的传承功法,招募弟子比谁都积极。教主,你这边没有动作的话,我怕他们坐大会...........”

“无妨。”楚休不以为意的笑笑,目光飘忽不定的看向江面。

飞龙大桥炸毁坍塌,活脱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桥上十有八九的人直接被炸死,剩下的掉入江中,不是被淹死就是被落下的石头砸死。

江面,染成了血色。

细看下,血水慢慢渗透而下,幽深的江底像是两只眼睛睁了开来。

........

滚滚热浪铺面而来。

祁彭勃在庆幸之后,脸色沉了下来。如此丧心病狂的爆炸案,不是普通人能弄出来的阵仗,背后牵涉的势力引人深思。过了片刻,警笛声响起,大片特警赶到,将现场封锁,救援人员也及时展开救援工作。

一时间,闻讯赶来的记者如潮般涌来。

祁彭勃没发现任何鬼气怨气,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像特警同志出示工作证后,把野马掉好头准备绕路回家。这时,组长曾柔的电话打了过来,让他火速赶往飞龙大桥。

无奈,他又停了下来,坐在车里抽着烟等候灵专的同事过来。

推搡的记者群中,身穿ol制服,套着黑丝的长腿编辑丁萌挎着相机,拿着笔记本,正往封锁线内张望。

虔州日报离飞龙大桥不远,她恰好赶上第一批的车。

这些天,丁萌发现自己非常容易动怒,而且看见什么不平之事就很暴躁,好几次都有动手打人的倾向。为此,她只好把重心都放在工作上,想尽快调整好心态去会见情郎。

在封锁线内停着的野马内,祁彭勃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烟灰,一眼看见人群中扎着马尾的丁萌。

嘶,

他倒吸了口凉气,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了下。

下车,关门,潇洒的把烟踩熄,几步走到丁萌面前,微微笑道:“小姐,你是记者?”

“嗯。”丁萌见他在封锁线内,连忙点头。

“进来吧。”祁彭勃朝旁边的特警小哥打了声招呼,让他把丁萌放了进来。

“采访我吧,我是目击者。”

“先生,您好,您能把事情经过仔细的叙述遍么?”丁萌拿出纸笔,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当中。

“嗯,当时,我从家中别墅出来,在车库上百辆豪车中选了辆低调的野马,准备去参加虔州优秀青年企业家峰会论坛。时间于我来说就是金钱,我开的很快,但仍旧时刻谨记我的身份,除了是个优秀的青年企业家外,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每当碰到限速和红绿灯我都会减速或停下。”

越听,

丁萌的眉头越是紧锁。

这是在陈述事件还是炫富?

“桥爆炸了。”

.......

丁萌点头致谢,听了几分钟结果最后的就是一句‘桥爆炸了’。难道她不知道桥爆炸了?

呵,

除凌白外的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不过,对方的身份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能够把她放进来采访,应该是官面上的人物。丁萌虽然不喜,但也没有得罪,毕竟现在能进来还得多仰仗他。

此时,

临江楼上,几个穿着潜水服的人回来了,手里还拖着一包东西。

十二个小星位三阶的弟子一行,只剩三人回来,其他的都死在了秘境内。

“辛苦了。”屠泰平挥手示意三人离开。

等人走后,他一脚踢开麻袋,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看台上,楚休端着红酒,面无表情的问道:“万魂堂的人该出手了,算是我给灵异专案组的一份小礼吧。”

157. 可敢与我同阶一战?(800推加更)

春节前夕。

圩镇上人流如织。

庙宇前也聚积了如潮般的香客,先前庙宇闹鬼的事情早在乡里传唱间不攻自破。新年新气象,哪怕是不信佛的人也愿意来讨个好彩头,祈盼明年能够安生度日。时局太乱了,尽管还至于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隔三差五的死人也闹得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发生厄难的是谁。

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走夜路碰多了鬼,自然也就开始信神。当然,信奉自我信奉武力通神的人也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凌白让妙光忽悠....

让妙光引导着香客上香祈愿,进了宝殿敲响了木鱼。

“阿弥陀佛。”

后殿响起一声佛号,随后一个胖大和尚摸着光滑的脑袋走了出来。见到凌白,他先是一愣,随后笑嘻嘻的上前,谄媚笑道:“是住持吗?果然是万中无一的高僧,小僧戒财前来报道。”

凌白探查了下他体内的气息,发现和妙光一样,均是普通僧人,不由有些失望。他心里还是想要有几个武僧能在寺里看场子的,这样的话,可以当个甩手住持坐在花店喝茶看报,不时看看银行卡余额。

可惜了。

“哟,咱庙里的香客不少啊。只是,庙宇稍稍简陋了些。小僧不才,愿为一寺监院,管理寺庙大小事宜。”戒财腆着笑脸,毛遂自荐道。

凌白指了指门外。

“住持是想看小僧的能力?”戒财心领神会,理了理衣襟,大步向外边空地走去。

凌白随后跟了上去,也想看看这个看似圆滑的胖和尚有什么特殊之处。

正在引导香客上香的妙光看到戒财,楞了片刻,皱眉道:“师兄?”

“师弟也在?嗯,果然如此,你果真和师兄一般与佛有缘,不错。”戒财推了把妙光,挤到人堆前,笑眯眯说道:“诸位,小僧烂陀寺监院,这厢有礼了。”

胖和尚油光满面,笑起来如沐春风,让人情不自禁就对他生起好感。

烧香拜佛,香客们第一眼看的是庙里和尚,和尚油光满面,此庙就灵性;和尚面黄肌瘦,一派苦行僧模样,庙宇则不灵。戒财无疑就像是那种被佛主庇佑的僧人,不然哪能这么肥头大耳?

烂陀寺在凌白几次除魔下已然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见到戒财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

佛主能庇佑僧人,自然也会庇佑他们。

话不多说,上香。

香客莫名的兴致高涨,看的凌白一楞一愣的。妙光站在一旁,则是一头黑线。戒财曾经是他师兄,在半年前因为蛊惑香客捐赠香油钱被住持逐出寺院。他,怎么也来了?难道他也与佛有缘?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看下去,果然,戒财师兄又开始了。

“金身蒙尘,佛法不显。诸位施主,烧香拜佛讲的是个心诚则灵,大家自愿捐献香油钱,让佛主看到你们的诚心,心中困惑、愿望自然能得到解决。”戒财双手合十,说的头头是道。

“小师父所言极是,我代表朱家村人捐献香油十万,用以修缮寺庙,修塑金身。”人群中,朱族长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到近前大喊道。

哗,

人群哗然。

“阿弥陀佛,老寿星与佛有缘啊。”戒财不知道十万是多少,但看其他人的反应也知道不低,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朱家村的事情百姓们都略有耳闻,当下也纷纷慷慨解囊,只求在佛主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凌白和朱族长交谈叙旧,说了几句互相祝福的话后,绷着脸回到宝殿坐下。

哈哈哈哈哈哈.......

拿出手机,银行卡余额十二万,加上朱家村人和零零散散的香油钱,还有从祁彭勃手上捞到的两万劳务费,总财产应该在二十五万左右。

一日暴富,

如果每一日都可像这样,他真想每天都一日。

心情舒畅之下,他拿起放在长岸上的毒打师兄走到后殿,随后一抛,把他丢了出来。

“可敢同阶一战?”

自信的话语传到双手合十的铜人耳中,他的瞳孔中似乎泛起一丝神采。有疑惑,有不解,有淡淡的鄙夷。

凌白心情大好,浑不在意毒打师兄的小眼神。气血圆满的状态下,自信心的确爆棚,而且他的境界压制在小星位一阶一直没突破,呵呵,同阶一战.........他要把铜人打爆。

“可敢同阶一战?”他再次问道。

毒打师兄点头行了一礼,拉开架势冲了上来,平凡无奇的一拳轰出。

凌白不退不让,气血如龙,同样打出一拳。

嘭!

毒打师兄直接被轰飞。

“哈哈,今日,我要翻身做主,反攻师门的毒打。”凌白长笑一声,向前冲了过去。

铜人就地一滚,反应迅速。

凌白紧跟着贴上,一脚踹起,随后攥住他的手臂往地上猛的一摔。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在同阶情况下,毒打师兄已经完全跟不上节奏。

砰的一声闷响,地上的青砖被砸的开裂。

毒打师兄身形陡然加快。

凌白脸上的笑意渐渐凝滞。眼前一黑,身体已如断线的紫鸢倒飞而出,身上接着就受到如暴风骤雨、劈头盖脸般的拳打脚踢。

完全反应不过来。

“你作弊!”

........

铜人面无表情,抽出短棒,一顿猛砸,专门朝着身上脆弱的地方敲。金刚不坏神功一层完全不够看,天知道这傀儡人是提升到了什么境界,总之,肯定强压他一头。

噼里啪啦一顿闷棍,打了足足半个小时。

凌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极为凄惨。

毒打师兄目光柔和,远远行了一礼,化作卡哇伊的大头娃娃,安静的躺在地上。

呵,

呵呵。

凌白咬了咬牙,尽管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但心里的创伤却是怎么也不能愈合了。就像走在路边被人捅了一刀,对方说“对不起,捅错人了,我送你去医院。”一样,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被救治好了,但还是留下一道伤疤无法抹去。

一次殴打,修为飙升。

此刻,他的修为直接拔高到了小星位四阶。像是水到渠成一般,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当然,他的突破点还得加上师门的毒打。越过三阶,如龙吟虎啸般的气血羸弱了下来,但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幅度提升了,尤其是内功方面,生生不息,运转自如。

嗡嗡,

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颤动起来。

158. 给我一个C位(为我超假的万赏加更)

飞龙大桥的救援行动正在展开。桥两边围观的人群全被清退,大批特警、武警到场,将现场封锁。

虔州灵异专案组的几个组长到场,等待救援工作结束。

曾柔拎着祁彭勃的耳朵站到一边,低声训斥,“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被你给撞见?你是霉运之子么?老娘要被你给气死。”

“我....我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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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贫僧也是魔门弟子(900推加更)

“你这幅样子还真是难看。”楚休看着面前那个体态臃肿的老妪,淡淡说道。

老妪弓着背,脸上橘子皮似的褶子挤成一团,声音嘶哑的笑道:“魔教教主,我很是敬佩你的底气。若是前世的你这么跟我说话,我还得忌惮三分,现在嘛......”

“你仍旧是不敢动手,巢喀。”

老妪的双眼微微眯起,杀机毕露,周围的温度急剧提升。

旁边的屠泰平汗如雨下,衣服瞬息间就被汗水打湿,皮肤甚至有股被烈焰灼烧的痛感。

楚休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湛黄的酒水贴着杯壁,顺流而下。平凡无奇的面孔下挂着淡淡的笑意,浑然不受老妪的影响。

“呵呵,教主果然是教主。”老妪放松下来,像是刚才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般,浑浊的眼睛直视前方的江面,沉声道:“他们下去了。”

“上来的应该会很少吧。”

“哦?有两个人的修为可是堪比一个小门派的掌门哦。我们两个离恢复到巅峰期还要段时间,你有把握让他们上不来?”

“拭目以待吧。”

..........

跟随章晓凡、陈昊苍下到石门下方,眼前是一片空地,再前方是成片的建筑群。祁彭勃贴着凌白站在队伍的最后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刚下来没多久,接连又是十多道人影下来,脸色平淡看了灵专的人一眼,随后三五成群、各自散去。他们都是虔州本地觉醒的武者,或者是拜入某座山头的弟子。

后续应该会有更多人进来。

灵专的两位组长显然没有理会他们的打算,这次下秘境,除了揪出炸毁大桥的黑手外,就是想磨练下手底下这帮组员。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是这么个道理。

向前走了半段路,正中央是一座古朴的大殿,殿门上方的鎏金牌匾写着‘血杀门’三个笔走龙蛇的大字。

“果然是魔宗门派的遗址。”陈昊苍冷哼了声,强大的气息外放,随后率先踏入殿中。

凌白和祁彭勃等组员也跟着入内。大殿中间类似寺庙,供奉着三尊齐屋内高的神像。三尊神像相貌一致,一笑,一哭,一怒,刻画的非常传神,栩栩如生。看样子既不是道家仙人,也不是佛门菩萨,应该是血杀门的老祖。

“血参!”

正当他四处打量之际,一声惊呼声响起。

神像下,一名组员抬手摸向长岸上的一株血色的人参。

“别动,”陈昊苍呵斥,但已经来不及,那人已将血参握在手里。

“啊..........”

那名组员惨叫一声,一股黑气顺着手臂向上蔓延。

陈昊苍黑着脸,抽出腰间的长刀,力斩而下。

一条发黑的手臂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血水喷溅,那名组员痛的在地上打滚,却并没有昏死过去。

“谁都别乱动,魔宗没有一个好东西。”陈昊苍收了刀,环视四周,告诫着其他人。

凌白摇了摇头,摆在面前的天材地宝就像走在路上看见一人掉下一个装着百万现金的包,你上去捡,结果惹来一身骚。太过明显的陷阱,却禁不住心中的诱惑去取,最后落个凄惨下场也不能怪谁。

幸亏陈昊苍眼疾手快,如果再慢上几秒,等剧毒蔓延到全身,就不是断条手臂那么简单了。

不过,陈昊苍最后那句话凌白倒是不敢苟同,说魔宗没有一个好东西似乎就有些以偏概全了,也不知道这位正义使者得到是哪家的传承,一言一行都恨不得魔宗的人全部死光才好。

说实话,一群人挤在一起能历练出什么东西,凌白真是不看好,他现在满肚子火气,只想好好发泄一通。

地上,

那名组员痛的蜷缩成一团,两个人立马上前,想要将他扶起。即将走近,脚下的青石砖突然凹陷下一大块。咔擦一声,大殿中央的三尊神像猛然睁眼。

凌白意识到不妙,刚想说话,眼前一花,场景突变。

入目是一床粉色的帷幔,一张古朴的木桌上放着一面铜镜,向右看去,是一架古筝,一块粉色屏风。看样子,像是女孩子的闺房。

幻境么?

凌白轻声呢喃了句,四处转悠了圈,一无所获,又重新回到床前的桌子上。铜镜中倒映着他的脸,俊美无比。

正当他准备离开之际,镜中的自己突然眨了下眼。

凌白确定,他没眨眼。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镜中人再次眨了眨眼,电力十足。看着自己对自己抛媚眼,感觉怪异无比。

寻常人看到这样诡异的场景,肯定是要吓的说不出话。

凌白同样无话可说,拿起铜镜摔在地上,转身就走。

但镜中人似乎很不识趣,铜镜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地上。

“很烦诶。”

他拎起金刚锤砸了下去,一阵黑烟冒起,铜镜再没动静。

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竟然有鬼魅的存在。

凌白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推门木门,面前是一方小院子,种着些花花草草,但都枯死了。刚出房门,前方便响起小声的攀谈声。

“我从师门记忆中得知,血杀门最后一代门主修为突破了大天位,全是因为得到了一个血煞珠,能够吞噬精血提升自身修为。”

“此等隐秘我的师门记忆中却是不曾提起。”

“呵呵,我们同为魔宗弟子,虽属不同门派,却也应同气连枝,现在外头还有灵专组和正道门派的觉醒武者,我们定要同心同德,切勿乱了阵脚。”

“师兄所言极是。”

......

说话间,两个年轻人从前方的檐廊中走出,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

看他们的穿着,很朋克,应该不是幻境,可能是在大殿中被灵专组的组员触发到什么阵法,才把人传送到了血杀门的各个角落。

这两个人凌白有些印象,是跟着他们后脚下来的那一批人,没想到竟然夹杂了魔宗的觉醒者。不过细想之下,也属正常,也没人规定魔宗的人不能进来,再说,不展示功法,谁也看不出谁是魔宗的弟子。

“阿弥陀佛,两位师兄有礼了,贫僧也是魔宗弟子。”凌白朝二人行了一礼,微微笑道。

160. 三人行,必有人死(100均订加更)

两个朋克气息十足的年轻人对视一眼,均是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他们下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凌白和灵异专案组的走在一起,自然不会信他现在的鬼话。虽说如此,两人脸上也没写“老子不信”字样。

“哦?”其中一个穿着柳丁牛仔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了眼凌白,问道:“敢问师兄师承何派?”

“血魔寺楚雨荨。”凌白信口胡诌。

“原来是血魔寺的师兄,失敬失敬。”他拱手行礼,一脸震惊。

另一个面相凶狠的年轻人同样惊诧无比,就差要跪在地上顶礼膜拜一番了。

浮夸,演技如此拙劣,实在.......好笑。

凌白不动声色,尽显大派传人风范。

“好说,两位师兄师承何派?”

柳丁牛仔回道:“我叫朱鹏,师门虎院。”随后,他指了指另一人,“这是狂浪山的苟幽师弟。”

“失敬失敬。”凌白暗笑,好一对猪朋狗友。

“哈哈,我朱鹏一见楚兄就倍感亲切,不如我们三人同行夺得这血杀门遗留下的造化?”

“如此甚好,雨荨倍感荣幸。”

苟幽点头同意。

三人相视大笑,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失落的三兄弟呢。

凌白没有任何除魔卫道的先进思想,纯粹是想找些东西来发泄通怒火,碰上一对朱鹏苟幽,本想打一顿,但两人笑脸依依,行事滴水不落,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出手。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害死狂躁症的人啊。

尽管两人表现的很白痴,但实际上却不可小视。

无冤无仇打杀别人始终落了下成,既然对方要演戏,凌白也乐的虚与委蛇。

“敢问朱兄,现在我们应该去哪里找这血杀门的造化?”

朱鹏傲然一笑,洋洋得意道:“楚兄算是问对了人了,别人不知这血杀门的隐秘,我却是得知。”

“哦?”凌白乐的捧哏,能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就多套些。

“我虎院掌门留下的记忆中,掌门曾来此参加过血杀道人的寿宴,他有一颗血煞珠,是难得的宝物。另外,在血杀门的藏宝阁内,亦是收藏了诸多天材地宝。”朱鹏叹了口气,“血煞珠我们恐怕没有能力取得,但能够充盈气血的天材地宝,拿上几株却也无妨。”

“那就麻烦朱兄带路了。”

两人你来我往,受古装电视影响颇深,说的话半白不白,怪异无比。

朱鹏走在前面领路,苟幽却退到后面把凌白夹在中间,看似随性,一前一后却是把凌白的退路挡住了。两人行事的确够谨慎,而且还十分默契,不愧是猪朋狗友。

凌白心觉好笑,也不点破,静静等待图穷匕见的时候。

随着朱鹏七拐八绕,迎面竟然又撞见四个人。

四人两男两女,深刻贯彻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做事标准。

两队人马相遇,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在秘境中,寻求的只是利益,不可能见着人就称兄道弟,当然,也不可能见面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上去开干,除非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场景,不然事先肯定是要盘道的。

朱鹏拱拱手,视线在两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身上停留片刻,沉声问道:“几位师承何处?”

两女目光落在朱鹏身上,随即转向凌白,眼前一亮,娇笑道:“都是正道中人。”

她们下来时也看到凌白和灵专的人在一起,现在见他和朱鹏苟幽在一起,自然而然误认为朱鹏苟幽也是正道中人,当下不见外的上前几步,想要和凌白说话。

朱鹏往后退了两步,厉声道:“楚兄,正道狗贼狡诈如狐,还请你出手把几人拿下。”

凌白心中一动,感情朱鹏是要他纳投名状了。

对面四人除了一人修为达到小星位三阶,余下都在三阶以下,有个娃娃脸的女孩甚至才一阶。而朱鹏苟幽两人却同在四阶,他们一起出手对付四人不难。

所以,朱鹏苟幽把机会让了出来。

凌白心中愕然,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果他跳反,他们还能走的了?太不明智了。

“好啊。”

轻笑了声,他转身挥动金刚锤,迅如奔雷的朝苟幽的脑袋砸下。

“嘿嘿。”

苟幽似乎早有预感,身形如水流般轻摆,避过了这势大力沉的一锤。他脸上的笑意还未荡漾开,心口便是一颤,一个血洞显露,血水如潮般喷洒。

旁边的朱鹏脸色微变,没想到苟幽这么快就被解决。他低吼一声,犹如猛虎咆哮,振聋发聩。

凌白感觉耳膜一阵颤动,嗡嗡作响,脑子也有片刻的昏沉。

后方的四人,修为低的直接被震的口鼻溢血,小星位三阶的也脸色煞白、气息紊乱。

可怕的音功,凌白从未领教过的攻击手段,难怪他底气这么足。

朱鹏抓住机会,趁着所有人陷入困顿之际,直接握拳向凌白轰了过去。在他看来,能把和他称兄道弟的苟幽瞬息间解决的人,威胁最大,只要把凌白杀了,剩下的压根就不足为患。

内力提升到极致,拳风刚烈,重若千钧,一拳下去脑袋都得被轰成豆腐脑。

砰,

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凌白的脑门上。

朱鹏却是虎躯一震,右手臂虎口鲜血直流,这一拳像是砸在了铜墙铁壁上,震的他气血上涌。

“再用力点。”挨了一拳,凌白立即清醒过来,笑眯眯说道。

“金刚不坏神功?”

朱鹏不可置信的低声惊呼,眼神闪烁,随后便向房梁上跃去。

他要走!

听到金光不坏神功几个字,后方四人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齐声提醒。

当然,凌白不需要他们提醒。刚被毒打师兄教育过的他反应迅捷无比,抬手便攥住了朱鹏的脚踝,用力一扯,把他拽了下来,重重的抡在地上。

“吼。”

朱鹏宛若野兽般低吼了声,全身肌肉暴涨,把外衣都撑破了,整个人就如同绿巨人般,变的壮实无比,十指间如同僵尸般长出数十公分长的指甲。

半兽化!这是虎院的化兽功。

朱鹏额头清晰的浮现一个金色的‘王’字,气势外放,当真如同百兽之王般威风凛凛。

161. 斩尸

百兽之王的气息席卷而出,如滚滚浪潮,把后方四人震的气血上涌,脸色剧变。

凌白眼前一亮,朱鹏这种半兽化的武功应该是归类于横练类的武功,但却又有不同之处。肌肉暴涨是肉体力量大幅度提升,手掌模拟兽类利爪增强的是攻击力,再加上虎啸,一套下来,普通人的确很难消受。

“打我!”他低声喊道。

兽化的朱鹏楞了楞,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低吼一声,隐约间看到一头猛虎浮现在他的身旁,发出两声沉闷之极的咆哮,震慑的后方四人再次口鼻溢血。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朱鹏双眼中是充满兽姓的光芒,此刻他如同一头无比可怕的猛虎一般,透发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凶兽气息,飞快扑杀了过来。

利爪划过,凌白头微微一偏,脸皮一阵发麻。

“继续。”

吼,

朱鹏愈加凶狂,再次虎啸,后面那个刚刚达到小星位一阶的女孩直接被震的吐血,神色萎靡的倒在地上。

凌白也是瞬息间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同样的招式,他不会想要被打两次。没有动用一指禅,而是靠着纯粹的肉身力量迎着对方的利爪一拳轰出。

咔擦,类似筷子折断的声音响起,朱鹏手中利爪全部崩断,淌血倒飞而出,将后面一排排的木质走廊尽数砸碎。

凌白紧接着跟上,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半颗脑袋直接被轰碎。

脑浆飞溅,

啪嗒一声,一只惊恐的眼珠掉在后方三人面前。

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让几人惊诧不已。

“走了。”凌白收回拳头,转身离去。

“等等。”修为在小星位三阶的年轻人悲愤喊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嗯?

凌白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指着地上的生机断绝的女人,眼中闪动着仇恨的目光,“明明那两个魔宗的弟子不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不早点把他们解决?她是被你害死的。”

凌白半晌无语,淡淡道:“对方的虎啸也很克制我。”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不想和这些人过多纠缠。

从刚才的同阶对战中,凌白虽然以压制性的优势完胜,但仍旧感觉自身有诸多缺陷。比方说朱鹏的虎啸,属于音功类型,他很难抵挡,虽说最后都被强悍的肉身化解,但总感觉有那么些不爽。另外,修为达到四阶后,气血偏弱,再次跟不上当前的节奏了。

沿着走廊向前,凌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总归是没见到实际的好处,有些不耐烦了。朱鹏说的血煞珠和天材地宝十分诱人,就是不知道血杀门的藏宝库在哪。

“也不知到祁彭勃怎么样了。”

凌白低声叹了口气,摸出根烟点燃。

现在他站着的地方是另一处别院,院中有一方小池塘,水面清澈,隐隐能看见底下圆润的鹅卵石。这处遗址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水下早已没了任何的生物存活,整处血杀门遗址都显得死气沉沉。

抽着烟,来来去去打开几个房间,均无所获,连只古董花瓶都没有,完全像个清水衙门,没有任何油水可捞。失望至极之下,他渐渐萌生退出的想法。

人也打了,回家过年算了。

“啊.........”

正这时,前方响起一阵惨叫声,接着便是兵器交击的声响。

凌白心中一动,循着声音往前而去。

跨过几条走道,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广场。广场两边摆放着几排兵器,应该是血杀门弟子平时练武的地方。广场中间聚拢了十多个人,陈昊苍正在和一头邪尸争斗,地上还躺着几具正在淌血的尸体。

邪尸头发枯槁,身上穿着古代服饰,浑身上下邪气凛然,竟和陈昊苍斗了个旗鼓相当。

陈昊苍手中长刀无坚不摧,锋利无匹,炽烈的光芒撕裂了下去,在刹那间震退了邪尸。

周围响起一阵惊呼。

“陈组的五虎断门刀法果然厉害,竟把这等凶煞之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那还只是残缺的五虎断门刀法,只有五十九招流传下来,如果再加上“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扑自如”、“雄霸群山”,“伏象胜狮”五招断绝的招式,陈组在灵专必定是头等战力的组长,哪怕是以好战闻名的章晓凡也不是对手。”

组员议论之间,陈昊苍斩出一片刀芒向邪尸笼罩而去。

血光迸溅,

血雾在弥漫,恶心的尸臭飘入众人的鼻端,真的给人一股连隔夜饭都想吐出来的冲动。

邪尸的胸口上多了道口子,流下绿色的腥臭血液,恶臭的味道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他表情显得极为痛苦,低吼一声,稀稀落落的黄发在头顶的干皮上随风晃动着,深陷的眼窝中透发着两道血红色的光芒,显得凶戾无比。

他迅速俯冲而上,扑通一声,竟把陈昊苍撞飞了出去。

陈昊苍嘴角溢血,长刀划地,阻住颓势,眼中闪动着仇恨的目光,低吼道:“斩妖除魔!”

这句话喊出来似乎凭白增加了战斗力,他像是不要命般的迎着发怒的邪尸而去。

噗,

长刀贯穿邪尸的胸口,

而陈昊苍的肩头也被鬼爪洞穿,他脸色平静,转动手中刀把,邪尸全身痉挛,喉管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哀嚎。

“死!”

长刀抽出,寒光划过,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哗,

广场上爆发雷鸣般的喝彩。

“陈组太棒了。”

“陈组牛逼!”

陈昊苍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眼被邪尸洞穿的肩头,红白相间的血肉竟然开始在腐烂。他拿出一小瓶药物,倒出些白色粉末覆盖在上,暂时延缓了伤势。

“此地太危险,把所有人都召集回来。”他沉声吩咐了句,视线从凌白身上越过。

凌白在人群中没有看见祁彭勃,见这边战斗告一段落,也正准备离去。

转过身,三个人迎面走来,神色的显得有些萎靡,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一具女尸,眼中闪动着和刚才陈昊苍斩杀邪尸时如出一撤的仇恨目光。

162. 问责(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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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白看了几人一眼,没有理会,自顾向前方的阁楼走去。

神色萎靡的三人再加上具被朱鹏虎啸震死的女尸疾步走到陈昊苍面前,领头的三阶青年愤愤的陈昊苍说了几句话,后者脸色微变,抬眼目视前方,沉声喊道:“前边的小和尚,站住!”

凌白顿住脚步,疑惑的回头。

“你是魔宗的人?”陈昊苍清冷的话语传遍全场。

凌白见刚才的几人站在陈昊苍的旁边,心中了然,感情这些人是跑这儿跟灵专的老大泼脏水来了。

“不是。”

他淡淡回了句,转身离去。

这个陈昊苍脑子死板,他刚才可是由曾柔领着过来和他们一同下的秘境,是不是魔宗的人还用问吗?三言两语被人挑拨的来问责他,实在是个智障无疑。

“我还没说完呢,和尚。”陈昊苍沉着脸,身形晃动,瞬息间挡在凌白面前。

“陈组还有什么要说么?我是曾柔组长的朋友。”凌白强压下火气,微微笑道。

意味深长的看了凌白一眼,陈昊苍沉声道:“那边几位说你刚才和魔宗的在一起称兄道弟,最后因为利益纠葛杀了他们,但并且还对正道的同道见死不救,可有此事?”

“虚与委蛇,想从他们身上套点信息罢了。至于那位死掉的女士,她不过一阶的修为,下了秘境,死掉太正常不过了。不是我不救,而是我救不了。”

凌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和魔宗的人为伍,实属大逆不道。别再让我发现,不然哪怕你是曾柔的朋友,我也不会客气。”陈昊苍冷哼了声,拂袖离去。

“你还是顾好自己身上的伤吧。”

陈昊苍身形顿了顿,快步走向人群。

凌白回头看了眼那个三阶修为的青年,对方脸含笑意,转瞬即逝。

故意恶心我么?

重新回忆了遍和四人相遇的场景,那个青年从始至终没有出过手,反倒是被朱鹏的虎啸伤及自身,如果是藏拙........那么此人,倒是有些意思。

想了想,凌白不再理会后面的那群灵专组员,快步向前方的阁楼走去。

阁楼上人影攒动,已然有人在上面探索。他抬头看了眼上方的牌匾——养心阁。好名字,听起来也是像个清水衙门。

“拿来!”

楼上一声暴喝,紧接着砰的一声,一道人影被砸了下来,摔在他面前。

地上的男子吐着血,胸口一道漆黑的掌印,手中紧握着一株血参,他挣扎了两下,想要爬起,上方又是一道人影坠下,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滚,”面前气势凌人的阴冷男扫了凌白一眼,霸道的吼道。

凌白没有争论,转身便走。临了,又回头看了眼被他踩在脚下的男子。他握着血参的手臂并无异状,显然,这株血参没有沾毒。

“阿弥陀佛,施主,打人是不对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阴冷男掌间聚拢一缕黑气,抬手便向凌白拍来。

凌白摇摇头,伸出食指迎着手掌插去。

血水喷溅!须臾之间,阴冷男的惨叫声响起,他的手掌直接被手指洞穿,黑气顷刻间消散,鲜血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青砖的石缝间,而后眨眼间被吸收干净。

“不会又触动什么阵法吧?”凌白低语了声,拔出手指迅速插向阴冷男的喉咙。

一两秒间,连插十多次。

阴冷男宛如死狗般的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凌白在他身上摸索了片刻,摸出一块血色的石头。石头表面流转着淡淡的血色光华,通体晶莹,散发着丝丝的气血之力。里面似乎储藏了海量的气血精华,但和天材地宝散发出的纯正气息不同,这种味道,像是鲜血.........

把石头收起,凌白走到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子面前,伸手向血参拿去。

不料,男子死死攥住血参,就是不松手,神色怨毒盯着公然抢东西的凌白。

“有缘自取。”

凌白解释了句,再次探去。

琤,

一把匕首插入青石砖内,闪动着森冷的光芒。

凌白沉着脸,回头看去。只见陈昊苍带着十多个组员赶了过来,随行的还有扛着女尸的三人。

“陈组,什么意思?”

“和我无关,你们小辈间自己的事情。刚才你有句话说的很好,有缘自取。这血杀门的东西我看不上眼,不会插手,你们各凭本事去争夺机缘。”陈昊苍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但语气极为冷冽。

这是和自己杠上了?

凌白皱着眉,没有说话,一把将地上的男子揪起,低头在他手上的血参上咬了一大口,笑眯眯道:“好一句各凭本事,那贫僧就不客气了。”

“........”抓住血参的男子。

“........”陈昊苍。

“.......”所有人。

每个人均是想要骂娘。

这株血参看品相少说也有两百年,就这么张嘴咬?太暴殄天物了吧.....还有,能不能不要这么臭不要脸........

陈昊苍脸色铁青,没有说话也没动手。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他总不能因为对方凭本事吃了口血参而动怒!要怪,就怪灵专的人不够灵气。

抓着血参的男子反应过来,也想学着凌白把余下的血参全部塞入口中。

刚刚有所动作,一个鞋底踩在他的嘴上。呜咽了两声,鞋底抬开,他吐出几颗发黄的牙齿,用力咳嗽着。

凌白这次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血参拿到了手里。

与此同时,一枚银针破空而来,精准的命中他的手腕,随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准度不错,力道还差点。”

凌白冲前方笑了笑。

“横练功法?”陈昊苍皱眉问道。

凌白没有回答,三下五除二把血参吞入腹中,转身向别处走去。

背后一干人目瞪口呆,把天材地宝当萝卜吃不会被气血撑死?相比于凌白的肉身强度,他们对‘把血参当萝卜’吃这个事情更加感兴趣。

轰隆,

地面忽然一阵颤动,整座广场上,浓郁的血气散发而出。

凌白没头微蹙,低声道:“不会真的是触动什么阵法了吧?”

163. 血杀道人(200均订加更)

哈哈哈哈哈!

祁彭勃看着面前和菜市场的青菜萝卜那样多的天材地宝笑出了猪叫声。运气啊,爱笑的人运气果然不会太差。莫名其妙的就被传送到这个疑似药材库的地方来了。入眼的不是人参就是何首乌,不是灵芝就是雪莲.......

“发财了。”

笑着笑着,他忽然笑不出来了。

在四处转悠了圈,他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他娘的竟然没有门出去,这是一个密室!

艹,

祁彭勃低声骂了句,欲哭无泪。

上天既然给了他一个太子命,为何却又要剥夺他继承皇位的权利?天道不公啊!看着面前散发异香的天材地宝,除了干瞪眼,就只能无奈的咽咽口水。

好气啊!

...............

“不会真触动什么阵法了吧?”

凌白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陈昊苍脸色剧变。

广场上,血雾升腾而起,浓郁的血气涌出,似乎有个极为强大存在正在苏醒。

“退!”陈昊苍冷哼一声,挥刀向前方的血雾斩出一片刀芒。

血雾被斩开一道口子,但顷刻间合拢。

“有人!”有组员指着血雾惊呼出声。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浓稠的血雾中影影绰绰,一道道黑影从中走出。他们身形枯朽,宛若干尸,全身上下散发着血气,看着分外恐怖。

“吼。”

一众血尸的后方,响起一声兴奋的吼叫,强大的气息震的所有人气血上涌,惊惧不已。

血雾逐渐散尽,广场重新恢复原先的样貌,但空地上,却多了数之不尽的血尸。

“此处不宜久留,都跟着我,杀出去。”陈昊苍看见那些血尸,眼中浮现一抹厌恶之色,横刀在手,高高跃起,迅速冲向正前。

他大开大合,所向披靡,无人能挡,长刀所过之处,血水不断迸溅,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染成了血衣,血雾缭绕在广场之上,刺鼻的血腥味随风而动。

本是被堵住的广场,却是生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

抛开个人喜好,凌白还是极为钦佩的,这等战力比曾柔还要高上几分。

十多名组员松了口气,慌忙跟上。

砰。还没走几步,陈昊苍竟然倒飞而回,好半天才止住颓势,停了下来,脸色难看至极。

顺着前方看去,血尸群中有一具两米多高的身影显现,就像个王者般在众血尸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啪嗒,

干枯的脚掌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战鼓擂动一般,震荡人心。

“终于重见天日了.........”尸体眼眸中有神采流转,低声开口。

“师父.......”

陈昊苍背后的人堆里,一个年轻人惊呼出声,朝着尸体飞奔而去。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惊诧不已,哪怕是陈昊苍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年轻人跑到了尸体前。

“是他!难怪.......”

凌白恍然,年轻人正是扛着尸体三人组,修为最高的那个年轻人。刚才就觉得他不对劲,没想到竟然是得到血杀门传承的人。

年轻人激动的跪下,叩拜道:“弟子汤玮,拜见师父!”

尸体楞了楞,森然笑道:“起来吧,我血杀道人重见天日,必定要让血杀门重现世间。乖徒儿,为师的修为跌落太多,你委屈一下。”

汤玮同样楞了下,不明所以的抬头。

但下一秒,他就明白尸体说让他委屈一下是什么意思了。

枯朽的手掌划过。

“噗”

一颗惊恐的头颅滚落,一大串血花迸溅。

血水化作血雾被尸体吸入腹中,顷刻间,汤玮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还不够啊。”尸体舔了舔开裂的嘴唇,目视前方,眼中划过一抹贪婪之色。

从两人的谈话间,众人得知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站在面前的那具高大尸体,竟然是血杀门最后一代掌门血杀道人。而可怜的汤玮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血杀道人杀了吞噬血气,估计是最为悲催的一个觉醒传承的武者了。

刚刚见到师父,就被师父杀了,这运气也是没谁。

凌白为汤玮默哀了片刻,暂时没有动作。首先血杀道人的身份摆在这,作为一派之主,修为通天,他难以企及。哪怕现在是尸体的状态,实力大打折扣,也不是他能够对抗的,现在冒头,说不定就被当做出头鸟杀了祭旗。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陈昊苍的动向再说。

灵专的两个组长,陈昊苍嫉恶如仇,一手五虎断门刀法已臻至化境;另一个叫章晓凡的女组长据说是个好战分子,实力恐也不俗。现在她还没露面,等到她一起,趁乱再走也不迟。

“邪魔歪道!”陈昊苍和凌白预想的一样,开口就是一句正义凛然的话。

“几百年后还是要听到这种令人作呕的言论,真是让人感到无奈。”血杀道人叹了口气,身形陡然加快,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做梦!”陈昊苍同样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

“喀”

虽被阻挡,但血杀道人的手掌还是无情的洞穿了一名组员的肩膀,白森森的骨茬夹杂着猩红的血水,格外的刺目,让人胆寒。

“哧”

血水化作血气被学杀道人吞噬,他的气息又增强了分毫。

如此肆无忌惮的当着他的面杀人,陈昊苍脸色铁青,大喝一声,挥刀斜斩,森冷的刀芒割破血杀道人干瘪的皮肤,但里面并没有血水流出。

“五虎断门刀?还是故人之后啊,那我就更得杀了你了。”血杀道人往后退了几步,挥了挥手,桀桀笑道:“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广场周围密密麻麻的血尸涌了上来,有部分速度极快,在尸群中穿梭,寻找机会。

嗖!

一具血尸窜出,利爪瞬息间洞穿一名组员的胸膛。

血水流淌,再次化作血气被血杀道人吞噬。

陈昊苍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长此下去,对方的修为一直增长,恐怕要脱离可控制的范围。现在,他已经有些难以招架,更别想象......可是,他现在根本腾不出手去救援组员,而章晓凡也了无音讯。

该怎么办?

一边抵挡着血杀道人凌厉的攻势,一边想着应对之策。修为本就弱上一筹,分心之下,陈昊苍被血杀道人扫飞,咋打砸倒在地。

正这时,一道身影穿过血尸群,空中一把锤子佛光闪耀,迅速落下。

164. 救世主(为孤城~万里殇万赏加更)

佛光闪动,金刚锤上的罗汉圆睁,一锤落下,崩断数具血尸的身体。地上残肢碎体,腥气扑鼻。

凌白出手了。

在发现血杀道人不断吞噬血气增长修为后出手了。

如果放任他下去,而陈昊苍被拖住,章晓凡无法赶到,数百具血尸蜂拥而上,那十多个灵专的组员恐怕顷刻间就会被死城碎片。

金刚锤是专门克制邪祟的法器,用作杀人或许要费些手脚,但对付魑魅魍魉,却是如同收割韭菜般简单。

这些血尸整体实力都不高,相当于千军万马中马前卒的角色。尽管是马前卒,部分征战沙场的老兵却也是凶悍无比,不然也不能瞬息间把灵专的一个组员击杀。

凌白的插入,让这群血尸惊惧不已,低声嘶吼着不敢上前。

“是和祁彭勃一起的年轻僧人,他站了出来。”

“没想到他竟然能以德报怨,刚才我还为了那株血参对他出手了。”十多个组员当中,一个手执飞刀,脸色冷峻的年轻人神色郝然,羞愧的说道。

“佛门功法天生克制邪祟,竟然现在才过来。”

“呵,没错,不然刚才那位兄弟也不会死。那个叫汤玮的不是说了么,他和两个魔宗的人称兄道弟,这种人不足为信,姑且让他去对付血尸,我们保存实力静观其变。”

有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尤其最后一人说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本想着跟随凌白一同打杀血尸的几人登时踌躇不前。

杀进血尸群的凌白听到背后的议论声,心中随即笼罩了一层寒意。好吧,既然吃力不讨好,也没必要顾及他们了。脸色平静的挥动金刚锤,周边血尸脑浆迸溅,生猛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数百血尸,竟无一敢撄其锋芒。

主要是他手中有金刚锤和菩提佛珠两大佛门法器,灰色僧衣也被开过光,加上纯正的金刚不坏神功加持,哪怕是有修为相当的血尸,也不敢上去找死。

趋吉避凶,哪怕是尸体,也有这种本能。

凌白锤出一条血路,片刻间消失在了广场后方。

十多个灵专组成员立即傻眼,就........这么的.....走了.........

走了........

走了........

轻轻的他来了,轻轻的他又走了。

“我.......”刚说静观其变保存实力看凌白独自表演的男子目瞪口呆,欲哭无泪,因为其他组员审视的目光全部投向了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正和血杀道人激战正酣的陈昊苍见被他教育过后的凌白挺身出手,本是老怀欣慰,但在听到手下人的言论后,差点一口老血吐出。不仅不帮忙,还说些风凉话,简直是有辱正道门风。

这样的组员怎么就成了他的手下?

要不是被血杀道人拖住腾不出身,他非得一人一个耳光把他们抽醒。

广场上除了陈昊苍和血杀道人的激斗声,已然鸦雀无声,一时间静到了极点。

那些被凌白锤懵逼的血尸反应过来,纷纷调转枪头,不再追击强势而可怕的凌白,朝众人扑了过来。

顷刻间,

血尸如潮水般涌上。

十多名灵专组员各自施展本门绝学,奋力抵挡血尸的攻击。

“哧”

一头血尸挥动鬼爪,把一人的半颗头颅挠穿,白色的糊状物流淌而出,被尸体吞咽进腹中。

噗,

又一人被血尸洞穿胸膛,心脏都被掏了出来。

广场上宛如人间地狱。

片刻后,十多名组员就剩下几个人,其中还有个体制外的觉醒者。

这是一场异常惨烈的大战!也能说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数百血尸在数量上就碾压了灵专,气势也更加恢弘,此消彼长下,个个都陷入了迷茫的状态当中。

再次吞噬数人血气的血杀道人眸光大盛,干瘪褶皱的肌肤渐渐圆润,生机逐渐复苏,他的一条手臂已然和正常人无异。结实的肌肉流转着宝光,蕴含着毁灭性的恐怖力量。

一拳轰出,

陈昊苍被砸的飞退,口中连吐了几口鲜血,握着长刀的右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血液从虎口‘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

这些鲜血无一例外全部化作血气被血杀道人吞噬。

“呵呵,小辈,你的血比那些毛头小子的好喝多了。”血杀道人满意的看了眼恢复如常的右臂,哈哈笑道。他的修为已恢复到巅峰状态的五成,对付这个受伤的高手,已然够用。

那年,天地异变,他用秘法把自己炼制成干尸躲过一劫,终于在几百年后重新归来。当初的那些故人早已不在,压在他头顶的那些大山也尘归尘、土归土,空留下些还未成长的传人。

想到这里,血杀道人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这个世界,他注定要主宰沉浮,莅临绝巅!

...........

“他想要莅临绝巅已然是痴心妄想,这已经不是当年的世界了。”楚休负手而立,眺望远处的江面,淡淡说道。

在他身旁,被称做巢喀的老妪嘿嘿笑道:“教主魄力真是不减当年竟把血杀道人也算计在内。另外,你手下那个得到万魂门传承的人也真是舍得,把师门遗留下的傀儡都放了个进去。大手笔啊.........”

“将军却是人不人鬼不鬼,成了邪物,可惜了。”

“你.........”老妪脸上浮现一抹怒气,但立马被压制下。她静静站在楚休旁边,直视前方江面,看的津津有味。

楚休把玩着手中一颗赤红色的珠子,眼眸深邃无比。

..............

血杀门遗址内,一位穿着灰色僧袍的年轻僧人提着金刚锤急速奔行。既然灵专的人不需要他,他干脆就趁着空档找到藏宝库,把血杀门遗留下的东西清洗干净。

从一栋栋楼阁中穿过,跑了大半个血杀门,仍旧是没发现藏宝阁的踪迹。

“难道血杀门的藏宝阁在密室?早知道就先问下血杀道人再走了。”凌白不由悔恨无比,暗自叹息之间,面前的门庭内传出阵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声音低沉,哀怨,似乎有些欲求不满的意思。

继续听,

声音悠扬婉转,哪怕是和某日声优配的娇喘声还要动听。

凌白身体一阵燥热,咬咬牙,推门而入。

165. 来自章晓凡的强推(1000推加更,求订阅)

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又带着几分见老丈人的忐忑,凌白推门而入。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

“阿弥陀佛,贫僧误入此地,什么都不曾看见,还请施主见谅。”

“不好意思啊,你继续,把我当空气。”

“佳人于我不过红粉骷髅,看看骷髅应该没关系吧。”

台词有了,以致于他的脑海里又过了遍脸上应当表现出的神情,是激动、喜悦、还是兴奋、亦或是愧疚?

给自己足足加了几场戏后,凌白抬眼看去,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房间内,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穿着衣服平躺在地,眼睛微闭着,脸颊通红。外边听的那些如歌如泣的娇喘声就是由她发出来的。

章晓凡,和《诛仙》张小凡同音的,一个女人,祁彭勃口中的好战分子。这么强势的一个女人竟然躺在这里睡觉,而且还做梦,关键还是个春天的梦。想来梦境中的战况肯定十分激烈,不然女战神怎会如此难以自持。

就像是眼中有码心中已无码一样,尽管此刻心中邪恶,但凌白还是理智的感觉到有丝不对劲。要做春天的梦何必到血杀门遗址来做,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好吗?灯红酒绿的,不用做梦都可以,只要分开双腿,招招手,大把的人愿意上。

“阿弥陀佛,又妄言了,这样不好,不好!”

他自我反省了下,正打算把章晓凡叫醒,好让她可以去拯救处于水深火热状态中的灵专组成员,不料,她微微闭合的眼睛却在这时候睁开了。

清丽的眼眸干净,多情,媚眼如丝,像是在看着一个心爱的玩具。

“章组长,你醒了?”凌白直视着对方,微微笑道。

嗯........

凌白闷哼一声。

一直手抓住了他的不可描述处。

“章组长,你是摸茎校尉吗?”凌白眼神不善的瞪着章晓凡。好心的把她叫醒,竟然对他做出这么下流的事情。

“小和尚,你不想吗?”章晓凡的小手又动了下,轻声细语的说道。

“不想,滚!”

凌白一脚踹向她的面门。

“唷,脾气还挺火爆的。人家就是喜欢小辣椒........”章晓凡轻描淡写的把凌白的脚拨挡下,攥在手中,轻轻的摩挲着大腿上茂盛的脚毛。

妈耶,

变态啊!

凌白脸色微变,在堪比末流门派掌门的章晓凡面前,他压根就有力无处使。

身体再硬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人当枪使。

“小和尚,你长的可真俊俏,腿上的毛毛也那么多,人家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章晓凡舔了舔粉嫩的朱唇,放浪形骸的样子实在跌破人的眼镜。

“章组长,醒醒。”

章晓凡无动于衷。

“醒醒啊,别被控制。”

章晓凡开始脱衣服。

“你的手下马上要死了,赶快醒来去救他们。”

章晓凡脱的只剩黑色的半球胸罩加黑色蕾丝内裤。

眼前,春色无边,但凌白却是欲哭无泪。章晓凡现在的状态非常奇怪,能把她弄成这样的东西肯定诡异无比。现在,既打不过又叫不醒她,难道只能逆来顺受?假如生活强.暴了你,就尽情享受?要是暗中有东西要害他们,简直不要太简单。

眼看着章晓凡跨坐上来,胸前峰峦都已挤压在胸前。

他终于忍不住,

大声喊道:“救命!”

章晓凡楞了楞,噗呲笑出声,伸出纤细的玉手在他脑门上点了下,“死鬼,真是调皮。”

嘶,

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凌白继续大喊:“舒芷荷!再不出来我就要被别的女人强......啦。”

如今之计,最后的希望也只能押宝在实力逆天行事却非常不靠谱的舒芷荷身上了。印象中,她只是在葫芦娃乐园帮他控制住一个女厉鬼,其他时候,根本不会帮忙。

尽管希望不大,但也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不然真要和章晓凡发生些什么,他.....可就...破戒了。

身为住持必须以身作则,要是自己都出去胡搞,怎么带队?

嘭。

黑影一闪而过。

章晓凡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一只小巧的拳头蓦然出现在身体僵硬的凌白视线内。

舒芷荷握了握拳,咬着一根棒棒糖凑到凌白面前,乌溜溜的大眼睛认真观察着他的神色。

“吓死我了,差点就要破了我的童子功。”凌白松了口气,看向小萝莉,眼前一亮。

擅于换装的舒芷荷今天又变换了造型。

她的齐腰长发染成了淡紫色,头顶还扎着一个紫色的蝴蝶结。一袭白色的公主短裙,腿上套着一双白色的半截裤袜,手里还抱着一只白色的独角兽娃娃,加上嘴里鼓鼓囊囊的棒棒糖,实在是令大叔喷血!!!

“好看吗?”小萝莉睁大眼睛他问道。

“好看好看,你最好看。”

.........

远处,章晓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扣好掉落的胸罩带子,把副乳塞好。脸色铁青的看向舒芷荷以及.........说小萝莉最好看的凌白。

“你说什么?谁最好看?”她几乎是咬着牙把话问出口的。

气息外放,章晓凡强大的实力展露无疑。

面对强权,凌白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回道:“我面前的少女最好看!”开玩笑,都把你一拳轰飞了,谁最好看难道心里会没逼数吗?他又不是魔镜,竟说大实话.........

“好。”章晓凡气急而笑,胸前的峰峦上下颤动,像是飞舞的精灵一般,在低空中轻灵的飞翔而起。一道道紫色的罡气从她的双手间划动而出,像是一道道紫电一般激射向舒芷荷。

堪比一派掌门的章晓凡的认真对待,凌白心都揪了起来。

这么可爱的小萝莉,也就只有同为女人的女人才能下的去手了。

妒忌,使人丧失理智。

更何况,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丧失理智的状态。

在被凌白言语激怒之下,更是丧失理智的丧失理智。

舒芷荷舔着棒棒糖,若无其事的发着呆。

“快躲啊。”见她久久没反应,凌白急的大声喊道。

嗯?

舒芷荷迷茫的抬起头,样子傻到让人心疼。

她吐出棒棒糖,深吸了口气。

呼呼,呼呼。

“吃掉,都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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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掉,吃掉!”舒芷荷气呼呼的说道。

随着她娇声的呼喊,章晓凡打出的数道紫色罡气顿时被她如鲸吸牛饮般全部吸入了口中。

讹,讹!

连打个两个饱嗝,舒芷荷摸了摸平坦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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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杀道人后退十多步,神色颇有些复杂,他看向前方那道狂暴的身影,沉声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她的传人。先前没能和她交手,就在她传人身上讨回吧。看看是你的碧波掌厉害还是我的血阳掌技高一筹。”

“你竟认得我师?”

“哼,那个傻姑,何人不知她的蠢笨。”血杀道人低笑了声,手掌间聚拢大片的血气,身形忽闪,向着气势攀升到顶峰的章晓凡拍去。罡风猛烈如海啸一般,竟然发出了隆隆雷鸣之响!

血气弥漫,顷刻间将章晓凡笼罩。

“吾师不日即将回归,杀了你,就当是送给她的贺礼。”血雾崩散,章晓凡从中杀出,直接且霸道的冲向血杀道人,气势一往无前。

后方的凌白看的目眩神迷,章晓凡虽不及清华道人那般通天彻地,但观赏性也相差不远,比旁边坐着调息的五虎断门刀传人陈昊苍要他有趣多了。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陈昊苍席地而坐,闭目调息,头顶升腾起一缕缕的白烟,当真就和电视上的武林高手般,逼格十足。

嘭。

广场上一声巨响,血杀道人被章晓凡一掌拍飞,重重砸落在地。她如女战神般昂首挺立,周身紫色罡气缭绕,其中竟夹杂了几许青色。

“碧波掌炼到大成,罡气凝成青色。”不知什么时候,陈昊苍睁开了眼,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肩头上的伤势也被止住,重新结痂。

看似自言自语,但又像是看出凌白的疑惑,特地向他解释。

“傻姑又是谁?”凌白对陈昊苍没有太多的偏见,对方那种对‘正’的偏执是他不喜欢的点,却又让他极为敬佩。心中有信仰,这样的人才不会被轻易打倒。

“傻姑算是桃花岛的人,却独成一派,碧波掌便是她的绝学,比我的五虎断门刀法还要霸道三分。”

说完,陈昊苍怅然起身,舒缓了下筋骨,提刀准备上前,痛打落水狗。

血杀道人作为前灵气时代的掌门,修为和战斗经验要碾压章晓凡和陈昊苍,可惜,尘封几百年岁月,自身气血已临近干涸,在吞噬灵专十余名组员的血气后,也仅仅是恢复了两条手臂。面对后起之秀不讲道理的横推,他也不禁有些怀疑,时代是不是变了。

“呵呵。”

血杀道人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掩藏不住,极为得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没想到本掌门纵横江湖多年,会被一个黄毛丫头打倒在地。非是我的血阳掌不如你,只是不在巅峰状态罢了。”

章晓凡可不会跟他讲什么“那我等你恢复”之类的中二话,眉头微皱,横掌向前,想要把他当场击杀,报手下组员的一箭之仇。

血杀道人嘴角含笑,眼中赤红一闪而逝。

砰。

章晓凡黑发飞扬,右掌和血杀道人的手掌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震天大响,紧接着她竟被震退出去四五步,神色变了又变。而血杀道人付出的代价也不轻,他吐出口乌黑色的血液,纵身一闪,人已经向着中央主殿而去。

“休想离开。”陈昊苍早已瞅准时机跟上,凌空劈出一刀,刀芒闪耀,气势恢宏。

这一刀,是他下血杀门后斩出的最后巅峰的一刀!哪怕是不能将学血杀道人击杀,阻碍他片刻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

接下来的场景让陈昊苍大为意外。

气势恢宏的刀芒被血杀道人轻而易举的拍散,而后,他更是借助着这股反震之力向前飙射而出。

“怎么可能?”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身后,凌白小声提醒。刚才他一直在观看几人的战斗,血杀道人力拼章晓凡的掌力,吐出一口黑血,而后拍散刀芒又吐出几口,两条本已恢复如初的手臂再次枯萎。显然,血杀道人是以自身血气为代价才轻易的以一敌二,从容离去的。

陈昊苍和章晓凡均是没有接话,难道他们要让一个小辈在他们面前装足了逼?两人默契的腾空而去,准备一鼓作气把血杀道人诛杀。

......

想要句夸奖难道就那么难么?凌白抽了抽鼻子,快步跟上。到现在,他已然没有任何想要寻找机缘的想法了。这个血杀门遗址,处处透着诡异,不仅有几百年前的魔宗老怪复生,还到处充斥着鬼怪,其中附身在章晓凡身上的那只更是恐怖无比,寻常武者遇上怕是要被啃的骨头渣不剩。

按理说,危险和机缘是成正比的,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夹带着逆天的机缘。

但他转悠了那么久,真的没什么发现。好不容易吃了株两百年的血参还是别人送到面前的。

另外,飞龙大桥被炸毁更显得诡异。如果说得到血杀门传承的汤玮是需要生魂祭奠解除封印,那他大可不必炸桥,闹到人人尽知的地步,偷摸着杀些人也够了,然后美滋滋的闭气潜水下去独得师门资源,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桥炸的不明不白,像是刻意为之,要引人入瓮的感觉。

进了秘境无所得后,这种感觉便更加强烈。

细细想着,凌白一路狂奔。

忽然,

他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他发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下血杀门遗址前,他和灵专的人站在一起等候下去。在那个时候,石门便是松动的,说明有人下去,大家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得到血杀门传承的人先行进去了。

但是,汤玮是在他们下去之后才下来的。

这么说,在这之前下来的另有其人?遗址中的机缘也被人先行取走了,然后顺便布置了陷阱,坑杀后来者。

凌白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差点就想要爆粗口。在下面忙活来忙活去,在别人眼中不过像个跳梁小丑?对方此时是不是已经把玩着血煞珠惬意的品着红酒在某个地方看着江明欣赏他的杰作?

真是够王八蛋的。

......

“浑蛋!老夫的血煞珠呢?”

远处,血杀道人震天般的怒吼声响起。

凌白脸色郝然,又想笑又想哭,最后还是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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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天佑我祁彭勃(保底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哈哈哈哈哈哈,

凌白笑的肚子一阵抽痛,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血杀道人真是倒霉啊.....一觉醒来,成名的宝物都被人给撬走了,心灵创伤最大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反正他好歹吃了株两百年的血参,另外还从一个魔宗弟子的身上摸到块血石,稳赚不赔,被人算计的感觉虽然不爽,但还不至于被气到吐血的程度。

“老夫的血煞珠,直娘贼,我和你不共戴天,找到你定要生吞你的血肉,方消我心头之恨。”血杀道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响侧云霄,隔着几栋房子都能感受到言语间的愤怒。

啧啧,

他现在的脸色肯定很精彩。

凌白笑够了,直起了腰,感觉浑身舒畅,被卑鄙无耻的毒打师兄暴打的阴云也已散去。

来到刚下秘境的那处正殿,血杀道人枯朽的身影悬浮在高空之上,隔那么远都能看见他的脸色和臭水沟的淤泥一样。陈昊苍、章晓凡立于两侧,杀机毕露。

此刻,两人也没有心情去探究血杀道人的心理状态,也没有恶趣味的调笑讥讽他的东西被偷了,应该是都对被偷东西这样的遭心事感同身受吧。

感同身受不代表同情,所以,嫉恶如仇的陈昊苍提刀上前,快如闪电一般跟进,长刀横扫而出,又是一片刀芒汹涌而出,周边的几个凉亭都崩碎了。

血杀道人已经变色,这一刀势沉力重,当下状态的他要是硬拼还有把握把对方击杀,但旁边还有个说书人口中主角般的人物——章晓凡,有她虎视眈眈盯着,却是不敢狠下心来。

拼着被刀芒的刀气划伤,血杀道人迅速坠落,跑进了正殿。

殿中,三尊神像姿态各异,眼眸之中可吞星河,眼神俾睨天下,当真是风姿卓越。血杀道人叹了口气,从久远的回忆当中脱离,抬手向中间神像手中的头颅拍去。

嘭的一声,重逾千斤的神像砸在后方的墙上,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源源不断的血气从破损的神像中涌出,这是他把自己炼制成干尸前抽离的血气,其中蕴含了他生前的所有机能。虽说几百年过去,血气所剩无几,但全部吞噬过后,那两个小辈要考虑的就是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血杀道人前脚进来,陈昊苍和章晓凡也紧跟着进来。见此一幕,两人均是暗暗心惊,陈昊苍感受更深,手下那些组员的血液是怎么转换成气血被血杀道人吞噬的他可是一清二楚。现在,如潮水般汹涌的血气涌出,他顿时不淡定了。

气氛变得分外严峻,毕竟谁也不想看到血杀道人恢复。

“哈哈哈哈~你们阻止不了我吞噬血气的,这是我们血杀门的无上大道,死心吧.........”血杀道人大笑。

咔擦,

“哎哟。哈哈哈哈哈,有个洞!”

正这时,刚被神像头颅砸出的那个黑洞里,一个捧着大堆人参何首乌的年轻人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

“哈哈,章组。”

“哟,陈组也在。你们好啊,刚出来就能看见你们,真好!我那老哥凌白呢?快叫他过来,这里好多的天材地宝啊,够他吃上一阵子了。血杀门的遗址就是富庶,半点危险没有,好东西到处都能捡到,太爽了。”

....

“.......”章晓凡。

“.......”陈昊苍。

“......”血杀道人。

陈昊苍脸色抽动,这小子,运气.......也是没谁了!

见两人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祁彭勃困惑的问道:“怎么都不说话?我老哥呢?”

“小辈,你很有胆。”如雷鸣般的声音响起,震的脚下的青砖都颤动起来。

趁着这个空档,血杀道人把藏在神像中的气血吞噬干净,干瘪的肉身被注入血气渐渐充盈,连他头上枯草似的头发都变的油光发亮。

瞬息间,一个脸色阴鸷却气势十足的中年人显现,立于虚空,负手而立。

“这是?”祁彭勃意识到不对劲,连忙问道。

“躲开!”

陈昊苍眉头微蹙,厉声喊道。同时,他向着前方劈出一片刀芒。

嘭。

刀芒璀璨夺目,和血杀道人拍出的一道罡气撞在一起。

咳咳,

祁彭勃灰头土脸的跑出,毫发无损。

.....

“有意思,那就先解决你们吧。”血杀道人见祁彭勃拿着他藏的宝物跑的飞快,淡淡笑了声,扬了扬手,中间那尊少了头颅的神像颤动了下,手中那把血剑脱手而出,表面的泥痂龟裂脱落,化作一口三尺多长的血剑飞入他的手中。

血剑在手,他的气势再次攀升一个阶层。

陈昊苍脸色微变,想要打破他此时的状态,运转全身内力,奋力劈出一刀,寒光凛冽的刀芒周围竟有五头凶猛的老虎张开血口在咆哮。

嘭。

陈昊苍被血杀道写意的一剑震飞出去十步远,他脚下的地面都崩裂了,一道道大裂缝蔓延数米远,而脸色更是无比潮红,一丝丝血迹自嘴角溢出。

“五虎断门刀练的这等境界,还算不错,哪怕是和虎刀头子相比也不遑多让,倒也算的上是个青年才俊了。”血杀道人虽然说的话像是在夸人,但脸上的轻视是不加掩饰的。

陈昊苍怒极,张嘴喷出一口血水,眼中的凶光似火焰一把在燃烧,敏捷似猎豹一般再次扑了上来。

这一次,血杀道人仍旧没有多少花俏的招式,直接挥剑斜砍!

“砰、砰……”

两人针尖对麦芒,正殿中剑气纵横,刀芒刺眼。每一次碰撞,大殿都会崩碎一部分。

而陈昊苍更是不断倒退,当血杀道人第九剑落下时,他忽然再也不能动了,长刀被震的脱手,身体更是在刹那间如失去了骨头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还有啊!”血杀道人斜睨了眼面前,章晓凡的身影已然不见。他不慌不忙,横剑斜挑而上。

轰。

猛烈的紫色罡气迎面而来,血杀道人的长发飞扬,他整个人竟被生生的砸落到了地面上。

咔擦,

周围的青砖瞬息间龟裂。

章晓凡扫了眼瘫倒在地的陈昊苍,知道他只是暂时脱力,当下毫不迟疑,眼中的战意更盛,娇喝一声,俯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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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贤内助(1.2k推加更,求订阅求月票)

血杀门遗址内静谧无比,显得死气沉沉,感觉整个色调都是灰暗色的。尘封几百年,被埋在河底几百年,想要有生气也难。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气,闻着令人感觉胸腹间难受至极,几欲作呕。

凌白坐在正殿外雕刻着浮雕的石柱下,惬意的抽着烟,并不时看眼殿内的情况。神仙打架,凡人就该有凡人的逼数,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等着就好了,形势正在己方这边,就喊声666,在敌方这边,就先想好待会应该怎么跑路才不会被抓回去。

祁彭勃小心翼翼的从殿内跑出,一眼看见在远处坐着抽烟的凌白,高声喊道:“老哥,赶紧过来,瞧瞧我发现什么了。”

凌白抬头,惊喜的起身,跑出了当年刘翔百米跨栏多夺冠的气势。

见到他脸上不似作伪的笑意,祁彭勃脸上也绽放出了如花般的笑容。

他,果然还是心系于我的。

他,见到我还是会奋不顾身的跑过来的。

一会儿不见,想他!

“凌,你不是说气血跟不上么?我知道你要天材地宝补充气血,却囊中羞涩。你这个人又好面子,不跟我开口......没事,我帮你找到了血杀门的机缘,拿去吧。”

看到祁彭勃怀里几乎都在两百年份上下的人参、何首乌,凌白不知道说什么好。下来的灵专组成员全军覆没,本以为他也早死在了某个邪祟的手上,没想到除了灰头土脸以外,半点事都没有,真的是........强!

“不上交国家没事吗?”

“没事,你放心吃吧,不够还有。”祁彭勃柔声说道。

你真他娘的是个贤内助啊,

武者界的唯一锦鲤,

福星副将啊!

凌白什么都没说,用力的抱了他一下,也不客气,拿起根人参当成萝卜开始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

“你慢点,瞧你急的,还有呢。”

......

祁彭勃托着腮帮,柔情蜜意的看着凌白吃人参。

一根,

两根,

三根,

........

很快,在凌白不知死活、不知疲倦、不知茶米油盐贵的状态下,祁彭勃抱出来的那捧天材地宝全被他吃了个干净。源源不断的精气在体内流窜,冲击着每一寸血肉。

对这种情况,他也算有心理准备了,忍着血肉撕裂般的剧痛,硬是撑着说道:“你刚才说还有?快带我去......”

见过不怕死的,见过能吃的,但祁彭勃保证,他没见过这样既不怕死又能吃的。

刚才那些东西加起来的年份至少也有三千年上下啊,就不怕被气血撑爆?

“不要了吧,我听说过在小星位四阶最高的记录也只是两千五百年,你三千年已经超脱人的身体极限了。要知道绝大部分人直到突破小星位也用不上三千年的天材地宝。”祁彭勃苦口婆心的劝道。

凌白知道他是好意,但是,如果不吃,那结果不是血杀道人收回,就是被章晓凡等人带走上交国家之类的。碰见药材库的机会可不多,而且还是在没人争抢的情况下,不需要尔虞我诈,也不用打生打死,只要扯开肚皮吃下去就行了,何乐而不呢?

尽管现在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尽管殿中三位大佬正打的昏天暗地,

他,

也要进去。

吾辈修士,何惧一战?

我斗帝强者纵马而来,还怕区区的血气冲击?

此刻,凌白高大的背影在祁彭勃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他踌躇片刻,快步跟了进去。

..........

嘭嘭嘭。

正殿中隆隆之声震耳欲聋。

章晓凡没有武器,一双肉掌就是她是最大的倚仗。碧波掌一浪胜过一浪,一掌强过一掌,她的气势攀升到极点,迅速冲向血杀道人。混合着青色罡气的紫色罡气如怒狮般,咆哮而出,气息骇人。

血杀道人似乎知道厉害,不敢硬碰,快速躲避,从侧面劈出一剑,但是章晓凡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右掌斜挑,瞬间斩向血剑,‘噔’的一声,血杀道人虎口剧震,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难看。

凌白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心中松了口气,女战神就是女战神,竟然把吞噬过储藏血气的血杀道人打的节节败退,实在凶残。碧波掌属于那种越战越强的掌法,加上章晓凡本就是好战的性格,使用起来更是相得益彰。

朝两人颔首,微微一笑,他从容走了过去,钻进黑洞。

“打扰了,章组,你们继续。”后面,祁彭勃把手放在脑门上,也快步路过。

“........”血杀道人。

章晓凡:( ̄. ̄)

算了,还是走吧。

血杀道人越打越觉得不是滋味,臆想中的出来吊打一切的场景没有发生。从看到五虎断门刀传人和碧波掌传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终于等到了想要的时代,武者又将主宰世界。

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似乎,被时代抛弃了。

能够做到一派之主,又能想到如此绝佳办法苟活下来的人,并不是无脑莽夫。相反,他更加的惜命,比任何人都要惜命。所以,一而再再而三不能斩杀眼前敌人的时候,他退缩了,萌生了退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照血杀道人看来,武道崛起仅仅是近几年的事情,凭借着前世的根基、修炼经验,哪怕没有血煞珠,他也能够迅速莅临绝巅,俯视这片大地,又何必和这两个小辈僵持呢?

念头通达之下,血杀道人衣袖猎猎作响,向着瘫倒在地的陈昊苍斩出一剑,快若闪电的朝外飞掠而去。

章晓凡拍出一道掌力将斩向陈昊苍的剑气挡下,皱眉道:“还能动吗?”

陈昊苍苦笑着摇头,其实,他的两条腿骨已经被震断了,所以才一直跪坐在地不起来。

“他打断你的两条腿,我就打断他的四肢。”章晓凡眼中杀意纵横,丢下句霸气的话,直接追了出去。她的速度并不快,更像是温水煮青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因为,上方,还有两人在等着。

.......

“哈哈哈哈哈~”

看着面前精气四溢的人参、雪莲、何首乌......安静的躺在地上。凌白忍者剧痛,面孔扭曲的大笑。

这片鱼塘,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被我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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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气血如龙(1.3k推加更,求订阅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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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堆放着天材地宝,就像烂大街的共享单车一般,整齐划一的躺在那里,渴望着别人的临幸。

就像《杉杉来了》中的封腾一样,富二代就是那么牛逼,可以高声喊道:“这片鱼塘被我承包了!”多么有逼格的一句话,土豪气质尽显。

“你吃吗?”凌白抽出根红利群递给祁彭勃,问了声,随后自己也点燃一根,准备先消化下体内的精气,顺便缓解下身体和精神上的痛楚。

祁彭勃接过烟,后怕的看了眼地上的东西,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于他来说,只是晋升修为的必需品,但远没达到赖以生存的地步,吃上足量的就够了,并不需要像凌白那样变态的不断吞食。

“上次的烟就抽完了?”他吸了口手中烟,微微皱眉。倒不是说红利群的味道不好,而是,他觉得......逼格太低。

“嗯。”

凌白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

和祁彭勃这样追求生活品质的人待久了,脸皮也变得越来越厚了。

把烟抽完,凌白感觉差不多了,血肉撕裂的状态停了下来。细细体悟了片刻,气血之海还是显得极为空旷.....应该还能吃。

开吃!

一根,

两根,

......

祁彭勃抽着烟无语的看着凌白像头孜孜不倦的老黄牛般在吃草。

这个密室里藏的东西估计血杀道人都忘的差不多了,里面药材的数量虽然不少,但年份都偏低,对于一个修为高深的掌门来说,这种程度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把三、四十株药材全部吃完,凌白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干脆躺了下来等食物消化。充盈的精气在体内肆虐,钻入每一寸血肉之中。对这个过程他算的上是轻车熟路,总不能每次深入桃花源都找不到洞吧?年轻的时候显得生涩、急促正常,进了几次桃花源之后还毛毛躁躁的,就说不过去了。

引导着精气冲击血肉,加快气血的充盈进度。

这次,很快就把所有的精气转化完毕,拳掌交击,气血如龙,传出阵阵龙吟,神异非凡,这是气血状态处于顶峰的表现。这也意味着,凌白离下次修为提升不远了.......

确认再三,没有任何油水可捞之后,两人走出密室,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陈昊苍。

“陈组,你.......”刚才没注意,现在出来看到他还是保持原有的样子,祁彭勃顿时意识到不妙。毕竟他是灵专的成员,虽说不是陈昊苍的手下,但对灵专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

几步上前,把陈昊苍拉起,他的眼眶顿时湿润。

陈昊苍两条腿无力的耷拉着,几个地方的骨头都被震成碎末,哪怕华佗再世,也挽救不了他这双腿了。

“哭个屁啊,要哭回去哭。”陈昊苍低声骂道。

“其他人呢.........”

祁彭勃从密室出来后就没看到其他的组员,由于和凌白一直在忙活,到现在才把心中的疑惑说出口。

一阵沉默,气氛显得极为凝重。

“你说不出口,我来帮你说。其他人,都往生极乐了。”凌白的声音响起,他是不愿看到陈昊苍纠结、悔恨的样子,干脆直接点,把伤疤揭了,大家都好受些。

又是一阵沉默。

听到这个消息祁彭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横抱起陈昊苍,默默的向殿外走去。凌白也不打扰,想要祁彭勃现在能够加强,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

“呵呵,看来事情并没有向教主预想的那般发展啊。”老妪望着远处的将江面,浑浊的眼球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被隔断的飞龙桥下,一声声的怒吼贯穿云霄。

那里,剑气纵横,罡气四射。

血浪飞溅,血杀道人又一条臂膀被斩落,他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倒退着。

在他的正前方,三道强势的身影昂首挺立,面色严峻。

看情形,血杀道人已然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楚休脸色平静,深邃的眼眸中更是没有丝毫波动,他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把杯中剩余的红酒一仰而尽。

“傀儡被杀,出了些意外,有意思。”

“事情脱离掌控,不愤怒?”老妪桀桀笑道。

“小打小闹罢了!灵专组已经元气大伤,就当做是略施惩戒吧。”

楚休把杯子放在阳台上,转身离去。恭敬站在后面的屠泰平忌惮的看了眼老妪,跟了上去。

现场,只剩下老妪一人独自吹着江边的冷风。

忽然,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如星辰般璀璨,冰冷无比,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秃驴..........本将军定要把所有秃驴铲除.........”

气息只是稍微外泄了一点,周围几公里的温度瞬息间提升。

老妪附近,更是恐怖。房间内的酒水竟然直接被蒸发掉了...........

大地,像是在被烈日炙烤。

下方马路上行走的人,纷纷抹着汗,兀自咒骂着诡异的天气。

.......

远处,

一袭灰色僧袍的凌白和抱着陈昊苍的祁彭勃从血杀门的遗址中上来。

江底的淤泥上,血杀道人单臂执剑,脸色愤愤不已,他从地底逃脱,不曾想上来就被两个堪比陈昊苍实力的人偷袭,紧跟着后方依依不饶的章晓凡追了上来,不要命似的和他硬拼,让他欲哭无泪。

被三人围着殴打,最后竟被斩断了一条手臂。这格外让血杀道人心寒,他甚至有些悔恨了,自己出来这么早干嘛?醒来干嘛,老老实实的长眠地下多好。现在血煞珠丢了,命也快要交代在这,当真是血亏。

“呵呵,你们这些小辈,休想辱我!”

既然走不了,干脆就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血杀道人披头散发,低声怒吼,血肉迅速干瘪,血红色的剑花一闪而过,一颗头颅飞起,尸身栽倒在血泊中,冒着热气的鲜血汩汩而流。

稍微有些肚腩的杜南就这么被杀了......

“哈哈哈哈,休想辱我!”血杀道人仰天长笑,但他现在的样子实在和高手搭不上边,更不显得悲壮,只有穷途末路血拼一人的悲哀。

171. 巢喀(求订阅求月票)

血杀道人已走到穷途末路,被章晓凡一掌拍在胸口斜飞出去后,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和一具寻常的血尸没有差异。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拄剑大笑:“吾虽身死,武道不灭,血杀门还会回来的。”

说完,他的身体蓦然崩散,一道冲天的血光直入云霄。

瞬息后,天地间又重新归于平静。

“死前还不忘把传承送出去,这血杀门的掌门倒是尽责。”曾柔脸色凝重。

“武道传承不是你我能够阻断的,随它去吧。”章晓凡把一个门派的掌门干翻,脸色却仍旧平静,她抬头看了眼从遗址中出来的几人,视线落在凌白身上,旋即撇开,抱起人首分离的杜南,转身离去。

灵专组二十余名历练组员全部阵亡,组长杜南壮烈,陈昊苍残废,可以说是虔州灵专分局成立以来受到最沉重的一次打击。不过,让曾柔意外的是,他那最不成器、最咸鱼、最懒散的手下祁彭勃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她不知道该喜还是忧,人虽然回来了,但修为........貌似半分长进都没有。

反观一同下去的小和尚,气血充盈,龙行虎步,显然又有精进。

“组长。”祁彭勃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看见曾柔像只被主人训斥的委屈哈士奇。

“算了,你人回来就好。”

.......

再多的话语在阵亡的组员面前都显得苍白,谁也不能去责怪谁做错了什么。

相关工作人员入场,封闭河道,把血杀门遗址重新埋葬在江水之下。

和灵专的人告别后,凌白抽着烟站在马路边等车。

客家大道上车水马龙,生活且继续。

这地段叫个网约车,基本上马上就能有人接单,等了一两分钟,一辆白色的众泰保时捷停在面前。

车窗摇下,司机侧过头张望,“是你叫的车吗?”

“嗯。”凌白看了眼还剩半截的香烟,准备掐灭上车。

“不用,兄弟,我也抽烟。”

碰上烟友倒是不用忌讳那么多东西。

凌白没客气,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右手搭在车窗外,抖抖烟灰不时抽上一口。

众泰保时捷匀速向前,司机也急寥寥的点了根烟,美滋滋的抽了起来。

“拉了好几个女客人,都是不抽烟的,把我憋的啊。不过干服务行业就是这样,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不然一个差评就欧够喝上一壶的,赚点辛苦钱不容易啊。”

绝大部分司机都是个话匣子,只要切换到聊天模式,哪怕无人理会,也能自说自话叽叽喳喳讲上半天。

“你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怎么就出家了?是在南山寺出的家吗?”

“挺好的,南山寺的住持是个高僧,跟着他修行以后有出息。”

.......

凌白坐车没有观察人的习惯,但司机的喋喋不休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侧头看向主驾驶。司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脸上写满了生活留下的沧桑感,但整体看去上显得干净整洁。

男人三十而立,这个年纪不论是生活、还是家庭给予的压力,都远超其他年龄段。

南山的高僧他从不同人口中听了也不下十多遍了,同为佛门中人,‘博士生住持’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贫僧是云游僧人,大哥,你说的高僧法号是?”

“云游?嗯,法号是叫广贤....嗯,是叫这么个名字。”

“哦,有几乎定当要去拜访。”

“要的要的,要不是我家那个是女娃,我都想托关系把他送到南山寺去做和尚。”

“........”

众泰保时捷驶入105国道,周边的建筑渐渐稀落,林木绿植却是愈发增多。

“凤凰镇可比市区好多了,住在乡镇的自建房日子别说多惬意。现在的房价涨的人心发慌,前些天我刚交了个首付,在新区的边角买了套80来平的房子,每个月要还五千来块,日子过的紧凑,每天都要跑十几个小时的车,虽然苦,但为了家人孩子,也值了。”

“众生习气毛病有八万四千烦恼,所以佛就有八万四千法门来对治,这是佛的善巧方便。生活就是这般,苦也是过,过也是过,便就那么过就是。”

“小老弟说的我云里雾里的,有些门道,哈哈,继续加油。”

车子继续向前,凌白忽然觉得有些闷热,额上也有细微的汗珠渗出。可是,车窗是开着的,一月份的天儿说冷不会太冷,但远称不上一个热字。

“好热......”

司机大哥的声音有些发颤。

凌白侧过头,瞳孔微缩,司机的皮肤通红,全身都被汗水打湿,渐渐,皮肤开始萎缩,像是被火柴近身的塑料袋,皮肤都褶皱起来。他发着抖打了转向灯,把车靠右停在路边,熄火。

指尖触及到点火器时,他整个人的血肉都蜷缩了起来。

温度还在持续上升,

凌白运转金刚不坏神功,全身气血释放,护佑住身体。饶是如此,皮肤仍旧是有种被灼烧的痛感,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深刻,直入人心。

旁边,司机大哥已经血肉尽已融化,都看不出人样了。

他皱着眉推开门,车门‘咣当’一声掉落。

嘭。

一声巨响,气浪翻涌,火舌冲天。

众泰保时捷.....炸了!

........

国道旁,黑烟滚滚。两旁的树梢上,几只鸟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不时在树杈上跳跃,好奇的打量着下方炸裂的汽车。它们丝毫没受到影响,车内车外,浑然两个世界。

咔擦,

一只脚从冒着黑烟的车身内伸出,踏在地面上。

一袭灰色僧袍的凌白走了出来,全身被淡淡的佛光笼罩,他的眼眸中充斥着愤怒的焰火.......

“我知道是你!何必牵扯无辜人的性命呢?他只是个为了家庭辛苦工作的父亲而已......你剥夺了他生的权利,那么,旱魃,我凌白在此立誓,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桀桀。”

是吗?

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飘忽不定,从各个方向传来。

“我闻到了你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在血杀门的遗址内,难道你就没有剥夺别人生的权利吗?秃驴,果真是一样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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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国道旁,白色的众泰保时捷冒着黑烟,张牙舞爪的火焰如同赤蛇,左右摇摆,映照的旁侧凌白的脸通红。

“你不同样剥夺了别人生的权利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同你,武者觉醒,能从刚才的灾祸中免于一死,但若是,你也是个普通人呢?死便死了。”嘶哑的声音飘忽不定,根本无从得知说话之人的具体方位。

凌白怔在原地,默然无语。

入血杀门秘境,他手上的确沾染了不少的新鲜血液。朱鹏苟幽在前,争夺血参的两人在后,甚至于,仅是听到灵专组员尖酸刻薄的话语便弃他们于不顾以致集体被如潮的血尸杀死。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血杀道人吞噬血气强大自身,打残陈昊苍,拼死杜南。

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五十步笑百步?

是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

“看看,你也认识到自己的虚伪了吧,秃驴不都是这样吗?打着普度众生的旗号却干着解囊敛财的事情,你在血杀门内没少捞到好处吧..........你...就...是..个....自私....自立....的人而已。”

凌白肩膀轻微的颤抖了下,神色恍然。

悄无声息间,他的背后探出了一只干瘪的手掌。手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临近脖颈处悄然张开。

“是吧......”

凌白忽然开口,眼眸中星光闪烁,他抬手抓住了脖颈后的手掌,向前奋力一甩。

嘭,

一道黑影被砸在跟前的保时捷众泰里。

“嘿嘿,恼羞成怒了吗?”

一只手掌从滚滚乌烟当中探出,紧接着一个干瘪的老妪笑着爬了起来,全身被黑烟覆盖,宛如盖世老妖魔。

“旱魃?真丑!”

“亏你还是佛门中人,一身臭皮囊而已,何必在乎?”

“真丑!”

“过眼云烟罢了。”

“旱魃丑,你丑。”

“.........”巢喀。

数百年前,他巢喀贵为一方将领,何曾被人如此谩骂过?哪怕是两军交战骂阵也只是互相问候父母,并不会人身攻击,况且,这并不是他的原本相貌,揪着这个问题来攻击他,太幼稚了吧。

“可以换句话吗?”

凌白呵呵笑了句,低声道:“你好弱。”

此刻,旱魃的状态的确很弱,远远没达到‘旱魃一出赤地千里’的神话状态。刚才还被他一个背摔抡翻在地,娇弱的程度和祁娘子有的一拼。但祁彭勃是气运之子,抡翻出去或许还能够捡到功法秘籍之类的宝物,而旱魃,呵呵.........吃灰吧。

巢喀气急而笑,哪怕是生前,他的修为亦是达到了小天位,被白莲教的妖人施法坑杀变成邪尸却是因祸得福,造就了旱魃的造化。可惜,还没出尸源地便先被清华道人引雷炸了波,最后又被虚云禅师以无上佛法镇压。数百年后,一身通天彻地的能力被舍利子压榨的所剩无几。

嘲讽他弱?

真是....他妈的欠打。

“状态再差捏死你还是如同一只蚂蚁般简单。”巢喀冷哼了声,抬手向下按压。

一股无形的劲气瞬间将凌白笼罩,莫大威压让他的双腿都微微弯曲,像是有只手按在头顶想要将他压跪下去。

老虎垂暮,余威犹在!

“跪下吧。”巢喀负手而立,姿态超然,俯视着下方的凌白。

跪?

凌白咬着牙,想要凭借强硬的意志和对方的威压相抗衡,就像和里的主角般,不论对方如何强势,我自凭借意志吊打一切。

可惜,

咔擦,

骨节劈啪作响,只是瞬息,他的一条腿便重重跪在地面上。

“嗯?”巢喀诧异的看了眼凌白,手掌继续向下按压。

“贫僧.....不跪!”

凌白吐出一口浊气,猛然抬头。

................

虔州灵专总局门口。

数百名身着黄色僧袍的僧人双手合十,恭敬的低着头。

最前方,一位穿着鲜亮袈裟的老和尚手捧着一方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粒鹅蛋大小的金光舍利,神异非凡。

“悟门禅师,舍利就物归原主了。”老和尚面前,曾柔、章晓凡分左右站在一个神色威严的中年人旁边。刚才开口说话的正是灵专的局长匡星剑,老和尚则是大相国寺的当代住持,佛门高僧悟门禅师。

前些日子,舍利的事情上报到上头,悟门禅师便早早打下招呼,说这是大相国寺的第二十六代住持云游四海,路过虔州巧遇尸源地旱魃出世,用无上佛法将其镇压并遗留下这么一粒金光舍利。

大相国寺是当下佛门中的翘首,和少林、白马寺、灵隐寺并称为四大佛门圣地,悟门禅师又是得到高僧,且说出的缘由恰恰和尸源地的事情相印证,匡星剑只好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过来把舍利迎回寺庙去。

“禅师,那旱魃.......?”匡星剑问了个积压在心头多日的烦心事。

悟门禅师微微一笑,神色祥和的说道:“数百年,那旱魃早已被我寺第二十六代的舍利磨灭的烟消云散了,匡局大可宽心。”

“既如此,那我便不送禅师了。”

“不必,匡局请回。”

“禅师就如此把舍利带回?”匡星剑指了指悟门禅师手中的托盘。舍利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如此张扬,若是遇上歹徒......后果就不言而喻.....

“无碍!舍利乃是大相国寺之物,任谁也取不走。”

见他如此自信,匡星剑楞了楞,不再多言。

为了恭迎舍利回寺,大相国寺的阵仗的确是够庞大,显得极为重视,数百名整齐划一的站在空地上,蔚为壮观。此举早已被全国各大媒体知悉,今日悟门禅师要迎舍利回事的事情让他们蜂拥而至。

此时,外围的媒体记者疯狂拍照,只为纪念这足以轰动社交平台的一幕。

匡星剑等灵专的人没有阻拦,反倒乐见其成,正好可以借这件事把飞龙大桥被炸毁的事压下去。

“恭迎第二十六代住持舍利回寺!”悟门禅师神色肃穆的双手托举托盘,转过身,庄严的对所有媒体宣告。

咔擦,咔擦。

快门声如同疯狂的订书机,咔擦咔擦的响个没停。

悟门禅师很是满意,朝众人微微颔首,微笑着抬步。

突然,托盘中的舍利佛光大盛。

173. 旱魃抚我顶(求订阅求月票)

悟门禅师手捧舍利,神色肃穆庄严,眼眸明亮,透着一股睿智的气息。

“恭迎大相国寺第二十六代佛门高僧舍利回寺。”

他朗声高喊,周围的记者媒体一顿疯狂的快门。

舍利又作“舍利子”。意为尸身或身骨,释教称释迦牟尼遗体火焚后结成的珠状物,也指高僧火化剩余的骨烬。舍利的形状千变万化,有圆形、椭圆形,有成莲花形,有的成佛或菩萨状;十分珍贵。

而看大相国寺第二十六佛门高僧圆寂的舍利,此刻竟然佛光大盛,当真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哪怕是悟门禅师也晃了晃神,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高声喊道:“舍利显圣,护华夏子民安康,大相国寺香火不断。”

激昂高亢的声音更是把当下的场景衬托的更加神异。

“回寺。”

禅师逼还没装够,舍利突然冲天而起,向云层深处飞去。

“...........”众记者。

悟门禅师老脸也有些挂不住,请咳了声,正色道:“舍利已自行回寺,各位施主且散去吧。”

吼,

果真是佛门圣物,竟然自行破空回寺了。

“禅师,我们这便前往大相国寺,瞻仰神迹。”

“没错,此等盛事怎能错过?我们馊狐新闻明天的头版就报道大相国寺。”

“........”悟门禅师。

...............

“贫僧,不跪!”凌白咬着牙,猛然抬头,想要尽最后一波力挽尊。

“天真,跪下!”巢喀嗤笑,一抹炽热的烈焰凌空汇聚,随后凝聚中一只烈焰手掌,向凌白的头顶上按去。

咚。

一声振聋发聩的钟声响起,如暮鼓晨钟般洗涤人心。

金光闪耀,把这半片天空都照亮了。

虚空上,莲花朵朵盛开,一个枯朽的老和尚盘坐莲台之上,轻声叱道:“孽障,安敢羞辱我佛?”

孽障,安敢羞辱我佛!

听到这句话,巢喀脸色大变。这声音,这人影,他再熟悉不过。被封印镇压的几百年来,夜夜思及,都恨不得要把那虚云老和尚挫骨扬灰才好。如今得见,虽只是道残念,却让他兴奋颤粟不已,只想将往日之怨,今日之恨,连本带利的归还。

一道残念而已,还妄想能够威慑于他?

修为虽损十之八九,但对付道残念还不是手到擒来?

巢喀冷哼一声,抬手虚按,成千上万道烈焰向莲台上的佛光残影袭去。

“散!”佛光残影舌绽莲花,只是轻声一句,上万道烈焰便尽数消弭。他再次开口,也仅仅是一个字:“卍!”

佛光大盛,[卍]字由小及大,瞬息间便打在了巢喀身上,连带着整辆众泰保时捷都被佛光笼罩。

嘭,

长空喋血,

一道黑影迅速遁去。

空中余音回响:“老秃驴,待本将恢复,定要将你佛门尽数斩灭。”

呼,

凌白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摸出根烟点燃,这种临去前的狠话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旱魃即使恢复到巅峰时期,自然也是有人能够收拾他的,泱泱华夏,总不能只出一个虚云禅师,一个清华道人吧?

随风且去,静看云起云舒罢。

“禅师有礼。”想到上面还有位,凌白赶紧把烟掐灭,向着上方恭敬的行了一个师礼。先不说虚云禅师救了他,只是传道受业之恩,就受的起他的是师门礼。

半空中,佛光残影侧身避过,叹道:“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话毕,佛光散尽,朵朵莲花悄无声息的消弭在虚空中,一粒金光舍利急剧下落,避过凌白头顶十二道戒疤,融进他右手食指当中。

凌白登时反应过来,这是虚云送他最后的一份大礼。下回如果再遇上类似旱魃的强敌,他再也不能显现了,最后一道残念都随着舍利的兵解而魂归极乐。

“谢禅师。”

凌白轻声叹了口气,相比起虚云禅师,他的心境还真是差的远。当然,这也不是妄自菲薄,只是和佛门大能比起来,在大方向差了些而已。说到底,他只是个本心善良,想要安稳求财度日的人,别人不招惹,自然也不会闲的没事提着砍刀去大街上砍人。

不好不坏,很好,仍旧中庸。

凌白摸出烟盒,想了想,俯身把刚才掐灭在地的烟捡了起来,吹了吹表层的灰尘,重新点燃。有钱了,但也要保持本心不是,该省的还是得省。

“丢掉的东西就不要再捡了,小弟。”面前忽然响起一阵轻笑声。

凌白咬着烟茫然抬头,见刚才那位司机大哥正对着自己傻笑。换做平常,他见到这种傻呼呼笑嘻嘻没皮没脸的早一锤子抡过去的了。

但是,这位,还真下不去手。

“呵呵,下次不会了。”

司机大哥点头,最后看了眼被炸毁的众泰保时捷,转身离去。

凌白不知道他即将去哪,也没去管,顺手拨通了祁彭勃的电话,让他带人来处理。这起交通意外有旱魃的因素在,自然是归灵专组管。

盘腿坐下抽烟等候,不时有路人、车辆路过并投来一阵诧异的目光。

他浑不在意,心境祥和,竟在这大马路牙子上隐隐有要突破到小星位五阶的迹象。

正对面的工地上,一位从蓝翔毕业坐在挖掘机里的年轻人收起手机,默默的上传到微博。

.........

当日,一则热搜火速登顶。

大相国寺高僧悟门禅师前往虔州迎接第二十六住持圆寂佛光舍利回寺,不料回程途中,自行飞去。禅师回以:“舍利已回寺庙。”

此等神迹,即刻让社交网爆炸,讨论声如潮。

在大相国寺附近的吃瓜群众纷纷赶往寺内,坐等右等,就是不见舍利回归,一时间,悟门禅师的话受到质疑,很多人都认为禅师特么说谎了。

面对网友的口诛笔伐,禅师坐不住了,站出来回应:“舍利还在路上。”

此话被人调笑:“舍利的速度比绿皮火车还要慢。”

虽说如此,但大相国寺总算是给了个说法,至于信不信,就随你们去吧。悟门禅师早已想好说辞,下回再要有人问,就说舍利云游天外,不日便归。实在不行,随便找几颗石头滥竽充数也行。

接着,

一位网友上传的一个视频狠狠的打了悟门禅师一耳光。

174. 大相国寺上门(求订阅求月票)

视频一经上传,便被几名微博爆料博主转发,热度持续攀升,直接把前面‘相国寺迎舍利’那一条的菊花给爆了。视频拍摄的很清楚,全长五分多钟,画面没有一次抖动,足以证明蓝翔毕业生手很稳。

据这名网友配的相关文字说明得知,他是在听到爆炸声后才开始拍摄的,所以画面的开始和午夜凶铃有的一拼,是个年轻和尚从车里爬出来的场景。后续,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张牙舞爪,最后从天而降一粒金光舍利,落在了他身上。至于巢喀以及虚云禅师的残念均是没有画面。

结合大相国寺的舍利飞走,网友们认定视频中的舍利就是飞走的那颗。

然后?悟门禅师不是说舍利自行飞回大相国寺了吗?嗯......那,这是闹哪样?打脸打的这么快,有预谋的吗?

作为千年古刹级别的大相国寺自来在百姓心里名望颇高,哪怕是已经石锤舍利I没有飞回大相国寺,仍旧有寺庙的死忠粉在网上和网友对骂,说什么‘两颗舍利不是同一颗,相国寺的舍利I已经回了相国寺’‘其实年轻和尚是悟门禅师的关门弟子,舍利认主’,更有甚者,说年轻和尚炸都炸不死,是妖僧,把往相国寺飞的舍利拘禁下来是为了荼毒苍生。

微博上吵的不可开交,理智党和死忠党骂来骂去,你来我往,就差互报地址求砍了。最后,所有人默契的前往微博大V悟门禅师的微博下留言,希望他能够站出来澄清。

足足吵了两三个小时,悟门禅师的澄清才姗姗来迟,通篇就几个字:“贼,定取回。”

这番回应,直接就是肯定了说年轻和尚是妖僧的言论。

网友哗然,这瓜吃的太爽,纷纷跟进。有技术宅通过技术手段,拉近距离放大画面,然后通通被和尚的颜值给.....震惊了......!颜值这么高的和尚...不是妖是什么?非人类!

有句话说的好,惹谁都别惹技术宅,不然你是五五开,也得变成过世的卢姥爷。一番人肉下,他们惊奇的发现,原来这个帅的掉渣的和尚就是前段时间登顶热搜‘保护中学僧殴打失心疯农妇’的那个刀枪不入的好心人。

结果再次令所有人高潮。

呵呵,悟门禅师的脸都被抽肿了。

网友再次前去留言,但没有得到回应。反倒是大相国寺的死忠粉再次跳了出来,大肆讥讽诋毁,说加上前次的打人视频已然是石锤,正常人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下的去手,相国寺的舍利被拿走就是偷,是窃取,是贼.....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本事就打脸我们,大相国寺始终是华夏四大佛门胜地之一,悟门禅师更是当代高僧,不会撒谎,说他是妖僧,他就是妖僧。”

评论区陷入死寂,跟这样的脑残粉争,太过掉价,不论说什么他都能够找到一万种方式来回应你并把你噎的无话可说,脑回路之清奇估计只有疯人院的神魔大能可以匹敌。

瓜,吃完了。

剩下的,就看悟门禅师的动作了。

就在众网友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微博认证虔州灵专局长的匡星剑表示:“凌白大师乃是灵专局的朋友,曾多次协助破获多起案件,为虔州的安全把控做出了有力贡献。”

微博认证凤凰镇派出所所长的葛所表示:“凌白大师是凤凰派出所荣誉顾问,曾多次协助破获多起案件,为凤凰的和谐安康奉献了宝贵的青春。”

微博认证虔州凤凰朱家村族长表示:“凌白大师心系苍生,相国寺是什么鬼?我只知道凤凰烂陀寺。谁要是再诋毁凌大师,尽可以来凤凰走上一遭,朱家村全村村民拿着锄头等着你。”

来自未知网友[老张面馆]说:“作为凌白的经纪人,我代表烂陀寺工作室给予你们强烈的谴责,并附送一张律师函。”

..........

形势突然一面倒,把相国寺的死忠粉喷的体无完肤,而且还如他们所愿把各种证明凌白是佛门高僧的石锤发了出来。

砰砰砰,锤的乒乓作响,连带着背后的大相国寺、悟门禅师也被粉丝行为溅射,自身受到波及,颜面无存。

此时,坐在飞机头等舱的悟门禅师刷着微博,眉头紧锁,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他不由有些怨恨那些主动搞事的粉丝,他自己都没站出来求锤,他们瞎忙活什么啊?

本就心里有鬼,为了舍利的事情不断犯戒。现如今,事情传扬出去,让大相国寺如何立足?他悟门又如何在同道面前立足?

“住持,此事当如何?”旁坐,一随行和尚盘腿而坐,手持佛珠,低声问道。他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知道他们只是打着幌子来骗取舍利子,如今虽说没被直接拆穿,但也颜面尽扫。或许,这对一个传承久远的名寺来说不算什么,几个月,几年之后人们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可现在呢?那可是要被人笑死的。

大相国寺受不得被人嚼舌根,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

“阿弥陀佛,我寺舍利被妖僧拘禁,如何?自当是亲自取回,以正视听。”悟门禅师面无表情,淡淡说道:“马上订几张回去的机票,你带几个人前去,必要时,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听着前面那半句话,随行僧人暗自赞叹,悟门禅师不愧是当代大相国寺住持,撒谎撒到自己都相信的地步,还义正言辞的要去讨回,实在可敬可叹。

但听完下半句,他已经由敬佩转为不齿。

要取舍利的是你,要撒谎的是你,结果,到最后却为了自己的颜面先回寺了,把烂摊子交给他去处置。

虚伪!

呵,

大猪蹄子。

这不就相当于让他去顶包吗?事情完成了什么没有,搞砸了就来句临时工撇脱关系了事。

好套路。

“路过,你做老衲的随行僧也有几年了,把舍利带回,也该去戒律堂历练下了。”悟门禅师半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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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带着大相国寺的威严前来(300均订加更求订阅求月票)

ps:求订阅啊,上了500均,拼着其他两本不更,这本也要万更。

路过和尚下了飞机,带着四个武僧又折返到候机厅,等候下一班飞虔州的客机。这回,悟门禅师只给报经济舱,连他也不例外。

呵呵,

抠逼。

尽管很不满,路过和尚却仍旧满心欢喜,欢呼雀跃。

禅师既然说了让他去戒律堂,职位肯定就不会低到哪儿去。戒律堂掌一寺刑罚,地位很高,手中的权利也非常大,如果能够入主戒律堂做个堂主或是书记,就足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就相当于一把手身边的秘书,跟了一把手几年,很大机会能够被下方到地方去做一把手锻炼。哪怕明知道这回是要去背锅,但他仍旧乐见其成。

一行僧人坐在候机厅候机,登时成为一道惹人注目的美丽风景线。

四位武僧都是从达摩院挑出的好手,一身钢筋铁骨,修为深厚,放在漫威就是钢铁侠、蜘蛛侠这般的异类。很多寺庙都会设立达摩院、戒律堂这样很容易重名的机构,所以大相国寺的达摩院和烂陀寺的达摩院不是同一个堂口,只是叫法一样而已。

“几位师侄,到了虔州可要好好表现,切莫丢了大相国寺达摩院的脸面,知道吗?”路过和尚以首座的姿态对身边四位武僧说道。

“是,路过师叔。”几人对住持身边的跟班很是客气。

路过和尚很满意,也很享受这样的状态。一想到进戒律堂做个堂主,威风凛凛的指点寺中上万和尚,他就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到那该死又可爱的,所谓的烂陀寺住持面前,亲自动手,揪住他的衣领,扇他几个耳光。

“哈哈哈哈哈~”

啪啪,抽人耳光的感觉,就是爽。

独自臆想了片刻,航空公司声音甜美的女施主语音播报,提示可以开始登机了。

路过和尚志得意满的起身,捋了捋略微有些发皱的僧袍,面含微笑的拿着登机牌入了登记口。就连检票的工作人员都不由惊叹他那欠扁的表情刻画的入目三分。

飞机起飞又降落,

打灰机打了又再打,不断重复贤者模式,路过和尚终于再次踏上虔州的土地。

晚风习习,月明星稀,不觉间已是晚上九点多。

来前,禅师已把目标位置发到了路过微信上,其实大可不必,因为他也上微博,甚至,在大相国寺迎舍利回寺的事情上热搜后,他还在下面喊了666!现在微博上都传开了视频中年轻和尚的身份,人家可不是什么妖僧,是正儿八经的派出所顾问,灵专局的亲密伙伴,烂陀寺的住持。

关于烂陀寺,路过是有过了解的,这是个存在于神话当中的寺庙,若是如今在世,哪还会他们四大寺庙什么事情?正是因为烂陀寺的非凡,所以,他更加不信凌白是烂陀寺的住持,且一度鄙夷他蹭烂陀寺的热度。

佛门先辈,岂容你亵渎?

强行给自己加了波buff后,路过拦了辆出租车,但被拒载了。司机不同意坐五个人,说最近查的严,超载要罚款。本想着省些费用的路过和尚无奈之下只好忍痛叫了两辆车。

他和三个武僧坐后面那辆,并打发最后一人上了前面那辆。

“路过师叔,我能做前面那车去吗?”有位武僧觉得三个人坐后座太拥挤,想要让大家都舒服下。

路过断然拒绝!

“为什么?”武僧不解。

“我自有深意。”

“......”武僧。

他暗自腹诽,这些人就是喜欢说些云山雾罩的话,装神秘,装深沉。哪像他们武僧,不服就干,就是这么简单、干脆。

车子一路颠簸,很快就临近凤凰镇。

“前边就到了。”司机提醒和尚乘客们准备收拾收拾下车。

坐副驾驶的路过和尚回过头,看向后座的挤得面红耳赤的三个武僧,吩咐道:“待会儿一人先下给我开车门,等我下来后,四人分左右站我身后簇拥我上去,懂了吧?还有个人你们下车后知会下。”

说完,他微闭着眼睛,开始酝酿情绪。

三武僧用力摸着光头,看向路过的眼神满是鄙夷。

感情是衬托他装逼啊,啧啧。跟了悟门禅师竟然半点佛法都不曾学到,爱慕虚荣,呵。

“就是这,到了。”司机停车,把双面的工作牌转到空车那一面。

众武僧麻溜的下车,一人屁颠颠的去给副驾驶的路过和尚开门。后者扫码付了钱,车门咔擦一下打开,他伸出一条腿,慢悠悠的落地,像是加了慢放的特效一般。

此时要是有赌神进场的BGM响起,应该能让路过更加热血沸腾些。

尽管没有激昂的音乐衬托,他仍旧是走了出来。

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司机一脚油门,飞速驶离。

四位武僧簇拥着路过和尚,一路向前。

其实只是走了几步,因为寺庙就在马路边。

“就是这里?”有位武僧忍不住惊呼。

也难怪他大呼小叫,凌白的道场看起来连他们大相国寺的柴房都不如。不在名山大川就算了,怎么也得在深山老林啊;不在深山老林好歹在市中区繁华路段啊;在乡镇上的寺庙,就和无人问津的土地庙一样,只差在门口挂个牌子-“我要倒闭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都打起精神来,随我会会这烂陀寺的妖僧。”路过和尚见到寺庙的样子,更加确定这不是古籍记载的那个烂陀寺。冒名顶替蹭热点的妖僧,不过如此。心里鄙视不已,但他还是作出了首座才能有的姿态,趁着这波空档又过了把教训手下的瘾。

“可是,师叔,寺庙好像关门了。”

“嗯?”

刚才没注意,路过往前走了两步,寺庙的确大门紧锁,连盏灯都未曾点起。他都不屑的说是殿门,实在当不上,没说木门已经极其给面子了。另外,他非常愤怒,殿中不点灯照明就算了,连佛主、菩萨座前的油灯都不点,简直是大不敬。

“把门砸开。”路过和尚目光灼灼,眼眸深沉似水。

“不好吧师叔....”

“砸,你们临行前禅师都吩咐过你们了吧,一路上都听我的,叫你们砸就砸。”路过冷哼一声,有些不悦。

砸锁,对个武僧来说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既然路过师叔强求,那便砸吧,天塌下来有不怕死的顶着。

嘭咚。

大门被一脚踹开。

路过挺直了腰杆,带着大相国寺的威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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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路过:我死也不进

路过昂首挺胸,带着大相国寺的荣耀,带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带着对凌白的不屑踏入了破庙宝殿中。

呵,

果然是招摇撞骗的皮包公司,连尊像样的金身都没有。

咦,左侧,倒是有个金身,却是个罗汉。从眉眼神态看出这是迦诺迦代蹉尊者,也就是十八罗汉当中的欢喜罗汉,扬手欢庆、心花怒放。

金身做的倒是惟妙惟肖,但看寺庙的装潢,估摸着连表层镀的金漆都是假的。

“切,有辱佛门。”

路过不屑的冷笑了声,正要转身,那心花怒放像的迦诺迦代蹉尊者忽然.....咧嘴笑了。真的咧嘴笑了,他确定自己不是眼花,因为尊者还在笑,嘴角越张越大,最后竟是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滚滚音浪如同炸雷般在耳畔间响起。

一股寒意从背上升腾而起,路过心神具颤,身体却动弹不得。随着尊者的大笑,他的嘴角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上翘,就像黑暗小丑的妆容一般,嘴巴夸张的咧开。

“哈....”

“哈哈......”

他开始大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那是伤心的泪水,惊惧的泪水。

路过心中愤然,凌白果然是个妖僧,否则,庙宇中供奉的罗汉怎么会戏弄他的信徒呢?

我可是您忠实的信徒路过啊!!!

笑声停止,尊者又恢复了心花怒放的法相。

路过开心的发现,他能动了,只是肌肉却像是僵硬了般,上翘的嘴角就是收不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路过诡异的笑着,转身,看到了中庭不起眼的长岸。由于光线问题,他刚进来时压根就没发现长岸上还有尊倒了的佛像,只是被迦诺迦代蹉尊者的金身吸引了过去。

长岸上放着极其普通的木鱼、摇签,还有个.....卡哇伊的大头和尚娃娃。

儿戏,太过儿戏!

路过震怒不已,佛门清静之地却如顽童般放着些玩耍的玩意。

亵渎佛门!安能饶恕?

路过翘着嘴,抓过和尚,愤然向地上摔去。

啪嗒,

看似像陶瓷做成的娃娃滚落在地,却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摔个稀巴烂,而是往前滚了两圈,然后......又滚回到他的脚下。

逼仄的寺庙内,光线昏暗,凭白为此时的场景增添了丝诡异的气氛。

他也上过学的,踢出去的东西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会自己回来?庙里也没刮风啊!

那几个武僧呢?怎么还不进来?等取了舍利入了戒律堂,非得给这几人找几双小鞋穿穿。

路过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忽然恶向胆边生,一脚向跟前的娃娃踢了过去。

“滚,贫僧乃大相国寺路过和尚是也!”

罗汉亦有嗔怒法相,他觉得此举并无不妥。

嘭!

脚尖触及到娃娃,像是撞击在了铁板之上。路过脸色一白,惨叫一声,把脚收回。

地上的娃娃纹丝未动!

“阿弥陀佛,果真是邪祟之物。”路过吃痛,眼中骇然,只想尽快离开这间诡异的寺庙。抬头的瞬间,目光落在长岸后方,在木鱼、摇签的后面竟然还有尊卧倒的泥塑。

泥塑表面粗糙,没有镀金漆,也没有涂彩绘,完全就是个用泥土堆砌起来的人形胚胎。连人形都算不上,因为他看见泥塑连头颅都没有。

“原来寺庙内供奉着如此邪神,佛祖在上,请护佑小僧。”

路过双手合十,几步上前,一脚踹向岸上的无头泥塑。

嘭!

路过眼前一黑,只看见一个金光灿灿的拳头打在了他的面门上,然后,他就失去意识了。

......................

翌日早。

凌白和妙光、戒财两人吃过早饭,来到寺庙,准备新一天的工作。

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和尚,破庙宝殿的木门也被毁坏,使得能见长岸上的木鱼、摇签等贵重物品。

“什么情况?”凌白眉头微蹙,直接越过五人,先是心疼的查看了下木门的损坏情况,随后快步入殿。好在木鱼、摇签、毒打师兄都安静的躺在长岸上不曾丢失,不然真是损失惨重了。

折返回门口,五个和尚仍旧横七竖八的躺着。

戒财吹着口哨抬头看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妙光则是蹲下,轻轻摇晃着一个中年和尚的身体。

不多时,中年和尚幽幽醒转。先是看了眼虎头虎脑的妙光,摇了摇头;而后又看向肥头大耳的戒财,再次摇头;直到目光落在俊俏无比的凌白身上时,才微微一笑。

“......”凌白。

“.......”妙光。

“........”戒财。

路过见三人均是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心里顿时一慌,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嘴巴.........

是梦吧,

昨天应该是个噩梦。

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自己。

他慌了,

这......嘴....上翘的最高峰.....收不下去了。

而他的半张脸,一片淤紫,也不知道能不能消退下去。

路过欲哭无泪,踉跄着爬起,右脚抽疼。他微微施了一礼,沉声道:“凌住持,贫僧乃大相国寺路过,今日前来,是为取回我大相国寺第二十六住持圆寂的金光舍利。”他直接开门见山,只想把差事完成讨远离这个诡异的破庙。

“大相国寺?二十六代住持圆寂舍利?”凌白脸色茫然,不知道这位自称大相国寺路过的僧人是什么意思。昨天等到祁彭勃来,处理完事情就蹭车收工回家睡觉了,一直没看微博,当下并不知道大相国寺这一类的事情。

“明人不说暗话,还请归还。”路过和尚正色道。

“你们有见过吗?”凌白困惑的看向妙光和戒财。

两人齐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他们没有见过。贫僧实在茫然,这位大师,不如随我进殿中详细说说吧。”凌白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寺之主该有的气度,充分发扬了客家人好客的传统美德。远来都是客,再说都是佛门中人,对方还是大相国寺的僧人,如果能从交流当中习得先进的....敛财...不....先进的管理经验,那也是极好的。

凌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伸手邀请。

谁知,

对面那个叫路过的中年和尚却像是吃了枪药般的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我不进去,我不进去,死也不进。”

177. 我让你一拳你敢插我吗?

路过看来是真的急眼了,或许是和右腿受伤有关系,他跳起来的样子看着分外滑稽。

“我不进去,我不进去,除非我死。”

这么毒的flag都立下了,凌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把我寺第二十六代住持的圆寂舍利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这妖僧不客气!”

“抱歉,如果精神有问题可以去隔壁唐江镇的疯人院看看,相信他们会对你所说的圆寂舍利很感兴趣。”好生相待,对方却不识好歹、咄咄逼人,纵使是泥菩萨也被逼出三分火气,更别消的说是被杀人如喝水的净月和尚耳濡目染过后的凌白了。

“冥顽不灵。”

路过和尚铁青着脸却没当即发作,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有非常清晰的认知的,每个人的职能不一样,打架就该武僧上。

转身,下蹲,在每个武僧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

大敌当前,还有心思睡觉,简直丢大相国寺的脸面。

四个熟睡的武僧被耳光抽醒,一眼就看见脸色淤青,气急败坏的路过,均是脸色茫然的晃了晃头,不明白对方突如其然的愤怒是怎么回事。

该生气的是他们才对啊!

昨晚让他们在外面等,说无论听见什么动响都不要进去,他们等的昏昏欲睡,没想到竟然直接在天寒地冻的门外睡着了。武僧就不会感冒的吗?什么狐假虎威的僧人,再听你的话还不如去死。

四武僧心中均是愤愤然。

“舍利在这位妖僧身上,把舍利夺回来。”路过淡淡吩咐道。

“是,师叔。”

四武僧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沉声道:“我等乃是大相国寺达摩院武僧,联手对付你恐被师兄弟耻笑。这样,我们不如比斗一场,输了,我们掉头便走;赢了,还请把舍利归还。”

路过在旁听的脸都绿了。你他娘的能够群殴取胜,你来个单挑比斗?4不4傻?赶紧群殴他把舍利拿回来直接坐头等舱回寺吃香的喝辣的啊,蠢货!

咳咳,

他轻咳了两声,但凡是脑子还能用的人都能听出这两声咳嗽的意味深长。

但,四人面无表情,浑然不觉,一人竟然还抱怨了两声,“又不是你一个人感冒,我们四人也是在外面冻了一晚上呢。”

“........”路过。

呵,

武僧。

果然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

行,随他们去吧。退一万步讲,如果舍利没能成功夺回,还能甩锅给这几个小学僧。路过心念陡转,想清楚其中症结,退到一旁咧着嘴不说话了。

凌白沉吟片刻,其实在路过和几个武僧都提到大相国寺第二十六代住持的圆寂舍利时,他大概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虚云禅师舍利在他身上的事情应该已经暴露了,他们是来讨要舍利的,只是,虚云禅师不是烂陀寺的高僧吗?怎么就成了大相国寺第二十六代住持了?

哦,

你想行骗,

你想勒索我,

我不怕!

正常死脑筋的武者都讲究个公平公正,要的是击败对方让他们无fuck可说,再在旁人心中树立起一个高能的逼格。出于对武者的尊重,凌白点头同意了,比斗就比斗吧,只要能把几人都打发掉就行。

当然,那种‘我要打你们四个’这样的话就不说了,第一显的狂妄,第二,四武僧修为都和他旗鼓相当,大寺的武僧会的武功可不像他只是那么一两种,对付起来应该极为困难,还是别吹牛的好。

“好,我们有四人,随便派出哪个都对其他三个都不公平,车轮战对你又不公平。这样,我们四个站着不动,你分别打我们每个人一拳,要是不倒,便算我们赢了一局;随后我们四人依次打你一拳,无论谁打倒了你,都算你输。三局两胜,如何?”

“可以。”

凌白听明白规则,点头同意。

见他毫不犹豫答应,四武僧心中均是松了口气,他们修的是横练的武功,也怕凌白是那种身法灵活且擅于施展各种奇淫巧技的能人。现在好了,对方落入圈套,他们赢定了。

比肉身强度,他们不弱于人。

凌白率先走到空地前,等候几人过来,妙光、戒财则是站在一旁默默吃瓜。

“小僧托大,先让凌住持打上一拳。”四武僧当中一个身材最为高挑的大步走到凌白面前,拉开架势,严阵以待。他们都是实打实的修武之人,倒是没沾染上类似路过和尚这种自大的恶习,一出手,便是最严谨、最巅峰的防御状态。

一个横练流的武僧认真防御起来有多让人头疼,四武僧心里都清楚不已。

路过和尚咧着嘴,肌肉抽疼。

余下三武僧见他那‘高兴’的样子不似作伪,以为他是肯定他们的实力,看向他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路过师叔,你放心,对方决不可能破的了我们的防御的。”

“这么自信?”路过挑挑眉,冷声道。

“不是自信,是绝对的自信!”

....

最高挑的和尚拉开架势,扎了个结实的马步,双臂横推向前,瓮声道:“凌住持,请!”

“用手指可以吗?”凌白伸出右手食指比划了下。

话毕,周围哗然。

“欺人太甚,也太目中无人了,真拿我大相国寺的武僧不当武者看?”

“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这点,我们做的还是相当到位的,只是到了自信的极致,对方,却逾越了。”

.........

扎着马步的和尚脸色也有些难看,作为当事人,被人当着面用言语羞辱,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事实让他闭嘴。

“既然凌住持如此自信,那便来吧。”

“哦。”

凌白点点头,缓步上前,没有武者的势如崩雷,就是很平常的走了过去,惬意的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般。

“西红柿多少钱一斤?”

“哦,太贵了。”

“还是给我砍两斤猪肉吧。”

凌白就像个菜市场买菜的大妈般走到和尚近前,伸出手指,轻轻的戳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动作多少带着些许暧昧,但在下一秒,没人再这么认为。

血,从手指落下的地方不要命的喷了出来。

178. 凌白的愤怒(0.1k推加更求订阅求月票)

被插的和尚还没反应过来,血水,就如同出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持续抖动了几下,身体也跟着颤动,就像台打桩机一般,来回抽插的感觉。

“我........”高挑和尚一阵索然无味。当他看到肩头蜂拥而出的血水后,他就明白了。

他,

输了。

输的很彻底,被面前的和尚轻描淡写的破了防,一顿暴击,要不是对方留手,现在他就要回泉水了。

四人修的都是横练类的武功,肉身强度相差也不大,高挑和尚被击败,其他人自然是再生不起丝毫战意。明知不敌还要铁骨铮铮的上去被插,不是傻子是什么!

从心的想要退缩的同时,心中同样升腾起对面前这个叫凌白年轻僧人的敬畏。

那根手指,到底是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轻轻的一插,直接就飙血了。

见此情景,路过和尚不淡定了。

之前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可能破防,现在一个个都怂了?

“你们还没输呢。”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提醒到。

“我们输了,师叔。”余下三武僧老实回答。

“我......”

路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局算你们输,不是三局两胜吗?你们再去打他,若是他也倒了比分就是1:1,还能再商定下一场的比斗内容。”

几人恍然大悟,齐齐点头。

“接下来,第一拳就由我来吧。”一身体精悍的武僧重拾信心,跨步而出。

的确,在肉身强度上他们完败,但对方不见得也能挡住他们的攻势啊!横练可不仅仅是任由别人殴打却什么都不会的武功,论力量,他们也不差。

“好。”凌白点头。

平凡无奇的一拳轰出,真的很平凡,不仅是体现在招式上,还在力量强度上,

凌白纹丝未动,眨了眨眼,低声道:“大相国寺达摩院的武僧就是这种程度?”

精悍武僧满脸不可置信,他这一拳下去几头牛都能打死,对方,竟然无动于衷?是在强撑着么?是要等到没人的时候再吐血吗?

为何要如此固执?

现在认输就会丢人?

呵,

男人!

“好,继续强撑吧。”精悍武僧及时挽尊,意思是凌白其实已经受了重伤。

凌白哭笑不得,但也没说什么,人要脸树要皮,对方都挽尊了也不好太过打击。

下一个紧接着跟上,招式稍微繁复、花哨了些,看起来有模有样。右拳一出,罡风猛烈!

“有戏。”

路过和尚咧着嘴,心里已经在盘算最后一局该比什么对己方会比较有利些。

文斗一场?比佛法造诣?

他亲自出场的话,问题应该不大,毕竟他跟着悟门禅师数年,耳濡目染下也习得些佛法。反观对方,呵,空有武力的妖僧而已,懂什么叫心经吗?

打定主意,他雀跃的向前看去。

拳风浩荡之下,如钢铁般的拳头打在凌白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嘭。

嘶,

出拳的武僧倒吸了口凉气。

好痛啊。

但是我不说。

“凌住持果然好定力,你就继续强撑吧,回去定当吐血三升而亡。”出拳武僧右手虎口剧痛,冷声了声,挽尊而归。

路过和尚心里已然意识到不妙,妖僧凌白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他的世界观。他琢磨着是不是要直接耍无赖强行和他辩论佛法以定夺舍利的归属。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必着急,让凌白再挨两拳也是极好的,就算打不死也要让他不爽。

他就不信被人打还能打出成就感来。

比斗继续。

三武僧中的最后一个再次实力挽尊。

“希望我转身后你不会倒下吧。”

......

众人视线定格在肩头手指插穿的高挑武僧上。

“.........”高挑武僧。

我特么受伤了看不出来?能不能照顾下伤者的情绪?

目光仍旧灼热,那是爱,是鼓励,是希望,盯的他头皮发麻。

象征性的用小拳拳在凌白胸口锤了下,高挑武僧没有挽尊,因为他肩头的伤势就足以说明一切,没人会责怪一个受伤的人没能打出伤害,也没人会介意给卢姥爷上柱香再走。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连败两局,他们输了,这次是真的输了。

凌白陪他们玩也玩够了,陆陆续续已经有数个香客拿线香过来了,他和庙里的员工还得招呼客户,连忙不耐的摆了两下手,“赶紧走吧,你们说的舍利贫僧是真没见过,别耽误我做生....生活上的指导。”

“指导?够资格吗?熟读经文吗?有佛法造诣吗?呵.....”路过和尚冷笑。

啪。

凌白直接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让你走就走,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再不走就把门赔了再走。”

路过和尚愣在原地,他原以为经自己这么一激将,凌白肯定会暴跳如雷的要和他比拼佛法造诣,没想到却只有暴跳如雷。是的,他被打了!他居然被打了......

“妖僧,你胆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抽在他本就是淤青的脸上。

路过龇牙咧嘴的想要捂住嘴,却发现嘴角一直上翘,脸部肌肉像是完全坏死了般,丝毫动弹不得。

“你.......”

“你们还不上!”

路过气急败坏的大声喊道。

这么一通宛若狼狗的哀嚎,成功引起了数个香客的注意。

网上说的都真的?

大相国寺的僧人真的过来找凌大师的麻烦了?

大新闻啊,绝对是一手资料。

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录制视频;有人则是开始打电话,身为朱家村人,全村的恩人被人堵,怎么能忍?

“师叔,有人在录制视频。”精悍武僧提醒。

路过也注意到有人拍摄,但没有半分慌乱,除了凌白,他们根本没和别人吐露过身份,就算被拍又怎样?拒不承认是大相国寺的僧人就好了。

“打,把东西拿回来。”一声令下,四个武僧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你们.....真的....很...讨厌。”

凌白彻底怒了。

而愤怒的代价就是..........

嘭。

一人直接被砸飞,胸口的肋骨都不知道断了几根,吐着血沫子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179. 凄惨的命运(0.2k推加更求订阅求月票)

一人被砸飞倒地,嘴角流血痛苦不已。

嘭!嘭!嘭!

又是接连三拳,把余下三个武僧轰飞。

每个武僧的胸前都断了不知几何的骨头,场景十分凄惨。

“别来挑战我的耐心。”凌白瞥了眼路过,收拳,淡淡说道。

呵呵,

路过和尚干笑了声,朝四个武僧呵斥道:“凌住持乃是佛门高僧,岂是你们这群鼠辈可以挑衅的?我们白马寺出了你们这样的败类,实在是悲哀。”

“我们白马寺绝不容许有你们这样的僧人存在........”

白马寺?tf?

四位吐血的僧人均是对路过怒目而视,这丫的真把平胸当骄傲啦?还妄想逐他们出寺。

路过背后冒起股寒气,连忙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白马寺宽厚仁德,就罚你们面壁一年以示惩戒吧,希望你们可以改过自新,好好研习佛法,做个像凌住持那样优秀的人。”

“.........”凌白。

“你们不是大相国寺的僧人吗?”

“...........”路过。

“凌住持听错了,我们是白马寺的僧人。多有叨扰,我们这便告辞了。”路过咧着嘴,忙不迭的要走。

凌白没再和他计较,随他钻入人群中。戒财笑嘻嘻的上前,递了根烟,拿出火机恭候在旁。

“你也抽烟了?”

“是,好那么一两口。”

“挺好。”

“智圣出山?”凌白看了眼烟头,神色不善。

“自费的,贫僧出门随便从家中带了几件金银宝器防身。”

“..........”凌白。

随便拿了几件?从家里?

这么有钱的吗?这根烟,凌白抽的很不是滋味。本来是开启招聘模式,给僧人发发工资体验把当老板的感觉,没想到.....人家压根不在乎那六百块的生活费。

“你,很好!”

轻飘飘几个字,让戒财一愣,旋即笑道:“初来乍到,昨日送了两对和田白玉给家中两位长辈。”

“你,很好!”

仍旧是几个字,戒财喜笑颜开。

妙光在旁看的直摇头。

.............

路过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后面还跟着几个擦着血渍的武僧。看到他们那颓然的蠢样,他心里对悟门禅师的怨念越加深刻。都给的什么货色啊,直接让达摩院的首座铁血镇压不就得了?

派几个星位的武僧,真拿人家一寺之主不当回事?庙中的诡异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非首座以上的贤德出手,肯定没戏。

心里碎碎念着,前方蓦然响起一声暴喝。

“贼和尚,站住,你们就是大相国寺的僧人吧?”说话之人声音极其苍老,却能听出他压抑在喉管中的愤怒。

路过抬起头,背后突兀的冒起股凉气。

在他的正前,几百个扛着锄头的人挡在那里,恶狠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麻烦,是来找他的!

先前可是在微博上看到有个朱家村的族长发话了,谁来找凌白麻烦毕将举全村之力给予来人一个沉痛的教训。

“贫....贫僧并非大相国寺....僧人,而是白马寺的僧人,你们.....误会了..........”路过硬着头皮说道。

“是吗?”朱族长由人搀扶着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都说人老成佛,对方年纪、阅历摆在那,加上又是一族之长,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他的内心世界,可怕无比。他相信,只要说个‘是’字,多半会被人一拥而上打个半死。

法不责众,打死了他,还能让所有人陪葬不成?

这个时候,咬着牙硬撑,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后面的几个武僧本来能够指望下,但如今被凌白打到半死,已然失去了战斗力。

只能靠自己了。

越发是在危急的关头,路过越是冷静,他迎着朱族长的目光看了过去,沉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绝非大相国寺中人,你们若是不信,自可以打死我!”

人群一阵骚动,并往前走了两步。

路过双腿打颤,冷汗直流,差点就要跪伏在地。

“走吧,下回要是再见到你来烂陀寺闹事,不管你是白马寺还是大相国寺,都将受到血的教训。”朱族长冷哼了声,挥手示意人群让开一条道理。

劫后重生,路过汗如雨下,没有片刻停留,一瘸一拐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余下四个武僧相互搀扶,快步跟上,回去还得靠路过师叔买票呢,晚了可就要自己掏腰包了。

..........

火急火燎的赶回大相国寺。

路过和尚直奔禅房,见到悟门禅师‘哇’的一声扑在他脚下,委屈的哭了出来。舒缓了下情绪过后,他一五一十把在破庙内的见闻说了出来,并指了指自己上翘的嘴,说道:“住持,还请用无上佛法帮我把嘴巴弄回来。”

“阿弥陀佛,既是尊者显圣教训,小僧又怎敢僭越呢?”

什么意思?

是要痛打落水狗了呗,做人可不能这样不道德。

路过和尚当即就愣住了,他冲锋陷阵走在前头,被妖僧戏弄,结果自家住持不仅不护犊子,还特么的说风凉话。

真的不能忍!

禽兽,

无耻。

心中大骂了阵悟门,路过苦着脸说道:“那是妖僧,里面的均是些妖魔鬼怪,他们寺里供奉的不是佛主,而是一尊断头的泥塑。那泥塑的头像是被人生生拔了去,一看就是非常邪恶的东西。”

“还有,叫凌白的妖僧肉身恐怖,力量奇大,把达摩院的四个武僧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如此行径,简直是不把我们大相国寺、我们达摩院放在眼里。”

“尤其是那些个尚未开化的村民,竟然驮着锄头想要打死我,光天化日,郎朗乾坤,无视国法,定是被那妖僧蛊惑,此害不除,国将不国啊!”

路过面色激昂,顷刻间把方向往国家大势联系在了一起,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荡气回肠。

“嗯。”悟门禅师没动,像是用鼻音发出来的一声。

嗯?

嗯就完了?

路过抱着悟门禅师的大腿,在他腿上蹭了蹭发黄的鼻涕,娘耶,在天寒地冻的外头冻了一晚,真的感冒了。

正待再次诉苦,悟门禅师的声音响了起来。

“说完了?说完就请离开吧,白马寺的高僧。”

路过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180. 过年大家一起吹牛逼

破庙宝殿。

凌白坐在蒲团上刷着微博,不时皱眉。

之前的揣测如今得到证实,路过一行僧人果真是为了虚云禅师的舍利而来。

可是,舍利已经和他的加藤鹰之指融为一体了,就是真的想交出来也做不到啊,难道还要他把手指剁下来?凭白无故惹了场风波,惹出一阵荒唐事,让他哭笑不得。

另外,私信上弹出条微博官方的消息,说是邀请他微博认证。

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微博官方的人能找到他也不算意外。

凌白想了想,回了两个字:可以!

兴许是对面的工作人员一直守在电脑前,很快就给他开通了认证,并发来消息。

“认证内容要什么?”

“烂陀寺住持就行。”

“嗯,好。”

工作人员处理完,马上把凌白的微博推送给了所有微博用户。从这两次的热搜登顶来看,此人的话题度比大相国寺的悟门禅师还要高,能够带来的流量也是个天文数字,微博营销团队自然是要借机好好的借把东风。

凌白同意认证,原因不外乎是给寺庙打波广告,做武者太缺钱了,要不是气运之子祁彭勃在血杀门秘境捡到些天材地宝,他现在都还是他处于气血盈亏的状态。

认证结束,凌白转发了悟门禅师对网友的那条‘贼,定取回!’的回应,并附文:“白痴!”



不久,

微博再次沸腾。

因为本尊竟然回应了,还直截了当的骂悟门禅师是白痴。

网友们纷纷起哄,吵嚷着去悟门禅师微博下留言。

转发完内容,凌白没再去管微博的动向,而是打开手机应用,查看了下当前的日常任务。寺庙的建设还是相当有必要的,不能踏上修行路就忘了挖井人,另外,断头泥塑的身份他一直很好奇,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

主界面一栏,空荡荡,竟然罕见的没有任务。

凌白脸皮一阵抽动,因为下方还有行小字,“春节,放假,好好休息。”

好任性!

他无话可说。

今天是除夕,也是该放松下了,忙完上午,下午就关庙,放妙光、戒财半天假,让他们自个出去玩去,晚上回来吃年夜饭就行。

和两人交代完,手机便是一阵颤动。

是久未联系的李岳泽。

“喂。”

“在你花店门口呢,真倒闭了啊?”

“没。”

“赶紧过来,葛新也在。”

.........

凌白放下手机,默默的向花店走去。

门前,站着两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青年,一人大红色,一人大紫色,均是梳着大背头,神采飞扬,精神抖擞。

“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凌白瞥了眼隔壁关门的面馆,向着不穿警服认不出来的葛新说道。

“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我刚下飞机到家闲扯了两句可就直奔你这了,路上碰见岳泽,就同道过来找你了。”葛新下笑着上前锤了他一拳,力道还不弱。

“赶紧进去坐着聊。”李岳泽在旁催促。

凌白开了门,几人在里头坐下。

李岳泽四处张望,摸出一盒硬中,分别给凌白和葛新递了根,“花店的生意不好做吧?要不干脆到我们学校来修武好了。”

凌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葛新马上接话,笑道:“岳泽,qyy吧?竟然不知道老白的事情?”

“什么事情?”李岳泽脸色茫然。

“他也是武者,还是觉醒者。”葛新羡慕的看了眼凌白。进修过后他才知道,像他们这种普通人和觉醒传承的人相比差距有多大,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有所成就的。数月之期,他连武者的门槛都没摸索到,被上头的教员一阵好骂。

“什么?凌白是觉醒者?”李岳泽满脸的不可置信,手中夹着的香烟掉落下一截烟灰,才恍过神,再三确认,“凌白,你是觉醒者?”

“昂。”凌白点头。

李岳泽眼中的妒忌一闪而逝,陪着笑脸说道:“恭喜啊。”

“你们修行怎么样?”抽完一根,凌白拿出从祁彭勃手中搜刮到的熊猫,递给葛新和李岳泽。

李岳泽接过烟,手悄无声息的颤抖了下。

“我修的是剑道,入道难,现在还没触碰到武者的门槛。”葛新苦笑道。

“厚积薄发而已,先前我得到传承也一直卡在门槛外,继续加油,后面会好的。”

凌白见他那丧气样,只好以自身为榜样安慰了几句。普通人修武他没有了解过,想来会比觉醒者要艰辛,但这并不代表普通人就没有崛起的机会。反倒是意志坚韧之辈多出自普通人之中,他们未来的成就会很高。

葛新重重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说到修行的武道,李岳泽顿时眼前一亮,连嘴里吸着的熊猫也有了滋味。他抖抖烟灰,淡然笑道:“我在学府修的是鹰爪功,现在已经是小星位两阶的修为。”

“这么快?”葛新倒是没想到。

凌白点点头,表示认可,继续抽烟。

没看到凌白眼中的诧异,李岳泽不禁有些失望,继续说道:“我的恩师是鹰爪功传人,是个小天位的绝顶高手,能拜在他门下我爸可没少花钱。不过,区区三四十万,能够换来如今的成就,也值当了。”

壕气,

凌白给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脸。

“凌白,你虽然觉醒了传承,但是没有专人指导,修行之路恐怕会很艰辛。要不过完年我引荐你去见见我的恩师,让他指点你一番。”

“好的。”

两人虽说关系不亲,但好歹是从小玩到大的,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敷衍着答应。

“如果缺钱到时候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去拜访恩师不带点像样的礼品是不行的。”李岳泽见凌白同意,顿时起了兴致,竟真的要带他去见鹰爪功传人。

呃........

凌白把烟掐灭,缓缓起身,淡淡说道:“我现在好像并不差钱,另外,我已经有老师了。”

“可是.....”

“呵呵,喝茶吧。边喝边聊.......”

凌白转身取出五万一斤的茶叶放在桌上。

李岳泽扫了眼包装和名字,脸色涨的通红。

181. 东南西北中发白,红中!

传说古代有一只四角四足的恶兽——夕,因冬季大雪覆盖而短缺了食物常到附近的村庄里去找吃的,因其身体庞大、脾气暴躁、凶猛异常,给村民带来了很大的灾难。

.......

天亮起来了,“夕”被人们扔到火里的竹节爆裂时发出的声音吓跑了,住户家因为门前挂的红条,夕没有进所以保住了,人们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个救了这个村庄的聪明的孩子被“夕”挑死了。而这一天就是正月初一。这个聪明的孩子,他的名字就叫做“年”。

因为“夕”没有死,所以每年的腊月卅十,大家都守着碎竹节等待着,希望早日除掉“夕”。可是一年年过去了,谁也没有再见过“夕”,有的只是大家为防止“夕”的到来燃放的爆竹与门前挂的红布条,然而却给我们留下了这个传说与过年的习俗。

........

凌天扶坐在妙光旁边和他讲着‘除夕’的故事。

虎头虎脑的小妙光歪着头,向凌白投来求助的目光。这个传统故事他听师父说了好些遍了,每年除夕都得讲上一遍,早就听的耳朵起茧,没想到来了这里还得继续听。

咳咳,

凌天扶轻咳了声,微微笑道:“夕可没死哦。”

“可它再也没有出现过,也绝不会出现了。”妙光认真说道。

“但愿吧。”

凌天扶神秘兮兮的说了句,随后起身看向沈桂英,“老婆子,孩子们到了没啊?”

“刚才凌乌打电话来了,说马上就到。”

“凌皇一家子呢?”

“和他们一起吧应该。”

“好。”凌天扶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坐下,转头看向妙光,笑道:“爷爷再跟你讲一遍除夕的故事吧。”

“........”妙光。

戒财在专心致志的看电视,财经频道。不时点头皱眉,自语两声,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样子。

呵呵,

无趣。

凌白打了个哈欠,有点想上天台祭出毒打师兄磨砺下自身,但转念一想大过年的叫人过来,似乎有些不厚道,后果可能也要比平常要严重些。除夕夜断胳膊断腿太不吉利,想想还是算了。

听着爷爷的‘除夕’故事,戒财的创业故事点评,奶奶的炒菜声,凌白眼皮越来越重,竟然在年夜饭前睡了过去。

.......

啪。

凌白睁开眼,脸色茫然。

面前站着一个脸色愠怒的青衫女子,详细的右臂正恰巧从空中落下,而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第一反应是:在做梦?

第二反应是:我被打了?

在梦里还能让你给欺负了?

凌白反手一巴掌抽在青衫女子完美无瑕的精致俏脸上。

“你果然变了,帝君。”青衫女子一脸错愕,哀声叹道。

帝君?

这个词对凌白来说不算陌生,先前趴在他背上最后被舒芷荷吞掉的女鬼也说过。大抵是几生几世的情缘,你又变了之类让人丈二摸不着头的胡话。

“你认错人了。”凌白撇撇嘴,想摸烟盒,却发现身上穿着一套华贵的古代服饰,不禁扶额叹息。

“也罢,天地大变,或许你也要应劫而去,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青衫女人脸色幽怨,兀自低叹,飘然而去。

凌白眼角微微抽动,心中惊骇无比,因为对方是.......飞.......走的。

这梦好高端!从人间春梦上升到仙界春梦了。

环视四周,均是仙雾遮绕,像是荒无人际的放逐之地。

凌白低头,心头一颤。

他现在正站在一蹙白云上。

嘶,

对于恐高症患者来说,这是足以吓出心脏病的极限运动。

缓了好一阵子,等看清云层之下仍是密不透风的云之后,凌白心里安定不少。踩在云巅之上如履平地,和地面没多大的差别,自然也没有害怕的理由。

向前走了片刻,前方隐隐有座直插云霄的大门显现。

走进一看,上面用小篆写着‘南天门’三个大字,一笔一划,皆是笔走龙蛇、仙意盎然。

“到了南天门?那不是可以见到嫦娥?”

凌白心中一动,便要抬步向前。

“吼。”

跟前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兽吼。

烟雾散尽,

只见气势恢宏的南天门下趴伏着一头六角五足的狰狞凶兽。

“谁家的小狗?竟然胆敢对我吼叫?”凌白刚才可是听青衫女人叫自己帝君,尽管不知道是哪位帝君,但身份也足以碾压这头凶兽才对。

梦境之中,当然是要随心所欲才对。

“你叫什么?”凌白走到近前,抬头看向那头高大的凶兽,丝毫没有怯色。

“没什么。”凶兽声音如洪,翁声回道,灯笼般巨大的血眸中带着丝丝的不屑。

凌白被这畸形的凶兽给逗乐了,敢对帝君不敬,后台是有多硬?

“狗东西。”他轻啐了声,抬步向前。

“你不能进去,天帝正在宴请诸仙。”凶兽眼中脸上浮现一抹怒色,‘狗东西’三个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就二郎真君的那头哮天犬,它一爪就能撕碎!

“我不是仙么?”

“天帝未曾邀请你。”

“放肆。”

凌白一步上前,一掌向前探去,竟隐有风雷之声。

凶兽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手掌已经覆盖而下。

凌白攥住它其中一根角,轻笑道:“畸形,让我好好教你如何做好一条看门狗。”

啪嗒,

坚硬非凡的犄角直接被拽断。

“难看。”

啪嗒,

“丑爆。”

又是一根犄角。

“腿太多,又不是男人,多要条腿干嘛?”

啪嗒,

四足中间的一条兽足被踹断,血肉迸溅。

“吼。”

凶兽眼中满是惧意。

“还有,一并拆了。”凌白轻哼了声,正欲抬腿,虚空之上蓦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

一道虚影浮现,不怒自威。

“东..........”

.......

啪嗒,

肩头被人重重拍了一记。

凌白悠然醒转,二叔的脸浮现在眼前。

“当和尚这么累?还没到晚上就开始做梦了?”

呼,

凌白深吸了口气,梦刚做到关键时刻就被强行中断了。要知道,那道威严的虚影马上就要喊出他的名字了,东..........东南西北中发白,红中,到底是东什么?

二叔,你可真是.......调皮啊。

182. 恐怖除夕夜(求订阅求月票)

二叔凌皇素来和凌白亲近,属于那种和晚辈玩的开的类型。

一个中二的梦境而已,他自然不可能因为没听到梦中自己的名字而和亲人翻脸。真是这样,那就太中二了。

“最近的确是太累了,要吃饭了吗?”

“马上就好了,你婶子他们都在帮忙。”

“哦。”凌白左右环视了下,沙发上坐满了人,有二叔的两个孩子,三叔的四个孩子,客厅中叽叽喳喳的一片,分外热闹。

这才像过年的样子啊。

等到年初一姑姑几家也会一起过来吃饭,那时候就真的是热闹,光是第三代人就能坐满两桌子。

“听你爷爷说你最近挣不少钱,你弟刚毕业,多提携下,让他少走些弯路。”

“昂,好。”

凌白不假思索的答应。

一家子都是大妖,随便吐两口血都是燕窝,号称8000多一斤的珍贵补品,还用的着走弯路?通往富裕的康庄大道就摆在面前,等着他们去踩罢了。

很快,年夜饭搞好,一大家子围坐在餐厅。

今天特地多加了张桌子,以便容纳济济一堂的亲人。

长辈坐满一桌,小辈坐满一桌,满桌子菜热气腾腾。互相说了些祝福话后,直接开吃。

虔州过年要吃的菜少不了扣肉、荷包胙、米粉肉老三样,再搭配其他的鸡鸭鱼肉,蔬菜,吃起来真的是倍儿香。

大过年,聊的话题无非就是工作、感情、过去一年的所见所闻。

年轻一辈那桌气氛总体来说还算热闹,喝酒吃菜聊天,也不见人玩手机。

大快朵颐的吃完年夜饭,一家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喝茶看春晚,妙光、戒财倒没有‘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多愁善感,静静有味的看着春晚的先行预告,不时和凌家人聊上几句。

可能是心态的问题,也可能和春晚本身质量有关,凌白早已绝了看春晚的念想,悄然退了出来,上到天台坐下抽着烟,静静仰望空中五彩斑斓的焰火。

一束束耀眼的光线飞上天空,“啪啪啪……”那一束束光线突然炸开,流光溢彩,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

夜空的烟花,像一朵朵秋日的金丝菊,花瓣美丽妖娆,在夜空中尽情绽放稍纵即逝的美丽。

耳畔依稀能听见邻家男女的嬉笑声。

一家团圆,其乐融融,这应该就是生活的真谛吧.......

胡思乱想了很多,难免想到失踪的父母。想想的确好笑,他当初在起点见过最多的就是父母双亡、父母失踪的标配,为此,书友还戏称起点父母都是高危职业。

不曾想,如此桥段还真在他身上上演了。

嘭嘭嘭。

又是一连串烟花破空的响声。

凌白下意识的抬头,空中五彩缤纷,最后汇聚成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出现幻觉了吗?”

时常出入秘境,在秘境和现实中来回穿梭,最近又开始白日做梦,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精神分裂了,要不就是走在精神分裂的路上。

现在,还是梦?

苦笑着摇摇头,低头把烟掐灭在地。

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厉啸。

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不,是非常的熟悉。

李岳泽的声音!

他,怎么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邻居,尽管嘴臭、爱炫耀、爱攀比、长的还不帅..........凌白仍旧毫不迟疑的跃上了隔壁家的房顶,向着李岳泽家掠去。

临近他家楼顶,凌白纵身跳下高楼,自由落体,平稳的站在布满红色炮仗纸屑的地面上。

李家大门开着,门前还摆放着一对燃着的红色香烛。

几步冲进李家,入目是李岳泽被人掐着脖子被人举起的画面,李叔和李婶倒在血泊中,跟前分别有一个嘴角流诞、面色凶狠的提刀中年人站着。

“住手。”

凌白不会身法,只能嘴炮拖延。

掐着李岳泽脖子的中年人回头,眼中满是嗜血的贪婪,这种眼神,活脱像头饥饿到极致的野兽。

趁着对方愣神的那一瞬,凌白凭借着超强的身体素质赶到,一拳砸在对方的下巴上。

嘭。

中年人被砸飞出去。

另外两个提刀的中年人反应很快,根本不给凌白各个击破的机会,在他冲上的同时,也冲了过来,提刀斩下。

呲,

呲,

两把刀几乎同时斩在凌白身上。

咔,

两把普通材质的刀应声而断。

凌白反手敲在一人头上,同时一脚将另一人踹飞。

他们仅仅是空有蛮力而已,战斗方式完全是凭借兽性的本能。李岳泽那小星位两阶的实力对付他们应该绰绰有余,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如今的局面。

修为也能水的吗?

凌白摇摇头,上前先查看了下李叔、李婶的伤势,还好都没伤及到要害,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回身走到先前掐住李岳泽的中年人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中年人闷声了声,喉管中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双目赤红,嘴角流诞,不说话只是拼命挣扎。

“丧失意志了吗?”凌白眉头微蹙,一脚将他踹晕过去,回头看向惊魂未定的李岳泽,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们在看电视的时候忽然冲进来三个人,个个力大无穷,我.....实战经验不足,被对方钻了空子。”要承认自己狠菜,的确很难。李岳泽几乎是红着脸、咬着牙把话说完的。

“哦,没事,多练练就好了。”凌白象征性的安慰了句,刚想拿出手机报警顺便叫辆救护车过来,隔壁,又响起了一声声的惨叫。

随后,周围,惨叫声此起彼伏。

“留在这等救护车,我出去下。”凌白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沉声吩咐完,急忙跑出门外。

李岳泽静静注视着他出门,本是妒忌的眼神顷刻间变的血红。

他扭动了下脖子,自语道:“好.....久......没.......出...来....过了........”

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他抽动了下鼻子,转身看向血泊中的李叔、李婶。

血,是艳红色的,衬托的黄色的肌肤分外娇嫩。

“我....好.....饿......嘿....”

他慢慢走到两人面前,张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183. 霸王枪(求订阅求月票)

镇上的夜晚不到九点已是黑暗一片。

但今天不同,除夕夜,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各家搁置在门前的烛火随风摇曳,不时响起的烟火爆竹声更是响彻天际。

现在,

空气仿佛凝滞了。

没有冲天的焰火,没有喧嚣的爆竹,有的,只是凄厉的惨叫。

凌白从李岳泽家冲出,街道上已经跑出很多人,他们身后,一个个或是挥舞菜刀、或是张牙舞爪低声咆哮的人。

有人被菜刀砍在脖子上,刀口嵌入极深,拔都拔不出来,只能痛苦缩在地上哀嚎;有人被石头砸在后脑勺上,脑浆迸溅;

而他们身后的人,或者,称之为野兽,迅捷的冲上,生吞死人的脑浆、血肉。

镇上,已然是人间炼狱。

凌白恍了恍神,随即毫不犹豫的向家里冲去。

事情已然超脱控制,就算现在过去也不能把所有人救下。人都是自私的,他不可能像大禹一样三过家门而不入,家就在眼前,家人就在里面,只能向顾及家人的生命安全。

火速冲入家门,上楼。

然后,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已经回来了。

.........

“外面的事情解决下,我们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的那些堂兄弟们血脉都没觉醒,也没法帮忙。左邻右舍一家亲,能救一个是一个,去吧,力有不逮时不要勉强。”凌天扶回头嘱咐了句,随后看向电视屏幕中的小品,笑的脸上褶子都皱成了一团。

凌白点点头,不再多言。

看起来家里背景貌不简单,其实个个都是伟人言出法随下的悲惨产物。

连他自己,也是个半妖半人的....人妖!迄今为止,他还没把妖族的能力开发出来,不过现在有烂陀寺的传承,哪怕没有妖族的相关能力也不碍事。

拎着锤子下了楼,街道上血腥味扑鼻。

凌白抽了抽鼻子,直接腾空而起,周身上下佛光笼罩,右拳横扫而出,直接将一名失了心智的人锤晕在地。像现在的情况,他完全可以把这些造成流血事件的人打杀,但如果他们也只是被人控制呢?最后他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此一来,效率就要慢上很多。

冲进人堆中拍翻几个后,周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

镇派出所的人几乎全部赶到,个个手持警棍,严阵以待。

葛新手中似模似样的拿了把泛着寒光的长剑,一马当先跑了过来。

“怎么就你们?灵专的人呢?分区的人呢?”凌白把一人按在地上砸晕,起身看向葛新。

“整个虔州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人手抽调不过来。”

“什么?”凌白讶然,这东西还像是传染病一下蔓延到全城了?这么说的话,事态可以称的上是非常严重,不强势镇压酿成的后果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嗡嗡,

手机一阵颤动。

应用弹出一条任务消息。

寺庙任务:[寻找真身],夕重现觅食,化身千万,找出主分身击杀。

时限:8h,

任务奖励:[晨钟],

.....

久违了!

凌白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该怎么办?”葛新的声音响起,把凌白从臆想中惊醒。

怎么办?

凌白皱了皱眉,应用已经给出线索,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显然都是被夕的分身化作的残念所控制,只有把真分身找出击杀,才能化解。

但是,夕可是上古凶兽,一道分身尚且可以化身千万造成如此灾祸,真的分身呢?本尊呢?

“呵呵,反正不可能会出现在凤凰,等虔州的大能把分身找到击杀就能完成任务了。”凌白皱着眉想了想,他现在没必要去四处寻找夕的分身,一来可能会被秒杀,二来漫无目的很难有所实质性的进展,倒不如呆在原地静观其变。

把那些丧心病狂是夕的残念附身和葛新说了遍,葛新踏上武道之路后,接受能力又强了很多,只是.....

“既然找到分身就行,那我们俩一起去把分身杀了啊。”

“........”凌白。

只是.....对夕的恐怖一无所知。

他摇摇头,示意解决当前的状况先。

民警加入战局,挥舞警棍,但明显不是那些已经丧失心智的人的对手。

嘭。

梅兴生一棍抽在一人头顶,对方不仅没有昏过去,反而朝他咧嘴笑了笑,凶狠的将他扑倒在地。

葛新挑剑上前,姿势有模有样,但毕竟还不曾跨入星位,力量有限,长剑还在半空中就被攥住。

呼,

凌白吐出一口浊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普通人根本难以和这些类似丧尸的怪物抗衡。他身体横移而出,一拳将怪物轰飞。

随后抽出了金刚锤,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他目光冰冷,直接锁定了几个狂性大发的人,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金刚锤横扫而出。

砰砰,

两人应声倒地,腿骨断裂,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短短的片刻间,街道上惨叫不时响起,很快就躺倒一大片人。

派出所的民警负责救援被砍伤、咬伤的受害人,局势瞬间开始明朗起来。

凌白挥动锤子砸的飞快,就像头永不知疲倦见田就耕的水牛。

“吼。”

砰砰,

连续的劈砸,凌白脸上已满是肃杀之气。

“你这么打太慢,也太暴力了,毫无美感。”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片枪芒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

噗,

枪花朵朵,

十多人腿骨破出一个血洞,哀嚎着倒地。

一身着笔挺西装的中年人持红缨长枪飞身落在凌白面前。

“黎.....黎叔?”

凌白眨眼看向来人。

黎上面如白须,颔下的胡须修剪的异常整齐,加上笔挺修身的西装,当真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美男。

讹,

黎上打了个酒隔,朝凌白轻笑了声,“落力就要精准,打蛇就要打七寸,务必以最凌厉的攻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对手击倒。”

“看好了,小子。”他从口袋里摸出瓶江小白仰头灌了几口,仰天大笑,挺枪而出。

长枪如龙,宛若一条闪电般刺出!

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

..........

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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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跨马舞长枪(求订阅求月票)

黎上的招式简单、霸道、凌厉,每一击务必有人应声跪倒在地。

他的方式更像是游龙戏水,轻松写意间就把敌人击倒,相比于凌白的暴力美血,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飘逸、潇洒。

黎上大开大合,所向披靡,无人能挡,红缨长枪所过之处,一排排人齐声倒地。

凌白知道他是有意指点自己,当下也认真的观摩他的战斗方式,武学百花齐放,但最后都是殊途同归,两人的功法、武器均是没有半分联系,却仍旧能够通过一些小的细节来印证自己所学。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随后冲进人堆中,开始挥动金刚锤。

两人分左右一路横扫,控制残念吞吃食物,对夕分身也有极大的影响。

但是就在这一刻,凌白感觉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接着感觉到了莫大的危险笼罩了他!

“吼。”

李家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李岳泽满嘴污血从里飞奔而出,看着不断倒地的人,冰冷的眼眸直视凌白。

“夕的分身不会就在凤凰吧?”凌白扫了眼李岳泽,他的目光显得如此陌生,带着凶兽的野性,绽放着黄绿色的幽光。

李岳泽动了,

像是划破长空奔袭而来的彗星一般,耀的他睁不开双眼,他手中的金刚锤差点就要脱手而出。

“是夕!”

凌白确定无疑。

这种令人浑身颤粟毛骨悚然的恐惧,绝对是那头上古凶兽才能有的威势。在它面前,哪怕仅仅是一道分身,都生不起丝毫的抵抗念头。

“孽畜,敢尔?”黎上厉声喝道。

李岳泽回头瞥了他一眼,张口吐出一片烈火,而后身形毫不停滞,向着凌白急掠而去。地上,一头四角四足的凶兽影子拉长,低声咆哮。

“滚开。”

黎上手中长枪大开大合,崩碎无尽烈火,高大的身影如杀神一般冲破阻挡,霸气凛然。

“霸王枪!”

仅仅三个字,却重若万钧,让李岳泽的身形都是一颤。

“叮”

一声清脆的颤音在街道上响起,闪着幽光的长枪眨眼间刺在李岳泽后背,但却没有横穿而出。尽管如此,李岳泽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飞出去十多米。

“渺小的凡人,胆敢冒犯本神兽的威严?”李岳泽从地上爬起,慢慢直起腰,眼中的怒火像是快要从眼眶溢出。

“一道分身而已。”黎上掸了掸西装领口的灰尘,淡淡说道。

凌白站在他背后,分明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跃跃欲试。

好嚣张的人,竟然想对上古凶兽出手,尽管只是一道分身,却也不是轻易能够被人抚其虎须的。

“无知。”李岳泽吐出两个字,站直了身体,挺拔的躯体爆发出腾腾跳动的烈焰,竟然安然无恙。他冷冷的盯着前方持枪的黎上,双目中的怒火是不加掩饰的。

他一步步向前逼去,脚下的水泥地仿似都颤动了起来,一道道大裂缝自他的脚下向着四方蔓延而去,街道两旁的平房带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坠落下无数的水泥碎屑。

“让我一口一口把你吃掉。”

嗡的一声,

李岳泽的身形陡然消失。

面前一片空旷,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凌白瞳孔微缩,因为他根本没看见对方的动向。

越是危险的境地下黎上反而越是冷静,一切动作都是那样的简单而又直接,直取最致命的地方!横枪立挑而上,一片枪芒冲天而起,直接崩飞了从空中落下的李岳泽。

嘭。

李岳泽再次被轰飞。

黎上眸中战意越盛,一举一动都霸气侧漏。

“死!”

他言简意赅,跨马舞长枪,挺枪刺出。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吼。”

李岳泽脸上浮现一抹凶狂之色,竟直接探手向枪尖攥去。

“不是你本尊的肉身就别逞强。”黎上轻喝,毫不退让。

赤拉,

像是利器划过铁片的声响。

枪头刺穿李岳泽的手掌,最后定格在他的咽喉上,只要再进几分,就能洞穿血肉。

“对付你这种蝼蚁足够了。”李岳泽低吼,双手握住枪杆,向着前方推进。

黎上不退不让,硬是压着他向前。

李岳泽不断退让,眼中满是怒色。

噗,

枪头贯穿李岳泽的肩膀,将他钉在对面的墙上。

“解决了?”凌白长舒了口气,今天要不是黎上到场,他恐怕就要被这头凶兽生吞活剥了。

“吼……”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咆哮声从楼顶上方传来,仿佛天摇地动一般,整栋房屋在剧烈颤抖。一头庞然大物自天台上方爬了上来,长足有十多米,像是烈焰凝聚而成的一般,四头四足,浑身上下覆盖着赤色鳞甲。

而被长枪钉在墙上的李岳泽则是紧闭双眸,昏死了过去。

“渺小的凡人,你彻底激怒我了。方圆五里已经被我下了隔绝气息的禁制,这样,那些即将苏醒的家伙就感知不到我的气息了。”夕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刻意解释给黎上听。

黎上平静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丝波动,他连灌了几口江小白,把酒瓶摔在地上,哈哈大笑。

“小子,拿手机给我记录下,我黎上,今日要和上古凶兽过上几手,”

他冲凌白喊了声,握紧长枪,整个人的气势攀升到极致,枪尖朝上,腾空刺去。

被人如此蔑视,让夕暴怒无比。

“吼……”

夕一声咆哮,声音震耳欲聋,一只数米长的巨大锐爪,闪烁着灼目的光芒,凶狠的拍了下来。

砰砰砰。

伴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声响,黎上被直接抽飞出去,砸倒后方成片的砖墙。

“无知。”

夕仰天咆哮,震的人耳鼓欲裂,凌白赶忙封闭听觉,抬头看向李岳泽家二楼上的那个人形黑洞。

“被终结了?”

上方,

夕冷冷的瞪视着前方。

“轰”

一阵猛烈的拍击,锋利的巨爪凶狠的撕裂而下,抓起一块墙角,朝黑洞里掷了过去。街道附近像是刮起了十二级台风一般。这实在太过恐怖了,这个庞然大物大发凶威,简直有毁天灭地之势。

而站在上方的,还仅仅是一道分身。

嘭,

墙角被一杆长枪穿过,轰的粉碎。

185. 卒(求订阅求月票)

嘭。

一堵墙轰然爆开。

黎上衣不染尘,横枪而立,哪怕是嘴角溢血,也仍旧不能掩盖他霸道无双的风采。

“开始录了吗?刚才那段掐掉,重新录。”

抛下句话,他身体似浮光掠影一般,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长枪划出一条银龙,打出了最强一击,这绝对是毫无保留的杀式!

刺目的光芒让人无法正视,七道绚烂的能量浪涛卷起千堆雪,像是惊涛拍岸一般,一重接着一重冲向楼顶的凶兽。

“吼。”

夕张口喷出如天幕般的火焰,顷刻间覆盖而下,较之刚才,这种火焰更加灼热。

黎上没有能够躲开,被炽烈的火浪直接掀飞了出去,口中不断咳出鲜血,本是苍白的脸浮现一抹抹的潮红。

夕咆哮震天,手中巨爪像是能穿透空间,直接从黎上的头顶盖了下去。

嘭。

黎上被硬生生的砸翻在地,水泥地面上多了道人形深坑。

上古凶兽之威,恐怖如斯!

凌白站在街道中间,不得动弹。他心里就像是吃了黄连般苦涩。这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一个事实——他肯定不是主角。不然别人怎么就是一路小怪逆推升级,他就直接是大boss登场,一言不合就要取他性命。

可奈何啊!

原本以为又能蹭波大佬的热度,苟且偷生。

没想到自信十足的要他录制视频的黎上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

凌白拿着手机,暗叹了口气,如果有命活下来的话,肯定要把这段装逼失败的视频发到微博上去,让华夏各地的武者都看看,千万不要没实力就装逼。

“咳咳。”

坑底传来一阵咳嗦声。

“小子,这段先掐了。”

一条手臂伸出水泥地面,随后黎上挣扎着爬了上来,咳出一口鲜血后,神色显得有些萎靡,但双眸中的战意却是熊熊燃烧,让人...........看不到半点希望。

“已经掐了两段了大哥,我叫你大哥好了吧,能不能不要ng?”凌白默默保存视频,重新开了段。

“这次不会了,拍看好点。”黎上脸色凝重的扭了下脖子。

他持枪踏空而行,身体像是一道血影一般,如风似电般迅疾。

“去死!”

黎上身体周围缭绕迷蒙的血雾。

这似乎是种刺激修为增长的秘法。

此刻的黎上,是如此的狂暴,一杆霸王枪如通天地动一般,血光中的他沟通复苏的灵气,澎湃的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因长枪而聚,因他抖动长枪而狂暴。

一片片枪花夹着红影,宛若梅花绽放。

他连续抖动长枪,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一重接着一重,像是惊涛骇浪,又像是一片陨星划破长空,无尽枪芒淹没了体型巨大的夕,令天上的明月与星光都黯然失色。

铺天盖地!

黎上这一次毫不保留,几乎动用了所有力量。

“借助天地伟力?本神在浓郁的灵气堆中摸爬打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夕口吐人言,轻蔑的斜了眼黎上,直穿越过重重骇浪,快速冲到了黎上的身前,一爪按压而下,轰然一声巨响,耀眼的光芒爆发而出。

骨肉崩碎的声音响起,黎上握住长枪的右手一阵颤抖,虽然竭尽全力阻挡,但还是被生生的轰飞了出去,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段要掐吗?”凌白上前接住被砸下来的黎上,半调侃的问道。

“不用,没死的话加个微信,发给我,我也好拿出去吹下牛逼。”

黎上无力的摊在凌白怀里,尽管被夕吊打,却仍旧笑的开怀。肉体凡胎,敢向上古凶兽挺动长枪,真的足够吹一辈子了。

“那还是现在加吧,估计没有以后了。”

“.........”黎上。

不是凌白悲观,而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蚂蚁和大象掰手腕,哪怕它再大的力气,也撬动不了大象的半只脚。

“饿了。”

夕戏谑的看了眼放弃抵抗的凌白,纵身跃下,慢条斯理的踱步到他面前,轻声道:“本尊刚刚觉醒,能够分化给我的力量虽少,却也不是你等凡人能够匹肩的。”

“哦。”

凌白并不想配合它装逼。

他的倒霉运气真的可以去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你...很...烦。”夕看着对它不屑一顾的凌白,抬起手掌按压而下。

嘭。

凌白被按倒在地,背上的压力重若泰山,全身骨骼被压的劈啪作响。

“可笑的肉身。”

夕俯视着凌白,微微用力。

凌白张嘴吐出一大口血,感觉要被压成一滩烂泥。

“无畏的挣扎,凡人,可笑。”夕冷哼了声,鼻尖喷出一团白气,像是玩腻了般,打了个哈欠,惬意的抬起手掌,随后拍下。

....................

章江新区,江山里。

楚休站在高楼,看着下方不断嗜杀的教众,微微蹙眉。

“夕?”

“此等神话中的人物都出现了,教主,大世似乎要提前开启,您终于可以突破前世的境界脱离凡胎了。”屠泰平小心翼翼的站在身后,恭敬说道。

“此地为魔族入口,不然当年白莲教的妖人也不能借地开煞,把巢喀都算计在了里面。这头畜牲忍不住口腹之欲,竟敢分道残念出来吃东西,也不怕惊扰了看守封印的魔神,简直愚蠢至极。”

“魔族入口竟还有沉睡的魔神?”屠泰平惊呼。

“不过也是大劫过后留下的一道精神烙印罢了。但就算是道烙印,也足以把整个虔州打穿。”

“下方被附身的人数之不尽,我方教众损失惨重,这该如何是好?”

“会有人出手把那头畜牲的分身给灭了,至于是正道的人还是沉睡的魔神........拭目以待吧。还有,活下来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记住这句话。”楚休最后看了眼下方的惨剧,转身走向沙发。

屠泰平识趣的倒了杯红酒,自己则是开了罐啤酒坐下,低声道:“旱魃昨日负伤了。”

“哦?”楚休抿了口红酒,饶有兴味的抬头。

“是被烂陀寺虚云舍利中的残念所伤。”

“释虚云?舍利呢......”

“在一个叫凌白的和尚身上。”

“嗯,让万魂堂的人远离他。另外,吩咐下去,让刑堂堂主亲自出手,杀了他。”

“他似乎只是个小星位的武者,何需劳烦刑堂堂主出手?”

“能够得到释虚云的认可,绝非凡俗之辈,及早扼杀个天才免得日后成为心腹大患。”

“那也.....”

“我要的是万无一失。”楚休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冷漠的眼眸深邃无比。

186. 畸形,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求订阅求月票)

四角四足的狰狞凶兽喷出口白色鼻息,惬意的抬爪拍下。

“嗯?”

手爪临近凌白头顶,却再无法下压分毫。

“有趣。”夕轻笑了声,他尽管只有主体的万分威能,见识、记忆却和主体是一帮无二的。运足全身力气,用力拍下,凌白头顶的十二道戒疤绽放出无上佛光。

夕神色惊骇,看着那十二道戒疤怔怔出神,“原来是西天佛门中人留下的护道印记,看来此子和西天佛门的关系很深啊。也罢,便灭了你这转世佛子,让你们这群秃驴的算计落空。”

嗡,

它低吼一声,体型蓦然壮大。

如山岳般巨大的手掌扫落,像是拍死只蚂蚁般写意。不过,这也的确看出夕已经开始I认真了。

十二道戒疤绽放无上佛光,但却隐隐有龟裂的趋势。

上古凶兽的掌力重若泰山,蕴含道则,那已经超脱了武技的范畴,人力难以匹敌。

“区区护道印记而已,岂能挡得住本神?”

随着夕不屑的话语响起,佛光咔擦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凌白如同遭到当头痛击,就此昏死过去。

“结束了。”夕再次用力按压而下,临了却是轻咦了声,手掌停在半空中。

从龟裂中的佛光内,一缕清气直冲云霄,紫气东来,气势恢宏,天地为之变色。

“畸形!”

两个字,让夕脸色剧变,就像吃屎了一样难看。

“畸形,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清气化作一道人形,朦朦胧胧,被雾气遮掩。

尽管如此,夕还是认出了他。

“是你?你竟然没死。”

“万物生则生,万物死则死,懂我的意思吗?”

夕不再言语,冲天而起,它要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本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被雾气遮掩的人形轻吐出一口紫气,登时化作万口紫色神剑直插云霄,组成一只巨大的紫色囚笼将夕的躯体笼罩。

“吼。”

夕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秃驴的东西还真是不怎么好用,竟然让一只看门狗把我给惊醒了。”清气化作的人摇摇头,显得十分无奈。他微微抬手,一巴掌抽在凶兽脸上。

啪,

传说中的上古凶兽夕竟被他人掌掴。

让你贪吃!

啪,

又是结结实实一巴掌。

夕眼中满是惊惧,面对这个人它心中本能的就有种跪伏在地的冲动。

他,

毕竟,

曾经是俯瞰大地的帝君。

是敢弄断它几根角而不受到昊天上帝处罚的男人。

啪,

让你不长记性。

又是一巴掌,

清气化作的人似乎有些累了,低声问道:“吞了你没意见吧?”

“..........”夕。

“那就是答应了,不是我欺负你,是你自愿的。”

他张嘴一吸,凶兽被紫色囚笼碾压成一道青光吸入了腹中。

呼,

“时机还未到啊。这转世之身也忒弱了点........太废柴了。”他深深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凌白,深叹口气,旋即隐匿消失不见。

..............

虔州通天岩地底深处,一头四角四足的凶兽蓦然睁开眼,低吼道:“该死,分身被灭了。究竟是谁..........九曜星还是十二元辰?亦或是二十八星宿?”

“算了,待恢复到全盛再与你们算账。”

............

地底再次归于平静。

........

章江新区,江山里。

楚休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满地的断肢残骸,自语道:“那头畜牲的分身被人灭了,具体是谁出的手倒是不得而知。不过,却是减少了灵专的人很多麻烦。”

“灵专的人始终是个阻碍。”

“那匡星剑有些问题,在没把魔教部众收编完全之前,不宜为敌。”楚休偏过头,问道:“刑堂堂主出发了吗?”

“他........回家.....过年了......”

“.......”楚休。

“还没摆俗世的纠葛啊。”楚休低声自语,“那就拉他一把,把他父母都杀了。”

屠泰平心里一颤,低声应是。

...........

几乎每个地方都有类似的缩影。

特警、武警、觉醒者,灵专,共同对敌,应付这场除夕夜的灾难。

正当他们激战正酣,灾祸....却突然结束了,那些被附身的人一脸懵逼的醒转,又一脸懵逼的离去。

灾难结束,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到了。

但是,每个人心中都仿佛笼罩着一团乌云,挥之不去。这种感觉,对觉醒的大能武者来说更是感受颇深。

大世将启了...........

........

凌白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翻了个身,靠在黎上怀里,悠悠醒转。

“老婆别闹。”黎上不满的哼了声,把他搂在怀里,手开始不老实......

“好大.....好硬......塞硅胶了么.......”

.....

黎上蓦然睁开眼,讪笑的把手从凌白胸前拿下。

“那头畜牲的分身呢?”

凌白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

冥冥之中他听见有人在暴揍凶兽,而后还说了些大劫....时候未到那样莫名其妙的话,最后....似乎.....还对他说了句.......他是废材!

从觉醒传承到现在没多少天,突破到小星位四阶,已经够快了啊,怎么在那个人眼中就成了废材了?

太侮辱人了。

嗡嗡,

手机一阵颤动。

应用消息弹出任务完成。

[晨钟]:洗涤人心,净化心灵,邪祟退散,为佛门无上法器。

尽管现在全身像是撕裂般的疼痛,但看到奖励,凌白还是笑了。

“你的笑充满了铜臭味,一点都不纯粹。”黎上挣扎着爬起,也满意的笑了。敢向传说中的凶兽挥动长枪,回家可以好好吹波牛了,可以想象到,这个年将会过的很舒坦。

“视频发给我。”

“好。”

凌白切换到相机应用。

.......

“没录到。”

“你说什么?”

“没录到,可能是在挨揍的过程中被打断、或者是被取消了。”

“打断?呵呵,那我就打断你的腿。”黎上大骂了声,说着就要抬掌打凌白,手刚抬起却有哎哟哎哟的喊疼。

凌白无奈摇头,正要回话,却见黎上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

回过头,被长枪钉在墙上的李岳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他双眸布满血丝,两行清泪滑下脸颊,肩膀上还在冒着血水。显然,他.........什么都知道了。

187. 诡异的感觉

李岳泽父母的葬礼如期举行。

当然,与此同时,全镇,全城很多户人家都在举行葬礼。

整件事情不可谓不悲痛,大过年的本是喜庆团圆的日子,却遭此横难。

此事引起有关部门高度重视,没过多久就发布新闻号召全民修武,抵抗不可预知的厄难。全国各地公益武校均在筹备当中,极大打压了那些收费高昂的私立院校。

尽管如此,‘全民修武’不过是块扯起的虎皮而已。

不是所有人都能修武,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生计投入到强大自己的事业当中去,重担理所当然就压在了年轻一辈的肩上,他们肩负着保护家人、保护朋友的使命,纷纷投考各院校。

凌白出席了李叔、李婶的葬礼,也负责把葬礼的用花承包了。

全程,李岳泽都显得很沉默,这是个净月师兄的翻版,准确的说,应该是低配版。毕竟净月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自主把弟弟吃了,痛苦显得更加深刻。

当然,他不是一个能以常理度之的人。

李岳泽不一样,哪怕现在已经踏上武道修行,也和普通人无异。

再说什么安慰性的话语对他来说都于事无补,有些东西得自己想清楚才行。

简单吃过丧宴,凌白回到家中。

一辆还没上牌的崭新红色昂克赛拉停在门口,爷爷奶奶坐在门口和妙光、戒财闲聊喝茶。家里多了几个人后,也多增添了几分生气。

“车是谁的?”凌白拉了张凳子坐下。

“是二老给住持您买的,这小匣子的玩意原来还能代步,比我们佛门中的一苇渡江轻功还要厉害。本来小僧是想买辆玛莎拉蒂孝敬您的,但二老说太奢侈,自个拿钱出来给您提了辆红色小车回家。”戒财笑眯眯的解释。

玛莎拉蒂?

这和尚的身家还真是够殷实的。

凌白恍了恍神,看向爷爷奶奶,有些愧疚的挠挠头,“我赚了些钱,够买车了,你们这是....”

“不差钱。”奶奶嗑着瓜子,眉开眼笑的说道:“天地间的灵气复苏,身子骨虽然不堪大用了,偶尔还是能吐出点燕窝的。”

“好吧。”

凌白本来也想着过万年弄个代步工具,没想到爷爷奶奶已经提前给他办好了。尽管二老说的轻描淡写,但他知道这笔钱也来之不易,估计都是爷爷看病积攒下来的。

明明可以吐吐口水卖卖燕窝过日子,却偏要靠劳动。

是大彻大悟体验红尘还是找罪受,这就不得而知了。

“差不多回趟家里祭祖。”爷爷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茶具。

“嗯,好!”凌白从奶奶手中接过车钥匙,尽量让脸色表现的平静些。重生前每年春节都要回家祭祖,但和普通人家其实没有多大差别。

如今,世界完全被颠覆。

这次回乡祭祖到底会遭遇什么,的确值得令人期待。

打量了眼二老送的昂克塞拉,凌白十分喜爱,虽然价位和性能等各方面和祁彭勃的86、野马都没法比,但就是抑制不住心中对它的喜爱。

上车,启动车子,发动机顿时一阵如雷声般的轰鸣。

马自达的冷启动技术就是让人如此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在拧拖拉机的油门。

经历片刻的尴尬后,车子才结束颤抖平静下来。

二老锁了门带了些东西放在后备箱,带上妙光、戒财二人上了车。

一行人刚刚好坐满,戒财体型较为壮实,坐在副驾驶,妙光还小,和爷爷奶奶做后座,总体也不会显得拥挤。跨入乡道,驶过新修的三江大桥,不久后就进了田野间的乡间小道。

由于明年才有村村家门通马路的政策,现在的道路还很不好走。

这条路,凌白记忆中走过无数次,所以也就轻车熟路,只是碰见凹凸不平的地段还是要把速度放慢下来。大部分人都有喜新的心理,新车宝贝的不行,生怕磕着碰着,遇着减速带恨不得把速度放在10迈以下。

等开了一两年,呵呵。

减速带?不存在的!眼中只有星辰大海、飞驰电掣,谁敢超车油门踩到死。

妙光、戒财觉得新奇无比,沿路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

乡间田野,池塘树林,炊烟渺渺,已经非常接近他们的年代。

一路磨蹭龟速前行,十公里左右的路程硬生生开出了半个多小时。凌白把车停在小叔家门前的水泥坪上,下车摸出根烟,静静打量着周围。

眼前是株百年树龄的板栗树,遮天蔽日,蔚为壮观,小时候他还经常和堂弟一起在树底下捡板栗,用石头砸开带刺的表层,抠出里边的板栗,就地生吃,味道甘甜无比,那滋味简直回味无穷。

树前是几座低矮的土房,房梁左右还依稀能的见刷着白漆的伟人语录。诸如“伟人万岁!”“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党就最讲认真!”“我们的原则是党指挥枪,绝不允许枪指挥党。”“每个我党党员都应该懂得这个真理:枪杆子里出政权!”

非常具有年代感。

小时候,这种土房子是非常普遍的。

玩耍的儿时,见到谁家盖房子,那是很新鲜的事。看着他们大人拉几大车黏土,然后弄一捆麦秸掺杂在黏土中,洒上水,用爪钩把麦秸与黏土和匀,然后铲翻到一边。这是“和泥”。

房子的建造是从墙角开始的,用门板夹持,填塞和好的泥,夯实压紧。有了墙角的点,就可以在其间延续墙面的建造。用一个一尺多长、半尺多宽的木板挡住抛来的泥,防止散落,然后把抛来的泥夯实压好。

这样建造起来的墙体是粗糙的,并不光滑整齐。墙体建造完毕后,要用大的平板铲子铲切平整。

房顶也是泥封,只是和泥要比筑墙的泥稀很多。几个男劳力挽起裤腿,赤脚到泥中踩,踩匀踩熟,然后备用。同时,各项工作也在进行中,房梁架好,铺上高粱秸编制的“薄”,然后再铺几层苇草什么的,把稀泥甩上,用泥板抹平。土房也就即告竣工了。

一般这种时候,村中的壮年劳力都会过来帮忙,下次另一人要盖房的时候,大家同样也去。互惠互利,互帮互助!

收回思绪,凌白抖了抖烟灰,跟着爷爷奶奶往上走了五十多米,二叔家新盖的房子和爷爷奶奶的老土墙房子相邻。

二叔凌皇蹲在水井旁洗菜,抬头露出一抹淳朴的笑容。

家中早已备好茶水吃食,在吃正餐前会先吃些瓜子、粉丝、炸制的膨化食品等,边聊天边等正餐进行。

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正当凌白松了口气时,一种诡异莫名的气息忽然笼罩在心间。

188. 妖族试炼

这种诡异的感觉一经笼罩在心头,便像滚滚乌云挥之不去,心里变的异常压抑,恨不得要把最愤怒、最暴躁的一面表现出来。

莫名的恐慌来自于一种无形的压力。

片刻过后,那种感觉却又即刻消失,像是从未曾有过。

凌白微蹙着眉头,打量了眼正在喝茶的爷爷奶奶,他们神色平静,并没有任何反常的情绪,心中才稍微安定。

“凌老新年好!”门头响起沉闷的脚步声,两个老人穿着喜庆,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神色恭敬的年轻人。

“凌爷爷好。”两个年轻人都很礼貌,向凌天扶深深的鞠了一躬。

“好,新年好。”凌天扶笑呵呵的朝几人打了招呼。

两个老人带着身后的年轻人站在一边,也不入座。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类似的组合进来,厅内站不下了,打了招呼后就站在门口,恭敬的等候。

凌白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有些奇怪,来人均是老人加青年的组合,只有少个别几对是中年加青年的组合,他们均是来了就不说话,像是在等候着某种仪式的开始。

再过了不久,等门前的空地上都站满了人的时候,凌天扶抿了口茶,缓缓起身,目视前方。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没来的估计也来不了了,开始吧。”

众人雀跃的看向他,尤其是老一辈的那些人,眼眸之中满是欣喜,狂热。

“我和祖地已经沟通过,如今灵气复苏,年轻一辈已然可以修行,流落在外的妖族可以回到祖地参加试炼,至于能不能觉醒血脉,就看个人机缘了。”凌天扶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向半空中,似乎陷入了追忆。

良久,他念了段晦涩难懂的话语,伸手一指,虚空之中亮起一道青色光幕,光幕逐渐增大,显化出一尊青铜门的模样。

铜门紧闭,散发着古老、苍凉的蛮荒气息。

众人见到此门,不禁老泪纵横。

“开!”凌天扶脸色涨红,轻声喝道。

青铜门光芒大盛,轰隆一声,门开了一道狭小的缝隙,一缕清气从门缝中钻出。

咔擦,

门缝中伸出一截青色的手指。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神色紧张的盯着铜门。

咔擦,

青铜门从里推开,一道亮光骤现,耀人双目。与此同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显露,年轻俊美,眉眼之中带着丝丝的邪气,淡淡的俯视着下方的人群。

噗,

做完这一切,凌天扶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神色萎靡的倒地。

“爷爷。”凌白慌忙上前将他扶住。到现在为此,他压根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来前爷爷奶奶没有透露分毫有关此行的消息。

凌天扶摆摆手,示意凌白暂时不要多问,和其他人一样抬头看向上方。

青铜门前那位邪魅的年轻男子,扫了眼凌天扶,微微拱手,看似恭敬有礼,神态却显得颇为倨傲。他轻声开口,说道:“念在各位同为妖族的份上,妖王特命我前来引领诸位前往圣地觉醒血脉试炼,参加试炼的人跟我进来。”

说完,他干脆利落的步入门内,似乎不愿多在世间沾染俗世的气息。

“想参加的都去吧,这是唯一的看机会了。”凌天扶有气无力的说道。

“谢凌老。”

所有人齐齐鞠躬行礼。

凌天扶安然受了众人这一拜,嘴角含笑,抬手示意众人上去。

略有犹豫,开始有人在长辈的授意下走进青铜门内。

两个,

四个,

陆陆续续,年轻一辈中的人都走光了,只剩凌白一人。

“你也去吧。”凌天扶冲凌白温柔的笑笑,眼中满是激励之色。

“这是?”

“里面是我们妖族的祖地,进去后那位使者会带你前来试炼地,你体内有半个妖族的血统,说不定也能觉醒血脉,这对你将来的修行有益处,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可是...........”

“时间不多,去吧孩子。”

“好,”凌白咬咬牙,最后看了眼二老,毅然转身步入青铜门内。

轰隆,

凌白后脚刚进门内,大门便轰然关闭,隐匿在半空中。

噗,

凌天扶吐出口血,栽倒在地。

“凌老!”“老头子。”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

“最后一丝力量已用完,心脉护不住了...........”凌天扶淡然笑了笑,挣扎着盘腿坐起,静静的看着显露过青铜门的地方。

........

步入青铜门内,仿似时空穿梭一般,眼前的景象豁然变化。

视线内是一处仙气盎然的山谷。

山峰和谷地林深古幽,景色秀丽,山上碧树吐翠,谷中鲜花争奇斗艳,许多地方都四季如春。连绵起伏的群山中,雪峰突兀林立。高耸入云的雪山上,长有极为珍贵的冰山雪莲,那是雪山一宝。

满脸邪气的年轻人斜了眼众人,扬手打出一道青光,将他们裹挟而起,向着前方飞去。

贴着山林飞行。山中奇花异草,清香扑鼻,各种珍禽异兽在山间跳跃腾挪,随处可见,不愧为妖族的祖地。

凌白站在最后方,心中震惊无比。

妖族祖地内灵气浓郁程度比之外面要高出几百上千倍,简直就是修炼者的天堂。如此多的妖族费劲心力进入祖地就是为了觉醒血脉,重启修行之路。

妖要修炼,比人更难,除了为天地所不容外,还时常会遭受到正道人士除魔卫道的打压。

血脉觉醒,只是第一步,增强体质,掌握修炼法门,绝大部分妖都是要历经千年万年的修炼才能有所成就。

........

越过一座座高峰,穿过一道道山谷,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峰出现在凌白的眼前。此峰如同一把利剑一般直上云霄,山上银装素裹,一片冰雪的世界。流动的云雾在山峰上缭绕、涌动,宛若仙气一般,真如登上了极乐仙境!

满脸邪气的年轻人裹挟着众人在山脚下停下,沉默良久,淡笑道:“你们都是当初叛逃者的后人,本来应该永远进不得祖地才对,但妖王法外开恩,怜悯你们,赐予你们修炼的机会。”

他指着前方通向山巅的石阶,冷声道:“如今,机会就在你们面前,爬上去,到达峰顶则有参加试炼的资格。”

189. 行路难?

妖邪青年神色倨傲,对凌白这帮子人并没有好脸色。

叛逃者?凌白站在后方,微微皱眉。

果然,当青年话语一出,人群顿时哗然。

“你是哪族的族人?安敢如此诽谤我等?先祖奉妖皇之命开辟新界,怎么就成了叛逃者了?”

“我们现在虽是凡人之躯,却也容不得你侮辱。”

妖邪青年被指着鼻子骂,脸上顿时挂不住,冷声喝道:“路已经给你们指明了,至于你们去不去,与我无关。”

“走吧。”凌白排众而出,径直向前方的石阶走去,全程都没有看青年一眼。

“你,站住!”妖邪青年愣了愣,喝骂道。

凌白顿时脚步,疑惑的回头。

“你是哪族的族人?”同样的话从不一样的嘴里问出来意思也大相庭径。

“血燕。”凌白淡淡回道。

嘁,

“原来是妖皇仆从的子嗣,身份低微。”

凌白怔了怔,原来爷爷是妖族妖皇的仆从,这倒是从未曾听说过的,不过,仆从又......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嗯。”

他轻嗯了句,抬步继续向前,和这种傻缺计较才是真的傻缺。

背后,

人群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那是凌老的孙子,来前我看他坐在凌老身边。”

“嗯,此次多亏凌老耗尽最后的力量帮我等沟通祖地,才能有机会进来重新觉醒血脉之力。”

“上去吧。”

.....

他们目视着前方,也不再理会妖邪青年,大步向前走去。

“不知所谓。”妖邪青年冷笑两声,说完,他化作一头数米长的青鸟离地而去,直入云霄。

.........

站在峰底,抬头向上,流动的云雾在山峰上缭绕、涌动,宛若仙气一般,当真是仙境般的存在。凌白站在石阶前,一股凌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哪怕是穿着烂陀寺的僧衣,皮肤仍旧能感觉到刺骨的痛意。

见他怔在原地没动,其他人都已经按捺不住,如今灵气复苏,天地补缺,他们流落在外的妖族过了几百年人间凡俗的生活,历经生老病死,饱受风霜雪电摧残,若是能重新觉醒血脉,不仅能在大世中求一方安身场所,也能抵御日渐崛起的武者。

武者,并非想象中那般不堪,古之大能,开山填海,甚至武破虚空,曾经有段时间压的妖族、修道者头都抬不起来。

有急性子的人率先踏上石阶,脚尖敢触地,全身却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他没走一步,身形便是一阵晃动,接连走了十多步,一头从上方摔倒下来。

“你们在外流露多年,早已和凡人无异,回去吧。”妖邪青年的声音从云巅之上传来,语气中满是不屑。

闻言,众人脸色涨红,纷纷抬步向上。

不断有人坠倒在地,同时,也有人咬牙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片刻过后,前来觉醒血脉的妖族已有一半之数被石阶刷下。

凌白摸出根烟细细抽着,随后走上了第一个台阶。

嗡,

一股莫名的压力笼罩全身,让脑海中发出一阵颤音。

............

云巅之上,妖邪青年站在万丈悬崖边,静静注视着下方的动静。后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一位髯须中年大汉快步上前,瓮声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虎妖王。”妖邪青年躬身行礼,随后回道:“那些人在外界数百年,早已和肉体凡胎无异,很多人连刺激血脉的石阶都过不了,已然是和我妖族无缘了。”

“嗯,我知道了。当年我欠了凌老一个人情,这次看在他的面子上迎流落在外的族人回归,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虎妖王瞪着虎目,双眼之中仿似有金光闪过,目光穿透云层。看了片刻,他轻咦了声。

“怎么了妖王?”妖邪青年诧异的问道。

“有个人.............”

妖邪青年忙抬眼看去,瞳孔微缩,惊道:“他....怎么....可以.......就是当年我开灵智后走这条路也花了三天三夜时间。”

“这位是哪个部族的?”

“不清楚。”

.........

凌白走上第一道台阶,脑海中一阵发沉,这方石阶给予人的压力如同山岳般沉重,人的肉体真的很难抗衡。起初,他运转着金刚不坏神功一步一步向前,步伐还算稳健,且很快就超越了一个个满头大汗的人。

越往上,压力越大。

每走一步,步伐都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他的体表浮现出淡淡金光,那是金光不坏神功最精纯的内力,金光笼罩,身子一轻,脚下又是健步如飞。

在登山的那些妖族惊骇的眼中,他一路飞奔,眨眼间便隐匿在云雾之中。

临近半山腰,前方再无一人。

凌白的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体表的金光竟有要粉碎的趋势。

路,

难走!

他抬动一步,腿脚便是一阵发颤,细微的汗珠从他额前冒出。

“好难啊。”凌白皱着眉,看着仿似没有终点的石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想要就此放弃。

单单是第一道门槛就如此艰难,那到了山顶的试炼呢?这根本就是难为人吧。

试炼是一回事,刻意的刁难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妖族祖地的人是这个态度,想必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哪怕不觉醒体内一半的妖族血脉,他仍旧能够凭借金刚不坏神功慢慢走上武道巅峰的道路。

...........

“他已经到了.....跃仙台.....”妖邪青年眼中满是震惊,沉声说道:“那可是足以成为妖王般的潜质。”

虎妖王默默点头,虎目中闪过一道亮光,哈哈大笑:“这小子倒是不赖啊,再走几步就要超过我了。”

“对了,妖王,刚才我忽然想到我去接引这群族人的时候看到那位青年和凌老站在一起。”

“哦?凌老是上一代妖皇的仆从,属于血燕一族。如果是他的孙子..........也绝无可能。血燕一族以速度和疗伤圣法为主,当年在妖皇身边主要的工作是传讯和为皇族疗伤,并不以肉身见长.......”

“那他到底是哪族的人........”妖邪青年眼中满是疑惑。

“当年的事情非常复杂,我也不知道都有哪些族人去了外界,再看看吧,等他不行了,带上来照照往生石就知道了。”

190. 我能先抽根烟吗?(求订阅求月票)

山巅之上,云遮雾绕,天地灵气浓郁的能滴出水来,这里枝翠叶绿,花香鸟语,一派怡人风景,美丽的画面如同仙境一般。

一名髯须中年人背负双手,虎目亮起,饶有兴味的看着下方那道穿着灰色僧袍的年轻人。

身旁的妖邪青年眯着狭长的眼睛,释然道:“也是,在往生石面前,本体都能被照出来,到时候便知道他是哪个部族的族人了。”

他看了眼下方,笑道:“应该到极限了吧。”

“嗯,已经和我当年持平,有妖王之姿。”虎妖王赞道。

“他还在向上。”妖邪青年瞳孔蓦然睁大,惊呼出声,“他..........跑起来了!”

..........

凌白抬着灌铅似的双足,挣扎着向上走了一步,全身已然是大汗淋漓。莫大的威压让他喘不口气,体表的金光已经尽数粉碎,如刀削般的寒风把他的肌肤割出一道道口子,殷红的血液顺着皮肤滴落在石阶的缝隙上。

“不行了,要结束了么.......不.....哪怕是爬.....我也要爬.......上去.........”

凌白大口喘息着,眼中却仍旧跳动着不甘的火焰,他,绝不服输!

人能站着死,绝不能跪着输。

啪嗒,

啪嗒,

他奋力调整呼吸节奏,准备休息片刻再往上走一阶,反正没有时间规定,他想在上面睡个晚上估计都没人会指责他。

血液一滴滴的掉落,

风霜如刀,一刀刀的划在他的躯体上。

身下的石阶已被染红,妖艳无比。

突然间,凌白身体一轻,连了冷冽的寒风都如春风般和煦,他径直站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感动上苍了?”

来不及多想,趁着这波空隙,他脚下如飞,如猿猴攀腾,仙鹤振翅,迅速朝着上方而去。

山巅之上,

虎妖王和妖邪青年眼珠都被惊的掉落出来。

“这.....这....什么.....情况....”妖邪青年说话都有些结巴,这是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失态。

“此子身份不简单。”震惊过后,虎妖王张了半天嘴,沉声说道。

视线内,凌白的身影逐渐浮现。

登临绝巅,心中畅快无比。

俯瞰下方,仙雾环绕,群山纵横,一切均是在眼皮底下沉浮。

转过身,一个生机盎然的小山谷出现在凌白的眼前,浓郁芬芳的香气迎面扑来,远远望去谷内姹紫嫣红,百花争艳。半山腰上就已经是白雪皑皑,不曾想到了山巅竟然是一副春天的景象,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虎妖王大步走到凌白近前,目光灼灼盯着他;妖邪青年跟着上前,默然无语。

两人的态度让凌白感觉很奇怪,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我通过考验了吧,可以有觉醒血脉的机会吗?”

虎妖王沉默片刻,沉声道:“当然可以。”

“其他人呢?”

“部分人也通过了考验,他们在前面等你。”

凌白微皱着眉头,心中就像是吃了屎一般难受,那种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和熏天的臭气让他苦闷无比。

“他们,在我前面?可是,我好像没看到他们超过我啊。”

妖邪青年解释道:“只要过九十九阶石阶,就算通过考验。”

“那我......”

“你算是个另类。”虎妖王哈哈大笑,眉眼间满是畅快之色。

“这位是?”凌白看向妖邪青年,从虎妖王走过来他本能的就察觉到这位不是一般的妖族。

“这是虎妖王,负责镇守祖地入口。我叫丰洞,是青鸟族的族人。”

之前还一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青年竟然开始自我介绍了,神态间也是满是肃然、尊敬。

“妖王好!我是凌天扶的孙子凌白。”凌白躬身行礼。

“怎么可能?”丰洞满脸不可置信。

虎妖王也是一愣,但很快恢复平静,大笑道:“好,跟我来吧。”

凌白跟在后面,从丰洞的前后态度以及言语看出了些许端倪。对方在他上石阶上到山巅的行为表现的十分尊崇,说明上山应该是件很艰难的事情;而后对方又对他凌天扶孙子的身份表示质疑,是觉得他不该是血燕族的人,还是说身份作假?

抱着这些疑虑一直向前,前方赫然出现一处山谷。

一条小溪自谷内缓缓流淌而出,溪水清澈,水下布满了七彩斑斓的鹅卵石,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一派和谐生动的景象。

溪水前站着五六十人,都是通过考验的外界妖族子孙。

“开始激活血脉之力吧。”虎妖王大手一挥,溪畔蓦然出现一块齐人高的青石,青石晶莹剔透,宛若璞玉。

“你先来。”

被虎妖王指点到的年轻人忐忑不安的走到青石前。

随即,

青石散发着微弱的青色光晕,将他笼罩在内。

“啊........好痛。”

年轻人凄声惨叫,剔透的青石内浮现出一道虚影。

是一只老鼠的模样。

片刻,光晕收回,青石恢复原状,年轻人浑身湿透的瘫倒在地。

“血脉觉醒成功,下一个,你!”虎妖王再指另一人。

......

青石内浮现半道猿猴的身影。

这人张嘴吐出一口血,昏死在地。

“血脉觉醒失败,下一个,你!”

.....

一轮接一轮。

凌白已然看到数十个血脉觉醒成功的妖族,他们或是龙狮虎豹,或是飞禽走兽,种类繁多。那些人血脉觉醒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大变,想来是身体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

随着人数逐渐减少,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身上只有一半妖族的血统,能够觉醒成功吗?

如果觉醒后是妖族血统占据主导地位,那他岂不是真成了妖僧?到时候怕真是要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想想那种被人围殴的场景,脊背就一阵发冷。

“下一个,凌白!”虎妖王低沉的声音响起。

“啊?哦。”

凌白恍过神,默默走到青石前。

走到近前,真个看着青石,仿佛有种全身都被看穿的感觉。这就像中的那些个透视眼,一眼就能看到街上的辣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一样。

太羞耻!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虎妖王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嗯。”凌白重重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摸出一根烟,问道:“我能先抽根烟吗?”

191. 昆仑之主(第三更)

“我能先抽根烟吗?”

本是摩拳擦掌,暗含期待的虎妖王听到凌白这句话,愣在原地半响无语,强行按压下想要一巴掌将他拍死的冲动,随和的笑道:“可以,但不要耽误太久。”

“没事,我很快的。”凌白说着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燃,快活似神仙的抽着熊猫,神情惬意,就差呻吟出声。

前方觉醒过后的外界妖族目瞪口呆的看着凌白淡淡的抽烟,眼珠都快要瞪掉下来了。

面前可是镇守祖地入口的妖王,现在你背后的可是妖族的神器往生石,能看透一切虚妄,照亮前世今生,你,竟然在抽烟?

凌白抖了抖烟灰,神情显得很是犹豫。

和事后烟不同,事前紧张的时候真的也很想抽烟,烟雾在肺部缭绕的感觉很大程度上能够舒缓紧张的情绪,延缓运动时间。

每个人站在往生石前都能看见本体,他现在很烦恼,要是,里面出来的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怎么办?

会不会直接被当做异端处死?

毕竟面前站着的是一方妖王,知道他是半妖,妖王肯定让他要完。

嘶,

吐出最后一口烟,凌白把烟踩灭,深吸了口气。

“好了吗?”虎妖王目光柔和看向他。

“讹,垃圾桶有吗?就是装垃圾的那种,我想把烟头丢进去。”

“.......”虎妖王。

“不必,天地间的灵气会淫灭污秽,你不必担心。”妖邪青年丰洞淡笑着解释。他真是按捺不住了,要不是虎妖王在面前,他真想凑到凌白面前骂一声,“还敢抽烟?老子把你烟灰缸都打掉,赶紧滚去觉醒血脉。”

“哦,这样啊。”

凌白摇摇头,走到青石前。

“开始吧。”虎妖王沉声喊道。

青石散发柔和的青色光晕,顷刻间将凌白包裹进去。

没有惨叫声,没有喘息声,更没有呻吟声,一切都是如此的反常。

凌白微闭着眸子,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就像是完事的那几秒一样,颤抖,颤抖,全身颤抖,畅快。

虎妖王和丰洞对视一眼,心道:“血脉之力如此雄浑,竟然没有反应,哪怕是我和其他妖王也做不到这么轻松写意。”他抬眼看向剔透的青石,里面赫然浮现一道虚影。

那是.........

虎妖王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青石中浮现一道人影,他俊逸绝伦,剑眉星目,身着紫色锦衣,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飘逸出尘的气质。

“是人族?”丰洞也惊呼出声,怒声喊道:“凌老竟然让个人族进入我妖族祖地,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虎妖王深深看了眼青石中人,倒没有像丰洞那般暴跳如雷,而是平静的对凌白说道:“你很不凡,但并非我族中人,请回吧。”

凌白没有理会他,他现在全身心都被青石中的人吸引了。

那人长的和他一模一样,是......他的前世吗?

这块青石被称作妖族的神器,能够看透虚妄,映照前世今生,神妙非凡。从先前那几十个妖族血脉觉醒的情况来看,青石不会出错。

那么,石中人是谁?

既然石中映照的是前世,那么今生呢?爷爷说他是半妖之体,难道不能看出妖族的真身?

“喂,请你离开,凡人。”丰洞见不理会自己,冷声叱喝道。

凌白仍旧不动。

哼,

丰洞冷哼声,抬手搭在他肩膀就想将他甩飞出去。

但是,当他不经意瞥见往生石的时候,脸色剧变,青石中又出现了变化。

那到出尘非凡的人影全身上下忽然笼罩着一层火焰。

“那是.......离火之精。”虎妖王见多识广,一眼看出火焰的来头。他心有所感,抬手打出一道道的光幕,将整座山巅笼罩在内,形成一方结界,将里面的气息隔绝。

就在结界形成之际,青石内的火焰冲天而起,将整片天空都遮蔽住了。

如此异相让所有人震惊不已,哪怕是要让凌白出去的丰洞,也放下了手,失魂落魄的站在一边。离火之精,别人或许不知道是什么,但在妖族几百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往生石映照的是离火之精,说明,面前那个小和尚的本体就是离火之精。

在妖族,本体是离火之精的只有一族,那就是........陆压!

陆压道人,其本体是先天离火之精,生于混沌,后被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波及,转生为妖皇帝俊之子,妖族的小太子。在巫妖大战中,由于陆压刚转生不久,力量还未恢复,只能眼睁睁看着妖族大败,东皇太一和帝俊身陨。

陆压一族,是昆仑妖族中最为古老的皇族。

凌白,竟然是皇族!

丰洞眼中的惊骇无以复加,他茫然的看向虎妖王,希冀能听到他的看法。

但是,虎妖王也懵逼了。

他现在也不知所措,他刚开始只是猜测凌白可能是上一代妖皇的子嗣,被妖皇仆从凌老带出外界,没想到凌白的身份竟然更加惊人,本体是离火之精,是离火之精啊,是最纯正的皇族血统。

虎妖王努力平复着激动地心绪,在震惊之余他不由松了口气,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否则,青石内离火之精的气息一但外泄,被其他妖王探查到,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昆仑妖族,已经数百年无主,现在各方妖王都蠢蠢欲动,想要自立为皇,统一妖族,御使十万大妖。

谁也不能保证各妖王都同心同德,可以没有二心,甘愿拥护凌白为妖皇。

“今日之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休怪本王不讲情面。”虎妖王收起往生石,目光严厉的扫向前方的数十个外界妖族。

“是。”

众人齐齐应是,他们承凌老的情得以进入祖地觉醒血脉,自然不可能做那长舌妇的事情。

“你也是,丰洞。”虎妖王目光灼灼,深深的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妖邪青年丰洞。

“不敢。”丰洞躬身说道。

凌白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心里的震惊无异于得知阿姆斯特朗成功登月。

什么离火之精,什么陆压道人,什么皇族?

他不是血燕一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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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虎妖王口中得知,他凌白,竟然是昆仑妖族的上古皇族陆压道人一脉,这的确让人感到相当.......沮丧。想要努力刻苦修炼就那么难吗?想要以凡人之躯莅临绝巅就那么难吗?

为什么要给他欧皇加身,有个诡异莫名的手机软件难道还不够他臭屁的?

呵呵,

既然欧皇加身了,那么便安安静静的做个无敌的人吧。

“那么,药丸,我的血脉觉醒了吗?”

虎妖王脸色平静,淡淡回道:“没有。你体内似乎有道残念在和妖族的血脉相制约。”

意思是“我有这铁棒有何用”咯?

凌白脸色垮了下来。

“但你也不用灰心,我带你去个地方。”虎妖王说完转而看向丰洞,吩咐道:“你带其他族人先出去吧,我带....凌白出去趟,稍后我亲自送他回去。”

“是。”丰洞领命,大手一扬将前方的妖众卷起,化作一缕青光消失在天际。

“我们也走吧。”

虎妖王上前两步,凌白只感觉身体一轻,耳畔间寒风呼啸,眨眼间,便到了一座黑不溜秋,像是发生过爆炸或是火山喷发的山巅上。环视周围,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低矮山头,他脚下这座似乎是位于黑山群的中央。山巅上地势平坦,像是被人用剑斩成两截一般。

“这是?”

“陆压道场。”虎妖王神色间带着尊崇,看了眼前方的石雕,一步三叩首,跪伏在了石雕面前。

凌白徐徐跟上,却见眼前的石雕三足鼎立,做昂首飞翔状,浑身上下隐隐有烈焰起伏,光是靠近就让人觉得血肉像是要被融化了一般。

“跟着我做。”虎妖王跪伏在地,回头看向四处观望的凌白。

“好,”

凌白也没矫情,直接跪下。

“后人凌白血脉尘封,回归祖地,肯请祖上赐离火之精,点燃体内熔炉,燃烧血脉。”

凌白如言照念。

话音刚落,石雕双眼亮起一道红光,紧接着凌白身上蓦然涌现无穷的火焰。火焰将他覆盖,却不能伤他分毫,体内的血液隐隐有沸腾之势。

虎妖王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静静等待事情的后续发展。过了片刻,凌白身上的火焰隐隐有愈燃愈烈的趋势,他知道,这是血脉即将燃烧觉醒的征兆。

“昆仑妖族终于要迎来新的主人了。”他心中默念,虎目中竟隐有泪花闪动。

忽然间,凌白身上的火焰........熄灭了,本是沸腾的血液重新归于沉寂。

“怎么回事?”虎妖王虎目微凝,失声喊道。有陆压圣皇的离火之精作引,唤起凌白身上的血脉之力应该不成问题才对。除非......他身上另一半的人族血统能和陆压圣皇匹敌。

怎么可能........

虎妖王即刻否决了心中那个可笑的想法。

先有鸿钧再有天,陆压道人还在前。

有谁能够和圣皇相比?哪怕是后世的人族帝君当中也难找出几个。

可惜,陆压圣皇早已消逝在岁月长河当中,不然有他老人家在,必定能够成功,而且是,轻而易举的成功。

现在空有石雕,恐怕......

正当虎妖王大为失望之时,石雕中竟响起一道轻咦声。

“哪位故人?”

话音刚落,石雕前显现出一道威压诸天、霸道决然的身影。他手执一个黄澄澄的大葫芦,头顶悬浮一把飞刀,目光灼灼的盯着身前的凌白。

虎妖王老泪纵横,失声喊道:“圣皇?“

石雕前那道威压诸天的身影瞥了眼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呵呵。”

良久,一声轻笑从凌白体内响起,紧接着同样一道身影幻化而出。他身穿紫色锦衣,淡然出尘,和石雕前的身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陆压道友好。”

“原来是你。”石雕前的身影怅然叹道:“你我二人久未谋面,而今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前世欠你的,今世做你的后人还你。”

“哈哈,有趣。”

紫色锦衣的身影也同样大笑起来。

两人笑完,均是沉默。

良久,

石雕前的身影率先开口,“你的勇气令人敬佩。”

紫色锦衣回以笑容,“道人同样可以转生归来。”

“时机未到。”

“那么,山水有相逢了。”

“嗯。”

说完,石雕前的身影转身,头顶悬浮的飞刀如迅雷般穿过虚空,向凌白刺去。

紫色锦衣的身影没有动弹。

飞刀没入凌白的身体,随即隐匿不见。

“既然是我的后人,自当庇护一二,斩仙飞刀赠予你。”石雕前的身影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连周围的虚空都不断的崩裂重组。他瞥了眼跪伏在地的虎妖王,手中的葫芦飘出一道迷蒙的黄色烟雾将其笼罩,淡淡道:“没想到你们一族仍旧在,赐予你一缕洪荒母气,继续辅佐我的后人。”

光华一闪,那道威压诸天的身影悄然不见。

紫色锦衣回眸深深看了眼凌白,即刻间也溶于虚空。

“恭送圣皇。”虎妖王恭敬的朝石雕叩首,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相比于他,凌白更是惊愕到说不出话,全程只能干看着,话到咽喉都问不出口。

“您忠实的仆从虎妖王参见圣皇子。”虎妖王转而向凌白跪拜下去。

嘶,

凌白眼角一阵抽动,这句圣皇子叫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是陆压道人的后人不假,但又不是陆压的儿子,圣皇子是几个意思,感觉占了很多人的便宜啊。

“我....从我身上出来的那道身影是谁?”没能问成正主,只能问见多识广的虎妖王了,毕竟这家伙一看就是活了千百年的盖世老妖魔。

“我也不认识。”虎妖王挠挠头,沉声道:“既然是能和圣皇互称道友的存在,身份来头肯定大的吓人。”

说了等于没说。

“那........”

凌白正欲再问,远处的天空忽然汇聚铺天盖地的乌云,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那边如潮般恐怖的妖气。

“被别的妖王感应到了这边的气息,圣皇子,我得送你出外界了,你的血脉已经觉醒,请抓紧修炼,回来争夺妖皇的位置,那是属于你的,也只能属于你.........我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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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初二

凌白睁开眼,周围围了一大帮子人,一个个紧张兮兮的盯着他。

“怎么了?”

呼,

众人松了口气,把脖子缩了回去。

“回来了?”一道苍老且疲惫的声音响起。

“恩。”凌白下意识的抬头,却是一愣,“爷爷,你.........”

面前的凌天扶满头白发,形容枯朽,脸上的皮肤皱成一团,看着分外令人心酸。

凌天扶避而不答,笑问道:“血脉觉醒了?”

“算是吧。”

凌白也不知道身体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但陆压的话已经实实在在的告诉他,“乖儿子,你,我罩了。”

洪荒大佬说句话,其他的不用多想,干就是了。

“爷爷你到底怎么了?”

周围一阵沉默。

良久,有位老者解释道:“凌老为了和祖地沟通,拼尽了体内最后一口精气,所以......”

凌天扶淡笑着摇摇头,浑不在意。

凌白默然无语,他心里忽然有种错觉,爷爷就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都回去吧。”凌天扶有些累了,挥手示意众人退去。

门庭外,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孙辈觉醒了血脉的眉眼间是掩藏不住的喜色,而觉醒失败的则是脸色抑郁,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除了体质比普通人强些,其他已经泯然众人了。

做个凡人,也挺好。

凌白看着众人离去,不禁生起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我还能活上几年,见证大世开启,你也不必难过,身为上古皇族,就该有皇族的气度,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态。”凌天扶一眼看出他此时的心绪,洒然一笑,安慰道。

“嗯,我们有你这么个孙儿,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奶奶拉起凌白的手攥在手心,接腔说道。

“我........知道了。”

“吃饭吧,菜都凉了。”二叔及时站出来缓解此刻压抑的气氛。

一大家子吃完饭,凌白稍微想开了些,能够重生回来再相见,本就已经是件殊为不易的事情,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何必还要揪住死亡这件事不放呢?

................

祭过祖,吃过晚饭,凌白回到家中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手机闹钟的铃声还没响。

六点五十,比预想的还要早十分钟。

刷牙洗漱过后,迎面刚好碰上要去买菜的奶奶。

“我跟您一块去吧。”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就是那西边的太阳。”凌白上前搭住奶奶的肩膀。

奶奶微微愣神,笑骂道:“把手拿开,太热。”

现在凌白的体质的确异于常人,妖族血脉觉醒之后,全身上下都如同岩浆般灼热,只要他想,可以把家里的房子给点燃。他现在的身体强度是先前的几倍,对照如今的实力境界划分,肉体能评级到小天位以上。

两人走到农贸市场,凌白帮忙提着篮子,四处打量。

这个点,正是市场最热闹的时候,除了政府打造的市场固有板块区位外,道路两边也都由各村把自家种的新鲜蔬菜挑上些来卖的村名占据。,其中多以老年人为主。

她们是上个世界圩市背景下的时代产物,心里头还是那种“家有闲置上圩镇换现钱”的思维。

放现在来说,大部分人都会喜欢这样的卖菜人。

架不住绿色新鲜蔬菜的诱惑啊,这些卖相和各超市的蔬菜相比差很多,但那股子绿油油的健康味道,却是大棚养殖蔬菜比不了的。

一番讨价还价,凌白买了些空心菜和刚挖出的冬笋,随后买了条草鱼,外加一斤猪肉;奶奶则是买了米粉准备当做今天的早餐。

回到家,凌白享受了遍清晨的师门毒打,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哪怕是现在他的肉身强度已经小成,毒打师兄仍旧能压着他摁在地上暴打。

来到寺庙,先和戒财讨论了会儿新年的计划,随后便交由他和妙光打理,他独自去到花店,悠闲的泡了壶小柑茶,惬意的喝了起来。那盒五万一斤的茶喝起来实在心慌,每喝一口就觉得身上的半块肉掉了下来。

春节档,收益不错,也没遇上什么麻烦事,香火供应充足,到现在为止,凌白卡里已经有将近二十万存款。对于一个93的咸鱼来说,这已经是笔相当巨额的财富。

饶是已经成了这条街最帅最有钱的男人,但他心里仍旧还是那种小市民的心理:“钱难赚,屎难吃。”

有钱也不应该乱花。

今天是初二,做客的人非常多,但他们显然不会想要进花店买束鲜花拿去送礼。

花店的生意自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凄凉。

重生回来到现在,貌似只和灵专的人合作才取得了微薄的收益,如果不是有些不尊重灵专的同志,凌白还真想打电话给曾柔问下她灵专最近死没死人,需不需要新鲜的菊花。

脑子里正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门啪嗒一声,竟然被人推开了。

“老板在吗?”迎头进来一个满脸郁色的女青年。

凌白楞了楞,他压根就不准备盘活这家店,况且今天这个日子能有人买花肯定就是烧了高香。

“在,要买点什么吗?”

“给我捧菊花,”女青年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还兜着面巾,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真实面目。

“稍等。”

凌白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拿出扎黄菊,开始修剪枝叶。

女青年一直在旁边站着,不说话也不催人。

等凌白把花包扎好,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女青年全程保持一个姿势,默默的观看修剪花枝的过程,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好了,女士。”凌白把花递到她面前。

“嗯。”

“大过年的便宜些,就给..........”

话还没说完,接过花的女青年捧着花转身就跑出了门外,速度之快堪比04奥运会的刘翔。

“就给个百来块讨个彩头...........还讨个屁的彩头啊,不打断你的腿这事是没法善了了。”凌白不慌不忙的摸出根烟点燃,慢慢吸了口后才走出店门,站在街上向前看去。

女青年捧着花已经跑到了街尾,速度,的确很快。

嘶,

凌白吐出口烟圈,漆黑的瞳孔深邃无比。

194. 妇女协会会长

陆晓捧着花一路狂奔,她不喜欢菊花,但是听人说,死人都用菊花最好。

她的手机早就丢了,这样谁也找不到她,只要随便找个高楼、水井,就能一了百了,永远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奈何桥前,有花相伴,也不寂寞了。

嘭。

陆晓的身体结结实实撞到一个人身上,她抬起头,脸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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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大浪淘沙

中年人多少有些憧憬这样的生活,一个人管理着千千万万的妇女,那种滋味比古代的帝皇还要享受。

你后宫佳丽三千?不好意思,我是你的无数倍。

其他人见到外头的异状,纷纷下车,手里还拎着根钢管。

“别动。”中年人厉声制止。

其他人莫名所以。

“你倒是很识趣。”凌白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是合欢派的人,给个薄面。那女人应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何必强行出头?她欠了我们的钱还不上,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们做娱乐产业的自然也有它的规矩。”

“不是的,我是被骗贷的。”

车窗内,陆晓大声喊道。

中年人脸色微变,向后方呵斥道:“让她闭嘴。”

几人闻言纷纷想要上车,凌白抬手掐住中年人的脖子,淡淡说道:“把她放下来听她说说。”

陆晓慌忙下车,周围几人并不敢动弹。他们清楚头儿的实力,那是可以以一敌十的存在,如今被个年轻和尚制住,显然是个狠茬子,还是不动为妙。

“前几个月,我室友让我借几千块钱给她买手机,我没有,她便央求我让我去借一个校园贷,要还的时候她会还。因为和她关系不错算是信得过,架不住她再三请求我就去贷五千。可是.....当要还款的时候,她....却说没钱........没办法,我只好打电话回家骗父母说要报培训班,凑了八千多块给送过去,他们说不够,加上利息要三万块!”

“我哪儿有那么多钱,本来准备报警的,他们却以告诉父母威胁我,还强迫我拍了果照,把我送到会所去上班还钱。我好不能容易逃出来,本来想一死了之,就碰上他们了。”

等陆晓说完,凌白大概听懂了,原来是和校园贷有关。他的第一反应倒不是对中年人这方有什么意见,毕竟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他就是这么搞,没必要生气。反倒是那个什么室友,没钱买东西让朋友去借校园贷,最后还特么不帮着还钱,简直是,刷新三观了。

“傻缺。”

这句话,凌白先骂了陆晓,这姑娘是个缺心眼吧。

“你室友呢?带我去找她,我非得抽她两个耳光。”

“在大浪淘沙。”

“.........”凌白。

赫,

感情还是连环套路?

凌白神色不善的看了眼中年人,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淡淡道:“这么有创意?搞传销啊。”

中年人被抽了一巴掌也不恼,只是保持了足够的沉默。

“还跟贫僧装深沉。”

啪,

凌白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初二不去做客却跑来搞些逼良为娼的事情。”

中年人被抽掉几颗门牙,却任是紧咬着牙关,十分硬气。

而凌白就喜欢这么硬气的人。

“你们就到这睡会儿吧。”

一掌一个把人全部拍晕丢在车上,随后从他们身上摸出手机踩碎,顺便徒手把面包车的几个车轮卸下,凌白带着陆晓,大步离去。

...........

大浪淘沙娱乐会所。

一排身姿曼妙、脸上化着精致妆容的短裙女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各自玩着手机。

“张雅,你那室友可跑了,你得再弄个进来啊。班上、系里还有没有漂亮的?”沙发前的玻璃桌上坐着个敞开衬衫衣襟的年轻男人,他狠狠吸着手中烟,斜眼看向沙发正中的一个年轻女人。

“有倒是有,就怕人家不上当啊。”张雅白了眼衬衫男,风情万种,胸前的沉甸甸上下颤动。

“嘿嘿,有你在,没什么搞不定的。”衬衫男微笑着上前,跨坐在张雅腿上,脸凑到她的沉甸处,贪婪的闻嗅着来自上方的芬香。

“岚少就会捡好听话说,那有人家了你干嘛还要找别人。”张雅嗔道。

“味道不一样啊,像你,就是够骚,够浪。”

衬衫男捏住她的下巴,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拉到怀里紧紧贴合在一起。

张雅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后也就听之任之了,带着一抹掐的出水的春意瞪了他一样,说道:“还有这么多姐妹在呢,岚少你怎么就急的跟个猴似的。”

“怕什么,不是更刺激么。”衬衫男说着直接把她横抱起来压在沙发上。

............

呼,

“真是够浪,爽。”衬衫男从张雅身上爬起,旁边那一排青春靓丽的女人均是笑的花枝乱颤。

“讨厌,这样欺负人家。”

张雅嗔怒的白了他一眼,把短裙扯下抚顺到浑圆的大腿根。

“那几个吃闲饭的怎么还没把人捉回来,真是奇怪。”衬衫男拿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忙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凌白按着高德的持续导航到了大浪淘沙,在门口车位停好车,陆晓畏惧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装饰奢华的大浪淘沙走去。

门口没人,大门虚掩着。

现在还是上午,类似这种娱乐场所得要晚上才开始营业。

还好赶巧他们在搞内部培训之类的东西,不然来了可能要扑空。

“知道在哪吗?”凌白左右看了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样的娱乐场所他以前从没来过,进来就有种乡巴佬进城的窘迫感。

“嗯。”陆晓指了个方向。

两人上到二楼,在走道尽头停了下来。

“你到这儿等着吧,我去和你的室友玩玩。”说着,凌白推开了面前紧闭的大门。

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门外门内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刚进门,就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歌声。

里面的装饰和ktv差不多,但显然档次要高上很多。

沙发上坐着一排花枝招展的年轻女性,一双双白皙的长腿伸出来,晃的人眼睛生疼。而在莺莺燕燕当中,一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正搂着个胸大腿长的女人在唱歌。

歌声醇厚低沉,听起来相当不错。

凌白的进来,压根就没引起这帮人的注意。

“请问一下..........”凌白张了张嘴,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歌声当中。

无奈的笑了笑,他径直走到衬衫男的面前,抢过他的话筒,一下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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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话筒砸在衬衫男的脑袋上直接断成了两截。

嗡,

房间内响起一阵颤音。

“我说.........”凌白话起了个头,发现还是不能听见,只好转身走向控制台。

一排女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见面就打了顿岚少的和尚,半天说不出话。被凌白砸了一话筒的衬衫男一脸懵逼,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在哪?

我是谁?

我要干什么?

他们齐刷刷的目视前方,那个穿着僧袍的年轻和尚站在控制台前,弯着腰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

凌白在屏幕前看了片刻,一无所获后,只能拿起旁边没用上的话筒,面向所有人,“不好意思,麻烦把歌声关下。”

一排人傻眼。

“是都不会吗?能有个会的人把歌关上吗?”

沉默,

无尽的沉默。

过了好半天,终于有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走到凌白身后的中控台前点了两下,歌声戛然而止,灯光也恢复到正常的白色。

“谢谢。”凌白冲背后的女人微微一笑。

扑通,

上来帮忙的女人听到久未心动的心狂乱的跳动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

面对女人的夸奖,凌白不置可否的笑笑,因为他知道等下还会有类似的声音发出。

他转过身,面前果然响起一阵惊呼声。

所有女人均是眨着星星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凌白,就连衬衫男旁边的那个胸大腿长的年轻女孩也看直了眼睛,胸口开始抑制不住的上下起伏。那是心绪极其激动的表现。

衬衫男终于反应过来,按着被打烂的额头站了起来。

“你他妈的谁啊?敢他妈的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的‘莫名其妙被打三连’已在凌白的意料当中,像这种白痴总是会问这些愚蠢的问题。

“我找张雅,谢谢。”

衬衫男脸色惊愕,心想:难道是张雅的男朋友?知道我玩了他的女人特意上门找事?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衬衫男旁的胸大腿长妹子。

那妹子楞了楞,眼中的欣喜一闪而逝,娇声道:“我就是张雅,找我有事吗?”

“你是?”凌白直视着她。

面前的女人身高168左右,黄金身材比例,该凸该翘的都有了,相貌在这一群女人当中也属于拔尖的那种。

“嗯。”

啪,

凌白的手掌落下,将她抽飞了出去。

“还钱!”

四周一片死寂。

还钱?这是要债来了?

衬衫男摁着额头,暗中腹诽,你要债就要债,打我搞毛线啊?对了,张雅什么时候欠别人钱了?买包买化妆品钱不够?带着万分疑惑,他站了出来。

毕竟张雅在他这上班,不站出来说几句就说不过去了。

“这位兄......小师傅,张雅欠你多少钱?我给了。”

“你是哪位?”

“我是这里的经理,你可以叫我岚少。”衬衫男眉眼间带着抹得色。

“哦,3万!”

“3万?”衬衫男微微皱眉,3万块对大浪淘沙、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哪怕是张雅也就是陪几个有钱的客人就能赚回来,他还以为是多少呢,这个张雅也真是的,只要那么点钱跟他开口就是了,何必到外面去借呢?

“我帮她给了。”

“不是,岚少,我不认识他,我没欠他钱。”脸颊高高肿起的张雅捂着脸从沙发上爬起,仓促之间动作幅度有些大,依稀能看见大腿根深处。

“哦?”衬衫男半眯着眼睛,张雅亲口说的话他还是信的。“这么说,你是来敲诈的了?”

“准确的说,是要账的,混口饭吃。她不欠我的钱,欠的是陆晓的钱。”

“陆晓?”衬衫男楞了楞,旋即拿出手机在屏幕上轻点了两下。

凌白看在眼里,没去理会,对方无非是要事情败露要叫人罢了。

但是,叫人就有用吗?

“原来是陆晓请你来的啊,这小姑娘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就不怕她的父母走在路上被车撞死吗?”衬衫男淡淡说道,语气之中满是威胁之意。

“生死循环,报应不爽,谁知道撞死她父母的人最后会怎么死呢?或许,也是被车撞死。”

“因果报应那套我是不信的。说起来那陆晓还欠我们会所3万块,如果你硬要说张雅欠她的钱,那么我就卖你个面子,两两抵消好了。”

“抵消?”

凌白摇摇头,一脚踹在衬衫男的小腹上,将他踹飞砸在墙上。

随后,他紧跟着上前,揪住衬衫男的衣领,一下一下的拍打他的脸,淡淡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抵消?3万是欠陆晓的,还有3万是我过来这段时间产生的利息。”

衬衫男被拍的眼冒金星,厉声骂道:“你他妈的高利贷啊,从陆晓家过来顶多一个小时。一小时3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这就是我的收费标准,不服气你可以试试。”说着,凌白一拳砸在他的眼睛上,半个眼珠都被打爆。

衬衫男痛的如同死狗般在沙发上翻滚哀嚎,周围的女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离的近的甚至看到衬衫男捂住眼睛的手缝中,有被打爆的眼珠在死命的往外挤。

“各位不要怕,我不打女人。”凌白朝众女微微一笑。

天使般的面孔配上如沐春风的笑容,本应该是胜过一切事物的美好,可看在众女眼中,却如同恶魔般,让人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不打女人?张雅算什么?

凌白看出她们的疑惑,淡淡道:“她多了字,贱女人。”

“呵呵。”

躺在沙发上的衬衫男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合欢派掌门的亲弟弟,你他妈的敢打我?我哥可以一巴掌就拍死你。”

“看多了?”

“土包子,武者不知道吗?我哥还是觉醒传承的武者,是教主麾下的堂主。别说是你,就算是整个华夏,在教主眼中,都是手到擒来之物。”

“你这是要上天啊。”

啪,

凌白抽了他一巴掌,冷声道:“什么教主?还想要煽动叛乱啊?信不信分分钟让你在社会主义的铁蹄下灰飞烟灭?”

197. 他叫楚休!

一门双杰的例子毕竟是少数。

像衬衫男这样的弟弟,谁当他哥估计都要被气死。

凌白刚听到他说教主两个字,心里便是一道灵光闪过。自古以来,自称为教主的基本都和正道无缘。合欢派既然是这位教主手下的一个堂口,看来,此‘教主’说的应该是‘魔教教主!’

“社会主义好!”凌白高喊一声,脸色肃然,再次一脚踹在衬衫男的小腹上。

“你会后悔的。”衬衫男闷哼一声,却是咬牙忍痛再次骂道。

此人倒是有些骨气,或者说,有底气。

他知道待会的形势会逆转,所以哪怕现在被凌辱暴打,也绝不怯懦妥协。

这比那些稍微受点伤的纨绔子弟倒是好了很多。

凌白对他是越来越欣赏了。

“弟弟,6万块,还了这事就揭过。当然,你不强出头的话贫僧也不会难为你,乖乖闪一边去。”

“在我的地头动我的人,让我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混?钱,我是不会给的,另外,你打我的那些,我会双倍奉还。”衬衫男冷着脸站了起来。

“哦。”

凌白刚要动手,陆晓慌张的推门而入,紧接着后方跟进数十个拎着水果刀的黑衣人,瞬息间就把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嘿嘿。”衬衫男脸色狰狞的笑了起来,如今,已然是他的主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见人进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她们对会所的实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当初,有个自称是虔州某帮派老大的在这闹事,直接被剁成了碎肉喂狗。那种血腥的场景,哪怕是现在想起都不禁脊背发凉。

“陆晓,亏我把你当好姐妹,竟然叫人来打我。”张雅也安定下来,一眼看到陆晓进来,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指着她的鼻子质问道。

说着说着,她情绪竟然激动起来,扬手便向陆晓脸上扇去。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张雅捂着另一半的脸颊往后退去。

“你........找死!”

衬衫男脸色也难看至极,当着这么多人,就算不看他的面子,看在那几十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面上,能不能不要表现的那么嚣张?

“砍死他,剁成稀碎,拿去喂狗。”

这几十个人可都是合欢派的外门弟子,比那些烂大街的混子可是要厉害的多,每个人至少都能以一敌十,这么多人一起上,已经是给足这个年轻和尚面子了。

几十个黑衣人令出必行,齐齐向前扑砍而去。

凌白站着没动,瞬间便被人包围。

“呵呵,土包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敬畏。”衬衫男冷笑。

众女均是捂住了高耸的胸口,接下来的场面,她们知道将会非常血腥,非常暴力,看到了肯定要做噩梦。

张雅眼中闪动着复仇的畅快感,她现在可不管凌白长的多帅,对她来说,都是有三条腿的男人而已,是长是粗,都差不多。

等了片刻,想象中血水喷溅,染红地面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数十个黑衣人散开,脸色惊骇的看着站在中间双手合十的凌白,他们手中的水果刀已经全部断成了数截,每个人右手虎口都在淌血,手臂不住的颤抖。

“阿弥陀佛,心地善良的人方能刀枪不入。”凌白微微笑道。

“你.......你是武者?”

衬衫男由于身体原因,不能修武,但是跟着他哥,见识还是有的,被这些外门弟子围攻毫发无损的人,定然是武者。

“贫僧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你一个武者管什么普通人的闲事?啊?你是闲的没事做了吗?啊?告诉我。”衬衫男状若癫狂。

几十个合欢派外门弟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他们对武者的敬畏更加深刻。

凌白笑了笑,淡淡说道:“我楚雨荨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楚雨荨.........楚雨荨....”衬衫男怔了怔,完全被凌白这句逼格十足的话给镇住了,喃喃道:“楚雨荨,既然你要趟这个浑水,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你没机会了。”

凌白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那些外门弟子压根就没看清,他已经站在了衬衫男面前,一把将他提起,狠狠的往地下抡了下去。

嘭。

衬衫男被砸的骨断筋折,口鼻溢血。

他张大了嘴,凄声喊道:“打电话拿锅(给哥),打电话拿锅!”

凌白微微蹙眉,踩在他胸口上,淡淡道:“我对你哥挺敢兴趣的,我在这等他。”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那几十个合欢派的外门弟子,更是惊的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见过猖狂的可真没见过这么猖狂的,他们掌门........想到那些残忍的手段,他们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敢挑衅合欢派,结局,只能是死。

见凌白不阻拦,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们又不知所措,站也不是,打也不是,怵在那里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你们出去吧,我唱会儿歌。”凌白摆摆手。

几十个黑衣人沉默着排好队形走向门外,连关门的时候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嗯,接下来你是选择唱歌呢还是跟我讲讲你口中的那位教主。”凌白把衬衫男揪到沙发上,自顾点了根烟吸着,神态惬意悠然。

“魔教教主,转世重生,这世逆天归来,所有人都将臣服。那可是能让我哥都甘心俯首称臣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连呼吸都困难,给人的那种压迫感是你想象不到的。他..........就是,人间.....行走的......神!”

衬衫男老实下来吗,斜躺在沙发上,竟然向凌白要了根烟。

见他如此推崇这位‘教主’,凌白若有所思,丢了根烟过去,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楚休!他叫楚休!魔教教主!”

“你见过他吗?有没有照片什么的?”

衬衫男摇摇头,低声道:“我没有修武的天赋,就是个废人,根本没可能见到那位的存在。哪怕是我哥,也仅仅是见过一次而已,其他时间都是由那位的亲信传话。”

“挺神秘的啊。”

“呵,得罪了我们,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除非你是正道魁首的儿子。”

凌白抖了抖烟灰,笑道:“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仅此一个身份,就够了!”

198. 口嗨

一句“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把衬衫男噎的半句话说不出来。

“等着吧。”他把烟头摁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斜躺在沙发上闷哼哼。

凌白左右看了眼,低声道:“教主的事情说完了,该唱歌了。”

“嗯?”

“我说,你该唱歌了。”

“.........”衬衫男。

.........

一首《情深深雨蒙蒙》把凌白听的如痴如醉,真是人不可貌相。

衬衫男强忍着伤痛把歌唱完,抱歉的说道:“伤势有些影响状态,再给你唱两首吧。”

房间内的气氛随着他的歌声活跃起来,沙发上坐的那一排短裙女也很有眼力见,纷纷娇笑着上前给凌白敬酒。

莺莺燕燕,娇声浪语,丰.乳.肥.臀,的确是五官上的饕餮盛宴。

“阿弥陀佛,贫僧不近女色。”凌白一一推开那些挤着上来的女人。

家里已经有30一包的槟榔,为什么还要出来吃5块的?

见过好的,自然就免疫差的了。

任凭她们搔首弄姿,凌白自是佁然不动。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个长的和衬衫男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衬衫男心神一震,掩面痛哭道:“哥.....有人欺负我。”

“.....”凌白。

“同为武者何必为难一个普通人呢?”进来的年轻人神色平静,目光直视凌白。

“合欢派传承者?”凌白看了眼来人,并没有跟衬衫男一样称呼他为合欢派掌门,对方的修为不过在小星位五阶,才刚觉醒传承不久,说是掌门还真当不起。

“合欢派,郭子昂。”

“平生不见楚雨荨便称英雄也枉然的楚雨荨。”

“你是凌白。”郭子昂纠正道。

“你见过我?”

“我的记性比较好,很多平凡的人登上热搜,或许当时很火,但最后都会被人遗忘,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但你,长的比较有特色。”郭子昂眼眸中闪过一丝火热之意。

凌白有些没看懂他眼中的意思,那抹火热,是.......gay?

“你真的不应该来。”

“哦?为什么?”

“你来了,会死,我保不住你!哪怕我很欣赏你的容颜,但,我保不住你。”

“是教主吗?”凌白笑着问道。

郭子昂摇摇头,“或许这么说有些伤人,但你还配不上教主亲自出手。”

“那,你?”

郭子昂再次摇头,从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像是风平浪静的湖面,不起波澜。

“本来是我,见到你后,我知道,不是对手。所以,本就要杀你的刑堂堂主来了。”他微微侧身,背后一道黑影浮现而出,像是由影子凭空显化的一般,冰冷的杀机赤裸而不加掩饰。

众人噤若寒蝉,如同被人用把利剑指着一般,全身肌体生寒,不敢动弹分毫。

这种感觉,凌白感受犹深,他眼睛微微眯起,静静看着面前那道黑影。

中星位!对方竟然是中星位的修为!

足足跨越一个境界,带给他的压迫感是前所未有的。

“你,该死!”黑影渐渐显露出身体的样貌,类似一种化作影子的刺杀术。

这是一个脸色惨白的青年,他瞳孔灰败,仿若世间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

话说完,青年很干脆的动了,速度快到极致,肉眼难见,寒光一闪,光亮直逼头顶的吊灯。

哧,

凌白来不及反应,也压根反应不过来,他的意识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攻势。

脖颈处一麻,一道白色划痕从肌肤中显露。

“怎么......可能?”惨白青年脸色骇然,对方明明只是小星位四阶的菜鸟,他的杀式竟没有割断他的喉咙?这是多么恐怖的肉身力量!

“看来,和我预想的相差不大。”凌白淡淡的声音响起。

他之所以有这番肆无忌惮的举动,倒不是为了在人前显摆。而是想要试试体内那道残念还残留多少力量,能对付修为多强的人,这无疑是个胆大的试探。

稍微谨慎些的人轻易不敢拿性命做赌注,因为其中的变数太大了。

万一残念不护主,万一体内的那把斩仙飞刀御使不动,万一舒芷荷的魂魄对他的生死漠不关心.........

那么,他该如何?

所幸,凌白确定了一件事。在血脉觉醒后,他的肉身强度已然飞跃到中星位之上。

细细的血丝从皮肤中渗出,但很快止住,那道血线渺小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的伤势对个武者来说,就相当于自己抠指甲他用力过重弄出的那点血,不痛不痒,甚至.......还感觉有点爽。

郭子昂震惊的看向靠在沙发上的凌白,随后又看向脸色惨白的青年,视线来回转动,最后定格在青年身上。他太清楚刑堂堂主意味着什么了,此人修的是杀人术,掌管魔教刑罚,手段通天。

尤其是,他才刚刚觉醒一个月而已,修为就到了中星位,这等天赋,哪怕是教主也极为看重。

惨白青年微眯着眼,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原来身上披了层龟壳。”

停顿片刻,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不慌不忙,像是在自言自语:“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功夫片,尤其对那种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感兴趣,觉得刀枪不入酷的不行。直到我觉醒传承后,我才发现,太可笑了,以前我太可笑了........不过是个硬王八壳罢了。”

凌白脸色平静,不为所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因为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所以,恼羞成怒,开始口嗨了?

他还记得儿时同学间的骂战,那个年纪还没有问候母亲之类的词语,骂人的话无非就是那几句人身攻击的话。“你长的丑”“你长的矮”“你黑”......诸如此类。

面前那个惨白青年就像个小孩子,被凌白小朋友欺负过后只能哭着鼻子说“凌白你好丑”。

可真说凌白丑,在场的十几个青春靓丽的短裙少女是不可能同意的。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那么,打不伤别人就说是龟壳,有什么意义!

“那,你能拿我怎么办?”凌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直视着前方。

199. 你的命门,我找到了

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句话确实把刑堂堂主问住了。

半响无语,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他能怎么办?他的师门传承就是杀人术,刚才他施展的已经是必杀的一式,连这样的杀式都无法奈何对方,那还能怎么办?

房间内一片死寂。

一次次的叫人,一次次的被打脸。

衬衫男本是满怀希望,好不容等到他哥来了,但是他哥说不会出手。但让他更震惊的是,比他哥还要牛掰的刑堂堂主竟然跟着来了,那事情应该是毫无悬念了。

可是,故事的最后,再次跌破他的眼球。

这到底是哪位神人?

“我不见得就没有办法。”惨白青年眉头微蹙,一把森寒的匕首滑落,挑衅似的说道:“你又能奈我如何?小星位四阶的废物。”

“哦,”

凌白轻点了下头,就在这刹那间,他忽然动了,快速自沙发上移开,轻飘飘的向前激射而去,一道刺目的赤色光芒席卷向对方。

嘭。

惨白青年直接被轰飞了出去,砸在了前面巨大的显示屏上。

哧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响起。

他的胸口已是一片乌黑。

“你那是什么功法?”惨白青年迅速爬起,冷着脸看了眼被灼烧烂的胸口,沉声问道。

“不是你能接触到层面。”凌白淡淡笑道。

“呵,”

惨白青年冷笑,“再来试试!”

“如你所愿,”凌白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拳掌间隐隐有火舌跳动。

一拳砸出,

惨白青年的身突然干瘪下去,化作一团黑影,迅速钻入地下。

黑影瞬间消失,没有留下丝毫波动,凌白不禁皱了皱眉头。

房间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十多个短裙少女都停止了小声议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这是一场超越她们想象的战斗,是比下班后看的肥皂剧还要精彩的画面。俊逸的和尚虽然修为强横,一次次颠覆她们的认知,但是刑堂堂主的功法是隐匿刺杀,如果捕捉不到身形,哪怕他的肉体再强悍,攻击再凌厉,那又有什么用呢?

“没用的。”

凌白摇摇头,转身一脚踹向旁边的郭子昂。

郭子昂瞳孔微缩,显然没想到凌白会突然对他发难。他双眸中浮现一抹粉色,凌白思维一阵恍惚,竟然踹偏了。

“冤家,你好粗暴啊。”郭子昂娇笑,一举一动,魅惑天成。

嘶,

几乎是同时,所有少女都倒吸了口凉气。

她们在大浪淘沙上班,但也没见过郭子昂几次,每次见到都有种想要为之献身的冲动,想和他在床上,在地上,在阳台上,在卫生间的马桶上.........

那种强烈的欲望在此时被放大的极致,这是前所未有的。

她们开始无意识的喘息,纤细的手掌开始抚在高耸的峰峦之上。

短裙褪下,如羊脂白雪。

黑白交错,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凌白亦是神色恍然,面对的男人.......让人很心动。

“想要吗?喜欢菊花吗?”郭子昂娇笑道。

“想........想要打爆你的菊花。”一团火焰在凌白脑海中燃烧,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身形晃动,直接绕到了他的背后,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嘭。

郭子昂如飞般被踹了出去。

沙发上那些衣无寸缕尤自忘我的女人也停了下来,看到自己的状态,均是燥的不行。这种场面都快赶得上某岛的百人盛宴了。

与此同时,

地下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

“去死吧,你的命门,我已经找到了。”

“咻”

一道寒光自地下劈出,直接斩向凌白的裤裆。没有人会怀疑这道寒光的威力,尤其是,寒光指向的位置,还是男人最引以为傲也最为脆弱的地方。

这是男人的弱点。

但凡会些女子防狼术的都知道,遇上色狼,来一记撩阴腿对色狼的伤害会有多大。

郭子昂躺在地上,低声道:“可惜了.....”

叱,

凌白全身笼罩着淡淡的金光。

寒光划过,想象当中的那种哀嚎惨叫声并没有响起。

凌白裤裆处的衣料被划开一道细微的口子,如果再用上点力气,恐怕会崩开一道大缝。

其他人看不到此时的状况,但在凌白下方的黑影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他连凌白的衣服料子都没划破。

不可能!

错觉,一定是错觉。

黑影低吼一声,一道璀璨的刀芒自他手中突兀的斩出,直取刚才那道被划出的缝隙。

哧啦,

裤子终于被划破。

森寒的刀锋也向着凌白的不可描述划去。

“呵呵,这一刀,哪怕你现在是硬着的状态,也是要化作人鞭供我下酒。”黑影显露而出,变成惨白青年的样子,躺在凌白下方,微微张开嘴,等着血溅当场,香肠落地的画面。

叮。

一阵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起。

惨白青年手中的刀,竟然..........断成了两截。

哐当,

刀身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围再次响起一阵惊呼声。

“好硬!”

穿好衣服的众女心中一颤,身体一片火热。

连刀砍上去都断成了两截,那得是多硬?

尽管长粗硬对她们来说是次要条件,持久才是追求的终极目标,但是这种硬度可是从未曾体验过的。

硬,就是充实,

充实,就等于满足。

“好硬。”有个女人甚至惊呼出声,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

“你弄烂我的裤子了。多加3万,9万!”凌白咬着牙,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一脚跺下,简单而又直接,腿脚透发着灿灿的火焰,狠狠的跺下来后发出了“喀嚓”一声脆响。

一声闷哼发出,惨白青年的身影闪现而出,飞快倒退而去,他的一条手臂已经扭曲了,很明显已经被凌白一脚崩断了臂骨。

“你.....你的命门........不是那里?”他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说道。

“没错。”

“可以告诉我,是哪儿吗?”

尽管这个问题很幼稚,很白痴,但惨白青年还是问了出来。别人怎么会轻易把命门告诉他呢?但他实在太想知道了。

“告诉你也无妨。”

房间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想听听这个强悍男人的命门在哪。

凌白伸出手,指着脸,道:“我的命门在脸上,你要是在我脸上划一刀,我会痛苦的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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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通天福地开启

尼玛!

除了这句话,刑堂堂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命门在脸上?你的脸到底是有多金贵呢?

把我当成三岁顽童来耍是吧?

“呵呵,也是,命门对于横练流武者来说就是生死门,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呢。”

“我告诉你了,你自己不信而已。”凌白兀自叹了口气,身形晃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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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一棍成碎肉

虔州5A级风景名胜通天岩景区灵气汹涌,霞光万千,已然衍生成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和秘境不同,前者是由灵气幻化生成的宝地,里面的天材地宝不计其数,更是有各种珍稀的材料,要是运气好碰上株能增加十年功力的灵草,那便是天大的造化。像那北茅的李一偶入秘境,成功破境而出时,功力直接增加了一甲子,成为一方赫赫有名的强者。

后者的秘境则多是前人遗留下的府邸、洞府,墓穴之流,其中珍藏亦是不少,危险程度相对来说就会小很多。

由天地灵气孕育而出洞天福地,灵兽肆虐,危险重重,初入福地者多是九死一生。

虔州首现福地,自然被本土各方势力觊觎,都想把福地拿下,当做开宗立派的山头。

对凌白来说,此次的寺庙任务确实难度很大,20%的存活率都说的有些高了。

但越是如此,他体内的血液便越加沸腾。

知男而上,啊呸,知难而上,才是我辈武者该有的风采。

发动车子,凌白直奔通天岩景区。

.......

通天岩石窟开凿于唐朝,兴盛于北宋,至今保留着唐朝至宋代的石龛造像359尊,宋代至民国的摩崖题刻128品,被誉为“江南第一石窟”。

正德十一年,王阳明在虔州任赣南巡抚,后官至南京兵部尚书,平定过“宸濠之乱”。阳明先生在忘归岩题刻一首五言诗:“青山随地佳,岂必故圆好,但得此身闲,尘寰亦蓬岛。西林日初暮,明月来何早,醉卧石床凉,洞云秋未扫”。

....

古时曾有一位大仙想保住赣州城的好风光,他在蓬莱仙境挑选了两座十分漂亮的仙山,想把这两座山放在储潭西岸和东岸的储山一起锁住水口。当这位大仙挑山走到通天岩附近时,不料被这里的土地公公发现了,这位土地公公看见如此漂亮的两座仙山,心想何不把它留在本地呢?于是这位土地公公便学公鸡叫。神仙是不能在白天做事的,因为他们怕被凡人看破,回不了仙界。这位大仙正挑山行走,忽闻公鸡报晓,以为天就要亮了,便慌忙将两座山撂下就走了,以后,这两座仙山便留在了通天岩。至今,通天岩景区的忘归岩和礼佛岩,各有一个贯通的山洞,传说就是当年那位大仙挑山时用竹扛串出来的。

种种迹象表明,通天岩成为洞天福地确有其必然的因素。

等凌白赶到通天岩景区入口,这里再次被政府接管,周围遍布荷枪实弹的特警,另外每隔百米就有一位气息悠长的武者守护,可谓是防备的滴水不漏。

和他抱着同样心思的武者来了大片,把福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凌白停好车,摇下车窗,摸出根烟点上。他有些看不懂当前的局势,难道说当地政府想要先接手把里面的东西都淘一遍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任务只能作废了,和政府作对,殊为不智。

他抽着烟没急着离开,因为武者越聚越多,隔三差五就有人风风火火的赶到,随后又像吃了媒一般灰头土脸的站在一边等候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车窗外,叽叽喳喳的抱怨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大多是说当地政府太过霸道,不给平民武者活路的话。

“呵。”

蓦然间,半空中响起一道戏谑的笑声。

“天下万物,有缘者得之,尔等却想据为己有。老夫一再忍让,却连口汤水都不给喝,你要饿死我,那便别怪我的手段太过残忍。”

滚滚音浪,如同炸雷般响起,铺天盖地的强者气息席卷而来,天地间忽然刮起了一阵妖风。

众人均是抬头向上看去,一根平凡无奇的黑棍当头砸下,炽烈的光芒照耀,瞬息间将守在景区门口的四位武者砸成了碎肉。紧接着,一位中年人踏空而行,将黑棍握在手中,神色威严的来回扫视。

嘶,

周围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竟然有狂人敢向当地政府出手他,简直是不要命了。

“那人我记得,是上回在章江和人打架的天位强者,五郎八卦棍的传承者。”

“没想到这家伙的脾气如此火爆,直接就砸死了四个捕快性质的公务员。”

“有好戏看了,敢挑衅官方的威严,真是老寿星嫌命长。”

.....

中年人持棍而立,冷哼了声,便要往秘境里闯。

“擅闯者死!”

将此地封锁的将士可不管对方是什么高手,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封锁此地,不准任何人进入,现在有人行凶还妄想强闯,一时间入口处喊杀震天,三十几名武者冲上去开始围攻中年人。

入口外的观战者深深为之震惊,那位得到杨五郎传承的中年人果然是彪悍无比,居然以一击之力挑战当地政府的威严,当真是战力惊人。

中年人披头散发,手持黑棍,在人群中纵横冲杀。

罡气震荡,几个回合间三十几个武者都被砸成了肉泥。

论手段之凶残,这位怕是能在凌白认识的人当中排前几号。他纯粹就是在杀人发泄,想要给官方一个下马威。

嘶,

凌白吐出口烟圈,斜眼看向旁边几位正在谈话的年轻人。

“被他闹闹也好,事情或许会变得简单的多。”说话的人极其清冷,只看个背影便觉得他的面孔是冷到发寒的那种。

“打吧杀吧,也顺便帮我们试探下官方的底线在哪里。”旁边的人笑着附和。

一干人对官方公职人员的生死表现的漠不关心。

这也的确不怪他们冷漠,阻人财路,无异是断人生死。好不容易本地出个福地,可以去混一波经验,却被官方强行接管了,放谁身上都会有怨气。

凌白坐在车上,左手搭在车窗外抖了抖烟灰,其实他也会很不爽,甚至,此时都冒出想要加入灵专的冲动了。

玛雅,

公职人员就是方便的多。

不过随后想想,当公职人员相对也要危险很多,要是经常遇上像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杀的疯子,那可真是凶多吉少。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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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那是我老婆(四千字大章求订阅)

一声轻飘飘的话语落在耳边却如同炸雷般振聋聩。

“住手!“

伴随着声响,一道剑光照亮了天际。

噗,

立于虚空的中年人黑棍断成两截,口中喋血从空中坠下。从始至终,一剑将他斩于马下的人连头都没冒,一切又重新归于沉寂。

这样的结果让很多准备看热闹起哄的武者心灰意冷,纷纷准备离去。

凌白把烟掐灭,顿时也觉得索然无味。

正当他准备离去之际,刚才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咳咳,众位同道,我虔州有幸开福地,但并非是我等想要强占。经由我和几位老家伙探查,福地初步形成,里面的天地灵宝也尚未成形,灵草灵药多是以增长十年功力的为主。所以,我等商议,作了个决断,把机会让给还在成长的同道,这番机缘便让中星位以下的武者前去争夺。高于中星位的武者擅自闯入,一律击杀!”

话说完,入口前顿时炸开了锅。

没想到官方是做的这个打算,本地政府想要扶持本地的年轻武者,竟然愿意把一个新成型的福地让出来当做试炼之地,这种手笔不可谓不大。哪怕是增长十年功力的灵草,对于刚得到传承不久的武者来说也是道足以填饱肚子的硬菜。

凌白坐在车上,怔了怔,随后熄火下车,大步朝前走去。

六亲不认的步伐,走的很理所当然。

和他一样的人不在少数,带着‘我是低阶武者我自豪’的嘚瑟排众而出。他们看着那些平日里压在头上的高阶武者此时只能干瞪眼,心中暗爽。

谁也想不到,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

但就是这样一个决定,所有人都默认了,没有人再站出来反对,或者说不服气,仗剑杀人。

全国,武者中散修的占比不到百分之一,绝大多数都是得到的门派传承,他们同时肩负着振兴门派的使命。所以,哪怕你看到一个小星位低阶段的武者,也不能小觑,说不定人家已经收了几十上百个徒弟,成了一派掌门。

既然修为高的个人不能进,那么,门下的低阶弟子是能进去的,这变相的可以说是门派之争。

每个高阶的武者都派出了本门的精锐,一时间,三两成群,甚至是几十上百人的队伍从人群中脱离,向着前方蜂拥而去。

.......

凌白大步走到门前,立马有两名官方任职的武者把他拦了下来。

“检测修为。”

两人说话很简洁,让凌白站在一个类似称重器的检测仪器上方,散着蓝光的显示屏在小星位八阶和九阶之间来回浮动,最后稳定下来定格在了八阶。

“符合标准,请入内。”

凌白被允许通过警戒口。对于这些高科技的新鲜仪器,凌白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因为检测仪真的很准,所有的掩饰或者是气息的隐藏在仪器面前都无所遁形,华夏的科研家们真非是浪得虚名,哪怕是在高武,灵气复苏的时代,他们仍旧能通过自己高的智商和卓越的研究能力,造就出符合当下世人需要用的东西。

他回头看了眼,后方的检测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度很快,效率也非常之高,相信不用多久,所有低阶位的武者都能进来了。

踏入原本的景区,现在的福地内,浓郁的灵气顿时让凌白精神为之一震,体内的金刚不坏神功高运转,竟隐有要突破到小星位九阶的趋势。难怪自古以来,那么多人要霸占洞天福地当做洞府,这简直就是修炼的圣地啊。

细细感应之下,灵气的浓郁程度和昆仑妖族的祖地相比却是要欠缺很多,看来福地和福地之间也是有差别的。这处通天福地,最后肯定也是要经由各方势力争夺打的头破血流确定得主的,凌白倒是很眼红,但可惜没有足够的实力。

当然,要是有实力的话,他会选择回昆仑妖族,把妖皇的位置夺下,有祖地,其他的洞天福地也就显得没有那么弥足珍贵了。

刚走了两步,看到成群结队向里面杀去的武者,凌白缩了缩脖子,又开始往回走。

观察了片刻,他现,进去的最少都是三两成群的队伍,像他一样单打独斗的在少数,几乎是没有。有时候,人海战术在关键的时候相当有用,不能进来的那些高阶武者纷纷把门下从踏入武道修为开始的到即将突破中星位的武者全部拉了过来,有些势力,单以人数就让人头皮麻。修为限制在中星位以下,所以即便是一个小星位九阶的人,在面对上百个小星位中低阶的武者时,也只能选择弃甲而逃。

凌白回到入口,点燃根烟,默默的掏出手机拨通了祁彭勃的电话。

要组队,气运之子必定是上佳之选啊。

“老白,有事吗?”

“你不来通天福地?”

“我在相亲呢,没时间。”对面祁彭勃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再说,我现在已经是中星位一阶的修为了,按规则是不能进去的。”

“你不是官方工作人员吗?也不能进去?”

“嗯,上头说了,要杜绝监守自盗的现象,给那些给国家拖后腿的吊车尾一些好处。”

“........”凌白。

“不说了,人来了,我要先应付一下。”

.............

祁彭勃挂断电话,慵懒的斜靠在质地柔软的酒红色真皮沙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火机。这次的相亲安排了很久,他找了很多借口都没能逃避过去。

这家叫做庭悦的餐厅格调很高,人均消费在三千以上,是对方预定的。

祁彭勃对此倒是没多大的意见,这只能说明对方的生活品质很高,和他倒是有共通之处,但是这点,便稍稍让他提起了些兴趣。

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指针转动,时间一刻刻的过去。

一阵扑鼻的香风迎面而来,紧接着一位穿着红色短裙的年轻女孩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来晚了。”

女孩的声音很是悦耳,带着糯糯的酥软。她长着张瓜子脸,化着精致的淡妆,挎着个小黑包,肌肤吹弹可破,胸前高耸,双腿修长浑圆紧绷......以他的眼光看来,是个极品。

第二印象又加分不少。

祁彭勃顿时来了兴致,他怎么也没想到以父母的关系网、朋友圈,之中竟然会有这样的货色。

“时间刚好,请坐。”

女孩放下包,姿态优雅的坐下,自我介绍道:“我叫卜姿。”

“祁彭勃。”祁彭勃伸出手和对方的手轻轻触碰了下,一种舒滑的触感如同股电流般钻入心底。他心中一荡,极力掩饰脸上即将跃然纸上的欲望,微微笑道:“很荣幸遇见你。”

“我也是。”

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攀谈起来。祁彭勃也是花场老手了,几句话就让卜姿笑的花枝乱颤。

“成了,”

祁彭勃见对面的样子,心中大定,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往对方柔软的手掌按去。

卜姿掌心微微一颤,没有拒绝,脸颊浮现一抹红晕。

“上菜!”祁彭勃打了个响指,一直在旁候着的服务员微笑着应声离去。

两人吃过饭,用了甜品,祁彭勃自然而然的牵着卜姿的手离开。

走在商场内,周围路人均是投来艳羡的目光。

祁彭勃很是享受,瞅了眼卜姿高耸的胸口,凑到她耳畔边,低声道:“做我女朋友吧。”

“好啊。”

卜姿甜甜一笑,没有拒绝。

一切来的很是顺利。

祁彭勃甚至现在就在想着要全垒打,一杆见底。憋了这么多天,生理上的欲望的确折磨的他寝食难安,用手档次又太低,今个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他随后在买了两张电影票,准备先看过电影培养下感情。

今年的春节档竞争还是如同往年般火热,周星驰监制的《西游伏妖篇》,成龙的《功夫瑜伽》,王宝强自导自演的《大闹天竺》,韩寒导演的《乘风破浪》,这几部电影都很有噱头,档期的票房冠军必定是在这几部当中出。

祁彭勃买的是《乘风破浪》,这个片子比较适合他和卜姿,或许能起到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买了些爆米花饮料之类的东西后,电影即将开场。

祁彭勃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全程绅士加风趣逗乐,完全把自己身上最亮眼的闪光点表现了出来。

春节期间,哪怕是情侣厅,观影的人也不少。

祁彭勃带着卜姿走到最后排的位置,开始看电影。

卜姿看的很认真,情到深处时眼眶中泪光闪烁。

他适时的把手搭在了对方套着薄丝袜的腿上来回摩挲,柔滑的触感把他全身的荷尔蒙都充分调动了起来。

卜姿娇羞的埋下头,默许了他此时放肆的行为。

祁彭勃心中嘿嘿笑着,手开始不老实的往上方高耸的峰峦探去。

.........

观影结束后,卜姿已是满脸通红,娇嫩的肌肤都快要能掐的出水了。

祁彭勃一路搂着她的纤腰,让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身上,下到地下车库,拉开野马车门,微笑道:“我送你回家吧。”

“嗯。”卜姿声如蚊呐,她当然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脸上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顷刻间悄然而逝。

野马一路飞驰,到了章江新区一处高端楼盘。

停好车,卜姿拉着他走到4#楼,坐上电梯。

祁彭勃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浴火,勾住她的纤腰,向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两人丝毫不顾及头顶的监控,忘情的拥吻着。

叮,

电梯门打开。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卜姿低垂着头,高耸的胸前挤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进来吧。”她拿出钥匙,插入钥匙孔中,转动了两下,门开了。

卜姿进门后弯着腰开始脱高跟鞋,短裙紧绷的状态下,浑圆的翘臀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祁彭勃面前。

祁彭勃哪还忍得住,几步冲了上去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内走去。

客厅中,一尊神龛内,一张黑白照片上的人脸变的异常愤怒。

..........

这次,

祁彭勃非常尽兴,可以说是酣畅淋漓。对方的技术相当娴熟,而且非常主动热情。

床上的身体如羊脂白雪,凹凸有致,多一分则瘦,少一分则肥,恰到好处的肉感的确很容易让人达到欲望的递了顶峰。

他抽出根烟点燃,瞬间进入了贤者状态。

慢慢的吞云吐雾,高强度运动过后的肌肉也放松下来,卜姿很是贴心的凑了上来,软绵绵的趴在他的胸膛上。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嗯,当然。”祁彭勃不假思索的回道。

“那我也会好好爱你哦。”卜姿慢慢往下滑去。

嘶,

祁彭勃倒吸了口凉气,那种灵魂深处的颤粟感,简直爽到爆炸。

就在他准备梅开二度之时,忽然觉得肌体生寒,全身都突兀的冒起了鸡皮疙瘩,卧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低了下来。

呼,

恍然间,后脖颈处像是有人在对着他呼冷气。

“你家空调好像有些不行了,明天我给你换一台。”祁彭勃吸着烟,继续享受对方卖力的服务。

卜姿唔唔了两声,抬起头,眼神变得惊恐无比。

“怎么了?”

祁彭勃顺着她的目光回头。

在他脑袋后面,一张惨白的老脸满脸怒气的瞪视着他。

与此同时,对方的手掌已经落了下来。

祁彭勃反应迅,双腿夹住卜姿就势往侧边一滚,躲过了这次攻击。他迅爬起,皱眉看向前方那个老鬼,“你是卜姿的爸爸?不要脸,我在和你女儿做爱做的事情,你跑出来偷看?老鬼,不害臊。”

惨白老脸飘在床上,听到他说的话更加愤怒,周围的温度也变得更加低冷,这是怨念极重的表现。

“你还有脸生气?我女朋友的身体都被你这为老不尊的看光了。满意了?”

“我和卜姿是真心相爱的,你别出来打扰,要是真的为你女儿好,就衷心的祝福我。”

“你还看,信不信我抽你?”

...........

惨白老脸压低了声音,愤然说道:“那是我老婆!”

老婆?

嘶,

祁彭勃看了眼惊慌失措的卜姿,心里一万个不信。

这么年轻、漂亮、身材好、活好、有钱...........的女人会是你老婆?呵呵,如果是,我祁彭勃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203. 披着人皮的.....(求订阅)

日系田园风格的卧室内,两人一鬼相互对峙,大眼瞪小眼。惨白鬼脸眼窝深陷,眼珠里冒出绿油油的光芒,听到祁彭勃的话更是怒火中烧,他眼见妻子把陌生男人带回来还做出如此的苟且之事,又听祁彭勃狡辩死不承认,杀心顿起。

“去死吧浑蛋。”

鬼脸如疾风般奔袭而上,鬼气森然,莫大的威压让祁彭勃都是一惊,他见过的厉鬼也不在少数,但和面前这只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一个蛇形狸翻之术侧滚到一边,身体和床上一滩晶莹的液体亲密接触,搞的身体黏糊糊,湿哒哒的,极其恶心。

“好胆,我青城派好歹也算半个道门,肮脏鬼物胆敢放肆?”

祁彭勃本想施展刚学会的松风剑法,也好叫刚交的女朋友卜姿看看他在床上的威风,可惜配剑并不曾随身携带,倒是有些遗憾。正想着施展什么招数让对方更快的魂飞魄散时,老鬼脸又飞扑了上来,胸前一麻,却是被他挠中了,鬼气如同跗骨之蛆,顷刻间便让血肉腐烂。

祁彭勃也被打出了真火气,不就是和对方的女儿上床吗?死了还这么强的保护欲,简直是非人类。他并掌向前拍去,扎实的肌肉内蕴含的爆炸力量倾泻而出,一掌拍在惨白鬼脸胸口,把他震飞了出去。

惨白鬼脸胸口冒出一阵黑气,一声大吼,震的木床摇颤,厉气十足,双目中绿油油的凶光更盛,再无任何多余的话语,再次飞扑而来。于此同时,两道鬼气化作锁链蜿蜒而上,束缚住祁彭勃的两条手臂。

幽深的鬼气森寒无比,祁彭勃瞳孔微缩,他的手臂竟然被麻痹住了,根本使不得力。

眼看惨白鬼脸就要扑上来,他狠了狠心,猛咬了下舌尖,体内有些凝滞的内力加速运转,整个人爆发出一股强绝的力量,两根鬼索应声而断,他急忙往侧边翻了过去,与此同时,一脚踹在惨白老鬼的背上。

哧,

惨白鬼脸一击并没落空,而是结结实实的打在后方的卜姿上。

“恶鬼!”祁彭勃大惊,不由暗暗后悔刚才形势所逼躲的太快,以致于没顾忌到背后的卜姿。两人虽然才刚认识没几个小时,但毕竟发生了亲密的关系,并且,他还挺喜欢这女孩的。要是被恶鬼误伤,那他真是要追悔莫及。

惨白鬼脸被一脚踹飞。

床上衣无寸缕的卜姿已是血肉模糊。

“该死。”祁彭勃低喝一声,赶紧冲了上去,把卜姿抱在怀里。她本是光洁如玉的小腹上血流如注,很快就把床单给染红了。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哪怕落疤,哪怕你被毁容,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我..............”

祁彭勃按在她的小腹上,触感有些怪异,贴着皮肤滑动了两下,居然把皮给蹭了出来。他顿时意识到不对劲,伤势哪怕再重,也不可能把皮都蹭出一大片来啊。顺着目光往看去,他脸色变得惊怒无比,奋力一扯,哧啦,卜姿身体大半的皮肤都被扯落。

卜姿的脸上不再精致美丽,而是张皱成橘子皮的老脸,被撕开的皮肤下也尽数是干瘪、萎缩的肌肤血肉。

这是个.......老太婆!

“我去尼玛的!”祁彭勃,哦不,勃彭祁的脸顿时绿了,感情这是个披着人皮的老太婆,想起他们刚才激烈的战况,情到浓时还奔放的玩起了69,此种滋味,实在是.......他说下面的感觉怎么那么不对呢,一点都不润滑,像个晒干的橘子皮似的。

他忽然有种自宫于此的冲动,好在没有其他人看见,不然脸都要被丢光。

墙角处,惨白鬼脸的魂体稍微黯淡了些,他挣扎着爬起,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祁彭勃三两下穿好衣服,一个劲的给对方道歉。

“对不起啊大爷,是我眼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消消气啊。”

惨白鬼脸面无表情的往前飘了几步。

“那就是不讲道理了。”祁彭勃沉着脸,有些不悦。

“你玩我老伴还说我不讲道理?”惨白鬼脸气急而笑,拼着受损的魂体再次冲了上来。

祁彭勃气势迫人,整个人像是一座山岳般,透发出无比迫人的强势气息,浑身上下被光芒所笼罩,一步向前迈去,地板都跟着颤动了下。

摧心掌出手,他双手间爆发出一道道璀璨罡气,如一道道天刀一般,惨白鬼脸完全被耀眼的光满淹没了。

“我并不是没有任何长进。”祁彭勃哼了声,中星位的修为认真起来对付个养的小鬼并不用花费多大的手脚。解决完厉鬼,他黑着脸准备离开。

“勃,”

“勃,不是要带我去医院吗?”

“勃,不是说不管怎么样,都会陪在我身边吗?”

“勃,不是说哪怕我落疤,哪怕我毁容,你都不会不要我吗?”

“现在我也算是毁容了,你就要弃我而去吗?”

人皮扯破,卜姿的声音不再是软糯酥麻,而是变得异常苍老,透着一股子的垂暮之气。

祁彭勃的身形顿时僵住,他甚至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后面的撕破伪装的老太婆。太特么羞耻了,他甚至害怕以后会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心理障碍,就此只能改名祁彭萎。

“你不爱我了吗?”

“忘记刚才我们的疯狂了吗?”

背后的声音就如同恶魔般响起。

祁彭勃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准备夺门离去,正当此时,他心中蓦然间有道电流划过。

停下脚步,他皱着眉头。

对方是怎么能够毫无违和的穿着人皮出去行骗的?不排除她是第一次这么做,毕竟家中的老鬼醋意很大,如果之前勾搭男人回来了肯定会被老鬼脸修理,总不能她每次都是出外面开房,然后他碰巧第一次回了她家才发生这么档子事。

“勃。”

卜姿声音温柔似水。

“闭嘴。”祁彭勃转过身,眼神又是一凝。

床上,

一个穿着黑色蕾丝内衣裤的丰满女人浑圆的双腿搭在一起,斜躺着用手肘撑在床上,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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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点,大家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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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想打死我》更新晚点,大家不用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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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神秘的黑匣子

这不是卜姿。

面前的女人胸围在F以上,面容显得更为妖媚。

祁彭勃瞬间的失神,面对F以上的奶牛,他的免疫力急剧下降。关键是,对方并不是衣无寸缕,而是穿着黑色蕾丝内衣裤,和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才最为致命。

床上的玉人舔动艳红的朱唇,娇媚的说道:“勃,还不快来?”

望着那张春情荡漾的脸,祁彭勃发现自己竟然可耻的硬了。

对方的本质可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啊,就算再饥渴也不能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啊。想到这里,他猛的惊醒过来,对方再次上演换皮的把戏,而且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甚至可能还在衣柜的花花绿绿当中挑了套最为大胆诱人的黑色蕾丝内衣裤套装,再摆了个足以让人喷鼻血的姿势,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来了。”

祁彭勃嘴角微微上扬,一步一步走向床前。

卜姿可能因为身份暴露想要弥补的原因,竟更加主动,她跪在床上,双掌撑住被褥,慢慢的向前爬了过去,而后抬头看向上方的祁彭勃,眼角含春。

祁彭勃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差点就受不了这种刺激,幸亏脑海中一直萦绕卜姿本来面目的样子,这才堪堪忍受住。

“嗯....哼......”

一声娇喘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祁彭勃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对方的脸上。

啪,

卜姿跪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却被一记耳光扇倒,脸颊高高肿起。

“为老不尊,这样放荡的姿势都做的出来?”

祁彭勃实在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好,对方是披什么年纪的人皮心态就变成什么年纪的样子吗?

“勃........你...嫌弃...我?”卜姿泪眼蒙蒙,委屈巴巴的样子分外惹人怜惜。

但看穿她本来面目的祁彭勃已经自动脑补人皮后噘着嘴冲他撒娇的老太婆的样子,登时反胃的不行,也顾不上打老人是不是不道德,又是一脚踹在她脸上。

叱,

卜姿脸上的人皮再次划破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枯如橘皮的肌肤。

“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负心汉,提上裤子翻脸就不认人。”卜姿也怒了,冷着眼骂道。

不提还好,提到刚才的事情,祁彭勃就浑身气血上涌,只恨不能封住对方的嘴,可无奈事情还没搞到水落石出,他也不好用太过强硬的手段。

啪,

又是一耳光扇了下去,卜姿的脸直接盖在了被褥上。

“拔吊无情的年轻人,白给你操了。”

连番被打,卜姿说的话也开始变的有些市井泼妇的味道了。

“说。”

祁彭勃简直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上前攥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

卜姿白花花的双腿用力的蹬着,晃的人眼睛发酸,尤其加上那条黑色蕾丝内裤,更是刺激男性的荷尔蒙。她脸色迅速涨红,表层的人皮竟丝毫不影响她身体产生的反应,实在是神妙非凡,巧夺天工。

片刻后,

涨红的脸颊逐渐变得青紫,她无力的抬起纤细白皙的手臂,拍了拍祁彭勃的手,示意他放开。

其实她不说,祁彭勃也准备松手了,再掐下去,可能就真的要搞出人命了。对方欺骗了他幼小的心灵,但罪不至死,况且,他身为公职人员,更不能随意的剥夺一个普通人的性命。至少从现在看来,对方除了换皮,的确没表现出任何能威胁人生命的症状,哪怕她的人皮是用非法的手段的来了,现在他也权利判决她。

“是一个黑匣子。”

卜姿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缓了片刻后才低声的回应道。

“拿出来。”

“好。”

她直立起上半身,胸前的峰峦波澜壮阔,不停的上下颤动。

“你.....还是把皮脱了吧。”祁彭勃干咳了声。

卜姿点点头,从脸上的伤口开始往外剥皮,才刚扯动几厘米,祁彭勃的声音又急促的响了起来。

“还是不要吧。”

..........

呵,

男人。

卜姿知道他是嫌弃自己原本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心中骂了几句后,站了起来,向衣柜走去。她拉开衣柜门,只留给祁彭勃一个惹人遐思的背影。

从后面看,的确很不错,纤细的腰身,手臂下隐隐能看到的副乳,浑圆挺翘的臀部,一切都很美好,具备所有背影杀手都拥有的完美特质。

可惜.........

祁彭勃脑中胡乱想着,抬眼看去。推拉式的衣柜门打开一半,里面全是女人穿的玩意。上半部是各种短裙,长裙;下边是各种样式、颜色各异的内衣裤,寻常的蕾丝、镂空都能看到,甚至还有***的存在;剩下的一格则是黑丝、灰丝,各种丝袜,齐腰的,中筒的,目不暇接。

他视线停留在上面片刻,这才想起要紧事,目光落在卜姿从内衣堆里摸出并抱在怀里的一个黑匣子。

“就是这个东西。”她转过身抱着黑匣子走了上来,胸前的峰峦被木质的盒子挤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本就是如深渊般的沟壑更是显得深不可测。

祁彭勃干咽了口口水,接过黑匣子看了眼。东西质地轻盈,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的木料做成的,表层雕刻着各种繁复的花纹,看起来非常精致。在最上方,篆刻着“合欢”两个大字。

“合欢?”

他微微皱眉,暗留了个心眼,把黑匣子放在床上,命令卜姿将它打开。

如此小心谨慎的姿态着实让卜姿内心狠狠鄙视了把他,迅速的把盒子打开,里面竟然堆满了薄如蝉翼的人皮。

“这得杀了多少人。”

祁彭勃用完卜姿后将她推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把手探到盒子底部,把人皮抬起,细数之下,竟然足足有上百张人皮,其中以女性的人皮居多,男性的也占了不少,基本呈五五开的样子。

用人皮制作全身面具,当真是歹毒无比。但不可否认的是,制作这种人皮的人实在是大才,竟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手段。盒子上面写的‘合欢’两字,说的会是门派吗?难道是魔宗人人得而诛之的合欢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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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地煞枝

通天岩风景名胜区,现在的通天福地入口。

凌白收起手机,左右看了眼,但见群山高低起伏,山麓隐有虹气环绕,想来是有了不得的灵宝在喷吐霞光,要不就是修炼有成的大妖蛰伏其上以致妖气喷薄汹涌。当真是一派霞光云霓的洞天福地。远处,几个男女凑成一堆,见他久久站立,便起了结交的心思,上前交谈想要组成队伍共同进入福地寻找机缘。

凌白却是不太信临时组建的队伍之间能有信任之说,无非是利益勾结的举动。观察了下前方四人的实力,都在小星位八阶左右,低的也有六阶,高的也在八阶,放在进入福地的队伍中只能算的上是中下的实力。细细思量下,一人进入福地始终太过显眼,很容易遭到众人的针对,倒不如潜藏在队伍之中,也好谋而后动。

他当下笑着点头应了下来,自我介绍道:“贫僧凌白。”

“原来是凤凰的凌住持,久仰大名。”其中一位修眉端鼻的卷女恍然,竟是认出了凌白。

其他三人见又有位八阶的修士加入壮大实力,已是雀跃不已,如今得知对方是前些日子搅动风云让大相国寺都吃了一脸灰的凌白,更是欢喜不已,纷纷自我介绍,相互认识。

前头那位修眉端鼻的卷女叫路安,也是修为最高的,在八阶,余下分别是修为最低,仅有六阶的蓝芊;七阶的冷承,七阶的越文林。

蓝芊个头不高,估摸着16o出头,穿着显得较为小清新,看着像是个在校的学生;冷承人如其名,冷着张脸,只有在看到路安和凌白时表情才有所松动;另一个越文林就显得活跃了很多,他皮肤白皙,戴着副黑框眼镜,给人一种文绉绉的感觉。

相互介绍完,路安询问凌白的意见,看应该先往哪处走。

凌白也是一次入洞天福地,并不能给出任何的中肯意见。但他却清楚,不管往哪里走,福地内都是危机四伏,要做好随时面对凶兽或是其他队伍的攻击。

“其实我们大可看看景区的景点,相对来说,本就是巧夺天地造化的地方更容易滋生出天材地宝。”越文林从背后摸出份景区地图扬了扬。

“可以啊,你竟然顺手拿了份地图过来。”路安大喜。

灵气复苏不会改变地势地貌,所以说,地图这个东西还是非常有作用的。

“以我们队伍的实力去景点无异是找死。”凌白适时的波了盆冷水下去。他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确实对这支队伍没有任何信心。很多队伍人数众多,虽然以一阶二阶的乌合之众为主,但也架不住双拳难敌四手,就像打游戏,你不在前面升级直接越过小怪去打boss,肯定是被秒杀的结果。

“我看看。”路安拿过地图,看了眼当前的位置,离他们比较近的有观心岩、忘归岩、龙虎岩以及广福禅寺,方位各自不同,却是各自有路相通。到达任何一个景点再去其他景点都很方便。她沉吟片刻,询问道:“我们先去广福禅寺如何?”

话毕,众人不由都看向凌白。

作为队伍中唯一的僧人,路安的建议多少有些讨好的意思。去寺庙说不定有滋生出的佛门法器,对凌白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而且任务需要的翡翠降魔杵是佛门的东西,去寺庙碰运气最为恰当。

“好啊,就先去广福禅寺。”凌白微微一笑,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一行人当即出,却是没有沿着景区开好的道路前行,而是一头钻进密林中,去寻那灵气肆虐滋生出的机缘。

近岩深谷秀,泉水涓涓,古木参天,刚入林子便像是和外围的天地隔绝了般。林木虽深,却仍能得见四处影影绰绰的人影,进来的武者太多了,要是不见人那才觉得奇怪。十之八九的人进来都是为了天材地宝,这时也不会浪费时间去起争斗。

无利益纠葛的情况下,人人都还是好朋友。

几人多少都听过凌白之前的事情,当下也是默默以他为主心骨期冀能够从鸡鸭鱼肉当中谋得些汤汤水水。

路安和蓝芊分左右站在凌白身旁,紧贴着他的肩膀,不时问些和修行上有关的事情。尤其是蓝芊,现在竟然还是个高三的学生,完全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会儿这个一会那个叽叽喳喳的吵的凌白脑瓜子都疼。

“凌师兄,你是什么门派的啊?”

“凌师兄,你有女朋友吗?”

........

凌白无言以对,实在是不想搭理她。

一旁的路安掩嘴偷笑,双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好看。她穿着时尚,风格偏韩系,大胸长腿,自然而然把凌白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路小姐也是虔州的?”

“嗯,大余县的。”

“那挺好的啊,估摸着下一个洞天福地会是丫山,到时你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凌师兄太过高看我了。”

.......

两人相谈甚欢,惹的右侧的蓝芊暗自腹诽。不就是还没育好嘛,等长熟了掏出来比你们谁的都大。

正惬意的向前间,前方却隐隐传来兵器交击的声响。

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凝,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但凡是进来的,可没有那种‘谁先现就是谁的’迂腐思想,一切,仅凭实力,所以说,杀人越货的事情是所有人心里共通的想法。

林木退散,前边显露出两队正在争斗的人马,一眼看过去,足有十三、四人,都是修为中高的精英队伍。正前一人手持一株灵草,被数人围攻却不落下风。林间剑气纵横,罡气激荡,战况十分激烈。

路安低眉看了眼凌白,询问他该如何。

“等。”

这和众人的想法不谋而合,等双方分出个高低胜负再动手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凌白血脉觉醒之后,感知力异于常人,早早便现打着同样算盘的队伍不下三支,形势其实并不乐观。如果说仅是为了株灵草在这里耽误太过时间,貌似有些不太划算。但巧也就巧在被围斗的那人手中拿的灵草,竟然是能够起洗经伐髓效果的地煞枝。这等上品灵草珍稀程度不亚于凌白吃的那粒汗臭味的洗髓丹。

对门派势力来说,提升自身修为的同时,还得培育门下弟子,而地煞枝这样能够洗经伐髓的东西就显得弥足珍贵了,是各大势力必将争夺的东西。

开场就是高规格待遇的好东西,来自暗中队伍的窥视觊觎必不会少。

凌白对地煞枝倒没有强烈的怨念,毕竟他寺庙内只有员工,没有弟子。虽说如此,但看其他几人的神色,均是眼神火热,他也不得不沉寂下来,静观其变。

争斗的双方打的越加激烈,显然也是感知到了来自暗处队伍的觊觎,只想着尽快解决战斗,保存实力,应付接下来的状况。形势渐渐变的明朗下来,地上倒下数具尸体,血水染红了地面的青草。而那名拿着地煞枝的青年也是衣襟染血,身上中了数刀,深可见骨。他的对手脑袋都被削掉半个,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就是现在。”路安艺高人胆大,瞅准时机,纵身飞跃上前,一掌向拿着地煞枝的青年面门拍去,出手无情,直接就是奔着杀了对方而去。

嘭。

青年举剑便挡,当根本不敌蓄力已久的路安,连带着长剑都被掌力震脱手。

路安眼疾手快,抓住凌空掉落的长剑往他脖子划了道口子,血水喷溅之下,她拿过地煞枝便想飞退而回。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暗中的其他队伍也不是吃素的,早在她冲出的时候便有数道人影慢上半拍冲了出来,在她得手后纷纷出手将她阻拦了下来。

“找死。”路安大怒,秀横扫,像是铁剑般斜斩而出,一个不明所以的顿时被长中夹带的利器斩断咽喉,哀嚎一声,血流如注的倒地。

“放下东西。”

余下几人虽是心中惊惧,但却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齐齐向前压制而去。

路安仓促间挥动双掌,堪堪挡住了一对铁拳,她刚想移动脚步应变,但是吃惊的觉双脚被一人偷袭死死的锁住了!慌乱间迎击正面的敌人,但是后背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把板斧削过,带下她大块的血肉。

刹那之间,已是生死之局。

凌白心中暗叹,路安的性子太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却是不明白。虽心有抱怨,但好歹他们也算是临时组建的盟友,眼看着对方丧命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他低喝了声,让蓝芊等人跟上,拎着金刚锤,率先飞扑了上去。

......

林地之间一片大乱,那几个一马当先想要捡漏冲上来的武者,他们隐在暗处的队员也纷纷瞅准时机冲了上来想要接应。此地俨然将要变成一锅大杂烩的乱炖。

凌白心无惧意,在林地间留下几道残影,快出现在略显慌乱的路安面前,朝着她便是一锤子砸了下去。

206. 诡异之地

林地之间却已然是乱成了一锅粥,硝烟四起,喊杀震天,树梢密叶间隐匿的飞鸟被惊的四处逃窜,只恨不能多生出两对翅膀。凌白身形如电,下手重若千钧,在路安惊恐的表情中,金刚锤当头砸下。

铛的一声回响,

路安背后一个双手持板斧的彪形大汉被震退出去,地上留下一连串清晰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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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你的下面是镶钻了吗?

黑色缭绕的鬼气当中,不断传出‘咔擦’的声响,听在耳里着实叫人毛骨悚然,难以动弹分毫。凌白脸色平静,伸出手腕上的金刚菩提佛珠,向前探了过去。

佛珠散发着黯淡的佛光,冥冥中却是有浩瀚的佛音响起。

“吼。”

鬼气中传来声撕心裂肺的低嚎声,如同“炎炎烈火,淼淼洪波”的鬼气却是当即被震散,显露出里面的样貌。昏暗的沼泽林间白影晃动,一具人类的骷髅骨竟然站了起来,骷髅初始时动作有些机械僵硬,但是随着骨节一阵“嘎嘣嘎嘣”作响,佝偻的躯体站直后动作变得轻灵了许多,眼中闪动着绿油油的光芒。

“洞天福地之内怎么会有邪祟之物?”路安惊疑不定的问道。

“天地万物,造化使然,这通天福地本是景区化成,先前或许有在景区意外死亡且没有被发现的人,又或者是几百年前生活在此地的百姓的尸骨,它们得灵气滋生,产生灵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咔擦”

说话间,又是几具白骨从泥地沼泽当中钻了出来,数量越来越多,顷刻间,周围已是白茫茫一片,站满了双眼绿油油的人形白骨。森白的骷髅人骨,在黑暗的沼泽地中,显得阴森而又恐怖,尤其是它们竟然在自由的扭动骨节,就显得更加的吓人了!每一只骷髅的眼中均是有绿油油的光芒在闪动,通过凹陷的眼窝透发出来,异常的邪异与可怕。

所有的骷髅都从泥地中爬了起来,它们转动着身子,走过泥泞的水洼地带,与最开始的骷髅汇合在了一起。他们的眼中也有绿油油的光芒在闪动,彼此之间似乎能够交流,每次相互对视,他们眼窝中的淡淡光芒就会不断闪烁。

“吼。”领头的骷髅身形高大,手持一把丈长的骨刀,当真是威风凛凛。随着它一声令下,所有的骷髅齐刷刷的奔向已经相互背靠御敌的路安他们。

凌白率先出手,抡动金刚锤,当头将一个骷髅的头盖骨敲碎,连里面转动的灵魂之火都被震碎了。

大战一触即发,骷髅实在是太多了,活脱像个军械齐全的骷髅大军,各种骨剑,骨矛,骨刀由那些产生灵智的骷髅握在书中,低吼着砍了上来。

蜂拥而至的白骨大军瞬息间把几人的队伍阵型冲乱。

一具骷髅伸开骨爪,向着七阶的越文林击去,“噗”的一声轻响,雪白的骨爪深深插入了他的胸口中,连带着小半截臂骨都没入了进去。

越文林文静的面孔顿时变得狰狞无比,凄声惨叫了句,一脚踹在骷髅的腿骨上,却是如金石般坚硬,不仅没有将它踹断,反而把自己给震退了出去,白骨掌从胸口挣出,血水飙射在空中,洒落在骷髅的头骨上,更是显得阴森狰狞。

沼泽内尸瘴重重,阴气森森,显得神秘而又恐怖,现如今加上那成群的白骨大军,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越文林被掏中胸口,呛然倒地,黑框眼镜散落在一旁,顷刻间被几个骷髅的白骨脚掌踩碎,他整个淌血的身子也淹没在了白骨军中。

如此惨烈的状况着实是路安等人没有预料到的,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纷纷施展各自绝学抵抗如潮的白骨大军。可奈,现在只剩她和蓝芊两人,而后者又是个胆小如鼠心智如童的小孩,根本不能对周围的白骨大军造成任何致命的伤害,往往是拍出一掌将骷髅击退便是一阵哇哇的哭喊。

两人手忙脚乱之下,身上已经多处被白骨挠伤,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路安经常出入酒吧对自身的春光倒是无动于衷,而蓝芊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就显得羞涩许多,一边奋力逼退白骨,一边用手遮掩胸前的春色。

“就那么点挡什么,用尽全力,否则你死在这里少不了被那些生了灵智的骷髅拉去奸尸。”路安实在气不过,哪怕她现在胸前的束缚都被白骨割开,引以为傲的丰满都暴露在空气外,她也没有这般矫揉造作,当即骂的蓝芊羞愤不已。

“跟着我冲出去。”在前方每一锤落下都有头骨被掀飞的凌白回头朝路安她们喊了声。

正咬牙敞开胸怀奋手一搏的蓝芊顿时臊的不行,耳根子都被红晕给浸染,心慌恍惚之下,被一只骨爪划在胸口上,登时血流如注,痛的她眼泪花都迸现了出来。

路安倒是显得坦荡的多,现在是生死的局面,不消得说只是上半身被看光,就是一丝不挂的让凌白看到,那也没什么。人死如灯灭,若是最后死在了之里,便也没有了意识,魂归九霄,那还说什么羞耻不羞耻的。

凌白眼见波涛汹涌的路安杀出条血夺命而来,忙想着上前接应拉她一把,一个女孩子荒山野岭如此放飞自我实属不易,就此遭劫却是可惜了。正当要回头之际,却听得风声鼓荡,沼泽中刮起阵恶风,原来是身形高大的骷髅首领眼见手底下的骨子骨孙们被打的支离破碎,魂火尽灭,当下被怒不可遏的挥动骨刀冲将上来。

骷髅首领如白光一般动作快到了极点,围绕着几个白骷髅留下一道道残影,骨刀荡起阵猛烈的罡风,径直朝凌白头顶上砍下。

骨刀和金刚锤撞在一起,发出砰砰的声响。

凌白力有千钧,却也是手臂一麻,被震的往后退了两步。他惊疑不定的看了眼同样被他震退的骷髅首领,心中暗揣,这妖物得了灵气滋养,真实修为怕是在中星位,实在是个棘手的对手。

趁着这档子空隙,胸前无遮挡的路安和蓝芊终于跟了上来,背对着凌白对付着身后周围的白骨。

凌白见已然没有后顾之忧,当下便跃跃欲试的抡了抡金刚锤,挑衅似的对前头的骷髅首领勾了勾手指。那身形高大的骷髅首领眼中的绿光大盛,它早已诞生灵智,被激恼下竟如武者般身形腾挪而起。

难道说这死物正在观摩学习他们的招数?凌白略作思索,闭住呼吸走进沼泽中,而后如电光一般冲向一具僵尸,双掌发出淡淡光芒,晶莹如玉一般光亮,猛力向前挥去。

“砰”

骷髅首领被震退数步,但却并没有被打裂,凌白感觉仿佛击在了神铁之上一般,双掌都隐隐作痛了,而白骨居然毫发无损,哪怕是和他的肉身相比也是不遑多让。这种天生地养的鬼物先天就占据极大的优势,任由它发展状态下去,怕是要成为为祸一方的祸害。

当下,凌白运转金刚不坏神功,体表显浮出淡淡的金光,金刚锤上亦是有火焰跳动。再次缠斗住骷髅首领后,他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无论是佛门正宗的金光不坏内力还是至阳至烈的离火之精都给骷髅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一人一骨留下一道道残影,骷髅首领的骨刀速度太快了,发出阵阵可怕的破空之响!渐渐,它竟是从毫无章法的比拼斗狠到横撩竖挑,打的是有模有样。但他学习的速度再快,也敌不过凌白招式的变化,抡锤横甩,骷髅首领力有不逮,直接被掀翻了出去,森白的骨头上沾染了艳红扑腾的火舌,烧的它怒吼连连。

“贫僧送你上西天。”

凌白低喝一声,如电光般迅速跟进,“咔擦”金刚锤猛的砸入了骷髅首领的胸间,深深的嵌在上方,不断有稀碎骨头渣子窸窸窣窣的掉落下来。

骷髅首领眼中的绿火忽明忽灭,显然是被这一锤砸的伤了元气。吃痛之下,激发出了它的无穷怒火,竟也不顾胸前的伤势,挥刀便向凌白面门斩去。

金刚锤被嵌在胸骨里,且被对方用骨爪牢牢攥住,凌白抽动不得,骨刀顷刻间便砸了下来。嘭的一声闷响,绕是血脉觉醒身体强度大幅度提升,他也被砸的眼冒金星,差点就要昏厥过去。

这个天生地养的骷髅首领怕是他碰见的最为旗鼓相当的鬼物,一身怪力震的人是气血翻涌。凌白皱了皱眉,抖了抖手臂将金刚菩提佛珠抖落径直罩在了骷髅的面门上。

“吼。”佛门笼罩而下,骷髅首领森然的头盖骨已是一片漆黑,痛的它死去活来,全身都透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眼中绿油油的光芒有些吓人,尤其是在雪白骨爪衬托下,就更加的森冷与可怕了。

凌白不为所动,对方显然是已经被坏了道行,再怎么嘶吼咆哮也和巅峰的状态不能相比。而他正是气血翻涌,血气如青龙出海,生生不息的翻滚,一锤下去,龙吟虎啸的声音不断回响。

噹,

锋利无匹的骨刀被轰成两断,金刚锤去势不减,直奔骷髅首领的头骨而去。

“咔擦”

骷髅首领的脑袋直接被锤子开了瓢,但任是没被砸落,也不知道它的骨节之间联系到底是有多紧密。

“吼.........”

一声颤粟的哀嚎让周围的骷髅身形都是一挫,路安和蓝芊也缓解了大半的压力,得以喘息片刻。

“还不断?”凌白见那骷髅首领像只小强般顽强,当下也是怒气横生,抡动锤子就是一通猛砸,狂暴的力量下头盖骨直接被砸的稀碎。余下的骨节就像是失去了生命支撑,颓然倒地散成了一堆骨架。

首领被开瓢,剩下的白骨军吓的脑中绿火都明灭不定,纷纷呜咽着想要往地下钻。

凌白任由它们去,这地下的枯骨数之不尽,就算杀光了只要一直有灵气的滋养,都会诞生出灵智,此间事情还是等洞天福地的所有者自己去头疼吧,范不着做个辛勤的园丁替别人去清理杂草。

事情告一段落,路安和蓝芊都无力的瘫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们没事吧?”凌白转过身,淡然的看向两人。

路安胸前的春光还来不及遮挡,就那么暴露在他的视线内,上下晃动。她慌忙用手臂把丰满遮住,低声叹道:“没事,只是受了些轻伤。”

“那就好。”凌白又看向蓝芊。对方坐在泥地上,埋着头也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还好吧?”路安见蓝芊久久不回答,忙用手臂推了推她。刚触及到她的身体,她整个人便无力的倒了下去,右后背一个血洞正涓涓的流着猩红的血液。

凌白目光一凝,暗叹了口气,这个怕死的小女孩还是花一般的年纪,不曾想却丧命于此,实在是可惜。

路安缩回手,咳出两口血,开始治疗伤势。她脸色漠然,想来已是看淡人前人后的生死。

五人队伍才刚进福地不久,便只剩两人,真的惨痛无比,这支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已经气数已尽,凌白已经打算脱离出去,独自去寻找任务物品。

“这株树舌灵芝我拿走了,蓝芊身上的地煞枝就分给你,我先离开了。”凌白几步走到大树底下把那株暗红的灵芝采下,瞥了眼地上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的了冷承,和路安说了声,转身便走。

“等等。”

正在疗伤的路安蓦的睁开眼睛直视着凌白,娇声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凌白回头,静静的看向她。

“请你带着我去寻找更多的机缘,我另外还需要一株增长二十年功力的灵草,其他的东西尽数归你,我的身体也归你。”

“你的身体?”凌白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倒是没想到路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听见凌白的笑声,路安脸色臊热,以为他是看不上自己的身体,忙站了起来,放开手臂,把身体最完美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你觉得可以吗?”

“不行,太亏了。”凌白目光落在她的高耸上,淡淡说道:“你也说了,一株地煞枝可以换辆法拉利,我把地煞枝让给你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而你的交易,是在福地内任我享用你的身体,再得一株增长二十年功力的灵草,呵呵,说句难听的话,你的下面是镶钻了吗?”

208. 回春草

话,还真的是很难听。

以致于路安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是自信,加上她武者的身份,在普通富商的眼里就是香到连洗澡水都甘愿去喝的香饽饽。

“而且,你以为凭我的长相会没有女人送上门吗?”凌白摇摇头,拿着树舌灵芝转身没入沼泽地深处。

这片沼泽地纵深怕是有十多里长,连续奔袭了阵,除了偶尔的蛇虫毒蚁惊慌失措的窜过,再没见到其他的生物在。现在他并没有气血亏空的状态,但树舌灵芝体型和磨盘般大小,不易携带,他又没有类似中那种收纳物体的宝物。携带灵芝出行很容易引来别的武者觊觎,无奈只能停下把灵芝给生吞了。

树舌灵芝的味道不错,有点像魔法师干脆面的味道,绕是口味上佳,把这么一个磨盘般的灵草啃下去,也是撑的肚皮圆滚。凌白在原地消化了片刻,再次向前疾行,缺少身法和轻功,但仅凭肉体的强横他走的比马还要快,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视线尽头依稀有片亮光,想来是临近了沼泽地的出口。

蓦然,他心中一惊,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本能的便向旁侧移了几寸。

咻的一声,一枚银针贴着他的耳垂擦身而过。

前方响起一阵轻咦声,陡然间,光亮之处跃下几道身影,将他拦了下来。

“区区小星位八阶的武者反应倒是挺快,胆子也够大的,竟然敢一人穿梭这片沼泽地。”说话之人面如白须,全身都穿着名牌,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富家子的意思。他的左右各站着两个青年男女,修为和他不相上下,都在小星位九阶,临近突破到中星位的临界点,是通天福地内最为顶尖的战力。

一行五人,竟全由九阶的武者组成,这支队伍的实力放在哪里都不容小觑。

“刘少你果然是料事如神,对方能够安让无恙的从沼泽地出来,想来必是怀揣着几株灵草,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灵草取得,当真是美事一件。”

“刘少睿智。”

左右的四人却都是如同狗腿子般谄媚的奉承夸奖着那面如白须的人,看着倒不像是队友关系,而更像是主仆。

被称作刘少的男人面有得色,显然是非常受用,畅快的笑道:“跟着我,不愁没有好东西赏赐给你们。”

凌白躲避银针稍有凝滞,此时却是不断移形换位,须臾间便冲到了刘少面前,当头一锤抡了下去。

“放肆。”身旁一火辣女子娇喝一声,眼疾手快,持长剑迎上。完全是以蔑视的姿态抖动剑花想要把凌白手中的金刚锤给震飞出去,这是对自身力量绝对的自信。

倒不是她目中无人,而是武者间的境界,每一阶之间都是云泥之别,七阶和八阶的比拼,除非是功法碾压,否则断然不可能取胜,硬实力就是决定胜负最关键的点。

‘噔’的一声脆响。

长剑崩断,金刚锤粗暴的砸进了女人的胸口,把她半个酥胸都给砸的凹陷了下去,鲜血汩汩向外而流,刺鼻的血腥味在弥漫。刘少当即扶住了即将摔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其他三位九阶的高手瞬间围了上来,怒吼着杀向凌白。

刘少着实是吃惊无比,这和尚可真够心狠手辣的,下手的地方竟然是..........这可是他带出来的女仆当中最好的一个,就这么被毁了,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他抱着淌血的女人,朝前大喊:“我要活的。”

喀嚓喀嚓”几声脆响,

当头先冲上去的两个准备抢头功的男人,被金刚锤抡过,胸骨深深凹陷了下去,口中溢血,尸体翻倒在地。

声音哑然而止,刘少眼珠子都要惊的瞪出来了,由始至终,那个灰衣僧袍的和尚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给干翻了他三个九阶的仆从,如此战力,真是世俗罕见。而且对方还是个八阶的武者啊!

两人被锤翻在地,宛如死狗,吓的剩下的一个女人慌乱无比,生生的顿住脚步,脚踩步法,转身飞奔而逃。

凌白在沼泽地中留下几道残影,快速出现在慌乱的女人面前,一锤抡在她的脑袋上,脑浆都被砸了出来,整颗脑袋被锤的转了几圈,最后无力的耷拉下来,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呵呵。”

刘少笑了,笑的很是开怀。指着凌白,指尖不断轻点,“你很好,可以!来跟我。”

瞬息之间,斩杀四个九阶的武者,凌白也是喘了口气,拎着锤子缓步上前,见那刘少并无慌乱,而且还说出如此骨傲天的话,不由乐了。

“跟你?你是谁?”

“呵,你不认识我?”刘少打量了眼凌白,眉宇间带着抹傲然之色,“虔州绿花集团听过吗?我是刘宇。”

“真不认识。”

凌白摇摇头,上前两步。

刘宇皱了皱眉,“你连我都敢动?”

“滚。”

凌白劈出一锤,直接抡进了对方的小腹,鲜血不断迸溅!

对方一行人开始就是在蹲守他并率先出手想要至他于死地,要是他没有及时躲避那枚银针,肯定是要蹭破点皮的........总不能因为他肉身强没受伤就对他们的杀意视若无睹吧!

杀人者人恒杀之!

凌白把几人锤死,照例在他们的尸体上摸索了阵,最后在最先被锤死的女人身上摸出一株双叶的回春草。回春草就是福地中武者最喜爱的灵草,吞噬后直接能增加功力。双叶的回春草能增加二十年的功力,不曾想这支队伍却是已然采得一株,还全身而退。

但也不排除这伙内心险恶的人是从别的队伍手中抢来的可能。

凌白拿了回春草,照旧直接生吞,不留痕迹。

回春草虽是增长功力的灵草,却不是直接增加修为,这里说的二十年功力是指内力,有回春草,能够将气海的容量曾大,相当于二十年苦修的内力量。简单的说,比如你的内力是二十年,他的是二十年,他吃了株回春草,内力的容量就有四十年的量,对拼内力哪怕是同样的修为,你也是断然不敌,由此,回春草受武者欢迎也就不奇怪了。

吞了回春草,气海内起初有撕裂的阵痛感,过了片刻便恢复正常,和平时无异,但储藏内里的容器却是增大,能够储存更多的内力,应对敌人的时候也更不用担心力竭的问题,随着气海的开阔,优势会越来越明显。等到了天位,就是想用回春草都不行了,所以,在晋升为天位前,武者都会不遗余力的寻找回春草开阔气海。

凌白浑身舒畅,感谢了番绿花集团的刘宇公子,随后继续向前。

此处已经位于沼泽地的尽头,他之前看过越文林的地图,再向前几公里估摸就到广福禅寺了。

出了沼泽,前方一片寂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按理来说以武者进入的密度,隔三差五就能看到人才对。凌白留了个心眼,贴着低矮的灌木丛疾行。

远处,隐隐传来洗涤人心的钟声。凌白知道离寺院很近了,便更加谨慎起来,眼眸如电,机警的观察着林中的风吹草动。

好在沿路并没有敌人埋伏,他顺利的来到广福寺庙门口。

广福寺在虔州并不算什么名寺,或许比如今的破庙都不如,但胜在历史悠久,早在民国年间就屹立于世,蒋经国就曾经被蒋委员囚禁在此。寺庙的特色之一是蒋经国旧居在寺庙旁,另外一个比较有特色的地方就是寺庙建于岩石上,其中有多处天然的洞口都被寺庙的僧人充当藏经阁来使用,里面不仅保留了很多珍贵的经书典籍,还有十数尊佛门的雕塑保存的相当完好。

寺庙打扫的很干净,悠扬的钟声不断响起。

凌白站在原地,微微蹙眉,钟声响起,也就是说,里面是有人的。难道说寺庙内的僧人还在?官方在进场管制之前应该已经清场才对,这么说的话敲钟的只可能是进来的武者了。如果是武者,那么他们敲钟,是掩耳盗铃还是刻意为之?

“肆无忌惮了吗?”

他环视了眼周围,细细听着风吹过耳的声音。

随后,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209. 追击(二合一)

广福寺前。

凌白站在门前张望了片刻,信步往前走去。

沿路,微风轻拂脸庞,倒也觉得是如沐春风般的惬意。想来在山中古刹诵经念佛,常伴青灯下,闲来吃吃斋饭,听听山涧丛林的虫鸣鸟叫,也是极为潇洒。

他身上的灰色僧袍衣不染尘,走动间裙摆飘动,加上俊秀绝伦的脸庞,当真是个出尘飘逸的和尚。

嗡,

钟声戛然而止,四周如荒野般寂静,连那些虫鸣鸟叫都在此时偃旗息鼓,归于平静。整座古刹,瞬间陷入死寂。单单是从如此诡异的状态中看,这处便是危机四伏,不是个好去处。但广福寺本就是深山古刹,滋养了灵气后,那任务物品翡翠降魔杵确实是有极大的可能是在寺庙中。

不管是不是有埋伏,凌白都没有怕的道理,在中星位下,他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任何突变的情况。如今,当是要快刀斩乱麻,把翡翠降魔杵拿到手,尽快散了去。福地内的武者倒是不足为惧,怕就怕那些由灵气滋生出的灵兽、妖鬼,关是沼泽地的那个骷髅首领便让他耗费了些手脚,要再遇上其他的东西,难免要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暗自想着,凌白穿过走道,上了广福寺的正殿。这古刹的寺庙境况要比破庙好很多,殿内金碧辉煌,正中是座释迦摩尼的金身法相,更为小巧的金蝉子立于下首;左右两边的一排是十八罗汉,千手观音在背后,看着确实有几分名寺的味道。

进了殿门,袅袅佛香扑鼻而来,抬头看去,正中的那释迦摩尼大佛拈花而笑,神态祥和。

凌白朝前行了一礼,现在他好歹算是个佛门弟子,见佛行礼乃是礼数,确不可少。

“何方佛门弟子,敢见佛不跪?”

释迦金身嗡的发出一阵颤音,振聋发聩,震的人耳嗡鸣。

凌白不由有些懵,寻常广福寺还能有佛显圣?着实叫人震惊,若当真如此,这寺庙的门槛早被香客游人踏平了。他心中疑惑不已,便抬头看去,那尊金身佛光万千,神圣肃穆,祥和之像已尽数被震怒代替。

“不跪佛,佛便怒,那便不是佛。”凌白摇摇头,拎着金刚锤,二话不说腾跃起数米高,对着金身的头颅便抡了下去。

“放肆。”

释迦金身抬掌向他弹了一指。

嗡,

凌白身形一颤,金刚锤几乎就被震的脱手而出。他顿时变换身形,身体化成一道淡淡的虚影,踩着金身的臂膀绕到后方,想看看这金身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名堂。佛门金身开口让他下跪,本就不合常理,后来试探之下果然发现有猫腻,那金身的力量实在弱到可怜,竟连一指将他弹飞都做不到。

飞身绕到释迦金身头后,但见一尖嘴猴腮的黑面人正冷冷的瞪视着他。

“好胆,敢肆意驱使佛门金身?”凌白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定是那尖嘴猴腮的黑面人用了什么邪法,能够控制金身,以此来迷惑恫吓来人。他怒不可遏,璀璨的金刚锤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如一颗划空而过的流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光击中了他。

“噗”

血水飞洒,

这一锤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腹,险些直接将砸落下去!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在殿中回荡,长长的血花自天空洒落而下,重伤垂死的黑面男脸上的惊恐一闪而逝,快速跳下向着远方飞去……

凌白脚踏金身肩膀,随风而动,如谪仙一般,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他细细思量了下,跃下地面,拖着锤子追了出去。那人先行一步到了广福寺,想必已经把此地的机缘攥取到手,断然不能让他如此轻易的离开。

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受了重伤一路淌血,身子骨却是灵活飘逸,只是刹那便拐过正殿朝那左侧的门楼溜了上去。那处雕梁画栋古风盎然的楼阁当初正是蒋经国休养的楼宇住处,平日间也是任人随意参观游览的。凌白紧跟了上去,跨过长廊,跃上二楼的走道檐廊,那汉子已然跑到长廊尽头,眼看着就要翻身下去。

凌白心念陡转,对方虽是受了重伤,却如同那钻地的泥鳅那般滑溜,若是任由他翻身下去,仗着森林枝叶繁盛,几个起落隐没身形便是连人影都再看不见,当下把金刚锤奋力甩了出去。

四五十斤的锤子掷出去,发出一连串破空的响起,毫无偏差,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对方的后背上。

尖嘴猴腮的汉子哼了两声,一头往楼下栽了下去。

凌白飞奔上前,看都不看直接跃下,稳稳落地,举目看去,哪还有那汉子的影子?

“矮头快撤,我们来断后!”

四处环视之间,从那山坳地缝中钻出十多条人影,另有两条人影护佑着黑面的尖嘴猴腮汉子往森林里跑去。但见那两人背上的行囊鼓鼓囊囊,一看便是装着珍宝、灵草等物件。

眼见横财被带走,凌白哪能轻易的容他们离去。此刻,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他捡起锤子快速冲了上去,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冲上来阻拦的武者修为参差不齐,平均在小星位六阶左右。

宁静祥和的庙宇间,剑气纵横激荡,那些武者的长剑溢出丝丝剑气,凌厉无比。但在凌白金刚锤的猛挥下,一颗头颅斜飞而去,无头的尸体喷出两米多高的血浪,而后翻倒在地。

随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发出,他单手将一人的长剑折断,探手抵住对方的肩膀,生生将之撕裂了。惨叫声还未停止,凌白手中金刚锤又砸中一人,血光迸溅,脑袋被开瓢的尸体迸溅出青黄不接的秽物,坠落在血泊中。

修为对比相差过巨,凌白的残暴蛮横,让剩余的几人心胆俱寒,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黑面汉子的命令,哪里还顾得上阻拦,所有人都惶恐的跟随着汉子的背影冲了过去。

凌白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那些仓促逃跑的武者,一锤就能锤翻一个,后背的骨架都被锤的粉碎,翻倒在地,痛苦吐血。三两下把几人锤翻,不再理会他们的生死,直奔被两名动作迅速裹挟走的黑面汉子。此人的秘术当真是了得,足以以假乱真,换个人说不定就要被他唬住了。

再看两人背上行囊,说不得是坑杀了多少个心智尚幼的武者。

脚底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这时,那护佑黑面汉子的两护卫分出一人调转枪头,朝凌白杀了过来。他冷冷的盯着凌白,手中“哧”的一声激发出一把火焰刀,在夜色中显得璀璨夺目,既有烈焰的炽热,又有冷兵的锋利!

竟然是火焰刀!

凌白瞳孔微缩,这门刀法相传是西域番僧鸠摩智的独门绝技。说是刀法实名乃是掌法,火焰刀能将内力凝聚掌缘,运内力送出,以虚无缥缈的虚劲伤人,乃是与六脉神剑相似的罕世神功,火焰刀鸠摩智自获传火焰刀后,以此扫荡黑教。由於对少林七十二绝技深感兴趣,鸠摩智便以火焰刀功法跟慕容博交换二、三十门少林绝技。

由此可见这门绝技的厉害之处。

对方的身份显然有些大头,至少比那个绿花集团的刘宇大少要强,否则不可能连身边跟着的护卫门派传承来头都如此大。

火焰刀破空而来,空气都被那烈焰蒸腾的发出一串噼啪的爆响声。

凌白挥锤将火焰锤散,冷眸如电,扫视前方。那护卫掌中又凝聚了一把更为璀璨的火焰刀,贴着地面冲了上来。

“再跟上来,小心丧命于此。”

哪怕是到了现在,对方仍旧是淡定无比,炽烈的火焰长刀猛斩他的颈项。

凌白没有理会他,手中金刚锤大开大合,横扫向前。至刚至阳的火焰崩碎,竟朝着他的衣襟滑落下来。这炽烈的火焰全由内力化成,不同于寻常的火焰能够扑灭,沾染在身上却是如何都熄灭不了。

黑衣护卫脸上浮现一抹狰狞的笑意,他这招火焰刀下亡魂无数,均是死于精纯内力形成的火焰之下。除非,对方的内力高于他,否则,断然不可能存活。

“呵。”

凌白任由火焰燃烧,一个旋身倒劈,回手一锤砸向对方的面门。

金刚锤贴着黑衣护卫的面门划过,狂暴的罡气刺的他脸颊生疼,要是再往前几寸,他的脑袋也得和先前几人一样被开瓢。如此这般惊的她浑身都是冷汗,得到一流师门传承的他从来未有过这种体验,被人以钝器险些送进死亡之门。

就在他兀自心惊之际,凌白手中的金刚锤已经崩碎了火焰刀,势大力沉的一锤斜斜的抡了下去,将黑衣护卫的右肩都砸了稀烂,鲜血四处迸溅,一条手臂摔落在林间的血地上。

“啊........”

黑衣护卫捂着断臂的伤口,夺命而逃。

对方,竟然不怕他的火焰?难道说内力在他之上?可是,他已经是小星位九阶的武者,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步入中星位,从此告别菜鸟武者的称号。通天福地内限制修为在中星位以下,对方的内力又怎么可能在他之上呢?难道是官方作弊放水把他们的人偷偷放进来了?

胡思乱想之际,凌白已然是持锤跟进,紧贴在他的后背。

呼,

破空之声骤然而起,黑衣护卫拼着伤势本能的想要侧身避过,心中却莫名升腾起一阵寒意,出于武者的直觉,他硬忍者躲避的念头回头和抡来的锤子硬拼了一记。

咔擦,

手骨断裂的声音响起。

黑衣护卫如遭雷击,他最后一条能用的手都被废了。再看前方,一块巨大的青石轰然粉碎。

斯,

他倒吸了口冷气,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侧身避过,否则,他现在已然是身首异处,死于非命了。而由始至终,他甚至没看到凌白是用的什么手段。

眼见不知觉已追出了一两公里,凌白低喝一声,发狂一般腾跃而起,金刚锤抡的密不透风。

嘭的一声,血液迸溅,黑衣护卫直接被狂乱的锤子砸成了几断,

前边飞奔的黑面汉子吓的肝胆俱裂,在身旁护卫前吩咐了几句,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凌白飞身上前,把地上尸体背后的行囊解了下来,一时间没搞懂对方的意图。

这是要弃车保帅?护卫是背着行囊走的,想要黑面汉子是想要他去追卫。

“那就如你所愿吧。”凌白想了想,对方被他锤爆了肚皮,已然是走不远,最要紧的是把另一人背上的行囊拿到手。想通这点,他毫不犹豫的朝那护卫追击了过去。

护卫左突右绕,似乎是故意为之,只是想让凌白迷失方向,竟是已把生死晾在了一边。

凌白不管不顾,奋起直追,很快就逼近了对方,一指点下,对方一个踉跄,背后冒出一个血洞,轰然倒地。他上前补了两锤,把人开瓢后,才放下心来,把行囊抓起。

打开两个装的满满当当的行囊,里面尽是些灵草,其中便是以一叶的回春草为主,两叶的一株,最珍贵的地煞枝一株,还有两株年份不低的人参垫底。所有的东西加起来算是笔横财了,凌白一边提着行囊朝记忆中的方向飞驰,一边伸手拽出灵草开始吞食。

胃口好,根本不用担心会不会撑的爆体而亡。

一路吸收着来自灵草的滋养,渐渐前行了数公里,离先前黑面汉子和护卫分散的地方也有段距离了。起先,他跟着地上溅射的血液寻找过来,到了脚下这片土地,血渍却全都消失了。却不知那汉子是发现行踪暴露所以掩藏了血迹,寻了个隐蔽的躲了起来还是被人发现毁尸灭迹了。

通天福地内的武者可是多如牛毛,在他追杀最后一个护卫时曾见到几个闪身而过的武者。

凌白拿着人参当萝卜咬着,眉头渐渐拧成了一道麻绳。

枝繁叶茂的山林,格外的安静。斑驳的阳光洒落在林间,像是一道道细微的灯盏一般,山林一片和谐与安宁。他腾跃上树梢,盘腿坐了下来。借助着高空视野极佳的优势,他隐在暗处,冷淡的眸子四处扫视。

210. 杀死(二合一,四更求订阅)

霞光金灿灿,凌白的眸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林地,机警的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咔擦,

最后一根人参被他咬开个缺口,露出里面白嫩的肉汁。

前方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甚是欢愉。灵气如此充裕的情况下,那些飞虫走兽都有了开化灵智的可能,也许毫不起眼的一只麻雀也能成长为震动一方的大妖。

喧嚣声过后,便是一阵光影的晃动,树梢下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听那一深一浅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应当是两个人。

凌白咬着人参低头向下看去,眼睛微微眯起。

繁盛的枝叶缝隙下,一男一女恰巧走到他在的这颗树下,只听的那女人说道:“宋和,答应我的事情可要兑现,要是现了那僧人的动向,定要让他血溅五步,死在我的面前。”

“那是自然,残杀队友,如此歹毒的恶僧我正道人人得而诛之。”

接着,那男的便是一声荡笑,开始对抵在树干上的女人毛手毛脚。

凌白在上头看的仔细,下面那卷女人可不就是一起组队的路安嘛。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在谈论他,只是,那死队友的事情竟是被颠倒黑白,强行诬陷成了是他所杀。

呵,

女人。

他在上放沉住气,没急着动手,那男人自诩为正道人士,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能让路安甘愿献身的,想必身份来头不小。

胡思乱想之间,那叫宋和的年轻人已经把路安横抱了起来,衣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尽数除去了。两人在树干前搞的火热,路安极力压抑着生理上的冲击不出声响,宋和却是越干越不过瘾,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凌白在上头暗笑,等了十几个来回,便见那宋和偃旗息鼓。

路安把他推开,眉眼间的不屑一闪而过,娇声说道:“你真的好厉害呢,人家都.....”

一番奉承的话直把宋和夸上了天,他沾沾自喜的笑道:“要不是我们金虎派门下弟子还在等候,非还要再干你一回。”

“讨厌。”

“待会儿我们便去寻那恶僧,替天行道。”

凌白在上方不住点头,这金虎派在虔州展的势头很是凶猛,门下私人武校占了虔州武校大半,弟子更是多如牛毛。那金虎派的掌门也是姓宋,看来下面那小子应该是他的子嗣。

宋和笑吟吟的说了两句,开始穿衣服,但那双桃花眼却是一直瞅着路安胸前波澜壮阔的峰峦,刚才只顾着用力作怪,却是忘了把玩那对早已垂涎的娇羞。说着,他还没来得及提裤子,就把路安抱在了怀里,手也不老实的攀上了那对峰峦上。

路安强忍着不耐,任由他把玩,嗔道:“宋少掌门,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这通天福地内地势宽阔,武者多如牛毛,怎么才能找到他?”

宋和笑道:“我父亲是虔州武者协会副会长,只要是加入了武协的正道人士,看到我的传讯号箭,便会聚积过来,到时我便把那恶僧的事情说出去,就算他修为然,在诸同道通力合作之下,哪还有他安身立命的机会?”

“嘻嘻,真是好法子。”

“你这对峰峦可够大的。”

“讨厌。”

凌白越听眉头越是紧锁,人心险恶,他空白做个好事把路安从那骷髅大军中拉了出来,不过就是没同意她那以肉体交换的建议便被诟病诬陷,实在歹毒。心念陡转,他拎着锤子像是块寒铁径直坠了下去。

“谁?”

宋和不愧是金虎派掌门的亲子,如同野兽一般敏锐,在刹那间抬头看向上方。

凌白的金刚锤当头砸了下去。

他不慌不忙,举掌相迎。

嘭的一声,两人各退一步,分而站立。

“是你?”宋和看到凌白的穿着,全身透出了危险的野兽气息,道:“你在偷窥我们?呵呵,本还想着花费些手脚找你,不曾想你却亲自送上门了,也好。”

路安看见凌白也是诧异不已,慌忙把美妙的胴体遮掩住。

“十下!”

“你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只插了十下。”凌白笑眯眯说道。

宋和脸色登时变的难看至极,他听到那个‘插’字自然是明白过来凌白说的什么意思。他刚才的确是数量不多,但胜在口碑好。

“淫僧。”他双目中凶光闪烁,提起裤子向前逼来,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是十下啊,贫僧说错了吗?”

“换你来十下都不行。”宋和噘嘴,一声清脆的口哨声穿透林间。

凌白神色不变,知道他是在传讯叫人,也不慌乱,现在正主就在他面前,该怎么拿捏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我,还没试过,但估计会过十下吧。”

宋和摇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却也不率先动手。金虎派门下弟子就在附近等他完事,现在已经传出讯号,等人来齐让他们上就是了,犯不着亲自动手。

除非........凌白非要动手,那他就下场玩玩。

“你很自信啊。”

凌白难得多说了两句,纯粹是想把自己的逼格也提上来。

“还好吧。男人得自信,也得说行,必须行。”

“接我一锤行不行?”凌白体内气血如浪潮叠起,汹涌彭拜,一锤下去,似滚滚天雷,气势骇人。

宋和蓦的一惊,全身肌肉高高隆起,喉咙里出一阵有若猛虎般的低吼,他向前轰出一掌,直接便是以肉掌相扛。嗡的一声颤音,他的手臂被狂猛的力道锤偏了出去,身形一歪,抬脚便踹向凌白的小腹,反应极为迅。

“嘁,”

凌白生生受了他一脚,纹丝不动,右手的金刚锤迅换到左手甩出,同时右手食指朝前插去。

宋和临危不乱,抬手卡在凌白左臂手肘处将攻势挡下,同时不屑的笑了声,以为凌白是要以下三滥的阴招攻他双目,忙抬左手他横档在双目前。

噗,

食指直接洞穿了他的掌骨,

温热的血液溅在路安脸上,让她瞬间的恍神,随即惊诧不已。以手指洞穿掌骨,那得有多大的力道?

宋和微微蹙眉,掌间的刺痛感清晰的传达到脑部神经当中,更加激了他功法的潜力,怒吼一声,便要抬膝将凌白顶飞出去。谁知对方的手指迅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插进了的胸口。

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滞,

讹,

他张了张嘴,

“第二下,”凌白微微一笑,随后快的动作,像个小马达似的,手指快的插进插出。

噗噗之声不绝于耳。

“二十下了。”

凌白收回手指,扫了眼他胸口二十个整齐划一的血洞,淡笑道。

“啊.......”

路安的尖叫声穿透丛林,远处随即传来大片的脚步声。

凌白回头看了眼,脸皮抖了抖。只见那丛林之间,人头攒动,不下百人齐齐掩杀了过来,手中刀兵明晃晃的寒光四射,亮瞎人的双眼。

“呵,”

总算是搞明白那一队百人的队伍是谁的了。在虔州能有这么大手笔的金虎派算一个,他老子为了给宋和保驾护航当真是连脸都不要了。想来是对通天福地势在必得,投石问路来了。

凌白冷笑了声,扭头便走,临去前抡动金刚锤横扫而出,直接砸路安的高耸的酥胸上!血雨纷飞,那如同木瓜般的酥胸顿时被锤的凹陷了下去,连带着整个胸骨都被砸烂。死前,那悔恨不已的眼神让人为之侧目。他眼疾手快的把对方拉了过来,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摸索,很快把那株地煞枝抽了出来,转身飞奔离去,留给后面喊杀震天的金虎派弟子一袭灰色僧衣及闪亮的光头。

“少掌门死了。”

“那叫路安的女人也死了。”

“我看到个光头。”

“该死,不会是那尖嘴猴腮的队伍吧。”

........

凌白迅横移的身体猛然顿住,那从广福寺逃窜出的尖嘴猴腮汉子被他们截胡了?万一那人从寺院取得了翡翠降魔杵怎么办?心念陡转,他略微犹豫,悍不畏死的转身向着后方那百人队冲了过去。

那些个娃娃乱叫,高喊为少掌门报仇血恨的武者,见凌白调转枪头杀了回来,一个个惊的瞠目结舌。震惊过后,便是无穷的愤怒。自个这边上百武者,那可是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虽说还没成长到这样的程度,但在通天福地中也能指哪打哪,见佛杀佛,见仙诛仙。

你一人之力杀了少掌门也就算了,还妄想回头对我们挥动屠刀?

“杀了他,为少掌门报仇,出了福地提着人头去领赏钱。”一人振臂高呼。

.......

周围死一般的沉默。

凌白心中暗笑,宋和死了,你们就等着殃及池鱼吧,还妄想领赏,拿他的人头过去尚且都不能赎罪。泛着佛光的金刚锤无情的砸过,血光迸溅,一条参差不齐的断臂冲天而起,血水染红了天空。

“上啊!”

高喊煽动情绪的那人飞快倒退,手抚着断臂处痛苦的呻吟着,血水汩汩而流,疼痛令他的脸都已经扭曲了。电视上常说的那种“我剑很快,一剑你感觉不到痛”的事情没生,倒是体验到了被生生锤爆手臂的那种快感,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想借助脚力迅的融入背后的百人队中,求个苟且。

不消得他喊,其他人也齐齐的向凌白劈斩了过去。

凌白毫无惧色,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生生抡断了一排武者的头颅,破入到那断臂男的近前,虽然身上数十处遭受到刀剑的劈砍,但却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人锤成了血沫。那些刀剑劈砍在他身上,顿时响起一阵金石交击的脆响,一应刀剑尽数折断,且未曾伤他分毫。

“干他娘的见鬼了。”

“这人打不死。”

数人怒吼出声,惊疑不定的往后退去,神色戒备的把凌白围拢在一处,眉宇间笼罩着一片阴云。

“贫僧是个出家人,不想多造杀孽。”凌白见状,收了金刚锤,诚恳的看向众人,“贫僧所求,不过是那尖嘴猴腮之人身上的物件,把东西拿出来我看一眼,有我要的,我拿走,没有的话,我掉头就走,绝不为难你们。”

被上百人包围,竟还说不为难他们,这话放在以前,他们是绝对要笑死。但现在话从那表面笑嘻嘻下手却凶残无比的僧人口中说出,他们却是松了口气,莫名的觉得有些庆幸。

“呵,这样我们如何给掌门交代?”有人仍旧死鸭子嘴硬。

“是啊,横竖是死,你想要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逞凶,也得掂量掂量下自己的体力。我就不信打不死你......”

话一出,便有多人附和。

尽管如此,楞是没有一人敢率先上前。

凌白皱了皱眉,笑道:“简单,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随便交个人上去当做交代就行,想必你们掌门也不会怀疑。但如果你们不愿意,尽管可以来试试,贫僧手中的金刚锤专门往人脑袋上招呼,一锤下去,包管那脑浆都全砸飞出来。”

人群一阵哗然,随后便响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凌白也不着急,把锤子随意的扔在地上,摸出盒烟点燃,在众人面前吞云吐雾,等待决议。

半晌后,

一个被推举出来的青年缩了缩脖子,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替死鬼我们找到了,就用那路安姑娘人头。至于你说的东西,应该在少掌门身上。”

“够识趣。”

凌白叼着烟走到宋和支离破碎的尸体前,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摸索了个遍,除了手机钱包杜蕾斯外,压根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物件。他神色不善的回头扫了眼那被推举出来的年轻人,淡淡道:“你觉得你的头被砸一下会不会迸出脑浆?”

轻描淡写的话语听在年轻人耳中,却如同炸雷般恐怖。他身子一个踉跄,吓的跌坐在地,颤声道:“我们......我没有.....骗你,东西的确被少掌门拿去了。”

凌白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又把宋和扒了个精光找了遍,仍旧一无所获。

难道说,东西被他遗失了?

想了想,目光落在胸口塌陷的路安身上,他同样把对方的衣服扒光,细细摸索了遍。

最后起身叹了口气,刚想让人在四处的草地翻找遍,目光却被路安吸引住了。

211. 化骨绵掌(万更求订阅)

森林之中,阳光斑驳,上百人围拢成一堆,默不作声的看着前方那灰袍僧人。

凌白眼皮低垂,视线落在路安头顶,散落在地被阳光照耀成金黄色的头发上显露出一小截碧绿色,晶莹的光泽宛若古玉,映照的人双眼都蒙上了一层青意。

“是你吧......”

他低声浅笑,轻轻的把路安的头发拨弄开,发层里果然显露出一根类似簪子的物件。细看之下,这‘簪子’却做的极为精致,纹路分明,最前端是个形式铃铛的圆形。

“翡翠降魔杵!”

凌白心满意足的把东西收起,随后环视众人,笑道:“你们把收集到的天材地宝留下,就可以出福地了,多谢诸位!”

“趁火打劫?你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我们敬你一尺,还希望阁下别不把我们上百兄弟放在眼里。”有人沉声回到,神色间显得颇为恼怒。

“呵,让我们出去不就直接剥夺了我们争夺机缘的权利吗?太霸道了吧。”

......

“讹。”

凌白沉吟片刻,拖着腮帮想了想,笑道:“是贫僧强人所难了,你们把灵草留下,就随你们去吧。”

“你.......”

方才那怒不可遏率先说话的人胸口赫然出现一个血洞,涓涓不断的血水涌出,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衣襟。嘭,高大的身子轰然倒地。周围顿时噤若寒蝉,谁也没看到凌白是怎么出手的,一人已是死于非命,手段诡异且残忍。所有人沉默片刻,身上怀揣灵草的纷纷自觉的把灵草放下,默默的转身离开。这处福地灵气复苏有如泉涌,地势又如此之大,再去寻找别的灵草也还来得及,反正官方也没给出时间限制。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避过凌白这等强人,他们仍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庞大势力,杀人越货,又或是虎口夺宝,都足够的轻松,想明白这点,余下的人也没再固执的不依不挠,纷纷留下东西离开。

凌白吐出个烟圈,没去逐个检查是不是每个人都自觉的把东西留下了,他之所以任由他们随意的离去,还有后续的打算。现在任务物品到手,他也不必再四处奔波,等把地上的灵草收拢,他便回到福地入口,堵那些要出的人就可以了。

过了片刻,密林内的人已经走了个干净,宋和、路安的尸体也被他们裹挟带走了,空气中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外,扑鼻的药香亦是四溢,沁人心脾。

微风拂过脸颊,凌白心情大好,自从血脉觉醒之后,他的心态转变的很快,脾气较之前也暴躁了许多,这和他的本体是离火之精有关。

火有凡火真火之分,人间的火是凡火,真火是在混沌初开时所生。八卦里的“离”卦在南方,属火,是为真火。华夏神话中的好多人物都是天地所生,离火之精指的是真火所生的精魄。

真火较凡火更加炙热猛烈,更何况是真火的精魄呢,想那先祖陆压道君飞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上不朝火云三圣皇,中不理瑶池与天帝。不在三教中,不在极乐地,不归人王管,不服地府中,潇潇自在任我游,自自在在散圣仙。他那脾气,才是真叫随性。

凌白倒不是没想过自身的变化,但却没放在心上。

地上安静的躺着十多株年份不一的回春草,有增长十年功力的,有增长二十年功力的,拼凑起来倒也算富庶。回春草对低阶的武者来说至关重要,有开辟气海的作用。

他边吞食着回春草,边向入口的方向赶。等到把十多株回春草吞食后,他的气海已如一条小溪般宽阔,能够容纳的内力是同阶武者的三倍有余。也就说,站桩输出,别人耗时半刻钟就力竭而亡,他最少能顶到四十五分钟,这就是差距。

.............

通天福地入口,景区大门下,一个青年如老树盘根一般,静静的盘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武者气息,一头银色的长发随风轻摆,整个人看起来飘逸出尘。

湛蓝的天空下,云层朵朵,和煦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远处山林间婉转的鸟鸣声响起,他蓦然睁开双眼,眼神平静的看着前方。

这个是一个异常英俊的青年男子,他长身而起,满头银发轻摆,眺望森林的方向,自语道:“也该有人出来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如疾风般从树林间穿出,快速朝入口处奔来。

这是一对青年男女,神色间均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当两人看见横挡在门前的银发青年后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后,分别岔开,打算绕过他出门。

“把东西留下。”

银发青年的话语很简单,但却不容置噱。

情侣男冷哼了声,顿时明白他是想要做那拦路虎到门口夺取别人的机缘,这种自信和态度着实叫人不喜。他不管不顾,脚踩灵动的步法,迅速奔袭而出。

“太慢。”银发青年在原地留下一道道的残影,顷刻间便出现在情侣男面前,当真是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快到极致,肉眼只能看见残影。

“凌波..........”

情侣男惊愕的开口,话还未曾说完,便被一掌拍在胸口,当即吐出了两口鲜血。

“老公!”

左侧本要突围而出的女人见状,忙一声厉啸,飞快的赶了过来。等她将要赶到银发青年背后时,捂着胸口的情侣男却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全身腐蚀融化成了一滩血水。

“化骨绵掌,凌波微步,你..........到底是谁?”情侣女眼见丈夫死于非命,眼睛赤红,悲声质问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必施以如此狠手?”

“我说了,把东西留下,我放你们离去,可是,你丈夫好像有些不听话。”

“好,东西给你,我认栽。”情侣女愤恨的瞪了眼银发青年,没有丝毫犹豫的把一株三叶的回春草扔在地上,转身便走。

“我刚跟自己也说了,不听我的,就让他全家都死。做人得言而有信!”银发青年面无表情,隔空一掌拍出,前方飞奔的女人如遭雷击,顿时化作一滩血水,死于非命。

212. 深潭

“砰”

福地入口前银发青年如鬼魅般上前,狠狠的踢在了一名妄想横穿而过的青年的胸骨上,仿佛听到了胸骨碎裂的声音,那人的身子被踢的凌空倒飞了出去,空中留下一大串血花。

嘭的一声,

地面上赫然是数十具倒在血泊中死尸。

血腥味弥漫,此处的场景尽数被在通天福地外观望的人看在眼里,认出被杀的人属门中弟子的个个怒不可遏,没看到门下弟子被残杀的则是暗自担心,脸上也是一片焦灼。那挡在门前的银发青年好生厉害,怕是中星位以下无敌般的存在,但凡是想要出门的都被一掌拍成了血水,全无半点反抗之力。

有人终于按捺不住,怒吼一声,从人群中冲出,想要冲破警戒到那福地内将银发青年斩杀。一片拉动枪拴的声音响起,堵在入口前的特警扬起手中微冲,齐齐对准那想要强闯的人,只等一声令下就开火将人击毙。

那人虽心气极高,但并没有安刀枪不入的本事,被一干黑压压的枪口指着,也是浑身发颤,生生止住脚步,神色不善的朝前大声喊道:“什么意思?没看到里面有人在目无法纪的大肆杀人吗?”

良久,先前斩出剑光的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显得很是平静。

“福地内的争斗是被允许的,中星位下若是有人想进,现在仍旧可以。”

“呵,此人怕不是你们官方的人?想要消耗打压我等?”

“话不能乱说。”

那人的声音刚刚落下,便有一道剑光从群山之间斩了出来,大放厥词不满官方行径的人顷刻间便被剑光斩成两截,湮灭在虚空当中。

外围那些不满的人顿时噤若寒蝉,官方之强势,恐怖如斯。但他们也明白,若不是那位道友气昏了头脑说出些肆意揣测诋毁的话,也不可能遭此一劫。看那森严的阵仗,黑洞的枪口,以及‘一剑光寒十九洲’的神秘剑修,纵然是有天大的怒火,在此时也不得不压下来,只是冷眼看向那堵在门前的银发青年,只等他出来,便教他明白‘死’字的各种写法。

门下,

银发青年斜了眼背后的动静,冷笑了声,重新盘腿坐下,如同老僧般坐定。此次的通天福地历练,只消的证明他同阶无敌,把那入了秘境的武者杀个干净,机缘抢夺一空,便能向师父证明他有大弟子的风姿。至于那些在外围虎视眈眈的武者,便由他们去忌恨,时间......尚早呢。

...........

微风轻轻拂动,灵气四溢的福地密林中传来阵阵“沙沙”的响声,凌白轻易的取得‘翡翠降魔杵’,漫不经心的走在树林间,开始的紧张压迫感也荡然无存。此时,他只想到那入口前敲诈波机缘,恃强凌弱一波,真要遇上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也好直接出了福地,快速遁走。

再往前行进了片段,前方林木逐渐稀松,地势豁然开朗起来,如雷鸣般的轰隆声传荡到耳间,震的人耳膜作响。再向前,便是一条如银龙般的瀑布倾泻而下,水流激荡,搭在深潭凸显的巨石上,溅起大片水花。

流水哗哗作响,隐约能听见几道如银玲般的笑声。

“水下定是有机缘,说不定还能摸出条小龙出来呢。”

“嘻嘻,姐们儿,就是叫那小龙见着你那如羊脂白雪凹凸有致的身段,怕也得变的不纯洁。”

“四下无人,我们赶紧褪了衣裳闭气下水。”

凌白听了个明白,敢情前面有几个女人想要下深潭寻找水下的机缘,正在轻解罗裳准备下水呢。他想着不能行那偷窥的事情,又不愿折返回去绕路,只能停了下来,坐在那山坳上听着下方的动向,等她们下了水再出去也不迟。

身体被多次改造过后,六感极强,耳聪目明,尽管从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水声轰鸣,他还是听到那几个女人窸窸窣窣宽衣解带的声响,随后哗啦几声便坠入了潭中。

估摸着闭气下沉到一定深度了,凌白才不急不缓的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刚露出个头,便听到一声轻叱。

“何方鼠辈,躲在暗处窥视?”这一声叱喝带着悲愤、羞恼,又暗中加持了内力,震的凌白身旁的几颗树的枝叶哗哗作响。

凌白楞了楞,没想到竟然还留了个望风的,轻笑了声,坦荡的跃下山坳。

面前,一汪碧绿色的深潭浮现在前,潭前几块平整的青石上堆放着各种花花绿绿的衣物,侧边一长着雀斑,其貌不扬,说身材矮小的女人双手叉腰,怒目圆睁的瞪视着他。

“原来是个和尚,却不曾想竟做那淫贼之事。”雀斑女瞅了眼凌白,见他目光落在青石上的衣服堆里,顿时羞恼的上前,用外衣把那些蕾丝物件遮掩住。

“好你个小和尚,还是个恋物癖,姑奶奶无论如何也要教训你番,好教你明白什么叫做非礼勿视。”

凌白一边听着雀斑女叽叽喳喳的叫骂声,一边把视线从蕾丝物件移到前方的水面上,眉头紧锁。

本是碧绿的潭水笼罩上一层血色,一截白嫩的手臂浮在水面上,刺人双目。

雀斑女见他神色不对,也意识到不妙,回头看去,蓦的一惊,跃上青石,高声喊道:“姐妹们,赶紧上来!”

四周除了哗哗的水声哪听得见人声的回应,她不由急了,说着就要下水救人。

凌白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姑娘长的虽是难看了些,但心地却是极好的,比那些所谓的塑料闺蜜情好上太多,明知水底有危险,却仍是义无反顾的要下水,值得一交!

扑通一声,溅起一阵水花,雀斑女瞬间沉下水底,深潭上再次恢复半平静的状态。

凌白上前几步,走到青石前,抬眼看向水底,可惜,只能看到数米之下的境况,再往下就不是现在的目力能及的了,想知道发生什么,还得等人上来才行。

蓦然间,水面翻腾,一条全身乌黑表层布满鳞片的尾巴凶狠的拍了下水面,几道衣无寸缕的身影顿时浮出水面,大口的喘着粗气。

213. 黑水玄蛇



水面扑腾一阵巨大的浪花。

那水中怪物猛的一摆尾,翻了个身,一颗狰狞的蛇头睁开血盆大口向着其那面一个奋力划水的女人咬了下去,登时把那慌不择路想要逃上岸的女人咬成了两半。猩红的血水不要命的迸溅出来,染红了大片的潭水。

这时,一个人头从水中浮了上来,正是那满脸雀斑的矮瘦女人,她对着水面拍出一掌,四溅的水花在半空中凝结成森寒的冰锥,迅如闪电的朝蛇头激射而去。

“寒冰掌。”

岸上的凌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女人倒是会如此绝学。再向前看去,那水中的黑蛇在水中摆了个浪花,粗长的蛇躯从水面中一闪而逝,,身上的黑色鳞片在斑驳的阳光下闪闪发亮,三角形的蛇头狰狞可怖,鲜红的信子一伸一缩,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凶光毕露,冰锥打在它身上,让它身形一颤,脑袋上便多了数道血淋淋的伤口。

这一掌为几人争取到了宝贵时间,三两下便爬上了岸,也顾不得身上春光毕露,瘫倒在地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全然不顾水中还有个断臂的姐妹和雀斑女。

黑蛇被寒冰所伤,狂性大发,在水中,它的速度快到极致,像是艘黑色快艇一般“嗖”的一下便窜到了行动不便的断臂女人面前,眼看着血口就要将她吞食,又是雀斑女及时赶到,将她扯了开来。

黑蛇扑了个空,蛇头没入水底,粗壮的尾巴却是高高扬起,抽在了雀斑女的后背。

嘭的一声,雀斑女空中喋血,却是借着这股巨力裹挟着断臂女人飞身跌落在岸,离凌白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快走!”雀斑女擦干嘴角的血渍,朝后方喘气的几个女人大喊。

此时那几人犹自从慌神中惊醒,纷纷爬了起来,光着腚朝凌白的方向跑了过来。群山叠嶂,宛若地动山摇。

嘶,

这山峦,

恐怖如斯啊。

这时,轰的一声,一片水花溅起,黑蛇狰狞的蛇头穿透水面,杀了上来,哪怕是上了岸,游动的速度也比那些女武者的速度要快很多。

雀斑女脸色一寒,正要运力动手,却是“哇”的吐出一口淤血,脸色变煞白,身体丝毫动弹不得。刚才黑蛇那记蛇尾结结实实的抽在她背上,已然让她受了不轻的内伤,一时半刻间已经找不到脱身的法子。断臂女人见状,知道已经不能仰仗她,竟求生欲望强烈的踹了雀斑女一脚,将她踹向了黑蛇游来的方向,自个用单臂支撑着,卖力的向凌白这边爬了过来。

被踹了个跟头的雀斑女愣住了,

凌白脸皮也微微抽动了几下。

塑料姐妹花,还真是塑料姐妹花啊...........

说时迟,那时快。黑蛇见雀斑女傻愣在原地,也意识到她油尽灯枯,新仇旧恨便想要一朝了结,兴奋的吐着蛇信子游了上去,蛇尾一卷把她卷成了一团,硕大的蛇嘴咧开,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一般。

嘭,

它嘴上的笑意还未收敛,便已凝固。

凌白在原地留下一连串残影,如幽灵一般,行动之际无声无息,瞬息间便站在了黑蛇头顶,朝它头顶把锤子抡了下去。

“好硬的脑袋,贫僧倒要看看你的脑袋能经受的了我几锤。”

凌白感觉热血上涌,铆足了力气,金刚锤重重落下。

又是嘭的一声,被金刚锤砸中的位置凹陷下一大块,连血肉都被重力砸成了碎末。但那黑蛇却只是脑袋一晃,并未伤及到根本,吃痛之下将雀斑女松了开来,全力对付头顶的凌白。

站在蛇头上,登高望远,怕是足有十多米高,凌白不禁感到一阵眩晕,加上黑蛇凶性大发,不断的摇晃着头颅,他好几次差点被甩飞出去。来来回回几次,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

“我怕高啊,你真的是惹怒我了。”

凌白干呕了声,金刚不坏神功运转到极致,体表完全被金色覆盖,远远看上去就像个开了沙漏的李青。

“砰”

金刚锤佛光万千,气势骇人,狠狠的砸在了黑蛇的脑袋上。

仿佛听到了血肉崩断的声音,黑蛇被砸的脑袋一歪,空中留下一大串血花。

“下去!”

嘭,

“下去!”

嘭,

“放我下去!”

砰砰砰,

,每一锤落下,黑蛇的脑袋便矮上几分。

连续抡动锤子砸了十多锤,黑蛇的脑袋已经有半个嵌入了泥地里,凸显在外的半个已是血肉模糊,两只眼珠激凸,眸中满是细小密集的血丝。

“终于落地了。”

凌白松了口气,脚踩在地的感觉就是踏实。天也不旋,地也不转,世界还是那么的美妙!

远处,躲在他先前打坐的山坳上的几个慑慑发抖的女人,睁大了眼睛,胸口上下起伏,均是被眼前血腥残暴的一幕幕给惊呆了。

那么强大的一头妖兽,就这么轻易的被结果了?

震惊过后,

啊,

那和尚是谁,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的身体是被看光了吗?

我刚才裸.奔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无数个问题接踵而来,但他们已经来不及去一一思考。想动,衣服却不在,只能缩在草丛里,任由那绿油油的小草扎着光腚。此中酸爽,不足为外人道也。

雀斑女见黑蛇已死,也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眼凌白后,慌忙转身看向那个踹飞她逃走的断臂女人想要看看她伤势的情况。

“她..........”

“她死了,”凌白扫了眼前方,断臂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水染红了她身下的泥地,原本白皙的身体变得一片乌紫,显然是蛇毒遍布全身,毒发身亡了。

他摇头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要罪有应得,恶有恶报,因果循环吧.....断臂女要是少挣扎几下,控制毒素的蔓延,等雀斑女腾出手用内力帮她压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惜,她选的却是必死的一条路。

“我叫张启颜,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有机会一定还你。”雀斑女轻咳了两声,挣扎着爬起,朝凌白伸出了只惨白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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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深潭女尸

凌白和张启颜的手掌稍触即止,也不在意她说的日后相报的事情,转身走向那被锤的血肉模糊的黑蛇,伸出右手食指径直朝蛇的脖颈处插了进去,不断抠弄探索,在摸到一个稍微坚实、且有滚动感的圆形物后,探手把周围的蛇肉拨弄开,拉出一个鸡蛋大小的蛇胆。

这条深潭里的黑蛇体型庞大,气力大到惊人,一尾就将张启颜抽到重伤,必定已开了灵智,修炼了段时间,它的蛇胆营养价值极高,虽比不上那些上百年的人参灵芝之流,却也有其独到的功效。张口把蛇胆吞下咬破,凌白细细享受苦汁顺着喉咙流下的感觉,惬意的抬起了头。

“黑妹,把我们姐儿们的衣服拿上来。”山坳上响起个女人的呼喊声。

张启颜亚远远回应了声,挣扎着爬起跑到青石上把那堆花花绿绿的衣服捧起,飞快到跑到山头上去了。

凌白再次检查了遍黑蛇的尸体,想搜寻到类似妖丹之类的的东西,但很可惜的是这黑蛇并没结出妖丹,一身烂肉也是臭不可闻,再没有半点用处。此间事了,他也无心留下听那几个女人穿衣服声音,忒是无趣,转身便走。

“要被你害死了,差点我们就没命回来了。”

“就是说,你在上边干什么?”

转身之际,背后却是响起争执声,凌白回头看去,深潭中独存的两个女人已经穿好衣服,正轮番对张启颜展开攻势,骂的她连头都抬不起,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希望得到她们原谅之类的话。他完全想不出那个对他横眉冷对的小雀斑在别人面前是这样低下的姿态,难道说......她是两人的仆从?

“道歉有什么用,我捅你一刀跟你说声对不起有用吗?就这样还想跟我们交朋友?”

张启颜低着头,任她喊骂不敢反驳。

看到这里,凌白摇摇头,不再理会。渴望交朋友?是因为长相原因遭到排斥吗?其实大可不必,以她的实力,想要类似的塑料姐们怕是能找到数百上千,如此低下的姿态实在叫人心中不喜。

“嘿,那俊俏和尚,就那么走了?”

凌白顿时脚步,脸色平静的看向山坳山双手环胸的短裙女。

“还有事吗女施主?”

“方才看光了我们姐妹两的身子,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失妥当啊?”

“白痴。”

凌白低骂了声,转身便走。

有些女人招惹不起,就像村头菜市场的泼妇,无力争辩。对方首先不感激他救了她们的性命,却在看到她们身体的问题上胡搅蛮缠,着实好笑。

“潭底有秘宝,你的实力如此高绝,何不与黑妹一同下去把宝物取上来?”

“不必。”

凌白没回头,犹豫片刻,鱼跃而起,笔直的坠入了深潭中。他在刚才那一瞬已经想到几种可能,首先就是认为短裙女在戏耍诓骗他,毕竟谁都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发现秘宝哪怕自身没有相应的实力来取,也大可叫她们的好朋友张启颜下去,黑水玄蛇已除,把秘宝取到手并不是什么难事;其次,他认为潭底肯定是有好东西的,但凡是灵兽妖兽都喜欢在天材地宝附近扎窝,以溢出的灵气、精气修炼,黑水玄蛇居于潭底,必定有秘宝存在,只是下水的几人碰见他黑蛇没来得及找而已。

不论是哪种可能性,下一趟水,对他来说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也不耽搁多少时间。

水花溅起,短裙女惊呼一声,笑嘻嘻的对旁边的长腿妹说道:“真是个蠢和尚,让他下就下,当真是没见过宝贝似的。”

“嘿嘿,谁让他看了我们的身子呢!长的不赖,却是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刚才我上岸的时候他可是紧紧盯着我的胸口看个不停呢。”

.....

听着两人的对话,张启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低声说道:“毕竟他救了我们的性命,这样诓骗他下水不好吧。”

“怕什么,水里的怪蛇死了,又淹不死他,略施惩戒而已。”长腿妹横了她一眼,噘嘴道:“你的事儿还没过去呢,就别替别人说话了,好好反省你自身的问题。”

...........

凌白坠下深潭,全身顿时被流水包裹,这潭中的水冰冷刺骨,但以他‘离火之精’的体质,根本不惧严寒,在水中仍旧是如鱼得水,如履平地。身体迅速下降,直下了四五十米,还不见底,越是往下,周围便越是幽暗。

下潜了上百米之后,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清周围两三米的事物。

“不会是个无底洞吧?”

凌白再往下坠了十多米,终于踩在了松软的土层上。他心中稍定,抬眼看去,只见前方朦朦胧胧的亮起一道青光,在幽暗的水底显得很是刺目。踩踏着泥土划水向前推进,蓦然,一张惨白的人脸突然从他头顶落了下来,死气沉沉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被突然间一吓,凌白也不禁冷汗直流,随后便是怒不可遏的把人脸揪到了面前,狠狠的往土层中塞去。把半个脑袋塞进泥里弄了个倒栽葱后,他满意的松手。再看前方,竟全是密密麻麻的女尸。她们身上的服饰相当古老,均是瞪着死鱼眼沉在水下,如瀑的黑发随水流飘散开来,遮掩住了刚才看到的那道青光。

凌白看的头皮发麻,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潭底泡了多久了,尸体竟然没有腐烂,面目栩栩如生,还保持着生前的神态。举目看去,这些女尸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也相当统一,应该是某个门派的弟子或是某个势力的婢女仆从。

他看服饰像是清朝年间的,但苦于对早期门派势力的不了解,也猜测不到她们真实的身份。事不宜迟,他在水下并不能久留,得尽快搜寻到秘宝上去。

凌白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往后挪动,这些女尸的肌肤吹弹可破,手中的触感十分柔软,顺滑,死了几百年还能维持这种状态,实属不易。要说没有秘宝,打死他都不信。

215. 水底惊魂

潭底幽暗无光,密布的黑色发丝缠绕飘散在水底,遮挡住了所有的目光。凌白生怕用内力会引发些不妙的事情,便耐着性子一具一具的把尸体往背后挪去。耗费了些许的心力,直到双臂都开始微微发麻,才终于有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眼前,一片青色光晕笼罩在泥层上,上下左右均是被白脸女尸环绕,像是被守护着一般。

能让这些女尸死后还心甘情愿的守护环绕,想必定是了不得的秘宝,这东西估计还是福地形成前就在的,现在经由天地灵气滋养,说不定还有蜕变的可能性。

黑水玄蛇盘踞深潭甘愿和那一干女尸和平相处..............

嘶,

想到这里,凌白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可是,他的手已经触及到那抹青光是枚青色圆润的珠子。

果然,手刚触碰到青珠,水底骤冷,周围的女尸竟然动了,扭动着脖子、关节,面无表情的向着他靠拢而来。数不胜数的女尸密密麻麻,光是这阵仗就能叫人心惊胆颤,腿脚发软。

东西既然拿到手了,自然不可能有再放回去的道理,凌白攥着珠子,刚拎起金刚锤,周围的女尸便缠绕到了他眼前。头上,脚下,全身上下都被密密麻麻狰狞可怖的人头挡住了,那些女尸如重重叠浪,将他包成了个粽子,任凭他怎么使力,都挣脱不得。

越是如此危急的情况,凌白越发是冷静下来,他现在手脚头都动弹不得,脸上还贴合着一个面容精致的漂亮女尸,唇红齿白,睫毛狭长,那双丹凤眼倒不像其余女尸那般狰狞,反倒显得平和安详。正暗自庆幸面前女尸长的还凑合不至于把昨晚的隔夜饭吐出来时,漂亮女尸.......的眼珠竟然转动了下。

向左,

向右,

似乎是在适应。

凌白此刻终于有些慌乱,她是要诈尸?要是...所有的女尸都跟着诈尸了?那.......他纵是钢筋铁骨也要被成百上千的女人挠成碎片。

漂亮女尸眼珠不断转动,最后定格在中间,看着凌白显得很是迷茫。过了片刻,她眼中骤然升腾起一股寒意,朱唇轻启,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倒咽下了好几口水。

两人之间的距离和洞房花烛夜的夫妻之间的距离只差那十八公分,通过她嘴唇上下的浮动和说话时间的长短,凌白大抵猜测出她是说的“给我”两个字!

她应该是想要回青珠!

难怪那黑水玄蛇不敢吃那些栩栩如生的女尸,敢情是都会诈尸啊,它也只是个在女尸堆门口蹭蹭不敢进去的胆小爬虫。简直可耻!

“我的。”

凌白瞪了漂亮女尸一眼,他可不想喝女尸的洗澡水,只能用眼神回应。

她楞了楞,旋即怒气横生,抬手便把周边的女尸全部掀飞了出去,腾出空间,径直攥住了凌白握住青珠的手。

“给我!”

朱唇微张,又连喝了几大口。

也不怕被撑破肚皮。

凌白暗暗心惊,女尸不仅漂亮,还有块能装液体的肚皮,关键力气还大到惊人。他的手就像是被铁钳牢牢的锁住,强用力的指甲勒的皮肉都凹陷了下去,虽说不疼,但却有股有劲无处使的感觉。

“这是我的。”

他咬咬牙,青珠的功效不知道是什么,但看女尸紧张愤怒的神色,也能看出珍贵之处,自然不愿意归还,哪怕不合用也能拿到拍卖行之类的交易场所换个好价钱。心念及此,手臂又被牢牢攥住,使不出劲,情急之下只好低头往前顶去。

嘭的一下,像是撞在了棉花团中,松软又弹性惊人。

“我的。”

嘭,

又是一下。

“撞死你。”

凌白抬头,只觉得寒意上涌。漂亮女尸眼中似乎恢复了些许神采,埋头看向被连续撞了两次的高耸,脸上怒气横生,像是要生吞他的血肉一般。他这才发现刚才低头的撞的那一下下棉花竟是对方的峰峦,死了几百年还能保持弹性,实在诡异。手臂仍被攥住,头顶的水面上又有其他女尸顶住,只能再次向那处撞去。

这次,漂亮女尸再也忍受不住,松手抵住凌白的额头,不让他再冒进。

凌白腾出手,抡锤便砸在了她脑袋上,将她掀翻了出去。

趁着这波空档,他脚尖轻点潭底,借力向上游去,沿路扑将过来的女尸和漂亮女尸完全不能相比,全部被一锤一个锤的暴退而归。只是这一瞬,便已浮上了近百米,上方已经隐约有光亮照射下来,穿透水层折射在他脸上。

革命胜利就在眼前,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流水猛然刮起了一阵旋涡,裹挟着他往下坠去。

凌白心中微惊,身体瞬间下沉,已然到了阳光折射不到深度。

女尸惨白的如同一只只的海蜇水母漂浮上来,领头的正是那漂亮女尸,她伸手搅动着水层,吸附力极强的旋涡正是由她的动作造成。

凌白不由暗暗叫苦,刚才他已经试过了,金刚锤和头顶的戒疤对女尸并没有压制的效果。她身上半点儿鬼气不沾,看起来还隐隐透着一丝圣洁之意,当真同那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隔远了看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这样的错觉,他刚才可是直接完成了亵渎的动作,压根就不觉得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对方生前来头大的吓人!要么就是灵气滋生,诞生灵智,成了全新的个体,天地间的宠儿!

不论是哪种,都足以让他放下青珠夺命而逃。

可那不争气的手却牢牢攥住了青珠,不肯松开,全然由不得他控制。

“要钱要命?要钱还是要命?”

这个问题对凌白来说很难回答,却又很好回答,身体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是我的。”

他不再反抗那股吸力,反倒是顺势向下坠去,速度快若闪电,顷刻间便出现在漂亮女尸的头顶上方。

喀,

“还给你。”

金刚锤轰然落下,那旋转的旋涡登时分崩瓦解,水流被分成数百个方向,激射而出,将周围的女尸尽数掀翻了出去。

216. 她们不配做你朋友

水流激荡,堪比奇幻界的高阶法术水龙吟。成排的女尸被掀翻出去,只水势冲击之下挤压成一团,脸上均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与此同时,裹挟着浩然正气、势大力沉的金刚锤轰然砸下,直挺挺的砸在漂亮女尸的头顶上。

开瓢取囊,这可是他最为拿手的好戏。

任你大罗金仙,漫天神佛,一锤下去,还不是得脑浆迸溅,死于非命?

嘭的一声闷响后,咔擦,金刚锤应声而断....断....

堂堂三阶法器竟然被一个死鬼的脑门给刚断了,是三阶太垃圾还是死鬼肉体太强横?凌白登时生出一股无力感,陪他身经百战,锤爆千八百脑壳的金刚锤都断了,战斗力瞬间都感觉下降了一半。

嗡,

漂亮女尸凤眉倒竖,眼中寒芒冰冷刺骨,一个照面浮了上来,直挺挺的和凌白对视着。没有不屑,没有鄙夷,仍旧是张动了两下嘴唇,喝下几口洗澡水,说:“拿来!”

单纯,直白,暴力!

这是凌白对面前女尸的评价。不管是生前记忆未曾恢复还是灵智刚刚诞生还显得稚嫩,这种“好心、善良”就成了他唯一的生路。

“是我的。”

激动之下,凌白不免也猛灌了两口洗澡水,伸出右手食指便朝前戳去。这是他如今最后的倚仗,一指禅小成,加上多次强化液加持,还融合了虚云禅师的舍利,威能不可想象。

这一刻,食指宛若染上了一层金漆,原本暗淡无华的手指在这一刻像是惊天长虹一般,照亮了整个潭底。

噗,

食指洞穿了漂亮女尸高耸的胸口,凌白紧跟着一脚踹向了她的左胸,借力上浮,头也不回的向上方游去。

呼,

浮出水面,凌白用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头顶的阳光带着丝丝暖意,格外美好。有阳光,有烈日,有空气,符合一切让他存活的条件,那女尸似乎还很畏惧阳光,压根不能接近水面,不然刚才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搅动水层造成旋涡把他吸附下去了。

快速游到岸边,他忍不住回头朝潭底看了眼,透过层层清澈的水面,漂亮女尸的脸跃然于眼前,嘴角微微勾起,张了张,随后便沉了下去。

岸上响起一阵惊呼声。

“呀,半个小时过去了,竟然没死。”

“他手里还攥着东西,不会真是找到什么秘宝了吧。”

短裙女、长腿妹双双走了过来,后边还跟着神色诧异的张启颜。

凌白全无半点好心情,他看出那女尸说的话是“我会来找你的”后就如同吃了屎般难受,哪还有空理会那两个幸灾乐祸不安好心的女人。所幸,东西还是到手了。迅速把青珠放进裤兜,运转内力把衣服蒸干,抖了抖衣襟,转身准备离开。在深潭耽搁太久,万一已经出去大半的人,那损失可就大了。

短裙女虽是心痒难耐,很想看看凌白取得的物件,但看他那一手蒸干衣服的手段,就知内力在她之上。和长腿妹对视一眼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对黑着脸的张启颜说道:“黑妹,他手中的东西是我们刚才下水找到的,不曾想遇到黑蛇攻击便遗落了。作为我们最好的朋友,你该去帮我们把东西取回来。”

这样的话,明眼人都知道是信口胡诌,张启颜尽管其貌不扬,却也不能信她那鬼话。只是‘最好的朋友’几个字触动了她心中的那根弦,脸色顿时陷入纠结当中。

“黑妹,你不想和我们做朋友了吗?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朋友的东西被抢走吗?”

凌白再次停下脚步。

他......

现在心情很不好....

转过身,冷漠的看着短裙女和长腿妹两人,淡淡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一口一个黑妹,却说什么朋友,实在可笑。张施主舍了性命救你们,到头来连个谢字没有,还反过来责怪她;而对我,你们的救命恩人,却是诓骗水下有秘宝想将我洗戏耍;上岸后还想唆使别人谋夺别人的东西,信口雌黄,心肠歹毒!”

“此等行径,和妖魔无异,贫僧,今日便度化了你们!”

随着凌白最后一句铿锵的话语喊出,张启颜脸色大变,连忙喊道:“不要!”



光芒一闪,食指内迸发出的劲气像是一条恶龙一般,径直将短裙女的额头洞穿了。

血光绽放,鲜血染红了泥地,尸体轰然倒地,大腿内侧的风光一览无余。

剩下的长腿妹失声尖叫,被这突然的变故吓的三魂丢了一魂,慌忙向后逃窜而去。与此同时,张启颜抬起手掌,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让人如坠冰窖,连地上短裙女的身上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凌白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她们不是你朋友!”

一句话,让满脸雀斑的张启颜如遭雷击,抬起的手掌也僵在了半空中。

趁着她呆愣的瞬息间,凌白又是抖动手指,指点向两条长腿快速摆动朝前逃窜的长腿妹。

一指禅的劲气无坚不摧,无声无息,瞬间洞穿她的后背,就连张启颜都只看到一道绚烂的光芒闪烁,紧接着便是血光迸溅,鲜血染红了长空……

鲜血汩汩而流,芳草地都被染红了,血雾缭绕在空中。

凌白的杀性如此之重,让张启颜的脸色变得无比煞白。虽然知道她们的做法不对,但她们,毕竟是她的朋友啊.....而且,她们最后并没有给凌白造成任何伤害。

凌白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转过身,低声道:“怨恨我吗?那就怨恨吧。朋友,就该是在你走错路的时候,哪怕惹你不快,也要直言相告的人。她们,不配做你的朋友。”

张启颜的身形一阵颤抖,最后瘫倒在地,两眼失神的目视前方,凌白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呆立在原地许久,她方才起身,转而看向北边,喃喃道:“这次赌局,我输了.........但好像也没输。”

她抬手抚向脸庞,慢慢的撕下了那张满脸雀斑的人皮面具。

水面斑斓,阳光温暖,美人如画.......

217. 阿弥陀佛

山地间林木飞退,周遭事物如浮光掠影,看似一清二白,却又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凌白取了青珠,到最后都没能搞明白青珠的作用,但好歹是让深潭女尸群都能大动肝火的东西,肯定不会差劲,相比那些天材地宝张口就能吞进腹中,青珠确实较为珍贵,损失了把三阶的法器也不为过。

最关键的是,翡翠降魔杵到手,任务完成,寺庙的建设又加快了一个进度,结合先前的事情,破庙建设好绝对能和那些古老的门派分庭抗礼。

穿过几座山头,远远能看见几座光秃的岩石上有刀兵交接的声音,霞光宝气直冲云霄,各武者为灵草、秘宝大打出手,死了的只能说修为不济,活下来的堪称是中星位以下的精英人物,这种去除糟粕留其精华肉弱强食的状态,对官方来说,正是他们想要达到的效果。

凌白左右环视了眼,见还有那么多人在,心中稍定,翻过几座山头后,隐隐能看见矗立的景区大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视线落在大门下,尸横遍野,堆积成山,血水把地面都染成了一滩红色。而门下,静静坐着一个银发青年,双眸微闭,整个人如木雕泥塑的一般。

他当即反应过来,原来竟是有人捷足先登做了他想要做的事情。不过对方更为狠辣,出手即毙命,人财均是要入手,着实凶狠。再仔细看去,那些死去的尸体横七竖八,仍旧保持死前的状态模样,对方像是不屑的每杀一个人就动一次手把东西摸走。

凌白本打算观望片刻,但此时已按捺不住,那如山的尸体都是摸到了宝贝准备提前出福地的,每个人身上都可能怀揣着几株灵草。打定主意,他毫不迟疑,脚下生风,径直朝前狂奔而去。

静坐门下的银发青年微抬了下眼皮,只等凌白即将越过大门的时候出手将他击杀。面前那些个尸体哪不是这般心存侥幸,以为能够凭借速度冲出去,最后的结局都是被他直接拍死。

这个也不会例外!

他不以为意的朝前斜了眼,轻咦了声,随后脸皮一阵抽动。那着灰色僧袍的和尚临到半路居然停了下来,此刻正弯腰在一具被他一脚踹的骨断筋折吐血而亡的女尸身上摸索。

恋尸癖?

变态?

还是目中无人?

多个念头在银发青年心中闪动,却自恃身份,端着没动。

凌白摸着手下那具让软绵绵的女尸,心中微惊,她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只剩一堆血肉,可想而知是用多大的力道击毙的。好在,尸体上的灵草还保存的相当好,连丝血迹都没沾染。

对着满地尸体,尽管有些倒胃口,但也顾不得了,张口就把拿到手的两叶回春草咽下腹中。左右环视,除了尸体之外,另有数十滩用衣服包裹住的血水在地,这种死法太过残忍,他隐隐猜测到对方使用的功法,不由一阵愤怒,那些化作血水的尸体连带着身上的灵草都被毁了。

天地灵物,遇血即毁。

眼看着几十上百的灵草就那么变成了一堆杂草,凌白真恨不得用板砖把那银发青年的头给敲破。

太败家了,实在太败家了。

实力高的人都是那么无所谓的吗?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生怕其他硕果仅存的灵草被损毁,顾不得找银发青年算账,再次往其他尸体身上摸索而去。

远处的银发青年睁开眸子,眼中滑过一道冷冽的杀意,这种**的无视让他很不爽。

当着他的面,掠夺他的劳动果实,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是贼的行径!

“贼和尚,死!”

他愤然起身,一连拍出两道掌力,连绵不绝的阴柔掌力如同阴风怒嚎,让人宛若置身阴曹府司。

呼,

福地外的看客们不由为凌白捏了把冷汗,从始至终,他们一个没落下,全然看了个清清楚楚。那些想要出福地的都被一掌拍成血水,一脚踹成死猪肉,谁也不能挡住他一合之击。现在,银发青年竟然动用了两道掌力,可想而知内心是有多愤怒。

“哈哈,那小和尚真是心焉坏啊,竟想着去捡漏,殊不知那正主就在那等着呢,虎口拔牙真是找死啊。虽然我很欣赏他敢与挑战权威的勇气,但诶。”

“说不定会有惊喜呢?要是小和尚能杀算了,能抵挡住银发青年片刻,在福地内剩余的武者就能趁机出来了。”

“呵,还是等那银发小子出来,我等出手来灭杀他吧。”

凌白摸出株何首乌,刚咬了口,便察觉到背后的动向,当即回身,直接硬悍那两道阴柔的掌力。

金刚不坏神功,至刚至阳,无坚不摧,要是仅凭化骨绵掌就能坏了道行,那也称不得上是可以肉身成佛的绝世内功了。

两道连绵的顿时消弭于无形。

“阿弥陀佛,施主你罪孽深重,贫僧身为芸芸众生的一份子,岂能坐视你杀人逞凶,今日,便破了你的气海,灭了你的根基,送你去往西天极乐世界吧。”

顷刻间把百战百胜无一次失手的化骨绵掌化解,着实把外围的众人看了个惊呆。再加上凌白此时僧衣飘飘,脸色祥和,大义凛然的样子,所有人都认为这该是哪个名山古刹的弟子。是白马寺?还是大相国寺?

银发青年手掌,负手而立,亦是惊诧不已,他的化骨绵掌像是遇到克星了一般,全然没有发挥出丝毫的作用。再听凌白说的那些贬斥他的话又不由觉得好笑。

你有哪门子脸说别人刚才趴在尸体上摸来摸去的是谁?

咔擦,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

凌白咬了口手中的何首乌,汁液四溅。

“”银发青年。

“”外围虔州群雄。

“”暗中偷摸观看的剑修。

凌白三两下把何首乌咽入腹中,擦了擦手,正色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些天材地宝都沾染了死者的怨念,贫僧权且让自己受些苦,也不教亡魂遭那怨念缠身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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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师父说

通天福地入口前,两道身影相对而立,银发青年神色冷冽,目空一切;灰色僧袍的俊俏和尚则是脸色祥和,自带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息。福地外,熙熙攘攘的人头簇拥在前,早先使那五郎八卦棍的天位高手横尸在地,血水流淌的到处都是,但众人的注意力却全都在集中在内侧两人身上。

银发青年,使得一手化骨绵掌,配合那速度极快的凌波微步,在福地内立于不败之地,前前后后斩杀不下百人。如今,一灰袍僧人横空现世,上演了一场单手化解掌力的好戏。只是那和尚口不对心的话语却是让他们听的憋愤无比,如果不是有银发青年珠玉在前,杀了太多他们门下的弟子,可能现在想要打死的就是他。

一口一个我佛慈悲,一口一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口一个救苦救难超度亡魂,和他们实在太像了。当然,他们不可能说自己喊‘替天行道’是基于自身的利益,大家都心照不宣,即使都是同道中人,但对方的演技太过拙劣,一点都不走心,没有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

就像是在讽刺!

对,就是讽刺。

刻意为之,不就是想做给他们看的吗?

想通此处,所有人都是愤愤不已。

“师父说,遇上这种口腹蜜剑的虚伪小人,要镇杀!”银发青年脸色逐渐凝重,真个的把凌白当成了能和自己匹敌的对手。

内劲崩涌,他一步上前,原地却出现了数十道的虚影,那是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一掌排出,也如一指禅那般悄无声息,却势不可阻挡,大有劈裂这方天地的架势。

凌白知道,那是对方修为还低的缘故,若是由个天位高手来施展,必定能如剑修斩杀强闯福地的那个天位高手这般撕裂寰宇。

只可惜,对方还在星位。

中星位以下,他不惧任何人。这不是自大,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外有人,而是一种无敌的信念。肉身不坏,那就不是失败,那就不是输,所以自然有说这话的底气。

想要胜我,先打破我的防御再说。

凌白眼前一寒,以指代掌,直接就是一指禅的杀式。

噗,

食指洞穿对方的手掌,带出大片的血花。

不是每个人都如同他的肉身那么强横,两人修为又是旗鼓相当,凭借肉掌和他的一指禅相抗,本就是打错了算盘。

银发青年吃痛却并不慌乱,而是直接迅如闪电的抽身而退,绕到他的背后,毫不犹豫的出掌,如蛟龙探海。

这是他的优势。

凌波微步,近距离的战斗能和之抗衡的身法少之又少,凌白是轻功本就是弱项,被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背上。

“铿锵。”

掌肉相撞,宛若两把锋利的刀兵撞击在了一起,那是清晰的金属交击声音,甚至还带着金属颤音。

嗡,

银发青年直接被震退了两步。

“这是金钟罩还是铁布衫?”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的慌乱。但那仅仅是一闪而逝,论逃命的功夫,凌波微步是顶尖,这也是他肆无忌惮堵门的一部分原因。

凌白轻笑了声,转身看向他,淡淡道:“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金刚不坏神功是什么”

“金刚不坏金刚”银发青年喃喃重复了几遍,眼神骇然,转身便走。他的身体翩若轻鸿,迅速横移出去。

凌白手指轻点,一指禅劲力悄无声息的迸射而出。

银发青年却是心有所感,不断腾挪躲避,无一发指力将他命中。瞬息间,他便越过警戒线,出了福地。

在外边看的眼红的武者们早就久候多时了,不用振臂高呼,便一拥而上。

数十道掌力、剑气横扫,密密麻麻,遮蔽天空,封锁了银发青年的所有退路。

“师父,救我!”

银发青年呲目欲裂,面对几十上百中星位以上的武者阻击,他便是有万般能耐也躲避不过去。现在唯一能够仰仗的,就是他那无所不能,横推敌手数万里的师父。

师父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听他被杀的。

这一声暴喝让所有人都是身形一滞,如此妖孽的弟子,得有个多么恐怖的师父?要真是他师父来了

苍穹之上,轻悄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连只飞鸟都不曾掠过。

说话间,

银发青年已被湮没在无匹的剑气浪潮当中。

剑气消散,

他竟然还强撑着站着,只是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一息之间他便被剑气削成了个血人。

“为什么”

此时,他双眼失神,抬头仰望着空中,一阵沉默。

众人见他那样子,也不屑再次动手,均是退到一旁冷漠的看着他。

“为什么!”

银发青年仰头怒吼,无比悲愤。

刚才,

冥冥中,有道淡然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

“徒儿,你已无用,为师先行一步。”

“苏信!”

银发青年再次大吼,拖着残破的身体冲入通天福地内。外围持枪的特警、官方武者无一阻拦,任由他进去。仅是败于一人,师父就无情的放弃了他,果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但是,他并没有败。

他并没有败啊!

和尚不曾奈何他,现在要抽身而退,为什么不救?

带着满腔的怨恨,他径直杀到在大门下观看的凌白面前,反手一掌向下劈去,快而狠,稳而辣。

“狗屁的金刚不坏,看我如何融你血肉。”

嗡,

凌白双手合十,不动如松,微微一笑,“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施主。”

“成你妈个狗头。”

银发青年状若疯狂,越是看到凌白就越是悲愤,本来,一切都朝着很美好的方向走的。

只要再杀上几百个,证明他同阶无敌,就能得到师父苏信传授的所有功法。师父不会骗人的,师父说,做人要言而有信他说输了,就不会管他

他说的,

是真的

“施主,你着相了。”凌白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眸子,任由发狂的银发青年捶打着他。

他早就油尽灯枯了,身上的血还在流,每一寸白骨几乎都暴露在空气当中。

但他没有停,他要证明自己。

他要师傅履行他的诺言。

一掌,

一掌,

机械般的挥出,

嘭,

身体终于无力的倒下。

满头飘逸的银发散落在地,他双目失神的看向天空,师父的谆谆教诲犹若在耳:

“做人要言而有信”

219. 让你吃太饱了?

银发青年黯然落幕。

他最后的挣扎,对凌白来说不过挠痒。

最后的时刻,他甚至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家伙,盲目的信任一个人,又有足够的天分,最后的结局却是以悲剧收场。

“苏信么?”凌白喃喃了声,抬头看天。能调教出这么出色的弟子的人,极为可怕,以后若是遇上,得留个心眼。收敛了心情,他接着在各尸体前把灵草摸出吞食补充自身,但并没有和之前想的那样留下来敲诈勒索,外面那些中星位以上的武者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他在死尸堆抠搜些东西或许别人不会放在心上,睁只眼闭只眼,但要继续蹲守门前,少不了要被人忌恨,出去暗地里对他下黑手的只会更多。

说不定,那些上头的家伙当着官方的面就要叫他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打定主意,凌白不慌不忙的走出福地,微笑的朝警戒线的特警同志、官方武者朋友们致意。从他出来的那刻起,分明能感受到各个方位都朝他投来审视的目光,周遭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凌白面不改色,坦然的环视周围,随后转身朝着福地内一拜,朗声道:“师父,弟子先行告退了。此次历练弟子谨遵师命,并不曾佩戴长剑。”

行过礼,他昂首挺胸,带着骄傲目不斜视的从人群中穿过,周围无一人敢拦。

“和尚是剑修?他是里面官方那位剑修大能的弟子?”

“嘶,好生恐怖,这和尚不曾动剑都已经如此厉害,也太妖孽了吧,若是他带了配剑人剑合一,中星位以上的人怕是他都敢提剑来砍。”

一众纷纷的议论声中,凌白慢步出了通天福地,在停车场找到车子发动,一溜烟出了景区的范围。

福地前,人群熙熙攘攘,交头接耳。

有个拿手机拍了照的,一声惊呼:“那家伙不是剑修,而是虔州本地一寺庙的住持。”

话毕,周围哗然。

尽管凌白闹腾的上过几回热搜,在全国网友面前都露了几次脸,但并不是说所有人都能认出他,就像你这阵子很眼熟这个明星,过阵子不关注,或许就忘了对方什么样子。

现在稍微有些名气的小鲜肉,女明星,辨识度都太差,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

凌白长的还算有辨识度,但最近不知怎么就冒出几个长的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网红,嗯,还是带头发的那种。相比于光头,更多的无知小女生更喜欢那种娘里娘气的发型。最关键的是,那些个疑似拿着凌白照片去整容医院整容后的网红,比他这个正主还要红,粉丝都是几百万上下的。

由此一来,和尚凌白,倒成了假冒伪劣产品,只有少数真爱粉还在关注。

众人明白凌白身份后,肠子都悔青了,埋怨自己没早些看破他那些不上台面的小伎俩,不然非要好生敲打下。

在虔州地界,以一星位的修为开宗立派,问过他们了吗?

简直是找灭派来的,

不识抬举。

现在还有弟子福地内,他们也不好分身离开,只能暂时把事情搁置在肚子里,静静等候本门的弟子携带机缘出来。

由始至终,官方的那位剑修也没开口,态度模棱两可,似乎不愿和凌白计较。

事情暂高一段落。

收获巨大且心满意足的凌白驾着操控精准,指哪打哪的昂克赛拉疾驰在路上,主驾驶车窗大开,习习凉风灌入车内,发出呼呼的声响,让人头脑立马为之清醒。他点了根烟,手不时伸出窗外掸着烟灰,神情惬意无比。

寺庙任务完成,那尊坐鹿罗汉此刻应该空降在破庙里了,想到破庙整一步步的朝完美的形态进化,心情变是越发逾越起来。此次福地历练,虽是折损了柄金刚锤,但却换来了青珠和翡翠降魔杵。

青珠先抛开不说,他拿到手的时候除了感觉到温润舒爽,令全身的肌肤都有种被滋润的感觉外,再也找不出其他的特殊之处,即使催动内力也没有任何反馈。

至于翡翠降魔杵,他倒是略有耳闻。

对翡翠有一定了解的朋友都知道,翡翠在清朝时尤为盛行,慈禧太后对翡翠的热爱达到了几近疯狂的程度,除了我们熟知的翡翠白菜、翡翠西瓜等以外,还有一件翡翠降魔杵却让她同样爱不释手,奉为至宝

慈禧掌管了清朝政权长达四十八年,同样也是众所周知的寡妇,所以有很多人认为那是慈禧太后孤单寂寞时用来咳咳不可描述的,其实不然,降魔杵,即金刚降魔杵,是藏传佛教中的一种法器,也属于古印度兵器的一种,现在被佛门引用为法器之一。其一端为金刚杵的样子,另一端为三棱杵,中段有三个佛像头为柄,一作笑状、一作怒状、一作骂状。此法器通常为佛教密宗修降伏法所使用,用以降伏魔怨,表示具有威猛法力。

翡翠降魔杵不仅是翡翠饰品,也是佛教法器,有降伏魔怨、安定心神的作用。所以慈禧就将此物放置于枕边,助她安然入睡,最后也被慈禧带进了棺材。

如果手上的这个翡翠降魔杵和慈禧那个同一个,那么,寺庙颁布的这个任务意义何在?

他睡觉很是安稳,自然用不上它来安神入睡,而且不是女人不能用它来关键也不能当做兵器,想了片刻,没有头绪,凌白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安心开车。

一溜烟回到花店,把车停在门口,隔壁面馆还是关门状态。他扫了眼,锁了车,向庙内走去。

这两天走亲访友的多,烧香拜佛还愿的也多了起来。戒财忽悠香客的手段层出不穷,香油值也是水涨船高,现在居然又有了六万多。速度不可谓不快!

和香油值同步的,是一条条来自莫名空间转来的rmb。

钱是哪儿来的?

凌白看了眼余额,微微蹙眉。

人有钱了,总是会闲的蛋疼的是想一些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以前他穷,压根什么都不想,有多少收多少。但就像贪污受贿一样,越收越多,胆子就越来越小,钱堆积如山的摆在家里,生怕哪天就被纪检委的查上门。

纠结的在庙前站了许久,仍旧想不通。

这时,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

“是不是袁隆平院士让你吃太饱了?闲得蛋疼蹲在地上玩蚂蚁。”

凌白转头看向香炉前一老一小爷孙两,眼中瞬间多了丝明悟之色。

220. 财令智昏?

听着爷孙两的对话,凌白若有所悟,他现在不就是吃饱了饭闲的蛋疼的状态嘛?没事却操那门子心干嘛,一笔笔的钱转了也不少了,要真是见不得光,估摸着早有警察叔叔找上门来逮他了。

得,人生得意须尽欢,该干嘛还得干嘛。

进了破庙宝殿内,果真是有那么几分金碧辉煌的味道了,在欢喜罗汉身旁又多了个骑坐神鹿威风八面的罗汉。十八罗汉有十八有二,再奋斗些日子就能把罗汉都置办齐了,到时再把普贤文殊一摆,观音请上一尊,断头泥塑扶起,那烂陀寺也就真个的重现世间了。

刚进门打量了片刻,虎头虎脑的妙光便走了过来,行了一礼,说是里殿有位客人在等。

这才刚出通天福地,就有客人上门,让凌白觉得有些奇怪,穿过断头的泥塑,只见后堂坐着个面无人色的年轻女人,看着有些眼熟。但寺庙人来人往,他也只是有几分印象,却是不记得是谁了。

“凌大师,我我活不下去了。”

凌白点点头,见那女人额前发黑,双目无神,已然知晓是被鬼魂纠缠。再看她淡妆下的面容,登时回忆起前段时间有个柳姓女子上来问过他些事情,说是她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如今看来,她和那喜欢的人应该是时常在一起这才导致这幅体弱阳衰的模样。

“柳施主,你既已达成心愿,和你心爱之人双宿双栖,又何必惧怕死亡呢?”

柳姓女子怔了怔,一下便被问到,过了半晌才有些尴尬的回道:“我我还不想死。”

“”凌白。

听完女子的回答,他倒没有鄙视她的想法。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早先他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对情侣自觉了无生趣,同时萌生自杀的念头,随即相约到天台,做了番感人肺腑诸如“下辈子还**人”“我们黄泉路上携手并进,共赴黄泉”之类的话后,女子温柔的对男人说“我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你”,随后毫不犹豫的跳下楼摔死了。男人见女人死状凄惨,跃下天台的凄厉惨叫声还犹若在耳,张头看向楼下,登时起了退缩之意,然后他转身下了楼,负了那共赴黄泉的誓言。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的求生**有多么强烈,男女主角其实是互换的状态,也不能说男人贪生怕死,这仅仅是其中一种可能性的缩影。

“那你的意思呢?”凌白微笑着问道。

“把那鬼魂杀了。”柳姓女子沉默片刻,咬牙说道,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阿弥陀佛,我佛门中人只做那超度之事,灭杀鬼魂便是让人灰飞烟灭,贫僧慈悲为怀,却是不行那恶毒的事情。”

柳姓女子一听急了,连忙说道:“那就将他送入轮回,我们相爱一场,也想看他转世轮回,投个好胎。”

凌白微微皱眉。

“只要事成,你开个价。”

“阿弥陀佛,柳施主说这般话是在羞辱贫僧不成?没有五五十万绝无可能。”凌白见那女人身上均是大牌货色,必定是个富家子弟。先前可是杀气腾腾的说要把魂魄灭杀,许是玩腻了人鬼情未了厌倦了,实在不是个什么专情的女人。所以他便不由动了坐地起价的心思,恶人当有恶人磨,先前他就说了要拉她一把,但的对方并不领情,一意孤行。

现在阳气衰竭,便又回来求饶,反复无常,惹人反感。

“没问题。”柳姓女子痛快的答应了。

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五十万,是被折磨的太惨,还是求生的**太强烈,要不就是钱多的没出花了。总之不管是哪种,看在钱的面子上,凌白还是决定做,把那鬼魂超度,送去轮回,也算是功德一件。

“在贫僧庙中,邪祟勿扰,回你家去吧。”

“好的。”柳姓女子见凌白答应下来,脸色稍缓,恢复了丝血色,转身向外走去。

凌白跟着她走到破庙外的街道旁,站在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上,心中暗忖,刚才是不是要价太少了。能开的起这种豪车的年轻人,虔州这种三线城市没有几个,柳姓女子家中非富即贵。

上了副驾驶,柳姓女子启动车子,勉强挤出丝笑意,自我介绍道:“先前一直忘了告诉大师我的名字,柳飘飘。”

凌白点点头,如老松坐定般闭上了眼睛,把那得道高僧的气质彰显的淋漓尽致。

柳飘飘见他没有丝毫谈兴,只能专注的开车。她的驾驶技术非常娴熟,只是在凤凰这坑洼的地段,跑车的底盘似乎有些经受不住。但她并没有丝毫的谨慎心疼,楞是把法拉利开出了五菱宏光的感觉。

凌白都听的为她感到心疼。

糟蹋钱,也不是这么个糟蹋法的啊。

呵,

女人。

锄禾日当午懂不懂,要他是那锄禾,非得把柳飘飘这当午日的怀疑人生,败家娘们。

一阵接一阵铿锵的摩擦声过后,终于驶上较为平稳开阔的道路。

红色法拉利更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路狂飙,速度不低于一百,可想而知柳飘飘此时有多么急迫。

闻着车内温和的香水味,凌白半睁开眼,扫视了下车窗外的道路,见周围已是风景宜人的山区。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蜿蜒向上,朝那云雾遮绕的山巅而去。如果到现在他还认不出这地方,那真是可以找块豆腐撞死去了。

九里峰山,里面的别墅都是两千多万起步,比星洲湾的别墅还要高上几个档次。至于格调,星洲湾处于闹市之中,唯有看江一个值得称道的地方。但九里峰山的别墅却不同,除了俯瞰章江以外,峰山本身便像是个天然氧吧,里面风景秀丽,林木苍翠欲滴,空气清新,实为高雅。

吱呀,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过后,车子平稳的停在一幢独栋三层别墅门口。一个穿着衬衫打着领结的年轻人屁颠颠的跑上前,先是给柳飘飘开了门,随后又绕到凌白副驾驶,恭敬的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221. 难道,他想死

哈哈哈哈哈哈,爽。

凌白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见识浅薄还是什么,见有人开车门,竟然感觉非常的满足。小市民的悲哀啊!尽管如此,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云淡风轻的下了车。

“大师,这便是寒舍,请跟我进来吧。”柳飘飘走到他面前轻拢了下头发,显得有些紧张。

凌白扫了眼别墅,外围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心中一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想要看到的场面是鬼气缭绕,而不是正常的状态。既然有鬼魂纠缠柳飘飘,整幢别墅多少都会沾染些鬼气,事出反常,他不想在对方面前栽了跟头,示意柳飘飘稍等,随即又钻回到了车里。

打开手机应用。

主页显示香油值已过十万,现在正好缺件趁手的法器,先抽下奖搞些道具护身为妙。

香油值多了,修为也提升了,自然看不上那5000一次的抽奖,凌白豪气的选择了2万一次的抽奖,连抽五次。

轮盘一次次的转动,连续停停转转了五次,一堆消息立马弹了出来。

[你已获得五星法器:朱伞]

[你已获得麻衣袈裟,]

[你已获得诺迦跋哩陀尊者——举钵罗汉]

[你已获得苏频陀尊者——托塔罗汉]

[诺距罗尊者——静坐罗汉]

越往后看,凌白的脸色越是难看,前面两件倒还算说的过去,后面的居然全是罗汉金身这些他靠寺庙任务同样可以获得,用香油值去抽实在是太亏了。

红色的真皮座椅下,悄然出现一件麻衣袈裟,看着很朴素普通,但衣服表面隐隐流露霞光,一看就是极为不凡。袈裟上枕着的是一把红色油纸伞,同样平平无奇。

凌白不喜用伞做武器,却没有嫌弃的意思,五星朱伞肯定要比三星的金刚锤厉害些,将就着先用,等解锁了藏经阁学了其他的武功,再弄把称心合意的武器也不迟。

看了眼窗外,柳飘飘正和佣人在说些什么,并没把目光投向这边。他麻利的在车内换好袈裟,拿了朱伞,飘然下车。

柳飘飘和佣人说完话,视线恰好投向这边,目光一凝,朱唇微张,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一袭麻衣袈裟,手持朱伞,踏步而来的凌白浑身散发着一种飘然出尘的气息,配上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高挑的身形,简直超越了凡间有的美貌。

她不由看的痴了,连那恭敬站在一旁的菲佣也张大了嘴。

“可以进去了施主。”凌白目不斜视,温声提醒。

柳飘飘反应过来,有些失魂落魄的领着他进了别墅。

客厅装潢的非常豪华,却有女儿家特有的温馨浪漫,看着很是舒服,家中收拾的异常干净,并没有那种蕾丝半杯胸罩内裤随地乱丢的现象发生。

柳飘飘请凌白入座,自己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把短裙的风光遮掩住,低声问道:“大师,您是现在作法吗?”

“作法?”凌白摇摇头。

柳飘飘看他换了衣服还拿了疑似法器的东西下来,还以为他是要作法念经超度亡魂,没想到他却说不是,一时间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

“你上去,洗澡。”

“啊?”

柳飘飘脸色微红,不解其意。

“有贫僧在,对方不敢现身,所以,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看你浑身香汗淋漓,连胸前的衬衫都湿透了,也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了。”凌白目光落在她胸前,微微笑道。

柳飘飘低头一看,胸前果然被汗水打湿了大片,隐约能看见里面黑色胸罩包裹住的白皙丰满,登时闹了个红脸,把心中那久久萦绕的畏惧都驱散了几分。最近几天,她实在被折磨的有些惨,唐拜,嗯,也就是那个她看上的鬼,越来越黏她,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起初,她们还相处的很是愉快,在阳台,在床上,在地板上,甚至在客厅的沙发上到处都留了欢好恩爱的痕迹。可长此以往,她身体越来越是虚弱。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让厨房多弄些补身体的食物吃也行。但唐拜几乎干预了她正常的生活,甚至连会见客户的时候都在场。

最过分的一次,是在公司电梯里,唐拜在电梯就要强行和她发生关系。虽然同行的员工最后都被他抹除了相关记忆,但是那种把身体暴露在员工面前的事,还是让她恶心不已,见到那几个面孔总是有种全身**暴露在对方目光下的错觉。

精神状态极其压抑之下,把公司最近在谈的一个项目都搞砸了。

生活,已然难以继续。

“好吧。”

柳飘飘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这会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唐拜看到她洗澡,肯定会出现的。

“去吧,别担心,另外,把你那些仆人都叫出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进来。”凌白冲她微微一笑,转而回头看向正前方那台数十寸的液晶电视。电视屏幕上的亮光倒映出一张惨白的人脸,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眼中满是戏谑,正朝着他不屑的冷笑。

“嗯。”柳飘飘点点头,走到门外吩咐了菲佣,随后边脱衣服边扭着腰肢上了旋转楼梯。

等柳飘飘走后,凌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以为意的摸了烟盒出来,抽了根烟放到嘴上点燃。装备升级过后,他更加有信心除掉这个色鬼。

这,的确是个色中饿鬼。

而且,貌似还有了些道行,不然别墅外围不会一丝鬼气都没有。

电视机里的桃花眼仍旧在冲着他笑,甚至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呵呵,你倒是很笃定能吃定我啊。”

凌白提着朱伞,半眯着眼看向对方。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一切,似乎进行的太顺利了。他身上诸多佛门法器,自身受到佛光的滋润,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佛门气息。但凡是鬼魅,见到他来都要远远的避退才是。

而这色鬼,却是主动送上门来,还对他做出挑衅的动作。

难道,

他想死吗?

222. 色戒?(求订阅求月票)

电视剧的观众朋友凌老板看了眼屏幕上浮现的鬼影,压根不去考虑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要是没有横推一切敌的自信,不如早些还俗慰问千百失足妇女去。他上前两步,抬伞向前刺去。

哧啦,

液晶电视书瞬间被洞穿。

一缕黑烟从电视机内飘出,迅速向旋转楼梯而去。

“出来了就别想走。”凌白轻笑一声,撑开朱伞,万丈佛光笼罩而下,将那道黑影拘禁在原地,而后吸附进了伞中。他合伞撑地,衣决飘飘,脸色淡然若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鬼魂收服,只等念上一段往生咒,就大功告成。

“大师真是厉害的很呢,我才洗个澡的时间就把他除了。”

这时,旋转楼梯上迈出一双修长的白腿,柳飘飘穿着粉色丝绸睡衣走了下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如同清水芙蓉般给人一种春风扑面的感觉。

凌白瞥了眼朱伞,瞳孔微缩,面无表情的站定,回道:“是柳施主洗澡快。”

“留下吃个便饭吧,我让厨子去做。”柳飘飘走到他跟前,拢了拢耳边略微有些潮意的秀发。

“不必。”凌白抽了抽鼻子,闻到了对方身上幽然的体香。

“既然大师有事要忙,飘飘就不强留了,你把卡号给我,我现在把钱汇过去。”

凌白点头,把卡号报了遍,柳飘飘当即就用手机网银把五十万汇了过来。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看到转账汇款到账的信息后,他作了个揖,转身告辞。

出了门,守在门口的菲佣冲他甜甜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别墅前的空地上,那个狗腿子般的服务生乐呵呵的上前,恭敬笑道:“柳总让我送您出去。”说完,他拿着钥匙小跑着跑向别墅旁的车库,开了辆奔驰s600出来,又麻利的下车给凌白开后座的门,业务显得极为娴熟。

凌白嘴角勾着抹淡淡的笑意,不动声色,抬步上车。

坐在奔驰s600上,=和那台法拉利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他微闭着眼,任由汽车向前驾驶,出了别墅的范围,拐到了盘山公路上。

“大师,您是哪个寺庙的?”前头的服务生兼司机咧嘴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把朱伞。

凌白抬手将朱伞刺入主驾驶座椅。朱伞从座椅上穿透而过,将服务生钉死在方向盘上,奔驰s600一阵剧烈的摇晃,轰的一声翻了底朝天。

“有趣啊。”

凌白从地上爬起,哪还有什么奔驰s600和服务生的影子,地上有个两腮艳红的纸扎人和一辆纸扎的小汽车躺在上面,纸扎人胸口破了个洞,小汽车则是翻了过来,破破烂烂。

从柳飘飘下来,他看朱伞的那刻,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朱伞里面没有收到鬼魂,那仅仅是一缕黑气而已,顺着对方的剧情往下走,直到这时才把对方的手段戳穿,是为了再回去杀一个出其不意。

如果没猜错的话,从刚进门开始他就步入了对方精心设计的一个幻境当中,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他误以为事情完成,安心的离去。

远远看着柳飘飘家的别墅,二楼一个房间亮着灯,外围鬼气缭绕。

柳飘飘上了楼,心中惊惧不已,但想到凌白就在下面她便安心不少。关于烂陀寺凌大师的事情她也是听公司的职员提起的,比如说‘凌大师舍身救学生身中数刀毫发无损’“凌大师和大相国寺悟门禅师的舍利之争让大相国寺颜面扫地”之类的。坊间传言凌大师是佛门尊者转世,佛法高深,铜皮铁骨,救苦救难。上回她去找凌白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但对方却一口指出她所恋之人是鬼非人。

那时她一时贪恋新鲜,不听大师劝告,现在事关身家性命,也只好再次寄希望于凌大师了。

推门卧室门,迎面一股阴冷的气息拂面而来,她胸前本就被打湿大片,遭阴风一吹,更是冻的全身发抖。当下也管不得那么多,从衣柜里挑了套粉色的蕾丝内衣裤就进了浴室。

三两下解除身上的束缚,拧开热水开关,莲蓬头洒落下热气腾腾的水珠,打在身上,终于缓解了丝寒意。

柳飘飘低头看了眼高耸的峰峦,如羊脂般白嫩的肌肤,平坦的小腹,修长浑圆的大腿,眼中不由流露出丝痴迷的神情。以她的条件,怎么可能和个鬼魂相互厮守一辈子,若是她招招手,追求她的人估计能从虔州排到魔都。

不过,楼下的凌大师倒是让人够心动的,麻衣袈裟配上红色油纸伞,活脱是个禁欲系的大帅哥,要是

啪嗒,

脑中刚闪过一丝暧昧的念头,便听得浴室外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柳飘飘的浴室是开放式的,也就是那种没有门遮挡,一眼能看到里面****的浴室。她听到脚步声,第一反应便是凌白上来了,因为鬼魂是走路是没有声音的。她当时便听得自个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凌白让她上来洗澡,是故意的,好借机上来偷看的吗?

柳飘飘越是如此想,便越是又羞又恼,隐隐又有些难以启齿的喜意。

啪嗒,

脚步声再次响起。

“凌凌大师,是你吗?”柳飘飘的声音有些发颤,胸前的峰峦都忍不住轻微的抖动起来,表层肌肤上的水珠顺势从那抹深深的沟壑中滑下到平坦的小腹上,最后落入那芳草似的森林当中。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闪身闯了进来,径直走向了浴室内的置衣篓。他弯腰拿起一件黑色的蕾丝小可爱,放在鼻尖动情的闻嗅着。

虽是隔着干湿分离的淋浴房,但柳飘飘还是瞧了个真切,那道人影头埋在她的小内内上,看不清脸。但那身麻衣袈裟以及背上的红色油纸伞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份——凌大师!

“真的是他!”

柳飘飘芳心乱颤,凌大师怎么对着她的那个做那样羞人的事情,难道他有恋物癖?

“凌大师。”

她又羞又怒的喊了声,淋浴房外的那道身影顿住僵住,随后站了起来,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淋浴房的门被粗暴的打开,凌白目光肆意的在她身上扫视,手里还拿着那条小的可怜的黑色蕾丝内裤。

柳飘飘慌忙捂住暴露在外的春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穿着麻衣袈裟的凌白一脸邪气,眼中淫光闪现,尤其是手里那个羞人的物件就那么直挺挺的拎在手上,更是给雾气蒸腾的淋浴房内增减了几丝**的味道。

现在的凌大师给她的感觉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223. 施主,抱紧贫僧

九里峰山,别墅群。

凌白孤身站在柳飘飘别墅前的鹅卵石小道上,远远看着别墅外围的鬼气越加森浓。

“回马枪,估计你想不到吧。用幻术迷惑我倒也就算了,连银行转账信息都是假的,这么抠怎么成大事。”

他轻叹了口气,抬步向前走去。

别墅前,一身侍者西装的服务生一脸懵逼看着他回来,楞了半晌才问道:“凌先生,您是落了东西吗?”他刚才可是亲眼看着对方离去的,还非常客气的说不用他送,要走路回去。呵呵,九里峰山走路下山没几个小时怕是做不到啊,这人估摸着吃了后悔药找了个借口回来,想让他用车送出去。

心里尽管不屑,但他没有表露分毫在脸上。

素养,对,他有富人家仆从应有的素养。

凌白摇摇头,淡淡道:“你家主人打电话岂求贫僧回去。”

说完,也不再管那服务生,径直进了别墅。

“主人?是老板,不是主人。”服务生在背后小声的纠正。

刚踏入客厅,一股阴冷的感觉侵袭全身,但很快被朱伞散发的佛光驱散。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凌白确定,现在不是幻境。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太过顺利也就体现不出那五十万的价值了。

客厅前的那台液晶电视完好无损,屏幕上除了反射出的亮光,倒不再有朝他挑衅的桃花眼之流,四处静悄悄的,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了几步,这才听见哗哗的流水声。

从出去到现在,少说过了也有十五分钟上下,女人洗澡就是麻烦,竟然这么久还没完事。

凌白上了二楼,哗哗的水声更是清晰,偶尔还夹杂着女人的喘息声。声音高亢、急促,而且很是熟悉,在楼上的总不能是那个菲佣吧,他暗道要遭,他前脚刚被幻术使唤走,那个叫唐拜的色鬼居然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和柳飘飘搞上了。人鬼殊途,和鬼魅行那颠鸾倒凤之事,阳气被吸附的很快,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难以估量的。

不论是看在人命还是五十万的份,他都有必要马上进去将那色鬼超度。

寻着喘息声向前,走到一个房间前。房门虚掩,想来是柳飘飘担心遭遇唐拜骚扰故意给他留的门。

凌白推开房门,迅速扫视了眼房间的格局布置。

整个卧室的格调呈现女儿家的粉色,看着十分温馨舒适。左侧是一大块玻璃隔断,隐约能看到里面热气蒸腾,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

开放式浴室,真是好情调。

凌白感叹了声,身形变换,三两步便跨入了浴室内。

等看清里面的景象,他不由楞了几秒。

淋浴房内,衣无寸缕的柳飘飘躬着身子,双手伏在罩着一层水雾的玻璃上,身后有个光头抵着。

凌白忽然闯入,柳飘飘和那光头齐齐回头。

柳飘飘张大着嘴,满脸不可置信,看了看凌白,又看了看背后的光头,忽然尖声叫了起来。此时,那光头看着凌白,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呵,

卧草。

那抵在柳飘飘背后做摩擦运动,竟然是他自己!

凌白除了卧草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亲眼看着自己卧草女人,然而一点爽感都没有,这种心情,糟糕透顶。再看那衣无寸缕的柳飘飘,即使是背着她,也隐约能看见副乳,简直极品。

可是,他除了现在过了下眼,什么都没得到。

愤怒,

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吗”

凌白一把推开光头,身先士卒,和柳飘飘在淋浴间度过一段美妙快活的时光。

以上,

纯属凌白胡思乱想。

他摇摇头,提伞朝长的和他一模一样的那帅脸上刺去。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笑起来是那么的淫荡,那么的令人讨厌。

光头脸上诡笑依然,他转过身直挺挺的站在那,任由朱伞穿胸而过,看着从伤口流下的殷红血液,他低声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要杀了我吗?”

“嗯。”

凌白说着轻轻的转动着朱伞。

“好痛啊,不要啊,我要死了。”光头‘痛苦’的哀嚎,可那脸上哪有撕心裂肺的痛楚,那张脸上满是得意,戏谑,完全不在乎胸前的伤口。

凌白皱了皱眉,迅速抽出朱伞,朝他头顶抽了下去。

噗的一声,

光头脑袋被抽的凹陷下去,整张脸都变的扭曲起来。

但是,

他仍在笑,

瘆人的笑容看着让人心中很不舒服。

柳飘飘早已被吓傻了,尽管她和唐拜有过多次的灵肉交流,但从未曾见过他这样恐怖的状态。嗯,从凌白进来,她就知道刚才抵在她背后动作的人是谁了。说实话,她还是更喜欢唐拜用凌白的样子来和她行那巫山**的事情,心里的那种酥麻感是从未有过的。

“唐拜是吧?”凌白再次抽回朱伞,脸色温和的朝光头笑笑,又是一伞抽在他头顶。

啪,

一下,

啪,

两下。

啪啪啪。

连续的抽动,

光头的脑袋瞬息间就被朱伞砸的稀巴烂,脑颅内的血浆、脑浆不要命的冒出来,流的全身都是。

柳飘飘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干呕起来,面前的画面足以让她三年之内不过性生活。

太恶心了!

“呵呵,给了你机会让你滚,你却不听。”

绕是被抽的稀巴烂,光头仍是张着脸,咧着只剩一半的烂嘴阴沉的说道:“既然找死,那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浴室的灯扑闪了两下,竟然熄灭了。

视线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黑暗中,等凌白再往前看去,光头已经融化成了一滩血泥,两只眼珠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似乎在嘲笑他的无知无畏。

“救命啊凌大师。”

灯光熄灭,凌白感觉有具凹凸有致的身体扑入了怀中。

麻衣袈裟本就单薄,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清楚的感受到柳飘飘胸前的丰挺浑圆以及温热的体温。

“阿弥陀佛,柳施主切莫慌张,抱紧贫僧,当扫除一切虚妄。”

“嗯,大师!”

柳飘飘如言抱得更紧了,胸前的丰满不断的变换着形状。

224. 朱伞下,伊人醉(三更求月票)

“抱紧我!”凌白的话不容置噱。

“嗯,大师。”柳飘飘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

“再抱紧点。”

“好呢。”柳飘飘埋在他怀中的脸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是狗吗?”凌白忽然轻飘飘说道。

柳飘飘当即愣住,不明所以。

“这么听话的女人只有梦里才能看见吧。”

凌白摇头轻笑,伸手攥住她的脖子将凌空提了起来。柳飘飘在空中蹬着两条修长的大腿,胸前的丰挺不断晃动,非常真实。尽管如此,他的手也不曾离开柳飘飘的脖子,直到她停止挣扎,眼珠凸起,这才随手甩在地上。

场景蓦然变化,衔接的毫无反差感。

面前,光头仍旧抵在柳飘飘背后,回头看着他,和刚进浴室时一模一样。

不过,他此时的神色显得有些惊慌,再不能保持原先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你怎么能一直破解我的幻术?”

这个问题,

凌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我不信别人比我强吗?这样好像有些太伤别人自尊。

“贫僧心无杂念。”

“呵呵,我不信,在幻境里你明明也很痴迷飘飘的身体。”

柳飘飘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下。

“别胡说,小心贫僧告你诽谤。”

“去死吧,”光头用力的在柳飘飘浑圆的翘臀上啪了一巴掌,门外顿时响起如疾风骤雨般的脚步声。

凌白闪过身,一把森寒的长刀径直斩在他的头顶。

从外头迅速冲入的竟然是那个菲佣,她歪着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扯成一条晶莹的长线。

凌白轻笑了声,淡淡的把头顶的长刀拨弄开,一伞把菲佣抽飞了出去。

“白痴,还真是够丧尽天良的,竟然把我们的外国友人弄成这幅德性,啧啧。”他转头看向光头,仍旧是轻描淡写的朝他抽了过去,

朱伞划过,带起一阵破空声。

光头这次没有再硬抗,而是疾驰掠了出去,撞破淋浴间的玻璃,朝门外飞去。

“现实中这么弱吗?”

凌白见他要逃,不以为意的撑开朱伞,伞面上几尊佛像散发出万丈佛光,将他笼罩了进去。

咻的一声,

光头显露原形,正是先前在幻境中液晶电视里的那个桃花眼唐拜。

“不要,我和飘飘是真心相爱的,你这个和尚,为什么要来干涉我们的事情?”唐拜长的眉清目秀,只是那双桃花眼怎么看都觉得出戏。相由心生,他骨子里的那种淫邪是如何伪装也不能掩盖掉的。

听他说什么真心相爱,凌白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的他好像是十恶不赦的法海一般。

“柳施主,你来解释下吧。”

他回身看向双手环胸蹲在地上的柳飘飘。

佛光将唐拜笼罩,让他压根动弹不得,只能岂求的看向柳飘飘。

“我我刚才很爽,比和你本来样子的时候更爽,懂我的意思吗?“柳飘飘迎着他温柔的目光,几乎是咬着牙把话说完。

“你刚才很爽?”唐拜喃喃重复。

他当然懂柳飘飘的意思。她是说,他用凌白的样子来和她做,她很爽

呵,

女人。

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说好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呢?

别人都是拔吊无情,而你柳飘飘,却是拔洞无情。

唐拜双目赤红,低吼道:“你背弃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番话说的柳飘飘面色窘迫,但很快就恢复了坦然,淡淡回道:“人鬼殊途,我是为你好。”

“我好你妈个臭嗨。”

唐拜神色激动,想要从佛光中挣脱,但在五星法器朱伞的笼罩下,他一个只会使些幻术的色鬼断然没有半点能够挣脱的机会。

凌白目露同情之色,仿佛看到唐拜头顶有片绿油油的大草原笼罩下来。而这片草原,似乎还是他给的。

“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吧。”

他抬头按压,懒得再听两人的狗血对话,收了朱伞合上,伞面上有个长着桃花眼的小人正对着他怒目而视。

看,

再看就把你吃掉。

凌白轻笑了声,扫了眼地上被抽晕的菲佣,朝柳飘飘笑道:“事情解决了,那个”

“谢谢。”

柳飘飘颇有些失魂落魄,她挣扎着爬起,套上洗澡前拿的干净粉色蕾丝内衣裤,走出门外,拿了手机,信守诺言的把五十万汇到了凌白账户上,由始至终,她都没舍得再披上件遮羞布。可能是已经被看光,所以穿着内衣觉得应该够了吧。

“阿弥陀佛,柳施主与我佛结了善缘,日后必定有福报啊。”凌白笑眯眯道。

日后?

柳飘飘听完脸色微红,刚才唐拜可是说了,凌白在幻境中可是很痴迷她的身体的。难道说,他是在暗示自己?日后,日后,就是日了以后就能有福报。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不介意得到这个福报。

“那么,便来日吧。”

柳飘飘想通此处,解开背后的扣子,让胸前的丰满挣脱了束缚。

颤颤巍巍,

凌白的心也跟着颤颤巍巍,他只是说了个吉祥话,怎么对方就如此奔放

“啊?”

“那么,便来日吧,我想要福报。”柳飘飘鼓起勇气重复道。

哦,

凌白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原来是误会了。

华夏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尤其是被脑洞大的现代青年加持改编后,更是具备了多重含义。

“刚才在浴室不是日过了吗?”凌白微微一笑,拎着朱伞,飘然离去。

柳飘飘楞在原地,久久无话,过了片刻,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下方淡然出尘的凌白一步一步,走出了视线范围内。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倒在松软的床上,细细的回味着浴室内的春情

凌白走出柳飘飘家,顿时又后悔了。

没事装什么逼啊,这下好了,这连绵不绝的盘山公路,得走多久才能下去?

不过,五十万到手,走几步路也值了。

这钱,真是好赚。

搞得他都有些想要开个灵异侦探事务所捞些外快了,老是指望寺庙那杯水车薪的香油,真的让人很绝望啊!

沿着公路往山下走,不时有轰鸣的跑车掠过,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长,头顶上方,还有两条长长的耳朵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225. 记忆碎片

暖风习习,柏油路面的马路旁,攀枝错节的枝丫覆盖上一层绿油油的嫩叶,莫名的感觉像是唐拜头顶的帽子。

凌白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影子,不由微微皱眉,舒芷荷这小萝莉貌似有些天没出来冒泡了。

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舒芷荷做了个很暖的梦,

为什么说是很暖的梦,因为她现在正被人抱在怀里。

梦境还是如往常那般真实,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这是梦,相似的梦做过很多次,但从没有这次那般漫长。

周围仙雾缭绕,云雾深处隐隐能看到几座仙阕。

迎面,

一个缥缈出尘的男子驾着祥云面含微笑的挡着她的面前,嗯,准确的说,应该是挡在抱着她的人面前,但那张脸却看不真切。

“仙子,借你玉兔一用。”

“尚。”

抱着她的人声音清脆动听,极为悦耳,说话细声细气的,十分温柔。

出尘男子伸手一招,舒芷荷便被一股无形之力吸附到了他怀中。

“小兔儿,随本君去出去一趟,片刻就回。”

他身上男子气息很重,有种淡淡的檀香味,像是经常和佛门中人来往。

光华一闪,

眼前场景大变。魔雾笼罩四处,苍穹都被魔雾遮挡住,气氛极为压抑。舒芷荷睁大了红眼四处看去,入目之处一片荒凉的景象,宛若人间炼狱。

“小兔子,去,四处逛逛。”

出尘男子把她抛了出去。

舒芷荷只觉耳畔边一阵风声呼啸而过,身体便向高逾万丈的地面坠去。片刻的慌乱后,她稳住身形,身体便如那飘荡的白云轻飘飘的朝着地面落去,回头看向后方,那人的脸仍旧是看不真切,只是隐约能感觉到他在朝她笑。

前肢后足均是踩在地面上后,舒芷荷环视周围,莫名觉得有身体有些发冷。

周围的魔气像是浸染在空气当中一般,一呼一吸之间魔气便如同跗骨之蛆从口鼻间钻了进来,让人胸闷难受。

举目望去,一片荒凉灰败的景象,石堆土砾间白骨森森,那些白骨的骨架都十分巨大,想来生前都是些身形高大的人类。出尘男子把她带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舒芷荷猜测着事情起末,前方的石堆猛然爆裂,地上蓦然亮起一道黑色光芒。

“是封印”

她想了想,化作人形迅速飞退。

封印内,一缕缕的魔气散发而出,凝聚成一道高大魔影,他提着黑色长刀,双目赤红,声音分外低沉:“十二生肖,就差仙肌道骨的兔子一只,没想到竟然送上门来了。”

他张手一招,飞退的舒芷荷顿时被拘禁了过去。

“十二生肖?”

舒芷荷不明白魔影是什么意思。

隐在空中的出尘男子仙剑出鞘,斩下一道剑光,空间似乎都要崩碎。

“是你!”魔影有些意外,叹道:“你我二人本可以成为朋友的。”

“朋友之间也能拔刀相向。”

说着,出尘男接连斩出数道剑光,周围的虚空尽数崩碎,混沌之气四溢,声势骇人。

魔影怡然不惧,挥动魔刀迎了上去。

这一战,

打的天崩地烈,这一片地方尽数回归混沌。

画面在此刻破裂,再次睁眼,舒芷荷发现正躺在出尘男子的怀里,离的如此之近,她终于看清对方的样子,剑眉星目,嘴角含笑,一眸一笑均是震荡人心,好一个俊秀绝伦,雅致脱俗的男人。

“是你”

地上的影子一阵晃动,慢慢的站了起来。

平常人见到这匪夷所思的诡异一幕必然是要被吓的魂飞魄散,凌白却早已习惯兔儿精萝莉的出场方式,抬眼看去,只见面前的小萝莉穿着碎花洋裙,一头秀发上的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分外逼真,随风晃动;下身仍旧是中筒裤袜的装扮,配上那圆润的娃娃脸,确实很容易触动中老年大叔的保护**。

“好久没冒泡啊,不饿吗?”凌白舔了舔嘴唇,有些怀念小萝莉樱桃小嘴的柔软。

“不饿,从来没有饿过,只是觉得亲近,本应该这样才对。”舒芷荷俏生生的站在凌白面前,认真的盯着他的脸看,神色有些复杂。

“本该这样?”

凌白听到嘴角微微勾起,绽放出如春天般和煦的笑容。

“嗯,本该这样。”

“那我就当是表白了。”

凌白上前将小萝莉搂入怀中,低头向她唇上吻去。

朱伞蓦然撑开,罩在两人头顶。一高一矮的两人相拥在一起

嘀嘀,

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惊扰了两人梦幻般的法式舌吻。

“你个贼秃驴忒不要脸,敢上峰山别墅区拐带别人家孩子。”

一辆白色保时捷911内探出一个人头,指着凌白便骂。在他看来,舒芷荷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是需要倍加呵护的年纪,如今却被个和尚搂着强吻,简直不能忍。

“他能看见你”凌白哭笑不得问道。

“嗯。”小萝莉认真点头,“我灵魂可以保持实质化的状态。”

“按理说也应该可以,像刚才唐拜的鬼魂也能实质化和柳飘飘做那欢好之事。”凌白想到唐拜和柳飘飘之间的事情,心中不由一片火热,他不是圣人,也不是恪守佛门清规戒律的苦行和尚,加上还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说没有那方面的念头真的就有些虚伪了。

“蛇精病,”

保时捷内的好心人听两人神啊鬼啊的,低声骂了句,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你在想什么?”小萝莉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好笑的问道。

“我在想哪里的床比较软。”

“我觉得你首要考虑的是怎么下山。”小萝莉噘着嘴朝他吐了吐舌头,化作一道黑影落在了脚下。

“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凌白轻叹口气,貌似晚上的活动要被迫取消了。

马路旁的树梢上,人影晃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前面、背后均是有人靠近,带着股迫人的压力。他站着没动,左右观察了下,上下左右加起来共有五人,都是突破到中星位的武者。

几人呈合围之势走到近前。

面前是个带着墨镜的平头,诺大的蛤蟆镜把半张脸都遮挡住了,但仍旧能感受到对方那种不可一世的骄纵之意。

226. 答应我,别用你的嘴....

见那蛤蟆镜下的人一脸‘天王盖地虎,老子二百五’的模样,凌白不免有些忍俊不禁。对方来势汹汹,个个散发着冷冽的杀意,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本是要趁势和小萝莉去找个浪漫的情侣酒店也玩出人鬼情未了,却被人不长眼的打断阻挠,心中的火气如熊熊烈焰扑腾扑腾的往上涨。

“几位施主拦住贫僧所为何事?”凌白笑眯眯问道。若是熟悉他的人见他这般弥勒佛的样子肯定知道有人要大祸临头了。

戴着蛤蟆镜遮住半张脸的平头却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摘下墨镜,露出一对三角眼,笑道:“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你这么识趣我也就不先扁你了。你小子在通天福地很跳脱啊,啊”

凌白看见麻烦上门便猜到几分,定当是和福地内的事情有关,没想到真的应验了,却是不知道对方是哪个势力的人,度量也忒小了点。他懒得问什么家长里短,径直撞开平头的肩膀,大步向山下走去。

“唷,脾气倒挺大的,这不是通天福地,你那套吊车尾的技能不管用的。”

平头被撞,楞了片刻,旋即回头注视着凌白的背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但你是个好苗子,我们武者协会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青年才俊。”

凌白肩膀轻微的晃动了下,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

平头显然没料到在他搬出武者协会后凌白的态度还是如此冷漠。武者协会虽说不是什么官方的组织,但势力在本地根深蒂固,会员涉及各行各业,五花八门,那武者协会的会长振臂一呼,武者群相呼应,颇有几分古时武林盟主的风范。

所以,但凡是有些实力的武者都以能加入武协为傲,可以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你的确很拽啊,得罪我们武协你在虔州将会寸步难行。”

此时,凌白已经走出几十米开外。平头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他的背影,身后有人开口询问道:“如此不识抬举,要不现在过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必,我们可是文明人,行事怎能和魔宗之人一样?”

“那就让他在我们面前如此嚣张”

“自然有正规手段让他乖乖的加入我们。”平头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呵呵。”众人意会,一干人齐齐看着凌白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平头拿出手机拨通个电话,说了几句后,低声笑道:“等着看好戏吧。”

九里峰山盘山公路上。

小萝莉拉着凌白的手,嘴里咬着根棒棒糖,疑惑不解的问道:“武者协会的能耐有那么大吗?竟然方言能让你在虔州寸步难行。”

“虔州武协只是全国武协的分会而已,要说他们的具体能量,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经常在新闻上看到武协组织的各种活动,市里的领导还出席过多次,想来也有些官方背景。”

“那么,不把这麻烦解决了吗?”

“武协毕竟是正面上的民间组织,不可能做令人诟病指着鼻子骂的事情。他们要真个对我出手,我不会手下留情,但他们只是嘴炮放狠话,我也不能仅仅因为对方一句连威胁都算不上的话把他们杀了,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只是小角色,杀了一个还有第二个,杀了第二个还有第三个,要么就隐忍不发,要么就一击必杀,永绝后患”

“有道理。”小萝莉歪着头,问道:“额你说的嘴炮是什么”

啊?

凌白楞了楞,笑道:“就是用嘴把炮释放出来的一种技能。”

“你会吗?”

“我不会,但你会。”

“我不会啊。”

“可以学,很简单的。”

“那你教我哦。”

“好,别急,等下就教你。”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下走了几公里,终于遇上辆从峰山上下来的出租车。

“去最好的酒店。”

凌白拉着小萝莉在司机大哥诧异的目光下上了车。

在听到穿着袈裟脑门铮亮的凌白说要去酒店时,司机大哥的脸色变的无比精彩,饱经沧桑的面孔上写满了钦佩,偷眼打量了眼乖巧可爱看着年纪不大的小萝莉,连连说好,轰鸣着油门绕着盘山公路,一溜烟下了山,直奔市区而去。

吱呀,

出租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一幢高耸入云的大厦前。

“格兰云天到了,58。”司机大哥扫了眼计价表,笑呵呵的对凌白说道。

“微信可以吗?”

“可以可以,两个两马的码都有。”说着,司机大哥把正反两面分别是支付宝和微信的二维码递了过去,脸上仍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凌白当作没看见他笑脸中蕴含的深意,扫码付了钱,带着小萝莉下了车。

等凌白走后,司机拿出手机,飞快的编辑了条消息发在了[虔州的哥的姐交流群]里。

[虔州老炮儿]:刚拉个客人,生平头回见。一个年轻和尚牵着个十五岁左右的标志小妹,嘿嘿,你们猜猜他们去哪儿?

[修炼成精]:哟,新鲜啊,别卖关子,到底去哪儿了?小妹长的多好看,有图么?

[独霸青楼]:切,不用猜,肯定是去吃kfc了!

[因太萌被嘉奖]:kfc是什么?(w)

[独霸青楼]:就是开房操,嘻嘻。

[因太萌被嘉奖]:@独霸青楼],色胚! ̄へ ̄

[独霸青楼]:@因太萌被嘉奖,老娘们就别发那些卖萌的表情了,好恶心。

[虔州老炮儿]:

格兰云天大酒店和锦江国际是虔州两个名气较大的五星酒店,时常有走穴或是开演唱会的明星下榻。自然,这档次的酒店住一晚的价格不菲,寻常普通的小情侣望尘莫及,往往是走到门口自动绕道。

“走吧,我教你嘴炮。”凌白牵着小萝莉,冲她温柔的笑笑。

“好啊,”小萝莉认真的点头。

两人走到酒店门口,一对青年男女正在争执着什么,隔着老远都能听见男方有些声嘶力竭的哭喊。

“你不接受我的追求可以,我知道,肯定是我不够好。但你答应我,别用你的嘴除了吃饭不要含别的东西好吗?”

227. kfc

格兰云天门口,裹着棉质外套的男青年满脸哀苦之色,站在他面前的时髦女青年则是一脸嫌弃,尤其是在对方还说出“答应我别让嘴吃了吃饭还含别的东西”后,更是厌烦不已,这么恶心的话都说的出,怎么不说“答应我,你的屁股只用来拉屎,好吗?”

男欢女爱本来就正常,屁股难道仅仅就只能用来拉屎吗?

她眉眼间的不屑浓郁的就快出渗出水来。

男青年见她的神情,已然是知道答案,只是硬着嘴说道:“我会等你,不管多久。”

凌白牵着小萝莉走到近前,心里一阵无语,这男货明显是备胎到老的苦情角色啊,何苦呢!诶,他轻叹口气,在岔过他身边时,轻声说道:“她也会拉屎!”

“”男青年。

“”女青年。

男青年脸色急剧变化,显然是不曾想到过,他眼中那个堪称完美的女人竟然也会拉屎。天呢,想到那个画面,他忍不住干呕了声,嫌弃的扫了眼女青年,眼中一片死灰色,摇头冷笑道:“原来你也会拉屎,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分别呢?我何必苦苦纠缠你,简直太天真了,再见,祝你拉的愉快。”

说完,他头也不回、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一小段插曲并没有影响凌白火热的内心,他牵着小萝莉进了格兰云天,拿出身份证,对前台着制服的妹纸说道:“开个情侣套房。”

“好的。”前台妹纸接过身份证,看了眼凌白和身份证上的图像作了对比,发现还是身份证上的好看。哎呀,诈一见这么帅的人进来她一下便乱了分寸,完全都不晓得自己在想些什么。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悸动,她又看了眼乖巧可爱、面孔精致的舒芷荷,片刻失神后说道:“这位的身份证也出示下。”

“她还没去办身份证。”

“这样啊,不好意思。”前台妹纸恍然,迅速办理好入住,拿了房卡和身份证递还给凌白。“谢谢您的入住,加上押金共计三千六百元。”

凌白付过钱,迅速离开,留下三个青春靓丽的前台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是明星吗?”有妹纸问道。

“应该是吧,天呢,一个帅过黎明,一个美过刘亦菲,但我从来么见过啊。”

“他们开的是情侣套房,可那女的似乎才十五岁啊,啧啧,禽兽!”

小萝莉跟着凌白进了电梯,手心却渗出了些细微的汗水。她自然是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在铜棺中,她神游天外,见过很多人行那男女之事,各种姿势、**手段尽数都学了去。至于凌白说的嘴炮她也非常清楚,不就是女的用嘴把对方的含住吞吐嘛,在古代,出阁的妇人都会,叫吹箫。

之所以装傻跟着来,也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在梦中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他就认了出来,凌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袭来,所有的事情她都记了起来。

凌白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她是害怕,微微笑道:“嘴炮很简单的,不用担心。”

小萝莉从思绪中醒转,朝他甜甜一笑,没有说话。

凌白心猛的一颤,像是被人触动了心底最深的那根心弦。他从小萝莉的笑脸中读懂了很多东西,是依赖,怀念,宠溺,以及浓浓的爱意。

这种神情只有在久恋数十年的情侣眼中才能看见,那是历经诸多磨难,得以修成正果的心酸和如释重负,又是久别重逢才有的满心雀跃,喜不自胜。

叮,

电梯停了下来。

两人牵手走出电梯,找到房卡上显示的房间号刷卡进了去。

怀着满腔热血从九里峰山杀了过来,本是激情四射的心情在进了房间后就沉寂了下来,两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小萝莉自顾坐到粉色的公主床上,套着灰色中筒裤袜的双腿百无聊赖的来回摆动着。

凌白觉得就这么扑了上去似乎有欠妥当,忙轻咳了声,打量起价格不菲的五星酒店内情侣套房的装饰。房间是粉色调的,眼前摆放一张巨大的床,华丽的装饰,让人感觉自己身处童话中的王国似的,床的另一头,是一个精致的化妆台。在旁的落地窗,射出耀眼的阳光,阳光照射在床的一头,让人看着感到无比的温馨。

“你,不是要教我嘴炮吗?”小萝莉率先打破沉寂。

“昂,是啊。”凌白看到小萝莉粉雕玉琢,乌溜溜的双眼纯净无暇的模样,心中那些邪恶的想法顿时荡然无存,那张樱桃小嘴,不应该用来嘴炮才对,这是对她的亵渎。

“那过来啊。”小萝莉认真的看着他,拍了拍身旁的床垫。

凌白目光落在床上的小萝莉上,她这身装束的确很惹火,中筒袜上,短裙下裸露出的肌肤白皙且富有光泽。她个子不高,双腿却是浑圆修长,胸前的蓓蕾堪堪绽放,但也要两只手掌才能覆盖住,不大不小,很是适中。

既然女方都说了,他也不能再矫情,当即坐了下来。

这些天温度回暖,房间内也没开空调,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隔着单薄的布料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火热。

“我教你吧。”

凌白单手搂住小萝莉的细腰,低头吻住她的红唇,两人渐渐倒在床上。

热烈而疯狂的舌吻,小萝莉还算熟悉,但这时却生出和以往不同的强烈感觉,仿佛置身于云端,几乎让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下意识的配合凌白的舌头搅弄在一起。

不知不觉,两人的衣服都脱落下来。

凌白低头看着小萝莉如羊脂白雪般凹凸有致的身体,眼中一片火热,说着就要去扒她仅剩下的粉色蕾丝胸罩。

“等等。”

小萝莉翻身把凌白压在身下。

“不是说要教我嘴炮吗?”

“”凌白。

“是这样吗?”小萝莉俯下身子低头凑到下方,把凌白最后的布料用嘴咬落,随后慢慢靠近最终的地方。

“是、”

“要快点吗?”

“好。”

过了片刻,凌白终于按捺不住,翻身把小萝莉压倒,除去她最后的束缚,滚落在床上。

228. 艺伎刺绣

将近一个小时过后,小萝莉被折腾的大汗淋漓,全身无力,带点婴儿肥的脸蛋上还透着一股子红晕,她趴在凌白胸口说道:“之前只是看别人眼神迷离,口中发出些不堪入耳的娇喘呻吟,没想到我也是这样的。”

“感觉怎么样?”凌白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笑着问道。

“嗯,挺舒服的。”小萝莉埋着头有些羞涩的说道。

凌白就她那动人的神态,忍不住想要梅开二度,却突然惊觉身上的一人虚晃,魂体不稳。

“这是”

小萝莉也意识到身体的状态,有些抱歉的笑道:“可能是太激烈了,魂体保持不住,我得休息啦。”

说完,她的魂体一阵晃动,化作虚影消失不见,连带着床上的中筒裤袜,粉色蕾丝之类的衣物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唯有床垫上湿漉的液体痕迹能证明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

凌白有些怅然若失的摸出烟盒点了根事后烟,一阵吞云吐雾后又觉得很是幸运。类似酒店前那个男青年的顾虑他完全没有,不必担心额会不会拉屎的问题。

不过他原本就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只要是**凡胎还会进食五谷,就肯定会有相应的排泄问题。男青年口中的女神不仅会拉屎,还会放屁,就算拉的屎是雪白的,屁是七彩连环的,也架不住本质还是屎和屁。

凌白抽着烟胡思乱想着,居然也是一阵屎意用上心头,忙抽出几张纸巾把下体的液体擦干净,光着身子晃到了卫生间。

马桶这东西,小市民用起来真的是很不习惯。

他坐下后憋着的那股屎顿时又缩了回去,无奈只好站了起来蹲在马桶上。

一阵酣畅淋漓,全身都舒坦下来。

能够让人觉得有快感的事情无非有二,一是男欢女爱,二是久憋的屎意得到释放。

凌白解决完问题后,擦干净屁股,下意识的看了眼马桶内屎的成色,按下了冲水的开关。

哗啦啦,

水流汹涌的裹挟屎尿纸巾冲了下去,凌白事后烟也刚好燃尽。正打算冲个澡回家时,门外蓦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微微皱眉,心中暗自腹诽。选择来高档的酒店就是怕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敲门,没想到在格兰云天也能遇上这样的事情。按理说,这里的服务生都不会这么没礼貌才对,难道是因为没给小费的原因?他之前看电视,各种豪门贵族出入高端酒店都是要给小费的。

压抑着不快,他就这样光着身体走到门前,刚打开丝缝隙门便被撞了开来。

公安查房?

仙人跳?

一时间,凌白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

一阵香风扑面而过,紧接着,一道身影就钻了进来,娇声喝道:“快关门。”

凌白下意识的关上门。

“啊,流氓!”一道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间,以致于刚拉完粑粑的凌白反应有些迟钝,他转过身看去,只见一个身段窈窕,仅披着一条浴巾的女人站在面前。她如墨般的黑发直泻腰际,眼眸冷冽的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黛眉横翠,身上自有一股空灵冷傲的气质,见他转身,顿时捂住眼睛再次尖叫出声。

“色狼!”

呵,

傻逼。

明明是你强闯进来,还要说我是流氓、色狼,简直了。

凌白冷眼看她,又觉得莫名的有些熟悉。眼睛瞟了眼天花板,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喂,你穿好衣服。”气质空灵凌冽的女人捂着眼喊道。

“贫僧不穿。”凌白坦荡的堵在门前,轻飘飘说道。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冷冽女子又急又气,却又不敢睁开眼,她真的没想到房间内的人会没穿衣服。

两人干耗了几分钟,冷冽女子终于忍受不住把手放了下来,似乎是下定决心般向凌白看了过去。视线由下而上,起初都是不甚在意,等看到凌白相貌时,不由楞了一愣,但她在圈子里好歹也见过不少帅气的明星,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先生,麻烦你先把衣服穿好。是我太唐突了,给你说声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在你房间内躲避片刻。”

“抱歉,我的房间不留其他女人,请你离开。”凌白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了两步。

冷冽女子顿时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凌白再次向前,

女子再次往后,身体跌坐在床上,手抚摸到一片湿滑,偷眼瞟了眼床垫上的痕迹和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息,登时反应过来此前这里发生过什么。可是,房间里没人啊!难道说,完事后人就离开了?她目光再次横移,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精致卡片,上面写着上门服务几个字。

“原来是找的那个。”

她不由一阵鄙夷,这么帅的男人应该有大把的女人倒贴吧,怎么做这种龌龊事。可等她看清卡面上只穿黑色内衣裤,身材凹凸有致的人像时,脸色却变得铁青无比。

上面穿着暴露的人,竟然是她本人,这张照片是她前几个月拍的男人装里的其中一张照片。

该死的,谁竟然经过她的授权把她的照片用在这种途径上,回去后她一定要让经纪人起诉这家‘公司’,让他们赔偿名誉损失。

想到经纪人,她脸色又是一黯,正要说话,凌白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两人此刻的姿势和某岛洞惊热、加勒比、一本道男女主的样子一摸一样。

冷冽女子见那如青龙般狰狞的物件就那么明晃晃的在眼前,不由怒不可遏,此人肯定是认出了她的身份,想要猥亵、甚至是对她做那样的事情。

可恶!

呵,

男人。

“先生,请你穿好衣服,否则我就报警了。”

“抱紧?不好意思,你不配,我拒绝。”凌白冷笑两声,抬手向她探去。

冷冽女子见凌白真的要欲图不轨,身形灵活的向旁避去。

可凌白的手比她更快,一把就揪住了她的浴袍,向上一提。

“给我起来!”

哗拉,

白色浴袍顿时被扯落,显露出冷冽女子凹凸有致的身体。

她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

嘶,

凌白倒吸口凉气,目光被面前这具身体吸引住了。

她的胸口,

纹绣着一个头颅,非常精致,细节相当完善。从盘发的形状和头饰以及脸上的妆容看来,像是艺伎。

229. 又见通灵刺绣

凌白真没想到对方的浴袍如此宽松,他只是想揪着对方的衣服将她提起来而已。不曾想,浴袍却像是剥丝抽茧般一下就甩脱出来。

四目相对,彼此都能闻见尴尬的味道。

冷冽女子是因为身体曝光,而以她的身份人气要在一个不是著名导演更不是著名富商的面前一丝不挂,那基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凌白则是因为失手,一个武者不能把一个普通女人提起来,说出去都要被同行笑死。他脸色淡然,一副本来就是要抽掉浴袍的姿态,抬眼看向那半成品的艺伎刺绣。

为什么说是半成品呢?

在冷冽女子高耸的胸口上,肋骨下的位置,只有一颗艺伎的人头,下半部分只是寥寥几笔,还未完工。艺伎绣的绘声绘色,十分传神,眉眼间的神态满是妩媚之色,勾魂夺魄,每看上一眼身体便是一阵躁动,使人浴火沸腾。

冷冽女子见凌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自己胸口看,不由羞恼无比,冷声道:“看够了没有?”

“你暴露够了没有?是人妻就请你穿好衣服,尊重一下你的老公。”凌白本能的想要岔开目光,却如何都不能把目光从她高耸的胸脯移开。那个艺伎的双眸仿若能够勾魂夺魄,哪怕是以他的定力也不禁有种勾起身体本能**的冲动。若是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想着扑上去了。

轻咬了下舌尖,凌白抬头径直走向冷冽女子,强硬的给她套上浴袍,提着她打开门扔了出去。

嘭,

随着门被关上,那种燥热的情绪才稍将停了下来。

凌白微皱着眉头,想到开始遇到的泣血孤狼的刺绣,和此人的艺伎有异曲同工之效,刺绣都被赋予了图腾部分的能力,虽然仅仅是部分,但作用非常广泛,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是致命的诱惑。

泣血孤狼的刺绣能够提升速度,而这人头艺伎却是有魅惑的效果。而且他感觉艺伎刺绣的诡异之力似乎更强些,若是把刺绣全部完成,那么又会怎样的场面?大相国寺的老僧都会受不了诱惑破了那色戒吧

“我不纹了,你别逼我好吗?”

这时,门外响起刚才那名冷冽女子的喊声。

五星酒店的隔音的确非常不错,以凌白的听力也只是听了个隐约大概。

“这对你的星途很有作用,那老家伙到了那把年纪已经不近女色,只有绣了这艺伎图,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否则,你离巨星还有很多年的路要走。”另一个雄浑的男声响起。

“可是”

“我们进去说,这里不方便。待会儿那位先生就要来了,你别任性,我可是花了大代价才请到他的。”

门外归于沉寂。

听细微的脚步声十分短暂,凌白判断他们应该就住在隔壁。

如果给冷冽女子纹身的是先前在温州街的那个老狼纹身的人,那么,他很有必要留下把人解决,也算了结一段因果。

凌白又想到雄浑男声说的‘星途’‘巨星’,还有诱惑老家伙什么的,心中一动,对方是个明星?是要做什么权色交易吧应该。

等等,对方的身份是明星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难怪怎么觉得那个女的熟悉呢,原来是一个叫葛灵的二线女明星。

葛灵近些年在娱乐圈混的算是风生水起,主演了几部卖座又叫好的武侠电影,其中在《绣春刀2》的精彩演绎更是捧得最佳女主角的奖杯,可谓是一时风头无两。各大厂商纷纷找她代言广告,公交车、公交站台到处都能看到她拍摄的广告。

凌白平时间很少关注娱乐圈,尤其是在重生之后更是没时间去看明星的八卦,之所以眼熟还是重生前在一次宣讲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葛灵如日中天,对他这个工薪阶层自然是冷眼相看,还拒绝了他要拍照留念的要求。

早年的记忆涌现,凌白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之前对他横眉冷对不屑一顾的女明星,如今竟然在他面前玩了出光腚的游戏,全身上下都叫他看了个遍。

“其实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嘛,和小萝莉比起来差远了。”凌白小声嘀咕着,进浴室洗了个澡穿上麻衣袈裟走到阳台上。

隔壁阳台空无一人,落地窗也是紧锁的状态,两个阳台之间相距足有五六米远,对普通人来说是个望尘莫及的距离,但对武者来说并不算难事,哪怕是个不会轻功的弱鸡,也能轻而易举的纵跃过去。唯一的障碍,就是阳台上都烧制了精美的防护网,防止有人高空坠落。

凌白没急着过去,而是摸出烟盒抽出根烟点燃,叼在嘴里惬意的抽着。举目眺望,虔州城区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下方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一辆辆小轿车像是小玩具般,往返左右行驶。

此处风景独好,颇有些身在红尘却看尽世间沧桑的超然感觉。

半根烟燃尽,他耳垂轻微的抖动了下。

离地距离足有百来米,下方的鸣笛吵闹声已然影响不到此处,对于能够听声辨位的武者来说是个极大的利好消息。

有人进去了!

凌白能够肯定有人进了隔壁的房间,想来应该是那位纹绣师到了。

他仍旧没有动作,

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太早到位似乎不足以确定一些事情,还有打草惊蛇的可能。

又静静的站立片刻,等烟灰燃到烟蒂的位置,凌白转动了下略微有些僵硬的脖子,走到阳台的护栏前。

阳台由大理石柱砌成,上方烧制了一层不锈钢的护栏,外围还绷了层铁丝网,可谓是把防护工作做的十分到位。酒店自然是怕麻烦,万一有哪个想不开的跑到酒店开房跳楼寻短见,对酒店的声誉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所以大部分的酒店基本上是没有阳台的存在。即使部分有的,也是古镇或是楼层较矮的洋房,像这种高层酒店还带阳台的算是极少数。

凌白探手搭在护栏上,直接将护栏拧的弯曲,直到足够一人穿过为止,随后把外围的铁丝网也捣出一个大洞。做好前期工作,他往后退了几步,纵身穿过铁丝网的洞口,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鹏鸟般掠过高空,轻飘飘的扒在隔壁阳台的铁丝网上。如法炮制的把铁丝网和护栏掰扯开,他轻声跃上了阳台,隐在墙角的罗马柱后,抬眼向落地窗里看去。

230. 新年快乐!

ps:祝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凌白躲藏在罗马柱背后,冷眼朝内瞟去。从上帝的视角看,有种偷窥嫂子avi洗澡的既视感。入眼的画面其实和上帝视角相差不大,葛灵已经把浴袍换成了衬衫牛仔裤,衬衫扣子解开大半,露出半边高耸的峰峦,斜躺在一张靠背椅上。在她面前一个半弯着腰扎着马尾带着银框眼镜一看就是搞艺术的人手拿着纹身器具,正全神贯注的俯首完成他的杰作。

针头刺入葛灵娇嫩白皙的肌肤内,让她发出一连串宛转悠扬、抑扬顿挫的娇喘,像是梦中呓语,听的人肝火大动。凌白藏在外头都有些经受不住她卖力动情的叫喊,但那艺术男却是不为所动,仿佛丧失了某方面的功能,眼中不含丝毫杂念,一丝不苟的做着本职工作。

凌白重生前也看过类似的视频,什么胸口纹身,屁股纹身,私处纹身,应有尽有,那些女人或许在床上还不曾表现的那么热情,却在纹身师面前毫无保留的彰显了风骚。

要是把这段视频分享出去,估计要引发一场大地震,葛灵的粉丝估计眼球都恨不得抠下来当葡萄捏。

好在凌白没有这么恶俗的念头,好歹这算是葛灵的**和自由,录制视频就显得有些下作了。

里头除了衣衫半解的葛灵和专注的艺术男外,再无一人,那雄浑男声估计是葛灵的经纪人,这种场面肯定回避去了。

凌白没急着动手,而是想看看艺术男是怎么化腐朽为神奇给艺伎赋予灵魂的。

艺术男不时用针头吸附颜料,往葛灵胸口刺去,看着和寻常的刺青没什么分别,除了手段专业以外,其他反倒是显得稀松平常。

凌白不时把视线分散投射在房间各处,生怕艺术男心有所感察觉到他的存在。

但是,似乎有些不起作用。

艺术男按在葛灵胸口的手忽然僵住,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自语道:“还有其他人在?”

银色针头悬空停在峰峦上方,葛灵的娇喘声也戛然而止,胸口上下欺负,仍旧在微微喘息,她睁开眼回应道:“哪还有其他的人?这是六十八楼,除非是长了翅膀,不然哪有人能够上来。”

“你不懂。”

艺术男左眼眼球转动了下,变成了昏黄色,随后,他心生所感,冷眼看向阳台处,冷喝道:“出来!”

不消得他说,在凌白看见艺术男的眼睛换成蛇瞳后就意识到不对劲,对方应该带有部分蛇的能力,可以感知到附近的猎物。他当即抽出朱伞刺出,落地窗的双层玻璃应声而碎,同时,艺术男的眼眸而已恢复了正常色,右手手臂肌肉暴涨,一拳轰向撑开的伞面。

一股巨力从伞把传到手心,凌白身形一晃,被挫退了半步。

“嗯?”

艺术男诧异的看着被朱伞遮挡的凌白,轻声道:“哪条道上的?”

“轮回道的。”凌白被震退半步,心中微惊,却暗自较上了劲,体内的离火之精熊熊燃烧,悬覆在伞尖上,罡风浩荡,右手斜劈而去,闪烁着灿灿的佛门圣光。

“原来是佛门的虚伪秃驴。”

艺术男眼神骇然,片刻之后眼眸中浮现一抹浓郁的怒色,而后放下纹绣工具,转身便冲向门外。他身形矫健宛如猎豹,瞬息间就破门而出,木屑四溅,转眼消失不见。

凌白楞在原地,没想到对方走的这么干脆。

他对佛门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还是说,他之前被佛门的人敲打过,所以现在有些杯弓蛇影速度之快,超乎想象,以致于他反应过来时对方连人影都不见了。

轻功是他的薄弱项,现在再追,没有丝毫几率能够追上,干脆就放弃任由艺术男离去。

“又是你。”葛灵见到朱伞下的凌白,顿时有些怒不可遏,对方是从阳台冲过来的,显然在暗处蛰伏已久,把刚才所有的事情都看到了,甚至,她想到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凌白录制了视频。想到这,她的脸色变得煞白无比,要是视频流出,对她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现在国内对娱乐明星的要求不可谓不严格,但凡是有作风问题的全部都被封杀,完全不留情面。

像早先红遍大江南北的新生代小生柯震东,就是因为吸毒,将自己的娱乐生涯断送了,后面即使再怎么忏悔也无济于事,甚至被曝出吃不上饭的尴尬局面;还有先前的实力派演员文章,在《裸婚时代》和姚笛结缘,后被狗仔拍到在大街上拥吻姚笛,石锤出轨,亦是一蹶不振类似这样的还有很多,星途最终都破灭了。

她纹身虽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刚才她的身体几乎是以***的状态出现的,而且,还有那么多高亢的呻吟,流出去,她还怎么见人。

难道要像某个女星一般,只要网友看到照片或是新闻就会评论“嗯啊等一下我老公呢”吗还是“塞高尔夫”?她甚至能想到网友们会评论什么,无非是学她的喘息声,要不就是点评她的胸,更可怕的是,可能会觉得她很淫荡。那么之前营造的一切努力都将会化为乌有,她清纯玉女的人设就完全要被颠覆成淫荡浪女了。

接踵而来的就是各大广告商解约并向她索赔,她将要面临巨额的赔偿金。

葛灵心中不由叫苦不迭,她平时花销很大,存的那些钱或许根本不够来赔,她又不是国际巨星能把偷税漏税的五亿都填补上。

“不行,不能让他离开。”

想到这里,恶念陡升,但她还是希望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

比如说,用钱,或者,身体!

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叫麻烦!葛灵一直坚信这个真理,如果实在没办法,她相信以她的名气,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那些在网络上意淫她身体并撸出来的宅男恐怕都能组成一个师了。

“这位先生,请问你怎么称呼?”葛灵这时才想起胸前的纽扣还没扣上,那半边的峰峦还暴露在空气中,艺伎的刺绣也堪堪完成一半,显露出半个身子。

这幅艺伎图,绣的是没穿衣服的裸体艺伎!

231. 条件

艺伎是一种日本表演艺术职业,产生于17世纪的东京和大阪。最初的艺伎全部是男性,游走在京町界外,俗称町伎,主要在妓院和娱乐场所以表演舞蹈和乐器为生。后来逐渐也衍生出女性的艺伎并投入到某种不可描述的服务当中,那些艺伎不仅能歌善舞,更是精通各种魅惑之术,其中佼佼者更是被用作高官富商圈权钱交易的工具。

凌白看见葛灵胸前的半边,肋骨下的艺伎已经完成大半,魅惑之感犹胜先前,他撇开目光,轻声笑道;“艾利斯顿商学院楚雨荨。”

“你说的这部剧我也知道,原来你喜欢那种清纯类型的,难道我不够清纯吗?”葛灵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伸出手搭在凌白胸前上下抚摸着,挑逗之意溢于言表。

说实话,葛灵的确长的非常清纯,否则重生前的世界也不会被人称为‘清纯玉女’了,现在,一个活生生的葛灵敞开胸怀挑逗,杀伤力惊人。

“葛小姐,有话直说。”凌白可不认为她是被自己的外表所吸引。圈子里的人早已不那么注重颜值,金钱、权利才是她们首要看重的特质。这两个,他都没有,所以,对方总不能是因为艺伎刺绣的原因变浪了吧?

葛灵心道果然被凌白认出了身份,要说他没录制视频打死她也不信。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说什么虚价了,一百万,把视频删了。”

“视频?什么视频?”凌白不明所以,一脸茫然。

“呵呵,一百万不少了,快接近一级公关的费用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再加二十万。”

“抱歉。”

葛灵被噎的半响说不出话,咬了咬牙说道:“我陪你一次,再加一百二十万。”

说完,她的浴袍从肩头滑落,露出一具如羊脂般娇嫩的**,几乎于完美,和小萝莉相比也不遑多让,胸前的峰峦甚至还要远甚小萝莉。

“陪我一次”

凌白恍然,结合刚才葛灵说的视频,现在又是钱和身体的,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是误以为他刚才躲在阳台拍摄了她不可名状的视频,所以才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来换取视频。

对方的臆想能力可真是够天马行空的,或许,曾经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处理起来显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说到底,这算是她所熟悉的领域。

身体很诱人,身体的所有者也很诱人,

尽管凌白甘之若饴还想着梅开二度,但是,他很难接受这种荒诞且毫无感情的**交易。

“我想”

话刚说完,就被葛灵用热情似火的动作打断,她径直扑到凌白的怀里,用成熟诱人、凹凸有致的身体勾动着他薄衫下每一寸血肉便让之躁动,热烈的红唇也马上贴了上去,柔软的红唇霸道的撬开他的唇瓣,钻了进去。

“来吧这不就嗯是你嗯想要的吗?”

葛灵含糊不清的说着,却忽然惊呼一声,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重重砸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脸茫然。

“抱歉,我没录制任何视频,也不需要你的身体和钱。”

凌白擦干嘴上的香津,态度诚恳的说道。

葛灵收拢双腿,满脸不可置信,一个在酒店叫上门服务的男人竟然会拒绝她这样一个星光璀璨、光华照人的明星,这可是寻常人求也求不到,说出去足以在朋友面前吹嘘一辈子的事情啊。

她葛灵难道还不如个上门的?

由于气愤,心绪大乱,高耸的胸口也跟着上下起伏,波涛汹涌。

“真的没有。”凌白本不想和她解释那么多,但又怕引来后续没有必要的麻烦,只要拿了手机上前,一屁股坐在她面前,把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拿给她看。

相册里除了寥寥几张生活照和系统自带的两个视频,再没其他任何的东西。

“你没拍你不早说?”葛灵羞恼的白了他一眼,慌忙遮掩着身体爬出沙发把浴袍穿了起来。玲珑的躯体掩盖在浴袍下后,她终于松了口气,人也恢复了人前冷冽的样子。

“我说了,但是被你热情奔放的行为打断了。”凌白淡淡说道。

想到刚才的行径,葛灵脸上不禁升腾起两朵红云。

正要说话让凌白把看到的东西埋在心里当作永远的秘密,一阵门铃声却响了起来。

“应该是我的经纪人回来了。”葛灵小声解释,随后迈着绷紧的长腿上前开了门。一个穿着西装,整体显得干净利落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年纪大约四十出头,看样子是个十分圆润的人。

经纪人一眼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凌白,疑惑的问道:“大师呢?纹好了吗?”

“没有,只完成一半。”葛灵如实回道。

“哪儿去了?”

“不知道,见到这位大师就跑了。”

“跑了?我可是花了大代价才能把他请到的。”中年人冷哼了声,随即把矛头指向端坐在沙发上的凌白,冷声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你似乎搞错方向了,是我要你给交代才对。”凌白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朱伞蓦然撑开,将他笼罩在内,如同一副水墨画一般鸾飘凤泊、清新淡雅,看的见过帅哥无数的葛灵都是为之侧目,不禁心中一荡。

“我给你交代?”中年人似乎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冷笑了两声,拿出对讲机喊道:“都上来。”

“什么意思?要以多欺少?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不能乱来啊。”凌白语调平静。

“就是要以多欺少,我就是打残你,也不过是一小笔钱就能搞定的事情,世间的黑暗不是你个和尚打着普通世人的旗号就能摧毁的,只要有光,黑暗就必定存在,我这充其量只算得上是灰色地带罢了。”中年人怒火中烧,今晚她们就要飞京城去找个大鳄‘商量’些事情的,现在艺伎图没有完工,大师又不见踪影,全盘计划尽数被打乱,他无论如何也要出口恶气。

过年比较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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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怒杀

中年经纪人拿着对讲机说了几句,不多时,即刻有十多个西装笔挺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这些人都是从京城顶尖的案被告公司请来的,都是退伍的特种兵或是武警,每一个人最少都能够以一敌二,夸张点的以一敌十都不是问题。明星的安保问题历来都是重中之重,随时都要预防疯狂的粉丝冲上来做些让明星难堪的事情。

“打死他,不用留手,出了事情公司担着。”经纪人冷声下令,十多人一拥而上。

这些退伍军人比普通人要强,但终究还不曾脱离普通人的范畴,在武者面前,犹如浮萍稻草,凌白朱伞刺出,血水飙溅。他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洞穿这些人的肩膀,让他们暂时失去战斗能力便作罢。从始至终,不过耗费了数息时间,中年经纪人直接被惊呆了。

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然是看出凌白武者的身份,不然怎么能一打十几个退伍兵?知道踢到铁板,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张动着嘴,低声道:“原来是武者阁下,是在下冒失了,还请看在我们环球娱乐的份上,放我们一马。”

“环球娱乐?不好意思,没听过。”凌白收起朱伞撑在地上,淡淡笑道。

“可以百度查一下,葛灵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她出了问题,不是你一个武者能抗的起的。在环球娱乐,聘请的天位高手就有两个,你应该知道天位高手意味着什么。”

“威胁我?”凌白上前一步,一股摄人的气息席卷而出,滚滚热浪如潮水般向中年经纪人涌去,他当即承受不住,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敢辱我?”中年经纪人咬着牙抬头,眼中满是愤然。

“你是什么东西?”

凌白一脚踹在他脸上,将他踹翻在地。

中年经纪人脸上满是污血,鼻子都塌陷下去大半。

“跟我说说那纹绣大师的事情,或许我能够让你圆润的走开。”

中年经纪人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斟酌得失。

啪,

对于这样的人,凌白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将他的嘴巴抽的高高肿起。

“那人是刺绣门的人,有通灵附魔的手段,他们会给自己的作品灌输灵魂,得到部分来自灵魂的力量,像葛灵身上的艺伎,就有魅惑的效果,普通人根本难以抵抗,我们花了重金才把人请来的。”中年经纪人忍着剧痛,语速飞快的说道。

“刺绣门?”凌白微微蹙眉,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门派的名字。

“嗯,他们的人很少,但个个都是有通天纬地具有无上神能的隐士,相传刺绣门的门主有龙魂,而他身上的那条青龙纹绣,能够让他有青龙的部分能力”

凌白听懂了他的意思,那些刺绣最后都需要融合相关的灵魂才算完成。那么,葛灵身上的艺伎纹身,半成品就有如此诡异的能力,要是融合完成一个日本艺伎的灵魂,那么,天位以下的武者都将要难以抵挡。

中年经纪人说的重金,想来是付出了极为可怕的代价。

“他人在哪?能联系到吗?”

“我可以试试。”中年经纪人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凌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中年经纪人立马把免提打了开来。

电话接通,里面响起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

“告诉你身边的秃驴,他会付出代价的。”

说完,手机里便传出一阵忙音。

中年经纪人表情无奈的看向凌白,表示他也没办法了。

“嗯,知道了。”凌白点头表示接受,既然对方会主动来找,那也就省去了很多的麻烦,这件事也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那”

“可以圆润的走。”

“好,”中年经纪人向一言不发的葛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葛灵扫了眼地上不断哀嚎的安保人员,眼神骇然,深深的看了眼凌白,低声道:“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估计没那个可能吧,我平时很少看电视。”

葛灵不置可否,转身进了卧室收拾东西。

凌白光明正大的从他们房门走出,然后发现房卡在房间里,只能折返回去。

刚走到葛灵房间门口,就听到中年经纪人雄浑的声音,“竟然敢打我,简直是吃了豹子胆,别让我找到他的家人,不然一个个的弄死。”

咔擦。

房门被打开。

凌白闪身进入,微微笑道:“你是说我的家人吗?”

中年经纪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凝滞。

一道红光闪过,

他的咽喉上多了道血线,伤口不断扩宽扩深,血水迸溅出来,止也止不住。

他用双手紧紧的按住咽喉上的伤口,眼睁睁的看着身穿麻衣袈裟的凌白从客厅走过,然后消失在阳台,他的瞳孔也随之涣散。

收拾好东西换了身长裙的葛灵拉着行李箱出了卧室,看见死不瞑目的经纪人,嘴巴微张,满脸震惊。

凌白回了房间,取了房卡,淡定的坐电梯下了楼。

几位青春靓丽的前台见他独自下来,而且要退房,均是有些诧异,因为她们压根没看到同行的小萝莉。

“3301退房。”

前台小妹拿着对讲机冲里头甜甜的说了句,过了片刻,有个大婶会回话道:“什么都没用。”

“好的,您可以离开了,这是您的押金。”小妹把现金递到凌白面前。

凌白接过钱,朝她微微颔首,摸了根烟点燃,大步向外走去。

“咳咳,那个,里边东西没用,但是阳台护栏和铁丝网都烂了。”他前脚刚走,对讲机里大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是3301吗?”

“嗯,还有3302的也烂了。”

“3302是明星葛灵的住处糟了,赶紧去葛灵小姐的房间看看。”

前台小妹脸色微变,想了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经理的电话,把情况和他反映了遍。

经理也意识到事态的紧急,亲自带人去了葛灵房间。

这一天,格兰云天内都笼罩着疑云。

他们酒店,发生了命案,死的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经纪人,捧红过好几个大腕。

事情一出,警方马上赶到了现场。

233. 请便吧

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

凌白打车回到花店,老远便看到寺庙门口聚拢了一大片人,吵吵嚷嚷的,完全不像是上香礼佛时能看到的情景。带着满心疑惑,他快步走到人群外围,透过人间缝隙往里看去。只见戒财正面红耳赤的和一帮人理论着什么,嘴里不时冒出‘佛门乃是清静之地不容闲杂人等打扰’之类的话语。

站在他面前的是五六个穿着统一蓝色制服的城管,脸色冷峻,静静的听戒财说完,语气平缓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寺庙没有相关资质,私自承建营业,你是寺庙管理者吗?请出示下你们的宗教场所审批手续、城建规划审批手续、土地审批手续。”

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手续把戒财问懵了,好半天才小声的嘀咕道:“你们问佛主要手续,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领头的一个中年人面色平静,大声说道:“我们是执法部门,一切都是依法办事,不管你是佛主还是上帝,都要有相关的审批手续。”

凌白在外围听了个清楚,宗教场所审批手续、城建规划审批手续、土地审批手续他都没有,他接管这寺庙完全是因为手机上那个软件的原因。寺庙荒废了那么久,几十上百年都处于无主的状态,他当时根本没想的那么长远。

接管寺庙已经有段时间,从来没有官面上的人物过来,今天这运气倒是忒好。他稍微想了想,脑海中灵光一闪,知道这上门的麻烦是和谁有关了。

武协的人倒真是有办法,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这招确实是阴险。

如今被人抓到把柄,也没什么好说的,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得解决,作为破庙当前的所有者,凌白推搡开围观的人群,大步走了过去。

戒财看到凌白回来,松了口气,忙向他使着眼色,示意麻烦上门。

凌白微微颔首,朝他笑了笑,转身看向领头的那位城管,客气的说道:“施主你好,贫僧是寺庙的住持,这间寺庙由来已久,已有几百年的历史,算得上是一座古刹了,接手的时候也并没有办理相关的审批手续,麻烦缓几天,贫僧立即去办理好手续。”

“没有手续?”领头的城管眼睛一瞪,冷声道:“没有审批手续还请你们这些僧人搬出去。”

“你这官人好生不讲情面,我们住持不是说了会去办手续吗?少则几天多则半月,肯定把手续给你们补上,还在这叽叽歪歪干什么?”戒财忍不住大声叱喝道。

“我们只是依法办事。”领头城管黑着脸,根本不讲任何情面。

“法理外还讲人情,你这”

不容戒财继续辩解,凌白已摆手制止。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对方的确是依法办事,他也不能硬对着干,这样对寺庙对他都没半点好处。

“好,诸位请便吧。”

如此干脆的回答让领头的城管楞了楞,他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按理说碰上这样的纠纷处理起来都会有些麻烦,少不得要磨蹭上半天。他咧嘴笑笑,轻轻拍了拍凌白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嘛,好好配合,你们先去把里面属于你们的东西清理走,等把相关审批手续都办理齐全了再进去。”

“不必,都是寺庙的的东西。”凌白抬手拍了拍肩膀,淡淡道。

这个动作让领头的城管脸色一滞,有心要发火却找不到任何由头,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凌白,随后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嗯了几句后,挂断电话正色对凌白说道:“上面有指令,这座寺庙早年间便是要动手拆除的东西,由于某些事情耽搁,所以一直没动工,待会儿会有拆迁办的同事带人过来。”

“嗯,好。”凌白双眼微微眯起,表情波澜不惊。他原本打算歇业几天把相关手续办理妥当,没想到对方直接不给他活路。也好,如果对方能拆的话,便让他们拆吧。他转身看向戒财,吩咐道:“把妙光叫出来,另外去买几份豆腐花,我们坐在这看寺庙被拆的壮举。”

戒财不明白凌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差,见他胸有成竹,没有半分慌乱,当即笑嘻嘻的应是,进了破庙把正在诵经的妙光拽了出来,屁颠屁颠的跑去买豆花了。

几位城管越看越不是滋味,怎么想要看到场景效果都没看见呢?对方淡定从容的样子居然让他们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好像有些难以预知的事情要发生。

“你就装吧。”领头的城管心中冷笑不止,他倒想看看等挖掘机一到,这几个和尚还能不能吃得出嘴里的豆花是咸是甜。

周围的围观的居民和赶着上香的香客都留了下来,想看看最终的结果。

吃瓜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多人吃,吃的就越香。

很快,戒财就把豆花买了回来,三人坐在空地右侧的青砖上,打开塑料盒盖子,满满的一碗白花花的豆腐花跃然眼前,凌白手中的这碗豆花上层洒着白糖,其他两人的均是放了酱油辣椒,闻着都是香味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凌白一口一口的吃着豆花,感受着口中柔软滑嫩的触感,幸福的半眯上了眼睛。

一大帮子没忍住吃瓜的观众看三个和尚吃的那么香,个个都馋的满嘴流口水,平时一碗毫不起眼的豆花他们压根就不会想去吃,路过买豆花的小摊贩都是神色匆匆的走过,今天看到这样的场面,闲的发慌竟忍不住动了吃豆花的念头。反正干等也是等,有人溜了出去也买了碗回来,一来二去,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碗豆花吃了起来。

本是凝重、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变得不太像样。

领头的城管冷着脸,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他在等,

等挖掘机到场,

等拆迁组的到场,

等寺庙轰然倒塌,大厦将倾的时候。

那个时候,这几个僧人的脸色肯定会很好看。

234. 我就不信拆不了

时间分秒流转,太阳西斜,余辉洒落,让整座寺庙染成了一层霞光。几位城管站在空地的香炉前,已经想象到寺庙被强大的机器推倒的样子。烟尘遮蔽,惊呼四起,所有不合法规的物质都将在社会主义的铁蹄下覆灭。

“王队,他们到了。”有位较为年轻的城管冲领头的城管低声说到。

“嗯。”

王茂材轻轻点头,他已经听到挖掘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也预示着面前的‘吃豆花’‘淡定’‘从容’,所有的一切都将分崩瓦解。一直以来,上头交代下的任务他一直完成的很好,这次也不会例外,相反,还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背景,没有反抗,没有怒而拔刀相向,是那种最好捏的软柿子。

一台大型的挖掘机顺着街道驶了进来,堵在空地前的吃瓜群众纷纷退让到两边,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给挖掘机通行。随着司机娴熟的驾驶技术,挖掘机稳稳当当停在香炉前面,紧接着,一队同样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整齐划一的到场,领队的看见王茂材打了个招呼,笑道:“王队,久等了啊。”

“不碍事,也就是吃了几碗豆花的时间而已。”王茂材笑呵呵的冲来人笑了笑,这是拆迁组的赵德祐,和他算是八拜之交,两人合作的一直很是愉快。吃公交饭的,合纵联合才是升官发财的必要因素。

赵德祐心照不宣的笑笑,拿出对讲机喊道:“先把面前的香炉掀翻。”

拆个破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来前听王茂材的意思,这次的行动是为了针对某个人,做事也就相对要做的好看些,震慑人心一点,要让对方感到绝望,心灰意冷恨不得去撞墙、去跳河、去上吊所以,他打算慢慢来,起起到激怒对方的目的。

挖掘机里的司机听到指令,操控着装着破拆机的钻头朝香炉钻去。

硕大的破拆机钻头,专门就是为了敲碎地面,拆除房屋使用的,威力巨大,这青铜香炉虽然坚硬无比,但也能把戳它个千疮百孔。

围观的群众见来人二话不说就指挥挖掘机开始作业,均是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生怕错漏过任何细节。个别诚心向佛的香客则是不断唉声叹气,为寺庙僧人叹息的同时,也向佛主告罪,心底暗暗诅咒这些拆庙的人不得好死。

“住持,你就任由他们如此蛮横”戒财吃完抹干净嘴,本是等着凌白打个电话什么的让场面逆转,就像菜市场执行死刑的时候等刽子手的屠刀即将砍下的瞬间,大喊声“圣上有旨,刀下留人”解救下死囚那般大快人心,但是,从头至终,他的住持,除了吃豆花,就再没任何的动作。

眼看挖掘机就要掀翻香炉,捣毁寺庙,他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把凌白推上去阻止挖掘机的落下。

凌白倒是老神在在,悠哉悠哉的抽着烟,静静的看他们表演。

嘭,

破拆机钻头落在香炉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挖掘机竟控制不住后退了几步。

香炉纹丝不动,只是震颤出漫天的香灰。

香雾迷蒙,呛的周围的城管纷纷避退。

全场哗然,惊叹不已。更有虔诚的香客不住拱手,念叨佛主显灵之类的话。

赵德祐脸色微变,一辆挖掘机竟然连个香炉都捣不翻,实在怪异无比。现在可不比早些年,怪异玄妙的事情时有发生,一般来说这样的地方都会被划为禁地,他一时间萌生起了退缩的念头。转而看向王茂材,见他的脸色也一片阴沉,知道他也没预料的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忙上前几步,压低声音说道:“这地界有些古怪,我看我们是不是”

“不行。”王茂材当即喝止,半途而废岂不是叫寺庙的僧人看了笑话,岂不是让围观的百姓看了笑话?那么他们这些执法部门还有何颜面可存?就算是他同意,吩咐下来的那位领导也不会同意。

区区一个香炉,纵然重有千斤,人力尚可为!

人心齐,泰山移,他就不信抬不动。

“所有人上,把香炉挪开。”

王茂材的话语不容置噱,众人摩拳擦掌,撸起袖子,一拥而上。

一人占据一边,围了一大圈,赵德祐在旁指挥。

一二三!

一二!

众人齐齐使力,累的满头大汗,可香炉仍旧纹丝不动。

赵德祐和王茂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搞下去真的什么脸面都要丢了,他们已经听到来自周围看客低声的嬉笑。那若有若无的笑声,停在耳中,无异于是不讲情面的嘲笑。

“绕过去,先把寺庙捣毁。”王茂材真个动了肝火,夺过赵德祐手中的对讲机,冲挖掘机司机吼道:“捣毁,捣烂!”

“好。”

对讲机里响起凝重的回话声,随后挖掘机调整好位置,在轰隆的轰鸣声中绕过香炉,向破庙的宝殿驶去。

“我就不信了,钢筋水泥的房子都能捣毁,区区一个破庙还能阻挡住我们的脚步!”

王茂材面色冷峻,大手一挥,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味道。

咚,

与此同时,

破庙上方,响起一阵洗涤人心的钟声,如暮鼓晨钟,震颤心灵。

所有人心中均是一颤,心底涌现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

“是谁的敲的钟?”凌白看向戒财、妙光。

两人极为默契的摇摇头,脸色茫然。那口古朴的晨钟也是上午才莫名出现在庙内后院的,现在寺庙加上住持也就三个僧人,现在他们三人都在一块,还能有谁?

“知道了。”凌白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前方。

挖掘机一路推进,直挺挺的开向殿宇内,破拆机钻头落下,宛若携带雷霆之势,朝雕梁画柱的门头砸去。

嘭,

又是一阵闷响。

破拆机钻头直接被股怪力甩飞,在空中破碎成无数块钢片,凌空四散,发出阵阵破空声。

“啊!”

周围登时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

235. 勾结?

年关刚过就见血,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兆头。但要怪就只能怪看热闹的都不怕事大,破拆机的钻头碎片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周围看客惊出一身冷汗,又直呼庆幸。密如骤雨的碎片没有半片是打在看客身上,都好巧不巧的擦身而过,宛若利剑般插在地上,没入青砖缝隙中。

再看那些城管和拆迁队的工作人员,个个都倒地不起,身子骨下聚拢了大滩艳红的血液。尤其是王茂材和赵德祐两人更是显得触目惊心,前者的嘴巴被削去半块,后者双手被齐齐削断,痛的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菩萨发怒降罪了!”

也不知道是谁颤颤巍巍的喊了嗓子,人群登时一片哗然。这般灵异的事情以前只能当故事来听,现在亲眼所见,由不得不信——这庙宇动不得,真个有真佛坐镇。

这几乎成了现场所有人的共识。

戒财钦佩的看着凌白,吧唧嘴说道:“住持,你的手段实在高明,不动声色便教他们都自食其果,任谁也看不出来是你背地里使了手段。”

“不是我。”凌白如实回道。

“别开玩笑了,不是住持您难道还真能是佛陀显”戒财倒吸了口冷气,惊疑不定的看向破庙内,脸色逐渐凝重。

妙光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像是早预料到结果般。

戒财见他那般神态,忙低下头附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跟师兄说说这座破庙可是有真佛”

妙光微微挑眉,指了指凌白。

呵,

戒财唯有呵呵。

他虽然知道寺庙的住持有些来头,但说是真佛,那真是有些言过其实。寺庙要搞盲目崇拜不错,但那不是对住持,不是对首座,不是对寺庙任何的僧人,而是要把佛主树立成信仰才对。

“打120吧,让卫生院的把赵利民医生派过来。”凌白轻叹道:“都是国家栋梁,为了国家遭受这样的惨祸,着实叫人感到悲痛。”

“”戒财。

凌白的声音很大,清楚的传到围观众人的耳中。

躺在地上哀嚎的王茂材捂着嘴,死死的瞪视着他,眼中蕴含的仇恨像是要从眼眶中溢出来一般。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太过邪异,像是魔术,像是妖法,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他看来极有可能就是站在一边说风凉话的年轻和尚。

凌白迎着他的目光,面色沉重的上前,字句铿锵的说道:“面对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我们不能轻易的退缩,身为人民公仆,岂能如此轻易的退缩?王队长,打电话叫人,不把这间破庙拆了,贫僧都不同意!”

王茂材把这一切都当成了嘲讽,因为他压根就说不了话,还怎么打电话叫人?

“你可以用腹语啊,王队。”

“”王茂材。

接连的讥讽嘲笑让王茂材无地自容,求助的看向赵德祐,那家伙比他还惨,已经痛的昏死过去了。旁边躺着的一干大腿受伤的队员们纷纷避过头不去看他,生怕被点到名又犯下罪孽引得菩萨降罪。

“行,你们这群吃干饭的。”

王茂材心底暗骂,挣扎着拿出手机,给灵专的一位朋友发了条短信,人群外围便响起一阵救护车的警笛声。他知道是庙里人叫来的医生,也不觉得不好意思,默默的等着医生过来处理伤势。

赵利民医生没来,本地的卫生院根本处理不了如此大型且伤势过重的急**件,来的是唐江第二人民医院的救护车,一下就是三辆,十多个医护人员急匆匆的下车,简单处理控制后便用担架把人弄伤了车。

王茂材极不情愿,一个劲的反抗,灵专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他要等到处理特殊事件的专业人士到场把年轻和尚的妖法破了,把寺庙夷为平地,他才甘心离开。

“哟,倒还挺热闹的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凌白听到声音,嘴角微微勾起,看向从人群缝隙中穿出的祁彭勃,笑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过来不会是想要抓我吧?”

祁彭勃一愣,打了个哈哈,快步上前,低声道:“我说你也真够无法无天的,连普通人都杀,而且那人还算是半个公众人物。”

凌白心道果然来了。

他在格兰云天把葛灵的经纪人解决了,留下了很多的线索。譬如摄像头、登记信息、阳台护栏和铁丝网,加上目击者的供词等等,可以说全是纰漏,以如此的科技和刑侦手段,很快就能找到他。

以上这些,其实凌白完全能够做到不留下一丝痕迹,干净到连经验最为丰富的老刑警都怀疑不到他头上。但他之所以没用极端的手段,完全是觉得没必要。

“扫黑除恶而已,我可是良好市民。”

祁彭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长的帅的是不是脸皮都厚

“先生,你的伤势很严重,请跟我们离开。”随行的急救医生见医护人员搞不定王茂材,忙上前劝解道。

“恩唔”

王茂材连连摆手,推开随行医生迅速跑到祁彭勃面前,用手机飞快的打了行字。

“我见过你,我是朱时强的朋友,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帮我先把这妖僧拿下。”

祁彭勃扫了手机一眼,随后看向凌白,问道:“这也是你的杰作?”

“太抬举我了,我哪敢对公职人员下手。事情是这样的他们”

凌白把事情的始末简单的说了遍,祁彭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觉得有些不合适,连忙生生的把笑意憋了下去。尽如此,王茂材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一脸茫然,不知道灵专的人是怎么回事。

类似这样的灵异事件是属于灵专的职权范围内啊,他们不出手等谁出手?

这人倒真是好笑,不帮忙就算了,还幸灾乐祸的笑?

王茂材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呼啸。

“抱歉,此事和神明有关,你得罪了菩萨,我也很难办啊。”祁彭勃正了正色,脸色严肃的看向他。

信神?

你们可是专门搞神神鬼鬼的部门啊,竟然信神?王茂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忽然想起来,祁彭勃刚到就直接走到凌白面前,两人有说有笑,显然是旧识。

“好啊你,竟然背叛组织。”王茂材不断冷笑,心底涌现出无穷的怒火,组织上出了蛀虫,是时候要重力的清扫下了。

236. 人皮

王茂材像个铁骨铮铮,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大将,嘴巴被削去半块仍旧还要站在空地前,誓死守卫他的尊严。随行医生可容不得他胡闹,再耽误下去就要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了,搞出人命他也得有责任,医者父母心,哪能容许病人胡搅蛮缠瞎胡闹。向左右使了个眼色,立马有医护人员上前把王茂材架住拖上救护车,一溜烟拉走了。

热闹看完,场中顿时安静下来,重新恢复佛门的清净恣意。

戒财哪能放过这个宣传寺庙的机会,忙上前冲周围的看客们喊:“真佛显灵,诸位施主有什么心愿趁佛主还没离开,赶紧上香祷告诉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本寺有线香出售,五十元一把,都是开过光能够上达天听的好香,数量有限,过时不候啊。”

一阵吆喝,即刻鼓动起围观百姓们的积极性。刚才那一幕幕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们更加认定寺庙的灵性,纷纷掏钱买香,那尊连挖掘机都掀不翻的香炉也被奉为佛门圣器,顶礼膜拜自不在话下。

“那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胖和尚倒有几分奸商的架势,老白你看人的眼光不错啊。”祁彭勃定定看了眼忙前忙后的戒财,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成器,和勃兄比起来那可就是天壤之别。”

“呵呵。”

祁彭勃笑了笑,摆手道:“你也不用捡好听的话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我来不是为了抓你的。你的事情闹的挺大的,葛灵小姐的经纪人这些年也积累了些人脉,但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我们灵专的局长把事情压了下来,指明了要保你。”

“哦?”凌白自问从没见过灵专的局长,跟他也攀不上什么关系,对方保他难道是要招安?“你也不用说的那么艰难,以你们的手段随便寻个理由就说人抓到已经正法就能搪塞过去,还说什么把事情压下来,我杀的又不是公职人员,运作起来没什么困难。”

“这话说的就过分了啊。”

凌白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过还真得感谢你们,替我向你们局长致谢。”

祁彭勃点点头,“虽然很不想说,但我还是要把局长的意思传达下,尸源地的舍利在你身上吧?”

“嗯,”

“他很看重你的潜力,能得到舍利认主,你以后的成就不会比舍利主人低,所以还是希望你能加入灵专为国家贡献些力量。”祁彭勃随后又补充了句,“这是局长的原话。”

“我有这间庙就够了。”凌白看着气象万千,正逐步往鼎盛时期靠近的烂陀寺,心中越发喜爱。能做农场主,为什么还要跑去给人打工挤牛奶呢?

“我就知道劝不动你。”祁彭勃叹了口气,低声道:“以后灵专有什么事情,你能帮上忙的也该帮上两把,这要求对你来说不过分吧。”

“自然是会的,我坚定的站在国家这边。”

“那就好。”

“不过,我这间庙少了审批资质,后续如果有人要闹事,可能还会引发伤亡之类的事情。为了避免人民群众的生命受到损害,你是不是帮我想想办法搞定?”凌白好不容易抓到祁彭勃,当然不能轻易的放他离去,少不得要压榨一番,有他出面,打通天地线,办审批手续就要方便的多。

“没问题。”

祁彭勃痛快的答应下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都不算事。想了想,他让凌白等一下,转身跑到街边,从车上拿出个黑匣子走了过来递到凌白面前,笑道:“这玩意儿是我昨天出去觅食搞到的,保不准你会喜欢。”

觅食

凌白想了想便知道祁彭勃说的什么意思。他接过盒子,见盒子表层上合欢派的几个字,心中一惊,随后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满满当当薄如蝉翼的人皮时,惊诧的说不出话,低声问道:“这东西?”

“这些人皮很是诡异,穿起来能变人。”祁彭勃把相亲的事情说了遍,只是把和卜姿颠鸾倒凤的事情略过,说成是倚靠敏锐的自觉,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看穿了对方套着人皮。

“那我还是不要吧,连你都能看穿,我要来何用?”凌白嫌弃的把盒子盖上推了回去,这盒子人皮应该是合欢派传承下来的宝物,用的肯定都是真的人皮,可以想象到剥丝抽茧的把人皮褪下的场面有多血腥。

祁彭勃尴尬的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解释道:“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是我和她那什么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这东西足可以以假乱真。”

“真那么神?”

“真的,童叟无欺,你不要就给我吧,我找个地方卖了去。”祁彭勃说着要来拿黑匣子。

凌白想了想,还是把人皮收了下来,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达到目的祁彭勃这才收回手,两人抽了根烟后,祁彭勃转身离开。

凌白把烟丢在地上踩灭,抱着黑匣子进了破庙的宝殿中。这玩意儿也算是难得珍贵,放哪儿都不保险,还是得放庙里。

殿宇中,金光璀璨,数尊罗汉金身神态不一,分别罗列在旁。

凌白很满意当下的现状,随着香油值每日新增的量上涨,他的腰包鼓了的同时也让寺庙建设的更加完善。把黑匣子丢在长岸下放着,他坐在蒲团上,开始修炼金刚不坏神功。

气海中内力如同滚滚浪潮,声势骇人,一经运转,体表便笼罩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连续运行了几个周天过后,他又走到后堂,请出毒打师兄开始锤炼肉身。

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在血脉觉醒后,他的修炼速度异于常人的快,对武道的领悟也如隔岸观火,洞察分明。

毒打师兄仍旧凶猛非凡,强压他一头,打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停下。

凌白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抬眼看向房梁上的佛门彩绘。

咔擦,

桎梏被打破的声音。

他成功破入中星位,终于上来一个大境界。

时间不长不短,中规中矩。

凌白握了握拳,力量比中星位下要高出数倍。

嗡嗡,

于此同时,手机开始震动。

他心中一动,拿出手机看了眼。

237. you jump i jump

刚刚突破到中星位一阶,手机便适宜的震动,凌白心有所感,知道肯定是有任务上门了。他拿出手机打开应用,消息栏果然有一条未读消息。

[秘境任务:回门]

任务提示:虚云禅师陨落,烂陀寺群龙无首,寺庙陷入争权夺利的争端,外出弟子一应回山。

任务奖励:藏经阁解锁。

凌白扫了眼任务,顿时眉开眼笑,光棍了这么久,终于见到正菜了。藏经阁一开,烂陀寺的各种绝技还不是囊中之物,任由他这个主人阅览观看

眼前光华一闪,场景衔接的毫无缝隙。

眼前,层峦叠嶂,覆盖着厚厚的野草,苍劲翠绿的松树,高傲的挺立在野草中,山风扑来,松涛声阵阵。山林就和双胞胎一样,基本上挑不出偏差的地方,但始终会有些许的不同。凌白环视了眼周围,认出是在杨仙岭,也就是早先出烂陀寺的那座高山。

四处静谧幽深,凌白扯着嗓子喊了两声。

净月和尚并不在身旁,心里终究有些空落落的。

久久没人回应,凌白不由有些心慌,难道上次净月追绿袍道人然后被那对夫妇结果了?

“净月师兄,救命啊。”

“净月师兄,妖怪来啦。”

喊了几嗓子后,终于,熟悉的丛林悉索声响起,一袭白衣的净月扛着头棕熊钻了出来。

“师兄,刚打了头棕熊,我们来吃熊掌吧。”

凌白脸色微微抽动,好半会儿才竖起拇指,赞叹了句:“师兄好手段。”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吃货。

嘭,

棕熊被粗暴对待,直接甩落在地,净月席地而坐,轻笑道:“上回吃了些亏,该是要好好补下身体了。如今虚云禅师陨落,烂陀寺群龙无首,正当是各院首座争夺住持之位的时候,我们得养精蓄锐回了师门才好做出应对。”

“禅师生前没有留下遗嘱怎会任由寺院发生内乱”凌白有些奇怪的问道。

“旱魃出世,事态紧急,但禅师已心有所感,知道此行将往生极乐,倒是留下了只言片语。”

“说的什么?”

“两百年后再见。”净月皱着眉头,轻咬下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凌白心中一动,禅师说的估计是两百年后烂陀寺才能重现世间,他应该是预测到寺庙要遭逢剧变。看来此行将是磨难重重,藏经阁的解锁权不是那么好拿的。

净月熟捻的剥皮搜肠,开膛破肚,剑法已堪称大成。

两人点起篝火烤肉,一边闲聊。

凌白想起先前在通天福地深潭中的女尸,问道:“净月师兄,你可知道虔州范围内有哪个门派势力是全部由女人组成的?”

净月转动着手里的熊掌,诧异的看着他,摇头不语。

“没有?”

“师兄你堕落了,怎能对女人产生想法呢?你我大好男儿,当建功立业,成就一番霸业才对。”

凌白听着不由无语,净月什么时候变得功利心这么重了?不仅功利心重,连取向都变了,当真是恐怖如斯。他略微沉吟,扯了个谎,笑道:“师兄说的是,你我想法如出一辙,我便是想找个女性门派灭了先,斩断七情六欲,成就一番伟业啊。”

“师兄好高骛远了,虔州内赤凤阁只收女徒,但个个都是万中无一的好手,要想将她们覆灭以你我的力量还远不能做到。”净月即时泼了盆冷水。

凌白不以为意,哪怕是被冷水浇头,得到想要的信息就好了,况且他还没要争霸的想法,没事去灭别人的门派干嘛?这不闲的没事找罪受嘛。

“人与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做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净月师兄,好好修炼,说不定哪天我就带你打上赤凤阁了。”

“还是吃肉吧。”净月不愿继续这个话题,递过一只烤的金黄的熊掌。

两人吃个半撑,一头熊的肉实在有些多了,净月不愿浪费,吃了吐,吐了吃,勉勉强强把整头熊吃完。

凌白看他那抠喉咙催吐的操作真的把节操都掉光了,一个人对吃的怨念得到达什么程度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很难想象。

“其实,下次你能打只山鸡什么的。”

呕,

又是一阵干呕。

凌白无奈提醒。

净月蹲在地上,单手撑地,看着吐出来还不曾消化完全的熊肉满是沉痛之色,要不是凌白拉着估计他要把吐出来的东西重新捡起来咽回去。

原地休整了片刻,等净月精神状态好些后,两人才出发。

“烂陀寺不是一直在移动吗?这我们得找到什么时候去?”走在路上,凌白不由抱怨道。

“身为烂陀寺弟子,连我们都找不到回去的路,那才是奇怪了。今天山门刚好停在上次我们出来的地方,很好找的,不用担心。”

沿着曲折的山路向上,一路上凶禽猛兽频出,净月每次见到均是暴跳如雷,想要一剑斩死当做口粮,均是被凌白劝住。要是人楞由吃吃吐吐过去,肯定要耽误回门的时间。

一路行进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攀登上杨仙岭的山巅。

登上山巅,周围都是云海翻滚,似乎进入了仙境,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仰视天空,成群的鸟儿展翅高飞。一块块怪石屹立在山巅之上,摇摇欲坠。

凌白站在崖边,不禁一阵脚软。他的恐高症又犯了

“下去吧。”净月目视前方,目光坚定。

“你确定山门到了吗?”凌白怀疑到。

“当然。”

“要是没来跳下去你的一苇渡江练的再好,也得死翘翘啊。”

净月笃定的说道:“山门就在下方,跳下去吧。”

嘶,

凌白倒吸了口凉气,抬眼向下看了眼,云海翻滚,压根就看不真切下方的境况,贸然下去吗,摔个粉身碎骨那可就完蛋了。

“净月师兄,你先请吧。”

净月摇摇头,二话不说,纵身跃入了云海当中,就像跳下水一般连个浪花都没扑腾起。

估计,是凉了!

凌白连“youjumpijump”都没还说出口,对方就跳了,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张开双臂,一阵阵微风吹过,一道人影坠入云层。

238. 甄选(求订阅求月票)

在云海中飞腾真有种置身天外的错觉,人的身体极限在哪里?到底能开发出多少隐藏的潜力?一飞冲天,直冲霄汉,打破身体桎梏,超脱天地之外。此时,凌白的恐高症都被冲淡不少,完全投入在对生命、对天地的感悟当中。

人命无常,朝存夕亡,即便是长生不死,也不能避免。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没有休止,死亡就会一直存在。

跌落云层,没有想象中粉身碎骨,反而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身体缓缓下沉。眼前豁然开朗,一片鸟语花香,钟声涛涛。净月和尚一袭白衣站在一株菩提树下,面含微笑的看着他。

“师兄,你比我想的要慢上几息。”

“我在云层之上翱翔耽误了些许时间。”凌白笑着回应。

两人并肩而行,朝山上慢慢走去。

山坡上一条直冲云霄的台阶像宽阔的天梯斜挂下来,清风掠过,似有悠扬的乐声响起。走过这座只有石阶的寺院,总能感到一种震撼,这种震撼要比在那些香火旺盛的名山大寺里强烈得多。

回到寺院,气氛空前凝重紧张。

达摩院内更是一片肃穆。

净月修为在中星位五阶,凌白刚刚步入中星位,两人的实力在达摩院中堪堪能够触及到正式弟子的门槛,所以哪怕是回门,也没受到太多的关注。

达摩院首座虚峰召开大会,达摩院众僧齐聚一堂,两人刚回到禅房休息没多久便被叫到达摩院听首座训话。凌白还是第一次见到达摩院的首座虚峰,此人面色冷峻,气势威严,一举一动间透着武道宗师的气度。

他站在大厅中央,冷眸扫视了眼院内众僧,淡淡道:“虚云师兄防旱魃出世甘愿牺牲自我以无上佛法将之镇压,此事大家均已知晓,本座也不再多说。如今烂陀寺群龙无首,正魔两道暗流汹涌,我等虽身处世外,但仍旧不可掉以轻心,故而住持之事我达摩院也要插上一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达摩院可以说是寺院之本,诸位均是院里的中流砥柱,是对抗邪魔外道的根本。然,修行之路,不进则退,上一批入世修行的弟子也尽数回寺,你们是否能真个的成为达摩院正式弟子,还需经过选拔。选拔通过者,成达摩院正式弟子,失败者,则归入其他院。”

话毕,

院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净月压低了声音对凌白说道:“没想到虚峰首座竟然也对住持之位感兴趣,他的修为在寺院内排的上前几名,是非常有力的一个争夺者。”

“这个我倒是我不关心,我知道问成了正式弟子有什么好处没有?”凌白看了眼虚峰,回应道。

“正式弟子就能进藏经阁观摩功法,尤其是我们达摩院,更是有更大的特权。”

凌白点点头,表示明白。达摩院本就是烂陀寺武僧至高无上的殿堂,代表的是寺庙最强的战力,不容小视。不过,虚峰想要争夺住持之位,恐怕光靠武力值是不行的,还要看他的佛法能不能够力压群雄,舌绽莲花了。

虚峰轻咳两声,示意众人安静,朗声道:“上一批的入世弟子出列。”

众僧闻言,人群涌动,近百人出列,凌白、净月两人也郝然在列。

“入世即是修行,现在是检验你等修为的时候了。”虚峰招招手,一名随行武僧走到近前,朗声道:“比试前抽签,抽到相同数字的为一组。”

说完,武僧搬出一个大箱子,上方盖板的中间开了个洞,堪堪能够容一只手伸入。

出列的众僧没有磨叽,井然有序的上前抽签。

一轮抽完,众人回到队列左右巡视,看谁的数字和自己的一样。

凌白看了眼手中竹签,上方写着个壹字,还是个头筹;再看净月,他的是捌。两人所幸没成为对手,不然还真是挺尴尬的。

“抽签的法子才决定是否达到正式弟子的标准,是不是有些有失公允啊,要是别人修为不错,都是遇上净月师兄你,那不是成了冤大头找谁说理去。”凌白用手臂捅了下净月,低声笑道。

净月摇头失笑,“这批的弟子均是传了绝技再入世,个个都是极难对付的人。而且我刚才大致观察了下其他师兄弟,修为都相差不大,即使是碰上被碾压的对手,以虚峰首座的修为自然能看出落败的师兄弟有没有资格成为正式弟子。”

“原来如此。”

凌白恍然,这比试说白了不看成败,而是各自真实的修为手段如何,有没有达到相应的标准。

达摩院首座的标准估摸着相当严格,或许会出现比试结束,胜负的两人均是被刷掉也说不定。

如此说来,倒没有公不公平的说法了,一切完全就看虚峰的标准,他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可谓是一言九鼎。凌白也看的出来,虚峰急着甄选出正式弟子,也是为了争夺住持作准备,多培养扶持些信得过的新弟子,为他的原有势力添加些新鲜的血液。

被选中的弟子自然是会对他感恩戴德,不遗余力的支持他争夺住持大位,到时候也算是住持的心腹了。

正胡思乱想着,虚峰冷冽的声音又响起。

“这次比试,我会挑选两个弟子成为我的入室弟子,亲自教导。”

全场哗然,

虚峰首座可是有数十年没有收弟子了,如今却从一批挂名弟子中挑选两人当弟子,不得不说足够让人调动起全身的激情。成为达摩院正式弟子固然很好,但和首座亲传弟子相比呢和住持亲传弟子相比呢?

只要虚峰成了住持,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得到住持的床位,身份顿时就从深渊到达天际,水涨船高。

面对这样的诱惑,谁能不心动?

哪怕是净月,亦是脸色潮红,暗暗握紧了双拳。

凌白在旁看的直叹息,寥寥数语就把众人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虚峰这个人还真是可怕。

不过他对首座亲传弟子的身份倒是不感兴趣,因为他早已把虚云禅师当做了老师,自然不可能再认虚峰,即使能够从他这里得到更好的资源,他也不愿。

秘境毕竟是秘境,出了秘境他还是凌白,面对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或事,不管是虚峰还是净月,几百年后恐怕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

239. 绝对防御(3000字)

达摩院,

众武僧手里攥着标着号码的竹签,恭敬的站在下首,等待着比试开始。

届时,每人将各显神通,博一个正式弟子的位置。

虚峰面色冷峻,眸光如电,迅速从人前扫视而过,淡淡道:“开始吧,从抽到壹号的开始。”

净月朝凌白眨眨眼,打趣的意味十分明显。

运气如此好,凌白也无可奈何,第一个上场全场的目光估计都要聚焦在他身上。古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表现的太过亮眼造人嫉妒然后被暗中使绊子那可就难受了。

他摇头苦笑了声,目光一闪,便见众僧中有一虬肉精悍的武僧排众而出,每走一步,地面便抖上一抖。

“竟然是玄沁,第一个就是他上场吗?那他的对手可要遭罪了。”

“谁作为玄沁的对手,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呵呵。”

“阿弥陀佛,第一场毫无悬念了。”

见到玄沁上场,周围一片哗然。

净月瞳孔微缩,拉住凌白,低声道:“师兄,小心,那个叫玄沁的师兄修为在我之上。”

比净月的修为还要高?那就是在中星位五阶以上,实力不容小觑,在众武僧当中都属于拔尖的存在。凌白心里暗惊,却并不慌张,回头朝净月笑了笑,已示宽慰,淡然自若的抬步走向正中央。

当初虚云禅师传法,众僧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便各自下山到红尘中入世历练,所以基本上不熟悉的僧人就是真的不熟悉。可那天凌白给众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致于当他一上场,马上就被认了出来。

“是那位张狂到自称为佛的师兄,当初虚云禅师传了他金刚不坏神功。”

“原来是他,也不过如此嘛,修为在我们当中属于最低的层次,不过和金溪民方仲永一般泯然众人而已。”

“嘁,还以为第一场就能大战可看呢,失望至极,凭白得到绝学,倒不如交出来让我等来练。”

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传到凌白耳中,他面色平淡,不为所动。

达摩院首座虚峰目光一闪,多看了几眼凌白。旁边的随行武僧上前低声提醒:“这位僧人叫凌白,虚云禅师授予他金刚不坏神功,当时禅师以礼相待,极尽尊崇。”

虚峰轻嗯了声,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

身体笔直站立于对面的虬肉武僧双手合十,目光炯炯的盯着凌白,好半天才说道:“凌白师兄有礼!没想到刚回来就能和你切磋,还是当着这么多师兄弟对面,也免得我再去找你了。只是,你的修为似乎无所精进,处于师兄弟中的末流,以你的天资应该不至于到如此境地才是,红尘炼心,切莫留恋红尘中的金银细软、权利美人,耽误了修行那便是对佛主的不敬,对禅师的不敬。”

噼里啪啦一通说教,把凌白说的一脸懵逼。

这是闹哪样?

反派死于话多,你是仗着烂陀寺弟子,名门正派的身份,所以要多哔哔几句?

凌白无语的斜了他一眼,说道:“讹,玄沁师兄是吧?要打就打,别说话好吗?很破坏气氛的。”

“这样和你交手,师弟占便宜了。”

“我让你占便宜。”

哈哈哈哈,

后方顿时响起一阵爆笑声。

‘我让你占便宜’几个字带着多方面的歧义,这些下山在红尘中历练的武僧在市井上耳濡目染,听了不知多少荤段子,自然能解读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虚峰轻咳了声,众人即刻安静下来。

玄沁闷着脸,不满凌白如此不正经的调侃,沉声道:“凌白师兄,你我修为相差悬殊,我便压制修为到同等境界和你切磋,也免得众师兄弟说我胜之不武。”

“不必,不然到时候你肯定不服气要找我麻烦,还是在你最巅峰的状态把你击败好些。”凌白摇摇头,摊了摊手,示意玄沁可以动手了。

“好,让我看看虚云禅师传你的金刚不坏练到了什么境界。”

玄沁被凌白淡然的姿态激发的心底涌现出一股邪火,当下再不推辞,一声大吼,震的院内摇颤,蛮横凶残,双目中渐渐透发出高昂的战意,结实的身躯爆发出一股狂霸的气息,捏拳径直砸向凌白的面门。

既然对方有意寻最强的点突破,凌白也不能选择退却,悄然运转金刚不坏神功,体表顿时浮现出一层金灿灿的佛光,随后凝聚成一尊拈花而笑的古佛,气势骇人的古佛若隐若无间发出阵阵让人心悸的佛音,将凌白衬托的非常神圣。

嘭。

针尖对麦芒,

铁拳砸在凌白面门上,背后的佛影纹丝不动,凌白本人更是嘴角含笑,轻松写意。

“有些门道,刚才的一拳不过是试探而已。”玄沁低吼一声,雄浑的气息外放,中星位高阶的修为尽显,狂啸着冲向了凌白,一双巨大的铁拳简直要轰碎虚空,透发着古铜色的绚烂光芒,让周遭的空气都产生了剧烈的摩擦,隐隐能看见火星四溢。

“玄沁师兄要拿出真正的实力了,他在我们这批武僧当中修为最高。听说在山下还单枪匹马灭了个三流的魔宗门派呢,被当地的百姓尊称为佛门金刚。”

“玄沁师兄修炼的可是金钟罩,同样是横练的功法,虽然和金刚不坏神功相比略逊一筹,但同样至高无上的绝学,修炼到大成同阶无敌手,无人能够破其防御,现在他还是主攻,体现不出优势,真不敢想象他主防御时那种蔑视一切敌手、一切攻击手段时的飞扬姿态。”

众僧目眩神迷的盯着玄沁打出的那一拳,心中均是骇然。

哪怕是达摩院的正式弟子,也同样心惊不已,后一批武僧中出现如此天赋卓绝的僧人,对他们来说也是种不小的压力。

面对声势骇人的一拳,凌白整个人像是一座山岳般,淡然、平静却强势,背后的那尊由佛光凝聚的古佛拈花而笑,紧闭着眸子,佛光腾腾跳动,蓦然睁眼,整座烂陀寺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玄沁目光一闪,及时收拳,同时大吼一声,体表浮现一口古铜色的黄钟。

“金钟罩!”

“玄沁师兄使用出金钟罩了,和金刚不坏神功相比,不遑多让。就算他破不了凌白师兄的防御,同样的,凌白师兄也不可能破的了他的防御,更何况,他的修为比凌白师兄要高出太多,真不敢想象他平时修炼到底有多么刻苦。”

玄沁运转金钟罩,心里安定不少,这是他行走江湖最大的倚仗。

他的命门,根本很难找到。

唯有以绝对的力量破他的防御才行,而能做到这一步的人,除非是大星位的武者。

“来吧。”

玄沁跃跃欲试,眼中闪动着疯狂的火焰。

在璀璨的光华中,凌白背后的那尊古佛蓦然睁眼,佛光凝聚成一对光拳,如闪电一般在移动,在刺目的光芒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嘭,

光拳轰向玄沁,

体表的金钟咚的一声发出实质化的沉闷声响。

“挡住了!”

众僧惊呼,

“玄沁师兄的金钟罩果然非同凡响。”

“看来这场较量要以平局收场,但若真的要比拼下来,玄沁师兄会占优势,毕竟他的修为摆在这,内功深厚,不是凌白师兄能比的,僵持下来凌白师兄内力不继难以维持金刚不坏的状态肯定要落败。”

净月听着旁人头头是道的分析声,却是微微皱眉,低声道:“不对!”

“你说什么?”站在他旁边的一名武僧奇怪的看向他。

局势已经非常明显,但凡是有所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两人看似是旗鼓相当,但玄沁仍旧要占据绝对的优势。说出不对的人不是傻子就是装模作样。

咔擦,

那名武僧鄙夷的目光还未收敛,脸色便已凝固。

那声清脆的声响响侧达摩院,是玄沁体表的铜钟,裂开了一道缝隙。

“金钟罩被破了?”

所有人目光骇然,因为凌白仍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嘴角含笑的目视前方。

不费一招一式,就破了玄沁的金钟罩?

太不可思议了!

铜钟被毁,玄沁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不可能!”玄沁狂吼,高高腾跃而起,如苍鹰一般携带着铜钟俯冲而下,想要将凌白笼罩在内剿灭抹杀。

铜钟当头罩下,

凌白背后的古佛虚影消散,

他整个人重新恢复成寻常那般平凡无奇的样子。

粗布麻衣,修为垫底,除了外表俊朗外再无任何可取之处。

“金刚不坏神功破了,玄沁师兄果然还是那个玄沁师兄。”

“天呐,玄沁师兄太厉害了,被铜钟笼罩在内任何人都不能逃脱被铜钟剿灭的下场。”

“凌白必败无疑。”

兴许是众人都期待以弱击强的故事发生,在他们他眼里,哪怕凌白的修为低太多,但他怀揣金刚不坏神功,就是被人敌视的一方,他们想看到的是希望,一个哪怕以更弱的金钟罩都能战败金刚不坏神功的希望。

神话需要破灭,

不是拥有更好的功法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胜利始终站在努力且刻苦的一方,

他们就是要看见小人物也能凭借着努力修行战胜更强的人。

嗡,

凌白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被铜钟笼罩住,

一切,

都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在发展。

被铜钟笼罩,金刚不坏神功又被破,在里面的下场可想而知。

“给我修金刚不坏神功,才能发扬光大,我要证明给禅师看,他错了!”玄沁伸出手腕将凌白的右手抓住,怒吼一声,想要将凌白就地拔起。

“师弟,你着相了!”

凌白摇摇头,反手扣住他的手,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

嘭,

拳头贴着玄沁的脸砸在铜钟上,

咔擦,

铜钟又碎了几分。

“不是努力修炼就能完成超越的。”

嘭,

又是一拳,

凌白扣着玄沁,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脸上。

每一拳落下,

众武僧的心里就生出一种无力感,

每一拳落下,

他们的信念就破灭一层,

直到铜钟尽数碎裂消散,玄沁被打成猪头,面目全非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执念,一丝希望被完全埋葬。

光明散去,

黑暗笼罩,

原来,

努力在天才面前不值一提

240. 天不生我....棍来!

“凌白胜!”

站在虚峰身旁的随行武僧朗声喊道。

随着一声高喊,众僧均是沉默。

他们的信念随着玄沁被击败尽数破灭。

修武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超越面前那座大山,修武还有什么意义?当前的比试还有何意义?干脆不做那达摩院的正式弟子又何妨?

众人脸色灰败,万念俱灰,颇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虚峰沉着脸,一一从众僧脸上扫过,沉声说道:“武之一途,并无止境。有人卡在此处,有人卡在前方山岳邱泽,无非是意志不坚而已。世事更迭,人力无穷尽,谁也不能保证在日后的修武途中能得到什么机缘,后来者居上,你们应当懂得这个道理,都打起精神来。”

达摩院首座的一番话让众僧心里好受了些,但并没达到醍醐灌顶发人深醒的作用,凌白仍旧如同阴影般笼罩在他们头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刚才的场景太过震撼人心,以致于众人均是像霜打的茄子有些打不起精神。

虚峰见状亦是无可奈何,宣布道:“第一场,玄沁、凌白均是通过考核,成为达摩院正式弟子。”

音落,久久不见回应。

随行武僧眼见有些冷场,朗声道:“第二场开始,抽到数字贰的出列。”

达摩院正式弟子指标争夺继续上演,可接下来的打斗哪怕再精彩,众人都有些提不起兴趣。就像学校经常办的各种晚会节目,看过开场震撼的表演,接下来的节目多少难以触动心弦,除非是同级别水准的节目。但哪有那么多水准相近的节目上演?

凌白回到武僧人群中,发现虚峰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意味难明。他多少品味出其中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怕是责怪居多些,毕竟这场比试说白了就是虚峰首座巩固人心培植势力的把戏,如今被破坏了丝气氛,多少心里都会有些不痛快。

他无视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百无聊赖的看着前方的武僧切磋比试。

三两轮下来,看的是昏昏欲睡。

你来我往的招式固然精彩炫目,但和不动如松,站桩任由你输出我血限不减相比,却少了几分逼格。

好不容易等到净月上场,凌白总算打起些精神。

净月仍旧骚包如往常,手执三尺青峰,白衣飘飘,加上不俗的相貌,卖相比凌白还要耐看上几分。和他对阵的是一名脸色发青的瘦削武僧,两两比较下来,更是觉得净月不同凡俗。

“开始!”虚峰首座身旁的随行武僧朗声下令。

净月人狠话不多,只有在凌白面前才会稍微表露出些许他闷骚的内心世界。他直接提剑上前,脚尖轻点地面,使的一手飘逸自如的达摩一苇渡江轻功,三两步便到青面瘦削武僧面前,剑若游龙,贴着他的脖颈削去。

这一剑稀松平常,纯粹是以招式的精妙作为攻击手段,半分内力都不曾使上。

虽说如此,人的脖颈仍旧是薄弱的致命点,被削上一剑,除非是和凌白、玄沁般走横练的路子,不然哪怕是天位高手也得饮恨当场。

青面瘦削武僧不敢大意,后撤几步避过剑锋,准备躲过这凌厉的一剑再谋而后动。

只是净月的剑招连绵不绝,一剑去势,下一剑已然如同毒蛇般再次贴附上来。

同样是直取咽喉,同样的仓惶避退,这对局势的把控和临场的变招要求非常高。青面瘦削武僧空有一身武力,却被净月占据先机,一直苦于不得施展,郁闷无比。

凌白站在后方看的啧啧称奇,净月剑法的精妙已然是登堂入室,若是配合上降龙伏象功,一剑之威,劈山断石绝对不在话下。

“师弟,请施展你所学。”

忽然,净月收剑停了下来,不再逼迫对方,站在原地朝他微微笑道。

嘶,

凌白倒吸了口凉气,此人当真是恐怖如斯,装逼如风,润物细无声,实在是极其致命。

这就相当于你和别人打架,对方压着你打的你不能还手,突然间他跳了开来,对你说“来打我啊,尽情的施展你的绝学,反正你打不过我,我纯粹是当猴戏看而已。”

好气啊!

青面瘦削的武僧脸色潮红,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但对方竟然给了机会,他自然是要施展出所学,好驳回些许的面子。这场比试,没有输赢,只要达到虚峰首座的标准即可,方才的失利并不能证明他的不足。

“天不生我李淳罡,棍道万古如长夜,纵千军万马,长啸一声:棍来!”

他大吼一声,一根木棍从旁飞掠到手,整个人的气势攀升到极点。

“呼,竟然是醉八仙棍法。”

“没想到这位师兄所得的武学竟然也在七十二绝技之内,想来刚才他并非用尽全力啊。”

众人不禁目眩神迷,均是被意气风发的青面瘦削武僧的风采所吸引,逐渐淡忘了刚才凌白带给他们心灵上那种致命的冲击。

净月目露思索之意,面对呼啸而来的长棍,挥剑斜斩而上。

咻,

木棍被从中斩断,

剑锋直指对方的面门,所距不过几公分。

豆大的汗珠从青面瘦削武僧额上滑落,紧接着,他的脸色再次变的无比潮红。

羞辱,

这绝对是羞辱。

又让施展所学,又以一剑破了他的棍法,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众僧亦是呆若木鸡,才刚看到一丝苗头,又瞬间歇菜,简直是心如死灰,哀莫大于心死。

净月看着青面僧,淡淡道:“少林十三棍僧发明的醉八仙棍法,必须似醉似醒,半醉半醒,才有最大威力。师弟,你忘记喝酒了”

“可是喝酒犯戒啊!”

青面瘦削武僧脸色涨红,犹豫半响,回应道。

“烂陀寺没有那么多规矩。”虚峰朗声开口,“醉八仙棍法的精髓你并没掌握。”

“好,我去喝酒,我们再打过。”

净月收剑而立,摇头叹道:“喝酒了你也打不过。”

青面瘦削武僧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羞愤难当。

太特么欺负人了!

“净月胜!”虚峰首座身旁的随行武僧眼中透着悲悯,无奈宣布。

241. 凌白永远是我师兄

比试继续进行,最后草草收场,显得有些虎头蛇尾。这样的情况出现还得仰仗凌白、净月两位仁兄的出现,一个金刚不坏把众人修武的信念搅碎,一个装逼如风,逼格尽显让人绝望。两人的行径让接下来的比试味同嚼蜡,毫无可看性。

最后,达摩院首座虚峰做比试总结,无非是鼓励众僧好好修行不负时光不负卿之类的话,听的凌白昏昏欲睡。

反观众僧在此时却提了几分精神,因为,重头戏还没结束呢。虚峰首座要从新一批的正式弟子当中挑两个成为关门弟子,对此,他们没报什么希望,前有两座大山压着,教他们好生绝望,可心底总有那么丝期待,想要听见不同的声音。

首座不是说了嘛,后来居上,也许他会选择更加努力修行的僧人当弟子。收徒这种事,完全靠的就是个人意愿了,首座看好哪位,哪位就能被收为弟子,就算修为低,实战能力不如旁人,也能被被选中。

于是乎,众僧都暗暗期待起来。

虚峰首座沉吟许久,目光从前方那一个个武僧当中扫过,说道:“尔等均是达摩院的中流砥柱,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本座很是看好你们,斟酌许久难以取舍,最后痛下决心,便收玄沁、净月为徒。”

话毕,满院哗然,众武僧既失望又如释重负。

失望的人当然是因为首座选择的不是他,而如释重负则是因为首座挑人不以实力为先,是真伯乐。由此,众人对虚峰首座更是钦佩。

“首座竟然选了玄沁师兄为徒,果真是匪夷所思。”有人小声低语。

旁边的僧人听见瞥了眼凌白,小声回道:“看来只要表现好,仍旧有被眷顾的机会,像那凌白师兄,以弱击强,却同样不能得到青睐,想必心中很不好受。”

“若是心里不平衡滋生心魔那就好看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听在耳里,凌白摇头失笑,这个结果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要说因为心里不平衡而滋生心魔那就有些言过其实了。虚峰没有选他,估计是因为他挫了众武僧的信心,破坏了他拉拢人心培植势力的气氛。

平常人或许会因为不公心理失衡,但这正是凌白想要的结果,心里不仅没有因为失衡而恼羞成怒,愤愤不平,反倒是觉得真的轻松自在。

净月站在凌白身旁,见他神色如常,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师兄不必介怀。”

“以后我当称你为净月师叔了才对。”凌白低声浅笑,打趣道。

净月被虚峰收为弟子,辈分比他们高了一辈,自然而然得把称呼改了去。这是身份地位水涨船高的象征,单以整个烂陀寺来说,达摩院首座弟子的名头就足够让他们在寺院内混的如鱼得水了。

至于江湖地位,还真得靠硬实力才能博得一方席位。

虽说如此,净月和玄沁的起点就比其他人高上许多,未来的成就

呵,

有人羡慕,

有人就眼红。

察觉到周围投来的复杂目光,凌白脸色淡然,微微侧身,让众人隐晦的仇视目光都投射在净月身上。

“回去歇息,正午膳食过后,到藏经阁集合。”虚峰冷眸如电,扫视了眼众人,随后拂袖而去。

凌白目光一闪,双眼微微眯起,刚才虚峰的目光最后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身上,却是不知道有什么深意。他没多想,却留了个心眼。

正式成为达摩院弟子后,任务并没有结束,说明将会有一段时间在烂陀寺内。这段时间,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院内,众武僧作鸟兽状四散。

净月、凌白结伴而行,寺院中古意盎然,达摩院并没有设立单独的禅房,武僧们和烂陀寺所有僧人混合居住在一起。所幸,两人同住一间屋子,倒是能够相互照应。

等到了禅房,却见虚峰首座身旁的随行武僧站在门外等候,见他们过来,立马走了上来,看向净月,低声道:“净月师叔,你的禅房在别处,还请跟我来。”

武僧说话时,眼中的艳羡一闪而逝。别看他是虚峰首座的随行僧,但地位只比其他相同辈分的武僧高上一点。而净月直接从挂名弟子到首座弟子,如同鲤鱼跃龙门,自然是羡煞旁人。

“哦还有单独的禅房?”净月倒是没想到作为首座的弟子竟然还有如此特殊的待遇。

“那是自然。”武僧陪着笑脸,对净月是百般殷勤,却对旁边的凌白视而不见。凌白的修为他刚才也看在眼里,但并不足以让他另眼相看。在寺院内,修为并不等同于一切,拳头再大上头看不上,也没辙。反观净月,不仅修为强横,和凌白相比不遑多让,更是得到首座的青睐,以后极有可能成为达摩院的首座,攀上这根枝头好处自是不用多说。

凌白对他冷漠的态度不以为意。

别人势利眼也不能说别人不对,人都有向上爬的欲望,抄底一支绝对能一飞冲天的股票没什么毛病。

“我师兄能和我同去吗?”净月点点头,看了眼凌白,问道。

武僧楞了楞,旋即失笑,“净月师叔,您是首座弟子,按理说,您应该称凌白师兄为师侄。”

“凌白师兄永远是我师兄。”

武僧见他回答的如此坚定,干笑了声,陪笑道:“师叔想要师兄同去,当然可以。”

哈哈哈,

净月开怀大笑,搂着凌白的肩膀,小声道:“今晚又能看见师兄的胸肌了。”

“”凌白。

净月的爱好还真是特殊,口味独特,寻常人很难与之为伍。

凌白习惯了他浓重的gay味,笑了笑不说话。

在武僧的领路下,两人来到首座弟子才能住的禅房。

说是禅房,倒不如说是处小禅院,除了一间住的禅房外,还有一处小院落,院落内有茅厕,洗浴室,余下地方栽种着几株菩提以及一些寻常的花草,看起来幽静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倒真是沾你的光了,净月师叔。”凌白看向净月,打趣道。

“师兄切莫折煞我了。”净月连连稽首。

随行的武僧默默的把这一幕记在心里,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242. 至于你嘛..呵呵(4000)

烂陀寺的生活相对无聊,哪怕是达摩院的武僧也不能免去早晚诵经的课程。凌白陪着数万僧众每日念经诵佛,嘴巴里都淡出鸟来,无肉不欢的净月同样耐受不住寺院的清净,撺掇着凌白出山弄些野味打牙祭。

想到那日净月吃了吐、吐了吃的糟心模样,凌白便是不寒而栗。和他一起吃东西,简直是种难以想象的折磨。

“我们还是到院子里下下棋,喝喝茶吧。”凌白断然拒绝,除了以上他的原因外,现在正处于推选住持的关键时刻,所有了烂陀寺弟子不得授令,外出便要受罚。他作为秘境外的人,当然无所谓,可净月现在已经是首座弟子,在此等关键的时候行将踏错,对虚峰争夺住持之位的影响很大,少不了要受顿苦罪。

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不太值当。

净月也是一时兴起,知道凌白的意思,也冷静下来,摇头苦笑了两声。身份是种羁绊,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其他相应的东西,现在,他失去的便是自由。此中苦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回到院中,净月忙活着在菩提树下摆好棋盘,要和凌白捉对厮杀。

凌白不慌不忙,泡了壶清茶,轻押了口,浑身舒坦下来,这才和等的不耐烦的净月开始下棋。

两人早已争斗上百局,但无一例外,均是以净月大败告终。

这回他重整旗鼓,扬言势必扳回一城,挽回颜面。

凌白见净月极力挽尊,不由好笑,便问他:“若是不胜当如何”

净月正了正色,淡然道:“我便给师兄洗半月的袜子。”

“一月。”

“好。”净月咬牙同意。

凌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怡然不惧,虽说他也是个烂棋篓子,但净月的水准更是低下,宛若还在学步的顽童。对付起来,自然是信手拈来。

净月先行落子,两人你来我往,一边饮茶,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在棋盘的局势上。

果不其然,半刻钟后,净月已隐有落败的迹象。他额上难得的渗出细微的汗珠,显示出他当前的心绪并不平静。

“净月师兄,你要输了。”

“修逞口舌之力,不到最后胜负难见。”

净月如同孩子般抵死不认,每落一子都要斟酌思量许久。凌白喝了几壶茶,这盘棋还没下完,但身下的那股子尿意却有些憋不住了。

“净月师叔,凌白师兄,首座有请。”

正当时,虚峰首座的随行武僧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从院外走了进来,见两人在下棋,不由笑道:“师叔师兄真是好兴致,别的师兄弟早就赶往藏经阁去了,你们还不快去?首座估摸着都要带人进去了。”

“倒是忘了这茬。”净月一拍脑门,猛然想起今日是入藏经阁观摩的日子,当下不动声色的拨了下棋盘将棋子弄乱,讶然道:“哎呀,不小心把棋盘弄乱了,现在首座又在等,这盘做不得数,回来再继续下过吧。”

“好啊。”

凌白见他的演技如此拙劣,也懒的去笑话他,反正他也没想过要在秘境中呆够一个月,袜子什么的,不洗也行,臭点就臭点吧,连有汗臭味的筑基丹都吃过,区区臭味何足挂齿。

两人随同武僧来到藏经阁,已然有一批武僧站在门外,都是上批刚晋升成正式弟子的武僧。刚入门,达摩院的福利就是带众人进藏经阁参观。

达摩院首座虚峰立于一旁,手持佛珠,脸色不怒自威,扫视了眼姗姗来迟的净月、凌白,淡淡道:“藏经阁乃是烂陀寺的根基、重地,共分八层,里面布有无数先辈的佛法禁制,能从中带走什么功法就看你们个人的机缘了。那么,都进去吧”

凌白仰头看了眼烂陀寺的藏经阁,其实更像是是一座高塔。

八层,其中收藏的功法数量不少,怕是难以计量。

另外,听虚峰所说,进去的都能带走功法,那真合了凌白的心意,他现在除了一指禅这门攻击手段,再拿不出任何可以炫耀的东西,他的拳脚功夫更像是三脚猫,又像是街头流氓打架,反正毫无观赏性可言。

此行,必须取得一门刀剑棍棒类的武功。

只是藏经阁内的禁制似乎十分厉害,想拿到上好的功法还得费一番心力。

众僧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虽然每个人均是从虚云禅师那儿获得了一门功法,但技多不压身的道理谁都懂,自然是想要会的绝技多多益善了。

等众人一一入内,净月和凌白才迟迟动身走入藏经阁。

藏经阁从外朝里看向是一方古塔,走进里面却是内有乾坤,面积要比看到的大上不少。内里已挤满了武僧,均挤在书架前观看经书,但不一会儿,绝大部分的人脸上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在一层的功法秘籍时属寻常,无非是锻炼筋骨,提气养神的法门,对当前的他们裨益不大。

凌白见他们脸上的神色心中已知道个大概,却是没急着动身,这个时候肯定有耐不住性子的想要往更高一层而去。净月同样抱有相同的想法,两位腹黑男静静站在入口前,观看别的武僧闯二层。

远处,玄沁皱着眉头放下一本普通的棍棒功法,抬眼看向门口,目光一闪,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那日和凌白的切磋他以完败而告终,以致于他现在极为渴求一种威力大的攻击手段,而得到能破金刚不坏神功的功法,非七十二绝技内的功法不可。

目光投向入口前的木质阶梯,仗着横练金钟罩肉身少有敌手,他信步向前,走到阶梯前。

“玄沁师弟,如此急不可耐却是失了本心啊,首座说藏经阁的禁制可是十分厉害的,切莫以身试险啊。”净月好心的说道。

切,

玄沁嗤笑一声,没把这个同门师兄弟放在眼里。他和净月同被虚峰收为弟子,表面上都是一荣俱荣的关系,背地的竞争却比寻常武僧要更为激烈些。能得到虚峰的青睐并被委以重任,这才是他们当前要做的事情,所以,这次藏经阁之行能带出什么功法,也是能在虚峰面前博个印象分的。

“无需净月师兄担心。”玄沁艺高人胆大,一马当先,以身试险。

他抬步迈上阶梯,体表凝聚出一口铜钟。

金钟罩不愧是横练类功法当中的顶级功法,他只是身形一晃,便如履平地的走上了二层,身形消失在阶梯口。

呼,众武僧见状,放下心来,吐出口浊气,稍微有些野望的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跟随玄沁的脚步,向那二层走去。

一瘦削如猴的武僧仗着身法迅速,越过众人,如灵巧的猿猴般腾挪而上,刚迈出两步,便被一股巨力弹开,轰然砸倒在背后的石架上。嘭的一声,瘦削武僧吐出口瘀血,呛然起身,背后的石架却是牢固无比,纹身未动。在众多佛门高僧的加持下,哪怕是一层的事物,都不是能够轻易毁坏的。

众武僧面面相觑,看来事情并不像玄沁上去时表现的那么轻松写意,其中凶险只有自个体会了才能知道。

“危险,”

被轰飞的瘦削武僧捂着胸口痛苦的喊道。

被他这么一喊,众人便又迟疑了,看他那凄惨的样子不似作伪,想来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才会提醒他们不要上去。想到这里,很多人都退缩了,便又回到石架前搜寻较有价值的武功。

站在瘦削武僧前的一相貌平凡的武僧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是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凌白把两人的神色尽数看在眼里,不由好笑,低声对净月说道:“看来达摩院内的武僧也并非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角色,其中的勾心斗角倒也是不少。”

净月也看到两人的小动作,笑道:“为了阻止别的师兄弟,倒也是煞费苦心了。但具体的效果能如何,还得看接下来他们的演技了。”

两人窃窃私语间,那相貌平凡的武僧忽然上前,伸手搭在瘦削武僧的手腕上,半晌,神色微变,惊呼道:“师弟,你的五脏六腑均是被震伤,连经脉气海也受损不小,不修养数月恐怕对日后的修行会有所影响。”

“什么?竟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那我还是不上去好了。”不远处的一位武僧听了个真切,连忙接话说道。不过看他那生硬的话语和浮夸的表情,基本上能确定也是‘托’。

这帮人真是煞费苦心,吆三喝六,聚众坑蒙拐骗,手段下作。

但,

那些信的人,也离白痴不远了。

永远不要指望每个人都是秀外慧中,大智若愚,有的人是真的脑子不灵光,而且还特别的从众。听到有人打退堂鼓,顿时又有数十人退走,各忙各事,期望在一层能搜寻到隐藏的绝世功法。

万一呢?

万一有哪位前辈高人失手落了本铁布衫的秘籍呢?

这点,很显然也被他们想到了。最先接话的那个托转身走了几步,装模作样的在石架上翻找了几下,猛然惊呼道:“天啊,竟然是醉八仙棍法,想不到一层竟然会有七十二绝技。”

此言一出,顿时引发一连串的惊呼,周围的武僧纷纷围拢了上去。

却见那托连忙捂住嘴,一副失言的样子,手藏在衣襟里连忙躲避朝藏经阁外跑去。众僧虽然眼红但却不可能去明抢,只能红着眼回到石架上继续寻找。

嘶,

凌白看到一愣一愣的,这一环扣一环,真是好手笔。

那些信的人难道没有丝毫的怀疑?看到醉八仙棍法了还高声大喊,谁会那么傻?偏偏还就有人信,他也是无可奈何。苦笑了声,他偏过头看向净月,疑惑的问道:“藏经阁内的功法秘籍能带走”

“嗯,外面有专门记录的僧人,一般来说,半月就得归还。”净月微笑着回道。

“原来如此。”凌白点头,他们在一层观望也有段时间了,是时候往上走了。

他朝净月使了个眼色,慢慢走向阶梯。

“有人要上去了?是凌白师兄。他可是会金刚不坏神功的,要上去应该不会太难。”

一位武僧看到凌白动了,小声开口说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凌白,暗暗期待有不可名状的事情发生。

很快,他们失望了。

因为凌白上楼,如履平地,连肩膀都不曾晃动下,就和走普通的阶梯没什么分别。接着,净月也跟了上去,同样的轻松写意。

两个人像是上自家楼梯的姿态让众人都萌生一种错觉:楼梯,似乎很好上啊!

有人不甘心屈居一层,便鼓起勇气上了楼梯,踏上木质的阶梯,确有一股巨力袭来,但只是稍加运功抵挡,便将力道挡住了。花费了半刻,勉强也上了去。

下方的武僧个个都按捺不住,他们之间的修为相差都不大,别人能上凭什么他们不能上?思来想去,一个个均是猴急的朝阶梯跑了过去。

一层,最后只剩下个子高大和瘦削的两个武僧面面相觑。

“师兄,咋办?”

“还能咋办,赶紧上吧。”

“嗯,也是。好歹也诓骗出去一个。”

“”拿着假醉八仙棍法的武僧。

上了二层,布局和一层没有分别,但是没看见玄沁的身影。连他都瞧不上的东西凌白、净月自然也瞧不上,所以头也不回的继续上三层。

藏经阁二层的禁制比一层要强上许多,却也奈何不得两人。

在涌上来的武僧面前,两人继续向上。

有人即刻跟上,却被怪力轰飞,口鼻溢血,神色颓然的跪倒在地。

“看来,差距还是有。”

二层是个分水岭,刷下一大片武僧。

另外仍旧有数十人跟随着凌白两人的脚步上了三层,随后四层。

一直上到五层,终于见到玄沁的身影。他面如金纸的坐在阶梯前,正在打坐调息,想来是在此层卡住,不得不停下休息。上到这里就连净月也有些气喘,再看身后,只有寥寥数人跟了上来,但看状态,显然再也上不去第六层了。

“继续?”凌白面不红心不跳,微笑的看向净月。

“何惧之有”

净月在凌白面前哪能服输,欣然点头。

这时,便又听见玄沁的嗤笑声。他蓦然睁开双眼,显得很是疲惫,但在看见凌白二人后立马将其掩饰了过去,不屑的笑道:“藏经阁内的禁制集诸多高僧加持,说到底其实是种检验潜能的东西。第五层,已经十分了不起,并非所有人都能上去六层,听说上了六层的已经是和首座一个层次的存在。凌白师兄或许还有可能,但一连上了五层,恐怕也精疲力竭,需要和我一样打坐调息才能再上。至于净月嘛,呵呵”

243. 三门绝学(4000)

玄沁盘坐在地,面露讥讽之色,净月上次的表现虽然不俗,但完全是以凌厉的剑法取胜,在他看来,非横练类的武者难以抗衡绵如潮水的怪力,他的金钟罩小成早已练到刀枪不入的境界,但面对藏经阁中的禁制,肌体仍旧有种要撕裂的感觉。

净月脸色淡然,浑然没将他放在眼里,他的眼中,只有凌白。

“凌白师兄,请!”净月伸手示意凌白先行。

“请。”

两人一番客套,像是小孩过家家“你叫我爸爸啊,”“我是你老婆”“我们睡觉觉啦”般好笑,至少在玄沁眼里是这样的。

“装模作样!”他不屑的笑了句。

看笑话谁不会?

哪怕是其他几个堪堪上到这层的武僧也有些看不过眼,此间辛苦程度谁上谁知道,凌白二人表现的太过轻松写意,是人都会误以为他们在装蒜。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傻了眼。

因为凌白、净月一前一后,真的一步步的走上去了。

净月虽然肩头耸动,但仍旧挺直了腰杆,如直挺的苍松,紧随凌白身后上到了第六层。

此时,净月的额前已有细微的汗珠渗出,凌白看了他一眼,问道:“净月师兄,还上吗?”

“凌白师兄上,我便上。”

凌白点头微笑,没有说话,继续向上。到了第六层,他仍旧没有任何压力,着实怪异,简直是如履平地,也不知道这禁制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好气啊,看别人都辛苦的爬上爬下,还要打坐调息,他就和寻常爬楼没什么区别的走了上去,那种落差感真的让人好绝望。

无敌真寂寞。

凌白上到七层,净月才刚刚踏第一级台阶。

他的眼中满是坚毅之色,清亮的眼眸中只有站在七层楼梯口的凌白。

他看着凌白,

一步,

喘息,

再一步,

又喘息片刻,

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但,他的眼中只有凌白,只有那道在他上方俯视着他的身影。

“凌白师兄,不必等我,我一定会上来的。”

净月咬着牙,视线开始模糊,又重新聚焦,汗水如瀑般落下。

啪嗒,

他的双腿开始打颤,

抬起腿,便感觉如山岳般沉重,重重落下,仍旧还在原来的那级阶梯。

凌白没继续向上,而是一直站在楼梯口看着下方的净月,脸色微微动容。

“师兄,还有三阶,你先走吧,我马上就会赶上来的。”净月绷紧了脸,面色微红,像是铆足了劲的准备吃奶的小牛犊。

三阶,净月走了半个小时,后面没人再跟上来。

等他站在第七层的时候,双腿打颤,浑身汗如雨下,已经濒临极限。

“凌白师兄,继续吗?”净月喘着粗气,挤出一丝笑看向凌白。

凌白沉默,旋即哂笑道:“当然。”

踏上前往顶层的木质阶梯,同样没受到任何阻碍,他静静的站在阶梯上,回头看向净月,随后慢慢的伸出了手。

“师兄”净月声音哽咽,久久说不出话。

“得,别煽情了,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凌白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臂带了上来,期间有股怪力想要将他推出去,均是被凌白右手指尖的泛起的佛光抵挡消融。

咔擦,

净月感觉心脏被人用重锤狠狠的砸了一记,

心痛到无法呼吸,

什么叫‘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能不打击人吗?

把上藏经阁顶楼说的这么轻松写意的人怕是只有你一个了吧?

藏经阁下方。

达摩院首座虚峰抬头看向上方,皱眉沉思。

旁边的随行武僧轻声说道:“凌白师兄上顶楼了。”

“嗯。”

虚峰看着,自然不用他提醒。

能上顶层的无一不是名留千古的烂陀寺大能,少说也得是虚云禅师一个级别的。随行武僧的心中别提多么震撼,他想从虚峰首座脸上也看到相同的神情,但很可惜,他失望了。

虚峰脸色平静,一言不发,没有震撼、也没有欣喜,有的只是如深潭一般的平静。

“他把净月师兄也带上去了。”随行武僧再次惊诧道。

虚峰闻言,脸色阴沉下来,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随行武僧站在原地,注视着虚峰离去的背影,神色不断变换。

“看来,首座不喜凌白,呵呵,怕是那处处抢占首座弟子风头的凌白要吃些苦头了。”他低声自语了句,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把净月带上第八层的凌白并不知道下方一直观看的虚峰已经将他视为眼中钉。能够上第八层的,已有住持之姿,也就说,对虚峰首座的有了潜在的威胁。他自顾在八层的石架上翻阅经书秘籍,想找到本契合的攻击性法门。

第八层,囊括了烂陀寺七十二绝学,包括易筋经、金刚不坏神功等超一流的内功心法。凌白先是看了久负盛名的易筋经,映照现修的金刚不坏神功,心有所感,感悟良多。

两相对照下相比,易筋经显得更为高深玄奥,只是他现在金刚不坏神功小有成就,早已确定走横练的路子,自然不可能再自废功法本末倒置重新修炼易筋经。

看过易筋经后他在七十二绝学中帅选了遍,选择了[破戒刀法]、[大挪移身法]、[九图六坐像身法]作为修行功法。破戒刀法名为破戒,即是大开杀戒,因此这套刀法全是攻势,狠准威猛吗,再适合不过,另外在他的短板轻功上则是用大挪移身法来弥补。

大挪移身法和一苇渡江相比虽说名气稍显不如,但同样是玄妙无比的轻功身法。脚不移身不动,就可平地挪后数尺,避开敌人的攻击。

最后的九图六坐像身法练的是五十四种打坐姿势,每种都可静坐十二个时辰。凌白起初觉得鸡肋,细想之下却又觉得高深莫测,能够以五十四种姿势静坐一天的功法能是寻常功法吗?

另外,这套功法也很有逼格,非常符合他的气质。

净月恰好也刚阅览完,见他捧着三本秘籍,诧异的问道:“师兄就不怕学多了驳杂不精吗?”

“我会面面俱到的,每种都练到极致,也就没有驳杂之说了。”凌白笑着回应。

“如此的话,需要耗费的时间心力”

“不碍事,于我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而已。”

“”净月。

净月无语,听凌白把话说的这么满,他也无话可说。

“你不挑一本”

净月摇头,轻声道:“上来只是阅览下其他绝学,一法通万法,我把达摩剑法练到极致就够了。”

“有道理。”

每个人要走的道不同,但不能否定的是,每条道都能通往无上武道,只是走近走远的问题而已。

两人下楼,在第五层看到依旧在静坐调息的玄沁,不由摇头失笑。

净月打趣道:“玄沁师弟,这是你第几次冲击第六层了?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受了内伤可不好。”

玄沁睁眼,怒道:“我马上就能上第六层,和你一样,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他还不知道楼上发生的事情,听到净月的讥讽顿时气的怒不可遏。

呵呵,

凌白干笑了声,扬了扬手中的三本秘籍,笑道:“净月师兄上了顶楼。”

一句话,

让玄沁如遭雷击。

“什么?他能上第八层?绝不可能,哪怕是虚峰师父也仅上到第七层而已。”

“你不能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凌白撂下句话,也懒的去打击他,毕竟玄沁也是个苦命人。如此坚韧不拔的性格倒是值得称道,只是稍微使错些方向,要是能把争强好胜的时间用在修炼上,说不定真可以成为个可敬的对手。

两人飘然而去。

留下玄沁一人脸色青黄不接的坐在原地。

回到净月的小禅院。

凌白无心下棋,从达摩院内找了把长刀开始修炼破戒刀法。

破戒刀法,名为破戒,即是大开杀戒之意,是烂陀寺杀性最重的一门刀法,对众武僧而言,除了刀法本身的难度颇高很难修炼成功以外,佛门弟子讲究个慈悲为怀,刀法与佛门理念大相径庭,所以几乎没人会去研习。

身为秘境外的人,凌白可不必顾忌佛门的框框绕绕,刀法凌厉凶狠,便是他要的效果。

至于杀性,不是说金刚还有愤怒法相吗?

破戒刀法,不破戒还叫什么破戒刀法?除魔卫道,要是就是这样的法门。

金刚不坏神功主守,破戒刀法主攻,一指禅以奇袭致胜,配合上大挪移身法,基本上毫无漏洞。

凌白凝神静立,默念刀法口诀,先让刀法在脑子里过一遍。有了整体思路后,才开始动手,横刀而出,带起一片落叶。净月在菩提树下打坐,不时观摩凌白练刀点评几句。

一晃,

半月已过。

小禅院内,

凌白持刀和净月对立。

净月面前插着一柄长剑,半数已然没入泥层当中。

蓦然间,插在地面上的三尺青峰,猛烈的颤动起来,而后突然自动飞天而起,原本就寒光闪烁的长剑在这一刻像是惊天长虹一般,划过天际。

不是刻意的炫技,而是很自然的将力量散发。

剑气纵横,长剑宛如有灵一般,天空中一个回旋,猛力向着凌白劈斩而去。剑芒如光似电,小禅院上空像是一道道惊雷劈落下,雷光刺眼,绚烂夺目,一闪而过。

凌白眯起双眼,慢慢的抬起了长刀。

随着他手中长刀横起,小禅院内猛然掀起一股令人心颤的杀气。

“破!”

凌白低吼一声,挥刀劈出一道刀芒,霍霍刀光绚烂如流星群坠落大地,

一声巨大的轰鸣,

劈斩下的长剑如同断线的风筝倒旋而回,斜插在净月面前。

一式,高下立判。

两人半个月来类似这样的比试有过无数次,但均是以凌白落败告终。净月的达摩剑法已入化境,对剑道的理解常人也难以企及。

“恭喜师兄破戒刀法小成,实乃天纵之资。”净月不由感叹,这些日子他一直目睹着凌白的进步,简直可以用进展神速来形容。

“谬赞了,实在愧不敢当。我的破戒刀法只具其形,不具其神,威力大减,等什么时候得空杀几百上千个人看看,能不能补足刀法中的杀伐之气。”

轻飘飘一句话,却是让净月打了个寒颤。

动辄杀人,如饮水般简单,太恐怖!

凌白说的是实话,在现实社会滥杀恐怕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但是在秘境内,找些人杀杀练手,有何不可?如今他的破戒刀法只欠缺那一缕杀伐之气就臻入化境,秘境随时可能会出,呆在烂陀寺又不可能偷摸的朝寺院内的师兄弟下手,得尽快找些人来杀才行。

咚咚咚,

正这时,钟声大作,紧锣密鼓,令人听着心中为之一颤。

“寺院晨钟响起,想必有大事发生,我们赶紧过去吧。”净月眉头微皱,成为虚峰首座弟子后,关于烂陀寺种种,上到寺院规矩,下到闲杂小事,他均是有所了解。此种程度的钟声代表的是烂陀寺有贵客上门,众僧一应赶往主殿集合。

“嗯。”

凌白点点头,收起长刀,和净月一同赶往烂陀寺主殿。他在秘境内足足耗费了半月,喜忧参半。可喜的是修为稳步增长,且比在现实社会当中更快,已然突破到中星位五阶,离净月只差两个小境界;忧的自然是在秘境中耗费的时间太过漫长,一直像只无头苍蝇般,只能龟缩在寺院内无聊度日,关于秘境,没有任何的任务提示,压根就无从着手。

前几次的秘境任务同样是没有任务提示,但剧情明朗,很容易就能猜测到什么阶段能完成并退出到现实世界,现在

“恐怕现在的事情是个契机,终于要来了”

凌白走在路上,心中暗想。

到了烂陀寺主殿,广场前黑压压一片,挤满了僧人,但是井然有序,倒不显得繁乱。

不得不说,烂陀寺众僧的素质还是比很多寺庙的僧人要好的。

他们走到达摩院武僧站立的位置,却没看见虚峰首座的身影。

放眼望去,很多的生面孔,这次召集应该是把烂陀寺所有僧人都召集过来了。

净月推了推凌白,朝他努了努嘴。

凌白早已和他心意相通,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眼神不由一凝。

244. 赤凤阁

钟声袅袅,梵音浩荡。

烂陀寺大雄宝殿前,达摩院首座虚峰、般若堂首座虚妄、罗汉堂首座虚无、戒律堂首座虚持以及烂陀寺监院虚空长老立于宝殿前,身侧还站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妇,远远看去,模样尚可,透着一股子灵动之气,只是面色稍显惨白,眼角间透着深深的疲惫。

虚云禅师过后,辈分最大的当属监院虚空长老,他年纪已近逾百岁,论起辈分虚云禅师还得叫他一声师兄,是现在当之无愧的领头人。他一步跨前,耷拉着眼皮,自顾说道:“虚云师弟之后,烂陀寺群龙无首,老僧年纪已大,不适合担任住持之位,所以还得从诸位之中选出一个大德大能之人带领烂陀寺在乱世当中安身立命,延续道统。”

底下众僧默然,此时他们均是知悉,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如此之快。

虚空长老顿了顿,继续说道:“经由一番比斗,虚峰师弟佛法精湛,武艺高强,佛根深种,将继任住持之位。”

话毕,下方一片哗然。

虚峰在烂陀寺众僧中威望颇高,但真个是他继任住持之位,仍旧是引发了一阵轩然大波。达摩院一脉,稍微和虚峰首座有些关系的人喜不自胜,其他僧人或是漠然,或是惊诧,或是失望,神情不一而足。

“恭喜净月师兄。”凌白拉了拉净月的衣角,及时送上祝福。

现在的净月已然是贵为住持弟子,身份地位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若是被钦定为佛子,日后便有可能成为烂陀寺的主人。有净月把持烂陀寺,寺庙应该不会遭逢劫难吧。

凌白一直搞不明白,以烂陀寺超然的地位,怎么会被覆灭,是因为灵气匮乏还是另有隐情?

能够不断新进入秘境世界,或许就是背后那双推动的手想要告诉他一些辛密。

想到这儿,他倒是不急着出去了,反正出了秘境时间节点仍旧是卡在进来时,误差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净月微微一笑,在凌白面前没有掩饰他对权利的渴望。

虚空长老往后撤了一步,其他几位首座面色一暗,默默不说话,反倒是虚峰首座意气风发,一步上前,环视众僧,发表了番勉励僧人以及展望未来的好听空话,博得全场喝彩。

接下来就是临时举行的简单继任仪式,虚峰穿上由随行僧人呈上的袈裟披起,满面红光,但却压制的极好,面色沉痛的说道:“如今世道大乱,身为烂陀寺住持,乱世即秉承祖师遗训,下山救世。如今赤凤阁遭遇魔宗偷袭,情势危急,我烂陀寺众武僧当前往支援。接下来的事情,就由赤凤阁的凤芳长老简单叙说。”

赤凤阁?

凌白听到这几个字不由一愣,心中不由想到通天秘境当中深潭底的那些古尸。

“原来她是赤凤阁的长老,也就说,有机会能看到潭底那具漂亮女尸生前的风采。”

他心中默默适量,凤芳长老已经开口,声音极为悦耳动听,和她的年纪倒是不太相符。

“事情的起因皆由我派秘宝驻颜珠所致,惹来魔教教主楚休觊觎,现在他已带魔教十二魔门将赤凤阁团团包围,碍于天险他们一时不能破入,但也只是时间问题。掌门命我星夜上山,寻求烂陀寺同道帮助,恳请诸位火速救援。”

一番话说完,众僧均是诧异无比,想那魔教教主地位尊崇,怎会觊觎驻颜珠这种对男人显得鸡肋的东西。难道说那魔教教主也是个重视容颜的人?

正魔两道争斗不下数千年,此举很容易引起正魔大战,到时候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楚休就有如此足的把握,不惜开战?对于一教之主来说着实显得有些冒失了。

但事情已然发生,再去揣测其中缘由已经毫无意义。赤凤阁蒙难,他们自得尽心尽力前去驰援,否则人人只顾自己,魔教一一击破,他们也难以立于危墙之下。

“达摩院武僧听令,所有武僧即刻随我和凤芳长老前往赤凤阁。”虚峰眼眸深邃,振臂高呼。他最先得知赤凤阁遭难的消息,不惊反喜,暗道这是彰显他才能的时候。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的第一把火,就要拿魔教教主来开刀。

“我们也要去吗?修为怕是不够看啊。”凌白有些犹豫,类似这样大规模的乱战,很容易引火烧身,身死道消。他可不想沦为正魔两道之间的炮灰。

“兵对兵,将对将,无需多虑。”

净月眼中满是兴奋之色,随后补充道:“你的破戒刀法你不也正缺一缕杀伐之气吗如今正好借此机会,用魔教诸人的血来磨砺你的刀法。”

“说的也是。”凌白想了想,他只要表现的中规中矩,不引起魔教高层的注意就行了,到时候趁乱杀些人,让刀法臻入化境,也算是不虚此行。刚才赤凤阁长老凤芳说魔教教主是为了驻颜珠才围攻他们,那珠子会不会就是上次他在深潭底下得到的青色珠子

如果说青珠是驻颜珠的话,那就赚大发了。

此物在现代社会堪比国宝,那些珍视容颜的明星以及千千万万的富家少女,肯定会非常感兴趣。

凌白压住心中的狂喜,和净月一道离去,达摩院众武僧迅速集结,均是携带上了武器。

由虚峰住持和几位首座牵头,随凤芳长老一同前往赤凤阁。

这次烂陀寺几乎是精锐尽出,余下的仅仅都是只讲佛法的普通僧人。寺院内只剩虚空长老一位大能,凌白心底忽然涌现出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

虚峰行事太过冲动,要是有人在此时攻打烂陀寺,这座千年古刹怕是要就此消亡了。

他把疑虑和净月说了遍,净月对此倒是极有信心,解释道:“等我们出了山门,烂陀寺便会重新溶于虚空,就算魔教中有精通此道的人少说也要耗费数十日才能推演出具体的位置,那时候,我等早已凯旋而归了。”

“那就好,那就好。”

凌白恍然,心头却是一直狂跳。

245. 道兄且住手

作为烂陀寺众武僧当中刚成为正式弟子的凌白,在人数繁多的僧人队伍中显得毫不起眼。要不是净月住持弟子的身份摆在那,哪怕他相貌出众,也不会有人理会。

中星位,在烂陀寺基本属于垫底的存在。

前方众武僧,个个龙行虎步,气息悠长,都是当之无愧的精锐。

凌白有小人物的觉悟,也乐的轻松自在,跟在后面,悠然自得。

杨仙岭山路崎岖,下山的道路尤为难走,近几年更是精怪横行,但今日,整座山林静悄悄的,连只鸟雀都不敢大声啼鸣,其他的猛兽凶禽更是早已察觉到虚峰等人的气息,远远避开掩藏。动物趋吉避凶的本能比人类要敏锐的多,预测灾害之类的事情更是像开挂,灾害还没到,早早就举家搬迁避难去了。

由于事态紧急,众僧都是以疾行的姿态火速前行,从杨仙岭到通天岩不过是一百来里,以武僧的脚力不到两小时就赶到了离通天岩五里外的一处山坳上稍作休整,同时探取前方情况。

得虚峰住持的命令,众僧原地打坐休息。

凌白和净月坐在最后,靠近丛林,坐了一会儿便是哈气连天,无聊的不行。凌白看向装着在调息的净月,眼睛一眨不眨。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悄然睁开双眼,眼角含笑。

一个眼神,无需多说。

两人四处张望了眼,见众师兄弟都闭着眼在打坐,悄无声息的钻入了后方的丛林中。有几个直觉敏锐的僧人察觉到两人的动静,但看到有住持弟子在,纷纷默契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与人方便就与己方便,谁会傻乎乎的和住持的弟子作对的。

凌白、净月进了山林,如龙入大海,这半个月在烂陀寺吃斋念佛练功嘴巴早就淡出个鸟来了,如今身心畅快,均是心痒难耐,想要找些野味来满足下口腹之欲。

“斯,附近有太多强绝的气息,别说是寻常的动物就连成了气候的山精野怪都躲避了起来,连只鸟儿都看不见,吃啥”净月一边抱怨着一边摘了几枚野果抛入口中聊以**。

“的确。”凌白叹了口气,见那野果有些像‘黄桑葚’,便放心的采摘吃了起来。

两人围在灌木丛中,吃的不亦乐乎。

但总吃野果,仍旧觉得不爽。

“现在时间还早,那探路的师兄恐怕还要会儿才能回,不如我们再往外走走,看下有没有小店买些熟牛肉来吃。”凌白提议道。

“此举甚好,”

净月也是无肉不欢的主儿,听到熟牛肉顿时把所有事情抛之脑后,跟着凌白的脚步往前赶去。

此地不像杨仙岭,丛林稀松,显得有些空旷,但也能起到遮蔽身形的作用。沿着杉木林继续向前,远处,竟传来淡淡的肉香。

“你闻到了吗?”凌白问道。

“自然,烤兔肉的味道。”净月两眼放光,笃定的说道。

凌白悄然竖了个大拇指,论鼻子的灵敏程度净月和训练有素的警犬有的一拼。

“不是我们的人。”凌白说了句废话。

“嗯,”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贴着树干向前。

远处,依稀响起几句埋怨的话语。

“呵呵,我们又不是厨子,让我们负责后勤饮食不是为难人吗?好在老子机智,在几里外的驿站买了只兔子,到时候就和上头说是抓来烤的。”

“哥,你可真聪明。”

“赶紧添柴火,做戏就要做全套,得逼真。”

“哥说的是。”

两个人?

凌白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不是说魔教教主带了大批人马过来吗?现在这两个算是探子还是乡间的猎户?不过想想,后者应该可以排除,动静这么大连野兽都避难去了,猎户们肯定也是闻风而逃。

“先吃再说。”在吃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净月身形激射而出,破开树杈,入眼是两个穿着黑色短打劲装的男人,一个虬须满面,一个白面歪嘴,年纪相仿,正围坐在火堆旁把一只早已烤的金黄的野兔架在木架上。

“谁”虬须大汉目光如电,斜眼看向前方,反应迅速的往后方一滚。

而净月的剑光已飘然而至,落在泥地上,将白面歪嘴的汉子也逼退了出去。

等两人看清楚,净月已经拿着他兔肉,掰了条兔腿朝从树林钻出来的凌白扔了过去,他啃着另一只兔腿,含糊的说道:“味道不错,火候恰到好处,要是被你们再烤上段时间,那就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师兄说的是。”凌白撕下块肉尝了口,表示赞同。

“你们是谁禅心阁的和尚?”白面歪嘴的汉子惊怒不已,冷声问道。

和尚不是正道的专有代名词,在魔宗也有和尚,加上面前两人都是吃肉的主儿,反倒是更像他们魔宗的人,故此才有一问。

凌白和净月对视一眼,笑道:“我两自然是禅心阁的人,你们两个偷奸耍滑,窝在此处烤肉,是不是要小僧去教主那说道说道,让他叫你们掌门跟你们聊聊?”

“呵呵,你说你们是禅心阁的人就是了吗?此次行动的暗号是什么?”虬须大汉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冷声问道。

凌白心中暗惊,没想到虬须大汉看似大老粗,却是心思缜密,并没那么好诓骗。

当下,已然能够确定两人都是魔教的人,若是能打入他们内部套取到些许的信息,对接下来的行动极为有利。

但被当众问所谓的暗号,的确是不知道。

此时已经容不得他犹豫,只要有片刻的犹豫对方肯定就会觉得有鬼。

“赌一把。”

凌白心中发狠,冷着脸,脱口而出,猛然拔出腰间的长刀,喝道:“哪里有什么暗号,你们莫不是正道派来的探子?哼,看我如何结果了你们,拿去给教主请功。”

一声暴喝,顿时让虬须大汉和白面歪牙的汉子脸色大变。

如此大的帽子盖下来,要真被冤杀了那可没处说理。

虬须大汉见凌白神情肃穆,杀气腾腾,正道中哪有如此凶恶的和尚,加上他一举戳穿没有暗号的谎言,心中便更是信了几分。当即抬手喊道:“道兄住手,我们的确是圣教的人。”

246. 阴云

ps:元宵后到了厦门加快进度。

虬须大汉抬手冲凌白说道:“我们是圣教的人。”

魔教的人不会说他们是魔教,而是自称为圣教,他们同样看不起正道各派,认为他们不真诚,只会搞些表面工作,暗地里行事比他们还要恶毒。

“你们是圣教的人?哪个门派的?怎么胡言乱语说有什么暗号。”凌白瞪着他,声音冷冽。

虬须大汉被他这么一瞪,心中发冷,忙道:“我们是赤火村的弟子,师兄那个王八蛋说看守边线太辛苦,让我们哥儿两去给他搞些吃食打牙祭。”

“原来是赤火村的小子们,好的,知道了,这只烤兔我们要了,若是你们师兄问起,叫他来禅心阁找‘窝芭’和尚。”

“是是是。”虬须大汉摄于两人高上大截的修为,只是不住的点头。

“对了,那个赤火村的小弟,你叫什么来着,过来下。”

虬须大汉一脸茫然,指着满脸的胡子问道:“是说我吗?”

“就是说你,少年老成吧。叫什么名字啊,挺上道的啊,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禅心阁来?”

虬须大汉脸上一头黑线,对方颐指气使的样子真的是好欠揍。不过,禅心阁的确比他们赤火村的要厉害,住持是教主手底下的四大护法之一。但是,要他把头发剃了,说什么也不行,光秃秃的难看死了。

“这位大师,我叫牧良俊,那位是我师弟李黑。”虬须大汉指了指远处白面歪嘴的汉子,陪着笑脸说道。

凌白一边撕咬着手中的兔腿,一边想着如何和对方周旋。正所谓言多必失,他再继续装下去难免露出马脚,但不说,情报就套取不到。

牧良俊和李黑在这儿烤肉,应该离他们赤火村把守的大部队不远。

要拿下对方,必须得以雷霆之势,不搞出太大的动静。

另一边,净月见凌白把两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心中暗自钦佩,正打算继续看他表演,凌白又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思虑几息,明白是动手的意思。

当下配合的大笑着上前,说道:“来我们禅心阁当和尚有什么不好,吃香喝辣还有女人玩。哪点不比你们赤火村强。”

虬须大汉连声应是,却机警的往后退了几步。

“动手。”凌白知道事情不能山善了,顿时低喝一声,身形瞬息间从原地挪移而出。

大挪移身法在近距离,比净月的一苇渡江还要快,当即跟上了净月的步伐。

“就知道你们有鬼。”牧良俊冷哼声,颔下的胡子都跟着抖动起来,他仰天长啸一声,震的树叶哗哗的落下。

“晚了。”

凌白横刀劈出一道杀气凛然的刀芒。

刀芒绚烂如火,斩在满面虬须的牧良俊腿上,顿时让发出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净月也默契的杀到了白面歪嘴的李黑面前,李黑的修为更虽加不济,一个照面就被削断双臂,被净月提在手中,身形暴退而去。

凌白掐住牧良俊的咽喉,拖着他跟上净月。

刚才牧良俊已经长啸示警,此地不宜久留,等回到烂陀寺这边的阵地再拷打两人,逼问出魔教的具体动向,占据先机。

两人分别拽着一人在林地中飞驰,过了好半会儿才回到原来的原地休整的地方。

只是,眼前的场景让两人脸色微变,烂陀寺众僧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了。

“来迟了,他们怎么不等等我们再走。”净月天真的说道。

凌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难道要直白的说“哪怕你是住持弟子也不可能让所有人等你”这样伤人的话吗?兵贵神速,不外乎是探听情况的武僧带回什么消息或是武僧久久不曾回来所以虚峰下令直接进军。

“嘿嘿,你们是烂陀寺的和尚吧?你们的师兄弟可能早就被”

“你说什么?”凌白暗道不妙,将牧良俊提起,逼问道:“说,不然拧断你的脖子。”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牧良俊勾着嘴角,眼中的嘲讽之意浓烈。

“妈的。”凌白手腕微微用力,将他的脖子拧断,随后看向净月,说道:“师兄,我们可能中计了。”

先前,他的话滴水不落,但牧良俊仍旧将他们的身份识破,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早就知道烂陀寺的僧人会来。

虽极不情愿把问题指向凤芳长老,可是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到时一看便知。

烂陀寺精锐尽出,凌白对他们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一时半会肯定不会落败。他们赶上去还能帮忙分担一些,尽管可能是微乎其微的作用,但好歹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净月沉着脸,愤怒的把白面歪嘴的李黑的脑袋砍了下来,使出一苇渡江的轻功,纵身向前。

两人的心情均是有些沉重,魔教同样是精锐尽处,两相比较下,魔教还要占据更大的优势。毕竟‘魔教’是集所有的魔宗门派的总称,相当于正道的武林盟主,号令群雄,而烂陀寺只不过是一个门派而已。

就算烂陀寺的武僧都能以一敌二,但面对人数众多且占据先手优势的魔教,也讨不到太多好。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正道的其他门派能够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赶到通天岩合力抗击魔教。

两人穿梭在林地间,迅如闪电。

地势渐渐坑洼起来,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净月的嗅觉敏锐,脸色变的更加阴沉。

此时,说不定前面已经打起来了。

继续疾行了片刻,已然到了通天岩的地界,而赤凤阁正是在通天岩内的虎跳峡上。

尽管相距几百年,凌白还是依稀辨认出后世通天福地的样子。他们很快赶到一片深潭前,潭水的上方,是万丈峭壁,光滑如玉的壁面上悬挂着一方气势恢宏的瀑布,流水哗哗的打落,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崖顶上,喊杀声震天,哪怕是如雷鸣般的水声也不能将其掩盖。

“已经打起来了!”

凌白心道糟糕,抬头向上看去,空中几道身影正在对峙。

其中一道身着紫色长袍,负手而立,神情淡然的身影成了这方天地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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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是他

ps:感谢dcxh万赏,欠更先记着。也感谢各位兄弟伙的祝福!

那道紫色长袍的身影如同璀璨的灯火,绚烂耀眼,让人一看便挪不开眼睛。

“是他!”

凌白脸色微沉,这个人他见过,在江山里小区协助祁彭勃拿人的时候,他见过!一模一样,除了服饰、不管是相貌还是神态,都是一样的。

难道,真的有转世轮回的说法?

还是说,他从几百年活到了当代?

总不能是大千世界开了两朵同样的花吧。

凌白确定,两个人是同一个人,那种独特的气息完全一致。

魔教教主楚休!

和楚休对峙的分别是烂陀寺的虚峰住持及各大首座,另外赤凤阁的凤芳长老也赫然在列。除了楚休之外,还有一个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清丽绝伦的年轻女人——深潭中的那具漂亮女尸。

“她是赤凤阁的掌门吗?”

凌白为之侧目,和死亡的尸体相比,她此时的样子要好看太多,风姿绰约、明眸皓齿,宛若一颗璀璨的明珠。

上方几位大佬还没动手,只是相望对峙着。

身着紫袍的魔教教主楚休负手立于虚空,他独自一人面对数敌,一脸风轻云淡。

“宓彩,我不想打破几百年来和平相处的局面,把驻颜珠给我,圣教诸位高手即刻散去。”他的声音略带着嘶哑,听起来像是多日不曾睡过好觉。

“楚教主,此等女儿家的秘宝你要来何用?我可从未曾听过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也有红颜知己啊。”赤凤阁掌门宓彩,也就是深潭中的那具女尸朱唇轻启,淡笑着开口,脸色却不是太好看。赤凤阁的禁制被破,魔教教众一拥而上,已经把赤凤阁团团围住,此时就算有烂陀寺的高僧相助,形势也不容乐观。

楚休脸色微变,冷声道:“闲话少说,给我驻颜珠,圣教教众二话不说当即离去,否则,此地将是血流成河。”

“你当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起正魔两道大战?”宓彩不慌不忙,连忙回到。

楚休已然是不耐,他身影眨眼从原地消失,瞬息间就出现在宓彩面前,后者片刻的惊慌过后,身形暴退如行云流水般轻快。

“休要逞凶。”从始至终被无视的虚峰大怒,低喝一声,手掐佛印,向前按压而去。

一头金光灿灿的雄狮嘶吼着在半空中腾挪跳跃,威风凛凛。

“无畏狮子印!”净月瞳孔微缩,眼中泛起一道神采。

虚峰从达摩院出身,先前更是贵为首座,烂陀寺各种绝学均是掌握,这一手无畏狮子印使出,声势骇人。

楚休背对着虚峰,眼中满是不耐,临空虚按,一只巨手当即将威风凛凛的金狮掐住,奋力一扯,血肉迸溅,金光消散。随着他出手,下方的教众像是打了鸡血般,个个怪叫着朝烂陀寺僧人冲去,锐不可当。

在魔教教众的眼中,楚休就是他们的信仰。

他们坚信,不论是面对千军万马,还是正道魁首,教主都能够大胜而归。

事实也和他们料想的一样,楚休在烂陀寺虚峰住持、各院首座、凤芳长老、宓彩的合力围攻下,杀进杀出,衣不染血间,般若堂首座虚妄已然喋血,面如金纸的往地上栽去,幸亏被虚峰及时救下,否则,必然要摔个粉身碎骨。

“真的是魔高一尺!”凌白见状不由叹到。

“我们赶紧上去帮忙吧。”

净月沉着脸,二话不说向崖壁上腾跃而去。

凌白一阵犹豫,最后还是决定上去帮忙,秘境中所发生的都是往事,所有人的生死早有定数,他能做到微乎其微。但想到破戒刀法还差那么一缕杀伐之气,他便有些按捺不住。

上方是神仙打架,暂时不可能殃及到下面的小虾米。

他杀几波人,立刻远遁,想来不会有什么祸事。

悬挂银瀑的崖壁如一面光滑的镜面,以他现在中星位的修为攀腾起来都觉得很是费劲。

花费半刻时间,凌白跃上崖顶。

前方豁然开朗,成排的楼宇连绵不绝,密如芝麻的人正混战在一起,净月早已冲入人堆中,和魔教的教众战成一团。

凌白环视周围,目光在魔教教众中寻找修为低下的弟子,一眼看过去,竟然都有中星位以上的修为。

难道此次魔教的行动压根就没带修为低的人?

看现在场内的局势,魔教教众呈合围之势把烂陀寺武僧和赤凤阁的女弟子包住,且正在不断的压缩圈子,单比人数便是两派的几倍有余。

烂陀寺的武僧虽说个个锐不可当,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可一旦有其他腾出手的魔教教众杀到,顿时就有些抵挡不住,负伤还是小事,渐渐难以支撑的被捅穿胸口,砍断脖子的不在少数。

场面血腥至极。

战争的可怕,从小小的江湖便能看出端倪。

这仅仅是世界的一个缩影。

凌白目光一阵闪烁,抽出长刀,整个人的气息变的冰冷刺骨,杀伐之气隐隐破体而出。

破戒刀法,主杀伐!

他施展大挪移身法,直接腾空而起,跃上高空,长刀劈斩而下,一位刚到中星位的魔教教众被拦腰斩断!血雨纷飞,残破的尸体无力的倒地,惊的周围的教众一阵胆寒。

当头斩杀一人,凌白的心境便起了变化,这和破戒刀法的真意有关,杀人见血,便更加渴望杀伐。

“秃驴,受死。”

一名中星位高阶的年轻人低喝一声,一脚踹翻一个赤凤阁的女弟子,径直朝他杀了过来。

凌白暗骂晦气,才刚挑了个软柿子捏,马上就有修为更高的人跳了出来,对他这个从外面进来做客的人也太不友好了。不过还好,不是大星位甚至天位的高手直接过来灭杀他,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身形晃动,利用大挪移身法近距离迅速挪动的优势,滑溜的跑了开去。

迎面撞见个修为旗鼓相当的对手,正要举锤朝一吓得花容失色的赤凤阁女弟子胸口上招呼,他目光冰冷,长刀瞬间将对方的右臂齐根斩断,重锤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流氓,往哪招呼呢。”

凌白贴身上前,刀口没入他的胸膛。

血液迸溅,喷射的那名女弟子满脸都是。

248. 到底是什么怪物。

赤凤阁坐落于虎跳峡之上,相传,数百年前赤凤阁祖师路过此地,恰巧撞见一头斑斓猛虎腾跃而起,跨过山涧,跃到对面的崖顶上,认为此地有龙腾虎跃之福,在此开山立派当能享万世香火。此后,赤凤阁在南方众多门派中崭露头角,一跃成为一流门派。

当代赤凤阁掌门苾彩更是有带领门派和大相国寺等顶级门派靠齐的姿态,不仅容貌惊艳世人,在武道上的天赋也令人称道不已。

驻颜珠,说来不算是赤凤阁的立教之本,但相貌是他们的脸面,每一代掌门从继任掌门开始便能永葆容颜直到卸任。所以,这枚秘宝对掌门来说都是必不可失的东西。

先不说楚休魔教教主的身份,哪怕是正道魁首来,也无用。

此时,虎跳峡下,一汪深潭碧青如玉,如银龙般气势恢宏的瀑布倾泻而下,劈啪作响的水声震耳欲聋,朝四处溅射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耀人的光芒。

青葱的山林间,惊起一阵飞鸟。

崖顶,喊杀震天,刺鼻的血腥味被微风带下山涧,整座虎跳峡仿佛都笼罩上一层朦胧的血色。

凌白救下一名赤凤阁的女弟子,还不等她说完感谢的话语,便直接搂着她冲了出去。

被个和尚环抱在怀,女弟子霞飞双颊,以为凌白是仗着救了她一命便要轻薄于她,连忙挣扎,双手捏拳捶打着凌白的肩膀,娇声喝道:“和尚,你想干嘛?”

“把嘛去掉。”

凌白迅速回了句,右手的长刀已经斜砍出去,将面前一人的脑袋削了下来。

“嘛字去掉?你想干?”女弟子小声呢喃。

“对,干。”

连续斩杀多名魔教教众,凌白大呼过瘾,如此级别的大战的确很容易就能调动起男性的好战血液。

“别走,赤火村玉龙公子,彭玉龙邀请你一战。”背后再次响起刚才那名魔教教众的声音。

中星位高阶,正当是无敌了?赤火村的人今天是和他卯上了吗

凌白听的心头火起,把怀中的赤凤阁女弟子丢在一片空旷的地方,随即提着长刀直奔迎面而来的玉龙公子。

此人长的浓眉大眼,丰神如玉,身着青花瓷样式长袍,手拿一方折扇,当真如同翩翩玉公子。

“和尚,你是何人?”彭玉龙折扇轻晃,上下打量着凌白

“杀你的人。”

凌白不明白这些人的心理究竟是怎样的,现在周围打的风生水起,他竟然还有时间在这儿问东问西。简直是白痴。

“敢这么和我玉龙公子说话的,除了掌门长老教主护法还有”

不等彭玉龙说完,一片刀芒如绚烂的电光悄然坠落。

彭玉龙不慌不忙用打开折扇将刀芒扫飞,微皱着眉头他,低声骂道:“和尚,你好生没有礼貌,本公子已经自报家门,你却直接动手,于礼不合啊。”

“我,澎湖湾,打钱。”

凌白暗暗心惊,他的破戒刀法已经小成,只是欠缺那一缕杀伐之气,连净月都对他的刀法称道不已,没想到彭玉龙竟然能轻而易举的将他的刀芒扫落。这玉龙公子的修为恐怕非常了得

“你也姓彭,咱两倒是本家啊。”彭玉龙眼前一亮,轻摇折扇,笑道:“你刚才杀了个我们赤火村的弟子,本公子宅心仁厚,体恤下属,自然是要为他们讨个公道的。但是,看在本家的份上,本公子先斩你条腿,以作惩戒先。”

“哪个是赤火村的弟子?施主可是误会了,贫僧并没杀你们赤火村的人。”

彭玉龙眼睛一转,轻笑道:“好你个贼秃驴,心肠歹毒胜似蛇蝎,想要套本公子的话,正当本公子是三岁顽童不成?”

凌白手中的长刀轻声一颤,发出一阵清脆的刀鸣。

“本公子说先斩你条腿就决不食言。”

彭玉龙冷哼了声,他一连刺扇出十几道锋芒,璀璨的光刃向凌白直袭而去。

凌白无丝毫慌乱,心狠手稳他,手中长刀轻颤,刀身泛出了冰冷的寒光,如冰天雪地中的雪花一般。破戒刀法,论威力属于烂陀寺顶级的生杀功法,就算对方修为强横,还真能无视不成?

长刀在空中幻化出十多道刀芒,每一道刀芒都化作一道锋芒直冲而上,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凌白已然提刀用大挪移身法闪身到了彭玉龙面前,长刀迎面向他脑袋劈下。

“好快的身法。”彭玉龙微微一惊,举扇横档。

他这把折扇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的,坚硬如铁,以破戒刀法凌厉的攻势竟然不能将其斩断,只是发出一连串宛若金石交击的响声。

一阵火花飞溅。

凌白快速变招,哪怕是彭玉龙都不曾想到。

寒光一闪,长刀与彭玉龙擦身而过,划破了他的青花瓷样式的长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彭玉龙看了眼身上的血痕,暴怒不已。以他的修为竟然被个修为低于他的人割破长袍,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再次辉挥动折扇而去。

此刻,彭玉龙满脸怒色再无半分翩翩公子的形象,赤红色的火焰笼罩在他的全身各处,如火苗一般跳动,他挥动折扇,一道道炙热的火花向凌白直冲而去。

“火吗?”

凌白楞在原地。

彭玉龙见其神色,狞笑着说道:“和尚,下辈子记得别惹赤火村的人。”

“哦。”

凌白站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任由火花打在身上。

“已经放弃了吗?呵呵,和本公子作对的下场,就是”彭玉龙话还没说完,便见火焰像是遇到克星般消融在凌白的身体内。

“你这家伙你”

“还有吗?再放点。”凌白轻抚着长刀,意犹未尽的说道。

再放?

彭玉龙脸皮一阵抽动,他们赤火村之所以能控火,并不是说掌握了什么神术,而是用雄浑的内力转化而成。这种秘法需要特殊的运功路线,除了赤火村的弟子以及通晓圣教百家之长的教主楚休懂得,再没有人会。

将内力具化显露对敌,令对手防不胜防,除非是内力修为强于他,否则他都是无往而不利。

对面的和尚,到底是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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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天绝地灭大搜魂手

绰号玉龙公子的彭玉龙此时再无初时的意气风发,神色惊骇至极。赤火村的秘术将内力实质化,比真实的火焰还要炙热数倍,但凡是沾惹上不以高深的内力修为将之磨灭必会引火**。

火,天地之精,具有毁天灭地般的威能。

对方是如何做到将火焰消弭的?难道他是不出世的老怪物?

烂陀寺除了虚云死鬼外,再没听过任何一个恐怖的存在啊!

彭玉龙面色戚然,折扇轻点在半空中抖出几道罡气,分上下左右四个方向朝凌白身上几处大穴扇去。

轻而易举的把玉龙公子最大的倚仗击破,凌白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他的修炼速度放在现实社会算是很快了,但现在面对的,是数百年前的魔教精英人物,无论是对敌经验和真实战力都不能小觑。他手中的长刀斜指着彭玉龙眉心,冷森的刀锋附近隐隐有雾气在流动,杀气惊的周围的教众遍体生寒。

几道罡气遇到森冷的杀伐之气,如同溪流融入江河,连丝波澜都没惊起。

彭玉龙把折扇打开横挡在面前,他已感觉到了凌白的精深功力和可怕,这绝对是一名劲敌。他手中的折扇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折射出淡淡的红光,似沾染上了鲜艳的血水。

“你真的很让我意外啊,呵呵,好久都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咻,

几道罡气发出阵阵异啸,向凌白飞旋而去,比起刚才不知迅猛了多少倍。

“拿出底牌来了吗”凌白微皱了下眉头,不退反进,破戒刀法主掌杀伐,整套刀法都没有防御的招数,以绝对的攻势取代防守。所以,他没有退路。

至少,在用破戒刀法时没有任何退路。

他手中的长刀狠狠的劈在了几道罡气上,空中火星四射,随后,他迅速逼近贴到彭玉龙面前。在彭玉龙收扇采取守势的一刹那,他已冲到了他的眼前,长刀以力劈华山之势当空劈下。

两道光芒在空中乍现,一道是凌白劈出的冷冽刀芒,另一道则是彭玉龙折扇激发出的炽烈焰火。

焰火遇见凌白如遇蛇蝎,再次沉寂。

“忘了吗?”

凌白低声笑了句,长刀斩在折扇上,将彭玉龙逼退了几步。

“你到底什么路子?”彭玉龙脸色有些难看,他本就是个极度自负的人,今日却在一个修为低于他的人面前连连失利,这事儿要是说出去,肯定要被宗门里的几个老家伙笑死。还有,那两个不成器的师弟,让他们搞点野味来果腹,到现在还不见人影,饿的他前胸贴后背,手上的力道都退却了几分。

“杀你的路子。”

凌白不想和他过多废话,他手持长刀向他直劈而去,刀气如虹,在空中发出一片夺目的光芒。

彭玉龙飞身而退,无匹的刀气似匹练一般凝实,光芒璀璨,耀人双目,顷刻间便卷入人群,将几个避之不及的魔教教众斩成了几块。

赤凤阁广场上刀气纵横激荡,璀璨的锋芒宛若雷电一般在空中交织。一时间这里光芒闪耀,震耳欲聋的轰轰之声不绝于耳。彭玉龙被一路撵着追打,全然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他妈的,疯子。”

彭玉龙显得颇为狼狈,身形连连晃动,衣襟都开了几道口子,头发散乱,毫无风采可言。凌白的打法如同拼命三郎,也没有半分佛门慈悲的姿态,想到这儿,他脸色几度变幻,暗道:“难道是烂陀寺的禁术破戒刀?竟然被人修成了,呵呵,有意思,到时候看你们这些和尚自食其果吧。”

想到这儿,他连连挥动折扇,以罡气阻挡凌白的脚步,同时利用飘逸的身法传穿梭在人堆中,加上不时有魔教教众涌上对付追杀的性起的凌白,很快便叫他逃了去。

凌白也不急着追他,如今,杀伐才是最重要的。

无坚不摧的刀气疯狂肆虐,场内的地面出现十数具冰冷的的尸体,乱石激射,尘沙飞扬。刺鼻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闻之欲呕。

他几乎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的将魔教的阵型打出一道缺口。

赤凤阁的女弟子眼中异彩涟涟,看向凌白的眼神如同看着正在沙场大杀四方的情郎。

“好俊俏的小和尚。”一名徐娘半老的赤凤阁长老春心荡漾,眼中眸光流转。赤凤阁女子均是守身如玉,不和男子发生任何亲密的关系,到她这个年纪,心中难免有些躁动,渴望男人强壮的胸膛、臂弯将她环抱在怀耳鬓斯磨,尽享男女间最动人的时刻。

各魔教教众亦是暗暗心惊,他们均是各门精锐,却被杀的毫无反手之力。对方仗着一身铜皮铁骨,手执杀伐利器,身法又是诡异莫名,就算是瞅准时机将对方砍中,对方也是毫发无损,着实气人。

随着杀戮的人数增多,凌白的心境越是平和,目光平淡的扫向一个个惊慌不定的魔教教众,收起刀落,拼着被长枪刺中,贴身而上,一刀将其脑袋砍翻,带出大片温热的血液。

此时场中局势仍旧没有半分变化,尽管他在人堆中杀进杀出,但对整个战场来说,也仅仅是一处亮眼的存在罢了。在他之上,还有大星位、天位的高手在对战,赤凤阁完全就化成了一座修罗场。

最为耀眼的,当属空中最高级别的战斗。

魔教教主楚休以一敌众,从容不迫,且越战越勇,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很难想象,仅凭人力竟能将魔教各门各派的绝学融会贯通,天赋着实惊人。

面对他,宛如面对高峰仰止的泰山。

凤芳长老被一掌劈退,口鼻溢血,神色萎靡。

罗汉堂首座虚无怒目圆睁,一拳轰出,虚空为之崩坏,天地为之失色。

楚休面对这一拳,轻轻颔首,“大力伏魔金刚掌练到此种境界,确实不凡。”

说完,他张手一探,虚空之中陡然凝现一道手影,如电光火石般,将虚无首座的拳印拍散,而后径直掠过他身后。

“师弟。”“师兄。”

虚峰住持、戒律堂首座虚持哀声大吼。

手影掠过,虚无首座失魂落魄的静立于虚空,生机已然消散。

“天绝地灭大搜魂手!”苾彩眼眸中寒光闪烁,还带着一丝的惊惧。

250. 碾压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中记录了七种这世上最可怕最邪门的武功,传说此书成时天雨血,鬼夜哭,写下此书的人也在写下最后一个字时吐血而死。天绝地灭大搜魂手为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中记录中仅存的三种绝学之一。其他两种分别是天移地转大移穴法,天绝地灭大紫阳手。

而如今,魔教教主楚休竟然练成了其中之一,足以惊骇世人。

烂陀寺高僧虚无竟在一掌之下炼去魂魄,神威难以揣测。

虚峰脸色亦是极为难看,他的修为在烂陀寺中已属最高,开始面对楚休时也仅有五成把握能胜,现在看到这门绝学问世,胜算当即再去了三成。

晦暗的手掌虚影仍旧悬浮在虚空中不曾消散,楚休瞥了眼迅速下坠的虚无和尚,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指向戒律堂的首座虚持,掌影晃动,当即吓的虚持面如土色,急忙朝旁挪移而去。

他接着再指向虚峰,后者亦是不敢正面硬抗,闪身避开。

兵峰所指,竟无一人敢阻!

楚休面无表情,最后看向艳光四射的苾彩,淡淡道:“再问最后一遍。给,还是不给?”

苾彩肩膀轻微的抖动了下,咬牙道:“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必那么麻烦,驻颜珠你肯定携带在身上,杀了你,扒了你的衣服,从你身上搜寻便是。”楚休目光一闪,抬掌按压而下。

苾彩片刻失神,旋即如光影般遁入下方的人潮中。

光掌没有片刻迟疑,瞬息间便跟了上去。

光影一闪,下方数十人双目呆滞,生魂被活生生炼去,死于非命。其中有魔教教众,也有烂陀寺的僧人和赤凤阁的女弟子。

苾彩的身影从人堆中闪现而出,怒气横生,朝空中冷然喝道:“好狠毒。”

“你不躲他们就不会死。”

楚休眼眸冰冷,再次抬手。

“魔头,今日本座定要降你。”虚峰连连失利,袖袍舞动,如闪电般横档在楚休面前。面对碾压而下的光掌,他闷哼一声,背后浮现一尊巨大的佛陀法相。

“千手佛陀。”

随着他一声暴喝,佛陀法相周身浮现成千上万道金色手臂。

一条手臂伸出,朝光掌而去。

轰,

强烈的碰撞过后,佛陀的一条手臂被光掌磨灭,佛陀脸上浮现一抹怒意,一条条的手臂如同触须般向前探去。虚空上响起阵阵炸雷般的声响,能量四溢,空间都被轰的凹陷了下去,溢出的能量风暴将对面整座山都削翻轰的粉碎。

尘雾散尽,万里无云的天空重新浮现。

赤凤阁前密密麻麻的人均是抬头,惊骇的看向前方。

虎跳峡对面的山壁荡然无存,被肆虐的能量磨灭成了齑粉。

要是那些能量风暴是往下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这就是武者的威能吗?举手投足,便有毁天灭地、破碎山河的神威。

再抬头看向上方,楚休淡然立于虚空中,但他头顶悬浮的光掌也已然消失。而虚峰住持背后的佛陀仍旧千手散开,法相不怒之威。

“天绝地灭大搜魂手竟然被破了。”在人潮当中的苾彩暗暗咋舌,烂陀寺不愧是隐匿世间的古老门派,千手佛陀和天绝地灭大搜魂手相比不遑多让,竟还把这门绝学压制了。

“如何?”虚峰暗舒了口气,随即脸色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楚休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天绝地灭大搜魂手针对人便有鬼神难测的威能,可千手佛陀毕竟是由gong fǎ凝聚而成的法相,搜魂手对其起不到任何作用。

“很好。”

他淡淡说了句,再次抬手。

“没用的,再来一百次也没用,我烂陀寺的千手佛陀无物不破。”好不容易有次长脸的机会,虚峰岂能轻易的错过?他刚继任烂陀寺住持之位,本应昭告天下,使万派来贺,如今恰好借这个机会,最好是将楚魔头除了去,也教人看看,他虚峰也有正道魁首的风采。

虚峰有意让更多人听见,声音滚滚如雷,传遍数十里。

“是吗?”楚休没有在意虚峰的炫耀,而是再次抬手。

和先前不同的是,空中浮现的手掌不再黯淡,而是一只紫色、璀璨耀眼的光掌,宛如实质化般从天而降,顷刻间盖在了不怒之威的佛陀头顶。

嘭,

下方,所有人齐刷刷的向旁挪去。

赤凤阁前一小片林地已经化成了平地,地上满是木屑和碎叶,以及来不及躲避的各种弟子的残骸。

凌白仗着大挪移身法的迅速,早早就闪身躲了过去,远远的观望着毁于一旦的赤凤阁,眼中惊骇莫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如同沧海一粟,渺小且不显眼。

一身是血的净月提剑跃到他身边,脸上也满是苦涩。

上方,巨大的佛陀法相被紫掌磨灭,法相被破,虚峰首当其冲,喋血当空,在空中洒下大片血液,仰头向后倒飞而去。

“天绝地灭大紫阳手。”

半空中,只留下一声绝望的叫喊。

“住持。”净月惊骇的看向倒飞而出的虚峰,高声喊道。

与此同时,四周也响起了烂陀寺武僧的悲怆的喊声。

戒律堂首座虚持在空中闪身而出,接住了倒飞的虚峰,但他却受到强劲冲击的波及,当空吐出大口血,方才止住身形。怀抱中的虚峰更是面如金纸,出气多,进气少。

“师兄。”虚持悲愤的大喊。

虚峰怒目圆睁,嘴里不断冒出猩红的血液,口鼻间发出不甘的哼唧声。

虚持会意,俯身凑到他嘴边。后者双唇微微的睁动,虚持则是不断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话毕,虚峰就此断气。

烂陀寺一代人杰毙命,从继承住持到死亡不到一天,恐怕是烂陀寺史上、或许是整个武林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个掌门。

“楚魔头,我烂陀寺和你不共戴天。”虚持掌控一寺戒律,平时不苟言笑,最是无情,脾气和虚峰有的一拼。此刻见师兄身死,宛若魔障了般,隐隐有入魔的迹象。

“聒噪。”

楚休瞥了他一眼,眸中寒光涌动,杀机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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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魁首

高山之上,云雾袅袅,淅淅沥沥的下着毛毛细雨,山巅之上如同仙境,雨雾蒙蒙。

悬崖峭壁旁,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负手而立,站在一株盘根错节的古松下,目光远眺,看向云雾深处。

身旁一扎着双发髻的童子背着竹篓手拿一卷古书,也学着他的模样目视前方。

“竖童,你可看出什么?”

童子睁大了眼,片刻后,颓然道:“不曾,以小人的目力尚不能看到如此远的事物。”

文士洒然一笑,抚了抚童子的脑袋,轻声说道:“布局十年,却从未寻得机会,不曾想堂堂魔教教主竟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大动肝火乱了分寸,实在可笑。早知如此,十年前,我就应该把那女子杀了。”

“主人说的是。”童子颇为老成的颔首回道:“只是,如今楚休修成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修为已不可同日而语,我们”

“那些死去的人所流的血是值得的。”

文士眸光深邃,期间仿若埋葬着星空大海。他抬步向前,步入云端。

童子皱着眉头,细细揣摩着他方才说的话,猛然惊醒,而后快步跟了上去,竟也是凌空虚渡,修为高深莫测。

“聒噪。”

楚休瞥了眼虚持,眼中寒芒涌动,杀机毕露。

怀抱着虚峰尸体的虚持和尚一个哆嗦,抛下虚峰朝楚休扔了过去,竟掉头逃遁而去。

魔教教主一人的威势,将赤凤阁和烂陀寺两派的骄傲摧毁,众人均是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感。

“他娘的。”净月低声骂了句,不齿虚持的所作所为,竟冲了出去,要接住从空中落下的虚峰尸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他眼中,两人虽交情不深,空挂了师徒的名分,但他也不忍见虚峰有如此悲惨的结局。

所幸,楚休似乎对净月这样的小虾米不感兴趣,没有发难,任其将虚峰的尸体接住。他清冷的目光直视下方的苾彩,身形闪动,全无半分的拖泥带水,苾彩刚反应过来,一只手掌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

“死。”楚休收紧手掌。

苾彩娇喘了声,口中吐出枚银针射向楚休的面门。

“冥顽不灵。”

这枚银针凌冽非常,又是在突兀之间射出,速度快到极致。楚休只能放下手臂,闪身避开。苾彩的举动让楚休恼怒不已,他只是求颗珠子,却如此曲折。

苾彩一击功成,迅速暴退。

楚休哪能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子啊眼皮子底下像条泥鳅般溜走,避过银针后,眼中杀意凛然,虚空中瞬时浮现一只紫手,朝飞奔而逃的苾彩盖去。

“天绝地灭大紫阳手!”

苾菜已然绝望,那只散发着恐怖寂灭气息的手掌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只等落下,她断无生机可言。

“道友好手段。”

这时,天地间蓦然响起一道轻笑声。

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携同一粉雕玉琢的童子从云端中显现,童子拔出背着的一柄样式普通的长剑,恭敬的递到文士手中。文士接过长剑,行云流水般惬意的斩出一剑。

苾彩头顶的大紫阳手轰然粉碎。

“魁首!”苾彩看清来人,又惊又怒。

与此同时,剩余的魔教教众及两派弟子均是神色骇然的看向来人,有人眼中的是仇恨,有人眼中的崇敬。

正道魁首,武林雄主,主宰沉浮的存在。

一柄青釭剑,山河破碎,恐怖无比。

“魁首!”被魔教教主支配的正道弟子激动的看向那位中年文士,均是恭敬的喊了声魁首。

中年文士抚须轻笑,手执长剑,看向楚休冷漠的脸庞,叹道:“楚教主行事当真是无所顾忌,造成如此滔天罪孽,此地血流成河,数千人身死,仅仅是为了让你死去的知己容颜永葆青春,实在教人好生愤怒。”

“你似乎来迟了,躲在暗处看戏有意思吗?”楚休冷笑。

此言一出,四处哗然,均是愤怒的看向楚休,喝骂道:“休要泼脏水,你以为我正道魁首行事会和你一般龌蹉不成”

“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死到临头还想要离间,可笑。”

“无耻!”

面对众多谩骂,楚休只是冷笑,不再多言。

那些愚昧的弟子站在山脚,岂能看清山巅的风景?站在什么位置,决定了一个人的高度。他们修为低下,自然是感应不到魁首的存在,和他们争辩无疑是秀才遇到兵。

中年文士面含微笑,不急不恼,只是称赞到:“楚教主不愧是魔教千年来最有天赋的奇才,十年间竟然学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我猜,七门绝学,哪怕失落的四门,也均是被你学会了。”

楚休一言不发,撇过头看向苾彩,还是那句话。

“拿来!”

苾彩眼中眸光流转,站在她的角度上,楚休方才说的那番诛心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正道魁首,历来是武林中修为最高的担任,但这并不意味着魁首有德,包容万物。以中年文士通天彻地的修为,此地发生的事情单凭个人便能感应的到,更不用说魔教动作极大,他手底下的人早就得到消息并报告给他了。从时间上来说,魁首来的确实晚了很多。

虽说此时已心存芥蒂,但她却没必要硬撑着顶刀,当下娇笑一声,如闪电般腾挪到中年文士身后。

“你要挡我?”楚休冷眼看向中年文士。

“楚教主说的哪里话,苾掌门乃是正道中人,而本人有幸担任魁首,定是要护她周全的。”中年文士朝苾彩温和的笑笑,转而看向楚休,淡淡说道。

“今日我必得驻颜珠。”

楚休冷哼了声,袖袍激荡,猎猎作响,他轻轻抬手,方圆数里的温度急剧下降,一时间,乌云遮蔽天空,闪电划破长空,虎跳峡顷刻间成了北原冰天雪地。一层薄薄的白雪,像巨大的轻软的羊毛毯子,覆盖摘在这本是生机盎然的福地内吗,闪着寒冷的银光。

举手投足,影响周边的天气状况。

此举,已然是超脱于凡人的范畴。

中年文士长笑一声,赞叹道:“天阴地阳大冰炎气,冰炎转化,神威莫测。可惜了,逆天而行,终究是落了下层。”

252. 你们打我吧,我睡会儿(为dcxh万赏加更)

能够点评楚休的大悲赋是落了下层的,普天之下,除了正道魁首,恐怕再寻不到第二人。

但这并不是说楚休的天阴地阳大冰炎气不强,相反,是强到令人发指,强到强行改变天地间的运转秩序。天气变幻,实属自然之道,而楚休却逆天而行,强行让南方变成了北原。

方圆数里内,潜藏躲避的凶兽顷刻间便被冻成冰雕,树林中银装素裹。虎跳峡上剩余的正魔两道弟子早已停止争斗,纷纷运转内力抵挡严寒。

功力不济者,肌体生寒,血脉凝滞,气绝而死。

“上天有好生之德。”中年文士轻叹了口气,挥动长剑斜斩向天。这轻飘飘的一剑轨迹缓慢,且无任何恐怖的气息散发而出,完全像是那些连内力都不曾修出的世俗练家子在耍剑。

换个人使,或许觉得儿戏。

但挥剑的是正道魁首,场中没有人会白痴到怀疑魁首是在耍花枪。

轻飘飘的一剑划出,本是乌云遮蔽的天空,顷刻间乌云崩散,电光隐匿,重现万里无云,朗朗乾坤。

冰水消融,万物生机复苏,百花齐放。

“神乎其技!”凌白看的如痴如醉,中年文士的那一剑恐怕已经近乎于道,已然超脱了武技的范畴。一剑改变大道运行轨迹,用神乎其技来形容确实不过分。

现在场中的局势由于正道魁首赶来,已然逆转。

至少从目前看来,魁首和魔教教主是五五开的趋势,这场正魔大战很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战斗。一人败,一方则灭;一人胜,则是一家独大。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两人两败俱伤,各自退散,重新进入胶着、对峙,千百年不变的局面。

看到这里,凌白不由感到这次秘境进来的划算,不仅功法到手,修为也提升一个档次,关键的是亲眼观看了世间最顶端的两个男人间的战斗,感悟颇深。

此等大战,千百年难见。

能得见者,可以称的是福泽深厚了。

楚休眉头微蹙,有正道魁首横插一手,事情便要难办很多,他的时间很充裕,可以慢慢陪正道的人玩,但是‘她’却等不了那么久。心念及此,他已经打算速战速决。

正当此时,远处山林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楚休脸色不变,看向中年文士,冷笑道:“你是救人还是专为围剿我圣教而来?”

“两者皆有。”中年文士抚了抚身旁童子的脑袋,后者会意,领头朝下方的魔教教众杀了过去。他看向楚休,笑道:“我两不如到两重天上去切磋一二,可敢?”

“有何不敢。”

“后生可畏啊。”中年文士叹了声,身影消失在原地。

楚休看了眼外围,清冷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寒光,随即跟了上去。

两人间的大战若是在此地进行,波及甚广,只能上到二重天。

“二重天是哪?”凌白不明其意。

身旁的净月抱着虚峰的尸体,摇了摇头,回道:“九重天为仙人居住之所,二重天应该是快接近仙的一个地方吧。”

两人说着话,不断有人从林间杀出。

开始时,只是正道各派的弟子,慢慢的,又有魔教的人杀出,此地,已然是变成正魔两道的战场。

他们身处在旋涡之中,想要退出也得问问手拿刀剑双目猩红的魔教教众同不同意。

凌白求之不得,破戒刀法所欠缺的杀伐之气,恰好能把他们当做垫脚石。他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飞身杀到一位中星位初阶的教众面前,右手长刀轻轻划出,一道血浪喷涌而出,那名教众的人头飞出去几米距离之后滚落在地。

血水从丢了脑袋的尸体狂猛的向外喷洒着,将土地染成了血红色。

周围的魔教教众看的呲目欲裂,一人愤怒的持刀杀了过来。

“来的好。”凌白轻笑一声,狠狠的将长刀插进了对方胸膛,血浪狂涌而出,剧烈的疼痛让此人痛苦哀嚎。凌白转动着刀柄,搅动他的血肉,皮层翻涌,一块块的血肉被搅成了血末。

随后,他迅速的抽刀,劈出数十道刀芒。

围观的魔教教众快速向后退去,但即便如此仍有些没来的及退去的人被凌厉的刀芒劈中,死于非命。

片刻间,地上已经躺倒大片倒在血泊中的教众。

凌白全然忘记了身在何处,眼中唯有杀戮。

渐渐,他的破戒刀法越来越娴熟。

那缕杀伐之气也在不断的聚拢凝聚。

每一人倒下,凌白身上的杀意便要强上一分。

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从外围涌入。

赤凤阁教址,已然成了一处修罗场,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整片山林都被染成了血色。有的地方,血水干涸,一片漆黑,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地上尸体堆积如山,有正道弟子,亦有魔教教众。

如此规模的正魔两道大战,上回还得追溯到数百年前。

虎跳峡深潭前的空地上,凌白浑身是血,手中的长刀上也已经砍的卷刃。他持刀踉踉跄跄的站着,周围有八个气息悠长的魔教教众将他团团围住。

八人把他围起,却迟迟不敢动手。

他们心中忌惮无比,此人每次都像是要力竭,却每每能将上前的人击杀。一时间,他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三天来,凌白已经不记得杀了多少人,也不记得有多少正道弟子死在他面前。

破戒刀法中欠缺的那缕杀伐之气早已圆满,刀法也趋于大成,但楚休和中年文士的战斗却还没结束。

他们两的战斗决定着整场大战的走势,再不决出胜负,哪怕正魔两道的人再多,也有全部死光的一天。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真的累了,连握着刀把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凌白环视着八人,抬起卷口的长刀,一一指向他们,刀锋所指,所有人心中均是忍不住冒起一股寒气。

“他已然是油尽灯枯了,一起上!”有人颤声喊道。

这句话很快就归于沉寂,没人会傻到凭借一句口号就动手,那可是动辄要命的事情。

哐当,

凌白手里的长刀蓦然落地。

他苦笑着看向他们,颓然倒地,慢慢的闭上眸子,轻声说道:“你们打我吧,我睡会儿。”



253. 缘落

八人面面相觑,见过狂妄的如教主楚休,但见修为和教主天差地别的一个的小和尚也如此狂妄,他们顿时心里膈应的像是吃了大便一般。

嚣张什么?

嘴硬,逞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服软?

凌白直挺挺的倒地躺在被鲜血染红浸湿的泥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轻微起伏的胸口能判断出他还没死。

真的在睡觉?

八人相继傻眼。

“呵,狂妄至极。”有个黑瘦汉子止不住冷笑出声,一步跨出,神情轻蔑的看着凌白,低声道:“可惜,和教主比起来差太多。”

他提着长剑,亦步亦趋的向凌白走去。

余下七人均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黑瘦汉子的背影,须臾后,纷纷动身。

开玩笑,躺在地上的和尚这些天杀了那么多圣教的弟子,此等天大的功劳岂能由他一人独占?

八人一拥而上,手起刀落,各自找寻手脚头颅,瓜分功劳。

刀剑斩在凌白身上,没有想象中的鲜血迸溅,只有宛若金石般的交击声。

一阵铿锵声过后,几人眼中均是布满了惊骇之色。

“这和尚是铁打的吗?”黑瘦汉子忍不住惊呼道。

“就算是千年寒铁我们八人合力也能将他斩成碎铁。”

随后,

一行人继续卖力刀剑伺候。

此地火花四溅,活脱铁匠打铁的既视感。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其他魔教教众以及正道弟子的注意。

“他们在干嘛?”

“地上躺着的人似乎是个和尚他的身上在冒着火花”

魔教弟子一脸懵逼,而正道弟子则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竟有肉身如此强悍的人存在。

轰隆,

忽然,天际风云变幻。

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天空,宛若白昼。

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刺的生疼,

光芒逐渐变得柔和,

他们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一个黑点从他空中迅速落下,速度快如闪电。

瞬息间,黑点被无限放大。

那是个人影,

中年文士手执长剑,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缓缓落下。

“魁首!”

“是魁首回来了!”

正道诸人激动的握拳大吼。

魔教教主和正道魁首间的战斗终于结束,两人打了三天三夜,应该是分出了胜负。

如今只见文士,不见楚休,是否意味着,那魔教教主被魁首诛杀了?

和正道弟子截然相反,看见中年文士回来,而教主的踪迹却久久不曾得见,魔教诸弟子心都凉了半截。

“楚休已死。”

中年文士脸色有些发白,捏紧了拳头紧抿嘴唇,难掩眼中的激动、兴奋,高声喊道。

这一声,如炸雷般在所有人心中响起。

魔教教主楚休败了

震撼的消息,

古往今来,正道的魁首和魔教的教主从来不曾有过生死大战,一般都是点到即止,从不真个的以死相拼,以致于,正魔两道除了小摩擦和平共处了数千年。

如今,当代的魔教教主楚休身亡,尽管魔教还可以重新推举出一名新的教主充当门面,但中年文士击杀楚休的事情势必会如同一片阴云笼罩子在他们头顶上方。

这一战,正魔两道双方均是损失惨重,

但真个要比较起来,魔道无疑是惨重的一方,单是死了楚休一人,便如同少了千军万马。

魔教教众均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时间心灰意冷,只想保全性命,一个个均是落荒而逃。

反观正道这边,都如同打了鸡血,挥动刀剑叫喊着要斩草除根,趁此机会一举荡平魔教。

只要有魁首相帮,魔教必定在今日覆灭。

众人齐刷刷看向空中,

那道身影傲然立于上方,着长袍,面相儒雅,手提长剑,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压在头顶。

只等那个神一般的男人下令,他们便一拥而上,掩杀上去,把魔教的人杀个片角不留。

中年文士立于虚空之中,久久没有动作。他虽是身形狼狈,却嘴角含笑,显得很是满足。

蓦然间,

他身形一晃,从空中坠落下来。

这一场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数十上百道身影飞身冲了过去,而那位童子速度最快,第一个赶到把中年文士接住抱在怀里。

童子身形娇小,抱着高大的中年文士,不仅不会让人觉得滑稽,反而教人心中悲凉。

“魁首已仙逝”

童子眼中闪着泪光,悲恸的喊道。

一时间,群山中一片哭喊。

童子面无表情的抱着中年文士,脸上的神情和他稚嫩的脸庞完全不相符。有隐忍,有苦尽甘来的解脱,也野望,也有淡淡的忧愁。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赤凤阁掌门苾彩上,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苾彩浑身是血,面如金纸,看见童子的目光,心中一颤,迅速遁入山林之中。

这一日,被正魔两道的人永远记在了心里,

这一日,通天福地被染成了血红色,

同样是这一日,赤凤阁的女弟子在大战结束后全部被杀了个干净。

有人说是魔道弟子去而复返报复正道门派,

也有传言,魁首的童子以通天修为将所有女弟子杀了送去给魁首陪葬

事情的真假,无人得知。

虎跳峡上,赤凤阁已被夷为平地,四处均是断肢残骸,尸体尽数发臭,空中一大片秃鹫盘旋,想要享用美食,却没有任何一只敢飞身而下。

下方,赤凤阁女弟子被堆放成小山丘摆在正中,他们面前,站着一个衣不蔽体的艳丽女子。

苾彩再无昔日的容光焕发,眼中一片死灰色。

“赤凤阁一脉亡于我手,苾彩愧对祖师。”

苾彩双目无神的走到虎跳峡前。

相传,古时有头斑斓猛虎从此处纵身向前,越过悬崖,飞身腾跃到对面的崖顶上。

现在,对面的山头都被削平夷为平地,往前跳,还能到达对面吗?

苾彩迈着修长的双腿,一步步走回尸堆,搬起一具具的尸体抛下深潭。

每抛一具尸体,她便跪下磕三个响头。

一具,

两具,

当最后一具尸体抛下坠入潭中,满脸是血的苾彩从口中吐出颗青色珠子,纵身往下跳了下去。

254. 张道人回来了

汽车长鸣的喇叭声透过玻璃窗传了进来。

凌白睁开眼,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极为舒适。

梦境很长,长达近乎一月。

而现实中不过过了半刻钟而已。

他捏紧双拳,修为毫无意外的增长了,中星位八阶,在正魔大战中不休不眠的杀了三天三夜,修为再次突破,从五阶飙升到了八阶,速度快到足以让人惊叹。

从烂陀寺藏经阁中带出的三门绝技也深深的烙印在了脑海中,此时,凌白身体舒泰,血肉中隐有爆炸性的力量在蛰伏。

“魔教教主楚休。”他摸了根烟点燃,眉头紧缩。

在从秘境出来的那一瞬,他意识清醒,听到周围魔教教众口中的悲恸声。

楚休死了,

正道魁首也被血拼了。

然而,楚休在几百年后转世了,似乎还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此人,极其可怕,不仅将魔教各派的武功融会贯通,还练成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论恐怖程度,比重新出世的旱魃还要让人忌惮。

是该现在去找到他然后把扼杀吗?

如果对方的实力恢复到曾经,或者恢复了五成,最不济,哪怕只恢复到一两层,以他如今中星位的修为也万万不是对手。那么,他能仰仗书谁?祁彭勃及背后的组织吗?

他怎么证明楚休是几百年前的魔教教主,难道告诉他们仅仅是因为他的南柯一梦吗

那天在江山里的事情再次浮现在脑海,如今想来,楚休出现在那里不是偶然,他现在手底下应该聚积了一批曾经的部下。现在很有必要摸清楚他的底,也好做出应对。

想到这里,凌白打了个电话给祁彭勃,让他找出楚休的相关信息。祁彭勃什么都没问,一口应下,查个住在江山里且知道名字的人真是太简单不过了。

挂断电话,手机即刻震动起来。

竟然是有些天没联系的丁萌,春节那天她提了些礼物来家里,但那天他刚好不在没见着。

“新年好。”丁萌甜甜的声音响起。

“嗯,新年好。”凌白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电话那头似乎没想好要说什么,在听到凌白的声音后,竟陷入了小段的沉默。

“有时间吗下班后想请你吃个饭。”

“好啊,荣幸至极。”凌白想了下,发现时间充裕,闲着也是闲着,加上财神爷好久没来上香,吃顿饭增进些感情也是不错的。

“那么,晚上七点,初见餐厅见。”

“嗯。”

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环绕头顶上方。

凌白打开应用,状态栏更新,藏经阁解锁。他怀着激动的心情点进藏经阁,最后却是无比失望,除了破戒刀法三门功法显示已解锁,其他均是提示不可查阅。

那么,藏经阁解锁了有什么用?

“无聊。”

退出主界面,查看未读消息。

[藏经阁已解锁,功法查阅特权需完成相应任务。]

“原来如此。”

既然是做任务,那么藏经阁中的功法已经相当于他的后花园了。

收了手机,凌白出了花店,远远的把坐在空地上的戒财唤了过来,放了他和妙光一个礼拜假,让他们到处去玩玩。尽管戒财不差钱,但他还是给了两万的经费供他们使用。

戒财听到有假还有钱拿,脸上的肥肉都笑的颤动起来,屁颠颠的找妙光去了。

现在寺庙的审批手续还没搞定,暂时不能开门,让他们待着也无聊,倒不如让他们出去走走,也好重新认识下这个世界。

安排妥当过后,凌白拿出烟盒,不经意的回头,左侧街尾老远走来一个身着道袍,面如冠玉,气质超然的中年道人。他背着行囊,脚穿草鞋,嘴角还叼着根不曾点燃的香烟。

样子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老张,回来了。

老远,老张就扯开嗓门唱了起来,“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福大家”

歌声如只闹市的苍蝇,让人听了有种拍死他的冲动。

凌白咽了口唾沫,不经意的回头,装作没看见他,麻利的锁了门,准备跑路。

“小凌,干嘛去呢?见到你叔也不打句招呼。”

眨眼间,老张昂首挺胸,笑意盎然的站在了凌白的背后。

“你”

凌白眼角微微抽动,刚才看他还在街尾,一眨眼就到了背后,这家伙是有缩地成寸的神通吗?如此强绝的修为让人叹为观止,但以他对老张的了解,此人不过是茅山一油腻中年大叔,骗吃骗喝的神棍道士而已,上回打扮的衣着光鲜、仙风道骨除僵尸,结果却频频闹笑话。

就这样一个本身就是笑话的人,怎么就突然成了大能呢,实在不可思议。

“新年新气象,不必惊慌,这只是你见到的冰山一角而已。”老张颇为神秘的一笑,嘴角上还是那根万年不变的红利群。

凌白陪着笑脸,把他嘴角的利群抽了出来,随后摸出根熊猫捅了回去,狗腿似的点上火,笑着说道:“张叔,几天不见,您真是越发年轻了。苍髯如戟,眉眼如画,宛若神仙在世啊”

一通马屁拍的老张极为舒适,他不住的点头,轻笑道:“小凌啊,一直以来我就很看好你,如今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孺子可教啊。”

“刚才您用的可是缩地成寸”凌白小心的问道。

老张挑挑眉,讶然道:“缩地成寸?小说看多了吧,那只是普通的轻功而已。”

“不装逼能死?”

凌白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普通的轻功能走出那样的效果,要不您教教我,我也学学。”

“学了也没用,你的功力还不够深厚。”

老张惬意的抽着熊猫,吧唧着嘴,叹道:“这烟不错,要是能抽上几天这种烟,那才是真的神仙在世啊。”

老家伙打蛇上棍倒是快,凌白心里暗骂着,嘴上却是笑道:“那简单,我恰好还有一条,刚过完年,也没送什么东西给您,权且当作是拜年了。”

老张抚须大笑,不住点头,眼中却隐隐有几分哀伤流露。

“轻功你暂时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但看在你小子有孝心的份上,我也不能太过小气,跟我进来吧。”他拿下背上的行囊,摸索出钥匙,鼓捣半天,进了面馆。

255. 初见

初春,夜幕很快就降临,虔州,五点半左右天色就逐渐暗下,等到了六点过后,夜幕就完全将这座城市笼罩了。丁萌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手指灵活的敲击着键盘撰写明天要发行的报纸新闻草稿。

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六点三十,丁萌扶额叹了口气,差点儿忘记了晚上还有约会。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开始补妆,即将见到久未谋面的心上人,说什么也要把最完美的状态展现出来。

蛾眉轻扫,粉黛如玉。

一张精致的脸庞显现在镜子中,丁萌满意的起身,上下看了眼。

为了晚上的约会,中午她特意去了趟南门口的商业街买了套新衣服,把职业装换了下来。黑色的礼服低胸短裙,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细跟黑色高跟鞋,头发挽成丸子式样,既显得性感迷人又俏皮可爱。

看了眼胸前高耸的峰峦和迷人的沟壑,丁萌自信的勾了勾嘴角,准备锁门离开。

报社是在老城区一幢破旧大楼租的房子,窗外漆黑一片,静谧无声。

丁萌经常加班到很晚,也习惯了面对这种场景,也不觉得害怕,锁了门,自顾向楼梯间走去。

出了报社,是一条狭长的檐廊。

她踩着高跟鞋走在上面,噔噔噔,檐廊里回响着清脆的脚步声。

啪嗒,

忽然,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

丁萌微蹙着眉头,心中猛的一颤。

刚才的声响是脚步声,而且是从她背后传来的。

报社的同事早就回去了,她也确定把门锁上了,就算有人留在里面想要恶作剧也出不来。

那么,

后面的人会是谁呢?

她虽说不信鬼怪,但突兀的出现这种情况心里还是有些发慌。

想着赶紧离开,丁萌加快了脚步。

檐廊不长,平时很快就能走完,今晚,却觉得尤其的漫长。

头顶上方的几个声控感应灯竟然无一亮起,是因为穿的细跟高跟鞋,声音太轻吗?

啪嗒,

沉闷的脚步又响了起来。

离的很近,像是就在她后方一米。

这个声音够大了,可是灯为什么还不亮呢

丁萌终于有些慌张了,她的心跳开始加快,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自从那回晕倒后,无论是胆子、力量、身手以及脾气都变得暴躁了许多。

今晚,她居然害怕了。

丁萌能感觉到后面有东西正在越靠越近,带给她的恐惧也越来越深,她咬了咬牙,一记沉重的肘膝朝后狠狠的顶了过去。

嘭,

一声闷哼声响起。

“是我,丁小姐。”后面的人开口说道。

丁萌楞了楞,收回手转身看向后方,只见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正按着小腹朝她苦笑。

“苏先生,你怎么这儿?“

丁萌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恼意,又有些不好意思。

苏绍辉,正是她本次新闻稿中的主人公,虔州明辉科技有限公司的部门经理。年轻有为,长的也相当有气质的一个人,只网络上也小有名气,有很多忠实的迷妹。

“抱歉,本来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苏绍辉歉然的笑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此人还是报社的金主,报纸广告版块包年的优质客户。丁萌算是出了口气,对方又诚恳的道过谦,当下也不好再发作,保持着礼貌矜持的淡笑问道:“苏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绍辉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阳光且迷人的笑容,“想请你吃个饭,所以没打声招就来你们报社堵你了。”他看见丁萌此时的穿着装扮以及艳丽的俏脸,眼中闪过一缕炙热的光芒。

丁萌歉然笑道:“抱歉苏先生,今晚我有约了,现在马上要到点,我们下次再约吧。”

苏绍辉愕然的楞在原地,随即绅士的回道:“难怪你打扮的这漂亮,是男朋友吗?”

“不不是,一个朋友。”

“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吃吧,正好可以认识下虔州的年轻俊彦。”

丁萌本想拒绝,却不料苏绍辉接着说道:“丁小姐,你不会拒绝一个孤家寡人的请求吧?”

“真的有些不太方便,抱歉。”想了想,丁萌还是拒绝了苏绍辉的死皮赖脸。堂堂知名公司的部门经理,网红,竟然会如此不知进退,真个是让人心底有些厌恶。

“好吧,那我们下次再约吧。抱歉,晚上吓到你。”苏绍辉不由分说,将手里提着的一个袋子塞到了丁萌手里。“来的路上买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丁萌借助着檐廊外的月光,看清楚手提袋上的商标后,连忙推辞,“苏先生,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一个lv的包,最次也得两万上下,相当于她几个月的工资,礼物太重,又不是鲜花什么的,收了以后见到他都要挺不起胸。

把手提袋放下,丁萌歉然的笑笑,看了眼手机,说道:“时间有些赶,我得先走了。”

说完,她迈着笔直的双腿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苏绍辉目视着丁萌离开,视线从她挺翘的臀部和修长浑圆的双腿中收回,落在地上的手提袋上,脸色变的无比阴沉,自语道:“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跟我抢,我苏绍辉想要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话毕,

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侧目的迷人微笑。

下了楼,苏绍辉开着他的奔驰c200跟了上去。

丁萌上了辆网约车离开,奔驰c200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网约车在一家叫做‘初见’的餐厅门口停下,苏绍辉停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丁萌浑圆的长腿从车里迈出,眼中的**更盛。

他悄悄的点了根烟,细细品味着。

丁萌下了车,看了眼手机,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现在六点五十八分,还没迟到。

进了餐厅,和服务生说明有预定后,直接被带到一张靠窗的桌前。

此时,凌白正看向窗外,手里端着杯红茶,侧脸如画,丁萌看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

“你来的很早啊。”她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的笑颜,娇声说道。

256. 自惭形秽

初见主题餐厅,一家格调温馨、气氛暧昧的主题餐厅。

卡座上,凌白着麻衣袈裟,座位旁还靠着把朱红色的油纸伞,侧过脸看向窗外,手里端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怔怔出神。不仅刚到的丁萌看的春心荡漾,就连见到第二次的服务生眼中也是异彩涟涟。

“你来的很早啊。”丁萌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娇声说道。

凌白转过头,看见丁萌的瞬间,眼眸中亦是闪过一道亮光,笑道:“我也是刚到。”

精心打扮过一番的丁萌的确是风姿绰约,千姿百媚,和ol装相比又是另外一种风格,视觉效果更加的有冲击,更能勾起男人某方面的**。

白皙的肌肤和黑色的布料交相辉映,尤其是低领上那道深深的沟壑,让人很难轻易的移开目光。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丁萌打量着凌白,轻声问道。

“诵经念佛,常伴青灯。”

凌白把菜单推到她的面前,微笑着回道。

这波回应逼格太高,丁萌忍俊不禁的白了凌白一眼,低头看向菜单,问道:“喜欢吃什么?别告诉我不吃肉只吃素哦。”

“都可以。”

两人低声说着话,耳畔间忽然响起一道诧异的喊声。

“丁小姐,好巧,你也在?”

丁萌脸色微变,听出是苏绍辉的声音,挤出丝笑容,礼貌的和站在旁边的苏绍辉问了句,疑声问道:“苏先生,你也来这家餐厅吃饭啊。”

苏绍辉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微笑着回道:“是啊,丁小姐,实在太巧了,或许这就是缘分吧。”说完,他这才看向和丁萌约会的正主,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苏绍辉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本身就长的颇为好看,不然也不可能会成为网上小有名气的网红,在他看来,他苏绍辉的颜值哪怕是不敌那些当红奶油小生,也不遑多让了,而在虔州,丁萌能够约会的男人多有多好看,他用屁股都能想到。

苏绍辉开始纯粹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过来,顺便好好嘲笑番丁萌约会的对象。

可是,当他看到凌白的脸,那些尖酸、刻薄的嘲讽话语顿时如鲠在喉,一句也说不出来,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位朋友是?”苏绍辉脸色极为难看的低声问道。

“我朋友,烂陀寺住持凌白。”丁萌客气的介绍到。

苏绍辉瞬息间清醒过来,重新恢复自信从容的模样,长的再好看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清汤寡水的和尚罢了,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念及至此,他微笑着朝凌白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凌先生你好,我是苏绍辉,虔州明辉科技有限公司的部门经理,很高兴认识你。”

凌白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见丁萌认识,起身看向苏绍辉,伸出手轻握了下,说了句礼貌性的客套话。

“没想到在虔州又认识了位年轻俊杰,凌先生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一寺的住持,当真是年轻有为。不知道,介不介意一起吃个饭?”苏绍辉笑意盈盈的说道。

“苏先生”丁萌有些不悦,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苏绍辉是跟着她过来的。

“没事儿,相见即是缘分,苏经理请坐吧。”凌白微笑着同意。从苏绍辉出现到现在,目光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停在丁萌身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以说是路人皆知。他也不点破,倒是想看看这冒出的什么经理想耍什么花样。

苏绍辉自来熟的坐在凌白旁边,正对着丁萌,脸上浮现一抹迷人的微笑,说道:“丁小姐,喜欢吃什么尽管点,我是这家餐厅的钻石会员。”

凌白在旁听的差点笑出声,钻石会员,什么鬼?这位苏绍辉经理炫富的手段也太低劣了。

“凌白你先看吧。”丁萌冷着脸点点头,把菜单推到凌白面前。

苏绍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但转瞬就恢复平静。

他扫了眼菜单,微笑道:“凌先生尽管点,这顿我买单。”

“好。”

凌白楞了楞,没跟他客气,拿过菜单点了几份价格昂贵的菜式。

苏绍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住的冷笑,乡巴佬果真是乡巴佬,点几个菜就想让他出血,也太看不起他明辉科技有限公司部门经理的头衔了。

“看你能吃多少钱,呵。”

凌白拿着菜单,转头问道:“苏先生喝酒吗?”

苏绍辉微笑着摇头,拿出奔驰车钥匙放在桌上,歉然道:“不好意思,凌先生,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下回吧,下回我们找个地方再喝。”

哦,奔驰啊!

凌白心中好笑,低声道:“我也开车来了,待会儿叫个代驾就好,方便也花不了多少钱,我就再点瓶红酒我和丁萌两个喝吧。”他抬头看向丁萌,笑道:“一瓶没问题吧?可别像上回那样喝醉啊”

“才不会呢。”丁萌见他提起上次装醉的事情,噘着嘴,娇媚的白了他一眼。

这万种风情的一眼看的苏绍辉目瞪口呆,他从认识丁萌起就没见过她有这样的状态。在震惊于丁萌的美艳之余,他心里又衍生出浓浓的醋意,连忙说道:“点两瓶吧,既然大家这么高兴,我也喝一点,待会叫个代价就是了。”

“你确定?”凌白狐疑的看了苏绍辉一眼。

苏绍辉以为凌白是在挖苦他,轻笑着说道:“当然,两瓶红酒又不用花多少钱。”

“好吧。”凌白见他坚持,点好之后把菜单递给在旁候着的服务员。

服务员扫了眼菜单,脸上涌现出一丝喜意,美滋滋的拿着菜单走了。

苏绍辉心觉奇怪,不就是点了几个菜嘛,瞧把这服务员给高兴的。

人走后,苏绍辉转而看向凌白,问道:“刚才听丁萌说凌先生是寺院的住持,烂陀寺似乎没听说过啊,是在哪个位置?”

“在凤凰,欢迎苏总前来做客。”

“凤凰?是那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啊。”苏绍辉故作惊讶的大声说道。

257. 再喝两杯

“凤凰,就是那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吗”苏绍辉眼中的诧异写满了整张脸,声音大到让周围几桌都听见了。他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连忙道歉,“抱歉啊凌先生,我没别的意思。”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没事的。”凌白微笑着回应。

眼见挑起的战火顷刻间便被凌白轻描淡写的压了下去,苏绍辉眼中的错愕一闪而逝,心想:这家伙是没脾气的吗?在女人面前被讥讽挖苦都不会奋起反抗的吗

正常剧情应该是冷言反击啊,呵,真没劲的对手。

想到这里,苏绍辉更加看不起凌白,说道:“凌先生,在一个小镇上能有多少香火呢,一个月到手恐怕都不到三千块吧。你还这么年轻,要不这样,来我们公司,我给你走个后门,一月五千,不比你在镇上荒度时光要好的多嘛。”末了,他善意的加了句,“我说话比较直,你别放在心上,心里都为了你好,如果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海涵啊。”

“没事,苏经理,我们寺庙香火很旺盛,而且我们是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的。”凌白淡淡说道。

“真是高风亮节啊,那不是一个月清汤寡水,半毛钱都没有进账?”

“对啊。”凌白叹道:“我等佛门中人,普渡世人,救苦救难,不为金钱名利。”

苏绍辉一听不对,对方话语平淡,从不反击,但听着怎么像是在自卖自夸,捧高自己而他就像个捧哏的一直在顺着对方的话语捧他,感情逼都让悄无声息的装了?

“凌先生高义,只是,生活还是现实的,现在的房价物价都是光速飙涨,身上没钱也不行啊。”

“身上也有几十万存款,够用了。”凌白微微笑道。

几十万存款?

苏绍辉眼中的鄙夷一闪而逝,他现在做到部门经理的位置,一年年薪也才十五万不到,至于存款就更加少了,对方竟然号称有几十万的存款,简直是怎么不说几百、几千万呢。

丁萌在一边听着,见两人火药味十足,一直插不上话,正有些焦急,服务员已经上菜,稍微缓解了几分尴尬,她忙示意两人吃饭。

“凌先生,我们边吃边聊吧,不够待会儿再点。”苏绍辉完全是以主人翁的姿态招呼着凌白。

“随意点。”凌白理会他,而是看向在醒酒的丁萌,让她不必那么拘谨。

有苏绍辉这个白痴陪衬,凌白的胃口出奇的好,酒足饭饱,十分惬意的喝了口茶。喝了小半瓶红酒的丁萌脸色不变,没有半分醉意,看来上次果真是装醉。

“今天认识了凌先生真是太高兴了,待会儿我们再到别的地方喝点。”苏绍辉兴致颇高,全场他几乎都是在碾压凌白,完全把他的风采在丁萌面前展现了出来。他估计,凌白在丁萌心中的印象肯定变的差劲了。假以时日,把这位报社的美女拿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服务员,买单!”苏绍辉微笑着冲旁招手。

刚才那位女服务员笑眯眯的走到近前,说道:“二十万三千六。”

“哦。”苏绍辉撇撇嘴拿出手机,随即像是触电般弹了起来,皱眉问道:“你说多少?”

“二十万三千六,先生。”女服务员仍旧笑眯眯的把单子递给苏绍辉。

苏绍辉接过账单,眼前一黑,两瓶82年的拉菲?刚才他们喝的居然是这么贵的酒,该死,那和尚是白痴吗?点这么贵的酒。

他愣在座位上,失魂落魄。

女服务员耐心的站在一旁等候,卖出这两瓶酒她能拿到的提成足够她半年的工资。别说让她站着等,就是跪着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白见他的神色极为难看,‘关心’的说道:“苏经理,是不是价钱太贵?要是我那几十万存款没存定期,就不用让你这么破费了。”

苏绍辉脸色青一片白一片,咬牙回道:“没事,区区二十万而已。”他心头淌血的看向服务员,从钱包拿出几张信用卡,问道:“能刷卡吗?”

“可以的先生。”女服务员才不管是刷信用卡还是储蓄卡呢,只要能拿到提成,刷什么都行。

苏绍辉每个月的薪水刚好够他的花销,身上只有不到一万的存款。要不是几张信用卡的额度加起来够二十万,他今天就丢大发脸了。尽管如此,接下来,他可就欠下二十万的巨债,白干一年都还不上。

该死,没事逞什么强啊!

苏绍辉刷完卡,脸色发白的把卡收回,不由暗暗后悔。

等他抬头看向丁萌关切的目光后,心里顿时又好受多了,心想:“妈的,花了二十万泡妞,今晚不搞到手那真是愧对两瓶红酒了。”

“苏先生,抱歉,我不知道这两瓶红酒这么贵,要不我帮你付四分之一的钱吧我的积蓄也不多。”丁萌十分过意不去,一顿饭竟然吃了二十多万,家底再殷实也会感到肉痛啊。

苏绍辉脸色一正,云淡风轻的笑道:“没事的,九牛一毛而已,只要丁小姐高兴,再喝两瓶都不碍事。”

“真的吗干脆就别去其他地方喝了,叫她再那几瓶继续吧。苏经理真是豪爽,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凌白轻拍了下桌子,神色振奋的说道。

苏绍辉一听,差点一头撞到桌子底下去。他掩饰住内心的愤慨,干笑道:“可惜这儿只有两瓶82年的拉菲,不然倒是能够再喝几瓶,喝到尽兴。”

“没关系的,没有82年的,83~09年的都可以,我不挑剔的。”

“凌白开玩笑的,我们走吧。”丁萌接话,不想两人的关系闹得太僵,以免对凌白以后的事业发展有所影响,连忙拿起包,对凌白使了个眼色。

凌白微笑着点点头,他刚才的确是开玩笑。看苏绍辉肉痛的神情,估计是再拿不出钱来喝了,再店两瓶,他肯定要到天台跳楼才能解脱。

“走了,我和丁萌去河边散散步,醒醒酒,多谢苏经理的盛情款待。嗯,你要一起吗散完步再到娱乐城去喝两杯。”

258. 十分钟

苏绍辉听的心脏都开始抽搐起来,再去娱乐城喝?他储蓄卡里仅剩的几千块存款哪经受的住,要是凌白再胡乱点酒,他就要下不来台了。想到这里,他干笑着摆摆手,“晚上还要处理些公司的文件,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我们下次再约。我待在这儿醒醒酒,等下再走。”

既然如此,凌白也不再强求,微笑着拍了拍苏绍辉的肩膀,和艳光四射的丁萌并肩而行,出了餐厅。

苏绍辉眼神阴鸷的坐在卡座,指节捏的发白。今晚被坑了二十万,虽说和他逞强有很大关系,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凌白故意点了两瓶昂贵的红酒。

对,他就是故意的。

苏绍辉心中的恨意涌现而上,透过落地窗,目视着丁萌、凌白离开,拿起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街外霓虹闪烁,现代化的高楼平地而起,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流,闪耀着形状不一的尾灯,以龟速挪动着。丁萌没想到凌白真的带她到了河边。

两人沿着河堤边的草坪,漫步在章江河畔。

微风轻轻拂过,穿着清凉的丁萌不禁缩了缩脖子。

凌白咦了声,微微别过头。

“他,要抱我吗?”

丁萌娇羞的埋下头,脑海中浮现那些霸道总裁剧的画面。但凡是女主表现出一丝会冷的迹象,总裁男主一定会把外套脱下,霸道的披在女主肩上,然后将她搂在怀里。

“你冷吗?”凌白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丁萌点点头。

嘭,

一把朱红色的油纸伞撑起,打在两人头顶。

“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丁萌失望之余,又觉得分外惊讶。这把朱红色的油纸伞撑在头顶后,就像是进了密不透风的车厢内,一丝冷风都再感受不到。她把手伸出油纸伞笼罩的范围,呼啸的冷风刮将手心手背刮的生疼。

“沙雕。”

这时,前方沿河的护栏上,坐着个长发过肩的青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撑伞的凌白。

晚上天气还有些凉,但好歹是月明星稀,一滴雨都没下,撑把伞散步不是装逼就是傻逼。

“人妖!”凌白轻蔑的扫了长发青年一眼,径直朝对方冲了过去。

朱伞瞬间收拢,凌厉的杀意席卷而出,将对方笼罩在内。

“靠,说打就打啊。”长发青年脸色大变。他心中暗自把苏绍辉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不是说,只是个小角色吗这他妈的杀气浓郁的都快要把他磨灭了。这家伙到底杀了多少人?

“停手。”

杀气将长发青年笼罩,如同在他脖子上架了几口锋利的钢刀,令他丝毫动弹不得。

砰,噗通。

朱伞抽在他脸上,将他抽落到江里。

“不要随便骂人,死人妖,伪娘。”凌白斜了眼在江面上扑腾水花的长发青年,淡淡说道。

秋鹏飞呛了两口水,很快就顺利的浮到水面,他的眼中写满了惊骇。仅仅散发出的杀意就能让他不能动弹,仅仅简单的一记横扫就将他抽飞,开什么玩笑!

他秋鹏飞在武协,也算是年轻俊彦,比部分觉醒者的修炼速度都要快,从修武到现在,花了不到半年时间,就从菜鸡的小星位提升到中星位的层次。

二十五岁,能把二十五岁的他抽飞的人,年纪竟然和他差不多。

尤其是那顷刻间笼罩的杀气,等等

秋鹏飞眼神微寒,喃喃自语道:“杀气,对了,是杀气。如此浓郁的杀气,得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如今社会繁荣昌盛,又不是世界大战,哪儿有那么多人杀?也就说”

“他是杀人犯,是个极端变态的杀人犯。”

秋鹏飞得出结论,见凌白的目光扫了过来,当即心中一沉,连带着身体沉入江水中。

咕咚咕咚,

江面上连续的冒着水泡。

“人呢?”丁萌环抱着胸口走到护栏前,张望了眼平静的江面,诧异的问道。

“可能他想要潜水吧。”凌白也有些傻眼。只是略施惩戒教训他一下,竟然玻璃心到要沉江?刚烈程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估计他潜一会水就会上来,我们抽根烟等等吧。”

“好的。”丁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凌白,瞳孔中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

两人站在一起,眺望江面,一人风姿绰约,一人淡然出尘,宛如神仙中人。

凌白低眉扫了眼丁萌胸前的深壑,默然无语。

一个人的胸怎么能那么大?

这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还有,

一个人到底能在水底憋气多久?

武者的极限在哪儿?

长发男的尸体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水面

一连串的问题让凌白陷入了沉思。

丁萌托着腮帮撑在护栏上,看着凌白棱角分明的侧脸,呼吸不禁沉重起来。她轻咬着下嘴唇,迷糊中,来自百年前女混子十三姐的快马金刀性格抢占思维,脑子里顿时陷入混乱,径直扑到了凌白背后,狂野的将他翻转过来。

凌白一脸茫然,这?

“我”

丁萌还来不及把表白的话说出口,前方的江面上忽然响起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秋鹏飞浮出水面,甩了下飘逸的长发,低头自语道:“他,应该走了吧?呵,果然,没有人会傻缺到守在这里的。刚在水下数了数,已经破了以前的憋气记录,待会儿值得去酒吧喝上一杯庆祝一下。”

“喂。”

“嗯?还有人。”秋鹏飞原本淡然的神情顿时变得机敏起来,往后快速的划动了几公分后,戒备的抬头,目光落在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凌白身上,这家伙肯定是留下来取笑他的。

呵呵,凡人啊,

目光横移,那位怒气冲冲的靓女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声悦耳的‘喂’似乎就是她发出的。

难道说靓女被他潜水的功夫惊呆了,所以想要不,不可能,我长的那么丑。

秋鹏飞迅速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撇开,双目微凝,沉声道:“干嘛?”

“你再下去潜十分钟,十分钟就好。”丁萌朝他挥动了两下拳头,两粒可爱的小虎牙从漂亮的樱桃小嘴上露出。

画面很美,但语气似乎有些不容商量。

秋鹏飞皱着眉头,十分钟

259. 我,要逆袭了

十分钟?

秋鹏飞差点就想找根绳子上吊。

无情的话语让他体会到了世间的人情冷漠。

他,秋鹏飞,在水底憋了五分六十秒的气,已经超越人体极限了。这位外貌美丽,内心却恶毒如蛇蝎的女人,竟然让他,哦不,应该说是命令他再到水底潜水十分钟。

很无理的要求,

为什么不直接说让他秋鹏飞去死呢?

世间充满了恶意,但他不能够轻易妥协啊。

他,秋鹏飞,可是武协的人。

武协,从不妥协。

“快点,别磨磨唧唧的。”丁萌凤眉倒竖,冷声道:“你不是喜欢潜水吗?十分钟潜不到那你游到对面河岸上去。”

秋鹏飞楞了楞,心中不断冷笑。

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过是个长的好看的普通人而已。

而我,秋鹏飞,武协的人,会理会你这种女人的无理请求?

要么站着生,绝不跪着死。

从这儿到河对岸至少也有五百多米,距离不长,他的水性也极好。但,绝不!

他,秋鹏飞要对无理的请求说不。

“他已经游到对岸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凌白看了眼在河对岸化作一粒黑芝麻的秋鹏飞,转身看向丁萌,淡淡说道。

“水倒是划得蛮快的,我都有些没准备好。”丁萌心里惴惴不安的想着,但很快被一股强绝的性格条拍板。脑海重新陷入浑噩。这回凌白已经转身,她省去了一些手续,霸气的从黑色短裙中伸出一条修长浑圆的右腿,微微抬起,搭在护栏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凑到凌白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睛。

呃,

很无理的动作啊。

凌白见她大腿都从短裙中钻了出来,如此粗暴狂野的姿态,连那条小的可怜的黑色蕾丝都遮掩不住。

他微蹙着眉头,盯着蕾丝看了几秒,这样的状态,难道说是嘉庆的那个老鬼十三姐的性格同化?

“想不想睡我?”

啊?

凌白楞了楞,她说什么?

“你,睡我!”丁萌托起凌白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道。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凌白也没想到丁萌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话。完美的黄金身材比例,天使的容颜,魔鬼的凶器,二次元的长腿。

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睡我!”丁萌见凌白久久没有回应,皱着琼鼻,有些不悦。

这,可是她第一次表白啊,怎么可以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咳咳。”

凌白干咳了两声,歉然的看向丁萌,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说睡就睡又不是种猪,大街上光明正大的让他睡,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回答错误,重新说。”丁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凌白一耳光,冷声道。

我的亲娘啊,这是逼我上梁山

凌白咬着嘴唇,沉声道:“哪里睡你?”

“都可以。”丁萌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把头埋进他的胸口。胸前的梨形圆球不断挤压着他的身体。

“抱歉,我做不到。”凌白麻利的她的脑袋推开到十公分开外。

经过数次摩擦,丁萌丰满的山峦已经有大半挣脱了低胸领口的束缚,欢呼雀跃的暴露在空气中。

她皱着眉头,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坚定的说道:“哪怕不行,我也要让它抬头。”

说着,丁萌竟然伸出纤纤玉手,探向凌白的腰间,想要解开中间的绑绳。

“啪。”

这次,

凌白没有犹豫,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

“你冷静点。”

丁萌被这势大力沉的耳光抽的晕头转向,一时间呆在原地。

“我有女朋友了。”

“是是谁?”

良久,丁萌把搭在护栏上的长腿收了回去,那种狂野的气息也瞬间收敛,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是个鬼。”凌白如实说道。

“追我的人从报社排到南门口,你竟然去追个鬼?”丁萌满脸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失意的转身离去。

目送着丁萌离开,凌白松了口气,自语道:“现在都闹到这么严重的吗?十三姐的人格已经和她原本的人格融为一体,和谐共存了。”

“不是不睡你,而是不想睡个老太婆啊。”

没办法,十三姐的性格硬插在丁萌身上,怎么看都觉得违和。唯一的好处就是寻常不开眼的人去招惹她,恐怕会被其机敏的身手皱的老妈都不认识。

凌白长舒口气,那些颤颤巍巍、白皙浑圆、丰满挺翘,一一在他脑海中回旋。

“小萝莉,你休息好了吗?”

他朝身下的黑影问了句,但没得到回应。

看来,今晚注定要孤独成眠了。

月光徐徐洒下,在地上铺上一层银霜。

世界很美好,凌白孜然一身往回赶,他的车还停在初见餐厅的停车场。

一步步走在路上,欣赏新时代带来的巨大变迁。时间长河,滚滚流逝,他竟对未来产生了些莫名的恐惧。

未来,似乎有大恐怖要发生!

那种恐怖足以让全球陷入混乱状态。

到时,世界末日,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冥冥中的感应让凌白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这时,裤兜里一阵急促的颤动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该死的祁彭勃,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也太不合时宜了,现在他身下的狰狞还没恢复到乖宝宝的状态呢,被手机那么一震,差点没释放出来。

“喂,什么事?”凌白没好气的大声说道。震出来和答应睡丁萌相比,档次差了太多。要是真被手机震动给震出来了,他绝对要打死祁彭勃。

“干嘛,吃枪药拉。”

祁彭勃在那头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让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还是那栋楼王。待会儿我把具体信息发给你。对了,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不必,就酱,谢了。”

凌白快速的放下手机,直视前方。

“嘿哟,和尚,怎么就你一人啊,那大胸长腿妹呢?”一头飘逸长发、换了身干净衣服的秋鹏飞张扬的甩了下头发,笑嘻嘻问道。

“还没游够?还是说,还想潜水。”凌白扫了眼四周,目光微寒。

“察觉到了其他人的气息吧,嗅觉还挺敏锐的。不好意思,现在攻守转换了,我,秋鹏飞,要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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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地底熔浆

“我,秋鹏飞,要逆袭了。”一头飘逸长发的秋鹏飞冷哼了声,眼中寒芒爆闪,低喝道:“都出来!”

刷刷两声,几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地,将凌白包围起来。

“你们是武协的人?”凌白扫了眼刚来的几人,他们胸口均是有武协的标志。

“没错,你打了我们武协的人,就应该知道后果。”一位年轻冷艳的女人双手环胸,傲然笑道。

“那么,我就放心了。”

凌白拎着朱伞,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滑过。之前他,武协的人就找过次他的麻烦,成功让破庙关门,需要补齐相关的审批手续才能继续开门。

他憋了一肚子火,正想找武协的人发泄,不曾想对方竟不依不挠的送上门来了。

六人,除了秋鹏飞,其他五人均是中星位高阶的修为。

六人合而为之,全身散发的气势如黄河咆哮,浪潮翻涌,朝凌白碾压而去。

这是势,

武者的势。

一个人的威势,可以做到不费一兵一卒便屈人之兵的效果。

武者的势,是全身精气神的表现。

但凡是修为更低的人,早已抵挡不住、匍匐在地求饶了。

凌白感受到如海潮般的气势,面无表情,同样释放出他的势。

“小心,他的杀气很重。”秋鹏飞吃过凌白的亏,见他释放杀意,顿时大声提醒道。

“区区杀意能有噗。”

一名面露不屑的男子顿时如遭雷击,口吐鲜血,神色萎靡的倒飞而出。

“这?”目光冷冽的年轻女子心中一惊,连忙运功抵挡,其他人纷纷收敛气势,效仿前者。

秋鹏飞亦是早有应对之策,连连后退,瞬息间便退出凌白杀意笼罩的范围,他扬手射出几道寒芒,如迅雷般朝凌白激射而去。

叮,叮,

凌白朱伞撑开,几枚飞刀被尽数扫落。

他迅速收伞,当做长刀使,脚下轻点,身形顷刻间挪移而出。

“好快!”秋鹏飞惊呼。

只见人影一晃,凌白便出现在冷脸的年轻女子背后,朱伞横扫,噗的一声,女子人首分离,血雨纷飞,两截残体滚落倒地。

“你敢杀武协的人?”秋鹏飞没想到凌白出手如此狠辣。

现在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不能私斗,但武者出手均是会留有余地,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实属少见。况且,对方在知道他们的身份后,仍旧毫无顾忌的杀人,难道不怕武协的报复吗

“杀你如何?”

凌白在秘境中杀人无数,破戒刀法一出必定见血,武协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不动真格的当真以为他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吗?

“你死定了。”秋鹏飞眼中惊惧无比,招呼余下几人围住凌白,他则是飞身而退,拿出手机把情况报告给上头。

“什么事?”电话中响起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悦。

秋鹏飞硬着头皮,说道:“有位魔头杀了我们武协的弟兄,请派人支援。”

对方一阵沉默,良久,挂断了电话。

秋鹏飞知道很快就有人赶到,现今只需拖到其他人来援即可。

他抬眼向前看去,瞳孔蓦然放大。

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像是鲜血组成的利刃,顷刻间就将三人的头颅削了下来。

“该死,什么怪物。”

秋鹏飞有些懊恼,转身便走。

“你的速度不够快。”

一句淡然的话语在他耳旁间响起。

秋鹏飞脸色大变,顺势往右侧一滚,险而又险的避过一道横扫而来的红芒。

“等等,停手。”他仓促的爬起,凌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离他不过数寸,冰冷的眸子让他心中发慌,当即喊停。

“嗯?”

“你到底是谁?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抗衡不了武协的,放了我,此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不能算!”

凌白手中朱伞如电光般刺出,瞬间洞穿他的胸口。

“我的脾气其实一直很不好。”

噗,

朱伞从胸口抽出,带起大片血水。

秋鹏飞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的盯着凌白的脸,随后砰然倒地。

凌白喘了口气,扫了眼满地的尸体,脸色漠然。

“阿弥陀佛,诸位好走。”

夜色如墨,正在修缮高架的桥下,五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在凌白离开后不久,十多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赶到。

领头之人正是先前在峰山遇见的平头,他紧皱着眉头一一查看各具尸体,骇然道:“都是一击必杀,对手的修为怕是已在大星位之上。”

“此处由于修建高架,监控早已停用,想找到人很难。”身旁一短发女子说道。

“会不会是魔宗的人?”赵合看了她一眼,说出心中的想法。

“不确定。不过敢杀我们武协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先把尸体搬回去,禀告主任先。”赵合抬手吩咐众人。

他点了根烟注视着协会的人搬运尸体,短发女站在他旁边,眉头紧锁。

“会长说不出三年,乱世将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估计是真的。”赵合微眯着眼,重重的吐了口烟圈,沉声道:“据传,虔州是处尸源地,官方前段时间肃清了里面的怪物,但还有一人在逃。”

“什么东西?”短发女没听说过此等秘闻,好奇问道。

“没人能说清,总之是个极为恐怖的存在,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旱魃。”

“旱魃?赤地千里的旱魃吗?”

“没错,他能变幻身形,说不定就隐藏在我们之中。”赵合斜了眼短发女,打趣道:“说不定,你就是”

“滚。”

短发女娇媚的白了眼他,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旱魃,第一个就干死你。”

“在床上干死我吗”赵合坏笑道。

“就怕你撑不住。”

两人调笑间,余下的协会成员已将秋鹏飞等人的尸体搬运到车上。

“走了。”赵合打了个响指,快步上了车。

短发女站在原地,背对七座面包车,鼻子不断抽动,低声自语道:“是秃驴的味道,很熟悉呵呵,有意思啊,看看你成长的速度有多快。等我找到地底熔浆,恢复修为,到时就是你的死期,凌白”

“喂,舒兰,快点!”车内传来赵合不耐的声音。

“好的,马上来。”

短发女回应了声,嘴角含笑的走向了面包车。

261. 360°翻身躲子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远处的路灯那微弱的灯,使夜更显寂静了。凌白站在花店门口,看了眼关门的老张面馆他,陷入了沉思。

今日老张说的一番话,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老张背着行囊,神秘兮兮的说要给凌白一番造化,将他请进面馆,郑重其事的请他坐下。

“上次和你说过,我乃是茅山派的传人。”

“嗯,知道。”

“我叫张百忍。”

“”凌白。

你牛逼啊!

凌白一直只知道他姓张,却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他的名字竟然如此霸道。

张百忍是一般人能叫的名字吗?

“或许是和名字有关,我的前半生极其坎坷,郁郁不得志,修为一直停滞在大星位,想来是茅山派天赋最差的一名弟子。”老张苦笑道。

“但你现在”凌白观其气息,浩瀚深厚,像是无底深渊,难以窥其真容,完全看不透。

“我现在是强天位。”

“最高不是大天位吗?”

“大天位过后就是强天位,也是现在各派掌门的平均水准,劈山断流,不在话下。再往高的层次,就是斋天位,太天位。”老张顿了顿,解释道:“斋天位,御空而行,乾坤扭转,据传只有魔教教主和正道魁首达到过此等境界。最后的太天位就有些玄乎了,是武者追求的极致,亦是武道的巅峰,力可武破虚空。”

“武破虚空”凌白眼角抽动,他现在离太天位实在太过遥远,简直难以想象到达此等境界需要耗时多久。而老张过完年,从大星位直接跃到斋天位,是开挂了吗?

看出凌白眼中的疑惑,老张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一身功力,若非师父灌顶,恐怕一辈子都难以达到。”

“敢问尊师?”

“乾元子!”

嘶,

凌白倒吸了口凉气,乾元子不就是清华道人的师弟吗?他断臂过后,活了几百年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他老人家可是断了条手臂。”

老张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奇道:“你见过我师父?”

凌白心道我能说在梦里见过,还亲眼看见你师父断臂吗?

他连连摆手,笑道:“此等前辈我怎么可能有幸见过,听说过而已,不是有师门的传承记忆嘛。”

“原来如此。”

老张叹了口气,“师父他老人家仙逝前将一身功力灌顶于我,只为让我除去旱魃。如今尸源地现世,旱魃破印而出,一身修为已被磨灭十之**,正是最好杀他的时候。可惜此魔擅于隐匿踪迹,变幻身形,要找到他绝非易事。”

凌白皱了皱眉,他也知道旱魃没那么好找,老张说这些话意义不大。

“旱魃属火,他想恢复修为得找到地底岩浆,如果我们能先一步找到,并在那等候,必定能将他一举击杀。”

“那么,地底熔浆在哪?”

“此事,就得靠你了。”老张深深看了眼凌白,意味深长的说道。

“靠我?”凌白哭笑不得的回道,“那么你就要失望了。”

“准确的说,是靠你的血脉。”

凌白目光一阵闪烁,妖族血脉是他的底牌之一,老张竟然一眼就将他看破,实在恐怖。

“我没有恶意,离火之精,陆压后人,熔浆中蕴含的火之精气比天地灵气更加适合你,找到地底熔浆对你的修为大有裨益。”老张摸出烟盒,分了根给凌白,自顾点燃一根,微眯着眼看向凌白。

“到时”

“我来杀旱魃,你只管修炼。”

“好。”凌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旋即问道:“我怎样才能感应到熔浆的位置?”

老张抖了下烟灰,撇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得看你自己。”

“”凌白。

“不过,我有件礼物送给你,应该对你会有所帮助。”老张咬着烟蒂,把行囊拉到面前,不一会儿摸出粒红色的珠子,沉声道:“这是地心珠,吃了它,对于熔浆的气息会更加敏感。不过,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地心珠暴戾狂躁,以你的体质吞噬过后身体必然无碍,但或许会产生些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性格会变得更加的狂躁。所以,吃不吃由你自己定,你也可以自行摸索探寻地底熔浆的方法。”

冷风呼啸着刮过,将凌白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拿出裤兜中的地心珠,一阵沉默。

光是怀揣着它,性格便更加暴戾,动辄杀人。

若是真的吞噬了,他能够抵挡住地心珠狂暴的力量吗?

老张是个妙人,斋天位的高手,和他结下善缘好处多多,最关键的是,地底熔浆同样对他的修为有裨益之处。时局纷乱,不尽快提升修为,很可能会泯灭在时代的浪潮之下。

魔教教主楚休,旱魃,甚至武协,无一不是庞然大物的存在,有他们压在头顶,喘气都难。

偏于一隅,安身立命,显然是做不到。

那么,

如今唯有抗争,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摆脱脑中的思绪,打开花店门,凌白孤身进入店内,坐在办公椅上,不想动弹。

寺庙关门,妙光、戒财双双出门旅游,店内生意萧条,冷清至极。

手机一阵颤动,在桌面山嗡嗡作响。

“吃饭吗?吃饭吗?吃饭吗?”

是奶奶的素质三连。

“吃过了,吃过了,吃过了。”

凌白迅速回道。

“糖水煮蛋,过时不候。(-、-)”

凌白摇头失笑,关了店门,即刻回到家中。

二老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餐桌上摆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煮蛋,空气中飘散着诱人的香味。

凌白无言注视这一幕,默默走到桌前,拉近汤碗,开始享用这难得的清闲。

两个鸡蛋和一碗糖水吃完,他擦了擦嘴,走到二老中间坐下,陪他们看《抗日奇侠》。

作为一部最具代表性得抗日神剧之一,生生把抗日电视剧演出了科幻电视剧。飞檐走壁、铁砂掌、化骨绵掌都出来了,手撕鬼子是很平常的事情。剧中每个主角都会空中360度翻身躲子弹,真的是好气又好笑。一集看完,凌白尴尬癌都犯了,却见二老笑的很开怀。

难道,他们是把这当喜剧看的?

262. 激怒

夜色如浓墨般将天幕覆盖,街道上除了寥寥几盏昏黄的路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小镇生活,过了九点,基本已经进入安定状态。各家各户除了少数的夜猫亮灯外,余下均是已经熄灯歇息。

阳台上,白色烟雾缭绕。

凌白嘴里咬着烟,手中握紧地心珠,半响无语。

这世界,要变天了!

要在乱世当中安身立命,没有实力是绝对不行的。

暴虐?还是活命?

路有很多条,似乎选择的余地不多。

烟蒂滑落,啪嗒掉在地上溅射成几块,香烟逐渐燃尽。

凌白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身体表面隐隐冒着火苗,周围的温度瞬息间提升,炙烤的窗帘都冒出丝丝雾气。地心珠被他放入口中,很快便融入他的身体内。

火焰,在燃烧。

血肉,在跳动。

地心珠蕴含的火之精气,温度极高,得亏得益于他的体质,寻常人压根难以承受如此炽烈的温度,必定落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此珠和他的血脉之力相契合,蕴含的火之精气实乃巨补。

凌白蜷缩在地,痛苦呻吟。

这让他回响起服用洗髓丹时的情景,经脉撕裂、血液沸腾的痛楚几乎让他要昏厥过去。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远处,传来公鸡啼鸣的嘹亮声响。

天空泛起鱼肚白。

一具精壮的躯体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悠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在他身上,还躺着个婀娜多姿、身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长长的睫毛下是张恬静可爱的睡颜。

凌白吐出口白色的热气,缓缓睁眼,一道赤色一闪而过。

地心珠吞噬融合,他的修为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中星位巅峰!

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大星位。

但他的真实战力,则是远远高于大星位初阶。

离火之精的血脉,加上金刚不坏的**,足以让他在大星位武者中一较长短。

凌白低头看向怀中的舒芷荷,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出来了。

隔着轻薄的布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柔软、滑嫩且富有弹性的肌肤。

粉色公主裙穿在小萝莉身上,无疑更能激发出男人的原始**。

昨晚刚经历了丁萌狂野的‘你来睡我’的诱惑,现在时值清晨,又是男人最激情澎湃的时候,他哪还能忍得住,顿时抬手探入小萝莉裙中,将她的粉色丝袜撕开一个洞口。

“你干嘛?”小萝莉睫毛一阵晃动,睁着乌溜的大眼睛,迷糊的问道。

“把嘛字去掉,干!”

凌白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十多分钟后,

小萝莉脸色潮红的倒在凌白怀里,公主裙被撕扯的破破烂烂,露出大片的春光。

“我似乎,还能坚持”她羞红着脸,声如细蚊的说道。

“嗯?”

凌白也发现她没有即刻化作影子,顿时喜不自胜,将小萝莉环抱起来,抵在窗户上。

一番激烈的舌吻过后,小萝莉已经有些气喘。

凌白少了很多前戏,直接长驱直入。

小萝莉娇哼一声,

房间内再次吹起战斗的号角,一时间春色无边。

凌天扶站在房门前,几次想要敲门,最后都无奈的放下了手,兀自叹息道:“这孩子,大早上的就那么疯狂,一次就算了还来第二次,也是时候给她找个媳妇了”

在凌天扶怪异的目光下吃完早饭,凌白脸不红心不跳的来到花店。老张的面馆仍旧关门,他没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凌白身上,而是亲自行动,寻找旱魃的踪迹。

直到现在,凌白都不敢想象老张的名字那么牛逼,难怪他前半生都郁郁不得志,敢情是压不住玉皇大帝的棺材板啊!也得亏是得到乾元子毕生功力的灌顶,否则,还不知道要落魄成什么样子。

日常清扫完地面,把所有即将枯萎的鲜花按照干花程序制作干花后,他泡了壶好茶,惬意的把新买的摇椅搬到店门口,一边喝茶,一边闭目养神,感应地底熔浆的气息。

熔浆在陆地一般是在地下120km下,想要感应到极其困难,尤其他现在的修为还比较低。

要不是因为离火之精本体和火焰天生亲和的原因,凌白连一丝机会都没有。

他知道,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但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用这种原始的办法去慢慢寻找。

时间缓缓流逝,临近上午十点,一无所获。

凌白起身伸了个懒腰,摸出烟盒点了根烟。

他重重的吸了口,吐出口烟圈,目光落在对面街上的一个水果摊贩上。

这家水果摊早些年就开始在摆了,摊主是个年纪四十好许的大婶,如今却换成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最关键的是还总之有意无意的看向他这里。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也许这是摊主的女儿,替她来摆会儿摊;也许是因为他长的太好看,所以才一直盯着他。

一切都能解释的通。

哪怕是他躺在躺椅上在看,现在不看了也能解释成是因为害羞。

但是,真有那么简单吗?

吞噬地心珠后,凌白的感觉更加敏锐。

对方压制的很好,气息隐匿,却仍旧有迹可循。

她是位武者!还夹杂着种邪恶的气息!绝非善类!

凌白嘴角微微勾起,抖了抖烟灰,似笑非笑的上前走到水果摊前。

“买些什么?”年轻女人熟捻的询问客人,脸上挂着纯真好客的笑容。

“有西瓜吗?”凌白笑眯眯的看着她。

“现在还没有哦,不是这个季节!”

“但我看你胸前的那两个西瓜倒是不错,应该熟了吧。”凌白肆意的盯着她胸前那对g奶,调笑道。

g奶女人眼中浮现一丝恼怒之色,骂道:“你这和尚忒不要脸,不买水果就快走开。”

“我要买你的西瓜!”凌白不依不挠。

“这儿没有西瓜。”

“不是在这儿嘛,都熟透了。”凌白冷笑了声,抬手向她那对峰峦抓去。

这样还不能逼你暴露?

看你是人是鬼!

手掌按在右侧的饱满上,凌白楞住了。

年轻女人眼中闪过一道狡黠之色,随即抓住凌白的手臂,惊呼道:“非礼啊!和尚袭胸啦!”

263. 火女

“非礼啊,和尚非礼人啦。”年轻的水果摊主攥住凌白的手臂,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逝,颤声大喊道。

凌白眉头微蹙,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不要脸的精神可以说是挥到了极致。

“你隆胸了?”

“啊?”年轻女人楞神。

“很硬啊,而且,稍微有些下垂了。”

你才隆胸,你全家都隆胸,那是下垂的问题吗?那是因为大,因为太大!

来自年轻女人的负面情绪666,

她不管不顾,不理会凌白的调侃,不仅不将他的手推开,反倒是强行往胸口那团肉上带。

在五星红旗之下,凌白可不能背这大白天非礼良家妇女的罪名,手臂微微力,脚步后撤,便要将她摔向后方。

年轻女人闷哼了声,嘭的一下砸在地上。

这一下,力道极大,她哇的吐出口鲜血,神色萎靡的倒在地上,手指颤颤巍巍的抬起,“你不仅非礼,你还打人,你不是个男人。”

“。”凌白。

现在的人演技都这么好的吗?

嘶,

就在凌白皱眉沉思间,街道两侧的七大姑、八大婶,各种闲得蛋疼的中老年大叔大妈围了上来。

“小伙子,你这是干嘛?再怎么怄气也不能打老婆啊。瞧瞧你那不务正业的样子,还当街玩起cosp1ay来了,平时多关心下老婆,只会打女人的男人是没出息的,两人一起好好卖水果不好吗?”一位年近花甲,满脸白须的老者言辞恳切的对凌白说道。

“哇,都打吐血了呢,好狠心的男人。”

“这么大胸的老婆都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不怕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吗?”一大妈都手托着腮帮,一副洞悉世情的睿智感。

“你们不认识凌大师?”

正当所有人口诛笔伐,准备讨伐凌白之时,有人诧异的说道。

“凌大师?哦,原来是凌大师啊,我说怎么长的那么俊俏。”刚才那位大妈恍然大悟。

众人在有心人的点拨下,均是想起破庙烂陀寺凌大师的丰功伟绩。

“只是,凌大师你怎么打女人?”大妈微蹙着秀眉问道。

“是啊,他不仅打女人,刚才还非礼我呢。”躺在地上的年轻女人嘴角淌血,手捂着胸口,悲愤不已的喊道。

“什么?凌大师竟然还非礼了这个可怜的女娃?”大妈扯着嗓子喊道。

唔,

众人哗然,惊呼出声,看向凌白的目光变得怪异无比。

“此女乃是妖孽,贫僧只是降妖伏魔而已。”

凌白双手合十,面含微笑的环视众人。

但凡是被凌白目光扫过的人均是感到心神安详,如沐春风。

“哦,原来如此,这狐狸精竟然是个妖怪。”大妈轻噫了声,马上改口。

倒地的女人脸色大变,她见风向不对,连忙喊道:“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满口胡言,你们千万别信他。”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微微蹙眉。

是啊,如此俊俏的姑娘,怎么会是妖呢?如果是个活生生的人,那罪过可就大了。

满脸白须的老者拄着拐杖,低声自语道:“我听长辈说过,妖怪都是面目可憎,生吞人血的,这位女娃长的如此水灵,看似不像妖孽。”

场内,以他的年纪为尊。

各吃瓜群众听着便信了几分,随后狐疑的看向凌白。

这边,凌白在凤凰镇小有名气,降妖除魔的事迹也逐渐流传开来,本地人对烂陀寺的印象不再是邪祟,不再是禁地,而是真佛显灵的圣地。

凌白,便是佛主在凡间的代言人,他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而另一边,女娃长的俊俏水灵,嘴角溢血又显得楚楚可怜,看着不像是坏人,更不像是妖怪。

该听谁的,这是个问题。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这刻就教她现形。”

凌白手捏法印,神情微凛。

躺在地上的女人蓦的一惊,随即心中冷笑,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且看和尚如何教她现出原形。

“你来啊!如果能让我现出原形,我就地裸。奔!”

围观群众见她立如此毒的f1ag,均是暗暗心惊,自古以来女人对贞洁都看的非常重,哪怕在二十一世纪改变开放的浪潮下思想观念变的更加开放,也极少有女人会当街果奔。(西方女人除外)

“嘶,局势扑朔迷离了,竟看不清楚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思维敏捷的大妈继续充当墙头草的角色,左右摇摆不定。

此时,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落在凌白身上,想看他如何教女娃现出原形。

凌白手捏法印,嘴角含笑,一副高深莫测的高人形象。

“妖孽,现形!”

随着一声怒吼,

万丈佛光平地而起。

烂陀寺内的钟声大作,咚咚咚,紧锣密鼓,如疾风骤雨。

躺着的女人脸色微白,但很快镇定下来。

“装神弄鬼!”

说话间,地面上升腾起无数湛蓝的火苗,将她包裹在内。

女人一个激灵,吓的面如土色,差点就想动用轻功腾跃而起,可等看清火焰对她并没有威胁后,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显得惊慌不已,娇声喊道:“妖怪啊。”

围观群众蓦然见到火焰席地而起,吓了一跳,均是惊疑不定的看向火焰中的女人。

可听到女人口中喊得话后,顿时又愣住了,妖怪?到底谁是妖怪?

“这能证明什么,我还是人啊。”女人凄厉的喊道。

对啊,不还是人吗?

这叫哪门子的现原形?

“众位稍安勿躁,此妖乃是被火焰焚烧致死的焦尸化形而成,天生可操控火焰,生性残暴,诡谲莫名。”凌白面色淡然,斜睨了眼围困在火焰中的女人。

一簇簇湛蓝色的火焰朝女人袭去,须臾之间,她便成了个火人。

“嘶,lol火男变性了?”有位潮流的大婶惊呼道。

“妖怪啊。”

“真的是妖怪。”



人群惊慌失措的往后退散,独留凌白和‘火女’在中间。

‘火女’低头看了眼依附在皮肤表层上的火焰,感觉如梦似幻。

这,是真的吗?

她压根就没感觉到火焰的温度,

灼烧?不存在的。

炙热?似乎也没有。

她神思恍惚的站起,火焰紧紧跟随她的动作随风摇曳。

“大师,快收了她!”

“她要杀人了”

人群再次后退,个个趋吉避凶的本能天赋都是如此卓绝。

‘火女’一步一步向前,走到路旁的树下,抬手放在抽了几枝嫩芽的树干上。

嚯,

一阵青烟升腾而起。

嫩芽迅枯萎。

“是真的火!”

她眼前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264. 抖M?

王妙睁开眼,入目是刺眼的白炽灯光。她本能的撇过头,眼睛稍微好受了些,周围花团锦簇,仿佛来到了花的海洋。她现在在哪?

她挣扎了两下,想要爬起,却发现身体被捆绑住,全身都使不上力气,根本挣脱不了一根区区的麻绳。

被捆绑?

要滴蜡?

抖s?

可我不是抖m啊!

王妙刚想要尖声大喊,一张连诡异都那么英俊的脸庞凑到近前。

“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你个妖僧。”

“当然是干些正常男人都会干的事情啊,不然你以为孙猴子要那铁棒来干什么。”凌白凑到她脸上,四目相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王妙这个g奶在街头吓的昏倒后,被他光明正大拖走,但凡是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叫好,个别被火焰吓的玻璃心都碎了的大婶甚至叫嚣着要上来打死她。

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五星红旗头上飘,凌白断然不可能让人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给弄死。

王妙不清楚先前的凶险,此时见落入狼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她虽然不是什么贞烈的女人,但也不能允许被人虐待式的凌辱,准确来说,她不喜欢,甚至是害怕。

捆绑,多么可怕的一个词。

“你个骗子,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没事的,在火焰下,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你会被烧成灰烬当做化肥埋在花盆里。”凌白稍微拉开了些和王妙的距离,低声笑道:“另外,你会喜欢上捆绑的乐趣的。”

“你是个魔鬼吗?”王妙声音都有些颤抖。

呵,

凌白点了根烟,重重吸了口,把烟雾对着她脸上吹了过去。

王妙呛的连番剧烈的咳嗽,脸色涨的通红。

随即,凌白夹着燃着火星的烟头,慢慢伸向她的脸

哧啦,

王妙面孔变的扭曲,喉咙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此时,凌白的脸色显得有些狰狞,他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沸腾、燃烧。本是清澈无暇的眼眸,一根根血丝显浮而出。

“喲,烟灭了呢!听说,很多女人都喜欢用烟头烫身体呢。”

凌白斜了眼王妙脸上的一点焦黑,问道:“为什么要监视我?”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只是替我妈出来摆摊而已,我是个大学生”

“闭嘴,大学生的名头都要被你这样的人败坏了。”凌白再次吸了口烟,火光顺着烟头往后燃烧,白色的烟雾徐徐升起。他这次没再往她脸上招呼,而是慢慢的解开她衬衫的一粒纽扣。

g杯的女人,确实不同凡响。

凌白的目光很快被那一片白皙吸引。

“别用烟头烫我干啥都行。”王妙心中暗松了口气,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非常自信的。

“你”凌白暴躁的一把撕扯开她的衬衫。

这么粗暴的吗?

果然是个妖僧。

王妙心里一个激灵,不禁又担心起来。

她知道,很多抖s除了皮鞭、滴蜡,还喜欢掐人,完事之后,女人全身都会被掐的青一片,紫一片,非常恐怖!

凌白托起王妙傲人的峰峦,左侧赫然是一个卡哇伊的奶牛纹身,右侧是一只红眼黑蝙蝠。

那种若有若无的邪恶气息正是从黑蝙蝠身上散发出来的。

又是刺绣门吗?

他没先找上门,他们倒是不依不挠的来了。

只是,奶牛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的g奶,和奶牛纹身有关?

凌白想了想,觉得可能性很大,用刺绣的方法,比隆胸好很多。

“你是刺绣门的人?”

王妙见凌白停止对她的征伐,冷笑着抬头,在听到刺绣门三字后又是一愣,旋即低头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s我就赶紧吧,我绝不屈服,也不会顺利的成为你的抖m。”

一个小时后,

地上满是烟头和燃烧殆尽的蜡烛,

“别停,我的主人,快烫我!”

凌白摸出最后一根烟,一脸无语的看向王妙,“这是最后一根了,我的烟很贵,还是自己抽吧。”

“不,主人,请对您忠诚的奴隶使用,我什么都告诉你。”

凌白夹着烟的手不知觉轻抖了下,折磨了王妙一小时,没有得到相关信息,他本来准备放弃。没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着实惊呆了他的眼球。

深吸了口烟,他眉头微皱,抬手摁在对方的嘴唇上。

呼,

王妙半眯着眼,一脸享受。

“我不是刺绣门的人,是一个姓万的叫我来监视你的,要把你每天的行踪向他汇报,并许诺会再给我纹个长颈鹿的纹身,这样,我的腿就能变长啦。”

“走吧,带我去找他。”

“主人,千万别去,那个姓万的很厉害,是刺绣门中最杰出的一个弟子。”

“弟子吗?那就无所谓了。”凌白眼皮剧烈跳动了下,他心中的火气即将要爆发出来,不把那该死的人揪出来,他恐怕会爆体而亡。

“主人”

啪,

一记耳光抽在王妙脸上。

对方一脸舒爽,毕恭毕敬的爬起,再没有出声劝阻。

你可天生就是个抖m的料啊!

凌白暗自腹诽,去车上拿了件干净的衬衫给王妙穿上遮掩住令人喷血的上围。

“万修文平时很少在家,我也不能确定他现在的位置,需要我打个电话给他吗?”王妙讨好的看向凌白,随后,她娇声说道:“您的车似乎有些不太符合您的身份呢。”

“嫌弃的话你就打车去。”

“需要给您换辆总裁吗?”

“”凌白。

wtf?一个抖m随随便便都能送出辆总裁?

这个软饭到底吃不吃?

“你是看不起我吗?我需要你送?再胡言乱语信不信下次把皮鞭换成木棍,黄瓜换成啤酒瓶?”

王妙面色通红的低下头,低声呢喃:“好啊,想想就觉得刺激呢。”

“”

“不用打电话,以免打草惊蛇,直接去。”

凌白不确定万修文是不是上回在格兰云天见到的长发文艺男还是老狼纹身的老板,似乎,这个刺绣门蔓延扩张的速度挺快的,最近,一直都是在和他们打交道。

随着一阵狂野的声浪,汽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265. 互相伤害

王妙脸上写着一副在他家发生过不可描述的关系的样子,凌白看的脑壳疼。

估计是因为纹身时发出不可名状的声音,让姓万的兽性大发,撇下正在纹的花纹图案,就地按在椅子上来了一发。

脑补了波当时的场面,凌白竟觉得莫名的刺激。

还是搞艺术的人会玩啊!

兀自感叹了声,他眉头微皱,环视了眼周围,这破旧的老楼的入口在哪?

“从那边进去。”王妙指着另一幢老楼说道。

“还是你轻车熟路,换个新手估计是找不到洞路的。”

按着王妙的指引,凌白从另一幢老楼的铁栈栏门穿过,绕了一大圈,才找到目标所在地。

这儿的房子虽然老旧了些,环境倒是维持的相当干净,地上见不到随处乱丢的果皮纸屑之类的东西,总体算是一处舒适的养老场所。

在老城区住的,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虔州最原始的土著民,他们的子女孙辈对半都在章江新区买了房。不过现在老城棚改的次数逐渐增多,这地方不出几年多半也会消失。

据王妙动情的回忆,姓万的住在顶楼,视野极佳,举目远眺,还能看到八镜台古城墙。两人面对宋代时的遗留,疯狂的做着爱做的事情,那次,两人都很尽兴。

凌白一边爬着楼梯,一边听王妙说她和姓万的之间的小剧场,很快就到了顶层。

外面看着破败的老楼,里面显得更加不堪,本是白色的墙面变的黑黄,墙壁上到处都是小孩乱涂乱画弄上去的涂鸦,其中多处的漆面均已脱落,露出里面青色的砖头。

“你来敲门吧,嗯,表现的自然些,就像是来和老情人约会的那种感觉,你懂吧?”凌白拉住王妙,附在她耳边细声嘱咐了番,走到右侧的门前掩住身形。

王妙无疑是戏精本人了!

只见她伸出粉嫩的舌头将双唇浸湿,随后解下两粒衬衫扣子,眉眼含春,扭着腰肢走到房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里侧的防盗门很快被打开,隔着外侧的铁栈栏门,一个扎着马尾的文艺青年嘴里嚼着东西诧异的看了眼‘发浪’的王妙,却没急着开门,问道:“你来干嘛?不是说手机发给我相关的信息就好嘛。”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和机警的问话,凌白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在格兰云天酒店的一幕幕,确定万修文就是当天让其逃脱的人,当即收敛气息,让体内的火之精华覆盖在体表上,以防被对方的蛇瞳侦查到。

“我我想起那晚的缠绵,你的勇猛、你的热情似火,无一不让我难以入眠。我很空虚,想要”王妙捏着两侧的衬衫领口,让胸前的伟岸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对方面前。

见此一幕,万修文眼中浮现一抹火热之色,先前王妙还没有g,只是个一马平川的年轻姑娘,现在蓦然有了傲人的上围,加上对方对自己那方面能力的认可,他不犹有些心动。

最关键的是,此女是个隐藏的土豪,出手阔绰,搭上这条线,也多了个门路。

念及至此,万修文左眼转换成蛇瞳,扫视了眼周围,见的确是她一人前来,当即放下心,打来门开。

“小宝贝,你可真够骚的啊。”

他淫荡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人影迅捷的从旁侧闪现而出。

万修文脸色微变,反应迅速,身体如同水蛇般诡异的弯曲,避过凌白刺出的朱伞。尽管如此,他的脸颊上还是被冰冷刺骨的杀意割裂开数道血痕。

一层干枯的死皮脱落,他的脸颊重新恢复如初。

一切均是在瞬息间完成。

“是你!”万修文恼怒的低吼了声,身上肌肉鼓胀,一拳向凌白轰去。

“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吗?”

凌白斜了眼迎面而来的拳头,面无惧色。

一刀在手,面对是万事万物,招数的百般变化,均是无所畏惧。破戒刀法主掌杀伐,遇强则强,招式狠辣,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嘭,

万修文的铁拳轰在凌白胸口,让他往后退了两步。

朱伞的伞件同样刺入万修文的胸口,血液还不曾流落几分,伤口便自行愈合,同时,一块干枯的死皮落下。

两人眼中均是浮现出惊骇的神色。

“你的肉身很强悍啊,却不知能抵挡住我多少拳!”

凌白讥笑道:“你的伤势修复的很快,不知道砍下你的狗头还能不能重新接上去。”

要以命换命?那就来吧。

凌白一抖朱伞,完全将它当做长刀来使,抖了两道虚影,朝万修文的咽喉上划去。

万修文自知厉害,不敢拿脑袋去试,以往面对同境界或是更高境界的对手,他‘蜕皮’的功法总是能给敌人意想不到的打击,和他比拼狠劲,最后只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不曾想,如今竟是遇上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从根本上来看,他还处于下风。

每次蜕皮修复伤体,对他的本源有难以抹灭的伤害。

再次利用水蛇般柔韧的身体在朱伞划来的紧要时候,头颅诡异弯曲,挂在背上,避过凌厉的攻击,随后整个身体瘫倒在地,像蛇一般贴着地板快速游动。

“还想走?”

凌白低喝了声,蓦然间,整个房间周围都涌现出炙热的火焰,堵住了万修文的去路。

万修文眼中本能的闪过一丝畏惧之色,他不想被烤成蛇肉,可是背后的凌白已然攻上,进退无路,他咬咬牙,心中发狠,厉啸一声,转身直面凌白。

蓦然间,他张口吐出一条红舌,势如奔雷的向前席卷而去。

“除了蛇,还有其他的吗?作为刺绣门的人,能赋予别人力量,为什么不给自己多制造些保命的手段呢、”凌白摇摇头,朱伞精准的刺在腥臭的舌头上。

舌尖猛然一颤,万修文身体一阵痉挛,迅速朝后缩去。

“拿出来了就别回去了。”

一道红芒闪过,一根数米长的舌头被切了下来,兀自掉落在地,不断翻腾。

“呸。”万修文吐了口血,眼中浮现一抹怨毒之色。

266. 作茧自缚

惨遭割舌之痛的万修文,吐出口血沫子,转而怨毒的瞪了眼凌白。

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直击心底,凌白神思片刻的恍惚,竟有种心绪不宁的情绪在脑海中浮沉。

“去死吧。”万修文咧开嘴,露出两粒森然的毒牙,一口咬在凌白的脖颈上。

毒牙锋利堪比神兵,顷刻间竟划破了他的肌肤,刺入到血肉中。

“一生只能用一次的毒牙竟浪费。。在。。你这”万修文眼中满是怨毒及大仇得报的舒爽,含糊不清的说道。

毒牙入体,仅仅是一毫升的毒液侵入凌白的体内,他的脸上顿时便被一股黑气笼罩,内力开始凝滞,身体逐渐僵硬,就连神经都要错乱。

“好霸道的毒!”

凌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感叹,眼前一黑,竟然失了神志。

万修文把头从凌白肩膀上抬起,两粒森然的毒牙赫然脱落,他也像是如遭雷击般的颤抖了下,脸色变得无比煞白,身形摇摇欲坠,像是要跌倒一般。

嘭。

一袭麻衣袈裟的凌白轰然倒地,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就连地上的地板都被黑气腐蚀下一层,露出里侧的水泥。

站在门前的王妙早已被两人的打斗吓的失了魂,双目无神的跪坐在地,衬衫内的大号胸罩,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彰显出她此时的心绪极为不安。

万修文缓了口气,如释重负的对倒地不起的凌白笑道:“你以为你是谁,竟还主动找上门来,再强的肉身在本命毒液下,也必死无疑。能让我用上如此术法,你也足以自傲了。”

说完,他感觉稍微好了些,转而看向门口的王妙,眼中的怒意熊熊燃起。

“你个贱货,一夜夫妻百日恩,怎么说,我们也度过一次愉快的夜晚。你居然联合外人想要对付我,吃里扒外的东西,难道,我不能满足你不成?”

万修文一步步走向王妙,脸上阴沉似水。

王妙蓦然惊醒,半跪着往前爬去,求饶道:“我是被逼的,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

“钱?我想要赚钱还不简单。”万修文冷哼了声,“你这条母狗,要是把我服侍好了,或许我能饶你一条狗命。”

“是,我是母狗,我是主人您忠诚的母狗。”王妙连连点头,慌忙上前,跪在万修文身前。

品味了会儿来自母狗的口技,万修文微微皱眉,说道:“把衣服全脱了,这样看着不爽。”

“好的,主人。”

王妙乖巧无比,自然而然的把在凌白花店领悟到的那套搬了出来,顺从的脱的一丝不挂。

“你似乎,心很大啊!”

蓦然间,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万修文脸色剧变,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寒意。

噗,

朱伞穿透他的后背从前胸穿出。

凌白目光淡然的看着他,淡淡道:“若不是我的血脉将毒液焚毁,怕真要着了你的道。”

嘭,

他挑起万修文,重重的伦下,悍然砸在地上。

“你的生命力很顽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

嘭,

又是重重的一下,摔的万修文眼冒金星,骨头都要散架。

凌白像是发疯,又像是在发泄心中的狂躁,一下又一下,连续不停的将万修文挑起,摔下。

楼层剧烈的震动,隔壁和楼下的住户骂咧着跑到门口,见到屋内的场面,一溜烟又跑了回去,重重的关门跑到房间床上,躲在被窝中慑慑发抖。

王妙光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拿起衣物,想要逃离,胸前的丰硕上下摆动,把她的视线都挡住了,她头回觉得胸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不仅重心失稳,买胸罩都得特地的定制,太麻烦了。

可惜,里面装的又不是硅胶,不然她还真想把硅胶取出来免得妨碍视线。

凌白没有理会她,既然找到了正主,那个抖m也就没用了,至于总裁什么的,他也仅仅是当句玩笑话听而已,堂堂烂陀寺现任住持,需要一抖m来献殷勤?

呵,

尊严。

真该死。

凌白挑着万修文,把门锁了,开始在屋内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刺绣门的功法确实诡异,他倒是蛮有兴趣的。

“能给我纹条龙吗?要会呼风唤雨的那种。”

被挑在半空的万修文眼皮剧烈跳动,什么?纹龙画虎,越整越土你不知道?还要会呼风唤雨的龙,你咋不上天呢?

“刺绣纹身,需要相关的灵魂,我上哪儿给你找个龙魂去?”

万修文十分无语,现在虽说灵气复苏,但龙早就灭绝不显圣于世了,这不尽扯淡嘛。

“你在刺绣门什么职位?”凌白想想也是,要是有龙魂,估计早就被这群人自己用上了,哪儿还轮的到他。

被抡了数十下的万修文现在老实了,咳了口血回道:“普通弟子。”

“普通弟子能有你那么强悍?你是在夸你们刺绣门牛逼呢,还是在嘲讽我们这样的武者弱啊?信不信我把你架到火上烤成包黑炭?”

凌白斜了他一眼。的确,差点能把他干死的人,说是个普通弟子,打死他也不信。这完全就否定了他这种努力修行的人嘛,不可饶恕。

万修文也是被整怕了,如今最强的手段都用完了,他除了用身体机能缓慢的修复伤势吊着这条命外,什么都不剩。想要掰手腕,真心玩不过。他连连求饶,“我是门主的亲传弟子。”

“哦,还是个大人物啊!”凌白想起他能给颇有名气的明星葛灵纹身,看来他这次没有说谎,以刺绣门门主亲传弟子的身份,得到这些资源也就合理了。

“你师父什么修为?都有什么手段?”

万修文想了想,说道:“他是个觉醒者,如今也在大星位,只是,他身上有本门镇派的亡灵血鸦残魂,那个纹身还是我帮他纹的,其中神威不可揣测,可以和天位高手相匹敌,我劝你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

“亡灵血鸦?”凌白微微蹙眉,听起来好像不是很牛逼啊。

万修文被挑在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凌白,见他脸上流出不屑的神色,刚才的好心好意荡然无存。既然对方赶着去送死,他倒不如成全了他,这样既保全了自己,也能顺带报仇雪恨,一举两得。

误打误撞,倒也是件好事。

要是他刚才说门主很辣鸡,很废材,估计对方会心生警惕,觉得有诈,然后抹了他的脖子逍遥而去。

如今,嘿嘿。

你就作茧自缚吧



267. 单刀 1

万修文的自愈能力确实强到离谱,但在凌白百般折磨下,也渐渐有些颓然,本来满是浓浓胶原蛋白的面孔,此时却显现出几道深刻的皱纹。

他变老了!

万修文也察觉到身体机能的退化,但他没有办法,谁叫命门被人捏在手上呢?

他当然可以不选择修复伤体,但等待他的,就真个是死亡。

以身体机能和寿元换取生路,无疑是划算的。

凌白用朱伞把万修文穿透提起,一路下到老楼外围,将他丢在副驾驶,上车点火启动车子,往刺绣门门主缩在的位置而去。

他没电话叫祁彭勃,也没打给老张,这事儿还非得他单刀杀进去才有意思。

亡灵血鸦,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必须得去。血脉逐渐沸腾,那是渴望占有的强烈欲望,在促使他即刻前往。

根据万修文提供的线索,门主孤身一人在乡野田间,务农为生。

和他万修文相比,这简直就是艰苦奋斗、淡泊名利的好榜样啊,不知道这姓万的怎么喜欢混迹娱乐圈。

只能说,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吧,像他,不也是一腔热血只为赚钱吗?

穷病,真的无药可治。

南鱼村,距市区足有二十公里,山路蜿蜒曲折,极不好走,泥路只能容纳一车行走,运气不好碰见对面来车还得想办法找位置让车,一来二去,耽误的时间不少。

等到了南鱼村,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

乡村野地,路灯不显,唯有寥寥几只萤火虫穿梭在稻田中,蛙声片片,听着倒是极为悦耳。

“门主吴二狗,本地人,觉醒传承后也没离开,继承祖业,三分农田,种稻为生,日子过得极为紧巴。”万修文恢复了几分力气,眼见此间的苦寒,叹了口气。

“你那么有钱不知道孝敬他?”凌白斜了他一眼。

“门主不让啊,他说庄稼汉哪怕是觉醒了传承也是个庄稼汉。民以食为天,种稻接近于道,所以,他宁愿在这苦寒之地寻找那渺茫的仙道。”

凌白听的暗暗心惊,如果真像万修文说的那样,此人倒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他打消了几分出手灭杀的念头,但没有离去,而是想要认识结交一番,看是否真的那么淡泊名利。

“走吧。”

凌白让万修文在前面带路,自个在后暗暗戒备,以防万修文心存歹心,以及那不曾会面的吴二狗隐在暗中对他出手。但凡是觉醒传承的人,都不是庸俗之辈,此人能够静下心耕作操劳,更加是传承者中的精英枭雄。

沿着一条只容一人行走的乡间小路往前走了数百米,前方山坳上一幢低矮的土墙屋赫然出现在眼前,房前亮着黄灯,一小片空地上重了两颗枣树。

“就是这儿了。”万修文指了指前头,在前引路。

凌白收敛气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刚往前走了一步,却觉得天旋地转,场景蓦然变化。

“糟糕,还是着道了。”

他心中暗骂晦气,睁开眼却已是青天白日,他正处于一座小山村内。

“门主,弟子无意打扰,全是被那和尚逼迫来的。”

此时,农房内。万修文慑慑发抖的跪倒在地,对着正在剥蒜的一道身影说道。

那人抬起头,面色黝黑,相貌平凡,唯有一双眸子清亮耀眼,他‘嗯’了声,问道:“吃了吗?”

“吃过了。”万修文其实饿的已经前胸贴后背,但却不敢说出实话。他看吴二狗的样子,像是要亲自给他做饭,哪能受得起,万一这是断头饭呢?

所以说,饭不能乱吃,会死人的。

吴二狗将手中的大蒜放下,卷起裤腿,站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透过昏黄的灯光,能看见他的脖颈处,有一副山水画的墨色纹身,上方青日高悬,村中百鬼游荡,森然无比。

“那和尚?”万修文想起突兀消失的凌白,颤声问道。

“在刺绣里,要是能出来,我们才有共同的话题。”

吴二狗憨厚的笑笑,瞥了眼跪地的万修文,让他起身,询问道:“你在外头惹祸了吧?”

万修文羞愧难当,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他师承吴二狗,习得一方刺绣入魂的功夫后,教了几个弟子粗浅的刺绣功夫,没想到,这秘术竟是逐渐发扬光大起来。那些人的资质不算多么优秀,绣出的纹身只能发挥出千分之一不到的威能。

尽管如此,他们也能立足危墙之下,做些游走法律边缘的事情牟取暴利。而幕后的万修文,除了收各弟子的孝敬外,凭借着吴二狗传下的法门,他专门服务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混的算是风生水起。

“大道三千,择一而终,这是你选的路,我也不能多加干涉。如今你精气损耗严重,怕是没多少年可活了”

万修文心中一颤,慌忙爬到吴二狗脚下,哭丧着脸说道:“师父救我,您只收了我这么一个弟子,难道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收你为徒是不想传承断绝、”吴二狗继续剥蒜,一板一眼,极为认真。“生老病死,轮回往生,谁也逃脱不了的宿命。”

“不会的。”

万修文皱着眉头,情绪激动。

但任由他怎么哀求,吴二狗都无动于衷。

“回去吧。”

吴二狗耷拉着眼皮,像个看尽人世沧桑的老农,垂垂老矣,毫无生气。

万修文失魂落魄的从土屋中离去。

对吴二狗,他有感激,但现在,唯有不满、怨恨。

“生老病死,轮回往生。我呸,只要找到龟魂,一定能延长寿命。呵呵,你不愿意救我,那我便自救,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昏黄的灯光下,吴二狗仍旧在剥蒜。

一声叹息,

他无奈的抬头。

“遭受反噬的痛苦,终有一天你会体会到的。”

说话间,他的肌肤上浮现出密密麻麻形色各异的纹身图案,那些或狰狞、或恐怖人生百态,涵盖世间万物的纹身,有的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有的漆黑一片,看不上真切,仿佛归于死寂。

268. 单刀 2

长满青草的乡间小路上,一位身着浅色袈裟的年轻和尚紧皱着眉头,抬眼看向上空那个青色的太阳。

妖异的青色,连阳光都是青色的,看着并不刺眼,以致于他的双眸中都被染成了青色。

“幻境吗?是二狗亲自造就的世界”

凌白脸色古怪,对于吴二狗这个名字,他打心眼里感到亲切。村里的小孩不都是猫猫狗狗的嘛,这样的人命硬。历经过多次秘境之后,对于幻境他已经没有刚开始时的惊惧。

如今修为上来,无论是眼光、经验都跟着提升上来,至于信心,也更加爆棚。

“有我无敌,倒要看看你喜爱想和我玩什么游戏。”

他环视了眼周围,低矮的泥房依山而建,三两成群,整座村庄静悄悄的,一片死寂。各家各户烟囱上升腾而起的炊烟,不是白色,而是和空中的青日一般是青色的。

“小兄弟,你找谁?”

正前,一株枣树上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吊在树干上,舌头伸的老长,几近拖地。他眼神空洞,声音幽幽的对凌白说道。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嗯,准确说,是个吊死鬼。

凌白并不慌乱,笑眯眯道:“老丈,贫僧找你。”

“找我?”老人诧异的转了下脖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是的,贫僧找你,饿了”

凌白笑眯眯的上前,脸上的笑意愈加浓郁。

好久没撞鬼了,想想还真是怀念呢。

也不知道这吊死鬼的舌头还新不新鲜,就地弄个烤人舌来吃似乎也不错。

老人脸色愕然,空洞的眼眸中浮现一抹怒意,舞动着发青的舌头朝凌白卷去。

舌头还不曾近身,一道红芒便迅速划过。

数米长的青舌断成两截,其中一半被凌白攥在手心,微微笑道:“这么长,也够吃了。”

“妈呀,鬼啊!”

老人惊恐的从枣树上弹起,蹦跶着向前迅速逃离。

“这么不经吓的吗?谁要吃你的臭舌头。”

凌白撇撇嘴,将青舌丢在地上,嫌恶的踩了两脚。

接下来,他的脚停在半空中,久久不敢落下。

面前,由刚才那个吊死鬼老人牵头,站满了形形色色的各种死法的鬼魂,他们身上的怨气极为凝重,就每一个是正常死亡的人。

“我是来到**,碰见百鬼夜行的场面了吗?”

凌白有些慌神,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蔚为壮观的场面。

“住脚!”

“脚下留舌!”

断了半截舌头的吊死鬼老人一步跃出,指着凌白的鼻子,大声呵斥道:“我把你当后辈,你却想吃我。真是个心肠歹毒的家伙。”

“”凌白。

忽如其来的卖萌是怎么回事,画风不对啊。

明明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为什么莫名想笑呢?

也许,是他的心脏承受的太多,对于恐怖的事情都产生了免疫力了吧。

鬼有什么可怕的?

谁死了还不是个鬼了?

到时候看谁吓谁,谁比谁牛逼。

凌白后退了半步,随即重重一脚将地上的舌头跺的稀碎。他微笑着看向面前的吊死鬼、饿死鬼、色鬼淡淡道:“你们,都想被超度啊?”

公然的挑衅,让吊死鬼老人怒不可遏,气的连嘴角两边的胡须都颤抖起来。

“你,你个小和尚,不能先嘴炮会儿吗?”

“都死吧。”

凌白撑开朱伞,顿时佛光大盛。

嘭,

吊死鬼老人被朱伞扫飞,魂飞魄散,消弭于村庄。

余下诸鬼惊怒交加,纷纷裹挟着怨气冲了上来。

凌白不慌不忙,抖了抖朱伞,一阵恐怖的吸力顿时把十多个鬼魅吸收进去,磨灭成空。

朱伞,佛门法器。

再多的鬼魅上前也是送经验。

以致于,有恃无恐的凌白在原地翩翩起舞,就差配上一个bgm,好让画面更加的震撼些。

几根烟的功夫,已有成百上千的亡魂死于朱伞之下。

但村庄中的鬼魅却仍旧源源不断的涌出。

一个老人伸出青色长舌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被凌白一伞扫飞。

“这不是刚才被超度的吊死鬼吗?”

凌白眼皮剧烈跳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这里的亡魂能够无限重生复活。

他哪怕再厉害,也杀之不尽。

要中止这场无休无止的战斗,必须找到能够控制他们的人。

而那个能控制群鬼的,除了吴二狗还有谁。

他会在村庄里吗?

凌白思索片刻,转变策略,一边挥散众鬼,一边朝着前方探索。

整座村庄不大,但并不像现在的小镇群居,村民顶多是三两成群,剩下的少说也要走上一段泥路,或是跨越几块农田菜地。

这样的话,无疑是大大增加了游戏的难度。

嘭,

再次将那个熟面孔的吊死鬼老人扫飞。

凌白颇为不爽的跟了上去,对着他的老脸就是一阵暴抽。

“让你特么的复活。”

砰砰砰

“去死吧。”

凌白凶狠的把朱伞捅入对方的胸口。

“你为什么又要杀我?”老人怒目圆睁,愤怒的吼道。

随后,他一脸茫然,自语道:“我为什么要说‘又’?”

嗡,吊死鬼老人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便再次魂飞魄散。

凌白借助着大腾挪身法,左突又闪,可周围的亡魂实在是多到数之不尽,死了又来,源源不绝,叫人好生绝望。

位置不断变换,他查探了不下四处土屋,真的不见人的迹象。

看来,正主吴二狗不在这儿。

也就说,他先前的推测太过理想化。

作为布局的人,怎么可能乖乖的在局中等,肯定是站在幕后操控,然后感知着里面的场面笑的跟个傻逼一样才对。

想到这里,凌白心情莫名焦躁起来,虽说他体力超凡,此刻还没有半分疲惫,但长此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也禁不住这群死鬼软磨硬泡,从铁棒磨成根绣花针啊。

“小子,你是不是又想杀我?”正前,一个伸着数米长舌的老人愤怒的瞪着凌白,质问道。

“”

凌白再次用实际行动告诉他。

是的。

杀你没商量。

陡然间,穿梭在众鬼之间的凌白心中一动。

他似乎忽略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269. 青天白日

青色太阳高悬,遥不可及,散发的氲氲青光诡异柔和,映照在村庄众亡魂脸上。亡魂青面獠牙,怨气滋生,死而复苏,仿若有无穷伟力助益。

吊死鬼长舌老人铁青着脸,一次次悍不畏死的扑上。

每复活一次,他的怨气便更加凝重。

到最后,凌白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陡然间,他心念一动,双眸如电,抬头看向空中的青日,脸上浮现一抹明悟之色。

青日高悬,不曾偏移半分。

作怪的多半就是那日头,看似高高在上,其实近在眼前也说不定。

凌白眼中杀意暴涨,一抖朱伞,抽飞面前大片亡魂,随即挺伞朝上,对着头顶的太阳刺去。

看似遥不可及的青日,只是由他随手一刺,便碎裂出一道缝隙,白色亮光从缝隙中折射而出,照耀在他眼睛上。

眼前场景蓦然变化,入目处仍旧是那幢低矮的土房,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纸散落开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紧锁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隙,光影之间似乎有只鬼手迅速的缩了回去。

“说话文绉绉的,和二狗这名字不相称啊。”

凌白心中腹诽,打起精神,信步先前,推开了木门。

屋内,一个从房梁上垂下半米的旧式灯泡亮着微光,灯光下,面色黝黑、卷起裤腿,穿着一双满是污泥的解放鞋的吴二狗,正微笑着看向他。

“吃过了吗”

“还没有。”

“那随便吃点。”

吴二狗拿着剥好的蒜起身,自顾走向旁侧的灶台。

“多放点辣椒,自家酿的酒酿辣椒。”

“好。”

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只是闲聊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吴二狗做事极为利索,说两下切好一把尖椒,打了两个土鸡蛋,炒了盘青椒炒蛋,炸了些花生米,提了两瓶啤酒,邀请凌白坐下。

菜很简单,酒也很廉价。

凌白却是吃的津津有味,返璞归真的手法,青椒炒蛋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就着花生米,他喝了口酒,淡淡道:“万修文呢?”

“我让他走了。”

“哦。”

“他做的事情和我无关,刺绣门有我一人足矣。”

“你不管他?”

“每个人都是独自的个体,我无权管他。”

吴二狗吧唧了下嘴,半瓶酒入腹,沉声道:“好久没喝酒了。”

“伤身体,是应该少喝点。”凌白沉思片刻,已然了解吴二狗的态度。既然如此,出去后便把万修文揪出来宰了,另外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也别放过,一应拉去超度。

“你体内有股力量,让我的血鸦感到畏惧。”吴二狗忽然说道。

“这就是你不动手的原因?”

吴二狗重重点头,不知从哪摸出根烟枪,吧嗒吧嗒的点火,抽了口旱烟,没有否认。

“我喜欢你的诚实。”

凌白把瓶中酒喝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起身道:“时间有些晚了,山路不好走,我得回去了。”

“或许,你对这个会比较感兴趣。”吴二狗同样起身,扯开衣襟,将布衣脱落,露出布满纹身的身体。

蓦然见到他身上密密麻麻,几乎没有流出空隙的身体,凌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吴二狗脸色淡然,伸手朝胸腹间一小块纹身划去,一张人皮顿时被指节滑落,捏在手上,朝凌白递了过去。

人皮鲜血淋漓,看着分外瘆人。

凌白心中恶寒,但还是把人皮接了过来。这是张地图,准确的说,是记录地下熔浆位置的地图。

“谢了。”

他深深的看了眼吴二狗,毅然转身离去。

土屋内,吴二狗再次坐了回去,低垂着眼皮,继续剥蒜。那些蒜像是永远都剥不完,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纹身尽数消失,肌肤焕然如新。

凌白沿着乡村的土路,找到停在村前的车。

上车后没急着发动,而是开了照明灯观察手上那张人皮。

图画很简单,寥寥几笔,不算精细,写着“封印”二字。

光是看人皮画的图,除了能看到地埋熔浆外,具体位置却是没有标记。封印二字也让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他微皱着眉头,吴二狗给他人皮,显然是知晓他的目标,可这张人皮,却云里雾里,指向性太模糊。

虔州地底有封印什么东西吗?

除了尸源地,他想不起还有哪里封印着东西。

况且,尸源地的魑魅魍魉除了旱魃,已经尽数被除去,没有任何遗留。

那处现在还被官方接管警戒,或许真有什么猫腻,或许他可以过去看看。

心念至此,凌白发动车子,开启持续为你导航的高德地图,慢悠悠的往回赶。

等回到镇上,已是凌晨。

老张面馆还亮着微弱的灯。

凌白点了根烟,拿着人皮走乐进去。

老张坐在桌前,埋着头对着一张白纸涂涂画画。他微微抬头,诧异的看了眼凌白,问道:“大晚上的去哪儿了?别说你是去感应地埋熔浆的位置了,我可不信你有那么勤奋。”

“你这样很容易把天聊死的。”

凌白自顾坐在他对面,扫了眼白纸上密密麻麻的潦草字迹,写的都是有关地埋熔浆可能出现的地点,显然这家伙也是下了番苦功,四处寻找资料。

把人皮重重拍在桌上,笑道:“看看这个。”

老张惊疑不定的看了眼血淋淋的人皮,脸色古怪的瞪着凌白:“你这家伙杀人了?”

“别人有自虐倾向,扒了皮给我的。”

“唔。”

老张拿起入皮看了眼,眉头逐渐紧锁。

“这人皮你从哪儿得来的?”

“一个喜欢纹身的乡野小子。”

老张面色凝重,沉声道:“这是一条通道。”

“什么通道?通往地脉的通道?”

“嗯,这条古路我听师父提起过,但早已湮灭在世间,不曾想,还有迹可循。”

“那你赶紧拿起地图去啊,我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

见凌白推脱,老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这么点信息你让我怎么找?”

“我或许有个办法。”

沉默片刻,凌白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

270. 别把脑洞当狗屎

“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秘宝。”凌白神秘兮兮的说道。

“一张人皮你说是秘宝,别把你那扎心的脑洞当做狗屎糊我一脸。”老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要不你试试?”

“怎么试?”

“尝尝。”

“滚。”

一段不正经的对话后,凌白正色说道:“不是跟你开玩笑,这上面的纹身可没那么简单。”

他把遇到吴二狗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遍。

当时吴二狗把衣服脱下的时候,他看的真切,对方脖子上的一副纹身和他遇到的**如出一辙。如果说二狗的纹身相当于一个独立的世界,那么这张看似简单的地图,或许还另外含有玄机。

老张微皱着眉头,这次却没开口嘲笑。他本身就是道门中人,对于各种方术是深信不疑,刺绣门他也略有耳闻,确实是诡秘莫测的术法。

他终于正视起桌面那张血淋淋的人皮,抬手度了一丝内力进去。

老张得到师父乾元子的灌顶,此时已然是一方大能,仅仅是一丝内力,威能也恐怖无匹。

人皮纹绣上的封印二字忽然绽放出两道霞光,人皮蓦然放大,一张标注详细,清晰无比的地图赫然浮现于眼前。

地图描绘的是华夏九处封印地,其内封印着魔界的通道,其中一处写着地脉熔浆的文字,坐标指向南方,虔州,尸源地。

二人脸色均是大变。

魔界?

很陌生的词语。

凌白的接受能力极强,先前已然是去过妖族,对于此时出现的魔界倒是没感到多大的意外。他关注的点还是封印的通道恰好就是尸源地。

也就说,旱魃应该早就知道此事。

他一直没有动作,或许是还没恢复到能够进入地下通道的修为。

如今,过了已有数月。

越往下想,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随我去尸源地。”

老张面色凝重,拉起凌白便向外走去。

“这么晚了,不妥吧,我怕鬼啊。”

“信不信我自杀变成鬼吓死你。”老张懒得和他废话,锁了门,看向凌白,焦躁的说道:“把你的车开过来,”

“什么车?11路公交车?”

“别装了,你买车了。”

“靠,开车不用加油嘛?你不是会缩地成寸啊,直接带我挪过去就行了。”

“瞧你那抠搜样,就那么几公里能用你多少油,大不了待会儿给你煮碗养生面补偿你。我用轻功,还带着你头蠢猪,不用耗费内力吗?啊?”

老张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把凌白说的哑口无言。

默默的把车开过来,老张熟络的上了车,汽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呼啸而过。

开夜车的就怕撞鬼,凌白心中暗暗祈祷开车撞到鬼,也好阻挡下老张激情似火的积极性。

呼来唤去,平时冷不丁就要冒出来吓人的各种死鬼居然都没了影子。

你们的恶趣味呢?

做鬼的乐趣呢?

在这坑爹的茅山宗大能面前都收敛了?装孙子了?

或许是被凌白‘虔诚’的祈祷所感动。

前方马路中央,一个小女孩蹲下身体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小篮球一下一下的被拍起。

午夜凌晨,

荒山野岭突然出现个小女孩玩球,正常吗?

反正凌白是不信的,换作平时想也不想,肯定铆足马力撞上去。

可现如今,由于种种原因,他不能这么做。

“前面有人诶。”凌白虚伪的惊呼道。

随即,他稳稳当当的踩住刹车,让车子稳稳当当停在马路边,对身边的老张说道:“你下去看看吧?”

正闭着眼小憩的老张没好气的看了眼他,摇头道:“我不喜欢小孩,也不知道是谁家熊孩子大晚上跑出来,这种小事你让我一大能出手,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去。”

“我有点害怕,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缺点,就是胆子小。”凌白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老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嘀咕道:“怕黑晚上还出门,换你一个人还不得吓死啊,还二十一世纪达到牛鬼蛇神的三好青呢,瞧那怂样。。”

“一起去吧,我不太擅长哄孩子。”

“也好。”

凌白下了车,等到老张走到身边,亲密的贴在他身上。

“德行。”

老张骂了句,抬眼看向前方,双眸深邃无比。

啪嗒,

背对着他们的小女孩仍旧在怕打着小篮球。

她扎着马尾,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连体衫,无法判断具体的岁数,只能大概猜出个大概,估~计是4~6岁左右。

“喂,小朋友,大晚上的不回家干嘛啊。”

凌白先老张一步上前,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

小女孩停止拍球,抬头看向亲切友爱的凌白。

本应是天真无邪的一张脸,竟然尽数腐烂,其中还有无数白蛆蠕动。她的下巴半吊着,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哥哥,能陪我玩球吗?”

凌白楞了片刻,平静的脸色顿时起了波澜。

心道:“看来这个小鬼不错啊,吓人的功夫挺不错的,关键怨气而已足,应该能拖延上一段时间。”

“哥哥,能陪我玩球吗?”

小女孩见凌白不回应,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屈的问道。

本应是纯真可爱的画面,此时却是让人看到想作呕,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凌白强忍着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装作失了魂,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拖延时间。

“小凌,你说你劝个孩子回家怎么就那么麻烦呢?办事一点儿都不利索,这样下去怎么行?”

老张的声音传来,凌白能听到他平稳的脚步声,但他却故意不做声,不回头。

接着,一道影子闪过。老张瞬息间走到女孩和凌白面前,神色淡然的看着小女孩,干巴巴的问道:“我说你这小鬼,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干嘛?”

“叔叔,能陪我玩球吗?”小女孩缩了缩脖子,怯生生的问道。

“玩你麻痹啊,玩。”

老张一脚踩在小篮球上,将其踩的凹陷成一张纸屑。

小女孩楞了楞,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随即转身边跑,片刻间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哄孩子嘛,多简单。”

老张拍了下凌白的肩膀,转身走向红色的小轿车。

“”凌白。

271. 失控

老张哄孩子真没有一套,果然是没有交过女朋友生过孩子的老光棍。

瞧把人熊孩子给吓的,给人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有毒。

凌白心中暗自吐槽着老张的残暴,磨磨蹭蹭,极般不情愿之下,还是抵达了目的地。

刚下车,两人便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看来,还是来晚一步。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有凝重之色。

原本的尸源地已经建起一座高高的军事防御堡垒,各处站着警戒的官方作战人员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倒在地上,血水已然接近干涸。

整座堡垒,一片死寂。

“人都死了,有人先行一步了。”

老张微皱着眉头,沉声道:“我们进去吧。”

凌白默然点头,心情有些沉重,这些都是保卫人民子弟,是最亲密的伙伴。他们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然是心心念念恢复修为的旱魃。

进了堡垒内,一眼便能看见当初的尸源地大坑,一股淡淡的黑气缭绕在上,不断盘旋。

“不是怨气。”凌白看了眼老张,问道:“这是魔气吗?”

老张重重点头,回道:“魔头当真是泯灭人性,看来他早已预料到有人会阻止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面的封印已经松动或是已经解开,而旱魃也借此机会前往地心深处了。”

“此事不是你我能够解决的,我先行一步,你留在这儿叫人。”

说完,老张也不等凌白回复,身形一闪,径直下到尸坑中。

“你总算是长辈了一次。”

凌白暗呼庆幸,长舒了口气,拿出手机打了祁彭勃的电话,把此地的事情向他说了遍。随后回到停车点,启动车子,迅速的逃离。

封印松动了,解封了,事情大条了,不是他一个中星位的小虾米能够应付的。

如今之计,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走到车前,凌白打开车门,站立几秒,随即重重把门关上,重新折返回去。

天空乌云密布,天色阴沉的可怕,整座城市似乎笼罩在了阴云当中。

凌白站在尸坑上方,心底隐隐有种末世来临的惊慌感。

魔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和妖族一般鸟语花香,仙气盎然吗?

他犹豫着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祁彭勃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阵,无人接听。

“应该在在路上吧,算了,不等了。就这样让老张一个人下去,多少有些不放心,再说地脉熔浆中的火之精气对我也非常重要,不如下去看看。”

凌白对自身的保命手段还是颇有信心的,小萝莉,陆压老祖的斩仙飞刀,他有足够的底气下到熔浆中去。想通此处,他毫不犹豫的跳下尸坑。

徐徐落到尸坑底部,下方景象豁然开朗。

尸坑底部是块凹下去的大洞,内部均是红石,走在里面依旧能察觉到数之不尽的怨气。

由于尸坑内的邪尸冤魂已经尽数被除,洞内显得极为空旷。

凌白在内侧探查片刻,终于在边角寻到一处被人为轰踏陷落的通道。

通道幽深晦暗,一眼看不到底,那一丝丝的魔气正是从里面散发出来。

“是这里了。”

凌白看了眼通道的大小,恰好能容纳一人同行,他可以借助着岩壁向下。

跃下通道,感受着浓重入墨的漆黑画面,他心中陡然间有种时间凝滞的感觉。

一直向下,

这条通道宛若没有尽头一般,

能直通地心吗?

凌白不知道,

要不是附着内力贴合在两侧岩壁上,不断有摩擦顿挫的感觉传到心底,估计他会睡着。

比梦境还可怕。

你永远感受不到尽头,不能落地,不能上行,像是被遗忘在与宇宙中的一小块太空垃圾。

这对精神来说是种痛苦的折磨,

不知下沉多久,

凌白眼皮都有些撑不开,但却不敢自暴自弃放手睡去,万一落到地面,这种状态下必定要摔个粉身碎骨。

折磨,

无尽的折磨。

他不由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这通道这么深,打死他都不会下来。

底下的魔气越来越浓郁,肌体都有种要撕裂的感觉。

凌白精神为之一震,

终于接近了吗

别说前面有魔头、旱魃,就是有颗原子弹他也要撞上去。

他实在受够了。

心念一动,眉心处浮现一道炽热的火光,照耀在下方,

隐约间,火光尽头能看见地面。

凌白撑住岩壁,放慢速度,慢慢下滑。

脚踩在地上的感觉分外踏实。

火光照耀之处,景象尽数显现于眼前。

地下均是青灰色的岩石,前面豁然开朗,和地面上如出一辙,一望无际,一眼望不到边。

不远处,一块巨大的青石矗立。

青石表层写着一个血淋淋的‘封’字。

“这就是封印魔界的地方?”隔着老远,凌白都能感受到从那个字体上传来的冰冷杀机。

他所掌控的杀气和这个字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哪怕是仅仅溢出的一丝杀机都能将他的身体磨灭。

“好恐怖的封印,但旱魃是怎么做到让封印松动的。”

凌白心中疑惑不已,这种气机别说此时的旱魃,哪怕是他巅峰时期,恐怕也不能撼动。

人力不可为!

好奇之下,他全神戒备的上前,好在杀机并不针对他,并没有遭到袭击。

瞩目看去,却是看见‘封’字的最下方有一滩黑色的污血。

如无意外,封印松动就是拜这滩血迹所赐了,

什么样的血液竟然能有如此伟力的封印松动?

“必定是至恶至邪的东西。”

凌白不敢乱动,绕过青石,却见前方还有一个通道,下方隐隐有火光闪烁。

“下面应该就是地底熔浆了。”

他眼前一亮,在通道耗时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了地脉熔浆。

等老张把旱魃解决,他再下去修炼,吸收其中的火之精气,壮大自身。

深思熟虑,计划周全,进退有据。

凌白在心里不断夸奖着自己。

他瞅了眼通道,内侧虽然隐有火光闪烁,却仍是相距甚远。

下去,还得耗费一番功夫。

在这,听不到下方的动静,也不知道老张有没有找到旱魃。

正当此时,他忽然听见后方响起一道兴奋的声音。

“嘿嘿,没想到我卓也,魔族的幸运子,竟然是第一个到达地球的人。”

272. 你很强啊

突兀响起的声音让凌白身形一颤。

这是哪儿?

接近地心地脉的位置,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

魔族?卓也。

幸亏对方这种**喜欢自报家门,凌白顷刻间就得知了声音的身份。

转过头,恰好就看见一颗脑袋从青石上的‘封’字下的那滩黑血中钻出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足足看了半分钟。

“哟,还有个人族啊,我卓也的运气也太好了,刚到地球就有个蝼蚁能捏死,魔君庇佑啊。”

说着,人头挣扎两下,从青石上爬了出来。

一个高足两米的精壮青年没扭了扭脖子,浑然没把凌白放在眼里。

“都是说普通话的,你装什么魔族?”

凌白没好气的说道。

“普通话?哦,来的时候自由切换了下语言,怕说魔族的语言你听不懂。”卓也甩了下头发,淡然笑道。

“傻逼听的懂吗”

卓也楞了楞,旋即颇为气恼的回道:“你个二笔。”

“呵呵,还会举一反三,不错啊。”

“说实话,见到你这样的蝼蚁,心情莫名的不错,都不想这么轻易的捏死你。”卓也吧唧了下嘴,叹道:“可惜啊,我还忙着去外面的世界尝尝你们人族姑娘的味道呢。”

“125125知道等于多少吗?”

“二百五你们人族的计算方法太简单了,我觉得很白痴。”

“嗯,你就是个二百五。”

“骂人的话吗?”卓也楞了楞,嘿嘿笑道:“你可真是个调皮的家伙,来,让我捏死你,”

说话间,他身形蓦然出现在凌白面前,并掌成爪,朝凌白的脑袋捏去。

凌白不避不让,有心要试试魔族的斤两,任由他施为。

“速度太慢了,连我如此慢的动作都避让不开。”卓也失望的叹气,随即笑道:“那只好把你的脑浆捏出来了。”

他手掌微微用力,想象中的脑浆迸溅的场面并没有看见。

“噫?有点意思。”

卓也眼中浮现一抹亮色,笑道:“能到封印地的果然有两把刷子,看来我得正视起来了。”

他闷哼一声,骨节啪啪作响,有心立威,动用了十分的力量。

炸裂吧脑阔。

凌白像看白痴般的看着他。

“”卓也。

“你的肉身很强大啊,倒像是我们魔族的修练方式,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的话,那未免就太小看我了,”

卓也手臂上萦绕起淡淡的魔气,那些魔气相比较封印中溢出的魔气更为精粹,浓重如墨,顷刻间就钻入了凌白的体内。

“呵呵,沾染了我们魔族的魔气,必死无疑,你们人族,承受不住的。”

凌白自然感受到魔气入体,只不过,那些东西在刚进入身体时就被血脉磨灭了。

“讹,似乎有些不够,能再来些吗”

‘你说什么?’

卓也难以置信的看着凌白,失声笑道:“果然和前辈们说的一样呢,人族都是虚伪狡诈的家伙,你肯定不行了吧,不要强撑着了好吗?快倒下。”

“你真是个二笔。”

凌白扶额叹息,难道魔族都是二愣子?

他此时再不想和卓也多说话,生怕被他的智商压制。

杀意散发,直接捏拳朝对方轰去。

“呵,逞强。”

卓也笑了笑,同样握拳朝凌白的拳头轰去。

两只拳头相撞,二人的身形均是一颤,各自退散半步。

“怎么可能?一个人族的肉身竟然能这么强,我卓也好歹也沐浴过两次魔光。”

卓也心中暗惊,眼中却是爆发出一阵异常强烈的色彩。

“哈哈,那就和你玩玩。”

说着,他又是一拳轰在凌白脸上,

嘭,

凌白的右脸顿时凹陷下几分,重重的砸在地上。

“好快的速度。”

凌白暗暗心惊,腾的从地上弹起,大挪移身法,顷刻间出现在卓也面前,一拳砸在对放的鼻梁上。

卓也登时血流如注,鼻子都被打的凹陷下去。

两人瞬息间战成一团,如光似电,拳拳到肉。

你一拳,我一拳。

你来我往,

很快,两人身上都挂彩,气喘吁吁的各自站着对峙。

“你很强。”卓也吐出口血沫子,沉声道:“我还从未见过肉身这么强的人族。”

“那是你见识少。”

凌白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臂,完全重视起来,让体内血脉的力量涌现,增幅自身,随即身形陡然加快,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隐约只能看见一道火花消散,嘭的一声,卓也就被砸翻在地。

嘭。

又是一拳。

灼热的温度让卓也哀嚎不已。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吃药了”

卓尔不敢相信和他旗鼓相当的凌白此时竟能完全的压制他、

那种火焰,是什么?

比魔族的魔焰还要厉害。

不可能,魔君的魔焰是世间最无敌的火焰,哪怕是上古时人族东华帝君的三位真火都比不上魔君的魔焰。

砰砰砰砰。

拳头如同骤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卓也身上,很快就把他打的遍体鳞伤,鼻青脸肿。

饶是如此,他的身体也没有被锤烂的迹象。

随便出来的一个魔族都这么强的吗

凌白越打越是心惊,要是魔族的人都过来了?人族必定要遭遇灭顶之灾啊。

“住手,我们和解吧。”

卓也开始求饶,

但凌白根本没想过要停手,

小孩子才会停手,大人出场,肯定是要打死人为止的。

所以,他卓也,今天必须得被打死。

凌白心中发狠,像头不知辛劳的耕牛,一拳一拳的砸在卓也身上,

空气中隐隐有破空的雷啸声响起,

这是肉身达到一种固有境界时的表现。

地面在龟裂,

在沦陷,

随着凌白一拳拳的轰出。

青石旁侧的岩石凹陷下一大快人形。

卓也吐着血沫子,神色萎靡,但就是不死。

“该死的人族,算我卓也倒霉。不过你想杀我,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魔族终究有一天要统治地球的。”

他忽而抬头,神情诡异的朝落拳的凌白一笑。

“回归。”

卓尔双目一片漆黑,说出两个晦涩难懂的字。

接着,一阵恐怖的吸力从青石上的封字传来。

卓尔顿时被巨力吸附过去。

“给我留下。”

凌白已然打红了眼,一拳轰了过去,想要将卓也轰下。

恐怖的吸力力道极大,卓也顷刻间就被吸附进去,凌白一拳落空,竟然也被吸力吸了进去。

自推新书

写了本二次元的书,《修仙世界其乐无穷》,

想尝试下更加轻松,更加爽快的书。

看书,就是图个乐,图个爽。

最近也在研究怎么写爽文,

额,总之,为了生活。

写了也有两百多万字,黑暗风的占绝大多数,成绩都不理想。

这次还是征文,看能不能,靠爽,白,装逼打脸获胜吧。

已经来了站短,至今只有4人投资,赶得上的还能分一两百的起点币,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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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不会落下,每日两更,写完再把另一本大恶人补完。

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了,但还是坚持坐个不鸽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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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荐一本《史上最强帝婿》,幻想修仙。

写的不错,

看着很带感。

顺手奶一下。

273. 魔族

一阵天旋地转。

凌白重重落地,摔的眼冒金星,头昏脑涨,要不是现下他的肉身已然小成,光是这么一摔可能就叫要他去往西天极乐世界报道了。

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环视四周,只见周围林木成荫,他现在似乎正处于一处林子中。

不远处,两米多的巨人卓也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凌白恢复了几分力气,这才爬起走向卓也。

“这是哪里?”

卓也一眼看见凌白,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人族,你竟敢过来魔界,简直是打着灯笼找死啊。”

“你还挺机灵的,还会现学现用。”

凌白轻笑了声,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

卓也哇的吐出一口血,神色疯狂,“你会死的,你要死了,欢迎你来到伟大的魔君的领土之上。”

“可怜虫。”

凌白摇摇头,朱伞落下,将他的脑袋削了下来。

卓也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怒目圆睁,死死的瞪视着他。

“魔族也会死不瞑目啊,杀你和杀条狗没什么区别。”凌白上前几步,蹲下身子,在卓也的尸体上不断摸索,很快就找到块乌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守字。

如果没猜错的话,卓也应该是守护封印入口的人,现封印松动,第一时间溜了过来。

凌白把令牌收下,四处走了走,但是没现入口的存在。

转了几圈后,他决定先出去看看。

这地方和地球其实没什么两样,鸟语花香,柳木成群。

也不知道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想侵略地球干什么。

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沿着一条青砖滚地的大道向前,不多时,便听到远处响起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凌白停下脚步,略微思索,换了个方向。

开玩笑,明显就是有诈的东西,他才不去呢。

而且,要是被人现他是人族,那才是真的惨。

与其被整个魔族的人追着砍,倒不如之前就先避开,能躲一天是一天,先找到回去的路口再说。

说走就走,一刻不停息。

凌白甚至用上了大挪移身法。

一步跃出,后方却有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跟了上来,“前面的可是守印族人,能否帮下忙我们碰到麻烦了,只要您出手相救,必定有厚报。”

凌白顿住脚步,被她厚报两个字给感动了。

守印族人?说的应该就是卓也。

他慢慢转过身,只见身后站着一个满头是汗,全身有多处血淋淋伤口火爆魔女正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你怎么也说普通话”

凌白皱了皱眉,身形忽然一闪,提伞径直朝她脖颈处砍去。

火爆魔女兀自一惊,随机提刀斜斩而上,硬生生的和凌白碰了一下。

“你的反应还真是快啊,没想到竟然有人族侵入,真是千万年未曾有的局面。”

魔女的声音有若黄鹂,听着竟隐隐让人产生种莫名的欲望。

“那我算是第一人吗?”凌白迅抽身,旋即一脚踹向对方高耸的胸口。

火爆魔女娇笑一声,抬肘将凌白的脚打落,喝道:“不,你是第二个。”

“你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是第一个人给你们造成的伤害太大了?”凌白打趣道。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魔女的痛处,她脸色阴沉,低吼着冲了上来。

她的战斗方式和卓也几乎一致,靠着身体强度,利用最精简、最有效的手法应敌。。

凌白拉开距离,挥伞斩出几道罡气。

罡气凌厉,留下一阵破空之声。

面对攻势,魔女不惊反喜,笑道:“你们人族的功法就是太花哨,没用的。”

她弃刀插入土中,提拳轰向几道罡气。

砰砰几声,

罡气直接被她强横的肉体震碎。

“看的了吗?无论是剑气刀芒,,我一拳破之,”火爆魔女舔着红润的舌头,不无得意的对凌白说道。

“牛逼。”

凌白不由夸奖到。

“那么,你也试试我的拳头吧。”

话音刚落,

一拳轰出,

火爆魔女直接被轰飞了出去,胸前的高耸都被轰的塌陷下去。

一拳倒地不起,口吐鲜血不止。

“你你是人族?不可能的哪怕是那个人他也没做不到”

看着不断走进的凌白,魔女惶惑不已。

凌白斜了眼她胸前已然成飞机场的峰峦,低声笑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但我想说的是,他不能做到,不代表我不能。”

“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一脚跺下,魔女的头颅四分五裂,脑浆四溢。

“看来我身上的气机能被魔族轻易的看出属于人族,那么,在这里将是寸步难行啊。”

凌白转过身,一时间有些进退不定。

随意撞见的两个魔族,实力都很强,但看他们应该都是小喽啰的角色,若是撞见了其他人,他恐怕很难活下去啊。

该死的,本来好端端,准备下地脉汲火之精华修炼,却被卓也带到了坑里。

现在要回去,却压根找不到门路。

那条通往人间的路,到底在哪儿呢?

“很熟悉。”

“什么?”

听到耳畔间响起的熟悉声音,凌白下意识的回道。

小萝莉舒芷荷忽然开口说话了,这种情况很少生。

“这里很熟悉,是魔族。”

这次,小萝莉说的是一堆凌白听不懂的鸟语,应该是魔族语言。

“你会魔族的语言?”

“嗯,而且”

地上的影子一阵晃动,

一股黑气浮现,萦绕在凌白身体周围。

凌白微微皱眉,早先他看过小萝莉出手,用的也是这种黑气凝聚而成的皮鞭作为攻击手段,开始他以为是怨气鬼气,现在看来,应该是魔气。

“这是锁链,锁在我神魂上的锁链,或许它能帮你遮蔽气息。”小萝莉的声音有些落寞。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凌白心念一动,觉得她和魔族似乎有些渊源。

一阵沉默过后,

“这里我也不认识,先出去吧,若是遇到魔族的人,我教你魔语回话。”

“好。”

既然小萝莉不说,应该有她的顾虑。凌白也不强求,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他想起远处还有激斗声,刚才是怕麻烦,现在身份有了保障,过去看看也无妨。

正好可以混进魔族,打探下虚实。

打定主意,凌白身轻如燕的朝声音源头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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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口口口口口

远远望去一连几座山头,从山麓一直到山顶,不,从平地开始就全铺着竹,一层又一层的,不但分不出枝竹、枝干和枝叶,连房子、小径和小桥流水都看不到。

空气中隐隐有刺鼻的血腥味飘散而来,

看来,前头的打斗人数不少。

凌白一边分析着,一边潜入后面的竹林,加快脚步往前赶去。

不多时,周围的血腥味浓郁到极致。

凌白拨开遮挡视线的竹叶,定睛看去。

竹林前的一处空地上,两队人正在捉对厮杀,打的难解难分,地上已经躺了大片的尸体。

魔族的战斗简单暴力,拳拳到肉,刀刀见血,几乎隔几招就有人殒命。

等了片刻,场内的局势已然有了变化。

其中一方只剩两人,被压制到一个包围圈中。

两人均是女子,身材相当火辣,背靠背,戒备的环视着周围。

此时,一人从人群当中排众而出。他虎背熊腰,身材比卓也还要壮硕几分,胸前结实的肌肉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赛拉小姐,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两人中,相貌、身材均是更加出众的艳丽女子。。

被称作赛拉的人,目光一寒,冷声道:“今天就算是战死,也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呵呵,何必呢?嫁给克拉彭有什么不好?他可是我们部落最杰出的青年。”虎背熊腰的大汉哈哈笑道:“你就算是死了,尸体也要供我们玩乐,你还想死吗?”

“无耻,”塞拉旁边的女人呸了声,怒吼着朝他飞奔而去。

“找死。”

巴顿哼了声,举拳砸向前方。

“不要。”塞拉惊呼。

嘭,

巴顿的拳头精准的砸在冲出女人的脑袋上。

一颗长相清秀的头颅顿时被轰飞出去。

巴顿提起无头尸体,宽厚的手掌抚在尸体胸前,揉捏着那对浑圆挺拔的峰峦,朝塞拉笑道:“看到了吗?就像是这样,我会一下一下的捏,然后把她的衣服脱下,对着她还没冰冷的尸体嘿嘿。”

“你简直是个禽兽,巴顿。”塞拉凤目一寒,眼中怒火中烧。

“如果塞拉小姐冥顽不灵,也要便宜我了。”巴顿脸上浮现一抹淫邪的欲望,哧啦一声把手中无头尸体的衣服尽数撕扯烂,露出里面火爆的肉体。

“放放开她,我跟你们走。”塞拉掩目叹息。

“这样才对嘛。”巴顿把尸体随意的丢在地上,随即笑呵呵的朝塞拉走去。

只要将塞拉带回去,克拉彭必定对他更加赏识,日后在部落,他巴顿也算是有一席之位了。

“走吧,塞拉小姐。”

巴顿伸出手,想去拉塞拉光洁如玉的手。

塞拉也认命似的不抵抗。

嘭。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

塞拉蓦然睁开双眸,只见巴顿被砸飞出数米远,正躺在地上哀嚎。

而她旁边,站着一个身材比寻常魔族男子更加矮小的光头,身形瘦削,长的却是英俊无比。

“你”

“美丽的塞拉小姐,守印族人卓也来迟了。”

“守印族人?”塞拉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感激说道:“原来是卓也大哥,谢谢你出手,只是”

后面的半句话她没说,

巴顿可是部落元老之子的手下,守印一族地位低下,形同魔族罪人。得罪了巴顿,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且,他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这么多的高手。

“卓也大哥,你快走吧,这事你别管。”

“走嘿嘿。”

地上躺着的巴顿终于停止了哀嚎,揉了揉胸口,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凌白。

“守印族人,卓也,嘿嘿,你个傻蛋,英雄救美就算了,竟然还敢自报家门。你们守印族,都是最低等的魔族,赎罪都还来不及,还敢多管闲事。我这一只手就能捏死你,你知道吗?”

塞拉脸色陡然一变,她知道巴顿说的是实话,守印一族自身都难保,竟然还敢出手,胆子也真的是大。不过对方毕竟是为了救她,她心中除了感激还有焦急,只是想别牵累了他。

“巴顿,我跟你走。让他离开,否则,我在克拉彭面前吹些枕边风,相信你会很不好受。”

巴顿楞了楞,旋即嘿嘿笑道:“塞拉小姐,看来你是同意这门婚事了啊。那我巴顿也就放心了,既然小姐发话,那么这个废物放了也无妨,蝼蚁而已。”

“你说谁是蝼蚁?我卓也乃是魔族第一天才,见谁揍谁,谁不服的尽管来试试?魔君都要打掉他两颗牙齿。”凌白拍着胸脯,顷刻间龙傲天附体。

“你卓也是个屁。”

巴顿勃然大怒,“谁听过你卓也的名字,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要打魔君,你真是找死。”

“呵,我卓也何许人也,魔君算个屁,我一只手就吊打他。”

凌白不断叫小萝莉翻译,随后现学现卖,好不爽快。

“塞拉小姐,此人侮辱魔君,我必须得出手教训他了。”巴顿朝塞拉行了一礼,刚要有所动作,却见一道黑影闪过,他面门被重重砸了拳,紧接着便倒飞而出。

又是这招。

对方的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

巴顿心中惊骇不已。

这种速度,哪怕是和部落中的天才少年克拉彭相比也不遑多让,

他感觉到脸上的骨头都被轰碎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该死。”

巴顿止住颓势,连忙喝道:“上,把卓也打死。”

砰砰砰,

凌白身形晃动,大挪移身法,快到极致。

周围的魔族身体素质更加差劲,压根就禁不住他一拳。

一拳之下,不是头颅破碎,就是骨断筋折。

瞬息间,数十人均是被轰爆。

才刚把话喊出的巴顿,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一地的碎肉,张了张嘴,心中惊诧无比。

而一旁的塞拉小姐同样是掩着樱桃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守印一族的人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天才了?

“卓也,他叫卓也。卓也的名字毕将绽放,照亮整个魔族。”

再次看向凌白,这个长的比任何族人都要好看的男人,塞拉久久沉寂的心,不禁疯狂的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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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魔族的女人很滋补

赛拉美眸流转,看向凌白的目光显得有些异样。

强横,英俊,男人,这才应该是部落男儿的标准。

如果非要在克拉彭和凌白之间选一个,她肯定选凌白,哪怕他是守印一族的人,那也没关系。

背景只是次要的,凭借他出色的天赋,必定很快就能摆脱守印一族的身份。

想到这儿,塞拉不禁脸色臊热。

天啊,她都在想什么呢。

怎么会想的如此长远?连两人的将来都想到了

是不是还得想想他们的小孩

哎呀,害羞死了。

凌白奇怪的看了眼扭捏不安的塞拉,不明白她忽然间的骚情是怎么回事。

地上的巴顿神色怨毒,愤愤的瞪视着凌白:“守印一族的低等人,卓也,你会遭到报复的。”

“我卓也,谁都不怕。”

凌白微微一笑,旋即慢慢抬起了43码的大脚板。

这个动作什么意思塞拉再清楚不过,刚才就有几个人死在了凌白的脚底板下。

“卓也大哥,请你等一下。把巴顿杀了会有很大麻烦的。”

“嗯等一下我老公呢?”

凌白不知为什么自动脑补了一番先前看到过的一个视频,女主也像塞拉的声音一样,听起来莫名的让人产生欲望。

“绿帽啊。”

他的大脚板直接跺下。

巴顿的脑袋顿时四分五裂,成了一滩碎肉。

塞拉惊讶的捂住小嘴,半晌说不出话。

“我卓也想杀的人,谁也阻止不了。”

凌白淡淡的声音响起。

塞拉感觉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了下,心道:“好霸道的男人,这才是男人!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死也无憾了。”

做完一切,凌白感觉差不多了,佯装离开。

往前走了几步,

快叫我,快挽留我。

“卓也大哥。”塞拉怯怯的声音响起。

我就知道,要问>凌白从容转身,脸色淡然的看向塞拉,故作高冷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去我们部落做客。”

魔族的人喜欢直来直去,塞拉强行镇定心神,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本人还有守护封印的职责,多有不便。”

听到凌白的回答,塞拉俏脸浮现一道失望之色,心中却是分外敬佩,如此遵守承诺的男人真是叫人喜欢。若是强行要求,难免惹人生厌。想了想,她只好回道:“既然如此,塞拉也不好叫卓也大哥为难了。”

什么?

客套一下就不叫了。

其实我是想留下来吃饭的啊。

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不都是应该极力挽留吗?哪怕心中不情愿,哪怕压根没煮到他的饭,也要表现的很热情才对啊。

“最近,比较烦闷,出去走走也好,既然塞拉小姐盛情相邀,卓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凌白很自然的走到塞拉身边。

“”塞拉。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山路向下。

期间凌白多次和塞拉深入交流,得知她所在的部族叫‘痕’,在方圆千里都属于较为强盛的部落。

当然,魔族地广人稀,千里内也没几个像样的部落。

这处山脉,是千里内唯一长有绿植的地方。

其他地界,均是荒山野岭,一片寂寥。

难怪魔族的人想要前往地球,

实在是因为这地方太贫瘠,但凡是有点追求的人,都不会想要生活在这里。

资源紧缺,是个问题。

凌白扫了眼塞拉的服饰,布料少的可怜。

敢情电视上演的那些魔女穿的那么少,不是因为风骚,而是真的物资匮乏啊。

不过,等他到了‘痕’部落时,才发现塞拉算是保守的人了,其他族人魔女除了三点被一小片布遮挡,几乎就一丝不挂,满部落白花花的躯体,看的人是口干舌燥。

但部落的男人可能是常年面对这些诱惑,已经免疫,个个都是挺直腰杆,不为所动。

只有凌白尴尬的半弯着腰行走。

本来在魔族中他就显得矮小,这么一走,更像是个侏儒。

“塞拉回来啦。”

迎面,一个体壮如牛,扛着双锤的憨厚大个子走了过来。

“是的,衡邳。”

塞拉脸色很不好看,和她一起出去的族人都死于非命了。

但这件事她不能说,毕竟巴顿可是长老一脉的人。

贸然说出,势必会引发两脉的争斗。

衡邳傻乎乎的朝塞拉笑了笑,低头看了眼弓着腰的凌白,疑惑的问道:“这是你新收的魔宠吗?看着很秀气娇小,非常适合你。”

“魔宠”

凌白不由仰起头,看着比他高出七八十公分的傻汉,骂道:“你个傻大个,你才是魔宠。”

“会说话,会骂人的魔宠?智力很高啊。”衡邳若有所思的说道。

塞拉噗呲一笑,胸前的波涛汹涌如海,像两个装满水的气球。

“衡邳,这位是守印一族的卓也大哥,可不是什么魔宠。他来我们部落做客的。”

衡邳楞了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朝凌白伸出手掌,歉声说道:“原来是守印族的,我是衡邳,你也可以叫我邳。”

“我想我还是叫你傻大个比较好。”

凌白心道,随即客气的伸出放在那张比他手掌打了几倍有余的巨掌上。

衡邳的手开始握拢。

凌白陡然变色,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他的手更小,会被捏碎吗?

可惜,

这家伙貌似太热情。

压根没看懂他的脸色,仍旧傻乎乎的握紧手掌。

凌白无奈,手掌感受到来自周围的压迫,只能反击。

相持片刻,衡邳把手缩回,大笑道:“卓也,你的力气似乎很大。有时间可以较量一下。”

“没时间。”

凌白没好气的回到。

魔族的人都是好战分子?

堪比岛国激进人士?

动不动就要搞侵略?

“邳,不得无礼。卓也大哥是我的贵客。”塞拉横了衡邳一眼,拉起凌白的手向前。她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禀告父亲。

被塞拉拉着手,凌白不由有些尴尬。

毕竟,小luoli就在暗处看着。

有种偷情被抓个真着的尴尬感觉。

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而且是性感火辣的女人牵手,真的好吗?

“没事,魔族的女人很滋补的。”

小luoli的声音在凌白心间响起。

276. 本来就是我的啊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啊。”

小萝莉很诚挚的说道。

在她印象中,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啊,不然怎么传承香火?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开枝散叶最少得要四个六个女人才够吧。

而且,她看这个叫塞拉的女人胸大屁股翘,好生养,奶水足,是个很适合的人选。

“好吧。”

小萝莉在凌白心目中的印象被颠覆。

他真的不敢想象,他的命这么好。

哈,

女人。

开明的女人。

被塞拉拉着向前,凌白关注的地方不仅仅是她的身上,还有整个部落的建筑。

这个叫‘痕’的部落,完全由石头砌筑成的建筑形成,让人一看,还以为是来到原始部落。

塞拉家在部落正中央,一幢数米高的石房。

“阿爸,我回来了。”刚到门口,塞拉就急忙喊道。

随即,石屋内走出一个光着上身,腰间系着野兽皮裙,一声虬肉的中年人。

“塞拉,怎么就你一个人?”宰父沉声问道。

说完,他如刀锋般犀利的目光落在凌白身上,眉头紧蹙,暗暗捏紧了拳头。

“阿爸,这是守印一族的卓也大哥。”

塞拉连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

宰父面如寒霜,“逯赤长老胆敢如此?真以为病老虎好欺负不成。”

他先前在幽蛮之地受了重伤,现在伤势还没复原,逯赤长竟然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夺位了。逯赤长老的儿子是不错,但远远没达到他心目中的标准,想要娶他女儿,没那么简单。

“我现在就去找他,看他逯赤敢怎么样。”

“别,阿爸,以你现在的状态”塞拉后面的话没,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你现在去,是送死。

逯赤长老已经完全撕破了脸皮,宰父孤身上门,不被扒下层皮就算轻的了。

“可现在如何是好?”宰父懊恼的捶了下胸口。

“怎么好?干脆别好了。”

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宰父、塞拉面色微变,回头看向后方。

只见一个同样魁梧的中年虬须大汉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逯赤,你想干什么”宰父说到底现在是一族之长,在部落里威势颇高,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均是羞愧的低下头。

“不用怕。”

逯赤冷哼声,目光灼灼的盯着宰父,“他不再是以前的宰父,他的战力现在已经弱到能被一只病猫掐死的地步。部落需要强者,需要更强的人保护族人。族长之位有能者居之,我,逯赤,今日向宰父发出挑战。三日后,决一胜负。”

逯赤的声音如闷雷般炸响,他的肌肉上隐隐有雷光闪动。这是肉身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体现。

“宰父,你可敢答应?”

“呵,明知我阿爸受伤,却在这时提出挑战。在我阿爸全盛时也怎么不见逯赤你有这个勇气呢。”塞拉愤愤不平的说道。

凌白深以为然,这个逯赤不要脸的样子和老张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不要碧莲,

臭流氓。

宰父抬手制止塞拉,冷然道:“我接受你的挑战,三天后,若是我败,族长之位便是你的。”

魔族部落以强者为尊,逯赤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合乎情理。如果他避而不战,将会被族人耻笑,这个族长以后做的也没意思,倒不如逯赤堂堂正正一战。

“好,”逯赤大笑,指着旁边一个壮实的青年说道:“光是这样,并不尽兴。我们再加点筹码如何?要是你输了,塞拉就嫁给我儿克拉彭。”

宰父勃然变色,他可以不惧失败,哪怕丢了族长的位置,拼着受伤也要和逯赤一战,但他不能用女儿的人生幸福做赌注。

“不行,我不会把我女儿当做赌注。”

他摇摇头,冷然拒绝。

逯赤似乎知道他会这么回应,眼睛一转,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克拉彭和你打上一场,要是能得到岳父的认可,这婚事也算是成了。”

逯赤这话可以说是诛心了。

众人听到均是微微变色。

首先,宰父的身份可是族长,辈分和年纪都比克拉彭要高,如果宰父答应,已经输了一半。

就算最后胜出或是吊打克拉彭,都是威严扫地。

“呵呵,”对此,宰父唯有冷笑。

“你说你个老顽固怎么那么好战呢?想要打架是吧?让你儿子跟我打啊,看我不一手捏爆他的卵蛋。”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宰父看向身旁的凌白,眉头紧锁。

塞拉同样意外的看着他,心中竟有一丝窃喜。

面对突然站出来的拦路虎,逯赤先是楞了楞,旋即皱眉道:“这是谁?不是我们族的人。”

“守印一族,卓也,下一代魔君。”凌白一步跨出,淡淡回应道。

逯赤再次楞了楞,随后哈哈大笑。

“守印?原来是那一族的人。身材如此瘦弱,竟然还敢妄言和我儿打?你不怕别一拳轰成碎渣吗?”

众人看向凌白的眼神均是带着同情。

因为他的身体太矮小了,和克拉彭相比,脆弱的不像话。

塞拉走到凌白身边,关切的说道:“卓也大哥,你不用这样的。克拉彭已经沐浴了四次魔光,肉身极强,力量也非常恐怖。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不能亲眼看着你送命。”

见美丽火辣的塞拉小姐竟然对一个矮个子如此关心,举止还如此亲密,克拉彭顿时怒不可遏。他想起派出去的手下没跟着回来,不由问道:“塞拉小姐,我派去迎接你的巴顿呢?你可有看见他,他怎么没回来。”

塞拉微微变色,刚要说话,却被凌白抢先。

“你是说那个被我一脚踩死的人吗?”

“你说什么?”

克拉彭勃然变色,巴顿可是带了十多个精锐的战士前去,怎么可能会被这瘦削的小个子打死?

以巴顿和这些人的实力,把塞拉抢回来可以说是相当轻松的。

但是,

塞拉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而巴顿。

难道说

克拉彭已经不敢想象下去。

莫非,是有其他的族人暗地里帮助了塞拉?

该死,这些人难道还不明白真正的掌权者是谁吗?

他脸色阴森的看向凌白,冷然笑道:“你说的话很讨厌,卓也小子,既然你要送死,我就成全你。你输了,塞拉小姐就归我。你赢了,塞拉小姐就归你。”

“你说什么?你难道是智障?”凌白不屑的冷笑,“塞拉本来就是我的。”

277. 魔域2.0

“你个智障在说什么?塞拉本来就是我的。”

凌白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赢了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你不是智障是什么?”

克拉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的半晌说不出话。

一旁的塞拉则是面若桃腮,不敢相信这番霸气的话是从凌白嘴里说出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是他的,天啊,真的好男人啊。

她羞红着脸,没有否认。

“那你想怎么样?”克拉彭回味过来,冷声质问道。

“我不想怎么样啊,无非是你们滚出部落而已。”

“滚出部落?”

克拉彭仿佛听到了最为好笑的笑话。

如今宰父受伤,这个部落将要属于他们,竟然还敢妄言让们滚出部落。

他心中不住的冷笑,点头答应道:“好,就依你,三天后,决一胜负。”

说完,克拉彭、逯赤气定神闲的带着归附他们的族人离去了。

“少年,你很勇敢。”

宰父目光灼灼的盯着凌白的背影,忽而说道。

“勇敢称不上,对付这种货色,根本不需耗费多少心力。我卓也,可是要成为魔君般的存在。”

宰父脸皮一阵抽动。

这个小伙子很能吹啊,

守印一族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奇葩的族人

塞拉早已习惯凌白的自信心爆棚,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她转过头看向宰父,问道:“阿爸,你的伤”

其实她是想问宰父为什么要答应逯赤三日后决斗的请求,多等些天不好吗等恢复伤势再决斗肯定能把逯赤一行打的牙都掉下来啊。

宰父看出女儿的心思,沉声道:“绝对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就算我不答应,逯赤也会剥夺我族长的位置。他这么做是要堵上其他族人的嘴,证明他是靠实力取胜,有能力带领部落。”

塞拉深叹了口气,纵然是知道此中的道理,却仍旧是不甘心。

“你的伤势三天后能好吗?”

宰父面色凝重的摇摇头。

他的伤太重了,

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能痊愈。

“需要什么药材,我去寻找。”塞拉再次说道。

“我的魔体受损,不是药材能解决的事情。除非”

“除非什么?”凌白接话问道。

只要有机会,那就可以去搏一搏,不试试就放弃那怎么能行。

“除非,找到一块魔石。”

听完宰父的回答,塞拉随即变色。

看两人的神色,凌白知道这东西必定极其珍贵,但为什么要叫魔石?难道他们都玩过魔域吗?是灵魂晶石还是魔魂晶石。

一套飞天连斩杀敌无形?

呵呵,

心中暗自吐槽,却不能问出口暴露身份。

无奈,他只能询问无事不精的小萝莉。

“魔石是魔族一种极为珍贵的晶石,能重塑魔体,修复肉身。”

凌白心中一动,他走到也是横练的路子,和魔族的修炼法门倒是相差无几,那么,他能不能?

似乎是知悉他心中所想,小萝莉的声音再次在他心间响起。

“魔族的身体构造和人族不同,魔石中蕴含很多魔气,从来没有人族试过。”

“原来是这样。”

“不管多难,我都要试试,不能让部落落在逯赤他们手中。”塞拉正了正色,坚定的说道。

“不行。”

宰父难得的严厉起来,板着脸说道:“太危险了,不值得,我这几天尽快恢复伤势,三天后就算不能胜出,也要让逯赤付出血的代价。”

说完,他看向凌白,冷声道:“守印一族的小子,此事和你无关,你不必牵扯进来,赶紧走吧。”

这老小子不识好歹啊。

见他态度恶劣,凌白撇嘴回应:“我是为了塞拉,和你,和这个部落无关。”

“塞拉是我的女儿,这就有关系了吧?”

“但你的女儿不能一辈子都跟着你,她得有她的丈夫。”

宰父楞了楞,“就算是,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说完,宰父愤然离去,回到石屋中。

塞拉脸色歉然的看向凌白,低声道:“卓也大哥,阿爸他”

“没关系。”凌白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塞拉将凌白请到另一边的石屋内,看了眼堆在石床上的各种贴身衣物,羞红着脸腾出一小块地方请他坐下。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塞拉朝凌白笑笑,转身出了门。

凌白坐在石床上,见多了现实世界花花绿绿的内衣,对这些倒是不会产生任何的冲动。

不过,那堆衣物上散发出的幽香确实很惹火。

魔族的生活条件的确艰苦,但这世界有适合他修炼的魔石,如果能用上,说不定金刚不坏神功能有所提升。

迄今为止,他的神功还处于第二层,离第九层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

关是靠战斗提升,太过缓慢,必须另辟蹊径。

而摆在当下的,就是魔石和沐浴魔光。

后者暂时可以押后,等把当下的事情解决,再询问塞拉,相信到时她肯定会和盘托出。

没多久,塞拉拉了头黄牛回来,直接在门口宰杀,剥皮放血,手法极为利落。

这一幕倒是让凌白想起了和净月师兄没羞没躁的生活,净月的达摩剑法,割肉更加利索,关键还很有观赏性。

此刻,却也不差。

毕竟是个身材火辣的魔族女子,一举一动间都将身体完美的曲线展示出来。

看的凌白都有些冒火。

杀完牛,塞拉直接将黄牛架在火堆上烘烤。

烤全牛!

说魔族的人贫瘠,吃东西倒是奢侈啊。

动不动就全牛,过的是茹毛饮血的狩猎生活。

看来,魔族的野兽比地球还要多。

不然,天天被这些蛮横的魔人吃,什么种族都要灭绝。

另一边,克拉彭回到住处,愤怒的将石桌的一角拍成齑粉。

“阿爸,我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那个守印一族小个子,我要一手捏死他。”

逯赤目光幽幽的坐下,淡淡道:“你真的以为你能一只手就将捏死吗”

“什么意思?阿爸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能力嘛。”

“巴顿和你相比如何?”

“只差我一线。”

“那么,那个小子能把巴顿和其他十几个族人都杀了,难道会弱吗?”

克拉彭楞了楞,不服气的说道:“巴顿没回来,也不一定就是那小子杀的。他是如此的矮小,魔体脆弱的就如同一个婴儿。”

278. 奉命征伐

听到克拉彭幼稚的话语,逯赤只是淡然一笑。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部落,而不是你那些意气之争。巴顿死了便死了,是什么原因再去纠结也意义,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以你现在的实力我很不放心。”

“阿爸,我现在可是部落里最厉害的青年。”克拉彭辩解道。

“那个叫卓也的小子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他是个很危险的人。”

逯赤扫了眼克拉彭,低声道:“明天我会去寻找大巫,再给你换一次沐浴魔光的机会。”

“谢谢阿爸。”

克拉彭神色激动,沐浴魔光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虽然不认同阿爸对凌白的态度,认为太过看的起他。但是沐浴魔光,是能提高自身实力的。

一想到**更加纯粹,到时能轻而易举的捏死凌白,顿时什么怨言都没了。

“现在投靠我们的族人有多少?”逯赤淡淡问道。

“接近七成,还有三成是冥顽不灵的老古董,非常棘手,简直油盐不进。”

“没事,等打败宰父坐上族长的位置,自然有他们的苦头吃。”

石屋前。

噼里啪啦火星四射下,被剥皮放血的黄牛烤的色泽金黄,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塞拉邀请凌白坐下,亲自切割牛肉,递给凌白食用。

不敢是生牛肉还是熟牛肉,放盐的不放盐,凌白都能吃的下。抱着试试的心态尝了尝,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但很大部门是牛肉肉质的问题,肉质鲜美掩盖了糟糕的手法。

“味道还好吗?”塞拉希冀的问道。

其实我想说很差劲吗?跟我的净月师兄比起来差了很多呢。

呵呵。

凌白笑了笑,“勉强能吃吧。”

塞拉:

气氛顿时凝重。

话题无法继续。

“卓也大哥,你有把打过克拉彭吗”

沉默许久,塞拉再次开口。

“嗯,当然没问题,这种爬虫我一只手就能捏死。”

塞拉:

额,

话题似乎很难继续。

“你有喜欢的人吗?”

塞拉仍旧不死心,想要挑起话题。

“有啊。”

塞拉脸色一暗。

“但她死了。”

塞拉重新燃起希望。死了好啊,死了就还有看机会啊。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不过,她仍旧在我身边。”

塞拉无语凝噎。

在你身边什么意思?变成鬼了吗?

“卓也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她能遇见你真好,哪怕变成鬼你也没有停止爱她。,”

“嗯,不过她告诉我可以三妻四妾。”凌白如实说道。

塞拉再次燃起希望,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不要让人家不上不下的。

这样好难受的拉。

就像是前戏来了一大推,然后进来就秒了,这样真的好吗?

魔族的男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有什么关系呢?

“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实话吗?我比较直。”凌白看了眼塞拉,征求她的意见。

“嗯,实话实说就好啊。”

“很好。”

紧绷着神经的塞拉听到不由楞了楞。

这叫什么回答?还以为要说什么呢,结果就是很好两个字。

很好啊,这需要在前面加句“我能实话实说吗?”

真的是,好讨厌啊。

塞拉娇羞的捶了下凌白。

魔女就是魔女,胸前的峰峦一阵颤粟。

很难受,羁绊难受。

凌白不由有些肝疼,吃了几口牛肉后,就有些吃不下了。

摸出烟盒,还剩是十一根。

还好,早中晚饭后一根,睡觉起床一根,这样的话能坚持两天呢。

凌白放心的点了根烟。

“这是什么?”

“我在山中捡到的,可能是人间掉过来的东西。”

“人间的东西?我能尝尝吗?”塞拉兴致颇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当然。”

凌白吐了口烟圈,递给塞拉。

塞拉用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慢慢放入艳红的小嘴,学着他的样子深深吸了口,不仅没呛到,反倒是陶醉的眯起了眼睛。

凌白心中陡然升腾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不会多了个烟友吧?

烟不够分啊喂。

你可不要来凑热闹。

接着,

塞拉果然一口一口的抽。抽的非常陶醉

不知不觉,烟已燃到尽头。

塞拉惊醒,不好意思的看向凌白。“卓也大哥,对不起啊,我知道,这很珍贵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拿什么赔啊?

除了身体还能有什么。

凌白看了眼那两条浑圆的大腿以及丰满的翘臀,一想到被如此极品夹一下,估计会嗨到爆炸。

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那个,不用,我这儿还有呢。这烟虽然珍贵,一根就抵得上十颗魔石,但为了你,没什么的。”

塞拉一听,顿时掩住嘴巴。

什么?

她刚才抽了十颗魔石。

天啊,

一颗魔石的价值她再清楚不过,哪怕用他们全部落的物质去换也换不到一颗。

如此昂贵珍稀的东西就被她这样享受掉了;

塞拉心中不由有些沉重。

“卓也大哥,塞拉无以为报,你吃饱了吗?我们休息吧。”

石屋内。

凌白躺在石床上陷入了沉思。

地下是一地的烟头。

很显然,

他那一盒香烟都没了。

事后烟,真的很费啊。

想到刚才的场面,他眼皮不由剧烈跳动了下。

魔族的女人,果然很擅长勾魂夺魄啊。

塞拉的身材极为致命,而且因为心中愧疚,表现的非常卖力。

好在之前他用过几次强化液,加上金刚不坏的身体,同样表现神勇,把塞拉弄的欲仙欲死。

“卓也大哥,没想到你个子这么小,却这么的厉害。”

身旁,

塞拉皱着琼鼻说着梦话。

呵,

女人。

净说大实话。

凌白深叹了口气,这种奉旨勾女的事情,竟然真的在他身上发生了。

很刺激,

如果,小萝莉也能一起的话,估计会更刺激。

一个魔,一个鬼,

比许仙还牛逼啊。

兀自感叹完,凌白也有些累了,躺倒在床,沉沉睡去。

夜色如墨,

一具凹凸有致的身体在漆黑的石屋中尤为耀眼。

塞拉小心翼翼的爬起,迅速穿好衣服,默默的离去。

“睡完就跑?这么做可不厚道啊。”

紧闭双眸的凌白忽然睁开眼,嘴角微微勾起。

279. 真的不行

昏暗的石屋内,凌白缓缓睁开双眼。

想起刚才的旖旎,以及塞拉疯狂热烈的迎合,他已然想到对方想做什么。

塞拉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找boss爆魔石,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几近疯狂的和他做。

不过,以为那么多次就能让他精疲力竭睡的和死猪一样吗?

不存在的。

凌白的体魄现在不说梅花十度,就是百度也没有问题。

慢悠悠的从床下摸了根烟出来点上,凌白不由庆幸,要不是有先见之明藏了根,在他和塞拉一次次的事后烟下,仅存的半包烟早就灭绝。

“还好。”

凌白抽着烟出了门,慢慢的融入夜色。

前方,塞拉如影似电,纯粹以**的力量在行走,速度极快。

凌白不慌不忙,一步一个挪移,轻松写意,远远的跟在后面。

找boss爆魔石这种事情他最喜欢了。

魔族之地,不愧是贫瘠荒芜。

出了部落,除了乌黑的山体碎岩,就是森然的白骨。

据说那些野兽都是靠互相残杀生存繁衍的,形成了自有的食物链,像晚上被他吃了的黄牛也不是吃草的,具体以什么为血食他也不清楚。

很多凶残的野兽掩藏在山缝洞口中,只等人经过,就以迅雷不及之势将人吞噬。

魔族的人体魄虽强,也架不住野兽的牙尖嘴利。

所以说,实力不够,想搞头黄牛来吃都要担心会不会被牛角顶的破肚烂肠。

刚出了部落不远,塞拉就遭遇到一头野狼的袭击。

那野狼体魄惊人,和塞拉斗的不相上下。

如果是放在人间界,这头野狼怕是一拳就能被轰成渣渣。

不过,凌白现在也有信心把野狼一拳轰死,可塞拉就有些艰难了。他没急着出手,如果连一头野狼都对付不了,还是早早回部落去吧,出来爆魔石也只是送菜而已。

这野狼不仅体魄强悍,身形也比寻常的野狼大了数倍,高高跃起,如同一片乌云将塞拉遮盖。举爪横扫,和塞拉的手臂碰撞,发出宛若金石般的撞击声。

纯粹的肉搏,

拳拳到肉。

塞拉揪住野狼如同钢针般的毛发,一拳拳的轰下。

野狼发出一阵怒吼,回头张嘴咬住她的手臂,撕扯下半块皮肉。

血液迸溅,

塞拉面色坚毅,紧紧箍住野狼的脖子,一拳将它的脑袋砸入地下。

砰砰。

又连续锤了几拳,

直到听见头骨碎裂的声响,赛拉才松了口气。

对付头野狼都耗费了这么多力气,她不由有些担心前面的路。

魔石只在至阴的地方才会出现,而那种地方,也是毒虫的聚集之地,相比野狼这种凶狠性的动物,毒虫更加让人头疼。魔体并不是百毒不侵,被那种毒虫咬中,不死也要脱层皮。

简单处理好伤势,塞拉犹豫片刻,继续上路。

她很想留下,但为了部落,只能向前。

在魔君光辉的照耀下,她相信一定能成功找到魔石。

魔君,

魔界至高无上的存在。

历代的魔君均是通天彻地的大能,一拳可碎山河,肉身不死不灭,极为强大。近百年,现任魔君雄心勃勃,准备解锁九州留下的封印,冲向人间界,占据人间。

这对魔族众人来说是个足以调动全身血液,让魔血沸腾的大事。

所有人摩拳擦掌,刻苦修炼,只等魔君一声令下。

现如今,资源的争夺更加激烈。

很多部落时常因为增强体魄而大打出手。

离‘痕’部落不远的有三个部落,都是极为强大的部族,塞拉一边提防着野兽的侵袭,一边小心留意四处,以防遭到其他部族的突然袭杀。

魔族可不讲究什么同族情谊,只有以血铸就出的魔体才是最强的,所以,各部落间的厮杀斗争三天两头就会打响。平时,族人出去狩猎都要三五成群。

晚风如刀割,吹在凌白脸上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更加像是被刀斧削砍出来的,棱角分明。

两人的速度均是很快,从出来到现在足足走了不下两百里。

眼看天就要亮了,塞拉仍旧在狂奔,也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在哪。

一千里内,只有一处地方可能有魔石。

但那个地方哪怕宰父巅峰时期也不敢进去。

各部落的族长都是极为强横,堪比大能的存在,连他们都不敢去,塞拉去真的和找死没区别。

凌白看了眼手腕上斩仙飞刀的印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才是他的杀手锏,

是他最为有力的一把刀。

虽说他现在还没找到御使斩仙飞刀的方法,但他相信,这把大杀器在他有生死危险的时候必定会及时出现。

洪荒陆压道人的成名法器啊,连仙都能斩,他现在说同辈无敌都是谦虚了。

正思索间,前方蓦然响起一道猖狂的笑声。

“哈哈,没想到痕部落的塞拉小姐竟然出来了,还是独自一人,真是难以想象。”

斯,

凌白眉头微皱,对方的话虽然是标准的反派话术,却听的出他心中的诧异。想来,他们应该是在这埋伏了很久,见到目标远超他们想象,所以才笑的如此猖狂。

定睛看去,六道高大的人影将飞奔的塞拦了下来,每个人均是赤着上身,一身虬肉,十分粗犷,胸前还有一块乌青色的棕熊图腾印记。

“棕熊部落。”塞拉脸色大变,当即转身朝凌白的方向跑来。

六位大汉分出两人将塞拉横挡而住。

先前说话的那人似乎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他个子比其他五人都要高一个头,和痕部落的那个傻大个相比也只差了一截。

“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蹲守到什么小虾米,没想到却出乎意料啊,那痕部落族长的女儿换一次沐浴魔光的机会相信应该够了。在那之前,还能让我们棕熊部落的二郎们好好爽一下。”

“爽?”

凌白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开什么玩笑,大狗熊,我凌白上过的女人你也想染指。

记住你了。

不,记住你们棕熊部落了。

塞拉不发一言,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用,反倒是会对方狠狠的羞辱。

与其这样,

倒不如,趁其不备,直接杀出去。

她身形陡然在原地消失,一记鞭腿狠狠的砸向挡在面前的一个大汉的脸上。

嘭,

脚腕瞬息间被抓住,

那人狰狞的笑脸浮现,淡淡道:“好有肉感的腿啊,想必族长女儿的身体很美妙,我都有些”

噗,

他的笑脸逐渐凝固,

一道红芒闪过,

他的手臂直接被切断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沐浴过一次魔光的人,体魄超乎常人”

“敢摸我女人的腿,你以为断条手就完事了吗、”

一袭白衣的凌白站在塞拉面前,手握朱伞,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

嘶,

没人看见他怎么出手的。

红芒闪过,面前那个大汉脖颈处顿时浮现一道血线,鲜血都不曾溢出,他的脑袋便无力的从脖子上滚落下来。

啪嗒



这一声直接撞击在了余下五人的心里。

塞拉心中一颤,声音都有些颤抖,“卓也大哥,你怎么来了?”

“上完我就想走,没那么简单,还没给钱呢。”

凌白转过身将她搂到怀里,淡淡笑道。

塞拉脸色一红,低声啐了口:“讨厌。”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看的棕熊部落的五个傻大个更加傻眼。

领头的夔鹏错愕过后,脸上浮现一抹怒气。

“你是痕部落的?克拉彭还是巴顿”

“巴顿已经被我砍死了,那个克拉彭过两天也会被我砍死。而你们,现在就会被我砍死,我是魔族最伟大的卓也魔君。”

什么?

巴顿死了?

夔鹏心中暗惊,他和巴顿交过几次手,每次都不分胜负。

对方的战力在痕部落青年一辈中能排进前三的啊,

能作为他的对手,怎么可能被面前的小个子砍死。

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把克拉彭砍死,最重要的是,那小子还想把他砍死。

天大的笑话,

吾之体魄强横无匹,岂会是刀兵能砍伤的?

“卓也是吧,敢自称魔君,你死定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现在五个人吗?”

“我没看到五个人啊,只看到五条爬虫。”

凌白的话语极尽恶毒,气的棕熊部落的五个壮汉怒不可遏。

“不要招惹这些人,我们赶紧离开吧。但凡是部落狩猎都是分成数队,相信还会有其他人在附近。”塞拉担忧的看了眼远处,扯了扯凌白的袖袍。

“狩猎?”

“嗯,我们部落也经常会组织人去猎杀其他部落的人。”

“哦,那我们就一路杀过去吧,对于敢言语上调侃你的人,我要让他们永远说不出话。”

凌白摇摇头,微微侧身,瞬息间挪移到后方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前。

“休想。”

魔族的人体魄惊人,棕熊族的更洒天赋异禀,不仅皮糙肉厚,速度还极快。

那人迅速避过,回身就是一拳砸了回去。

“砸了你的破伞,让你看看什么是铁拳无敌,一拳破万法。”

嘭,

伞面撑开。

拳头轰在赤红色的伞面上,将那个大汉震退了几步。

“怎么可能?”

大汉脸上满是惊愕。

“别表现的那么无知,丢反派的脸。”

凌白一手破戒刀法,杀意凛然,呼啸的冷风似乎都在此时凝滞,天地间一片寂静。

朱伞洞穿他的胸口,

迅速抽离。

随后,

凌白头也不回的朝夔鹏三人飞奔而去。

身形左右忽闪,让人根本看不清虚实。

“雕虫小技。”

夔鹏低吼一声,胸前的黑色胸毛迅速生长,像头野兽般朝中间的那一道虚影而去。

“真身在这。”

轰,

如山岳安沉重的拳头轰击在上面,

一阵沉闷的响声响起,

夔鹏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呵,

就这样吗?

花哨,

华而不实的东西。

任凭你弄出再多虚影,都无济于事。这种低劣的战斗方式不是早就淘汰了吗?怎么还有这么愚蠢的人会去修炼。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没用。

他脸上的笑还未收敛,面前的人影没用倒飞出去,而是消散了。

消散了,

夔鹏可不会认为他一拳把人打穿越了。

他当即意识到不妙,忙吼道:“小心。”

“啊”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啊”

又是一声。

接连两声惨叫让夔鹏莫名的心慌。

左右看去,其他两个族人已经跪伏在地,在他们背后,分别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小个子,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朱伞。

噗,

两颗人头滚落在地。

无助的眼神空洞的看着他。

夔鹏大骇,怒视着塞拉,“你们痕部落竟然敢挑起争端,等着吧,棕熊部落会把你们踏平的。呵,听说宰父受伤了,不复先前的勇猛,你觉得能抵挡住我们部落吗?”

“不仅仅是我们,其他部落也得知了这个秘密消息,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趁此机会将你们消灭?”

“我劝你们赶紧束手就擒。”

夔鹏猖狂的大笑。

凌白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傻逼一般。

真的是智商低下的反派啊,

我放了你,然后等着你回去带人来杀我?然后羞辱我?

我是脑子秀逗了吗?

“好吧,你滚吧。”

凌白微微笑道。

嗯?塞拉疑惑的看了过来,眼中满是不解。就像在看个白痴一样的看着凌白。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这个道理部落的小孩都知道,卓也大哥是太操劳所以脑子不灵光了吗?早知道就不和他那么多次了,估计魔君都受不了吧。

更别说他的个子那么小。

可是,每次他都好用力啊

一不小心就想岔了,塞拉臊红了脸。

“哈哈,你很识趣,我很欣赏你。”夔鹏看了眼凌白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准备明天带领族人杀到痕部落的时候再狠狠的把他踩在脚底羞辱他。

“等等,我是叫你滚啊,听不懂吗?还是我说的不够直白。”

凌白慵懒的声音响起。

夔鹏身形一颤,不可置信的回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让你滚啊,就是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那种。不然,我会杀了你的哦”

“棕熊部落的男儿不可辱,我夔鹏和你一战。”

夔鹏涨红了脸,愤怒的朝凌白冲了过去。

280. 入内

夔鹏涨红着脸,愤怒的朝凌白冲了过去。

棕熊部落的男儿好战,很少有退缩落荒而逃的事情发生。

准确的说,就是死心眼。

我打不过你?好,那我也得站着死。

帅阴谋诡计什么的,不存在。

夔鹏起先的确是有过虚以为蛇容后报复的念头,但被凌白一通羞辱,把心中的血性全部激发了出来。

他不是不敢打,相反,他不觉他一定就会输。

作为棕熊族排的上号的青年战士,体魄惊人,甚至连一些长辈都自愧不如。

凌白很强,

可注定也要沦为他手下的亡魂。

“去死啊。”

毫无花巧的一记直拳,拳风鼓荡,刮起一阵凌厉的罡风。

夔鹏面色残忍,这是他最强的战力。

凌白轻描淡写的伸出一指,点在夔鹏的拳头上。

时间仿佛静止,

随后,

夔鹏的身体如同筛糠般颤抖起来。

咔擦一声,

他的右臂骨节寸断。

就像是甘蔗,一节节的断裂。

痛,

痛不欲生。

惊,

无以复加。

“怎么可能?没有谁能做到一指就挡住我的攻势,而且还如此的轻描淡写,像是没拿出全部的实力。”

夔鹏眼神惊恐,仓惶的往后退了几步。

一根手指的力量能有多大?

要打出最强的力量,就必须调动全身的力量,协调一致,相互配合。

一根手指,根本不可能。

除非是魔君那样把身体每一寸都修炼到完美的人才能打出这样华丽的一击。

这家伙是魔神吗?

夔鹏想到凌白开始大言不惭的说他是新一代的魔君,他还不屑嘲笑。如今看来,对方真的可能

一时间,

夔鹏的脸色变得煞白,如同死人一般。

“什么情况?”

这时,

东、南两个方向分别响起一道惊诧的声音。

夔鹏眼中顿时浮现一抹狂喜之色。

“哈哈,你死定了,我们棕熊部落其他的族人赶过来了,可不仅仅只有青年一辈的人哦。”

他张狂的笑着,看向凌白的眼神就像在看个死人。

“呵,白痴,我不会走吗?”

凌白凌空点出一指,随后身形一闪,直接搂住塞拉的细腰,施展大挪移身法飞身而逃。

“这种末流的武技对我没用的,我的体魄无敌”

夔鹏见凌白点出一指,感受到虚空中的能量波动,当即哈哈大笑。他可是沐浴过魔光的人,类似这样的攻击他压根不会怕。

“讹。”

怎么感觉有些疼痛啊、

生命之力似乎在流失啊。

好痛,

夔鹏低头看向胸前的一个血洞,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的,

末流的武技早被淘汰了。

魔体才是最强的。

“不可能!”

夔鹏不甘的大吼,但凌白早搂着痕部落的美人走的没影了。

与此同时,数十道身影如光似电,眨眼睛就到了夔鹏面前,他们速度虽快,却仍旧连凌白的影子都没看到。

入眼的是地上的四具冰冷尸体,都是他们棕熊部落的族人。

而面前直挺挺站着的夔鹏,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夔鹏,你搞什么。”一个面色阴冷的大汉上前,不悦的拍了下夔鹏的肩膀。

嘭,

夔鹏如山岳般伟岸的身体轰然倒地,荡起一阵烟尘。

他胸口的血洞触目惊心,

死不瞑目的双眸惊恐,像是遭遇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

“元河少族长,这伤口还有其他族人,是遭遇到什么强横的野兽了吗?”有族人看向那个面色阴冷的大汉,小声问道。

元河冷眸如电,迅速扫了眼四处,随后落在夔鹏胸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阴冷无比。

“不是野兽,是人的手指。”

“什么?人的手指能有这样的威力?是族长级别的人”

“这附近是痕部落的领地,难道是宰父,他把夔鹏和其他族人都杀了吗?”

周围响起诧异的议论声。

元河眉头微蹙,心里马上就把这种可能否决了。

他可是听说,宰父受了重伤,这时应该躲在领地内疗伤才对。

正是因为这条小道消息,所以他才带着人来围猎痕部落的人。

但不是宰父,

能轻而易举的把夔鹏杀了的,

又能是谁呢?

其他几族的族长吗?

想到这儿,元河的脸色更加阴沉。

“走,回去。”

他大手一挥,心急如焚的往部落赶。

此事必须马上报告父亲。

凌白抱着塞拉找了个洞口停了下来。

现在,天已微亮。

主要是他们昨晚太疯狂,耽误的时间有些多,随后遭遇到棕熊部落的人,又耽误了些时间,一来二去,天不知不觉都亮了。

塞拉被凌白抱在怀里,心中分外甜蜜。

这才是他想要的男人。

太强了,

不仅在那方面强的离谱,

杀人更是毫不手软,轻松写意。

这样的男人,

他说他能成为魔君,她都肯相信。

“离目的地还有多远?我们得加快进度了,迟则生变。现在不仅你们部落的人虎视眈眈,其他部落的同样也想趁你父亲受伤,内有争端的时候分一杯羹。”

本来还想着在山洞来一次的塞拉听凌白说完,顿时有些羞愧。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想要野合,

没错,

她冷静下来,知道凌白说的没错。

虽然说夔鹏死了,其他棕熊部落的人没看到她们,但很难保证她父亲受伤的消息没有走露。

现在独留宰父一人在部落独撑大局,加上受伤,痕部落很可能要遭遇灭顶之灾。

“以我们的速度,若是中途不出意外,能在半天后赶到。”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凌白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摸了把,坏笑道。

塞拉脸色通红,

好不容易她压制下心中的欲望,

这个男人却又来撩拨她,

真是坏死了。

“讨厌。”

塞拉娇嗔了句,转身飞奔而出。

凌白紧紧跟上,两道人影在荒芜的大地奔走,顷刻间消失在地平线。

棕熊部落。

元河火急火燎的回到家中。

一名雄壮的中年人围着琥珀兽裙,神情专注的坐在地上,用手掌劈砍一块乌黑的石头。

嘭,

每一次手掌落下,都会响起一声沉闷的声响。

石头纹丝不动,连丝裂痕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的东西。

这块石头,从他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在劈,数十年过去,哪怕是座山也应该被劈出一道口子了,但这块石头仍旧和初始那般,没有分毫变化。

“回来了?情况怎么样?”棕熊部落族长衡伦没有抬头,淡淡问道。

元河惭愧的低头,小声道:“死了五个。”

“哦,死伤很正常。”

衡伦甚至没问是哪方死了五个人,表现的非常淡定。

“连夔鹏也死了,是被人一指洞穿胸口,绝灭生机。”

衡伦脸上终于浮现一抹诧异之色,这个年轻人在部落里也是个优秀的战士,死了确实很可惜,关键的是,他的父亲还是部落的长老。

能够一指洞穿他胸口的人,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应该是某位大人物做的。”

衡伦看了眼他的儿子,淡淡道:“痕部落的宰父受伤,有位长老似乎有些蠢蠢欲动。现在他们中陷入内部的争端,看来是有人想要我们去横插一脚。”

元河心思敏锐,脸色微微一变,“您是说,有人想要让我们当炮灰?”

衡伦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很有可能。”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出口。

那是他的猜测。

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有人族进来了。

擅长炫各种武技的,也只有人族了。

毕竟各族的族长都不是闲的没事干的人,亲自动手杀几个后辈,太掉身份。

当然,这仅仅是怀疑。

毕竟太荒谬了。

魔界被封印足足有数千年,某些历史早就被遗忘。

关于人族的种种武技他研究的很透彻,因为,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杀到人间界,屠戮人族。

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他很庆幸能赶上这样一个时代。

封印松动了,

那么,人族偷偷潜入也是有可能的。

“此事我们先不要理会,静观其变,坐收渔利,让我们去当出头鸟,绝无可能。”

元河点点头,问道:“那长老那边怎么说?”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夔鹏的仇肯定是要报的,但什么时候报,我说了算。”

说完,衡伦继续劈砍乌黑的石头。

元河自感无趣,悻悻离开。

此时,

痕部落。

逯赤长老,克拉彭以及数位心腹族人正围在石屋内。

地上躺着几具冰冷的尸体。

其中一人,便是族里优秀的战士巴顿。

各具尸体死状都极其凄惨。

“那个叫卓也的人真的那么强吗?”克拉彭也有不敢想象。

他一直以为,他就是最强的人。

也的确如此,在痕部落他找不到对手。

甚至,在其他部落面前,那些年轻一辈的人也和他有段差距。

但他自问,做不到所有人都一击必杀。

太恐怖了,

这根本不是人为的。

除非他父亲出手。

逯赤皱着眉头,半响说不出话。

“马上派人去守印一族,把这个叫卓也的族人控制起来,另外,我要看到他的画像。”逯赤沉吟片刻,冷声吩咐道。

“可是,守印的都是魔君钦定的人,他们有使命在身,把他们控制起来,会不会有麻烦?”克拉彭问道。

其他几位心腹族人亦是点头。

守印一族的地位虽说低下,却是有使命在身的。

守护封印地,至关重要。

轻易的拿人,恐怕会引魔君不悦啊。

“卓也擅离职守,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的族人全部死了。”逯赤残忍的笑了笑。

“我去吧父亲。”克拉彭主动请战。

“你不行,我还得带你去大巫那沐浴魔光。”

逯赤心中已有计较,他要兵分两路,一边提升克拉彭的战力,一边摸清凌白的底细。

确保要做到万无一失。

痕部落族长的位置,这次,他胜券在握。

“还有,这期间要万分其他部落的人,小心戒备,以防他们趁乱来偷袭,加强人手,布置陷阱,等我取得族长的位置,有多少人胆敢来进犯我逯赤必定要让他们受到血的代价。”

“是。”

众人闻言,精神顿时振奋。

和宰父的稳重,嗯,在他们看来是龟缩,无能相比,激进且有野心的逯赤确实是明主。

没有战斗洗礼自身,如何强大?

身为魔族,就是要杀,杀杀!

只有不断的杀敌,才能掠夺资源,身染魔血,换取沐浴魔光的机会。

连续奔袭半日。

地势逐渐低沉。

周围的土地完全变成了乌黑色。

这里一片死寂,荒凉,哪怕是体魄再强的魔族都不敢轻易踏入。

蛇虫鼠蚁毒性很深,根本不是体魄所能抵挡的。

但凡是被此处的毒虫咬伤,均是药石无灵,化作毒脓而死。

塞拉绷紧了小脸,神色有些紧张。

她不怕死,

为了部落,为了父亲,无论如何,她都要来走上一遭。

只是,她不想连累了凌白。

“没什么好担心的,放心。”

凌白看出她此时内心的纠结,不以为意的劝解道。

“可是”

“拿到魔石,你得好好补偿我啊,昨晚我还没尽兴呢,有很多姿势都没解锁。”

直白的话语让塞拉脸色一红,随即笑道:“什么姿势都可以。”

的确,

武者的身体柔韧性超乎想象,

比练瑜伽的还要牛。

换姿势确实能触碰到不同的g点,get到的爽点也是不一样的。

凌白正了正色,视线落在面前的一处数米长的裂缝上。

无尽的黑色魔气从下方升腾而起,隐约还能听见毒虫的振翅,撕咬声。

光是这些,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心中惊颤。

塞拉咬咬牙,说着就要下去。

凌白忙拉住她的手,微微笑道:“这样下去,还没走几步可能就被冲出来的毒虫咬死了,后面还怎么解锁姿势啊。”

“那应该怎么办”塞拉面色焦急。

“点火。”

凌白瞅了眼缝隙内,淡淡说道。

“这样的话,会把所有毒虫都逼出来的,会不会太危险?”

“相信我。”

塞拉沉默片刻,取出随身携带的火种,在四处搜寻了些岩石中的枯草点燃。

顿时,火光冲天。

一团火球坠入缝隙。

嗡嗡,

浓烟之下,

令人心颤的振翅声响起。

有毒虫冲上来了。

相关说明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痛苦的,来来去去写了有将近两百万字了,均订没上过五百,上上个月拿了一千多稿费,上个月更惨,五百多,加上全勤的话也不到两千。

这样写下去的书没有灵魂,纯流水账,毫无意义,不是我想要的。

从来没写过大纲,

想到哪儿写到哪,

往往是有个灵感就热血上涌发书,

质量很差,

既不爽,又无逻辑。

两种类型能出成绩的书都不沾边,

很绝望。

今年二十六,孩子八个月,还有个在肚子里。

家里的条件还算宽裕,父辈有能耐,即使不赚钱爸妈也不说什么,老婆更是支持我做喜欢的事情,从来没埋怨过一句。

相反,

为了写书,

我没时间陪她,

即使有,更多的也是陪孩子。

我很想说抱歉,

对她,

也对你们。

到这,要结束了。

这些年应该不写书了,

好好沉淀,什么时候能写出猫腻那样的文字再回来。

谢谢那些打赏订阅的人,也说声抱歉。

希望你们能理解,

生活,很难。

想骂的尽管骂吧,

我还是要感谢你们对我的肯定,愿意打赏订阅支持。

讹...强行诈尸

这些天很多书友劝我继续写下去。

嗯,结合了下自身情况,发现,我在爸妈这儿很咸鱼啊

这个工地还有一两个月就要验收交付,去找工作什么的也不现实,很快就要离开厦门奔向远方了,所以,还是继续写下去吧。

一个书友跟我说他一个读者都在继续,

额,

我怎么也有几百书友在看吧,

来吧。

肛!

**************

另外,这个号的《修仙世界欢乐无穷》等下去寄合同。

内容大纲我改了,不写修仙写贴近现实的二次元变身文,书名要合同到了再修改。

简介:死亡两个月,夺舍美女邻居的变身文。

嗯,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喜欢的点个收藏,

太监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所以,

相信我回来了就不可能再太监的。

信我一次!

281. 入洞(回归)

一团枯草燃烧,丢入缝隙中,连火光都没能冒起。

反倒是有股黑色的浓烟从下方升腾而起,紧接着就是如同蝗虫狂潮一般的振翅声。

有数以万计的毒虫冲上来了。

仅仅是瞬息,空中宛如乌云密布,遮蔽了般半边天空,密密麻麻的毒虫挣动双翅所发出来的声响绝对是震慑人心。

塞拉的脸色顷刻间变的煞白,毒虫飞过,恐怕他们尸骨都剩不下。

下意识的,她抓住了凌白的手掌。

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只是,真的连累了卓也大哥。

他本该是能成为魔君的男人。

阿爸,

还有部落,

抱歉。

她真的尽力了。

有时候尽人事,听天命,努力过了,也就不留遗憾了。

凌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千万毒虫都飞上来了,那么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抱紧我。”

“啊?”

塞拉下意识的抱住凌白。

接着,她看的不可思议且足以让她铭记终生的一个场景。

凌白身体周围浮现起淡淡的火焰,绚烂且迷人。

火焰像个快乐的小精灵,上蹿下跳,很快就到了她身上。

飞驰电掣,

几乎是一瞬间。

凌白带着她直接跃下了前方的裂缝。

漫天的毒虫如飞蛾扑火般的涌了上来,随即化作一堆堆灰烬随风散落。

刺激,

惊险!

塞拉从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纵然魔体强横,也没人敢直接往悬崖下跳的,况且这裂缝内并不规整,且有蛇虫鼠蚁之类的巨猛毒物,换做她阿爸宰父也不敢如此轻易涉足。

但,现在她抱着的这个男人做到了。

真是不可思议。

凌白背负塞拉毫不犹豫纵身跃下,并没有塞拉想象中那么轻松,却也不难。首先,离火之精的血脉覆盖身体表面,不说做到绝对防御,至少蛇虫鼠蚁这类低阶的毒虫近不了身。而难点就在于下坠速度很快,就像塞拉想的那样,又不是不灭的肉身,这么刚的跳下去必定摔个粉身碎骨。

妙就妙在裂缝两侧的岩壁并不是笔直向下,而是凹凸不平有凸起的地方。

这样也很危险,

但对凌白来说,就是多了个踏脚石。

借助大挪移身法,很轻松的踩着凸起的岩石延缓下坠的趋势,随后慢慢向裂缝底下进发。

越是往下,空气越加稀薄,光线隐隐照射不到下方,缝底一片漆黑。

两人如同一道火光,一路焚烧蛇虫鼠蚁,片刻间就到了缝底。

塞拉松了口气,依依不舍的离开凌白的后背,面色凝重的看向前方。

“很浓郁的魔气啊。”

凌白皱着眉头,下方之所以一片漆黑,和浓郁的魔气脱不开关系。

此处能孕育出魔石的几率很大。

这也意味着,有足以致命的危险。

“紧紧贴着我,最好不要有一丝的缝隙,就像我们昨晚那样,亲密无间。”

凌白有些紧张的摸了下手腕上斩仙飞刀的印记,随即向后嘱咐道。

若是遇到足以致命的危险,斩仙飞刀可以会第一时间护主,赛拉离他太远的话,很难顾及到她。

两人间的关系早就突破了男女界限,塞拉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转身勾起凌白的脖子,浑圆的双腿盘在他腰上,整个人像只兔子般挂在他身上,紧紧贴合再一起。

感受到胸前的压迫,凌白气息略微有些紊乱。

现在身处不可预知的地域,这么容易冲动似乎有些不妥。

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欲念,凌白低头轻摇住塞拉的耳垂,轻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我们部落还没人来过。”

凌白无语。

没边没影的事情塞拉都敢来,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总体来说,魔族给他的印象就是,直爽,脑怕脑残也脑残的很直白,很少有那些花花肠子的心思。比如说痕部落的逯赤长老,想要夺取宰父的族长位置,不趁着他受伤暗地里下手,却要公开挑战,还要定个好日子。

简直就是在说:“我就是要抢你的族长,明目张胆哦。”

这样的人,反倒是可爱的很,让人没那么痛恨。

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已,立场不同,行事自然也就不同。

虽说如此,该打死还是要打死的。

既然塞拉也不知道路线,那就只能凭借直觉了。

说实话,凌白觉得他的直觉并没什么**用,能进场全靠着瞎猫乱撞。

换做普通人或许要小心翼翼,但他完全没必要啊,底气很足。

仙n代,也很牛逼的啊。

地底如同夜色般被染上了层浓墨。

凌白用指尖激发出一道火焰用作照明,一步步往前走去。

底下的世界和上方相差无几,下面像是被掏空了一层。

相比地面,下方岩石突兀,怪石嶙峋,显得更加荒凉。

外面的蛇虫鼠蚁都是开胃小菜,能让宰父这种级别的人都畏惧的地方,肯定有异常胸猛的生物存在。

塞拉缩在他怀里,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猫咪。

她抽了抽鼻子,琼鼻微皱,小声问道:“卓也大哥,你闻到腥味了吗?”

腥味?

凌白一脸茫然,他还真是没闻到。

腥味是和那处的味道一样吗?

昨晚太疯狂,把舌头用上了,现在嗅觉中都充斥着那种若有若无还让人上瘾的味道

啪嗒,

脚落在地面上,湿漉漉的。

头顶的钟乳石不断有水珠落下,

嗒嗒嗒,

在空旷的洞内显得很是刺耳。

凌白再次抬起脚,感觉有些沾鞋,脚底上像是涂了胶水似的。

每一次抬腿虽说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但那种黏脚的感觉却一直都在。

四处都是乌黑的岩石,怎么会有胶水呢?

啪,

直到一滴水珠掉落在塞拉脸上,凌白才意识到不对。

他终于闻到塞拉说的那种腥味了。

不是下体的味道,而是属于野兽之类的东西

凌白头皮一阵发麻,脑海中顿时想到一种令人绝望的可能。

“卓也大哥,你怎么了?”

塞拉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抬头问道。

她见凌白脸色不对,小心脏也不自觉剧烈跳动起来。

“我们,似乎在一条蛇的嘴里”

凌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声音都在颤抖。

282. 惊魂

“我们似乎在蛇的嘴巴里。”

说出这句话,凌白自己都有些不信。

这一方天地,广阔无边,怎么可能会是在蛇的嘴巴里。

“卓也大哥你在说笑吧。”

塞拉显然也不信。

凌白无奈的摇摇头,脚下真实的血肉触感告诉他这绝对不是坚硬的岩石地面。

难道说,这条蛇冬眠了?然后连嘴巴里的填满了沙土岩石?那得是历经了多少岁月才能造就如今的状况。

正出神之际,头顶上方的两块巨型钟乳石开始晃动起来,脚下的地面也逐渐龟裂,如同山崩海啸,威势惊人。

随着地面龟裂,渐渐显露出一片暗红色的印记。

“真的是蛇口。”

凌白惊惧莫名,抱着塞拉便要往外狂奔。

头顶上方剧烈颤动,两块钟乳石表层的石粉簌簌掉落,露出森寒的雪白。

毒牙!

凌白只来得及反应,头顶的整片天地,准确的说应该是巨型的蛇嘴已经覆盖而下。

瞬息间,蛇嘴闭合,快到极致。

“要死了么?”

塞拉满是不甘。

包括凌白,内心都涌现出一股深深的绝望。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刚下来就要死,连点缓冲时间都没有。

正当这时,手腕上的暗色印记蓦然浮现一抹亮光,随即光芒大盛,杀意凛然。

斩仙飞刀破体而出,一刀将头顶上方的嘴颚劈成两截。

“走。”

凌白当即反应过来,托着塞拉的屁股施展大挪移身法,顷刻间就腾跃而起,穿过飞刀斩出的口子,冲了出去。

刚落地,两人就看到一个狰狞的蛇头无力的耷拉在地,腥臭的血水满溢的到处都是,巨大的蛇躯延绵不绝,宛若重峦叠嶂的山脉。

“好大。”塞拉脱口而出。

凌白本来也想跟着喊声好大,但又觉得貌似有些不妥。

男人承认别人大怎么就那么难。

裂缝内的世界比想象中的还大,但是这巨型蝮蛇就形同一方天地,不曾想是天外有天。

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要不是斩仙飞刀,葬身蛇腹铁定是板上钉钉了。

说完‘好大’之后的塞拉沉默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处看看,有精怪守护的地方必有重宝。”

凌白推了下塞拉,发现她反应。

“你是人族”

塞拉幽幽说道。

“嗯?”凌白回头,面色坦然。

从大挪移身法、斩仙飞刀透露出的蛛丝马迹,塞拉起疑并不奇怪。

“那么,继续走下去吗?”

塞拉陷入挣扎。

人族和魔族之间本就是敌对的关系,如今她竟然和一个人族男子发生了关系。

“你走吧,魔石我自己去找。”

塞拉咬着牙说道。

“抱歉,我也需要魔石,你可以跟着我。”

凌白清楚塞拉心中所想,也没过大的反应,两人本就是站在对立面,他看到魔族,也会不留情面的。

话说完,他自顾向前走去,塞拉沉默片刻,则走向另一个方向。

地底的世界很广阔,就此分别,相当于是分道扬镳。

周围的魔气越加浓郁,如漆似墨。

斩仙飞刀重新归于手腕。

这一刻,凌白自信爆棚,身形陡然加快,在地底世界搜寻。

他先是围绕巨型蝮蛇开始寻找,蛇躯周边均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条蛇似乎在沉睡,不然嘴巴里也不可能会有石屑粉尘积压。而且,它应该是附近领地的领主,周边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几乎为零。

四处搜寻,花了数十分钟。

凌白再次回到蝮蛇面前。

借助火光,他踩在蛇头上,察觉到蛇头中间有块黑石,像是杨戬的第三只眼。

开始压根没注意到这货色竟然就嵌在蛇头中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句话真是通用的。

凌白直接动手将黑石抠出。

黑石浑身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其内蕴含的能量似乎相当狂暴。

这是魔石

打boss真的爆魔石啊。

凌白想了想,用朱伞刺向蛇躯,竟然只划开一道白痕。

如此强悍的肉身,要不是斩仙飞刀,很能破开,基本能够确定手中的黑石就是要寻找的魔石。

轻而易举的就把魔石取到手,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但若是换做宰父这等族长前来,可能会陨落在此。

这条巨型蝮蛇得到魔石后,无论是体魄还是力量已经超越了宰父。

他能轻易杀死蝮蛇,仰仗的就是斩仙飞刀。

凌白收起魔石,继续向前。

此地的魔石,他全要了。

一路飞奔寻找,逐渐出了蝮蛇的领地。

周围温度渐渐升高,有种烈焰灼心的痛感。

前方隐约间传来晦涩、低沉的魔语。

贴着岩壁逐渐前行,声音越加清晰,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地底的黑色逐渐被红芒取代,

不远处,一道曼妙的身姿跪伏在地,正前是一个祭坛。两者之间站着一个身穿黑袍,满脸画着奇怪符文的男人。

“祭司,请赐予我魔石。”塞拉的声音响起,显得极为虔诚。

“魔石?嘿嘿。”

黑袍男低沉沙哑的声音想起,笑声中满是戏谑之意。

“痕部落宰父之女,想得到魔石,向伟大的魔君献祭出你的身体吧。”

塞拉身体一阵颤抖,低声回应:“是,塞拉将献祭出我的身体。”

“把衣物褪去,用最圣洁的姿态走到祭坛上躺下。”

“是。”

塞拉眼神空洞,伸手抚向身上的衣物。

黑跑男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这一幕。

“献祭?这魂淡明显就是在往扮演神棍的游戏啊,献祭需要脱衣服的吗”

凌白心中腹诽,捡起块石子朝黑袍男扔了过去。

眼睁睁看到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真是不能眼睁睁看到绿妻。

石子破空而去,

临近黑袍男却化为齑粉消弭无形。

“还有人啊。”黑袍男不惊不忙,微微抬手,整片空间都充斥着火光。

顿时,凌白的身影也在火光下无所遁形,显现出来。

“人族啊和尚有趣。”

黑袍男看到凌白的第一眼,眼眸绽放璀璨的亮光。

“我是痕部落的巴顿。”

凌白连忙用魔语解释。

“你身上的魔气很纯粹,不是这种小部落能有的,说吧,你和那只兔子什么关系?”

283. 欺负人啊

凌白道:“这人好像认识你啊。”

小萝莉一言不发。

“喂,他认识你诶。”

小萝莉幽幽道:“嗯,我知道。”

然后?

凌白斜了眼远处的黑袍男,笑道:“就是你兔爷。”

黑袍男森然笑道:“真是意外啊,这件事情得赶紧汇报给魔君,人族能过来,我们的大军也能杀过去了。至于你,死吧。”

他微微抬手,一道墨绿色的光芒浮现,旋即骤然炸开。

凌白眼皮剧烈跳动,感觉到死亡的靠近,正要呼唤斩仙飞刀来个一刀斩,小萝莉竟然率先出手了。

两条无匹的魔气化作锁链朝墨绿色光芒席卷而去,瞬间将其捣碎,并朝黑袍男胸口刺去。

“果然是你。”

黑袍男不惊不忙,任由魔气锁链将其洞穿。

锁链像是穿透一道无形的壁障,他若无其事的看了眼锁链,宛若陷入追忆:“用我的法器攻击我,会不会太儿戏了?”

轰,

魔气锁链砰然碎裂,消弭无形。

小萝莉闷哼一声,竟显露出虚晃的身形。

“元神自动送上门,有趣。”

黑袍男背负双手,令人颤粟的气势散发而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凌白暗暗心惊,从黑袍男好小萝莉的对话中听出,小萝莉的肉身似乎就在魔界,两人显然认识,小萝莉身上的锁链还是黑袍男的法器。

这个男人,是个老古董。

比之宰父,以及人间那些剑断山河的大能要强上好几个台阶。

当之无愧的大佬,

就是传说中那种一个眼神就能秒杀一大片的存在。

凌白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他早就隐隐猜出小萝莉的身份——嫦娥仙子的玉兔。

他上了嫦娥的兔子,梦幻且离奇。

仙的宠物,能是普通货色吗

能把仙兔搞的元神和肉身分离,且被囚禁关押数千年甚至上万年,黑袍男的实力最少在仙的层次。

现在虽说灵气复苏,可人间界还没听说谁武破虚空的。

这样一个存在,过去人间界岂不是吊打全世界?

斩仙飞刀能敌吗?

“元神寄宿在一个凡人身上,着实奇怪,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不同。”

黑袍男扫了眼凌白,双眸如电,目光落在他身上。

被黑袍男的目光扫中,凌白顿觉全身如同火烧般刺痛,焚烈肌肤,蒸腾血肉。

这一眼足以将他灭杀。

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赴死之际。

黑袍男面色忽然剧变,声音颤抖道:“东华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

什么东华帝君,你在说什么啊。

“转世之身啊,差点吓我一跳,嘿嘿,难怪你的元神会依附在他身上。”

好半天,黑袍男才冷静下来,笑眯眯的看了眼元神体的小萝莉。

“你是不是早知道些什么”凌白听了个大概,看向小萝莉。

小萝莉面色平静,旋即点头。

“等等,你的血脉有些奇怪啊,像是妖离火之精”

黑袍男再次震撼,随后狂笑道:“天大的机缘,魔君若是知道此事,定然会高兴万分。”

空旷的洞口回响着他猖狂的笑声,分外刺耳。

“我是东华,我应该很牛吧,让我上去砍死他。”凌白提了提朱伞。

“”小萝莉。

小萝莉完全不抱希望,但却没阻止自信心爆棚的凌白。

凌白手提朱伞,破戒刀法使出,杀意如潮,顷刻间席卷而出。

朱伞散发出炽烈的红芒,这一刀是他最强的状态,精气神升华到巅峰,面前哪怕站的是头猪也能马上它的猪头给削下来。

“这么弱吗?”

黑袍男显得分外诧异,甚至有些失望。

他没有一丝的嘲讽,真的是对凌白很失望。

但恰是这种轻描淡写的平述,更让人恼火。

“死啊。”

红芒斩下,

黑袍男只是扫了眼,朱伞破碎,凌白嘭的一声被砸飞出去。

一个眼神,

就破了他最强的刀法,

这完全超脱了武者的范畴,

对面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尊行走的神。

威严不容侵犯,他甚至都懒得抬手。

一个眼神已经是对凌白最大的恩赐。

“太弱了东华,选择转世真是你做过最愚蠢的一件事,比你孤身杀来魔界还要愚蠢。”

黑袍男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失望之色。

“是吗?”

凌白忽然开口。

嗯?

黑袍男微微皱眉。

“喂,有人说你弱啊,是不是应该出来教训他一下。”凌白敲了敲胳膊,再敲了敲大腿。

“”

黑袍男沉着脸,冷声道:“你在干什么啊白痴。”

凌白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许是对身份有所期待,毕竟之前有好几次像是被鬼上身,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被东华神魂上身的。

现在遇到危险嘲讽,正主不出来挽尊的吗?

诶,

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响起。

小萝莉和黑袍男脸色骤变。

从凌白身上浮现一道清气,旋即凝聚而成一道淡然出尘的修长身影。

“帝君”小萝莉抬头看着那道伟岸的身影,眼眶瞬间模糊。

修长身影低头看了眼小萝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东华”

黑袍男一个趔趄,下意识的要施展遁术逃跑。

这个男人,曾经杀的魔界肝胆俱裂,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

不过,

东华好像死了啊,

这只是道残念,

我怕什么?

黑袍男反应过来,旋即哈哈大笑:“太快人心啊,一道残念还敢出来,你是想给我一次鞭尸你的机会吗?”

修长身影面色淡然,风华绝代,尽管只是一道残念,却让人心生敬畏。

他看都没看黑袍男一眼,而是低头看向凌白,无奈笑道:“你还真是能惹麻烦,倒是和我当年有几分相视、”

凌白怔然。

他第一次看见身上的残念,

这个人,和他长的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吊打他一万倍,领先了数兆光年不止。

单单站在那,就有种让人顶礼膜拜的冲动。

举手投足,风华绝代,而且,还他蔑视一切。

即使他现在只是道残念,

却浑然没将面前那尊行走的神放在眼里。

这样的姿态,让黑袍男恼怒不已。

他能忍受被一个全盛时期的东华蔑视,能在全身时期的东华面前低头。

但一到残念,

居然都把他当做一只蝼蚁看待,

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284. 借刀一用

裂缝深处。

一道虚无缥缈的残念负手而立,紧紧注视着凌白,旋即化作一声叹息。

凌白不懂那声叹息的含义,但估计不会是夸他。

“东华,收道你的残念回去貌似也不错,魔君看到必定会很高兴。”

黑袍男抬手虚按,空间顿时塌陷,一只墨绿色的手掌按压而下,朝东华残念碾去。

嘭,

东华残念微微蹙眉,伸出手掌对轰而去。

整座裂缝剧烈摇晃,墨绿色手掌顷刻间被轰碎,而东华的身形也一阵晃动,看起来更加虚幻。

“哼,看你能挡我多少击。”黑袍男皱眉冷笑。

东华摇摇头,斜眼看向凌白,淡淡道:“借你刀一用。”

凌白楞了楞,他现在哪有刀,唯一被当做刀来用的朱伞都被轰烂了。

就在这时,

原本附在他手腕上的斩仙飞刀忽然猛烈的颤动起来,而后突然从他手腕中飞起,原本暗淡无华的斩仙飞刀在这一刻像是惊天长虹一般,照亮了整片地洞。

太过璀璨了!

哪怕是斩杀巨型蝮蛇时斩仙飞刀也是黯淡的,

而在东华手中,

斩仙飞刀才真正的发挥出应有的风采。

神光刺眼,它宛如有灵一般,天空中一个回旋,猛力向着黑袍男劈去。刀芒如匹练,黑洞中像是一道道惊雷劈落下,雷光刺眼,绚烂夺目,炽烈的刀芒交相辉映,如一条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黑袍男瞳孔微缩,脸色剧变,惊呼道:“是斩仙”

他还来不及说出后面两个字,直接就被斩成了两断。

东华手握斩仙飞刀,似乎陷入久远的追忆当中,良久才他轻抚着刀身,低声道:“好久不见。”

凌白完全被东华的手段震惊了。

太牛逼!

一尊行走人间的神,就是一刀,就被砍死。

东华生前到底有多强?

“既然来了,那就走一遭吧。”

闻言,小萝莉默默化作虚影回到凌白身上,

而东华残念则直接凌白冲了过去。

下一刻,

凌白顿时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但思维却能运转,他明白是东华的残念入主了他的身体,当即也不反抗,而且他也反抗不了。

“这位?”东华看向跪倒在地的塞拉。

“把魔石给她。”凌白回道。

东华抬手一扬,魔石落在塞拉面前,随即向前划出一刀,虚空顿时破碎一到裂缝,他径直踏步而入。

塞拉双目失神的跪在地上,那粒散发着浓郁魔气的魔石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她面前。

魔族的祭司死了,

那可是魔族神一般的存在啊,

就那么被人一刀斩死,

那道残念到底是谁?

“东华”

赛拉喃喃念着,旋即想起宰父小时候和她说起的一个故事。

“原来是他魔族要发生巨变了。”

“我们要去哪?”

“看看老朋友。”

东华回答完,一言不发,一步迈出,山河轮转,周边场景大变。

面前,是一座青铜宫殿,无形的魔气宛若实质化一般,浓郁的惊人。

宫殿正前是一块石碑,石碑上用黑色锁链捆缚着一个钟灵毓秀、明眸皓齿的女人,外貌和小萝莉有九分相似,不过对方生机断绝,感知不到活着的周围。

石碑东南西北四角分别盘腿坐着一个穿着灰袍的人。

“何方道友来魔族禁地?”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东华看了眼四人,没有回话。

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不需要回应。

“呵,没想到后时代还有能到我魔族禁地的人唔还是个被一道残念控制的人族,有意思啊。”东边的黑袍站起,接着,其他三位均是站了起来。

“今天起,助你回归。”

东华中有一句话,随即抬起了手中的斩仙飞刀。

飞刀激射而出,顷刻间洞穿一个黑袍。

“什么?”

余下三人瞠目结舌。

斩仙飞刀倒转而回。

在握到斩仙飞刀的刹那,东华似乎被贯注了第二道灵魂,整个人突然间仿佛高大了数倍,给人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仿似一个巨人突兀的凭空出现在那里,带给人无比强大的压迫感。

“你是那个人。”

一名黑袍颤抖着手,想起了上古传说中一位把魔族搅的天翻地覆的人。

“快通知魔君。”

话音刚落,神芒划过,说话之人身死道消,被斩成两截。

其他两人迅速遁走。

凌白看的热血上涌,那几个可都是神仙般的存在,却被砍瓜切菜般剁死。

东华没有继续追击二人,而是低头说道:“出来吧。”

顿时,一道虚影浮现,小萝莉迅速朝石碑上的女人飞去,片刻间便钻了进去,和她融为一体。

良久,

女人蓦然睁眼,眼中宛若有混沌生成。

“多谢帝君。”

小萝莉朝东华行了一礼。

“你来了。”

东华看向虚空,淡淡笑道。

“嗯,”

仅仅是一道淡然的回应。

接着,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虚空中迈步而出。

他和其他魔族不同,身形和人族相差无几,浑身的肌肉宛如蕴含着毁天灭地般的能量。

“好久不见,桑逊”

“何必客套?”

桑逊魔君冷哼了声,“你现在的状态不是我的对手,先回去吧,等你的转世之身达到你的高度再来找我。”

自信,

绝对的自信。

此人同样风采极佳。

竟然直接方言要让东华回去,而且还要等到凌白把修为提升。

“不必,现在就想试试。”

东华轻笑一声,一步上前,寒光崩现。

斩仙飞刀在他的挥动下发出了刺耳的啸音,那是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破空之音宛如鬼啸。粗壮的刀芒,像是一条奔腾咆哮的银河一般汹涌狂啸而来,势不可阻挡,将这方虚空都给劈裂了。

后方的青铜宫殿顿时化作齑粉,

同时,整个魔界都颤粟起来,山河破碎。

“原来是它。”

桑逊魔君皱眉,旋即一拳轰出。

无往不利的斩仙飞刀竟然被轰飞了出去,随后倒悬而回,回到东华手中。

桑逊魔君负手而立,淡淡道:“人你带走吧,离我君临人间还有三百年,到时你的修为应该恢复了,那天我们再战。”

285. 重回地心

桑逊魔君立于虚空,浑身散发着极强的自信。

哪怕他知道东华转世,而转世之身还是个弱小的渣渣,也没起杀念,甚至要等到凌白修为提升。

这次,东华没再逞强。

哪怕手中有斩仙飞刀,以他现在的状态也确实不会是魔君的对手。

所以,他毅然转身,一刀破开虚空,携同小luoli跨入其中。

“现在去哪?”

“送你回去。”

“魔君不能过去吗?”

凌白觉得这是个bug,东华能回人间界,那么封印的作用在哪儿,以魔君的强横修为同样可以跨越封印啊。

“那个只是他的一缕元神。”

东华语气平静。

元神?

单是一缕元神就有那么强横的实力,真身降临岂不是毁天灭地。

光华一闪,场景突变。

凌白记得这是刚到魔界的地方,也就是守印一族卓也守护封印的地方,他早先查看过,并没有发现封印的印记。

东华一言不发,手握斩仙飞刀,一侧的小luoli面色黯淡。

凌白隐隐意识到不对劲。

咻,

斩仙飞刀破空而出,万道神芒倾泻而下。

一时间,山摇地动,尘土飞扬。

地面开始开裂,一座和地心深处一样的石碑显露而出,上面同样是一个血色的封字。

“破!”

东华轻吐出口浊气,石碑剧烈震动,隐隐有道空间裂痕显露而出。

这时,

凌白感觉到身体能受控制了,

但整个人却如飞般朝空间裂痕飞去。

他回头看去,

东华的残念依旧在远处,且逐渐在消亡。

“我就你,不必难过。”

东华似是看出凌白的心绪,微微笑道。

“帝君。”小luoli眼眶发红。

“你也回去吧。”

东华抬手一扬,小luoli同样不受控制的朝空间裂痕而去。

他手握斩仙飞刀,眼中绽放出炽烈的神光。

“借你飞刀一用。”

在被空间裂缝吸附进去的同时,凌白看见东华残念挥刀劈向天空,随即身形消失不见。

一刀斩出,九重天之上,

东华脚踩祥云,无限留恋的看了眼高耸入云,直入云霄的破败天门,眼中满是回忆。

“我即将消逝,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身形一闪,

他立身于一座奢华的宫阙前,看着那云端之上、七彩琉璃的宝座,自语道:“是非成败,过眼云烟。”

青光一闪,

残念消散在天地之间,

东华永远消逝了。

斩仙飞刀一阵哀鸣,旋即力劈而下,破开虚空离开。

地心

凌白抚了抚有些疼的脑袋,眼前是地心的石碑前,灼热的温度蒸腾肆虐。

身旁,小luoli静静站立,神色复杂的看着凌白。

凌白没有看她,但也知道她的想法。

“你也要走是吗?”

“嗯,我想去找仙子的转世之身。”

“哦。”

凌白直起身,把小luoli揽进怀里。

这次是真实的触感,真正的血肉。

“再帮我个忙,把旱魃杀了。”

“好,我现在虽说还没恢复,但杀个区区旱魃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

两人分开,小luoli带着凌白纵身跃下。

下方是地心熔浆,炙热的温度能把钢铁都融化。

有小luoli保护,凌白甚至不需要用血脉的力量去对抗,安静的吃着软饭就行。

下方,正在爆发激烈的战斗。

熔浆四溅,一条条火龙张牙舞爪,形同恶鬼,翻腾挪移。

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人手执七尺道剑,神色肃穆。

在他面前,是一个干瘦的汉子,眼中闪动着赤红色的凶光。

“原来是茅山的人,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道爷正是乾元子的徒弟,旱魃,今日,新仇旧恨,一起报,授首吧。”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被我斩断一臂的老道,他活的倒是长久啊。”

干瘦汉子身形一晃,瞬息间出现在中年道士前,一掌拍出,将其逼退。

老张神色肃穆,飞退过后,手捏印决,眼中绽放神光。

“五雷咒!”

一时间,电光肆虐,照亮了整个地下世界。

空中爆发地刺目的光芒,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剧烈的能量横扫天空,如惊涛海浪一般狂暴,就连大地都被震的不断龟裂。

宛如天摇地动一般!

惊雷倾泻而下,将老张笼罩。

旱魃的神色变的阴沉无比,“五雷咒,哈哈哈哈!”

他一阵狂笑,

“当年清华老道都不能用此术将我抹杀,凭你?”

旱魃横空而过,手掌继续斜斩老道,直指其腰腹。

手掌如虹,斜扫而下,璀璨夺目。

老张被迫不得不举剑斜挑,道剑和手掌相撞,一股异常古怪的螺旋力量抖动而上,他顿时感觉整条手臂如遭雷击,一片炽烈的光芒沿着剑身笼罩了他的整条臂膀,道剑险些脱手飞出去。

“嘭”

护体罡气猛然爆发,道剑上的的光芒更加的刺目了,老张逼退了那股强大的螺旋力量,而在冲天而起的刹那,施展五雷咒。

雷光倾泻而下,全部击中狂怒状态下的旱魃,

老张赶到的时候,

旱魃正在吸收地心中的火之精华,他下来还不到半天,伤势恢复不到七成,被老张打断,岂能不气?

一道道惊雷劈下,但却只劈在了残影上,旱魃没有硬抗,以诡异的速度避开了数十道闪电。周围的空间却扭曲了,紧接着那里一片黑暗,他的身影消失了,手掌挥出按在了老张背上。

立身在熔浆之上,老张喋血倒转。

旱魃仰头大笑:“臭道士,杀了你,我再去屠了你们茅山满门!”

“我要让整个世界变成一片荒漠!”

“哈哈哈哈~“

“你没机会了。”

凌白的身影悄然出现。

一袭白衣,风采过人。

旱魃楞了楞,冷笑道:“秃驴,我没来找你,你倒是先上门了,也好,一并解决了,也省的我再去找你。”

他想起那日被虚云禅师的舍利击中无功而返,就气的牙痒痒。

封印他的虚云,可以说是他最为痛恨的人。

而凌白身为虚云认可的和尚,

自然,

更加得死。

“白痴!”

凌白骂了句。

“你说什么?”

旱魃难以置信的看着凌白,他现在可是恢复了七成,连老张的五雷咒都不能伤他,一个弱小的武者竟然这么对他说话?倚仗是什么,虚云秃驴的舍利?

286. 杀旱魃

旱魃眉头微蹙,上次,凌白也是这么肆无忌惮的,难道他真的有所倚仗?

一时间,他停在原处,不敢动弹。

事情的转变确实出乎了凌白的意料。

他的本意是,

我就是在你面前晃荡而且还要嘲讽你,你来打我啊。

结果,还真把传说能赤地千里的旱魃给唬住了。

这么怂,真的好吗?

“喂,你来打我啊,否则,我要开始超度你了。”

凌白扶额叹息,朝旱魃勾了勾手指。

“你可真够意思的啊,没事讲什么义气,古惑仔那年代早过了,赶紧回去。”

老张一边咳血一边飞了过来,挡在凌白面前。

这小子的潜力他知道是无比惊人,但现在毕竟是还没成长起来,面对旱魃只能是找死。

一身道袍手执道剑的老张风姿绰约,哪怕是还在咳血仍旧是气质超然。

凌白站在他背后,莫名的觉得很有安全感。

只是,别挡路好吗?

别拦着我装逼。

凌白推了推老张的后背,示意他让开。

老张眼中满是震惊之色,意思是:你小子疯了啊!

对啊,我疯了,也飘了。

凌白指着旱魃,大声吼道:“来打我啊!”

老张:

旱魃:

“找死!”旱魃眼眸中的赤红一闪而过,下方的岩浆倏然狂暴,像是火山喷发一般。

炽烈的岩浆肆虐,,如惊涛海浪一般狂暴。

旱魃横空而过,穿透岩浆,如入无人之境,抬手按压而下。

“五雷!”

老张手掐剑决,便要再次施展五雷咒。

小辈装逼就装逼,但他可不能见死不救。

五雷咒虽杀不了旱魃,好歹也能逼退他,趁着这个间隙,把凌白送出去就好。

岩浆中,雷光隐隐暴动。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婀娜的身影蓦然出现,直接攥住了旱魃的手臂。

咔擦,

清脆的骨碎声响起。

接着,血光迸溅,一条手臂被扯断,扔下了狂暴的岩浆中,瞬间被埋没。

“啊”

旱魃仰天怒吼。

同时,他心里是颤粟的,是惊惧的。

能够一个照面就把他强悍肉身撕裂的人,实力究竟是有多恐怖。

面前,小萝莉长裙飘飘,熔浆不能近身,整个人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

“你是谁?”

旱魃怒吼,手臂上的恐怖伤口还在淌血,精气神顿时为之萎靡,气势已经弱了三分,有些色荏内厉的味道。

小萝莉斜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一个闪身再次到旱魃面前,后者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攥住脖子提了起来。

旱魃的瞳孔缩起,神情变得无比惊愕。

“不要”

话还没说完,

咔擦一声。

旱魃人首分离!

老张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

旱魃像杀鸡一样被人扭断了脖子。

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寻常的武者,说打杀就打杀,尤其是那个女人出招连内力波动都没有,就这样把旱魃杀了,显得很是儿戏。

他,包括师父乾元子,甚至是师叔,将之当做一辈子的奋斗目标。

结果就这样被人杀了。

一时间,

老张的世界观都特么有些崩塌了。

神人啊!

“旱魃已死,我助你炼化地心的火之精气吧。”

小萝莉看了眼凌白,也不管他是否同意,直接出手开始炼化这方天地中的熔浆。

熔浆蒸腾,不断有火之精气被提炼出来并疯狂涌入凌白体内。

老张再次看的目瞪口呆,

这种手法,简直是神乎其技啊。

不愧是神人,

本来他是打算击败旱魃后,帮助凌白炼化火之精气的,

但现在看来,

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人家身边已经有这种大佬,还用得上他出手?

源源不断的火之精气入体,

凌白的血脉之力越加浓厚,修为也水涨船高,不断攀升。

竟然直接就要突破天位的境界。

牛逼啊。

老张无话可说。

他现在有这样的修为全靠着师父临死前灌顶,其实已经埋下隐患,内力始终是别人的,突兀的塞进体内,肯定会排斥。等到什么时候能把体内的力量全部融为一体,才算是真的有所成就。

但凌白不一样,

这位神女炼化的火之精气精纯无比,进入凌白体内不会有任何的排斥。

也就说,

这相当于他自己苦修的来的。

287. 天位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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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爪牙

等人影跌跌撞撞的跑到凌白面前时,他才看清是个尖嘴猴腮的青年,只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满脸是血,身上到处被玻璃划伤,一片血肉模糊。

此时,后面几个黑衣人已经杀到,一脚将青年踩翻在地。

“救”

青年张着口型,向四周求救。

现在这世道很乱,打打杀杀的很常见。

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生怕惹祸上身。

单看这群黑衣人就不是普通人,是武者,武者可不比小混混,报个警就能把他们吓退,动不动是要杀人的。

就连凌白,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出门在外,没必要多管闲事,而且他也不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尖嘴猴腮的青年终于喊出句话。

话刚说完,一名黑衣人就将他提起,冷声道:“冥顽不灵!”

“住手!”

凌白瞳孔微缩,就在刚才,他注意到黑衣人手腕上有个纹身。

很熟悉的风格,是吴二狗门下的逆徒万修文的手笔。

这家伙开始变本加厉的培植势力了吗?他扫了眼几个黑衣人,气息都很强盛,修为在大星位,放在寻常小门派可都是精英就级别的弟子了。

攥住尖嘴青年的黑衣人目光冷漠的看了眼凌白,吐出几个字:“别多管闲事,秃驴!”

凌白淡然一笑,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黑衣人惊骇无比,竟发现避无可避。

啪,

重重的一个耳光直接将他抽翻在地。

“草,”

其他人一声怒吼,纷纷冲了上来。

凌白面色淡然,同样是抬手一个巴掌闪过去,几人脸上全部中招,被扇飞在地。

尖嘴猴腮青年眼中放光,兀自松了口气,同时紧了紧怀前的衣服。

先前那位黑衣人擦着嘴角的血渍仓惶起身,冷冷的瞪视着凌白,“阁下既是天位高手,为何多管闲事?难道你不清楚武协制定的规矩”

“我凌白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武协的规矩,我为何要遵守?”

凌白目光淡然,揪着青年转身离去。

黑衣人面色变了又变,咬着牙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搞定了?”手机那头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黑衣人刚要开口,眼前一花,手上一痛,手机便被夺走。

凌白拿过手机,杀了个回马枪。

“是万修文吗?人我带走了,别太难过,我想你应该对我的声音很深刻。”

嘟嘟,

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真是个玻璃心的家伙。”

凌白叹了口气,撇撇嘴,丢下手机大咧咧的离开。

青年被他一路拎到厕所,有种敲诈小学生零花钱的既视感。

“谢谢大师出手相救。我是青城派弟子顾绍钧,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重报!”尖嘴猴腮的青年正了正色,拱了拱手。

“说吧,他们追你干什么?”

顾绍钧目光闪烁,一阵犹豫。

“不愿说滚吧。”

凌白冷笑声,转身便走。

背后的顾绍钧面色一阵变化,咬咬牙说道:“因为一只玄龟!”

“玄龟?”凌白停住脚步。

顾绍钧似乎是下定决心,从怀中摸出一只锦盒,拿在手心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只墨绿色的乌龟,非常安静,一动不动。和花鸟市场买的几块钱一只的没什么区别。

“这叫玄龟?”

凌白脸皮一阵抽动。

“大师你有所不知,我派这只玄龟虽说不是妖兽,却是从青城祖师那代传下来的,逾今已有数千年,算是我们门派的图腾古物,便是我也得叫一声祖师。”

凌白:

叫乌龟祖师?

青城派的道士倒是有趣啊。

“你们门派中的祖师怎么在你手上。”凌白直接问出最为关键的问题。

既然是青城派的共祖,理应在派中享受供奉,却被一个星位弟子带出门来,着实奇怪。

顾绍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祖师的意思。”

凌白无语,看着锦盒中的绿龟,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出来晒太阳的样子。因为从始至终,它压根就没动过。

“那你赶紧把你们祖师送回去吧,我要登机了。”

凌白思虑片刻,也懒的去管到底怎么回事,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把妙光、戒财两人从白马寺捞出来。

顾绍钧连连感谢,小心翼翼的收好锦盒,随即转身离去。

凌白在候机厅等了片刻,到了登机时间,拿着登机牌上了飞机。航空公司的空姐长的不错,看到他均是两眼放光。

他朝几位青春靓丽的空姐微微一笑,找到座位拿了本杂志看了起来。

此去河南,要两个多小时,闲来无事,只能看看杂志打发时间。

这东西确实无聊,看了两眼很快就感觉到一阵困意上涌。

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空姐悦耳的喊声。

“先生,飞机餐需要吗?”

凌白点点头,要了份青椒牛肉。

飞机餐都是速食食品,味道差了些。

不过,免费食品聊胜于无。

在空姐诧异的目光下,他又要了杯可乐。

吃完饭,擦干净嘴,凌白准备继续休息会儿,蓦然间瞳孔一缩,眼睛瞪的浑圆。

在小巧的玻璃窗上,一只墨绿色的乌龟趴在上面,芝麻大的小眼盯着窗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不是顾绍钧手上的那位祖师吗?

这是什么情况。

凌白惊疑不定的盯着它,他确定,这乌龟不是妖兽,根本没有半分气息泄露。

要么,这是和老张那个级别甚至更高的大佬;要么,就是普通的千年王八。

如果是大佬,顾绍钧被人追杀,作为祖师怎么也得拂照下门内后辈弟子,但从始至终,它都没出过手。

这样的话,老龟怎么上来的?

凌白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前辈,你在干啥?”

绿龟懒洋洋的回头,用看白痴的眼神斜了他一眼,随即重新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一片神往之色。

“成精了啊。”

凌白惊疑不定的往座椅背后缩了缩。

“放心小子,我没恶意。”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凌白兀自一惊,知道是绿龟在说话。

听到它的声音,他反倒松了口气,能够沟通还好说,不能沟通,就很难说了。

“你刚才好像看不起我啊。”

绿龟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白陡然升腾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289. 老衲释迦

“你刚才好像看不起我啊。”绿龟的声音再度响起。

凌白心觉不妙,本能想要掀开扣住腰腹的安全带。

“别紧张,没什么的,我老人家脾气很好。”

绿龟在玻璃上慢慢爬着,像是只游墙的壁虎。

这种能力武学中有个叫壁虎游墙的功夫也能做到,并不是太过惊骇的事情。

让人惊恐的是,玻璃开裂了,随着它缓慢的挪动,裂开了第一道缝隙,接着是第二道。

咔擦,

整块玻璃轰然炸裂。

绿龟被气流冲到天外。

“喂,老王前辈”

凌白连忙起身,生恐这千年王八从空中坠下摔死,到时青城派的发现老祖宗嗝屁了,还不得跟他拼命?

此处的动静早已惊动机舱内的乘客和空姐,一会儿的功夫凌白这边已经被人包围。

“先生,怎么回事?”

空姐礼貌的问道。

“我能说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吗?”

凌白打着哈哈,定睛朝云层看去,他的目力远超普通人,双眸中火焰覆盖,如同孙猴子的火眼。只见在云层上,一只墨绿色的小龟躺在浮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神游天外的惬意模样。

“我”

凌白无语。

飞机此时一直在向前,老龟也一直和他保持同一水平线。

这家伙的速度堪比飞机啊

至少也有600km/h,

也就说,从虔城到豫章郡它只用一个小时不到。

老而成妖,所言非虚啊。

日,

凌白低声骂了句。

云层之上却伸出一只爪子朝飞机上探了过来,如同海贼王的橡皮人路飞。

“wtf,我们看到了什么?”一个金发碧眼的鬼佬掩嘴惊呼,胸前的曲线毕露。

不过此时却没人去欣赏鬼佬的身体为同胞报仇,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积在从云层上伸出的手。

“神仙啊”

眨眼的功夫,

凌白被爪子攥住,直接掀了出去。

“神仙抓人了。”

“那是个和尚。”

“快拍下来。”

众人群情激奋,全然不顾从窗口涌进来的强烈气流。

一阵天旋地转,凌白被裹挟上云层。

有过几次梦中的经历,他倒没那么惊慌。

“老王八,你欺人太甚啊。”

刚晋升成天位强者,竟然被人如此捉弄。

凌白自诩也是个好脾气,顿时有些恼怒,可现在并非生死关头,他控制不了斩仙飞刀,凭他现在的力量又挣脱不了绿龟的爪子。

一时间,被绿龟攥住在空中甩来甩去。

机舱内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张大着嘴说不出话。

飞机很快降落,

凌白一路跟着降落。

等飞机停稳,机舱门打开他才被放下。

“呕,老王八。”

凌白干呕了两声,马上就有大片人围了上来。

“师父,刚才你是在练功吗?”

“师父,你被神仙捉走了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凌白,纷纷发表意见。

“对啊,我练功。”凌白没好气的瞪了眼他们,一个腾挪,闪身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干目瞪口呆的人。

凌白出了机场,点了根烟自顾吸着,好半会儿才平静下来。

老王八没跟过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样也好,不然老是被捉弄也不太好。

挥手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后跟司机说去白马寺。

“好勒。”

司机麻溜的打下空车的牌子,开始和凌白安利白马寺。

“我不想听,我是去砸场子的。”

凌白一句话把司机噎的不轻。

他斜了眼凌白的穿着,恍然大悟,问道:“大师,你是哪个庙的?”

“天子庙听过没?”

“这么霸气的名字谁敢取啊,不杀头吗?”

“嗯。”

凌白高深莫测的闭上眼,司机识趣的不再说话。

开了大半个小时,凌白睁开眼看向窗外,问道:“到哪儿了?”

“白马寺镇了,马上就到寺。”

“哦。”

凌白第一次来洛阳,不由细细打量着街道上的行人景象。

此地武者觉醒的出奇的多,只是瞟了几眼,就看到四五个。

白马寺作为传承古代的门派,里面高手如云,无疑是个龙潭虎穴,他刚才在司机面前说是砸场子,心里却没什么底气。

“到了,大师你好好玩。”

司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把车停靠在路边。

凌白淡淡嗯了声,付过钱下了车。

现在刚到中午,白马寺前游人如织,均是从华夏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

寺庙门头立着两座石狮,两侧分别有高骏的石马,钟声袅袅传来,让人心境祥和。

白马寺整个寺庙坐北朝南,为一长形院落。主要建筑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接引殿、毗卢阁等,均列于南北向的中轴线上。虽不是创建时的“悉依天竺旧式”,但寺址都从未迁动过,因而汉时的台、井仍依稀可见。有五重大殿和四个大院以及东西厢房。

凌白跟随游人走在寺内,不由一阵唏嘘感叹。

人比人气死人啊,看他的道场,啧啧,破破烂烂,人家这儿古色古香气势恢宏,还是景区。

香火什么的,自然而然就来了。

这就是底蕴。

而烂陀寺的底蕴却完完全全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留给他的不过是个空壳而已。

转悠了两圈,他来到佛殿前。

门外阿站着两名僧人在维护现场的秩序,引导游客上香。

看到凌白,两人均是一愣,旋即恢复正常。

白马寺在佛门中是数一数二的寺庙,前来朝圣拜会的僧人数不胜数,也没什么奇怪的。

“两位师侄好。”

凌白朝二人微微颔首,信步入殿。

两人面面相觑,师侄是什么鬼?

看他的样子,不过是二十来岁,应该是辈分最小的。

不带这么占口便宜的啊。

两位僧人相视一眼,跟着走进殿内,却见凌白如自家一般,坐在蒲团上,看着上首的释迦牟尼佛避沉思不语。

“这位比丘,此处不供游人停留。”其中一位面带讥诮,冷声说道。

凌白转过头,皱眉道:“佛不就是受人参拜的吗?老衲坐在佛主座下,有何不可?”

僧人神色一愕,看清凌白头顶的戒疤,心中一惊,十二道戒疤的和尚,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大师,敢问法号?”

“老衲释迦!”

290. 我来不是打架的

“老衲释迦!”

淡淡的话语响侧在佛殿内。

两名僧人脸色大变,这哪儿像是来礼佛交流心得的,明明就是砸场子啊。

“大师请稍候片刻。”两人相视一眼,朝凌白行了一礼,转身告退。

凌白暗暗点头,白马寺不愧是传承久远的千年古刹,寺内僧人素质和其他寺庙的就是不一样。他放下心来,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坐定,在金佛坐下一动不动,只有头顶的十二道戒疤不时流转柔和的佛光。

星位和天位之间如同跨越一条鸿沟。

但凡是晋升天位,已经能和天地共鸣,借助部分天地伟力为己用。

天地之力,造化之功。

想以星位的力量以弱击强,逆行伐上,无疑是痴人说梦。

即使是个天赋赎最差的天位高手,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一个天赋出众的星位天才。

当然,凌白是个例外,他是个怪胎

如果摒除斩仙飞刀、小萝莉、东华残念等一系列因素,他在大星位的时候对上小天位的人,顶多能靠血脉和功法的力量自保而已。

上了天位,更多的是心境上的变化。

之所以天位能被称为高手,和战力值、心境都有密切的关系。

凌白独闯白马寺其实是不明智的,如今他所能倚仗的唯有斩仙飞刀,此刀不到危机关头不会出现,他无法控制。而白马寺传承久远,内中高手如云,想要困住他可以说很简单。

但人这辈子,总是要坚持一件别人认为很愚蠢的事情去做。

妙光、戒财都是他庙中僧人,如果不去救,烂陀寺谈什么去壮大。

正当此时,殿外响起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如雨点一般密集。落脚有力,气势惊人,来的应该是白马寺的武僧。

“何人胆敢在佛主面前自称释迦,简直放肆。”

一声振聋发聩的暴喝声响起,震的地面都轻微的颤了颤。

凌白不为所动,淡淡道:“你没资格和老衲说话,让你们住持来。”

烂陀寺住持,自然是应该和白马寺住持交涉,不然岂不是乱了辈分。

来人年方三十,虎目圆睁,像头黑金刚似的站在凌白身前,听到他说的话,脸顿时沉了下来。

“区区一个小和尚,有何资格见住持?你是来赎人的?”

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还敢如此,背后肯定是有人授意。

如果没猜错的话,住持应该在暗处看着。

凌白置若罔闻,竟开始念起了佛经。

“往生咒?”黑金刚脸色剧变,这是要超度他们啊,好狂妄。

“小和尚,滚出来!”

他一声暴喝,抬手虚按,并掌成爪,朝凌白背后抓去。

没有纷繁复杂的花俏招式,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大碰撞,没有骇人心弦的内力波动,只有一根平凡无奇的手指,凌白的手指对上手掌,无声无息的崩碎了黑金刚所有的攻势。

嘭,

黑金刚庞大的身体往后倒退了数十步,一直跌到殿门前才堪堪停下。

他眼角剧烈跳动,刚才那一指,势大力沉,与天地相合,完全可以将他的手掌一直洞穿。但对方没这么做,只是逼退他,显然是留手了。

“阿弥陀佛,老衲不愿多造杀孽,让能上话的出来吧。”

一声佛号,让众武僧心头一震,如遭雷击,纷纷咳血。

黑金刚修为高深还好些,其他人神色萎靡,已是出了洋相。

“放肆,佛门重地岂容你出手伤人?”

黑金刚不依不挠,略微调整气息,便又要冲上来。

“济苦,退下。”

一声轻飘飘的话语让黑金刚浑身一震,旋即神色恭敬的退到一边,如同一座黑铁塔一般守在门口。

一位面如白须,神色威严的僧人步入殿中,轻笑道:“贫僧原空,见过凌白师兄。”

原空,达摩院首座,白马寺住持原景大师师弟。

原空以晚辈礼问候凌白,表现的可以说是中规中矩。

凌白嗯了声,“原景呢?让他来见我。”

“师兄正在诵经,贫僧特来和凌白师兄讨论佛法。”原空自顾走到凌白旁的蒲团坐下。

凌白微微皱眉,冷笑道:“原景还真是好兴致啊。坐而论法,你还不够资格,滚出去吧。”

原空面色不变,笑眯眯道:“够不够资格,佛主说了算,凌白师兄说了也不算。”

“是吗?那你便阐述你的佛法吧。”

凌白知道不过这关,见不到原景,讨论佛法不论辈分,也没什么丢人的。

原空点点头,正了正色,口绽莲花,阐述佛法。

不愧是白马寺的首座,对佛法的理解深厚无比。

这种论佛法的争斗在佛门中属于文斗,但却比武斗更加凶险,这是属于心性上的打击,很容易就能摧毁一个人的佛心,从此再没机会证得菩提。

凌白心中冷笑,既然对方下了死手,他也不必留手。

面对原空的咄咄逼人,他只是嘴角含笑,不为所动。只是头顶的十二道戒疤绽放无上佛光,轻易的就把口绽莲花的原空笼罩。

“我就是佛,和佛论法,不觉得儿戏吗?”

一句话,

让原空如遭雷击,哇的吐出口血,面如金纸。

他的佛心已被摧毁,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蒲团上,身体如筛糠般颤抖。

“你是佛你就是佛你已经成佛,我还修什么佛”

“哈哈哈哈哈你是佛,我们是什么?”

“修什么佛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还俗吃香喝辣的去,滚滚红尘,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

原空状若癫狂,仰头狂笑,仓惶的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向殿外跑去。

门口聚积一片看热闹的僧众不明所以,慌忙上前阻拦。

“原空师叔,你怎么了?”

“原空师叔,冷静啊。”

原空哈哈大笑:“干什么,跟我一起去吃肉喝酒啊。”

他抓住一名小和尚,笑嘻嘻道:“出去玩女人,你肯定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小和尚闹了个大红脸,却挣脱不得,羞愤难当的低下头。

众僧纷纷掩面避开原空的视线,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291. 言出即法

凌白不过说了句“我就是佛,和佛论法不觉得儿戏”,原空便失了佛心,心性大变。他揪住一个入门没多久的小和尚嚷嚷着要让他还俗玩女人去,羞的周围众僧掩面而逃。

“怕个鸟,人伦纲常,天经地义,什么清规戒律,见鬼去吧。”

原空哈哈大笑,抚着额顶光溜的脑门,四处追逐僧人劝解他们还俗。佛殿前俨然变成一场闹剧,凌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面色淡然。他说的话并没有蕴含什么至深的佛理,不过是实话实说阐述事实,原空也确实是个玻璃心,不加质疑,这才让事情演变到如此地步。

“原空,还不醒来?”

这时,一句暴喝声如同金刚狮子般镇的人耳膜生疼。一神色威严的中年和尚龙行虎步的上前,冷冷瞪视着原空和尚。

原空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随后恢复癫狂,“什么醒来?我现在就是醒着的,你们才是睡着的人。”

“你入魔了,原空。”

“放屁,跪拜别人祈求别人来拯救你们,你们才是入魔。你们拜的佛不过也是个人”

原空冷笑,淡淡道:“原来师兄,不如你也还俗吧,以你的武功去个大企业给老板私人保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还有那些平时只能偶尔看到的比基尼美女,都能被你搂在怀里。”

“阿弥陀佛!”原色眉头倒竖,低颂了句佛号,不再理会发疯的原空,而是直视站在殿前的凌白,冷然道:“大胆妖僧,妖言惑众,简直是佛门之耻!今日本座就将你拿下镇压在佛塔下悔过。”

“放肆!”

到现在原景住持都不曾露面,态度不言而喻。既然白马寺要刻意刁难,凌白也不愿落了烂陀寺的威风,他身形晃动,一拳向着原来和尚轰去。

罡风猛烈如海啸一般,竟然发出了隆隆雷鸣之响,顿时让后方佛殿一些佛像纷飞崩裂了。

众僧皆愤怒无比,这个和尚还真是毫无顾忌啊,摆明了想要大闹一场,居然直接在这里动手,毫无疑问想要拆房啊。后面的都是金身,这是对佛的大不敬。

原来冷着脸,右掌与凌白拳头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震天大响,紧接着原来被震退出去四五步,神色变了又变。

凌白快如闪电一般跟进,右腿横扫而出,又是一阵狂风汹涌而出,释迦旁的两尊金身全部崩碎了。在场众人都已经变色,除了因为佛像损坏,还惊惧凌白的修为。如此力量太过狂猛了,在青年一辈绝无仅有,如此年轻的一个和尚竟然能把他们的传功长老逼退,正面硬撼,修为惊人。

原来袖袍鼓荡,面色变的无比难看。他噔噔噔倒退了几步,止住颓势,惊骇道:“你已经到了天位?”

“天位算什么?”

凌白见识过魔君、东华残念的对决,见识过小萝莉秒杀旱魃的风采,见识过斩仙飞刀斩仙灭神的威能,心境也随之水涨船高,对于武者间的境界看的非常淡。

唯有经历过,才能懂得,才能放下。

他心中了无执念,神色淡然。

“狂妄的后辈。”

原来面色再变,冷哼一声,“结阵!伏魔!”

随着他一声大喝,围在周边早已愤怒不已的众武僧言出即行,手执伏魔棍结成阵法,气势惊人,将凌白团团围住。

凌白扫了眼前方,兀自失笑:“你们想要以多欺少?”

“降妖伏魔,何来以多欺少之说。”原来冷笑,他心中惊惧无比。凌白得到烂陀寺的传承,虚云和尚的舍利子,此事他早已有所耳闻,大相国寺在他手下吃了些苦头,任由他发展下去势必给中原四大寺造成影响。

烂陀寺已然泯灭在尘埃中,就不该再度出现在世间。

“阿弥陀佛,你们想对你们跪拜的佛出手?”凌白眼眸金光流转,从众武僧身上一一扫视而过。

但凡和他对视的武僧,均是神思恍然,脸色大变他,手中的伏魔棍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

“妖言惑众!”

原来见势头不妙,僧人均是陷入凌白的节奏,顿时面色一寒,运转全身内力,抢先出手。

“砰!”

须臾间,原来被凌白轻描淡写的第二拳砸出去数米远,他脚下的地面都崩裂了,一道道大裂缝蔓延数米远,而脸色更是无比潮红,一丝丝血迹自嘴角溢出。

“阿弥陀佛,孽障,你入魔了。”

凌白面色悲苦,轻声叹道。

原来怒极,张嘴喷出一口血水,眼中的凶光似火焰一把在燃烧,敏捷似猎豹一般再次扑了上来。

“你着相了。”

这一次,凌白依然没有任何繁复的动作,同样直接挥拳。

借助天地伟力,一言一行均是合乎天地法则。

“砰、砰……”

每一拳打出,后面的佛殿都会崩碎一部分,而原来更是不断倒退,当第五拳落下时,他忽然再也不能动了,而后双臂猛然崩裂了,身体更是在刹那间如失去了骨头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凌白眼中满是悲悯之色,环视众僧,后者均是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武僧们心惊不已,原来师叔可是白马寺的传功长老,一身修为通天彻地,竟然被人打的骨头寸断,废了根基,断了证得罗汉果味的可能。

随着凌白话音落下,

后方释迦金身轰然倒塌。

嘭,

佛殿门前“大雄宝殿”四个烫金大字的牌匾断成两截,掉落在地激起漫天木屑。

金身被毁,佛殿倒塌,众僧心中的信念也悄然破碎,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神情呆滞。

“众师兄弟切勿被妖僧迷惑,为原来师叔报仇!”人群中,一眉清目秀的和尚冷声大吼。

他是白马寺新一辈弟子,济行,佛法高深,修为亦是超然,在洛阳一带小有名望。

“那你来啊。”凌白扫了他一眼,满脸戏谑之色。

“佛门重地,岂非你肆意胡闹的地方?”济行眼眸闪烁,不慌不忙,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他没有出手,而是双手合十,朝背后行了一礼,一字一句道:“请活佛!”

292.师兄,好久不见!

“请活佛!”

铿锵的话语宛若晨钟暮鼓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众僧心里。

听到活佛两个字,每个人脸上均是浮现尊崇敬佩之色。

此处的活佛,当然不是指济公。活佛,是蒙藏佛教对修行有成就、能够根据自己的意愿而转世的人的尊称。实际上,“活佛”这个词汇在藏传佛教标准术语中并不存在。据学者考证,这一俗称最早大约出现于在元代,是不折不扣的汉地制造。而白马寺济行口中说的活佛便是寺中一位高僧大能,在洛阳百姓心目中是尊行走的真佛。

凌白脸色逐渐凝重,能被称作活佛的僧人可不是普通角色,身份比原景住持还要尊崇。

“阿弥陀佛”

众僧齐齐低颂佛号,盘腿坐下,闭目念经。

唯独疯疯癫癫的原空和尚在空地前走来走去,不时推推这位和尚,过会儿又推推那位和尚,嬉笑怒骂,说些扰乱清规戒律的难听话,但凡被他纠缠的僧人均是闭目诵经,心境祥和,任由他胡言乱语,推搡打骂。

单是活佛二字,还不曾露面,就将众僧的心境洗涤,重归平静,这份佛法修为已非常人可有。

济行高喊完,亦是盘腿坐下,双手合十,面露悲苦之色。

袅袅佛音,悠扬、平和,散发无尽的禅意。

古意盎然的寺庙内,一株株菩提枝叶上抽出嫩芽,一层层青绿,似一汪汪清泉,青石砖面清扫的一尘不染,砖与砖之间的勾缝像老人脸上刀削般的皱纹。

一位老态龙钟,腰杆却挺的笔直的老和尚一步步朝佛殿走来。他穿着一身发白的灰色僧袍,两条白眉从额前垂下,似两口出鞘的利剑,脸上的纹路如同一道道刚开垦出的沟壑,走一步就得停下片刻,宛若风中火烛,摇摇欲坠。

此时,众僧见老和尚走来,均是神色激动,眼中闪动着炽热的光芒。

在他们心里,活佛比释迦更加有威慑力,更能让人心悦诚服。

毕竟,释迦是死的,活佛却是真正活着的一尊佛。

这位,是证得菩提果味的真佛,世间少有。

活佛不属于他们白马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留在这里,但据说他欠白马寺某位祖师一个人情,要他出手对付一个妖僧,想来活佛是同意的。

济行天资聪慧,活佛对他另眼相看,这也是为什么济行能把活佛请出的原因。

想到这儿,众僧不由都有些羡慕济行,假以时日,济行必定会被活佛收为弟子。

“妖僧要被度化了,哪怕他修为再深,面对活佛也只有引恨。”

“据说活佛出手并不靠武力修为,而是用最大乘佛法度人向上。”

老和尚耷拉着眼皮,亦步亦趋,如风中残烛。

“活佛!”

包括济行在内,所有僧人均是持最高的礼仪恭迎他的到来。

老和尚尚未露面之时,凌白已是心悸不已,隐隐觉得不安,看到老和尚时,更是震惊无比,眼睛瞪的浑圆。

白马寺众僧看到凌白的样子,均是得意不已,当年他们第一次看到活佛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这可是行走人间的真佛啊,谁看到不得新神摇曳,膜拜不已。

可惜,后悔也已经晚了。

毁坏佛主以及罗汉、菩萨金身,捣毁佛殿,这些罪名足以让凌白永世不得翻身。

佛度有缘人,亦会化作怒目金刚。

释迦是最高信仰,把他们的信仰丢在地上肆意踩踏,相当于是卡住他们的咽喉要致他们于死地。

济行冷着脸,似乎已经看到活佛言出法随,凌白跪伏在地,惭愧痛哭的场景。想到这儿,他嘴角不由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和尚双眉几乎垂地,一步步走到瞠目结舌的凌白面前。

然后,

一把抱住了他。

痛哭道:“师兄,好久不见。”

济行面色一变,“什么?活佛在说什么?”

身旁一和尚面色古怪的说道:“活佛说,师兄好久不见。”

济行瞪了他一眼,好生不满意,他又不聋,自然也是听清了的。他的意思是活佛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这是什么暗含佛理的隐晦语句?

师兄好久不见?

佛门典籍中从未出过这么一句话啊。

总不可能,这个损坏佛殿和他年纪不相上下的小和尚是活佛的师兄吧

哈哈哈,太荒谬。

济行马上将脑子里如同浆糊般的想法绞杀。

“活佛,此人毁坏佛殿。”他站在远处,小声提醒。

老和尚充耳未闻,紧紧抱住凌白痛哭流涕,神情之悲痛,见所未见。

“活佛怎么了?”

这是白马寺所有僧人心中的疑问。

老和尚抱着凌白哭了好半会儿,凌白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着他。

“净月师兄,我们终于见面了。”

净月?

活佛的法号是净月?

妖僧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叫活佛叫净月师兄。

活佛叫他师兄,他又叫活佛师兄。

这关系怎么那么乱。

两人云山雾罩的对话,让众僧一脸懵逼。

济行的脸色则是变得无比难看,显然,活佛和妖僧是认识的。他叫妖僧师兄,说明是把他当做平辈对待,甚至非常尊敬。可对方不过是个小庙的年轻和尚啊,也就今年才冒出来的,怎么就能被活佛称为师兄呢。

他压根没往凌白是和活佛同一时代这方面去响,太荒谬,太不现实,他直接就排除了这种可能。

原景住持可是吩咐过,要把烂陀寺那口晨钟拿来,以作交换的。

济行心觉不妙,他本来准备了诸多后手来对付凌白,现在这情况,活佛简直把凌白当做了亲兄弟,这让他如何开展下一步。

晨钟事关重大,绝不能轻易妥协。

他就不信,凌白会不在意庙中两个和尚的死活。

那可是他寺庙里唯一的两个僧人啊。

想到这儿,济行就想笑,什么破庙,竟然只有两个和尚,一个肥头大耳胸无点墨,一个幼小顽童,路都走不稳,这也叫寺庙?太寒酸了。

但就是这么寒酸的一个庙,凭什么能有晨钟?

凭什么这样的好东西要被他们所有?

白马寺才是晨钟最合适的主人。

济行目光如电,冷冷看向前方。

293.杀楚休的胜算是0

坍塌的佛殿前。

老态龙钟的老和尚紧紧抱着一个年轻俊秀的和尚,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的难以自己。

活佛,人世间行走的真佛形象在白马寺众僧面前轰然倒塌,崩碎瓦解。

佛哭鼻子了?

活佛怎么能哭呢?他是佛啊,泯灭七情六欲,高高在上的佛啊。

凌白轻轻拍着老和尚的背,唏嘘不已。

风姿绰约,潇洒如风的净月师兄竟老成了这样。

凌白现在多少搞懂手机软件的秘境任务是怎么回事,手机进的秘境和现实中的秘境不同,那是时光回溯,真正的回到过去,和那个时代的人物碰撞。

净月证得菩提果位活到现在,佛法修为已入化境,在见到凌白的那刻心生感应,了悟前尘往事,那些凌白经历过的事情如流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这一刻,两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还吃肉吗?”

凌白微笑着问道。

“戒了好久了,今天高兴,吃点吧。”

净月松开手,转身看向济行,“去弄条狗来”

济行怔在原地,半晌才翕动着双唇,声音发颤:“活佛您您刚说什么?”

“弄条狗,还有锅碗瓢盆,顺便再来两瓶茅台,我要和师兄畅谈。”

济行脸皮一阵抽动,这是要开荤?而且还要在白马寺开荤?

所有僧众均是傻眼。

这位活佛辈分极高,别说济行,哪怕是住持来了,也得叫声活佛,行晚辈礼。

“济行,还不快去?”

净月眉头微蹙,声音轻柔,却如同当头棒喝,重重的敲击在济行心里。他一路踉跄的离去,如同失了魂的傀儡。

“师兄请坐。”净月微笑着邀请凌白坐下。

两人在坍塌的佛殿前席地而坐,谈笑风生,把围在四处的白马寺僧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凌白进入秘境,烂陀寺新晋住持虚峰被楚休的天绝地灭大紫阳手拍死,而后正道魁首赶到和楚休上二重天决战,后来的事情他就不太清楚了,询问净月,他一一道来。

原来楚休和正道魁首上二重天大战三天三夜,后来楚休身死,正道魁首从天外归来,带领正道夺得一场大胜。那一战,血流成河,山河失色,正魔两道均是元气大伤,魔道各派损失惨重,几乎被尽数歼灭,很多门派传承均是断了根基,自有寥寥数派保全实力安然退去。

正道各派同样不好受,人才凋零。

魁首战后身死,他的随身童子却是逆袭崛起,一路高歌猛进,败尽诸敌,坐上正道魁首的位置。

“赤凤阁呢?”凌白手握驻颜珠,对赤凤阁的命运还是非常关心的。

“苾彩及所有赤凤阁弟子尽数被杀,据传言说是魁首的童子干的。”

净月目光幽幽,提起这件往事,不由深叹了口气。

“童子?魁首的童子竟然能有如此修为?到底是魁首教的好,还是那位童子的天赋惊人?”

凌白暗暗心惊,随后想到净月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今日,那么那位童子呢?他可做了正道魁首,按理来说,应该也是位修为通天彻地的大能。

“他还活着。”

净月言简意赅,提到童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凌白倒吸了口凉气,看净月的表情,他就知道现在这位童子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背景、势力之深厚难以揣测,是他现在难以抗衡的存在。

随后他的表情也开始变的古怪起来。

“我为什么会想到去抗衡他?这么膨胀的嘛。”

从得到手机软件开始,凌白只是想靠这东西赚点钱过上出门开奥迪,喝水喝依云的生活,随着事情一件件发生,他的心态逐渐发生些许变化,手机软件怎么出现的?是谁在背后主导这一切?

他和净月的关系,用同穿一条裤子来形容都不过分,在这件事情上他信得过他。

“师兄,你帮我看看。”

凌白拿出手机,打开烂陀寺的软件。

净月从嘉庆活到现在,历经大风大浪,证得菩提果味,修为见识均是超凡,也许能看出背后主导一切的元凶。

他接过手机看了片刻,平静祥和的面孔顿时起了些许波澜。

半晌,净月悠然叹道:“此等**力,见所未见,我也看不出是何人所为,但应该和烂陀寺有关。”

正魔大战之后,魔教教主楚休身死,正道魁首亦是成了亡魂,各派元气大伤,尤其是烂陀寺,虚峰住持、各大首座均是死于那一役,加上带去的精英弟子阵亡十之七八,烂陀寺已然名存实亡。

净月接手烂陀寺后奋发图强,励精图治,纵横联合,稍稍恢复些元气,直到晚清,八国联军清华,中日战争,他率烂陀寺众僧抗日救国,最后只剩他一人存活。

而烂陀寺也被岛国的高手推演出方位,用强炮轰炸了山门。

千年古刹烂陀寺毁于一旦,无数功法典籍焚毁遗失。

净月亦是身受重伤,行将就木,流浪于华夏各地。

也得亏他佛缘深厚,在即将死亡前证得菩提果味,延寿至今,被人称为活佛。

越是听下来,凌白越是心惊,手机寺庙软件的来历颇有些诡异,他先前还推测可能是净月暗中主导,没想到是另有其人。那么,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他,目的是什么?

首先能够确定的是,背后之人和寺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手机软件的目的是重建寺庙,究其根本,是好事,暂时不需要理会。

“如今魔教教主转世,净月师兄你可知道?”凌白直接问道。

“知道。”净月两条剑眉微挑,“此人惊才绝艳,练就大悲赋,极难对付。”

“趁他现在还没成长起来,师兄你去把他做了啊。”

净月楞了楞,只是摇头苦笑,把手搭在凌白手背上,道:“佛法可度人,却度不了此等不尊天、不敬地的惊才绝艳之辈。”

“师兄你”

凌白眼眶微红,净月体内竟一分内力都没有,只是证得菩提果位,延长了寿命的普通人,别说对抗楚休,就是旱魃都够呛。

他说的没错,佛法高深,却度化不了楚休这样的人。

对付他,只能用武力。

“我如今天位已成,杀他有几成机会?”

净月掩面叹息,摇了摇头,抬手比了个零的手势。

294.南方杰出青年

胜算是0?

活了几百年,说话还是那么耿直,能不能稍微圆滑些,委婉些,让人更容易接受点。

“我如今是天位啊,修行速度够快了吧,楚休就算转世重修,他也不能快过我吧。”

凌白半眯着眼不服气的说道。

“李平活到现在,离武破虚空不远了,他都没能杀掉楚休,你觉得天位还行吗?”

“李平又是谁?”

净月直视着凌白双眼。

“哦豁。”

凌白反应过来,净月说的应该是魁首的那个童子,这名字还真是平平无奇啊。名字平淡无奇,修为通天彻地,而且还手眼通天,想要找个人还不简单?

“你以为魔教教主身边会没有护道之人吗?”

“护道?”

“如果把你的手机软件单独拎出来,也能算是护道者,只不过品级低了些,另外,你头上的十二道戒疤可保你不受邪祟侵扰,斩仙飞刀能在关键时候保命真要算起来,你这护道人可以说人间无敌了。”

净月面色古怪,想他惊才绝艳,一手达摩剑法超凡入圣,扛起烂陀寺的大旗后也没堕过寺庙的威风,一切都是靠自己独狼闯过来的,对比这些背景深厚,有“爹妈”疼爱的人,他就像是根浮萍野草,生活之艰难可以想象。

两人旁若无人交谈之际,济行和尚牵着条黑狗,提着两瓶茅台极不情愿的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小和尚,手里头拿着锅碗瓢盆碗筷,有的甚至扛着煤气桶。

“阿弥陀佛,辛苦了。”净月叹了口气,从一位小和尚手里接过菜刀,笑眯眯的对济行牵着的那条黑狗说道:“你愿意被我吃吗?”

“吼。”

这条黑狗肥硕健壮,全身皮毛油光发亮,双眼有神,听到净月的话竟激动的吠叫起来,想要挣脱济行的牵引绳。济行大骇,被暴躁的黑狗弄的身体晃动,不多时便被黑狗挣脱。

“活佛”济行欲言又止,生怕活佛被黑狗冲撞咬到身子,可心里又有气,关心的话到嘴边楞是没说出半句。

黑狗身姿矫健,迅速狂奔到净月面前,乖巧的坐下,吐着舌头,不断俯首,一副请君品尝的模样。

如此模样让白马寺众僧大跌眼镜,都说蝼蚁尚且偷生,这条黑狗竟要主动送命,让人吃肉喝血,心可真够大的。而从侧面也能反应出,活佛确实不愧为活佛,随口一句话便让牲畜甘愿付出生命。

净月早年间就是喝血吃肉的血和尚,并无半分心慈手软,手起刀落,寒光迸溅,黑狗程亮的脖颈处显浮出一道细线,黏稠温热的狗血顺着细线争先恐后的钻出。

黑狗瞳孔发亮,一脸虔诚之色,像是沐浴着佛光,充满了灵性的光辉。

直到狗血流干,黑狗还是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净月攥着菜刀,刀锋贴着它的皮毛削去,鬼斧神工般须臾间就把狗皮剥开,一刀刀将肉斩成无数块抛入大锅中用水洗净,煮沸水,加入各种香料佐料,另外再倒了半瓶茅台下去。

半刻钟后,香喷喷的肉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众僧悄悄的咽了口唾沫,随后实在忍受不住肉香,偷偷掩面离去。

凌白看的啧啧称奇,净月估计戒荤已经能好几百年了,可这一手剥皮吃肉的刀工还是那么出神入化。

香味弥漫,净月擦干净双筷子递给凌白,两人就着狗肉,喝着茅台,吃的满嘴流油。

在千年古刹白马寺吃肉,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楚休的护道人是谁?难道还能和李平相抗衡不成?”

凌白灌了口酒,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净月摇摇头,回道:“或许是上一任的魔教教主。”

上一任的魔教教主,楚休之前的教主叫张无忌,从明朝一直活到嘉庆时期,九阳神功护体,乾坤大挪移,更是掌握武功绝技太极拳、太极剑,可以说是千年来最厉害的一位魔教教主。后来金老爷把张无忌的故事写下来,竟受到万千国人的追捧,可见张无忌在武侠迷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竟然活到了现在?

“那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是别人。”净月轻飘飘的加了句。

凌白松了口气,如果张无忌真是楚休的护道者,那么李平还不一定是对手。

“今后什么打算”

“我老了,答应过一个人晚年在白马寺留下舍利。”

凌白点点头,微微笑道:“这可不像你,不再拼拼?”

“拼了几百年,连那扇门的影子都触碰不到,武破虚空不过是个传说而已,漫天神佛早已转世,世上已无仙,我也活的够久了,腻了。”

从白马寺出门已是下午。

戒财、妙光在净月开口后放了出来,三人找了家兰州拉面坐了下来。

一番交谈下,得知两人被困的原因,凌白有些哭笑不得。

这两个家伙专奔名山大川的寺庙,以烂陀寺的名义找高僧赌斗,替他约战群雄。

白马寺是最后一站,直接被原景扣了下来,并索要烂陀寺的晨钟。

“时间都定好了,一周后。”戒财呲溜呲溜的大口吃面,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妙光认真的看向凌白,点点头,肯定了戒财的说法,随即埋头吃面。

两人饿极,在白马寺没饭吃,饿了好几顿,现在看到食物眼睛放光,妙光圆滚滚的脸都瘦了大圈。

凌白无语的看着二人,随后摇摇头,道:“他们不会来的。”

戒财猛的抬头,“老板,再来一碗牛肉刀削,牛肉多点。”

他吼了嗓子,见妙光看向他,又要了碗,这才看向凌白:“住持这是何意?他们当时可是非常气愤的同意了,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周后会来。”

“呵呵”

凌白冷笑:“我现在又不是什么名人,随便一个人上门挑战就要接下,岂不是凭白堕了威风?这和输赢无关,而是他不屑。”

“可他们的确接下了。”

“口头应承,你信?”

“谁说住持声明不显,现在上网一搜烂陀寺凌白,可是大把的新闻呢。您老人家现在可是被誉为南方青年一代的杰出人物,你不知道?”戒财嘿嘿笑道。

295.我好看吗?

深寒花店

凌白站在店门前,手里拿着洒水壶正在浇水,水花溅射在地,变成一颗颗沾满尘雾的灰暗水珠。玻璃橱窗透着白光映射出店内堆叠整齐的绿植盆栽以及颜色各异争相斗艳的鲜花。

他攥着扫把,一下一下的挥动,一丝不苟的清扫着地面的粉尘。

隔壁的老张面馆店门大开,几个精神焕发的中年人站在门口指指点点,不时用方言讨论两声。

老张走了,面馆被其他人接下改做他用,据说是要弄个理发店。

凌白自顾自扫完,闷声进了花店。

烂陀寺的手机软件还能用,但是一直没有任务发布。

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任务发布,应该怎么选择?

“我现在已经到了小天位境,已经可以不用借助软件这种外力来修行,现在世界各地的洞天福地先后开启,需要任何资源直接去掠夺便是。”

到了一定的境界,站的更高,视野更广,重新回忆前面做过的事情,他不由有些心惊肉跳。

那枚洗髓丹,是软件给的。

如果背后的人有什么恶意,在洗髓丹中下了毒

大意,太过大意。

凌白冷汗直流,眉头皱的越发紧,不过当时他确实也没有别的选择,吃洗髓丹是最好的办法。想到这儿,他用血脉的力量把全身每一寸血肉都检查了遍,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是我太疑神疑鬼还是年纪越大越怕事了”

凌白摇头叹了口气,正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油光满面的戒财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张口就喊:“住持,有位漂亮的女施主找你。”

看他那贱兮兮样子,脸上的肥肉都随着笑脸微微颤动,让人有种想痛扁他的冲动。尤其是他擅作主张四处挑衅约架的事情,太丢人了。

约架这种事情需要预约挑日子的吗?直接上门砸场子会不会?

真应该让他去看看《叶问》,想要开武馆,得把各大门派一一挑战啊。

那些和尚不会来的,打死都不会来的。

所以,他准备先从虔城地区开始,逐个上门砸场,不论佛法还是武功,务必要做到一击必杀。

真男人,当如此。

不过,此前还得先把上门的女施主给收拾妥当。

一座寺庙香火旺不旺盛,取决于住持会不会做人,把香客伺候好了,才能有口皆碑,一传十十传百,把名号打出去。如果说武斗砸场是阴谋,那么服务香客什么的就是纯粹的阳谋了。

我的香客的问题我的寺庙能解决,你的破庙不行,所以,我更牛逼,你们不来我这儿充会员上香在哪儿上呢?

“阿弥陀佛,不论男女,老衲都是一视同仁。”

凌白正了正色,修长的手指搭在衣襟上掸了掸,斜眼看向戒财,“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住持颜如宋玉,貌比潘安,简直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听说泰国的变性手术非常先进,要不是因为追求住持的人有十三亿,我都想去做个变性手术了。”戒财眯着眼,一脸谄媚的笑着。

“贫嘴。”

“嘿嘿。”

戒财微曲着身子,轻轻的在脸上拍了两下,“还是掌嘴好、”

凌白无语,这胖和尚的无耻程度简直见所未见,不过正是因为他够无耻,烂陀寺才需要他。

来到寺庙,零零散散有几个香客在殿外的空地前上香。

小个子妙光穿行在香客间,老神在在的说要替人解签。这项新服务还是他回来刚搞出来的,为此投入了极高的激情,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

解签,你有我的摇签准吗?

凌白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妙光顶着光秃秃的大脑袋,摇摇晃晃的蹦跶到凌白面前,先是认真的行了一礼,随后歪着头问道:“住持,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你会解签?佛殿那个摇签你拿去玩吧。”

“真的?”

“煮的。”

妙光嘿嘿笑了声,两只乌溜的大眼睛泛着亮光,之前他看凌白用过几次摇签,能准确的预测吉凶,顿时大感兴趣,日以继夜的恶补相关知识,随后又陪同戒财在各大寺庙转了圈,偷师成功,回来后就着手忽悠事业。

现在有了摇签,他的水平就能从青铜直接晋升到最强王者了。

“谢谢住持”

妙光又行了一礼,忽然指着凌白说道:“住持,你面泛桃花,眼含秋水,中堂有红心点缀,必有桃花劫啊。”

“滚犊子。”

凌白没好气的揉了揉他的大脑袋,心想那位找他的漂亮女施主应该等急了,连忙撇开他,大步朝佛殿而去。

戒财之前说了,是位‘漂亮’的女施主,他的眼光一向不错,说漂亮肯定是漂亮。

凌白有了心理准备,面含微笑的步入殿中,前殿的无头佛像倒在长岸上,宛若一尊睡佛,左右的金刚罗汉形态各异,威武不凡。

空落落的蒲团微微凹陷,那是长时间跪坐留下的印记。

他环视了眼佛殿内的情况,步入后殿。

“阿弥陀脱别脱衣服啊、”

凌白入眼便看到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轻解罗裳,一条短裙瞬息间就褪到腰部,露出高耸的酥胸和蓝色的性感蕾丝胸罩。她手抓在胸罩上,大声喊道:“救命啊,非礼啊,凌大师要强奸我。”

“救命!”

“非礼!”

少女胡乱的撕扯身上的衣服,先是把腿上套着的丝袜扯破,而后又开始抓头发。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

凌白心里咯噔一下,即刻醒悟,这是套路啊。

他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脱衣服,摆明是要坑他。

“你叫啊,再怎么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凌白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往前走了一步,手指着少女丰挺的酥胸,“别光是扯丝袜啊,先把你胸前的束缚解开,够胆的就解开。”

寺庙的隔音效果好的出奇,后殿内的声音压根就传不到外面。

所以,这女人想脱就脱吧,看她能脱到什么程度。

“解开啊,需要帮忙吗?”凌白双手合十,一脸云淡风轻。

少女狡黠一笑,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两人相距不过数米,片刻后,她就站在了凌白面前。

伸手,攥住凌白的手掌。

“要让老衲摸你?好啊。”凌白斜了她一眼,冷笑道,“老衲即便是在这儿把你给办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话音刚落,

前殿就响起一声暴喝,“住手!”

296.大师你想要吗

“住手!”

这两个字太熟悉了,但凡是反派要做些什么事儿主角都会出来搅场,而且非常的及时,往往是即将要发生点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时。

这声暴喝中气十足,显然是憋了好久才喊出来,一股子发泄出激情的味道。

凌白眉头微蹙,这画面显然是有套让他上啊。

思念间,一队人鱼贯而入,个个身穿制服,帽檐上的国徽灼灼生辉,光芒四射。领头之人四方脸,三十好许,一双冷目如电,一眼看到凌白当即喝道:“蹲下,双手放头上。”

凌白环视了眼众人,眼中闪过一道晦涩的光芒,面色平静的站着没动。

“强奸啊,警察叔叔,我来寺庙上香拜佛,没想到这住持却兽性大发,让我到这佛殿后头,就想对我图谋不轨,我的丝袜、内衣都被他弄的我不想活了”

少女声泪俱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青砖地面。

四方脸瞪了眼凌白,左右顿时上前,要去拿他。

凌白心无半分波澜,这是个局,早就设好的局,一个只要他进佛殿就必定中计的局。美艳少女在他进门的时候就脱衣服,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整个过程就像是他在被强奸,而且不能反抗,只能被动享受。

两个一脸正气的警察按住他,随手上了道亮晶晶的手铐。

四方脸则是扯了块长布走到泫然欲泣的少女将她身上的春光遮挡住,和声说道:“没事儿了,我们到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带走!”

四方脸大手一挥,一干人二话不说,押着凌白直奔外头。

外面还有几个警察在维持现场秩序,老远能看到戒财和妙光在人群中焦急的张望。

“我能和寺内的人说句话再走吗?这个要求很合理吧。”

凌白站定,笑眯眯的对四方脸说道。

四方脸绷住冷脸,目光一闪,轻‘嗯’了声,两位负责押解凌白的警察把他带到戒财面前,但是没有松手,冷声道:“快点!”

“和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我很快就会回来。”

凌白朝两人笑了笑,示意两位警察可以离开。

四方脸和少女并肩而行,在前面带路,上了警车,凌白则是坐在后排,两侧分别有个警察看守。

凌白打量了眼车内,眼中的笑意越发浓郁,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小憩,悠然自得。

透过前面的后视镜,四方脸看了眼镜中的凌白,脸上浮现一抹狰狞之色。

警车一路颠簸,从国道下到县道,再到乡道,拐进大山,穿行在坑洼的泥路上。远处的农田纵横交错,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开的正盛,路旁笔直的杨树像是打下的一根根电线杆,延绵不绝,直通山林幽处。

越往里走,乡道越加崎岖难走。

周边均是被大山环绕覆盖,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迷茫在山林之间。

凌白假装害怕的问道:“这不是去警局的路,你们到底是谁”

“呵呵。”

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少女发出一窜如银铃般的笑声,千娇百媚的看了眼被按住的凌白,娇声道:“该说你是傻呢还是蠢呢,白瞎了那么好看的样子,要不是事情比较急,正想和你在车上”

她扯下身上遮掩春光的长布,里面的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但胸前的高耸白皙仍旧触目惊心,波涛汹涌,随着撤车身的颠簸上下晃动。

凌白清楚的听到两侧的‘警察’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

这个女人长相姣好,在他见过的女人中属于上乘,的确和戒财说的那样,是个极为漂亮的女施主。

“18,收敛点。”前面的四方脸轻咳了声。

“好呢。”

少女叹了口气,抬起长腿搭在前面的座椅上,然后慢慢的把腿上套着的破烂丝袜褪下一半。

车身一阵摇晃,眼看就要撞到山涧之下,幸亏四方脸眼疾手快,及时把住方向盘。方才分散注意力把目光落在脱丝袜的18的司机惊魂未定,上涌的热血顿时沉寂下来。

“妖精啊”

他心中暗骂。

别看18形骸放浪,但别说是他们,就是组织更高层的人都没享用过。

而18似乎热衷于看他们吃瘪,经常做些让人喷鼻血的事情。

脱丝袜还算是小操作,又一次他开车的时候,18就坐在旁边,然后把一条小到可怜的黑色蕾丝内裤脱了下来。

那次,他撞到了电线杆上,在医院躺了两个礼拜才好。

“咯咯。”

18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眼波流转,把手当做扇子对着脸颊扇风,吐气如兰道:”好热啊,好想脱衣服呢可是人家只穿了一件裙子你们不介意吧?”

“介意!不准脱。”

前面的四方脸一头黑线,连忙呵斥。只是怎么听都觉得他这是色厉内荏。

“热就脱啊,废那么多话。”凌白嗤笑了声,不屑的摇摇头。

“好啊。”

18手搭在肩带上让肩带滑落,露出香肩,里面的内衣料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副乳调皮的钻了出来,让半个酥胸显得更加的宏伟。

两侧的‘警员’正襟危坐,有些不自然的挪动了下屁股,以掩饰某方面的尴尬,同时在心里直呼:“脱啊,快点脱啊。”

18的玉手慢慢向下,忽然戛然而止,把肩带拉上,娇笑道:“你们想得美。”

凌白如同老僧坐定,再次闭目。

警车往深山开了近乎一个多小时,这儿崇山峻岭,都是原始深林,少有人烟。

很显然,这群警察都是冒充的,不过准备的倒是很充分,不仅手铐、制服有了,警车都敢造假。他耐着性子没有动作,只是想看看背后的人是谁。

一**的太辛苦,要就把人一网打尽。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生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绝不允许有任何邪恶势力蔑视国家的威严。

在他心里,这些人已经被判了死刑。

深山老林,杀人越货,谁知道?

叫做18的女人不知道凌白心里在想什么,越是看他,越是心喜,身下竟有了些淡淡的湿意。

她轻轻的拍了下身旁的人,示意换个位置。

‘警员’似乎有些畏惧她,迅速起身和她调换了位置。

18笑眯眯的凑到凌白面前,轻声道:“大师,你现在想要吗?”

297.他们罪该万死

警车钻入一望无际的林地,路逐渐平整,像是被人工修缮过。一进茂密的森林,天空被高大的树木字条分割成一绺一绺的蓝绸缎,斑驳的光点洒落而下,随着树叶的曳动惹眨着诡异的眼。

大树上的黑皮开裂,挂满了青色的苔藓。

整个林子显得幽静诡秘,白色的迷雾弥漫在林地间,更是凭白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往前再开了片刻,前方赫然出现一幢别墅,车子吱呀一声停下,坐在凌白腿上的18猝不及防,跌坐在他怀里,丰满的酥胸挤压着他的胸口,触感惊人。

“嗯好硬,顶到我了。”

18娇喘一声,车内几个人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撞到车门。

“别玩了,还有要事要办呢。”四方脸站在车外,神色冷峻。

18心意阑珊的从凌白身上爬起,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一眼,笑问道:“大师你刚才心动哦,那么硬那么暖”

“你可误会什么了,那是我的手指。”

凌白伸出右手,食指点在车门上,白色车门顿时被手指穿透,露出一个洞口,他抽出手指,笑问道:“要不要试试?看下你的地会不会被耕坏。”

18脸色微变,捂着胸口不自然的撇过头。

“凌大师,不好意思,用这样的方式把你请过来,请谅解。我叫王伟志。”四方脸朝凌白伸出手,但是脸上没有半分歉然之色。

凌白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布满老茧的手,这是常年摸枪才会有的,视线迅速从他身上离开,也不伸手,目光在面前的别墅四处打量着。

“凌大师,请跟我来。”王伟志收回手,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接着便被冰冷的面控掩盖。

“生气了?”

凌白笑眯眯的看向他,随后伸出手掌,五指并拢,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王伟志右脸侧偏两分,眼中升腾起两团愤怒的火焰。

其他几人亦是愕然,没想到一直‘乖巧’的凌白会突然动手。

王伟志倏的从腰间拔出手枪,黑幽幽的洞口顶在凌白的额头上,他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着,看着分外狰狞,“你再打一个试试?信不信一枪打爆你的头。”

“老王,别冲动,老大还要见他呢。”18开口劝阻。

“你别管,我干他娘的,老子还没被人掌掴过呢。”

王伟志情绪激动的朝18吼了一嗓子,旋即恶狠狠的瞪视着凌白,冷声道:“再动啊,我一枪打死你。”

“我这个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了。”

凌白神色淡然,慢慢抬起手。

修长如玉的手掌子在王伟志瞳孔中慢慢放大,最后盖在他脸上,一下,一下的拍打着。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家伙是白痴吗被枪指着啊,那可是真枪,不是玩具枪不是洒水枪更不是肉枪,**凡胎的不怕死吗?真以为有佛祖罩着就能不把热武器放在眼里了?

18捂着小嘴,高耸的酥胸上下起伏。

她和王伟志相处很久,这家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面魔王,真要硬着来暴脾气一上来可就要出大事。开始她其实看不起凌白,觉得他除了帅没没有其他的长处。后来发现不仅那硬,性格也挺硬的,竟敢和拿着枪的王伟志叫板。

啪啪,

手掌一下一下的拍在王伟志脸上,他眼中的怒火更盛,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

“住手,”

正当这时,别墅门前响起一道咳嗽声,一位身穿黄色马甲的老者迈步而出。

王伟志那人,瞳孔微缩,愤愤的放下枪,朝那人行了一礼,“刘老。”

“小凌是主人请来的客人,千万不能怠慢,把枪收起来。”

被称为刘老的老者轻飘飘的说道。

“是。”

王伟志咬紧牙关,极不情愿的把枪收起。

面前这个老人是老大身边的红人,从小看着那位长大的,在组织里虽没什么势力,但人人都不敢得罪,见面都得毕恭毕敬的叫声刘老。

“凌小友,非常抱歉,手下的人脾性有些急躁,我家主人有事和你商谈,请随我来。”刘老笑眯眯的看向凌白,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哦,这样啊。”

凌白淡淡扫了眼老人,一步走到王伟志面前,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别墅前回响。

王伟志脸颊上顿时浮现一道红色的手掌印。

“你我他妈弄死你。”

王伟志暴跳如雷,再次拔出枪。

“放肆!”

刘老冷然拂袖,冷冷瞪着他,“耽误了主人的事,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罪。”

一阵热风刮过,

王伟志的脸陡然抽搐了两下。

“不甘心就去死啊。”

凌白笑了笑,手如迅电般伸出,一把夺过手枪,扣动扳机。

嘭,

别墅周围的丛林惊起一阵飞鸟。

王伟志额头正中出现一个血洞,猩红的血水缓缓流淌而出。

他整个身子轰然倒地。

别墅前的气氛分外凝重,18一脸错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其余身着制服的人一脸惊惧,万万没想到凌白如此干脆的就把王伟志杀了,速度快到王伟志倒地身亡他们才反应过来。

刘老苍老的面孔几度变化,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深深的看了眼凌白,淡笑道:“凌小友,你气也出了,该跟我上去了吧?”

“还没呢。”

凌白摊摊手,指着押解他的两个人说道:“他们刚才把我的手抓疼了,我现在很害怕。你们把我抓来,肯定是有事要求我吧,而且,那件事你们还很急”

他一步步走到刘老面前,慢慢把枪塞到他手里,笑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刘老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迅速出手,一枪一个把那两人解决。

砰砰两声枪声,重重的敲击着在众人心里。

“够了吧?”刘老一字一句问道,本是慈祥的面容变的森冷无比,宛若一汪幽潭。

“老人家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够了吧?我只是叫你看着办,没叫你杀人啊,你可真是够心狠手辣的,连自己人都杀,这样以后谁还愿意跟着你啊。诶”

凌白这句话可谓是诛心,别墅前站着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心中均是起了一丝细微的波澜。

刘老愕然,神色舒缓下来,面色平静,淡淡道:“得罪凌小友,他们罪该万死。”

298.有钱能搏狮

刘老活了大半辈子,大风大浪见多了,先后辅佐了两任主人,现在的主人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两人的关系虽是主仆,却胜过父子。杀几个手下对他来说就像喝水一般简单,他思索片刻,便揣测到凌白的用意,压根不为所动,不被他带动情绪。

“得罪凌小友,他们罪该万死。”

一番话说的理所当然,让别墅前的众人均是打了个寒颤。

刘老说的没错,他们不过是组织的狗而已,生命廉价,不仅是小命连灵魂都贡献给了组织,对此没什么好抱怨的。

“哦,那就鞭尸吧,一万次。”凌白正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气量如刘老,听到他这句话眼皮也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了下。

心想:这特么是个白痴吗?我说的罪该万死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表明我维护你的态度非常坚决,结果你给我耿直的来句鞭尸一万次,怕不是石乐志哦。

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味道就不同了,现下,主人还等着他带人上去,再过多纠缠下去天知道还要多久。

他定了定神,抚须笑道:“凌小友很幽默啊,我们上去吧,好酒好菜已经备好了。”

“谁跟你幽默呢,我像是开玩笑嘛?”凌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刘老脸色一阵抽动,一股摄人的气息轰然散发开来,宛若一头从沉眠状态醒来雄狮,霸气决然。他微眯着眼,寒光一闪而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友,刚过易折,此事并非一定需要你来做。”

“那我回去了。”

凌白呵呵冷笑,转身便走,走的是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尼玛。”

沉稳如刘老都忍不住低声爆了句粗口。

“凌小友请止步。”

“止步?”凌白回头,“刚才你说了句脏话,我这个人听觉很灵敏的,背后说我坏话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老苦笑,道:“小友谅解,我照办便是,把他们的尸体鞭尸一万次。”

“我现在又不想了,刚才你骂了我,你说怎么办吧。”

“难道要我把舌头割下来赔罪?”

刘老心中暗骂,脸上却是陪着笑,一个劲的说抱歉口误。

“笑?嘲笑我?你很喜欢笑是吧?到这儿笑两个小时我再上去。”

话说完,原本因为王伟志和两个兄弟被杀而心情沉重的众人,顿时有些忍俊不禁,憋着笑意涨红了脸,能看到刘老吃瘪似乎也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啊。谁让他不把兄弟们的命当回事呢,现在好了吧?这叫什么,现世报啊!得,您老笑去吧遇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儿,看你能有什么办法。

18绷紧了俏脸,撇过头,神游天外,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凌住持,你的玩笑有些过了。”刘老脸色阴沉下来,混浊的瞳孔中寒芒爆闪,此时,他已然是动了杀意。只要一声令下,周围的组织成员就能乱枪把他打几十个血窟窿。他眼睛上瞟,猛的一缩,在别墅二楼落地窗前,一个身材瘦削脸色惨白的年轻人站在那儿,像是和透明的玻璃窗融为了一体。

“小主人”

刘老静静等候了片刻,发现小主人没有任何动作,心中一闪。他看着对方长大,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幼童到掌控组织的无上任务,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都知道什么意思。

这是种绝对的默契。

“杀了他。”

刘老转身,轻飘飘说道。

众人楞了楞,不明白刚刚还曲意逢迎、百般讨好凌白的刘老怎么会忽然开口说要杀人,这个转变非常的生硬,以致于他们都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不过只是几息的时间,他们就迅速的掏出枪,齐刷刷的对准了凌白。

他们是组织的利刃,受过严密的训练,素质堪比部队出身的军人。

每个人的手指扣动扳机,黑黝黝的枪口火舌喷吐,发出一阵阵厉啸声。

别墅两侧的老树枝丫颤动,落叶哗哗落下。

精准的枪法让每一颗子弹都成功打在了凌白身上。

刘老正对着别墅门,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笑意,“太自以为是了,这件事并不是非你不可要怪就怪你不懂审时度势吧。”

他冷笑着摇摇头,脑海中已经浮现凌白被打的血肉模糊瘫倒在地,身上的血窟窿源源不断的流出温热的血液,血水以他的身体环绕一圈,聚积成一滩艳红,像是晚霞时的火烧云,凄美、萧索。他的眼睛一定瞪的很大,死死的盯着他的后背,脸上满是后悔的神情。

可惜啊

晚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啪,

刘老肩膀微震,他感觉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打搭在了肩膀上。

“讹,你有听我说话吗?”

轻声的话语如同和风细雨,软绵绵的,听着极为悦耳,让他那颗苍老、干涸的心都忍不住颤动了下。

与之伴随的,是如潮般的恐惧。

这声音听着分外耳熟啊,好像是

“不可能,小主人手下的人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别说十几个,就是一个人也能精准无误的把子弹打在他的脑门上。我一听是老了出现幻觉了哈哈哈哈”

刘老自嘲的笑声响起,他回过头,想瓦解面前的幻境,不曾想却看到张俊美无匹的脸庞。

曾几何时,他也渴望着想要拥有一张这么帅的脸,受万千少女追捧,百人斩、千人斩、万人斩,上下前后四个地方都玩一遍;可惜事与愿违,他的父母长的不是太好,由于基因问题,他长的也不尽如人意,但是,他有权利有金钱,同样受到万千少女的追捧,百人斩,千人斩,万人斩,上下前后四个地方都玩了个遍。

什么岛国少妇,棒过人妻,欧美大洋马,菲佣,甚至马,牛,狗狮子老虎,男人他都试过了。

帅又能怎么样?

有钱有势才是王道。

长的再帅能让狮子垂青?不能!

但有钱有势可以,他可以到非洲去买头狮子,放在笼子里打支镇定剂,想怎么玩怎么玩。

呵呵,

可是,

面前这张帅脸还是那么的让人讨厌呢

刘老面色剧变,张了张嘴,半句话没说出来。

299.价码

幽深的峡谷之中,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如一副神奇的轻纱帷幔,精致而婉约地绘成了一副山水画卷;群山环绕中,一幢西式的两层别墅突兀的矗立其中。

一阵枪声在山林间回响,旋即隐匿,重归死寂。

别墅二楼,落地窗前,面色惨白的青年饶有兴味的看着下方,嘴角微微上扬,自语道:“和网上传闻的一样,是个刀枪不入的佛门尊者这件事父亲呵呵”

刘老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如同见鬼般看着离他不过几十公分的凌白。

那张脸帅到注意让所有男明星羡慕嫉妒恨,棱角分明的面庞,清澈见底的双瞳,光洁如玉的肌肤,白色的僧袍纤尘不染,更别说血洞血水。

毫发无损?

你们的手枪都打到被窝里去了?

刘老沉着脸杀气腾腾的看向远处的十多人。

众组织成员一脸委屈的和他对视,扬了扬手枪,表示也很无奈,有个机灵鬼甚至再对着凌白后脑勺开了枪。

嘭的一声吓了刘老一跳,差点以为手下叛变,他和凌白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看起来就像是那人对着他开枪一样,高度压缩的气流呼啸而过,刺的耳膜生疼。

一滴尿液从早已不中用的家伙上流出,

刘老恼怒不已,这是他第一次被吓尿,以前跟随老主人被青帮数千帮众包围的时候也没那么害怕,今天居然被手下给吓尿了。但更加让他惊恐的是,面前站着的和尚,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

“我没中枪,对方没事,又打偏了?”

刘老心思如电,眼睛上瞟,发现落地窗前已经没人。

手下不可能打偏,他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和尚不能用常理度之,小主人请他来本就是对他的一种肯定认可。

想到这儿,刘老冷汗直流,他犯了个错误,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

以貌取人,倚老卖老。

“凌大师小人错了。”

刘老面色淡然,从唐装里拿出把精致的小手枪,对着双腿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火舌喷吐之下,一阵硝烟弥漫,所有子弹均被打空。

刘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两条腿上满是骇人的血洞,猩红的血水跟不用钱似的争相往外冒。他咬着牙,没哼一声,淡淡道:“大师慈悲为怀,还请原谅小人。”

一直假装神游天外的18惊骇莫名,刘老的身份尊崇,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现在竟自废双腿向凌白求饶,说出去鬼都不信,但事实确实如此。

刘老前前后后的态度转变太快,她完全看不透到底是因为什么。

“老人家,你这是何苦呢?”

凌白长叹一声,一脸悲悯,“阿弥陀佛,老衲确实慈悲为怀,就原谅你们了。”

“那就多谢凌兄了。”

忽而,别墅内走出一人,微笑着看向他。

“小主人。”刘老稽首。

众人均行礼,大气不敢出一口。

面前的青年一身休闲服,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从众人的态度中就能看出,此人是boss级别的人物,凌白刚才也注意到他的存在,不过却不点明,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施主如何称呼?”

“小弟鹰帮掌门人周文轩。”青年微微一笑。

“鹰帮”

凌白目光一闪,这个鹰帮据说是把青帮灭了的他庞然大物,他找上门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他

“楼上谈吧。”

周文轩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把刘老搀扶起:“把刘叔送去休息,18也进来。”

两人上前搀着刘老,低着头不敢说话。

刘老吐出口浊气,一直看着周文轩和凌白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冷声道:“刚才最后一枪是哪个王八蛋开的,你很机灵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机灵是不是?把他拖出去喂狗”

最后开枪的小机灵鬼脸色大变,慌忙跪地求饶。

鹰帮的人组织严密,领出即行,小机灵直接被人拖走,不多时,花园内响起一阵阵哀嚎和狗吠声。

别墅内的装饰非常怪异,古色古香,和整栋别墅的风格大相径庭,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感觉。走在里面像是进了一处阴森老宅,上到二楼,更是雕梁画柱,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像是死人的棺材般透着一股血红色。

周文轩请凌白坐下,微笑问道:“凌兄肚子饿不饿?”

“直接进入正题吧。”

“哈哈,好。”

周文轩楞了楞,旋即大笑,似乎觉得非常有趣。

他摆摆手,站在身侧的18从身上拿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恭敬的递向凌白。

在周文轩面前,18收敛了媚态,不敢造次。

凌白的目光从她胸前的雪白滑腻扫过,落在照片上。

照片里的是一个留着长辫子,穿着长袍的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眼神凌厉如鹰隼,和周文轩长的倒是有几分相视。

“什么意思?”

周文轩笑了笑,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这是我爷爷,他老人家的坟墓前两天多出了一个洞,打开棺材,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昨天,我父亲的坟也多了个洞,尸体同样不见了。”

“被人盗墓了吧,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盗洞。”

“那应该是你们的仇人做的啊,要么报警,要么以你们自己的方式去把人找出来,找我干什么?”

“我爷爷和我爸的坟里面的陪葬品一个没丢,两个洞都像是从坟里往外挖出来的。如果是仇人干的,当然不会麻烦到你,我怀疑二老都诈尸了”

“诈尸?”

凌白失笑,“你要相信科学啊文轩兄。”

“还有,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对钱不感兴趣。”

“科学现在用科学能解释为什么用枪都打不死你吗?用科学能解释一剑劈山断河吗?世界变化太快了,我们鹰帮每况日下,势力被蚕食的锐减十分之一,日子很不好过。”周文轩叹了口气,比了个手指,“一千万!保护我我怕爷爷和爸爸太想我,晚上跑来找我叙旧。”

301.怎么可能那么硬呢

哗哗

树林里刮起一阵冷风。

遮天蔽日的森林如中了魔咒一般,疯狂的起舞,树叶与树叶的摩擦声,响遍四侧。

18白了凌白一眼,反应过来野和尚三个字被他曲解成了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么阴沉凝重的环境开这样的玩笑好吗?干脆到周家的祖坟去野合好了。

“白痴。”

18低声咒骂了句,情绪稳定下来,不过心里头却仍旧笼罩着一片阴云。

刚才扯她脚腕的不是野兽,是人,或许还是个死人

“我们回去吧,我得把事情告诉掌门人。”

18想了想,心中的恐惧成功战胜了面子,就算被说是胆小,她也认了。

“不行。”凌白直接否定。

“行不行你说了不算。”18示威般夹紧了腿。

凌白下意识的下瞟,双腿浑圆修长,而且因为长时间训练的原因,她两条腿都异常的结实,刚才从后面观察过,臀部紧凑挺翘,要是被夹一下,行不行真的不是他说了算。

这点,他颇有心得。

之前在魔族的女人塞拉身上就试过,她一动不动,任由摆布,那么可以更持久些;要是主动吹起进攻的号角,只需一夹马上就得一泄如注,缴械投降。

18这女人动不动就飙车,简直答非所问。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我要下来。

凌白冷哼了声,说道:“忘记周文轩怎么交代你的吗?需要我重复遍?告诉你,我现在就是让你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也是合情合理的。”

18鼓着腮帮,气呼呼的瞪着他,好半天才败下阵来,娇哼道:“去就去,到时你可别先吓到射出去。”

“放心,我能忍得住。”

两人继续向前。

周家的祖坟据说是周文轩父亲请的一个名气很大的堪舆风水先生定的穴,离别墅两三里路。说是祖坟,其实也就是周泰和周文轩爸妈两代人,再往上几辈的都是空坟。

接下来路上再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18也镇定下来,恢复从容,一言不发的在前面领路。翻过一座山头,面前赫然出现一堆墓葬群,气势恢宏,极尽奢华。

想来周文轩花了大价钱,把他周家的他祖坟造的比普通百姓的商品房还要漂亮。

凌白不懂堪舆之术,只能让18把他带到周泰坟前。

周泰的坟墓和周文轩爸爸周志明的坟墓都是夫妻合葬,他先是走到周泰的坟前,那个洞还没填上,能看见里面被掀开的朱漆棺材。

“掌门人想等帮手看过,把几位前掌门人尸体葬进去再封穴。”18自行充当解说,替凌白解答疑惑。

“那,还有两口棺材呢?你们看过吗”

“什么棺材?”

“就是周文轩他妈和他奶奶的棺材。”

18定定看着凌白,“你不会是想开掌门人亲人的棺吧?告诉你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说着,她摸出把手枪指着凌白,随即又想起这家伙用枪打不死,只能讪讪放下,挺着胸挡在他面前,一副要开棺就从她尸体上踏过去的样子。

“我对你踩你尸体这件事不感兴趣,让开。”

看18的态度就知道周文轩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没有开他妈和奶奶的棺材,凌白从18胸前那抹白皙扫过,淡淡说道。

“不让。”

“忘记周文轩怎么跟你说的?我说的话就是他说的话。”

“没听到。”

凌白懒得和她废话,直接上前,从她面前岔过。

18眼睛一瞪,反应迅速的横移到右侧。

嘭,

凌白没有停留,肩膀撞在她高耸的胸口把她撞翻在地。

“浑蛋啊你。”

18惊愕莫名的起身,她从小练马步,下盘功夫很稳,这也是她敢挡在凌白面前的底气,她有着绝对的自信能让那个家伙知难而退,但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右胸口一阵胀痛,瞄了眼,右胸似乎比左胸小了一点。

“该死的家伙,太用力了,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18愤愤上前,一把拽住凌白的肩膀,右腿横扫而出,想把他扫倒。

嘭,

**与**之间剧烈碰撞,

她感觉右腿像是踢在一块铁板上,上面传导过来的反震之力让她疼痛不已。

凌白若无其事的回头,“硬吗?”

“再硬我也能让你软下来。”

18闷哼一声,调整了下战略,从先前凌白不被手枪所伤来看,他的肉身力量分外惊人,绝对不能硬抗,而是要用锁技将他制服。

她疾冲而出,一跃而起,挂在凌白身上,双腿盘住他的腰,手臂锁住他的喉咙,身体亲密无间的和他的后备紧紧贴合在一起。

“感受到了,很软。”

凌白一动不动,面不红气不喘,一脸风轻云淡的点评。

“当然,这可不是假的。”

18俏脸紧绷,右手肘暗暗用力,牢牢琐死凌白的咽喉。

“回不回去?啊?”

“不回。”

“信不信我扭断你的啊”

18直觉手臂一痛,一股巨力传来,她整个人就被甩飞了出去。

嘭。

她的身体重重落在周泰的棺材里,好半天才灰头土脸的爬起。

“你不能让我软下来。”

凌白摇摇头,走向周泰妻子的棺材,合葬的墓穴是有两个墓室的,旁边那个被泥土掩盖,动土的话显然太麻烦。他看了眼回到周泰的墓室,一跃而下。

从周泰的墓室穿过去就是他妻子的墓室,所以只需要把那堵墓墙打个窟窿,就能轻松的过去。

刚才周泰棺材爬起的18见凌白下来,眼睛瞥向墓墙,顿时知悉他的意图,当即强忍着腹背的疼痛,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朝他扑去。

“你很烦啊姑娘。”

凌白啧了声,扬手扇出要把18一巴掌抽飞出去。

18反应极快,就地一滚,竟然躲了过去,飞身一脚,抬起修长的美腿踹在凌白的裤裆上。

这一脚力道不大,只是想让他丧失战斗力,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尽管是这种程度,普通人都是承受不起的,必定会抱着裤裆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可是,这次同样出乎18的意料。

这一脚仍旧如同踢在了钢板上,她掩住小嘴,一脸惊诧,失声道:“怎么可能那么硬?”

302.今晚就会来

“怎么会那么硬啊。”18清秀一脸惊诧,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凌白笑而不语。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解释的,金刚不坏的肉身并非浪得虚名。

18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换做以前他或许早就暴跳如雷要揪起她的胸罩来暴打一顿,可现在的凌白,心中毫无波澜,修为的提升不仅是让他武力值上升,心境也随之提高到一定的层次。

大树面对蚍蜉,皓月面对萤火,不是一个阶层的。

18在凌白眼里就是蚍蜉、萤火,根本不能让起一丝波澜。

“再胡闹就打晕你,把你丢在棺材里哦。”

凌白笑眯眯的看了她眼,一拳打在墓壁上,整堵青砖砌成的墓壁轰然倒塌。

另一个墓室同样放着一口朱漆棺材,和周泰的窝一样,殷红似血。

18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心中纵然是有怨言,却也再不敢阻拦,她已然意识到刚才要不是凌白留手,她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好强,能被掌门人看中的人,应该是顶级的武者。可惜,我没有觉醒传承,和他的差距如同鸿沟一般不过,就算我武力不能征服他,在另一个事情上也能杀的他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凌白没有多做停留,上前一掌劈开棺材盖,探头看去,却见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完整的白骨,周围塞满了陪葬品,都是些金银玉器,宝气十足。

“入殓没穿寿衣?”

他低声自语了句,回头却见18一脸媚态的盯着他。

“看什么?回去吧。你们前掌门人真是刻薄寡恩啊,诈尸了也不看下老婆,啧啧。”

“有没有试过在坟墓里?嗯?”18答非所问,娇笑道。

“没有,但并不想跟你试。你忍不住的话可以拿根周老夫人的白骨慰藉下自己。”

一句话把18噎的满脸通红,她这么主动竟然被如此狠心的拒绝。

这个男人也太不解风情了,要知道,组织里想要和她共度**的人没有一千也没有八百,更何况现在的环境也殊为难得,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躺在坟墓里?更何况是在坟墓里做些不可描述却万分刺激的事情。

凌白跃上地面,也不看周文轩父亲的墓穴情况,朝着原路返回。

18赶紧跟上,在后面咋咋呼呼:“就看完了吗?发现什么线索?”

“没发现。”

凌白朝后摆摆手,打了个哈欠,“我也有些乏了,回去给我腾个房间出来,我要休息下,不带你的那种。”

18:

王八蛋。

两人顺利回到别墅,周文轩还在睡觉,18给凌白在一楼安排了个单独的房间,一脸不爽的退了出去。

楼下的房间也是仿古风格,让人有种穿越古代声临其境的感觉。

凌白躺倒在床上,双手放在后脑勺枕在松软的枕头上,眼皮耷拉下,面色显得格外凝重。他倒不是担心周泰两父子的尸体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而是现下的世界一直在朝着一条不可预知的方向转变。

他隐隐觉得,周泰父子不是诈尸,而是尸体诞生了灵智。

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灵气复苏,尸体吸收日月精华,诞生灵智,不属于僵尸,而是成为全新的生命。

随处可见的乱象在世界每个角落发生,有种末世来临前的压抑感。

从看过的末日灾难片可以窥见一二,要真是末世降临,世界将陷入极度的恐慌中。

武者尚且不能安身立命,更何况普通的百姓?

想来想去,了无头绪,凌白也确实也有些困了,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临近六点。

老林子里天黑的快,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一片月光洒了进来。

砰砰,

木门敲响,18的声音传来。

“懒虫,起来吃饭了,掌门人在外面等你。”

“哦,”

凌白回应了声,伸了个懒腰,没急着出去,还是推开木窗,朝外看去。

窗户刚推开一角,一股冰冷刺骨的凉气袭来,如墨的夜色中,树叶被冷风吹的哗哗作响,几只乌鸦的‘呱呱’叫声让别墅的夜晚显得更加寂寥阴森。

住在这儿,也是种折磨吧。

周文轩应该是回来祭祖所以暂住,不然也不会呆在阴森的地方。

出了门,客厅的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食物,周文轩一人坐在最前头,手里拿着本书看的入神。两排黑衣人站于两侧,腰板挺的笔直,散发出一股肃杀凌厉的气息。

18站在周文轩背后,看到凌白出来,撇过头轻哼了声。

“都站着干嘛?坐下吃啊,别客气。”

凌白自来熟的上前,坐在周文轩旁边。

两排黑衣人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凌兄让你们吃就吃啊,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周文轩放下书本,英锐的目光一扫,众人心里一颤,忙不迭的找位置坐下,板着脸,一丝不苟的开始吃饭。

“你也坐下吃吧。”周文轩摆摆手,示意18也坐下。

“晚上什么安排,是要我贴身保护你吗”

凌白夹了筷子剁椒鱼头上的红椒,似笑非笑的问道。

“嗯,今晚就劳烦凌兄跟我睡一张床。”

“我可没跟男人睡的习惯。”

“那好办,18,晚上你也来,睡在我们中间。”

“是。”18面无表情,似乎对这种安排习以为常。

真是个出色的女孩子。

凌白心里暗赞,晚上能有人陪床也好过金刚钻对金刚钻啊。

一顿饭吃的很是惬意,饭菜着实丰富可口,有钱人的世界可真够任性的,要不是他开口,估计这群小弟只能看着饭菜流口水了。

周文轩一顿晚饭一百零八道菜,简直是皇帝的做派,太奢侈真好!

吃完饭,两人上楼喝茶闲聊。

周文轩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上通天文下至地理,对武者界的事情也了解的很透彻,给凌白科普了很多知识,诸如各大门派的势力分布、门派间的明争暗斗,口若悬河说的头头是道,完全停不下来。

两人相谈甚欢,不多时已近深夜。

周文轩押了口茶,起身看向落地窗外,月光如银辉洒落,给森林披上了一层轻纱,夜晚变的更加朦胧神秘。他定定看着远处,轻声叹道:“我有预感,今晚他们就会来。”

303.孙媳妇

周文轩的预感似乎并不准。

临近凌晨两点,所谓的祖孙三代同堂的戏码并没发生。

也许尸体就让仇人刨了,故布迷阵,让周文轩恐慌。

三个人躺在一张两米多的木质大床上,空间足够开阔,倒也不显得拥挤,18十分开放的穿了件透明粉色睡裙,玲珑有致的身体显浮而出,能看到胸前的激凸,高耸的酥胸若隐若现,诱惑十足。

可惜周文轩忧心忡忡,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凌白下午特意休息过,精力充沛,这个点也了无睡意,只是他在看一部尘封许久的远古小说少妇系列,也没理会搔首弄姿摆弄造型的18。

两个大男人的不解风情让18有一种使不上力的挫败感。

男人的定力什么时候那么变那么好了?一个个都成了柳下惠,她的身材也不差啊,应付两个不成问题,凭什么就表现出一副中间躺了个凤姐充气娃娃的样子?

18四仰八叉的躺着,气呼呼的翻来覆去。

“别吵,不然踢你下去。”周文轩眉头紧皱,面色异常惨白。

18马上老老实实的不动了,在床上她能任性一下,毕竟是娇嫩的女子,但掌门人发话了她还是不敢放肆的。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

老林子里昼夜温差大,晚上只有十多度的样子,18缩在蚕丝被褥里,只露出小半个头,乌溜的眼睛左右来回转着。

“凌兄,困吗?”周文轩侧过头,视线越过18,直接看向在看少妇系列的凌白。

“哦,不,下午睡够了,这书挺有意思的,比开始看的一本叫《变身文艺女青年》的好多了,那本太暧昧,还是这本好,直白,以女人之躯干翻成百上千的男人,着实叫人敬佩。”

周文轩:“”

18:“呵呵,我也可以。”

“别说话!”

“闭嘴!”

周文轩和凌白异口同声说道。

沙沙,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像是用指甲用力划玻璃的声音,让人听着感觉很不舒服,犯恶心。

18咽了口唾沫,紧张的偷瞄向窗外。

为了方便早些看见亲人,周文轩同意把窗帘拉开。这家伙很喜欢落地窗,卧室里也是落地窗,占据了整堵墙的面积,透过皎洁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别墅外围高大的古树枝干和随风晃动的枝叶。

落地窗前,除了罩上一层月光轻纱,空无一物。

沙沙,沙沙沙

声音再度响起。

18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轻声问道:“什么东西是不是鬼啊”

周文轩瞪了她一眼,低声骂道:“别自己吓自己。”

“随它去,喜欢挠就多挠几下,想出来自然就会出来。”

凌白见多了亡魂鬼魅,都喜欢玩那套惊悚的出场,似乎都有些捉弄人的恶趣味在,普通人或许会被吓到,他嘛,呵呵。

“我们来玩斗地主吧。”

他放下手机,提议道。

少妇系列也有这么个情节,就是某少妇和两个邻居玩斗地主,输了脱衣服的游戏。

很低俗,但是,很有趣。

“没牌。”周文轩摆摆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斗地主,心可真够大的。”

18白了凌白一眼,再次往被褥里缩了缩。

“有手机啊,我创个房间,你们都进来。”

“没什么彩头吗?”周文轩问道。

“玩游戏钱就俗气了,这样吧,就玩脱衣服的游戏。”凌白一本正经的说道。

周文轩瞥了18一眼,扶额道:“我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

18:“”

“我也是,条件就是怎么个条件,克服一下。”凌白叹道。

18:“”

“你们两个够了啊,稍微给我的大胸一个面子。”

“切!”“呵呵!”

两个大男人不屑的撇过头,自顾拿出手机进入快捷应“真人斗地主”,凌白创建了个房间叫“脱衣大作战”,随后加了个锁,密码是123456!

周文轩第一个进来,id是“鹰帮掌门人”,很中二;18随后进来,id“需要18cm的男人”,很直白。而凌白的id就比较正常,算是实话实说,叫“帅的掉渣的男人”。

开局,三人很快就进入状态。

窗外的莎莎声还在继续,但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机屏幕上。

18看了眼牌,差点笑出猪叫声,直接抢了地主。

aaaa,3334445556667788。

“飞机!”

她3456的飞机一把过,只剩4个a。

“王炸!”

凌白脸色古怪,毫不犹豫的王炸。

“哈哈,傻帽,哪有那么快就出王炸的,你会不会玩啊。”18眼泪花都笑出来了,马上就能看到帅到掉渣的凌白、威严的掌门人的上半身/下半身,想想他们捂着裤裆的扭捏样子,简直不要太爽。

鹰帮有谁敢说看过掌门人出糗?恐怕除了刘老有幸看过他穿开裆裤拉一屁股屎的样子,就属她看到的东西最惊人了吧。

“你出啊,继续。”

18心中暗笑,不管凌白接下来出什么她只需要4个a,炸一波就完事了。

“101010jjjqqq778899”

“反春天,炸弹,翻四倍,也就是要脱四件。”周文轩认真的说道。

“啊?”

18一脸懵逼,这么快就结束了?

她这么好的牌竟然会输,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时候说了能翻倍的?不行。”

看清楚现状的18马上开始耍无赖,归根结底就是她身上只有睡裙和内裤两件衣服,脱四件,难道要她把皮给剐下来?

“你是老大我是老大?”周文轩不满,冷冷说道。

“可是”

18秀眉微蹙,张了张嘴,不敢忤逆周文轩。

“是我们开局前没说清楚,就先脱一件吧。”凌白好心的替她解围。

18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麻溜的把睡裙褪下。

登时,一具凹凸有致的火辣身体展现在两人面前,洁白的肌肤在黑暗中如同一块明亮的璞玉。

她性格比较开放,脱衣服,呵,早就想做了。

只要不剐皮,最后一条小内内都能分分钟脱掉。

“来吧,欣赏我完美无瑕的身体吧,沸腾起来吧,你们的**之火。”

“孙媳妇?身材不错啊。”

就在18傲然的挺起波涛汹涌的酥胸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18心中一惊,汗毛倒竖,听到这突兀的声音,胸都吓的缩水了几分。

落地窗前,两道枯朽的身影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月光下,他们干瘪、苍白的脸赫然浮现。

开口的是左侧那个长须枯发的老人,他勾着嘴角,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小轩啊,你是该找个媳妇了,这个就不错啊。”

“是是掌门人的爷爷和父亲他们活了还能说话。”

18一时间都忘记了遮掩春光,心里暗暗窃喜,“哈哈,没想到两个长辈竟然对我如此认同,指定要我做掌门夫人,那我岂不是鲤鱼跃龙门,草鸡变凤凰?”

“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扒灰啊。”

她赶紧钻进被褥里,把胸前的春光遮掩。

长须枯发的老人说完,旁边的中年人附和,“是啊,爹!这小和尚长的细皮嫩肉的,做我们周家的人,挺好的。”他抬眼看向周文轩,笑道:“小轩,赶紧给我生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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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能见到你们真好

周泰、周志明站在落地窗前,你一言我一句像是闲扯家常般聊了起来。凌晨夜晚,见到这样一幕无疑比看见两个慕安慕狰狞、满脸流脓的鬼魂更恐怖。

“小轩,该结婚了。”周志明目光柔和的看着周文轩,眼中满是慈爱。

18眼睛瞪得浑圆,她没见过前掌门人和前前掌门人,但房间里忽然出现两人,用屁股也能想到是谁。

“真的来了”

周文轩镇定的靠在床板上,没有回话。

凌白忽然动了,携雷霆之势一拳轰向周志明。

嘭,

拳头结结实实打在周志明脸上,一拳将他砸飞了出去。

落地窗玻璃齐刷刷碎裂,像是倾泻而下的暴雨,一阵哗啦啦的声响,窗碎,人飞。

周泰面色微变,一道拳影蓦然在瞳孔中放大。

他身形一晃,肩膀错位,迅速横移,同时如蛟龙出海般的拍出一掌。

“死。”

掌力浩瀚,刮起一阵猛烈的罡风。

嘭,

掌肉交击,

凌白纹丝不动,一巴掌抽在周泰的老脸上。

“老不死的东西,想扒我的灰,老不羞,知道什么叫羞耻吗?大半夜的跑孙子房间,说的过去吗?”

“我”周泰脑袋一歪,刚想说话,凌白反手一巴掌又抽在了他脸上。

啪啪啪,

连续几个耳刮子打的他半句话说不出口。

“你敢打我老子。”

周志明从别墅下跃上,脸色狰狞,疯狂的朝凌白扑来。

凌白目光一闪,借助大挪移身法横移而出,目标仍旧是他老子的老脸。

“休想。”

周志明咧嘴一笑,竟跟了上来,贴在凌白背后,双手环胸锁住了他。

两人的配合非常默契,周志明把凌白锁住,周泰已经动了,一掌拍在凌白的天灵盖上。

这一掌力道极大,连带着把背后的周志明都一起拍飞了出去。

“咳咳。”

周志明轻咳了声,一把将胸前的凌白揪起,奋力向上一提,而后重重摔下。

嘭的一声闷响,楼板都跟着颤动两下。

别墅内其他鹰帮成员早就接到命令,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不用上来,所以现在哪怕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有人上来救驾。

周文轩靠在床上,饶有趣味的看着几人打斗。

18捂着胸口,不忍直视。

一对二,太勉强了些。

她虽不是武者,但毕竟经过专业的训练,也能看出些门道。

周泰、周志明两父子无论是力量、速度都和凌白持平,二对一,凌白根本没有胜算。两人的武功一脉相承,配合起来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关系。

“大力金刚掌,爷爷当初遇到的游方和尚传给他的武功。”周文轩轻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特意解释给18听。

周志明下手狠辣,招招夺命,将凌白砸在地上后一脚踢在他的喉咙上。周泰也紧随而上,一拳捣在凌白的小腹。

凌厉连贯的出手让凌白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两父子神色冷漠,下手无情。

凌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下一下感受着两人的力道。

两人死了那么久,但又重新活了过来,不得不说是造物主的神奇,他们就像是天地灵气孕育的产物,无论是体魄、力量都是上辈子的数倍,而且智力不低,保留了前世的记忆。

太恐怖。

如果那些死亡的人都能复活

世界不是要大乱了?

周志明还好说一点,毕竟死亡时间不长,尸体没腐烂正常,那周泰呢?几十年了尸体都没烂?

这两个人处处透着古怪,看来周文轩还隐瞒了些东西。

如影的拳脚打下来,力道重若万钧,周泰最后一脚踹在凌白脑袋上,他脑袋一歪,整个人没了动静。

“还真是耐打啊爹。”周志明笑道。

“再耐打被我们这么一顿好打,也该把骨头都打碎了。”

周泰摇头笑了笑,目光投向周文轩,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意:“乖孙,见到不高兴吗?”

周志明也上前一步,“爸爸来了,儿子。”

18默默的缩到被褥里。

这样诡异的事情她可不想掺和,让掌门人好好跟亲人叙旧吧。

“还真是没用啊。”

周文轩扭了扭脖子,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脸色复杂的看向站在面前的亲人。

曾经美好的记忆都在此时得以重现,慈祥的父亲,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样子,连语气口吻都是一样的。

多么怀念!

他瞥了眼地上的凌白,叹道:“本来还想让他消耗你们一些力量,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顶用。不过也好,浪费你们一点体力也是不错的,这样,我把握就更大了些。”

“孩子,你在说什么呢?”周志明皱着眉头,面色讶然。

周泰抚弄着颔下的白须,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几人说话之际,楼道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荷枪实弹的人破门而入,刘老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出来。他看见周志明、周泰,磊说夺眶而出,“主人,老主人”

“老刘!”“小刘!”

周志明、周泰轻声喊了句,随即变色:“你这什么意思?翅膀硬了?带人进来干什么”

“能见到你们真好,真好”

刘老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当中。

周文轩冷哼一声,将刘老惊醒,他身形一颤,咬牙道:“上!”

数十个黑衣人端起枪,指着前方,突突突一阵枪火喷吐。

“放肆!逆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周志明眉毛微挑,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孽障,以为凭这些就能伤我们?”

周泰须发皆张,一拳轰出道罡气,将打来的子弹轰飞,与此同时,正对他的几个人被倒旋的气流击中,身体四分五裂,血水飙溅的到处都是。

几十人不慌不忙,有次序的分散,其中几人拿出火箭筒,直接对准了周泰、周志明。

“试试这个。”周文轩笑眯眯道。

轰,

连续几声闷响,

几发火箭弹打在两人身上,整栋别墅都摇晃了几下。

好在房间够大,坐在轮椅上的刘老又在门口,只是受到些波及,并没受到严重的伤害。

而站在靠里侧的十多人直接被余波击中,身体轰成了数块。

18也不能幸免,整张床都化作了齑粉。

刘老痛哭流涕,神情悲恸,低声自语:“能见到你们真好”

304.养料

卧室里动用火箭筒,除了是必杀的决心外,也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得不说,鹰帮的人都是狼人。

单是被火箭弹波及轰杀成渣的就有十几人,余下的多多少少都受了点轻伤。

一直缩在被褥里像个害羞媳妇似的18,衣不蔽体,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跟着周文轩的卧床去见了马克思。

周文轩站在刘老身侧,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多了几道血痕,双瞳古井无波,静静的看着喧嚣的木屑和火焰,熊熊燃烧的烈焰他的瞳孔中绽放,显得妖异无比。

粉尘散尽,两道人影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血液从手臂滑落到指尖,随后一滴滴的滚落在地。

周泰、周志明全身焦黑、血肉模糊,像是两个刚才煤矿挖煤出来的矿工,一股子颓然破败的气息,让人看着就觉得心肝儿疼。两人的气势仍旧很足,只是面孔显得有些扭曲。

“逆子,你要弑父吗?”周志明把露在小腹外的一把肠子塞了回去,双眼赤红的瞪着周文轩。

“不孝子孙。”

周泰气喘吁吁,犹如一头发怒的老狮子,他的头发、胡须都被烧了个干净,看起来分外滑稽。

周文轩摇摇头,笑道:“知道你们没那么容易死,不过这样也够了。”

“什么意思?”周志明目光一寒,咧开嘴,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

回应他的,是周文轩的拳头。

速度快到极致,顷刻间就闪身横移到了周志明面前,随后一拳砸在了他老子的下巴上,将他轰翻在地。

“逆子。”周志明怒吼着,但是刚刚站起来,就被如闪电般冲来的周文轩,抓住左臂生生抛飞了起来,而后周文轩凌空旋转右腿,狠狠的将他老子砸下地面。

儿子暴打老子,简直是有位伦常,大逆不道。

周泰看的无比恼火,高高腾跃而起,如苍鹰一般俯冲而下,巨大的魔爪牢牢的抓住了周文轩的右臂,奋力一扭。

周文轩意识到不妙,顺着他的力度旋转,回身就是一拳砸在周泰的眼眶上。

拳拳到肉的战斗,看的某些人热血沸腾。

其中,就包括暂时被人遗忘的凌白。

他当时被周泰父子踩在脚下,数颗火箭弹姬那么砸到了身上在身边爆开。

要问被火箭弹炸是什么感觉,唔,大概就是懵逼的感觉。

凌白被轰炸的那一瞬,整个人处在放空状态,什么想法都没有,也感知不到疼痛。

炸完之后,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刀割裂了一般。

他偷偷看了眼身体状况,还好,除了身上那件袈裟被轰烂了,肌肤有些焦黑,并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伤害。

周文轩果然有问题,能够压着变异复活的老子和老爷子打,真实战斗力起码也能和他持平。

真有可以和他匹敌的天才存在吗?

答案是有。

但周文轩为什么还要请他来?

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为了消耗下两个死鬼的力气?

凌白百思不得其解,干脆趴下装死,继续观看亲人血脉间的战斗。

罡气四溢,周志明被砸飞出去,连续撞断别墅外十几颗老树,才跌落在残枝败叶间,他拖着颗树干怒吼着再次冲了上来。只是,他刚才和凌白争斗浪费了些元气,又被火箭弹轰杀,现在修为受损,已经不复巅峰的七成。

不过,他和老爹联手,不见得就不能把这背祖忘宗的逆子拿下。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没有底蕴。

巨树横扫,在空中转了一圈,继而直挺挺的刺出。

树干顺着二楼的落地窗砸了进去。

嘭的一声,

木屑粉碎。

周文轩腾跃而出,径直朝他老子冲了过去。

接着,周泰也如同一头猎豹般身姿矫健的冲了出来。

三人的战场从房间到了无边际的老林子,相互站立对峙。

周泰、周志明身上衣衫褴褛,光溜溜的站着,全无半分长辈的风范。

两人也不觉得尴尬,气势汹汹的瞪着周文轩。

周泰半眯着眼,脸上杀意腾腾,一字一句的说道:“孽障,你的气息和我们的相同,告诉我,我怎么会重新活过来”

这个问题,是他和周志明从复活开始就想知道的。

开始他们并没想到周文轩身上,而是四处游览,发现世界大变,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和他们原先的世界截然不同。后来逐渐接受,想到还有亲人在世,便在祭祖的那天回来看望,顺便恶作剧下后辈,没想到等待他们的竟然是火箭筒的轰杀。

虎毒不食子,

亲儿子、亲孙子又怎么会如此大逆不道的对老子,爷爷下手?

“爷爷啊,你们还不明白吧,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在你们第二死之前说个明白吧。”

周文轩洒然笑道:“很疑惑自己为什么复活了吧?没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说来,你们应该感谢我,让你们能够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上,而且还四处游玩了那么久。”

“你一直派人跟着我们?”周泰脸色微变。

周志明更是听的恼火,说着就要上前。

“别急,先别动怒。”

周文轩不急不缓的摆摆手,继续说道:“我对爷爷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他佛武双修,死的时候竟然结了舍利,肉身不腐,实在玄妙。而父亲你就差多了,死后只剩一堆腐肉。你们知道吗?灵气复苏了,那意味着有无限种可能,猪都能成精成妖了,死人为什么不行?还是那种生前取得了巨大成就在武道上有所造诣的强人。”

“所以,我四处寻找奇门方术,让你们的尸体能够吸收到天地间的灵气,让日月精滋润你们的肉身,诞生出全新的生命。天生地养的人,无限接近于道,你们懂吗?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周文轩越说越激动,看着周志明、周泰就像是看着一件件精致的艺术品。

他陷入到一种癫狂的境界中,手舞足蹈,自说自话,看的周泰两父子眉头紧锁。

“我也和你们一样,我们变成了一类人。”

周文轩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微微笑道:“作为我生产的第一批种子,很不幸,你们要成为我的养料。”

ps:从二月底过来小孩就肺炎,住了半个月院出来,还是有些小毛病,咳嗽流鼻涕,去医院复诊又说不用住院,开了药吃药做雾化,反反复复到现在还没好。前两天发热,大半夜跑医院还是说吃药,今天下午去医院,又得了肺炎

本来想趁这段时间爆发,现在又得慢下来了,抱歉。得了肺炎最少得住个一周以上,这些天一更两更说不准,看时间允不允许。

孩子好了后想把他带回老家,我和老婆两个人带,厦门海风太大,吹的人身体难受,希望孩子在家能好些,别受那么多罪。

305. 疯狂的周文轩

深夜的老林子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呼啸风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昆虫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

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里,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夜空中,一丝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映在了一只猫头鹰的瞳孔中,而后,乌云慢慢的开始退出天空,一点一点的将月亮呈现,,那月亮是红色的,泛着鲜血的红色。

周文轩的话无疑是颗深水炸弹,在周泰两父子心里激起千层惊涛骇浪。

周志明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的老父亲-他这辈子最为崇拜的男人,欲言又止,心里头有百般个疑问。

说起来,周泰要比儿子周志明久经风浪,他历经的那个年代正是战火纷飞的战乱时年代,军阀割据,土匪成群,内忧外患。所有的事情叠加在一起,让他铸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但现在,连他也迷茫了。

他们的复活竟然都是拜周文轩所赐,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你想怎么样”

周泰冷静下来,质问道。

“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关系,爷爷,父亲,我们很快就要融合一体,不分彼此,你们应该能看得开吧?毕竟死都死了,再死一次又怎么样呢,就当是造福后人。”周文轩摊开手,淡淡道:“还要动手吗?”

周泰两父子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能够重新来到这世上不容易,他们自然是想要活下去的。

如果说,后人遇到困难需要他们牺牲,那他们可以成全。

可周文轩显然只是因为野心,这种用火箭筒轰杀血亲的人,要成全他吗?

答案是不。

他们复活了,想要势力,完全可以再创建一个鹰帮,想要孩子,能生出一个加强排;那么,周文轩在不在还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了。”

周文轩收敛笑意,一脸肃杀之气,先发制人的朝两人冲了过去。

周泰两父子眼中寒芒爆闪,知道现在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完全放开了手脚。想通这一点真的很简单,他们复活相当于是新生,过往的事情早已是过眼云烟,加上现在是周云轩要置他们于死地,更是没了任何的心理负担。

三人瞬息间激斗在一起,树林哗哗作响,罡气纵横激荡,肆意挥洒,树叶硕硕滚落,林内只能看见几道黑影交缠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刘老看着慢慢向他走来的凌白,就跟见了鬼似的。

刚才的火箭筒可是货真价实,连两位老主人都被轰的血肉模糊,而凌白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毫发无损,脸上甚至还挂着笑意。

“老刘啊,你的腿好些了吗?”凌白颇为关切的问道。

“你想干什么?”刘老色厉内荏的喊道,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将他此时恐惧的情绪给出卖了。

“不干什么,活着很累,不如下地狱玩玩?”

“哼,”

刘老斜了眼身后几个硕果仅存的鹰帮成员,他们可都拿着枪,威力巨大的ak,可不是寻常的手机能比的,几轮扫射就是钢板也能给他日穿了。

用不着他提醒,余下的四人举枪便射。

突突突,

一阵振聋发聩的枪声在别墅内响起。

刘老双手附在耳边,好一会儿才放下,他双手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像是个资深的羊癫疯患者。

“你终结者吗你?”

刚才的扫射攻击,疾风骤雨般的子弹打在凌白身上,火花四溅,真的就像是打在钢板上。

但很可惜,钢板并没有被日穿,反倒迅速冲了过来。

四位组织成员连忙换弹夹,但已经来不及,只能举起枪托朝凌白砸去。

咔擦

四把ak应声而断。

凌白探手而出,如同蛟龙出海,一把攥住其中一人的咽喉,微微一扭,骨节碎裂的声响在刘老耳畔间诈响,靡靡死亡之音如潮水般涌来。

那人脑袋一歪,倒在轮椅背上,死不瞑目的瞳孔死死盯着刘老。

哧,

腥黄的尿液从刘老裤裆流出。

又是几声闷哼,剩下三人的脖子尽数被扭断。

“你”刘老打着颤音,有心逃离,三条腿却都失了控制,动弹不得。

一只修长的手掌搭在那个死不瞑目的鹰帮成员肩膀将他甩落在地,随后轻轻的放在了他肩膀上。

“老刘,要不要我推你出去看看热闹?”

凌白笑容春风拂面,气质出尘,配上英俊的脸庞确实给人一种邻家大男孩感觉,看着分外亲切。

“老刘头?”

刘老身体一阵痉挛,随后恢复平静。

“刘老,你没事抖什么啊,想不想出去看给个痛快话。”

凌白不耐的问道,他就想找个人一起出去看好戏怎么就那么难呢。

要不是因为他不是个喜欢用强的男人,非得二话不说就把老头子拖出去看戏。

刘老一直沉默,半天没动静。

凌白上前一看,却见他双眼瞪的浑圆,气息全无,已然是死了

“就这么死了?”

凌白傻眼,他也没怎么样他啊。

这老人家太玻璃心,不就是几个人死在他背后吗?

好歹也是鹰帮的元老级人物,怎么就那么的脆弱呢。

看来,没人陪他看戏了。

18也随着火箭筒的轰炸化作了齑粉,找块乳肉都找不到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夜风从破碎的落地窗前刮进,吹起凌白的衣角。

他一步步走到窗前,站在上方,静静凝视别墅前的动静。

此时,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周泰两父子复活过后,实力比生前要高数倍,尤其是周泰,大力金刚掌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一龙之力,寻常武者碰到非死即残,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要不是数发火箭弹让他们二人受了重伤,修为大损,周文轩早已被合力杀死。

尽管如此,他们也让周文轩狼狈不堪。

来回争斗之下,周文轩渐渐占据上风,压着老子爷爷打。

ps:麻疹,前段时间感冒没打预防针自从国内有了相关疫苗,患麻疹的儿童已经很少,没想到命啊。

306.吞丹

夜色如墨。

周文轩渐渐占据上风,找了个空隙,从周泰身前跨过,一拳砸在周志明胸口。

咔擦,

周志明胸骨碎裂,喋血倒飞而出,砸在一根数人齐抱的树干上,再次呕出两口殷红的鲜血。

“孽障。”

周泰须发皆张,怒急攻心,迅速跟进,势大力沉的掌法轰出,如光似电,空气中隐隐有闷雷爆破的声响。

此时,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他都下降了不少。

周文轩比他更加敏捷,转身飞旋一个横扫将他扫翻在地,随后鱼跃而上,压在他身上提拳便打。

砂锅大的拳头一拳一拳轰在周泰的老脸上,发出砰砰的沉闷声响。

“孽畜。”周泰瞪着虎目,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夺眶而出。

周文轩冷静无比,不为所动,现在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早已你死我亡的局面。

嘭,

又是一拳砸在周泰的鼻梁上,登时整个鼻梁都塌陷下去,涓流的血液喷涌而出。

“嘿嘿。”

周泰惨然冷笑,如毒蛇般的瞳孔中满是戏谑之色。

“小兔崽子,白眼狼。”

砰,

周文轩异常冷酷,提拳轰向他的胸口。

这时,背后一股劲风袭来,他脸色微变,本能的侧过头,一只铁掌贴着他的脑袋擦过,猛烈的罡风在他面颊上刮出几条血痕。

“爸。”

周文轩大声喊道。

擦身而过的周志明身形一颤。

趁此机会,周文轩一拳砸在他的后背心。

周志明口鼻飙血,轰然砸飞出去。

一切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周文轩利用周志明瞬息的失神,反败为胜。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全新的生命,也能说是过往的延续,毕竟还保留前世的记忆,周文轩是血亲,血浓于水,那一声‘爸’喊得非常到位,蕴含着浓郁的情感。

记忆是人脑海中最深刻的东西,周志明即便是心坚如铁,听到这声爸也忍不住迟滞了一秒。

周文轩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一脚踏在周泰胸口,眼神冰冷的注视前方。

周志明被一拳砸飞,五脏六腑尽数被轰碎,全凭着一口气吊着慢慢爬起,神情一片落寞。

他挣扎着站起,

缓缓转身,每做出一个动作,身体便如筛糠般颤抖不止。

“何必呢?想要什么,我们可以给你,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呢”

“孽障。”

脚下的周泰胸膛起伏,仍旧如同一只发怒的老狮子,张口闭口都是孽障,孽畜。

周文轩没理会他,略微愣神,冷笑道:“怎么可能?人都是自私的,即使我是你儿子也不例外。当需要你们付出生命时,还能说出这么坦然、道貌岸然的话吗?还能这么掷地有声,一脸悲情吗?人都是惜命的,我要你们的命,你们自然也会要我的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多没意思。”

“你错了,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周志明摇头叹息,自语道:“我好想你的母亲,来吧,取走我的性命吧,我要去见她。”

“少在那装模作样。”

周文轩大吼,“不管怎么样,结局都是一样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到心痛吗?哈哈哈哈,不可能的。绝不!”

“孽障啊,简直是家门不幸。”

脚下的周泰奋力挣扎,神色狰狞,破口大骂。

“闭嘴,一口一个孽障,聒噪。”

周文轩抬脚踏在他的胸口,咔擦一声,他的前胸顿时凹陷下大半,整个脚掌都嵌入了几分。

周泰哇的吐出一口老血,气息萎靡下来。

“放开他,那是你的亲爷爷啊。”周志明吊着一口气,脸色涨红,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嵌进了皮肉里。

“那又如何?”

周文轩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弯腰把周泰提了起来。

四目相对,周泰惨然笑道:“孽障,周家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辱没先祖,畜生,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做鬼?你没机会了。”

周文轩一脸不屑,出手如电,说话间手掌已经刺入周泰的小腹。

“啊唔唔”

周泰双眼瞪的浑圆,死死的瞪着他,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呜咽声。

“痛吗?”

周文轩狞笑着转动手掌,看着周泰的脸越来越扭曲,他越是兴奋。

噗,

手掌缩回,掌心已然多了一颗暗青色的珠子。

那是周泰的舍利,也可以说是内丹。

内丹这东西不仅是妖族,很多人族都能修成。

用科学的说法解释其实是人体内的结石,尤以肾结石和胆结石为多。

佛教典籍对舍利子的产生的解释当然与上述几种不一样。据《元镏绩霏雪录》记载:“舍利,按佛书室利罗,或设利罗,此云骨身,又曰灵骨。有三种色,白色骨舍利,黑色发舍利,赤色肉舍利。”

又《金光明经舍身品》说:“此之舍利,乃是无量戒定慧香之所熏馥。佛家也就沿着这种说法而发挥。”

宝岛圣严法师认为:“肉食者死后火化也有舍利子,此与肉食与否无关,凡是修定或是凝心、慑心而达到修身目的的人,烧了会有舍利子。

通常说要修持戒、定、慧三学的人,才有舍利子。但是舍利子本身是人体分泌物结晶,它有若干程度的神圣和神秘,为佛教徒所重视,但未必是佛教徒的大事,因为这还是属于界内色身的变化,终究不出无常的范围,这才是圣者所重视的。”

内丹,很多人都能修成,周泰有内丹不足为奇。

这事儿周家的人都知晓。

“你之生命,我之延续,这粒内丹经由灵气的孕育,更具无上威能,我服用过后,少说能增加上百年的功力,到时,你别说是魔教教主,我将能带领鹰帮走向全世界,成为世界上最高殿堂的领军人物。到那时,你还能说我是不肖子孙吗?你们不曾完成的事情,我周文轩将一力完成,我将会让鹰帮大放异彩。”

周文轩攥着青色的内丹,陷入疯狂的境地。

“狼子野心”周泰咧嘴笑道:“你太低估世人了”

“闭嘴!”

周文轩一拳砸在他面门上,他脑袋一歪,就此断气。

“爹!”远处,周志明神情悲恸的大喊。

“爷爷死的时候也不见你哭的那么悲惨啊,别担心,下一个就是你。”

周文轩摇了摇头,抬起手掌将青色内丹送往口中。

307. 对战周文轩

“喂,吃夜宵不叫我?这就是你们鹰帮的待客之道?”

寂静幽深的林地里响起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周文轩深邃的黑瞳闪过一道诲光,手掌毫不迟疑,迅速把青色内丹送往口中。现在他的状态大不如前,和周志明、周泰的对抗已经耗费太多的元气,他已经无暇去想变故出在哪儿,当下虽重要的是吞掉内丹。到时不论是谁都是土鸡瓦狗。

咻,

一块玻璃高速旋转着划破虚空。

周文轩手中一痛,神色微变。

面前一阵虚影晃动,眼前一花,小腹便受到重创。

嘭,

周文轩直接被砸飞了出去,手里的青色内丹也随之掉落在地。

一道出尘飘逸的身影静立在他刚才站的位置,掸了掸衣袖。

此人自然是看了大半天戏的凌白,黄雀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今日却是有这样的收获,不仅得了两千万的路费,还有内心这种好东西。

他俯身捡起那粒青色内丹之际,面前已然响起呼啸刺耳的破空声。

周文轩平淡的一拳挥出,动作非常的缓慢,那一拳是在慢慢的推进,但是强大的压迫感如锋利的刀刃一般,让远处吊着半口气一直不肯死的周志明脸颊生疼,差点没忍住嗝屁死去。

右拳之前,罡风浩荡,青色的光芒像是浪涛一般,猛烈拍击向凌白,气势雄浑,不可阻挡。

“把内丹给我。”

这种程度的威势在年轻一代中很难看见,颇有几分楚休的味道,这让凌白感觉到了几分压力。对方的青色拳头虽然推进的很慢,却有呼啸的破空声如噼啪的竹节般爆裂开,直接锁定住了他。

如果他动用身法挪移出去,那么那蕴含着难以想象力量的拳头必然在刹那间提速至极尽,给她造成致命一击,这种技巧已然是天位才会有的。

气势磅礴的一拳借助着天地伟力,避无可避。

唯有一战!

凌白握紧拳头,把内丹攥在手心,毫不犹豫的向前轰出一拳。

这一拳他自己调动了血脉的力量,同样蕴含天地伟力。

从周文轩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已然是下了必杀的决心,上来就是以最强的攻势对付他。

“喀嚓喀嚓……”

周围老树枝丫上的树叶全部漂浮起来哗哗作响,而后连带这树干爆碎。

周文轩深邃的眼眸中射出璀璨神光,缓慢推进的青色拳头在刹那间猛力推出,快如疾电。青色的罡气更加猛烈了,大有铺天盖地之势,完全化成了波涛汹涌的青色浪潮,和凌白古朴无华的拳头撞击在了一起。

强烈的大碰撞。

这是一场最为巅峰的对决。

大地剧烈摇颤起来,树干爆碎化为齑粉,地面上崩裂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缝,蔓延向远处。

周志明惊骇的看向这一幕,但身体却不能动弹。

他早已是油尽灯枯,被两人的战斗波及,最后一口气下不去也上不来,当即气绝身亡,倒地前的片刻,他脸上带着解脱,嘴角甚至带着丝笑意。

尸体重重砸落在地。

但现在已经没人关注他的动向。

凌白和周文轩在硬撼了一拳之后,在碧绿的青色罡气中快如闪电一般动作着,激烈的交锋打斗。留下一重重幻影,最后只有光没有影了,两人仿佛两头人形暴龙一般,所过之处,破除一切,粉碎一切,摧枯拉朽,无物可当,成排的树木被摧毁,中间硬生生的弄出个真空地带。

林木化作齑粉,沙尘遍布四周。

空气中充斥着阳刚的男人气息和草木鲜花粉碎的清香。

当喧嚣的粉尘消失时,两人静立在场中央,皆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的眸子,凌白神色未变,衣不染尘,举止飘逸脱俗。

而周文轩则是面色涨红,右臂轻微的颤抖,一滴滴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滑落,自然无力的垂下。

“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

“只能说,你太小看我了。你算盘打的不错,既想找个实力不错的人来消耗你老子爷爷,又想能够被你控制。你应该觉得出动火箭筒一定能将我灭杀吧,可惜了”

“佛门尊者,狗屁,不过是横练的功夫而已,金钟罩还是铁布衫?那些都过时了,我们两个一起联手,你加入鹰帮,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你现在似乎处于弱势,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凌白似笑非笑的摇摇头。

“就凭我的拳头。”

周文轩很冷静,哪怕先和周泰、周志明打了一场,然后又是在和凌白的初次交锋上落了下风,可他依旧很冷静。

凌白诧异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的底气在哪儿。

“你觉得凭借你二次重生就能打过我?”

周文轩面色微变,冷声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是从你和你老子爷爷的交手中揣摩到的。”

以周文轩的修为能把实力暴涨的周泰、周志明轰趴下,背后隐藏的故事其实很值得让人推敲。

他主导了一切,把两人从棺材板里拉了出来,目的是要内丹提升修为。

但如何能把修为暴涨的两人杀死呢?

靠火箭筒吗?

周文轩没把握。

他算无遗策,早就考虑到了火箭弹不能直接将他们灭杀。

那么,他的底牌是什么?练武十多年怎么和修为深不可测的爷爷周泰罡?

答案只有一个,周文轩把自己杀了,用同样的方法复活了自己,活得了新生。

在灵气的滋润下,他的修为同样上涨了几个台阶。

而得到周泰体内的青色内丹,能够增加功力,这也是种相辅相成的关系。

周文轩把复活出的两人当成是韭菜想要收割,他有这样的底气。

可惜,唯一的变数就在凌白身上。

凌白的表现,比重新复活的两人更加匪夷所思。

“既然你知道了,应该能够想清楚利弊,两千万,不过是一个零头而已,只要你想,以后能几亿,几十上百亿,一切皆有可能,你要钱我可以让你富可敌国。”

周文轩笃定的拍板,他认为凌白喜欢钱,对,没有人不爱钱,对付这种贪钱的人用利益交换最为适合,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是狗屁。

“不好意思,没兴趣,我更喜欢踏踏实实的赚钱。”

308.猎捕

“这么说就是没得谈了?”周文轩说着上前一步,脸色阴沉下来。

四周气氛萧瑟肃杀,林地间满目疮痍,全然没有半分恬静幽深的老林气象。

“有得谈。”

凌白沉声道:“有钱什么都好说,我手里这粒青色内丹值多少,你自己估个价报给我。”

周文轩松了口气,但凡是贪钱那都好说,鹰帮发展到现在,资产不计其数,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堆数字。

“一个亿!”

“还不错,但可我想捏碎它。”凌白把玩着内丹轻飘飘说道。

“呵呵,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够贪。”

周文轩咬咬牙,“五个亿,我也不说虚的了。”

“好。”

“拿来吧。”

“还没给钱就想要货不合规矩吧。”凌白哪能信他,攥着内丹不松手。

周文轩面色一寒,冷然道:“那就是没得他谈了,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钱转给你了内丹却被你捏爆了怎么办。”

“你现在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凌白扬了扬手,“我有绝对的信心在你有所动作前把内丹捏爆,到时你就一条毛都没有。”

“好,你行,要是转了钱你没给我,那就鱼死网破吧。”

周文轩愤然拿出手机,登录网银转账,作为银行最顶级的客户,他的转账权限很高,当即转了五个亿过去。对他来说这确实只是个数字而已。

“收到了吗?是实时转账。”

他没好气的白了眼凌白,眼中满是不屑。

一个眼中只有金钱的武者,日后的成就能有多大

等他吞噬过内丹,修为暴涨,凌白能不能走得了都是一个问题。

凌白感觉到手机的颤动,拿出看了眼,卡上余额五亿两千多万,这种踏踏实实的赚的钱就是舒服,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给你啊。”

他摊开手掌,一粒圆润的青色内丹浮现,表面富有光泽,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

“哼。”

周文轩绷紧神经,把全身的力量都调动起来,慢慢朝凌白走过去。

“合作愉快!”

凌白嘴角微微上扬,牙齿雪白,英俊的面容看起来非常的灿烂,迫人的气势像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向四方,地面上的粉尘木屑喀嚓喀嚓作响,不断漂浮起来,像是刮起了一阵十二级的龙卷风,在半空中肆虐飘扬而后崩碎。

周文轩心中一惊,意识到不妙,身体如同弹射出的弓箭,迅若闪电,瞬息间爆发出来。

此时,凌白已经把内丹塞进了嘴里,以最小的动作幅度打出最为强盛的一拳。

激烈的大碰撞,尘土喧嚣,把半边的天空都遮蔽了。

周文轩已然动了真火,下手狠辣,攻势凌厉,竟然压着凌白打。

面对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凌白往后退了一步。

而周文轩在刹那间跟进,再次挥拳时青色的罡气闪耀,空气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异啸。

“王八拳。”

凌白大吼一声,一拳轰出。

高空之上,一只翘着二郎腿的绿龟一个趔趄,差点从云层跌落。

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天空中竟然传出了隆隆雷响,那是怒海在激荡,那是惊涛骇浪在翻腾,无尽的佛光翻涌着,似璀璨的阳光般倾斜而下。

“王八拳升级版,太阳拳!”



罡气和佛光在剧烈碰撞,粉碎周围一切。

周文轩感觉身体剧痛无比,胸口闷的难受,不断的倒退着,这一次他竟然被逆转了。

“王八拳是什么鬼?”

他顿时如遭雷击,身体已经退出去十多步,地面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每个脚印都龟裂出去一道道大裂缝,他的身体在微微的摇晃着,仿佛随时会摔倒在尘埃中。

周文轩原本就是元气大损,如今遭受到凌白无情的轰击,当即忍不住喷出一口污血。

此时,

吞噬进体内的青色内丹瓦解,无穷无尽的生命之源疯狂涌出,滋润丹田,随后冲向体内各大穴,再汇入骨血之中。

这是最为精粹的功力,难怪周文轩要费尽心血得到它,嗑药,简直是王道!

这一粒集天地灵气孕育而出的内丹伟力非凡,他的修为像是灌入了洪水,当即决堤汹涌澎湃,硬生生的拔高了数十个水位。

小天位中期,后期,巅峰!

中天位初期!

一直到中天位初期才停下,

一粒内丹,将修为提升横跨了一个大境界。

这事说出去没人敢信,太匪夷所思,逆天般的造化,难怪周文轩费尽心思也要培养韭菜来收割。

周文轩感应到凌白的不同,眼眶都渗出血来,这一切本是他的造化,如今竟然被人横插一脚给抢走了。他苦心布的局,耗费精力把老爹,爷爷复活,用无尽的灵气灌溉滋润,好不容易到了收割的季节,亲手弑杀血亲,行大逆不道的恶事,一切的一切就那么被剥夺了。

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引线,一下就爆裂开来。

“我要杀了你。”

“别急啊,我先帮你试试,不是要合作吗?我们以后还能培养出很多的韭菜,到时想收割谁就收割谁,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何必现在打个你死我活呢?”

凌白不断后退,大声说道。

周文轩楞了楞,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我说的有道理吗?我们俩合作天下无敌,这样,你再转五个亿过来,下两粒内丹都由你来吃,如何?”凌白笑眯眯道。

周文轩眼角剧烈跳动,直接爆了粗口,“我合作尼玛,甘霖娘啊,去死吧。”

“干嘛那么大的气性呢?你还信不过我?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僧在做,佛在看,不信我总该信佛吧。”

“信尼玛。”

周文轩彻底被点燃,威压如山一般沉重,他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火山,喷发出炙热的岩浆。

“轰”

凌白摇摇头,身形横移出去,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还在凹造型的周文轩立刻被砸飞了出去,撞碎了远处的一株数人齐抱的老树,嘴角不断咳出猩红的血液,神情显得有些沮丧。

一步错,步步错。

要是他不找凌白过来,而是用帮里那些狗奴才的性命去填,用热武器去轰杀。

事情就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

“我杀了你”

周文轩艰难的爬起,转身便跑。

309.过家家

ps:感谢北落师门乂的打赏!感谢萝莉盟盟主打赏。

周文轩怒吼一声,转身钻入远处的丛林。

“还真是有个性啊,跑就跑,非要嘴硬的说来杀我,又没有其他的听众,这么要面子干嘛呢?”

凌白摇摇头,从周文轩选择逃跑开始,已经注定了他死亡的命运。

论跑路,他的经验也很丰富啊。

他没急着去追赶周文轩,而是飞身赶到周志明尸体前,他断气已经有一会儿,尸体却还有些温度。

噗,

凌白如法炮制,学着周文轩的样子把手掌探入周志明的小腹中,温热的血液给人一种很黏稠的触感,稍加摸索触碰,很快找到除脏器之外的东西-一枚圆润的内丹。

这枚内丹呈浅青色,比周泰身上的他要小,估计和周志明本身的底蕴修为有关。

他当即把内丹吞下,施展大挪移身法在林间穿梭。

苍茫的林地里,一道白影如同幽魂般飘来荡去,很快就追上了一道迅速狂奔的狼狈身影。

刷刷,

树叶晃动。

嘭的一声,

周文轩被一脚踹飞,砸在荆棘丛内。

顿时,凄惨的哀嚎声遍布四野。

等他从荆棘丛钻出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扎满了密集的黑色小刺,像只大型的刺猬。

“臭和尚,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懂不懂规矩?你是我雇佣来的,这么做违背了你的职业道德,职业操守,你这样会被业内的人唾弃的。”

“我没有职业道德。”

凌白痛快的承认,有了五亿还要什么职业道德,这钱拿了也不烫手。

鹰帮掌门人身死,鹰帮覆灭,不知道多少人会拍手称快呢。

“死吧。”

周文轩愤然暴起,朝凌白扑了过去。

“你现在的状态不是我的对手。”

凌白抬手接住他的拳头,一膝盖顶在他的小腹上。

周文轩顿时像一只虾米般躬起身体,酸水从嘴巴里冒出。

“呕”

“再见!”

凌白没有停留,伸手掐住周文轩的脖子一扭,咔擦一声,将他罪恶的一生终结。

而此时,方才吞噬周志明的那粒内丹已经化作如潮的生命能源汇入四肢百脉,不过此次的增幅有些小,仅仅是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兴许是对内丹有了抗体?

按理来说这东西都是经过天地灵气孕育而成,和世间的天材地宝有异曲同工的效果,都是最为精粹的能量,只会不断叠加提升才对,滋生抗体的可能性比较小。

这么说的话只能归结于周志明本身的修为太弱了。

凌白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满意足的吐出口浊气。

凭空搞了五个亿,修为也增幅很多,这种机缘平时想求都求不到啊,看来,人长得帅走路都能捡到钱。

别墅内的鹰帮成员死了个干净,正主周文轩也陪亲人下去见阎王了,此间事了,也该离开了。

凌白看了眼天色,天空已经渐渐泛起鱼肚白,再等一会儿天就要大亮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随后停下,回头走向周文轩的尸体前。

“走好啊,最后再送你一程。”

凌白探手在他小腹内摸索片刻,同样摸到一粒青色的内丹。

“这家伙,果然也是那种转生升级的人。”

他赌对了,周文轩能够把转生二次复活的周泰、周志明给干趴下,用出色的武道天赋来解释已经说不过去,并且一切都是由周文轩主导,事情显而易见了。

凌白把带着血沫子的内丹吞掉,回到别墅前,找了辆悍马,开出导航,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赶。

这辆悍马h2开着很带感,在山路里也是如履平地,比他那辆低阶的昂克赛拉好了百倍不知,根本不用担心磕到底盘或是动力不足,前面就是有个山坡也能滚过去。

总体来说,是一次很爽的体验。

听着动感的dj,照着高德地图的指引,沿着曲折蜿蜒的山路,一路前行。

清晨,山林间迷雾蒙蒙,道路两侧是低谷山涧,云雾蒸腾而上,配合林间的虫鸣鸟叫,宛若置身人间仙境。

“左转!”

地图合成的林志玲姐姐的声音响起,拖起一连串尾音,嗲的让人想入非非。

尤其是有句“进入隧道”,让人浮想联翩。

要不是知道声音是合成的,凌白估计也要石更。

佛祖都抗不过去啊。

凌白心中兀自感叹着,听着志玲姐姐的声音左转,拐进一条小道。

小路堪堪能让一辆车通行,两边的树枝荆棘刮在车身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响。

这车一百来万,换平时少不了心疼一番,但现在除了身怀数个亿巨款外,这车他没打算留,所以压根没什么好心疼的,可劲的造,想怎么开就怎么开,怎么开的爽就怎么开。

悍马在林间驰骋纵横,真的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难以驯服。

正这时,前面蓦然出现一条黑压压的沟壑,目测得有五六米。

吱呀,

拥有极强抓地力的轮胎贴着地面剧烈摩擦,卷起一片泥土。

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沟壑前。

“前行,高的地图持续为您导航。”

导航里不断响起志玲姐姐的声音,但凌白已经有想把高德地图卸载的冲动。

还持续导航呢?都特么导航到哪儿去了。

憋说话行吗?

他看了眼地图,的确是一条能够通行的路,这点上高德地图做得再差也不可能在有地面断裂的地方显示出条路来啊。

奇怪!

没有故障报修也没有警示牌。

到底出什么情况了?

凌白赶紧下了车,顺手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走到沟壑前。

的确和他先前在车上目测的一样,两边间隙的宽度有五米,深有二十来米,左右看去,这条沟壑很长,看不到头,而且四周都是密集的丛林,根本开不过去。

看边侧泥土的痕迹像是新泥,光滑且平整,像是用锋利的器械切割而成。

“附近有工程要做?怎么也不立个警示牌。”

凌白抖了抖烟灰,旋即脑中灵光一闪,“不对,也有可能是用剑削成这样的。”

吞噬过周文轩的内丹后,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中天位巅峰,要造成这样的景象并非是太困难的事情。

劈山断河,对天位的高手来说,像是过家家般。



310.蜀山剑修

面前的沟壑深达到数十米深,放在以前也算是个大工程了。

现如今,只需一个武者一把剑,轻松搞定,省去很多时间。

凌白站在上方朝下看了眼,旋即默默回到车里。

倒退,

高德地图持续让你倒退。

悍马精准的沿着小路退后上百米。

凌白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响起一阵野兽般的嘶吼,黑色尾气从排烟筒疯狂涌出,悍马陡然冲出,如光似影。

前头的沟壑少说得有五米,换作平时他还不敢这么玩,但车本来就是要丢掉的东西,一时兴起反倒跃跃欲试完全控制不住体内想要极限一把的冲动。

悍马呼啸而过,在空中滞空几秒,旋即穿过沟壑重重落在地面上。

嘭,

悍马的车很硬,但好在避震不错。

车身上下晃动几下便恢复正常,车子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呼,爽啊。”

凌白直呼过瘾,但这么短的距离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成就感。五米的距离百米加速下越过如同小儿科,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谁在上面?”

蓦然间,

沟壑下方响起一声闷雷般的暴喝。

说话间,一道剑光爆闪而起。

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青年从沟底悬浮而起,头戴发巾,面如冠玉,手提七尺长剑,古风盎然。

看见沟壑前的悍马,他眉头微皱,当即挥剑斩出一道剑气。

哧,

剑气如虹,顷刻间倾泻而下。

悍马被斜斩成两截,轰然爆裂开来。

青年神色冷漠,转身便走,瞬息间便要隐没在沟壑下。

“喂,就这么走了吗?”

四分五裂的悍马车碎片中,一道飘逸出尘的人影走出,仿似不食人间烟火。

青年身形一动,停了下来,轻咦了声,自语道:“竟看走眼了。”

他斜睨了眼凌白,神色间满是优越的倨傲气息,冷漠的说道:“如何?我蜀山弟子行事何须向你等解释?”

“蜀山,就是那个专门玩剑的门派吗?难怪”

凌白起先一惊,而后叹了口气。

“难怪什么?”

“难怪都是如此的废物。”

“呵。”

青年气急而笑,敢说蜀山是废物的,不是愣头青就是脑子有病,他像看具死尸般看向凌白,手中长剑微微提起。

蜀山,名气甚广,无数次出现在各大仙侠影视剧中,被神化到了一种异于寻常的层次。

提起蜀山,人们想到的就是剑仙。

但真实的蜀山派其实也不过是武道门派而已,御剑飞行,那是天位高手弄出的糊弄人的把戏。

这位蜀山弟子自视甚高,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心性歹毒,视人命如草芥,着实该死。

“蝼蚁。”

青年吐出两个字,挥剑猛力向着凌白斩去。剑芒如匹练,天空中像是一道道惊雷劈落下,雷光刺眼,绚烂夺目,堪比老张使出的五雷咒。

他眼中毫无情绪波动,高高在上的俯视凌白,完全把他当做了一只蝼蚁。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看到悍马车他就下了杀手。

无所顾忌,

他压根不需要顾忌任何人。

单是蜀山两个字,就已足够。

凌白笑眯眯的看了眼闪电四溢的剑气,一动不动,任由剑气劈在身上。

携带无上神威的剑光,无物不斩,妖邪避退。

剑光入体,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

凌白身体表层隐有雷光闪动,却是毫发无损,耀眼的雷光凭白给他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

“嗯?”

青年双眼古井无波,不起波澜。

“横练的武者吗?和尚,应该是铁布衫,难怪敢和我叫板,可惜,这并不能成为你的护身符。”

话说完,他微微颔首,以长辈的姿态自我介绍道:“我是蜀山魏飞章,你可能没听过,不过没关系,黄泉路上你一定会记忆深刻的。”

“哦。”

凌白没理会他,而是把视线投向他身下的沟壑。

蜀山弟子来到这里,还劈斩出一道深沟,总不能解释为闲着没事练剑玩吧。

他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底下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好东西。

魏飞章见凌白的目光紧紧盯着下方,双眼射出两道寒芒,冷声道:“死到临头还妄想染指蜀山要的东西,不知所谓。”

“我要是手里有把刀非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凌白嗤笑了声,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不知天高地厚。”

魏飞章皱眉,连劈出九剑,冷冽的剑光绚烂如流星群坠落大地,照耀的林间如正午般一片通明。

“当当……乒铃乓啷”

震天金属交击的声响不绝于耳,剑气和凌白的肉身不断碰撞,一串串火星迸发而出。

“就这点程度?”

凌白哑然失笑,火箭弹都炸不穿他的肉身,更何况区区几道剑光。

从开始,他就已然无敌。

只凭金刚不坏之身他就能够纵横四野,同阶无敌。

只是,他追求的是炫酷的武技,拳拳到肉的快感,所以经常会选择主动进攻,用不同的武功招式教敌人做人。

看见擅于用剑的蜀山弟子,他手痒难当,只想找把普通长刀和对方打个痛快。

“咦?”

魏飞章惊疑不定的看了眼凌白,低声自语道:“还真是看走眼了,不是铁布衫,而是金刚不坏神功,有意思。”

“下来,让我打上一拳,饶你不死。”

凌白伸手指着上方,眼中的战意熊熊燃烧。

“放肆。”

魏飞章如同高高在上的谪仙,世人的神化让他从小就处于一种凌驾万物的超然状态中。在他眼里,除了蜀山之外的门派都是异类,都是土鸡瓦狗,都是他们破碎虚空的踏脚石。

金刚不坏神功号称最厉害的横练类武功,而蜀山剑法无物不破。

这是矛和盾的交战。

想到这儿,魏飞章不由热血沸腾。

什么金刚不坏,今天他就要向世人证明蜀山的剑法是天下归一,至强至胜的无上剑法。

说话间,他的身体已经化成了一道淡淡的光芒。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绽放炽烈的红光,横舞整天天空,气势磅礴,威力浩大之极。

瞬息间近身,

一剑刺出,

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剑蕴含无上道则,

红芒爆闪,

剑锋挺进,刺向凌白胸口。

311.蜀山剑法

蜀山剑法朴实无华,在魏飞章的施展下,却分外凌厉。

长剑挺近,

魏飞章脸上绽放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

剑,在他手中是无敌的。

在剑道上,他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路。

寻常的刺、削,挑,均是能发挥出异于寻常的威力,就相当于其他剑修的拿手绝招。

魏飞章甚至看到长剑刺破凌白表层皮肤血液迸溅的震惊模样。

横练,旁门左道而已。

武者能够仰仗的,唯有手中的利剑。

周围的林木草丛瞬间就被溢出的强横剑气冲击的崩碎了,夺目的剑光太过璀璨了,力量之磅礴不可想象,猛力颤动,仿似随时可以割裂这片天地。

呲,

剑锋重重刺在凌白胸口。

魏飞章即刻感受到一股顿挫感,像是撞击在一块铁板上。

“怎么可能”

魏飞章面色微变。

“好痛呢。”

剑锋松动,一道小口子冒出殷红的血液。

凌白皱眉看着胸前的伤口,再往里刺进几分,就要把他的心脏给刺穿了。

“嘭”

他眼中寒芒闪动,右手握拳,一拳捣在魏飞章胸口。

魏飞章口吐鲜血,倒飞而出,往沟壑底部掉落而去。

刷。

几乎是同时,

凌白的身形已然跟上,双手抬高,重重砸下。



魏飞章如同断线的纸鸢,迅速坠落。

宛如天摇地动一般!

沟壑底震起一片粉尘,遮天蔽日。

尘雾散尽,地上显露出一个人形凹坑。

魏飞章艰难的从坑里爬出,嘴角含血,颇为狼狈。

另一边,跟着坠落的凌白借助岩壁冲缓下坠的趋势,稳稳落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凌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两人的位置和先前对调,这让魏飞章觉得分外的屈辱。

高高在上的蜀山弟子,怎么可以让人俯视呢

“你很不错。”

魏飞章举剑斜挑,一股异常古怪的螺旋力量抖动而上,璀璨的剑光将凌白的胸口尽数笼罩在内。

胸前,一点,

以点破面,是剑法的精髓。

刚才刺中的点,他再次毫无偏差的刺了过去。

只要不断的攻击这个点,无需找命门,他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把面前的人杀死。

凌白看出魏飞章的意图,不敢托大,飞速倒退,闪避开来。

“没用的,这个地方就是你的破绽。”

魏飞章一扫刚才的颓势,意气风发的抖了个剑花,负手而立。

“哦,那么,你来砍我啊”

一道青光扫过,魏飞章出剑的速度很快,已经超越了他巅峰时的状态。

遇强则强,他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武道的路上,最让人遗憾的不过是寻遍世界没有一个对手。

很幸运,他今天找到一个几乎能成为他对手的人。

这一剑,璀璨夺目他。

但却只劈在了凌白残影上。

“我说了,没用的,我的剑已经锁定了你。”

魏飞章紧随凌白,紧紧贴在他背后。

他的目光在凌白后背凝聚成一点,恰好对准了胸前的伤口。

“就是这了。”

魏飞章眼中精光爆闪,长剑如龙,一连串剑吟划破长空。

绚烂剑光,仿佛瀚海一般无边无际,漫天压落而下,周围的泥在一声沉闷之际的声响中,“轰隆隆”开始沉陷!

方圆数十米均是被剑光所笼罩,泥土砂石全部崩碎了,整整下沉了数十公分,凌白巍然不动,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剑,同时反手一指向后戳去。

噗,

剑锋刺入皮层,但很快受阻,再也入不得半分。

而魏飞章的胸口则是多了道血洞,源源不断的血水蜂拥而出。

他惊骇莫名,连忙凝聚内力把血暂时止住,蹬蹬往后退了两步。他

“这简直是耍无赖,他是想和我以命换命,吃亏的是我,无耻,这么打下去迟早会被他耗死。”

魏飞章面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原地,横剑在胸前,采取了守势。

从目前看来,形势居然是他处于下风。

蜀山弟子何时被人如此压迫过

心中的憋愤让魏飞章气恼不已,蜀山的脸面可不能被他丢了。

“想什么呢”

前方光华一闪,

凌白横移而出,身体翩若惊鸿,出拳快而狠,很而辣,携带万夫莫敌的气势一拳轰出。

“休想。”

魏飞章怒而提剑,刺向凌白的拳头。

叮,

长剑节节寸断,

留在他手中的仅剩半截剑。



拳头毫不受阻,直奔魏飞章的脑袋。

嘭,

魏飞章直接被砸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一道道大裂痕自地面崩裂向八方。

“蜀山弟子就这点程度吗你肯定是蜀山掌门吧。”

“放屁,我只是蜀山修为最弱的一人,是外门弟子,是打杂的。一个打杂的都能打伤你,可见你有多么弱。”魏飞章连忙辩解,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凌白看不起。

“哦,你是蜀山大师兄,好垃圾啊。”

凌白摇摇头,扼腕叹息。

“你彻底惹怒我了,和尚。”

魏飞章双目赤红,在滚滚烟尘中,从龟裂的地上爬起,冷冷的凝视着凌白,他的身法不够快,但这不是关键。一个剑修的剑断了,这代表着剑修的生命被狠狠践踏了。

“蜀山剑法-快剑!”

一声大喝,魏飞章整个人突然间消失,连凌白都没能捕捉到他的影迹,历经过无数次的战斗,他的直觉早已是非一般的敏锐,当即意识到不妙,施展大挪移身法向旁侧腾挪而去。

噗,

凌白刚刚停下,便感觉到胸前被利剑刺破皮层。

他甚至都没看清魏飞章出剑。

蜀山于剑一道,确实是取得了非比寻常的成就。

事情远不止于此,

胸前一痛,同样是哪个位置再次遭受到长剑的刺入,

剑光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刺的更深。

蜀山快剑连连出击,到处都是寒光,不见人影,只有炽烈的剑芒在激荡,只有星星点点的血液在飚溅。

一道道剑气彻底将沟壑底部弄成了一片废墟,冲天的光芒分外的刺目,远远望去,此地像是刚被蓝翔的高材生挖了一通,到处是成堆的泥土石子。

噗呲,

剑锋刺入三公分,

凌白感觉到强烈的痛楚,这是自打他修炼以来第一遭。

好快的剑,

好强的传承。

ps:回老家了收拾干净家里,开干。

。_:

312. 坟墓

魏飞章现在使出的剑法不仅快,而且有种怪力直入心脉间。

以凌白如今的体魄,竟然都有种被撕裂成碎片的感觉。

剑光一道接一道,连人都看不清。

“破。”

魏飞章一声大吼,快到极致的剑光收敛,他闪现出身影,长剑像是一座巨山一般缓慢压落而来,明明让人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但却避无可避。

嘭,

凌白倒飞而出,空中洒下一连窜血花。

魏飞章负手而立,双眸之中星光演化,万物更迭,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大道相合的气息。

“如何”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炸雷般响彻在这方用剑强行斩开的山谷中。

凌白在半空中稳住身形,胸前一个血洞正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水。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势,有些错愕,更有些兴奋,眉宇间满是疯狂之色。

“终于有人能打伤我了,哈哈哈哈也就是说,我的体魄马上又要提升了。”

金刚不坏神功早早就到了一个瓶颈期,这段时间光是迅速的提升修为,体魄却有些跟不上来了。以这样的状态和敌人进行生死大战,对武道的理解会大有裨益。

“你说什么?”魏飞章眉头微皱,冷笑连连,觉得凌白此时还在嘴硬逞强。

“我说,再来。”

凌白将胸前的血止住,同时催动离火之精的血脉之力,朝魏飞章勾了勾手指。

“呵呵,不知所谓。”

魏飞章摇摇头,身形陡然消失,和刚才的情况如出一辙。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清晨的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飘到远方。

“在这。”

凌白眼中寒芒爆闪,一拳轰在虚空中。

嘭,

一道人影被砸飞而出。

他不断的咳血,如飘落的枯叶一般,萎靡不振,摔倒在血泊中,手中断剑掉落在地,分崩离析,变成了一堆粉末。

“还是很强。”

凌白看了眼自己的拳头,喃喃自语,“同时,也很帅。”

“我明白了我悟了哈哈哈哈”

魏飞章忽然疯狂的大笑起来,他挣扎着起身,手舞足蹈,即使嘴角一直在咳血,也不能让他停止挥舞的手臂。

“我是最强的,我是蜀山最强的,哈哈哈哈。”

凌白眉头紧锁,看魏飞章的样子,是失心疯了吗?还是他刻意为之?难道他真的被打的顿悟了?

“既然你能悟,那就再来一次吧、”

凌白捏紧铁拳,从原地横移而出。

魏飞章眼神异常明亮,面对横冲而来的凌白,他缓缓抬起了手掌,像是握剑的动作。

可是他的剑,早已崩碎。

无剑胜有剑?

小说看多了吧。

凌白毫不停留,拳势崩坏虚空。

魏飞章默默闭上了眼,抬起手,缓缓斩下。

剑光璀璨,寒光刺目,千万道光华,在沟壑中突绽放,绚烂而又瑰丽。

剑光和拳头相撞,宛若地动山摇一般,

剑光崩碎,消融于天地间。

凌白的身体亦是止不住的颤抖了几下,但拳势不减,他整个人从魏飞章身边穿过。

噗,

一条手臂被拳头砸断。

鲜血喷溅,染红了大地。

魏飞章身形一阵摇晃,眼神越加明亮,他回头深深看了眼凌白,转身遁走。

“剑道大成之日,取你性命之时。”

诺大的沟壑中久久回响着他的声音。

凌白静立原地,微风吹拂起你的衣角。

“没能杀掉吗?这也算是种失败吧。”

他捏紧拳头,心神一阵恍惚。

实力,才是最硬的道理。

虽说让魏飞章跑了,不过也不要紧,能够杀败他一次,就能杀败他千次万次。

在他心里,此人已经不是对手。

从始至终,能让凌白有紧迫感的武者也就楚休一人。

“什么时候才能找你啊,你的护道者先把你解决吧。”

凌白嘴角溢出丝丝血液,魏飞章最后那一剑很强,只比他的拳头弱上一分。他现在也受了不轻的伤,只能先盘腿坐下,恢复伤势。

头顶白雾蒸腾,强悍的体质让他很快就把身上的伤势处理好,伤口尽数愈合,连一丝暗伤都不见。

沟壑内满目疮痍,四处都是泥土碎石。

这场战斗激烈程度已经超越了寻常天位高手的战斗。

若是在繁华都市交战,大厦街道均是要被损毁。

天位高手,已经有这般恐怖的能力,所以也受到更多的限制。

伤体尽数恢复痊愈之后,凌白起身观察四周。

魏飞章大费周章的跑到这深山老林里,还搞这么大的破坏,绝不可能只是为了玩而已。

可惜现场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查探起来有些费劲。

好在这对武者来说不算太麻烦,一个好的武者是能发挥出挖掘机的效果的。

凌白就是这么一台不知疲倦的挖掘机,性能优秀,蓝翔首选机器。

他运转全身内力,调动血脉的力量,开始对地上的砂石泥土进行轰炸。

这看似很暴力的一件事,其实需要非常细腻的操控力,确保不伤及到地面以下的东西。

东方,太阳冲破迷障,逐渐升高。

沟壑内,

一人捏拳对着空旷的地面肆意轰炸,内力源源不断,像是个不知疲惫的机器人。

“牛逼啊。”

要是气运之子祁彭勃在场肯定要高声大喊,把凌白夸上天他才会上班善罢甘休。

一阵阵轰鸣过后,

沟壑内一片平整。

凌白看了眼自己的杰作,极为满意的点点头。

在他面前不远处的位置,一块墓碑显露而出。

“就是这儿了,敢情是挖坟来了,蜀山弟子什么时候还会摸金校尉那一套了,道貌岸然啊!还是我孤狼和尚坦荡些,求财而已,何必把自己捧在那么高的位置呢”

凌白走到墓碑前,拨开上方的土屑

墓碑上赫然他写着“蜀山姜明之墓!”

“姜明?”

似乎在哪儿听过啊。

凌白眉头微蹙,这竟然是蜀山弟子的坟墓。

魏飞章跑来干嘛?祭奠先人?

可他的方式似乎也太暴力了些,没必要把埋在地底的坟墓挖出来膜拜吧。

想知道真相很简单,把土再往下掘几层就知道了。

对亡故的先人,他也没什么心理障碍,不会傻到不忍去打扰人沉眠那么矫情。

一指禅劲力激射而出,土层崩碎散开,里面的景象跃然于眼前。

313.抛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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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攻伐

&nbsp&nbsp&nbsp&nbsp落日徐辉洒落。

&nbsp&nbsp&nbsp&nbsp虔城武协总部。

&nbsp&nbsp&nbsp&nbsp落地窗前,一面色威严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听着心腹的汇报。

&nbsp&nbsp&nbsp&nbsp此人正是武协虔城分会的会长张阳。

&nbsp&nbsp&nbsp&nbsp“我们刚拿下通天福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是哪个势力所为?”张阳看向站在桌前的心腹。

&nbsp&nbsp&nbsp&nbsp桌前站的笔直,面容肃穆的青年是刚提拔上来的副会长,跟着张阳已经有十年了,他叫李悦,是张阳的亲外甥。

&nbsp&nbsp&nbsp&nbsp“协会于虔城乃是庞然大物,能够肆无忌惮对我们出手的屈指可数,无非是赤阳会、血海、破元舍、水云峰四大势力,水云峰和血海与我们争夺福地失败,是最有可能对我们下手的。”李悦斟字酌句,分析道。

&nbsp&nbsp&nbsp&nbsp张阳听的直点头,他赞赏的看向这个姐姐的出色儿子,不由一阵唏嘘感叹,他膝下无子,唯一有个女儿又是个不思进取整天瞎胡闹的小魔王,平时宠溺的厉害,协会会长的位置以后怕是指望不上她了。

&nbsp&nbsp&nbsp&nbsp“说的不错,有动机的只有水云峰和血海,这两个势力肆无忌惮,竟敢公然对我们协会出手。我一直忍让三分,不是惧怕,而是天下武者是一家,本应该和平共处才是,既然他们不守规矩,我们自然不能没有表示。”

&nbsp&nbsp&nbsp&nbsp“舅舅的意思是?”

&nbsp&nbsp&nbsp&nbsp“组织成员,今晚夜袭水云峰,不用怕闹事,有事我来担着。”

&nbsp&nbsp&nbsp&nbsp“明白。”

&nbsp&nbsp&nbsp&nbsp李悦脸上的兴奋之色一闪而逝,兴冲冲的出了房门。

&nbsp&nbsp&nbsp&nbsp张阳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自语道:“什么都好,就是太好战,太嗜杀,再看几年吧,等你性子沉稳些......否则,会长的位置就不能传给你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李悦不知道张阳的心思,连忙把消息发布了出去,召集会员到总部议事。

&nbsp&nbsp&nbsp&nbsp会议室

&nbsp&nbsp&nbsp&nbsp一堆人把整个会议桌都坐满了,能坐在这儿的都是有身份、有修为的精英人物。

&nbsp&nbsp&nbsp&nbsp李悦坐于上首主持会议。

&nbsp&nbsp&nbsp&nbsp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操刀重大的会议,而且要商议的事情非常重大。

&nbsp&nbsp&nbsp&nbsp“或许,这是舅舅对我的一次考验,只要通过,把事情办得漂亮了,会长的位置肯定就传给我了。至于表妹....呵呵,还太嫩了,嫁给我当贤内助还是可以的。”

&nbsp&nbsp&nbsp&nbsp李悦心中想着,在脑子里过了遍计划,轻刻了两声,环视众人,神色肃穆的说道:“召集大家来呢,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想必大家都收到消息了。我们协会刚拿到通天福地的所有权,协会几名天位成员便被人残忍杀死,这是对我们武协的挑衅,这是公然蔑视武协的威严,这是不把我们武协成员放在眼里。”

&nbsp&nbsp&nbsp&nbsp连续用了三个排比句把气氛烘托到**,他停了下来,看众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满意的点点头,敲了敲桌子,示意群情激奋的众人安静,继续说道:“武协的尊严不容践踏,那些死去的成员不能枉死,我们要复仇,我们要让对方有血的教训,让血水蔓延虔城,只有鲜血才能洗刷他们的屈辱,只有杀戮才能让敌人明白-我们武协,不是好惹的、”

&nbsp&nbsp&nbsp&nbsp掷地有声的话语在会议室回响,铿锵激昂。

&nbsp&nbsp&nbsp&nbsp“对,只有杀戮。”

&nbsp&nbsp&nbsp&nbsp“我们要报复,我们要复仇。”

&nbsp&nbsp&nbsp&nbsp“杀,杀!”

&nbsp&nbsp&nbsp&nbsp一干精英人物有的是发自内心的呐喊,有的是看李悦副会长的面子不想被穿小鞋,有的纯粹是趋炎附势随大流。

&nbsp&nbsp&nbsp&nbsp“那么,到底是谁杀了我们的弟兄呢?”有个别冷静的成员发问。

&nbsp&nbsp&nbsp&nbsp李悦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对方顿时吓的缩了回去。

&nbsp&nbsp&nbsp&nbsp好不容易调动起的氛围,说破就破,是活腻歪了吗?

&nbsp&nbsp&nbsp&nbsp是谁杀的我不会说?

&nbsp&nbsp&nbsp&nbsp李悦暗暗记下了他的样子,准备秋后算账。

&nbsp&nbsp&nbsp&nbsp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水云峰,我们的目标,水云峰。今晚,杀去他们总部!”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nbsp&nbsp&nbsp&nbsp水云峰在虔城可是几乎能和武协相提并论的超级势力,门下弟子无数,上到贩夫走卒,下到美团外卖成员,个个都是红尘中历练的人精,整体战斗力非常强悍,可谓是个硬骨头。

&nbsp&nbsp&nbsp&nbsp武协不止一次向水云峰渗透,他们的弟子却像是被洗脑一般,格外忠诚掌门,没有一个愿意加入武协,即使给出相当丰厚的报酬,远超他们现在能赚到的钱财,也没人来。

&nbsp&nbsp&nbsp&nbsp武协何时成了烂大街的狗屎?连狗都不睬了....

&nbsp&nbsp&nbsp&nbsp在水云峰面前,他们的高傲,他们的优越,都烟消云散。

&nbsp&nbsp&nbsp&nbsp有人欢喜有人愁。

&nbsp&nbsp&nbsp&nbsp去啃这样的硬骨头,伤亡在所难免,很难说,是用他们的血洗刷耻辱还是武协成员的血。

&nbsp&nbsp&nbsp&nbsp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所有人各有心思,面色变幻不定。

&nbsp&nbsp&nbsp&nbsp“武协的武者,都是经过严苛的挑选,从千千万万的武者当中选拔出来的精英人物,他们有着热血、忠诚、勇敢、一往无前的拼搏精神,这是我认识的武协。今晚九点,我在总部门口等你们,愿不愿意来全凭自愿。”

&nbsp&nbsp&nbsp&nbsp李悦用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我来!”有人高声大喊。

&nbsp&nbsp&nbsp&nbsp“我也来,身为武者当一往无前,水云峰杀我武协成员,若是不反击,我们武协的人岂不是谁看见都想过来踩上一脚?今晚就让虔城各大势力看看,我们武协才是虔城的霸主。”

&nbsp&nbsp&nbsp&nbsp随着两个威望颇高的成员发声后,所有人都附和同意。

&nbsp&nbsp&nbsp&nbsp“好,你们马上负责联络其他成员,务必把虔城八成的成员召集过来,今晚,我们不止是要复仇,还要把水云峰除名。”

&nbsp&nbsp&nbsp&nbsp李悦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他眼中满是疯狂之色。

&nbsp&nbsp&nbsp&nbsp武协,必定要在他手上大放异彩。

&nbsp&nbsp&nbsp&nbsp会长的职位,想必在今晚过后,舅舅就会内定给他。

&nbsp&nbsp&nbsp&nbsp至于表妹张启颜,嘿嘿,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入夜,

&nbsp&nbsp&nbsp&nbsp城市霓虹闪烁,街道车水马龙,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nbsp&nbsp&nbsp&nbsp一间私人的咖啡屋内,两位气势不凡的中年人相对而坐。

&nbsp&nbsp&nbsp&nbsp“老李,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nbsp&nbsp&nbsp&nbsp问话的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可他却掌控着整座城市的命脉,给虔城人民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人称为-铁血书.记。

&nbsp&nbsp&nbsp&nbsp“他去由他去,当下可不比我们那个年代了,该打还是要打的,如今的局势可是很不乐观,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我们市也要早做准备,培养出最强的那把剑,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nbsp&nbsp&nbsp&nbsp“你说的对,用剑,就要最锋利的那把。”

&nbsp&nbsp&nbsp&nbsp斯文中年人放下报纸看向窗外,似乎已经看到灾难爆发的恐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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