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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麟山海异闻录》


第一零六章 聚首

垫罢肚子,听着厨房处传来的炒菜声,我不禁半是思忖半是自语道:“也不知白诣他们可是今晚回来……”

恰好被楚云晖听见了,只见他笑道:“既然已传了消息来,便有八成可能回了。”

林红昭笑道:“对!反正使用黑玉匣最为方便!”

我放宽心,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色渐渐晚了,厨房传出阵阵香味。我忍不住溜进厨房,看了看笑道:“这‘清蒸鲈鱼’最重要的,就是这最后一步‘浇烧油’了,浇得好,才好吃!”

曹子明回头一笑,道:“是的,白诣最爱吃‘清蒸鲈鱼’,今天这条很新鲜呢!”

我笑着伸头望了望,指着笑道:“这个是我和红昭爱吃的‘鼓板龙蟹’!看起来好难做呢!”

曹子明一边忙活一边笑道:“其实这道菜啊,也不难。不过是将龙蟹取鳌,用沸水氽至刚熟,取前节拆出肉,留下螫壳末端壳及鳌内扇骨,用虾胶同蟹肉拌匀,瓤在扇骨上制成鼓板状,盛在盘中,入蒸笼用旺火蒸熟,取出后再用中火烧热炒锅,下花生油烧至七成热,端离火口,手持螫壳未端,沾上脆浆,放入油里;把锅放回炉上,炸至浅金黄色,沥油后便成了。”

“哎呀,听起来就好麻烦!也只有曹大厨你能做的好吃,我只是纯纯吃货啦!”我又四下看了看,不禁笑道:“这‘罗汉大虾’,我和红昭也超喜欢的!那盘是云晖爱的‘原壳鲜鲍鱼’,还有穆哲爱的‘滑熘鸭脯’!……咦?对了子明,好像我还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呢?”

曹子明手头不忘忙活,一边笑道:“我?我不挑食的。”

我忙道:“有你当大厨,谁还挑食?不过人总有偏爱啊,譬如我、红昭、云晖三个,在一大桌美食中,会最偏爱‘罗汉大虾’、‘琵琶大虾’、‘鼓板龙蟹’、‘原壳鲜鲍鱼’、‘红烧赤贝’、‘串炸鲜贝’之类的虾贝海鲜,要是穆哲的话,自然是更青睐‘滑熘鸭脯’、‘蚝油仔鸡’、‘溜鸡脯’、‘川汁鸭掌’之类的啦!

曹子明听罢笑道:“若说偏爱,倒是有道菜,很平常的一道菜,做法也很简单的,叫做———‘明珠豆腐’。”

我思忖笑道:“明珠———豆腐,名字很好听啊!”

曹子明点头接到:“这菜算不得大菜,用料也平常,不过是需南豆腐、净虾肉、马蹄、面包渣四样原料,调料只要精盐、姜、绍酒、胡椒粉、鸡蛋、面粉、水淀粉和鸡油。做法也很简单的,先用清水将豆腐漂洗干净,控水后碾成细泥。再将虾肉剁粒,将马蹄切碎末,将姜切细末。接着将豆腐泥、虾粒、马蹄末、姜末放入钵中,调入绍酒、精盐、胡椒粉及鸡蛋清,调匀后加入鸡油。再将鸡蛋清加面粉、水淀粉调稠糊。最后将调好的豆腐挤成大丸子,拖糊滚面包渣后炸熟,呈金黄色后,出锅装盘即可。”

我点头听着,不禁道:“可见子明你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做过这么多菜,却从来没见你爱的‘明珠豆腐’!今晚你可一定不能少了这道菜!听上去就好吃!我也想尝尝呢!”

曹子明点头笑道:“嗯好啊,我也正准备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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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菜都上得差不多了,我的心也愈发忐忑!怎么还不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楚云晖突地一放杯子,向着楼梯起身激动道:“回来了!”

我一时连起身便也忘了,只死死地盯着楼梯望去。

果然,二楼白诣的房间———安静了太久的“海庭龙居”突然有了响动。

白诣!!!

在我们瞩目的眼帘中,映出的第一个人却是个陌生的男子,穿着宽松随意的白衣,眉眼是从未见过的精致,甚至魅惑。

这是九尾狐族特有的眼睛,莫非他就是———阮汀羽?!和第一次见到时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真是天壤地别呢~九尾狐族,果然天生得一副勾人的好皮囊!

白诣和穆哲紧接其后也下来了。

连寒暄都省了,白诣直接说道:“山海界的青丘国也不安全了,伤虽没能养好,也只能赶回来再从长计议。”

这时我才注意到阮汀羽虽然容颜已完好,却也难掩得些许苍白憔悴。

这时曹子明把菜都上齐了,忙招呼阮汀羽坐,谦虚道:“你大病初愈,也没什么好吃的招待,都是一些家常菜,还请见谅!”

阮汀羽和他三个弟弟的风采大有不同,一副非常从容成熟的样子,略微笑着欠了欠首道:“太丰盛了,真是麻烦了。”

楚云晖笑道:“在自己家何必客气?阮大哥,来,随便吃随便吃!我们曹大厨的手艺可是天下一流!”

阮汀羽对云晖倒很是亲近熟悉,轻拍他的背笑道:“现在我已经被逐出族门了,这样最好!幸而还剩得你这么个兄弟!”

林红昭只顾盯着圆桌中央的大锅子,好奇问道:“这里头是什么啊?”

曹子明笑道:“这是‘野味火锅’。里面有鹿肉片、飞龙脯、狍子脊、山鸡片、野猪肉、野鸭脯、鲜牡蛎、鱿鱼卷、鲜鱼肉、鲜香菇、冬笋、刺龙牙、大叶芹、刺五加、鲜豆苗十五样东西。我想着大家久别重逢,吃点火锅更能增添些热闹!……对了,不知道阮兄弟可能吃辣?我几个口味都有点偏辣,锅子也还是挺辣的!”

阮汀羽豪爽地一口应道:“火锅不辣不好吃,没事!我恰好也喜欢吃辣。”

大家开怀不免一笑。

我心下想着:素闻狐狸不是最爱偷鸡嘛,这阮汀羽肯定爱吃鸡鸭吧!

果然,楚云晖总为他碗里添些鸡鸭,我不禁一旁偷笑。

喝了口杯中之物,阮汀羽又不禁赞道:“哈哈了不得,你们这居然有‘招瑶仙品’!”

楚云晖笑道:“哈哈,招待仙人自然要用仙酒嘛,来来来满上满上,我们再喝!”

一席酒宴佳肴,大家不谈正事,吃的十分欢畅开心!

一时残羹撤去,又上了“杨河春绿”茶,和花盏龙眼、蜜饯荔枝、奶油菠萝冻、椰子盏、双色马蹄糕、鸽子玻璃糕、五香腰果一列精致果品。

我已吃得很饱,加之本就不爱甜食,便只品着茶,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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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南海蝴蝶

楚云晖简短地把十一假期发生的这些,关于阎钺、看山婆婆和希留夷的事,长话短说,告诉了白诣。

白诣似是早就知道,并不在意,也没有评说什么。

还是穆哲道:“你们闲不住随便玩玩就罢了,至于那什么‘茅山伏魔宗’也只是贩夫走卒之辈,偶尔放出来几个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不用放在心上。这次我们这么快赶回来,可是有重要的计划要谈!”

林红昭一听,可来了劲,立刻问道:“重要的计划?太好了!我可早就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穆哲继续道:“是大难临头了!你们还记得‘冰海神珠’事件吧?红王想利用此来拉拢白诣,结果失败,又经过了‘阮汀羽’等事件,还发现我们纠集了阎钺并跟阮家有牵扯。我想,他对我们的耐心快要用完了,你们猜,不能为己用的威胁,他会怎么处理?”

“杀之……”我楞楞地道。

林红昭道:“杀?……他要想杀我们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在旁一直沉默的楚云晖忽然说道:“想要对抗,唯有觉醒!”

林红昭惊讶道:“觉醒……?谈何容易……上次不是都冒险去了老巢,一样没办法……”

“但这次不一样,有我。”

一句从容而成熟,却又略带狡黠的声音划过,是阮汀羽!

阮汀羽笑道:“所谓‘知己知彼’。可别忘了,阮家可是红王的亲腹,我虽然不同流合污,但身在此家族,长久了,秘密还是知道一些的~”

白诣道:“觉醒封印的记忆,若是方法得当,其实无需亲去封印实地,以秘术召唤即可!”

我不由默默思忖道:秘术?

阮汀羽点头笑道:“这个秘术,就叫做‘无物之阵’~”

他的狐眼太魅惑了,身上宽松的白衣更透出种散漫的迷离味道。这令我有点不敢看他。

一边楚云晖缓缓道:“所谓‘无物之阵’,就是分明有一种敌对势力包围,却找不到明确的敌人,当然就分不清友和敌,也形不成明确的战线;随时碰见各式各样的‘壁’,却又‘无形’。”

难怪这么耳熟呢!这是在开玩笑吗,我立刻没好气地朗诵道:“他走进‘无物之阵’,所遇见的都对他一式点头。他知道这点头就是敌人的武器,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许多战士都在此灭亡,正如炮弹一般,使猛士无所用其力。那些头上有各种旗帜,绣出各样好名称:慈善家,学者,文士,长者,青年,雅人,君子……。头下有各样外套,绣出各式好花样:学问,道德,国粹,民意,逻辑,公义,东方文明……。但他举起了投枪。……他微笑,偏侧一掷,却正中了他们的心窝。一切都颓然倒地;——然而只有一件外套,其中无物。无物之物已经脱走,得了胜利,因为他这时成了戕害慈善家等类的罪人。但他举起了投枪。他在无物之阵中大踏步走,再见一式的点头,各种的旗帜,各样的外套……。但他举起了投枪。他终于在‘无物之阵’中老衰,寿终。他终于不是战士,但无物之物则是胜者。在这样的境地里,谁也不闻战叫:太平。太平……。但他举起了投枪!”

阮汀羽听罢一边不羁地笑着,一边鼓着掌:“哈哈,非常好,非常好~就是这样~”

我瞪道:“是要解读《野草》么?”

阮汀羽的口气终于认真了几分:“刚才云晖解释的非常好,所谓‘无物之阵’,即分不清友和敌,也形不成明确的战线;随时碰见各式各样的‘壁’,却又‘无形’。我们硬拼不成,就只能尽最大努力使用迷惑之术了~趁迷惑之际,召唤觉醒!”又转而对我笑道:“‘无物之阵’,我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形象适合啊,就拿来用了。嗯,你的现当代文学问答题一定做得很好!”

我想了想又反驳道:“迷惑之术?你当红王是傻子吗?他怎么可能会上当!不仅如此,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手下,施不施的起来都是问题啊!”

白诣道:“只要一瞬间就够了,只要能迷惑一瞬间。”

曹子明点头道:“此番借阮兄之力,再加上阎钺、《山海录》,还是很有赢面的。只要我们能够觉醒,就能一拼了!”

我问道:“那不知狐仙大人要怎么实现这场幻术?”

阮汀羽狡黠一笑:“我知道你有《山海录》,宠物质量天下无敌。我呢,也养了几个宠物,这非常时刻,还得选个出来撑撑场子。”

我疑惑道:“是什么?”

阮汀羽轻轻用手划着茶杯口,缓缓道:“嗯,好茶~挺可爱的宠物,你们女生应该喜欢,昵称叫‘小蝴蝶’,学名叫‘南海蝴蝶’~很漂亮很绚烂的哦~”

林红昭惊讶而疑惑道:“蝴蝶?……”

楚云晖笑道:“原来是‘南海蝴蝶’!嗯,这可也是神话中鼎鼎大名的神兽呢!我虽然没有见过,但知据《岭南异物志》记载‘常有人浮南海,泊于孤岸。忽有物如蒲帆飞过海,揭舟。竞以物击之,如帆者尽破碎坠地。视之,乃蛱蝶也。海人去其翅足秤之,得肉八十斤。啖之,极肥美。’或云,南海蝴蝶生于海市,其形态变化万端,又名‘百幻蝶’。”

林红昭不耐烦道:“说白话可行?能自动翻译下不?好歹体谅下不懂文言文人的心情!”

曹子明笑道:“讲的就是一种巨型蝴蝶。有人曾捕之,去掉其翅膀和须足,仍有八十斤,味道极其鲜美。”

林红昭早恶心道:“什么呀!吃蝴蝶?想想我都要吐了……不过这么大……哎呀好可怕呀!”

我心中也不禁泛起恶心……哪还有一点可爱的感觉啊……

楚云晖笑道:“你们可别小看这‘南海蝴蝶’,本就生于变幻神秘的海市,它的迷惑技能,莫测无穷,可是称得上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称第一’呢!”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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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海市

阮汀羽笑道:“我倒是可以亲自带你们去‘海市’转转~任凭审查一下我的宠物蝴蝶可不可以堪此重任~”

“海市”?那可是一等无双、神奇莫测的热闹集市呢!在虚无缥缈的南海天池之间,乃三界精华汇聚之地,远非其他仙集鬼市可比!那里别说奇珍异宝、灵物异兽,就是想也想不到的东西,其内也无所不有!相传“鬼市”中交易的,多是来自地府、魔域中的阴魂妖魔,其中就不乏有可以颠倒乾坤、起死回生之物。而“海市”可高端多了,那里多是来自仙域、神域中的掌控天下生灵神仙,其内宝物、神兽无数,又怎能不令人向往?!

现代人通常把“海市蜃楼”说成大气折射的结果,是把远处的景物折射到近处来了。

其实,这是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一种自圆其说。

在三界之内,也有很多层物质空间。宗教中提到的九大层天,十八层地狱,如天、人、鬼都是在不同空间。所以普通的人眼根本看不到神鬼。

科学来说,在我们空间的人所能看到的光是在可见光范围之内,也就是400—700nm。我们看到的物质是因为我们的眼睛可以接受其反射的可见光。在夜里,物质发出的红外线我们就接收不到。即使在可见光范围之内,如果光过强或过弱,我们也不能看到。

人眼是由我们这个空间的物质构成的,是由最大一层分子组成的最大一层粒子构成的,只适合看到一定能量范围的光。

如果是分子组成的稍微小于最大一层粒子的那层空间粒子的时候,人眼就看不到了,更不要说由分子组成的更小粒子的空间了。对人来讲,这些物质反射的光是不可见光。但是,这个空间的生命却能接收到这层空间物质反射的光,并能看到这层空间的物质,因为组成他们眼睛的分子颗粒和人眼分子颗粒不同。

所以,海市蜃楼很有可能是另外空间的真实体现。在物质的运动下,反映到我们这个空间里来了。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接受科学家给出的“大气折射”说法。

或许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如今,人虽尚未觉醒,至少眼界和三观还是开放、觉醒了的!我还有什么不敢想、不敢相信的了呢?!

我还在胡思乱想中,林红昭早笑道:“天啦!要是真能去‘海市‘一观,可就生而无憾了!我听闻商朝时期,纣王就是因为在‘海市’里看见了苏妲己,才让她进宫的哦!那可是无比神奇、三界的精华所在!”

曹子明点头道:“在沈括的《梦溪笔谈》中有明确记载,在登州的海上,有时候会出现云雾空气,像宫殿居室、台阁景观、城墙垣堞、人物、车马、楼屋顶盖,都清晰可见,人们把这种景象叫做‘海市’。有人说,这是蛟龙吐气而形成的。欧阳文忠曾经河朔出使,路过高唐县,在驿馆的房屋中夜间听到有鬼神从天空而经过,车马人畜的声,都一一可分辨出。他说的非常详细,询问本地的老人,说二十年前曾在白天路过这个县,也清楚可以看见人与物。当地人也称这种景象为‘海市’。同登州所看见的大致上相同。可见非常神奇呢!”

楚云晖接到:“要论记述海市最真实得体的文章,还要数明朝‘袁可立’的《观海市》了,他写的大致意思是,平日里苍苍茫茫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一座雄伟的城堡。再看那平日里的岛屿,都和原来的形状不一样。低矮的立了起来,高突的变得平坦,许许多多的宫殿楼台出现在其中。再仔细看,楼栋瓦檐,色彩鲜明,形形色色的都有。飘渺中能辨出形体的,有的象雨伞,有的象旗帜,有的象佛塔,如人窃窃私语,到处绿树成荫,春意盎然。高低不平远远近近,桥梁岛屿之间,断断续续联在一起,时而分离时而结合,一会儿显形,一会儿隐身,就是美术大师也难以用自己的画笔描绘出巧夺天工的美意和灵气。世代相传的东海蓬莱仙山和岛屿,里面琼楼玉宇,美轮美奂,难道不就是此情此景吗?自已时历申时,时间很长,形态各异,变幻万千,真是语言也难以形容啊。难道是海神显灵,因为我将要离开这个地方而有意现出美妙的海市蜃楼以满足我多年的夙愿吗?”

我点头道:“对,惟妙惟肖,读起令人若身临其境!这篇非常有名,而袁可立的诗是这样写的,‘登楼披绮疏,天水色相溶。云霭洚无际,豁达来长风。须臾蜃气吐,岛屿失恒踪。茫茫浩波里,突忽起崇墉。坦隅迥如削,瑞采郁葱葱。阿阁叠飞槛,烟霄直荡胸。遥岑相映带,变幻纷不同。峭壁成广阜,平峦秀奇峰。高下时翻覆,分合瞬息中。云林荫琦坷,阳麓焕丹丛。浮屠相对峙,峥嵘信鬼工。村落敷洲渚,断岸驾长虹。人物出没间,罔辨色与空。倏显还倏隐,造化有元功。秉钺来渤海,三载始一逢。纵观临已申,渴肠此日充。行矣感神异,赋诗愧长公。’,而据我所知,早在司马迁的《史记?天官书》中便有‘海旁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苏轼也写过‘东方云海空复空,群仙出没空明中。古人多认为这是海中蛟龙,即‘蜃’吐出的气结成的。”

穆哲继续道:“‘蜃’是很一种很稀有的龙,正是因为‘蜃’的生育方法之缘故。据说蛇和雉鸡在正月交配,生下一粒很小的蛋,这粒蛋会引来满天云雷,雷击中蛋将它推入土中,在几十米的地方会变成盘卷着的蛇的样子,在两三百年后,蛋周围的土变成石头,开始向天空上升,照到月光后岩石崩落,才会有生成的‘蜃’出现。至于那些受到雷击却没有进入地下的蛋,只能长成雉鸡,有许多雉鸡都是由变不成‘蜃’的蛋孵出来的,但如果这些雉鸡跳进海里,就会变成‘蜃’。”

曹子明接到:“正是,所谓‘海市蜃楼’,相传是‘蜃’吐出的气幻化出的幻影,但据说使用‘蜃’的脂肪也能做出来。将‘蜃’的脂肪混入优质的蜡,制成蜡烛。在快要下雨的黄昏时分点燃,也能看到幻影。但这样的幻影远远不及‘蜃’做出的幻影。‘海市蜃楼’的这些幻影大多数是亭台楼阁,是谁都没见到过的豪华,从窗口里可以看到穿戴华丽的贵人们在活动。姿态美丽惊人,而且这些幻影还随人不同,就算看同一个幻影,在不同人眼里也有细节差别。‘蜃’喜欢吃燕子,据说除此以外什么也不吃。但是燕子是飞行迅速的鸟,也极少接触水面,所以‘蜃’才会做出幻影,引诱燕子飞进自己嘴里。‘蜃’喜欢吃燕子肉,因此在有‘蜃’出没的地方,是绝对不出售用燕子做的菜,也严禁人们吃燕子。因为‘蜃’闻到燕子味,就会袭击吃了燕子的人;当发觉没有燕子时,‘蜃’会生气,导致桥梁毁坏船只沉没,使别人受到波及。所以如果不是要捉‘蜃’,也不会有人吃了燕子再去有‘蜃’出没的水边。”

阮汀羽听罢哈哈大笑道:“和博学之士们坐在一起聊天就是有趣!我也长知识啊~嗯,古人的传说倒还有些浪漫,可惜今人的解释就颇显狭隘不通了~但无论是今人古人,毕竟都是凡人,记载者,不过多幻想杜撰,亦或是走了天运,机缘巧合,有幸管中窥豹罢了~不过是隐约而观,似真似幻,又怎么能有本事身处其中呢?!而那些得道的能人异士,至多也只能有资格出入出入‘鬼市’,和妖魔鬼怪们见识、交易,至于‘海市’,呵呵,无仙骨者根本不可能进入!”

林红昭忙问道:“仙根……那我们……?”

阮汀羽笑道:“这个诸位放心,你们虽然被封印了记忆,但仙根还在。”

我忙道:“那可太好了,言归正传,我们什么时候去?”

阮汀羽道:“什么时候都可以啊~所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现在吧~带你们去看看传说中的‘海市’,和‘蜃龙’真正的作用!这样以后再有机会谈到这方面,就不用胡乱猜测、引经据典了~顺便接我的宠物,再买点儿东西。相信我,第一次去,你们绝对是大开眼界,流连忘返!”

我们顿时为刚刚的班门弄斧、掉书袋子而脸红羞愧,又不禁惊讶道:“什么……你是说……现在?……”

阮汀羽点头笑道:“是啊,反正大家也酒足饭饱、正好无事的~况且不用准备什么~”

林红昭思罢忙道:“也好啊……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海市’在虚无缥缈之间,我们将如何去……”

阮汀羽笑道:“哈哈,我可是老顾客了,你们还担心什么?栖寄**,欲去‘海市’,本就要使用‘魂游之术’,找一间安静的屋子,安心待我施法即可。”

楚云晖笑道:“那好!就劳烦阮大哥了,我二楼的‘公子云居’就正好。”

林红昭喜道:“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快上去吧!”

白诣道:“嗯,你们随云晖上去,我先在此给阮公子施药。”

阮汀羽忙向白诣拱手。

穆哲留下来帮助白诣,我们便随楚云晖来到了二楼的“公子云居”。

坐定等了一刻钟左右,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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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飞越沧海的百幻蝶

阮汀羽道:“还请大家席地打坐,环成一个圆形,我就可以施法,催动‘魂游之术’了。”

我们依他之言,赶忙环地坐好。

阮汀羽接着道:“气沉丹田、闭目聚神!跟我念‘天元海神,伯虎母。流降,木金火土。雨伯,雷火。敕玉清,九五。吾目一山,吾水一遍乾坤,山海清。太上巨天天律至……”

我们忙仿之念道:“天元海神,伯虎母。流降,木金火土。雨伯,雷火。敕玉清,九五。吾目一山,吾水一遍乾坤,山海清。太上巨天天律至……”

朦朦胧胧间竟感飘飘然,仿佛身在云间。周遭一片水汽湿柔,过了半晌,又幽幽下落起来……

直到阮汀羽的一句“好了”,我们方才睁开眼睛,周围确是朦胧若雾,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发现我们的装束也变了,竟由现代家居装变成了白色仙气的汉服长袍……这应该就是“魂游之术”了,那我们现在应是灵魂出窍喽?也不知道算真算幻?

阮汀羽笑道:“我们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突地,林红昭惊道:“那是什么?!”

我们皆向她所瞪之处望去,茫茫的云雾之中分明翻滚着什么……细细凝视罢……天啦!这分明似……蛟龙?!……

只见这“蛟龙”头上有像鹿一样分叉的角,脖子到背上都生着红色的鬃毛,鳞片是暗土色的,脚爪的前端很宽。最特别的是,它的鳞片从腰往后竟都是向前逆生的!!!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阮汀羽早见怪不怪了,轻然笑道:“这便是就是引得大家热议的‘蜃’了,又称‘蜃龙’,它的确栖息在这南海的入口之处,我们周围的这些云雾便是它吐出来的~怎么样?可算见到真面目了吧?但其实它吐这些云雾,并不是为制造幻影,反而是用以隐蔽‘海市’啊!”

我们不禁感叹道:“原来‘蜃龙’是长这样的,真是大开眼界啊……”

林红昭点头道:“原来它真的是蛟龙类!不知道时还以为像蛤蟆蟾蜍呢……都被那些爱杜撰编造的酸腐书生给骗了!”

我一笑,推着她的肩膀说:“快走吧!前面还有好多好东西看呢!”

我们向前走了一段,云雾便渐渐稀薄,转而的是阵阵海浪涛声,紧接着便有一股海腥味传来。只是隐隐约约,体会不太深切。

只听得阮汀羽一声:“南海到了!”

云雾散尽,一望无际的碧蓝海面映入眼帘,眼可观处,尽是层层浪花和波光粼粼的闪烁……

“真是太美了!”

“这里,没有黑夜。”阮汀羽缓缓笑道。

还在我们沉迷、惊叹于这南海天池的壮美绝尘之时,阮汀羽忽地从袖口抖出一片叶子,吹起了奇怪的哨音。

随着奇哨之音响起,海风渐渐大了……紧接着,远方的海天相接处隐约有东西晃动而来。

林红昭拉着我道:“快看,那好像是……”

我眯起眼睛细看了看,接着说道:“好像是……船帆?……”

莫非是阮汀羽请来的、载我们去“海市”的帆船?……

那片船帆在海风中翻滚着慢慢靠近……貌似是蓝色的呢!上面好似还有花纹?应该挺漂亮的吧!……越来越近了……咦?怎么感觉光有船帆,没有船身?这什么情况啊?!……

只听楚云晖笑道:“阮大哥,这就是你的宠物‘南海蝴蝶’了吧?”

我们方恍然大悟,这就是别名“百幻蝶”,如巨蒲帆,去掉其翅膀和须足,仍有八十斤,极其鲜美,形态可变化万端的“南海蝴蝶”?!

阮汀羽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漂亮吧?它可是会千万种变化,翅膀上的精粉更能起到最穷极的迷幻作用。这就是它的真面目!”

我在细细看时,只见这只巨型船帆大小的“南海蝴蝶”在我们面前的近海上空自由盘旋。底色为无比美艳魅惑的渐变之蓝,上面点缀着各色闪闪发光的花纹,这种震撼人心的艳丽,绝非在凡间可以看到!

脑海里突然萦绕了一句话“谁说蝴蝶飞不过沧海?”

刚想到这时,阮汀羽笑道:“‘海市’就在对面,我们骑它过去就可以了!”

林红昭指着“南海蝴蝶”惊讶道:“它?!”

阮汀羽笑答:“对啊!大家放心,就当是坐上一条会飞的帆船~”

楚云晖笑了:“这倒有趣!”

随着阮汀羽变化的哨乐声,“南海蝴蝶”慢慢飞落在我们身旁的沙滩上。

凑近了看,感觉它是“光明女神蝶”、“戴安娜闪蝶”、“梦幻闪蝶”和“爱神闪蝶”美丽结合体的放大版!当真是太美太绚烂了!别说它还会各种变化幻术,就是这样常规地一现身,也足以让人看傻了眼!……

我们按照阮汀羽进一步的指示,排列坐在“南海蝴蝶”的身躯上。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害怕,放松全身,感觉软绵绵的,就像是坐在豪华沙发上!沐浴着爽朗的海风飞翔,融入海天一色的醉蓝之间,真是太美妙了!

我不禁大喊道:“好棒啊!谁能想到,我们居然在骑着蝴蝶飞越沧海!”

“哈哈哈哈!……”

飞了约二十分钟的样子,又穿入了一片蜃气云雾……

没过多久,只听阮汀羽一声笑道:“我们到了!”

“蓝海蝴蝶”也应声缓缓下落,待我们落地之后,它便又飞回海面了。

大家皆听到前方传来仙乐与笑闹之声,极令人心驰神往。

阮汀羽笑道:“快走吧!前方就是‘海市’的入口了!”

我们忙紧跟着快步前往,周身的云雾渐渐散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非常宏伟庞大牌坊似的建筑,似是极品汉白玉质地。上面用珍贵的祖母绿翡翠镶着大大的两个字“海市”!

我们见此,不禁皆激动欢呼道:“天啦!这就是海市!光看这入口的气派,就知道里面有多壮观多好玩了!”

阮汀羽从容笑道:“嗯,大家先别急,过了前面的检查就可以了。”

啊?还有检查?……

果然,刚走到牌门边上,就突然凌空而现出四个守城兵模样的天将。

阮汀羽轻轻嘱咐道:“不用紧张,平心让他检查即可,大家都是有仙根的。”

四位天将皆双眼如炬、闪闪发光,略显冷酷地紧紧盯着我们审视,不一会儿,就齐齐地一个点头,消失不见了。

大家都舒了口气,相视一笑。

跟着阮汀羽穿过“幻波之门”,便算真正入了这仙家“海市”。

除了领队的阮汀羽从容微笑地摇扇点头,而白诣、穆哲向来没什么表情以外,我们四个顷刻都被惊呆了,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从未见过……不!是想都不敢想,有一天竟能来到这样一个仙海集市!

所有楼台店铺皆有琼瑶金碧建造,就连脚下的路,也是翡翠玉石所铺!更别提其中交易的奇宝异物、神兽仙灵,和穿梭往来、超脱卓然的天神仙人了!……

过了一会儿,阮汀羽见我们还在干瞪着眼、傻张着嘴,不禁摇头笑道:“这场面还算满意吧?觉得不错的话,我们就进去吧,还有正事要办呢!”

大家方才反应过来,刚刚也显得太土豹子了!虽未寻回记忆“觉醒”,可再怎么说,咱也是有仙根有资格进入的好吧?输人也不能输阵!要记住要记住,我们也是仙!失去记忆、法力,被迫转生为人的仙……

结果一向里走去,他们几个还好,我和林红昭可立马又得意忘形、把持不住地各种激动嚷嚷道:“快看那个,快看这个,哇!好神奇!真的好漂亮!啊啊啊!……”起来了……

一路不时还有仙家神者向阮汀羽拱手行礼,亲和招呼:“咦?阮公子好,很久没来了啊!”

我们不禁在心里感叹道:哇,这“九尾仙狐”阮汀羽,原来认识这么多神仙朋友!可真令人羡慕!

楚云晖笑问:“对了阮大哥,我们逛也逛了,见识也长了,你刚才说要办的正事是……?”

阮汀羽魅然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为了增加这次施行‘无物之阵’的赢面,除了带上我那宠物蝴蝶,还需要买点东西……看,就在前面的铺子了!”

我们闻声朝那边看去,只见一块黄金打造的精致攒花牌匾上,用墨玉雕着几个行书大字“奇麟阁”。

阮汀羽一边领着我们进去,一边笑道:“这里面有很多可爱宠物的,哈哈,不过你们有《山海录》,倒是不缺宠物啊~”

进去之后方才发现,这是一家交易仙禽神兽的铺子。与那想象中的“宠物店”可大不一样。

这里可以说是一间非常大的仙林庭院,有树木、花草、山石、池塘,各种仙禽异兽闲适地逍遥其中……

曹子明惊讶指道:“快看!这是‘重明鸟’,这是‘赑屃’,这是‘狴犴’、这是‘灭蒙鸟’,那是‘蒲牢’,那是‘火鼠’,那是‘山蜘蛛’,那是‘横公鱼’……天啦!……”

连穆哲都不免讶然道:“这里居然连‘白泽’和‘朝天犼’都有……”

突地传来几阵爽朗之笑,一个鹤发童颜的仙人从一株琉璃玉树后走了出来,便向阮汀羽拱手问好。

我们赶忙随着阮汀羽作揖回礼。

阮汀羽行礼后,便亲和笑道:“林仙,怎么样了?”

那位被称作“林仙”的仙人忙笑答:“这方面没有我林仙弄不到的,看,阮公子想要之物,不就在那!”

顺着林仙的指向,我们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大笼子,里面赫然有五只人面兔身的异兽,非常美丽可爱。

阮汀羽一见,连那魅惑无双的狐眼都笑眯了,不住满意点头……

林仙却倏然微笑着压低声线说道:“还请阮公子别怪老仙啰嗦,这禁物还是要千万加注意啊!公子莫忘!”

阮汀羽忙拱手道:“林仙放心!”

林仙见状,便又飘然消失于那琉璃玉树之后了……

我忙问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见过?!”

穆哲冷冷道:“天育仙灵,这世上在《山海录》所收之外的仙禽异兽还有太多太多!”

白诣淡然道:“这是‘讹兽’,别名为‘诞’,拥有娇好的人面姿容,身体为兔子的模样,如你们所见,仪态优美,举手投足间灵气四散,还会说人话。也因这‘讹兽’能说会道,人和动物都爱聚在它身旁。可是讹兽话中真言不多,性喜骗人。擅长先用花言巧语迷彼心窍,再加以诓骗。而且这样一种灵气充溢、能谎善骗的异兽,其肉也非常鲜美可口,可若谁贪嘴,吃下它的一块肉,那可就再也无法讲出真话了!!!所以,它一直被视作‘禁兽’、“幻药”,也只有在‘海市’的这林仙家,才能私密买到!”

白诣的话无疑令我们感到胆战心惊!

确实,这可爱的兔身异兽,个个长着张七八岁童女的姣好面孔,又温顺讨喜的模样,见之便让人想抱在怀中……可原来……

忽然,一只‘讹兽’在笼中抬首,微笑着对我和红昭说道:“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你们可真漂亮!快带我回家好不好?我可听话了,还能帮你们做好多事情呢!可让你们容颜永驻,很快在天庭里位列仙班!”

它的眼睛大大的、水灵灵,好可爱,声音就像是春天花田里的风、夏天水殿檐上的铃……模样真乖……

突地,阮汀羽从袖内甩出一张黑布,遮住了金笼,少有地认真道:“闵敏、林红昭!你们给我清醒一点!万不可和再这‘讹兽’走近!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掀开这可阻隔幻术的‘雷云漆布’!要知道,它们可是我费尽心机弄到,用来迷惑魔域的妖兽、美食!”

林红昭听罢难受道:“你说什么?!美食……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么可爱的精灵送给魔域当菜吃?!”

阮汀羽淡然地拍着手冷笑道:“不然你以为我花天价,买几只危险的谎言、毒药干嘛?!用来蒙骗毒害自己人吗?!别说是这妖物‘讹兽’,就是我亲养了百年,将带去并肩作战的宠物‘百幻蝶’,必要时刻也可做魔域的果腹之餐!要清楚,它们可是皆魔域难得一见的美食、毒药!!!”

穆哲也冷冷接到:“清醒清醒吧,别可悲到被妖兽的外表给迷惑了!动了妇人之仁!‘无物之阵‘就是我们的生死场,只此一搏,若出了丝毫纰漏,就是万劫不复!”

‘讹兽’便罢了,可那飞越沧海的“百幻蝶”?!也要做……这……

我们还想说些什么,白诣早冷冷道:“谁也别说了,为了我们的‘觉醒’,阮公子付出了太多!回去就通知阎钺赶来,此战唯有一胜!”r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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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古诗谶语收录(一)阮家三兄弟

【(出自第五十八章《夜宴诗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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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三弟”【阮煜】之谶:)

《君书》

白云随岸入春地,

桃源深处有人家。

何须停舟方伴酒?

闲潭一醉梦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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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二弟”【阮越】之谶:)

《归辞》

寒梅动开江湖冷,

迟见夏荷旧依稀。

林深四季空谢去,

落红心事一荼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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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大哥”【阮刑】之谶:)

《南忆》

年少多伴结游去,何留孤心与砚同?

纵使春风无聊赖,山减花色水还空。

寒烟衰草曾许意,诉于明月一梦中。

自君别后长相念,懒与他人作笑容。

原创古诗谶语收录(二)“山海会”六人

【出自第五十八章《夜宴诗考》及第五十九章《不知诗语皆谶语》】。。。。。。。。。。。。。。。。。。。。。。。。。。。。。。。。

(山海会“麒麟”【曹子明】之谶:)

《翡翠谷云书》

妙笔生雾境,奇峰走云峦。

神工开秀水,鬼斧天下传。

碧潭出翡翠,涧色好依山。

石桥千古待,真情至此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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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会“和鸾”【林红昭】之谶:)

《吴令》

吴江本是伤心水,行客已过吴山外。

自小即为吴地女,一吟吴律感人怀。

唱晚偏爱是吴舟,北旱焉有吴船来?

别去吴关无故人,徒留吴音与乐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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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会“烛阴”【穆哲】之谶:)

《山中》

山寂花开日,

清风予露晨。

柴扉无曾掩,

但留屐苔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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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会“伏凤”【楚云晖】之谶:)

《清平乐.春晚》

行之何处?莫许桃源路。

此情若付长江水,一任东流难诉。

问别远道何思?长念恒相无驻。

陈杂百味千锁,风落花林已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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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会“白龙”【白诣】之谶:)

《猗猗竹蔼》

猗猗竹蔼,鸣环在御。

渊渊碧水,尘轻扇彼。

幽馆倾霜,独行其踽。

琴兮瑟兮,白雪之于。

庭荣葳蕤,素波奕奕。

公子仪车,未同南衢。

凝晖敛弦,鼓弹谁与?

顾兮盼兮,白云何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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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会“羲凰”【闵敏】之谶:)

《祝酒辞》

若断红尘千行水,青洲何事能惊禅?

岂因多言惊鸿过,终作不语付此安?

别后更无长相乐,春风过庭又霜寒。

吾卿皆为人间客,连饮三杯祝君欢。

8.2.生日小感,来到起点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转眼又到了8月2号,今日的我,已满21周岁。

虽然很多人都说,感觉这么多年来我一点没变。我想,可能是一直生活于校园里的缘故吧。无论本市的中小学,还是外地正在进行中的大学生涯,比起社会,总还算是片“桃花源”了。但我心里清楚,自己早已成长,对于很多事情的选择与处理,不再像昔年那样冲动、幼稚。

我自小就迷恋中国古典文学,喜爱文言文,也看一些外国名著与近现代文学,整整18年,并没有接触过任何网络文学。但是,满十八岁的那年夏天,毫无预兆地改变了这一切。大抵是因为,觉得盗墓小说应和我一直喜欢的堪舆文化有关吧,还能增长些鉴宝知识,就这样突然动手,在网上订了一整套的《盗墓笔记》。当然,买的也是实体书。因为在这之前,还从没有在网上看小说习惯,更依赖于幽窗剪烛、清茶古卷的感觉。

没想到,才读了几章《七星鲁王宫》,就被三叔独特的笔风与环环相扣的离奇情节所深深吸引。伏笔埋得极好,从不用过多辞藻修饰,真真正正的叙事实力派!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吴邪的性格和我超像,小说又是以第一人称撰写的,所以读着读着,总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吴邪(虽然我是女生)……

那会儿看得可谓废寝忘食!一看就是通宵,还不忘拿支笔把感觉重要的伏笔、启发人生的句子给画下来。我爸总骂我“要是念书有这么认真,早考上清华北大了!”……当年我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书!后来虽也读了天下霸唱的《鬼吹灯》系列,亦被折服,但依然动摇不了《盗墓笔记》在我心中的崇高地位。

这部书,愕然在向来只有《道德经》、《庄子》、《周易》、《红楼梦》、《世说新语》、《全唐诗》、《史记》、《古文观止》、《全宋词》、《小窗幽记》等古文的心中洞开了一片新的境地!张起灵,也与我最喜欢的男性小说人物———《封神演义》中的黄天化,在我心底共为男神!

从此,我接触了网络文学,也正是因为《盗墓笔记》在起点首发,我铭记了“起点中文网”。

即便到现在,我心中的原创小说网站也只有“起点”一个,虽然有些人问我为什么不去“**”?不去“潇湘”?我的回答很简单:“因为在我心中,只有起点最好,我的最爱《盗墓笔记》就是在起点首发的!”

今年六月,一直只写诗词和散文的我,也决定开始写小说了!之前将近一年,利用课余的发呆时间构思了一个故事的整体脉络,六月中旬,就这么充满向往地在起点申请了一个号,如今快两个月了,写了十多万字。

虽然我是一个菜鸟新人,也不认识任何大神小神,间或还会收到一些莫名其妙、完全不了解我作品的“建议”、“置疑”,也被吓唬过起点水很深之类……但是,又能动摇我什么呢?正因为我一无所有,才更能毫无顾忌,每天无忧无虑地快乐写作!对着镜子一个笑脸,就是一份坚持下去的正能量!

绚烂至极,归于平淡。和以前写日记一样,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自己的风格,把想写的都写下来。那些人物,就是真实存在!我选择的,深信是最好的,纯纯粹粹爱,踏踏实实走。最初的相识,最后的陪伴。

“要把一辈子的小说都写在起点网上!即使没有人看,没有人喜欢,自己偶尔回读,也是很幸福的感觉呢!加油!”

这就是,我今年生日的愿望~

上架预告,感谢大家

谢谢主编,谢谢责编!本书将于8月19号上架,在开学前我会很努力地存稿,以防9月后出现断更现象。

一直以来我都是写诗词散文的,这是第一次写小说,读者的支持就是我前进的动力!真的太感谢大家,谢谢紫气仙帝、smile橘子糖、我心似海水、邻家舞哥、阿O等的力挺!还有给我印象非常深刻的“退役大侠”!真的投了本书很多推荐票,我非常感动,一直记在心里,在此真诚道谢!

希望本书上架之后,大家能继续予以支持,多多指教,多多评论互动。若愿挤出一点点零花银,来看看我千字才两三分钱的章节,我将感激不尽、慰意暖心,再牺牲吃饭、睡觉时间也不觉辛苦、誓不断更!

写作的路或许很漫长很孤单,要花大量时间来构思、斟酌,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不断更。但在这条漫长的夜路里,我一个无月无星的新人,却看见了空中一盏盏非常美丽的孔明灯,这就是你们予以我的光明!让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动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一直相信,夜幕之后就是黎明!

道歉与感谢

恰逢开学季,不免各种忙,对于近来的更新不稳定,“学生党”清颦悦在此给大家道歉了!

十分感谢:一个白雪公主、单调的宝儿、逝去-独舞、我心似海水、黎家大少爷、盛藤、农民范特西、_小驼小驼、_紫气仙帝、坠子J、smile橘子糖、轻轻9898、闲云漫关、侯星宇、小羽哥-1等的订阅打赏,你们的支持是我前进的动力!

下星期开始更新稳定,再次向大家道歉!!!

原创古诗谶语收录(三)纠葛八人

【(出自第八十八章《起诗皆谶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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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翮】之谶:)

《桃叶曲》

白露为霜霜作雪,

皑皑岂落离人心?

离人一去无归日,

留得白露待雪晴。

雪落已白离人首,

雪褪未减离人鬓。

江渡重翻桃叶曲,

一思离人一苦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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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汀羽】之谶:)

《泊舟》

波光凝紫气,

闲舣论湖笙。

粼粼问舟客,

何为自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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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越】之谶:)

《晚来》

春寒归料峭,

穹深风暮改。

顽云遮日色,

雾雨溢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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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雁】之谶:)

《故园》

白雪不谙南都事,

薄衫未惹梦魂牵。

冬风染青江州榭,

春归何曾予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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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右大护法【绿郎】之谶:)

《君书》

隔岸风栖云,

心淡两不知。

鱼书何由寄?

新词与旧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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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爷爷】之谶:)

《归棹吟》

丹青难画霞山色,

淡扫余晖明月楼。

春晚弄歌江归棹,

绮云无岸鸟鸣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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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左大护法【吴卿】之谶:)

《感念》

镜潭蔓淇地,

朝云自在来。

紫气北霏去,

竹猗昔鹿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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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逢】之谶:)

《长亭》

更赊一壶酒,

倚马赠独行。

春风送碧水,

何厌柳条青?

第一章 怪梦中的白衣少年(一)

讲台上老师还在眉飞色舞地谈着李太白,是我最喜欢的古代文学课。可这两天我实在是无心听讲,原因连我自己都嫌荒唐:最近总在做怪梦,一个个都太过离奇。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的这些梦简直是莫名其妙。

起初自己并不在意,吃吃饭、聊聊天也就忘了,可梦接连不断、越做越清晰,直至每天起床都会有真实的腰酸背痛、走路时都若有梦中的魅影在眼前摇晃。我开始在上课发呆,总是想起这些梦,甚至情不自禁地把最深刻的几个记录了下来,并当作故事发在了校园论坛上。何知这一发,居然点起一个伏脉千里的导火索,完全炸毁了我过去的平静生活。

【第一个梦的记录:2013年3月10日】

我收到一个同学的邀请,周六晚上去她家的森林别墅参加宴会。

我想着,虽然不太熟,但毕竟是同学,也不好推托,就答应了下来。可在晚宴的当天上午,我意外地收到一封匿名信与一张光盘,信上只有一句话:

“不要去森林别墅,她早已被相柳瓶所杀。”

我顿时大吃一惊!倒是听过传说:有些过于自私阴损的人,因为周遭人对之怨气不断叠加,当她独处一室时,会招来一个黑瓶于顶上,不断往下倒水,如果她伸手拿下了这个黑瓶,便会承怨气、应诅咒而死。这个黑瓶就叫做“相柳瓶”,相传为被大禹杀死的怪物相柳氏所制。

可这只是个久远而无稽传说,并没有听说发生过,眼下是什么情况?我赶忙打开笔记本放出光盘,只见画面先是一片黑暗,即而缓缓地浮出一行白字:

“有些看似荒诞不经的传说,其实真的存在。”

我略感不适地呡了呡嘴,看到画面中那个同学独处寝室,正在一边吃葡萄一边玩手机。忽然,她上方空空的床铺里,伸出了一只黑瓶,瓶身被一条蛇尾缠绕,缓缓扭转,水倾而出,恰好浇在她头上。

她“啊”地一声跳起蹦开,还没反应过来,黑瓶又移动到她头顶,继续倒出。她一脸惊讶,可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只是一边大骂一边去夺瓶,估计是以为哪个室友躲在床上整她。夺了三次,那条蛇尾才放开。

她抓着黑瓶,居然做出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咕嘟咕嘟,她把剩下的水全部喝下了!画面顷刻一片雪花,待到重新清晰时,只见她面目狰狞、似笑非笑,正端着一个盘子向门口走去,盘子里是她吃剩的葡萄,那些葡萄摆出两个图案,居然是——古河图、洛书!

她顺着走廊缓缓向前,一路不断托高盘子给别人吃葡萄,可没有一个同学敢吃,全都害怕得离她远远的。直到她走出寝室大楼,画面又恢复一片黑暗。突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被吓得不轻,赶忙把电脑关了,下意识捂住心口。天啦,这是真的吗?是谁拍的?又是谁寄给我的?那个女同学真的已死吗?

为了查清真相,我还是决定赴宴。

黄昏时分,我依照地址,穿过一大片松树林、灌木丛,到达了她家的别墅。她早就在门口笑脸相迎,并没有什么异样,还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小声说道“今天我继母在家,她精神有点问题,你多见谅哦。”我忙摇头笑道:“没事没事。”

我们进去的时候,大厅内灯火辉煌、宾客满堂。摆放着很多小桌,大家三五而坐,欢声笑语,我却一个也不认识。

我便静静找了个靠窗的桌子独坐,她也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桌子上的美食很多,可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托着腮,静听着厅内的古典钢琴曲。她说笑了一圈,旋即又到我的对面坐下,还热情地让我吃这吃那。

忽然,楼梯上出现了个抱着大黑瓶的女人,披头散发,看不清脸,带着丝丝诡异。她笑到:“这就是我继母,她给我们送葡萄酒来了,这酒很好哦,你一定要多喝点。”

因为我从不喝酒,刚想推托,她已向那个女人高呼:“妈,先送这桌一杯!”那个女人穿着暗红色的长裙,走路如曲扭如蛇,缓缓靠近,随即而至。只见同学捧出一个放着长勺的大玻璃杯。那女人便托瓶倾液而出,我登时大惊失色,那哪里是什么葡萄酒,明明是浓稠的血浆!女人倒满一瓶便转身去别桌了。我本来就晕血,在这浓烈的血腥味中,不断干呕。可同学却面无异色,反而俞笑俞欢,她开心地搅拌着血浆,然后抽出长勺,神情贪婪地舔食勺柄上的余血。接着便把那一大杯都推过来,满嘴残血地笑着:“你快尝尝!我先去招呼别的客人下。”

我不禁用手捂住口鼻,却发现厅内的宾客都在欢快地喝着。正在惊恐万分、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发现,我右手边不知何时坐了个人。一转头便看见一张略显苍白而年轻的脸,削瘦的身上披着件白色外套。我有点发愣,这人虽然不认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衣少年默默冷冷回身,定定地指着一个方向。

我顿时会意,瞥了一眼同学,她还在和宾客们说笑。我忽地跳起,飞快向后跑去——果然有门!只是,只是打不开呀!

转身发现:哪还有什么宾客!那同学已经面异狰狞,疯狂地追袭而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白影闪过,一下便把门手劈坏,我没命地夺路而出。谁知道刚跑出别墅,左肩已勾来一只鬼手,我忙向右一个大转身,她又立即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正在我快要吓疯的时刻,只见她的背后突闪出一个白影,把她横甩在地。我一时愣住,女鬼即刻扑起,白衣少年对我大喊:“还不快跑!”

我反应过来,转身狂奔,身后传来一阵阵无比悚人得邪叫。因为我有夜盲症,也看不清路,那些灌木、松针不断划着我的皮肤,可我还是在不停地奔跑……

第二章 怪梦中的白衣少年(二)

【第二个梦的记录:2013年3月12日】

我独自一人来到船阳散心。

到达船阳火车站的时候天色已晚。船阳是座幽静美丽的江南小城,并不是旅游旺季,一到晚间路上都没什么人了。

正在我发愁住宿问题时,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生过来搭讪道:

“你也是一个人来旅游的吗?”

我点了点头。

她笑道:“可巧我也是呢!你知道吗?船阳可是个神奇的地方,听说这里啊,是童谣谶语的故乡,可灵验了呢!所以我来看看。对了,我叫穆辛夷,你呢?”

“我叫闵敏。”

“我们正好可以结个伴,我来之前就在网上定好了房,你要是不嫌弃和我睡一张床,我们这几天住一起吧?床还挺大的。”

看她那么热情,我想想也觉得不错,遂笑道:“那谢谢啦,正好我也要找房。”

说话间她已挽上我的手:“真是太好啦,你以后就叫我辛夷,我叫你敏敏好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

跟她过了马路,绕进了一条青石板的小巷子,没走多远,她就兴奋地提高了嗓音,指着前面一盏古典的灯笼说:“看!到了,‘芙蓉客栈’,就是这里!知道下火车是晚上,所以定的是离火车站很近的。”

我随她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她忙着在柜台登记。我环视着四周:大厅里的陈设古朴素雅,别有一番风味。

没一会儿辛夷就拿着房卡蹦跳到我旁边:“我们住的这间叫‘红萼居’,名字还挺别致的吧?今晚早点睡,明天带你去找好地方玩!”

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辛夷就拉着我穿街逛巷,中午还在特色小吃馆尝到了许多美食,真是好不开心!吃完饭我们就顺着路随意逛,不知何时走到了个广场脚下。这广场很特别,地势奇高,要上两百来层石阶才能到。

我们一股脑儿爬了上去,好在上面人潮拥簇、热闹非凡,数不清的摊子夹杂在一片嬉笑喧闹声中,令人目不暇接。吃的、用的、杂耍、魔术……应有尽有。

我和辛夷开心极了,又是第一次来,恨不得把每个角落都逛逛,每样食物都尝尝。

可不一会儿,大家就像接到什么命令似的,无论是游人还是摊主,都匆匆收拾着离开,神情还很紧张的样子。我看了看手机,才四点多,又大晴天的,这些人突然的干嘛呀?演习么?再回头看看辛夷,她好像完全不在意周围的变化,只顾吃着满手炸串。

我忍不住好奇,想想还是拉住旁边一个女生,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早就匆匆忙忙地往回跑啊?”

那女生只是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家…回家…有事…。”就忙跑开了。

看着莫名四散、如同逃荒般的人群,我很不爽,心想“奇奇怪怪、躲躲闪闪的。搞什么幺蛾子?我偏要在这里赏夕阳,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还不到十分钟,居然已撤了个干净,偌大的广场只剩下我和辛夷两个人。我们坐在花坛沿上聊天,慢慢吃完手里的小吃,又摆弄了几遍刚买的小玩意。等到五点多的时候,实在无聊极了,只好起身回去。

刚走到阶梯口,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居然所有的石阶面宽度都缩了一半!我这34码的小脚踩上去,还要悬空好一截!这让二百层阶梯变得异常陡起来。

可辛夷却不以为然,她催促我不要疑神疑鬼,快点下去回客栈。

我说道:“且不提这石头的楼梯是怎么忽然变化的。就看这么窄的阶面,你那38码的脚,踩上去要悬空一半,还怎么下?横着下都危险!”

可料辛夷此时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说道:“敏敏,别磨磨唧唧了,天都快黑了,要快点回去!你看大家都走完了,你快跟上哦!”

话还没落音,她就踮起脚往下冲,居然冲的非常快,拉都拉不住,可还不到十阶,她便往前一扑,直滚了下去!我伸着手,一时吓得叫都叫不出来。好在她滚到一半时,右手神奇地勾住了旁边的栏杆。

我略松了口气。她挣扎着还没站稳,居然又踮着下冲,这次还没两阶就直接滚了下去。

我大叫道:“辛夷!”这时,她已躺在第一阶的五米开外,一动也不动了。

我疯狂地喊着:“辛夷!辛夷!”

忽然,辛夷的眼睛睁开了,她居然挣扎着半立了起来。我不禁暗赞道“天啦!这样都能站起来?简直是小强啊!”

可无比诡异的是,辛夷既没离开,也没有在原地等我,而是颤颤巍巍、歪歪倒倒地向石阶走来,顺着栏杆又往上爬起!

我大惊:“这不是把脑子摔坏了吧?!”赶忙叫到:“辛夷,你别动,在那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辛夷眼神呆滞地仰首看了我片刻,继续往上爬,没两阶就摔滚下,可她还像中了邪般继续!我来不及多想了,双手紧紧抓住栏杆,侧着身子,让脚横放在石阶上,慢慢往下,还挺顺利,转眼已下了二三十阶。

突然,旁边出现了两个小女孩,是一对双胞胎,约摸六七岁的样子,长得非常可爱,正拍着手,像唱儿歌般念着诗“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是王维的《辛夷坞》。

我只顾着快速往下,居然没感到奇怪,只以为她们也是来这里玩的,开始没有看见。两个小女孩跟着我一起下,其中一个突然对我说道:“姐姐,姐姐,我们是海北人。”

我一边下着一边笑到:“奥,你们好啊。”

这时另一个女孩说道:“姐姐,我们真的是海北人哦,你相不相信?”

我心里想着,小孩子要哄嘛,就笑到:“姐姐相信啊,你们是海北人,天涯海北的海北么?哈哈。”

她们俩立刻很开心地笑起来:“姐姐,你真的相信啦?!那你觉得,我们是好人吗?”

我笑到:“当然是好人啦!”

她们笑得更欢了,突然,两人的表情扭曲狰狞起来,脖颈向一边折去,都缺少了左手,冷笑道:“姐姐,你猜错了哦!”齐齐用右手一把推来,力量奇大,我冷不防往下扑去。

还好我有只手一直紧紧抓着栏杆,来不及站稳,就踉跄下逃。背后的女孩并没有追来,而是把手搭在栏杆上轻轻一掀,我紧紧依靠的那截铁杆就整个横飞下去。

正当我心觉必死之刻,一个熟悉的白影闪过,拉上我就飞下。我顿时感觉石阶都消失了,如同踏在棉花般轻柔,一瞬间就到了地面。

又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

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他就把我一推,叫道:“快跑,这是据比尸!”便转身冲向那两个怪物。

我想赶紧拉上辛夷,却发现,她已不知何时不见了。难道是已经逃走了吗?我忙按原路飞奔而去。

一路上我都没看见穆辛夷,她也没回芙蓉客栈。天已经黑了,我急得哭了起来,不管了!我要回去找辛夷!便又朝广场的方向跑去。忽然,有人在背后拉住了我。

我回头含泪喊道:“辛夷!”

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一身白衣。

“又是你?你,你是谁?为什么总救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冷冷说道:“既然你想看,我陪你回去看吧。”

我们来到广场附近的绿化带,蹲在一棵大梧桐树后。昏黄的路灯映照着高高的广场显得格外诡异,就像个大祭台。

突然,台下出现了两个身影,仔细一看,正是那两个折颈缺手的怪物!吓得我差点叫出声。白衣少年忙做出噤声手势。

那两个怪物缓缓随阶梯而上,身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鬼影。这阵势,真像是传说中的百鬼夜行!鬼影们紧紧跟着两个怪物向广场登去。最后一个……那最后一个鬼影怎么这么熟悉?居然是……是穆辛夷!

“辛夷!”我忙要起身冲去,登时就被白衣少年按住。

“据比尸唱了《辛夷坞》,她已经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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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怪梦中的白衣少年(三)

【第三个梦的记录:2013年3月15日】

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附着一个地址,上面说外祖父生前留下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这几十年都藏在一间特别隐秘的医用地下实验室里。但如今,实验室上面的大宅子被一个怪人占领了,要是让他发现那间地下室就麻烦了,必须过去把东西找出来。

我想了想,还是毅然决然地出发了。来到目的地已是夜晚,我发现整栋别墅都建在黑压压的森林深处,充满着鬼气,仿佛在对每个擅闯者发出死亡的恐吓。但对外祖父浓郁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还是坚定地敲下门。

过了整整让人无比紧张与压抑的两分钟,门才缓缓打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中年男人阴狠狠地瞪着我。

我当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亲热地喊到:“大伯啊!我可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啦!”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居然连诧异的表情都没有。我早有准备,连忙从包包里翻出一堆精妙合成的照片,上面全是我小时候在这座宅子里玩耍的场景。

“大伯你看,我是敏敏啊!小时候我经常来你这玩的,你还喂我吃饭呢,我才离开了14年而已,你就不认识我啦!你看,我一回来就赶紧过来看你!”

黑衣人还是一言未发,却往旁边移了移,示意让我进去。

我心想“我晕!这么好骗?真的假的啊……”

刚走了几步,门就砰咚一声合上了。我心下虽惊,可来都来了,也不能退缩啊!

大厅倒是非常宽敞,却异常静寂与昏暗。我冷汗湿衣,依然故作轻松地笑到:“大伯啊,堂哥呢?准是他把灯泡弄坏了,小时候就这样,哈哈!”

黑衣人缓缓把头往右扭了45度,我咬着嘴唇向那边看去:视线的尽头,是一扇半掩着的门,里面漆黑一片。我的脊梁骨紧缩得都快要僵裂了,忽然,门边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我真想叫一声“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就夺门而逃。但内心仍有一股固执紧紧把我定住双脚,竟不舍迈不开步子。随着那只苍白的手,一个人缓缓而出。

我忙敏锐地打量了他一番,那是张年轻、清秀却又苍白的脸,安在一副瘦削高挺的身子骨上。是他!他依然穿着那件白色上衣,眼神没有光芒,却冷冷地瞪着我。

虽然经过前面几件事,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刻能见到他,不由增添了三分底气,忙走上前去,笑到:“堂哥!好多年不见啊,你都长这么高了!”

白衣少年嘴角微微上扬,正当我在猜测他是在笑吗之时,他忽然回过身去,指了指大厅尽头一扇半掩的房门,随即缓缓走入那片黑暗。

我心下想着:“就算前有狼、后有虎,既然来都来了,要死就死吧!”一咬牙,一跺脚,紧跟了过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加之我有夜盲症,伸手不见五指,只好叫到:“堂哥,能不能开个灯啊,我怕黑。”

话音刚落,头顶上就亮起了一盏昏黄偏粉的灯。屋里有一张大床,一排衣橱,和几个巨大的纸箱,除此之外,并无他物了。

我怕那个黑斗篷在门外监视,忙提高嗓音笑道:“我知道啦,堂哥的意思是要我住在这间,是不是啊?堂哥你好聪明啊,知道我今天过来,还这么贴心地收拾屋子!”

白衣少年虽然话少,倒也算配合,正在想着下一步的计划,只见他打开了一个纸箱,里面是一些面包、饼干还有矿泉水。唉,我其实很想说“能不能去炒两个菜啊?还有,我喜欢喝的是茉莉花清茶。”

但毕竟我是来敢死的,不是来度假的,还是笑道“谢谢啊,堂哥,我今晚正想吃饼干呢!”

白衣少年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便又缓缓走出门去。他一出门,我立刻翻箱倒柜,除了那几个纸箱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周围的灰尘都没清理干净,看来他们搬来也不久。我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片刻,又起身转转,只啃着带来的压缩饼干,想到“这房间真奇怪,连个窗户都没有,出事时,真是想跑都没机会!”,不禁苦笑几声。趴在门上听,外面也没声了,敲敲地板,知道地下室并不在这下面,看来我必须溜出房,去找线索!

在房间里大概又踱步了一个钟头,看夜色已深,我轻轻轻轻地扭下把手、慢慢拉开房门。大厅里漆黑一片,安静非常,很好很好,看来他们住在二楼三楼!我嘴里含着小手电,双手按着防身救命的锋刃,步步依墙前探。

就在我专心致志地环探大厅时,忽然楼上传来诡异的响动,咯吱……咯吱……

赶紧侧滚进旁边的一个房间,用手电一照,天啦,我居然趴在一张手术台边,上面是各种医用手术刀、剪,阴光闪闪…一旁是张病床,铺着惨白的床单。

说实话,我从小就害怕医院啊,真想赶紧出去,可无奈响动已降至一楼。我附耳门边,屏住呼吸,不好!声响居然往这边来!。这里并无藏身之处,我只有灭掉手电,缩在手术台的阴影里。

一秒、两秒、三秒…嗒…嗒…嗒…突然,门上的玻璃外突然露出一张狰狞的脸:那张脸上只有一只眼睛,长在全脸的中间!是那个黑斗篷“大伯”!他究竟是人是鬼?!我早已吓掉了半条命,只得用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大伯”的脸缓缓转动,环视屋内,我紧紧咬住嘴唇…忽然,他仿佛被谁拉了一把,脸便侧了过去,少倾,竟缓缓向旁边去了,嗒…嗒…嗒……

我刚刚舒了口气,门却咯…吱…开了……我心里想着“外公,你真的有东西留在这下面吗?恐怕我就要死了……”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抬眼,居然是白衣少年站在面前!我刚想问什么,他却向我逼近,缓缓拿起一把剪刀。

我的双手攥在一起,不知所措!这时,嗒…嗒…嗒…的声音又向这边走来……

白衣少年苍白的手伸来,剪刀对我慢慢张开,我泪痕斑驳,惊疑地看着他的脸。居然发现,他的嘴唇在无声地颤动着!他在说话!他在说……他在说:“地!下!逃!”这时,那把剪刀已迅速指向手术台底。

我忙用双手快速抹台下的灰尘,果然,那里露出了一块扣板,可却如何也掀不开!怎么又是这种情况!

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像地狱的丧钟。我的眼泪滴落在古老的灰尘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衣少年瞬间用两指挑开了扣板:锈迹斑斑的铁梯通向更加深邃的黑暗。

此刻顾不了那么多,我已半滚半跳而下,一边无声地向他道了个谢。随即,头顶的扣板合上了。

第四章 阮轩却有个云公子

把怪梦以故事的形式发到校园论坛后,收到了不少评论。不过和料想中一样,基本上不是说我恐怖电影看多了,就是在编小说,我也懒得回复。

可没过多久,收到了一封特殊私信,一个昵称为“云”的人对我说:“我相信这几篇记录确实为你所梦,构成的困扰我很理解,因为我也有着相似的梦境。我看出了一些端倪。若你同样相信我,愿意进一步探究,请回复。”

我忙点开这个“云”,校坛里的资料显示:男,1993年7月出生,经管系大二学生。个性签名倒很特别“阮轩却有个云公子”。

我想着:且先回复,看看他怎么说!一边回到:“同信任,愿闻其详。”

云很快给出了回复:“那么明天下午3点柳亭见。”

虽然我对此还是有些戒心的,但想想毕竟在校园内,是校友的话,见见倒也无妨,他要是真与我处境相同,那事情就更复杂了,实在有必要听听他的见解……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立难安、胡思乱想,外国文学课是没听进去半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却又开始拈三怕四、顾虑重重,索性给自己洗了把冷水脸清醒清醒,两点五十分才从宿舍出发。

来到宁湖边的柳亭,只见亭廊里三三两两都是聊天的同学。我蹙了蹙眉,也不知道那“云”长什么样,来了没有?

心下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亲和的“清颦?”

我身侧回眸,映入眼帘是个白净阳光的男生,眉宇间略带一丝狡黠,高高瘦瘦,披着件湛蓝配白的棒球外套。形象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只是怎么让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似淡非浓……久别重逢?

见我未回答,他又问道:“你就是校坛的上的清颦吧?”

我方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对着个初见的男生愣着神,忙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好,我就是‘云’,对了,很奇怪,第一次见,却觉得很面熟啊。”

我笑道:“这没什么,我们在一个学校,虽不认识,或食堂或操场、教学楼,肯定是有过照面的,所以不会脸生。”

他也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请坐。”

“你也请。”

“你看过《山海经》吗?”

我摇了摇头:“听说过,但没有看过。”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梦的?”

我想了想说道:“也就是今年三月初吧。”

他缓缓点了点头:“我给你这几个梦做了点分析,你愿意听吗?”

我笑道:“十分感谢,请讲。”

“首先,你在第一个梦里提到的相柳氏、第二个梦里的据比尸、第三个梦里的一目人,包括据比尸所说她们是‘海北人’,那是源于海内北经,都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而你从未看过这本书,说明并不是因书而联想生梦。再者,你在每个梦中都险些被这些怪物所害,但又被同一人搭救,而这个人,你并不认识?”

我点了点头。

“我也是最近常做类似的梦,梦中所遇怪物虽与你梦的不尽相同,却也都出自《山海经》。我之前亦没有看过这本书,不过心中暗暗记下了一些怪物特征,上网查找后才发现的。最重要的是,每每遇到紧急关头,搭救我的白衣少年,与你梦记中描写的形貌很一致!”

我迷惑地问道:“难道我们梦中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吗?那是《山海经》中写的世界?可就算此书记载属实,这些怪物不也应该生活在古代吗?梦中所见,明明还是现代啊!”

云顿了顿说:“我们是不是去了另一个世界现在还不知道,但《山海经》虽然年代久远,却不一定就是杜撰之书。那些怪物现在还存不存在也不好说呢!我们既然梦境如此相似,必然有所蹊跷,如今,只能从梦入手。你且再回忆回忆,还有什么觉得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没有?”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最奇怪的自然是为什么一到紧急关头,我们都会被那个白衣少年所救?他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还每每出现的那么及时!”

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接着说:“不过还有一个特别引起我注意的地方。”

“是什么?”

“你还记得我在第三个梦中提到的,我因收到一个消息,说外公生前留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吗?所以才义无反顾地冲去了那所宅子。其实我对外公,有着很多疑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在我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以前偷听母亲和舅舅的对话才得知,外公念过很好的大学、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越战争,退伍后又做过国有大型钢铁厂的工人、干部,后来还兼任了一个小学的党支部书记,那时候党支部书记比校长大。只可惜,天妒英才,外公才三十多岁就去世了。关于他是如何去世的,母亲她们很少提,只知道三十五年前,也就是1978年的大年初四,外公因为意外车祸死在了一片雪地里。这在我心中一直存有疑惑,近来连遇怪梦,居然还牵连上了外公。真是一惑套一惑,欲罢不能,如何能不深究?!”

云略皱着眉,很认真地听我说完这段话,像是应答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这样……这可就有意思了,要是梦言不假,你外公果真留下了什么,就太好了。”

“什么?”

“没什么”云又恢复温暖的微笑,扯开了话题,和我互换了号码,说道:“今天就先分析到这吧,我们俩回去都看一下《山海经》,要是有什么新发现随时联系,你也可以直接来阮轩找我。”

我们学校倚山而建,校后就是省内小有名气的风景区、度假村,而阮轩归阮氏家族所有,是那里最好的度假别墅。

我不禁又一愣:“这么说你是阮家人?”

云笑道:“我不姓阮,也不是阮家人,所以个性签名才是‘阮轩却有个云公子’啊。至于我为什么住在阮轩里,那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总有预感,我们遇上的可不是简单事,日后一定有机会告诉你的。哎呀,差点忘了,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我姓楚,叫云晖。你呢,该不会真叫清颦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叫闵敏。”

云晖笑得更阳光了:“对,在你的第二篇梦记里看过!那么闵敏同学,再会!”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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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阮轩青亭的山海会

和云晖分别后,我并没有回宿舍,而是直奔图书馆,借了本《山海经》,就在自修室里看起来。

只见第八卷,《海外北经》记载道:“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在昆仑之北,柔利之东。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东。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冲南方。”

又有十七卷,《大荒北经》记载:“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因是以为台。在昆仑之北。”

如此可见,我在第一个梦中所接触的相柳,原是共工孔壬手下的恶臣,九头蛇身、贪婪残酷,后被治水的大禹所诛灭。相柳死后血之腥臭,致使流过的土地五谷不生、涝灾难居,大禹便用这些泥土建造了“众帝之台”。

众帝之台?在第二个梦中倒是座个高台形的广场,莫不就是此台留传至今的样子?只是船阳,地图上根本没这个地方,更别提火车站旁的芙蓉客栈了!我到底遇到了什么?帝台名字听来霸气祥瑞,又怎么会引得尸妖带领群鬼作怪呢?可转念一想,建台所用的泥土浸满了相柳氏的妖血,自然恶邪难除,时间久了,藏污招怪也是有很可能的,我且再来查查据比尸吧!

第十二卷,《海内北经》:“据比之尸,其为人折颈披发,无一手。”

我想着:这据比尸被人折断了脖子、披头散发,又残缺了只手,自然是怨气冲天,故此幻化童女,所唱为谶,作怪害人!

还是第八卷,《海外北经》:“一目国在其东,一目中其面而居。一曰有手足。”

一目国在钟山的东面?唉,这钟山都不知道在哪!一目人的脸中间长着一只眼睛,可不就是那个黑斗篷大伯露出真面目的样子吗?当时突然一现,可把我吓掉了半条命!

梦境到底有几分真假?要是这些怪物确实存在过,并繁衍到了现代,又可幻化惑人,那可就麻烦了!难道外公的死真的与之有关吗?还有那个救我于危难的白衣少年到底是谁?和云晖一样,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太奇怪说不清楚,可确定以前并未见过啊!

天渐渐暗沉下来,西方的晚霞吞没了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我才从图书馆慢吞吞地向回走去。

突然,手机响了,一看:“咦?楚云晖?”

“闵敏,真不好意思,这么快就找你。”

我笑道:“没事没事,怎么了?”

“你现在有空吗?可否来阮轩,有要事相商。”

“嗯,好的,我马上过来。”

出了学校的后门,没走一会儿,就是镜山风景区了,而阮轩就是这里面镜泉度假村的首席别墅。

走在两旁花木秀英的小道上,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镜,镜,总感觉镜子里映出的世界很特别,虽说表面上与普通的世界并无二异,却仿佛要更澄澈些,细心就总能发现在普通世界里凡眼难以发现的东西……一时又反应过来想太多了,弄得草木皆兵,不禁心里自嘲了几句,叹了口气,快步朝阮轩走去。

阮轩的院门典雅而阔气,远远就看见一个穿湛蓝配白色棒球服的少年在门口张望,见我来了,忙大步相迎,依旧是温暖阳光的微笑:“闵敏,本来不应该这么晚还让你过来,只是事出紧急。刚发现学校里有三个人情况也和我们一样,已经聚在里面了。所以……”

我忙道:“没事,那我们快进去吧!”

云晖一边带路一边说:“他们在青亭等我们。”

青亭通体由竹子搭建,周围亦环抱着秀丽的竹园。亭前溪水潺潺、石桥精致。看到这样的景色,倒先让我想起了林妹妹的潇湘馆。

进了青亭,见到三人环着石桌而坐的学生,两男一女。

云晖待我入座后介绍到:“这就是闵敏,大二中文系。网名‘清颦’,你们也看过她在校坛上发的梦记了。”

三人忙微笑点头,一一自我介绍起来。

第一位清秀尔雅的男生叫曹子明,大二历史系。

第二位看起来有些阴郁,但长相英俊的男生叫穆哲,大二机电系。

第三位清爽马尾,打扮略显干练的女生叫林红昭,大二体育系。

一一打过招呼后,曹子明道:“你们俩的情况云晖已经说了,我们三个情况、梦境也很相似,却有一点与你们明显不同。在危难时刻出现搭救我们的,并不是什么白衣少年,而是一位自称‘泰逢’的山神,还长有一条老虎的尾巴!”

楚云晖早已翻开了桌上准备好的《山海经》,一边指着一边念道:“第五卷,《中山经》,‘又东二十里,曰和山,其上无草木而多瑶碧,实惟河之九都。是山也五曲,九水出焉,合而北流注于河,其中多苍玉。吉神泰逢司之,其状如人而虎尾,是好居于萯山之阳,出入有光。泰逢神动天地气也。’看!搭救你们的吉神泰逢,人状虎尾,也是《山海经》上所记载的!”云晖又侧首对我说:“那么,我们梦中的白衣少年,恐怕也会出自此书!”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子明接着说道:“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泰逢神在梦中对我们三个一一嘱咐,要去寻找一本笔录,名为《山海录》。这本书曾由一个叫李春荣的人掌管,可现在却不知遗失何处了。”

还没等他说完,我早已跳了起来:“你说什么?!由谁掌管?”

曹子明显然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略带结巴地说道:“泰……泰逢神说,他叫……叫李春荣……”

面对四张仰视着惊异的脸,我仍不禁失声叫道:“李……李春荣,那是我外公的名字啊!”

第六章 白衣少年的玉匣谜(一)

听到我这么一声叫喊,他们也顷刻惊站了起来。云晖激动地问:“那么,梦中给出的地址你还记不记得?”

我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但我确定一点,那些地方根本就不存在。我于第二个梦中清楚地记得‘船阳’,醒来后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

穆哲冷冷说道:“不,那一定是难以考究年代的古地名,《山海经》上记载的地方也是如此,改朝易代,早就换了名称!”

云晖又问道:“那你还知道什么别的关于外公的事吗?”

我想了半晌缓缓说道:“知道的基本上回都告诉你了。不过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妈妈对我说‘你这么喜欢中国古典文学,一定是隔代遗传,你外公也特别喜欢。记得那时他常出差,每次临走前都要再三嘱咐你外婆,即使地震、发大水了,什么不抢救,也要抢救他那一箱书!你外公的那些书啊,也大都是文言文。’”

曹子明忙问:“那一箱书现在在哪?”

“我也很郁闷!外公意外去世后,外婆没多久就得了重病,母亲带着姨和舅舅到处给外婆求医,直到外婆去世后才回到老家。别说那些藏书、古董,家里连房子都被附近恶民给扒了。据说书是被分走撕掉做鞋底样子了。母亲她们那时还很小,无力与恶邻抗争,只能投奔去外公以前的工作单位……每每说起那时,母亲都会大哭一场。”

大家听了,不禁叹然。林红昭道:“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今晚还是先散了吧,我们明天再谈?”

曹子明说:“嗯对,今晚我们等于重新整理、汇集了下信息,大家回去各自再想一想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明天再继续商量对策。”

互相交换了号码后,楚云晖把我们送到阮轩门口,大家纷纷让他留步,回到学校后我们也各自散了。

暖黄的路灯发出慵懒的光芒,校园主道上三三两两是结伴下自习的学生,我独自走在茂密的梧桐荫里,回忆着梦中的每一个场景。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瘦削的身影、白色的外套。是他!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正准备拍他一把,白衣少年却倏地加快了脚步。我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跟上,到了大道的尽头,他在弯道一闪就不见了。

我焦急地四下张望,一筹莫展之际,竟无意发现弯道花坛沿上放着个小玉匣!忙捧起来看,玉匣通体墨黑,上面还雕刻着繁复而奇怪的花纹,咦?有个小暗扣!轻轻一推,玉匣盖开,里面只放了一张纸条:

“印章出玉坠,玉坠隐钥匙。华盖地图梦,羲和大荒南。”

天啦!我还以为是找外公笔录的地图呢!可这是什么?一首五言绝句么?毫无格律章法且不论,关键是完全看不懂啊!

我一时不知所措,又不敢擅自行动,整宿未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一大清早就给他们群发了短信,自己也一溜烟奔到阮轩找云晖。

待到大家又齐聚青亭后,我详细讲述了一下昨晚的奇遇,并把玉匣和字条工工整整地放在石桌上,诚请各位来猜谜。

云晖先是一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梦中的人也开始出现在现实世界了,看来我们是躲不过这命运啦!”

穆哲把字条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依旧是冷冷的语气:“这四句话应该是由关键词拼成,还是先把字眼挑出来,分别是‘印章’、‘玉坠’、‘钥匙’、‘华盖’、‘地图’、‘梦’、‘羲和’与‘大荒南’八个词。”

子明接到:“这‘羲和’和‘大荒南’较好理解,应该是《山海经》里的地名。”

云晖早翻至,念道:“第十五卷,《大荒南经》‘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

子明补充到:“传说这个羲和是太阳之母,生了十个太阳。十个太阳在甘渊中洗浴,在扶桑神树上休息。羲和每天驾着车子接送他们轮流出现在天空,一个回来了,另一个才去照耀人间,所以天下人一直以为天上只有一个太阳……我们三人的‘保护神’泰逢于梦中提示寻找《山海录》,而你俩的‘保护神’此次直接现身于世,恐怕是在指点路途。”

我疑惑道:“要这么说的话,难道笔录是藏在大荒南的羲和国吗?这个地方都根本不知道在哪,毫无线索,还怎么找!”

云晖点了点纸条:“所以前面还留下了三句话。我们还是按顺序逐个分析,从‘印章’开始分析。‘印章’,谁的梦中有提到过,或是有头绪?”

大家想了一会都面面相觑,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印章,虽然没出现在梦里,但我外公留给了母亲一个私章。我上学后,母亲说外公以前成绩一直非常好,所以让我随身带着,希望能保佑学业有成。”

红昭激动道:“那你现在还随身带着吗?”

我忙从外套的内口袋中掏出一个不足手心大的长方形檀木盒,盒面雕着一棵松和一只鹤。用拇指对着盒面轻轻一推,盒盖就向前滑去,露出了一枚小小的黑色印章,底部清晰刻着‘李春荣章’四个字。”

云晖惊喜地叫道:“果然,这印章的材质和玉匣一样!”

我思忖道:“‘印章出玉坠’,难道玉坠也代表这枚印章?”

子明摇头道:“恐怕不是,‘印章出玉坠’讲的应该是两件物品,不然就可直接用‘是’而不是‘出’字了。而且玉坠是带穿线孔的,怎么看这个印章都不像是玉坠!“

穆哲仔细摩挲着,忽然说:“你们只注意到了印章本身,却忽略了装它的这个檀木盒!”

“檀木盒?”我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啊,雕着一棵松、一只鹤,不过是取‘松鹤延年’的祥瑞罢了,和玉坠有什么关系呢?”

穆哲把刻有松鹤的盒盖翻了个身:“你们看!”

我们忙凑过去仔细观看,盒盖背面隐隐约约竟雕刻着什么……这像是……像是……

“是观音!这背面刻着观音像”我叫出了声,一边不禁用手握住了项上带的玉观音:“这块玉观音,听母亲说,是在我满周岁那天,一个云游的老道士送的,我从那时起就当护身符带着,从来没有摘下过呢!”

第七章 白衣少年的玉匣谜(二)

曹子明激动地说:“对!这才应该是玉坠!”

云晖略带俏皮道:“天网恢恢,该你的总是你的,我想《山海录》也一定没被偷去做了鞋底样子~”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穆哲接而正色道:“那么目前‘羲和’、‘大荒南’、‘印章’、‘玉坠’我们都初步定下,只剩下四个关键词了!”

子明念起:“‘玉坠隐钥匙’……。”

我忙说道:“我这块玉观音的中心有一抹是翡翠,就在观音合掌及盘腿的部分,难道是这里藏了钥匙?那未免也太小太小了吧?”

穆哲忽然过来,拿起我项上的玉就仔细研摩,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我看我还是把摘下来给你们看吧。”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却突然把玉坠向右一挪,冒出了一句:“你能把衣服领子再往下拉拉吗?”

我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你……你什么意思?”下意识往后退去,可玉坠还紧紧抓在穆哲手里,我倒险些被佩绳勒死!

云晖忙挡过来问他:“怎么了?”

穆哲放下了玉,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你有胎记。”

我方才舒了口气:“是的,出生的时候父母就发现了我脖颈下的皮肤上有一些小白斑,还去过几家大医院,都说不妨事,只是胎记。所以我佩玉也有为遮住它们的因素。”

穆哲道:“准确来说,胎记分布在锁骨以下璇玑穴到紫宫穴的位置,而这两个穴位的中间,就是‘华盖地图梦’中提到的华盖穴!胎记虽是纯白色,但你的皮肤太白了看不清楚,需要加热!”

我顿时尴尬到:“额额…要…要怎么加热?”

林红昭问:“洗热水澡吗?还是蒸桑拿?”

就在我快要无语至晕之刻,穆哲道:“不用这么麻烦,楚同学拿瓶热水和块毛巾来就行。”

楚云晖立刻一溜烟往别墅跑去。

等东西来了之后,红昭利索地弄好热毛巾,把我的扣子又向下打开了一个,给我敷上。

我别扭地伸着脖子忍耐,想着幸好现在才三月底,天气不热,不然这么烫的毛巾敷下去,可不得起疹子……

敷了好一会儿,锁骨以下的一片皮肤都烫红了,穆哲终于点头说行了,曹子明早已准备好了纸笔:“还是把画下来为好!”

我就这么向后伸着脖子、翻开衣领子坐在石凳上,前面可是四个人炯炯有神的目光!我的美好形象啊!我暗暗发誓谁要敢把这事说出去,我一定把他杀掉!

随着子明的一声“好了”,大家都朝他的小本子看去,我也忙起身扣好扣子凑了过去。

“是一幅地图!”穆哲坚定地说。

“分布不均,由三大块加六小块组成。如此看去,应该是一副海岛地图。恐怕就是东海之外、甘水之间的羲和国及周边地图!”云晖接到。

我问:“可是散落了这么多块,要怎么确定哪个才是羲和国呢?”

穆哲抢过本子,画了两道横线把地图分了三部分:“这第一部分,是璇玑穴处的胎记,第二部分在华盖穴,第三部分在紫宫穴。纸条上说‘华盖地图梦’,所以,一定是这里!”他的手指点在两线中间部分的那块图形上。

我说道:“即使真如我们猜想的这样,但《山海经》上记载着羲和国在大荒南部,这大荒在哪?东海在哪?甘水又在哪?都完全无法考证,该怎么找去!”

云晖指着字条:“‘华盖地图梦’,这个‘梦’字恐怕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了。”

红昭惊讶道:“什么?”

子明点了点头:“我们因梦困扰,又因梦结识~”遂看着桌上的《山海经》:“恐怕‘梦’,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纽带。”

听罢我也表示赞同:“东海之外,以梦为船。”

云晖道:“那么现在就剩下两个问题了。第一,这‘玉坠隐钥匙’中的钥匙是什么?闵敏用玉坠遮住了白色胎记,有隐藏之意,莫不是这钥匙也与胎记有关?还是这玉坠是玄机,能在哪取出钥匙?第二,‘华盖地图梦’,虽已由胎记画出了地图,也确定了羲和国的位置,我们需以梦为船。但是,该用什么方法入梦,才能保证会入同一个地方,并且能够在一起?毕竟以前我们虽然梦境相似,可并未见过彼此。”

“玉坠和胎记都有可能是打开《山海录》的关键与钥匙,等到了羲和国自然就知道了。现在最关键的是第二个问题,入梦的方式!”穆哲冷冷说道。

子明问:“你再仔细想想,白衣少年还有没有给你什么提示?”

我回忆了好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了……”

云晖捧起黑玉匣,认真地说:“恐怕我们还得从这个入手。”

“是匣身雕刻的花纹吗?”

云晖轻轻摇了摇头:“你们看,匣盖上的这些小凹口!”

我们忙凑过去仔细观看:匣盖呈长方形,四道边上果然都有一些小凹口:长边分别有四个,每两个凹口聚在一起,宽边分别只有两个聚在一起的凹口。

红昭问道:“这是什么?”

子明说道:“十二个凹口,聚在一起的两个可以看做一对,那么就是有六对。”

穆哲皱眉道:“这些凹口的大小有着细微的差别。你们不觉得像是可以容纳指尖的凹槽吗?”遂用手指在匣盖上点了几下,确定地说:“是用来放右手食指与中指指尖的指槽!每对凹槽不一样大,我们快看看能不能找到与自己吻合的!”

我们五人一一去试,没一会儿果真都找到了适合自己手指的凹槽,我和红昭同在一条长边,对面是穆哲与子明,左手方向的宽边是云晖。可是……可是貌似还多出了一对?在我右手方向的宽边,也就是云晖的对面,是谁的指槽?难道还缺了一个人吗?

我忙问:“还有一个和我们情况一样的人吗?”

大家细思后都迷惑地摇了摇头,红昭问:“该不会是你们所说的白衣少年吧?”

云晖想了片刻否定道:“应该不可能。白衣少年是我和闵敏的‘保护神’,如果这里有他的指槽,那么也应该也有你们‘保护神’泰逢的才对。况且他能自由穿梭于两个世界、出现在我们身边,并无必要和我们用玉匣一同入梦。我想,这应该是一个迟到的队友。”

我急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找或者等都太费时间,不靠谱!况且就算找到他,还要把全盘始末都再解释一遍,我看还是我们五个人先去吧!”

少一个应该也无所谓,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云晖道:“那么,地点就选在我的卧室,时间定在明天早上八点。今天下午我和子明、穆哲先去买些必要的食品、装备,闵敏、红昭也回去看看还有什么必须要带的。明早准时来阮轩集合!”

我问道:“你确定东西也都能带到梦中?”

云晖温暖地笑着:“既然以前梦中我们的衣鞋、物品都没变,明天把要带的都背在身上再入梦,应该没问题!”

我望着天点了点头:“但愿明天我们能同时睡着哦~”

第八章 太阳之母的羲和国

不过才7点40,大家已集合在阮轩的外院门口,云晖也早在那儿等着了。略环视一周,和我一样,无不顶着两个黑眼圈,估计都是怕待会儿睡不着或是睡迟了掉队而整宿未眠吧!

闲话未说几句,云晖就带着我们直奔别墅的主楼。这主楼简直犹如同城堡一般,金碧辉煌又不失庄浑典雅!若是阮家人知道我们这帮‘异族’正擅闯他家的度假别墅,不知会是什么反应!阮氏家族向来以高傲、严谨著称,讲究血统与门第那是出了名的,怎么竟如此大方地把整座阮轩任楚云晖使用?真不知他是什么来头……

云晖的卧室在别墅的二楼,他称此屋为“公子云居”,是很别致的套间,带个小客厅。我们五人背上了分配好的装备包,便在客厅里按桌上黑玉匣排的位置环形而坐,华盖穴影绘下来的羲和国地图明了地放在匣盖中间。

相互对视了一眼,穆哲道:“开始吧!”大家便几近同时把手指放入了相应的槽内,遂而俯身闭目。

起先明明不是很困倦,俯下去后就忽感一阵晕眩,身子如同浮起来一般,飘飘然又挤进一个狭窄的五彩隧道。在其中穿行、翻滚着不知过了多久,倏然猛一坠落感,让我一下子惊醒了!

睁开睡目的第一眼,便是云晖招牌式的温暖笑容:“可算醒了!要是丢了你,我们就没钥匙啦~”

我略带迷糊地还没搞清楚状况,早被云晖一把拉起,只见红昭几个都在附近。这才注意到我们竟已身在一片壮丽巍峨的大峡谷底部,身旁怪石流溪,仰首尽被神行俊秀的峰峦所包围。

我激动地双手张舞着跳了起来,欢快转圈道:“好神奇啊!我们成功穿越啦!真是太美了哦!”

却继而尴尬地发现,大家不是在俯身勘察水石,就是戴着望远镜精环细望,我只好也默默扫兴地蹲在溪边。又不会辨风识水、观察地形,我略带惆怅地向溪里丢着小石子。

忽然云晖喊道:“大家快过来!”

我们赶忙跑了过去。他摘下望远镜,指着不远处西南方的一座秀峰道:“我们先翻过那座山!”

我忙问:“为什么啊?”

穆哲道:“那是盖犹山,我们果真到羲和国了!”

盖犹山看上去并不高耸。说罢,一行人便怀着初行的兴奋、好奇,风风火火地向着西南进发了。大约在溪滩上走了两个多钟头,就来到了传说中的盖犹山麓。

我忙戴上望远镜,只听子明道:“没错!那些枝干赤红、黄叶、白花黑果的是甘柤树!东端红枝黄叶却无花无果的是甘华树!”

不料云晖随手摘下个甘柤果,掰开便吃,一边还称赞着味美。我赶忙惊阻:“你也不知道这有没有毒,怎么就随便吃啊!”

子明笑道:“甘柤和甘华都是仙山的祥瑞之树,传说在有些甘柤树旁,还会生长出一种甘柤仙草,若是吃了这种草,就可成为地仙!要不是我们急着去寻《山海录》,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当回地仙呢!”说罢也跟着摘了个吃。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着:不吃白不吃!仙山上的东西肯定有神奇之处!

只见这甘柤果手掌大小,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果壳,通体黑亮,一掰开便露出白里透红的果肉,酸酸甜甜又多汁,果然十分可口。

盖犹山路并不陡峭,又有奇花仙果,不知不觉就登上了顶。遍观景色秀丽、陶醉人心,只惜此山峰势偏矮,不宜远眺。我刚奇怪道:“这么好的环境,怎么也没只鸟雀走兽的?”就听云晖摆手喊了一声:“大家别乱动!”

我们闻声不约而同朝他所向之处望去:只见一大滩牛肝似的肉状物,伏在东面的一棵甘华树旁,怪肉上仿佛还长有两只眼睛,所幸是闭着的。

穆哲随即低声道:“是‘视肉’!大家千万不要惊动它。”

云晖点了点头:“这也叫‘肉灵芝’,俗称‘太岁’,传说天上的太岁星运行到哪,下面就会出现它的肉身,我们还是快些绕行下山吧。”

大家几乎是蹑手蹑脚地往山下挪去。正当快到山底、大家略放松了警惕之时,却忽地听见前方的林木沙沙作响,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林红昭忙问:“该不是我们被视肉发现了吧?”

云晖仔细听了会,说道:“不像,我们且悄悄过去看看。”

一行人慢慢挪步向前,突然,林隙间闪过了个半个怪头!还没等我再看看清楚,云晖就大笑着跑去:“太好了,大家快来!”

我虽没弄清楚状况,也只得跟着众人向前奔去,到了山下,拨开繁草林叶,居然看到了一群奇异的骏马,正惬意地甩着尾巴低头吃草!几匹蓝绿色的,几匹暗红色,头顶上都长着一只小小的尖角。

云晖笑道:“这赤色的是三骓马,青色的是青仪马。这可是太阳之母羲和、太阴之母常仪的车驾备马啊!”

子明接到:“更所幸的是,我们吃了甘柤果,沾上了仙气,如今往前赶路,正需要这些仙马!”

环视地貌,所知已不是大溪的流地,前方有一片开阔的原野,若是真能得马驰骋,必然大大省时省力!可是……我问道:“既然是神女的驾马,你确定它们能那么温顺地让人骑?”

云晖随手采了把青草笑道:“那就得看缘分了~”便走近马群抖起草来。不一会儿,果真引得一匹漂亮的三骓马举蹄而来,低头吃起他手中的青草,云晖则趁势抚摸着马颈。

大家见状自然纷纷效仿,果真不久就各自吸引到了一匹!云晖和我的是三骓马,红昭、子明、穆哲的是青仪马。马儿吃完手中的青草,居然还自动俯下了身子!

云晖的笑容更温暖了:“看它们多乖!”继而又转身看着我:“你那么柔弱,会不会骑啊?要不我带你?”

我一听,顿时不高兴起来,第一个跃身上马:“哼!别看不起人,谁要你带!小时候老爸就经常带我去练马场,你还不一定骑得过我呢!”

说话间,大家已纷纷上马,云晖笑道:“真不好意思呀大小姐。那么,承让了!”

“驾!驾!仙马儿,带我们去找栖息太阳的扶桑神树吧!”

轻蹄飞过原野,和风扑面而来,感觉整个人都要飞了起来,从未有这么畅快过!

第九章 守卫扶桑的菌王团

仙马三骓与青仪自是比凡间所奉的千里马更快上十倍,可羲和的原野仿佛无边无际,也不知驰骋了多久,总不见个头,甚至眼可见处,连山水都逐渐消失了。

云晖喊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在这儿的时间好像都没什么变化?”

我明白他说的无时间变化是指:太阳始终悬在天空的正中央,这么久了都未曾移动过哪怕一丁点儿,我道:“看来孕育太阳的羲和,是个永远正午的不夜国!”

红昭笑道:“虽然这样,却也一点不感觉灼热,果真是仙家的地方啊!”

“快看!”随着穆哲的一声叫喊,我们忙朝他所转驰的南方追去。前方隐隐出现了一座仙山!一行人无不激动地快马飞骋。

大约又跑了半个钟头,云晖驻马戴上望远镜说:“我们到南类山了!离羲和国的中心———扶桑神树不远啦!”

我忙也戴镜远观,只见前峰险秀奇拔,山上甘华树云集,各种农作物生长得非常茂盛,山麓也散踱着一群三骓、青仪仙马,不禁大喜道:“果然是南类山!”

子明也激动地说:“绕过南类山,应该就能看见甘渊和神树了!”

南类比之前的盖犹山要高大巍峨许多,此刻欣喜已吞噬了远程所有的疲倦,我们环山飞驰,一路不敢有半分松懈。

穆哲忽地一个刹马:“你们看!”

前方的原野蔓延不远,就被一条大溪拦腰斩断,而在大溪的对岸又不知多远处,天地蒙蒙难分,尽被云雾遮掩。

溪内乱世嶙峋,却丝毫不减仙马的飞速,轻蹄踏处,无不纷纷溅起欢快的水花。青、赤色的马儿在莽原上划开几道炫目的虹霞,一路向着天边的云雾驰骋而去。

渐渐地,周围可见度越来越低,仿佛是被包裹在了云层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大家不由放慢了速度。

云晖道:“这是‘采雾林’,甘渊汤谷就在前方。不要受它迷惑,仙马认得方向,我们且闭上眼睛冲将出去!”

我索性闭上双眼,驾马任它飞驰,两边同骋的马蹄声是我唯一的安慰,没过多久,眼皮就敏感地捕捉到了光线的变化。

我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前雾逐趋稀散,竟渗出了斑斑点点的金色阳光!仙马极具灵性,更加快了速度。在冲破雾林的那一刻,我想我看到了有生以来最壮震人心的画面:

远方就是波涛翻滚的大海,在海边,生长着一棵比山峦更加高伟的大树,神树参天蔽日,彩云环萦在它的枝桠,金光装点着它的阔叶,我想,这一定是连承了天宫的仙梯!

众人早已看得呆住,就连仙马也纷纷清鸣嘶咴。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反应过来,不禁相视一笑,争先恐后地向前奔驰而去。

可就在快要接近扶桑神树的时候,三骓、青仪都纷纷盘桓不前,发出低低的嘶呜声。

红昭紧张道:“看样子是周围有什么怪兽守卫着扶桑,向方就是禁区了!”

大家只得驻马忖思、远观细望。我想了一会儿跳下马来,坚定地说:“既然都来了,刀山火海也自然是要闯的,不连累仙马,我自己走进去!”

众人也紧跟着跳了下来,云晖从包里翻出一把折叠钢剑道:“大家拿好家伙,小心为妙!”

我在手里掂量着,不轻啊!又不想跌了份被嘲笑,少不得逞强紧握。

我们绷紧十二分神经,手中的钢剑也做好了随时猛砍的准备,怎料都走到神树跟前了,也没发现出什么异样。我努力地笑了笑打破紧张的气氛:“该不会只是仙马对这树过敏吧?不像有大怪兽埋伏啊~”

扶桑神树的主干比阮轩的主楼还粗上几十倍,上满缠满了青色的藤蔓,这些藤蔓蜿蜒向上,与枝叶一并通天。它们蓬勃美丽,闪着莹莹的绿光,让我不禁想要触摸一下,刚伸出手,只听得云晖大叫一声“小心!”

还没来及反应,就有几只大虫子向我扑来,慌忙之际,钢剑又舞不顺手,眼看就要扑到脸上了,忽地一道寒光闪过,它们已尽数落地。穆哲随即回身转战去了。

这时我才看清楚,并不是什么大虫子,而是一个个手掌般大小、通身土色的裸体小人,头上都编着如同人参须状的小辫,砍断了身子就颓然化成污泥。它们纷纷从周遭的土壤里钻出,一大群一大群地逼来。

我们五人背对着合成一个圈,拼命胡乱砍着踹着,实在太多了!子明喊道:“这些是守护神树菌人,千万不能被咬到,有毒!”

还好身上的装备比较厚实,来之前还为了耍酷弄了绑腿。如今只好一手捂着脸,一手拿剑上下疯狂乱劈。如今连《山海录》的影子都还没看到呀!要是挂在了这,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外公?可恨平时缺乏锻炼,关键时刻,身手竟如此不堪!

我们环着神树逐步后退,眼见就要被它们湮吞了!突然,破天一声嘹亮的嘶鸣,五匹仙马冲了过来!果真是极有灵性、重感情的仙物啊,顷刻间已踏出一片飞泥。

“上马!”穆哲一声大喊,我忙连滚带爬、胡踢乱砍,好容易才翻上了三骓!幸亏这处在危难之际、逃命之时,没人有闲工夫注意到我此刻的形象,不然,我真不活了!

仙马环树飞驰,身后的菌人团毫不畏惧踢飞、砍断,依旧穷追不舍,越聚越多!

忽地,子明喊道:“快看,那里有个洞!我们翻跳过去!”

果然,前面有一块藤蔓、树皮就若被烧焦了般,晃晃然露出一个大洞,马儿跃过之时,大家都恰到好处地翻滚而入。

菌人团追到洞口,就兀地停止攻击,嗤嗤钻入地下了。我看这儿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树洞,而是被强大外力摧毁导致的。

云晖略带悲伤地说道:“传说当年,强巫‘女丑’携沧海大蟹作恶人间,羲和女神便命栖息在扶桑神树上的十个太阳同时升聚天空,把她灼杀在了神巫之顶,她死的时候用右手捂着脸。可十日不仅炽除了危害,同时也把大地上的植被都尽数烤死。所以没等它们归位,后羿就持红弓白箭射下九个,还用雷火毁坏了扶桑,羲和悲痛不已,飞隐而去,从此天空上便只剩下一个太阳。羲和国也失去主宰,徒留这棵受伤的神树了。”

第十章 神树洞内的奇遇

我还在感伤中难以自拔,穆哲早正色道:“都是老故事了!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山海录》,很有可能就藏在扶桑树内,我们已耽搁了太多时间!”说罢转身便向内走去。

好歹也体谅一下中文系的情思细腻嘛,就是没法和这种纯理工男沟通!

我们朝树洞深处探寻,越来越暗,周围还漂浮着一些零星微光的绿点,但绝对不是萤火虫,和外围藤蔓上的很像,可能是这种植物的种子。踩踏之处皆感湿滑柔软,还带有一点粘稠,使我不由想起了外面那些菌人死后化成的淤泥,恶心得赶忙摇了摇头,不敢用手电筒照地上。

越往里走越觉宽阔,扶桑神树如此高伟巨大,若是后羿的雷火把它腹部都打通了的话,这里面将会有非常庞大的空间。仙马早在禁区外就望而却步,菌人守卫团也不敢冒入扶桑半毫,我们就这样误打误撞地擅闯进来,但求不要受到神灵的责怪!来到这,我算是秒懂了锻炼的重要性,若这次可平安回去,一定得练好身手啊!

又小心翼翼地走了有半个钟头,云晖一个摆手,低声道:“吁!大家熄了手电筒,别出声。”

我以一个极别扭的迈步姿势定格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侧耳细听着,起初并无什么异样,黑暗、莹光、静谧,处处皆是掉入了另一个时空的错觉。忽然,在黑暗的尽头仿佛传出了点什么,是什么?

嘶……嘶……嘶……?

大家不约而同地握紧钢剑,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嘶……嘶……”的声音越传越近了,我的手心里也渗出了不少冷汗。

夜盲症的感光度比常人更强,突然,我发现远远的半空中隐隐出现了两点绿光,渐渐及近变为两个绿色的灯笼,真是太诡异了!我在心中一遍遍安慰自己:放心,这是仙府,不是魔窟……

灯笼漂浮得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了,穆哲忽地打开手电筒向前一扫,定睛一看,我的天!这哪里是什么灯笼,竟是条花鳞巨蟒的眼睛,正幽幽闪着绿光!

巨蟒被手电光这么一照,嘶吐着信子更加快向我们游来。

眼看就要到跟前了!毕竟这里是仙地,花蟒出现在神桑里必也不是凡物,大家虽举着剑,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准备和它打打招呼、讲讲道理,幻想着是和仙马一样的好性格时,它已把扁头昂起,微微缩后,完全不给考虑的时间,就张开血盆大口向我们吞来。众人一下四散滚开,它扑了空,即刻就横扫蛇尾,我一个不留神,顷刻便被拍到了洞壁上,撞得七荤八素、喉咙泛甜,差点没晕厥过去!眼神朦胧还不忘抬一眼四周:队友此时也不比我好到哪里!

虽挂了一半,我仍忍痛匍匐着欲将拍飞的剑捡起,巨蟒又一个攻势向我袭来,就当我准备闭眼待死之刻,忽地一个黑影闪在了我的面前———穆哲提剑摆出了一副迎蛇大战的架势。

我心想:耍什么酷啊,还不快逃!到时候一个都跑不出去!

可天下竟有如此不公平的事!那灯笼巨眼一瞥到穆哲,就立刻闭上血口,也不攻击了,只嘶嘶吐着蛇信呆望着他!穆哲估计也惊讶到了,却不敢掉以轻心,仍旧举剑备攻。可巨蟒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俯身凝望的姿势。

大家趁这个口儿,都捡回了装备,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站到穆哲身后,不知所措。

我郁闷道:“总之这一定不是长相问题,我至少长得比他好看!”

云晖吐出一口血沫,笑道:“这还就是长相问题!”

正当我要发怒回嘴时,他又说道:“很明显,怪蛇认识他!这一幕,不觉得像是久别重逢吗?可惜我们的穆公子好像不记得它啊~”

我一愣:久别重逢?对,是这个感觉,难以说清,就像我第一次看见白衣少年,看见楚云晖……会不由自主的凝望……

云晖早凑在穆哲耳边问道:“你认识这条蛇吗?梦里遇过?”

穆哲皱着眉摇了摇头。

这时,巨蟒的眼中越来越湿润,接而沁出了晶莹的水滴,这是泪吗?它居然———哭了?!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生一阵莫名的动容与伤感,几乎都要原谅它刚一出场就差点把我拍死的仇了。

巨蟒的身子越发伏低,竟开始渐渐轻蹭起穆哲。大家见状,无不瞠目结舌、啧啧称奇。

穆哲到底是个冷酷而镇定的人,也不究其原因,也未丝毫感动,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山海录》在哪?”

我都要为巨蟒抱不平了!要我是他,至少也得回报个拥抱、亲吻什么的吧?

可它却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伸了伸脑袋,继而完全伏在了地上。

穆哲道:“我们骑上去!”

我不禁惊讶道:“什么?!”

子明笑道:“原野上骑马,树洞里骑蛇,冥冥之中,还安排的挺周到啊。”

红昭接到:“所幸是省下了脚力,也减了些危险。”

我心里想着:你既然长着一张VIP脸,倒是早些露啊!每次都阴阴冷冷的默在一旁,本小姐都快死了你才出来!

穆哲第一个跨上了蛇背,我们见无妨,也都纷纷而上,这种感觉,就像是搭上了辆顺风车。

巨蟒的鳞片又厚又硬,近望就像枯树皮,却也色彩斑斓。看它这么大身形,该有几千岁了吧!

大家坐稳后,穆哲拍拍蛇头,低吼道:“走!”

我的天!他还真是不见外!这就使唤上手了?感情要是巨蟒认错了人,一会儿反应过来,看不第一个就咬死你!

蛇行的速度不快不慢,伏游向前,倒也稳健。我逐渐又恢复了先前兴奋加喜悦的心情,毕竟这是一场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奇遇啊!

“真是太酷啦!”我又情不自禁地扬手喊起来。这一次,大家倒是回应了我几阵爽朗的笑声,当然,除了穆哲那个家伙。

蛇行了二十来分钟,忽然一止,可前方依旧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我的第一反应是:该不会遇上什么更大的怪兽了吧?

这时,蛇头一调,我赶忙抓紧了手中的鳞片。它缓缓游到树洞的右壁,居然……居然开始贴壁环进,直线向上!天啦!这岂不是我每次去游乐园都不敢玩的过山车吗?何况此刻没安全带,还是坐在———蛇上!

穆哲叫道:“大家抓紧了!”

巨蟒忽然加快了速度,早已180度腾空。我连个解绑腿做安全带的时间都没有,只得双腿夹紧,手指死死扣住鳞片,所幸它不光滑!

第十一章 缺席一人的封神会

巨蟒于树壁盘游而上了十来分钟,已到达相当的高度,忽又侧首一转,钻入了一个幽幽的大洞中。

原来在扶桑神树内还有如此神奇的世界,眼前所见,恰如绝壁上的洞中洞,若不得神兽相助,恐怕我们连发现都困难,更别提如何攀爬了!

附洞大约处在树干中部,比刚刚的主洞底部要干燥许多,也不见漂浮闪烁着荧光的藤蔓种子了。

平坐比180度‘过山车’舒服、放松多了!发现此时除了穆哲,我们都一身泥水、狼狈不堪,好在是处于漆黑的树洞内,没人会浪费手电光去观察队友的形象~

大家早料到树内的空间会相当庞大,却难想亦如此复杂!巨蟒行一大截就要左移右拐、上行下滑,速度不慢,竟也不见个头!

忽然,前方渐渐闪现了一枚光点,继而越来越亮,我心中想到:莫非是要到天宫了?我这身打扮可怎么行啊!能否给个更衣室先?

胡思乱想之际,我们已来到一扇石门之前。有光很神奇,竟是从内部穿透过石门而绽放的,致使整块石门都金光闪闪!

我们从巨蟒背上跳下,云晖忙上前推敲一阵,说道:“大家快一起上来找机关!”

手指触到这些光,我感到了淡淡的温暖,用掌面细细摩挲石门良久,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处。

大家都相视无功、一筹莫展。这时,穆哲又想到打神兽的注意了,他拍拍乖巧伏在一边地上的花蟒道:“石门该如何开?”

只见蛇头忽地抬起又低下,我晕,这动作是代表鞠躬吗?

穆哲见状坚定地道:“我们跪下!”

我真是佩服他的理解、联想与反应能力!可这儿毕竟也只有他通蛇性,我们忙排成一横排,齐齐跪在石门前,穆哲道:“扣首!”

大家又恭敬地叩首三下,忽地!石门中心处的金光微微露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小口子。云晖激动地对我喊道:“是你外公的印章!”

我反应过来,忙起身掏出口袋里的印章,盖了进去,果然完美合榫!只听得石门“轰隆”一声,缓缓打开了!

大家无不瞪大了双眼,来迎接这个神圣的时刻!

石门洞开,室内像是储满了金色阳光,温暖、明亮,却毫不刺眼。迎面是一尊巨大的青铜方鼎,正面雕刻着羲和女神靠着扶桑树,观看十日于甘渊中沐浴嬉戏的场景。再绕行背部,是一幅十日齐聚天空,灼杀恶巫女丑的画面。

我还在感叹青铜巨鼎雕功之精美、故事之感人,云晖喊道:“大家快看!”

回身方才注意到,整间石室非常端严、华丽,用凡尘的俗话就是“超有王者风范”。两旁的石雕、壁画皆栩栩如生、恸人心弦,诉说着羲和国曾经的繁荣与和谐。

方鼎的正前方不远,有一块巨大的金色锦帘,整个遮住了石室的后部。因在仙地,我们都不敢贸然进犯。还在徘徊踌躇之际,穆哲已箭步冲上,果断把它整个飞拉而下。

随着大片金色滑落,一尊壮美的羲和女神雕像映入眼帘。我们不禁都双腿发软、齐齐跪下拜服。

女神的右手向上伸直、张开,身后的石壁上雕刻着她的儿子们———十个光明、强大的太阳!

而她的左手托在胸前,上面竟稳稳放着个大黑玉匣子!

“山海录一定就在里面!”穆哲首先冲了上去,还差几步,忽被一束强光猛地击飞在地。

正当大家惊叹交加之际,我的胸口突然感到一阵由内而外的灼痛,强度难忍!

我痛苦地站起来甩掉背包、外套,一大片金光又扑袭而来,外炽内烧,我不禁疯狂撕裂衣领,张开双臂,仰头大吼:“啊!~~~”

此时,队友已难近我之身,无不被强光弹飞在地。

正当连心脏都要爆裂之时,忽地从我锁骨之下的胎记处,射出一道白光,直冲羲和女神手托的黑玉匣,灼炙感顿时得到解脱,我早无力地瘫倒于地……

只见那黑玉匣缓缓打开,竟飞出五个彩色光点,分别向我们五人冲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伸手一抓,竟真稳稳地握在了掌心中!

我忙睁开双眼,摊开一看,居然是一枚繁雕精巧的戒指!戒面上刻着一只类似于凤凰的神鸟,戒环内还有两字———“羲凰”。

我不由自主地把戒指套在了右手食指之上,这时,队友们已纷纷来到身旁。楚云晖把我一把拉起,伸出左手食指,我定睛看了看,他戒指图案几乎和我的一模一样。云晖道:“我是‘伏凤’。”

穆哲伸出左手拇指:“烛阴。”

我忙打趣道:“难怪仙家巨蟒都要向你臣服,原你竟是个‘蛇祖’!就连天下的白昼、黑夜、风雨、冬夏都要一并托你掌管啊!”

穆哲依旧摆着张臭脸,又一言不发了。

林红昭伸出右手中指:“我的是‘和鸾’。”

曹子明伸出左手中指道:“麒麟。”

我最后现出右手食指:“羲凰。”

红昭道:“‘伏凤’、‘羲凰’,莫非你们是伏羲青帝的左右手?不过‘羲凰’、‘和鸾’,我俩也可以看成是羲和女神的部下!”

我早忘了先前的疼痛,不禁大笑道:“我们这是被封神了吗?耶!”

穆哲又冷冷冒了一句:“而且,这戒指一戴上,可就拿不下来了。”

我试着拔了拔,果真!就像长在了手指上一样,依旧欢快地耸了耸肩:“这样更好,防盗!”

云晖笑着:“恐怕是代表了我们———无法逃脱的命运!”

子明说:“可现在关键问题是,《山海录》呢?”

我方才反应过来!对啊,我们是来找《山海录》的,可不是找戒指的啊!不由又齐齐向着羲和女神雕像看去。

女神手上托着的玉匣虽已洞开飞戒,里面却依旧闪着白光!

穆哲绝对是个不怕死的,再一次英勇而上!不过这番竟稳稳走到了神像跟前,直至取出了匣内里的东西也没被强光弹飞,看来是戴上了神戒的缘故?!

穆哲一转身,我们就忙凑了过去,他捧着个稍小些的黑玉匣,匣面上还放了个东西,在幽幽闪着白光。

我的胎记又忽一灼烧,眼前还是一枚戒指,雕刻着一条白龙!

云晖拿起来仔细观摩道:“这‘白龙’,一定是我们山海会缺席的那位组员的,我且先帮他收起来吧。”

子明叹道:“好个磨蹭的‘第六人’,希望可别缺席太久!”

第十二章 外祖父的《山海录》

穆哲捧着盒子冷冷说道:“这层盒子也需要钥匙!”

我早把外套捡回穿上,一边裹着,略带害怕地问:“不会又是用胎记开启吧?刚刚差点都被烧死!”

云晖笑道:“这个恐怕没那么麻烦,我看这匣间的豁口,图案应该是你的玉坠!”

我忙握着掩盖胎记的玉观音,跳到玉匣跟前,欢快道:“那可太好了!轻轻松松~”

玉坠入穴,匣光一闪,只听“咔嚓”一声。这次,并没有从里面自动飞出什么,匣盖是被穆哲轻轻打开。

我想这一刻,我看到了有生以来最强烈盼望看到的东西———《山海录》!终于找到了!它此时就静静地躺在眼前的匣中。

我的双手颤抖着,无比激动地把它捧出,它像一本厚厚的古典线装书,黑色的封面上清晰地竖题着三个大字———“山海录”。我自左向右翻开第一面,就看见了外祖父的签名,行书飘逸着熟悉的名字———李春荣。

眼泪不知不觉就滴了下来,我怕弄湿了书,一把递给穆哲,回身跑开,掩面抽泣起来。

云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笑道:“我们尚且都得到了神戒,你外公那么厉害,肯定早已成神,他绝不是死,肯定天庭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办,提早被召回去了!你看外公对你多好,信任你继承他的衣钵,还多派我们几个来辅助你……”

听着云晖的安慰,我的心里好受多了,忽听得穆哲喊道:“我们麻烦了!”

我忙擦干眼泪跑了过去。穆哲翻开《山海录》,只见里面每一页都绘着只神兽,只是,有些是彩墨的,颜色鲜丽、栩栩如生;可有些是纯墨的,不仅暗淡无光,甚至都看不清楚!

红昭问道:“怎么会这样?”

云晖道:“《山海经》是记载天下各国神兽的,好比是一本花名册、说明书。而《山海录》是收录各种神兽的,好比给神域和人间创造了一扇大门相隔。恐怕这些绘色暗淡的神兽,已经冲破这道门,来到了当今的世界。”

我惊讶道:“所以,我们的任务,是要把这些逃跑的神兽给捉回来,重新封印回属于它们的世界?”

子明道:“这个任务恐怕不简单。我们在梦里也见到了,神兽可随意幻化人形、迷惑人心,想找到它们都很不容易。”

穆哲冷冷说道:“最重要的是,逃走的,基本都是出了名强大的恶兽。”

云晖看着手指,认真地说:“关键就要靠这枚神戒了!”

“神戒?可关键,我们都还不知道它的作用啊!”我疑惑道。

云晖笑着:“我想,它必然有着感知和控制神兽的力量!”

正当我们聊得风风火火、欲罢不能之时,从骑巨蟒而来的洞道里,居然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们现在处的位置极其复杂、隐蔽,常人是不可能到达的。室门在进来之后就已自动关上,开门的印章也在我手里,门外又有巨蟒守护……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也没听到巨蟒有什么异动啊,什么情况?难道才刚拿到《山海录》,就有人找上门来抢了?不要啊!给点时间,神戒还不会用啊!大家不由又陷入了紧张。

我们站在羲和女神像前,排成一排紧紧盯着石门,声音已经到达门口了,以为总会有一阵敲打,可门———就这么自动打开了!

我几乎都不敢看,可还是眯着个眼一瞟:那是个身着白衣的男生,面容清秀、苍白,身形高挺、瘦削!

是他!云晖大喊一声:“白衣少年?!”

他刚绕过青铜方尊,我早已激动地冲了上去:“是你?”有太多疑问堵在心头,此刻却一句也讲不出来了。

白衣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单刀直入:“我来是告诉你们,神戒有着释放与封印山海异兽的能力,无论它们幻化成什么、隐藏的多好,只要在附近,神戒都会有感应并且发出奇光。必要时刻,你们可以释放《山海录》中的山神、善兽和它们对抗。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提醒你们,尽量早日救出山海会的第六位队友。”

云晖摊开手心里的白龙神戒道:“我们的第六位队友?他在哪?”

“他的力量太强大了,被魔王封在了万年冰渊里。你们得先找到‘冰海神珠’,这是唯一能够救出他的神器!”

我忙问道:“这冰海神珠,要上哪找?”

白衣少年接着说:“天帝播撒了很多‘神种’在人间的‘器皿’里培植,所谓‘器皿’,就是一些特定人类的心脏。‘神种’吸收宿主的精气、随着宿主的成长而强大,一旦完善成形了之后,就会破心而出,回归天界。‘冰海神珠’亦是如此,并且很快就要成品了。”说罢,递给云晖一个圆环形的东西说道:“这是取珠器,它能感知神珠宿主的存在,并且找到万年冰渊。你们一定要保证在取珠器发光之前,宿主不会心痛而亡。可以利用黑玉匣穿梭两界,用洹山的‘含桃’为他续命。取珠器一旦发光,你们就要立刻取珠!不然待它自己破心回天,就没有办法了!”

我疑惑问道:“那使用取珠器,宿主还会死吗?”

白衣少年说:“宿主虽为天帝培植宝物的‘器皿’,但毕竟是凡人,无论用不用取珠器,宝物都会破心而出,死,是必然的。你们切忌不要手软犹豫,拿不到‘冰海神珠’,救不出‘白龙’,只会害更多人丧命!”又转而对我冷冷道:“既然已经戴上了神戒,你的胎记从此便能感受到‘白龙’的痛苦,这也正好时刻提醒你们,早日找到神珠!”

我不禁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既然你们已经明白自己的任务,那就快回去吧!”白衣少年忽一挥手,我便忽感一阵晕眩,瘫倒在地……

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们依旧趴在云居小客厅的桌上,还在迷糊中怀疑梦里是真是假?随即看见了右手食指上清清楚楚的带着‘羲凰’神戒,咦?怀里的是什么———

哪里还顾得了腰酸背痛?我早已跳起来捧着它,欢快地大叫道:“耶!找到啦!我们终于找到外公的《山海录》啦!耶!……”

第十三章 开启阮轩新生活

大家不觉都笑了,云晖伏桌,一手托腮打趣道:“大小姐,我看我们要不要先换身衣服?一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我双手还扬在半空中,低头一看:“啊…啊…啊!”

原来不仅带回了神戒、笔录,一身泥水不堪、拖挂残破的行头也跟着回来了!问题是,全队就数我最惨!我闭上眼一阵风似地跑到了窗帘后面,叫道:“你们什么都没看见!楚云晖!还不快给我套衣服换!”

云晖坐直了笑道:“当然没问题!不过这儿只有男装嘿~让你第一个洗澡,快去吧!”

我痛痛快快在‘公子云居’的豪华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套对我来说大的有点儿出奇的衣服。一出来,就看见他们又像在商量什么大事似的。

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撇嘴道:“才刚回来,大家能轻松会儿吗?又怎么了?”

云晖微笑对我说:“我们刚商量好,为了日后行动、议事的方便快捷,和保密工作的完美落实,大家即刻就搬到阮轩来住。反正这儿地方大、房间多,地方幽静又无外人打扰。生活用品也都一应俱全,一会去宿舍把衣服拿来就行了。我是指女生哦,男生的话,不拿衣服都行~”

我疑惑道:“你又不是阮家人,自己能住在这里就不错了,还让我们来?我可不敢!”

云晖笑得更温暖了:“放心吧大小姐,我既然让你们来,自有我的道理,阮家人不会说什么的。一会大家洗好澡换了衣服,就去挑房间吧!闵敏,还请你最先挑~”

我看了看在座,没人提出异议,细想想也确有道理。看来楚云晖和阮氏家族果然渊源不浅,不过也不关我的事~

眼下这么漂亮的大别墅让我随便挑房间?不是又在做梦吧?脑海里浮现的怎么都是《红楼梦》中,宝黛钗在省亲大观园里选择住处的画面~

我们五个人最终都挑了和‘公子云居’同一层的房间,也就是别墅的二楼。我选的叫‘沁芳阁’,红昭选了‘虹影馆’,穆哲的叫‘牧羽轩’,子明的是‘茗琴斋’。衣物一拉杆箱拖过来,也就算正式入住了。

不住一起不知道,这曹子明可是个食神!做菜那是出神入化,古今、中西各样食物,无所不通、无所不会,人又亲和有耐心,每天还能点菜!终于告别了食堂,对于我这个纯纯的吃货来说,简直是最难得的收获:太有口服了!人家房东都是收租霸,云晖可好,千邀万请地把我们喊来住着,一切供给还全全负责、无所不至,早被我送了个绰号———管家公!

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山海会又相聚青亭。

云晖单刀直入:“今天4月10号,据我们拿到《山海录》已有半个月了,在这段期间,大家的神戒都没什么反应,但我们不可能在这等着逃跑恶兽自己找上门,是时候该主动出击了!”

想毕,大家都点头赞同。

穆哲正色道:“我认为,先分头把校园的每个角落都仔细检查几遍,如无异状,再去市区,如此慢慢扩展。”

云晖接道:“我表示赞同!那么就从明天开始。全校现有15个系,我们每人负责检查3个系,里面所有师生、领导并清洁人员,一个都不能疏忽。除了自己所属的系,外加两个地点最邻近的。闵敏负责中文系、法学系、新闻系;穆哲负责机电系、计算机系和建工系;子明负责历史系、外语系、地科系;红昭负责体育系、美术系和音乐系;我负责剩下的经管系、化生系、数学系。如此安排,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子明说:“大学课程时间不定,所以我们需要每两节课就把教室轮番走一遍。”

红昭点头道:“午休时,分头去各宿舍楼、浴室、食堂、超市、操场、亭桥、溪园,任何一只流浪猫狗也不能放过。

云晖笑道:“非常完美,明天一早就出动!若没什么附议,大家今晚就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子明认真地问:“既然有行动,明天早上大家想吃什么?”

云晖几个都无所谓道:“随意啦~”

我一听吃,早来了劲,正认真想着呢,谁知他们居然这么随意!忙喊道:“等等,等等!”

大家还以为我有什么重要的事,都坐正了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露出更加严肃的表情,厉色道:“民以食为天,这早餐能随便吗!”随即点着两根食指,微笑道:“明天早上想喝海鲜粥~”

在一片白眼与无语中,子明高兴地答道:“没问题!”

一宿无话。

第二天整整一个早晨,我假装丢了东西,跑遍中文系、法学系、新闻系各专业的所有教室、办公室。中午就随便买了个饼垫垫,趁着午休,爬了好几栋女生宿舍。到了下午,又是一番轮检,都快无力了!

中文系……没问题……法学系……没问题……

来到教学楼A栋三楼,新闻系的走廊,刚想看看主板课表上周四下午各年级和专业的上课时间,突然,羲凰神戒发出了幽幽的金光!

我见状立刻掏出手机,先群发了条短信,然后慢慢向走廊那头走去,观察神戒的光变。

忽然,背后有人叫到:“闵敏?”

我回头一看,是大一在学生会认识的同事,和我一届,新闻系的。不由心下一惊,神戒倒并无变化,顿时放下心来,笑着打招呼:“你好,来上课吗?”

他点头道:“是啊,来的有点早,对了,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因为……丢了……”话没说完,右手食指突然一阵灼烧,我忙侧身望去:

下午第一节还没下课,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不远处,一个清洁大妈,正在整理垃圾桶。

我刚想上前看个究竟,同事问道:“你说丢了?丢了什么?”

我忙回身笑道:“是这样,我今天上午没课,就随便找了个教室自习,不小心丢了本书,我也不记得是在三楼还是四楼了。我在这找,你能上四楼帮我看看吗?《古代汉语2》。”

他笑道:“没问题!那我去四楼了。”

我微笑点头,看着他拐进了走廊,忙一个转身,可是!刚刚的清洁大妈———不见了!而我的羲凰神戒也变回了之前的幽幽金光。

一定还在附近!

第十四章 第一场恶战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突然从305教室里传出一阵骚乱,我忙推开后门冲了进去。

“啊……啊啊!手机都烧起来了!”

只见最后几排同学的手机都莫名忽地着起火来,他们有的跳出贴在后墙上,有的直接瘫倒在地。好在这儿离洗手间很近,火势又不大,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一切能装水的东西都装了来灭火……

神戒没有异变,恶兽不在这室内了!正想着,隔壁教室又传出了叫喊声,突然,右手食指感到了‘羲凰’的灼烧,我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

刚破门,一个庞然大物就“轰”地朝我面部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一道寒光弹飞。云晖提剑追去。

队友都来了!

一个巨大的球状物极速在走廊间东窜西跳,各教室便不断有叫喊声传出,可大家都像看不见这个怪物似地,领导、老师、学生无不忙着救火、送医,早闹成一团。

“快把它抓到结界里去!”穆哲大喊。

我们忙冲上前去,可它移动的速度太快了,就连样子都看不清,更别提捉了!

这时,云晖叫道:“两头狙堵,祭神戒!”他和穆哲、子明早已冲到走廊那头,我和红昭于这边死死堵截。

在恶兽又朝着一间教室喷放毒烟之刻,我们同时朝它举戒,五道焰光射出,便登时与之旋入了一片无天无地的混沌之中。

来到结界,方才看清楚这妖兽的样貌:身形若蛇、遍布鳞甲,长有两对翅膀、六只眼睛、三只脚爪。红翅碧身,好不可怖!

“这是‘酸与’!专会制造恐怖事件!”云晖喊道。

只见那‘酸与’展翅仰首一声嘶叫,声音就像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转而就向我喷出一股火焰……

我去!为何每每都先攻击我!

只得先一个转身躲过。但我也不是好惹的,即刻举戒回击,一道金光飞射击出,酸与怒了!叫声更加凄烈,绕转喷出一大圈毒雾。

红昭抛给我一把钢剑,大家顾不得呛死,火速围成一圆,与它拼阵厮杀。

酸与的鳞甲过于坚硬,钢剑击砍,火花四射却未能伤它分毫,况它长了六只妖眼,灵敏非常,又能张翅腾飞、口喷毒火、尖爪伤人,防不胜防!

全队里只有我较弱!云晖、穆哲是绝对的能砍能拼、身手超强;子明稍逊些,然以敏捷多技见长;红昭虽也是女生,但体育系出身,从小就是练出来的!唯我毫无套路,遇势胡劈乱刺,也难怪‘酸与’最喜欢袭击我!

此刻,云晖已跃上妖背,抱准它的脖子,一阵猛砍。穆哲随即强攻它的眼睛。可没想到‘酸与’六目一闭,便连眼皮都是刀枪不入!

子明横扫妖爪,红昭灌剑入脖,谁想那怪物一片蓝火吐出,并钢剑都融化了,红昭早被击倒。

云晖大喊:“快开《山海录》!”

我手忙脚乱,从怀中刚一把书掏出,即被‘酸与’的长尾甩飞,还没等我惊叫,云晖早借踏妖背,一个飞身,祭出了‘伏凤’神戒,金光直冲半空中的笔录,即刻吼道:“‘窃脂’出!”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从《山海录》中腾空冲出一只仙鸟:形若猫头鹰,通身丹赤色的羽毛闪闪发光,珠白脑袋上还长有一顶耀眼的红冠!

‘窃脂’先绕着我们飞了好几圈,刺鼻辣目的毒气顷刻便没了,它转而向‘酸与’冲去,在它头顶盘旋。

酸与伸展飞翅,张开大嘴又欲喷火,不料面对着窃脂仙鸟,竟然莫名哑了火,一并所有攻击性的烟雾都不得喷出,只能扯着嗓子嘶叫。

窃脂趁它一个不妨,突地出击,如同一支利箭般直冲六目飞射过去,登时啄瞎了它的一只眼睛!

酸与闭目疯狂嘶鸣,云晖跃起拔剑灌入它的喉咙。只见绿血一喷,‘酸与’便伴随着一声巨响倒地。

云晖丝毫不与耽误,摊开《山海录》即举起‘伏凤’神戒吼道:“‘酸与’收!‘窃脂’归!”

一道金光劈去,瞬间妖兽、仙鸟都各归其位!《山海录》上,酸与的绘像又色彩绚丽起来。

大家都松了口气,云晖正想收书,忽地从《山海录》中弹出样东西,云晖一把接住。

我们忙冲去一看———居然是把玄色的远古神剑!还发着幽幽摄人的光芒!

我惊喜道:“原来把‘酸与’送回了景山,还有奖励啊!”

红昭附到:“这就叫‘打怪升级得宝贝’!”

大家不由哈哈大笑。

云晖在手中反复掂着神剑,更是笑的无比灿烂:“国外定制的上好钢剑都伤不了妖物半毫,我正愁着呢,好歹以后可以靠它了!”

子明笑道:“看来我们以后得更加努力了!”

我扬手跳了起来:“多打怪!多赚宝物!耶!”忙又对云晖说道:“对了,神剑还没取名字呢!既然你的神戒叫‘伏凤’,以后我们就叫它‘伏凤剑’好不好?”

云晖点头大笑道:“非常好,就叫‘伏凤剑’!”

我不禁欢快地说:“短短一个月内,得了‘穿越玉匣’、去了‘天域神国’、乘了‘仙马大巴’、坐了‘巨蟒公交’,如今还有天书、神剑供我们斩妖除魔!真真把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都给经历了个遍!”

红昭笑道:“何止呢!路还长着,才是开始,好期待啊!”

穆哲冷冷道:“这是在拼命,不是闹着玩!还是快收拾好出结界吧,看看新闻系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家方才反应过来,我忙拿起《山海录》,子明把剩下的四把钢剑收入了‘麒麟’戒内,云晖也把‘伏凤’剑收进了神戒里,穆哲便大吼一声:“破!”

我们登时回到了三楼走廊,情况比之前好转了许多:火已被扑灭,毒气也都放出了,该就医的送去就医,老师陪学生在一起收拾教室,领导开紧急会议去了。

我们欣慰地相视一笑。

忽然,身后喊道:“闵敏!你没事吧?”

是那个新闻系的同事,我忙笑道:“没事没事。”

他面色慌张地说:“刚刚我一下来就看见这里乱成一团,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对了,书在四楼没找到。”

我道:“我想起来了,好像书是丢在寝室里了,都下楼准备回去找了呢,也是刚刚听到响声才返身上来的。”

他笑道:“没丢就好,那我先去帮忙了!”

第十五章 引蛇出洞

大家对成功收服了第一只山海恶兽表现得非常兴奋,晚上便在‘公子云居’的小客厅里开了个临时派对。

曹子明趁机大展厨艺,炒了很多拿手好菜,楚云晖也跑地窖里搜出了阮家的百年佳酿,还不忘露出神秘笑容。估计是想到了阮家人来砍他时,该耍什么阴谋诡计!

我因为天生对酒精过敏,所以只喝橙汁,其他人遇此甘醇,无不举杯豪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故事就不知讲了多少个!连我这个滴酒未沾的人都笑醉了,难得穆哲还那般清醒,一脸严肃道:“适当庆祝一下也就行了,毕竟才是刚开始!明天再于校园搜罗几遍,若无异事,周末正好趁着人流量大,到市里巡查。还有,多关注新闻也是必不可少的,看看哪里意外发生比较频繁。”

云晖笑着把手臂搭在穆哲肩膀上。我刚想调侃他几句,削削他那酷爱扫兴又无比心急的气性,却忽地猛感胎记一阵炽烈灼烧,“啊!”的一声便翻到在地,大喊道:“白龙!”

大家见状,早已酒醒,红昭忙跑来抱着我安慰,云晖急道:“这几天越发频繁了!看来寻找‘冰海神珠’宿主的事不能再缓!”

“当然!必须和搜寻恶兽同步!”穆哲正色道。

第二天一早,我们又开始按原计划把校园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搜巡,整整一天,连垃圾场都没放过,然而神戒并无异变。校园目前很干净!

晚上大家回到阮轩,我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就趴在主厅的沙发上叫口渴!云晖一边分发饮料,一边笑道:“大家辛苦啦,先喝罐饮料解解乏。”

穆哲只顾滑着手机屏幕,冷冷道:“城北的冯河下午又淹死人了,本周第三起!”

云辉皱眉道:“现在天不热,游泳的很少,淹死的三个,一个是退休老工人,常到河边钓鱼;一个是十来岁的孩子;放学去河边玩;一个是近郊的妇女,去洗衣服的。”

子明道:“一周连发生三起命案,警方调查后都归于意外身亡。但值得好奇的是,三个人都是在岸边活动,并没有下水,况且河沿的水很浅,根本淹不死人。可这几个人偏偏都死在了河中心!”

我点着头又耸了耸肩:“通过昨天的事可知,普通人是看不见恶兽原型的,况它又会幻化,出现的地方必然防不胜防啊!”

子明笑道:“‘普通人看不见恶兽原型’,说的好!那我们正需要一个‘普通人’做引子来钓!”

红昭点头道:“对!我们戴着神戒,很容易被妖兽察觉,况且这次又在露天,河水通流,它藏逸起来我们就根本没法找!最好是能找个同学先在岸边引。”

云晖道:“话虽如此,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极度危险且不说,保密也是个问题啊!”

穆哲道:“放心!这些由我来解决。”

我挑着眉说:“既然如此,那就昨天遇到的学生会同事吧!昨日提前让他上了四楼躲过一劫,我认为他这次有当‘引子’的义务嘿嘿,那我现在就打电话!”

说罢便拿起手机,飞快地在联系人里找到号码,拨了过去,一下就通了:

“喂,鲁霆希?我是闵敏,明天周末,我准备和几个朋友去郊游、摄影,想请你一起去。”

“好啊,明天正好有空,要向系里借单反吗?”

我心想:这哪能借!咱是去拼命的,万一弄湿了、砸坏了,可不玩完!

忙道:“不用不用!这不我朋友刚买了单反嘛,你是新闻专业的,以前在部里摄影技术又最好,想请你来指导指导!”

“不敢,大家互相切磋。”

“那明天早上9点,在学校南门口集合,直接坐18路去冯河哈!”

“什么?冯河?闵敏,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冯河最近出事比较多……”

还没等他说完,我即堵到:“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们不就是去采采风、摄摄影嘛,万一碰上紧急情况,还能救人!你就放心吧,六个人呢!你又会游泳,难道还害怕不成?”

“没有。那好吧!我正好也想看看那边的情况,怎么总是出意外!”

“如此甚好,就这样说定了哦!不许反悔!明早见,拜拜~”

“恩,再见!”

挂上电话,我开心地拍拍手:“搞定!”转而对穆哲道:“你可答应好的,要负责人家的安全哦!”

穆哲冷冷道:“放心,我保证他明天毫发无损,也一概不知!”

云晖早上楼拿下来两部尼康,叹道:“也要麻烦你们做下牺牲啦!”

我晾着神戒,撇嘴道:“打起来之前,我负责把它们先收到‘羲凰’里~”

又闲扯了半晌,云晖便和子明去超市购买明天所需之物了,穆哲神神秘秘的,一句话没说就早早关了房门。我和红昭聊了会明天计划的穿着,也各自回了房。

一宿无话。

第二天早上,全队八点四十便斗志昂扬地等在了学校南门口。我笑道:“看我们的打扮,还真像去郊游的,哈哈!周末出去玩的人好多啊!”

红昭道:“都是到市里逛街,去城北的,必然就我们几个!”

我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了!前儿人多,反而慌乱!”

说话间已经看见鲁霆希远远而来,我忙挥了挥手。见面后,大家都亲和地打招呼、自我介绍。我也忙把手中的单反递了上去:“还请你做我们的首席摄影师啊!”随即又是一阵说笑。

同学们基本都在市里最繁华的商贸中心下车,公交驶到城北的时候,车内除了我们,就没几个人了。及至冯河站,果就只剩下我们六个。云晖很善于调节气氛,一路也是欢笑不断。

城郊的景色非常秀美,空气又清晰,道旁开满了不知名的各色花朵,令人心情大好的关键是:没有闲杂人等,好办事!我和红昭相视一笑。

快到冯河的时候,指上的神戒已发出幽幽光警。云晖对鲁霆希问道:“我就在这儿搭三角架取远景,还麻烦你到河边找找,有什么更好的角度?”

鲁霆希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跳下矮埂,我们盯着他拿相机远去的背影,不由摸着神戒,更加紧张起来。

第十六章 出师再捷

鲁霆希沿着河岸缓行,不停地用相机选试角度,慢慢停在了一块大石头旁,对准前方,认真调着焦距。

我仿佛都能听见心脏在胸腔里‘嘭咚、嘭咚”的跳动声。如果怪物突然从河里窜出来,一口把他吞了下去怎么办?怎么办?朋友的命啊!我们是不是太冒险了?

云晖按着‘伏凤’剑,一边用长镜头严密地监视着湖面。今天还真是出了奇的风平浪静!子明也早已从‘麒麟’神戒中放出了四柄钢剑,大家蓄势待发!

忽然,我食指一抖,‘羲凰’炽热地灼烧起来!冯河中间莫名出现了个落水儿童,在沉浮中大声呼救着!还没等我们喊出声,鲁霆希早扔下相机,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大家见状,不由拼命朝河边飞奔而去,及至河岸,霆希早游到了河心,只见忽来一波大浪,顷刻就把他卷没了!云晖、穆哲首当其冲跳游而入,子明、红昭也即刻跟上。

我去!就我不会游泳!只得挥起‘羲凰’神戒,瞬间几道金光划射飞去,溅起一大片水花。

待到此番水花落遍,穆哲已托着鲁霆希浮了上来,并以惊人的速度推向岸边。我略松了口气。待到浅水区,穆哲便一把把他扔下,转身回游,那边已打了个煮海翻天!

我早扑腾下去连拖带拽,我去!重死!好不容易弄上了岸,还好只是晕了过去,呼吸算均匀!我真怀疑这是自己呛的还是被穆哲敲的!

这时,只听云晖一声大吼:“开结界!”

别丢下我啊!忙也祭戒出光,顷刻便来到混沌世界。

只见前方一妖兽龇牙匍匐,竟长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和豺的身子!背上生着禽鸟的羽翅,却在像蛇一样蜿蜒爬行!

我纳闷道:“那洪荒年头里,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长出翅膀啊?”

云晖喊道:“大家小心,这是‘化蛇’!”

只见那‘化蛇’仰头一声吼叫,声音就像是人在呵斥。

穆哲二话不说,提剑冲阵,‘烛阴’神光射出,‘化蛇’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口吐洪水。大浪翻滚而来,减了众人太多力量!

水越来越多,我几乎都要被卷走!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穆哲对我大喊:“《山海录》!”

我忙从衣里掏出,一把扔去,穆哲稳稳接住,即刻祭出‘烛阴’神戒,吼道:“‘鸣蛇’出!”

只见青光一闪,“呼”的一声,一条长有两翅的飞蛇随即窜出。

我不禁赞道:“果然又是有翅膀的!好棒好棒~”

‘鸣蛇’圈阵盘旋,所飞之处,洪水无不顿时干涸!并我们身上的水也一滴不剩。

两蛇瞬间绞打在一起,撕咬扭缠甚是惨烈!我拍了拍穆哲的肩膀,道:“都是你的子民,相煎何太急啊!”

穆哲丝毫不为所动,观到双方伤势都不浅之时,拔剑跃上,便对着‘化蛇’头颅狠劈下去,下手之稳准、果决,令人啧啧称奇!

可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我忽然倒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云晖他们也停了手。

‘化蛇’承受不住致命的双重攻击,又因‘鸣蛇’在此,失去了制造洪灾的能力,终于应声倒下了。

穆哲随即便把二蛇封回了《山海录》中,与此几乎同时,从内飞出一样宝物,穆哲一把接住。

我们忙跑过去,一看,是张无比霸气的玄木神弓,箭袋俱全,我高兴地笑道:“太棒啦!‘烛阴’神弓也诞生啦!真的好适合你!我们可要努力了,哈哈!”

穆哲摩挲着神弓,依旧面无表情、不露悲喜,只默然把《山海录》还到我手中,便转身破了结界。

鲁霆希还躺在河滩上未醒,我忙冲过去准备摇他,穆哲喊道:“等等!”我方疑惑地停了手。

只见穆哲于袖口夹出两片‘鸣蛇’鳞片,在鲁霆希周围这么一转,他身上的河水就立刻干了,又从外套内口袋里掏出了半片似葵之叶,塞入他的口中。

红昭忙问:“你给他吃的什么?”

穆哲冷冷道:“这是‘鬼草’,服用一棵就会让人丧失记忆、无忧无虑,这半片叶子足以让他把刚刚的事情忘个干净。”

我嘀咕道:“你昨晚一个人用黑玉匣去牛首山了?”

穆哲并未多言,起身自铺野炊布去了。云晖、子明也不起多问,依旧面带笑容跑去谈天帮忙。

我第一次在山海会内部感到了隐瞒和假装。还有那么多的谜团!大家都没有真正做到坦诚相待!楚云晖究竟为何能独占阮轩?穆哲行事太过自我,手段又狠。曹子明大智若愚,从来只是笑而不语……想到这里我不禁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多想!还有那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去拼,此刻绝不能猜忌队友、闹内讧!无论怎样,云晖和穆哲都是屡次救我性命的人!

不一会儿,野炊布上就堆满了各色果品、饮料,相机也在旁边架好了,还不忘抢拍了好些照片,云晖方才过去摇人。不一会儿,鲁霆希就醒了。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揉着双眼迷糊道:“怎……怎么回事?”

云晖拍着他的背笑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刚准备着野炊,你就在一边睡着了?哈哈,饿不饿?快一起吃啊,待会还请不吝指教指教我拍的几张照片呀!”

鲁霆希估计还有点晕,但也没有怀疑,只点了点头,揉揉太阳穴,子明忙热情地招呼他吃这吃那。

下午一行人倒是真开开心心摄了回影,晚上云晖又请客,大家欢欢笑笑地在市里吃了顿火锅。把鲁霆希送到校门口后,我们回到阮轩已是晚间8点。

大家坐在一楼主厅的沙发上喝茶,我笑道:“这‘鸣蛇’还真像甩干机!以后洗好衣服,就直接让穆哲用蛇鳞秒干!”

大家都笑了,穆哲不答,只是问云晖:“取珠器还是一直没有反应吗?”

云晖摇了摇头:“我一直都随身携带,可从未有过一次异动。”

穆哲便皱着眉又阴一边去了。

子明笑道:“这事也不是光急就行的,还是一边封兽一边继续留心吧!”

我赞同道:“是啊,虽然胎记几乎每天都灼烧难忍,但也没有办法啊!所谓‘好事多磨’。”

第十七章 取珠计划

周日我们去了市里的商贸中心,分成三组,云晖和我一组,子明和红昭一组,穆哲单独行动,开始了大面积地毯式搜寻。

一天未发现异样,转眼已是傍晚时分,晚霞烧残了天边的卷角,人间已准备好灯火通明。本周也没有其他的意外事故报道发生,我们决定再逛两条街就收工了。

忽然在路边看见个熟人,相视一笑,我忙上前打招呼:“学长好!”

“你好!”

刚一走过,云晖就急忙问我:“他是谁?”

我说道:“他吗?叫苏翮,是我大一时在学生会认识的学长,学生会副主席,化生系的,比我们高一届。怎么啦?有问题吗?

云晖皱着眉,一字一顿地说:“取珠器,动了。”

我大惊失色,转而就要回头去追,云晖一把把我拉住,道:“不要引起疑心,回去再从长计议。”继而群发短信:事出有变,紧急回营。

大家火速赶回阮轩,聚在“公子云居”的小客厅里。

云晖单刀直入:“刚刚取珠器动了,‘冰海神珠’的宿主已经出现!”

我无奈道:“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

穆哲终于稍稍面露喜色:“那太好了,马上开展‘取珠’计划!”

云晖担忧到:“他今天拎的手提袋是市立医院的,面容也很憔悴,恐怕是心脏已快承受不了负荷了!但医用器械是检查不出神珠存在的。”

穆哲冷冷道:“检查不出才好,不妨碍成品!”

我拉着云晖,略带哭腔地说:“取珠计划是势在必行,但这个学长和我关系非常好,我不想他死啊!”

云晖忙点头安慰,子明接到:“白衣少年不是说了嘛,用洹山的‘含桃‘可以续命,我们再研究研究山海异木,说不定就能找到保身不死的方法。”

红昭道:“是啊,我们今晚就去洹山采‘含桃’!”

穆哲冷冷道:“采桃不用那么多人,洹山多怪蛇,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免得不必要的受伤。”又看着我说:“大家能恰聚一校是天意、是命运。白衣少年清楚地说了,无论用不用取珠器,神珠破心之日,宿主必死,这也是他的命运!我们切忌犹豫手软,到时候珠飞人死,‘白龙’也没救出,就———全完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总有点忌惮穆哲,可还是说道:“世事无常,命运尚且未知。山海仙草那么多,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能愈合心裂之物呢!”

穆哲完全不屑,只对云晖道:“做大事必须有所牺牲,不要为捡芝麻,而丢了西瓜。你要是心有犹豫,就由我来取珠!”

云晖最善不动声色,依旧温暖笑道:“穆公子多虑了,我怎么可能会犹豫呢!”转而对我说:“闵敏,既然是你认识的人,就由你去监视吧,穆哲会采来‘含桃’,你负责给他吃下去续命。”

我难掩伤感地点头道:“好的。”

穆哲又说:“还有,希望你能想办法介绍我们认识,以便日后的行动!”

我略思索了会,只得道:“好的。”

云晖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么,就从明天开始吧!”

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回到沁芳阁后,我马上登陆校网查到了苏翮的课表,想到:周一上午没课,那他肯定会去考研自修室!

第二天早上一上完两节课,我抱起书便火速下楼,刚走过图书馆,就远远看见苏翮走出考研自修室。

我忙跑过去,笑道:“学长,才十点呢,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去啊?“

苏翮道:“是这样的,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准备回去歇一会,下午再来。”

我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是啊学长,我昨天就感觉你脸色不太好呢,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心脏有点疼。昨天去医院看了,无大碍,说是过度疲劳,忧思动怒引起的。不过你也知道,我性格一向很平和,遇事也不喜欢多虑,并不如医生所讲的那样,最近连篮球都没打了。”

我一本正经道:“天啦学长!听你这个症状,怎么和我朋友去年的情况一样啊!千万别听小医院的庸医瞎说,你知道吗?他后来在学校频频晕倒,家人带去德国半年才看好的!”

只见苏翮有点着急了:“那,是什么原因?”

我用手指点点太阳穴,显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半晌道:“我也说不清楚。这样,我带你去吧,不远,就在阮轩!他上午正好没课!”

“阮轩?他是阮氏家族的人?”

我忙一个劲地摇头:“不是不是,阮家的远房外戚。”

苏翮还是有点犹豫,我忙拉着他道:“学长,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朋友你昨天也见过,就是走在我旁边那个,非常亲和的。大家都是校友,只是去看看也无妨。”

苏翮听罢,方才点了点头,跟着我向学校后门走去。我悄悄群发了短信,急招大家回营。

来到阮轩,云晖非常热情地把我们迎了进去。在一楼主厅坐定,茶水上齐,各自介绍后,我把苏翮的情况一说,只见云晖忽地一拍大腿:“学长,你这情况简直和我去年的症状一模一样啊!这是遗传因子的突然变异引起的。你现在可不能不在意,如果不立刻用药物克制的话,不久就会出现晕眩,甚至是心脏衰竭的症状,危及生命啊!”

苏翮不由面露慌张。我心里叹道:我们还真是演技忽悠班子!

云晖又笑道:“大家同病相怜,学长你不必害怕!我虽去德国治疗了半年,现在还是得每天吃药调理。我现在就去拿病历和药。学长请坐坐稍等。”便咚咚跑上了楼。

这时,穆哲端来了一盘水果沙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学长请吃。”

我见苏翮并不想吃,忙悄悄劝道:“学长,楚云晖非常好客,这些是进口的水果,来做客的都要吃一盘,你若不吃,恐怕人家会以为你是嫌弃呢~”

苏翮听这么一说,忙吃了起来,几口下去,不禁笑道:“这水果好特别啊,味道有点像桃子,口感又有点似荔枝。”

子明接道:“是啊,这是热带稀有水果,我国进口的很少。学长,好吃你就多吃点!”

第十八章 内部的隔阂

苏翮在大家似火的热情中,已把一盘“含桃”沙拉基本吃完,穆哲的脸方才自然地缓和了几分。这时云晖已抱着一堆资料下了楼,外带一个琥珀色的玻璃小药瓶。

“学长你看!”云晖把资料全数递给苏翮,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德文,苏翮自然看的一头雾水。云晖马上开展他天下无二的忽悠神功,学长长、学长短,恐吓安抚两不误。没过多久,苏翮就彻底相信了云晖的症状确实与自己一样,并接受过专业的治疗。

云晖看差不多了,方才打开那满布德文的小药瓶,倒出一粒自己现吞了,又递给他一颗,用坚定的眼神说道:“学长,这就是我一直服用的进口愈心药,你先吃一颗,保证没一会儿,心脏就会舒服很多!”

我也忙在一旁帮衬,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亲切地劝道:“学长,快吃啊!”

苏翮略想半晌,终于把丸药吞了下去。大家见状都松了口气,又开始谈天聊海、古往今来。曹子明也放心地做饭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问道:“学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翮方才反应过来,摸摸心口,一脸诧异道:“你还真别说,果然不疼了!”大家不由都附和一笑。这时,曹子明在厨房里喊道:“吃饭啦!”我们忙起身去帮着端菜拿碗。

饭桌上,大家轮流为苏翮夹菜,云晖更温暖地笑道:“学长,今天大家交了个朋友,你心脏不舒服就随时过来,先服这药缓解着,六月份我的主治医师会从德国来一趟,到时候让他一并帮你瞧瞧!”

苏翮忙道谢不绝。云晖一边把烤鸭腿夹到苏翮碗里,一边无比真挚感人地说:“同为校友,你又是学长,既然同病相怜,千万不要客气!学长,来,多吃点补补啊!”

我忽然感到,楚云晖实在太会忽悠人了,连那无与伦比的温暖笑容都仿若夹杂着一丝虚伪。不过,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只希望到时候取珠成功,大家亦能一条心救学长。

云晖把苏翮送回去之后,大家临时开了个小会。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刚给他吃的什么?”

云晖笑道:“只是普通的人参丸而已,我不也吃了嘛~”又转而对穆哲说:“这次还真是多亏了穆哲的‘含桃’沙拉啊!”

穆哲冷冷而立,并不言语。

这时,胎记忽又开始炽烈地灼烧起来,我狠狠揪紧衣领,痛苦忍耐着。

云晖他们忙起身过来,我早已不受控制地咬牙切齿大喊道:“他好痛苦!他好痛苦!我要救他出来!我要救他出来!”……

夜凉似水,星稀月明。我独自坐在青亭,想这一月来的各种事情。

没一会儿,云晖来了,手上还拿着个小玩意:“今夜月色甚好,难得我俩兴致相投。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吧!”

是六孔陶笛,声音轻扬悦耳,又略带淡淡忧伤,虽然叫不上名字,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吹曲子给我听。这曲子让我的心情倏然变得很奇怪。一曲吹完,他漫不经心道:“其实你不像人前那么活泼。”

我立刻接道:“你也不像人前那么完美。”

云晖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怎么?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我笑道:“没有。只是我在想,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云晖笑道:“哦?我哪里好?”

“你大方、热情、脾气温和、处处为别人着想,无论什么事都能做的周全。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感觉有时候你太会骗人了,难分真假。”

“你是指鲁霆希和苏翮的事吗?情况摆在这,况且我们……”

“我知道!我也参与了,所以并不该说什么。只是你做的太完美、太自然,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心中莫名产生的奇怪感觉。”

“那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只有一事,你曾说过会找机会告诉我。阮氏家族,天下共知、天下共惧。你能说说和他家的关系吗?”

云晖刚想开口,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小桥上,冷冷道:“你们在干什么?”

一回头,是穆哲!云晖忙笑道:“没什么,赏赏月、聊聊天,穆公子今晚也有兴致参加吗?”

穆哲道:“要是你们在聊‘冰海神珠’的事,我倒有兴趣听听。”

我实在受不了他们俩,一个像演员,一个像杀手,起身便道:“你们聊吧,我回房了。”转头便走。

还没出竹园,就听见后面追来的脚步声,我以为是云晖,刚想继续问他,可不料,转身见到的居然是穆哲。想到穆哲向来做事自主,跟他说话都常是不理不睬,我径自走去。

穆哲在身后冷冷道:“要小心楚云晖,别跟他暴露太多。“

我继续往前走,并不理会。穆哲又道:“他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回头愠道:“我倒觉得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现在就开始挑拨队友的关系!”

穆哲冷笑了一声:“你可不要忘了,从一开始就是楚云晖有目的、有计划的把我们召集在一块,且看这一个月来的共事,大善若伪!最重要的是,他还和阮家人有关系!”

我辩道:“我们也住在阮轩,难道我们也跟阮家人有关系吗?从怪梦到封兽,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都是我外公留下的信息!”

“那么,你想过你外公35年前是怎么死的吗?1978年的大年初四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云晖说的,被天庭召走做别的了吧?”

我的心顿时慌乱了,支吾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穆哲坚定道:“你外公当年藏录惨死,如今你是《山海录》的主人,你觉得你很安全吗?你如此轻信别人,把所有的线索都暴露出来,况且还是在阮轩!”

“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白龙’之所以会被封印冰渊,是因为有势力忌惮他的强大,而对这股势力,我们仍处未知!据我推断,很可能就是阮氏家族!当务之急是早日救出‘白龙’,回归‘山海会’。日久见人心,到时候看楚云晖怎么办。”

第十九章 相信自己的感觉

听了穆哲一番话,我开始重新整理所有的记忆,我不可能绝对站在他俩任何一方,但至少非常明确自己日后必须要做的两件事:第一,查清外祖父身亡的真相;第二:早日救出‘白龙’。

但眼下,万万不能让“山海会”内部信任危机、闹内讧!无论如何,互相扶持。团结,才利于后面做事的方便。如果这一切真有阮家插手,那可麻烦了,我们此时便不亚于身处虎穴!真好奇云晖的心里是怎么盘算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除了定期想办法让苏翮服下“含桃”,并严密注意他心内“冰海神珠”的变化,找寻更加有效的救命仙物,就是在极力想办法弄好内部关系。穆哲外表冷酷,内心固执,楚云晖无论是真完美还是善掩饰,倒时常向他示好,难分真假也罢了,好在大面子上都过得去。

转眼已是四月三十号,大家靠在阮轩主厅的沙发上,欢快地商量起五一小长假上哪玩,旅游不谈正事,缓缓绷紧的神经恰好有利于促进彼此的感情!我高兴地提议:“杭州、苏州、乌镇、西塘都好!风景优美,最适合散心放松!”

子明笑道:“好是好,就是假期人肯定多的不行!”

红昭接到:“拍照就是大合影!”

我们正笑着呢,只听穆哲冷冷地冒出一句话:“去篷县。”

我讶异道:“什么!篷县?你说我市最偏僻的那个附属县?那地方只有几座小山,还都是没开发的,然后只有几个普通的村庄了,有什么好玩的?”

穆哲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道:“篷县前天失踪了三个人,在一座山上。”

云晖点头道:“是的,斛林山,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山。据村民透露,那几个失踪者说在山上看见了野羊,前儿结伴一起捉羊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传言是触怒了山神。”

我耸耸肩,无奈道:“好吧,放假也要做事了~反正假期旅游也是人挤人,就且去篷县拍武侠片吧~”

晚间我略收拾了些行李就早早睡下了。不知何时,迷迷糊糊中,我看见灯亮着的,白衣少年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我道:“你来了?是来解我疑惑的吗?我想知道,‘山海会’其他四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吗?穆哲说的是不是真的?云晖和阮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衣少年只轻轻道:“世事无常,人与人之间或许没有绝对与永久的信任,但每个重要的时刻,你总得做出选择。人心可以藏下无限的秘密,外表可以演绎任何的性格。是偶然还是安排,众说纷纭,谜底难揭。向你伸出的手或许是害你,或许是救你,进还是逃,这一刻,唯有信任自己的感觉。”

我还想要问些什么,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我猛地睁开双眼,哪还有什么白衣少年,闹钟叫个不停,这么快就到五点半了?我拍拍脑袋,赶紧起床吧,又是折腾的一天!

七点坐上大巴,正午才到篷县县城,我们随便找了个小饭馆吃了几口东西,可急过往车辆没一个愿意载我们去斛林山的。好说歹说,才用价钱打动了个骑三轮车的老爷子。

一路异常颠簸坎坷,两旁都是农田、菜地,车太破又太抖,老爷子有一句没一句,自顾地唱着些听不懂的山歌土谣,我则紧紧抓着车沿,险些没一头滚进沟里!

如此折腾了一个钟头的样子,老爷子停了车,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说:“那就是了!可怪!你们几个小娃娃找这山丘做啥子?本来就少有人上,老头子不唬你,前儿才被山神抓走几个唏!在山脚下哩略略看一哈子就罢了,别胡乱瞎地闯错了敬意……”

云晖忙塞给老人五十块钱,笑道:“真是麻烦了!爷爷您去买点东西吃哈,放心,我们就在山下看看。”

老爷子拿到钞票非常开心,立马笑不拢嘴,一边嘿嘿着一边用嘴呶呶旁边道:“囔,我就在那拐儿老张家喝点子酒,你们几个娃娃好好逛,一会儿叫一声,我还送你们走呷!”

老人走后,我们忙向斛林山望去:山不高,但郁郁森森的茂林上云气低压,略带几分阴气,大家相视笑笑,又说了几句俏皮话缓缓气氛就前进了。

这座山果然一点没被开发,高林矮灌、杂石乱草,估计平时少有人上,爬起来的很是艰难。及到一条沟凹处,又深又滑,难以跃过,云晖忙跳到对面向我伸出手。这时,穆哲也在他身旁伸出了手。我看着他俩的脸,忽然想起梦中白衣少年的话,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的感觉?

一个初次见面,就似曾相识、倍感亲切,一个虽稍有畏惧,却心存敬佩、严谨非常,看起来都是那么有理、诚恳、值得信任!

最终,我同时伸出了两只手,穆哲见状,转身就走。意料之中~云晖温暖笑道:“来,别怕,跨!”一把把我拉了过去。

就在跨过去的那一刻,神戒忽然一亮!金光幽幽,闪烁不定。大家不由戒备起来,云晖拔出古剑,穆哲按着神弓,我们也各自握紧钢剑,成圆形圈立,周顾四方,慢慢向前挪去。

突然,前方林子里一个影子闪过,“羲凰”随即灼烧起来。我忙道:“什么?”

红昭道:“好像是———羊?!”

我疑惑道:“羊?难道山上真有野羊?不,羊精?还是山神?”

四周又安静如初,神戒也凉却下来。云晖道:“这样不行,管他是神是妖,我们必须得把它引出来!”

我忙问:“这次该怎么引?只有我们五个人,都戴着神戒!”

云晖淡定地笑道:“那可不一定!”继而招我们凑在一起,悄悄耳语了几句。大家遂点头各自走开,随便选了个地方把外套盖在脸上,躺下就睡。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我的心又开始嘭嘭直跳了。

突地,“羲凰”再灼,耳畔随即传来了沙沙的响声,就像是……是野兽踩在树叶上走动的声音!正慢慢向我靠近……我去!又是先看上我?

不敢打草惊蛇,我只得屏住呼吸,静静等待。它在我身边停下,过了好一会儿,忽地一只手盖在了我的脸上,隔着衣服慢慢抚摸。

是人手!

第二十章 鬼帝的后裔

即便如此,我也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草惊蛇,连呼吸都拼命克制着。遮在脸上的衣服已在缓缓抽离了……我的内心开始无限恐惧。抓我、挠我、向我喷火倒还好,又不是没经历过!最可怕的是看到怪物正脸的那一瞬间!况且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难以接受还长着一双人手!

终于,衣服被完全拿开,我虽仍紧紧闭眼装死,各种感官神经却绷到最紧。不过片刻,怪物就突地向我扑来,我早已有所准备,即刻向右一滚,祭出“羲凰”,卖力一划。与此同时,大家也纷纷祭戒,等到睁眼,早来到混沌结界。

我还是保持着狼狈的侧躺姿势,但估计刚刚怪物被“羲凰”所摄,已向后退跳了一截。我忙定睛看去,只见这妖兽就伏在面前:长着羊的身子、人的手脚,最重要的是一张人脸上没有眼睛!它舞爪示威时我方看清:大嘴里分明都是老虎的利牙,而那一双眼睛,居然———长在腋下!

真是难以形容的恶心、可怖,偏偏还是正对着我!可否先给个起身的机会?

怪物准备再次向我扑来,穆哲早满弓“烛阴”,一支玄箭“嗖”地就向它袭去。怪物嘶叫着飞速躲开,声音就如同婴儿啼哭,身子灵敏异常!趁这个空当,我已安全起身,五人成圈状把它围堵在其中。

怪物明显有些慌神了,龇牙咧嘴地环顾半晌,居然冒出了一句人话:“我可乃鬼帝蚩尤的后裔!你们胆敢放肆!”

原来语言相通啊!虽身手欠佳,叫阵我可最拿手了,率先喊道:“我们还炎黄大帝的后裔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胆敢在炎黄子孙的地盘作恶!还不速速投降!”

怪物叫道:“不过吃了几个贪心刁民,你们也想就地找死?”

我还想骂阵,楚云晖大喝一声,举起“伏凤”神剑就向它劈去,我们自然见势齐攻!一番混战之后,曹子明的钢剑竟被怪物一口咬断,我的“羲凰”和林红昭的“和鸾”神戒虽把它的皮毛击掉了一大片,但怪物太过灵敏,变换似风,矫捷的云晖也招招扑空,就连穆哲这个“神射手”的“烛阴”玄箭都沦落虚发。

子明喊道:“这东西太滑脱,我们必需一个能缠住它的东西!”

我会意,一把掏出《山海录》扔给他,子明早跃身祭出“麒麟”神戒,吼道:“‘白狼’出!”

只听“嘭”地一声,一只体型不大的纯白色小狼顿时跃出,即刻就向怪物扑去,顿时撕咬成一团。

子明道:“这怪物叫‘狍鸮’,生性最为贪婪,传说为鬼帝蚩尤的断首所化,不但喜欢食人,而且吃不完时,也要把人身的各个部位都咬碎才罢!”

穆哲趁这‘白狼’暂且缠住它时,一箭射中了‘狍鸮’的背部,怪物发出难听的啼叫声,一边仰首嚎道:“何必下此狠手,并无恩怨!”大家可不顾及它通人语,楚云晖凌空一翻,即时俯劈了它几颗锋利的虎齿,子明也一个激灵,闪身便用断剑刺瞎了它右腋的一只眼睛。我和红昭不断用神戒攻击,白狼则于左侧死死咬住它的脖子。

‘狍鸮’彻底不行了,浑身是血,凄厉不断,趴在地上还想说些什么,曹子明早一跃而上,扇开《山海录》即吼道:“‘狍鸮’收!‘白狼’归!

顿时,一切归位,绘像便鲜亮起来。犹如所料地弹出一样宝物到了子明手上,我凑前一看,立刻拍手笑道:“太好啦!太好啦!‘麒麟刀’也出世了!下次该轮到红昭和我了吧!哈哈!”

子明笑着打破结界,我仰望天空,刚刚低压的妖云清亮了,整座山的鬼气也尽除,难掩畅快欢愉的心情,一边下山我一边哼着:“我们是新时代的好栋梁,学习雷锋不留名……”

云晖笑道:“这么快就被老爷子传染的唱山歌啦?”

我回头一个大白眼:“没品位!什么山歌,明明是红歌!”

云晖故意离我远远的喊:“好好好,大小姐的特长果然多哈,这歌唱的呦!每一个调调都绝对原创!独特得紧呢!红歌胜山歌!和三轮车金嗓子老爷不分上下,可有一拼!”

我立刻追上去狂打他,大家谁都拦不住。

一路嬉闹、扶持着刚下山,就看见那个老爷子在前方一处房子拐探头探脑,等我们走近了,他才放心地跳了出来:“我说你们几个小娃娃咋地就不听真言!还往山上窜!半晌子再看不见,我可就去叫人了!冒冒突突……”

云晖早笑道:“老爷爷,就准你去喝酒,我们就不行啦?实话告诉你吧!”接而附在老头子耳边低语道:“我们啊,是昨晚被山神托梦了,刚刚赴约陪他喝酒去了,神命难违啊!”

大家都禁不住哈哈笑起来。

老爷子一脚跳开,脸即刻纠成一团:“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犊娃娃!如此不敬神灵!幸好子今天山神爷爷被海龙王请去喝酒了,让你们钻了空子撒野……”

子明笑道:“反正都是不离喝酒嘛!”

大家顿时又笑作一团。

回去的路上,老爷子山歌土谣也不唱了,尽絮絮叨叨地用奇怪的语气警告我们最近要小心,伴着破三轮车“吱呀、吱呀”的声音,路又颠簸得厉害,我心里真是一突一突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县城,云晖这次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还恭恭敬敬地表示感谢和道别。老爷子拿到钱果然恢复了笑脸,嘴倒不停,望着我们的背影还唠叨个不停。

我加快脚步,撅着嘴,眯起双眼道:“做好事还不被理解!那老爷子倒赚了一笔,我们差点没颠吐出来!”

红昭忙搭着我的肩,大家又嬉闹起来。

大巴回到市里,天已经全黑了,我们照例在商贸街吃了个火锅,才打车回阮轩。

车停在镜山度假村门口,大家欢欢乐乐地说笑而行,眼看就要到阮轩了,林红昭忽地一叫:“呀!我们外院门口是不是躺着个人啊!”

第二十一章 龙山计划

我虽有夜盲症,但阮轩外院门口的路灯还算亮,可不是躺着个人吗!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涌上心头,我们飞奔过去。

“是学长!”我早失声叫出,俯下身子拼命摇他,云晖二话不说,背起就往主楼跑,我们一边帮衬着,一边七手八脚的开门。

到了主楼大厅,云晖把苏翮放躺在沙发上,子明赶忙倒水,穆哲也去‘牧羽轩’取来了‘含桃’在切。云晖把了把苏翮的脉搏,半晌看着取珠器焦急道:“不好!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可‘冰海神珠’还未到成品摘取之时!”

穆哲淡定地把一小包粉状的东西倒在了水杯里和着,冷冷道:“神珠未成,必须续命!就是已经在阎王殿报道了,我们也得把拖回来!这是‘空桑山’的仙品紫灵芝和万年仙参磨成的救命药粉,赶紧给他喝下去!”

我早已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直流,子明扶起他,我忙用小勺慢慢一勺一勺喂,一边喊着:“学长,快醒醒!学长,快醒醒啊!”

一杯仙药已下肚,可苏翮过了半晌还是没有醒!这可急坏了我们,穆哲又把刚切的‘含桃’粒用榨汁机打成汁水,亲自接着喂!云晖一直搭着他的脉不曾放手,红昭热切关注,也不忘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云晖忽地回首一笑,喊道:“有起色了!有起色了!”

红昭道:“吃下这么多仙物,都能做半个神仙了,再没有起色就怪了!”

我忙又摇又喊,不一会儿,苏翮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我们都围着他,不禁迷惑道:“怎……怎么了?这……这是在哪里?咦,阮轩?”

云晖笑道:“没什么,我们今天去市里了,回来有点晚,看见学长坐在门口等的都睡着了,想是假期来找我们玩的吧?真不好意思啊!”

苏翮挣扎着起身,大家忙抢着扶,他皱起眉用右手摸着心口,对云晖道:“哦,我好像想起来了,今天心脏又疼的厉害,准备来找你的,可到了阮轩门口,就……就不记得了……”接而轻拍着脑袋。

云晖各种贴心,温暖笑道:“没什么,学长一定是考研太累有些困倦,来阮轩看我们,见没人便坐门边等,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下次记得打电话啊,仔细露天打盹着凉,又在晚上!对了,刚刚已经给学长服过药了,感觉怎么样啦?”

苏翮闭眼感受了一会儿,微笑道:“果然好多了,一点不疼了,真是太谢谢你!这么晚我也该回去了,又麻烦你们!”

云晖忙道:“不过小事,学长你又客气了,嗯,早点回去休息也好,我送你吧!”

苏翮忙推谢不用,我们还是坚持把他送到了校门口,看着他进去后,忙折回阮轩商议。

云晖单刀直入:“取珠器虽仍没有提醒,但我预感,‘冰海神珠’就快出世了!”

穆哲冷冷接到:“在此之前,我建议停止所有的封兽进程,全天监视,防止意外!”

子明点头道:“没错!万一又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一个不在意抢救晚了……”

我忙道:“那么在神珠破心的那一刻,我们该如何挽救学长的性命?是不是也该准备了?”

穆哲冷冷道:“你见过有哪个人心脏通了个窟窿,还能救活下来?”

大家也都不说话了。我顿时怒道:“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的殷切、热情全都是虚伪,竟没有半点真情吗?近来经历了这么多奇事,敢问哪一件是以前敢想的?为什么如今都只顾着破心取珠,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不舍得稍微花点时间讨论,试着挽救一条必须牺牲才能帮助我们前进的性命呢?别的不说,相处的这些天,彼此间至少也该有几分朋友、学长之情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凭白衣少年的一句话,我们就连试也不敢试?又不是放弃取珠,如今时机未到,且停止了封兽,不是恰好有时间、机会吗!你们不愿意,那我就一个人入黑玉匣去找!”

听了这一席话,大家的脸色都有微变,云晖方才缓缓道:“其实我也早有留心,只是太过困难,一直未提!相传在大荒的西部,有座‘龙山’,是太阳和月亮降落的地方。那儿有三方活水汇聚成一个天池,名曰‘三淖’,是古昆吾族人食猎、守卫之处。池底生有一种仙物,名叫‘九月玲珑花’,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药,但此花非常有灵性,能在水里自由移动,天池巨大,采摘回来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我忙拉着云晖:“再渺茫我也愿一试!”

云晖拍拍我的肩,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陪你去!”

子明、红昭也诚恳表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可能见死不救,况且我们共为一队,自然得齐心齐行!”

云晖点了点头,转身对穆哲笑道:“那,穆公子就留下来帮忙……”

话没说完,早被穆哲尖刻打断:“古昆吾人能骑善射,世代守护‘三淖’天池,就凭你们几个去采他神花?还不等同送死!我可不愿‘白龙’没救出来,队友就先死完了,耽误日后大计!算了,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且一同去吧!”

听这么一说,我忙笑道:“什么死不死的!我们穆公子啊,就是嘴冷心热,嘿嘿!”

云晖想了想,又对子明说道:“是这样,‘冰海神珠’既已快成品,苏翮必须有人照顾,你是我们中最平和、稳重的,况且手艺超群,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曹子明点了点头,微笑道:“嗯,我明白,这里交给我,你们放心去吧!”

云晖赶紧把取珠器交给子明,穆哲也忙取出从“洹山”采摘的全部“含桃”,和‘空桑’的仙品紫灵芝与万年仙参。

有子明在,我也很放心,都不必嘱托什么。

当晚,我们四人就收拾好行李、准备齐家伙,定好第二天一早就用黑玉匣前往大荒“龙山”,势必摘取回“九月玲珑花”!

第二十二章 混成昆吾人

一宿无话。次日清晨,我们四人连早饭都没心情吃,直接捧出黑玉匣,默契搭指入槽。得到神戒之后,穿梭来往变得容易不少,一齐俯身而眠,心中默念“大荒龙山,大荒龙山”,很快便被裹入一个时空漩涡中,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传说中的龙山脚下。

龙山是一脉连绵壮美的神域山系,整片山形就像是一条半卧欲飞的巨龙。

我们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四下仰观旁望,云晖道:“‘三淖’天池应该就在山的那边,这么长绕过去是不可能,只能翻了!”

穆哲点头道:“这次不比往时,得格外小心,昆吾族好战嗜杀,万万不能被发现!”

我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摆手道:“OK!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又是毫无开发痕迹与人踪的大山!四人一边互相扶持、援树攀爬,云晖一边缓缓道:“研究结果、龙山攻略:此山并无恶兽、毒草,非常‘干净’而又物产丰富。我们现在所爬的是后山,很安全,因为昆吾族人只居住在天池附近,以捕鱼为生,就算增加补给也只会在前山食猎,整条山脉龙脊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分界线,他们绝对不会越过。而可怕之处在于,昆吾人实行非常原始的部族族规,绝对的排斥甚至是敌对异族人,族内大小事务由部落族长决定,大巫师执法,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举行规模宏大的人、畜祭祀,用现在的眼光来看,无疑是荒蛮而残忍的。他们膜拜‘白龙’图腾,信奉族神白龙在飞天成神之前,于‘三淖’天池中由一条水系的独角银蛇修炼了三千年,终成正果。所以他们祖祖辈辈环天池而居,虔诚地尊仰与守护,祈祷、等待着族神的降临与回归。”

听完后,我无奈地笑了一声,叹道:“可巧我们也一样,虔诚地祈祷、等待着‘白龙’的降临与回归。”

穆哲丝毫没有煽情细胞,只冷冷道:“我们的目标是‘三淖’天池,要躲过他们全族人的监查谈何容易!即便躲得过,天池如海,仙花若鱼,我等水性也就一般,光靠我们几个的力量恐怕一辈子也难找到!”

红昭继而皱眉道:“话确如此,但我们也不可能指望得到昆吾族人的帮助,不被绝地追杀就是万幸了!”

大家思索半晌,愁眉无话,转眼已来到龙脊山顶。

我们分别躲在几棵大树后面,戴上望远镜仔细观瞰:只见山下密密麻麻,连绵大片皆是类似于蒙古包或者帐篷形的房子,离屋群要隔一截的远方,即是一望无边的浪涌水光,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三淖’天池了!

可无论是屋群还是水边,都聚着很多昆吾族人,他们不分男女装束,皆穿着一式裁剪粗糙的兽皮衣裙,披散长发,手拿着类似鱼叉的东西,来回走动、忙碌着。

云晖道:“现在看来,想混到天池边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点头道:“打扮成他们的样子!可这衣服好得,你们俩的头发怎么办?”

云晖一边嘿嘿笑着,一边从包里魔术般地掏出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得瑟道:“多少天以前就翻经查典,总结好攻略了,见过哪个原始部落留短发的?”

我忙拍着他道:“聪明啊!原来早有准备!”

穆哲依旧冷着一张冰山脸:“赶紧悄悄下山,弄几套衣服换上!”

大家即刻点头行动。

还没下到一半,就感觉树林里有响动,大家忙蹲身细听,我正紧张呢,穆哲早轻闪前看,半晌潜回来低声道:“此乃天意相助!正巧有四个昆吾人在那边采野果!”

云晖与之相视点头,二人如风电闪,没一会儿只听得几声闷响,我和红昭忙跑过去,竟连半句叫嚷都没能发出,几个昆吾人就早倒地晕厥了!我不禁拍手赞到:“几次锻炼,二位公子身手大长啊!”

穆哲已迅速脱掉外套,我赶紧喊道:“等等,等等!男女有别哎!你和云晖把人拖到那边换去!”

穆哲一副极其不屑的鄙夷表情,云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以眼神示意,穆哲方点了点头。两人手脚麻利地拖人离开,我还不忘叫道:“拖远点哦!不喊你们可不许先过来!”转而向地上两个昆吾人看去,随即尴尬道:“额……怎么都是男人啊……”

红昭深吸一口气,向我坚定点头道:“在生与死的紧要关头,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你可以的!”

我非常慨然敬佩这种大义精神,但我也不能初来乍到就占人便宜啊,虽然他看起来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但古人结婚早呀,万一被他老婆知道了还不分分钟劈死我!算了,救人要紧!小哥,你就牺牲一下哈,得罪了!

我飞快把他的衣裙解开,闭上双眼一举脱下,连忙回过身火速脱衣换好。虽然尺寸大得要命也只能凑合了!又转而闭上眼睛把我的衣服给他盖上,随即掰下他的草鞋起身跑开。等转头看时,发现红昭早弄好了,见我也完成,连忙把他们给叫了过来。

云晖和穆哲无比麻利地把人捆好,蒙住眼、塞上嘴,藏在一堆远离果树的茂密杂草中。整条动作一气呵成、默契无比,我真深深怀疑他俩以前是不是干绑票的……

这时我们才略放松,认真调整自己的装束,在裸露的皮肤上快速摸泥改变肤色。可庆幸在远古没有镜子,不然一定被自己吓死!我都感叹自己在形象方面,何时这么有牺牲奉献精神了?!无意间互相瞟望了几眼,不禁即刻狂笑不止!尤其是云、哲二人戴上假发,穿着皮裙的样子,简直逗到无与伦比!有机会我一定得推荐他二老去趟泰国啊!

上次在斛林山,云晖大损我的红歌,这回我可好好报复回来了!

穆哲冷冰冰低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闹!还不快点准备好下山!”

我们忙捡起旁边洒落的小筐、野果,弄得一本正经就像土著人似得,直奔下山。[bookid=3111953,bookname=《紫气凛然》]

第二十三章 只为九月玲珑花

虽是打扮的自我感觉还算“良好”,基本能混得过去,但靠近部落屋群时还是禁不住有些紧张,尽量用头发遮住眼睛,还不忘到处偷瞄模仿正牌昆吾人的走路姿势。

整个部落都在为食物、工具和兵器忙碌着,果然没人会特别注意到我们几个。很快便发现了这里每几个“帐篷”都会联合成一个小团体,团体内的人会把采摘和捕捉来的食物共同集中在一块大石板上。

我们捧着果子走来走去,看似无心地向天池方向进发。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完全听不懂的喊声,谁知道是干嘛的,我们自然不会耽搁,继续向前,喊声却近了,一个皮肤黝黑的昆吾少年猛地窜到我们面前,又指又叫,啊拉啊拉地说个不停。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无论男女都装束一样、披头散发脸又黑,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吧?

正在迟疑,只见云晖也摆手啊了一阵,随即拉着我们就走,我们见状当然来不及地闪人!走了好一截,那个昆吾少年居然没有跟来,我不禁低声赞道:“不错呀!之前还专门修了昆吾语?”

云晖额了一声,呵呵指道:“想得美,到哪修去啊!我只是估摸出那小子的意思,是让我们把果子放到那边那块石板上!就随便附和着啊了几句!”

我惊道:“我晕!这都能糊弄过去?既然几家人合一个团体,难道彼此都不认脸?”

穆哲道:“远古人可没那么多心机记脸记相貌,他们通常只会认得自己的母亲,而且是凭体味,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红昭疑惑道:“那他怎么知道我们的果子该放在哪?”

云晖笑道:“没发现我们和刚才那小子有个共同特征吗?”

我眨了眨眼睛:“什么?是比别人更黑些吗?”

云晖无语到:“当然……不是!明确告诉你吧,我们上身围的皮衣上都缝了一个贝壳。”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环顾四周,有的缝着石头,有的缝着碎骨,有的缝着兽牙……原来他们分别人,是靠标记啊!那我们可安全了不少!

把果子在石板上放好,四人又悄悄朝天池方向继续溜,手上没食物了,该不会有人注意我们了吧!

一路面对着人就缓行,越过了人就快闪,风风火火,一鼓作气!眼看再有一截路就要出村了!胜利的曙光在前方啊!

正当我们窃喜之时,一个装束不太一样的男人突地出现并拦下了我们,他的衣服虽也是差不多的兽皮所制,做工却精细了很多,上身缝着的是一块不知名的类似于宝石的东西,腰上还系着条粗麻绳。他的两边脸颊各抹有一条红色印记,手上拿着长长的叉状的武器。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官员”吧,惨了惨了,遇上官了!可恨这紧要关头,我们连语言都不通啊!

官员模样的男人瞪着我们,叽里呱啦就是一通,我不禁心里顿生一阵郁闷:这是鸟国吗?说的莫非都是鸟语吗?

转而下意识地瞟瞟云晖。

云晖估计也没新辙了,又开始指手画脚、伊伊啊啊,官员显然是起了疑心,立刻加重了语气,虽然还是完全听不懂,但恐怕是呵斥!穆哲早悄悄靠过来,对我耳语道:“一会揭穿了,我叫声‘跑’!你和红昭就拼命往天池跑,放出武器尽量去抢船,我和云晖断后。”我忙点了点头。

官员此时已举起了手中的尖叉,就当穆哲准备行令火拼之时,突地传来一阵马蹄声,转首一看,只见远方出现了二十人左右的队伍,正骑着三骓神马,沿龙山飞奔而来,犹如神兵降临。

再一近看,无论是在村里的,还是天池边的,所有昆吾人都立刻停下手头上所有的活,瞬间齐齐跪伏于地,身旁那官员更是火速,我们也赶忙照做。下跪后不是仅仅的低伏,而是真的要把额头、手掌都狠狠贴在地上的那种。这阵势,肯定是族长和大巫师回来了!真是讨厌,膜拜姿势竟至如此,便连想看清楚骑马队伍的机会都没有!

马蹄跑到了屋群近边方才逐渐缓下来,很有节奏地向我们这边踱来。声音越来越近……我不由又紧张起来。不一会儿,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骑士们”就在身边了,然后听见几句哇啦叽喳的“鸟语”,先前拦我们的官员就立刻站起来,恭敬、铿锵有力地回复了一段“鸟语”。

及至这时,我实在忍不住好奇,悄然稍稍侧头瞟了一眼:为首的是一个高大威严如同神祗般的男人,骑在一匹壮硕的三骓仙马上,头带一顶虎皮制的奇怪帽子,上面装饰了不少从没见过的宝石。身上的装束通通是有稀有野豹的皮毛制成的,而最为显眼的就是背上背着张令人未触即寒的霸天玄弓!这无疑是古昆吾族族长了!族长的左手边,骑着个通身玄袍,高帽上插满了黑色羽毛的老人,面容诡异、气质寒森,应该就是神法通天的大巫师了!后面一队“羽林军”似的护卫,和那“官员”打扮一样,骑跨三骓,无不背弓藏箭、英气逼人。

我心里一边暗赞一边暗叹。赞的是原来天下竟存在过这样一族神人,今天算是大长见识!叹的是看他们各个都是能骑善射的,我们恐怕麻烦了!

正想着呢,忽然伏地爬过来个人,趴在族长马下,叽里哇啦又是一通鸟语,族长听罢,大喝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几个人也不知道拖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我再次大起胆子,悄悄侧目,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这……这……这不是被云晖、穆哲在龙山上打晕的那四个昆吾族少年吗?完了完了,怎么会被发现?!关键是全身衣服都被扒光了捆着,嘴也塞起来了!难以想象族长此刻的表情,真恨不得能找个洞钻进去!

只听大巫师托着浑浊苍劲的声音发出了几句鸟语,那四个人便被迅速解开,泼了几盆冷水后就渐渐苏醒了……

第二十四章 巨幅白龙图腾

四人刚一苏醒,仰面就看见无上尊贵的族长和大巫师骑马傲立在旁,身后还跟着一群神兵护卫,此刻正直勾勾地瞪着他们!在奴隶社会可想而知,这震惊度堪比八级大地震!四人哪还能注意到自己的一丝不挂,顷刻皆齐齐翻伏在地,不断颤抖着叩首。

大巫师立刻喝道两声鸟语,几个护卫便应声下马,举起长叉架到了四人头上。我顿时感到云晖微抖了一下,要是族长真有杀意,云晖必定是要火拼的了。的确,刚来就二话不说,把这几个无辜少年打晕、捆绑,还扒了衣服……无论如何,不可再让他们背黑锅、替我们送命!

那四人吓得更加瑟瑟发抖,不住磕头哭喊鸟语,一段纯正的鸟语呼完,明显感到全场起了略微的骚动。果然,先前拦下我们的官员赶忙向族长汇报了些什么,随即就对我们举起尖叉,呵斥起来!

关键是我们完全不懂昆吾语啊,除了以语气辨别对方的情绪,毫无办法。正在踌躇该如何是好之际,顿感到云晖忽地直挺了身子,还扬起了脸。我们虽不知所然,也只能赶忙照做。现在,换成所有人都直勾勾盯着我队四人了!那几个赤身的昆吾少年一见,立刻指着我们的衣服又哭又叫。

我心里默默“切~”道:至于么?不就抢了你们几件真皮吗!姐还不是拿了当下最时尚轻便的名牌冲锋衣交换?!识不识货啊!几个大男生遇到点事至于这样大哭大喊吗?保不齐都是孩子的爹了!姐弄成这措样,死到临头了还没哭呢!

这时,大巫师又拖着他那无比沧浑有力的嗓音开口了,对着我们就呵了一顿鸟语,大家自然是面面相觑,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不知昆吾族内有没有哑巴,有的话或许还能装上一装……

大巫师谋天之慧,见我们不说话,估计已经猜到了八九分,霸气一挥手,他身后所有的护卫都顷刻跳下马,个个背负强弓、手持长叉向我们逼近。云晖知道这回绝对混不过去了,稍稍侧来低声耳语:“如今只剩一个字。”

我坚定地点头道:“打!”

云晖翻了个白眼,咬牙大声道:“是‘逃’!”

我立刻弹身而起,授力“羲凰”顷时向护卫墙划去一道金光,同时放出钢剑备战。云晖、穆哲、红昭早和护卫们劈将起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可惊奇的是,所有百姓仍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神般的族长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副昂首俯蔑的王者威严。

穆哲拉满“烛阴”神弓,一箭一个,大喊道:“闵敏、红昭,快去天池!”

我俩闻声飞跑,云晖舞起“伏凤”神剑也早已杀开了一条血路。眼看就要到天池了!突地,身后云晖大喊一声:“小心!”我潜意识就闭上眼睛,回过头拿神戒在身前一挡,果然,无数支箭好像暴雨一般袭来,幸亏我们有神戒之光护体,不然还不分分钟变筛子!

此时,穆哲、云晖已退到我俩身边。大巫师忽一摆手跳下三骓马,箭雨立刻停了,他如同一朵暗沉的黑云,阴深、强大,缓缓向这边压来。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所过处,居然所有倒下的昆吾兵伤口都瞬间愈合,转而立起。起死回生?云晖见状忙拉了我一把,我立刻会意,四人扭头一阵风似地向天池跑去。

大巫师并没有紧赶或者攻击,依旧不急不缓地压近。我们早用神戒射晕了天池浅水域一条小船上的昆吾人,其他岸边、水里的民众居然也不攻击我们!

顾不了那么多了!云晖带着我,穆哲、红昭都会游泳,大家一时拼命向那个小船扑腾而去。近了……近了……我都几乎忘记了身后还有个缓缓跟着的鬼术巫师!

一只手就要抓到船沿了!突地,眼前一黑,再睁开时居然已回到了天池岸边,跪伏于地,被无数铁叉长尖指着,围得那是水泄不通!

神祗般的族长还骑在马上俯蔑着我四人。我们在水里折腾这一遭,早把糊在脸上、身上的泥冲尽了,明摆摆地展示着异族的身份。

大巫师摆了摆手,几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护卫立刻行动起来,在天池边用树枝搭着什么。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渐渐的,我觉得实在有点眼熟……我的天!这不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神扯的古装剧上把人活活烧死的柴火架吗?!这也太狠了吧?!我宁可沉海啊!我真的不会游泳,请把我丢到天池里自生自灭吧!我怕火啊啊!

四个柴火架没一会儿就搭好了。几个护卫人手举着一根粗棒子,我心想:难不成还要先把我们打晕了再烧吗?只见大巫师手一挥,棒子就齐刷刷点着了,我晕,连火把都齐全了啊!

又有几个护卫在旁搭了个非常高大的木架,而后抬出一捧东西,很厚,在柴火边慢慢展开,越来越大……直到完全伸展,挂上了架子,我方才看清:居然是一副远古图腾巨画!画面上俨然是———是一条飞天的白龙!而这天下波涛浪滚的,无疑就是“三淖”天池那无边翻涌的海水了!

族长先下马奔至巨龙前,类似鞠躬作揖地行了个奇怪的礼。大巫师也跟着行完礼,接而两眼紧闭、双臂扬天,开始一边跳舞一边念无比奇怪的鸟语咒,紧接着,无论是神兵护卫,还是刚刚一动也不敢动的奴隶百姓,都跟着念起咒来,就连神祗大族长也闭上二目、双手叠心,嘴动个不停!

我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抖动,头痛的要命。忽然,大巫师瞪开双眼,挥手仰天大喝一声!差点没把我给活生生的吓死!我去!长坂坡啊!

所有人顿时停止了念咒,八个护卫跑过来,粗鲁地把我们拽起,向着图腾、柴火堆押去。眼前是昆吾族长和大巫师,两旁和身后都是尖叉护卫,况且全能无谓刀枪、起死回生!

越来越近了……难道这回我们真要谢特了吗?突地,胸口的胎记又开始炽烈地灼烧,强度越发难忍!我顿时失去理智,奋力地撕开颈下的昆吾皮衣,禁不住大叫一声:“白龙!”

第二十五章 大巫师

这一叫不要紧,无边无际的天池溟水顷刻随之波浪滔天、汹涌翻腾起来,就如真的有神龙要出水一般!此刻胎记处突然飞射出一道白光,直冲巨龙图腾的眼睛!图腾顿时剧烈、甚至是疯狂地抖动,这……画龙点睛?那白龙就像真的要活过来一样!

白光即出,心口虽止了灼烧,却随即被眼前的飓变吓得瞠目结舌,更可怕的是,大巫师黑着脸、皱着眉,跟着神情异常严肃的昆吾族长直直向我逼来……

不会是怀疑我用了什么妖法吧?二人近前,我早已做好一场拼死恶战的准备……谁料,那无上尊贵的奴隶主、部落族长大首领,神法通天、有起死回生之术的大巫师竟“扑通”一声齐齐跪在我面前,额头点地、双手扬挥,口内不断呼喊着鸟语……顷刻,昆吾全族人无不跟着叩首不止……

这……这是神马意思?明显云晖他们也惊得不浅。可恨语言不通,先兵后礼的差距也太大了些吧?是这里的风俗?完全搞不懂情况啊!此刻扶也不是,问也不是……

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突地一道白光闪过,海面、图腾,所有的激变顷刻停止。一个身着白衣的高瘦男生出现在天池边,面容清秀而苍白。

白衣少年?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虽然对于他不时地凭空而降并不再感到稀奇,但是,他永远只有这一套衣服、一个造型和表情么?

胡思乱想之际,白衣少年早已走到了我们跟前,站在快到我和族长中间的沙地上,他并不看向谁,只是漠视前方,淡淡地冒出一段鸟语。

我去!几天没见,换语种啦?他的话刚一落音,族长和大巫师忙又向我拜了几拜,我早尴尬得不知所措。这个情况莫非是为了告诉我们:如果语言不通,千万不要去外国,尤其是和本国体制有着太大区别的国家!

拜完之后,二人颤颤巍巍地起身,退到一边,低着头、垂着首,就像做错事情的小学生一样,完全不敢相信是之前环山策马、强弓昂首的神族大首领!

半晌白衣少年终于舍得说中国当代普通话了,看着我们冷冷道:“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其实最高统治者不是他们的国王、族长,而是他们所信仰的神。你们明白了吗?”

云晖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刚刚龙神显灵了?”

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巨幅图腾,图面虽然停了抖动,但白龙还是那样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就像下一秒便会直冲天际!赶忙问道:“难道我的胎记和他们信奉的龙神有关?”

白衣少年淡淡道:“你早在羲和神像面前,就应该反应过来了,再不济,感受了这么久的冰渊之痛,也没有思考过丝毫吗?”

我眯起双眼,心里郁闷道:额,这是在批我反应迟钝吗?短短一个月内发生了这么多事,能欣然接受,还没得神经病就已经够不错的了好不?

白衣少年接着道:“这枚胎记是白龙留下的守护印记,直连着你俩的心脏,它所拥有的神力,足以令八方鬼王震慑,却也同时引起了永远难停的觊觎与争夺。不然你以为你从小的那些经历,落水一次、火灾一次、煤气泄漏两次、从楼梯上滚下去两次、被车撞过三次……甚至有天晚上,红鬼王都站到你的窗前了。这些是怎么发生的?而你居然每次都能够毫发无损?”

这……这些原来?我迟迟疑惑道:“为什么?白龙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印上这枚胎记?”

白衣少年的眼神变得更加玄远起来:“都是前尘的事了,或许永远也无需再提……”

穆哲认真问道:“那么,我们困在冰渊里的第六位队友,就是这图腾上的白龙吗?”

白衣少年转身望着无边无际的天池海水,冷冷道:“你们会知道的……”继而走到大巫师的面前,又向他撇了几句鸟语。大巫师听罢立刻向他鞠了几个躬,又转而向我行完礼,突地,如阵黑风般一头扎进了天池里,再也不见踪影。

我不禁对白衣少年叫道:“他其实也没对我们怎么样,你就逼他跳海?!”

白衣少年并不理会。云晖忙悄悄拉我,耳语道:“恐怕在这儿,能抓到‘九月玲珑花’的,唯有大巫师一人。”

红昭忙凑过来笑道:“你的意思是?!”

云晖点头挑眉道:“没错!你们懂得哦~”

大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动不动地盯着海面,估计都过去了半个钟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曾看见大巫师上来换气。

我呢喃道:“不……不会出什么事吧……”

突地,水面“哗啦”一声,炸开好一朵巨型浪花,大巫师伴随一道玄光,“嗖”地一声腾空而起!

我心内惊道:这老头是每每都诚心要把人吓死的节奏啊……

大巫师定在半空中,眼睛紧闭,就像林正英主演片里的僵尸一样伸直了双臂。

这……诈尸啊?……

忽然,他狂摇双臂,念起咒语,渐渐地,我居然看到那抖动的广袖里渐渐翻滚起越来越多的海水,他顿时把臂一收,双手蒙心,向外一震,一个刺眼的光圈随即向我们飞来。

昆吾族长飞快地摘下头上那顶奇怪的帽冠,跃身上前接住光圈,大家迫不及待凑了过去:一枝不断闪动着水红光芒的仙花充盈在每个人的眼眶里,像海水、像泪水。光点跳跃下,九片琉璃似得花瓣太过晶莹夺目……

我不禁双眸含泪,由心感叹道:“这就是‘九月玲珑花’?真是太美了!”忙又转身想向大巫师告谢,可天池已恢复了平静,沙地上也不见他的身影,屋群离这里有好大一截,地上跪满了昆吾民众,他那么显眼、高调一老头,这时候又跑哪去了?

白衣少年冷冷道:“不用张望了,大巫师已经归仙了。”

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什么?!”

白衣少年淡漠地看了一眼天池的溟水,缓缓对我道:“‘九月玲珑花’生长于天池底部,大巫师取了它的‘灵’种在自己心里,你生来带着白龙的守护印记,站在这里,就相当于‘神’。”随即指着巨龙图腾,又转向所有民众,淡淡道:“你想要的东西,即使是生命,无论是族长还是大巫师,都不会吝惜半毫的。我早说过,死,是天帝器皿的宿命,你不听至此,如今大巫师破心取灵,为你还原出一枝完整的神花,一命换一命,就捧在你的面前,觉着值得与否啊?”

我早已泪流满面、瘫倒在地,就连一眼也不敢再看神花……

第二十六章 冰海神珠出世

随着大巫师的离世,先前被之用法力瞬间痊愈的昆吾伤兵不一会儿就或死或伤,纷纷恢复了原状。面对躺倒一地的神兵护卫,昆吾大族长依旧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地半跪着向我捧奉帽冠。

这一切对我来说简直是有生以来最残酷至极的讽刺!无论有意无意,我依仗着白龙留给我的守护印记,毫无征兆、空降至此,抢夺了他的信徒用来保命的神物,害得大巫师也归天了,这么多生命的灾难再也无法挽回……我做一件事情之前,竟至这么冲动、糊涂而不计后果吗?!

穆哲一把接过族长的帽冠,紧紧盯着里面闪耀的‘九月玲珑花’,他站起身皱着眉,略动嘴唇像是准备要责备我什么,云晖早俯身蹲在我旁边,轻声道:“事已至此,皆非你我本意。再怎么样,大巫师也回不来了,天帝的器皿只有用一整枝神花才能续命,莫辜负昆吾族人的牺牲,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救人吧!”

红昭也附道:“是啊,‘冰海神珠’随时成品破心,现在只有曹子明一人看护,若是耽搁了时辰,这里就是白白牺牲了!”

我擦去眼泪、闭上眼睛,半晌方才点了点头,云晖、红昭把我扶起。

白衣少年让昆吾族长起身,又对他说了好一段鸟语。族长那如同山岩般坚毅的面容,依然丝毫不露任何心情。我多么希望他此刻能咒骂我、让护卫鞭打我、张弓搭箭射死我!

我多么希望自己从未来过这儿。

白衣少年转而对我们喝道:“闹够了,该回去了!”猛地一阵晕眩,我们即刻回到了阮轩。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可身上的昆吾皮衣清清楚楚地证明着,刚刚经历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云晖忙道:“大家赶紧回房把衣服换了,马上集合去找子明!”

穆哲紧紧捧着昆吾族长的冠帽,瞪着云晖的背影,一副多有所思的样子。我知道去龙山、去天池,寻找‘九月玲珑花’都是云晖先提出的,穆哲一定又在怀疑事件前后都是云晖精心策划好的。如今弄巧成拙,还早早得罪了白龙……

我无力再争辩什么,痛苦地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直吵嚷着要救苏翮的,却让白龙的信族忍受了如此大的牺牲……云晖一是为了帮我,二是为了全朋友之情,他没错……

红昭见我们还沉坐着,忙过来拉我去换衣服,又不忘对穆哲说道:“别深思了,当务之急是快收拾好去找子明!”

子明不在阮轩!我们找遍了大大小小每一个房间,竹苑、青亭,一处都没有放过。他和苏翮又一直关机,这是要活活急死人啊!

大家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了不知几个钟头,正在快要抓狂之际,收到了一条群发短信:“教学楼天台,速来!”

我们相视一愣,立刻夺门飞奔。

冲进学校后门,百米冲刺般越过食堂、操场、湖苑、大道,赢得了百分之三百的回头率,一阵风似得冲上教学楼。

到了六楼,我们方才放慢了脚步,这层是管理工程学院的教室。现在下午3点,正值上课时间,我们小心翼翼地迈过走廊,绕到通往天台的小门边。云晖轻轻推开小门,一段狭窄的阶梯随即映入眼帘。我们进去关好门,延阶梯而上,来到了宽阔的楼顶天台。

天台上虽然堆放了一些建筑杂物,倒还是一目了然:没有人!看来一定是在那个水泥砌的小房子里了。小房子不知道原本建楼时是设计用来做什么的,反正之后就一直上锁荒废着。我们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果然,水泥房铁门上的锁被人撬开了。云晖急忙推门,可被人从里面锁住了。穆哲随即拍起铁门,一边喊道:“子明?子明?”话未落音,就听见里面走动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咔嚓”一声,门开了,只见曹子明满手是血,紧握取珠器,一脸憔悴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大家连忙冲进去锁上门。

“什么情况?”穆哲喊道。

还没等曹子明回答,我们早看见躺在地上的苏翮,嘴角涌血、不省人事。

子明方详细道来:“你们走后没多久,苏翮就来电说心口闷疼、呼吸困难,他以为我们在教学楼上课,就来这里找我们。我说我在阮轩,让他别动,我会带药过来找他。我迅速赶到教学楼,一层一层地找,等至天台发现他时,他早已晕倒在地。我撬开顶屋铁门,把他抬到里面之后,便立刻喂他含桃与灵芝、仙参混成的浆汁。起初效果还好,并渐渐有了些知觉,可没过一会,他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脉搏已非常微弱……”

云晖瞪大双眼,突然打断道:“亮了!亮了!!!”

我们不禁齐齐朝曹子明手上的取珠器看去,真的亮了!终于亮了!不断闪动着幽蓝的海洋之光!‘冰海神珠’就要破心了!

“事不宜迟,赶快取珠!”穆哲大喊道。

子明忙把取珠器递给云晖,然后坐在地上扶起苏翮靠在自己身上。楚云晖果决地把取珠器按在了苏翮心口,只见一大片强光闪出,我们不由都抬起手臂护眼。云晖虽紧闭双眼,但顿感取珠器的中空位置里突现东西在快速盘吸、旋转,随即有了实心的感觉,忙喊道:“取到了!穆哲,快拿‘九月玲珑花’!”

随着云晖的一抽手,穆哲几乎同时地把神花敷在了苏翮的心口上。强光渐渐散去,我们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苏翮的上衣早已被灼开,可以清楚地看见神花正完美地被他破损的心脏吸收,恰好补足了冰海神珠的缺位。

子明早激动道:“还有脉搏,还有脉搏!”

正当我们都大松一口气之时,云晖突喊:“糟了!取珠器和‘冰海神珠’不见了!”

我们忙一齐转身,只见云晖居然两手皆空空如也!穆哲早冲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大吼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我亦上去拉着云晖:“怎么回事?你刚刚不说取到了吗?”

第二十七章 寻找白龙

云晖明显也讶异得不轻,紧紧盯着自己的双手,迟迟结巴道:“我……我……明明刚刚还在手里的……怎么突然就……”

穆哲几近暴怒道:“你别再装了!”

我忙问:“这是天帝种在人间的法宝,是不是自己飞天归位了?”

云晖颤抖着,摇头道:“不可能,它不是自己破心而出,它被封在了取珠器里,我都还没把它拿下来,就连着取珠器一起不见了!就在这么一瞬间都不见了!”

穆哲一副恨不得立刻掐死他的表情:“是你非提议大家到天池取什么‘九月玲珑花’,先血染了白龙的信族,又在这紧急关头只顾救人,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丢失神珠,毁了打破冰渊的机会!你到底是谁?到底想怎样!”

子明忙上去拉到:“穆哲你别激动,刚刚大家都在这,云晖并没有做什么,‘冰海神珠’却实是瞬间消失的。”

红昭也劝道:“是啊!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急需冷静冷静。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切忌妄下定论,都是队友!此事非同小可,或许我们可以再请教请教白衣少年。”

穆哲放开手,冷笑道:“还提什么白衣少年?你们有按照他的指引行事吗?!他的告诫、吩咐,你们有放在心上吗?”转而又指着云晖:“你们都跌入了他的设计,知道吗!”

云晖既不争辩也不解释,只是无奈地笑着,甩开穆哲的手,转身坐在了苏翮旁边,把脸埋在胳膊里,一动不动。

我刚想劝些什么,却突地又感胎记有异变,继而无比难受地瘫倒在地,这次,不仅仅是皮肤的灼烧,而是连接着心脏的剧烈绞痛!我疯狂地用指甲抠着水泥地面,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忽然一阵脑充血,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已在阮轩主厅柔软的沙发上,疼痛尽消。苏翮此刻就躺在茶几的对面,虽还未醒,业已经被换上了云晖的干净衣服。

我突地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大家忙围了过来,还没等他们开口,我高兴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你们知道吗?我看见了,白龙出渊了!”

“什么?!”

我激动地笑道:“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也能亲身感受到,白龙冲出了冰渊。你们知道吗?是一片红光!是一片红光携着‘冰海神珠’打破了万年冰渊!”

穆哲随即对云晖冷冷问道:“这片红光是什么?”

纵然云晖素来的好脾气,此刻也不愿再搭理他了,只自顾着思索呢喃道:“一片……红光?”

我皱着眉点了点头:“没错!一片红光!但是白龙在冰渊破碎的转瞬就不见了,那片红光盘旋了一阵也跟着消失了,我顿时跌入一片混沌之中。在那里,我又看见了白衣少年。他对我说‘让楚云晖、穆哲、曹子明、林红昭分别前往大荒东部的融水、大荒南部的黑河、大荒西部的三淖、大荒北部的封渊寻找白龙。而我,就在原地等待,或许他会单独来找我!”

云晖说道:“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片红光究竟是什么,是怎样夺走取珠器和‘冰海神珠’的,又为什么要抢先去救白龙。但很明确一点,白龙已经出渊,并且让任何人都难寻其踪迹。所以,大家按照白衣少年所说的行动吧!赶在其他势力前找到白龙!”

穆哲看着云晖的双眼,冷冷道:“你确定你和‘其他势力’没有一点关系吗?要是给你先找到了……”

云晖立刻打断穆哲,严肃道:“那么,你是要和我换地方寻找,还是跟我一起,先去东方,再去南方呢?你不放心,我可以奉陪。”

穆哲冷笑道:“我才不会应你的圈套来耽搁时间!不过楚云晖,如果这次事情又败在你的手里,可就不再好抵赖了!”

云晖随即接道:“你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谁是鬼,日后自然分晓!”

我捂着耳朵喊着:“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吵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闹内讧吗?要不你们都别去,我自己去,行不行?!”

子明说道:“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要因为一点意外就滋生疑虑、质疑队友,结果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最后悔之晚矣!”

红昭也点头道:“当务之急是团结一致找回白龙!只有选择信任对方,才能走下去啊!”

穆哲冷笑道:“好!今天算是我多疑了,但总有一天,你们会想起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就让时间来验证!”

云晖并不在意,认真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一早就按白衣少年所说的出发吧!”又转而对我说:“闵敏,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千万小心,如果我们晚上还没回来,就先回宿舍住吧,即使看见了白龙,也不要踏出校园半步,不要擅自行动,尤其在晚上,别忘了你还有夜盲症,万事等我们回来一起解决!”

我连忙道:“我知道了,明天是周末,我会一整天都在图书馆看书。我们是队友,是一个整体。你们回来了就立刻给我发短信,我有什么事也群发短信,等你们回来看到后一起解决!你们晚上不回来,我一个人也不敢住这么大的房子啊!”

大家点了点头。子明看着沉睡的苏翮道:“有了‘九月玲珑花’补心,他恢复得很快,一点伤疤也没有留下。应该一会儿就能苏醒,醒后什么都不会发现,什么都不会记得,鬼草服下,噩梦也就彻底过去了。我现在去做饭,大家近来也都累坏了,好好地在一起吃顿晚餐吧!”

果真没一会儿,苏翮就醒了,他因为鬼草,已经把近来所有的不快忘得净干,对于心脏经历的波折剧变,更是丝毫不再记得。他的心中,只留下了我们在阮轩欢乐的相识、相知,留下了一切纯粹的友谊和美好的回忆。

当晚,宴席非常的丰盛,大家还是热情地学长长、学长短,拼命抢着给苏翮夹菜,又开始谈天说海、古往今来,十分开怀。

我的心里非常清楚,白龙出渊了,又将开启一段新的征程,迎来更多谜题。找到他!或许他会带着传说中的强大,一个一个地,解开我的所有疑惑……

第二十八章 大雨中的邂逅

第二天一早,等云晖他们入梦后,我便随意拿上几本专业课的书、带了些干粮,独自漫步,穿过整个校园,来到图书馆。

学校的图书馆共有八层,顶上还有天台。但因几年前有位学长乘电梯直上八层,跳楼自杀后,所有的电梯与整个八层都被封了起来。那位学长的自杀原因至今不明,却渐渐被好事者传成了校园的禁忌怪谈之一,越传越神乎。记得大一刚进校没多久,就常听学长学姐们口耳相传:图书馆前方那几块组合奇怪、并刻满符号的大红色雕像,就是在这件事发生后经高人指点建造的,一是为了镇邪妖,二是为了慑怨灵。学校还特别安排了两个系的教室分别搬到了六楼和七楼,来增加青年阳气。

还别说,自从造了这红色雕像,学校再没出过事。图书馆竟渐渐变作学校的最佳风水宝地,而在六楼、七楼上课的经管系和化生系,也成为全校考研率最高的两支大军。

我是2011年入校的,那时图书馆里所有的教室已全部改为了自修室,经管和化生都搬回了原来的楼。

大一的时候,我比较喜欢去四楼、五楼看书,那些个个都能容纳好几百人的大自习室,每晚都座无虚席。放眼望去,书山、人海,全是榜样,可有学习氛围了!但到了大二,我便渐渐倾向于到六楼、七楼更为安静的小自修室了。六楼、七楼除了主走廊外,和教学楼的布局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全图书馆的桌子,都是那种可分坐四人、枣红色的办公大桌而已。

这学期初,我就在七楼右边一间较为偏僻的自修室里占了个位置。这个房间,尤其是周末白天,除了两三个考研的学长、学姐,很少会有人来。窗外满是远郊风景,四季各宜。天地皆静谧,人心易淡然,倒是个看书或思考的绝妙佳境。

我很喜欢有事没事就在这里看书、发呆、想事情、做决定。到了吃饭时间,拎上准备好的一份干粮、一杯水或奶、一个水果,放在主走廊的窗台上,戴上耳机,一边听古风歌赏风景,一边慢慢吃。

今天中午也一样。自从三月初缠入异事,到组成‘山海会’,麻烦不断,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清闲地独自一人赏天、赏林了。可即使在这时,满脑子里依然是队友、白龙,心中涌着一浪焦急、一浪孤单……

我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暮春煦暖的和风,看来,是彻底告别了闲逸平静的天真时代啊……可嘴角却转而浮出半弯隐约复杂的微笑,掺杂着二分谜奇,三分向往。

下午我趴在自修室的桌上睡了一会儿,睡的很浅,隐约感到有几个人进进出出。不知过了多久,胳膊压得太过酸痛醒来,揉揉眼看看手机,15:20,自修室里零星坐着几个考研军,我并不想起身,更无心看书,换了个胳膊,继续趴着,无聊地滑滑手机。不知有谁轻喊了声:“下雨了?”

我下意识地抬眼一看,双层落地窗上早已水珠满布,天都昏暗下来了,可不正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吗!

我的心里顿时浮起一阵燥闷,急于透气,只好慵懒地坐起,随便收拾收拾书便走出了房间,快步下楼。

二楼大厅外就是露天长阶梯了,雨却下的越发起劲,各道上散落着一些把书或包顶在头上狂奔的学生。我皱起眉,此时心里一味烦闷,什么都不想做,却又闲不住,大雨出行没带伞,更不知道想去哪、要去哪……

我还是走出了大厅,神情略带恍惚、落寞地迈进了雨里,刚下了不过二三阶,忽地感到胎记由内而发出一阵沁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从来没有过啊!我不由得瞪大眼睛,伸手扶之。好半晌才发现,我居然没有淋到一滴雨?咦,头顶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伞?!难道是云晖他们回来了吗?

我猛地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生以来看到的的,最令人心情复杂的面孔:那张和我一样年轻的脸,细想起来并未曾见过,却比白衣少年、比云晖更感似曾相识,瞬间又多出了无数恸觉。心内顷刻燃起无尽的焚涌、翻腾……

他的眼珠太黑太黑,完全不像中国传统的深褐色,不漂一丝杂质,却幽邃而深不见底。

胎记在发光!他的唇角掠过一丝浅笑:“我回来了。”

顿时,风声没了、雨声没了,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这四个字在空灵、在回荡……

“白……白龙?!”

他走下一个台阶,和我站到平级,略眯双眼,伸手轻轻抚去我脸颊上的泪水,淡然道:“在这里,我叫白诣。”

我仰头看着他,再难吐出一字。

“前段时间,让韩雁引导你们,进展还顺利吗?”

我怯怯地问道:“韩雁?……是谁?”

白诣淡淡一笑:“就是那个穿白色外套的男生。”

我惊讶道:“白衣少年?他叫‘韩雁’?”

白诣略略点头,转身看着天空,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神法,顷刻之间,雨过天青。

白诣收了伞,淡淡道:“差不多是时候了,可以结束了,把他们叫回来吧”

我立刻会意,赶忙掏出手机群发短信:“特级电报,白龙回归!”又仔细思考了片刻,弱弱地问道:“要不我们先去‘阮轩’吧?他们回来后都在那儿。”

白诣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提,直接点头道:“好。”便继续走下阶梯。

他虽然这时才来,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不,是比我们知道的多的多!也难怪,他可是白龙啊!千呼万唤了这么久的白龙!我的感觉不会错!

他真的可以变成一条龙吗?我的胎记就是他留下的?白衣少年也是他派来的?他为什么会被封在冰渊里?又是谁救他出来的?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虽然此时白诣就走在身边,我的心里满是无数疑问,却一句也不敢开口……

第二十九章 鹿头和金斧子的传说

就这样,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却也丝毫不觉尴尬。镜山风景区的繁荫小道在大雨洗涤后更加清新、幽静,地上遍是沾湿的落叶。

我们这样并肩走着,仿佛是第几千次、几万次般熟悉,谁能相信我们刚刚才邂逅?不,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回来了”,我们本以深识,我感知了很久。

我耸耸肩,让自己更加轻松一点,指着前面的一苑别墅道:“就是那里了。”

白诣轻轻点了点头,仿佛早就知道一样,脚步依然、面容不变。快要到的时候,我小跑过去,掏出钥匙打开外院的栅门。穿过庭院,白诣也没有像初来者一样四下张望,而是直直朝主楼走去。

刚关上主楼门,便听见二楼有响动。果不其然,三秒后,几人还是一身泥水的冲锋衣,便一脸焦急地出现在白梯上。

看见我们,子明和红昭顿显一脸讶异。穆哲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一改往常的严肃,变得异常缓和起来,虽然没笑,但能看得出他非常高兴。

云晖则哈哈大笑,张开双臂冲下来一把抱住白诣:“你可算归队了!”

白诣依旧一副从容淡然的样子。云晖笑道:“怎么啦?嫌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白诣略略一笑。云晖把外套一脱,随意扔在沙发上,摊手笑道:“你的气派大,可让我们一顿好找!”又用下巴往上扬了扬示意道:“房间早为你准备好了!全阮轩最大最好的一间房,名为‘海庭龙居’。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改。”

白诣低眼浅笑一声:“伏凤总是这么客气。”

云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略惊,转而就张开手掌笑道:“对了,神戒我还给你保管着呢!”

白诣接过略瞟一眼,淡淡道:“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既然弄了个什么‘山海会’,标志我就戴上吧。”随意套在了右手大拇指上。

云晖双手一拍,笑道:“子明,今晚还拜托你大展手艺,好好给我们的大神白龙接风洗尘!”

子明兴奋道:“那是当然!”

穆哲明显是对云晖的热情似火多有不满,有讨好献媚之嫌,脸都阴了一半,但毕竟白龙初归,大家欢欢乐乐的,阮轩又是楚云晖的地盘,便也只好默立一边。

待到他们都各自上楼换衣服时,白诣居然两步赶上喊住了穆哲:“我们也好久不见。”

穆哲显然是有些惊讶,刚刚动嘴想说些什么,白诣早已回身靠在了我身旁的沙发上。穆哲驻足了两秒,也转身上楼去了。

也许每个人都是一样吧,积淀了太多太多的疑问,可当真正看见白龙就在面前时,却又一句也问不出来。

大厅里又只剩下我们俩,我眨了眨眼睛侧身问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啊?”

白诣却看着我笑了。

此刻,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不像在同一个时代,可是越想看清、越想追溯,却越发不可得,随即便头痛起来……

这时他们都下来了,白诣轻声对我说道:“来日方长,别多想了。”

晚宴有云晖在,气氛自然比较欢愉,大家不提正事,只是一味闲扯,白诣偶尔淡淡笑笑,并不说话。

云晖实在忍不住打趣道:“为你开宴,你倒一句话不说!”

白诣这才开口:“我下学期会转到这里的法学系。当然,只是挂个名号。以‘白诣’这个名字。”

云晖笑道:“欢迎欢迎,我们学校又多一神!”

白诣缓缓说道:“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封兽吧?队员齐了,进度可以快一点了。不过………”

“怎么了?”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白诣微微一笑:“你们逼死了昆吾族大巫师,是不是应该先去把他给我救回来~”

全座顿时一惊。

我忙慌乱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冲动,搞不清楚状况,语言又不通……”

白诣笑着打断:“不妨事。”

穆哲问:“难道还有可以让大巫师起死回生的办法吗?他连尸首都没有!”

白诣抬眼道:“你们听说过‘鹿头和金斧子’的传说吗?传说古时候,山里有一个少年以砍柴为生,有一天过河时,不小心把斧子掉进了河里。这是他唯一耐以生存的工具,还要靠它砍柴换钱来养活重病的母亲。如今没了,便急的哇哇大哭了起来。这一哭,惊动了河神。河神幻化成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出现在少年面前,关切地问他‘孩子,你怎么了?’,少年说‘爷爷,我的斧头掉到河里了!’老人随手在河里一捞,捞上来把银斧头,问道‘这是你的斧头吗?’少年摇摇头。老人再一捞,捞上来把金斧头,又问道‘这是你的斧头吗?’,少年还是摇头。老人最后捞上来了那把铁斧头,少年高兴地说‘这才是我的斧头!’。河神感动于少年的诚实,便把金、银、铁三把斧头都送给了他。少年把银斧头拿到集市上换了钱,治好了母亲的病,依旧以砍柴为生。谁也不知道这个穷孩子的家里居然藏着一把金斧子。很多年过去了,少年的母亲已年老去世。有一天山民们看见他手拿一把金斧,乘着头神鹿飞天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大家认真地听完,云晖笑道:“那么这个传说和救回大巫师有什么关联呢?”

白诣接着道:“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但就在二十年前,有个农民清理自家的鱼塘,却在塘底的淤泥里挖出了一把金斧子和一个巨大完整的鹿头骨。他把金斧子悄悄收好,鹿头就随便放在家中的院子里,很多人都看见了。村上有一家的男人不幸患了肝癌,他的老婆没钱带他去城里看病,听说鹿角有医用价值,便来求这个农民施舍一块给她。农民自然不以为意,痛快地敲了一大块给他。那个女人拿回家煮给丈夫喝,没想到丈夫喝下一碗,不一会儿肚子就涨得很大,随即吐出很多秽物,晚期的肝癌顷刻就好了!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甚至是外省的人,都纷纷把病人抬到农民家门口求救。农民救了一些后起了私心,把鹿头骨敲碎了收藏起来。任凭门外磕头痛哭、呼声如雷也不再开门,一口咬定都分完了,并在一个暴雨的深夜,逃出了村子。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我问道:“我明白了,这个神鹿头骨可以起死回生,救回大巫师!”

白诣略点了一下头,说道:“这并不普通的鹿,而是神兽‘玃如’,来自‘皋涂山’,它外形像鹿,长着白色的尾巴、四只角,后腿似马蹄、前腿似人手,不仅捷于奔跑,也擅长攀爬。那只‘玃如’修行千年终于成仙,引着得道的那个少年飞登天界,埋在人间的肉身自然非同凡物。而那把金斧子,就是传说中的‘开海神斧’!”

第三十章 王仙家神坊

“开海神斧?”我不禁惊道。

白诣只是淡然道:“大巫师的‘身’和‘灵’如今是代替你们取走的‘九月玲珑花’种在了‘三淖’天池里,即将孕育出新的神花。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用‘开海神斧’劈开天池之水,找回大巫师,再用‘玃如’的仙骨把他给换回来。能够起死回生、无病不愈的千年仙骨,自然更适合长出新的天池之灵———‘九月玲珑花’。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随即又皱眉道:“可关键问题是挖到仙骨和神斧的农民,我们该如何找到他?”

白诣冷笑一声:“偶得仙物却不行正事,天网恢恢,还想继续藏匿吗!”随即喊道:“韩雁!”

顷刻一道白光闪现,大家再一看桌边,不觉纷纷惊道:“白衣少年?!”

只见白衣少年一脸严肃,恭敬地向白诣低头拱手道:“尊主。”

神马?尊主?!不过他是白龙,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切,才不稀罕,我上辈子说不定也是什么仙王、教主之类的呢!

白诣稍稍抬了抬手指,韩雁立刻道:“灵山县桥河村‘王仙家神坊’。”

白诣呵呵道:“不错,还开了家神坊!干嘛的?”

韩雁恭敬答道:“号称算卦、风水、悬壶济世、降妖除鬼。”

听到这大家不觉都笑了。

白诣略弹了弹手指:“是时候除掉这个老鬼了!”转而对穆哲道:“麻烦定下明天最早的火车。”

穆哲立刻点点头。

云晖忙笑道:“韩兄多次出手相助,一直也没机会感谢,今天正好,不如坐下,大家一起喝一杯如何?”

韩雁冷冷道:“不必”,向白诣行了礼,转眼消失。

白诣浅浅一笑:“他就是这样的,伏凤你别在意。”

云晖忙笑着摆摆手。

大家继续把盏谈天,兴尽方散,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六人又打扮得和旅游采风一样,暗藏家伙,说笑出行,一阵风风火火,从火车到大巴,下午两点多,终于赶到了离桥河村不远的一个小集市上。按照白诣的计划,先找了家相对干净些的小旅馆歇脚,买了几套无比寒酸、过时、老气的地摊衣服换上。我和红昭编了两条马尾,穿着土俗无比的乡气衫裤,用胭脂制造出高原红,活脱脱的山野二妹子形象。他们几个男生更不用说,都像田里刚爬出来的。

这番打扮好了,我们才顺路搭上人家的拖拉机,扬着一路土灰冲进了桥河村。下来之后,抬眼尽是田野、菜地,云晖忙拉着一个过路人问道:“大娘,请问‘王仙家神坊’怎么走啊?”

胖大娘先是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问道:“外村的?家里出事啦?”

云晖愁眉苦脸道:“是啊,很急!多老远的就听说贵村有个王仙人很灵!”

胖大娘斜起眼睛,吧嗒着有些干裂的厚嘴唇,拖长奇怪的强调说道:“那是!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干舅舅‘王大仙’的名号!你们今个遇上了我,算是天官赐福!不过,大仙给不给你们看嘛,那就要靠缘分了~”

云晖一拍手笑道:“原来您是‘王仙家’的亲戚!难怪远远看着就有仙气!大娘,还要请您带个路,多向大仙美言几句,解解我们的燃眉之急啊……”说话间已于袖口抖出张百元大钞塞了过去。

胖大娘一看,眼睛都亮了,拼命克制着兴奋,把钱揣好,抖动着一脸肥肉笑道:“哎呦!没看出来,你们几个后生小辈这么尊礼懂事!由不得我多麻烦麻烦,找仙家舅舅说说,替你们指一条明路。跟我来吧!”

我早在她身后吐舌头、暗劈掌,云晖笑着拉了拉我。

七拐八拐、穿田过地,走了好一会儿,胖女人终于喜道:“就在前面了!”

我们抬眼一看,不远处有几间很不错的砖房,粉刷的白白的,墙外挂满了乱七八糟的神图、八卦。门前挂着个大招牌,竖题一行大字“王仙家神坊”,两边分别围绕着一行小字“算命卜卦、阴宅风水;悬壶济世、降妖除鬼!

大家不禁在心里冷笑了几声,跟着摇来扭去的胖女人快步前走。

门是敞开的,但挂上了黄帘。胖女人一把把帘掀开跨了进去,故作媚声喊道:“干舅舅!您老好啊!”随即俯身在一个老头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老头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一身道袍,闭眼打坐于屋中间的黄布木台之上,身后是一张文王八卦图。听了胖女人的话,他微微颔首,略睁一只眼睛,透过鼻梁上的老花镜打量了我们一眼,随即又装腔作势,恢复了原样。

我们立刻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样子,瘫倒一地,扒着台子喊道:“大仙!”云晖更是悲戚地拉着我哭诉道:“我们都是隔壁胡牛村的,我和妹子到城里打工几年,好不容易攒下了点钱,回来和几个堂兄妹弄瓜地、创业。没想到,被恶邻胡三霸盯上了,怕我们抢了生意,前些天趁着夜里,叫人把我们还没熟的瓜都打烂了。我们前去理论,没想到他仗势欺人,不仅不承认,还带着一帮人到我们家又骂又砸。我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吓得一病不起了……呜呜……”

我们忙附和着哇哇大哭,喊着:“还请大仙做主啊!”

云晖继而颤抖着掏出一叠千元钞票,放上台子。胖女人赶紧拿了,塞到大仙手上,说道:“天地良心啊!竟有这样的事情!几个孩子可怜!都巴巴的跑到我们村了,大仙,您看?”

王大仙悄悄捏捏钞票,方才睁开眼睛,正色道:“我乃修道之人,超脱三界,这些尘世恩怨本不该管。怎料遍视苦难、心生悲悯,不忍拒之尔等有缘之人。既然如此,我就破例出关一次,替天行道!”

大家忙齐齐拜道:“多谢大仙!无量功德!”

王大仙点点头,从袖内掏出一个折叠的黄符,缓缓道:“这里面是我神游昆仑所采的仙药,你们拿回去用沸水冲了,让病人服下,即刻就好。至于恩怨不平之事,明日再来,我自会于到后堂指教。”

胖女人忙拿好给云晖接了,王大仙又恢复了闭眼打坐的丑样子。我们又拜了几拜,便被女人引着出来了。云晖千恩万谢,又塞给女人一张百元大钞,胖女人自是更来劲,喜得牛都吹到天上去了!

第三十一章 蛊雕

一回到旅馆,云晖就忙拆开黄符,里面是一些灰白色的粉末,白诣用手指沾了些略尝,继而冷笑道:“一丁点磨成粉的‘玃如’头骨,其它都是符灰,呵,鬼老头!”

子明道:“他要骗更多钱,这是自然。要不是看我们出手还算大方,便连这一点儿骨粉也是没有的了。”

我笑道:“这样也好,这说明‘玃如’神角肯定还留下不少~明天我们继续苦大仇深,一副愿倾尽血本的样子,看他不露出狐狸尾巴!”

红昭负道:“对!财迷心窍,用钱引诱,还不本性皆露!”

白诣淡淡道:“不是这么简单,今天我在堂屋内感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虽是残留的,却说明它出现过。”

大家忙问:“是什么?”

白诣皱了皱眉,却转而对我说:“《山海录》带了吗?”

我笑道:“当然!”,便立刻从‘羲凰’神戒里放出笔录。白诣一把接住,开始翻看起来,半晌冷笑道:“我知道了,诸位明天就等着看好戏吧!”

大家虽还是一头雾水,却也不敢细问。我们定了三间房,白诣、云晖一间,子明、穆哲一间,我和红昭一间。只好各自回房休息,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大家又打扮回那副苦逼模样,随便下楼吃了点油条、豆浆,搭上了辆三轮车,一到桥河村,便跳下直奔‘王仙家神坊’。

到了门口才发现,咦?今天大门怎么紧闭的?云晖忙上前一边敲,一边喊着:“王大仙,王大仙!开开门,我们连家底都带来了,还请您万要帮帮我们啊!……”

没过一会儿,门便开了道小缝,就在这一瞬,‘羲凰’神戒突地一灼,我立马警觉起来!

王大仙探头探脑地到处看了看,方低声道:“不知轻重的小子!喊什么喊,还不快进来!快点!”

我们刚一挤进去,他就把门反锁好了,‘羲凰’此时灼的更厉害了,大仙斜着眼睛道:“哼!为了你们几个的事,我昨天可连夜上了趟昆仑山,请了我师兄‘南极仙翁’座下一神兽出山。不过这个,神兽嘛……”

云晖忙拿了一叠百元大钞塞了过去,无比诚恳道:“大仙无量功德!您是神佛转世!昨晚喝了您的仙药,母亲的病立马就好了!我和妹子感激涕零啊!您放心,只要能帮我们出了这口恶气,讨回一个公道,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贡出所有积蓄也在所不惜啊!”我们也齐声附和不迭。

可以看出王大仙早在强忍喜悦,还要努力保持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挥挥手道:“跟我来吧,到后堂谈!”

我们忙毕恭毕敬地跟了过去。

掀开蓝布帘子,是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到处贴着各自骗人的蹩脚符咒,正中的墙上供着真武大帝神像,香火果品俱全,弄出一种修道的假象。

这一进来,王大仙可就开门见山道:“说吧,想让仇家怎样!”

云晖忙咬牙切齿喊道:“那个嘣脑壳的胡三霸,我要他的瓜田也尽毁,还要身患重病,生不如死……”

王大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这个简单。”随即掏出张黄纸道:“把生辰八字和名字写上吧。”云晖忙胡乱诌个写上。

王大仙方嘱咐道:“现在我要请昆仑神兽显灵了,你们需安安静静地排在我身后站好,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大家不敢打草惊蛇,连忙照做,却都各自微睁一眼。

只听王大仙合掌低声念道:“绝败之方不可修,修之零落不堪愁。人丁损灭无踪迹,父子东西各自投……”

我不禁心内惊道:居然用这么歹毒的《玉辇经??败绝篇》来调动家宅风水凶位!神戒反应极强,看来他口内的‘神兽’必然也是极其险恶的妖异之物了!

突然隐隐的一道妖光闪现,说时迟、那时快,白诣早跃前一掌把王大仙击晕,与此同时大喊道:“开结界!”我们顿时一齐祭戒,来到混沌之中。

只见那是一只巨大的雕形恶兽,并无翅膀,四肢若虎,值得惊奇的是,头上居然还长着一只尖长的独角!

云晖惊讶道:“这个老鬼居然能利用南山滂水的‘蛊雕’害人!”

白诣淡淡道:“自然是神骨的仙气所吸引到的!”

妖兽面露凶状,显然是要即刻攻击,云晖、穆哲、子明各自放出神器,我和红昭也钢剑握手,刚想问白诣,他早明白似得一摆手道:“不用!”,便赤手空拳一跃而上,转眼跳登兽背,其速如风,紧握兽角。

我们五人把‘蛊雕’围成一圈,齐备攻击。谁料妖兽一抖,头上的怪角竟如铜铃般响起,其音晃人,迷心摄魂,我不禁晕得一手抚额,而脚下又不知何时多出许多恶心至极的黑色蠕虫,密密麻麻,从妖兽身下弥漫过来。

“是蛊虫!大家小心!”穆哲喊道,随即一箭向射向‘蛊雕’之角,妖兽吃痛,背、脖之处又不断受到白诣的拳脚攻击,遂发怒仰首一声巨吼!那些蛊虫便迅速向我们攻击开来。我刚要大叫,早被白诣一把拉上兽背,其下云晖四人或用神戒、或持利刃,和蛊群顷刻混战一团。

白诣忽然从袖内掏出个瓷瓶,拔开木塞,扬天一撒,顿时白末漫天。

‘蛊雕’剧烈地抖动,我只有紧紧抓住它的皮毛,白诣早一个后翻,扬起‘白龙’神戒就戳瞎妖兽一眼。四下蛊虫均已毒死,子明、红昭攻其后腿,穆哲开弓一箭又中其身,云晖跃身一劈,‘伏凤’剑下,怪角顿落,妖兽也就彻底不行了。

我忙趁势跳下兽背,放出《山海录》,白诣一手接住,举戒顷刻封之。

随即‘嗖’地一声,从录里飞出一对神器。大家忙凑上去祥看,这对兵器倒没见过,不长,却无比刃薄锋利,没有把手,只在末处有个圆环。

刚想问时,白诣已把双手套入圆环之中,卡在胳膊上,随即沿两手小指向下,到肘关节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都有了一层锋刃。

白诣微微笑道:“还不错,‘龙鳞刃’,最为轻巧锋利。”

我忙问道:“哎?对了,你刚刚撒的是什么啊?蛊虫居然都能毒死!”

白诣淡淡道:“那是天山灵蛇胆混合瀛洲仙莲炼制成的,‘玉魄散’,蛊虫的克星。”

大家点头间,白诣喝声破了结界。

第三十二章 昆吾之泪

解决了‘蛊雕’,就剩这‘王大仙’了。回到内堂,见他还趴在地上未醒,云晖、子明找了条绳子,几下把他绑在了神桌下。

白诣先踹了他几脚,没反应。遂拔了根供桌上的香,半蹲下来朝他脸上这么一烫,立马惊现一阵杀猪般的叫声!王大仙虽是惊醒,却还没搞清楚状况,发现自己被绑着,以为我们是江湖骗子、合伙抢劫的,狠骂道:“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敢在你爷爷头上动土!不想活啦!昆仑山的神兽可不是唬人的,看不一口把你们都吞了!”

白诣一脚猛踩在王大仙腿上,淡然地笑道:“何老三,那小‘蛊雕’已经被我们收了,蛊虫也都毒死了,你欠天庭的仙骨和金斧子也该还了吧?”

何老三一听,脸早变了色,心内明白过来是遇到真神了,忙一边求饶一边打马虎眼,可怜巴巴地道:“小道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真仙降临,我也只是给人算算命、看看风水混口饭吃。你们说的何老三是谁?小道姓王,想是诸位大仙太忙弄混了人,那蛊什么的我更是从来没听过啊,我一心向善,从不行恶,说的昆仑山神兽也是唬人的,根本没有、没有,嘿嘿……”

白诣加重了脚力,并把香头对准何老三的眼睛,厉声道:“别装了!交出仙骨和金斧子,或许还能饶你一命,不然……”

何老三早已怕的嗷嗷直叫,哭喊道:“我招!我招!大仙饶命!大仙饶命!那什么仙骨和金斧子是二十年前在老家鱼塘里挖到的,没过多久我就出来云游求道了,金斧子早卖了当盘缠,后来漂泊到这安了家,仙骨是也分得分、赠的赠,行医救人尽数用完了!大仙在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白诣早听的不耐烦,照这样问下去,像挤牙膏似得,若是他把仙骨敲开来藏,怎么都不会交的齐全,遂一边狠狠踹了他一脚,一边喊道:“韩雁!”

一道白光闪过,白衣韩雁顿现,他向白诣鞠躬、拱手行过礼后,如同一阵疾风般穿墙过室,把几间砖房刮了个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好几包东西。

韩雁把包裹都放在地上,半跪下来一边打开一边说道:“这四个包裹每个里面都是半支‘玃如’角,合成二支整角,分别藏在四间屋子的房梁上。‘玃如’的另外两只角和头骨,都已被他磨成粉,拿去赚钱了。这个包裹里是‘开海神斧’,埋在卧室的床底下。最后这个大包裹里是他所有骗来的钱,基本都兑成了金条、银条,现金只有两万。就藏在这间屋子的真武大帝神像后面。”

何老三一看家当全都被查抄出来了,早哭嚎震天,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大家并不管他,云晖把‘玃如’角和神斧收入‘伏凤’戒中,又拿回了自己的两千二百元钱。只在何老三身上丢下三千元,便让韩雁把剩下所有的金银和现金都拿去村里希望小学捐了。临走也不忘给他留了张字条,限他两天之类把这些唬人的东西全给撕了、烧了,从此夹起尾巴做人,再也不许当神棍,否则分分钟回来灭了他!

坐上回学校的火车,我们都非常开心,觉得自己着实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了一把!最重要的是拿到了‘玃如’角和‘开海神斧’,就可以救回大巫师了!

回到阮轩的时候,已是晚上,大家随便吃了碗面就各自回房休息了,计划好第二天一早去昆吾族。

一宿无话。

白龙归队,黑玉匣的穿梭指槽终于完满,这次我们直接就选择来到‘三淖’天池边。

六人的从天而降,着实让正在忙碌着的昆吾民众吓得一愣,因为上次的事件,顷时已跪拜一地,早有人报告了族长。没一会儿,族长就带着一干护卫来到,刚想行礼,早被白诣一把扶住,随即二人用鸟语交谈了好一阵。也不知道是叙旧还是在聊我们上次的囧态……

谈好之后,白诣转而对云晖道:“可以了,把骨角和神斧拿出来吧。”

云晖立刻从‘伏凤’戒中悉数放出。白诣点了点头,拿出金光夺目的神斧,回首说道:“大家退后!”

所有人赶紧后退。只见白诣举起神斧就向天池冲去,近水之时纵身一跃,劈将下去,一片刺眼的金光顿时炸开,大家不禁立刻转身闭眼。等强光弱去,回身一看:天啦,无垠无际的天池尽真给劈开一道裂口,两边的海水早已高涌接天!

云晖就要跟着白诣跳入海底,白诣拦道:“你是凤凰族,还是别下海了,让穆哲和我去吧!”穆哲很高兴地从云晖手上拿过神骨,随即和白诣跳入了天池裂口。

我们忙围到水边观看,裂缝如同悬崖深渊,根本看不见底!

不知等了多久,突地从裂口里飞出两道寒光,伴随叫喊道:“退后!”我们忙又纷纷后退,寒光坠地,接天的水壁顷刻落下,海面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只见白诣背着大巫师,穆哲手拿金斧,皆已平安归来。看来仙角的替换非常成功!我们奔过去时,白诣早把大巫师半放于地,往他口内塞入了一粒丸药。

我忙问:“这又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

白诣淡淡道:“龙血。”

我顿时惊得住了口。大家也不敢再多言什么,都静静半蹲下看着大巫师。没一会儿,大巫师就有了知觉,族长忙喊起鸟语,过了几分钟,大巫师终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抬头发现自己靠在白诣身上,或许他不认识白诣化身成人的样子,却肯定看得出那黑不见底的双眸,即刻惊得翻伏在地,连连叩首呼喊。

白诣坚决把他扶起,又喊了几声鸟语,所有昆吾人也都听命起身,低首而立。

苍老威严而又无比伟大的昆吾族大巫师,此刻早已老泪纵横,一直颤抖着,激动地首仰苍天,鞠躬白诣,说着什么……

虽然我一句昆吾语也不懂,却和所有人一样,被这一幕感动得落泪。大巫师在说什么呢?我想他肯定在说,感谢苍天!修行千年,化龙飞天后,昆吾人世世代代守护天池,终于等到了白龙降临,而他居然能有幸死而复生,亲眼见证这一切……

第三十三章 芳气袭人是酒香

从昆吾族回来后,白诣依旧未多言什么。

我心里明白,他一定是有太多无从提起的过去。我们也有。只是经历了轮回,都记不得了。命运让我们在这儿重聚,一定有它的缘由,多想无益,唯许先踏踏实实地把外公留下的任务做好,而所有的一切,时间自会给出解释。

终于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天气渐渐热起来,又快期末考试了,没课时大家都聚在阮轩复习,只可惜专业差距太大,完全不能一起讨论问题。白诣则总独自一翻看《山海录》。

终于一晚,他开口发话了:“天天复习,闷不闷啊?”

我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忙答道:“不闷不闷,这学期课也不知逃了多少!笔记都补不过来了!十几本书啊,全靠现在背!”

云晖忙打趣道:“你文学那么好,又擅长写作,期末考试还不是小意思,穆哲那纯理工的,不听课都没你这么紧张!”

我无奈道:“考试考得都是学术理论知识,又不是写作文!挂科要上院里大黑板,我可不想丢人啊啊!而且我四级到现在都没过,马上又要考了,一个单词都没背呜……”

白诣早幽幽对穆哲说了句:“麻烦定下明天最早一班的‘鱼窑’火车。”

穆哲立刻应声答应。

子明思忖着问道:“‘鱼窑’?江南小镇,旅游胜地,古来一直以彩釉闻名,不过,近来好像没听到那里有什么灾闻啊?”

白诣淡淡道:“谁说是去救灾的?听闻那儿有一间酒家,能酿出各种方子失传的古酒,天下独一无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尝尝。”

红昭惊讶道:“去……去喝酒?”

我忙道:“谁闲啦!喝酒我可没兴趣,我过敏,9度的石榴酒喝一口就全脸酱紫、一日难消,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后来喝了口3度的冰锐竟也是如此。”

白诣道:“现代人的胃是化工厂才能好好存活,可能你还无法适应吧,纯手工酿制的古酒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会帮你挑选适合的。”

我撅了撅嘴:“你怎么知道我适合哪种?”

白诣浅笑着,缓缓走过来耳语道:“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喝。”

我心内不觉一惊,脑海里顷刻飞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云晖早笑道:“听起来都这么有趣,期末考试挂了也值得啊,我赞成,哈哈!”

大家便不再说什么,乖乖各自回房收拾行李。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六人便又有说有笑地前往火车站了,估计同学们都以为我们成立的是‘驴友俱乐部’……

今天是我最爱的多云无风天气,既不用打遮阳伞,也不会吹乱头发,真真再适合旅游不过了,虽然恐怕我们永无纯粹的旅行……

一在鱼窑火车站下车,便立刻拦了的士来到白诣所说的‘梨巷老街’:一条条窄窄的石板巷子,小青瓦、马头墙,蜿蜒纵横,两边皆是古典的商铺,很像南京夫子庙、黄山屯溪老街,不同的是,这儿大多买的为彩釉、花瓷工艺品。我自小就最爱逛这种老街了,少不得唱着:“门前街道屋后河,深长弄堂百条多”,到处东窜西跑,摸摸这个,弄弄那个,一会吹吹六孔瓷笛试音,一会大赞长瓶做工精美!

云晖早笑着和他们打趣道:“先前可是她号称要在家里背书,闹着不来,结果一来,就她跑的最欢!”

大家不免哈哈笑起,我才不顾,回头向云晖做了个鬼脸。

拐过几条粉墙黛瓦瓷器铺,白诣站在一条巷口浅笑道:“这条巷子的尽头就是了,你们闻。”

大家忙闭眼细闻,一股说不出的香气扑面而来,芳醇、清冽、浸魂酥骨……我不禁迷醉地吟道:“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

云晖笑着轻撞我道:“不是总说对酒精过敏吗?现在又一副陶醉的样子……”

我毫不客气地一个白眼翻道:“纯手工酿制的就不过敏了!怎么样!机会难得,你不走,我可走了!”

六人风风火火直冲巷尾,映入眼帘是一家木阁红漆的古朴酒家,门前一个大招牌书到“瑶庭仙品”。点头称赞间,我早迫不及待地跨了进去。

店内皆一色古典客栈的布置,因还未到晚饭时间,人不多,掌柜一看见我们,忙吩咐小二招呼。

我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二笑嘻嘻弯腰地问道:“各位客官,想喝点什么?”

白诣淡笑道:“尽管把你们这儿最好、最有特色的酒每种都上一壶来!”

小二把布巾往肩上一搭,吆道:“好嘞!客官稍等。”

没一会儿,便摆上来六个精美的青花小瓷壶和配套的瓷杯。

白诣先挑了壶绘梅的放在自己跟前,却倒了杯绘松的品闻,片刻微微吟道:“空阔远帆遮落日,苍茫野树碍归云。松醪酒好昭潭静,闲过中流一吊君。”

云晖笑道:“原来白兄尝的是‘松醪酒’,我且也来选尝一杯。”遂拿了壶绘竹的,喝罢也吟道:“骏马迎来坐堂中,金樽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后始癫狂。”

子明道:“原来饮的是竹叶青!那我就选这壶兰草吧。”品后方吟:“往时看曝石渠书,内酒均颁白玉腴。落魄十年无复醉,因公今日识官壶。”

穆哲道:“原来是‘白玉腴’。”说罢拿了壶绘鹤的,品过吟道:“书名荟萃才偏逸,酒号屠苏味更熟。懒向门前题郁垒,喜从人后饮屠苏。”

红昭点头道:“你的是‘屠苏酒’,现在就剩这壶绘杏花的了,我且尝尝。”喝罢笑道:“这是‘赤泥印’,但我不会吟诗。”

我忙帮吟道:“滑公井泉酿最美,赤泥印酒新开缄。更吟君句胜啖炙,杏花妍媚春酣酣。”又郁闷道:“可惜我没有酒了!”

白诣方浅笑递过来那壶绘梅花的,道:“早替你选好了,这是‘桑落酒’,你尝尝吧。

我忙倒上一杯小品了一口,果是清香芳醇、回味绵长……可不料突地一阵莫名悲伤涌上心头,脑海里又闪过几幅模糊的画面,我忙闭上双眼,尽量克制,只附和着吟道:“星轺计日赴岷峨,云树连天阻笑歌。南入洞庭随雁去,西过巫峡听猿多。峥嵘洲上飞黄蝶,滟滪堆边起白波。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何。”

这时,白诣却忽然大拍桌子吼道:“小二,给我过来!”

第三十四章 招瑶仙品

小二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忙跑过来问道:“请问客官怎么了?”

白诣握着杯子朝桌上狠狠一贯,冷冷道:“让你们把最好的酒都摆上来,为还什么尽弄这些凡品俗酒?!是以为我们没银子付还是不懂行啊?!”

小二早吓得忙焦急解释道:“几位客官,这些确实是我们店里的招牌酒,都是古方,普天之下,绝无一家能酿的醇正如此啊!”

白诣还想发火,此时老板已闻声赶来,那是一个身着褐色暗绣绸缎唐装的中年男子,偏胖。他一出现,‘羲凰’忽地一亮,但是没有灼烧感,所以我也并不很在意。他轻拍小二肩膀道:“去厨房让袁师傅弄几个下酒菜,琥珀花生、花炊鹌子、肫掌签、鳝鱼炒鲎、螃蟹酿枨、鲜虾蹄子脍,快些送来!”

小二忙答应着去了。

老板一脸推笑道:“几位客官,小店敞开大门做生意,实不敢欺瞒,也不必隐瞒,方才上来的确实是本店的一等好酒,想是不合口味?已经吩咐让本店手艺最好的袁大厨做特色下酒菜了。我这再给各位介绍几种古品佳酿,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忙声情并茂地念道:“本店还有‘李白醉去无醉客,可怜神采吊残阳。’的‘蓝尾酒’;‘劝君多买长安酒,南陌东城占取春。’的‘长安酒’;‘忘情好醉青田酒,日落西山客忘归。’的‘青田酒’;‘美酒浓香客要沽,门深谁敢强提壶。’的‘玉卮醪酒’;‘莫辞更送刘郎酒,百斛明珠异日酬。’的‘刘郎酒’;‘暖腹辟恶消百病,延年胜过枸杞羹。’的‘茱萸酒’;‘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的‘新丰酒’;‘一杯罗浮春,远饷采薇客。’的‘罗浮春酒’;‘今日登高樽酒里,金菊清香满手传。’的‘菊花酒’;‘谢将清酒寄愁人,澄澈甘香气味真。’的‘元正酒’;‘万古醇酎气,结而成晶莹’的‘般若酒’;‘不负风光向酒杯,乱逐明月醉扶墙。’的‘黄酷酒’;‘北人争劝临洛酒,云有棚头得兔归。’的‘临洛酒’……”

我托着腮,听着酒名都快迷醉了,又想到老板添做的那些好菜,心内马上乐了起来,谁知白诣可不领情,一拍桌子,冷冷道:“沈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我们不远千里赶来,就为一尝你的仙酒,如今更是忍耐了你两车话,却还是一味深藏,尽拿凡品敷衍,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老板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忙道:“小店的好酒确实只有这些了,几位客官若不信,可与在下到地窖中一看。”

白诣冷笑道:“非要我直说吗?沈老板最拿手的,难道不是用南山的桂花、祝余、迷榖所酿制的‘招瑶仙品’么?”

沈老板一听,早已大惊失色,刚想说什么,小二欢欢喜喜来上菜了,老板赶紧正色道:“这是几位贵客,你去让袁师傅亲自把菜端到二楼的‘兰阁厢房’。”

小二赶紧应声去了,沈老板拱手鞠躬道:“还请各位移步楼上厢房一谈。”

白诣便转而起身,我们基本也都明白了,忙紧跟着上楼。

来到厢房刚坐定,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便托着一大方盘菜进来了,沈老板把门关好,拱手对白诣笑道:“实不知大仙降临,有失远迎!”

白诣早怒道:“大胆!竟敢私下凡间,还大张旗鼓做起了生意!”

沈、袁二人早已慌忙跪下。沈老板道:“大仙知道,我们一族是酒神使者,虽是私下凡间,然只为研制那些早已失传的酿酒古方,一直也是扶贫济弱,未曾敢生事半毫或者动用法力啊!还请大仙明察。”

我心下想着:他走到跟前,神戒也只是发亮,并无灼烧感预警,就已说明此乃善兽,况且来凡间是传扬酒文化,着实可嘉啊!21世纪新思想,何必那么金科玉律!

刚想劝劝,白诣早拍桌喊道:“少废话!开结界!”

我们只好一齐祭戒,皆入混沌世界。

白诣吼道:“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沈老板立刻伏变成一只白耳大猩猩,袁师傅现身为大白猿。

白诣立刻伸手对我道:“《山海录》!”

我踌躇道:“这……”

面对白诣漆黑、冷酷、完全不容分辩的双眼,我只好满不情愿地慢慢掏出了《山海录》,他一把接过去,二兽还在地上伏跪,白诣走上前,果决地祭出‘白龙’神戒,喊道:“‘狌狌’、‘白猿’!收!”

我下意识想上前拦阻,却被云晖摇头拉住。

一道白光闪过,二兽已被封回,照例从书内飞出两件法宝,白诣看罢分别递给我和红昭,道:“这是‘羲凰打神鞭’,这是‘和鸾缚仙索’。”

我们有些无奈地默默接了。

白诣却不破结界,而是摊开笔录,又翻回刚刚那页,举戒吼道:“‘狌狌’、‘白猿’!出!”

我们不禁大惊道:“什么情况?!”

云晖低声笑了:“骗神器呗~要你刚才别激动吧~”

二兽即出,亦非常惊讶,拜服在地,不敢多言。

白诣正色道:“刚刚考验你们的,果是恭敬温良,就暂且准你们留在世间研酿古方,待其他恶兽皆已封完,再来召你们回去!若是敢在人间作恶半分,直接打散魂魄!”

二兽忙呼“不敢!”,遂拜谢不绝。

白诣方淡然道:“恢复人形,起身吧。”

二兽顿时化成沈老板、袁师傅的样子,白诣又道:“还有……”

两人刚准备站起,又复拜回去。

白诣浅笑道:“别紧张啊,沈老板的‘招瑶仙品’还是要藏着吗?”

大家方才都放松地笑了。

白诣破了结界,大家又重回桌旁坐好,白老板赶紧去取珍藏,袁师傅也热情地添菜去了。

没一会儿,一大壶盛在精雕翡翠里的琼浆玉液就摆上来了,袁师傅也一一为我们介绍添的新菜:“宫保野兔、爆炒田鸡、芫爆仔鸽、炒墨鱼丝、绣球乾贝、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挂炉山鸡、生烤狍肉、山珍刺龙芽。大家慢用,一会还有点心!”

我们忙推笑到:“太多啦,吃不完,袁师傅你快坐啊!”

当翡翠壶盖一揭,我发誓我闻到了天地间最芳醇的酒香,还有这么多御菜,吃货早已幸福地晕倒啦……

第三十五章 楚云晖的秘密

当晚,我们就在‘瑶庭’里留宿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方才回校。沈、袁二人又千般热情地强送了许多古酒、食材。

火车上云晖一直不忘打趣我,我郁闷道:“不就是昨晚吃的稍微多了点嘛,那奔波赶路,大喜大悲的,都快饿死了!况且袁师傅做的是古方御菜,美味的简直要到天上去了,机会多难得啊!对了,我酒可没你们喝的多!”

云晖做起手势,笑道:“那是!天天号称一口就过敏的大小姐,昨晚饮了三杯都没事!”

我撇了撇嘴,忙道:“那可是供奉天庭的仙酒,喝了多滋补啊!又不是凡间化工厂生产的!不过这一行还真是赚到了,吃的好、喝的好,认识了有才的新朋友,还得了仙器!”

云晖故意咳了两声,正色道:“闵同学,考期将至,书都会背啦?”

我立刻惊觉,一边猛掐他一边超不满道:“扫兴的大坏蛋!小心我用打神鞭打死你!”

“饶命!饶命!我再不敢说了!”

大家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唉,这鱼窑一游,我都快忘了时日了!是真的要背书啦!

可没过几天,那是一个拥有美丽月光的夜晚,咱们的老大———白公子又有故事啦。大家早已了解他的性格,赶忙放下手中的书洗耳恭听。

白诣缓缓道:“那还是民国时期……”

我早已瞪大了双眼,纳尼?民国的故事?!

白诣接着道:“有很多劳役工人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为当地的大富商扩建豪宅。一天正午,一个青年忽然看见前方的山上有一团火红色的光,他赶忙拉着旁边的几位工友观看。可工友们都说没看见,他心下虽奇怪,也只好继续默默工作。到了半夜,他睡不着,走出工棚一看,红光居然还在,并白天更耀眼了几分!便耐不住好奇,独自一人循着怪光上山了。等快要到时,红光却不见了!他四下张望张望准备下山,这时忽地出现了一个老人,老人竟含泪对他说:‘可终于找到你了!你是恩人唯一的血脉,我在这里送给你七缸银元以做报答,还望你能笑纳!’说完就不见了。“

我忙问:“然后呢?然后呢?”

白诣淡淡笑道:“然后这个青年真的在老人所站之处挖到了七大水缸的银元,他用这些银元买下了当地的一条街,成为了那里的首富。解放了,私有财产全部要充公,但改革开放之后,政府又赔了这家很多钱,这家后来一直在当地做古董、珠宝生意,而那个老人也常常于关键时刻出现帮衬。”

我惊讶道:“那个老人是神仙吗?”

白诣浅笑道:“这个,就应该问云晖了,我们现在住的这无比豪华、壮美的度假阮轩,不就是那位老人的资产吗?”

大家听罢,无不一脸讶异地看着云晖,云晖明白白诣的厉害,虽早变了脸色,却唯有镇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故事里的那个青年,就是我爷爷的爷爷……那位老人,就是……就是阮家的掌门人。”

我们顿时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阮家?天下共知、天下共惧的阮家?几乎暗暗垄断了各种领域的顶尖产品,并且……并且据说有着非常强大的**势力……这个故事若是真的,那么……阮氏家族都不是人?可就更加可怕了!而云晖?……

穆哲早在一旁不屑地冷笑了……

白诣淡淡地说:“云晖,那么就由你亲口向大家介绍介绍阮氏家族吧。”

云晖思忖半晌,只好缓缓开口道:“我的先祖曾用生命帮一只九尾狐渡过了万年雷劫。这只九尾狐,来自青丘国,是阮氏家族的创始人……也就是故事中的老人……”

穆哲顷时面露杀气,刚想说什么,白诣抢到:“云晖,我知道你和阮家的感情,你自幼父母双亡,在杭州跟着爷爷过,而爷爷又多忙生意,你的成长多亏了阮家人的照顾、陪伴。但你清不清楚?第一,我们六人并不属人间,偶落凡尘被封印了法力与记忆,却是有任务的,终会前尘觉醒,回到我们该回的地方。我们不属于人间的任何一个家族、家庭,我们的名字只是代号。第二,九尾狐家族能在人间张扬生活这么多年,竟到了天下皆知的地步,他背后效命的势力你感觉到了吗?天神、仙道都不敢动他分毫,我们如今也一样没办法封回他。他对你的好确是出自真心、感恩,但这也不代表他不会为了效命的势力拉拢你、利用你……好的,这些我们都可以先不想,你现在必须明明白白地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站在哪边?”

我们自然立刻一齐紧张地盯着云晖,原来,他每每吞吞吐吐的真相……原来他真的隐瞒了这么多!原来阮家……

云晖看了白诣三秒,定定地道:“你放心,我非常清楚我的身份、我的立场,希望你能相信我。”

白诣立刻点头道:“好的。”

云晖接着说:“每年暑假,都会有几个阮氏家族的子侄回来陪我一起度过。”

白诣浅笑道:“我明白了。”然后转而对我们说:“等到阮家回人,希望大家就如同常人一般待他们,万万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的目标,是这家族背后的势力。能让一支修行万年的青丘九尾狐家族效力,这个势力办起来就麻烦了。”又看了穆哲一眼,道:“无论是前世今生、天域人间,楚云晖的话,我都是绝对信任的。”

穆哲明显微震了一下,我能看出,他眼里流过一丝悲伤。

子明点头道:“我们是一个整体,遇事自然该多站在队友立场考虑,彼此理解、信任!”

我忙跑到云晖身旁,坚定道:“实不相瞒,我看见楚云晖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熟悉、特别亲切,他代号‘伏凤’,我代号‘羲凰’,相信我们以前一定就是一族的挚友。我绝对信任他!”

红昭也附道:“大家由云晖相聚,又一直承蒙他的照顾,他为人之仁义稳重、目光长远,我们都非常清楚!

现在就剩穆哲了。

在我们热切地注视下,穆哲沉默片刻,亦冷冷表态道:“我信任白诣,所以,我也相信云晖。”

白诣笑着点头,拍拍穆哲的肩,我也忙开心地摇摇云晖的胳膊。

楚云晖又绽放出了他灿烂无比的温暖笑容,对着我们,对着白诣。

第三十六章 今月曾经照古人

整个六月中下旬,白诣都给我们放假,安心在阮轩复习、备考。他除了每天翻看《山海录》外,有时会和云晖下下围棋,我们都很喜欢观战,唯穆哲总一个人远远地靠着梧桐看书。有很多次,我都想拉他过来一起,可又知道他那脾气。

终于有一晚,大家各自在房间看书,我突然想起来有本资料落在一楼主厅了,便下楼去拿,正好看见穆哲独自出门,便忙跟了出去。

赶上后轻声道:“嗨,穆哲,出来赏月散心吗?介不介意一起啊?”

穆哲一句话也不说,毫无理我的打算。

我不免心下骂道:死家伙!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跟着姐,和姐搭讪,姐爱搭不理!你小子要不是和我一队,我早一脚把你踹飞了!……

在心里默骂了一通后,情绪便也平复了一些,少不得更亲和地问:“你第一门是哪天考啊?”

穆哲自顾着往竹苑走,依旧不答话。我离开也不是,继续问也不是,只好在后面默默跟着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大晚上的出来干嘛!

他忽地偏离卵石小道,向着竹林里走去,到了一棵竹子边半蹲下来,挖宝么?我忙跑过去,一看,借着道旁散来的暖橘灯光,看见竹下居然伏着一只非常幼弱的小猫,白色和淡黄相间的毛色,特别可爱。我忙也蹲了下来,小猫的右前爪好像受伤了,还好有好心人给它包扎过,我不觉欣慰一笑。穆哲居然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小盒饭菜,轻轻放在小猫面前,小猫立刻开心地吃起来。

原来,原来好心人就是穆哲?没想到这个对人、行事都如此冷酷的穆哲,也有着这样的一面。我不禁轻轻一笑,道:“没想到你看起来那么冷漠,对小动物还挺好的嘛。”

穆哲半晌冷冷道:“它是一只流浪的小猫,无依无靠,被野狗追击,受伤了逃进这里的。”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还好被你发现了,那么野狗肯定也是你赶走的喽?”

穆哲又恢复了沉默。

我试探性地说道:“穆哲,其实我们都很喜欢你,想和你一起玩,可为什么你非要每次都一个人走开呢?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云晖他……”

穆哲立刻打断我,冷冷道:“你不相信我,还来说什么。”

看着他不屑的样子,我忙道:“信任是相互的!你最信任的白诣,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穆哲微微一颤,缓缓道:“要不是白诣逼问,他能说出那么多吗?他的秘密,一定不止这些!”又冷笑道:“可是,我看你对他的信任可是死心塌地,什么从第一眼看见他……呵。”

“我同样程度地信任山海会的每一个人,毫无偏私!还有,如果你更喜欢亲近白诣,就去找他聊天、找他下棋啊,不要每次都远远站着呀!”

穆哲刚想说什么,背后便传来一阵笑声:“你们俩蹲这干嘛呢?”

是云晖。

穆哲立刻收拾好饭盒,起身就走,我忙答道:“看!穆哲救了一只小猫,可爱吧?”

穆哲还没走回小道,迎面就对上了白诣,他没说什么,准备继续离开,云晖在背后喊道:“小猫刚恢复一点,就让它在这过夜吗?”

穆哲头也不回,冷冷道:“要想活下来,它必须学会生存。”话毕果决地从白诣身旁走过、走远。

云晖摸摸小猫的头,说道:“晚上还是把它抱回去吧!它太小,又受伤了……”

白诣淡淡道:“不,就按穆哲的意思吧。”

云晖方笑着停手起身,点了点头,和我一起亲切地与小猫告别。

回主楼的路上,云晖问我:“暑假不回家可以吗?”

我思忖半晌点点头:“恩,我可以说在这里参加暑期实践。”

云晖遂仰首笑道:“今夜的月色真好,穆哲那么傻,居然先跑了。”

白诣淡淡道:“莫非楚公子有什么好地方带我们去么?”

云晖笑道:“那是自然,一个最适合赏月的地方。”

“哦?”我不禁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我们三人又走回了主楼下面,云晖方道:“这个地方,就是主楼的天台。”

我道:“天台?虽住了好些日子了,二楼以上我都没去过呢。”

阮轩的主楼一共五层,一楼是主厅、厨房和几间空房,下面还有地窖。二楼的房间基本上被我们六个住满了。沿着楼梯向上,据云晖说,三楼和二楼的格局一样,是空着的客房。四楼全为藏书,分类在各个房间;五楼是阮家的一些储物,房间里堆满了工艺品、字画还有不少乐器。

但毕竟是暂住他屋,况且又是阮家,所以我除了自己的房间,从来没有,也未想过要乱跑、乱看。

今晚是跟着云晖才上的五楼。五楼各房间门都是关的,也挂上了精致的小匾题名,我们拐进一条回廊的尽头,云晖便掏出钥匙打开那扇小木门,一条并不长的阶梯就出现在了眼前。

“上面就是天台了。”云晖笑道。

我忙跟了上去,白诣走在我后面。

究竟是大家族的豪宅,天台简直就是一个大花园!植被葱郁,到处挂着形似古灯笼的各色花灯、蔓叶环绕的花椅秋千、雕刻精良的石桌石凳……

趴在护栏上俯瞰,夜景真是太美了,能看见校园的每一条大道,沿边的路灯就是条星火长龙,零零点点、花花绿绿,走着些和蚂蚁般小的人,图书馆、宿舍楼、亭阁、湖泊无不尽收眼底。

阮轩本就盖在镜山的半腰,城市之外,远离喧嚣,这又在五楼顶上,果真是个亲近月色、拥抱星空的不二佳地。

我靠在花椅秋千上仰望夜空中的明月,听云晖吟着:“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

白诣与之一同坐在石凳上,也吟了首“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这种感觉真是似曾相识。我想:今人虽不见古时月,但今月也曾经照古人。我们在轮回中忘却的记忆,明月一定是记得的。相逢相离,命运重复,一遍遍忘却,却又一幕幕重拾……不禁缓缓吟道:“紫陌追随日,青门相见时。宦游从此去,离别几年期。芳桂尊中酒,幽兰下调词。他乡有明月,千里照相思……”

第三十七章 阮家三兄弟

今年的暑假来得格外晚,七月初才结束了考试,我们和家里各自编了理由继续留校。其实我说要暑假实践也没错啦,我做的,可是说出来一定觉得是得了幻想症,其实真会随时危险丢命的大事啊!

七月八号的早上,我才穿戴好出沁芳阁,和平时一样准备下楼吃早餐,在走廊上就看见云晖正靠着餐桌和三个陌生少年一同说笑。这时红昭也从虹影馆出来了,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他们是……阮家人?”

缓缓抬起右手,羲凰神戒在食指上幽幽发光,我方点了点头。

这时云晖也看见了我们,忙笑着招手示意快下来。三个少年亦回首张望,我俩一边下楼一边快速打量了对方一番:坐在云晖身边的少年穿着黑银相间的T恤,看似严谨而冷傲,应该最难对付;在他身旁的白体恤,感觉是属于安静谦和型的,长的也十分清秀;最旁边的那个红体恤,笑起来邪邪的,性格嘛,估计属于外向而多心眼型。三人一样的吊梢狐狸眼,多少都带着些媚气。

打量间我们已经走了下来,隐隐听见红体恤对白体恤低声耳语道:“又是两只美味的鸟儿~”白体恤稍稍低头浅笑了一下。

云晖忙起身道:“这是闵敏,这是林红昭,先前介绍过的。”

大家礼貌性地相视一笑。

云晖接着道:“我旁边这位是阮刑,这位是阮越,第三位,是阮煜。都和我们一届呢,开学大三,暑假期间,会一起在这儿度过。”

彼此忙又相视礼笑。这时,白诣、穆哲、子明也下楼了,却明显感觉这三只狐狸的脸色稍稍起了变化。

云晖亦彼此介绍认识了一番,遂开始一同吃起早餐。毕竟是初次见面,大家说话都比较客套、小心。

吃完后各自散了,我照例到后园里散步,顺便看看那些快要凋谢的蔷薇,忽地身后传来一声:“嗨,闵敏。”

回头一看,红衣阮煜。我微微一笑:“你也是来赏花的吗?”

阮煜呵呵笑道:“花呢,我就没有那份诗意来怜悯它的凋零了,不过,对你,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我抬眼一笑:“哦?”

阮煜流目如钩:“听说你很了不起,有一本书,可以掌控上古的神兽,如今住在同一屋檐下,不知可有机会幸得一见?”

我轻轻一笑道:“会有的。我的任务就是把那些不听话的、私闯人间的异兽都给封回它们该回的地方去。”

阮煜哈哈大笑:“听起来很高大上啊!那你也要有相配的技能才行。”

我点头道:“这是自然,况且我也不是一个人。”

阮煜的笑容更加邪魅了,这时,云晖和白诣恰好走来,云晖忙笑道:“在聊什么呢?挺开心的样子。”

阮煜略微撒娇道:“我来打听打听你的丰功伟绩啊!怎么,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现在有了新团体,就不要我了?”

还没等云晖回答,白诣先道:“永藤县壶村近来闹水怪,我们正准备明天去呢,阮公子若有兴趣,一起来啊!”

阮煜立刻笑道:“那太好了,我从小就对神神怪怪的东西最感兴趣,看来这回可以大开眼界呢!还真是麻烦了,要多带我们三个。”

白诣浅笑道:“客气!不过是多定几张车票而已,人多热闹。”

无论真情假意,这一天我们混着胡吹海聊、吃吃喝喝,还是比较和谐欢愉的。阮家兄弟住在三楼,等他们晚间回房休息了,我们自然要开个小会,选在男生房间怕忽然串门,便来到我的沁芳阁。

云晖进来四处张望了下,不免打趣道:“我的天,这房间几月没见居然乱成这样了!真是越来越有文学家的气质!”

我猛地掐他,一边咬牙道:“这叫温馨,懂不懂!”一边忙招呼大家到小花厅坐下。

刚坐定,我立刻向白诣问道:“你怎么直接告诉了阮家兄弟我们的行动计划,并且还要带上他们一起去?”

白诣浅淡一笑,缓缓道:“阮家这次派人可谓有备而来,其实彼此都知道身份,我们即使再藏着掖着,他们也会想方设法跟随、探听,甚至捣乱。同一屋檐下,何苦撕破脸皮?倒不如大大方方让他们跟着,看看狐狸的花样手段,我们正好来个反侦察。”

大家方笑着点点头,红昭道:“考验智慧的时候到了!”

我挽着她的胳膊附笑道:“还有敏锐、严谨、实力!”

穆哲冷冷道:“我们各有神戒、神器,《山海录》又在手,他们不会也不敢怎样,但毕竟是来打探情况的,我方在明,这虚虚实实的把握……”

白诣一摆手道:“不用!我们就按最真实的一面表现,静观其变,引出老狐狸来再说!”说罢看着云晖。

云晖亦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大家照例旅行穿戴,在大厅集合吃早餐。却看到阮家三兄弟抱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下来了。

我不禁讶异道:“这……这是……泳衣?潜水镜?鱼粮?鱼竿?渔网?氧气瓶?一大袋鲜鱼?……菜刀?狼锤?!”

阮煜一看到我们,连忙魅笑道:“你们可都是高手,为了不给你们添乱又要自卫、立功,瞧,我们自备了这么多东西!昨晚都商量好了,功课十足!从吸引水怪到下水战斗,一应俱全!哈哈!”

我心下骂道:还真会天真无知装逗比啊我去!三只可恨的刁狐狸,昨晚果然也急着开会了!这纯纯地是乱不添足死不休啊!也是,知道自己和水怪一样终是要被封的,兔死狐悲,自然不会向着我们了!

云晖笑道:“阮兄弟,这样我们可不敢和你同行了哦,要不今天让着你们先去?”

阮煜刚想耍赖皮,白诣早淡然道:“难得几位竟考虑得如此周到,我们先在此谢过了。只要不嫌重,尽量随意背过去吧。”

阮煜吆喝一声“好嘞!还是白公子最好!”,随即抛了个魅眼,就把渔网往肩上一搭。阮刑、阮越虽未作怪,却也把这堆东西尽数整理好。

这是要来真的!看来关键时候,我还有必要先放几个山海灵兽绊住他们才行!可恶!

第三十八章 壶村水怪

火车上阮煜一直神神叨叨、眉飞色舞地扯着志异、怪谈,降魔、除妖,阮刑、阮越倒比较低调,少有搭腔。我不禁心下骂道:你自己就是只狐狸精,变个人样,仗着祖宗就敢这么猖狂,看姐哪天不亲手收了你!

白诣倒挺配合,虽是不改惯例难以捉摸的淡然浅笑,却不忘偶然附声道:“阮兄弟还真是见多识广~”

中午大家就随意吃了点饼干、泡面,下午一点来钟头在永藤县城下了车,大家忙打听去壶村的方法,怎奈所问之人无不摇头躲闪不及,就连红票子都打动不了人心了!

看来事态已经严重到相当地步!正当我们无比捉急,恨不得开个导航自己走过去之时,一位叼着烟的大叔缓缓走来,斜着眼睛问道:“壶村正闹妖呢,只听都是想往外跑的,还不曾有要往里进的,你们几个去干嘛?是记者还是什么?不要命啦?”

阮煜立刻一脸衰相,作怪哭腔道:“壶村是生我们、养我们的故乡,我们虽长大了,离开了,但一朝有难,我们也不能丢下父老乡亲啊!千里赶回,要死,大家也死在一块!”

我真想大骂:逗比啊?演过了头吧?滚远点,别说姐认识你!

大叔面带晦色摆手道:“唉,快走吧,即使是家乡也不能回!全村都被妖网封住了,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白诣淡淡笑道:“是么,我看大叔您倒像是要去壶村啊?”

大叔一愣,抬手把嘴里的烟夹下来,眯眼嗒嘴道:“呀?小伙子眼力不错啊,我挣的可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钱。但也要凭真本事的。”说罢指了指身后的大货车,接着道:“我往壶村送专镇水妖的泰山石。”

穆哲冷冷道:“那您就不怕进去了出不来,有命挣没命花么?”

大叔哈哈大笑:“不瞒你们说,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全靠有龙虎山伏魔宗道长亲送的护身符,万邪不侵,都已经来回过一趟啦!前些日子的东西貌似不大管用~”

云晖忙笑着递出几张百元大钞,道:“既然是为赚钱,那就没有不接生意的道理,还请师傅通融通融,顺道带我们过去。”

大叔拿着钱,还是很为难,云晖又附道:“你有你的护身符,我们进去,自然也有我们的道理,你就顺道载我们一程,好歹生死各凭本事、互不相干!”

大叔见钱多,我们又这么坚定,半晌斟酌后道:“好吧!‘各凭本事、互不相干’,这可是你们说的!要是不嫌颠簸,就和泰山石挤挤,进到后车厢吧!”

我们忙道:“谢谢师傅!”,一行九人,忙连蹦带跳冲了过去。

阮家三兄弟先跳上,接着是穆哲、子明、云晖、白诣、红昭,我最后被拉了上去。我的天!果真好大一块泰山神石,还蒙着整匹的红布。

大叔叫喊道:“坐稳了?!关后车厢门啦!”说罢,就过来了人把两扇铁门推上。

虽然货车厢内的封闭空间令人感到着实压抑,却幸好人多,大家环石而坐,说说笑笑,很快便又回到了如同旅行的气氛。其实无论去面对什么样的危险,只要有队友在,尤其是白龙归队后,心内的安全感就更加强了。我这么个胆小脆弱的人也变得什么都不怕起来。人确不该养成习惯、形成依赖,但这又如何能自己控制的了!

车子越行越颠簸,我们紧紧抵着泰山巨石,虽然难免还是会跌跌撞撞,但互相鼓励、极力坚持。大概熬了一个钟头的样子,车终于停了,我真快要吐了!

大叔过来打开后车厢的门让我们下来,认真道:“已经是村口了,要不要进去,你们自己再考虑考虑清楚吧!我先去送石了!”说罢就掉身上车,重新发动,直开入村。

我们站在村口远眺张望,除了遍视无人,和普通村庄并没什么区别。

白诣忽道:“刚刚那大叔说的没错,整座村子都笼罩在一片妖气中,村口果是有一种特殊的结界,只能进,不能出!当然,这是对普通人而言的。”

大家的神戒都在淡淡起灼,穆哲冷冷道:“要破了这个结界吗?”

白诣摇了摇头:“不,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阮煜忙又开始装腔作怪道:“真有妖怪?好怕啊!几位神哥神姐,关键时刻可别忘了我们三个小弟啊!”

我忙道:“怕就别进去啊,在这等我们最安全!”

阮煜立刻话锋一转,魅笑道:“才不呢,我对你们绝对有信心!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能不亲眼验证!快走啊,快走啊,好激动!”

大家坚定迈入结界,沿着大货车的驶痕走去,不多久,就看见了前面的人山人海,一行人忙奔了过去。待近了方看清村民的表情,或在焦急或是垂泪,眼巴巴地望着村里的青壮年们在抬泰山石。

打听了半晌方才弄清楚,原来上星期村里的河水突地走涝,极不正常,这没雨没兆的,忽然大发洪水,淹死了很多人,更可怕的是,村子从那刻起,便只能进人,不得出人了。很多村民都看见水里有巨大的鱼怪,不仅把全村的猪牛鸡鸭卷食一空,可怕的是每天都会拖几个人下水。如今一村已淹了半村,人心惶惶,前些日子千辛万苦托外面弄的齐云山桃木仙剑都没用,现在又请了泰山石,据说对症下药,专镇水妖!

神戒的灼烧加重了,我们却并未打草惊蛇,冷眼在一旁看着泰山巨石被抬到水边,全村人便立刻一齐跪拜祈祷。货车大叔收了钱,忙跳上车径自开走了。

我们也都半蹲下来,伏观着等待变机。泰山石镇水妖确有一些作用,但如今这可不是普通的妖怪,而是上古异兽,自带神力,按这神戒的灼烧度,其凶狠恶煞断然不轻。要不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公信力,真想召集大家先撤,离水远远的,好方便我们行动,别一齐傻傻跪这,抱着侥幸心理的迷信,孰不知万事还需看实力!

第三十九章 鱼妖

过了好些时候,水里都没什么动静,莫非真是泰山巨石起作用了?还是水怪吃饱了睡觉去了?

不!神戒的灼烧在加重,水面看似很平静,却能隐隐感到水下不时发出的轻微颤动,泛起了一波波浅浅的涟漪。

我稍稍侧目,看见阮家三兄弟此时也在凝神观水,心内不觉冷笑一声。

涟漪花波的幅度渐渐大了,且越来越大……顿时水面就像沸腾的大锅般蠢蠢翻滚,跪伏的民众开始慌了,却又不敢起身,只听云晖大喊一声提醒道:“妖怪就要出水了!大家快跑啊!”只见巨浪忽起成墙,就铺天盖地砸将过来!村民无不连滚带爬、四散逃窜。

可恨有水壁先阻,还未曾看到怪物正身,开不了结界啊!

白诣喊道:“先用神戒挡住大水,让村民撤离!”

六人忙一同祭戒,所成神光之壁相抵住滔水妖壁,巨力袭来,不由苦苦支撑。忽地,水壁中间渐渐出现了团黑影,竟蔓延得越来越大,半晌方才看清,哪里是什么黑影,尖牙森立,分明吞来张妖兽的巨嘴!

就要支撑不住了!阮家兄弟偏又在一边舞菜刀、挥狼锤,大呼小叫、故意捣乱。穆哲喊道:“快开结界!”

我们与此同时像巨嘴一齐举戒,顷刻便落之混沌世界。终于摆脱了那三只臭狐狸!方定睛看去,只见半空之中快速游动着一条巨大的金色鲇鱼,全身光滑无鳞,吻长口大,吞吐之状,十分可怖!

白诣略略皱眉道:“这是‘姑儿水’里的‘古鳡鱼’,可运洪作恶。此鱼生性本就十分凶猛,加之历久成精,如此庞大的体型,食量自是惊人!”

说话间大家早已纷纷放出神器,我这‘羲凰打神鞭’还没用过呢,心下倒不由小激动一番。

妖兽见我们有神兵家伙在手,还比较忌惮,只远远地摆尾摇鳍、张口示威,却不敢上前。穆哲早启臂搭弓,顷刻一支玄箭便“嗖”地飞射过去。鱼怪反应灵敏异常,侧身一游,转口竟吐出滔天的洪水来。

又是用水淹?!可这次得洪水却仿佛具有思想,成旋涡状化成六股分别向我们卷来。水柱太过于灵动,如同一条条巨蟒大尾,斩不断、躲不开,只要祭戒出抵,它就会立刻改变方位重塑再袭!光对付这妖水就已够晕头转向,我连多看妖兽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诣一跃而起,冲鱼怪飞去,他身后巨大的水柱螺旋状地迅速追击!可他竟能更快,转眼就要到妖兽跟前了,那鱼妖忽地巨嘴一张,铺将吞来,白诣并不躲闪,却飞身加速冲入了怪物口中。

穆哲数箭齐发,任它迅敏非凡,亦有箭中了鱼尾,云晖提剑、子明握刀,也已摆脱旋水,扑砍过去。

可鱼怪忽地浑身抽搐,如同发疯,来回迅游不及,再无法操控水柱,我和红昭顿时脱身,也即刻围攻上去。云晖早已骑在鱼背,双手握剑,直直灌刺而下!妖鱼拼命抖动,云晖紧夹其身,自是死死握剑不放!鱼怪便如同巨型金火球般迅猛,到处翻滚游抖,云晖缠身在上,我们并不敢贸然攻击。

只见红昭凌空飞扔出‘和鸾缚仙索’,神索顷刻化成一道红光飞出,冲向‘金火球’,顿时扭战成一团!不过片刻,只听啪地一声巨响,索捆怪鱼落地,云晖也可拔剑跳下。

白诣还没出来!我忙跑上前去,怎料鱼怪忽地又一跃而起,庞口巨齿顷时向我吞来,我下意识地一闭眼,挥起‘打神鞭’就狂抽而去,感觉有一鞭子打到了实体,忙睁眼一望:此时怪鱼通身被神索紧紧缚住,仍十分痛苦地挣扎颤跃!大家都围了上来,妖兽早已失去了攻击能力,正被体内的白诣千般折磨……

突地,‘龙鳞双刃’开嘴,白诣一跃而出!我立刻会意,抛出《山海录》,红昭收去‘缚仙索’的同时,白诣果决地祭戒封了妖兽!

照例,继而便从《山海录》内弹出神器,大家忙围前一看,天啦!竟是一整套的神镖暗器!真是太帅了!我们自是喜不自胜!

穆哲认真道:“眼下那三只狐狸自己留在村里!恐要生事,我们得快些出去!”

大家方才反应过来,点头间,白诣已喝声破了结界。

回到原来的水边,妖水已退、妖结已无,却发现整个世界鸦雀无声,所有村民都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我忙慌道:“什么情况?!”

只见阮家三兄弟从一旁淡定地款款走出,阮煜绕着我们魅笑道:“你们是神勇,一开结界就专心战妖去了,可曾想过被这些老百姓看见了可怎好?想上明天的头条吗?少不得由我们这些小弟来善善后~”

穆哲冷冷道:“你给他们施了什么法术?”

阮煜故作惊慌道:“哎呀!我们一介凡人,哪会施什么法术?!这是祖传的镇族法宝———‘定心罩’,此番假期来投奔你们,知是所行不会一般,不想拖后腿、被瞧不起,好歹千谎百计偷了样家伙出来,要是被老爷子发现了,就是分分钟打死!呜呜,你们还不领情……”

白诣忙浅笑道:“阮兄弟果是做事深思熟虑、有条有理,令人佩服~”

阮煜又媚笑道:“白公子过奖了,我们这小弟做的还不错吧?”

白诣淡淡道:“不敢不敢,事情既然办好了,还请阮兄弟把他们速速复原才好。”

阮煜笑道:“这是自然!”即刻转身道:“大哥。”

阮刑立刻用右手托起只发着幽光的圆形法宝,举天一震,神光一闪!世界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又是奔逃、叫闹成一片。

只见阮煜夹在人群中,仰首大喊道:“大家快看啊!泰山神石显灵啦!水退了!妖怪被赶跑啦!”

村民中有胆大的闻声回首一望,也忙跟着叫喊起来,所有人都纷纷停下脚步,反应后无不欢腾跳跃起来!水退之地的泥土更加肥沃了,还到处跳动着鱼虾,阮煜又煽动大家捉捡去了。

我们不由相视一笑。可心下却又愁到:狐狸此番出手相助,必欲显能邀功,获取我们的信任,以后的行动就更不好拒绝他们了!一颗定时炸弹……

第四十章 金狐头耳钉

事情已办完,就连夜赶回阮轩,暑热天气,大家皆已十分困乏,正准备各自回屋洗澡休息之时,阮刑忽地喊住了我:“闵小姐,请等一下!”

这一声,不只是我,连同山海会的所有队友都吃了一惊,顷时齐齐回头。这阮刑看起来阴阴冷冷,不爱笑也不多话,和阮煜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和他更是未有过什么接触,这时候喊我,不会大晚上想找人聊天吧?姐现在快累死了,可没精神!

然而我还是非常亲和地回身笑道:“嗯,怎么了?”

阮刑伸出右手,张开托着个宝蓝色的绸缎小盒子,缓缓道:“我们家当年欠你外祖父一个人情,很遗憾他的过早去世。这次前来,奉爷爷之命捎带了一件礼物,若查实你真的继承了《山海录》,就送之与你,作为回报。”

我疑惑地接过小盒,轻轻打开一看:竟是一对闪闪发光的黄金耳钉,精美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头!我不禁讶异道:“这是……”

阮刑微微颔首道:“这是阮家的一片心意,还请闵小姐戴上,日后自然会知道它的好处。”说罢转身就要自行离开。

我忙叫住他:“等等!请问,你们家欠了我外公什么人情?”

阮刑稍稍侧身,淡淡回道:“老一辈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替爷爷,把此物送交于你。”

我捧着耳钉盒,看着他们默然上楼的背影,心下不觉越来越奇怪,怎么回事?难道我外公也和阮家也有什么关系吗?

云晖笑道:“不要着急,如今已和阮家相遇相识,慢慢一切都会浮出水面。以我从小帮忙打理珠宝生意的经验,这对耳钉做工着实不错!阮家用来回礼的,自然是好东西,放着可惜,不如戴上吧。”

我看了白诣一眼,他也轻轻点了点头,红昭早笑道:“我来帮你戴!……哎呀!真漂亮!”

第二天早晨,我照例在园里散步,远远瞄着白诣、云晖、穆哲、子明练太极剑,真是太有仙气了!不行,我得赶紧鼓捣鼓捣红昭,让她陪我一起申请加入仙剑晨练团!

正想着呢,左边头发突被一挽,从身后跳出个人,我不觉:“啊!”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又是阮煜!

我早微愠道:“你干嘛!”

阮煜呵呵地魅笑起来:“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大哥专程捎来的耳钉,你戴上了没有~既然已戴上,我就放心了,不然回去后又要被老爷子打个半死。我先闪了,不影响大小姐你赏花~”

我忙道:“你等等!”

阮煜回身眉梢一挑:“怎么?”

我试探性地问道:“这对耳钉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阮煜笑道:“这老爷子的回礼,又不是交给我办的,大哥尚且都不知道,何况我这个小弟呢?总之是个好东西,你只管放心!”说罢装精作怪地鞠了个小躬,魅笑着走了。

我下意识地用手摸摸耳垂上的金狐头,思忖到:大哥阮刑严谨冷酷、守口如瓶,这阮煜聪慧轻佻,嘴里从没一句正经!如今只有从他们老二阮越下手了,他看上去倒谦逊低调、温文尔雅~

我留神四下转转,不一会儿便看见阮越着一身清爽的白衣,正靠在棵大榕树下看书呢~我嘴角不觉稍稍弧起,忙快步绕行了过去。待轻轻走到他身边,方笑道:“在看什么书呢?”

阮越忙一侧首,继而浅笑道:“闵小姐。”

我不禁抬手挠了挠头,略纠结道:“大家年纪相仿,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何必这么客气嘛,叫我闵敏就行了。”

阮越微微点了点头,轻合书页道:“闲来无事,随便看看《魏晋诗文选》。”

我笑道:“若论名士风骨,我看阮越你的风度倒有些神似卫玠。”

阮越略略颔首道:“不敢当。早听闻闵敏对古典文学十分精通,不知在魏晋时期,你最看好谁呢?”

我微笑道:“我呢,最喜欢曹植的文章,最欣赏嵇康的为人。”心下却愁到:不好!到底是狐狸,慢慢就被引着扯远了,那魏晋名士、玄学、清谈,若一聊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一会被阮刑、阮煜看见就麻烦了,不如单刀直入!

还没等他接话,我又先抢到:“阮越同学生长于豪门大族,人又勤奋聪慧,自然是饱读诗书、见多识广。”

阮越忙笑道:“不敢不敢……”

我趁机接到:“对了,谢谢你们家送的金狐头耳钉,我非常喜欢,昨晚就把戴上了呢!只是不知道它涵着什么特殊意义?还想请阮越不吝给我说说。”

阮越眯眼浅笑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此物是爷爷单独交给大哥的,我们这些小辈,从来不许多问家族之事的。”

又来这招!我只好说道:“子曰‘知之为知之’!可你们却诚心隐瞒。所谓无功不受禄,如今阮家突地送来这贵物,却又不说清原因、含义,我实浑浑噩噩不安心,只能把退回去了。”说罢,便要下耳钉。

阮越忙皱眉道:“还请等等,具体的恕我确实不知,但隐约晓得,它应是代表着一种身份。”

我疑惑道:“身份?”

阮越点点头:“我们家族内以一些特制的饰物来标明身份,金狐头耳钉倒还从未用过,应该是专门为你定制的,至少代表着令我族要去尊敬的身份。”

我思忖着点点头,还想再趁势套问点外公的事,却瞟见阮刑远远走来了,忙笑道:“和你聊天真开心,幸遇知己!我那还有几本研究魏晋琴文化和香文化的书,下次再一起切磋切磋~”

说话间阮刑已经到跟前了,互相礼貌性地打了招呼,我忙微笑道:“不妨碍你们兄弟说话,我先走了。”

待到晚间,山海会又齐聚我住的‘沁芳阁’。我把今天阮越说的都复述出来,云晖道:“嗯,这应该是实话。我见过阮家三兄弟和另一些内部子侄都配有狐图腾的玉坠,原来是代表身份!”

白诣略点头道:“虽还未弄清事情始末,但至少说明阮家对你并无恶意。”

穆哲冷冷道:“好个九尾狐!若是可以见一面他们口中的爷爷……”

云晖立刻摇头道:“几乎不可能!就是阮家内部亲属,没有传召,都是不得见的。我只有小时候见过两面,映像中是个鹤发童颜的老爷爷,寡言却很慈祥。”

第四十一章 旗阳乱

而后的日子,倒也清闲地过了两天,和阮家兄弟在一起尽是闲扯,他们喝了从“瑶庭仙品”带回的各种古酒,便吵着要去享口服,我倒也支持,早就怀念袁师傅的御菜了!

云晖笑道:“又吃又拿的,隔一个月就去叨扰人家,这样不好吧!”

阮煜忙道:“你们可不仗义啊!我阮三公子做事一向来往有礼,打开地窖,把那些陈年珍酿捡好的拿,都带去!”

我笑了:“人家酿的是中华古方,才不稀罕你那些洋酒呢!”

阮煜急道:“你这么说可是不识货嗷!你且和我去地窖看看……”

子明也笑道:“若无事的话去个两三天也行,我还想和袁师傅切磋切磋菜式呢~”

我刚想赞同,只听穆哲忽地冷冷道:“旗阳县城近日连发惨案,我觉得很不正常。”

红昭思忖道:“嗯,看了新闻,一天就发生多起打群架、争执砍人事件,但确实都是人为。可能是天气热大家性子都燥吧,或者又成了某黑社会团体的临时根据地,警察都介入处理了。”

穆哲摇了摇头:“我有感觉,此事不简单。”

阮家兄弟也不便多言了。

白诣道:“我觉得穆哲说的有理,要不分成两路,阮煜你们先去鱼窑品酒,我们到旗阳县看看就来。”

阮煜立刻魅笑道:“喝酒有什么着急!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好歹能见见世面。帮忙不敢说,但也至少能自保不拖后腿。人多力量大,白公子,你就带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白诣淡然笑道:“既然这样,自然是好,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我心下不禁骂道:还真是甩不掉的臭狐狸!

云晖笑道:“这次我们就装成记者,去探探情况吧!”

我忙喜道:“耶!学生会我们部正好发了大学生记者证!”

阮煜摊手小道:“那你只能当实习的小跟班喽~其他人的记者证,我来弄,想要什么报社的都行!明天一早准齐全!”

我扬头道:“切!小心我告你**!”

大家不觉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早,刚下楼,阮煜真的拿着一把记者证一一派发,然后眉飞色舞、挤眉弄眼地对我笑道:“没你的份哦,小跟班!”

我“哼!”地一声径直走开,熟练地把记者证挂在脖上。臭狐狸你得瑟什么!只有姐的才是真证好不!

旗阳县并不远,我们直接坐大巴去了。一路上和阮煜斗嘴是免不了的,就差打起来了,六对三,我还是很有胜算的!

不过两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旗阳,环看一下四周,挺不错的县城,各类商铺俱全,街道干净。

穆哲滑着手机冷冷道:“先去弦水街看看,最近的一个群架事发地点。”

我说:“哦,怎么走啊?”

穆哲一个转身:“不远,跟我来!”

我们穿过一条街、两道巷子,穆哲指着马路对面道:“就是那了,‘如家超市’旁,弦水街永宁巷口。”

我们忙加快脚步,来到附近,白诣看中一个街边的冰棍摊子,倒有不少人坐在那大伞下纳凉、聊天。

我们走过去,云晖笑喊道:“老板,来九支冰棍!”

一个手拿大蒲扇的中年大叔站了起来,见我们买的多,自然笑脸热情相迎。我们随意挑了一根就吃起来,云晖趁机搭讪道:“大叔,我们是市区报社的记者,听闻县里近来发生了些事,想给综合报道报道,好多引起社会的关注度,增加治安保护。”一面悄悄打量着大叔神色的变化。

大叔皱了皱眉,其余的坐客听到此话,也都抬起头,一时议论纷纷。大叔摇着蒲扇,点头思忖道:“原来是记者啊,这段时间来的记者可多了。唉,话说我们这治安其实一直都挺好的,最近莫名其妙就频发事端,可闹事的也都是平时挺和善的人啊!”

一个坐在小凳上的老爷爷也摇头道:“哎呀!谁说不是呢!就比如那张家的老二,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平日里知书达理、斯斯文文的,性格又好,毕业后工作也安安分分,谁想前几天和隔壁街的刘胖子起了点争端,就叫了人带头砍起来,拉都拉不住啊!”

一个老太太随即接到:“张家老二毕竟是个男娃,那齐婶子家的女儿、黄哥儿的妹妹,都还是高中生,一向斯文害羞,成绩又好,前天居然会参与打群架,那样子,可就跟中邪发疯一样啊!关进了所里,家人去看,早哭得泪人一般,要死要活的!可怜啊……”

我和红昭、子明几个装模作样地各种记录着,话匣子一打开,这些闲吹纳凉的爷爷奶奶们顷时滔滔不绝,你一句、我一段地抢着说,所有事件的形貌就渐渐都浮现了眼前。我们认真听完所有话,间或提出些疑问,到了午饭时间,大家才慢慢散了,我们百般道谢地离开。

沿街而行,随便找了家小餐馆,一人点了碗面垫垫肚子。云晖道:“听了这么多事例,总算清楚证明了三个问题:其一,此地治安一直不错,动乱频发是最近才出现的,并且案件牵扯人员都是本地人,素来安稳和善。其二,这些良民近几日毫无征兆地,因为一点小事就突然暴怒,砍杀起来完全变了个人。其三,他们被关入警局之后会逐渐清醒,并且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的作为,纷纷表示像被人控制了一般!”

阮煜阴阳怪气地惊道:“天啦!这么可怕,会不会是鬼附身啊!”

我立刻翻了他一个白眼,却忽然注意到羲凰神戒开始有所变化!

虽然没捅破,但我们心里都清楚阮家三兄弟是青丘九尾狐族,并无恶念,所以他们在身边,神戒一直都是幽幽发光的,而现在,其光明显变强了,这儿果然出现过山海异兽!

山海会其他成员应该也都发现了,白诣淡淡道:“必然是妖物作怪了,我们需要巡城,来确定妖物方位!”

我问道:“巡城?”

白诣轻轻点头,云晖忙叫道:“老板结账!”

第四十二章 朱厌与翻卦九星盘

我忙跟着白诣出了面馆,问道:“要怎样巡,挨着走吗?”

白诣浅笑道:“那可就太慢了哦~”

云晖在身后接道:“很简单,打车环城开~”

大家点了点头,忙招来三辆的士,白诣、穆哲、子明一辆,我和云晖、红昭一辆,阮家三兄弟一辆。

云晖坐在副驾驶,笑道:“师傅,请跟着前面那辆车,环城带我们兜兜风。”

看着窗外,着实感觉这县城不错啊!和市区几乎没差,‘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傣妹火锅’、‘周黑鸭’‘紫燕百味鸡’、‘干锅香辣虾’……应有尽有嘛!哎呀,我怎么总看着吃的!各种设施也都不错啊,公交车站、小公园、人工湖,还有我最喜欢的石拱桥……

突然,羲凰神戒一阵灼烧,不好!云晖忙道:“师傅,请停车!”,赶紧把钱付了:“谢谢,不用找了。”

白诣他们先一步下来,指着旁边一家小超市和水果店中间的巷子道:“这里有问题!”

阮家兄弟也跟着下车,阮煜又不忘用阴阳怪调的语气装精作怪道:“怎么了?怎么了?有情况?有情况!”

自然没人理他,神戒异变,我们早跟着白诣往小巷子里逼去。

忽地,白诣一摆手道:“等等!”

大家忙停下侧耳细听,半晌穆哲低声道:“好像是从前面那栋楼后传出的。”

白诣点点头,道:“大家小心!”

我们无声快步小跑,来到楼下,贴墙而行,到了尽头,神戒灼烧得更加厉害,云晖悄悄探头偷看,继而回身道:“不好!又要打群架了!”

我们赶忙凑前一看,真和电视上放的一样,有两拨人相持对立,握刀举棍、挽袖骂战,此情一触即发!

穆哲低声严肃道:“左边那队,穿红鞋戴白帽的人有问题!”

我们忙齐齐看去,与此同时,那人竟也突地转首朝我们一瞪,面目无比凶狠可怖,目光如炬,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被发现了?!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两队的头领骂战不拢,已手举菜刀狂冲挥砍,后面的弟兄亦无不大喊奔起!

就要交会了!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白诣喊道:“阮兄弟,借‘定心罩’一用!”

阮刑随即托宝而出,神光一闪,所有人顷刻定住!不,除了那个白帽红鞋!他身手神敏,侧身一大飞跃,其幅度和速度都太过惊人,居然躲过了‘定心罩’!林红昭即刻扔出缚仙索,仙索和他在半空就要相触,白帽人顿时飞速下落而躲,白诣趁机大喊:“开结界!”大家顷刻祭戒,顺利把妖物拖入混沌天地。

白帽人背对我们而立,一动不动,大家早已各自放出神器,疑惑而警惕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级戒备。

白诣喝道:“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喝音未尽,就突地一阵爆炸硝烟,我们赶忙转头退后,一声刺耳嘶叫顷刻在烟雾中袭来,我眼睛都睁不开,感知也不太灵光,不知所措的瞬间,明显感到有人挡在了我的前面出招,嘶叫声便顿时弹远。

烟雾渐已挥开,原来是白诣!我心内不觉一暖……

此时方才看清,不远处半伏着只现出原形的妖兽,白头红脚、长臂类猿,正龇牙咧嘴,挠爪示威。

云晖道:“是‘小次山’的‘朱厌’!乃上古凶兽,专会硝起兵戎、天下至乱!难怪旗阳县会变动频出,人们都失去了理智、常性,原来是这孽畜作怪!”

我紧握打神鞭,心下想到:同样长得像猩猿,人家沈老板、袁师傅多可爱啊!这‘朱厌’,也不怕丢尽了你们家齐天大圣的脸!

深知‘朱厌’性情暴虐,我们便来个强攻快战!穆哲早箭上玄弓,‘烛阴三箭’齐发!红昭也再次抛出‘和鸾缚仙索’,我们各自手持神器一拥而上!

谁知那朱厌双臂一挥,居然从腋下射出十八般兵器,个个都像有了思想般,与我等神器缠打起来。兵器越来越多,打碎了又来,我们渐渐近乎不敌。

白诣退到我边上,低声道:“‘天帝山’的‘谿边’是它克星,快召出来!”随即如风般绕于身侧,帮我抵御强兵。趁这个节骨眼,我忙从神戒中放出《山海录》,翻开喝道:“‘谿边’出!”

顷刻一只神兽伴着白光而出,和我们上次战‘狍鸮’请出的‘白狼’很像,不过‘谿边’更似是一只白犬!

神兽一出,即向‘朱厌’飞扑而去,那妖物看见‘谿边’,果然大惊失色、继而仓惶飞逃。

它腋下一停止了射兵器,我们就轻松多了,片刻就把周空残兵一扫而碎,即向‘朱厌’攻去。

‘谿边’神兽此时已扑缠上怪物的脖子,咬住了它一只耳朵,‘朱厌’早慌燥发狂,疯也般的到处抖跳,穆哲趁势一箭射穿了它的肚皮。子明的‘麒麟刀’也砍在了妖物的右肩之上。

癫狂的‘朱厌’突地十指指甲暴长,向我们挥刺而来,红昭的‘和鸾缚仙索’已捆其身,白诣如风一跃,‘龙鳞双刃’轻削,怪物尖甲顿落,可顷刻又重新长出,更加尖长!云晖的‘伏凤神剑’刺中怪物右手,我的‘羲凰打神鞭’亦同抽其左手,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它的妖甲疯长,凶狂刺人!

正在此刻,咬掉‘朱厌’一只耳朵的‘谿边’神兽突地回跃其手,一口下去,妖物便无比凄惨地嘶鸣一声,指甲再也长不出来了。

我趁势顿开《山海录》,举戒吼道:“‘朱厌’收!‘谿边’归!”

眼前的山海异兽顿时各归其位。

报酬之神器即刻弹出,我忙一把接住,咦?这次是个像罗盘一样圆圆的东西,忙问道:“这是什么?”

大家早已凑了过来,白诣浅笑道:“太好了,这是一种可以明确感知山海异兽动向的罗盘,上有指针指定方向,名曰‘翻卦九星盘’。有了它,我们以后的行动就便捷多了!再不用只能锁定一城、漫天寻找。”

第四十三章 瑶庭仙品的兰阁宴

说话间我已破了结界,顷刻回归原地,四下安静,不禁脱口而出:“打群架被定住的那些人呢?”

阮煜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妖怪被你们拖走后,那些人早恢复清醒了,‘定心罩’一释,忙吓得各自散了,不然还傻等着警察来抓啊?”

这时,阮刑和阮越也走了出来,只见阮越看着手机轻笑道:“好了!”

阮煜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一口吐飞狗尾巴草,拱手喊道:“谢谢二哥!”然后转头对我们邪魅笑道:“做假证时留心记了你们的身份证号码哦,已经买好票了,快走啊快走!”

红昭忙问:“真细心!就这么急着回去啊?”

阮煜吐吐舌头:“错!不是回去,是去‘鱼窑’喝酒!就知道你们一定能出师大捷,反正事情都办完了,现在出发,还能赶上开个晚宴庆祝庆祝呢!我考虑的周到吧~”

大家不免哈哈一笑,我问道:“我又没让你**,你怎么知道我身份证号码的?”

阮煜凑过来狡狯耳语道:“你那破牌子一直挂在脖子上乱晃,不知是什么学生会发的,身份证号码就清清楚楚印在背面,不想看见都难啊!”

哎呀,怎么自己都没注意到!忙一把摘下记者证,狠狠追击抽他!

来到‘鱼窑’的‘梨巷老街’,已是傍晚六点,夏日天黑得晚,果正是去吃晚饭的好时间!

阮煜一直蹦跳在最前,眯眼动鼻,喜道:“隔几条街就能闻到好酒的味道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迫不及待想尝袁师傅的菜啊!一行人比除妖还风风火火,一溜烟地绝尘而去。

踏入‘瑶庭仙品’,云晖率先笑道:“沈老板,生意兴隆啊!”

沈老板正在招呼临窗的一桌客人,闻声回首看见我们,顷时大喜过望,忙小跑过来。

云晖笑道:“沈老板,不必客气,您招呼您的客人,我们自己上楼找个包厢坐就行了。”

沈老板早半鞠躬,请道:“哎呀,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正好上次坐的‘兰阁厢房’还空在,快请,快请。”

沈老板还是各种热情地把我们送上了房间,就要下去招呼酒菜,云晖忙拉住他:“今天我们带了几个好酒的朋友专程来品古酿,老板多上几种古品就好,不劳烦动用仙酒。”

沈老板略瞟了阮家兄弟一眼,忙满脸推笑,点头答应着去了。

阮煜早喜不自胜:“哈哈!这回可有口服喽!”

不一会儿,袁师傅就亲自带着几个小厨捧盘上菜,自谦不迭道:“这是小可临时备的几道家常凡菜,还望不嫌弃。”

在座忙大呼客气。

面对这一道道山珍海味、满目溢香,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袁师傅照例一一手示介绍道:“桂花鱼条、八宝兔丁、玉笋蕨菜、罗汉大虾、串炸鲜贝、蚝油仔鸡、鲜蘑菜心、片皮乳猪、维族烤羊、鼓板龙蟹。先暂上这几样小菜大家随意垫垫,一会还有,请稍等!”

众人不免纷纷推笑道:“够了够了,菜太多啦!袁师傅不必客气,快放心招呼客人去吧!”

紧接着沈老板就带小二来上酒了,小二逐个分杯斟酒,沈老板笑道:“这第一品,就是‘武陵城里崔家酒,地上应无天上有。’的崔家酒。”

大家忙举杯品尝。

片刻,白诣笑道:“古法酿酒的奥秘就在于,一丝疏漏都有可能前功尽弃!俗话说的好,‘水是酒之血,粮是酒之肉,曲是酒之骨。’这‘常德德山山泉’,‘川南泸州高粱’,滴滴润心,粒粒入味,酿出的酒,果是醇非寻常啊!”

我对酒向来不甚了解,便只顾吃着菜,能和大家一起微笑点头不掉队就罢了。

小二来斟第二波,我忙把杯中剩酒倒给旁座的楚云晖,云晖笑了笑,会意一饮而尽。

沈老板又接着道:“这第二品,是‘何事文星与酒星,一时钟在李先生。高吟大醉三千百,留着人间伴月明。何年饮着声闻酒,直到如今酒未醒!’的‘声闻酒’。”

我一听,哎呀,这酒必然烈!便只敢用舌尖作势舔了舔,一凭大家赞不绝口,又悄悄倒入云晖杯中,欢快吃菜起来。

第三波斟酒,沈老板笑道:“这第三品,是‘北堂珍重琥珀酒,庭前列肆茱萸席。闪闪酒帘招醉客,深深绿树隐琉璃。’的琥珀酒。”

我一听,这名字可真好听!忙抿了一口,果是无比香醇清芳!但自知不胜酒力,还是趁人不注意,把余酒倒给了云晖。

接着又上了第四波的‘瑞露酒’、第五波的‘红曲酒’,我亦只是浅尝辄止,听着大家对古酒文化的解读、配诗,嘴里不忘大塞御菜、美不自胜,真是快活赛神仙了!

袁师傅又带着小厨前来添菜,恭敬笑道:“挂炉沙板鸡、麻仁鹿肉串、天香鲍鱼、一品豆腐、三仙丸子、金菇掐菜、龙舟镢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川汁鸭掌。还望慢用!”

大家忙笑道:“袁师傅太客气啦!这么多吃不掉,您快歇歇吧!”

这时沈老板又坚持上了天庭贡酒‘招瑶仙品’,正式开宴!

刚除了妖兽、得了神器,大家心里都开心,以前都是云晖带动气氛,如今晚宴又加上个能说会道、各种搞笑的阮煜在,自然是古今中外、天上地下,无所不吹!我头一次淡淡感到,其实有这几只小狐狸在也不错,又能帮忙善后,又能欢逗取乐~接而忙打消了这个想法,狐族向来狡猾,何况还是上古的青丘九尾狐!如今还难分敌友,可不能先教被迷惑了心智!

两个钟头左右,万分热情的袁师傅又奉来了‘狮峰龙井’、‘庐山云雾’两种珍茗,加了各种汤羹、果点,什么:一品官燕、荷叶膳粥、金丝酥雀、蜜饯海棠、菊花佛手酥、人参果、核桃酪、莲花卷、五香腰果、鸽子玻璃糕、奶油菠萝冻……

从来没有一下拥抱过这么多好吃的,简直令人疯狂,感到似幻非真!只恨没长十个胃!在座个个肚皮都快撑破了,还剩了好多!要不是任务在身,真恨不得留此打暑假工,不走了!

宴散已夜深,我们照例在楼上的厢房歇息。一宿睡得香甜。

第四十四章 起疑

第二天早上告别时,穆哲从‘烛阴神戒’中放出了两麻袋东西,异常亲和道:“二位长隐人间,只为寻制古酿,不慕钱财,两次叨扰便无以为偿。深知你们不能随意往返于家乡的仙山采料,仙酒再无法酿制,唯一的一点珍藏却又被我等喝掉大半,太过意不去。这袋里是酿制‘招瑶仙品’的材料,‘招摇山’之桂花、祝余、迷穀,都是昨夜新采摘的,还望不弃收下。”

沈老板、袁师傅早感动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自是慌忙道谢不迭,又百般热情地硬塞了好些东西。

哼!这个穆哲,又不声不响,趁夜里独自用黑玉匣穿梭往返了!

回去的车上,阮煜眨巴着他那天生惑人的狐狸眼,魅笑道:“各位大神,原来你们还能自由穿梭于仙界?哪天能不能也带我去见见世面啊?”

我们六人居然异口同声地严肃回道:“不行!”

呵,果然是越来越有默契了!这狡猾的小狐狸!就算我们有心带你,黑玉匣上也无你的指槽啊~所以,死了这条心吧哈哈!

阮煜随即故作愁眉、噘嘴嘀咕道:“不行就不行嘛,干嘛这么凶!切~都是不通情理的硬心肠,一点义气都没有!”

我瞬间注意到,阮刑、阮越虽未发话,但脸色也顿时起了一丝变化,却又立刻淡掩下去了。

回到阮轩,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无话。

到了傍晚时分,我才下楼,悠闲地靠在落地窗边喝茶。却无意看到白诣正在院中一棵大树后面和谁说话?我沿窗缓行几步,方看得贴切些,那个侧身好像是———是白衣少年?!不,现在知道了名字,他叫韩雁!

这时,忽然听见身后楼梯上,不远传来阮氏三兄弟的说笑声,他们也要下来了!我下意识地就快速把茶杯往小几上一放,飞也似地奔将出去,白衣少年应该是瞟见我了,即刻一闪消失。

白诣方浅笑着迎来问道:“怎么了?”

还没等我说话,阮家三兄弟也跟着出了大门,白诣自是会心一笑,忙作势对我说:“是吗?早就想尝尝你的手艺了!”

阮煜已带头大步走来,绽开一个漂亮而魅惑的笑容:“正还奇怪闵姑娘怎么这么火急火燎往外冲,难不成家里也来怪兽了?赶着出来看看,原是急着找白公子说话哦?白公子在这,即使真有危险,我们想英雄救美也没机会啊,呵呵~”

我忙回身一笑,淡然道:“是啊,我刚泡了壶‘雾里青’,觉得口感太美了,正好看见白诣在院里散步,真是迫不及待想展示茶艺呢~”

阮煜眯上眼,狡狯笑道:“这个好理解,闵姑娘对吃喝总是别样上心~”

我刚想发怒打他几巴掌,白诣早淡淡笑道:“走吧,茶要凉了。”

我只好对阮煜做了个鬼脸,就和白诣快步离开。

晚饭后,大家围着圆桌聊天吃水果,素来沉闷的阮刑忽又破天荒地来了句:“爷爷发来消息,可能月末会过来一趟。”

我不禁惊道:“什么?!”

阮煜转首对我道:“没什么啊~有生意嘛,顺路来度假别墅玩两天罢了。”

但他笑得太过邪魅,越解释反而越令人感觉藏奸。

我淡定下来问道:“就是认识我外公,还送来金狐头耳钉的爷爷?”

阮煜点头,招牌式的魅笑道:“是啊~不然呢?我们可就一个爷爷哦~”

云晖即刻接笑道:“太好了,真是好久没见到阮爷爷了!”

阮煜立马挑起他们阮家特有的媚长狐狸眼,向着云晖微笑道:“我看一定是爷爷想你了,特意过来看看,众所周知,他疼你,可一向都胜过我们啊!”

云晖温暖一笑道:“是嘛?那可就承让了!”

待到入夜,阮氏兄弟各自回房,我们也作势上楼,照例悄集至我的‘沁芳阁’开小会。

穆哲坐下后就对云晖单刀直入:“好好的,九尾老狐狸怎么要来?不是说内部子侄没有召见,终年都难得一见吗?不会真是日久想念,专程来看望你吧?”

云晖眉目起愁,半掩疑惑,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确实一向如此的……这突然要来……”

曹子明忙道:“一定是我们引起了他的注意,让小辈监看都不放心,得亲自一来摸清底子。”

林红昭也略带不安道:“我有一种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总预感有事要发生了!”

我摊了摊手,故作无畏道:“嗨!在这短短时间内,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离奇、危险,而且都必须要自己找上门!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还有什么好怕的了!”

一直沉默在旁的白诣微微眯起他刀锋般的尾眼,半晌淡淡道:“红昭说的对,九尾狐头领不会轻易现身,一定是有事要发生了。是敌是友,机缘、祸根,到月底自见分晓。这段时间我们也不必紧张什么,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如一地对阮家兄弟,别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大家点了点头。我眉心略蹙,缓缓思忖道:“不知这九尾狐爷爷和我外公到底有什么牵连?或许他知道外公当年是怎么死的?这是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看他还特地送来特制耳钉,阮家三兄弟虽看似有些不靠谱,却也着实帮了我们不少忙,并不像是敌人!”

穆哲随即冷笑道:“你也太好相信别人了吧?!何况还是阮家!你怎么不想想他们凭什么私下人间,高调混迹了几百年而无事?知道我们手握《山海录》,旨在封印神兽,还敢大明大方地派来子侄与我们生活,自己更是要约期前来?!”

我听罢略带不满道:“好啊,那就等他来!神戒自会判断善恶!”

穆哲似笑非笑,语露不屑道:“只要异兽不在神戒周遭有实际的作恶,神戒都是无法感应的!单凭这点,未免武断!”

白诣立刻打断道:“好了!多疑生乱,静观其变吧!”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问白诣,今天傍晚和韩雁说了什么,但又难以出口。其实我没必要好奇,韩雁是他的手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一定是必要的行动,就像穆哲,常在夜晚独自穿梭异界。

第四十五章 人身龙首神的报复

第二天,大家已平复心情,各自恢复了常态。现在方是月中,离月底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山海会的进度也不可能闲着。据我分析,那位白衣少年韩雁,至少有个任务是为白诣搜罗天下情报。这不,下午茶时间,白诣又要开始讲故事了,亦未瞒着阮家三兄弟。不必瞒,也瞒不了。

在环座凝神静气而格外热切的注视下,白诣缓缓道来:“很久以前,在一个偏僻的小渔村,村上有个少年从小就一味迷恋成道修仙之术,整天不务正业、神神叨叨,家人和村民都非常讨厌他。终于有一天,他跟着一个四除游历、偶经此地的赤脚道士跑了。家人遍寻不得,也只得唉声作罢。谁知过了四十年,他又回来了,带着一身神奇的本事,一举成为了名扬四方的大风水师。这样又过了三十年,突然有一天,他把族里的侄子、侄孙都叫过来,吩咐到:‘我阳寿已尽,三日后就要升天。你们切记,不要把我的肉身土葬或火化!在村西后的大黛山顶,有一棵金皮的参天古松,松后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你们把我的肉身一丝不挂地扔进去就行了!切记切记,定要一丝不挂!’这些侄子、侄孙忙齐齐拱手答应。三日之后,大风水师果然归真,晚辈们把他抬到了大黛山,找到了金松后的深洞,就开始给他脱衣服,当全身脱得只剩一条贴身之裤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住了手。商量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把贴身之裤都脱掉着实大不敬,这已经相当‘一丝不挂’了,便留着贴身之裤把大风水师的肉身丢入了洞内……一晃两年过去了,村民开始议论纷纷,皆感西边的大黛山上传出奇臭,起风之日尤盛。一下胆大的便组织起来上山寻找,最后找到了金松后面的大洞,村民开始各种打捞。你们知道,最终打捞上来了什么吗?”

我早已听得入神到呆住,见他忽卖关子,忙插嘴道:“还能是什么?肯定是那大风水师的尸体呗!等了两年终于腐烂了!”

白诣喝了口茶,浅浅一笑,接着道:“也对也不对。他们捞上来一个巨大正在腐烂的怪物,长着龙的上半身,角爪俱全,腰间却卡着一条大红的贴身之裤,而下身,居然是人腿!”

我一拍桌子:“哎呀,这帮笨蛋!人家再三嘱咐要脱得一丝不挂!偏偏不听!导致化龙失败、悲惨至此!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

云晖忙拉了拉我,道:“冷静啊……”

我方才注意到一桌上八人正齐齐无语看我,赶紧低头不说话了。

白诣继续道:“村民一看,吓得立刻把怪物重新丢入洞中,拔腿就跑。从此封山,对此事绝口不提。原来大黛山上的那棵古松,是‘聚灵金松’,松后之洞,正是万里难得一遇之‘天成龙穴’,有道行的人裸身葬入后经过几年,便可化龙飞天。大风水师学艺归来,守候‘龙穴’三十年,到头来还是因为这个小小失误毁了毕生心愿,着实可惜。”

我又忍不住插嘴道:“难道我们要去把他救活,贴身之裤脱了,继续化而为龙吗?”

白诣淡淡笑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他毕竟半体已成龙,尸体腐烂之气还是引来了很多精灵的争食,甚至有一只私下人间的山海异兽!”

穆哲忙道:“是什么异兽?”

白诣喝了口茶,嘴角略扬,缓缓道:“海外西部,栖息在巫咸国东面的怪兽———并封!”

红昭脱口问道:“并封?”

云晖笑道:“传说这‘并封’怪兽形状似猪,浑身黑毛,身体很长,前后都长有一头!”

白诣点了点头,继而道:“因这‘并封’灵力强大,其他精灵都争不过他,便得以在‘龙穴’中独享了这半龙之尸。”

我拍手道:“明白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收了这‘并封’!”

白诣浅然一笑:“又只答对了一半!‘并封’兽也没想到,那大风水师的灵魂也已经栖息在了山海界的一座仙山之上,名曰‘竹山’,只等肉身成龙,合灵飞天。却没想到化龙失败,肉身又遭此劫祸,从此只能保持人身龙首的怪样,定居在此,做这‘竹山’的小山神。他实在心有不甘,终于也私下凡间,回到大黛山,毁掉‘聚灵金松’,继而大调风水,居然把原先的‘天成龙穴’改为了至阴至恶的‘天煞凶穴’,且把‘并封’兽封在其中,看守其旁,让它永远忍受不死却身腐的至刑。”

听到这儿,我们不免都惊得哑口无言。

白诣却淡然地喝了口茶,微笑道:“所以我们的任务是,把这‘人身龙首神’和‘并封’兽都封回去。不过困难度,确是空前之大。”

曹子明点头道:“这‘人身龙首神’本就是法力强大的风水术士,化龙失败,肉身被食,怨怒灌顶,又已成为‘竹山山神’,想打败他已大不易,何况还要解除封印,入那‘天煞凶穴’,救出通身腐烂的‘并封’兽。”

白诣转而对阮家三兄弟笑道:“又要麻烦你们了。”

阮煜忙大拍胸脯,满脸真诚道:“白公子客气!还请随便吩咐!”

白诣浅笑道:“要想引出这‘人首龙身’神,还需要一点祭祀。”

阮煜立刻问道:“什么祭祀?”

白诣严肃道:“一尊涂满一整条大红鲤鱼血的古青铜祭器,在祭器中放入一条貌似纯美的黑狗。”

阮煜眯起媚长的狐狸眼,笑道:“简单!青铜古董阮轩五楼就有,大哥有藏品室的钥匙。至于大红鲤鱼和黑狗,我与二哥分头去买就可以了,很快。”

白诣点点头,缓缓道:“大黛山在‘洪铜’县,离此较远,最快要转两班火车,再换大巴,现在是下午3点40分,我们今晚8点从阮轩动身,粗计明晨10点可至山下。”

穆哲冷冷道:“我立刻订票!”

白诣浅笑道:“那么,各自去准备吧,今晚8点集合出发!”

第四十六章 前往奇明鬼村

不过才晚间7点,大家已各自收拾、准备妥当,当然,肚子也吃得饱饱的了。

阮刑用灰布包着的青铜器,是一尊不大的无盖四足方鼎。阮煜果然买回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红鲤鱼,阮越在他身边抱着只黑狗,还挺小的。也对,宠物市场貌似不卖太大的狗狗。

哇塞,长得都好可爱啊!红鲤鱼鳞泽美妍,在盆里游来游去,看上去特别有灵气,狗狗眼睛大大的,被摸头后很萌很乖。要把它们作为祭祀,还真有点于心不忍心啊!不过我也不敢多言语了,上次‘冰海神珠’的事无意中引来那么多的麻烦,虽然最终大巫师是救回来了,却仍然害死了一些无辜的昆吾民众。耳畔依旧时时回荡着穆哲常说的:“成大事,必有牺牲!不舍芝麻,丢了西瓜……”都什么跟什么啊?!忙拍拍脑袋、摇摇头,让自己别再想下去。

祭祀用具悉数都由楚云晖收在了‘伏凤’神戒之中,我们偏运动装扮,各自背好旅行包,照例装成一副结伴旅行的样子,免人疑心。

我从小只要一坐上车,就特别容易犯困,别说火车、大巴之类的了,就连摩托、电瓶,甚至是自行车,姐一样能睡得着!这次又在夜间,自然很快失去知觉,照睡不误,下车换乘都是迷迷糊糊、半梦半昏的被扶着、架着进行的。以前几小时车程大家没注意,头一次行程远了,我一路酣睡,立刻被冠以了封号———觉皇!

第二天早上7点多,我们终于赶到了‘洪铜’县城,我一边嚼着带来的蛋糕,一边喝着牛奶,含糊地问道:“这次去‘奇明村’,是找三轮车还是拖拉机啊?”

白诣浅浅笑道:“那里被‘人身龙首神’大毁风水之后,再不是原来安逸、祥和的小渔村了,现在恶明昭著,头号凶地,早已荒芜,已成‘鬼村’,不会有人敢去的了!”

我一咬吸管:“那可怎么办?!”

这时,穆哲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张地图,冷冷道:“赶紧出发吧!”

原来有地图哈!走了有几十分钟,已渐偏僻,我郁闷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县城啊?这‘奇民村’的影子还不知道在哪呢!估计没走过去人先累死了,到时候还怎么战斗啊?!”

阮煜立刻打趣道:“这里最安全,那你就留这,别去啊!”

不免又是一番斗嘴,打闹。

忽地,穆哲道:“就是这条路了。”

我忙朝他手指之方看去,一望连绵无尽的白茫茫的马路啊!顿时腿软。

云晖却四下张望张望,继而笑道:“幸好没人!”

走长路和有没有人又有什么关系啊?!

只见云晖忽抬左手,‘伏凤’神戒里顷刻便飞出一排自行车!

我大惊道:“自……自行车?!这……准备得也太充分了吧?”可随即又绕着手指,支吾道:“自行车虽好,我也不会骑啊……”

阮煜立刻配合着爆笑起来!

白诣淡然笑道:“自行车本来就只有7辆,我带你。”

曹子明接到:“那,红昭我带吧~”

阮煜随即眨巴眨巴眼睛,魅笑起来:“唉,女生就是福利好!”

林红昭立刻点了点他的肩膀,不屑道:“要不我和你换换,我带你?!”

嘿嘿,我们红昭可是体育系大侠女哦!打得过歹徒,斗得了**!拳击、武术、跆拳道,各类运动也样样精通!

阮煜头摇的和拨浪鼓似地,满脸写着坚定与真诚,仰首道:“我才不干呢!我是男生!我爱骑车!”

大家不禁都笑了。

把背包、装备收入神戒中了事,穆哲掌图领路,一行人开始风风火火朝‘奇民村’,不,现在叫‘鬼村’的地方进发了!

坐在白诣的后座,我就不好意思再犯困了,转着头到处看风景、地形以提神,惹得白诣亲和笑而提醒道:“坐好啊,可别掉下来了!”

我忙答应着乖乖坐好,阮煜随即狡狯笑道:“白公子肯定是嫌你太重了!算了,阮爷我心好不介意,让你转来吧?!”

我立刻手示‘羲凰’,愠道:“你再敢啰嗦,看我不用神戒之光射死你,抛尸荒野!”

阮煜忙作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哭求道:“我好怕怕啊!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众人不觉又被逗乐起来,看着他那装精作怪、阴阳怪调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骑了一个钟头左右,我看看手表,已是早间9点10分。穆哲忽然停车指向前方:“你们看!”

只见远山之上的天空,居然是一片阴云低压、鬼气密布!可怖异常!

可……可我们所处之处依旧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啊?!明明是同一地区,差距怎得以这么大?!

云晖认真道:“前面,就是荒芜已久,生灵不近的‘奇明鬼村’了!”

此时,大家都已看到路边草墩上竖着一块很大,画了红色骷髅的警示牌:“前方凶地,切勿通行!”

我们的表情都不禁严肃起来,互相对视一眼。

穆哲看着地图冷冷道:“离‘大黛山’只有约一个小时的车程了,大家抓紧吧!”随即就蹬起脚踏,大家连忙也纷纷跟上,加快速度。

前路果然越行越寂寥、荒芜。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鬼村村口。只见地上躺着块老木牌,书着几个大字“奇明村”,下面还附有一行小字:“渔业发家,丰衣足食;山灵祥瑞,民阜安好。”

我不禁深深在心内叹了口气!继而向村内望去,飘盈着黑蒙蒙的鬼雾,好不瘆人!大家互相点了点头,毅然坚定地骑入了鬼蜮之中。

一入村,神戒立刻就起了异变,不仅是以往的灼烧提醒,而且竟从未有过的不断大烁幽光!不祥之预感立刻涌上心头。

四下望去,断壁残垣、房屋破败,地上零星散落着的,竟是白森森的人、兽骸骨。树木枝草居然都一律都变成了诡异的灰黑色,还不住在妖风中微微回摆,令人更加心生恐怖!

穆哲倒是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甚至还带点小小兴奋地面向西边,指那片更加鬼气黑蒙的世界道:“看!‘大黛山’!”

第四十七章 迷陷天煞凶山

大家跟着穆哲,又加快了骑速。路途不仅可怖而且颠簸,我不禁低下头,抓紧了白诣腰间两侧的衣服。渐渐地,可见度越来越低,对我这个夜盲症乃是硬伤,还好我不用骑车!

众人只好纷纷举戒,大现神光来驱邪、照明。此番不到半个钟头,已至大黛山脚下。

这大黛山原也算是灵秀巍峨,有‘聚灵金松’、‘天成龙穴’,几乎为半个仙山了!如今却被‘人身龙首神’诅咒成了‘天煞凶地’,连着整座村子皆成一片鬼域,着实可叹、可惜!

大家跳下单车,云晖又把悉数收入了‘伏凤’戒中。

一行人随即就要上山,只听白诣忽地说道:“且慢!”

我们纷纷疑惑道:“怎么了?”

白诣观山看岭,半晌皱眉道:“这里遍布鬼雾,山上尤其浓郁!轻可至幻,重则至死,即使我们有神器庇佑,深陷其中,恐也摆脱不了跌入幻觉之噩!”

我忙问道:“那该怎么办?”

白诣转首对红昭说道:“还请借‘和鸾缚仙索’一用!”

林红昭立刻从神戒中把其放出。仙索的长度可自由伸缩,我们按白诣说的,把逐个绕在腰间,连成一线。

白诣打头阵,接着便是云晖,然后是我、红昭、阮家三兄弟、子明,穆哲负责断后。我们紧紧相连,以防掉队、走失。前有白诣、云晖开道,后有子明、穆哲应接,如此人设,我心里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大家沿着荒芜已久的小路缓缓向上登去,拉紧连接前后队友的仙索。

周围鬼雾茫茫,可见度极低,神戒之光映衬下,身边最近的草木亦皆呈死灰之色。

不知向上爬了有多久,看不见山顶,看不见来路,左右也只有鬼黑一片……就像掉进了个恐怖的大循环般,只剩不断重复着上山的脚步。

气氛压抑了太久,我终于忍不住问道:“白诣,云晖,我们上到哪了?离山顶还远吗?”半天居然没有人回答!

真郁闷了,难道是我的声音太小?还是在鬼雾中会降低穿透力?忙加大嗓音喊道:“白诣!云晖!你们听得见吗?!”

半晌依旧无人应答!方才发现,整个世界里貌似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声音!连风声都消失了,周遭一片死寂……

我开始慌了,放声大喊道:“白诣!云晖!红昭!穆哲!子明!臭狐狸!你们在哪?快出来!不要吓我啊!?”

腰间的仙索也不见了!无边无尽的鬼雾中不断回荡我的呼声,越来越扭曲,越来越恐怖———“白诣……云晖……红昭……穆哲……子明……”

不,这不是我的声音!我慌乱极了,害怕得不行……瑟瑟发抖、不知所措间,忽然想到白诣说的,这是幻觉!对,这只是幻觉!我要镇定……镇定!

我忙闭眼合掌,在心中默念《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突然,感到有人把头搭在了我的右肩膀上!难道是念经起了效果?我从幻象之中得以抽身而出了?!跟在我后面的是红昭,一定是我刚刚在幻象中迷失,停住了脚步,红昭凑上来催我了!

我忙一侧脸,想告诉她我没事,继续走吧!谁料想这不侧脸还好,一侧脸,差点一口气没给搭上来背过去!伏在我右肩上的,哪里是美丽干练的林红昭!分明是一颗万言难以形容的恶鬼头颅!整张脸像是被水泡得离奇肿大,杂乱搭着湿漉漉的长发,血红血红的怨毒之眼正和我四目相对!

我霎间吓得软了腿,脑充血几近晕倒,谁知那鬼头即刻向我张开血盆大口!我的求生意识顿时得到爆发,顾不得了!转头抬腿就跑!

谁知刚跑了几步,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绊住,我去!生死关头,什么东西啊!忙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苍白苍白的鬼手!指甲尖长无比!我吓得大喊一声:“啊!”余音未落就被硬生生地向下拖去!

我……我不在山上?在水里?!强烈的窒息感瞬间掐紧我的咽喉,极寒极寒的鬼水冰冷刺骨,脚踝被鬼手紧紧抓住,整个身子越坠越深……无尽深渊……

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周围充满了红眼獠牙的水鬼,不断向我伸出苍手利爪……

我……我就要死了吗?……不……不!这是幻觉……白诣说,都是幻觉!

我心内一下清明,随即大喝一声:“啊!!!”瞬间锁骨下的胎记炽烈灼烧,冲出来一道白色光芒!白光迅速蔓延开来,我在彻底失去知觉前,看见其中竟飞腾盘旋着一条白色的巨龙,顷刻驱走所有鬼魅……

“闵敏?闵敏!……”

我在叫喊声与摇晃中逐渐苏醒,神戒之光的映衬下,第一张面孔映入眼帘———是……是白诣!我忙挣扎着,虚弱地伸出右手,含泪而颤抖着喊道:“白……白龙……白龙!……”

白诣立刻握住我的手,温暖顿时涌遍全身,他不住安慰道:“嗯,嗯,没事了!没事了……”

彻底清醒过来才发现,我瘫坐于地,正靠在云晖身上,而身旁的子明也在呼摇着不省人事的红昭。穆哲和阮刑则在救阮越和阮煜两个。

腰间的缚仙索还绑着在!不一会儿,迷跌幻境的人也都渐渐苏醒了。

云晖苦笑道:“幸好上山之前用仙索把我们都绑在了一块,虽然还是难免各陷幻觉,至少没有丢失走散!”

穆哲冷冷道:“幻象因未知惶恐而生,所遇之境,皆为心底最恐惧之物合成!”

没错,我不会游泳,小时候还落过水!我有夜盲症,我最怕黑,从小睡觉都要留盏灯!我怕鬼,怕孤独,怕冬天,怕寒冷,怕走散,怕跌入万丈深渊……真的全都连在一块了!到现在心脏还砰砰直跳!

白诣点头接道:“唯有激发心底最强烈的求生意识,冲击灵魂最纯粹的浩然正气,方能摆脱鬼雾之幻境!”

我却不禁陷入回忆与沉思……救我的,是从胎记里射出的白光,白光中出现了白龙!我能清楚感知,这条白龙,就是眼前白诣的化身!他就是白龙!就是在最后一刻解救我的白龙!

第四十八章 血祭

穆哲冷冷道:“就快到山顶了!大家镇定下来,加快速度吧!”

我们点点头,按照原来的队形继续向上登爬。手表也停止转动了,经过幻境的一番折腾,行程更加是:生在此山中,不识真面目!

也不知道穆哲的话是有凭有据还是纯属鼓励,又登了好久好久,还是未可临顶。按照在山下观查和所估算的路程,应该早就到了啊!莫非这次是集体跌入了幻境?还是遇着鬼打墙?可恨周围鬼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

估计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白诣停下脚步,回身对我道:“快把‘打神鞭’和‘翻卦九星盘’取出!”

我忙给从“羲凰”神戒中放了出来。

白诣接过鞭子,让云晖托起星盘,只见其上的天灵磁石指针正不停剧烈旋转着,甚至带动了整个盘体的震动不宁!

白诣随即挥起“打神鞭”,对着前方的鬼雾抽舞起来。

随着他一鞭鞭的狠落,“翻卦九星盘”渐渐稳当下来,指针的转速也逐而缓慢了,白诣更加速地狠狠抽下几鞭,星盘的指针稳稳地指向了前方!

白诣即刻说道:“鬼雾已开一口,我们快走!”

大家纷纷加快脚步,我紧紧抓住腰间连接着前后的“缚仙索”,在黑暗的包围中一刻也不敢懈怠!

山路崎岖、越来越险陡,真的要吃不消了!仿佛又过了许久,突然白诣的语气里多了一分快意:“到了!”

终于到山顶了么?!大家顿然舒了口气,来了精神!我去!真感觉比黄山、泰山还高啊!

只是这山势连绵不绝,面积太大。周遭又尽是黑雾遮眼,原先的标志———“聚灵仙松”已毁,该怎么找到“人身龙首神”看守的洞渊呢?

云晖托着星盘,少有地严肃道:“还得靠它对山海异兽强烈的感应能力了!”

白诣点头道:“嗯,大家小心!”

我们朝着磁针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路小心翼翼,神戒还在不断闪烁预警,所照之处,皆是一片灰黑死寂。

“果然连只乌鸦都没有!”红昭无奈道。

阮煜随即一声媚笑:“还乌鸦呢!就连臭虫、小强都死绝了!”

白诣缓缓道:“平洋之气,尝舒尝散,须要汤中浮酥;山垄之气,尝急尝敛,当看水面蟠蛇。如今山垄之势,聚阴无阳,脉之不到,气之不和,所以多煞!看这整个村子并周遭山峦,连半分生气都没有,比最严酷的荒漠、戈壁更甚!”

云晖点头接道:“若不是我们还有些神器护体,连山都不可能上来!可见‘人身龙首神’怨毒之深,好好一个祥瑞之村,竟然弄成这般鬼域!”

穆哲冷冷道:“可怕之处更在于,他极精通风水鬼术!”

就在此时,忽感周边草丛有稀稀疏疏的的声音传来,长时间处于寂静的我们对声音特别敏感。

阮煜也收敛了嬉皮笑脸,半晌迟疑道:“难道还真有没死绝的臭虫和小强?饿到现在还不得把我们给生吞活剥了……”

我本来就有昆虫恐惧症,听他这么一说,鸡皮疙瘩顿起,刚想叫他闭嘴,穆哲低声到:“不好!”

神戒开始剧烈地灼烧,神光闪烁的频率之快着实教人心乱!什么情况……

声音越来越近,我们相互紧靠,纷纷以神戒照地。突地围绕着我们,大片大片如同春笋般,从土壤里冒出许多支黑乎乎的东西,浓雾里看不清楚。我晕……这是……黑笋么?不知道能不能吃?!

众人还在探查,只听阮煜倏然阴阳怪调地大叫一声:“哎呀我滴神!全是鬼手!生化危机啊!”

我的心脏啊!这一声提醒下来,的确啊!密密麻麻,包围我们的,竟都是黝黑尖指的鬼手……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在幻境中抓住我脚踝的苍白鬼手,还有……平日里吃的竹笋、阮轩的竹林,我彻底凌乱了!

鬼手越冒越多,越来越密,把我们几乎逼成一团。大家拿神戒之光挥、射、划,根本就阻挡不了它们源源不断的进攻。众人的脚踝已经开始被鬼手抓住下拖了!场面顿时慌得炸开了锅!

突地,从我们中间爆发出一团幽绿的神光,瞬间蔓延开来!霎时,除了我们以外,所有的鬼手,包括整片山地、草木,全部都冻结起来!

是阮刑的“定心罩”!

阮煜忙颤抖着踹断缠绕在双脚的僵尸枯手,哭嚷道:“我滴神啊!这地方简直太恶心、太可怕了!鬼才知道那什么破洞在哪里!”

翻卦九星盘又开始在楚云晖的手里震动不安,方位难辨,白诣顿时说道:“没错!确实只有鬼知道在哪里!那就让鬼带我们去吧!”

还没等我们反应,他不知手怎么一挥、法怎么一施,遍地的鬼手都燃烧起来,顷时起了一地瘆人的荧荧磷火!

阮煜瞪眼俯视四看,随即讶异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该不会真是带我们集体焚身,变成鬼找去吧?你以为变成同类人家就买你的账啦?!”

白诣并不理会他,而是集中精神静感周遭变化,果然不一会儿,妖风肆虐,加之磷火满天,整座山活像是一片鬼府地狱!

幸好之前还是见过些世面,有着些前奏经历练了点胆子的,此回遭遇又有队友相伴,要不然打死我也不敢来!早就晕厥过去了,哪还能撑到现在!

“有感应了!快上祭品!”白诣眉眼若锋,顿时喊道。

云晖立刻从‘伏凤’戒中放出祭品。

阮刑上来,麻利地揭了四足方鼎的裹布,随即用随身佩刀捅入大红鲤的肚中,鲤鱼还在挣扎,鲜血瞬间涌出,我吓得一惊,侧身挽紧红昭,不敢再看一眼。

这浓浓的血腥味传开,连妖风都仿若回神颤抖了起来!没一会儿,阮刑就用鱼血抹满了青铜方鼎,云晖亦把黑狗抱入鼎内。黑狗明显是感知到了周围的气场,不住低呜发抖……

白诣严肃道:“大家解开腰间的缚仙索,退后排好跪拜!”

我们自然立刻照做,阮煜带着哭腔颤抖道:“还真是鬼不找我们,我们偏来招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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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召神

如此在妖风中跪拜了大约十来分钟,忽地发现周围的气场越加压抑而诡秘起来:眼前的磷火居然开始呈旋涡状拉长飞转,接而绕着青铜方鼎不住盘桓,其内黑狗的呜咽更加悲戚了……

“正主终于要出现了。”我在心里想着,低着头悄悄抬眼窥探。

就那么一瞬间,谁也没能看清,鼎上的鱼血全都不见了,里面的黑狗也消失了!我激动的第一反应就要起身,却立刻被云晖拉住,反应过来,忙又保持回原来的跪姿,继续静候。

不一会儿,鼎上的漩涡磷火渐渐浮出一个黑影,趋势向我们缓缓逼近……

白诣突地站起,大家自然照做跟从,手上早握紧了神器,准备好随时的一场恶战!

只见白诣向前一步,厉声喝道:“放着好好的神不做,偏要成魔!”

旋风黑影顿时停下,继而慢慢落地。周围鬼雾弥漫、磷火纷舞,我们瞪大双眼,只等看清怪物的真面目,这气氛实在太诡异了!

那魔物也算给力,慢慢现身,估计在想:这是老子的地盘,谁怕谁啊!

血祭勾起了它的贪欲,黑影逐渐散开来,一个直立动物从里面走了出来!

说是直立动物,是因为在众人神戒之光的映照下,我分明看见了两条黝黑枯瘦的人腿!而那超级显眼的贴身短裤往上,再没有皮肤,竟都是密密麻麻的鳞甲!当狰狞可怖的龙头一露、龙爪一伸,虽说做好了心里准备,这一下视觉冲击,大家亦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

我去,真比蜥蜴人还可怕!

输人不输阵!大家调节好了心神之后,立刻举起神器备战。谁想那“人身龙首神”居然开口了,颤着长须、龇着獠牙,分明冒出一句:“看在你们还有点造化的份上,这次就算是误闯,速速下山便罢!”

白诣顿时冷笑道:“你悖时违天,久蛰人间作恶,还敢多言妄语!还不速速放出‘并封’兽,伏法从谴!”

“人身龙首神”随即仰天大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们不过和我是一样的,如今蒙在鼓里,不抓紧自救,却在此借力打力、多管闲事!还自以为是、执迷不悟,着实可悲、可叹!”

“妖言惑众,不知悔改!”白诣双掌连着“龙鳞刃”,一跃而上,顿时,魔物又伴着瘆人的大笑隐入了鬼雾之中。

扑了个空倒不要紧,谁知周围随即出现了许多恶鬼!皆断头残肢,颤颤阴笑着向我们围来!

所谓“鬼笑莫如听鬼哭”,况这一个个皆是煞气极重的厉鬼!那漫天之笑……

自从入村,神戒灼烧得整个手掌都麻木了,阮刑的“定心罩”此时居然也失效无力。在这一大片残谜鬼笑之中,大家的头开无不开始剧烈疼痛!

我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执着“打神鞭”拼命转身狂抽!

“啊!”头痛欲裂、厉鬼包围,不时有人发出惨叫,敌众难挡,就快……就要撑不住了!

突然,一前一后,射下金、白二光,瞬间照穿了鬼雾!众鬼着也一愣,金光里出现的,像是一个怪物,人首、狸身、虎尾,可站立而行。我刚思忖着,这家伙是敌是友?只听穆哲喊道:“泰逢神!”

我忙定睛细看。原来,这就是在最初怪梦中,守护穆哲、曹子明、林红昭三个的“和山”山神,也就是吉神“泰逢”!

而一转身,守护我们的白衣少年“韩雁”也从白光中现身。

只见韩雁用右手二指夹着一片奇怪的叶子,放入口中吹奏,其音清冽玄远、动心摄魂,群群的厉鬼竟立刻止住了阴森惨笑,有的驻足呆望,有的面露悲戚……

泰逢神笑嘻嘻地上前一拍手,忽地就雷声大震!顷刻间,所有厉鬼都化作了黑烟缩入土中!

我们见此,刚舒了口气,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周遭的鬼雾中,立刻传来巨声呵斥,且旋转飘忽,难变方位……

“韩雁!泰逢!他们仙域遭噩,记忆隔世尘封,灵力不得觉醒,受人蒙蔽,来此冒犯,我可以不予追究!但你们心内是清清楚楚,竟也糊涂得像狗一样愚忠!不办正事、不寻正途,不予自救却来我这里生事,哈哈哈哈,真是可悲啊!哈哈哈哈……”

我听此不免疑惑地支吾道:“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昭、子明等也是面面相觑。唯有白诣、楚云晖异常淡定,只向韩雁、泰逢问道:“魔物须得速除,该如何是好?”

韩雁缓缓道:“不瞒你们说,他原已得道成为“竹山”山神,接而又私下凡间,化魔吸炼速成之功,本事均在我俩之上!”

白诣思忖半晌,突地向前轻迈一步道:“看来……只能……”

韩雁立刻把他拉住,轻轻摇头。泰逢也速速开口道:“能收此魔者,如今唯有‘计蒙’!”

“计蒙?”大家脱口问道。

韩雁点了点头,严肃道:“他是光山山神,也是龙首人身之相,于漳渊中修炼千年,已得入天神之列,法力无边!”

我开心道:“那太好了!你们赶紧把他请来啊!”

我自然是以为韩雁与泰逢去请,都是同事嘛!怎想到他们却只齐齐看着我!

我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而迷茫地问道:“干嘛?!”

韩雁冷冷道:“《山海录》在你手上,你觉得呢?”

我迟疑道:“可是……我从来没有召唤过山神啊……况且是这么厉害,天神级别的。”见无人应答,又不免小声嘀咕道:“你们亦是山神,也没见听过我使唤啊,还经常问话都不搭理我呢……这年头,是谁有本事谁狠好吧……”

韩雁的脸色越发凶恶起来,云晖忙拉拉我,笑着低声说道:“成与不成,且先拿出来试试啊!”

我虽心虚想让,可众望之下,却也只好从“羲凰”神戒中放出《山海录》,结印后,以神光使之定于半空,遂而闭眼不断念道:“召唤‘计蒙’!召唤‘计蒙’!‘计蒙’之神出!请‘计蒙’神速速出现……

第五十章 濒死的命运赠言

半晌完全没反应啊!

我略带尴尬地四下望望。

“集中精力,一心一意!”韩雁的语气分明带着急切与不满。白诣随即冷眼一瞪,韩雁立马低下了头。

我定下心来,双手结印、神戒出光,专心致志地召唤起来:“恭请‘计蒙’神出,恭请‘计蒙’神出……”

仿佛随着唇齿之动,我的身体也漂浮云中,飞出很远很远,翻山越岭、过海乘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头顶忽地雷鸣大肆、狂风舞起,隐约听着泰逢说道:“好了!”

我忙睁开双眼,只见《山海录》里飞射出一道金光,直冲鬼云,鬼云竟给冲开了道口子,虽然不过片刻又重新合上了。

但已从天而降一团神光,神光之中缓缓走出位龙首人身之神!

同样是龙首人身,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眼前这“计蒙”天神全身金光闪耀、身着铠甲战袍,龙首不怒而威,双眼炯炯有神,一身的浩然正气!而把我们差点吓傻整死的那货,比“蜥蜴人”长得还丑!凶面獠牙,身浸魔气,别提有多狰狞可怖了!

“计蒙”神一现,他的两位“同事”———韩雁、泰逢立刻上前,恭敬而详细地表明了请神缘由。

计蒙听罢,点头略似片刻,正襟严肃道:“好吧!本来神入魔道,自有天罚,不在本尊出手范围之类,但今日你们既然有办法召唤得我,此番所至,看来也是天意所授!”

我们忙作揖恭请不迭。

计蒙神废话不说二句,立刻兴风布咒。

扑面而来的劲风立即吹散鬼雾,我们随之足下升云,竟渐渐漂浮起来!

天啦!这是飞起来了吗?看着自己慢慢离地,脚下软绵绵的,却非常稳当!我还沉浸在诧异、惊喜之时,突地一个大旋转,晕眩即刻由心冲脑,差点就头朝下,狼狈栽地啊!可慌乱中再一睁眼,居然已换了地方!

环境嘛,和刚刚的差不多———阴森鬼雾、灰白草木。可却有引人注意的大区别:我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土坑,里面似还有被雷劈、火烧过的痕迹。

坑爹啊……

我忙支吾疑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成龙穴’吗?哦不,现在叫‘天煞凶穴’!大是挺大的,但……这深度……居然深可以见底耶……也没见到有什么封印和‘并封’兽的踪影啊……”

云晖立刻摇头笑道:“不是啦!这坑是‘聚灵仙松’原先的生长之地,可叹千年的金皮仙松,就这么彻底被连根而毁了!”

自己成不了龙就胡乱撒气、毁树灭村,这家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大**!我不禁在心里骂道!

穆哲随即向坑后指道:“‘天煞凶穴’!应该就在那里!”

我忙瞪大双眼紧紧盯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明明和脚下所踩之地一样啊,半秃不秃,杂生灰草的~

一边还在想着呢,只见计蒙神的“震天龙掌”一出,刚刚穆哲所指之处立刻在金光中炸了个大红圈!快看!土壤的颜色竟变成了血红血红!

隐藏的好毒好深啊!大神快快破了它吧!我在心内激动地想着。

谁知还没来得及,突地就鬼雾围袭,一阵黑风上窜翻腾,那奇丑无比、满口怪语的“人身龙首神”又在其中隐约出现了!

“计蒙”神随即化作一道金光冲射过去,在半空中围绕着我们飞速旋转、绞打成一团!大家慌忙不迭,各种转首追看,都要晕了!

只听“人身龙首神”大吼道:“他们记忆封印,被人利用还有情可原,莫非连你也糊涂了吗?既然你愿来此相助,为何不先直接道明一切,指他们向往正途?越陷越深,苦海无边!倒来有闲心来管我的闲事!”

计蒙神大笑道:“一切皆是天意,由因生果、轮回无息,冥冥之中都自有定数,我又何能插手!你精通风水命格,怎算不出此番大限已至,亦为天意?不然何以有人的本事能把我召唤至此?就休怪我出手了!”

说罢黑、金二光绞战得越发凶疾来,我却难以控制地反复想着“人身龙首神”的所有怪话,虽然自是入魔的疯话,可我怎么都感觉怪怪的,没那么简单……

忽地一团黑雾坠入了雷火毁松的大土坑之中,定睛看去,“人身龙首神”半伏于地,浑身绿血、面目狰狞,还在不住阴惨狂笑:“哈哈哈哈!化龙成半、肉身被食、改神入魔、大限已至,全都是天命使然啊!哈哈哈哈!再通天的术士能变沧海桑田,也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我是千算万算、唯独算不出自己啊!”突地转首,血眼朝我们一瞪!

白诣、我、云晖、穆哲正好站在最前面,着实下了一跳!忙警戒着祭起神器,随时备好应战。

谁知那“人身龙首神”只是阴笑道:“可我算别人,从来都不会走眼!你们今日鄙夷我自掘坟墓的下场,是因为仍不自知啊!都是天意,都是天命!也是,不到大限,谁又能看得清来龙因果?无奈也!生死之遇,不提缘劫,我且送你们每人二字,日后自见分晓!”

“人身龙首神”随即的目光如炬,厉声道:“徒伤!”

白诣皱紧眉头。

“情困!”

我为之一震!

“心苦!”

楚云晖颔首沉默。

“悖意!”

穆哲闭目无言。

说完这八个字,他便仰首大喷一口鲜血,瞪眼狂笑,倒地而死……

我们静静看着,谁也没能因为胜利而欢喜半分,心内无不翻江倒海……

半晌“计蒙神”入坑,摇头替之合上了仍未瞑目的双眼,转而对我说道:“速速把他封回吧,我方再破此封印与风水鬼局!”

我忙放出《山海录》,把死去的“人身龙首神”封回,又弱弱问道:“他会被送回‘竹山’吗?”

计蒙神只是叹道:“‘竹山’亦是无奈之地啊!天意之下、因果之中,谁能决之?哪里能自己选择心向的去处呢?……孰不知人如此,神亦如此啊!”

大家都不敢再言语什么。

我握着照例从书中飞蹦出来的报酬,这次是个瓷瓶,便默默伸手给大家看。

“这是仙药!”韩雁坚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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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抑制觉醒

“仙药?”我细细看着手中的小瓶,不禁自言自语道。

“我想,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白诣淡淡笑道。

当务之急是这片血红的圈土啊!咒封洞口,“人身龙首神”虽除,凶煞的大风水局却还在。

只见“计蒙神”闭目成咒,也不知结的是什么印,快得令人眼花,还在惊诧间,“计蒙”金龙爪上已射出一道强光。顷刻血土之圈上便旋了个飞速转动着的八卦图!

这八卦应是由极强的灵力聚成,可以透过它,看见下面红色的土壤上现出了许多黑色、同血管似得枝杈,密密麻麻,还在不断变动着……

我不禁恶心得皱紧了眉……

“计蒙神”大喝一声,与此同时,白诣把我向后一拉。八卦迅速下盖,血红封土顿时爆开了,碎土炸飞的到处都是,耳边自然传来阮煜的各种嫌弃怪叫……

这时,一个黑漆诡异、深不见底的渊洞终于出现在大家面前,还不时散发着古怪、腐臭的气息。

我疑惑地探探脑袋,弱弱问道:“现在,我们需要下去把‘并封’兽救上来吗?”

“计蒙神”紧盯洞内,顿时一摆手道:“等等!”

就在此刻,突地从洞底不断涌出“嗡嗡”之音,越来越近……

封印已开,莫非是“并封”兽自己上来了?我心里思忖着。

“哗”地一下,“计蒙神”瞬间用天旋八卦罩住了洞口。透过八卦,竟随即看见无数的,状若马蜂,却尖牙大嘴、通身黑红的怪虫在拼命往洞口拥飞,碰到八卦的,即刻被强光弹走,可它们简直是浑不怕死,弹下去又继续闯上来!

我本来就有昆虫恐惧症,这一看,立刻鸡皮疙瘩顿起,脑充血后无比眩晕。幸亏之前还见过些世面,这次过来吃的也不多,不然估计还没能到上山,自己就先恶心呕吐而死了!

我还在百般纠结,力图适应之时,韩雁走过来道:“刚刚的仙药呢?”

我忙伸手摊开掌心,韩雁随即把小瓷瓶拿走,拔开木塞,就向天旋八卦上倒起来。

我忙想提醒他说,省点用啊臭小子!

却转而发现,那看似小巧玲珑的瓷瓶,居然可以源源不断地流出清泉般的仙药!药敷八卦后,再次冲撞上来的恶虫就像被火烧、被油炸似得,噼里啪啦,顿时化作黑烟……没想到这清水般的东西,药效这么猛啊!

韩雁一边缓缓道:“这虫是强大的怨毒之气化成,偏爱活物,嗜血食肉,它们被封在洞底多年,早咬够了‘并封’兽的腐肉。饥饿已久,如今封印一开,闻见我们的味道,自然是飞蛾扑火、不死不休!”

我的胃里又不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这货简直就尼玛是天下恶虫的祖师爷!从此蚊子、苍蝇、小强还算什么?!要不是现在危机未解,又人神共处、大庭广众的,我真没那么大强大的控制力让自己不吐出来……

不一会儿,所有的恶虫就尽数焦灭一空了,“计蒙神”把旋天八卦打开,再次露出了神秘的渊洞之口。

韩雁、泰逢上前拱手道:“这‘天煞凶洞’,还是让我们下去吧!”

“计蒙神”想了想,随即担忧道:“恐怕里面也是凶恶万分,也罢,我在此祝你们一臂之力!”

韩雁、泰逢点了点头,顿时化作白、金二光飞入洞中。

我本来还想着大家会一起进去见见世面呢,听“计蒙神”这么一形容,立马默默闪一边去,更加低调透明了,全队最弱的我,还有什么发言权……

“计蒙”神一直在洞口闭目施咒,过了半晌突地一个瞪眼,又往洞里连续打下了好几个旋天八卦。我们不由紧张起来,这还不算!他干脆自己也转身化光,飞旋入洞了!

傻子也能看出来,下面一定出了大事,站在洞口的我们却唯能面面相觑。真的超想跳进去看看情况,但若是几位大神都摆不平,我们下去也只有添乱、当包袱的份……

胡思乱想之际,无意中瞟到白诣,这一眼,立即让我更加不安起来!

速来从容淡定若仙的白诣,此时竟全身微颤、面露凶光,仿若非常难受,正在极力控制……我忙想上前弄个究竟,却忽地看到,白诣的整个身体居然正若隐若现成条白龙!而我的胎记也开始剧烈地灼烧……

这……还没等我从惊呆中反应过来,云晖、穆哲早突现,一边一个紧拉住白诣。白诣随即大喝一声,痛苦地半跪于地。

我早跑过去蹲身下来,只见白诣的冷峻清秀的脸庞,正不住隐现龙首,他在白光中挣扎,极力克制着保持人形……子明,红昭忙也过来了。

云晖说道:“白诣是龙族无疑,他比我们觉醒的都早都快,越强大的挑战越容易令觉醒爆发!”

我忙道:“那为什么要克制?觉醒之后,神力恢复,解决‘天煞凶洞’就轻而易举了啊!”

穆哲随即低声冷冷道:“难道你忘了‘冰海神珠’事件吗?还有方才‘人身龙首’神临死前的话,恐也并非无稽之谈。我们需要争取时间查清太多事件始末,而不是过早地觉醒暴露!心照不宣就好。”

我立刻明白过来,点了点头,白诣也已基本克制下来了,帮他擦去额上冷汗之后,大家很快恢复镇定。

这时,“天煞凶洞”内爆出一片强光!

我们立刻迎身过去,计蒙、韩雁、泰逢应光而落,方才发现,他们居然……都好像受了伤?!

三神怎么没有带出“并封”兽,反而是急着在重新封印洞口?

这时韩雁转首对我们喊道:“快用神戒助我们封洞!”

大家虽还搞不清楚状况,也唯有立刻祭戒,以神戒之光加固封印。阮刑也跑上前来,接“定心罩”的神力,尽己之心。

“怎么回事?”白诣问道。

韩雁的回答不由令我们顿时瞪大了双眼,陷入更加剧烈的紧张之中———

“‘并封’兽异变了!完全丧失本性,比‘人身龙首神更加可怕!”

第五十二章 异化的并封兽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计蒙神”封洞的旋天八卦突地受到巨大冲击,无形的煞气随即撞面而来。

我几乎都要被这强大煞气弹飞了!多亏得白诣关键时刻在我背上顶了一掌,大家互相扶持,拼命稳住,极力不让神戒之光与八卦断连。

“加油!……小心啊!……”

越来越困难了……洞中向外的冲击煞力太大,不好!就……就要冲出来了!!!……

“嘭”地一声巨响,旋天八卦最终还是爆开了!

“啊!”大家皆被煞气喷飞甩远……

我七荤八素地摔在死灰草地上,骨头仿佛散了架。微微一动,嗓子里立刻一阵腥甜,随即“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娇娇气气,被蚊子叮个包都要叫好半天的我,现在摔得吐血半死,还能立刻爬起来!

因为,不爬起来不行啊,姐不想英年早逝先就不能先顾着疼,因为我于无尽惶恐中看见了———

“天煞凶洞”边早已伏着只比中了“T病毒”的哥斯拉还恐怖与难以形容的怪物:

浑身腐烂得没一块好肉,并排长有两个似如野猪般的头颅,四目血红,獠牙尖长,腥臭无比的口水连滴带挂,连接二头、四蹄的烂肉身体还偏偏很长,竟成“U”字形拱着!

这……这就是我们千辛万苦、爆开封印要救出的山海“并封”兽?自作孽不可活啊……

韩雁低声道:“它吃了积怨腐烂的半龙之肉,又在“天煞凶穴”里困了这么久,受尽阴损、凶煞之气的折磨,与不死而身腐的诅咒,早就丧失本性,疯狂成魔了!”

大家各自放出神器,楚云晖又丢给阮家三兄弟每人一把钢剑。

阮煜握剑,支吾着颤抖到:“我感觉……它……它一定很饿……要是我们被咬了,就会变成丧尸或是双头野猪吧……太可怕了!呜呜……”

“并封”魔兽贪婪地瞪着我们,四眼里尽是血腥与怨毒,身上黑红恶心的腐肉也随之抖动示威……

那扑面而来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要不是极大的求生欲支撑着身体,我早就不战而晕了!

一对高度腐烂的“野猪头”龇着獠牙扬天狂吼罢,即刻张开血盆大口向我们扑来,白诣顿时跃前,撒开一片暴雨般的暗器,魔兽并不躲闪,浑身插满了飞镖、银针,像个巨大的钢刺猬般,居然仍若没有丝毫疼痛感!

魔兽怒吼着,浑身猛一抖震,所有的暗器顿时都被煞气冲出体外,瞬间向我们回射而来!

白诣早已料到,备好“暗器仙囊”把它们尽数收回。

在这之前,计蒙、韩雁、泰逢三神已凌于半空,乘着白诣用暗器拖住“并封”兽之时,以真气布阵,撒下天罗地网。气成之后,顷刻化作巨型“八卦牢”,像个水晶大碗般坎下,缚盖住魔兽。魔兽浑身散发着黑烟般的煞气,怨怒冲天,疯狂扑撞不止!

我们忙冲过去,用原法依靠神戒尽力稳住“八卦牢”,红昭问道:“也一样要把‘并封’杀了才能封回去吗?”

曹子明道:“像这样的魔兽,无论在哪,都得生灵涂炭,更不能放回仙山!只今之计,唯有杀之!”

“不一定!”韩雁接到。

不一定?

“计蒙神”随即收掌,跳将了出来,居然还无比镇定地吩咐我们道:“你们先顶住!”

主心大神跑了,我们还怎么镇定?!身体就要应煞气崩炸开啦!!!……

“计蒙神”不知又在施何法,只听得他口内快速念到:“五行参差同根节,三五合气要本一。谁与共之升日月,抱珠怀玉和子室。子自有之持无失,即欲不死藏金室。出月入日是吾道,天七地三回相守。升降五行一合九,玉石落落是吾宝。子自有之何不守,心晓根蒂养华采。服天顺地合藏精,七日之奇吾相舍。昆仑之性不迷误,九原之山何亭亭。中有真人可使令,蔽以紫宫丹城楼。侠以日月如明珠,万岁照照非有期。外本三阳悟自来,内养三神可长生。魂欲上天魄入渊,还魂反魄道自然……”

随即一片强光炸开,居然冲破了鬼雾、妖云!

“计蒙神”方又吼道:“受意动静气得行,道自守我精神光。专守诸神转相呼,观我诸神辟除耶!”

顿时天地一片强光之明,待得我们再睁开眼睛时,“人身龙首神”的天煞鬼域风水局已破,各种妖鬼皆除,花草树木亦恢复了原色,居然还看见了蓝蓝的天空中悬着光明的太阳!这是多久没看见了……

“是晴天!是太阳!”,说的难听点,我们真如“蜀犬吠日”般仰首眯眼,惊呼、雀跃!

“计蒙神”又回归本位重振“八卦牢”,七月中下旬毒辣的烈日狠狠照射在牢上,灼肤的纯阳之光令里面的“并封”魔兽停止了疯狂冲撞,它似是非常痛苦地忽然扑倒于地,挣扎中喘着粗气……

我们仍旧举戒传力,不敢放松,可保不齐它下一秒会不会又狂性大发!

这时,“计蒙神”对韩雁点了点头,韩雁立刻凌空飞跃在八卦牢上,又祭出仙药遍洒下去。阳光与仙药完美融合敷下,“并封”魔兽那早已腐烂不堪的身体居然顿时流出黑血!

黑血源源不断涌出,魔兽随即撕心裂肺般得惨叫狂吼,动山摇地、震耳欲聋,我们早被惊得呆住,居然都忘记了恶心……

流出的黑血并没有料想中的渗入地下,而是缓缓飘浮向上,渐而被太阳蒸发了!

待到黑血全部流完蒸发透,“并封”兽竟已神奇地恢复了原貌!通身皮毛完好,连眼睛都褪血红为亮黑,两只并列的野猪头温顺地低鸣着……

“计蒙神”方抬起龙爪,把“八卦牢”收回,对我点头示意,我忙把《山海录》放出,“并封”兽仍乖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即刻便把它封回,到了这时,终于真正能舒了口气!《山海录》此番飞出的报酬神器被穆哲接到,竟是一双非常精致、便携的黑金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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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外祖父之死

风水煞局破了之后,鬼雾、妖云皆散,大黛山已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虽然“聚灵仙松”与“天成龙穴”毁了,但这里至少不再是凶煞之地。

连绵的山峦,由灰黑死寂转而复绿,多不容易啊!我心里笑着:这样看来环境真挺不错的,相信没过多久,又会有许多生灵来此安家啦!

下山之后,“奇明”村的断壁残垣、遍地骸骨不禁又令人心生悲戚,想到“人身龙首神”事件的始末,还是平添无奈不少复杂的情绪……

在鬼雾中难分时日,现在出来才发现,距离入村已过了一天一夜。我们个个灰头土脸、腰酸背痛、又累又饿的,少不得男生们加快了单车骑速。这回我可实在扛不住了,一趴在白诣的背上就睡得天昏地暗……

不知过了多久,回到了“洪铜”县县城,我迷迷糊糊被扶进宾馆,倒在床上就失去了知觉。

待到醒来后,揉揉眼睛,看见红昭正坐在床边整理东西,见我醒了,忙笑道:“可算醒了!都傍晚了,快去洗个澡吧,一会要出去吃饭了!”

吃饭?!我立刻双眼发光!这一提醒,难耐的饥饿感早传遍全身!便立马跳起,迅速去痛痛快快地冲了把澡,然后从神戒里放出早已准备好的漂亮衣服,吹干头发、化个淡妆,真是一气呵成!

打怪之后,形象还是很重要的啊!

在陌生人面前,我还是比较注意举止的,基本上都保持从容、优雅……但一进了饭店的包厢,立即就和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不含糊!当然,这回谁也没空打趣我了,因为,大家都一个情况!哈哈!

回去自然又要坐一夜的车,我上车之后立刻接着睡!阮煜是酒足饭饱精神好了,怎么可能放过机会?又开始各种打趣、挑衅,我才不管呢,香甜香甜睡我的回笼觉!

这次回到阮轩,大家倒无事安逸地修养了好些天。

我坐在阮轩庭院的花蔓秋千上,闭目养神,细细想着些事情……

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坐直身子,掏出手机,7月25号?!今天是表弟生日耶?哎呀,这个无关紧要啦,我自己的生日都不过!已经快到月底,阮家的九尾狐老掌门可要来了呀!这才是头等大事!说实在的,期待已久,但愿能打听到点外公离奇身亡的线索!

记得小时候趁家里没人时乱翻,在妈妈的首饰盒底翻到过两张外公的证件照,一张二十几岁从军的,一张三十几岁工作的,还有几份外公的物件。等到高中毕业有了手机后,有心偷偷拍下来,一直保存在相册里。

我点开手机里一个最隐蔽的相册,滑到最后———

第一本是大红色的《退伍军人证明书》,翻开第一面是毛主席的相片,第二页是毛主席的题字“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第三页才印着:73皖换退字第757787号李春荣同志,系安徽省无为县人,于1962年8月应征入伍,履行了光荣的兵役任务,现准予退出现役。落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的签章,时间为1968年6月15日……第四页印着外公的出生年月:1940年11月,部别:6489部队,职务:电话班长……第五页是换发证件机关的印鉴: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徽省马鞍山市人民武装部,时间为1973年7月1日……第六页就是结尾说明:此证应妥为保存,不得私自涂改或作其他用途,如有遗失,须立即向当地人民武装机关声明。

第二本是军绿色的工作证,《马鞍山钢铁公司工作证》,姓名:李春荣,性别:男,出生年月:1940年11月,工作单位:焦化厂,籍贯:安徽省无为县,马钢证字第037692号。证上有马鞍山钢铁公司的核证印鉴。

第三份是一个小布袋,上面印着八一红星图案,题字为“革命歌曲选辑”,里面却只有一对肩章,布袋的背面印着红字“教一个好的歌子,实际上也是一堂重要的政治课,又是文化课。官兵同唱,既有同志感,又能活跃部队。”落款是林祚大的签名。

第四份是一个枣红色的小皮包,里面有10张马钢焦化厂行政科的汽水票,每章可以领一箱,并且写着“当日有效,隔日作废”,却没有填写日期。

也就是说,外公22岁入伍,28岁退役,期间还奔赴过越南,参加了伟大的抗美援越战争,我小时候倒也见过一些外公当年带回的子弹与越南钱币。

退役之后的外公,就在马钢当干部,兼任马钢二小的党委书记,巧合的是,我爸和我也都是马钢二小毕业的!虽然在我爸的小学记忆力,对他未来的岳父———我的外公,并没有什么印象……外公在马钢任职期间,还留职去合肥大学进修了本科学历,和我爷爷曾是同学,也就是现在的合肥工业大学。但爷爷后来因家里出事,几个月就退学了……

我外公是1978年的大年初四去世的,也就是1978年2月10日。外公1940年11月出生,若严谨实论,外公当时才37岁啊!文武双全、广受尊戴的他,如何就这样英年早逝了呢?!

听说在那段时期,什么文斗、武斗、左子派、右子派闹事严重,马钢所有干部都不准回家过年,必须留守职位处理事务。初四那天大雪纷飞,外公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一条较为偏僻的马路上!他死的时候,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带着厚厚的65式护耳棉军帽,整个后脑勺粉碎,自行车倒在一边。

等外婆和我妈她们赶到时,外公早已停止了呼吸,躺在冰冷冰冷的医院里……

最后给出的解释居然是:雪天路滑,不小心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后脑勺砸在了马路沿上。

这个理由无疑是荒唐而可笑的,别说外公是身怀绝技的国防特种兵出身,就是一般人,戴着厚厚的65式棉军帽,从那点高的自行车上摔下,还摔在那么厚的积雪上,怎么可能会后脑勺粉碎?

在那个动乱的时期,明眼人都猜得到,肯定是———暗杀!

自小家里人就很少提外公的事,所以我也不清楚当时政府具体做了怎样的安抚工作,外婆、母亲她们居然也就不了了之了!6年之后,外婆也积怨成疾,因病去世……

我从小就立志一定要查清这起命案的真相,真真每天都在心里把害死外公的凶手诅咒一千遍一万遍!

这些都是我多年来千辛万苦、不动声色搜集到的线索,可以说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连楚云晖他们都没有告诉。

可如今又扯出了令人头疼的《山海录》,和这么多神秘难解的事情,外公的死,看来根本不是政治暗杀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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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分析

记得爸爸曾说过,我出生的时候,机缘偶遇到了一个云游四海的老道士,名字也是他亲自推算生辰八字给我起的。

老道说我这一生的缘劫交缠繁琐,能否逢凶化吉、顺心随愿,都要应在这个“敏”字上,因此,我的小名也就叫作“敏敏”。

爸爸觉得他是世外高人,忙也把外公的生辰八字与姓名报出,请道士推算,希望能找到一些早逝的因果线索。道士掐指推演片刻,立即啧啧称奇,赞我外公一生命运极好,不仅多才多艺、沉稳睿智,而且不管到哪里,做什么工作都会当首领,官运极佳、长寿多福……总之就是各种地夸上了天,我爸立刻就以为他是个大骗子,只冷冷说道:“我岳父三十几岁就英年早逝了!”

老道一听,大为震惊,忙回不可能啊!又反复掐算了几遍还是不得甚解,就匆忙悻悻告辞了。

但一年之后,就在我满周岁的那天,他又忽然出现,观看了我的抓周礼,还赠了我一块“翡翠观音坠”,也就是我前面提到的玉观音。

老道嘱咐我的家人千万不要再纠结或者调查外公的死因,日后也别再找任何人推算外公的命格,并且预言,我的命运会无可避免的与外公有诸多联系,是缘是劫还不可知,需随身携带一样外公的常用物件,切记勿忘。

见他非常诚恳,家人还是比较敬信的。所以,外公的印章一直放在我这,而“翡翠观音坠”也从周岁起就当做护身符戴在脖子上,从来没有下过,正好,亦可以遮掩胎记……

突然,有人从后面轻轻一拍我的肩膀,道:“在想什么呢?”

我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原来是白诣,喘了两口气后忙笑道:“没什么,想想都25号了,阮家爷爷快来了吧~”

白诣淡淡笑道:“看来你很上心啊,是想打听你外公的事吧?”

我点了点头,缓缓思忖到:“没想到阮家爷爷居然与我外公相识!他知道我在阮轩,还特地让家孙送来金狐头耳钉,我想没那么简单。这对耳钉是黄金质地,3克左右,再细致的雕功市场价也就一千来元,对于阮家这样行事极其严谨、神秘的豪门贵族,弄得阵仗挺大,却只用对耳钉作为等待、寻觅多年,报答恩情之物未免太过寒酸,理应是不可能的!后来又从‘二哥’阮越口中套出,这应该是一样能在他们族中代表身份的物件,然而值得奇怪的是,以前从没有人佩戴过,是专门为我打造的?……”

听到这里,白诣浅浅一笑:“金狐头耳钉是代表身份无疑,可这背后的水还深着呢~想从天下最狡猾的九尾狐族口中套话,几乎是不可能的。阮家兄弟可不是善男信女,几次行动都这么拼命的帮我们,必然是有原因的。我已让韩雁查出,金狐头耳钉不是凡物,而是阮家的‘金令’,天下只此一对!”

“金令?”我疑惑道。

白诣点了点头,接着道来:“青丘的九尾狐族为天下狐族之尊,而‘金令’,是九尾狐族中等级非常高的一种令牌,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号令任何狐族为你效力!云晖祖上可对阮家爷爷有救命之恩啊,从小又由阮家照养,却都没有给他。看来你外公与之因果必定非浅,况且这次居然要亲自前来!”

我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白诣又道:“你知道学校图书馆前面,组合奇怪的大红色建筑物吗?”

我忙点了点头:“据说学校以前总是出事,桥下、湖上都死过人,还发生过好几起跳楼、上吊事件呢!后来经高人指点造了这组建筑,就再也没出过事了,图书馆从此还变成了风水宝地呢!”

白诣淡淡笑道:“那些都是掩人耳目的,其实这组建筑下面,镇了一只千年的九尾仙狐!”

我思忖着支吾道:“莫非以前就是它在学校作恶?!阮轩在此,它……它难道是阮家的?”

白诣缓缓说道:“它确实来自阮家,是青丘的九尾狐族,可早已成为狐仙,在族中地位又非常高,不可能屑于做这些小恶!所以,我认为,一定是栽赃嫁祸的!”

我忙道:“嫁祸?!天下居然有人敢嫁祸给阮家?并且能有本事能镇得住千年狐仙?还有实力对抗这样一整个庞大的仙灵之族?!”

还没等白诣做更近一步的回答,阮家三兄弟和云晖他们也出来了,我们忙停止了推论,随意说笑着遮掩。

阮煜早邪魅地笑来了:“闵姑娘和白公子关系就是好,总爱把我们晾在一边,悄悄说梯己话~”

我忙拱手回到:“岂敢!有你阮煜阮大人明察秋毫、无处不在!光天化日的大院子里,我们能说什么梯己话呢!”

阮煜刚要回嘴,阮刑冷冷道:“爷爷说,他应该27号到。”

“那不就是后天?”我脱口而出。

阮煜立刻媚笑道:“怎么样?很期待吧!我爷爷可不是好见的哦,要珍惜机会哦!”

我一边狠掐他的胳膊,一边淡定笑道:“我知道!我爷爷也不是好见的哦,要是他见到你,一定菜刀伺候!”

阮煜一边杀猪似地叫着,一边阴阳怪调地说:“你还别不信!内部子侄都很难见到爷爷的,可爷爷唯独最宠我,经常召见我呢!还夸我是阮家最棒最厉害的孩子,以后一定能成大人物!你最好抓紧时间讨好我!”忙又摇着阮越的胳膊道:“是不是?是不是啊二哥?快帮我证明给他们听听,你每次见到爷爷,他都会在你面前夸我吧?”

望着阮越的一脸无奈与尴尬,我们不由都哈哈大笑,却无意瞟见阮刑对他冷冷一瞪,阮煜立刻开始转移话题,胡扯到吃喝的去了。他向来油嘴滑舌无厘头,大家也不会在意,可我心里却更添奇怪。

天下最狡猾的九尾狐族,谁知道这三公子阮煜的性格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别以为装疯卖傻姐就会对你放松警惕!然而,能对抗并辖制阮家的势力究竟是什么呢?会不会也跟我外公的死有关?线索虽然越来越多,可事情却也越变越复杂,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五十五章 原来都是局

27号一大早,阮家三兄弟就匆匆出门了,我们自然也齐齐穿戴一新,跑到外院大门口,和迎接皇帝似地排排站,可都快到中午了,依旧不见人影!

正当我都快中暑晕倒之时,无意瞟见阮家兄弟远远地回来了,谁叫阮煜的红T恤总那么显眼!真是激动得一跳啊!可是……他们怎么好像自己回来了?神秘的爷爷呢?不会是放鸽子违约耍姐吧?我去!

还没等我们发问,阮刑早冷冷开口:“爷爷发来消息,他今天会如约到达,但不需要我们去接,各位照常做自己的事就好!”

神神秘秘……我们也只有答应着各自散了,心下想着:九尾老狐狸果然又怪又滑!

无聊地回到“沁芳阁”翻翻书,吃吃零食,磨得天都黑了,手表上清楚显示已是晚间8点,怎么还没声音没图像的?!

正抱怨着呢,忽地听见楼下阮煜那招牌似的阴阳怪调:“快点下来啊,快点下来啊!爷爷要来啦!”

我登时把书朝后一扔,弹弹衣服、抓抓头发,打开门就飞奔了出去,向下一看,我去!动作居然都比姐快?!忙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

阮刑告诉我们,并不需要去外院迎接。大家只好留在主厅静静等候。

半晌,大门被缓缓推开了,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几乎紧张地不敢直视,可潜意识里的好奇与期盼还是支撑着我瞪大了双眼:

推门进来的,居然是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老爷爷,白发苍苍、孤身一人,右手扶着紫檀拐杖。着身红褐色的暗绣唐装、戴着复古的黑帽,面容极其和与蔼慈祥……

打量间,阮家三兄弟早迎上去“爷爷,爷爷”地叫开了锅,楚云晖也欠身微笑道:“阮爷爷好!”

我们见状,赶忙学云晖附和礼貌叫起。

只见阮家爷爷激动地上前,拍拍云晖肩膀,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云儿,你长大啦!”

云晖的眼睛顷刻湿润了……

阮煜撅撅嘴跳了过来,拉着老人道:“爷爷,你别一来就只顾看‘云儿’嘛,我来给你介绍新朋友啊!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大家出生入死、降魔除妖,你孙子我有多厉害!看!这是白诣……这是穆哲……这是曹子明……这是林红昭,这位,就是闵敏了~”

大家一一鞠躬行礼,阮爷爷一一微笑还礼,到我行罢礼后,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老人泪流满面的脸庞。我一时无比尴尬,还是初次见面,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阮家爷爷先开了口:“孩子,你的眼神可真像你外公啊!真的完全继承了他的气质……”

一听到外公,我的眼泪立刻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不停,早哭道:“阮爷爷,你能告诉我些关于外公的事吗?”

阮家爷爷颤巍巍道:“孩子,你的外公,李春荣,他是这世上最睿智、最勇敢而伟大的人啊!他是我在世上,最佩服的人……”

众人见我们刚打招呼就哭作一团,一时连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还是阮煜撒娇似地拉到:“爷爷,你这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光顾着带领我们哭啊?我们坐下慢慢说好不好?”

大家方止了眼泪,调节心情,环桌而坐,阮家爷爷立刻一转严肃道:“我不能在此久留,闲话就不说了。有些事情实在要亲自过来吩咐方可放心。你们一定要认真听好!”

大家早意识到语气中的严重性,忙点了点头,睁大眼睛,洗耳恭听。、

阮家爷爷缓缓道:“接下来的话,你们听着,不要惊讶,也不要慌张,默默记下就行……其实,你们从很久以前就掉入了一个局!所有作为、所有反应,都是由设局者操控、引导的!而包括我们阮家在内,亦与此局脱不了关系,此局之时空跨越度,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前尘仙域的因果恩怨,如今你们记忆尚未觉醒,倒也无妨,自然有它的时机!但希望你们能记住,虽然老朽一族有很多事情、作为出于无奈,但凭着再生的恩情,无论何时何地,一定不会加害你们,日后遇到紧急情况,还请信任老朽!”

穆哲单刀直入,冷冷问道:“谁是设局者?”

阮家爷爷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颤颤说道:“这个,不是现在该说的……你们早一步知道,只会引起更大更快的祸患……请你们相信,老朽无论如何也一定会拼命在暗中保护各位,不辜负李先生的恩情与牺牲……”

李先生?应该就是我的外公……牺牲?……

我刚想发问,只见白诣淡淡一笑:“这个苦心经营千年的设局者,和放我冲破冰渊、嫁祸囚禁你阮家最得力的狐仙,应该是同一人吧?”

阮家爷爷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白诣接着浅笑道:“只不过我一出冰渊,记忆就丧失了很多,想办法逃离隐蔽起来之后,法力也几乎全部丧失了。我如约化身成人寻来了这里,虽然没有选择觉醒,但很多事情,我还是能猜出些始末的~我深知,阮家受之挟制已久,有诸多无奈,阮先生能舍命相助,在下真的非常惊讶与感激,自然绝对信任您!只是,请您也要多注意自己与族人的安全。”

阮家爷爷又老泪纵横了:“白龙尊主果然还是一点没变,目光长远、善识大局,什么都瞒不了您!”

白诣微笑道:“阮先生过奖了,当下该如何作为,还请指点。”

阮家爷爷遂认真道:“这个局太精妙、太庞大,想破、想逃,都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对付设局者了。可若如果放弃由之,后果则不堪设想!为此,知其不可而为之,也得搏上一搏!拉拢仙界或者妖界帮忙,都太引人注意,恐事未定,先打草惊蛇!你们只能在人间扩大人脉,广识贤能方可!”

穆哲忙问:“人间的贤能?”

阮家爷爷点头道:“人间,其实也不乏通天异能而又热心贤明之人,李先生,不就是这样的吗?封兽的同时,你们要不动声色,用心去寻找、发现。但是……”阮爷爷话锋一转,伸手现出一面青铜镜,又严肃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找到的贤能,必须先通过这面‘青睛镜’的验心!”

第五十六章 仙山奇门

看着那块古老的青铜镜,大家不禁异口同声地疑惑道:“青睛镜?”

阮家爷爷点点头:“以‘青睛镜’照人,可验其心神,表里如一者,镜映原貌,而隐怀异心者,镜内会呈现雾气,以黄、灰、黑、红四色逐渐趋凶!只有通过通过验心者,方可信任,切记勿忘!”

楚云晖接了古镜,大家连忙恭敬答应。

阮家爷爷思忖半晌,方又道:“我且先介绍一位异人于你们,但能否得其心、为所用,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白诣浅笑道:“如此甚好,还请阮先生指教!”

阮家爷爷点头道:“当今世上,隐有一位极其高深的相术奇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通天入地之能,其师祖就是著名的风水鼻祖———郭璞!在郭璞被冤杀之后,他的几个亲传弟子,悄悄隐遁避世,精研丹爻、道术,世代秘逸修仙。但因从不出山露面,云际仙踪,而从不为人所知晓,就连门派名称都无从查究。他们一门选徒弟,也是极为精密、严苛,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标准与步骤!我所看中的这位少年,名号‘阎钺’,因襁褓之中命格极奇、身发异光而震冠师门!因而师门赋予之期望很大,自幼便被送隐于齐云仙山,独自闭关修炼!十四年前,我曾在那里避世养伤,偶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却只一眼就令人终生难忘!他天生带有‘天地阴阳眼’,平时与常人无异,然一发功,双眼便一赤一青,赤眼可通天,青眼可入地,世间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法眼!”

我不由托腮感叹道:“这么神奇?!原来天下还有如此之人!齐云仙山?我倒是去过一次,可山那么大,峰那么多,我们该如何找他?有没有标志性的建筑之类的?”

阮家爷爷听罢,接道:“寻找遁世异人,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要是盲目去找,即使动用万人之力,在齐云山地毯式搜索,也不可能会有结果的。这个阎钺,所修炼之处被施了‘空朦五彩雾’障眼,且又隐于悬崖之外、云际之间,即使派了神仙来找,也是看不见、去不得的……”

阮煜有点不耐烦了,五官都要纠结到一起去了,不满地噘嘴道:“搞这么神秘?都住云里去了,又这个遮、那个挡的,还怎么找啊?!莫非我们需得先长上翅膀不可?!明明一个凡人,却比找神仙还麻烦!”

阮家爷爷笑道:“所以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只要真诚留心,总能发现一丝机会,再把掘之、放大!老朽经过漫长的分析探查,已幸而得出个结论,一年之中,唯有一日,有可能得以遇之!”

大家忙问:“什么日子?”

阮家爷爷立刻严肃道:“就是‘中元节’!”

曹子明惊讶道:“‘中元’?那不就是———鬼节?!”

阮煜眨着他那魅惑的狐狸眼,略带不安道:“一年之中,偏偏只有鬼节出现?这与鬼同伍啊?莫非他自己就是……”

阮家爷爷立刻朝他愠色一瞪,阮煜就乖乖伏着不说话了,爷爷接着道:“每年中元节,阎钺会出关一次,所为度化有缘的鬼魂妖灵。但想要见到他,光知道出关之日也是不够的,还需有一样东西,才或许能换取到一个机会!”说罢又伸出右手,现出了一个造型独特的黄古铜铃,铃柄的上端呈‘山’字形,继而笑道:

“这个叫‘三清铃’,乃是他师门世传的法器之一,十四年前因缘被我拾到,百般设法,收藏至此,所为就此一役!”随即严肃道:“你们一定要记好了,今年的中元节日落之后,大家要在“山作香炉云作烟,嵯峨玉观隐千年”的齐云山‘香炉峰’下耐心守候,但凡阎钺只要经过,‘三清铃’必会感知,师传的古铃一响,他自然就会主动现身去找你们了!“

我们听罢,不禁齐齐点头称妙!白诣遂小心接了‘三清’铜铃。

阮煜挑了挑眉,还是有点不放心,忙问道:“那阎钺要是上前二话不说,收了铃铛就跑该怎么办?”

阮家爷爷摇头一笑:“只要你们按我的方法去做,他那样通晓天地的半仙,只要看见了六位,自然就不会立刻转首而走的。”

阮煜眨巴眨巴媚眼,期盼地问道:“六位……?爷爷,那我们三个呢?”

阮家爷爷顿时沉下脸来:“你们凑什么热闹!今年中元节是8月21号,你们最迟8月20就得给我回去!”

阮煜立刻不干了,茫然郁闷道:“为什么呀?!凭什么呀!我说爷爷,你不是答应过,让我们也一起见见世面的吗!这里这么好,朋友又多,我还想干脆下学期直接转学来得了呢!”

阮家爷爷严肃道:“阎钺虽然年少,修为却通天惊人,连我都不敢贸然前去一见,何况是你们几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家伙!不还不没来得急丢人现眼,就被收了才怪!按时乖乖给我回去!暑期能让你们来帮帮忙,跟着学习学习就已经是开天恩了,少在这没规没距的,于几位仙人面前放肆!”

阮煜不满地噘嘴道:“哼!我们有你说的那么差吗?!看不起自己亲孙子啊!仙人仙人的!他们现在不也还就是普通的凡人吗?!”

阮家爷爷顿时发怒了,抬掌就要打他,阮煜吓得立刻躲到了阮越身后,阮刑也赶忙拱手道:“爷爷息怒,我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长此久留必然打草惊蛇,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给按时带回去的!”

阮刑的这句话倒提醒了我!是啊,按阮爷爷所言,既然阮家也在局中,无论扮演怎样的角色,如果明显乱了步伐,势必会打草惊蛇!我们在明,又失了记忆、法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而敌人在暗,并且一直处于上风,这时候就引起对方怀疑,必然全盘皆输!再永无翻盘之日了!

阮煜虽然失望,却也只能消停一边,不再言语了……

阮家爷爷方又言归正传:“即使一切顺利,阎钺被丢失的师传‘三清铃’所吸引,现身找到你们,可他一门千年来一直深隐避世,从不下山。他更是自幼便独自修行,最多也只偶尔与师门互通。性格、行事必然极其古怪!想获得他的信任与真心,几乎是不可能。铜铃只有一个,机会只有一次,如何把握,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白诣忙点头谢道:“多谢阮先生指的这条明路,我们会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想办法,定不辜负此难得的机会!

第五十七章 惊喜

阮家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遂而起身说道:“你们记住了就好,此番我也不便久留,这就先行告辞了。”

楚云晖忙也站起身来,微笑道:“阮爷爷,怎么,才刚来就要走啊?好歹歇一夜……”

阮爷爷摇手道:“不了,误了行程,恐会生疑!云儿、敏敏,你们长大了,很多事情都知道该怎么做,还得这些仙友相助,我也放心。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几个小子去做!”

阮煜早一边嘀咕道:“到底还是不是亲爷爷……”

阮家爷爷还是在大家的盛情挽留下坚持回去了,依旧是拒绝相送,独自出门……

机会只有一次,算算日子,距离中元节也不过只有二十多天,我们该用什么办法去打动一个自出生起,二十多年都与世隔绝的修仙奇人呢?如果这次失败,还有什么脸面再见阮家爷爷?更别提从他口中探听外祖父的消息了!又是件伤脑筋的大事!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清闲,毕竟下个月要去找阎钺,或房间或园里,我都在忙着看些风水、道术方面的书籍,抓紧补补这块的常识。事关重大,他们应该也在各自忙着充电,就连阮煜那小子亦不咋呼跳跃地缠着我了,真是乐得逍遥自在,都快忘记今昔是何年了!

可平时我在竹苑里看书,晚餐时间,或白诣或云晖,一定会有人来喊吃饭,‘民以食为天’的原则,我们还是一直紧紧遵循的!

夏日天黑的迟,眼见这落日西沉后,光线也渐渐暗淡了下来,手表上清楚显示,已经快七点了!怎么,今天大家格外勤奋好学?连饭也不吃了吗?

我不由摸摸肚子,真饿得咕咕叫了,只得合上《梅花易数》,离开石雕长凳,顺着竹林的卵石小道朝主楼方向走去,看看情况。

可出了竹苑方才发现,整栋主楼居然都黑灯瞎火,窗帘也被全部被拉上!照理不可能的呀,虽说这天还没全黑,但至少一楼大厅是向来彻夜灯火通明的,除了光线极好的清晨、正午,阮轩不会不点灯,更不会这么早把窗帘都拉上!莫非是……停电了?

连整个外院竟也离奇静悄,白诣他们都跑哪去了?到处乱窜的阮煜竟也没声?难道都躲在家里睡觉不成?!

爱胡思乱想如我,自然容易产生不好的感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山海异兽来袭?不可能啊!神戒没有反应……难道是入室抢劫?!可以他们几个的身手……莫非先被下了迷烟?!

我慌忙加快脚步朝主楼赶去,怎么连大门也是关着的?遂留了个心眼,先小心翼翼地趴在门上侧耳静听,真是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奇怪!我轻轻一推,门没锁,而是“吱呀”一声地开了……

刚探进半个身子,就忽地被个黑影一把拽了进去!我“啊……!”地一声还没落音,早被一阵哈哈欢笑掩盖下去了,我忙睁开眼睛,大厅里早已灯火通明,阮煜、云晖、红昭、子明在旁边疯狂地向我喷着彩带,什么情况?中奖了?最近没买彩票啊!

看我一脸迷茫的样子,林红昭笑道:“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挠挠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听他们齐声高喊道:“惊喜!生日快乐!!!”

生日?我一懵,额,对啊,好像是的。不过我从来没过过像样的生日,所以也不记得。自从阮家爷爷来过之后,我满脑子里就更只有一个中元节,哪还有生日的事……

楚云晖笑道:“2013,8月2号,恭喜闵敏满20周岁!”大家亦紧跟着齐齐鼓掌。

“谢谢!谢谢!”我略带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转眼竟都20岁了,已是弱冠之年。

随着曹子明的一声“看!”,我侧身望去,饭厅的大圆桌上早已摆上了满满的山海佳肴。

我被欢笑簇拥着过去坐下,大家相互斟酒,楚云晖浅笑道:“这桌生日宴,大部分佳肴自然是我们曹大厨的手艺,但为表心意,我们每个人也都亲自下厨露了一手哦!虽是简单的菜式,还望不嫌弃哈!”

阮煜一听,立刻把桌盘转起来,半晌方停,对我魅笑道:“没错没错!所有菜中最美味、独特的这盘,就是我的大作———百凤朝阳!怎么样,霸气吧!祝你越来越漂亮!赶快尝尝我的手艺!”

我忙定睛一看,面前这盘———百凤朝阳?!貌似就是番茄炒鸡蛋吧?看在诚心一片的份上,我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细品起来。

大家纷纷投来热切的目光,尤其是阮煜,眼睛里都快眨出水来了!我拼命强笑道:“真……好吃,嘿嘿嘿,谢谢谢谢……”一面不忘转起托盘,热情道:“大家也快尝尝啊!千万不要辜负了阮大厨的绝世手艺!”

大家环座成圆,从我的右手边开始,分别是林红昭、曹子明、阮刑、阮越、阮煜、穆哲、楚云晖,白诣在我左边。

等“百凤朝阳”转了个遍,只有阮煜自己夹的还没吃,在那眨着双眼,一脸期待地望着我们。

大家尝过后无不面容奇怪,闭口点头,云晖忙请道:“高、大、上!三公子果真好手艺,你自己也快尝尝啊!可谓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佳肴!”

阮煜略略皱眉看着筷头上夹的番茄蛋,又扫了我们一眼,大家纷纷托手大呼“请!”,偷笑着看他塞入嘴中。

一如所料,不到两秒,只见阮煜一边挥手跺脚,一边狂叫着:“啊!好酸!好酸!酸死啦!……”,眼里都沁出了泪水,我们不由哈哈大笑,忙呷了口酒压压。

半晌阮煜带着哭腔道:“你们可别小看我!虽然这次的大作失败了,但我还是很有烹饪天赋的!哼!”又转而对子明说:“曹大厨,你改明可得好好教教我,不能浪费了我这块料理奇才啊!”

曹子明强忍着笑,连忙拱手点头道:“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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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夜宴诗考

除了阮煜那号称“百凤朝阳”的超酸番茄蛋,其他小伙伴的菜名都朴素正常,味道也很不错,算是开胃小前菜了~

阮越做的是“蚝油生菜”、阮刑的是“肉末茄子”、林红昭做的是“香菇青菜”、穆哲的是“地三鲜”、楚云晖做了“鱼香肉丝”、白诣做了“宫保鸡丁”。

一一品尝、答谢过后,可就是我们的主厨曹子明的开宴“御菜”了!云晖也起身把古酒换成了“招瑶仙品“。

抬头略略一看,今晚菜色极好,遍桌都是我平日里最爱吃的:爆炒蛏子、香辣花甲、干锅田鸡、麻辣小龙虾、铁板鱿鱼、原壳鲜鲍鱼、琵琶大虾、鼓板龙蟹、山东海参、脆皮烤鸭、持炉珍珠鸡!

子明又笑着一一介绍道:“这道‘凤尾鱼翅’、这道‘宫保野兔’、这道‘麻仁鹿肉串’、这道‘山珍蕨菜’,这道‘生烤狍肉’,和这道‘片皮乳猪’,都是在‘瑶庭仙品’里和袁师傅学的,初次尝试着做,不到位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我早笑道:“子明厨神,和我你还这么谦虚啊?!可不该哦!谁不知道你只要尝过一次,就没有做不出的菜!只有更好吃,绝不差一分!”

子明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过奖、过奖!”

楚云晖笑道:“好啦好啦,大家快喝一杯开宴吧!本来就饿,现在望着一桌美味,早就前胸贴后背、快流口水了!”

我们忙起身干杯。在大家山呼的“生日快乐”中,我微红着脸,略害羞地摆手道:“谢谢,谢谢!快坐、快坐吧!”

皆是挚友,又饿到了现在,大家自然都是大快朵颐!曹子明虽然年轻,但厨艺比起袁师傅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这般山珍海味,我沉浸在妙语连珠、幽默横趣的瞎扯胡侃中,简直充实、欢乐极了!

曹子明不时穿梭于厨房与饭厅之间,菜吃过半,又忙给添了些鲜美膳汤,什么“罐煨山鸡丝燕窝”、“蛤什蟆汤”、“龙井竹荪”“螃蟹清羹”~纵使大饱,也必须得象征性地吃几根长寿面。

皆是入口生鲜、回香持久,简直不能更美味啊!真真乃曹大厨神也!

我们虽过中式生日,不吃蛋糕,但主菜、羹汤用过撤下之后,一些精巧的果品、糕点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不一会儿,“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枣泥山药糕”、“玫瑰香梨冻糕”、“莲蓉水晶糕”、“洛神花山楂糕”、“蜜饯青梅”、“蜜饯银杏”、“蜜饯红果”、“蜜饯海棠”就又摆成一圈,中间放的是樱桃、提子、山竹、荔枝、龙眼等新鲜水果,“招瑶仙品”也换成了香茗“珠兰大方”。

明明早已很撑,却又低挡不住美味来袭,个个都快吃成大肚佛了!

我笑道:“上月云晖过生日,也没这么大摆筵席啊!”

楚云晖忙笑答:“上月不一直有任务嘛,忙得狠,幸好你这生日卡在月头,大家能借机好好消受一番,恐怕就又要开始忙起来了!”

是啊!要珍惜没有行动的短暂闲暇!大家不免又开始尽情胡侃起来~

半晌,阮煜对我笑道:“我们每人啊,都为你准备了一件非常特别非常好的礼物,不过呢,你只有过关了才能得到哦!这也不枉费我们的一番心意!”

我不免疑惑道:“过关?什么关?”

阮越尔雅一笑:“素闻闵才女擅长作诗,今夜御菜、仙酒盈桌,一定更能激发诗兴!不妨我们每人出个题,你来即兴作诗一首,若做的好,这礼物嘛,就当做奖品恭送,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我借着些酒劲,微笑道:“听上去挺好玩的,复古!无妨!你们出题吧!”

阮煜自然抢着第一个出题,只见他媚而一笑,便挑眉说道:“才女果然痛快!有了!‘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酒留其名’,今夜我们的镇宴之宝也乃天庭贡酒‘招瑶仙品’,就请你先作一首带‘酒’的七言绝句!而一说到酒,我最先想到的便是陶渊明与他的《桃花源记》,所以你的诗中也要带上‘桃源’二字!怎么样?还算容易吧?哈哈!”

我抿了口茶,点头托腮一笑,片刻便缓缓吟道:

“白云随岸入春地,

桃源深处有人家。

何须停舟方伴酒?

闲潭一醉梦落花。”

诗音刚落,大家就齐齐鼓掌叫好,阮煜也大方地捧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竟是把白孔雀尾毛镶各色宝石、翡翠做的复古羽扇!在灯光下,耀彩夺目、烨烨生辉,真是太华美、漂亮了!

阮越紧跟着出题,也要首七言绝句,要有梅、要有荷、要有四季、要有落红。

我略思半晌便吟道:

“寒梅动开江湖冷,

迟见夏荷旧依稀。

林深四季空谢去,

落红心事一荼靡。”

阮越带头鼓起掌,随即献来一对成色上好的“翡翠贵妃镯”。

阮刑的题目是一首七言律诗,要歌颂真情的坚贞不渝、独一无二。

我思后吟道:

“年少多伴结游去,何留孤心与砚同?

纵使春风无聊赖,山减花色水还空。

寒烟衰草曾许意,诉于明月一梦中。

自君别后长相念,懒与他人作笑容。”

一诗作罢,在叫好声中,我也顺利地得到了他的礼物———一支红宝石、红珊瑚配各色珍玉装饰的“牡丹蝴蝶簪”。

曹子明随后笑道:“常听你夸赞黄山一带的秀丽风光,我就考首山水诗吧!但今天的内容偏不赞黄山、不赞齐云山,你且作首赞赞那儿的‘翡翠相思谷’吧,五言律诗即可。”

我品茶回味冥思半晌,遂开口吟道:

“妙笔生雾境,奇峰走云峦。

神工开秀水,鬼斧天下传。

碧潭出翡翠,涧色好依山。

石桥千古待,真情至此还。”

众人齐齐拍手称妙,曹子明立刻捧出一套用黑、白二色冰玉做的围棋。

林红昭出的题,是即兴作首七言律诗,要偏渔舟民歌风,并且得突出我的家乡———东吴少女的婉约特色、细腻情感。

我点点头,略思吟道:

“吴江本是伤心水,行客已过吴山外。

自小即为吴地女,一吟吴律感人怀。

唱晚偏爱是吴舟,北旱焉有吴船来?

别去吴关无故人,徒留吴音与乐徊。”

一诗作罢,大家仿佛也随之感动,默默鼓掌间,红昭已笑着拿出一个绣功极其精巧的繁纹“五彩香囊”,道:“知道你最怕虫子!有了这枚香囊啊,无论在山林野外,任何毒虫、蚊蝇都不得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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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不知诗语皆谶语

我捧在手里略闻了闻,香囊散发着独特的清香,不禁连声道谢、爱不释手。

穆哲接着出题,要作首五言绝句,现唐人之兴象玲珑,带王摩诘蕴味的。

我低首思罢,吟道:

“山寂花开日,

清风予露晨。

柴扉无曾掩,

但留屐苔痕。”

众人称赞后,穆哲打开送我的礼物锦盒,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湖笔、徽墨、宣纸、端砚俱全,不禁连声称谢,欢愉收下。

下面便到楚云晖出题了,只见他微笑点头道:“经过这么一轮,我算是见识了,闵才女的诗作得确实好,难得难得!我一时竟也想不出新题了,不如作首词吧,牌名就《清平乐》,宋代婉约风格,经典之离情别绪的,如何?”

词比诗要更好作些,况这题目不难,我摸着杯沿,俄而便缓缓吟道:

“行之何处?莫许桃源路。

此情若付长江水,一任东流难诉。

问别远道何思?长念恒相无驻。

陈杂百味千锁,风落花林已负。”

在赞赏声中,云晖回身捧出一个神秘的长形大盒,在大家无比好奇的眼光下缓缓打开……天啦!竟是张仿唐之“九霄环佩”的伏羲氏七弦古琴!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难以形容的典雅!简直乃我多年的梦寐所求啊!

云晖笑道:“知道古琴为你最爱的乐器,其中又偏好伏羲式,曾多次赞扬与向往唐琴之‘九霄环佩’。我记在心里,早些时候专门为你定制了这张古琴,作为二十岁的生辰礼物。琴名‘白雪’,‘阳春白雪’的‘白雪’,希望你能喜欢。”又轻翻琴身,只见琴背的池上方俨然刻有篆书“白雪”二字。

大家不禁于感动中轰然鼓掌。

我一时竟看得呆住,翩翩然然如同浮于梦幻。脑海里浮现的,只有苏轼的绝句:“霭霭春风细,琅琅环佩音。垂帘新燕语,苍海老龙吟。”……

云晖见我凝神未答,又笑道:“该到白诣出题了!白龙的礼物,必然不凡!你可别掉以轻心啊,一定得得到!”

我方才反应过来,白诣就坐在我的左手边:一袭白衣,瞳极漆黑,淡然潇逸、穆如清风,能形容他的诗句,怕是只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吧~

只见白诣淡淡一笑,道:“五绝、五律、七绝、七律,连上词,皆已作完。我知道除了唐宋,你也很喜欢春秋战国与魏晋时期,那就作首那时流行的四言诗吧,还要带点《诗经》国风的蕴味,表达思念之情。”

我刚得了古琴“白雪”,心神还尚未缓过来,题目听罢,且就随着灵感吟出:

“猗猗竹蔼,鸣环在御。

渊渊碧水,尘轻扇彼。

幽馆倾霜,独行其踽。

琴兮瑟兮,白雪之于。

庭荣葳蕤,素波奕奕。

公子仪车,未同南衢。

凝晖敛弦,鼓弹谁与?

顾兮盼兮,白云何泆。”

自又是一片“极好”的赞声,催着为看白龙的生辰礼……

只见白诣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凤纹的古典彩绘小漆盒,极其典美、精巧,轻轻地才刚打开,立刻便引起了一片惊叹唏嘘!

自然就属阮煜叫得最狠:“这是……戒指?居然送戒指?!莫非是要趁机求婚吗?虽说你俩平时关系就挺好的,总爱说悄悄话,但还真没看出来,没看出来啊……”

白诣冷冷侧首,还没有瞪眼,只是对他定定这么一看,阮煜立刻就低头熄了火。

我仔细端详这枚戒指,上面镶着颗非常奇怪的宝石,非晶非玉,白色半通明,也不知是什么质地……再细细一看,原来戒环与宝石根本是浑然一体,并非为另外镶上的!

我不禁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白诣浅然一笑,脱口道:“星辰。”

阮煜忙又忍不住插嘴了:“星辰?天上的星辰?!白公子真厉害,是不是下次要月亮做头饰,你也会把摘下来?可得手下留情啊……”

自是没人理会他。

我也非常纳闷。白诣看着我把戴到左手的中指上后,方补充解释道:“这是‘天星石’,乃仙域之物,在黑暗的地方能绽放出光明,在寒冷的地方能散发出温暖,这样你在黑夜、深冬,即使一个人,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云晖早跑去把灯都给关了,在屋子暗下来的同一瞬间,中指上的“天星戒”绽放出了大片光芒,这种光芒不似阳光、不似灯光,而是月亮、星辰那种温柔的、清淡的光芒,可见度也比较高,整个大厅立刻无灯自亮。

等到把灯都打开,“天星戒”便又渐渐收回光芒,变回了半透明的白色宝石。真是太神奇了!对于我这个夜盲症来说,实乃神器也!

云晖也笑道:白兄送的果然不同凡物,又贴心又小巧,随身佩戴甚好!乃当今夜的礼物之最!”

大家不免又互相谦让、称赞起来。突然,阮煜叫道:“闵敏,你怎么哭了?礼物不喜欢啊?该不会真想要月亮吧?”早被红昭打了几巴掌。

我放开哭道:“你们对我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过过这么好,这么开心又热闹的生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大家忙一边安慰着,一边给我擦眼泪道:“好啦好啦,以后每次生日我们都陪你过,好不好?再哭就不漂亮了哦!”

我方破涕为笑,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幸福……

阮煜又眯着狐狸眼媚笑道:“也该再吟首诗当做前诗的结语吧?今天这么开心,最后就作首七律的《祝酒辞》吧,蕴含些你的人生感悟即可,如何?”

大家也点头赞同,我抿了口“珠兰大方”,半晌缓缓吟道:

“若断红尘千行水,青洲何事能惊禅?

岂因多言惊鸿过,终作不语付此安?

别后更无长相乐,春风过庭又霜寒。

吾卿皆为人间客,连饮三杯祝君欢。”

听罢,云晖即刻举起茶盏道:“好!我们就以茶代酒,再干一杯!”

大家起身,欢快碰杯,齐声道:“铭刻今宵,情谊长存!”

第六十章 芦隐村怪谈

几乎是闹腾了个通宵!我们从相识到相知,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却一起面对突变的人生、面对难解的谜题,出生入死、相互扶持,这种情谊,是难以用过往平凡生活中的任何感情来定义与概括的。借着生日宴,也算是大大地放松了一把,感谢相互的陪伴!

到了东方既白,大家才醉醺醺、晕晕乎乎地说着胡话,扶的扶、背的背,跌跌撞撞,也不知道怎样各自回的房,便一头躺倒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正梦见我在一边雾气弥漫、灯光昏黄的大街上独自寻找回家的路,突然前面出现了个模糊的身影……“外公?”这就是我的第一反应,我赶忙追了上去,他只是直直背对着我站立着,一动不动。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可我好像怎么跑也追不上、靠不近……我只好声嘶力竭地喊道:“外公!外公!”,他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转念一想,对啊!我九三年才出生,外公七八年就去世了,他怎么可能认得我?忙先在心里念了数声“罪过”,扯开嗓子就吼道:“李春荣!”

半晌,迷雾中的身影貌似有了反应……在缓缓回头?!我的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万一不是外公怎么办?该不会像鬼故事中写的,两面都是后脑勺吧……

突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去!吓死姐了!关键时刻,这谁啊?敲什么敲?一定是阮煜那个坏蛋混小子,真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人虽醒了,但宿酒怪梦,头依旧着实疼得厉害!我一时根本无力起来,在床上眯着。听见他竟然是挨个房间、反复来回地疯狂敲门,实在令人忍受不了!

我少不得一骨碌挣扎起来,心头憋了把老火,冲过去一把把门拽开,就要开骂!

没想到……居然……居然不是阮煜?映入眼帘的,是穆哲那张异常冷峻的脸!他见我开了门,立刻转过身子,移去敲“虹影馆”了……

纳闷!这小子平时就爱阴阴冷冷躲一边,和他说话都不理,这会子发什么疯呢?扰姑奶奶的清梦!

这时大家已经陆陆续续、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就连三楼的阮家兄弟也被吵醒了。老远就听到阮煜在楼道拼命嚷嚷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地震了啦?”

不一会儿,一伙人都揉着眼睛聚了过来,纷纷没好气地盯着穆哲。

只见穆哲淡定自若,只冷冷说道:“已经下午三点了!”

我晕!这有什么?大家喝了一夜酒,早上才睡的好不好!又不上学又不上班,给人睡到自然醒不行啊!

还是云晖的脾气好,依旧亲和微笑地问道:“嗷,请问穆兄弟怎么了?”

穆哲扫了一眼大伙儿,义正言辞地说:“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行动了,不能再这样醉生梦死、玩物丧志!”

我更晕!貌似我们天天都在忙正事吧?就昨晚过个生日庆贺了一下,你自己还是主办方之一呢,那“地三鲜”炒得是有滋有味,送我文房四宝时态度还杠杠的,这不到一天,变化咋就这么大呢?醉生梦死?玩物丧志?莫名其妙的什么话啊!肯定是酒没醒、梦游!

红昭继而略带不爽地道:“什么意思?那你说我们该怎么过?是不是生日也不该提、节日也不许庆,不喝酒不睡觉,没日没夜爬山下河,到处找怪才行啊?”

我见红昭开了口,忙也噘嘴捂头,附和道:“穆哲你有什么不满,不能等我们都起了床再说吗?干嘛非要用这种过激的方式?我的头好疼……”

穆哲依旧是那张冰山脸,对我们的抱怨、疑问根本置若罔闻。

此乃山海会内部问题,阮家三兄弟不敢妄自插嘴;楚云晖刚一开口,便被穆哲抢白,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曹子明向来不是多嘴之人,对事一般只看不说,这番更是如此。

还是白诣发了话:“大家现在都是一家人,同生死、共进退,不存在什么顾忌、打扰,穆哲做事一向谨慎,叫我们起来肯定有道理,请说吧!”

穆哲一向心近白诣,听他这么一说,方才冷冷开了口,单刀直入:“最新新闻消息,广平县芦隐村发生怪事,我怀疑是山海异兽作乱,需要立刻赶过去一看。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已定好了今晚的车票。”

我心下无语到:这车票都给定好了,还说什么介意不介意的?还有意义么?

白诣忙认真道:“愿闻其详。”

穆哲冷着脸,缓缓道来:“据芦隐村村民亲述,它们村内近来忽然了出现许多形若鸡一样的禽鸟,毛色美丽、尾羽翩长,却长着鼠脚、虎爪和带毛的白色脑袋,脑袋上叉开的长冠若耳,乍一看还以为是兔头。有些胆大的村民就捉回家杀掉吃了,据说肉味极其鲜美!可食用过过这种禽鸟的村民,有很多都在当晚就暴毙而亡了,可也有一些至今仍无恙安好,不过吃过此物的家狗全都死光了。最可怕的是,死者的尸体通通隔天就只剩一副骨架,丝肉不留……因芦隐村太过贫困少粮,而这种禽鸟源源不断,又极其味美,还是有些村民在冒险捕捉食用……几天后,村子里居然出现了个传说,顷时口耳相传、沸沸扬扬,言这为神鸟,乃天上玉皇大帝派下来检验人心的,心坏藏奸者食之则死,可谓天罚!而光明磊落的人吃了就没事。村民们甚至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谁能吃的最多,谁就是下一任村长!”

大家听后,不由啧啧称奇,心内思索起来……

穆哲接着道:“芦隐村有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光棍,混号‘李二狗’,四十多岁了一事无成,每日只知喝酒赌钱,甚至打骂父母,一向最为村民鄙视!可谁知偏偏独他能每日能吃掉好几只‘神鸟’而无事,甚至连他家的狗也无恙!现在被传的活灵活现!什么金刚、罗汉转世、青龙、白虎星下凡……立刻赢得众民追捧,定位下届村长的不二人选,好多家甚至争着要把女儿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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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土狗翻身二龙哥

我听罢思忖道:“这个‘李二狗’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又是勾结异兽、谋害乡亲的恶主!我就不信,吃了几只怪鸡还就成龙了?!”

穆哲听罢,冷冷点头道:“他现在就是改叫‘李二龙’了,人称‘二龙哥’,还准备迎娶他们村最漂亮的姑娘,才十六岁~”

我立刻咋舌道:“我呸,作孽啊!四十多岁‘二狗叔’骗娶十六岁的姑娘?还是村花?!难道人家就愿意啊?”

穆哲冷笑着接道:“可不是逼婚,那家还是好不容易才通过层层竞争选上的呢!都已经订婚了,六号就成亲!”

红昭略带惊讶地支吾道:“这么快?……今天……都已经……三号了……”

我不免也皱眉道:“二狗跑的快,一定有古怪!”

穆哲抬眼道:“老样子,一夜车,要转两班,7点出发。明天和后天,两天时间调查,若是失败了,正好大后天还能留下来吃顿喜酒~”

我立马撇嘴瞪他。

白诣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好,那大家快去收拾吧!”

阮煜立刻黏上去腻歪道:“我们也去啊!穆公子你一并定了票吧?”

穆哲也不搭理他,径自走进“牧羽轩”,就“嘭”地推上房门。气得阮煜叉起腰就直咋呼道:“神气什么嘛?不理人!哼!我也回房收拾去~”

一番洗漱穿戴整齐之后,我把一些较重的行李物品收入神戒里,背包中不过随意放些饮料、食品、记事本、晴雨两用伞装装样子。手表显示,已是下午四点多,楼下子明又喊着吃饭了。

我不竟自嘲一笑,其实穆哲说的也没错啦,这可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嘛!

在楼梯上就俯见子明站在早餐爱用的长桌旁,一边端碗,一边笑语道:“今天就吃简单点,面食,养胃。”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每人一杯鲜榨果汁、一碗海鲜青菜面、一根煎肠、一份蛤蜊蒸蛋,一碟辣海带小菜,清清丝丝的。

吃过饭,子明又去做寿司和水果沙拉了,说要带在车上吃,我们则各自回房接着弄行李,这次我可多带了些从网上买的零食方便装,什么天椒麻辣味的牛肉、猪肉脯、章鱼足……毕竟地域跨度远,以防再遇到口味实在相差太大的食物,还能用辣盖盖。

大家此次一色朴素乡民打扮,晚间7点,准时出发,自又是一夜辗转,无话。

四号早晨9点,我们才来到广平县县城。和前番几回的闹妖事态不同,虽然这次也死了几个人,但如今故事被莫名传神了,“李二龙”的名声极大,慕名前去“芦隐村”的人还是不少的。村庄吃香,我们自然很容易就搭上了小巴车。

路途越来越崎岖颠簸,窗外也都是些普通的麦地、农田,我几乎一路都被颠得晕晕乎乎。当司机师傅可了劲地吆喝一声:“到了嗷!~~”我才从昏昏沉沉中彻底惊醒过来。

我们跳下车伸了个懒腰,四处张望一番,便跟着人流朝一条石子路走去……这就进了村口了吧?

立马发觉:几乎每家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少少几户特别破败的房子,也在门前的树枝上系了红布条。我摇摇头,在心里纠结道:真是错把横祸当福祉,乱把混氓作英神!

听着那些方才与我们一同入村的“车友”议论,才知道他们多来自邻村或县城,此行是专程慕名赶来,只为拜贺“罗汉大神李二龙”,想讨个喜头、图些吉利。

我不禁冷笑着侧身对红昭耳语道:“这个李二狗,凭吃了几只鸡扬名,此时还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遍长安花’啊!”

红昭低声附道:“哼!我们且去看看他到底是人是狗!”

暗暗感觉到神戒已经开始微灼并闪现异光了。大家跟着人群,也装作非常兴奋、期待的样子,一路说笑向前。

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住户大院门前,墙垣虽然破败,却一派张灯结彩,处处大红色调,彰显着家宅的不同。我们明白,这便是“李二狗”的老窝了!

子明趁无人注意之时从神戒内放出早已备好的几提贺礼,我们分拿了,便跨入院内。

院子不大,可人多如麻!打扫的却还干净,到处挂着灯笼、红花,几间破旧的砖房也被临时粉刷一新,无处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来庆贺的人潮真可谓络绎不绝,人们满手进、空手出,看来这“李二狗”倒不客气,送的东西全部照单全收!

突然,我注意到院角放着个大铁笼,笼里关着几只怪鸟,仔细一看:鸡形、长尾、白头、叉冠、鼠脚、虎爪~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芦隐神鸟”了吧!可神戒依旧是微灼淡光,看来真正问题并不在这几只身上!

白诣轻声道:“我们也进去吧~”

大家方随着前面几个喜庆咋呼大婶迈步入屋。

这是一间倒不小的厅屋,水泥砖墙都没有粉刷,胡乱贴着些早已残破的年画,四面墙下却堆满了各色礼品,一溜金红的包装纸格外反光夺目!

只有靠着西面的墙边抵着张老旧的八仙桌,一个土黑土黑的光头大伯堆着一身肥肉坐在桌边,脏脸流油、门牙沾菜,抖翘二郎腿,正傲慢地敷衍着排队“觐见”的来客。

无论男女老少,都恭敬地呼他为“罗汉大仙二龙哥”。

我的胃里立刻一阵翻滚,着实恶心地都要吐了!我去!真是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啊!

快排到我们了,云晖暗地里拉拉大伙儿的衣角提醒,我们继而便学着前面乡亲的样子鞠躬献礼道:“恭贺‘罗汉大仙二龙哥’升任村长、迎娶美妻,‘芦隐’村受天庇佑、崛起再望!大仙二龙哥纳福!”

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讲过最恶心的话了……

礼毕抬起头来后,“李二龙”随意地拱拱手,回礼道:“纳福、纳福~”却又忽然斜瞥着我和红昭,色眯眯怪笑地露出了两颗沾着韭菜的大门牙……

我实在克制不住吐意,忙暗自推推云晖,撤到一边,把礼品也嫌弃地丢在墙角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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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鲜肉毒骨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送完贺礼,拜贺的人们自然还是舍不得走的,或三五成群拥在院里,或停在门口喜笑闲扯。

这些原先对李家避之不及、甚至素不相识的人,如今却无不一脸讪笑、胡吹瞎掰,怎么都要攀上点远亲、世交,再不济,至少也百般夸张成是速来亲好无间、有福同享的模范邻里~

不一会儿,一个颤颤巍巍的白发老爷爷缓缓出屋喊话了,拖着混哑的嗓音道:“乡亲们……乡亲们!十分感谢大家看得起小儿,亲自登门祝贺!6号是小儿的婚礼,望诸公还务必要再赶来捧个场,到时候好好酒宴相谢!”

老爷子话一放,自然立刻引起雷动的谄呼媚笑:“这是自然!老恩公你太客气啦!”这边刚扬起来一脸痴叫:“哎呦,婚礼肯定是要来的嘛!这‘二龙’啊,我可是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机灵,长大了果然勇猛豪气!”……那边又立马合掌应道:“是啊是啊!以前就觉得他气概英豪,必定不凡!受到天示方才显灵,可不就是罗汉大仙下凡么!感谢苍天,我村有福啊!”……

人性啊!心下不免冷笑两声。再侧首一看,身边怎么只剩下同样一脸鄙夷的红昭了?白诣他们呢?

我这么一问,红昭也反应了过来,环顾环顾四周,哪还有他们四个的影?竟连阮家三兄弟也一并不见了!这什么情况?也不跟我们说一声?……重男轻女啊!

正四下寻觅张望着呢,突地身后轻轻一声“闵敏!”

我回头一看,咦?是阮越!红昭也看到他了,快步走回。

阮越低声说了句:“跟我来!”就回身朝村西走去了,也不知卖的什么关子,我们忙紧紧跟了上去。

如此大概走了有二十分钟,他不言语,我们也没发问,渐渐转入了一片较为荒凉的小树林中。我的好奇心可越来越重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崴来崴去,不禁问道:“跑到这来做什么?”

阮越神秘一笑:“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卖的什么关子,又走了一刻钟的样子,我渐渐闻到阵极其诱人的烧烤香味,红昭也疑惑道:“你们不会是突然来了情致,正事搁着,要搞郊游BBQ吧?”

阮越淡淡一笑:“也差不多吧~肉可都是新鲜的呢。刚刚宰杀未免血腥,就没叫上你们一起。”

我和红昭瞪大眼睛对视一愣,不由也加快了脚步。

香味越来越浓郁,要不是强大的理智在撑着,口水哪还能把持得住?!不一会儿,果然远远看见他们几个蹲那忙活。

阮煜早看见我们来了,欢乐地跳跑过来,也不知手里拿的什么,一边一个,往我和红昭口中就是一塞。

“唔……”太香了,我情不自禁地一咬,天啦!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好吃!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轻松烧烤聚餐的时候,但被这特殊的浓香包围,真的顿觉饿感来袭,丝毫抵抗不了馋虫的爆发!

“味道不错吧?”阮煜眨眼一笑。

算了!先吃饱肚子才能更好地与恶势力相斗争!我早不由自主地点头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阮煜又媚眼挑眉道:“你猜,这是什么肉?”

我仔细回味了一下,思忖道:“肉倒有五六分像挂炉野山鸡的口感,可比之更要鲜美百倍!连皮也比老北京烤鸭的还好吃!”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他们弄的几个临时的柴火堆旁,只见每人手中都烤着一两只野鸡似的东西,子明在忙着来回撒佐料。

阮煜双手往前一亮,抑扬顿挫地郑重道:“当当当当!这就是本地最具盛名的土特产———芦隐怪鸡!”

我和红昭不禁异口同声地惊道:“什么?!”

云晖一边微笑着转动手中油滋滋的烤鸡,一边缓缓道来:“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弄清楚了。这种‘白头虎爪鸡’叫做‘鬿雀’,来自‘北号山’,在明朝崇祯年间的凤阳地区也出现过。它们的肉味极其鲜美,但骨头却有剧毒,而且这种怪物,可也是吃人肉的哦!这只私下凡间的‘鬿雀’精,让众小辈以鲜肉引诱那些不知情的村民食用,然后使其误咬破毒骨而死,它便可以顺利地吃掉尸体!所以才会出现毒死之人皆一夜变白骨的怪象!”

子明也笑着接到:“所以说,只要不弄破骨头,这肉可以放心食用!此物只许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尝哦!”

阮煜早叫道:“正好一人一只嗷!不许抢不许抢!”

红昭早白眼道:“只要你不抢,谁会抢!”

我忙问:“那这些‘鬿雀’,你们都是从哪捉来的?”

云晖笑答:“自从一些人被毒死后,敢食用的人就少了,后来为了争村长之位,还是有几个人勇敢尝试的,但最后只有‘李二狗’幸存了下来,而且他一天还能吃上好几只,安然无恙!他被传成大罗神仙、改名为‘李二龙’之后,村民就彻底停止食用了。虽然‘鬿雀’味美,而且每天都会从天而降、自动扑腾到各家各户的院子里,但谁还敢以命冒险?!乡亲们在‘李二龙’家院子后面盖了间红砖房,每天都把自己家飞来的‘鬿雀’绑好送进去,都供给他家食用了。我们就是刚刚转到那边发现的!真是一间屋子的‘鬿雀’啊!正好子明的‘麒麟’神戒中收有刀具、佐料,索性就抓了些亲自来尝尝,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我们听到最后一句,都‘噗嗤’一声被逗笑了。

那边子明刚道:“烤好了!”

这边阮煜立刻拍手叫道:“啊啊啊!我最爱吃鸡了!虽然早已把持不住,但还是苦苦坚守‘女士优先’原则的,敏敏、红昭,你们快选,快选啊!”

这狐性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我和红昭无奈摇摇头,各自从了白诣、子明手中随意接过一只,那阮煜瞬间就抢了云晖烤的最肥的那只……

“真是太美味啦!”

“喂,小心点啊,可别咬破骨头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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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被逼婚的村花

虽说烤‘鬿雀’的味道鲜香到不似真实,但谁也不敢大口咬食,只能小心翼翼地撕着肉吃。它的骨头白中透黑,充满了想让人啃嚼几口的魔力,我们唯有不忘时时互相提醒,那里面包裹的,可是剧毒的骨髓!

美味很快被吃完了,阮煜还在一边回味地舔着手指,我白了他一眼忙问道:“下面我们该怎么做?”

穆哲冷冷道:“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阴谋?”我不禁瞪大双眼。

白诣点头道:“因为食用‘鬿雀’毒死了人,村民几乎就没有敢再冒险的了,‘鬿雀’精便没有尸体可吃。而此番事件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李二狗’,他从一个被人厌弃的中年光棍混混,居然一跃变成了‘罗汉大仙’转世!最重要的是,独他可以每天吃上好几只没事。”

我貌似明白了,思忖道:“这个‘李二狗’不可能有特殊的抗毒体制,而且一般人家烧鸡,都会习惯切碎了炒,骨髓一流,必然毒死。也只有这样整只来烤,并且确保不啃到骨头才会没事,‘李二狗’每日的食用量那么大,却安然无恙,一定是知道内情!”

红昭睁大眼睛道:“‘鬿雀’精来此,不可能赔上一众小辈,而自己捞不到任何好处。如此想来,这‘李二狗’极有可能是和‘鬿雀’精合作了,那么……全村人的性命恐都有危险!”

云晖、穆哲他们都点头无言。

白诣道:“我们分成4组,阮家三兄弟一组,我和云晖一组,穆哲和子明一组,闵敏和红昭一组,今晚想办法,分别找4户村民家借宿,以便打听消息。闵敏和红昭任务最重,你们需要打入村花家。”

红昭问道:“就是那个后天就要嫁给‘李二狗’的十六岁少女?”

白诣点点头:“她叫‘王玉兰‘,四代都是本村农户。大姐出嫁得早,父母、兄长是极趋炎慕财之人,因家中有个漂亮女儿,早就盘算着一定要‘物有所值’,把她嫁个权势财主,以此来改善一家状况!你们且去探探她的真实想法吧~”

我和红昭忙点头答应。

到了傍晚,我们换了身衣服,拎着许多贺礼来到了‘村花王家’,鲜艳的大红灯笼和绸花尽力装点着残墙小院,几间寒酸简陋的砖房都未曾粉刷。

我和红昭一进院,便极力上演各种忽悠,终于让二老相信了我们是‘李二龙’家的远房表妹,来自省城,此番特来祝贺,希望留宿两宿。最主要的,当然是见我们打扮不凡,送来的贺礼多、东西又贵,二老自然是热情相待,又想让闺女早日与二龙家有钱的亲戚弄好关系,竟直接就让我们歇在王玉兰房中。如此正合心意!王妈说这玉兰的闺房虽也简陋,却有两张床,另一张是她已出嫁的大女儿王广兰的,一直没有撤,我们可以睡在那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王妈把我们领进房中,百般殷勤地向玉兰介绍,不乏掺有各种提示,但玉兰就是一直背对着我们,怎么样不肯回头。王妈最后生气了,又不好发作,少不得陪着笑脸说她女儿不懂事,她就不杵在这了,方便让我们年轻姑娘好好聊。

王妈一走,我和红昭便上前亲和地喊道:“玉兰妹妹~”

只见王玉兰微微一颤,突地回过身来,手中竟握着一把利剪,较好的面容也泛出了狰狞的颜色,她厉声吼道:“你们离我远点!”

我们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忙退后几步,我伸手道:“冷静,冷静!有什么话好好说!”

王玉兰举起剪刀,果决道:“没用的!多少人来劝我都没用!要让我嫁给他,我就死!再不济,毁了容作姑子去!”

我镇定道:“王玉兰,你别激动,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劝你的,相反,是来救你的!”

王玉兰明显不信,挑眉道:“你们又在耍什么诡计?阿妈刚才都说了,你们是‘李二狗’的表妹!怎么可能来救我?”

红昭道:“不先糊弄过你父母,我们能进来吗?能救你吗?你且看看我们这样,像是那‘李二狗’的亲戚吗?!”

王玉兰打量了我们几眼,有点犹豫了:“可素不相识的,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我忙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其实是省城的记者,怀疑你们村的‘怪鸡’事件与‘李二狗’的诈骗、谋取村长之位有关!所以,特来调查!”

说话间,我俩熟练地掏出记者证,王玉兰哪能看出真假,思索片刻,就相信我们了,情绪也好转起来,抬头问道:“诈骗?”

我点点头:“你该不会也相信他是‘罗汉大仙’转世了吧?”

王玉兰放下剪刀,一声冷笑道:“就他?呵!四十多岁的人,整天还只会在村子里吃酒、赌钱、轻薄妇女,连父母都打!谁不知道?这一转眼就变成了神仙转世?可笑!都怪我父母和哥哥被钱利迷了心窍,一听他是下任村长的接班人,哪管我愿不愿意,就要把我给卖了!”

说完便伏身大哭起来……

我们忙上前安慰道:“玉兰妹妹你放心,我们一队九人来此,都是有调查经验的!既然我们来了,就一定能在婚礼之前把真相公诸于众!”

玉兰哭道:“谁知道那些怪鸡是不是他下得毒!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不瞒你们说,我早已与村东的国宇哥私定了终生!我今生……我就非他不嫁!可我阿爹居然还联合‘李二狗’找人打他,可怜我的国宇哥现在都下不了床了……呜呜呜……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我们不免又是一堆安慰……

突然,‘羲凰’神戒一灼,我和红昭立马对视一眼。

我忙道:“玉兰妹妹,你先别哭,同事给我们发信号了,现在有情况,我们需要立刻潜去‘李二狗’那边!”

王玉兰也是个明事理的,一听,立马止住了眼泪,起身抓着我们的胳膊连声道:“千万要小心啊!”

这时,王妈正好端着水果进来了。

红昭立刻转脸笑道:“亲家婶子,我们已经劝好啦!现在玉兰妹妹有几句话让我们带给表哥,看这时候还早,我们且去一趟,晚些再回来,还麻烦婶子给留个门啊!”

玉兰也配合地点点头。

王妈一看女儿居然想通了,自然百般欢喜,少不得对我们又连声作谢、各种夸赞。

第六十四章 平息鬿雀

离开王玉兰家,我们立刻向东边的‘李二狗’家奔去,果然,神戒的灼烧越来越强烈了!

快要到时,一并遇见了穆哲和子明,我们以手势示意,悄悄从他家的后院潜入,立马看见一间屋子的灯光忽明忽暗、着实有异,大家靠墙悄蹭过去。

我们四人分成两组,分别站到窗户两边,只可惜窗帘被从内拉上了,我们什么也看不到!正在犹疑之刻,穆哲递过来两支怪叶草,低声道:“这是‘明睛草’,抹在眼上有透视的奇效!”

我和红昭忙接了,照着穆哲的话,忙朝眼上一涂抹,果然视线顿时一片清明起来,窗帘竟神奇得如云雾般散开,我们忙睁大眼睛:

只见那‘李二狗’颤抖着跪趴在地,不断叫着‘大仙饶命’……而他面前,竟站着个穿着奇怪的妖异女人。

妖女稍稍弯下腰,发出尖利的声音:“要是这事办不好,我第一个就把你给吃了!告诉你,我可快等不及了!”

李二狗头也不敢抬,一身横肉直抖着,先前收礼的牛逼架势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战战兢兢道:“大仙放心!大仙放心!我已经让人把‘仙鸟’们都集在后院砖房里了,后天婚宴,举村庆祝,到时候把骨头一剁碎,大仙再施点法,往各桌菜、汤里这么一掺,可保万无一失!”

那妖女随即发出几声尖笑道:“哈哈哈哈,看来你还有点脑子,我且再信你一次,等上两天!”

李二狗又山呼道:“谢谢大仙!谢谢大仙!那天人最多最齐,保管大仙能饱餐一顿!”

就在这时,妖女突地转头朝我们这边一看,其面目之狰狞差点把我给吓死,险些就叫出了声!与此同时,有人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拉退一边。等到定下来,才发现原来是白诣,云晖也来了。

穆哲他们早闪走,从另一边绕了过来。白诣浅笑道:“‘鬿雀’精终于现身了!”

我不由一皱眉:“这个‘李二狗’也太恶毒了吧!为了自己保命,居然要把整个一村,甚至来的外人都给毒死!”

白诣冷笑道:“那咱们正好来个将计就计!”

大家按照计划分头行动,我和红昭回到‘村花王家’,王玉兰自然迫不及待地向我们打探情况。

我道:“玉兰妹妹你得先稳住,刚刚我们已经初步确定,毒就是‘李二狗’下的!计划已经开展,婚宴当天自可真相大白,将他绳之于法!在这之前,还希望你的配合!”

王玉兰充满感激地向我们点点头。

第二天5号,玉兰家自然在忙着清点嫁妆、试婚衣、首饰,玉兰为了大局,少不得佯装着愿意、尽力配合。‘李二狗’家除了收贺礼,还有各家各户送来的鸡鸭鱼肉、蔬菜酒水等宴席要物……

到了晚间,我们注意到,那整整一砖房的‘鬿雀’果然不见了,还能隐约闻到血腥味!看来这畜生一定是把都给宰杀了,真的按照与妖女的约定去做,甘愿当走狗牺牲一村乡亲!

一夜几乎是不曾合眼的,8月6号天还没亮,就有四个喜娘来给王玉兰梳妆打扮,玉兰紧紧地握住我和红昭的手,我们向她点了点头,她会了意,便转身从着去了。

乡亲们把自家的大桌都抬出来,往‘李二狗’家附近运去,院里根本放不下几桌,基本上都排在了两边路上。一些村里做菜好的女人也自告奋勇做好了展示厨艺的准备。

李二狗穿着套大红暗绣的喜庆唐装,胸前挂着朵大红花,人模狗样地昂着头、背着手在屋前转悠,不时有人上前向他作揖:“恭喜二龙哥,贺喜二龙哥!”

李二狗傲得似君,扬着一脸肥肉,只随意拱拱手算是回礼。想想昨晚在女妖面前那屁滚尿流、卖村求生的怂样,真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他踹翻在地,再狠狠删几个耳刮子、跺上几脚!

这时,白诣在后面拉了拉我,我忙会意,和他退到一边,白诣道:“今天中午就是‘捕雀计划’的最后时机!一定要赶在毒菜上桌后、村民食用前,紧急关口一举拿下!”

我忙点了点头:“嗯,知道!”

白诣道:“还需‘翻卦九星盘’一用,我和云晖他们布阵,你和红昭负责稳住马玉兰、监视‘李二狗’,无论召妖、下毒,你们知道就行,一由他们所去,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我一一答应下来,趁四下无人注意,即从‘羲凰’戒中放出‘翻卦九星盘’交给白诣,大家各司其职……

临近中午,新娘的花轿已经欢腾吹打着向这边抬来了,一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红昭也负责去看着了,我则继续紧紧盯着‘李二狗’屋内的动向。

果然,幺蛾子正趁着这会儿,‘羲凰’神戒剧烈地灼烧起来,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被宰杀的所有‘鬿雀’都被拆肉分骨,被妖物施法,自二狗屋起,混入了所有正在为婚宴烹饪的人家菜肴汤汁里。

不一会儿,勤劳的芦隐村妇女们已端来一碟碟热气腾腾的菜肴分桌摆放了,新娘也到了门口,被喜娘们搀扶着下轿,向二狗家款款走来,顿时引起雷动的鼓掌欢呼。

大家把新娘迎进了门,便开始各自入席就坐,马玉兰倒也是个识大局的,虽面上少些喜色,却也尽力配合着。面对像‘李二狗’这么恶心的黑胖大伯,一口黄牙、一双猪手,能装成这样,玉兰妹真是很不错了!

正在这高朋满座,准备开席的关键时刻,神戒突地极力颤抖起来!阮刑依照计划,顷时祭出‘定心罩’,所有村民立刻被定住。

白诣喊道:“‘鬿雀’精落网了!快拿《山海录》!”

只见李家屋后一片怪异的红光闪烁,不及多想,早把笔录扔给白诣,他顿时便冲入红光之中了。云晖、穆哲、子明也随之而入。

大约十分钟的样子,虽未见到他们,但红光已经消失,恢复一片平静。我们知道计划基本成功了!阮刑把人群恢复,红昭窜到王玉兰耳边说了几句话,又塞给她一样东西,我们便和阮家三兄弟一起撤了。

身后立刻传来玉兰的大喊:“乡亲们!你们都被这‘李二狗’给骗了!村里的怪鸟都是他搞的鬼!毒也是他下的!如今这些菜里都有毒!他要毒死我们大家!不信你们可以检验!”

自是引起一片震乱,混着砸碟子的声音……有人叫嚷着:“看!阿黄真的中毒了!菜里的确有毒!”,“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然后便是轰喊闹起了报警,与村民的各种怒吼辱骂、李二狗的惊恐挫叫……

红昭挽着我的胳膊道:“放心吧,仙药已经稳稳的交给玉兰了,他的情郎啊,再重的伤也绝对没有问题!那‘李二狗’就等着去和警方解释吧!”

我们不由相视一笑,快步朝村口走去,白诣他们早抄近路在那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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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阎钺其人

这次在“芦隐村”利用“翻卦九星盘”布阵、封回‘鬿雀’,得到的是一张万用地图,外表看似和普通黄布一样,神奇之处在于:无论在哪,黄布上都会清晰地展示出周遭的地图,简直超级实用,再也不用担心路痴啦,目前交由曹子明看管。

七号回到阮轩之后,我们一致认为21号的齐云山会面更为重要,这些天封兽计划可暂且搁置。看得出来,大家都在为如何一举吸引住‘阎钺’的注意而煞费苦心,穆哲总是带头,与白诣他们利用黑玉匣穿梭山海世界,会同韩雁,各处找寻奇物。我知道他们的身手,自己去了也是添乱,遂每日安安静静地隐在沁芳阁内钻研风水、相术。阮家三兄弟因爷爷阻挡,自知不能再跟着一起参与以后的行动,不日就要回去了,都是无精打采的。

八月十日晚,我们在白诣的“海庭龙居”召开紧急会议。

大家刚一坐定,白诣就从“白龙”神戒中放出一盆遍身幽光、无风自摆,有几分似雪兰的仙花。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讶异道:“这是什么花?是从哪座山采的?”

白诣轻轻摇了摇头,浅笑道:“这盆花可不出自山海界,而是韩雁从仙域瀛洲移栽来的。在瀛洲,有个地方叫‘凤麟焰’,住着凤凰族和麒麟族的仙人们,那里的外边被真火包围,内部确是最美的仙境,你们有印象吗?”

“凤麟焰”……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没有任何陌生感,但是,却也无什么印象……看见云晖他们亦在摇头。

白诣接着道:“我们现在所处于中心地段的人间,其下有幽冥地府,地府之下是妖道魔域;其上有山海界,而山海界之上,就是神宫仙域了。只可惜很早以前的一场天地混战,致使仙魔两界都损伤沉重,如今瀛洲‘凤麟焰’无主,这些仙花的花灵也衰弱了……”

我问道:“那么这种花,会让阎钺感兴趣?”

云晖笑道:“我们已经查到了,这个阎钺可不简单!郭璞一派世代隐逸仙山,从不面世,无人能知晓他们的修仙洞窟。可在二十几年前,却有个襁褓之中的婴儿突然出现在山门之外。这个婴儿根骨奇佳,却带着极重的阴气与杀气,在他的右肩上,还刺有两个墨字‘焰罗’!“

“焰罗?”红昭皱眉道:“是什么意思?”

穆哲冷冷作答:“就是‘幽冥鬼都’‘阎罗王!’的代号!”

“阎罗王?!”我不禁失声叫出。

白诣缓缓道:“郭璞派通晓天地,一看便知,这个婴儿乃是阎王之子转生,如此出现于山门之外,为是天数,不得不收。遂取名‘阎钺’,在云山之中自幼修仙,长到七岁,阴杀之气不减反增,已影响师门,况且天生的‘赤青眼’能看破一切,长老们怕他洞透所有秘密后终成祸患,便被遣之于齐云仙山独自修炼。”

穆哲补充道:“‘阎’字隐含着他的身世,而‘钺’,虽是古时征伐之兵,却象征着君王的威仪与天地间的正义之气,可见其中有深厚寓意,包含着师门的期望。”

我暗自思忖到:正义之气……阴阳相生,老阴即为阳……

白诣又道:“阎王一支本该永远留守看管鬼都地府,可他却设法把自己的儿子转生到了人间,又特地送往仙山奇门,目的很明确,必然希望其子能修仙成功,一登仙域,远离地狱之苦。可事实证明,虽这‘阎钺’也算是神子,根骨又佳,但他与生俱来的阴杀之气即使离开了地府,依旧是只涨不消的,其实还不如平庸凡人!论理他只能存在于地府,阎王却逆天行事,自然仙术也救不了他!这阎钺自出生起,不仅从来不能见阳光、不能食五谷,只靠师门仙丹维生,而且需要大量修为来克制身体的异化。”

我听罢皱眉道:“听起来真挺可怜的,但他老爹是阎罗王,不吃必然也饿不死!”

白诣又转而一笑:“不过天下却有一种东西,能改变他的凡体异化~”遂指着面前的仙花对我道:“这是‘凤麟九髓兰”,生长于凤凰之乡,需要有凤灵凰灵的滋润,花灵方可成熟。其实由你和云晖谁来照顾都行,但近日我们几个还有点事,就托付给你了,切记,要万加小心!”

我眨巴眨巴眼睛,虽还有几分茫然,只得道:“嗯,好的,不过应该怎么照顾?要浇浇水、晒晒太阳吗?”

白诣淡淡一笑道:“不用,白天你只需把它放在写字台边就行了,然后你只管看你的书,临睡前把端到床头柜上即可,不日花灵自成。但要注意的是,万不可给阮家三兄弟发现了!”

我忙点头道:“我明白!”

又讨论了些别的,方才散会,各自回房。就在楚云晖就要踏入“公子云居”之时,我忙喊住了他:“喂,云晖~”

楚云晖回首笑问:“找我有事?”

我点了点头。

“那进来说吧!”云晖一笑。

我们六人出生入死,早相当于兄弟姐妹,所以说话做事已无什么顾忌,很是直接了。

在“公子云居”内一坐定,我便直言:“其实我是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古代的铜钱?”

云晖微微一愣道:“古代铜钱?你要哪个朝代的?”

知道云晖家是做古董珠宝生意的,虽他不打理,但铜钱绝对是最小儿科了,且方便携带,阮轩里应该也是有的。忙笑道:“我想要三枚‘乾隆通宝’!”

云晖立刻温暖一笑:“要‘乾隆通宝’,还正好三枚,我知道了,没问题!这儿正好有,各朝的五帝钱都有!”

说罢便开抽屉取去了。

我笑道:“五帝钱就不用了!这不马上要见阎钺嘛,过于外行,到时候怕连一句话都听不懂!你们在各处穿梭寻宝的这几天,我就在家看看书,补充点相术常识,熟悉熟悉各类术语、流程什么的,要三枚‘乾隆通宝’好练习打卦,你可别笑话我哦~”

云晖回身笑得更阳光了:“谁敢笑话闵大小姐啊!”即把手一伸道:“你看看这三枚选的如何?”

我一见便喜道:“果然是保存绝佳的开门货,品相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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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速学卜筮堪舆

要说这‘金钱卦法’,比起蓍草、灵棋、纳甲等,算是最简单的卜筮方法了,也最适合像我这种初学而又心急的人!

因“乾隆通宝”一面就印有“乾”字,阴阳自分,自然为打卦用的最佳品。云晖为我选的这三枚铜钱,不仅品相极佳,而且出自同一批制,大小样式一应皆同,当然令人喜不自胜!我把摇卦、画卦、解卦的方法一应摸清楚之后,又拓展地学了些“麻衣神相”与“梅花易数”。

《麻衣神相》为麻衣派始祖北宋人李和所撰,能从人的长相上侦破命运的某种密码,十分神奇!说白了就是本“看相大全”!

而《梅花易数》,则是一部以易学中的数学为基础,再结合其中“象学”来进行占卜的书,相传为宋代易学家邵雍所著。“梅花易数”依先天八卦数理,随时随地皆可起卦,取卦方式多种多样!而关于其中的典故,也十分丰富有趣:

传说宋朝的庆历年间,邵康节先生住在山中有一天正准备睡午觉,忽然看见一只老鼠在面前,就用瓷枕去丢那只老鼠,结果没丢中,反而把枕头给打破了。不过他在破枕中竟发现了张纸条!上面写著:

“此枕卖给贤人邵康节先生,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因打老鼠而把枕头丢破。”

邵康节见此大吃一惊,赶忙跑去问卖枕先生。

卖枕先生说:“先前好像有一位老先生手里拿着《易经》,坐在这儿休息,我看他用手举起过一个瓷枕,那张纸条大概就是这位老先生写的。不过他老人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不过,我知道他家在哪里,可以带你去!”便立刻就领着邵康节来到了老先生的家。

没有想到那位老先生已经去世,留下了一本书,并且吩咐家人:“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有一位面貌很清秀的读书人会来我们家来,你将此书交给他,帮我完成一桩心愿。”

于是,老先生的家人就把这本书交给了邵康节。邵康节依书中所写的方法排卦推算后,告诉老先生家人说:“你父亲生前藏了一些白金在床下,你可以去挖出,用来办丧事!”那家人照做,果然挖到了白金!于是邵康节很高兴地捧著这本书回家研究。后来算了无数次,都非常灵验!

比如:辰年的十二月十七日申时,邵康节先生偶然在园中观梅,忽然看到有两只麻雀为抢占枝头而争斗,有一只不慎掉落于地受伤,心想:“占算的规则是‘不动不占、无事不占’,今二雀争枝坠地,可能会发值得注意之事之事。”于是便利用当时的年月日时占了一卦,推断会有少女伤到大腿。邵康节先生立马吩咐家人,若有少女来攀折梅花,就任凭她折,千万不要阻拦或是吓唬。但到第二天晚上,预料之事还是发生了!原来家里有个工匠昨天正好有事外出了,没听到先生的吩咐,可见卦象所示不能避免。

又如:巳年的三月十六日卯时,邵康节与许多客人到司马光家里观赏牡丹花。洛阳牡丹甲天下,当时又正值盛开的季节,有一位客人问道:“看这牡丹花如今盛开,难道它的凋败时间也是命中注定吗?”其实是意在考验他的“梅花占法”。

邵康节先生回答说:“万物的兴衰皆有定数。”于是就给这些牡丹花卜了卦,随即叹息道:“可惜这么美丽的牡丹花明天午时就会被两匹马践踏坏了!”

众人闻言,都不太相信。结果,次日中午果然有一位达官显贵来欣赏牡丹,他的两匹马互相撕咬,又在花间奔驰,把娇艳的牡丹全给踏毁了!

还有一个更神奇的:邵康节先生曾经到佛寺参禅,偶而看见了‘西林寺’的匾额。他发现那匾额的‘林’字没有两钩,平常人看惯了此字,一般不会对两勾产生疑惑,但邵康节先生却认为它与其他两字不协调,因此以这三字笔画卜卦占之。结果发现西林寺是男僧居住修行的地方,应该是纯阳所在,但得到的却是重阴之卦,不利于男众的修行。便断定寺庙有鬼魂干扰,住得不安宁。邵康节询问了寺庙之人,果然有这回事!于是他就建议他把‘林’字多加两钩,就不会再受鬼魂的干扰。寺庙里的人照著邵先生的话去做,从此果然平安无事。

关于“梅花易数”的神奇典例数不胜数,学起来也需要下一定功夫。然而还有一星期就要去面见阎钺了,根本来不及多予推理,只求大致了解流程,不作“易盲”罢了!重点自然还得压在他们祖师爷、“风水鼻祖”郭璞先生的巨著———《葬书》上!

《葬书》乃是中国风水文化之宗,中华术数之大奇!要是学通了这本书,那就是地道的“阴宅设计师”,寻龙点穴、辨风识水无不手到擒来!

古人云:“三年寻龙,十年点穴。”我居然紧着十天就要把所有文字过上一遍,连古代丧葬文化都粗粗了解了一番!还好是中文专业,从小又喜欢古典文学,还有一定古文修为的。但估计堪舆方面的造化,也只能停留在知道形势、生气为风水要旨,要依砂水、方位选吉地等的笼统概念上。那些个什么“无龙无虎、棺木必腐”、“水流直射、衰气笼罩”之类的,毫无实战经验,就算知道也只能纸上谈兵,真把我带到山里,就未必能把概念落到实处了!

最近满脑子阴阳五行、八卦六爻、天干地支、罗经九星、砂水明堂、龙脉取穴的,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神神叨叨!

林红昭练体育的出生,也不怕热,天天加紧着习武。也是!就算不去找阎王之子,平日封兽的战斗量也很大,就算学几招防身也好!想想大家的身手与进步,不觉又要惭愧自己一向只有拖后腿的份了!

白诣、楚云晖、穆哲、曹子明四个整天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又穿梭到哪干嘛去了!阮家三兄弟偶而茶余饭后会找我聊天,我因一心在学卜筮、堪舆,也总有一句没一句的,想想他们马上就要回去了,如此实属不该,只无奈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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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前往齐云仙山

阮家三兄弟18号的时候就和我们辞行了。

虽说刚来的时候,因他们是九尾狐族,我心中存有不少敌意与猜忌,但是相处了一个暑假,渐渐发现人品其实都还挺不错,每次行动也能帮上不少忙,平日里增添了好些欢乐,又加之阮家爷爷和我外公的一层关系,早就把他们当作了真正的朋友。见他们如今就要离开,这一分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心中还是多有不舍的。白诣、云晖等的心情应该也差不多,他们亦常与阮刑比剑、阮越论书、阮煜下棋……

如今大家都有心事,欢送宴也没能办好,不过是强颜欢笑、互相勉励,又故意避免提及正事罢了。在19号,阮家三兄弟正式背包要走的时候,我急急忙忙拿了些零食准备给阮煜让他们带在路上吃,结果居然看见阮煜神神秘秘地把白诣拉到了走廊拐角!

我忍不住好奇悄悄跟了过去,贴在墙边偷听。

只听阮煜少有地认真说道:“今日一别,不知爷爷以后还会不会放我们出来,有件事情,我斟酌了很久,就算是逆了爷爷的意,我也得求白公子帮忙!”

白诣缓缓笑道:“嗯~”

我心下正疑惑着呢,阮煜略带悲伤地接着道:“没错,除了阮刑、阮越这两个同岁的堂哥,我还有一个亲哥哥,他是我们阮家最优秀、最厉害的后辈。只可惜性格实在太固执了,万般不肯佯装屈服,终遭封囚之祸……你们如今虽也陷在局里,但若论起立场和本来的身份、法力,都还不是处于绝对的被动和无奈,等你们成功结交阎钺之后,若是有可能……”

还没等他说完,白诣就淡然道:“你放心,阮汀羽,我还是很欣赏他的~”

阮汀羽……?阮煜的亲哥哥?封囚之祸?莫非就是……传说学校的奇怪红色建筑下面封印了一只……天啦,原来那是?!……

我悄悄离开、下楼,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把零食给了阮越。

虽说是先送走阮家三兄弟,但我们的行李也早收拾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奔往休宁县。“凤麟九髓兰”在我的照顾下愈发仙气神光,白诣也一直贴身带藏着“三清铃”。

明天,也就是2013年的8月21号了,能否结交到阎钺,唯有在此一举!……

我们先坐火车到达黄山市,然后再转小巴直奔休宁县的齐云山镇,这一路风光之秀美自然与他处不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加之古徽州的特有人文,其中的韵味除非亲自身处其中体会,不然怎可用语言还原描绘!

所说以前来过,但毕竟这次不是旅游,所以功课做得还是比较足的:齐云山,古称白岳,旧有“江南小武当”之美称。

全山为典型丹霞地貌,地质构成为层积砂岩,赤如朱砂,灿若红霞,崖洞石壁全是如景似霞的紫红和棕红,素以山奇、水秀、石怪、洞幽著称,与黄山南北相望,风景绮丽,自古素有“黄山白岳相对峙,绿水丹崖甲江南”之誉。它由齐云、白岳、歧山、万寿等九座山峰组成,因最高峰廊崖“一石插天,与云并齐”而得名,乾隆帝称之为“天下无双胜景,江南第一名山”。

齐云山是道家的“桃源洞天”、道教主流正一派圣地,与江西龙虎山、湖北武当山、四川青城山并称中国四大道教名山,又与黄山、九华山并称为中国皖南三大名山。齐云山不甚高,却崖壁直削、谷地幽深、群峰竞秀,愈见其高耸巍峨,深不可测,蹊跷多姿的峰峦洞岩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齐云山道教以正一派为主,尊老子为始祖,以《道德经》为依据,供奉的是真武大帝。唐乾元年间,道士龚栖霞云游至此,隐居山中天门岩。南宋宝庆年间,道士余道元入山修炼,并于齐云岩创建佑圣真武祠,此后云游道士纷纷而来。在这儿还真看见不少白袍长须、仙风道骨的奇人,不过多被求签问命的游客包围住!

我们从登封桥开始,行九里里十三亭台,达望仙亭,观天然太极图,过梦真桥,经寿字岩,然后进一天门,游真仙洞府,上二天门,回望倒“福”字崖壁,过三天门,在月华街停下。月华街现有古道房八座,还有许多徽派民居,它们与宫观、院房组成一个密集建筑群,是道士与山上居民杂居之所,也是山上的街市,又是香客、游人住宿之地。此村落由三十几户人家组成,道院和民宅散落在半圆形的半山腰间,巧妙的构成了一弯“新月”,于是道家人便给村落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月华”街,喻意为吸取日月之精华。

我们今晚,就准备寄宿于此。

还专门去了月华街的长生楼下,游了一下著名的“小壶天”。进了石坊门后,便是一个大石窟,石窟的一侧为万丈深渊,可以看到崖壁上有“思退崖”、“石上流泉”、“一线泉”“飞升所”等石刻,据传这可是道士飞升成仙的地方哦!

而我们的终极关注目标———香炉峰,就位于月华街太素宫前。它与太素宫隔渊而立,山峰独立挺拔、形似香炉,卓尔不群!峰底座小而稳健、炉身粗壮,顶端与底座大小几乎相同,十分特别。传说顶上的铁亭、香炉当初是朱元璋所赐因观之香炉峰远栖于云雾飘渺间、或隐或现,有诗赞其妙曰:“山作香炉云作烟,嵯峨玉观隐千年”。

阎钺隐逸于此,还真好个天灵地秀、与世隔绝!香炉峰独立高耸,近乎直上直下,若想登峰,必得先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贴于岩壁,上行四米才能得到锁链的辅助,再靠锁链直直攀登!需得如此身手绝技,我是万分没有的!就是想着都胆寒,幸好明晚我们只要在峰下等待即可!

此时恰好为江南雨季,预报明天也有雷阵雨,好家伙!真真无限风光在险峰,狂风暴雨不须归啊!但比起炎夏大太阳暴晒游走山、极耗体力,我还是宁愿套个雨衣的,不过是小心点脚底打滑罢了……

第六十八章 三台七星挑炉峰

群山幽境,道民淳朴,近处清新滴翠、远峰缭绕仙云,心自宁静、更无杂念。我不禁感叹道:“待到功成身退,我们也隐逸于此,闲云野鹤可好?”

云晖立刻道:“当然好,再好不过了!”

大家相视一笑。

据了解,正一教派是符箓各派的总称,比较自由,非斋戒期不忌酒肉,属于重内容不重形式的。平时做完法事,只要避开神座,就可以加入香客的行列吃肉饮酒,不过之后必须用草纸擦嘴,表示自咒自责,还可以取妻生子,因而就有了家室和后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月华街的道家村落,这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每一家每一户都过着悠然自在、安享天伦的日子,也是中国道家第一村,着实令人向往与羡慕!

虽是有任务在身,我们也不禁到处穿梭于青瓦粉墙的徽式民居之间游赏观玩,还品尝到了各种美味可口的农家菜。一些菜被摆成了八卦样式,十分精巧别致!蔬菜都是山民在自家院后种的,绝对纯天然无污染,小鱼在清甜的山溪里捕捞,还有山上放养的土鸡炖的汤哦!

晚间我们就借宿于崖边一户三层的简易徽派小阁楼里,睡得十分香甜安稳。

21日一大早,大家便起床了,喝了些杂粮粥,吃上几块玉米馃,和普通游客一样,又开始到处逛玩起来。

今天是“中元节”,又称“盂兰盆节”,地官清虚大帝赦罪,普渡孤魂野鬼,有罪的人也可向其祈求赦罪。齐云山自然也要举行“中元斋醮”,俗称“道场”,为民众祈福。大殿上都设有“太上中元七气赦罪洞灵清虚大帝平等应善天尊”的神位,广陈供养。按照规定,卯刻,道众闻鼓上殿,经师们加披五彩云鹤班衣,位列前排左右。高功头戴五老冠,金莲盖顶,身披天仙法衣,手执朝简,在钟鼓齐鸣中拈香、宣表,称“庆贺朝科”,这便拉开了法会序幕。法会的一般安排是,除上下午唪诵《玄门功课经》外,主要是拜《玉皇宥罪锡福宝忏》。晚间唪诵《铁罐焰口施食》,超度前羽后化的祖师,并普渡十方孤魂。

若我们来纯粹旅游,或已经成功结交了阎钺,我又素喜道教文化,这么大的场面肯定要从早完整看到晚,但吃过午饭,我们还是下山向香炉峰那边进发了。

半途正好看见一个导游小姐带着旅行团,正指着“香炉峰”有声有色地说着故事呢,这可是个好机会呀,我们也忙凑过去听起来:

“话说那是一个莺歌燕舞的阳春三月,明太祖朱元璋驾着辇辂,游览过了曾使他化险为夷的万安仙人洞和古城岩后,趁着游兴,又带领文武百官,来到了道教仙境齐云山。行至月华街时,老道长汪泰元早已在迎官亭恭候多时了。朱元璋走下龙轿,边听道长介绍,边款款而行,口中不时发出“好地方,好地方呀!”的赞叹。汪道长指着涧底起岚烟、山泉锁溪谷的香炉峰,禀报道:“皇上,这香炉峰可是真武大帝用三台七星宝剑挑起的一砣泥沙变幻而成,您说神也不神?”朱元璋听罢哈哈大笑,答道:“神,神极!”汪道长又说:“这山峰高四百仞,单峰突兀,冲天仰立,不与他山相连,好比一根擎天柱,镇住齐云一方宝地。您说奇也不奇?”朱元璋赞道:“奇,奇绝!”不由得停下脚步,细细观赏起来。老道长见时机成熟,赶忙趋前一步,跪下奏曰:“皇上,这奇峰秀压群山,但总觉得有还所缺憾,不够完美。它已等候千年,单等万岁画龙点睛。”

朱元璋笑道:“好!那朕赐它一顶桂冠如何?”

汪道长忙弯腰拱手:“请皇上明示。”

朱元璋广袖一挥:“敕建香炉峰铜香炉一只,铁亭一座!”

“谢皇上龙恩。”汪道长得此圣喻,大喜过望,顶礼膜拜。众道人齐刷刷一字儿跪下,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叩首拜谢。

时过三月,铜香炉、铁香亭均已铸造完毕。这铁亭四方双层,飞檐重角,顶有鳄鱼戏珠,通体饰以鎏金,甚是华丽壮观。老道长择了个黄道吉日,请来六位熊腰虎背的壮士,安装铁亭。但是,这亭身重达三千余斤,香炉峰又势如陡壁,无路可攀,怎能上去?众壮士面面相觑,只得望亭兴叹。老道长也急得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正值午夜时分,突地狂风乍起,走石飞沙,猛然间从一道闪电,抛下一条金钩,拽起铁亭和香炉,轻轻提起。重达数千斤的香炉亭一下子变得如同一片树叶般轻巧,慢慢向香炉峰顶飘去。

第二天早晨,一个小道士发现铁亭、香炉居然已安然立于香炉峰巅之上,称奇不已,奔走相告。汪道长捋着山羊胡子,高兴地说:“无量寿福!这分明是玉皇大帝派遣天兵天将暗中相助,庇佑我大明也!”

“原来这香炉峰是真武大帝用三台七星剑挑起泥沙变成的,好神奇啊!”听完故事,我立刻转首向云晖感叹道。

可尾音还未落,结果导游小姐就补充道:“可惜明太祖朱元璋御赐的铁亭和香炉于1958年大炼钢铁时被毁,现在的铁亭乃是1983年重建的了。”

我不禁立刻面露黑线无语,心下感到十分拥堵……

下午三四点,我们就已经行至香炉峰下,一改多云,雨忽地下得真不小,噼里啪啦的,我们都穿着一次性雨衣,如今站定,又每人张开了把大伞。

红昭仰首略愁道:“也不知道今天雨下得这么大,阎钺晚上还会不会出关度化鬼魂妖灵啊……”

我瑟瑟发抖道:“肯定会的,这点小风小雨,对他来说算什么……一年可就这么一回,而且他是阎王之子,有义务的……”还没说完,早打了两个喷嚏……

白诣忙握住我的伞道:“我帮你拿,赶紧再加件外套!”

我只好退下雨衣、背包,又从神戒中放出了件厚长的外套……

穆哲冷冷道:“这是雷阵雨,一会也就停了!”

红昭又道:“其实我还挺期待看看百鬼夜行什么的呢……”

子明笑道:“可惜我们没有阴阳眼,而且又处于圣地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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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中元鬼夜

一个钟头多钟头后,雨果然停了。虽然天还是灰蒙蒙的,但大家心情也都轻松了不少。

把伞收起、雨衣脱了后我不禁笑道:“这儿空气可真清新!

子明道:“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天才黑,大家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除了干粮,我们每人还吃了块巧克力补充体能,又随意闲聊了些许,天也就渐渐黑了下来……

中指的“天星戒”发出了淡然温柔的光芒,照亮着周围很大一片区域……虽是身处圣地仙山,但毕竟今日是中元鬼节,站在湿哒哒的山下夜晚树林里,凉风嗖嗖这么一吹,还是有些许惧瘆的……

突地,白诣手中的黄铜古铃“铃铃“起异,我们不禁惊得忙凑近环立,树叶被忽猛的夜风吹得沙沙作响……瞬间,一道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白诣飞来!白诣居然更加灵敏,顷刻化作白光闪开……待到定睛看时,只见一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冷峻青年,穿着一身玄色的古怪道袍,正死死瞪着白诣。

这位应该就是我们挂心已久的阎钺了!不免有些难言的激动!

只见白诣离他不过三步的距离,挑起“三清铃”淡然笑道:“这位小哥好霸道,一上来就要抢我的宝贝么?”

阎钺只是死死瞪着师传铜铃一言不发。

我心下想到:这家伙莫不是自幼独隐,都不会说话吧……

云晖也上前笑道:“看你的打扮,想必也是在齐云山修道吧?我们只是游玩的香客,不知怎么得罪道长了?”

倏然,阎钺的双眼开始变化,顷时已一青一赤,说句实话,样子真的非常可怕!他缓缓移动视线,逐个观察着我们,突地嘴角弯出一抹阴笑,我的心头立刻一紧。

阎钺终于开口了,阴阴冷冷道:“你们的身份我已经知道,就别妄想了!‘三清铃’我今天是一定要拿走的,如果你们想仗着些仙根法器生事,可以试试!”

白诣浅然一笑,道:“阎道长你误会了,我们此次是特意前来送回您遗失已久的古铃,顺便还带了件礼物。”

阎钺双眼微眯,明显带着狐疑。我连忙把那盆神光焕发的“凤麟九髓兰”从“羲凰神戒”中放了出来,阎钺见此花,脸色立刻变了。

白诣接笑道:“也没什么好东西当见面礼,就随便带了盆兰花,还望阎道长不嫌弃!”

我定了定神,捧着仙兰缓缓上前,阎钺又恢复了沉默凝视状。

白诣道:“我们几人中的闵敏和楚云晖都很擅长培育这种兰花,若是道长喜欢,以后会送来更好的!”

阎钺并没有接,却也没有拒绝,只冷冷道:“你们想换什么?”

白诣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想与道长交个朋友。”

阎钺立即一个皱眉。

白诣淡然一笑道:“我们的身份道长也看出来了,您的我们也略知一二。大家都是这人间客,背负着扑朔迷离的逆天命格,何不互相成为朋友、彼此扶持?我想,您一直想要而不得的,就是这‘凤麟九髓兰’吧?若是没有它,只怕你也不久……”

阎钺阴冷打断道:“不用再说了,我不需要朋友!”

云晖忙笑道:“其他修道之人都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唯独贵派终生隐逸云山、不理世事,莫非阎道长的理想也是一心成仙吗?那为何又要每年中元鬼夜都下山度化亡魂呢?好生奇怪~”

不料白诣淡然道:“如果阎道长真心不允,那也请收下这盆兰花吧,我们自会离开,不再打扰~”说罢,便递过三清铃。

阎钺收过三清铃,冷冷看着我手中的仙兰。

白诣浅然笑道:“您是知道的,若不靠凤凰的灵力,即使得到了仙兰也是无法服用的。”

阎钺阴冷道:“我从来没想过,原来这种古老残卷中记载的仙兰真的存在……”

白诣道:“它当然存在!只不过存在于无可寻觅的仙域里,云晖,既然我们都来了,你就帮阎道长服用吧~”

楚云晖笑着答应,走至我身边,不知利用“伏凤神戒”催动了什么神奇灵力,我手中所捧的“凤麟九髓兰”居然在一片金光中连根而起,旋转自舞,继而慢慢融入了阎钺胸中。阎钺立刻就地闭目打坐,好半晌才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做,你们且先随我来吧!”

说罢,玄袖一挥。我感到眼前一黑,周身一旋,待到再睁开眼睛时,已来到一片茫茫的黑雾之上。

我们仿佛站在一座高山之巅,夜空中无月无星,山下皆是翻滚的黑雾,黑雾之中隐隐传出各种怨吼嘶叫之音,心下也不由感到十分压抑。

只见阎钺站在崖边,施法燃香念道:“东极青华妙严宫,紫雾霞光彻太空。千朵莲花映宝座,九头狮子出云中。南极丹台开宝笈,北都玄禁破罗酆。惟愿垂光来救苦,众等稽首礼慈容。施食功德不思议,孤魂滞魄早超生。香供养:十方救苦天尊。夫此香者,飞云结篆,明德惟馨。阳气升腾丹鼎,运元神之火。回风混合玄关,霭太素之烟。非草木臭秽之彝伦,迎青华慈仁而降格。传香有偈,宝号称扬。香云达信天尊。一炷真香烈火焚,金童玉女下瑶闻。此香愿达青华府,奏请太乙救苦尊!”

顷刻一阵阵金光洒向黑雾,环山而漫,咒语抚慰了所有亡魂怨灵,顿时连我的心内也感一片清明……

待到法事过后,我们又回到了香炉峰下的树林里。

阎钺向我们皱眉道:“当年遗失师传古铃,就已算知一切皆有因果命数矣!也罢,既本已为逆天之命,必要担此劫数!”

白诣浅然笑道:“阎道长不必说此丧气话,其实命运无处不存在着变数,是缘是劫,不走到最后谁又知道呢?与其隐逸无为、听天妥协,不如主动———改命!”

阎钺冷冷疑惑道:“改命?!”

白诣淡淡一笑:“你是当今天下最优秀的相术奇人,若是能与我们一起合作,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第七十章 改命征途启动

见阎钺还在深思迟疑,穆哲冷冷直言道:“阎道长如此,怕还是在顾忌师门吧?其实你自幼就来此独自修炼,除了几件法器,师门并未传予你什么,也不敢留你!而且若无‘凤麟九髓兰’,你身体很快就再也受不了人间阳气的反噬,可阎罗父王又不愿把你收回冥界,只得不人不鬼飘荡于世间,别说成仙了,恐怕也不比你今夜度化的荒魂怨灵好到哪里去!而你每年都坚持度化亡魂,恐怕也是在悯惜自己的命运吧~”

楚云晖见阎钺不怒不语,也附和道:“除了提供‘凤麟九髓兰’,我们还可以弄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宝物助你成仙,而我们需要的,是一位精通卜筮堪舆之易术的朋友。”

阎钺阴冷道:“人算不如天算,你们身在一场蔓延千年的大算计中,如今是处心积虑要把我也拖进去吗?”

白诣淡然笑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普天之下,只有我们能种出‘凤麟九髓兰’,也只有我们能助你成仙,完成你父王的逆天的宏愿。而只有你,有这种反算计能力,又因你的身份,设局者也不敢轻易动你!我们找到你,你遇见我们,如何不能看作是一种变数呢?缘劫还不一定嘛!”

阎钺听罢,略有所思,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阴冷道:“既已收了仙兰,我自会为你们卜卦以报。不过,前来见我,必也瞒不过幕后的算计者,怕是你们日后的路就实打实的难走了!”

白诣浅笑道:“这个我们自然知道,终是要走这一步的,无妨~”

阎钺道:“那好!”便摊开右手,掌中是一圈红绳,绳上挂着个桃核精雕的小篮子和六枚没有印文字的铜钱。

白诣接过,阎钺遂道:“需要我的时候摇这个,我自然会出现!先行告辞!”

说罢一挥袖就不见了。

楚云晖转身对我们笑道:“现在我们可以闹出点动静了!”

我忙疑惑道:“闹动静?是要引起神秘设局者的注意吗?”

白诣轻轻点了点头,认真道:“听天由命不如主动出击。易,变也,只有不断创造变数,才有可能于乱中求胜!”

我眨巴眨巴眼睛道:“嗷,不过,话说我们快开学了耶~”

云晖笑道:“你还真是上学上成习惯了!大三相对自由,只要不挂就行了~文学院考试全靠扯,以你的瞎扯素养,绝对没问题!”

汗……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

云晖又接着道:“方才我已按照阮爷爷的指示,悄悄以‘青睛镜’验心,阎钺确是个表里如一、值得信任的人。”

白诣淡然笑道:“那就好,我们且先回‘月华街’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行动!”

红昭疑惑道:“行动?继续封兽吗?”

白诣摇了摇头:“不,是‘改命’!”

我和红昭不由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子明解释道:“‘封兽’亦是局内设计之事,我们也该折腾点不在设局者控制中的事了~”

………………

第二日一早,我们就背包离开了齐云仙山,说实话,对这儿真的很是恋恋不舍……诚心的,若有可能,洗尽铅华之日,安老于月华街,也算得修成正果了……

穆哲分别递给我们一棵小小的植物,冷冷道:“这是单狐山的‘华草’,服之可身轻如燕,日行千里。”

“日行千里?”我疑惑道:“哪我们要去哪?”

云晖笑道:“绵延广阔的皖南山区,还是很值得一游的!”

服下“华草”,顿觉身轻体飘、足下生风,跑步从来没及格过的我,眼下也可来去如风,以前体育考试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还有这玩意存在啊?郁闷!

我跟着白诣他们行了不知多久,因为速度过快,根本看不清周围的风貌,只如同飞行于云端一般,脚下尽轻悠悠、软绵绵的……

直到白诣喊道:“到了!”

我方停下,待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正紧紧站在崖边!倘若再轻轻往前一步,可就要摔死了!不免吓得摸摸心口……

只见白诣拿出昨晚那串桃篮铜钱就摇了起来,随着清铃铃的响声,黑光顿闪,一个玄袍人打着把挂有八个铜铃的墨伞出现了———正是阎钺!

白天看得更清楚了:他玄袍墨染、眉目如漆,而皮肤面色之极其苍白!形体高瘦、气质冷峻,浑身的阴气极重,竟为由内而发!

白诣淡然笑道:“昨日服用仙兰后,你的身体好多了!”

阎钺漠然来到崖边远眺、俯瞰,左手撑伞,右手拖着个精巧的小罗盘,半晌幽幽念道:“龙虎两边成大冈,老山哪里有穴场?粗煞未除阴气重,下后人败又家亡。”

经过阎钺这么一提醒,我再仔细看了看眼下的风水局势,基本懂了,亏得是之前恶补过些堪舆常识!

而林红昭向来是偏好武艺、略输文采的,此番自然完全听不懂,只好问道:“这龙啊虎啊、山啊穴啊的,是什么意思?”

身旁的曹子明忙一边指着前方的山势一边解释道:“这首诗是说一种风水凶穴,叫作‘龙虎成冈’。青龙、白虎的两边形成大冈,这种地方不能除尽粗煞,而且阴气过于太重,若是死者于这里下葬,之后必然会导致家破人亡!”

林红昭自然吓得一惊……

阎钺阴冷道:“此地自古埋过很多不懂堪舆之术的大凶墓穴,愈加加重了煞气与阴气,如今已成了阴物汇聚的巢穴!”

我不禁疑惑道:“阴物?”

阎钺接着道:“此地阴物,并不是幽冥地府的亡魂怨鬼。”

白诣淡淡一笑:“那自然就是妖界魔域之众了~”

阎钺阴冷道:“设局者确实属于妖界魔域,不过它的力量不在仙域神界之下,而且与你们的命运有着蔓延数千年的恩怨纠葛,如今你们处在绝对的劣势与被动之中,一举一动都需得慎重!”

白诣一声冷笑:“慎重?来不及了!”

顷刻化作一道白光射将出去,盘桓于山间环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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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阎钺的建议

正惊讶白诣到底要干什么呢?飞环着的白光越来越清晰了,那其中的实体已分明不是白诣!……也不能说不是白诣,但那早不是人形,而是一条飞腾的白鳞巨龙!

只听身旁阎钺阴冷摇头道:“居然如此不循时机地选择觉醒!太过惹人注目不讲,也只能解开十分之一的记忆与修为,得不偿失……”

觉醒?我倒是也想呀!但是该怎么觉?和白诣一样跳崖么?看到云晖他们亦都是一脸惊讶皱眉的,看来也不曾谙觉醒之法……

众人还在惊讶犹疑之间,眼前那“龙虎成冈”的大凶穴突地爆炸开来,顷刻山石碎裂、四下崩开……

我们还在想着白诣又要闹哪样呢,阎钺那本就非常苍白的脸一下变得苍白到无以复加,愣愣说道:“这是在……找死?!一个也跑不了……”

找死?什么情况……!

只见爆炸之处忽然红土翻滚,且颜色变得越来越鲜红……一个肃厉的巨音轰鸣传出,也不知在天在地,只如雷震般响起:“白龙!你好不识抬举!当日我携神珠破开冰渊,你毫不感激,一声不吭消失也罢,我已概不追究,你倒主动前来挑事!”

神珠?原来是这家伙偷了我们的冰海神珠!

白龙飞腾怒吼道:“红王!你别再妄想了!你以为我们被封印了修为与记忆,就会被你控制于鼓掌之中吗?”

那个被称为“红王”的未知生物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白龙!你好天真!你不过觉醒了十分之一就敢来叫板,是想让手无寸铁的同伴也通通陪葬吗?”

陪葬?不会是要动真格的吧?……不过阎钺也在此,应该是可以通融通融,让他父王别收我们……

忽地,血土如浪翻起,顿时土壁上涌遮天,顷刻向我们这边盖来……

“啊!”

……

一阵怪香熏得我睁开了双眼,朦朦胧胧地用手揉着……这是被血土活埋,已经到地府了吗?……

忽然耳边传来红昭的叫声:“醒了醒了!”

等我完全清醒,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周围都是石壁,抬头多有钟乳,这好像是……在山洞里?旁边还有个黄铜的大香炉,白诣已恢复人身,云晖他们也都在。

林红昭扶起我,轻声道:“这是在阎钺的修炼之地。”

我思忖着问道:“我们没死吗?”

红昭答道:“在关键时刻,是阎钺用法术带我们逃脱的……”

原来现在不是在阎钺他老爹那报答呀!……

一旁阎钺阴冷道:“是‘红王’故意放我们走的,不然以为谁能逃得掉!看来他还是惜才,索性再忍耐一次。”

我不禁疑惑道:“这个‘红王’,究竟是什么?到底想要把我们怎么样?”

阎钺冷冷答道:“你们从仙域沦落凡间,封印了修为和记忆,可以说都是‘红王’所设计的,他就是所谓的‘设局者’。如今看来,他是想完全控制你们、为他所用!”

我皱眉道:“那刚刚所见的‘龙虎成冈’凶穴就是红王的老巢吗?”

阎钺一声冷笑道:“那不过是他手下为祸人间的小小据点罢了,不然能随意被你们炸掉?‘红王’,一直是三界的禁语,是妖域的最大魔王,但谁也不知道它的正身。其实,近千年的阴盛阳衰已经很明显了!”

红昭问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觉醒?”

阎钺阴阴冷冷答道:“你们的封印本就是‘红王’下的,你们都已转世,独有白龙封在冰渊,释放之时也需要他自己具有一定的力量冲破,因而解封了十分之一。至于你们,除非完全为它所用,不然怎么可能觉醒!”

白诣在一旁淡然道:“那就要看阎道长的了~”

阎钺冷笑道:“‘红王’连神界仙域都惧之不及,更何况是我?白龙也太高估在下了吧!”

白诣轻轻摇了摇头,道:“只需阎道长帮卜算出我等的记忆修为被封印于何处即可。”看了看阎钺的表情,又补充道:“其余的,请道长不必费心。”

阎钺点头道:“那好吧……”随即发功现了“赤青”眼,遂施法卜算。

半晌幽幽念道:“小小一瓶,非玉非金。刀山崖下,业火不宁!”

我们还在一头雾水之时,白诣已道:“我知道了。”

阎钺随即阴冷道:“妖界魔域处处凶恶难行,更别提这‘刀山崖’下的‘业火墟’了!你虽是神龙之身,可也只解开了十分之一的觉醒!在人间作为还尚可,闯入‘红王’的魔域,就等同送死!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白诣摇了摇头,淡然道:“已经等了太久,再这样下去也是徒劳,只今唯有一搏!”

阎钺听罢,突地一指我,冷冷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带上她吧,这样还有点胜算!”

我着实被吓得一惊!带上我?虽然我是很想陪白诣一起,但我的身手之差,又无所长……怎么会被阎钺选中?……

白诣立刻少有地厉声坚决道:“不行!”

阎钺刚想争辩,袍袖早被白诣一扯。阎钺顿了顿对我说道:“你身为瀛洲仙域的凤凰王族,又带着‘幽云谷’龙族的守护印记,如今还携有可以操控青丘九尾狐族的‘金狐令’,潜能很大,你愿意去激发一下吗?”

我赶紧点了点头。

白诣喝道:“绝对不行!”

楚云晖忙急道:“我也是凤凰王族,就让我替她去吧!”

阎钺根本不予理会,转而对白诣道:“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破格引路陪同,负责保护她。如果你不舍得,还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次,就只有赴死的份了!“

虽然我也不大了解情况,但听阎钺说此,也只得赶忙跑到白诣身边,认真道:“虽然我的身手很差,遇事又不够沉稳机敏,但阎道长说了,我还是有潜能的!阎道长精习卜算,有通天入地之能,他要我去,一定是有道理!有他保护,还有神戒,我一定好好的,不会给你添乱,你只管放心,就带我一同前往吧!”

白诣摆了摆手:“不要说了!让我再好好想想。”便转身离开了……

第七十二章 刀山崖下业火墟

看到他离开,谁也不敢擅自去追,半晌也只有阎钺跟了出去。

这个阎钺,虽自幼就独自隐逸修仙,倒也是个面冷心热、做人实诚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然也是悟得了在这茫茫世间,只有我们是一样……

他们好一会儿都没回来,我也只好四下走走,摸摸石壁、看看香炉、翻翻相书的,也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切!等姐哪天觉醒了,有话也不和你们说!

过了一个钟头的样子,阎钺和白诣终于回来了,我们忙迎了过去,阎钺依旧是那般阴阴冷冷的口气:“白诣、我还有闵敏一起去‘业火墟’!”

我不禁立刻惊讶道:“真的同意带我了?”还真有点意外小兴奋!

穆哲听此立刻上前,可还没等说话,白诣就道:“就这样,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穆哲貌似很不服气,云晖他们的脸色也不好看。

阎钺正色道:“此行非同小可、凶险难谙,说实话,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你们尚未觉醒,人越多越乱,只会白白送死!至于带闵敏,是有原因的,大家日后自会知晓。”

穆哲他们只好略带不甘地点了点头。

白诣向我招了招手,道:“过来吧,放心,没事的。”

我忙过去他身边,坚定地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么多,我已非吴下阿蒙,虽然身手依旧不怎么样,但关键时刻,我也是有些神器当底牌的!

阎钺冷冷道:“我会先开阴门,从地府走,然后再下魔域!这条道相对安全。”说罢便递给我和白诣两颗像夜明珠似得东西,道:“这是‘易尘珠’,带上它,行走下界,阴物妖魔一概看不见你!对了,会背经书吗?”

我答道:“我只会背《道德经》,可以吗?”

阎钺对我点了点头:“可以,佛经也行。你把‘打神鞭’拿出,我们缠在腰间,连起来走。一会我带路,你和白诣闭上眼睛,抓紧鞭子,什么也不要管,什么也不要听,只在心中默背经书即可。切记勿忘!只有我说‘睁开眼睛’的时候,才能睁开眼睛,明白了吗?”

我忙道:“记住了!”遂从“羲凰”戒内放出了打神鞭,阎钺立即朝腰际一围,我紧跟着,白诣断后。

阎钺随即念咒施法,玄袍翻滚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莫非这就是通往地府的阴门?还在犹疑间,阎钺已喝道:“闭眼,跟上!”

我忙闭上眼睛,抓紧腰间的打神鞭,上回去个天煞凶山也是这阵势,差点被幻境折磨而死,这次可不要啊!……

身后传来红昭等的呼喊:“千万小心啊!要平安回来!”

在踏进漩涡阴门的一刻,我开始专心默背经书:“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说实话,当下再强制自己一定要专心也难免会分心,双脚就像踩在炭火上一般灼热,还不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起初还好,走着走着,就总听见怪声,似哭似笑,又似念咒勾魂的,穿身钻窍,又时而近在耳边,时而盘旋头顶,挥之不去……

我一身冷汗,拼命定心,原本默念的《道德经》都要喊出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阎钺冷冷喊道:“就要下魔域了,千万抓紧!”

我更地紧抓住腰际的打神鞭,掌心几乎都要沁出血来了,继而听见一阵铜铃脆音,貌似是阎钺撑开了他那把挂着八个铃铛的怪伞!

突地,脚下一空!随即而来的是明显下落感,但没有自由坠落那么迅速……天啦!这家伙不会是带着我们跳伞吧?!太疯狂了……

又如此坠落了好些时候,呼呼的阴风弄得耳鸣,极其难受!忽地跳伞变成了滑翔,阎钺道:“就要过‘刀山崖’了,千万小心!”

刀山崖?听起来都超可怕……这飞伞有保障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上你父王那儿报道啊!

还好阎钺修为不浅,在阴界更是如鱼得水,一直游刃有余,话说这个朋友交的也太实用啦!一盆“凤麟九髓兰”,值!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地飞伞不动了,也没人说话……我的小心脏立马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了……什么情况?不会是又落入幻境了吧?!半晌我试探性地弱弱问道:“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还好这次有人回答,没入幻境!只听阎钺冷冷道:“你要做了好心理准备,就睁吧!”

感情你们俩都是一路睁着眼过来的吧?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我略带犹疑地让右眼先张开一道小缝,紧跟着便惊得瞪大了双眼!

天啦!我们正以一种极度纠结的姿势漂浮在半空中,抬头是无穷无尽的漩涡黑暗,身下是无边无际的熊熊绿火!这火并没有温度,确实极其妖异瘆人!

而身后,是一座不知该不该成为“山”的庞然大物……高耸难测,通体纯黑纯黑的是土吗?而上面,居然密密麻麻长出无数血红色的利刃……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魔域“刀山崖”?那么如今身下的就该是“业火墟”了?!我们六人的修为和记忆就被封印在这里?太可怕了……

千言万言难描绘心情之刻,只听白诣轻轻说道:“汝一念起,业火炽然。非人燔汝,乃汝自燔。”

我还在纳闷中没反应过来呢,他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了腰际的打神鞭,顷刻化作一条白磷巨龙,一头就扎进了绿舌灼腾的业火之中!

我着实惊了一跳,下意识地解鞭就要跟着跳下去,结果一把阎钺拽住:“就凭你现在这样,不要命啦?!”

我还在纠结之刻,突地不知传自何处,可怖的巨音怪语再次响起!此番为暴怒之吼:“来都来了,还想要保命吗?”

是设局的“红王”?到底和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这么绝……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威力强大的不明物体火速向我们飞射过来,只感到阎钺往我这边一挡就……啊!……我俩顿时掉入了无边的业火之中……

第七十三章 深入

还好这“业火”虽阴哩吧唧、妖异可怖的,但不似人间之火,竟毫无灼肤之感,我们在绿火中坠落了十几秒,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虽有阎钺的一些保护,我依然是摔得七荤八素、喉内腥甜。“天星戒”发出温润的照明之光,在晕眩中,发现业火包裹下,这地上全是黑黑白白交杂的灰,一层一层十分恶心……

我忙回头问阎钺道:“这地上都是些什么呀?”这才看见阎钺左手支着那把铃铛怪伞,正半跪于地、双眼紧闭,右手抚心、嘴角流血……天啦!一定是刚刚被“红王”的不明妖器伤到了!怎么办?!

心下不免迅速想到:阎钺最需要的是“凤麟九髓兰”,可白诣只给了我一盆,已经服用过没有了……对了!当日为给苏翮续命,除了必备的“含桃”,也额外采了空桑山的“仙品紫灵芝”和“万年仙参”!磨成粉做了救命丸,我这还剩下一些,还有从《山海录》中飞出的“回生仙药”!也不知道对他起不起作用……

不管了!我忙把这些都从“羲凰神戒”内放出,阎钺眼下已经不省人事,呼之不应。我只好先捏腮把他牙关打开,便往嘴里塞了两粒救命丸。然后轻轻把他捂住心口的手移开,天啦……这是血吗?在“天星戒”的光芒下,怎么都是绿色的……他流了好多血……!我略带吃力地扶着阎钺平躺好,便立刻拔开瓶塞,把仙药倒在他的伤口上。过了一会儿,血是止住了,可人还未能醒来!不免四下望望,皆是幽冥之绿、业火之墟,也不知道白诣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真是教人急火攻心!

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我实在耐不住性子了,摸摸阎钺的脉象已趋平稳,心安了些,便决定借着天星戒的光芒去寻找白诣。

岂料,刚准备起身,就被人一把拽住了!

“阎钺,你醒了?”我忙把他扶起来,道:“你受伤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阎钺淡漠地摇了摇头,阴冷道:“我们被‘红王’发现了,白龙现在恐怕也凶多吉少!不过这亦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业火’烧的可不是皮肉,而是心魂!再待下去,终会元神俱散,化成一抔骨灰……”

我早瞪大双眼道:“什么?!可不是说,佩戴了‘易尘珠’,就不会被发现了吗?”

阎钺冷笑道:“那只是对一般的鬼怪妖魔而言,可有什么,能瞒得过‘红王’呢!”

我一下站起道:“不行!我要去找白诣!”

阎钺也跟着起身,冷冷道:“就凭你?你不怕死吗?”

我立即摇了摇头,正色道:“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白诣不能死!……阎钺,你不是说我潜能很大吗?该怎么激发?”

阎钺听罢,阴冷道:“好!既然你有这个胆量,我就带你去找白龙!但是紧要关头你要按我的指令去做,可不要临阵退缩才好!”

我忙点了点头:“你放心,不会的!我也不是那般贪生怕死之辈,还请你快些带我去吧!”

阎钺便撑开了他那把古怪的玄铃伞,待我也站入其中之后,他忽地把伞一收!……等到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来至一处崖边。

崖下一般业火焚腾,只是,有红白二道强光交缠不休,红光大有吞噬白光之势!

我还在观望细思之际,阎钺在我耳边阴冷低语道:“看到那红光了吗?对准它,跳下去!”

我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侧首回望着他。只见阎钺的双眼一青一赤,面色十分阴沉坚毅,正冷冷地瞪着我……

不管了,死就死吧!我回首便向着那片红光果决地飞身一跃……

迅速坠落中,我的脑海里又闪现出许多断裂的画面———竹海中的琴音、秀山大瀑的仙境、遍地仙兰的山坡,还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是……云晖他们?可穿着都很特别……突地,天地皆成血色,全是洪水碎石,还有几把巨刃利剑……这些片段就像是深埋在脑海中的种子,拼命想要破壳发芽,却又被什么紧紧抑制住了!我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啊!我一下睁子开了双眼!

这一睁不要紧!居然迎面就看见:离我脸颊不过五拳之隔的正前方,居然闪烁着六只巨型怪眼,皆充斥血色!啊!我大叫一声又再次失去了知觉……

真是再次考验我的受惊新高度……

迷蒙中,我感到非常难受、非常烦躁,所有的血脉都拥堵了,就快要爆炸!……我看到了很多红色,全是红色,血红血红……渐渐地,渐渐低,一切趋于平复……全身所有的血液都顺畅地流淌起来,我的身体也瞬间如躺在云端般舒适……所有意识便在此刻全部消失了……是死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感到被不停地摇着、还有人大喊我的名字,我逐渐清醒过来,略带倦意地把眼睛睁开了条缝,还好这次没有吓死人不偿命的大血眼!而是云晖、红昭几个帅哥美女的关切目光。

挣扎着被红昭扶起,发现自己竟已躺在阎钺修炼的石洞里,而全身酸痛又分秒证明着刚刚不是场梦!我略带迟疑地拍拍头,道:“我……没有死?”

红昭忙问:“当然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被带回来的时候就昏迷不醒!而且……”

真是福大命大,我居然没死!不然年纪轻轻就得去阎钺那死小子父王处报道,还得说自己是被吓死的……不敢想!

看着林红昭,我些许茫然,摇头道:“我不太记得了……怎么了?”

红昭缓了缓,压低声线小心道:“白诣和阎钺好像起了争执,势头还不小……”

“什么?!”我颤抖着挣扎起身,就要去看,不料正好撞见他们进来了,脸色果然都不好看!

我忙笑道:“我没事了!……刚刚都怪我身手不好,拖了后腿……”

白诣早上前温和道:“别说了,快坐下休息吧!”

我坐下后又不免担心道:“刚刚那么危险,你有没有受伤啊?还有阎钺,为了保护我受伤了,当时情急,只随便用了些仙药,也不知道对不对症呢!”

阎钺听罢依是面色阴沉,冷冷道:“已经好了。”

白诣随即淡然道:“这次行动失败了……大家也不必细问。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再从长计议~”

第七十四章 冤压的九尾仙狐

大家也不敢再多言什么,休整了片刻,便和阎钺告辞,启程回阮轩了。

在阮轩歇下后,倒还有些想念阮家兄弟在的日子了,尤其是叽叽喳喳的阮煜,总是扮演二货的角色,擅于调节气氛,如何都能掺杂呆萌搞笑的因素!

没几天也就开学了,我们都步入了大三,白诣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果真转来了我校的法学系。刚开学的日子总是相对忙碌的,同学校友聚餐多、老师点名勤,总旷课消失什么的太引人注目,各种行动也就稍稍搁置了下来。

9月5号傍晚,大家刚回到阮轩准备晚餐,突然门铃响了。我正切着胡萝卜呢,心下不免疑惑:咦,这会是谁?按理说,这儿一般是不会有人来拜访的啊……

云晖跑去开了门,片刻便传来他略带惊喜的:“学长?你怎么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我忙放下刀快步出了厨房,苏翮?!大家自然都热情地向他问好。

是啊,学校里也只有他能找到这来。

苏翮带了一些家乡的特产茶叶,专门来拜访我们,表示一个暑期不见,很是想念。

“冰海神珠”事件后,他只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欢快时光,至于所有心痛、噩梦的记忆,是全部抹去了,这样真好!

在饭桌上,云晖也介绍了他和白诣认识,大家一如既往,相谈甚欢。

苏翮在晚间9点多时出门回校后,白诣立刻问道:“他就是‘冰海神珠’的宿主吧?”

楚云晖点头笑道:“嗯,他比我们大一届,化生系的,人也挺不错的。‘冰海神珠’出世后,我们用‘九月玲珑花’给他补心续命成功后,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白诣轻轻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

第二天星期五,下午4点20下课后,本打算赶紧回阮轩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周末计划,没想到刚下教学楼就被人叫住了。

我一回头,原来是苏翮!忙道:“学长?好巧啊!”

苏翮微笑道:“是啊,下课啦?”

我点头一笑:“嗯!你们大四应该没课了吧?”

苏翮答道:“是呢,一般都在考研自修室看书~对了,你现在忙吗?”

我摇摇头道:“不啊,怎么啦?”

苏翮笑道:“现在吃饭还早,既然这么巧遇到了,咱们走走吧?退了学生会之后,就很少在一起聊天了。”

我想想也是啊,便欣然点头答应。

我们聊了好些在学生会时的趣事,不免各种嬉笑怀念。当路过图书馆时,他忽然指着那组非常特别的红色建筑道:“你觉得这建筑怎么样?”

我先是一愣,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只好说道:“挺好看的啊~”

苏翮亲和道:“我刚进校时就听到过不少关于这建筑的传闻,想必你也是吧?”

我忙打马虎眼笑道:“是啊,不过我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反正知道它是祥瑞之物!”

苏翮随即略带神秘道:“听说这下面,镇着只千年九尾狐呢!”

我心下不由一惊,转而便装作无谓笑道:“嗨,这些都是学长学姐编的!21世纪了谁还信这个?你不是研究生物技术的吗?应该崇尚科学吧?”

苏翮笑道:“呵呵,我就是觉得挺有趣的,说给你听听,还以为你们中文系肯定喜欢这些富有想象力的东西,没想到你不喜欢。”

原来是这样,着实吓了我一跳!虽然怪谈满天飞,但谁又会真正相信呢?心下不觉安了几分,不忘赶紧扯开话题,又尽聊些有的没的去了。

转眼就是傍晚时分,我请苏翮去阮轩吃饭,他婉拒了,我便一个人走回去,因刚刚的话,心内不免想起那日阮煜离开前,恳求白诣的场景。

身负冤屈,被镇压在学校红色建筑下的九尾狐,是阮煜的亲哥哥,一个叫做‘阮汀羽’的倔强奇才……这一定也是那神秘可怕的设局者“红王”干的了,它控制了阮家,也想要控制我们……

忽地,一个温和亲切的声音响起:“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都在等你吃饭呢!电话也不接,正准备到学校去找你!”

我一抬头,正对上云晖温暖灿烂的笑容。

我笑道:“没什么,下课正好遇见苏翮,就聊了会。”

云晖点了点头关切道:“看你一路走来心事重重的,没事吧?”

我忙摇头笑道:“没事!你知道的,我这人走路就喜欢胡思乱想,我们快点进去吧,饿死了!”

云晖笑道:“好好好,但这个习惯可不好哈,小心摔着!”

……

晚餐只有自己人,我觉得也没必要再闷着了,便故作无意地对白诣说道:“上次你不是提过,学校的红色建筑下镇了只冤屈的九尾狐么,还是阮家的~”

没等白诣接话,红昭早惊讶道:“什么?一直的传闻不全都是用来辟邪吗?居然还镇了东西?九尾狐?!”

穆哲他们也是一脸茫然。

传闻都是关于辟邪?我还以为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大家都不知道……也是白诣前段时间单独和我说的……那么,苏翮又是在哪听说的?!

我忙问道:“你们确定学校里从来没有过镇压九尾狐的传说?”

红昭点头道:“是啊,我们体育系最是消息通,不都说是因为以前学校出过不少意外,建来辟邪吗?就刚刚你讲了,还是头次听呢!”

白诣淡然道:“确实如此,这只九尾狐就是阮煜的亲哥哥,叫做‘阮汀羽’,是被‘红王’嫁祸镇压的。”

此言一发,自然引起了大家一番议论,而我心中所疑惑的,还是今天苏翮略带异常的话题,不过我也没有说出来。

白诣的意思是,我们的修为和记忆封印在魔域,眼下还是很难拿回来,不过可以先想办法救出“阮汀羽”,准备请阎钺过来一看,大家都表示赞同。白诣又交给我和楚云晖每人一盆“凤麟九髓兰”培灵,当然没有光找人家办事,不给报酬的理!

商量妥当后,云晖不忘给阮刑发了信息提醒。如果计划顺利的话,阮家自然淡定地假装与阮汀羽完全断绝关系,甚至早已转化为仇敌的果决样,继续做双重间谍。

第七十五章 以怨扼灵 凶煞九星

周末,白诣便用那不知名的‘桃篮铜钱串’把阎钺请来阮轩,和他说明了具体情况,然后又把学校以前的事故始末详细介绍了一番。白天人流来来往往,太显眼不方便,决定晚上就一起前往红色建筑前细观。

云晖微笑着地捧出了一套自己的日常衣服,对阎钺道:“阎道长你看,能否委屈一下,你的道袍毕竟太过惹眼……”

阎钺稍微愣思了两秒,居然真的冷冷接过衣服,阴沉地点点头。

我的心头立刻闪过一句话: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换成了一身休闲运动风的阎钺,绝对是个标准的高帅冷啊!

我们按兵不动等到了太阳下山、霓虹初上,白诣方道:“现在可以出发了,今晚没有晚自习,又是刚开学,图书馆门口应该也没什么人。”

学校的夜景无论什么季节都很美,路灯暖黄,主道宽阔干净,两旁簇拥着整齐挺拔的梧桐树。要好的同学校友三三两两并肩走着,嬉笑轻松~

阎钺虽是头一次来到人间校园,却并无半分欣喜好奇,只是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对着前方,和我们快步来到红色建筑前。

此组大红色的建筑的中心,是个高高带镂空雕饰的半圆柱,围绕着半圆柱的两边,是两扇带镂空雕饰的弧形柱。其上镂空的图形和雕刻的字符都十分怪异难懂……

阎钺先是手托罗盘、正立前方,后来又现出“赤青眼”四下观看了一番,竟皱眉阴冷道:“麻烦了!”

这一说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白诣忙问:“什么情况?”

阎钺收起罗盘,冷冷道:“果然如此!整个校园都是个大局,而且非凡力能设,其凶煞残酷,确实是出自魔域。”

我不禁疑惑道:“校园是个凶煞大局?可是近年来越发岁月静好、欣欣向荣啊,考研率也不低呢!”

阎钺随即摇头道:“这个局,与其内凡人的生活运势关系不大,为的是镇九尾仙狐。乃是极其罕见恶毒,以阳滋阴、以怨扼灵的‘凶煞九星’局!”

穆哲略带激动道:“愿闻其详!”

阎钺继而阴冷道:“所谓‘九星’,是指‘贪巨禄文廉武破辅弼’九星,又名‘九曜’,与洛书之数相配。‘辅弼’二星只与一卦相配后,便也应了八卦,分别是‘艮配贪狼’、‘巽配巨门’、‘乾配禄存’、‘离配文曲’、‘震配廉贞’、‘兑配武曲’、‘坎配破军’、‘坤配辅弼’。九星之中,‘贪狼’、‘巨门’与‘武曲’为吉,‘辅弼’二星无吉凶,而‘禄存’、‘文曲’、‘廉贞’、‘破军’四星为凶!以这组红色建筑,也就是‘困仙阵’为中心,之前校内意外死亡的四人怨灵分别定在了这四个方位!第一个,为学校建桥工5岁的儿子,溺死在‘宁湖’中,应在‘禄存’位;第二个,为图书馆八楼的坠楼男生,应在‘文曲’位;第三个,为在教师公寓租房子的上吊女生,应在‘廉贞’位;第四个,为在学生公寓六楼坠楼的男生,应在‘破军’位。”

这些有关风水术语的话,红昭听了半天也听不懂,便耐不住性子问道:“这些什么星什么星的真麻烦,你就直说,那‘以阳滋阴、以怨扼灵’是怎么一回事?”

阎钺冷冷答道:“之所以选在大学设此‘凶煞九星’局,为的就是这里都是青年学生,阳气最盛,懂行之人稍加利用,便可达到‘以阴滋阳’的目的。而所滋的阴,就是这四个怨灵!怨灵的怨煞之气得以日益增长强大,且被困缚在专门的星位上,便只能将其怨气发泄到‘困仙阵’中,如此才可镇得住九尾仙狐!而那九尾仙狐的痛苦也是可想而知的了!”又转而问道:“你们知道是什么人给学校修的此建筑吗?”

大家听罢都摇了摇头,楚云晖蹙眉道:“以前学校老出事,后来不知从哪出现了个高人,迷惑了前任校长,全部都听了他的安排,想必也是魔域妖孽幻化的了!甚至这四人也应是被设计所杀、养为怨灵的吧?”

阎钺阴沉着脸,点头道:“没错,这也是此局关键的‘材料’!之后正好一并嫁祸给了仙狐,连这四个怨灵自己都相信是被九尾狐所害,又有以阳滋阴的风水局,所以怨气只会愈恶愈深!一句话,想要破这‘九星凶煞局’,救出九尾仙狐,只有先毁掉这四个怨灵所处的星位捆缚!”

白诣听罢点头道:“阎道长,那你看该怎么毁?”

阎钺便低首掐指细算,半晌方阴冷道:“‘红王’所使、魔域所设,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暂且还无法与此局抗衡,但凡局势简单一点的话,阮家也不可能束手屈从!要是我们硬拼,不仅会毁了整个学校、伤及太多无辜,而且身份暴露人间、自己也一并白白送死,唯有借助天时寻找机会!经我刚刚一算,不久这里将要发生一些事,便可成一次机会!”

曹子明连忙疑惑道:“是怎样的一个机会?”

阎钺抬眼一反问:“你们学校最近是不是要全面整修?”

楚云晖眼睛一亮,激动道:“没错!为了迎接开年的省级评估,学校扩建新楼的同时,要准备全面装修!所有地方都得重新粉刷、修葺!”

阎钺冷笑道:“这就对了!你们校长不是正好换了吗?哼,不知者无畏。这么一修,天意来动局,怨灵若移,又要出乱子了!不过对于我们,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只是……”

穆哲立刻道:“只是什么?”

阎钺阴冷道:“只是为确保万无一失,还需你们做些‘坏事’~”

“坏事?”我们不免齐齐疑惑。

阎钺点头严肃道:“希望你们能趁着夜色,搞几处小破坏,比如刮掉几片这建筑上的红漆、在这附近掀走或敲碎一些地砖、把图书馆八楼的玻璃打碎几扇、往‘宁湖’里丢些染色的东西等等,让校方不得不重新修动这些‘阵眼’!关键时刻,利用山海异兽救场也是可以的。”

一听这个我倒来了劲!嘻嘻,没想到自幼就独居修仙的相术奇人,鬼点子还蛮多的嘛,真不愧是阎王之子!

第七十六章 执行破坏

要做“坏事”,自然得选择在晚上动手了,而且行动不宜太过集中,若是引起了学生或校方领导的注意可就不好了!

周日下午,云晖便在阮轩主厅里堆了一桌的工具,什么小刀、锥子、起子、锤子、铲子、弹弓……应有尽有!我对其中的一些小药瓶起了兴趣,皱眉问道:“这些是什么?该不会是毒药吧……”

云晖随即笑道:“怎么可能!那是高锰酸钾,极易溶水,一小粒就能把一大缸水染成紫红!同时又能起到净化和杀菌的作用,是养鱼者必备神药。我们学校宁湖既是死水,面积又不大,投这个正好!”

我点头道:“原来是这个!我们家那边叫它‘皮皮粉’,养鱼养龟的人家至少一个月就要给水宠们泡下个这红药澡!”

白诣过来淡然道:“学校的红色建筑,因传为辟邪之物,很少有人会去碰,我们就先从那下手,把内侧的漆刮掉几片!本月十二号各批的装修队就要来了,再嚷出来,不动都不行!”

大家都欣然同意。决定每晚九点半,学生们都下过晚自习后再行动,每次选两人负责放哨,其他四人做事!

不过才两晚,那红漆刮的哦,真是想不重刷都看不过去啊!虽然全是位于双弧形柱的内侧,不走进去是看不到的~但等一闹出来,也是必须得动的了!

第二步,是碎掉图书馆八楼的窗户!在这上了两年学。早摸清楚了:图书馆每天早上六点半开门,到晚上十点锁门。八楼自从跳楼事件发生过后,一直是封死无电的,而熄灯的顺序为从上到下,所以一到晚间九点五十,便会从七楼开始依次灭灯,大家最多九点四十也已收好书下楼了。因此,最佳的动手时间,就是九点五十到九点五十五这五分钟内!

七楼没安监控,可真是“锦上添花”!

9月10日晚。白诣、穆哲携着弹弓。分守走廊两头,一等熄灯,立刻瞄准8楼窗户,不过眨眼功夫。8楼窗户已碎了一排!

而11号晚。便是“激动人心”的环湖倒高锰酸钾片!说实话。我们学校的宁湖也是该好好净化杀菌一下了~本来就是死水,化生系还往里排污……

大功告成,回到阮轩。大家都轻松一笑,我们果然是这几个月练出来了,如今连执行破坏都这么果决利索!

云晖道:“至于另外两处,教师公寓与学生宿舍,本来就一定要里里外外重新粉刷装潢的,可不必多虑。”

白诣点了点头,问道:“是哪栋学生宿舍发生跳楼事件的?”

云晖想了一下道:“据说是五号楼。”

五号楼?!我心下不由一愣,不就是苏翮住的那栋么?还记苏翮以前说过,他住五号楼二层最靠东边的一间……本来他提到九尾狐就已让我生疑了……

各自回房休息后,我还是忍不住,悄悄给苏翮打了个电话,先是装模作样地问了他几道英语题,然后慢慢又扯上校园生活,接着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学长,你上次讲的学校红色建筑下镇了九尾狐,是听谁说的啊?”

苏翮笑道:“咦,你不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的吗?”

我忙道:“嗷,是这样,今天下课的时候无聊,几个同学聚在一起,正好议论道这方面,不过大家都没有听过九尾狐的传说呢~”

苏翮答道:“嗨,我也不记得是听哪届学长说的,上次路过正好就想起来了。像这种流言版本特别多,每个时期流行的还不一样,其实都是乱想瞎编的,不必放在心上!”

我笑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哎对了学长,听说你们五号楼以前发生过坠楼事件?”

苏翮道:“嗯,不过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我也只是听的传闻,传的还非常搞笑呢!”

我不由握紧了手机,疑惑道:“搞笑?是怎么回事?我想听!”

苏翮继而缓缓道来:“据说那是年快放暑假的时候,这个学长呢,就住在我们五号楼的一楼。出事那天,天气非常炎热,而且宿舍楼还停水了,他忽然很想洗把脸、喝点凉开水,可跑遍一层都没宿舍有水。就上楼去找熟人,没想到二楼的同学也一样没水,他便继续往上跑,一直跑到顶层,也就是六楼,还是没借到水,急火攻心,一时没想开,气的跳楼了!”

我眯眼无语道:“我晕……这也太狗血了吧……”

苏翮笑道:“谁知道呢,越编越传越就离谱。这大晚上的,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还有课吧?”

我忙道:“是啊,都过去那么久了,谁知道呢~呵呵,不提这个了,学长有空来阮轩玩哈!”

苏翮小道:“哎,好的!对了,上次见到你们的新室友,叫白诣的那位,感觉有点面生啊~我们学校法学系……”

我随即笑着抢道:“他的确是法学系的啊,和我一届,今年大三呢~学校人那么多,面生也是正常的,况且他一直都住在校外。……哎呀学长,都11点半了呢,我明天早上还要课,你也要起早背书呢,真不好意思,原本只想请教几道英语题,居然耽误你到现在!下次来阮轩请你吃好吃的!”

苏翮笑道:“哎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啦?这有什么?我们宿舍还要两个在打游戏呢!话说回来,的确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啊!”

我立刻笑着道:“嗯嗯,学长再见,晚安好梦!”

苏翮回过“晚安好梦”,我把电话挂上后,心也安了下来。

舒舒服服躺下,不免想到:镇压九尾狐,原来是人多嘴杂,上几届瞎编巧撞上的,倒是我多虑了,还以为从哪走漏过风声呢!好在如今完全没这条传言了~

明天装修队就来了,唉,那“辟邪建筑”掉漆、图书馆八楼窗户爆破、湖水变红,想想都搞笑,又不晓得会被一校怪谈制造家们改变成什么样子!可真按阎钺说的,几处阵眼动了,谁知道生出什么乱子……

不觉入梦,一宿无话。(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八楼凶地

十二号一大早,楚云晖便跑到学校“辟邪建筑”底下叫嚷了起来:“哎呀!怎么回事?这里面的红漆怎么会掉成这样?!”

我们几个则装作是闻声赶过去的路人,也跟着大呼小叫了一番,不一会儿便引来了好些上早读的学生。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之际,越疑越神之际,有个男生大汗淋漓地跑过来喊道:“不好啦!刚才我从那边过来,竟看见宁湖的水……宁湖的水……”

早有心急的跺脚道:“你倒是快说呀!宁湖水怎么了?”

那男生一拍大腿,难掩惊恐道:“一湖水都变成红色了!”

这边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从图书馆又冲下来几个神色慌张的学生,叫道:“八楼的窗户一夜间全碎了!”

后两处都是学校出过意外的敏感地区,要是单生变故还好,如今偏偏合一块去了,“辟邪建筑”又有异,难免会教人胡思乱想!……

老师、领导很快就介入了,明智地断定为恶作剧,还各种广播通告辟谣,最重要的是,决定这几个地方最先抢修!

目的达到!心下一快的同时,还是担心阵眼一动,真异事突发难以控制,又再次请来了阎钺。

阎钺照例换了便装,只是不能晒到太阳,还是得撑着伞。为了避免引起太大注意,自然也用普通的伞换下了他那把挂着八个铃铛的多用怪伞。

我们故作随意地在校园说笑逛起。走到图书馆底下时,阎钺突地一停。皱眉仰观。我们无不顷刻心惊,又不敢打扰多问,只听阎钺半晌阴阴冷冷道:“我们上去看看!”

云晖看了眼手表,笑道:“也好,大中午的正好没人,看完我们也可以去吃饭了~”

大家心情略沉重地跟着阎钺登上长长的露天石阶,进了二楼大厅后,正好看见两个男生神神秘秘地站在巨幅毛爷爷相后面说话。

男一问:“

你怎么搞的啊?神色这么慌慌张张的?”

男二呼吸略带仓促道:“刚刚真是吓死了……哎,你知不知道,今天图书馆电梯居然开了!”

男一惊讶道:“真的假的?不是早就封了吗?”

男二道:“现在不是要装修吗?图书馆先修八楼。要用电梯运材料!我出自修室正好看见电梯亮的。一时兴起就进去了。八楼不是一直封着么,我好奇地按了一下,发现可以去,就这么糊里糊涂上去了!

男一忙问道:“那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啊?吓成这样?……你可别说真看到了学长的鬼魂……“

男二叹气道:“嗨。那倒没有。其实啊。八楼本身不可怕。和七楼的格局一模一样。就在我四处张望时,突然有个阴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喊了声‘小子!’,我真是给吓死了!”

男一也愣愣地问:“什么情况?”

男二接着道:“我当时吓得猛一回头啊。发现是个装修工人,大中午的还没下去吃饭!!他继而对我厉声批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死过人的地方,就随随便便上来!还不赶紧下去!’,我就赶忙跑下来了!那表情语气,可吓人了!”

我们还在认真听着呢,阎钺一个皱眉道:“走,我们按他的路线上去!”

子明忙带路绕到了电梯处,果然今天是可以用的!

其实我自幼就有电梯恐惧症,玻璃的观景电梯还好,尤其这种四面都是反光铁壁的,真心害怕,从来不敢一个人坐,多高的楼都宁愿爬楼梯!还好今天是七个人一起!

进去之后,看着白诣淡然而果决地按下数字“八”,电梯一抖,便缓缓向上了。数字逐升变幻,到了八楼戛然而止,梯身一抖,铁门便从两边拉开了。

我先是探头探脑地小张望了一番,便跟着他们走了出去,地上灰真是多厚一层!长走廊的玻璃碎得稀里哗啦,整个格局确与七楼一样,倒也明亮宽敞,只是到处堆着建材和杂物。地上有许多来往交叉的脚印,都是新的,应该是装修工们留下的。

阎钺又托出了他的随身罗盘,就在这时,一个浑厚沉重的声音忽然喊道:“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我忙回头一看,是个装修大叔,壮实黝黑,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手上还夹根烟。

穆哲冷冷道:“我们只是在图书馆四处逛逛。”

大叔吸了口烟,面露不快严肃道:“这里是死过人的地方,不能乱逛,快点下去!“

云晖立刻笑对道:“死过人的地方又怎么了?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二十一世纪谁还那么迷信!何况大叔你不是一个人都敢守在这!”

大叔顿时怒了,半吼道:“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懂什么!最好乖乖下去小心点!这里装修好了之后还是要封死的!”

云晖还想辩驳什么,阎钺早拉了他一把,冷声道:“这儿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大家见状,自然跟着撤了。大叔还不忘在后面喊道:“从铁门下去!以后别坐电梯!”

我们只好推开老旧的铁门,下到七楼,老老实实从楼梯走。

林红昭有些不满道:“好不容易上去一次,干嘛要听一个装修工的?实在不行,就先把他撂倒……”

阎钺阴阴冷冷道:“这个人有问题!”

我惊道:“不会是魔域派来的吧?还是……被学长鬼魂附身了!”

阎钺摇了摇头,冷冷道:“他是术士。”

曹子明不由疑惑:“术士?他是学校请来驱鬼的么?”

阎钺答道:“不,他是自己混进来的。这里的鬼,凡人还没那么大能耐动!不过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他虽然搞不懂整个大阵,但还是能感觉到其中隐藏的危险与恐怖。他怕不小心破了怨灵的束缚,生出事来,对学校不利,所以混进装修队,时时守在八楼,看住阵眼!”

我听罢点头思忖道:“还真是个行侠仗义的术士呢!可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搞破所有阵眼呀,怎么办?”

阎钺摇头冷笑道:“就凭他?还不足以挂心。这里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现在去宁湖吧~”

“哦……”可是,肚子好饿啊!还吃不吃中饭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知己知彼

深知阎钺乃修仙之人,食量小,且又有阎王之子的身份,一个月不吃也无妨!可我现在还是实实在在的凡人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无奈是请人办事,何敢多言?又了解阎钺那我行我素的性子,由不得服服帖帖地跟着。

刚转上校园大主道走了没几步,就远远看见好多根管子正插在宁湖里抽水呢!那被染红的水已然减少了一半有余。

阎钺现出“赤青眼”,不断环湖细观,半晌一言未发。都下午一点了才阴阴冷冷冒出句:“都是可怜人……我们走吧……”

我们也是可怜人啊……一有行动就废寝忘食,连饭都吃不饱!

楚云晖忙趁机笑道:“哎呀,阎道长,都这个点了,您饿不饿啊?实在是照顾不周,多有惭愧!”

阎钺扫了我们一眼,便冷冷道:“那就先吃饭吧,而后再去看另外两处。”

这个决定实在太明智了好么!

我们为了节省时间,就在学校一号食堂的二楼随便点了些东西。结果阎钺不能食人间五谷禽畜,只看着我们吃,唉,这家伙的怪癖还真是多!那我也不管了,都快饿死了!一碗牛肉面顷刻就见了底。惹得楚云晖看着我笑道:“这孩子是真饿了!”

吃过饭后,满血复活,劲头果然回升了不少!我们又引路,带阎钺转了另两处阵眼:五号宿舍楼和14号教师公寓。

学校大举装修,每一间宿舍都要重新粉刷。换掉坏地砖和破柜子。那声势浩浩大大,从此校园里时刻充盈着年轻的装修工们放肆的歌声、嬉声与骂声,却也着实给学生生活带来了不少麻烦!

无法睡懒觉和午休不讲,衣服、鞋子上全是粉、漆不提,有些装修工人居然趁着学生上课或不在宿舍时,擅用他们的电脑、MP4,甚至是私人日用品,引起学生极大反感!性格火爆的就直接冲过去骂起:“你以为自己拿了把钥匙,就是这宿舍主人啊!懂不懂什么叫物权?!再敢乱碰一下东西试试,小心我报警!”性格懦弱一点的。默默买一堆锁呀、盒子、袋子呀回来。勤于防范、整理息事宁人。

我们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也唯有无奈摇头。好在姐搬到了阮轩,不用受这麻烦……

男生宿舍其实还算好点的。要知道,这些装修工都是男的。年龄也大多与我们相仿。在女生楼那边引起的矛盾、事端才各种沸沸扬扬……

眼下便看见有几痞子似的年轻工人聚在一栋女生宿舍楼下。竟然一边讲着低俗笑话,一边过分地品评来往女生的衣着容貌。有几个女生不由翻着白眼啐了几句,那些人便站在宿舍大门口开骂:“还大学生呢。一个个素质极低,整天也不就是玩!装模作样的,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听着实在气不过,就要忍不住冲过去的那一刻,一位宿管阿姨猛地从楼内蹿出,指着他们冷笑道:“有本事你们整天玩也能考上大学呀!看看你们这些天的作为,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提‘素质’二字!好好的一个学校,竟几天就被你们这些人搅的乌烟瘴气,还不如不装修!”

我们不由冷笑两声,云晖摇摇头,转而对阎钺道:“人世喧闹,让道长见笑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阎钺依旧面无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

一回到阮轩,阎钺就单刀直入,冷冷道:“每个阵眼都有极强的‘魔光缚’,光靠装修队这些人为的动土,根本无法撼动怨灵煞阵,只能起些干扰的作用。我们需要继续监察,在红色建筑,也就是整个煞阵的中心之眼,所受干扰最严重时,念咒施法!”

我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施法?”

阎钺阴阴冷冷对我道:“还要一借你的《山海录》,选出五个神兽相助!”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忙从“羲凰神戒”中将神录放出,交付于他。

阎钺又道:“为了以防万一,今晚我去先把图书馆那个术士除掉!”

白诣淡然道:“我和你一起去。”

阎钺摆了摆手道:“不必!”

晚上九点,阎钺便独自出发了,不过大约才一刻钟,我就坐不住了,试探性地戳戳云晖道:“我有点不放心,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云晖低声笑道:“你是好奇吧~”

我立刻板脸噘嘴道:“才不是呢!我是不放心我的《山海录》!”

云晖又一笑,却也转而去和白诣说了几句。

白诣也默认后,我们六人便风风火火赶往图书馆……

在图书馆楼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八楼的窗户都被修好了,不过依然无灯,一片漆黑。

晚上电梯继续停用,我们一鼓作气地爬上七楼,竟发现通往八层的大铁门也被锁住了,粗粗缠绕的铁链上还绝情地挂着把大铁锁!

我不禁郁闷道:“阎钺会法术,可我们该怎么进去?”

白诣淡然道:“这个简单!”

我心内不禁一喜:就知道白诣肯定有办法!好歹也是我们中唯一觉醒了十分之一的白龙啊!带着我们瞬间转移、穿墙走壁什么的,肯定是小意思啦!

可没想到下一秒,他的“方法”就足以令我张口无言……只见白诣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根细铁丝,淡然地插入大铁锁的钥匙孔里,便专心倒腾了起来……

原来办法就是这样哦?……的确挺简单哈……我还真是想多了……

不过才几下,铁锁就开了,穆哲也上前,帮着三下五除二便利索而悄声地拉启了一道通途。

往上虽然没有灯,但我手上可戴着天然手电筒———“天星戒”呀!温柔的光芒绽放,可见度还是挺大的。

八楼一片静悄,略显阴森,大走廊上依旧堆放了许多建材,可也一目了然……这阎钺人呢?还有那个假装成装修工的术士也没影呀……难道是他换地了,阎钺追着去了?

在大走廊两头一拐,还各有一条折道,那是对开门的教室廊,由好些小自习室组成。我们兵分两路,我和白诣、楚云晖去巡查北边的教室,穆哲、曹子明、林红昭前往南边的教室。(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游归记忆

自习室都没有上锁,我们一间一间地推开看,一路到头,依旧都是空的!莫非那个术士真的不在,阎钺追到别处去了?

回到大走廊,穆哲他们也都过来了,互相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发现。

正在我们就要定论,准备撤的时候,白诣忽地一摆手。

云晖也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道:“我们看不见人,是因为他们开了结界!”

我不由思忖道:“结界?……”

白诣淡然道:“以阎钺的修为,居然过了这么久,看来从一开始,我们便低估了那个术士!”

林红昭疑惑道:“不可能吧?看他那样……会不是阎钺太快解决,已经回到阮轩,只是和我们走岔了?”

白诣摇了摇头,坚定道:“不,他们还在这。……而且,阎钺出事了!”说罢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他早化作一道白光,一闪而失了。

阎钺出事了?怎么可能!我们不会法术,此时唯有在原地跺脚干着急,好在不过一刻功夫,那结界就炸开了,随即一缕青光飞速从我们身边闪掉,谁也不曾在意,因为都被眼前的阎钺现状惊呆了!

只见他双眼紧闭、冷汗淋漓,微微颤抖、十分痛苦的样子,关键是,胳膊、脸颊、脖子,只要露出皮肤的地方,皆烂成一片片青黑腐肉,简直惨不忍睹!白诣撑扶着他,不断往之体内传输真气,可并未有什么起色。腐肉中还开始渗出绿血。

要是不相干人看见此景,一定会被恶心震惊得呕吐,但阎钺是我们的亲密队友,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眼泪还何能克制得住!痛心愤怒难忍中,我不免失声吼道:“那个死术士,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下此毒手!”

白诣略略皱眉,只是淡然道:“我先带阎钺回去,你们也速速归来!”说罢便遁身白光。

我们自然啥也不说啦。赶紧狂奔下楼。一路疾跑回到阮轩。刚一推门就看见他们在主厅的沙发上,白诣手中蕴着一团浓雾黑气,正在阎钺伤口的腐肉上来回摩挲。见我们回来了,他轻声对云晖说:“把‘凤麟九髓兰’取来吧~”

楚云晖忙答应着飞速上楼取了下来。用“伏凤神戒”催动灵力为阎钺服下。

没过多久。阎钺的身体明显好多了。虽然还不省人事,但身上的腐肉已开始神奇地愈合起来。

白诣方淡然道:“那是个茅山道人,我们都低估了他的修为。没想到居然会用‘贯天聚阳术’!那天我们去八楼时,他就已经感觉到阎钺身上的重阴之气,今日便以纯阳的烈日之光罩之,下手极狠!方才我已集地阴鬼气替他疗伤,但毕竟有限,好在有‘凤麟九髓兰’!”

我又一拍茶几怒道:“这个死妖道!”

曹子明道:“阎钺虽然修为极高,但毕竟是初来人间,不知人心难测,一时轻敌大意了。”

穆哲继而冷冷道:“或许他是个正义侠士,但如今曲直不分、伤人深重,还要阻我们大事,必得除之!”

林红昭也道:“上次看到他就觉得特别碍事,反正那什么聚阳术对我们又不起效果,不如现在就去一举除之!”

白诣听罢,也只是淡然一笑,道:“那道人现在也已伤得不轻,我们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云晖点头道:“如今破阵趋煞,救出阮汀羽,才是当务之急。”

阎钺此时已经渐渐苏醒了,大家自然都很关切地问这问那,但估计他心有不忿、又难平惭愧,一句也未答。

还是白诣最后说道:“学校明天就要开始掀辟邪建筑周遭的地砖,建筑通身也要重新上漆,施法动灵的事情可以正式谋划了!”

阎钺方道:“明晚我且带你们先去看一下当年原事!”

我不禁疑惑道:“当年原事?是指穿越到过去吗?”

阎钺阴冷道:“进入这座学校的记忆里,看清每个阵眼中怨灵真正的死因。”

心下不免想到:进入学校的记忆里……天下竟然还有这等法术?天地有灵,大千世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每一样存在过的“物”都保有无法抹去的记忆。前世今生,轮回不息,只是天地浩大、时光奔腾,谁又在乎谁的记忆?谁又不改执着,谙此之法……

但想罢,抬眼看一看白诣他们,瞬间便感到温暖盈身,不由自主地安心微笑起来。短短时间已经历了太多、颠覆了太多,深陷迷局也好,冥冥注定也罢,无论前尘往事如何,最重要的是,我们六个能在一起,生死与共,这就够了!已然很幸福……

穆哲这边问道:“你竟有此扭转时空的能力?”

阎钺冷冷回道:“人们用眼睛捕捉,用大脑分析,记录下所有见闻,天地万物亦皆有它的记录方式。回到记忆之中,虽然改变不了过去,却也是能够全面清楚地了解真相的唯一方法。”

我们思忖点头后,他又接着说:“同样的,让怨灵们重历过去,清楚弄清死因后,方可化解对阵中九尾狐的怨气。”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如果去到我外公出意外的地方,是不是也能回到35年前的光阴记忆里,看看到底是谁害了他?”

阎钺阴冷道:“论理是可以的,只是年月稍稍久远了些,35年,你外公的灵魂不是已轮回,就是早散了。我从他留下的《山海录》施法感知,发现他死时是没有怨气的,而且地府中无报道记录,这样的灵魂很快就会消散于天地间。”

曹子明也点头道:“虽怨气易成煞,但也是执念聚灵,无执念,灵速散。“

我不免感叹道:“见过外公的人都说,他一生正直英勇、舍己为人,即使终被害死,也心无怨气……”

大家自然又是一番安慰,我半晌逞笑道:“没关系,以眼下的事为重,我外公的事,日后再从长计议。”

云晖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外公若还有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欣慰的!”

白诣也对我点头一笑。(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坠楼真相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便跟随阎钺来到学校中心阵眼,也就是辟邪红建筑旁,只见阎钺闭眼结印,口中默念道:“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百官纳灵,节节受新。清虚掩映,内外敷阴……开!”

忽地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依然是站在图书馆下面,只是红建筑不见了,刚刚的夜晚也变成了白天,只是到处雾蒙蒙的。方才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来到了学校当年的记忆里。

四周渐渐出现了许多学生,大家有说有笑,闲聊平常,根本看不见我们的存在。我还在到处观望着呢,阎钺忽地冷冷指道:“就是他!我们跟着!”

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个高挺清瘦的男生,长得白白净净,正阔步向图书馆走来,看上去挺阳光呀,怎么也不像是要跳楼自杀的!

待他上了露天长梯,我们便一路跟随,来到二楼大厅,转过巨幅毛爷爷相,明显看到电梯是亮的,他很自然地过去按了按钮。忽然有个男生从后面过来拍了拍他,应该是其同学,他们继然很熟切地聊起了天……

这时电梯门开了,我们赶紧跟着这两个男生溜了进去。只见那个后来的男生按了8楼,我们关注的受害者按了5楼,并笑着问道:“咦?你不是都在四楼看书的么?怎么今天跑这么高?”

那个男生哈哈一笑,神秘道:“今天8楼会出大事。当然不能错失良机,要一饱眼福再去看书!”

受害者自然疑惑道:“大事?能出什么大事?”

那男生突地一声冷笑,面色变得阴沉下来,直直瞪着受害者道:“你不知道?不会吧……可就是关于你的呢!”

受害者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可随即笑道:“我去的是五楼!曹参,你又开玩笑了,装的还挺可怕,哈哈!”

曹参的眼睛立刻不同寻常地闪起了绿光,受害者愣住了,却还是痴痴支吾道:“你……带美瞳啦……”

电梯上到五楼。却没有开。一层也没开,直直升上八楼!受害者方才有些着急了,一边不停按按钮,还不忘喊着小伙伴道:“曹参。先别玩了。电梯好像坏了!”

曹参没有回答他。受害者一回头。还想说些什么,谁想迎面对上的不再是曹参那张熟悉的脸庞,而分明是个绿眼白毛的狐狸头。狰狞无比!

受害者哪见过这个,一时惊得差点晕过去!电梯门正好这时开了,他慌得一屁股瘫倒在门外,不断向后挪着。

八楼的大走廊里有几个背书的学生,可是居然看不见他们!

那个狐头人身的怪物走出电梯,突然从身后冒出了九条白尾,不断舞着……

我心下想到:这难道就是……山海青丘的九尾仙狐?阮汀羽的真身?

我们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九尾狐发出尖利的人声:“高洋,我长得真有这么像你朋友吗?”

原来受害者名叫高洋!

高洋吓得拼命摇头,口中不断求饶。

九尾狐丝毫不为所动,阴笑间突地飞扑向前,一双妖异碧眼正好对上高洋的眼睛。高洋惊张的大嘴还没来得及合上,人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只见他缓缓站起回身,向窗台走去,九尾狐在他身后不住阴笑道:“跳下去吧,跳下去吧!记住,是九尾狐逼你的,你是它要宰杀的羔羊!跳下去吧,跳下去吧!跳下去你就会变成厉鬼,变得强大,不要忘了你的怨气!”

高洋此时已经站在窗边了,这种情况下谁也忍不住要上前拉他,怎奈往事难改,我们就好像是3D电影的观众,有身临其境之感,却不可能改动半分剧情,根本触碰不到他!

随着九尾狐最后的幽幽一声:“化为厉鬼,不要忘仇~”高洋决绝地一个跃身,果真从八楼窗台上跳了下去!我们不禁伸手俯身喊道:“高洋!”

从八楼坠地,不过两秒多!两秒多,一个年轻勃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而真正可怕的是,对于他,噩梦与死亡才是刚刚开始……

阎钺只是冷冷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莫再多付感叹!记忆所现之重,是这只有问题的九尾狐!”

楚云晖少有地怒道:“他根本不是阮汀羽!”

我们这时才纷纷回头,只见那人身九尾狐头的怪物已变化为一个装扮妖异的青年男子,黑袍红饰,面容俊美。他淡漠傲然地看着坠楼之窗,嘴角浮出一抹邪笑,缓缓幽声道:“九尾狐兄弟,对不起了,又要

让你背负一个怨灵的强煞~”说罢弹指消失于一团黑雾之中。

我不免问道:“这是谁?!”

白诣一旁冷笑道:“原来是他!”

阎钺阴冷道:“果然如此!这是‘红王’的左护法‘吴卿’。”

穆哲不由疑惑道:“吴卿?,左护法……”

阎钺接着道:“‘红王’有两个最信任的大护法,一个就是这左护法‘吴卿’,另一个是右护法‘绿郎’。‘绿郎’多负责处理妖界魔域之事,而‘吴卿’专执行人间之恶,以神出鬼没、果决残忍著称!”

林红昭气道:“行恶就行恶,居然装成九尾狐的样子,真是可恨!”

只见阎钺已转身,闭目对着方才高洋坠楼的窗口念道:“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圆成。降身来接引,师宝自提携。慈悲洒法水,用已洗沉迷。永度三清岸,常辞五浊泥……”

阎钺念完《沐浴度魂咒》,对我们道:“这高洋的怨气被魔力所激,恨煞冲天,直指九尾仙狐,我刚才催动道行修为,念经安之,已让他恢复一定清醒。现在,就要让怨灵自己明白被害的真相!”

楚云晖明白道:“阎道长的意思是,让他的魂魄像我们一样重历往事记忆?”

阎钺点了点头,冷冷道:“虽是梦魇,也必清之。”随即一挥,我又感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回到了夜晚时分的红色建筑旁。

白诣淡然道:“趁着高洋的怨灵重历记忆之时,我们且去看其他三个阵眼吧!”(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凶煞四眼

大家顺着主道来到宁湖湖畔,发现染红的湖水皆已被抽干了,湖床的淤泥潮湿而肥沃。

阎钺托着罗盘精测,我看着湖前的拱桥,一下就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传说,便不知不觉就说到:“据传啊,那个失足落水的孩子是建桥工的儿子,一天,他又蹦又跳地穿过父亲建的石拱桥,去湖边玩,不幸溺水身亡。从此,学校即生出怪谈,说经过这座石拱桥时,绝不能蹦蹦跳跳,不然就会看见一个浑身是水的小孩,趴在石阶上看着你,让你陪他玩……”

云晖顿时呵呵笑道:“这又是听谁说的啊……”

我答道:“以前听苏翮说的呀~”

曹子明道:“必然不是真的了,他是凶煞九星阵的牺牲祭品,怨灵被束缚在‘禄存’阵眼内动弹不得,只能将怨煞发泄于九尾仙狐。”

大家都点了点头。

阎钺此时已找到落水之处,我们在湖边站定。想起以前还经常和室友同学、学生会同事来此聚餐聊天呢,心中不免一阵寒栗……

随着阎钺的幽然念咒:“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我们又来到了当年事发的校园记忆中。

一样是白天。唉!这魔域作恶也太招摇无畏了,居然毫不顾忌地都选在白天,而且是人们来往不断的白天!

很快我们便在到处抱着书的学生中看见了那个五岁的孩子,只见他果真蹦跳着从石桥上下来。忽然。一个慈爱的声音在后面喊住了他!“宝儿,慢点,宝儿……”

孩子一回头,立刻雀跃兴奋地喊道:“妈妈!妈妈!”

那是个柔美的年轻女人。她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又从兜里掏出几颗糖,笑着说:“宝儿最乖了,宝儿吃糖!”

小孩子见到糖,自然高兴极了,把糖塞到嘴里后。天真可爱地问道:“妈妈。妈妈,你真的来看我了,爸爸和奶奶还骗我说你死了呢!”

这句话虽出自娇嫩无邪的稚童之口,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却足以令在场的我们齐齐心头一颤、不寒而栗!不用说。这个母亲绝对有问题!

那女人依旧温柔笑着:“那妈妈带宝儿去玩好不好?”

孩子拍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

女人便起身牵起小孩的手。向我们所站的湖边缓缓走来。

到了湖边,小孩天真欢乐地问道:“妈妈,那我们玩什么呀?”

女人温柔笑道:“妈妈变魔术给宝儿看。怎么样?”

宝儿立刻蹦跳着,笑呼:“好啊!好啊!妈妈快变!妈妈快变!”

女人忽然变了脸色,妖媚问道:“宝儿,你说妈妈漂亮吗?”

宝儿一个劲地点头道:“漂亮,漂亮!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

余音未歇,刚刚那张慈爱、柔美的脸庞就忽地变成了可怖的狐狸脸,白毛碧眼!尖嘴里还不断发出刺耳的笑声:“宝儿,这样还漂亮吗?”

宝儿只是个五岁的孩子,顿时便被吓得瘫倒于地,颤抖着大哭起来,一边还叫着:“爸爸,救命!爸爸,救命!”

与之前一样,周围来往的学生根本看不见他!

面对这么无辜可怜的孩子,妖魔也没有丝毫怜悯之心,随着九尾摇摆、闪着幽光的碧眼一眨,宝儿也失去了意识,眼神呆滞地起身后,便缓缓走向湖水……

刚刚我们已经亲眼目睹高洋坠楼的经过,现下又如此面对稚童遇害,无能为力,不禁都哀然落泪……

随着小孩坠湖的一声心碎“扑通”,妖魔方才停止了“待汝死后,莫忘狐仇”的咒语,也还回了本貌———果然又是吴卿!

吴卿那张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的,只有妖异邪笑,人类生命在他的眼中不过如同草芥。他是“红王”手下最忠心得力的左护法,专职人间毒任,此番心里自然只有一个念头,好好嫁祸九尾仙狐阮汀羽,尽可能地积攒他的冤孽!

阎钺冷冷道:“化作厉鬼后,生前越善良的人反而会变得越凶残怨毒!尤其是童婴之鬼,本来就心智懵懂,更容易被魔力催生煞气,阮汀羽终日所受之痛苦可想而知!”

穆哲道:“如此说来,即使这宝儿重历记忆,看见吴卿,也不一定就能让之反应过来,害他的并不是九尾仙狐!”

阎钺点头阴冷道:“姑且先暂安之吧!”

他带我们回到现实之后,遂又催动道行修为,对着干湖默念起:“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

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

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

接下来,我们又去了学生宿舍5号楼和教师公寓十四栋,重历了剩下的两个阵眼中,怨灵死前的校园记忆。

“文曲”阵眼跳楼的高洋、“禄存”阵眼落湖的宝儿、“破军”阵眼坠楼的曹参、“廉贞”阵眼上吊的齐香……

发现这魔域“吴卿”,每每都会毫无征兆地变作被害者亲朋挚友的模样,先麻痹之,然后突然现出九尾狐的狰容、尾巴,令被害者死前记忆深刻,好嫁祸于九尾狐!

一路都没怎么开口的白诣,忽地淡然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大家都有点茫然,不知所指。

还是一旁的阎钺早掐指算到:“这吴卿,在“文曲”位害高洋时,变得是他挚友曹参的样子。而曹参,在五号宿舍楼,也就是“破军”位坠楼而亡!教师公寓“廉贞”位上吊的租客齐香,是曹参的女友。落湖的建桥工之子宝儿,正巧又是齐香的侄子。”

楚云晖点头道:“这九星阵中的四个凶煞阵眼,所牺牲的四个怨灵关系密切,便更容易统一他们的怨气!”

阎钺点头冷冷道:“正是如此!九尾仙狐阮汀羽被囚之“贪狼”位,是这凶阵的中心阵眼。”(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上古四兽

白诣淡然道:“一眼主星,四位凶煞,那么,只能从剩下的四处找突破了。”

穆哲听罢,思忖道:“九曜还剩四个星位,‘巨门’、‘武曲’、‘左辅’、‘右弼’。”

阎钺点点头,阴阴冷冷道:“所以先前就借来了闵姑娘的《山海录》,选出了四种神兽,破阵之日便镇于这四个星位,依之与怨灵抗衡,我们则趁机救出九尾仙狐。”

我听罢,点头欢喜笑道:“此番有阎道长筹谋,又得神兽相助,胜算自然是很大的!”

林红昭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用上古神兽对抗这几个怨灵,肯定没有问题……”

没想到阎钺却摇头打断道:“其实胜算很小!怨灵本身先不提,但别忘了,他们可是受魔域所控!别说‘红王’,到时候只要‘吴卿’出现,恐怕大家就前功尽弃,甚至难逃一死!”

我不免支吾道:“我们有七个人呢,还有神戒护体……这个‘吴卿’,有那么厉害?……”

阎钺随即便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盯着我,半晌刚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却被白诣一把拉住。白诣的神情很不好,阎钺便把话咽了下去,只说道:“若是好对付,堂堂上古青丘国的九尾狐族,能忍气吞声、任其摆布么?就是这被困其中的‘阮汀羽’也绝非凡庸之辈,却无奈遭受嫁祸之冤、身囚之辱!”

曹子明认真道:“愿听阎道长的安排。”

阎钺阴沉严肃道:“待主位缚仙阵的周遭,那些带有囚定魔力的地砖掀完。囚仙柱也重裹新漆,就是破阵的最佳时期!推算之,应是后晚!”

白诣随即浅笑道:“如此甚好!”又转而对我说:“那么明天,把房中的‘凤麟九髓兰’送给阎道长服下,确保万无一失。我已又让韩雁去瀛洲‘凤麟焰’移摘新兰了。”

我忙点了点头,阎钺也拱手道:“多谢!”

这几日行动紧凑,来往不便,楚云晖早打扫布置了阮轩三楼的一间上品客房,安排阎钺住下。

这阎钺,不吃饭不睡觉。闲暇时间只一动不动地在房内闭门打坐。无人敢扰。

回到“沁芳阁”,歇下后心下不免暗暗想到:经过这些天的行动,从阎钺的话语分析,他一定是算到了我或多或少和魔域有着什么过往。以致令“红王”不会杀我!所以上次下刀山崖、业火墟。才要独独带上我吧!而白诣从中各种阻拦。可以看出是出于保护,而他又掌握着“凤麟九髓兰”的唯一来源,阎钺也不敢放肆……我虽未觉醒。前尘一无所知。但既然如此,为了大家的安全,破阵之日若遇妖魔阻拦,关键时刻,我必须挡在最前面!虽然只要一回想起那六只血红的巨眼,至今仍会瑟瑟发抖,但如今,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失去任何一个队友更可怕了!

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看看表:入夜11点。都这么晚了……正疑惑着呢,门外传来白诣一向从容淡然的声音:“闵敏,是我。”

我忙过去把门打开。看着白诣那双漆黑到毫无介质的玄珠之眼,我的心情突而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还没等我说话,白诣便道:“这么晚的确有些打扰了。”

我忙摇了摇头。

白诣接着亲和:“但是,有几句话我必须嘱咐你。”

我忙又点了点头。

白诣略显严肃道:“你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记忆和修为尚未觉醒之时,你不过一介凡人。此番破阵凶险异常、缘劫难测,切记不可逞强!万事有我和阎钺在前,必要时刻,还有韩雁、泰逢。你靠后便可,无论怎样,安全第一!”

我听罢,只能点了点头。

白诣方浅然一笑,拍拍我的肩膀道:“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吧。”

我点头笑道:“嗯,放心吧。你也好好休息!”

看着白诣转身,我方关上房门。

一宿无话。

第二天竟可喜地发现,学校装修队不仅把红色建筑四周的地砖都掀了,准备铺新花色的,而且居然还掘了一圈沟!一问方知,是要安小喷泉!这下可好了,不仅动了九星局的风水,还阻了四方直冲阮汀羽的怨煞!

我们姑且监视待之。

当晚,阎钺把《山海录》交还于我道:“明晚就是破阵的关键时刻,四兽已选出,到时你负责召唤。”

我答应着接过书,忙问道:“请问是哪四兽?”

大家自然也齐齐看着阎钺。

只听阎钺冷冷道:“‘巨门’位安‘凤凰’中的‘雄凤’,以克‘文曲’眼的高洋怨灵;‘武曲’位安‘烛阴’,以克‘禄存’眼的宝儿怨灵;‘左辅’位安‘麒麟’,以克‘破军’眼的曹参怨灵;‘右弼’位安‘和鸾’中的‘雌鸾’,以克‘廉贞’眼的齐香怨灵。”

这一说罢,大家自然都会想到与自己的神戒,原来,是选了这四种神兽……

阎钺扫了在座一眼,继续严肃道:“这‘凤凰’、‘烛阴’、‘麒麟’、‘和鸾’四大神兽,的确与你们的身份与神戒相应,这也是我选择的原因。‘雄凤’为楚云晖,‘烛阴’为‘穆哲’,‘麒麟’为曹子明,‘和鸾’为林红昭,到时候你们四人也需与神兽一起,分守四处星眼,以神戒之力相助!而‘白龙’白诣、‘雌凤’闵敏则随我一起,战于‘贪狼’主眼。”

白诣听罢立刻道:“闵敏只需负责开始时召唤神兽即可,她并无过人的身手修为,不堪主眼之战,临战还是早早退于阵外稳妥!届时另有韩雁、泰逢代替助阵!”

我在一旁,也不敢多言什么。

阎钺果决否定道:“白诣你是知道的,她必须在场,不然我们毫无胜算,只会白白送死!‘红王’不会杀她的!”

白诣少有地一拍茶几怒道:“不要再说了!”

大家明显都被吓住了。我皱眉看了白诣一眼,随即起身坚定地道:“你们也应该问问我自己的选择!……破阵之时,我会战于主眼,哪也不去!谁也不能阻止我,更不要再来劝我一句!”

说罢,我便甩手回房。(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坦言肺腑

关紧房门后,我在心里默默对白诣说:“对不起,当众忤逆了你的意思,辜负了你的关心……但是,我却不得不这样做!大家生死与共,皆倾尽所能,我又怎可于危难之际、存亡之间躲退苟安!先前我总是充当被照顾与保护的角色,本已十分愧疚。此番既知有特殊原因令“红王”暂不杀我,那么,就让我也做一次大家的平安符吧!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此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不会又是白诣吧?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试探性地问道:“是谁?”

门外响起了楚云晖亲和温柔的声音:“是我。”

原来是云晖!我舒了口气,忙把门打开,斜眼嘟嘴道:“干嘛?”

云晖一见我这副表情,立刻温暖地笑了起来,双手提着纸袋,道:“请你去天台吃夜宵、聊天,赏不赏脸啊?”

我噘噘嘴,挑眉道:“突然这么好?切!肯定是被派来劝退的吧?”

却没想到这一说,云晖竟变了脸色,继而苦笑着摇头叹道:“这话说得着实令人伤心!自从把你千邀万请到这寒舍阮轩来后,哪一样事不先为你着想?东西不论大小,先尽着你的喜好,食物无论酸甜,先尽着你的口味。有谁能比?!初来时倒好,一处吃饭聊天、一处行动跋涉,毫无嫌隙顾忌,有什么心里话都和我先说。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你打心底里就渐渐疏远我。心思越来越细、架子越来越大,再不愿把真心吐露一二……白诣觉醒的早,博知潇洒,又予你有守护封印,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更愿意亲近他,是心之所趋、人之常情。然你素来对穆哲、子明、红昭亦都是百般关心、亲近,却唯独对我每每白眼、别扭。我想着,定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更胜别人,自而百无禁忌。却也开心释怀。可没想到。如今你对我的本根已改、信任削减,竟觉得我来找你,就只是做人说客!敢问自从相识以来,我何事没有先站在你的立场上远思近想、考虑周全。把尊重你的心情、意愿放在第一位?请问。又都是被谁派来的呢……”

本来心里就五味陈杂。一见是云晖,很自然地便耍了个性子,却没想到引得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句句锥心。泪水早决了堤……

云晖见我默默听着,泪流满面、一言不发了,也自悔失言,强笑了两声,把手中的纸袋塞过来,轻声道:“对不起,是我言重了。想着你晚饭吃的太少,恐怕是心情不好,我不放心……这是刚买的,你趁热吃吧,一会凉了,下肚不舒服!”

我这一听,反而从默默流泪变成了出声之哭!云晖也一时不知所措起来,弄得大家都被引来了。

林红昭一看,忙疾步过来,轻拍着我的背道:“我就说嘛,你更喜欢吃香辣蛏子、花甲,结果偏偏今天那老头没来!云兄弟跑了好久才买到这烤鸡和红薯。肯定是他笨嘴笨舌的没解释好,不哭不哭!”

曹子明也接到:“是啊敏敏,你且先姑且忍耐一晚,我明天亲自做桌海鲜全宴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居然连那成天冷不叽歪债主脸的穆哲也放柔了声音道:“其实这家烤鸡味道也不错,还送了红薯。”

我此刻心内真是蚂蚁过江、母猪上树、万千草泥马奔腾,什么对什么嘛!一把把纸袋推还云晖,半吼道:“都怪你,莫名其妙!”

红昭也紧跟着附和道:“是啊,好好的蛏子变烤鸡,花甲变红薯!而且这红薯,还是送的!”

我本来还想再骂他几句出气,谁知被这几人一逗,眼泪还挂在脸上呢,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我笑了,大家都舒了口气,红昭一边给我擦着眼泪,一边笑道:“好啦,不管怎样,你也好歹尝尝,不辜负云兄弟的一番心意!我们就先回房了哦,免得嘴馋~”说着便和子明、穆哲走开了。

他们一走,我又恢复了那张噘嘴不快的面容,头也扭到一边不睬他。

云晖早温暖笑道:“都怪我,刚刚莫名其妙、口不择言,大小姐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吧!”

我撇嘴瞪道:“谁稀罕打你啊!”

云晖笑道:“那可否请大小姐去天台上赏赏月、消消气,吃着烤鸡、红薯,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想到向来的态度确实令云晖伤了心,心下也十分后悔、难受,却又放不下面子,听他如此一说,少不得顺坡答道:“看在月色与烤鸡的份上,好吧~”

云晖笑着侧手弯腰道:“请!”

……

今夜的月色果然极好,我啃着烤鸡,云晖剥着红薯,不时地喂我一块吃。

我不免还是说道:“云晖,你刚刚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听了才伤心呢!我哪有故意疏远你?倒是你,这番才是对我心生猜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最亲近、无忌的人才会耍尽性子,不过是多说了几句有口无心的话,可你……”一时又要落泪。

云晖忙安慰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浮躁……哎,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当白诣第一次说起仙域瀛洲的‘凤麟焰’时,我就觉得特别熟悉!那‘凤麟九髓兰’也令人感觉格外亲切!”

我思忖着,半晌道:“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也确有此感……”

云晖笑道:“我们不是凤凰族吗?没准前世就真的生活在‘凤麟焰’呢,所以,只有我们能种植九髓仙兰!”

我想了想,确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云晖看着我笑道:“这茫茫世间,只有我们才是同族同脉,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最亲近的,永远不该因为一些旁枝末节便猜忌伤心。”

我早噘嘴道:“哼!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啊!倒是你喜欢莫名其妙,现在还敢这么振振有辞!”

云晖的笑容温暖无比,往我嘴里又塞了块金红的热薯,道:“在下知错了,这厢给您赔罪!望您大人有大量,在下愿每天供奉美食以将功补过!”

我得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破阵

待到破阵之日,我们从早上就开始热身、准备。

阎钺冷冷道:“除了要弄清这‘凶煞九星阵’中的各个星位阵眼,各司一处、刑克知度,我还要再教你们一则‘九星神咒’。”

九星神咒?听名字好高大上啊!可是再好的咒语也得道行、修为深厚的人念,才可现其神效,好在我们还有些神器护体,平添灵气!

阎钺随即道:“神咒一定要记熟,开阵时刻必须一起念!大家可得听好了!‘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大家跟着念了几遍,方都记住了。

阎钺继而点头道:“待到晚间,大家先按我之前安排的星位入定,我会开一种特殊结界,闵敏立刻在相应的阵眼放出神兽!”

我们正答应着呢,阎钺却又突一皱眉,面色不安,随即掐指细算起来。

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出什么茬子了吧?!难道是吴卿杀来了?!

白诣从容问道:“怎么了?”

阎钺迟疑了半晌,缓缓道:“那个茅山术士,恐又要来捣乱!”

云晖思量道:“能把他隔在结界之外的话,应无大碍。”

阎钺摇了摇头,阴冷道:“不。他会聚阳术……诸位也知道我的身份,生长于人间,本已是逆行……实不相瞒,我最怕纯阳之光,他既有法汇聚晨阳之正气,便足以破我结界!”

想到上回阎钺的灼伤,触目惊心,犹在眼前,大家不禁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穆哲冷冷道:“那就在破阵之前把他干掉!阎道长必能算出其人藏身之所,还请现在告知在下!”

阎钺又摇了摇头。严肃道:“他的修为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现在动手,只会弄得两败俱伤,于破阵不利!”

白诣淡然道:“不用担心,上次已经令他负了伤。这回稍稍一计。他想来也来不了!”

我虽然很想问白诣会用什么办法。但经昨晚一执,他貌似已经不理我了,便也不敢多嘴。

好在红昭已问道:“有什么计策可以令他来不了?”

白诣缓缓摊开右手。其上竟忽然多出了个五彩缤纷的大海螺,非常漂亮夺目!

大家不免都疑惑道:“这是什么宝贝呀?”

还是阎钺懂行,冷冷道:“鲛之幻?”

鲛之幻?是什么法宝?不过这海螺倒挺漂亮的!

白诣点头淡然道:“没错,阎道长多闻博识,这确实是‘鲛之幻’。其内集有南海鲛人的萦梦歌声,可以致幻,即使是仙人,也难以抵抗。这几天,就先让他好好留在梦里吧~”

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宝物?我不禁惊讶的眨巴眨巴眼睛。

白诣抬起手,轻声一道:“去吧~”那缤纷斑斓的大海螺便随即消失在一朵五彩光芒中……

白诣继而对阎钺浅然笑道:“阎道长,现在可以后顾无忧了。”

阎钺虽点了点头,还是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下面,就要看魔域的意思了。不要忘了,‘红王’可是随时笼罩在你们头顶的一片乌云之天。”

我虽然没说话,可心下不免担忧思忖道:即使‘红王’不出面,那个神出鬼没、心狠手辣的‘吴卿’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九星阵可是他一手铸成的呢!

……

到了晚上,苦苦等待却又紧张畏惧的破阵之时终于要到了!

大家从阮轩出发,低调前往校园。我和白诣、穆哲来到属于“贪狼”星位的红色建筑之下。而楚云晖、穆哲、曹子明、林红昭则分别站在“巨门”星位的“逸夫楼”前、“武曲”星位的“田径场”上、“左辅”星位的“第一食堂”旁、“右弼”星位的“校医院”侧。

阎钺占测细推了精确的行动时间,一直闭目等待着。我手中捧着《山海录》,一刻也不敢走神怠慢。

就这样一直等到晚间八点左右,阎钺突地双眼一睁,手上“三清铃”响动,开始施法念咒起来:“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开!”

眼睛一闭一睁间,我们已来到结界。

转身再看看那组校园里口口相传的辟邪大红建筑,如今已变成了烧红的妖异烙铁柱,上面还缠裹、闪烁着来自魔域的幽绿业火!

我想,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吧!要是众师生们知道了真相,还不吓死!唉,信仰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呀,我算是亲眼见证了!

地上有幽碧色的边框印记,分支相连。若能在上空俯瞰,校园果真应是一副清晰明显的九曜星位图!

随着阎钺肃声喊道:“出神兽!”

我忙按照他之前反复教我的驭神奇诀,利用“羲凰神戒”,旋转施法,顺利把“凤凰”、“烛阴”、“麒麟”、“和鸾”这四大上古神兽从《山海录》中召出,分别安在“巨门”、“武曲”、“左辅”、“右弼”各星位上,由楚云晖、穆哲、曹子明、林红昭控制。

神兽即一入位,我们立刻齐齐闭目合掌念道:“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这《九星神咒》一念,那“文曲”、“禄存”、“破军”、“廉贞”四大凶煞之位的怨灵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之前阎钺已用《沐浴度魂咒》令他们尽量恢复了本我意识,又重历过校园记忆里各自的死亡真相,如今可明显感到四灵的煞气动摇,对于被囚在“贪狼”主位阮汀羽的怨念也减弱了不少!

这真是再好不过!有动摇就有希望!如此,破阵胜算大增!

一切皆按计划严密行动:“巨门”星位的楚云晖,应神兽“丹穴雄凤”,燃金焰以逼克“文曲”之高洋怨灵;“武曲”星位的穆哲,应神兽“钟山烛阴”,燃紫焰以逼克“禄存”之宝儿怨灵;“左辅”星位的曹子明,应神兽“上古雄麒”,燃蓝焰以逼克“破军”之曹参怨灵;“右弼”星位的林红昭,应神兽“女床雌鸾”,燃赤焰以逼克“廉贞”之齐香怨灵。

又有阎钺定于“贪狼”主位,催动道行修为,复念《金光神咒》以辅:“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

,覆护真人……”

很快,那四怨灵便痛苦难耐,成功逼出了所属的凶煞星位!

四灵一出,无所逃遁,竟一起朝我们这边的“业火囚仙柱”拥来。楚云晖他们自也携各自神兽即刻追来!

怨灵一见阎钺,便齐齐跪下伏身求饶,可见魔性已出、怨煞已散。

阎钺厉声道:“尔等身怀怨气,化作厉鬼,不分青白,冲煞仙狐,本应把你们打得魂灵聚散,以作惩戒!但念及你们先前是为魔域所害、魔力所控,噬灭本我。今真相已知,回头是岸,反省悔过。特恩予救苦超度,不受炼狱之苦!早早轮回,投胎转世,切记心怀向善!”

四灵忙叩恩不迭。

阎钺随即施法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随着《救苦往生咒》念毕,四灵已沐浴消失于一片金光之中。

想着他们曾是我的校友前辈,且宝儿那么年幼也遭此灭劫,太过无辜可怜!而阎钺提之“炼狱之苦”也着实触心,令我忆起逝者先辈,不免也合掌念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云晖在旁笑道:“原来你也会念咒啊!虽然所生金光不可比阎道长,但是心诚可嘉,已成道行!”

我笑道:“那是自然!”又不免忧伤道:“我念这《破地狱咒》,即使真能超度亡灵又如何?阎钺也说了,我外公虽死,可并没有报道于地府。若是像高洋他们的怨灵一样,被施法囚于煞阵,甚至是魔域之中,无边受苦,教我如何能安!”

云晖忙安慰道:“不会的,你外公那么厉害又心思缜密,留下各种线索指引、保护着你,既然未入地府,自然是羽化登仙了!等你将来功德圆满,就能见到他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阮汀羽现世

四灵虽已超度,但大家望着这“业火囚仙柱”,却仍然难感轻松。

阎钺冷冷道:“怨灵好收,但这‘贪狼’位的囚仙柱才是大问题!”

我不免疑惑着问道:“那‘九尾仙狐’阮汀羽就被囚在这里吗?为何看不见其身?”

阎钺阴阴冷冷道:“看不见?那是因为这囚仙柱挡着吧!”

林红昭也纳闷道:“囚仙柱挡着?可这柱子也就这么大啊……背面也没有捆绑仙狐呀!”

白诣依旧从容一笑,淡然道:“那是因为阮汀羽,被困在这柱子里面~”

什么?!看着这烙红烙红的大铁柱,又缠裹着点点业火……如此还要四方怨灵冲煞不断,魔域吴卿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穆哲冷冷道:“他们这是想以一儆百!”

突地,天地间传来一阵妖异狂笑,和我们之前听见的“红王”笑声有些区别。这又是谁?竟也能进的了阎钺的结界!只恐怕……

笑声渐渐清晰凑近起来,不等我等思维反应,早有个黑色身影飞降在我们面前。高挑的身材、俊美的脸庞,果然是吴卿!完美皮囊下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吴卿继续放肆地笑着,一脸不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今天人还挺齐,真是无知者,无畏!”

穆哲怒道:“废话少说!”手中的“烛阴神弓”早已紧握。

吴卿根本不把这些神器放在眼里,笑得更加妖异了。缓缓道:“初生牛犊,蠢不可遏!小小棋子拿着我赏的道具,居然还敢找我叫盘,我是懒得和你们废话!动手真是失了身份。”

白诣浅然笑道:“吴左护法,你想怎样?”

吴卿冷笑着,摇头叹息道:“白龙,不要着急嘛,真可惜我们终还是站在了敌对阵营!我都不免要悲叹你的愚蠢糊涂啊!……不过,既然你带着他们都来了,还帮我超度了几个冤魂。我也不好不表示些什么。眼下我也生源凋敝。魔域所缺乏的,正是像诸位这样的青年才俊!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正好练练兵!”说完便口气一改,严肃道:“出来吧!”

我们还在惊疑未定中……。只见从吴卿身后缓缓走出了几个人影。半晌方才看清……竟是———阮家爷爷和阮氏三兄弟?!

心中瞬间又是万千草泥马奔腾啊!什么情况?!

只见吴卿佯装恭敬地对阮家爷爷说:“阮老前辈。素闻你家教严格,阮氏一族在您的带领下英才辈出。我初见这三位小哥就感气度不凡,且又与这些擅闯者年龄相当。正好切磋切磋,也让我开开眼界呀~”

阮家爷爷严庄镇定,拱手道:“大护法过誉了!老夫虽家教严格,却失于训练,小辈皆庸庸无能,今日亦不敢坏大护法正事!”

吴卿又一声冷笑,略带不耐烦道:“阮老前辈过谦了!这几个蠢货,死一回仙身还不够,如今不过是区区凡人,再青年才俊又能厉害到哪去?!然你家这三位小兄弟可不一样,九尾仙狐的纯正血统,隔世精良的栽培教育。阮刑七岁就能独杀上古异兽,阮越孩提之时,就已显读心、幻术天赋,阮煜更是聪明绝顶,制暗器、调精毒,连蛇族都自愧不如啊!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一席话听罢,我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这真的是和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了一个暑假的阮氏三兄弟?!那个很少说话,行动只靠“定心罩”的阮刑,那个只会读书、下棋的阮煜,还有那个最胆小怕事、咋咋呼呼的阮煜!好好好,真是没看出来啊!我还可笑地觉得阮越最乖巧亲和,有疑惑就找他套话,呵呵,读心术?幻术?……真是可怕!那阮煜整天装疯卖傻,隐藏得就更深了!果然是狐狸,极品九尾狐狸!

阮家三兄弟明显是看出了我们的脸色已变,也都面色沉重、眉头皱紧……

吴卿倒是得意一笑,看了看阮氏三兄弟,又瞥一眼阮家爷爷,略作不满道:“呵呵,你们该不会是做了两个月细作,对他们生出感情来了吧?!不过,一直以来,事无巨细,消息禀报的倒还详尽、及时。此次也多亏了你们发现这几人要来破阵找死,我才好如此步步深诱、瓮中捉鳖呀!”

此番话一出,我们更是彻底无语了!

阮家爷爷急忙拱手,帮孙儿们解释道:“还请大护法明鉴!我们阮氏一族对‘红王’忠心不二,天地可知!”

吴卿听罢,笑道:“你们的忠心,我自然也知道。然此次不同,这阵内困的,可是你们阮家最优秀的后辈,阮汀羽呀!而且那楚云晖的祖上对你有救命之恩,他又是你阮家带大的……不忍心,也是有的。”

他故意把“阮汀羽”三个字重重的念出,就连我听了也感锥心,何况是至亲!

却不想阮家爷爷随即果决道:“阮汀羽这个不道逆孙,背离‘红王’!早就被老夫逐出阮氏宗谱,形同路人!至于楚云晖,以养育之情报救命之恩,早已因果相抵。今朝敌绝,生死无怨!”

楚云晖不由皱紧了眉。

在吴卿那满意了、妖异可怕的笑声中,阮家三兄弟皆已上前。

吴卿拍着阮煜的肩膀冷冷说:“杀了他们!要是输了,你哥哥可又要加刑哦~”

阮煜再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小弟样了,如今眉目如火,烈焰赤衣,手中的红光内正蕴着剧毒的妖冥暗器。

近来三观颠覆了太多,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阮家到底忠于哪边?!

,我们一直被骗了……

我们各自放出神器于手中,却仍在观势揣度,谁料阮煜那个心狠手辣、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死狐狸却纵身一跃,果决地向我们甩来一阵毒镖针雨!

大家用神器、神戒抵挡不暇,阮刑他们已杀了过来,顷刻混战一团,不可言说!……

阮越即使身处厮杀,依旧带着那浅浅的温柔笑容、穆如清风,可此时那双眼早已不假装清澈单纯,正贪婪吐着致命幻觉的魔舌,大家都尽量避开他神出鬼没的目光……

看来阮家三兄弟是来真的了,杀意已决!果然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狐狸,向来是最圆滑多变的!

上古四大神兽也纷纷助阵,一时凤鸣麒叫、鸾飞蛇腾,可居然很快就被阮越的幻术控制,不能自已!

谁能想到,我们六个加上阎钺,居然也不能占一点上峰!可见阮家三兄弟之前隐藏得有多深!

我是处处不敌的,加之阮贼们狠下杀手,基本全靠白诣保护……正在战得不可开交,必有一亡之际,“业火囚仙柱”忽地剧烈抖动了起来!

什么情况?!莫非是阮汀羽……他,一定是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

阮家三兄弟似也有所触动,身手明显缓下来了三分。

一直在旁冷眼静观的阮家爷爷和恶魔大护法吴卿,倒依旧是泰山稳当,丝毫不恸。

混战之中,囚仙柱抖得越来越厉害了,阮煜已经彻底打不下去,我们也不屑于趁机伤他。

吴卿见此,终于出手了!只见他突一跃起,化作黑风,瞬间凌于那囚仙柱之上。他这么一镇,抖动立刻停止住。可阮煜也彻底呆住了,仰望之中,眼里难掩的分明都是痛苦与失望!

大家都住了手,仰首瞪着吴卿。

那吴卿居高临下,一声冷笑,鄙夷道:“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真是可笑!仙又怎样?魔又怎样!哈哈哈哈!……既然你们拼命厮杀,都只为了这个阮汀羽,我要是再吝啬把他藏在柱子里不肯示人,岂不是太过分了么?你们刚才演了一场好戏给我看,那么我也来还个席,作个人情吧!”

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黑袍靴下那烙红烙红的囚仙柱。

只见吴卿冷笑着一跺脚,一声清晰的“咔嚓”声便穿透我们每个人的耳膜,传到心里……

囚仙柱裂开了!且迅速裂成四瓣轰然倒地!

而我们苦苦盼望的九尾仙狐,也终于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是的,的确能看出是个巨大的九尾狐身廓,只是……早已灼烧得焦不成形!……它浑身捆缠着烙红烙红的粗长铁锁,已一动难动了。唯有伏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上竟连一块全皮好肉都没有!没有流血,却焦灼不堪!

听闻“九尾仙狐”阮汀羽,是这天下毛色最纯正,形貌最俊美的白狐仙……可眼前这堆冒着乌烟的焦肉上,只有那对碧眼还算分明……

阮家爷爷倒还能保持镇定,阮刑和阮越也强忍着泪水……可阮煜见到这一幕,顷刻崩溃,跌跪下来,颤抖着泪如雨下,向奄奄一息的狐兄挣扎爬去……他一定无法相信,昔日风华绝代、聪慧冠群的哥哥,自幼崇敬、依赖、引以为傲的哥哥,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他,却要忠心侍奉于行刑者,俯首称臣、做牛做马,毫无怨言、至死不渝!……呵呵……

我们,其实也差不多,或许还更可悲!……

或许吴卿说的没错,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真是可笑!仙又怎样?魔又怎样!(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左右大护法

吴卿那个丧心病狂的魔头,居然一跃落到阮煜的面前,挡住了他挣扎着爬向的道路。

吴卿一声冷笑,面带鄙夷俯身道:“小煜,这些年我可是有很用心地照顾你哥哥呢!还满意吗?……哦,对了!阮老前辈刚才说,他已被逐出了你们的阮氏宗谱,和你们再无半点关系,形同路人,也就早不是你哥哥了!”

阮煜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吴卿敏捷地移开身体,又笑道:“既然此阵已破,玩我也玩腻了,再留着这堆烂肉也徒惹得烦心碍眼……小煜,我一直还是很看好你的,这次就由你亲手把他结果了,以表忠心。本护法自会保你日后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阮煜继续往前爬着,失魂落魄,早已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爬到奄奄一息的兄长跟前,不住扣头落泪。在焦灼不堪的九尾狐身躯上,那唯一还算明显的碧眼内,也沁出了点点泪光……

吴卿看在眼里,明显很不高兴,加重了口气,愠声道:“阮煜!你也想要违抗命令吗?阮汀羽的例子可就摆在面前呀!”

一旁的阮刑、阮越早变了脸色,却也不敢多言。可阮煜,还是毫无改变。

阮家爷爷忙疾步走到吴卿身边,拱手道:“大护法息怒,小孙绝不敢违抗尊命!只是,处决阮汀羽,恐应先禀告‘红王’。”

吴卿立即转头厉声道:“我敬你的年岁,尊称你一句阮老前辈。你可不要倚老卖老,忘了身份啊!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在教我做事吗?!”

阮家爷爷连忙低首惶恐道:“老身不敢!”

吴卿一声冷笑:“不敢就好!既然你这孙儿下不了手,就由你动手吧!等把此事解决了之后,我再好好帮你管教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孙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无视尊命,诚心自找和阮汀羽一样的下场!”

阮家爷爷听罢,身子明显一颤。却随即双眼露出凶光,来到九尾狐身边,右手掌中已蕴出一把长剑。

九尾狐依旧在地上奄奄喘息,泪流满面的阮煜此时也惊恐地抬头看着爷爷。难道阮爷爷真的忍心……

阮家爷爷手中的长剑已经渐渐举起……白诣突地一个飞身上前。挡住淡然道:“谁也不许动他!”

吴卿只是冷眼旁观。面露讽笑。眼看阮家爷爷和白诣又要一场血战。我们也都做好了再战的准备。

四大神兽在脱离阮越的幻术后,我已把它们重新封回了《山海录》。吴卿轻易不屑于出手,所以再打起来后,应该是白诣单挑阮家爷爷。我们五人加上阎钺。对付阮刑、阮越!

厮杀一触即发!

却突地一道青电闪现。从天而降个青袍碧饰的男子,一身装扮样式与黑袍红饰的吴卿非常相似。一样的面容白皙、十分年轻,细看下来。竟比吴卿还要俊美三分!

阮家爷爷和阮刑、阮越一见他,立刻参拜道:“见过右护法!”就连已经痴痴傻傻的阮煜也不忘颤颤巍巍地拱手鞠躬。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右大护法“绿郎”?!之前听阎钺说过,“红王”最信任、最得力的,是一向以严谨冷酷著称的左护法“吴卿”,而最得王心,一直留在身边处理魔域事务的,则是右护法“绿郎”。这个“绿郎”神秘莫测、喜怒不露,面容和善,可要论起蛇蝎心肠、城府心机,比起“吴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绿郎”几乎是不离开魔域的,如今他竟“大驾光临”于此,自然令众人着实捏了把冷汗,动辄我们就会比阮汀羽死得更惨!

吴卿自然也有些惊讶,凛凛问道:“你怎么来了?莫非是‘红王’有令?”在翩翩公子的“绿郎”面前,他则更显冷酷英气。

绿郎轻轻一笑,缓缓道:“人间是吴兄的地盘,若是无事,我自不会擅来打扰。只是这次,确实是带了红王的两条命令!”

吴卿听罢,立刻拱手道:“属下接旨。”

绿郎方严肃道:“‘红王’有令,第一,罪臣阮汀羽已刑满,可以恩准获释了,但从此与魔域、与阮氏家族再无瓜葛!我魔域之人不可擅自私见,违令者,死!第二,本王对白龙尚有旧情难却,此番再宽恕他最后一次,左护法不必为难!”

旨意言毕,阮家人都松了口气,我们虽感莫名其妙,但好在也算暂且脱离了生命危险。可那吴卿脸色就不好看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属下遵旨!”

绿郎点头满意一笑,素手轻轻一挥,九尾狐身上捆缠的烙红铁锁便消失了。

吴卿还是难掩怒气,瞪着绿郎冷冷道:“不知这次之命,是‘红王’的本意,还是你进的意见呀?”

绿郎轻然笑道:“大家各司其职,忠心为主。人间自古便属吴兄掌管,这其中的事别说我根本不知,就算是了解详尽,也不敢越职进言啊!‘红王’明鉴,远谋深思,我也只是负责传令,不敢揣度。”

吴卿点着头,冷笑道:“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像传令这种小事,什么时候也劳烦您右大护法亲自出马,让在下方才着实惶恐不安呢!”

绿郎轻轻一笑,从容道:“‘红王’圣明,吴兄只要忠心为主,兢业行事,何感不安?既然王令已传,我也不便久留人间,这就回去复命了!”

吴卿只好一脸不快地拱了拱手。

阮家诸位皆拜道:“恭送右护法!”

我们自然是从头到尾都一直盯着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右大护法,它虽看似温和谦恭,却能令气场极强的吴卿也舌战难胜!

绿郎化电消失之前,居然看了我一眼。虽然只有那么短短一瞥,目光却实感意味深长……但是,想来他应该没有理由看我啊……倒是记得他刚刚说了“红王”特赦白诣,白诣就站在我身旁,或许是看白诣的,我感觉错了吧……

右大护法一走,吴卿就怒气难遏了,虽然王命在上,他不敢再动阮汀羽,但是这魔域安插在人间的阮氏家族还归他管啊!必然要成为他的出气筒了!

吴卿随即冷冷道:“既然‘红王‘有令,也省的我们污了眼、脏了手!只是这狐狸和魔域再没有半点关系,好在阮老前辈早就把他逐出了宗谱之外,恩断义绝、形同陌路,日后自然也不会擅自私见,招惹死罪!”

阮家爷爷低头拱手道:“这是自然!”

吴卿冷笑道:“那就好!看他这个样子,恐怕也时日无多了,我们且回吧!”

阮家爷爷和阮刑、阮越都应声跟随,唯独阮煜还是死死趴在他那奄奄一息的哥哥身边,充耳不闻。

本来自古即可专断人间事务,堂堂的左大护法“吴卿”,刚刚就已觉颜面扫地一肚子火。结果这手下的小兵犊子竟还敢屡屡无视他的命令,让他下不来台!自然不会再忍!只见吴卿头也不回袖袍一挥,立刻便有一团黑雾直冲而去,阮煜顷刻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重重摔在地上,抚心吐血。

阮家爷爷连忙低头拱手道:“大护法息怒!”

吴卿冷笑道:“看来你果然是疏于管教了!哼,不过没关系,既然他归本护法统领,待会本护法就好好帮你教训教训孙子!回府!”

阮家爷爷忙给另外两个孙子使眼色,阮刑、阮越立刻上前,把阮煜连拖带拽地拉扶起来。

这行魔域之众正向他们突然降临一般,顷刻消失于一片黑雾之中,只留下惊疑未定的我们,和奄奄一息、焦灼难辨的阮汀羽。

我不免蹲下忧虑道:“阮汀羽伤成这样,还能恢复吗?”

阎钺冷冷道:“伤还是其次,关键是他内丹已碎,恐怕性命都难保!不然,你以为‘红王’会那么好心放人?”

林红昭随即郁闷道:“内丹已碎?太狠毒了吧……那我们该怎么办?到底还能不能救?”

白诣看着地上的仙狐,半晌缓缓道:“云晖你留下来照顾大家,穆哲和我一起送阮汀羽回乡疗伤。”

穆哲自然立刻欣然答应。

我不禁弱弱支吾道:“回乡?你是指……”

曹子明附问道:“山海青丘国?”

白诣轻轻点了点头,淡然道:“此行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你们自己注意安全,凡事等我回来再说。韩雁新带回的‘凤麟九髓兰’,已经放到云晖和闵敏的房间里了,记得定期给阎道长送去。”

我难忍惊讶与伤感道:“这么长时间?!我也要去!”

白诣依旧是那淡然的口气:“不可。”

阎钺点头思忖道:“山海青丘国灵气天成,又是九尾狐的乡土故里。召族魂、祭古灵,或许这是唯一能够救阮汀羽的方法了。”

云晖听罢,方也答应道:“白诣你放心去吧,还盼你可早早归来!”

白诣把阮汀羽收在了“白龙”戒内后,阎钺便破了结界,自行告辞回齐云仙山了。我们六人回到阮轩之后,白诣一刻也不愿歇息,登时就与穆哲用山海黑玉匣穿梭去了青丘国。(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纠结

自白诣、穆哲他们离开后,大家的行动就告一段落了,居然也按时按点地上起课来,如同恢复了之前的普通大学生活。

九月末的一日晚饭后,我和楚云晖、曹子明、林红昭四个聚在阮轩的一楼主厅喝茶、聊天,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这回很自然地便想到了是苏翮,果然不错!

我们互相亲切地打过招呼,苏翮坐定后,先是笑着问了下白诣和穆哲今天怎么没见?

云晖笑着答道:“嗷,学长,他们这几天有事,请假回老家去了。”

之后便闲聊起来,没一会儿,苏翮突然面露忧色道:“对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学校总出事。”

我立刻疑惑道:“出事?出什么事啦?没听说呀……”

苏翮答道:“学校不是要迎评估嘛,自然一有不好的事就会全力封锁消息,加之你们不在学校里住,只是匆匆来去上个课,自然也就无所耳闻。”

因为“凶煞九星阵”被破,惹得魔域安插在人间的左大护法“吴卿”心怀不满,虽然看似平息了,但我一直都在心里隐隐担忧着,唯恐又出什么事情,今晚听苏翮这么一说,不免紧张起来。

楚云晖也忙道:“学长请说,愿闻其详!”

苏翮皱眉道:“其实,学校里一直不都广为流传,那图书馆前面的红色建筑是辟邪驱妖的吗?为上一任校长请高人所筑。从此之后,全校平安。再无意外怪事发生。那么,此次装修校园便不应该妄动。可是为了美观,也不知道怎么,装修队就胡乱破了阵法,导致意外又起,风波难平!”

果然……还是与煞阵有关?……

苏翮接着道:“短短几天内,就一连闹出了三起意外!这头一件,发生在男生宿舍九号楼,好好的一个学生就莫名其妙跳了楼!到现在还原因不明!……第二件,还是在这九号楼!有个来自新疆的学生。学地质的。前几日感冒不舒服,午后去校医院吊了瓶水,回来便上床睡觉了。到了晚饭时间,室友喊他吃饭。结果发现他早已死在了床上!皮肤发紫。全身僵硬!”

我们如今的抗震惊能力已经远超过往。只是不免疑惑道:“怎么总是九号楼出事啊……”

苏翮又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叹道:“唉,大家都说因为九号楼是学校最外围最偏僻的一栋楼。就靠着荒野,阴气过重,走廊灯又莫名老坏,一到晚上更显阴森。我们这本就属郊区,谁知道之前是不是乱坟岗?……学校为了不影响评估,已经全面封锁了消息,死了人的宿舍里的其他学生都暂且调到一楼宿管值班室旁的房子里住了。这些,还是我以前在学生会认识的一个地科系同事悄悄告诉我的呢!”

我们思忖了半晌,云晖点头问道:“那第三件事呢?该不会还是发生在九号楼吧?”

苏翮摇头道:“那倒不是。”又看了我一眼,认真道:“这起是女生宿舍,一号楼。”

我不禁脱口而出道:“什么?一号楼?那不是我的宿舍楼嘛?什么情况?!”

苏翮缓缓道:“嗯我知道,你的宿舍在一楼,不过这事发生在三楼。大家都看过,我们学校的宿舍只有一楼、二楼有防护栏,上面就没安了。前几天,有几个歹徒踩着防护栏爬上了三楼,从各阳台潜入,竟然把整个三层靠南的房间都给盗了,还用了迷烟!”

林红昭惊道:“迷烟?!这……”

苏翮点头道:“是啊,大家都昏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醒,个个都喊头疼,后来竟在地上发现了迷魂残烟!那么多宿舍,光笔记本都丢了十几台,现金少了好几千,一时吓得哭声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的……虽然学校阻止,可还是有人气不过,报了警,但最终学校还是压了下去,只给报了丢失400元,因为500可就要立案了,会影响评估!这起发生后,传闻都说可能就是那些装修工干的,最熟悉各寝室……但学校又不敢声张!”

我气得一拍茶几,怒道:“评估、评估!就知道弄这种虚伪的表面工作,不落实学生的实际利益!对女生宿舍弄迷烟,真是太可恨了!而且我看那些装修工……唉!八成也真是!”

曹子明问道:“这都闹出人命了,当真学校就这样不了了之?”

苏翮叹道:“学校还不就这样一直压着,推来推去……最可怜的就是那吊水身亡的大一学生,又是家里的独子,他父母千里迢迢,转了好几班车从新疆赶过来,可学校又查不出死因,一直敷衍推脱着,只说还在开会商讨,天天开会,就是没有答复,也不肯赔款。那家父母早已崩溃心碎,还处处受人冷眼,连个安顿和说好话的人都没有!好像说是无奈地准备要把闹上新闻呢!”

我冷笑道:“闹上新闻才好呢!学校这做法真是太挫了!”

苏翮道:“现在啊,不管以前是信还是不信的,都觉得确实是动了辟邪建筑惹出的祸患……我想,不会是,那被镇压的九尾妖狐逃出来了吧……”

我的心里不觉又一紧,明明不关九尾狐的事……而且人家是仙狐,不是妖狐好不好!

云晖立刻笑道:“嗨,什么妖狐的纯属无稽之谈!学校最近多事,恐怕确是因为全面装修之祸,平添了太多社会人士,不乏有趁机混入的。至于那什么怪谈传闻,多是牵强附会,不足可信!咱们都是21世纪的大学生,崇尚科学!学长,对吧?”

我们也忙纷纷附和,苏翮只好点了点头。

……

大家又聊了好一会儿,苏翮方才起身告辞。送走了他后,我们不禁又纠结起来。

我担忧道:“现下白诣不在,但学校面临着意外危机,恐怕又是那吴卿在作怪!我们也不太会测什么妖邪,要不,再请阎钺过来一趟?正好他也要到服用‘凤麟九髓兰’的时间了。”

云晖想罢点头道:“也好,现在学校又开始死人,怕就怕是吴卿在弄新阵,那可就麻烦了!……而且‘红王’已对阮家生疑,阮煜失态,现在必然也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实在是兵荒马乱之际!”

林红昭带着疑惑道:“你确定那阮家就是好人吗?从上次的事已经证明,他们隐瞒了太多太多,狐狸可是出了名的自私狡猾,而且魔域身份确凿啊!为了自家的安全,也不一定就会坚定地向着我们!”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着楚云晖,他顿了顿,却坚定地说:“我相信阮爷爷。但敏感时刻,他必然也不敢大明大方地帮着我们,但也绝不会害我们!”

林红昭冷笑道:“哼!我看难说!上次要不是什么右护法‘绿郎’突然出现,阮家可就要动手了!而且上次老狐狸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我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无论怎样,关键还是要靠自己,明天我就和云晖去送仙兰,对阎钺说明情况,把他请来。”

大家方停了争论,一会也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但我还没迈进“沁芳阁”,却就又被楚云晖叫住,约着上天台聊天……

坐在一片青叶花香簇拥的秋千上欣赏月色,是件惬意而清心的事。

我淡然笑道:“今晚要聊什么呢?”

云晖先却是顿了半晌,方迟迟带着疑惑道:“我感觉……你对苏翮的感情很特别……所以忍不住想问问你……”

我先是一愣,继而略带支吾道:“额……是嘛?……。”思罢反问道:“你是说当初我不惜牺牲昆吾族的性命,大费周章去救他的事吗?”

云晖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光这个,我只是感觉……你看他的眼神好像很奇怪,说不清楚……”

我没有立刻回答,夜色寂寂,沉默令世界都融于宁静……

半晌我还是严肃道:“楚云晖,有件事说了,你或许也不相信!”

云晖楞了一下,即而认真道:“你说的,我一定相信!”

我立即侧转身子正对着云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严肃道:“我感觉,苏翮,他,很像我外公!”

楚云晖闻此还是不免一惊,脱口而出道:“什么?”

我立刻翻了个白眼,嘟嘴道:“我说你不相信吧!还非要问我!”

云晖忙摇头道:“不!我相信,我相信。你好好详细的把说一下,苏翮,怎么会像你外公?”

我方点了点头,缓缓道来:“我小时候就听妈妈说,舅舅长得和外公非常相像。在我大一参加学生会第三轮面试时,第一眼见到苏翮,就觉得特别亲切、似曾相识!无论是长相,还是音容笑貌、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感觉,都很像舅舅。而且我有两张外公的一寸照片,这么一对,我居然发现,苏翮……苏翮他竟然比舅舅长得更像我外公!而且他和外公一样出生于公历11月……我真的纠结了!甚至有时会情不自禁地把他当作是外公的转世!”(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起诗皆谶不得知

楚云晖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迟迟说道:“不可能……以阎钺的身份,别说你外公已经转世,就算是去地府走过一遭,他又怎会不知?!这世上之人千千万,略有相似也不足为奇……”

我听罢苦笑着叹道:“或许是吧……只是这苏翮,的确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或许初遇之时,他还是天帝法宝的宿主器皿,我潜意识里有所感应吧!……外公虽早离奇身亡,却留下了这么多秘密、线索,可我恨愚钝浅薄,至今不能够洞透明晰一二,还总被各种大大小小的乱事攀住,越理越乱!”

云晖温暖一笑:“不必自责,不要多想,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已经按部就班,踏实而行了!秘密既然已经浮出水面,真相早晚也会大白天下!如今琐事虽然繁多,线索虽然缛乱,好在我们多有贵人相助,同行共奋亦不孤单!且就安之乐之,草蛇灰线,抽丝剥茧!”

我听罢,不禁笑道:“嗯,我明白……还是云晖最会安慰人了!”

仰观夜空凝墨、月明星稀,我不觉轻声忧道:“也不知道白诣、穆哲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到达山海青丘国,阮汀羽生活的灵气之境,有没有找到给他恢复的办法……”

云晖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一笑,俄而仰首缓缓念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他的声音清澈迷人、句句恸心,惹得我也情不自禁地接道:“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云晖笑道:“好一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在《春江花月夜》中,最喜欢这句了。你放心,白诣修为深厚、法力无边,穆哲身手矫捷、做事稳妥。一定会没事的。定能如愿而归!我们即将又添得一位好友啦!”

听云晖这么一说,我不禁微笑着,心下安稳了许多。

云晖忽然提议道:“今夜月色甚好,诗情莫过秋夜。如此良辰美景。不作诗可惜了哦……”

我听罢自然点头笑道:“好啊!不过。总是我一个人作可太不公平了!云公子也不要吝才呀!”

云晖哈哈一笑:“诗可不是谁都能作的!最讲究灵性了!我哪敢和闵大小姐相比!”

我仰头不满道:“切!少说那么多恭维的话推三阻四。反正今晚也没有别人,我倒非要看看你的诗歌底子。就和上次一样!我准你先手出题,怎么样?!”

云晖笑道:“既然如此。我少不得也得现拙了……那就承让啦!……出题……嗯,我来想想啊!……这第一首呢,就请把握这‘大梦成空,自作离人’八字,随心来首七言律诗吧~”

月华为衣,薄凉似水,我微微仰首,感受这秋夜的清柔之风、舒人心脾,一时有感,便缓缓吟道:

“白露为霜霜作雪,

皑皑岂落离人心?

离人一去无归日,

留得白露待雪晴。

雪落已白离人首,

雪褪未减离人鬓。

江渡重翻桃叶曲,

一思离人一苦吟。



云晖听罢立刻点头大赞,连声称好,尤其赞了“雪落已白离人首,雪褪未减离人鬓。”二句。

我默默听着,心下却不禁叹道:愿得长相守,此生不离人。这,才是我的心意吧……

该轮到云晖了,我略想了想说:“既然你总自谦说从没作过诗,那我就先考你最简单的吧,就作首五言绝句!把握‘身在尘中,轻侯向隐’八字即可。”

云晖微微颔首,面带微笑,暗暗思忖。半晌吟道:

“有了!你且听听,一会指教!

波光凝紫气,

闲舣论湖笙。

粼粼问舟客,

何为自来人?”

吟罢还不忘屡屡自谦道:“作得不好,可别嘲笑我哈!”

我早噘嘴道:“哼!原来你诗作得这么好!真是生生地被你骗啦!还在这番攻受顺眉的,讨厌!”

云晖忙摆手道:“哪有哪有!”又笑着恭维道:“和你这么个大诗人住同一屋檐下,多少还是受到些感染的,没想到如今连我都能学着作点简单的小诗了!”

我忙挑眉道:“好啦!别贫了,又到你了,快出题吧!”

云晖缓缓点头思忖道:“容我想想哈……那你也作首五言绝句,这回的内容呢,要表现风云突变之势!”

我闭上眼,思罢吟道:

“春寒归料峭,

穹深风暮改。

顽云遮日色,

雾雨溢开来。”

云晖鼓掌道:“好诗!果然还是大小姐作得好!到底底子厚,就是不一样!”

我不觉颔首一笑,抬起食指戳他道:“楚大才子,就别谦虚啦!现在我都明白了!你的诗才既然已被我发现,可是掩藏不住的哦~”

云晖忙摆手道:“哪里!哪里!”

我微微一笑:“那么,我这次可要加大点难度了!嗯!你要作首七言绝句,表现离乡多年,终得而归,却物是人非之感!”

云晖笑道:“这个题目很有意思,我喜欢!且容我好好想想……”凝神思忖了一会儿,他望月缓缓吟道:

“白雪不谙南都事,

薄衫未惹梦魂牵。

冬风染青江州榭,

春归何曾予故园?”

我不禁赞道:“作得真好!诗功根本不低于我嘛!每每还掩藏得这么深!看你下次还敢谦虚,哼!”

云晖听罢哈哈大笑,而后说道:“这下一个题目啊,我也想好了,还是要五言绝句,需表现出一种‘爱之深隐,天远复杂’之感,但诗风得看似淡然而后多余味,不能落于俗套。”

我立刻哼道:“我作诗才不屑于流落俗套呢!”

云晖忙点头不住,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我凝神一思,很快便吟道:

“隔岸风栖云,

心淡两不知。

鱼书何由寄?

新词与旧辞。”

云晖称赞后不免叹道:“鱼书欲寄却再也找不到理由寄去,前尘已逝,恐或误会重重、无缘辩解,山海远隔,世人谁知?无论是旧辞还是新词,唯有佯装淡然,尽将付予东流之水了……”

我一时自也颇多感叹,少不得强笑道:“好啦!下首不作这般意境的了,我这回要首七言绝句,表现的呢,是终得退隐江湖,‘烟霞状元、江湖醉仙’感的!”

云晖点头思索着,半晌得成遂吟道:

“丹青难画霞山色,

淡扫余晖明月楼。

春晚弄歌江归棹,

绮云无岸鸟鸣洲。”

我听罢不禁点头赞道:“好好好!绚烂之极,终归平淡。而这份静心,才是历尽苍茫之后最大的向往吧,也算是挣脱束缚、功德圆满……”

云晖听罢赞同后笑道:“又轮到你啦,这回不难,只要结合些历史,别无要求,五言绝句即可,内容呢,随心而作!”

我自然要嘟嘴打趣道:“真是的!云晖现在连内容都懒得想了,居然随我而作,还算什么出题!”少不得在他的微笑旁暗暗思忖,一时吟道:

“镜潭蔓淇地,

朝云自在来。

紫气北霏去,

竹猗昔鹿台。”

云晖赞道:“有气质!论作诗的灵性捷思,当今天下无人可敢与子比拟!”

我难免扑哧一笑:“你太夸张了吧!远的不说,我面前可不就坐着位大诗才!还尽给我谦虚推脱!……这下面啊,我要你作首唐风韵味的骊歌,怎么样,不难吧?”

云晖故作深思地磨了好半天,方舍缓缓吟出:

“更赊一壶酒,

倚马赠独行。

春风送碧水,

何厌柳条青?”

我刚想指责他故意装拙耽误时间,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你俩可好兴致好才情啊!狠心抛下我们两个无才不通之人,在这赏月、作诗,才短短一会儿功夫,竟得八首已成,真真令人好生敬佩呀!”

原来是林红昭,和曹子明一前一后过来了,也不知道躲在那仍旧苍翠欲滴的藤蔓与阔叶后偷听了多久!

我不禁从秋千上起身笑道:“你们一个个啊,都自谦才学疏浅、不会作诗,我现在可连半句都不信呢!方才云晖作的你们也都听见了,哪里逊色我分毫?!你们还不速速招来,先补作两首让我看看!”

红昭忙急道:“那楚云晖要谦虚是他谦虚,你可不能一概而论哈!我是体育生,跑跑跳跳、捶捶打打还行,从小就最怕什么诗词啊、古文啊的!仅限以前语文老师压着背了两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诗意还不求甚解呢!更别说什么作诗了,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听罢红昭这一席话,我们不觉都笑了。

……

上有青天明月,下有好茶挚友,也不妨偷得浮生半日闲吧……一时觉得,真好!要是白诣、穆哲今晚也在此,那可就尽想象之完美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风水奇谈

第二日一早,我们便用白诣离开前留下的“桃篮铜钱串”请来了阎钺,先催动灵气为他服下了“凤麟九髓兰”,然后详细讲述了校园近来的多发意外。

阎钺听罢,阴冷说道:“根据你们所描述的,我认为是‘吴卿’作怪的可能性很小!”

我忙问道:“为什么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阎钺阴沉道:“‘吴卿’再怎么样也是魔域的左大护法,前番杀了四人所为是利用怨灵厉鬼助成‘凶煞九星阵’,压制阮汀羽。但不料于结界受辱,‘红王’还莫名地命‘绿郎’前来释放了阮汀羽,顺由我们带走,以他的气性,除非特命,否则再不会回此地掀波澜了!”

我不禁疑惑道:“那这么说,学校最近是纯属意外巧合到一块去了?”

不料阎钺又摇头道:“非也!也并不是巧合,其实还是与那‘凶煞九星阵’有关!此阵虽破,可煞气四泄,我们未及清除,所以才会如此!”

原来是这般,我们听罢都点了点头。

云晖道:“那还要请阎道长移步与我们前往一观,驱逐煞气,恢复学校的平安!”

阎钺继而点头道:“这是自然,那就请带路吧!”

……

从学校南门口而入,顺着主道贯走至尽头,拐了弯方才到男生宿舍九号楼。阎钺刚准备托出罗盘,却突然脸色一变,斜首看向侧方。我们自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也一惊!我去!茅山大叔?!从“鲛歌幻梦”中醒来了?真是冤家路窄!

阎钺出门前已换成便装、撑着黑伞,但这死大叔一看就是眼尖之人、难缠之辈!我们四个排排挡在他的面前,咱是正正的阳间之人,可不怕什么朝阳之光!

茅山大叔迅速地扫了我们一眼,一看白诣不在,心下自然安了几分,开始一如在八楼初遇时的气势,厉声骂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乱破阵而不清煞,自私自利。枉害人性命。有违天道!”

此番听罢,一时竟让我们无语……包括阎钺在内,毕竟我们的实战经验都还浅显,一时疏忽。没想到又酿此命祸……

茅山大叔见我们面带愧色。沉默不答。自然更长了气焰,一眼看出阎钺,便对他骂道:“背天逆时。阴逞阳界,贪妄成仙,必遭天谴!”

林红昭登时就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茅山大叔一声冷笑:“你们胡作非为、莽撞行事,天理不容!种下之因,日后自尝苦果,老夫待之便可!”

我们一时气不过,又不屑解释,刚准备动手,他早已大笑着消失了!

死妖道!频频出来恶心人!

云晖对阎钺笑道:“那妖道之言不必放在心上,还请阎道长一看情况吧!”

阎钺阴冷着脸,托出罗盘精测,我们心下虽也不舒服,却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阎钺半晌缓缓道:“此地是全校阴气最重的地方,所以才会引聚煞气!病弱、愤怨者最易遭煞,故而酿成惨剧!”

曹子明点头道:“那还有化解的办法吗?”

阎钺冷冷道:“如今怨灵已不在,驱除余煞很简单,只是,那个茅山道士已经赶在我们之前完成了。”

红昭不屑道:“切!~”

阎钺早闭目合掌。催动修为念道:“神首循黑道,冥冥超至灵。暗明期朔望,阳德晦阴精。高镇黄旛阙,茅戢耀霜铃。至心俟多福。稽首讽真经……”

原来是《阎罗真君神咒》,我心下默默想到。

自从结识了阎钺,平日里对这些道术堪舆之类就越发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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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阮轩之后,阎钺刚准备告辞,没想到苏翮又来找我们玩,阎钺就先隐了起来。

大家坐定品茶、吃糕点,聊了一会后,苏翮笑道:“对了,我暑假回乡,倒听到几个离奇有趣的故事。”

我忙笑道:“学长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离奇有趣的故事如此上心了?还考不考研啦?不如转到我们中文系学文学吧!”

苏翮哈哈一笑,道:“注定都身在了这样一个怪谈奇多的学校,如何能免疫各种传说?不过作茶余饭后一番趣谈!”

云晖笑道:“我倒对这方面也很感兴趣,学长快请说吧!”

苏翮方缓缓道来:“这是暑假回老家,我大伯跟我说的,讲的是我爷爷的爸爸,也就是我太爷,他朋友家族的故事。”

这样的开头,一听就是非常有趣的传说!

苏翮接着道:“话说我太爷爷这个朋友的家族一直非常昌隆与幸运,几乎所有族内子侄,无论念书好与不好的,总有机缘能做到官!频出县长,最高甚至省里干部,层出不穷,而且命运都是极好的!可有一年清明,子侄齐聚,突然决定要为老祖坟‘捡金’。这‘捡金’,是我们那一种乡间风俗。老人去世后,肉身装入棺材入葬,过了五年以上时间,可以把坟挖开,由亲人把死者的骨头捡出来,称之为‘捡金’。再仔细装进专用的坛子里,好好安葬。‘捡金’者要带上干净的手套,在伞下小心翼翼的进行,边检还要边擦洗干净方可!”

我不由点头思忖道:“那么,一定是在这‘捡金’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莫非是祖先显灵了?”

苏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可这‘金’还没‘捡’呢,只是刚挖开祖坟,没想到突然就从坟内冒出一股烟雾,紧接着,竟有一对仙鹤冲了出来,转眼飞上天空不见了!……他们家族世世代代脚底都长有黑痣,但从那以后,凡出生的,就再也没有长黑痣的了,而且家族自此莫名衰败了下来,几个族内的大官也因犯错被撤职了呢!到现在还是一蹶不振,近几代都改为种田了……”

我惊讶道:“这也太神奇了吧?坟飞仙鹤?”

曹子明听罢也思忖道:“的确有之。看来是动坟不利,破了风水,仙气已泄,再难所成!在古代,飞禽代表文官,走兽代表武将,仙鹤生之,难怪子孙可世代为官!”

林红昭也附和道:“原来是这样……”

苏翮笑道:“嗯,老家人也都是这么说的!看来如果祖坟好,千万不能乱动!不过当年老蒋也不挖了毛爷爷家的祖坟!倒放出了两条小青蛇,传说这可让我党提前取胜了二十年呢!所以还要看天意和运气,有些挖的好,有些挖的不好,懂行的方知!”

我笑道:“真的?风水方面我倒也真挺敬畏!学长,你快再说说其他的。”

苏翮笑道:“怎么样,很有趣吧?这下面的,也还是我大伯说的,同样是我太爷爷一辈的故事。我太爷爷出生在地主家庭,家境殷实,宅内有个粮仓,传说在仓里盘了条大蛇,那可是是守护粮仓的‘仓龙’,不给任何人惊扰。没想到,粮仓里的粮食真的只增不减!有一次家里大卖粮,伙计长工装粮装了整整三天三夜,粮食都一点没少呢!可不是苍龙保佑!”

我点头道:“家里的蛇啊,都是家龙,理应这样好好保护的!”

苏翮接着道:“还有呢,听闻村里总是丢鸡,便有人在山上的黄鼠狼洞前放了陷井夹,结果第二天那陷阱夹居然莫名其妙、原封不动地移到了自家的门口!你们说,奇也不奇?”

林红昭听罢,激动道:“那一定是成精了,黄大仙显灵呀!”

曹子明道:“这种事情在乡间的确很多,有不少人就是因为打了大蛇或黄鼠狼、狐狸而突遭横祸。这些有灵性的动物,本就该以敬待之!”

这么一说,我又突然想到,以前还有老家人说,外公英年早逝,是因为他太会捕鱼了,总是能钓到塘里最大最好的鲤鱼,捕了太多太多,一定是遭到了水神或鲤鱼精的报复……依我看,完全是无稽之谈!

苏翮又与我们又畅聊了一番风土奇闻之谈,才兴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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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之后,阎钺方才现身,一出来便跟我们说:“你们朋友说的那个穴藏仙鹤,应该就是《寻龙图》中所说的‘小飞蛾龙’势,这是一个不错的吉穴,诗曰‘飞蛾投水势非常,脚羽均平两穴当。若得名师扦吉穴,儿孙代出禄衣郎。’家里出县官左右的官员,富贵绵延,也是很正常的呢!而《麻衣神相》上说‘贵人足厚多闲乐,贱人足薄主奔波。有痣有纹真可羡,无纹无痣损寿年。’足下有黑痣的人,是为官之相!……而祖坟风水的好坏,的确很影响子孙后代的发展!祖坟埋得好,家里频频出贵人、大官,世代丰衣足食、受人尊戴,甚至能出真龙天子、皇后王妃,都不算什么奇事!但要是埋得不好,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也是多见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古松痴鬼

墓葬讲究风水,我倒是比较相信的,大多是从阎钺的祖师———风水鼻祖郭璞所著的《葬书》中略知一二。

安葬祖先灵柩的地方,也就是坟墓,是祖先得以长眠安息的地方,故称之为“阴宅”。阳宅要看风水,阴宅也要讲究风水。古人认为将祖先安葬在绝佳的风水福地,必能带给子孙后代吉祥如意,反之,如果风水不好,后人轻则诸事不顺,重则噩运不绝、家庭破裂、断子绝孙!

在风水堪舆学中认为:死者下葬后,真气会与穴气结合形成生气,通过阴阳交流成的途径,在冥冥中会影响、左右在世亲人的气运。阴阳两气,呼出来就成为风,升上天就成为云,降落下来就成了雨,在地下流行的就成为生气。

生气在地下流行,生发时就能养育万物。人是父精母血的结晶体,所以人也是阴阳两气的结晶体。每个活着的人都有阴阳两气,死后肉体消失,而阴阳两气却没有消失。活着的人,气聚凝在骨,人死骨未灭,所以人死气还活。所以下葬者,要找一个有生气的阴宅,让生气和阴阳两气相结合来保护在世亲人。

古书说:人死有气,气能感应,影响活人。这种感应是有事实根据的。例如西边产铜的山发生崩塌,东边用铜铸成的钟就不撞而鸣;春天来到,树木抽叶开花,放在家里的麦种也自动发芽,这就是感应。

气在地下运行。它运行时,顺随地势走,它聚集时,也随地势停止。丘陇的石骨,平地凸起的土脊,都是有气在运行的标记。经书说:气有风吹就散失,遇上界水就止步。

因此可得知,子孙身心承自祖先,虽不同体,却能有福祸相依的感应。祖先骨骸能够得承“生气”而葬。便会福泽子孙。而一块好的风水宝地也有其必要的因素。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势之护,以及砂水的对应等。

小时候听妈妈说,她老家的埋坟的之地风水肯定不好!!一村分为了东、西两部分,两地划界各不侵扰。但渐渐发现。生在西边的孩子读书都好。长大后都非常有出息。甚至有些不让上学的女娃也能凭着偷听暗学自考成才!可村东却很少有聪明有才、长有所成的孩子,就算是出了几个像我外公一般的文武全才,可皆不过四十。就都或出意外、或得绝症而死了。只有庸碌、坎坷、贫苦之人能活下来,无一例外!

同一个村子,东西两边的差距竟如此之大,我想,埋祖坟的地方一定是有问题!有机会真应该劝劝我妈,至少也得把外公的坟迁出来啊!

……

一时阎钺问道:“对了,我倒感觉你们的这个朋友也并非凡类。”

楚云晖一听,便把“冰海神珠”事件的始末都原原本本说与了阎钺听。

我亦补充道:“‘九月玲珑花’那等仙物补了苏翮心中原本‘冰海神珠’的位置,我想,光论体质,如今他已能算上半个仙体了,有道行的人自然能看出他并未凡类。”

阎钺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

而后便是十一假期了,我们如今人都不齐,又无封兽计划,难道七天又要闲在阮轩里闷头读书?想着白诣他们可能长则半年才能归来,不免心头各种添堵!

倒是苏翮近日常来阮轩做客,或找我散步聊天,我倒挺高兴的。和他大一就是好友,他为人亲和热心不说,因音容举止都酷似我外公,所以总令我有种特殊的好感。

苏翮貌似愈心了之后,便对一些怪谈、传说特别感兴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质发生了变化的缘故。以前的他十分专心上进,大一大二勤考证、积极入党,在校学生会竞聘为了副主席,工作也十分辛勤努力;大三刚开始就一心考研、不问琐事,可现在,怎么总到处跑,想法也都奇奇怪怪的……

有一日苏翮忽然问我:“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龙?”

龙?当然有啦,白诣不就是嘛,我不免在心中会然一笑。

可嘴上却只能说道:“有啊,恐龙化石都找到过好多呢!”

苏翮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说恐龙,而是中华传统图腾上的那种龙。”

我只好掩饰道:“那是我们的远古祖先想象、组合出来的……”

苏翮却打断了我的话:“可很多人都见过呢,或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哦!”

我只好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在我的家乡,有个‘小九华寺’,寺里倒是有一口深不见底的‘龙王井’,传说是直通长江的,长江通往大海,龙王就是有,也应该住在海里吧!所为‘鲤鱼跃龙门’,每年都有很多学生去井边许愿升学呢!”

苏翮听罢,忽然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问道:“如果这个世上真的存在龙,你会喜欢吗?”

龙?我当然喜欢啦!我天生就带着白龙的守护封印,虽然记忆与修为尚未觉醒,但我从小就崇敬、迷恋龙……

可面对苏翮,我只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苏翮微微一笑。

我皱眉打岔道:“你不是一月就要考试了吗?好好复习吧!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别多想了。”

没想到苏翮却说:“记得我们还在学生会的时候,也算是关系要好、无话不谈,如今虽然还是常常见面,但你已经有自己的新团体了……”

新团体?山海会?这和校学生会完全不能放在一个层面比较啊……我已经完全颠覆了原本的生活与三观,不可能也绝不想回头了……

我只好笑道:“什么嘛,学长!云晖他们你不也都认识、要好?好啦!别乱想了,定心复习考研吧!”

苏翮脸色暗淡下来,点了点头。

……

如今的我只想等白诣他们平安回来,弄清外祖父当年的死因,然后把所有分散人间的恶兽都给封印回去……至于“红王”的局,至于前世记忆与修为的觉醒,且就顺其自然吧……不是曾约定过吗?等一切都完成后,我们六人就隐居齐云仙山的月华街,从此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想到这里,我不禁略带自嘲地一笑,从小就励志成为一位语文老师、一个诗人、一个古典文学研究者,到如今,已经完全变了呢……

……

没想到晚餐时云晖突然提议:“咱们反正假期也是闲着,不如出去走走吧?”

我一听倒也来了精神,嘴里还包着饭呢,早含糊不清地问道:“好啊好啊!去哪?”

云晖笑道:“这几日听苏翮说故事,我倒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和我说的一则见闻,那可是他的亲身经历呢!”

林红昭也兴奋道:“那快说说吧!”

云晖答应着缓缓道来:“在爷爷大约十五六岁的时候,随父亲,也就是我的太爷去句章县余姚村探亲。怎料爷爷晚上竟看见一个清秀的少年,穿着不合时宜的古典青灰色长衫,坐在一棵巨大的松树下弹琵琶,弦音甚哀。爷爷很好奇,就走近准备一问,没想到那个少年一眨眼就消失了……爷爷便把所见之事告诉了太爷和当地亲戚,结果那亲戚说道‘你所见的非人,而是那张家小儿子的鬼魂。不过也不必害怕,他不会害人……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啦!原来这棵明朝即有之的大松,就是他家的,结果在一个天雷大作的暴雨之夜,巨松被雷火劈中了,竟燃烧了三天三夜不灭!张家也就这样被连累烧毁了,可唯独他家的小儿子不逃,执意反复提水救松……可不过是杯水车薪,后来也因过度疲劳、不慎被浓烟呛死了……所有人都认为这课松树必死无疑,没想到在张家迁走后的第二年春天,它居然又坚强地活了过来!雷火劈出的大洞仍然触目惊心!树干里几乎都空了,可以容纳三五个成年人呢!张家的小儿子生前善弹琵琶,尤其喜欢坐在那松下弹练,死后竟也心怀执念,不肯投胎转世,从此便经常有村民看见他的鬼魂……”

听完后,大家都愣住了,我半晌不由感叹道:“古来就有‘梅妻鹤子’之说,万物皆有灵,这张家公子也是个痴情之人啊!”

云晖点头道:“已经过去太多年了,也不知那棵古松、那痴情的张家公子还在不在了……不过余姚村离这不是很远,我们正值假期,去看看也无妨。若是没有,就当是一场郊游,若是那痴魂仍在,或许我们可以请阎钺帮忙!”

云晖这么一说,我们都表示赞同。大家商量着明天一早就出发,到了傍晚便可抵达,那几百年的大古松要好几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抱过来,一定非常显眼,只要找到了它,晚上我们可就能蹲点了!

林红昭又问道:“这鬼,有些人看得到,有些人却看不到,保不齐咱们就能看见呀!四个人一起,阳气更重,又没有阴阳眼!”

曹子明道:“那也无妨,若是守到半夜还无获,直接请阎钺来就可以了。这世上有什么妖魔鬼怪能逃得过他的法眼!”(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八卦桃林阵

第二日大家依计划出发,一到达句章县,便转车直奔余姚村,果然,在傍晚时分便已到达。

余姚村一看就是那种桃花源似、极适合隐逸养老的宝地,村口便有两株繁茂的桃树,若是春天来此,一定花雨烂漫、更似仙境。

对此美景,我忍不住笑道:“云晖,这里真是我们行动所经,去过最美的地方啦!”

楚云晖不由略带得意道:“这是自然!”

曹子明也笑着问道:“不知你那亲戚家还在不在?”

云晖思忖着答道:“那是太爷的亲戚,爷爷也只见过一次,况并未多提,只知道也姓‘楚’,具体关系也并不清楚……都过了多少年啦,恐是无迹可寻……”

红昭笑道:“这倒不打紧,又不必住宿!反正我们都是要守夜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棵百年大松!”

…………

这余姚村不大,却可谓山清水秀、广孕灵气。房屋住家倒不是很多,却也算家家有水、户户有花,和我们之前行动去的村子大不相同。

可村子都要转个遍了,也不见那传说中的大松树呀!倒是桃树挺多的……什么情况啊……不会去错地了吧?还是不幸于破四旧时被砍了……

眼看这天就要黑下来了,“天星戒”都开始绽放光芒。云晖也有些失神,便只好就近拉着一位面目慈祥的大爷,亲和地问道:“大爷。请问这村里有没有一棵百年的大松树?还被雷火烧过的?”

那大爷原本还是一脸慈爱和蔼,可一听这话,倒立刻变了颜色,正颜厉声道:“没有没有!好好的青年,大晚上打听这个,还不赶紧回去!”说罢便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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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然不甘心,又找了好几个村民一问,没想到大家的态度都差不多,谈松色变……想着毕竟是关于雷火和鬼魂的,大家都有畏惧和反感也实属正常吧……

我们只好顺着小道继续往前走寻。正在这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个白发苍苍、略带驼背的老人从一边闪过来,一把拉住云晖,颤颤巍巍地喊道:“臣钟!臣钟?”

臣钟?是谁?……认错人了吧……

可没想到,云晖虽是一脸讶异。却难掩激动地呼道:“您。认识我爷爷?”

老人听罢。几乎是热泪盈眶地说道:“原来你是楚臣钟的孙子!真是长得太像啦,简直和他当年的风姿一模一样!”

云晖也兴奋地笑道:“我听爷爷说过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也提到和太爷来余姚县探亲的一些见闻。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小辈贸然来此,还得有幸相遇!……对了,还不知您该如何称呼?深表歉意……”

老人缓缓闭眼一笑:“已经隔了好多辈啦,我和你爷爷是堂兄弟……”

云晖忙恭敬道:“那我也该称呼您为爷爷了。”

老人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眼里都沁出了点点泪花,颤巍巍问道:“不知臣钟,他现在可还好?”

云晖笑道:“爷爷他很好,身体硬朗!虽然年纪大了,还总是坚持忙着生意……”

没想到老人早已双泪纵横:“臣钟的性格想必一点没变……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来啦,他还是不能原谅我……”

听罢,云晖不禁诧异道:“您说‘原谅’?……我爷爷他……”

老人颤抖着擦去眼泪,拍着云晖的肩膀强笑道:“你都长这么大啦!真好!……此次来余姚,既然不是臣钟吩咐的,那你们?”

云晖笑答:“不瞒爷爷您说,我儿时听我爷爷说过一个故事,就是关于这余姚村的,那是一个离奇却很令人感动的故事,关于一棵百年古松,和一位弹琵琶的少年……”

话未说完,老人脸色已变,但他未像前番诸人那般厉声斥责、驱赶我们,而是十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半晌仰首叹道:“天意啊,都是天意啊……”

我们自然顿感到莫名其妙,云晖急忙关切地问:“爷爷?爷爷?”

老人顷刻又是老泪纵横,颤巍巍地问道:“你们来,都是为了找那棵松树吗?”

云晖点头道:“听爷爷说,那棵松树曾受过雷火之击,燃烧了三天三夜,但在第二年春天,却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爷爷还说,有个痴魂为救它而死,不愿转世,永永远远地守护在那树下弹琵琶!……”

老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话未完竟已瘫倒了下来,我们急忙上前搀扶,云晖疑惑道:“爷爷您是怎么了?这个故事有问题吗……”

老人只是哀哭着:“原谅我吧,原谅我吧!臣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眼前的这位老人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他堂兄弟的事么?…………………

云晖也用表情对我们表示,他也一无所知,从未听爷爷提过…………

老人像是在向我们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有些语无伦次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我们本是约定好的,约定好帮张公子,可是……最后我还是动摇了,说什么无可奈何,都是借口,到底还是我错了,我参与了一起的罪恶!……我对不起臣钟,我对不起张公子……树被砍了……我就在旁边,和他们站在一起……是我给臣钟下的药,我怕他被村民一并当做妖孽打死,我最后还是退缩了……臣钟,对不起!……”

说句实话,这一大段话下来,我虽还没能全部捋顺弄清,却是明明白白地听到“树被砍了”这几个大字啊!什么?被砍了?!

现在老人的情绪极其失控,我们只好各种安慰,虽然根本不知道当年究竟是什么情况……

安慰了好一阵子,老人才渐渐缓和过来,颤抖着说道:“都是天意,都是天意……既然如此,你们去吧……可那棵古松已经被砍了很多年啦,现在封在张家的废园里……张公子的魂魄……想必也还在!你们一直往北走,一直往北走,就能找到了……

老人说完,便挣扎着推开我们,战战巍巍地转身离开了……

云晖没有追去,只是坚定地看着我们说道:“走吧,向北!”

沉默走了一段,云晖道:“古松被视为天谴妖树,其下又长守孤魂,肯定是‘破四旧’时被砍了,当时我爷爷一定赶来极力阻止,并与堂兄弟约定,帮助张公子保得古松。可众势难敌,况那堂兄弟是本地人,自然很难扭过父老民心,所以最后还是妥协了……他知我爷爷刚勇固执,怕其遭村民围攻,毕竟寡不敌众,只好在砍松之日,给我爷爷下了迷药……”

想必正是如此!我咬着嘴唇道:“所以……你爷爷自那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余姚村了……他气堂兄弟的懦弱和背约?”

云晖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生之无奈,伤之奈何……其实这世间,本无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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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我们几乎已经走到村子的最北边了,眼前桃林密密,并无人家。

云晖疑惑道:“我记得爷爷说起余姚村时,从未提起过这里多种桃树。然桃木辟邪,看来都伐松之后种的了……我想那张家旧址,就在这桃林之后吧……”

我不由噘嘴道:“还用桃木封园,可真够绝的哈!”

林红昭也略带激动道:“既然就在前面了,我们快走吧!”

可曹子明担忧道:“我们都没有阴阳眼,又戴着神戒,此番贸然进去,就算张公子的灵魂仍在,也必然隐而不现。而且恐怕我们的神器也会伤到他的魂魄……还是,先请阎钺来吧……”

楚云晖点头表示赞同,即刻拿出桃篮铜钱串,请来了阎钺,并详细地与他说明了前因后果。

没想到阎钺听完,一没给咱们开阴阳眼,二也不带我们进去,只是面无表情托着罗盘,细细观察着面前的桃林……

莫非……这桃林有异?!该不会又是什么大阵吧……

果然,没一会儿,阎钺就阴冷道:“这村子的桃树可都不是乱栽的,如果大家从高处俯瞰,就会发现,它们组成了一个八卦的形状,名曰‘八卦桃林阵’,为的,就是镇住这里面的魂灵……”

我不禁疑惑道:“镇魂?……那应该就是张公子的魂魄了……”

阎钺随即冷笑道:“用这样一个阵,实在太过小题大做、过分紧张了!我能感受到,这里所镇之魂灵,并无怨煞,只存悲凉,就是这份入骨的伤感悲凉,令其执念不散,难以释怀,不得投胎转世……”

说罢,阎钺便现出“赤青眼”,又仔细观林起来……

传说“赤青眼”,可以洞透一切,无论是人神仙魔,还是轶闻鬼事,都逃不过他的观索,可谓通天入地,可无所不知。但是运功“赤青眼”,却也是极耗损修为的,所以阎钺不到重要时刻,是不会现出的。

现在,他恐怕是在看那余姚村的过去,看百年古松与张家公子的纠葛真相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寻找阵眼

果然,没一会儿,阎钺便一闭“赤青眼”,阴冷道:“前因后果,我已然明白。”

这么快?!什么情况?我们自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阎钺缓缓道来:“原来那棵松树历经数百年,业已成精,因感念张家公子终日弹奏之情,便化身成人与之交好。张家公子不在乎他是精魅,亦视其为知己挚友,终日研习琵琶精义……可没想到,却被一道士发现,施以雷火之劫,劫数难逃,张公子拼死救助。也正是因他的这份情义,让松精顽强地活了下来。张公子力尽死后,自毁地府通关文牒,放弃转世机会,一直像生前一般守于松下。无奈那道士还不放过,并鼓动村民伐松,再植桃林以为阵……”

我不禁怒道:“天下怎么就有这种臭道士,太可恨了!”

阎钺冷笑一声,缓缓道:“他,便是那个在学校遇见的茅山道士的师傅!”

“原来是……真是阴魂不散,可恨!”大家不觉心声共鸣!

云晖认真道:“那么,这个桃林阵可破吗?”

阎钺冷冷道:“古松被伐,只剩妖灵,和张公子的灵魂永生永世困于此间,并缚手脚,不得再弹琵琶……今日我们既然来了,阵自然是要破的,只是……”

曹子明道:“既然是他师傅当年布下的阵,那他的徒儿自然也不会任由我们我们破坏。”

林红昭道:“那就只有火拼了,早就等这天了!那些恶心的茅山臭道士。只分人鬼,完全不看善恶情义,还自诩为人间正道,着实可气可恨!”

阎钺阴冷道:“为保松灵和张魂不被茅山道士打散,他不来找我们,我们倒需要引得他来!”

云晖点头道:“如此甚秒,看来,大家要一起伐木了!”

“伐木?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这些桃树都砍掉?”我不禁疑惑道。

云晖坚定道:“各自祭出神器,一棵一棵地砍,‘八卦桃林阵’的气场一定和那茅山道士的心神相连相感。他总会赶来!”

我点了点头:“好吧。希望那臭道士会土遁!快点来,不然,我们倒变成‘吴刚’了!”

大家祭出神器后,就开始坚定地砍向周遭的桃树。没想到用这“打神鞭”狠狠定心一抽。树干即刻便折断。十分遂心!可怜的小桃树,对不起啦!我原本以为这是什么世外桃源,没想到竟又是一个策划多年的大阵!哎呀。神器只好用,鞭子比斧头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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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转身左侧挥手一断、转身右侧劈手一断,寒光四起,一时间已砍了不少………

突然,阎钺阴冷道:“来了!”

我不禁叹道:“他还真会土遁啊?”

没想到云晖摇头道:“不,是风遁!”

风?……难怪速度这么快,神出鬼没的!上次没和我们动手,大概是因为伤还没有痊愈,可是以现在的这股杀气,应该……

突然“啤!”地一道寒光闪过,我们奋力一个侧闪,臭道士果然来了!

他已经换成了一身奇怪的藏蓝道袍,上面印着个阴阳八卦,正手持一柄铜剑,气势汹、来者不善,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我心下想到:要是白诣在,定是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他搞定,我们虽未觉醒,但好歹也有四个人!阎钺道术方面自然胜过于他,只是这来自地府的重阴之体害怕他的聚阳术罢了……

没想到云晖一声冷笑,对阎钺低声说道:“道长可不必担心他的纯阳之光了,您服用的仙兰已达一定数量,可自成护体!”

突地,臭道士广袖一挥,便从他袖筒之内飞出无数小纸人,那些纸人顷刻变成阴兵,个个面目狰狞,执戟向我们飞刺而来!!!!!

这是什么妖术?扎小人么?!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正想用神器相挡,阎钺早已飞身上前,也不知道念了什么咒、施了什么法,那些阴兵突然燃起火来,瞬时便化作飞灰了………………

哈哈,还是我们阎钺厉害,帅呆了!!!

茅山道士顿时大怒,果然立刻打开了聚光罩,又是这招,纯阳之光!

我们纷纷冲上前去试图阻止,却惊讶地发现阎钺的皮肤真的没有像先前那样腐烂,反而如同玻璃般在反光!真是大开眼界啊!这一定是定期服用了“凤麟九髓兰”的缘故!太好了!长此以往,阎钺的体质定能同常人无异!

茅山道士一见自己唯一的一样混世招,居然都不管用了,自知敌不过阎钺,顿时又恢复了破口大骂:“我处处退避忍让,你们几个逆天乱世的小子为何步步紧逼?!其他或可不究,如今你们居然来破我先师之阵,实在可恨!”

林红昭立刻冷笑道:“你们师徒一样愚昧昏庸!只分正邪,不明善恶!尽弄乱局,蛊惑人心!”

茅山道士已经怒毛冲立了,吼道:“哪里来的妖女!敢在本道面前如此大胆!这里面的妖精、怨魂与你们何干?不相助除邪、匡扶正道,反而要与妖鬼同伍吗?!”

曹子明立刻回道:“你这妖道才是大胆!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才是乱世妖孽!我等仙躯岂容你辱骂!”说罢便提起“麒麟刀”就要上前,不料被阎钺一拦:“毋需要劳烦麒麟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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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只见阎钺和那茅山道士分别化作黑光、褐电,纠缠一起、难舍难分。

正当我们万分焦急,各种张望之际,褐点已消,黑光后闪,又还为阎钺。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似玉似瓷、造型奇怪的小瓶,冷笑道:“这瓶内不知收了多少孤魂野妖,如今也让你自己尝尝这番滋味!”

“这是那臭道士的收妖瓶么?真是太好啦!作茧自缚、画地为牢!等救出了松灵和张魂,就把他埋在那里面,也用桃林封住!困个百载千年的,看他还嘴那么毒、心那么狠!”我不由眨巴眨巴眼睛兴奋道。

大家都痛快地哈哈大笑。

阎钺道:“我们进去吧!”

我们吗忙紧跟着走入了桃林………………………………………………

半晌,林红昭略带道:“看来这林子倒还挺深的,栽了不少桃树呢!”

云晖闻声突地一个皱眉,疑惑道:“林子不可能这么深!不好,出问题了!”

我也略带焦急道:“我们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可仍不见个头,后路也不一样了!这种情况……似曾相识啊!莫非是,遇见‘鬼打墙了?”

阎钺淡定地摇摇头,阴冷道:“不,这是阵中之幻!凡阵,皆有阵眼,我们想要穿过此阵,到达张家遗址,必得先破掉阵眼!”

曹子明问道:“那么,这里的阵眼是?”

阎钺冷冷道:“是这其中的一棵桃树!”

其中一棵桃树?!如今我们仿佛置身在茫茫桃海,桃树千千万万棵,长得都差不多,又是夜晚,如何能分辨出哪棵才是阵眼?!难道又要一棵棵地砍吗?天亮也完不成啊!!!!!!

只见阎钺镇定地出手一撒,半空中立刻便出现了许多像萤火虫一般的小东西,顷刻便四散飞开了,在夜空中十分美丽…………

大家不由疑惑道:“这是什么?”

阎钺冷冷答道:“这叫‘萤灵子’,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精灵,来自忘川彼岸。我已养了很多年了,最通人性,交给它们,很快就能找到!”

果然,还是阎钺有办法!不愧是能通天入地的“相术奇人”!只要克服了纯阳之光,就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脚步啦!“凤麟九髓兰”果然是好东西,看来我和云晖还要多用心种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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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不一会儿,一些“萤灵子”就纷纷飞回了。我们立即跟随着前往。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便看见一棵闪着幽光的桃树,十分显眼!

原来这阵眼长得如此与众不同啊!……不……那些闪光的是“萤灵子”!密密麻麻地趴在上面。

阎钺准备要毁阵眼了,自然先伸手召回“萤灵子”。谁知一向非常听话的精灵此番却一动不动了!

什么情况?!突地,那些刚刚还闪着幽光的“萤灵子“就一下失去了光芒,纷纷散落一地。

我们真是惊得不小,莫非这阵眼之树还有毒?!阎钺脸色也不好看,又一挥手,那些精灵便渐渐恢复光亮,飞回了他的袖中。

阎钺阴冷道:“看来那道士还是有些道行的,这阵眼之树被施了咒。”

云晖笑道:“相信阎道长肯定有破解之法!”

阎钺点头道:“有是有,但欲破此阵,需要极纯的阳刚之气,我乃地府重阴之身,此番唯有你和曹子明上阵,你们体为仙躯,又佩神器,我来辅助,相信稍时便成!”

楚云晖、曹子明自然立即上前答应,尽听指教。(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黑曜石貔貅

只见阎钺面色依旧冷峻,缓缓伸出右手,只见他的掌心,已不知何时多出了块黑黝黝的东西,看起来定是样宝贝!

我赶忙凑上前去,细细看时,只见此物通体漆黑,质地似玉似石,雕工花纹极其精细。雕的是为一异兽: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龙状,肩长有一对未曾伸展的羽翼,头上生有一角并后仰……

好家伙!这是———貔貅!

貔貅,又名天禄、辟邪、百解,共四个名字,是古时一种神兽,有龙头、马身、麟脚,形似狮子,毛色灰白,且会飞。传说貔貅凶猛威武,它在天上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古时人们也常用貔貅来作为军队的称呼。它有嘴无肛门,能吞万物而从不泄,可招财聚宝,只进不出,神通特异。

据说貔貅是龙王的九太子,它的主食是金银珠宝,自然浑身宝气,跟其它同是吉祥兽类,譬如三脚蟾蜍等比起来自然称头多了!因此深得玉皇大帝与龙王的宠爱,不过,吃多了总会拉肚子,终于有一天,可能因为忍不住而随地便溺,惹得玉皇大帝生气了,一巴掌打下去,

结果打到屁股,

屁眼就被封了起来,从此,金银珠宝便只能进不能出了!这个典故传开来之后,貔貅就被视为招财进宝的祥兽了。很多人配戴貔貅的玉制品正因此典故。

可也因如此,人们渐渐忽视了它的辟邪功效。而只关心招财进宝了……

心下正细想间,云晖早在一旁认真道:“这是‘黑曜石’!”

我顿时睁大双眼,原来是“黑曜石”!难怪看起来气场就如此之强!

“黑曜石”是一种黑色宝石、火山晶体,又称“龙晶、十胜石”,通常呈黑色,自古以来一直被当做辟邪物、护身符使用,有祈愿菩萨护佑平安无碍、邪秽不侵的吉祥寓意。正因它特殊的能量,古人常用此雕刻佛像,被皇家称为黑玉佛!

“黑曜石”即使不开光也极其辟邪,很多人都是有亲身经历的!单据我所知。在我家那边的人民医院里。医生护士几乎人人都有佩戴,或挂件或手串。以前看到这黑黑的又不好看,居然都有戴,真以为是医院工作者专有的特殊配件呢!还是很偶然地听到两个排队挂号的老人聊天。说它名叫“黑曜石”。特别辟邪。戴上这个,在医院这种多阴气怨煞的地方值晚班都不用怕呢!

那时听听也就过去了,也没信。如今看这么阎钺一托出来,想必“黑曜石”是真如坊间流传得那么神奇吧!而且“貔貅”本就又名“辟邪”,加之用“黑曜石”雕刻,可见威力!

等等……等等!我们不是要去解救妖灵、孤魂吗?拿这极辟邪之物干嘛?!搞不好不可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耐不住好奇心,还是弱弱地问了把阎钺:“这个应该就是‘黑曜石’貔貅吧?用这么辟邪的东西,会不会伤到……”

还没等我说完,阎钺便会意,冷冷答道:“无妨!正是因为‘黑曜石’为‘黑金刚武士’,其性极其刚烈,才可一助我们破得此阵!待到阵破,自然是要收起来的!”

曹子明也淡淡笑道:“这尊‘黑曜石貔貅’一看就是修道之人的多年收藏,气场极其罕见!”

阎钺未言。

看来真是个好宝贝!应该是他师门祖传的吧!

只见阎钺站在楚云晖和曹子明中间,托起“黑曜石貔貅”退后一步,对着“阵眼之树”便催动修为施法,一边念起咒来。咒语奇奇怪怪地未曾听过,似是:“中央星,元罡清液。八舍,光注溢。高仙紫策,赤白翼。化生象,我合。六毒八神,天一太一。上下激召,西交接。波海,南溟戈戟。有大神,曰玄一。中山,斗罡。震八,兵赤越。天刑,仙。度命主籍,持箕翼。元精,震天霹。敢有拒命,天斧……”

只见在咒语的神力下,那尊“黑曜石貔貅”仿佛活过来般,一双石眼竟熠熠生辉!黑光波耀,蠢蠢欲动……

我和红昭都看得几乎呆住,阎钺突地大喝一声:“破!”

楚云晖、曹子明一听,立刻举起“伏凤剑”、“麒麟刀”,向那“阵眼之树”全力劈将过去。黑芒之中更有褐金、宝蓝二道强光瞬霎一闪!

我下意识地迅速闭眼,抬手遮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再睁眼时,那“阵眼桃树”已焦灼成两半,飞躺在一边了……

那尊“黑曜石貔貅”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不知道刚刚关键时刻,有没有真的活起来?!

阎钺把貔貅收起,又如变魔术一般挥洒了一把若金沙般的东西,那些散落一地、失去生命光芒的“萤灵子”又纷纷恢复星亮,飞回了阎钺的袖中。

这一刻,我真感觉,阎钺的袖中,就是那神秘的忘川彼岸,不然如何自如召唤“萤灵子”往返?

林红昭欣喜道:“这‘八卦桃林阵’已破,我们胜利在即!”

大家自然也都面露喜色。

迷人心眼的阵中之幻也随之破灭,只见眼前那先时还看似茫茫无尽的桃林之海,如今不过剩下寥寥几株,倒现出了一条破败的小路来。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从这条路往前走,应该就能到张家旧址了吧?”

阎钺站在路中,闭眼感会,一言不发。我们都不敢支声,半晌,阎钺冷冷道:“走吧!”

这道儿真不是单单能用破败形容的!碎石、烂木崎岖阻道,还异常阴森,要不是有阎钺大神带路,谁敢走啊!

突地一阵阴风袭面,我们不禁打了个寒噤,谁都能感觉到,这风里除了寒冷,还有深深的悲凉……

“飘飘飖飖寒丁丁,虫豸出蛰神鬼惊……夜深霜露锁空庙,零落一丛斑竹风……方知此艺不可有,人间万事凭双手。若何为我再三弹,送却花前一尊酒……”

我的心头掠过几句古诗,一感触,眼泪便潸然而下……(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晚烛

云晖他们几个的面色也无不添了些愁容,阎钺自然不改神态,反而更快步向前。

在这充满“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残垣小路上又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阎钺突然一停,我们自然也跟着停下。

虽然这里遍是悲凉之风、无奈之意,却毫无怨煞鬼气。

隐隐约约,断断续续,是有人在吟白居易的《琵琶行》:“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定是个不俗的雅士,世事无常、人情冷暖,无论今而为人还是为鬼,总都比有些人强……

阎钺此时已催动修为,一边辅以咒语:“九精,太昊之。生物,草木同。光元帝主,考召鬼神。寅辰虎,卯酉。奎狼犬,丙丁火神。赫威一德,腑同盟。水火交媾,蛇合形。吏兵三千,煞情。佐都巡之奕,太保之指。出之岱,下青府之庭。遵吾之令,捉鬼之妖精。助吾符命以捉,仰汝猛之遵承。稍吾之典,汝之功。天律峻,母慢……”

咒语方才念到一半之时,周遭的风力就渐渐增强了,直至飞沙走石的。吹得我们直打颤……

只听林红昭突地提高音量,喊道:“快看,出来了!”

风沙也缓和下来,待到定睛看时,只见一位相貌极其清秀温文的长衫公子被缚着手脚,绑在一棵残遭伐断的枯焦古松上。

这应该便是张家公子了吧?方才的《琵琶行》就是他吟的!不得再弹曲,也只好吟咏抒怀了……

我们走上前去,才发现,在断松的另一边,与张公子背对背还绑着一人!是位面色淡然悠远的青衣少年……这是……古松的妖灵?

他俩见到我们。既无惊讶也无忧惶。只是神色难消悲凉……

曹子明抱起树边断了弦的残琵琶,用手抚摸着,不免唏嘘……

阎钺面色阴冷,上前只一挥手。绑缚之绳便化作绿火而失。

痴鬼与松灵也并未道言谢意。只是相扶相持……

阎钺并不看他们。只是冷冷道:“念在你们负冤受屈仍不曾害人,心无怨煞,现在可以转生了。来世再续前缘吧!”

青衣松灵听罢,颔首拱手道:“道长义气,大恩不言谢,来生为牛为马,必报恩情!”

阎钺并不答话。

松灵又转而对张公子说道:“只愿再听你弹奏一曲,此生便也无憾……”

可……可是……琵琶已残,琴弦已断……

张公子很想点头,却又迟疑着,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

松灵淡淡一笑,倏然化作一道青烟,盘旋融于琵琶之上。那琵琶,便簇然如新了!

张公子缓缓从曹子明手中接过琵琶,靠在断松之上,略思片刻,开始拨弦……

弦声初是缓而清远,转又突变急促,继而沉稳跌宕,又作顿挫抑扬,终透哀凉无奈……

我的心里只拂着两句诗:“钟定月沉人不语,两行清泪落琵琶……”

还未等我们感叹,张公子早缓拨琴弦,唇露淡笑,一边似诉似吟道:“这首曲子叫《晚烛》,是我为古松而作。昔日无论风雨悲喜,我常在松下练习琵琶。有一日因事晚归,夜已深,又无月无星,小路崎岖,伸手不见五指……可我看见远远的,在家的方向,竟然有点点光亮。无论夜风多冷,歧路多远,凭着这点光亮,我很快便得归家。到了才发现,原来古松之下,竟点着一排蜡烛!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松树在等我,为我点亮了歧路之灯……人生几何,可以得到知己?万物皆有灵,亦分善恶,何以甚是排除异己?!在茫茫黑夜中,等待我的,只有古松;日夜听我奏琵琶,明白我的,也只有古松。士为知己者死,能够得一知己,无论生命长短,纵是不能再弹琵琶,便也可无怨无憾!比起那些活着,却如行尸走肉之辈,可谓大幸了!”

琵琶泛着微微绿光,似是有所感触,表以回应……张公子依旧淡淡微笑着……

这份情谊,这份淡然,虽然泛着悠悠悲凉,可也正如他所说,人生几何,可以得到知己,一切都是值得的,无憾反幸!……

我们还在感叹之际,阎钺已在一边施法念咒道:“天蓬敕命,御史叮。太玄黑,收治鬼神。符信速,走叩奔。黑天黑地,黑海黑林。黑山黑水,黑雨黑。昏沉九地,日月明。黑符大使,黑甲。吾正令,立降真身。吾所使,急捉邪精。急急如律令。酆都令,神咸。上至九天,下至幽冥。吏兵猛,有令敢停。拒逆命,法有常刑。急急如律令。溟泠大,四臂三。左披,骷。如靛,兵。前後排列,似水如流。九主吏,各戈矛。呼吸雨,鬼哭神愁。考召邪原,不得停留。酆都符命,急速擒收。吾今用法,要由。行符召,犒先酬……”

随着咒语蔓延,阴风再起,眼前顿时出现了四位黑面阴兵。这些阴兵除了面色黝黑、没什么神情以外,和常人也无异嘛……

只见阎钺用了种很奇怪的语言吩咐了他们几句,阴兵便拉起张公子,要带他走了。张公子并不挣扎,神态自若,只是依旧紧紧抱着他的琵琶,琵琶里的松灵仍在泛着幽幽绿光……

我也不会什么法术咒语,不过和阎钺混久了,现下还记得几句道家的《救苦往生咒》,便也默念了起来,希望能尽些心意:“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鎗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还没等我念完,楚云晖早神神秘秘地蹭到我身边耳语道:“放心吧,阎道长已经吩咐好鬼差了,让他俩下辈子都转生为人,还可作邻里,命好着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阴眼婆婆

我自然立刻侧身眨巴眨巴大眼睛问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云晖神秘一笑,略带狡黠道:“因为我能听懂酆都的语言喽。

我不禁惊讶道:“真的假的?”

……………………

我们还在猜测与讨论间,阎钺已经冷冷地把收妖瓶十分随意地扔在了断松之下。哼!这个茅山臭道士也算是作茧自缚!好好在这修炼个一千年吧~

一切都处理妥当,本以为就可以离开余姚村了,没想到阎钺却忽然没了走的意思。也许不是忽然,而是早有打算!

只听阎钺似是对我们而说,又似是自言自语阴冷道:“在天亮之前,我要去找一个人。”

曹子明忙问:“莫非阎道长在这里,还有熟人?”

阎钺却略略摇了摇头。

连师门都不敢收留他,多小点儿就独自在齐云山修炼,哪可能会在人间有什么熟人?估计也就认识我们了!

又是楚云晖先反应了过来,笑道:“你要找的人,是传闻中的‘阴眼婆婆’吧?”

阴眼婆婆?……是什么人?不过光听名字就觉得好可怕啊……没想到这看似桃花源般美丽的余姚村,居然是个遍藏精怪的地方……

阎钺没有回答。看来就是默认了。

云晖还真是见识广博、善察人心!我自然忙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红昭也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云晖方缓缓说起这阴眼婆婆的事迹:“关于她,也还是听我太爷说的……”他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思路,道:“据说这余姚村,自古就住着个‘阴眼婆婆’,千百年来竟然都保持着一个面目———白发苍苍、皮肤褶皱,七八十岁的样子,而且终日紧紧闭着双眼。谁也不知道她是人、鬼,还是仙,又或许是从土里长出来的精魅!没人敢惹她。她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一代代人生老病死,可她还是那副样子。”

我不禁疑惑道:“天下居然真有这样的不死之身?难以置信……若是已经成仙,也不该呆在余姚村啊……”

云晖接着道:“又据说这阴眼婆婆极擅长算命,尤其是断生死!她不仅能给人算。还能给鬼算、给妖算。甚至是给神仙算!”

林红昭略带冷笑道:“呵呵。胡扯的吧?给神仙算?扯得太过头了吧?!……”

楚云晖也不作评论,依旧缓缓转述着他从太爷那听到的传说:“不过虽然如此,她却很少愿意出手算命。不过大家找到个可怕的规律。只要看见这‘阴眼婆婆’的眼睛睁开了,就意味着村里三天内必有一人会死!”

我本就胆小,如今身处在这极其阴森的残垣小道上,夜风嗖嗖的,又猛地听到这话,就算阎钺在,也难免不令人胆寒害怕。

楚云晖倒还在讲得津津有味:“年月是记不得了,大概也是在很久以前发生的。听说有一日午后,一个六七岁、扎着羊角辫儿的小女孩和伙伴们追着玩,恰好经过阴眼婆婆家门口。她无意看见婆婆居然睁开了双眼,正看着她!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立刻好奇地跑了过去,还天真烂漫地问道:‘婆婆,你今天睁开眼睛了耶?’。阴眼婆婆听罢便僵硬地笑了。小女孩又问道‘那婆婆你在看什么呀?’只听阴眼婆婆缓缓道:‘我昨晚看见你阿爹在湖边看月亮。’小女孩听后并不感到害怕,只是很疑惑,便连忙跑回家去问母亲。她母亲这一听可吓坏了,昨天丈夫吃完晚饭就没出过门啊!怎么可能跑去湖边看月亮?……立刻反应过来不好了!一时已哭天抢地地冲跪到阴眼婆婆的家门口,就叫救命。可阴眼婆婆早又恢复了那副闭眼冷漠的样子,任凭大家哭喊磕头,一概置若罔闻……果然,第二天,那家男人就意外死亡了……”

阎钺冷冷地在一旁听着楚云晖说完,依旧面不改色。

云晖淡淡瞟了他一眼,幽幽道:“不过从1966年开始,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那‘阴眼婆婆’了,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余姚……”

阎钺一副淡定的样子,抖了抖衣袖,那些美若星辰的忘川精灵们便听话地尽数飞出。这些“萤灵子”看来最明白主人的心思,若是“阴眼婆婆”还在余姚,无论山沟河底,也定藏匿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这阎钺可是阮家爷爷钦点的“相术奇人”,有着阎罗公子的“赤青阴阳眼”,通天入地、无所不晓,又长于仙门,若论相面、卜卦、堪舆、易数,天下当无人可比!何须还来找什么村子里、传闻中的古怪老婆婆呢?谁知道是不是装神弄鬼或村民夸张附会的?!……

正胡思乱想着呢,一些小亮点已经渐渐近来了,是“萤灵子”!这么快就找到“阴眼婆婆”了?!

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阎钺突然化作一道黑光“唰”地向前闪去,什么情况?!再定睛看时,阎钺的手中已托着一尊闪闪发光的骏马!

大家自然都惊讶地围了过去,“萤灵子”怎么引来了一匹马?还是尊……雕塑?

阎钺适时地阴冷道:“这是‘看山婆婆’的坐骑———白驹,为陪葬千年的秦铜塑马所化。”

“山婆婆?”我们略带疑惑道。

楚云晖略带狡黠笑道:“原来那‘阴眼婆婆’是个‘看山婆婆’!”

林红昭早急道:“这么这婆婆,那婆婆的?!她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心下也十分混乱,略带不耐烦地看着云晖。

云晖解释道:“所谓‘看山婆婆’,就是一些古时皇族、王族请的‘守陵’之神,这就说明附近某山里有大型古墓!”

我点头道:“这样啊……难怪坐骑是什么秦朝铜马了!”

云晖笑道:“这个‘看山婆婆’很特别啊~莫不是耐不住深山墓葬的寂寞?居然长年大明大方地混迹在村子里?”

阎钺冷冷道:“不!她在寻找一样东西!有人盗了古墓里的一样宝贝!”

我心下不免惊到:尼玛,盗墓笔记啊?!这又哪出对哪出?看阎钺这阵势,我们该不会要下古墓吧?这又闹鬼闹神的……我这小身板哦,又要去找阴邪鬼气……(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吉量

阎钺对楚云晖的善察人心既没有欣喜也并无反感的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只见他把手上的那尊秦墓马儿往前面这么一抛,落地竟顷刻便成了匹雪白的仙气儿骏马!

这样的好马除了在山海世界,我还未曾得以于人间见过呢!那通身纯色雪白,无一丝杂毛,在这令人几近压抑的夜色下也闪着微微的迷人光芒。

我不禁问道:“是要让这‘白驹’引路,我们跟着跑去吗?”

楚云晖顿时狡黠一笑:“那么远的路,估计天亮了也跑不到啊~恐怕还得麻烦阎道长带我们一同风遁了!”

风遁?是之前那茅山臭道士的瞬间转移之术?听起来真好高大上啊!好像试试!

我还沉浸在期待之中,谁知到阎钺却登时冷冷道:“你们没必要跟着,请自便回去吧!”

好一盆冷水泼的!这么久的并肩作战、同生共死,我们早把阎钺当成同伴了,有事同去有难同当,可看来他却不是这么想的啊……帮助我们只是为了回报“凤麟九髓兰”,其他时候还是两不相干!

曹子明见此尴尬气氛,忙笑道:“既然阎道长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吧,这次还多亏道长出手相助,我们道行浅薄,就不添乱了。”

大家听罢不禁都有些垂头丧气!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对涉险还是有些心生害怕的,然其实对于这些行动还是抑不住蠢蠢向往的。

阎钺却毫不客气。听曹子明这么一说,倒正中下怀,索性连招呼也不打,挥袖便骑着白驹瞬间消失在了冷冷的夜风里……

这时我方才叹了一口长气,耷拉着脑袋问道:“现在我们就回去吗?又天天只上上课、看看书?……也不知道白诣、穆哲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好无聊,好心焦啊……唉!”

楚云晖顿时笑道:“你刚才不还一副害怕与嫌弃的表情吗?现在不带我们去了又这么失望!还记得自己是个学生不?”

我一边噘着嘴,都懒得回答。

林红昭也不快道:“虽说我们还是学生,但经历了这么多,根本是停不下来了!怎么可能再安心过回原来的日子?实话说,两天不行动。就全身都痛!”

楚云晖一拍手。温暖笑道:“那就好啦!虽然白诣临走时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万事等回来再作商量。可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都是闲不住的人!就让哥哥我稍稍启用点智商,带你们好好玩一把!”

我听罢立马双眼放光。都忘记损他了。赶忙疑惑道:“真的假的啊?玩什么?玩什么?你又没觉醒。有那本事吗?”

云晖向我翻了个白眼,淡定道:“觉不觉醒只是法力强弱的问题,纵使没有修为。可智商还在啊!放心,对于‘看山婆婆’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曹子明微微笑道:“我明白了。”

楚云晖笑得更温暖了,转而对我说:“不是有你外公的《山海录》吗?可别忘了,咱们掌控着那么多神兽,岂能白白藏着落灰?遇上事了就不能召唤着用一下?”

我顿时如醍醐灌顶、大喜过望!拍手道:“对啊!咱凡人日子过久了,都不知道好好利用仙源了!赶紧赶紧的,拿出来咱好好选选!”便立刻从“羲凰神戒”中把《山海录》放出。

楚云晖顿时接过,笑着翻道:“不用纠结,我早有主意!就找这‘白驹’的同乡!”

“‘白驹’的同乡?是什么?”我们忙好奇地凑了上去。

只见摊开的书页上赫然画着一副熠熠生辉的骏马图!那是一匹比“白驹”更加耀目夺人的异兽———也是一匹白马,却长着红色的鬃毛,还有着美妙的花纹,尤其是那双眼睛,竟像黄金般闪闪发光!

楚云晖看着我们讶异难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这是‘犬封国’的祥兽,叫做‘吉量’。犬封国可是个特别的地方呢,那里的人啊,都是狗的模样,却生长着这种的仙马!传说骑上它就能使人长寿千岁呢!”

“长寿千岁?”我自然双眼放光!

云晖笑道:“福寿或由天定,能不能真的长寿千岁我不知道,不过眼下别无他法,我们必须得骑上它去找‘看山婆婆’了~”

“好嘞!”我立刻运功“羲凰神戒”对着《山海录》喝道:“‘吉量’出!”

随着一道金光散射,方才图画中栩栩如生的宝骏仙马如今真的跃然于眼前了!

它的神态何其怡然而优雅!闪着黄金般的眼睛,轻轻动着前蹄……

“真不愧是仙马啊……”大家不禁感叹道。

林红昭带着疑惑问:“可就这么一匹……我们四个人……”

却见楚云晖胸有成竹地一挥手,淡定道:“没事~别忘了它可不是人间普通的马儿。不用担心,十个人都坐的下!放心上去便好!”说着便上前大胆地摩挲着“吉量”,又在它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吉量”竟真的乖乖伏下了身子。

楚云晖首先对我微笑挥手道:“让你先上,快来!”

我心里虽难以按捺激动与喜悦,却还是有些许敬畏迟疑的。不过这种迟疑很快便被打消了,我小心翼翼地跨上了马背……

“吉量”的皮毛真柔软……身体真温暖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起伏而温顺的呼吸、心跳!连带着我的心脏也扑通扑通直跳。

待我坐定之后,楚云晖便挨着我身后坐下,林红昭其次,曹子明最后。

“抓紧鬃毛了!”楚云晖带着畅快喊道。

他的双手也环过我腰,紧紧抓住“吉量”枣红色的鬃毛,笑道:“怕你抓不紧、又环不稳我,摔了可不好。还是我来稳住你吧!”

我刚想不满地与之斗嘴,他又立刻回头对红昭、子明道:“不用担心,稳得很!它飞跑在风里、云间,一瞬就到了!”

我便也懒得言语了……

随着云晖的一声:“驾!”吉量仙马顿时腾身飞跃,我一时不禁闭上了双眼,可没过几秒,便又十分享受这种飞奔于无尽夜色、迎风放空的感觉了!

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爽!”,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畅快!”(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豪唱“雁门歌”

不过才几分钟的样子,“吉量”仙马就停了下来。

我们还未曾下马,借着“天星戒”的光芒,发现已然来到一片绵延森墨的大山之下。

“我们下马,让‘吉量”带着上山寻墓吗?”我微微侧首问楚云晖。

云晖略略收了环视仰眺的目光,微笑道:“我们下马,不过还无须上山。就让我先讲一段‘看山婆婆’的故事吧!”

大家听罢,便从曹子明开始,依序下了马。

楚云晖方缓缓道来:“自古王侯将相,并些世家大族的陵墓,不仅讲究风水点穴、地宫结构、陪葬用品,守陵也是极其重视的一点。除了派生人在墓穴附近守陵、神兽于地宫之内镇墓,还有不少王侯权贵会令道行深厚、法力高强的术士用十分复杂的祭礼请来‘看山婆婆’。这‘看山婆婆’介于仙鬼之间,或是以人魂为载体,或是以精魅为依托,经过千年光阴,于深山老穴修炼而成。披着人间老婆婆的形态,万年不死不灭,谁也难解释具体是什么。可穿梭于地宫、陵外,守护墓穴。”

听罢,我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看山婆婆’应该很厉害啊!怎么还会不小心让人盗墓……”

楚云晖略带狡黠笑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当年盗这件物品的人非凡夫俗子,所请的道长术士也不只一个,我想,那茅山道人的祖师爷应该也在其中,所以代代相传。不忘密切关注余姚。所以只要这里出一点精怪,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下狠手,虽然动不了‘看山婆婆’,却也可尽力保住此处祥和太平,不引起外界力量的分毫注意。”

林红昭冷笑道:“呵,可惜茅山之术传到臭道士这一代就不行了,还不是被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可话说回来,这与世隔绝的阎钺找看山婆婆又为了什么呢……”

曹子明思索道:“阎钺身份特殊,修行不易,恐怕是有事要请教这‘看山婆婆’。虽然‘看山婆婆’不会轻易泄露天机。但纵她有千年修为。亦不能离开余姚,因此无法追寻丢失的宝物。但凭着阎钺的本事,绝对有信心追回,便可以此作为交换!”

“聪明!”楚云晖不禁赞道。

我噘了噘嘴:“还以为我们是来盗墓的。没想到却是帮守陵婆婆追踪失物啊~”

楚云晖开玩笑道:“让你天天看小说。有事没事就沉迷于什么下斗盗墓的!”

我立刻不屑地仰头道:“哼!好!以后《山海录》都不借给你用了!”

楚云晖听罢忙作揖笑道:“大小姐。大小姐,我错了!听起来盗墓的确是有意思,可那都是小说啊!天地良心!你看阎钺。自幼独自仙山修行,连师门都不返,却为了我们频来人间,帮过我们这么多回,又都是江湖救急、临危救命的,如今他有事,我们能不出手吗?”

林红昭接道:“话虽如此,可人家貌似还不想我们添乱呢~”

曹子明接而笑道:“天下的事情千千万,明线暗线皆无数,怎么可能理得清楚呢?说不定两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其实就隐隐存在着微妙的联系。俗话说‘害人终害己’,那么帮人,又怎么知道不是在帮自己呢?”

楚云晖听罢哈哈大笑道:“子明兄平日里素不爱言语,可只要开口,可就是句句睿智啊!佩服佩服!”

曹子明淡然笑道:“云兄过奖了,比起你,我还差得远呢!”

我不耐烦道:“都是亲兄弟姐妹一般,还互相恭维什么啊?现在就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楚云晖倒把手一摊,道:“还能怎么办,咱们唱唱歌、聊聊天,等着阎钺阎大道长谈妥出山呗!然后把《山海录》往他眼前这么一亮,提醒一把我们还是有实力有价值的。就看他愿不愿意用了!”

我听罢无奈道:“唉!咱们有才还要求人用,有货还要盼着送!”

楚云晖笑道:“谁叫白诣、穆哲跑了,咱们闲着无聊呢~来,大家且席地而坐,唱歌唱歌!”

经历了这么多,早不怕险、不怕脏了,坐就坐!唱就唱!大家登时豪爽地坐了下来。

“吉量”仙马极通人性,先前云晖叫我上马,它便十分温顺地伏下身子,现在看我们都坐下歇息了,又像个哨兵一般扬起头,于周边傲然巡视起来。

我盘腿而坐,双手轻快敲着膝盖,笑道:“唱什么?唱什么啊?”

楚云晖继而对我笑道:“大才女,你先前不是写过一首歌,叫《雁门歌》吗?就唱它吧!”

“好啊!好啊!唱自己的原创才最有感觉!”大家都表示赞同。

便由我起头,四人转而唱了起来:

“登层楼睥睨天下,妄谈笑江山如画。

沐朱颜,绾青发,风露浩然酒旗低迓。

怨去吹箫,狂来说剑,功名不信由天划。

王侯宁有种乎,侠游尽潇洒。

边关急书,匈奴未定,又起战伐。

胡虏逼进紫塞,兵临城下。

虎符麟节,调兵遣将,戍龙沙。

请缨迫,南市买辔,扬策马。

一张弓落雁,百支箭金花。

誓握蛇骑虎征,卫国保家。

别江南折青桠,临大漠踏黄沙。

旌旗蔽日,狼烽夜举,钺戟云横,金戈铁马。

暮归野帐,血染征衣,水寒青毡雪压。

鼓角壮战方酣,连云樯橹,回旋画。

雕龙文卷岂是平生之意,边马卧胡笳。

提枪垂鞭,秦时明月边墙挂。

飞骑引雕弓,又是一场厮杀。

将军百战出生入死,冰河铁马。

岁月如梭,荏苒苍颜白发。

归来流涕尊前,拼却鬓霜华。

徒荒丘叹古事,堪悲诧。

旧貂裘,半廊烟雨时敲瓦。

泠泠霜激,哀弦尘土铜华。

城下落尽梨花,城上飞尽杨花。

几树残烟映晚霞,夜深孤城春潮寂寞打。

春已堪怜,零乱渐远,岁月无声作答。

空飘荡遍天涯,烧不尽芳草年年发。

今宵不语对愁眠,怕闻子规梦飞花。

青山如璧,白骨如雪,渲烟霞。

一夜啼乌,凌云啸转瞬喑哑。

志未酬折戟沉沙,年已暮老树昏鸦。

逝如斯,岁无话,光阴暗换却青丝发。

忍把浮名换了浅堪低唱,又一年转刹。

掩重门,醉眠怅叹,时光流沙。

平生豪战江南塞北,今朝日落西下。

城倾塌,肆杀伐,不过付诸业火一把。

葬却朱颜壮丹心,成灰成烬无牵无挂。

乌衣巷殁,何处是六朝繁华?

兴亡多少事,尽入渔樵闲话。”(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茅山伏魔宗

《雁门歌》是我作的一篇边塞风格词作,唱起来起伏顿挫,豪情中不免也带有壮怀悲凉之感,伴着夜间山麓的飒飒北风,别有一番感觉。

相对于别的词作,大家都更青睐这首。刚唱完渐渐收声,我们还盘腿坐着呢,“吉量”仙马却忽而发出嘶鸣,前蹄也不安地蹬抬起来。我不免警觉地四处张望。只见楚云晖倒面容淡定,半晌缓缓抬头一笑道:“怎么样,歌还好听吧?”

我忙下意识地回首一看,只见阎钺早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了我身后的老松那,“白驹”竟然还乖乖在他身旁!

阎钺的面色极其阴冷,和年轻俊秀的脸庞若有几分不符。此时的他不像是个道长,倒更像鬼魅。

我们不由起身,望着这样的冷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云晖依旧一脸的温暖灿烂:“道长忙不忙啊?要不要一起过来唱首歌?闵敏还有几首原创词呢,任君挑选~”

突而一阵阴风拂面,我怎么隐隐感到了杀气……逃也无处逃,只有略带恐惧地看着阎钺。

阎钺依旧一动不动,半晌风停,只冷冷抛了句:“你们怎么在这?”

云晖笑道:“这里又不是天宫、地府,好山好水的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说罢便挑眉示意着看“吉量”仙马。

阎钺瞥到“吉量”,也并不接话。

云晖闭眼一笑,顷刻又眨开了清澈如水、温煦若春的眼眸。

若说白诣的眸珠。是我见过最漆黑最深邃的。无尽无底、连羽毛也浮不起之玄潭渊海。那可洞透世间一切的目光,无论隐晦的、掩藏的,再精巧也一观即破。可这样的眸,却遥远若离,恍若隔世,不得接近、触摸……

而云晖的眸珠,却比普遍的东方深褐要浅许多

是很漂亮、有着水晶灵气的琥珀色。那般清澈、温润,充满了亲和、温暖,常常还能眨出耀眼的灿烂。可他的心情、心事同样是隐藏的。再清澈的潭底也会布满卵石。这样的眸,好像时时都很平和、阳光。却同样浸泡着复杂的秘密。我虽说不清。却能清楚地感觉到!

楚云晖笑道:“这次的行动,多亏了阎道长出手相助,空自言谢,并无报答。我知道。道长你只相信白诣。我等尚未觉醒的。也无法力修为可言,怕跟着添乱。但我们倒有本《山海录》和几件神器,也算有点价值吧?道长毕竟少来人间。人心险恶,此行凶险,如果不嫌弃的话,这本书就拿去用吧~”

阎钺微微眯起眼睛,却也未接话。

我悄悄拉了拉云晖的袖口,耳语道:“喂,《山海录》必须要用我等的神戒才能开启,纵他法力再高,拿着也没用啊!”

云晖轻轻一笑:“所以,想用的话,不带上我们也不行嘛~”

我刚想回应,却见阎钺踏着落叶,沙沙簌簌地向我们接近,看样子是有心动了。他阴冷而坚定地道:“楚云晖和曹子明留下,她俩,回去!”

寒风凛冽的半夜,我仿佛被泼了盆冷水!什么?!为什么,凭什么啊?!每每的就男生吃香,都易被人选走,就剩我和林红昭回去相依为命、乖乖上课?太看不起人了,绝对不能忍啊!

楚云晖最明白我的心思,先拍拍我的背,便走上前对阎钺笑道:“道长,其实,若要用《山海录》,带上闵敏才是最好的,虽然她修为不行,但若论潜力的话……而且,这次你要对付的人,恐怕也是,他的人……”

虽然云晖的这番话我只听了个似懂非懂,什么“他”也不晓得是谁,我只知道阎钺听罢就转身了,一下跃上白驹。

这算是默认了吧?!真是太好了!看样子“看山婆婆”把“白驹”借给阎钺骑了啊,不过我们的“吉量”更棒!

楚云晖满意一笑,对我们笑道:“咱也上马吧~”

阎钺独骑白驹,入风飞驰,我们四人一马紧紧跟着,速度也不减于他,神兽就是不一样!

这回应该是去他们的老窝茅山了吧?我在风里想着。

茅山道士所从事的活动内容十分庞杂,有坛蘸、布道、符箓、禁咒、占卜、祈雨、圆梦、躯疫、祀神等。布起道来好像玄机无限,显得十分深奥莫测,让人摸不着边际。最重要的是,传说那里有十分厉害且神秘莫测的一支“伏魔宗”,和上清、正一、全真都不相同,臭道士估计就属其中!

茅山位于江苏省句容市与金坛市交界处,也是著名的道教圣地,是中国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又是道教上清、正一、全真多派共修共存之地。茅山道教源远流长,相传早在距今五千多年前,就有高辛氏时代人展上公修炼于句曲山伏龙地。茅山道教,在中国道教史上享有很高的声望和地位,曾赢得了“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第一福地,第八洞天”等美誉。茅山道士来源于道教的“茅山宗”一派。茅山宗是以茅山为祖庭而形成的道教派别。它宗承上清派,是上清派以茅山为发展中心的别称。它的实际开创者是陶弘景。茅山宗的弟子就被统称为茅山道士。

而“伏魔宗”,便该是从“茅山宗”所叉出的一个分支吧,他们的“术”极厉害,可将民间中原地区以及苗区流传的黑,白巫术一并纳为己用,能以符,咒甚至一些佛教密宗法器,借灵异灵力助己行事。此宗自古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行走江湖,法力高强,但心性极冷,手段也甚为残酷。可也不知为何扯上古墓盗宝的事了。

不过要为“看山婆婆”拿回“伏魔宗”祖传看守的宝贝,恐怕是件极困难甚至是可怕的事。

阎钺的祖师爷是“风水鼻祖”郭璞,其门定是已风水堪舆见长,也不知道论符咒道术,谁更厉害?毕竟茅山道术名声太响亮了,而且我们是抄人老窝,以少敌众。可千万不要伤了外公《山海录》里的神兽啊!恐怕关键时刻,靠就靠阎钺那阎罗之子的身份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黑龙吐玉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阎钺的“白驹”却忽地停下。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指上的“天星戒”还在闪着光亮。

这时我才猛地发现,“白驹”和“吉量”

是真正奔跑在风中的,它们蹄不着地,却也没有驰骋于云间,而是以一种十分帅气俊逸的姿势停在半空之中。

当然,这回还是“白驹”姿势更好看,虽然我们的“吉量”比较华美,但毕竟坐了四个人啊!

可吉量”的红色鬃毛在风中微微浮动,真是十分美丽无伦。

我们愣愣看着阎钺的背影,一分一秒地过去,疲累交加,都不免有几分睡意袭来了。

朦胧中阎钺好像在掐指算着什么,估计又现出了“赤青眼”看地测气,好半晌了既不回头也不说话!

楚云晖在我身后对阎钺喊道:“茅山还是不用上去了,肯定不会藏在老巢!”

阎钺依旧是一动不动,我们又耐心地等了好些时候,他终于面向南边,冷冷地说道:“是南方,王者气息之地。”

我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云晖早笑着吟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是个好地方!如此繁华锦绣之乡,真难让人怀疑!本以为臭道士们肯定会把藏在穷乡僻壤、人迹罕至之地呢!藏于南都,还真是聪明,会混淆视听!”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那不就是南京?龙盘虎踞、六朝古都、十朝都会、博爱之都、开明之城、江南佳丽地、钟山风雨帝王城啊!那离我家超近,可是我超喜欢的城市呢!难道这件宝贝竟被藏在南京?莫不是明孝陵里么?

南京自古就是中国南方的政治文化中心。有厚重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历史遗存。周元王四年,越相范蠡筑城于古长干里,后人称为越城,为南京建城之始。三国东吴、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均相继在此建都,故南京有“六朝古都”之称。而我的家乡“马鞍山”虽属安徽省,但真的离南京非常近,连一个小时都不到的车程!所以,从小我有事没事就经常和小伙伴们去溜达,还十分霸气地号称为“微服出省”。

南京真的有好多工艺品和各色美食,自然以夫子庙那边最好玩!

要是说得官方一点。南京的饮食以京苏菜和清真菜著名。南京菜称为京苏大菜。又叫京苏菜、金陵菜,厨师则自称“京苏帮”,是苏菜的四大代表菜之一。金陵菜起源于先秦,隋唐已负盛名。至明清成流派。金陵菜原料多以水产为主。注重鲜活。刀功精细,善用炖、焖

、烤、煨等烹调方法,口味平和。鲜香酥嫩。菜品细致精美,格调高雅。金陵菜讲究刀工,擅长火功,富于变化的技法以及南北皆宜的口味特色。南京的制鸭技术久负盛名,早在一千四百多年前的南朝时期就有记载。南京的鸭肴是闻名全国的,除金陵烤鸭外,板鸭、盐水鸭、烧鸭、金陵酱鸭、香酥鸭、八宝珍珠鸭、咸鸭肫、金陵片皮鸭、鸭血粉丝汤等也各具特色……

尤其是鸭血粉丝和小笼汤包,真是每次去必吃啊!那鲜美绝味,远非他地可比!……

白驹一跃向南,我们的“吉量”也飞腾之时我才缓过神来,什么对什么嘛,这回是去追宝的,我怎么又扯到吃了……

不过转眼之间,我们便来到了南京,这座古典与现代完美结合的熟悉都市。于玄武湖城门外下马之后,“白驹”和“吉量”也不知被阎钺施了什么法,竟瞬间消失不见了。

玄武湖古名桑泊、后湖,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六朝时期为皇家园林,明朝时为黄册库,系皇家禁地,清朝时期辟为公园。它位于南京市城中,是紫金山脚下的国家级风景区,中国最大的皇家园林湖泊,当代仅存的江南皇家园林,江南三大名湖之一,是江南最大的城内公园,被誉为“金陵明珠”。巍峨的明城墙,秀美的九华山,古色古香的鸡鸣寺环抱在右。王安石有诗赞道:“覆舟山上龙光寺,玄武湖上五龙堂。想见旧时游历处,烟云渺渺水茫茫。”

相传宋文帝因为在此看见黑龙吐玉,就叫北湖为黑龙湖,因为“玄”也就是“黑”和“北”的意思,所以后来也改叫玄武湖了。

可见此地是个很有龙气的地方!

玄武湖很大,方圆近五里,分作五洲:环洲、樱洲、菱洲、梁洲、翠洲,洲洲堤桥相通,浑然一体,处处有山有水。环湖有玄武晨曦、北湖艺坊、玄圃、玄武烟柳、武庙古闸、明城探幽、古阅武台等众多景点。

我不禁疑惑道:“来玄武湖干嘛?我倒记得“黑龙吐玉”的传说,莫非这宝贝藏在湖底?就是这块‘龙玉’?可我不会游泳啊!

相传南朝宋文帝时期,有一年大旱。湖心窜出的黑龙,吞玉升天,搅得满天黑云沉沉,待到黑龙在天上嘴一张,又把美玉吐了出来,猛砸湖心,便把玄武湖砸开了一个大洞,涌出水来,瞬时白浪滔滔,干了几个月的金陵,又风调雨顺了。

楚云晖笑道:“宝贝是不是源于这儿的‘龙玉’呢尚不得而知,但是你可别忘了,阎道长祖师爷的衣冢可是在此啊!”

哎呀怎么就一时没想起来!以前对郭璞不太了解,只知道他生前是很厉害风水先生,许愿一定准!每次来玄武湖游玩,便只会随着众人参拜,还要花二十元买个许愿红条,写上很多很多字,然后爬高上低,系在高高的树枝上方罢。如今认识了阎钺,“郭璞”这名字顿时在心中直冲高悬!即是阎钺祖师爷的衣冢,我们到了南京,当然没有不好好参拜一番的道理。

出玄武门,便是翠虹堤,再向北,就是郭璞的衣冠冢。

现在的我,已经对郭璞的官方资料有着比较系统的了解了。

郭璞博学多才,不仅精通风水堪舆,也是中国文学史上很有名的文学家,训诂学家。西晋末年,晋朝宫廷内部争权夺利,引起“八王之乱”,外族乘机入侵。那时郭璞只有二十岁,不得不远离自己的故乡山西闻喜县,到南方避难。来到建康,他寄寓在后湖畔的一个朋友家里,并常到后湖边散步吟诗,遣散胸中愁闷。

一年五月,端午刚过,郭璞来到今日的环洲,东望蒋山,北眺石灰,顿时感到心旷神怡。忽然,水面上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郭璞见几只采菱小船穿行在荷花丛中,一个姑娘还唱着采菱歌。不一会儿,小船突然一歪,站在船头上正在唱歌的姑娘身体一侧,竟落入水中。船中几个姑娘一阵惊叫。郭璞顾不得脱衣解带,便跳入水中,将姑娘救上了岸。

船里几个姑娘见人已救起,都欢叫起来。一个姑娘说:“菱儿,赶紧带公子回家换件衣服啊!”郭璞说:“不忙,不忙!”众人不管,一起簇拥着他往姑娘家里走去。半道上,菱儿父母已闻讯赶来,更是要邀到家中。郭璞见盛情难却,只得来到菱儿家。换上一套粗布衣服。郭璞虽换了粗布衣服,但彬彬有礼的风度,俊美飘逸的气质,使在场的人十分敬慕。经老人再三恳求,郭璞留下自己的姓名、地址,才离开了菱儿家。菱儿送他出门,对郭璞说:“请先生珍重。”第三天,老人和菱儿来找郭璞,但郭璞已经离开了。

十年过去了,晋都已迁建康。晋元帝以王敦为镇东大将军。郭璞在王敦手下任记室参军,经常出入王府。他每次到王敦家,总觉得有个中年女佣经常注意自己,这双眼睛那么熟悉。但总想不起来。王敦自恃功高权重,久有篡位之心。王敦很不喜欢郭璞的直言,但由于郭璞才华出众,名扬四方,而且精通阴阳占卜之术,又不得不借重他。一天郭璞来到王府。那中年妇女走到跟前柔声说:“郭参军不记得仆人了吗?”郭璞端详了一会儿,确实想不起来。妇女刚想说什么,听到王敦的脚步声,只好说了声“请大人珍重”,便转身退出去。

王敦坐下后说道:“郭大人,请占一卜,看我将来如何?”郭璞还没起卜,王敦又笑着说:“昨天,有一道人说我有天子之相,你看可是?”郭璞占了一卜,借题发挥,讲了一番篡位乃大逆不道的道理,并说如要谋反,卜辞不吉。王敦听罢,顿时沉下脸来。郭璞心头一惊,突然想起刚才那妇人嘱咐他“珍重”。预感到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仔细一想,那女仆竟是十几年前在后湖偶然相遇的菱儿。

这时,王敦已起了杀意,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把郭璞押到玄武湖畔杀害了。菱儿知道后,不知痛哭了多少回,她后悔自己没能拼死相救。王敦后来谋反失败了。晋明帝得知郭璞被害的经过,很敬佩。想为郭璞建坟立碑,但尸首已找不到。菱儿献出了保存十几年的郭璞衣冠,葬在玄武湖畔。

这便是郭璞衣冠冢的来历。(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美玉之斧

其实郭璞的代表作《游仙诗》中有:“京华游侠窟,山林隐遁栖。朱门何足荣,未若托蓬莱。”在冥冥中预测了自己的命运,这里的“蓬莱”指的就是玄武湖中的小洲。

晋明帝司马绍在玄武湖边选址给郭璞建衣冠冢,名为“郭公墩”;明嘉靖皇帝也在郭璞墩上建“对谕亭”纪念郭璞。

从玄武门进入,有一条长堤,从南北两面深入湖中,称为“环洲”。环洲南端即是“童子拜观音”太湖石,沿着河堤走边上便是“郭璞墩广场”了。郭璞墩为一隆起的小山,墩上原有碑亭,谓之“郭亭”,山脚下有拱形角铁门,门上书着“浩气长存”额。

二零一一年春节,玄武湖郭璞纪念馆正式向游人开放,通过展板、图片反映郭璞生平、学术思想及历代帝王、名人对他的推崇敬仰。纪念馆建筑采用六朝时期风格,正门入口处放有一座郭璞的铜像,展厅以中国风水八卦的手法布置,整体风格古朴典雅,匠心独具。纪念馆墙上称郭璞为“游仙诗祖师”、“文学家”、“训诂学家”、“道学术大师”、“风水大师”。

世人一定不曾想到,在郭璞死后,几个高徒继承了他的堪舆道术,隐逸云间,虽从此杳然无踪,但也确实流传了千年,未有断绝,如今更出了阎钺这等奇人。

阎钺来到郭璞石像处,便“扑通”一声跪下,我几个虽不出于他门下。但既然跟着来了,又早怀有敬慕之心,也都纷纷跟着下跪。

阎钺先拜了三拜,便托出罗盘,开始以念一种十分古怪的咒语,先前的咒虽多古文,至少还是中文,这回听上去竟连人话也不是了!

我们也不敢言语。

半晌,阎钺却突地起身,直直向楚云晖走来。我们都吓得忙站了起来。

只见阎钺阴冷问道:“‘天开教泽兮。吾道无穷;吾愿无穷兮,如日方暾。’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天开教泽兮,吾道无穷;吾愿无穷兮,如日方暾。”?好熟悉的话语啊……这是……

楚云晖依旧淡定而温暖地笑道:“‘诚朴雄伟。励学敦行’的南京大学。”

南京大学?……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南大的校歌!创作于1916年前后。可是中国音乐界一代宗师李叔同先生制谱,南高师首任校长江谦先生作词的。

“大哉一诚天下动,如鼎三足兮。曰知、曰仁、曰勇。千圣会归兮,集成于孔。下开万代旁万方兮,一趋兮同。踵海西上兮,江东;巍峨北极兮,金城之中。天开教泽兮,吾道无穷;吾愿无穷兮,如日方暾。”

而楚云晖所说的“诚朴雄伟,励学敦行”正是南大八字校训。不仅言简意赅,琅琅上口,易于传记,而且端庄大气,寓意深刻,富有哲理。官方解释:“诚朴雄伟”原是中央大学时期的校训,“励学敦行”是从中国古代前贤名句中选取而来。“励学”二字在古文中常有出现,宋真宗写过一首名为《励学篇》的诗,劝勉人勤奋学习;“敦行”见于《礼记?曲礼上》:“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将“诚朴雄伟”与“励学敦行”两句合为一起,既反映了南京大学的优良传统与特色,又能体现学校办学的理想追求和实现途径。八字校训既各自独立成意,各有侧重,又相互联系,浑然一体,涵盖了教育思想、科学精神、品格修养等各个方面。

林红昭激动地问:“难道郭璞祖师爷显灵了?宝贝竟然藏在大学里?还选中了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

南大的确是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追溯学脉可源自三国吴永安元年的南京太学,近代校史肇始于1902年筹办的三江师范学堂,历经多次变迁,1949年“国立中央大学”易名“国立南京大学”,翌年径称“南京大学”,沿用至今。南大是哈佛大学白碧德主义影响下的中国“学衡派”的雅集地,曾被誉为“中国科学社的大本营和科学发展的主要基地”,被杨振宁称赞为“中国最顶尖的大学”。南大是国家“985工程”首批九所高水平大学中唯一未合并其他院校的高校,坚持“内涵发展”,保持“原汁原味”办学优势与特色,赢得“中国最温和的大学”的美誉。

我鼓起勇气,对阎钺问道:“忙了这么久,既然都确定了南大,那么阎道长可不可以告诉我们,‘看山婆婆’丢失的古墓宝贝究竟是什么?”

曹子明等闻言也都看着阎钺。

阎钺这回并未无视,冷冷说道:“白马山之玉所造的玉斧。”

白马山我知道,记载于《山海经.北山经》,山南多有美玉。

玉斧出现于新石器时代的晚期,呈扁平的梯形器,上端有孔,可缚扎执柄,下端有刃,并不大,是一种可佩戴的礼器,为氏族酋长或部落联盟首领执掌的王权象征物。

而这件玉斧,估计是余姚村附近那座秦墓主人生前的古董珍藏吧!死后还要带着陪葬,都找了“看山婆婆”守陵,却还是不幸被盗,真真痛哉哀哉!

楚云晖说道:“玉斧应该有修为非常深厚的茅山道士看守。”

我思忖到:“不会是什么考古系的教授吧,其实真实身份是茅山道士!”

楚云晖笑道:“只要他栖身于南大,阎钺自然有办法让他现出原形!”

曹子明道:“南京大学有三个校区,分别是鼓楼、仙林、浦口,我们需要挨个找吗?其中鼓楼校区在鼓楼区汉口路22号,仙林校区在栖霞区仙林大道163号,浦口校区在浦口区沿江镇学府路8号。”

我笑道:“穆哲不在,方知子明也是百路通呢!”

曹子明笑道:“没有没有,我本来就是南京人嘛,所以对这里还比较了解。”

阎钺托着罗盘皱眉道:“离这里很近了!哪个校区离这儿最近?”

曹子明道:“是鼓楼校区!地铁一号线,两站路的事!”

我开心道:“太好了,事不宜迟,那我们快点动身吧!“(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化学天才希留夷

大家便由曹子明带路,火急火燎地赶往南大的鼓楼校区。

鼓楼校区坐落在南京市中心区域,位于鼓楼区,与南京市中心鼓楼广场相邻,汉口路将鼓楼校区划为了南园、北园。

南园是学生宿舍生活区,北园是教学科研区,面积近八百亩。南大鼓楼校区为金陵大学旧址所在地,北园金陵苑一带为中华传统风格建筑群,其中的北大楼已经成为南京大学的标志性建筑。

鼓楼校区有南京大学考古与艺术博物馆、南京大学地球科学博物馆、南京大学校史博物馆等。南园有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时的故居,还有设立了拉贝与国际安全区纪念馆的拉贝故居,北园有赛珍珠故居、何应钦故居等。

我们的凡人身板自不比阎钺,打下“八卦桃林阵”后,一路奔波辗转,没吃没睡,早已又累又乏,好在年纪轻,意念又强,少不得继续撑着。

大家在校门口随便买了点卷饼和豆浆,就紧跟着阎钺快步向前。

阎钺倒毫不低调,托着罗盘就四下寻觅起来。我们也只好一边嚼着早餐,一边紧紧跟随。

离西门不远了,阎钺在一栋11层的白色大楼下停住了脚步,曹子明见后立刻解释道:“这是南大‘化学化工学院’的‘化学大楼’。”

南大的“化学化工学院”是可我国最早设立的化学院系之一!始建于1920年,后经中央大学化学系和金陵大学化学系合并而成。1993年成立化学化工学院。学院下设化学系、高分子科学与工程系和化工系。学院现有六个二级学科,其中四个为国家重点学科。学院正在参与“南京微结构国家实验室”筹建工作,拥有配位化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介观化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生命分析化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国家863计划新材料MO源研究开发中心、江苏省表面和界面化学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以及南京大学配位化学研究所、亚微观固态化学研究所、分析科学研究所、应用化学研究所、理论与计算化学研究所、化学生物学研究所、药物化学研究所、高分子工程材料研究中心和分离工程研究中心等科研单位。学院是全国最早批准的化学一级学科博士授权点单位和国家最早设立的“基础学科(化学)人才培养基地”之一。

学院具有浓厚的学术氛围、严谨的治学传统和踏实的工作作风,为社会培养了大批人才。有40位中国科学院院士曾先后在此学习或任教。

我早就听过其响亮的名声,不禁仰视赞叹道:“听说南大的化学特别强,藏龙卧虎!感觉这里好神圣啊……”

说话间,阎钺已冲了进去,我们自也赶忙跟上。

说句实话,我们几个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还真像是打手讨债呢!

现下虽是十一假期。化学楼里还是有不少学生的。来来往往,或找教室自习,或不懈地实验。

阎钺无所谓,只顾到处托动着罗盘搜寻。我们倒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大家一楼一楼地往上。按个教室搜罗。一直到了七楼走廊。阎钺突地在一群聊天的白大褂学生面前停下了。却也只停了那么一下下,就要冲过去。

楚云晖一把扯住他的胳膊,轻轻道:“你们先在旁边的教室坐一下。容我去打探打探。”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阎钺也信任了云晖的机灵,想罢微微点了点头,和我们闪到了一边的教室里。

不一会儿,楚云晖就过来了,认真说道:“他们几个是‘应用化学’专业的研究生,刚刚是在讨论关于‘硫酸亚铁铵’的实验……”

林红昭立刻不耐烦地打断道:“等等等等,什么硬化学?在讨论什么牛?什么鞍的?什么学科啊,简直乱七八糟!”

我们不由哈哈一笑。

楚云晖笑道:“是‘应用化学’。所谓‘应用化学’,是一级学科‘化学工程与技术’下设的二级学科。意在培养具备化学的基本理论、基本知识且具有较强的实验技能,能在科研机构、高等学校及企事业单位等从事科学研究、教学工作及管理工作的高级专门人才。而‘硫酸亚铁铵’呢,

(NH4)2Fe(SO4)2?6H2O,俗称‘摩尔盐’,为浅绿色晶体,易溶于水,难溶于乙醇。在空气中比亚铁盐稳定,不易被氧化,在定量分析中常用于配制亚铁离子的标准溶液。它的用途十分广泛。它可以作净水剂。在无机化学工业中,它是制取其它铁化合物的原料,如用于制造氧化铁系颜料、磁性材料、黄血盐和其他铁盐等;它还有许多方面的直接应用,如可用作印染工业的媒染剂,制革工业中用于鞣革,木材工业中用作防腐剂,医药中用于治疗缺铁性贫血,农业中施用于缺铁性土壤,畜牧业中用作饲料添加剂等,还可以与鞣酸、没食子酸等混合后配置蓝黑墨水……”

我是文科出生,高中物理化学基本都没及格过,大学念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连高数都不学,现在基本只会加减乘除了!摇头晃脑、云里雾里地听楚云晖说了这么一车,半句不懂,早已头大,唯有不禁赞道:“我说云晖啊,你不是学金融的吗?居然连这个都懂!”

楚云晖一笑:“不算懂,略知一二罢了。”转而对阎钺道:“他们都是年轻学生,难道……?或者,是他们的导师?”

阎钺摇了摇头,阴冷道:“我不会找错,就在他们中间!”

我思忖到:“这么重要的宝贝,茅山道士居然交给了一个年轻的学霸看管?不是学考古,而是学化学的?!”

楚云晖道:“这可不一定,我们不也很年轻么?化学研究生只是个幌子,我想真实身份应该是———茅山‘伏魔宗’的嫡系传人!”

我不禁赞道:“虽说是个幌子,但能考上南大化学研究生真的不容易呢!还有着伏魔道士的身份,听上去就好帅啊!”

楚云晖略显不快地咳嗽道:“注意自己的阵营哈!”

我不睬他,继续挑眉花痴道:“谁叫我从小就仰慕学霸!”

阎钺阴冷道:“那边共有五个人。现在,要确定是哪一个。”

我忙问道:“要怎么确定呢?”

阎钺冷冷道:“这个简单,让我去看看他们的面相即可。”

楚云晖略带担忧道:“会不会有点打草惊蛇,不如……”

话还没说完,只听“吱啦”一声,教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研究生走了进来,顺手便把门带上了。

我们立刻反应了过来,看来不用打草惊蛇,人家都居然主动露面!

他长得很干净,看上去特别舒服,眉宇之间掩藏不住英气,有点先秦侠士的气质。个子挺高,目测有一米八四的样子,带着副眼睛,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学霸的气息。

我的心头顿时袭来一阵灵感,不禁默作了首六言的《陌上白衣》:

“越蹁跹之泠然,佳公子之清仪。感容止兮如玉,并文采与剑气。遥敬之以斗酒,舒俄而之抑抑。渺云踪之无寻,远山水之行依。”

阎钺早站了起来,可还没说话,学霸便十分有气势地开门见山道:“同是道门中人,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速速离去,我就当你们从没来过!”

呵呵,这话说的!来都来了,以阎钺的性格,怎么可能嘛!

阎钺只阴冷说了三个字:“交出来!”,便现出了“赤青眼”。

唉,果然是不涉人间的阎罗公子啊,就是寡言而果决!

学霸冷笑一声:“就你们几个?呵呵~”

楚云晖笑道:“希留夷,我们既然能找到这,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弱,劝你好好把东西交出来,大家就好见好散~”

我不由耳语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莫非你们认识?”

楚云晖无语道:“胸口上有名牌啊大小姐!”

只见希留夷淡然答道:“我向来醉心研究化学,不问世事,与各位更是无冤无仇,所奉命守护的,也是师门世代传承之物,诸位可不要欺人太甚!”

阎钺冷冷道:“你们茅山‘伏魔宗’打着降妖除魔、安定天下的幌子,与魔域勾结,盗取古墓之宝,居然还敢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魔域?难道是“红王”?眼前立刻又浮现出了“吴卿”、“绿郎”的面孔。难怪茅山道士可以轻松越过“看山婆婆”的专业守陵术,原来背后竟与魔域勾结?!

楚云晖也接道:“你也不看看,所奉命守护的师传宝物是什么!”

希留夷又是一声冷笑:“反天逆命的东西也有资格说我师门吗?”

不等阎钺发怒,希留夷已先然开出了个结界。

我们也纷纷放出仙器,进入备战状态。

希留夷道:“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明抢!说什么正邪对错,还不是各为己利。反正这个世上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它藏在哪里,陪你们玩玩倒也无所谓!”

阎钺运动修为,手心托出绿色火球,阴冷道:“你放心,我有几百种方法让你说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斗法

我们下意识也准备冲上去,阎钺虽已背对着大家,却有感应似地一个摆手。

楚云晖会意道:“让他们一对一吧~”

也是,咱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的确有违公平,算了,还是默默观战吧!

只见阎钺浑身上下都飞卷着黑绿色的风雾,向希留夷袭去。想他是个修仙的道士,却可叹难除这重阴鬼气!

只见希留夷面色从容淡定,从白大褂的袖中飞祭出一张黄符,迈着五鬼罡步。手式成左雷,右剑又包左雷!嘴里飞快念道:“拜请五鬼五鬼将,阴兵鬼将显赫,吊捉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齐归,归在坛前来受刑,人催催,鬼催催,催驱真魂正魄收在地狱来受刑,敕动邪兵邪将来出行,锁锁缚缚,心狂迷乱,疯疯癫癫乱话,不知人事,遍身如火烧,不过七日归司地府,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我去!居然用这么毒的咒语!顷刻之间,便有五色鬼气向阎钺扑来!

曹子明不禁感叹道:“这是??———茅山的‘五鬼驱魂术’?!”

阎钺却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只随意一推右掌,一个雷印打出,顷刻鬼气就散了。

嗨!我在心中不免笑道:这个希留夷太傻,不知道阎钺乃阎罗公子吗?居然还妄图役鬼来对付他?

希留夷还不死心,继而五阴指结印,步罡迈出了五阴步。左雷右掌包食、中指伸直,其他手指弯曲。快速口念咒语道:“天苍苍,地皇皇,拜请五鬼阴兵到坛前,脚踏飞龙在云天,铁链铁锁随吾身,迷魂童子摄魄童郎,阴兵阴将随吾旨令,擒魂捉魄不得长生,拜请东方五鬼到,南方五鬼到。北方五鬼到。西方五鬼到,本境五鬼一齐来,拜请五鬼阴兵听吾号令,急急出门。天无生地元主。收斩三魂七魄为主。魂飞魄花散,四四散散,一起斩死不留情。是吾兵听吾令,是吾将听吾断,三更叫汝也要听,四更叫汝也要行,顺吾者生逆吾者死,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这是‘五鬼搜魂术’。”楚云晖笑道,无半点担忧状。

“搜魂之术”比先前的“驱魂术”是要强不少,攻击力果然也大了许多。可阎钺依旧连动都不动一下,唯一动胳膊,任“玄冥八卦伞”祭出,转眼便飞收了鬼气。

所谓五鬼,分别是:“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茅山术最擅召神驭鬼、画符用咒,道士们通常信仰的神祗有:土地、城隍、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朱雀大将、玄武大将、黑杀大将等。这倒让我想起先前听过的两个故事:

其一:话说汉代有一位仙公,叫葛孝先,是丹阳句容人。他从八岁就失去父母,但能好学自立,至十三岁就通五经子史书传,尤其爱读老庄著作,仅十六岁就名震江左。有一次,他在翻阅老庄著作时,偶然发现一纸父亲的手书笔迹,不禁勾起思念父母之情,心中感到甚是惆怅,便仰天长叹道:“山川不改色,严父已归空。天下有长生不老之道,何不修之?”从此以后,他就不断地进入一些名山,去访求仙道异人。后来,他竟毅然穿上道衣,入天台山修道去了。在天台山,他遇到了真人左慈,左慈授予了他炼气保形之术、《九丹金液仙经》及《感应篇》。至十九岁,他仙道逐渐炼成,乃邀游山海,倏忽去来,能分形变化,又能绝谷,逾年不饥。当时吴主得知葛公是个有道之人,对他甚是敬重,以宾礼相待。有一年天大旱,炎热的太阳总是高悬在天空,像火球一般烤着大地,禾苗干枯。百姓到处烧香求雨,可天上仍然没有一丝云朵。吴主问他:“百姓思雨可致乎?”葛公答道:“易得耳。”他随即书写了一道符焚烧。俄顷,极亮极热的天空便忽然变得黑夜似地晦暗起来,狂风便裹携雨点打在屋顶上,接着,滂沱大雨便从云中倾泻下来,雨水从屋檐、树顶顷流而下,汇入中庭,中庭水深竟达一尺有余!吴主见到这一情景,不住地赞叹道:“妙哉!妙哉!此雨足可解去旱情也。”他又兴致勃勃地问葛公:“水中可使有鱼乎?”葛公含笑答道:“自然可以。”说毕,又画一符投入水中,水中立即出现数十条大鱼。每条鱼都有一二尺长,在水中游来游去,甚是喜人。吴主似信非信,令人取出烹之,果然是真鱼……

其二:藏族史诗《格萨尔》的绝大部分,描写的都是岭国和其他国家之间的战争。传说双方用兵时,常常以咒作法在战斗中发挥着神奇的作用。例如在史诗《木古骡宗之部》中,“格萨尔”的叔叔“晁同”用神变幻术做了一艘顶部安装有“隐身木”的水晶飞船,然后与“扎拉”率领骑士百人,驾着飞船,飞临敌人营地的城堡上空作侦察。飞船上的人们看不清下方的地形,“晁同”便念诵起能使眼睛变得明亮的咒语。于是,人们对地下的河流、城池村落看得清清楚楚。在交战中,岭方廷王“达果俄赞”被木方战将“龙君”砍成重伤,生命垂危,“晁同”施展巫术,念“诵密咒”,使廷王伤势很快好转。岭军其他勇士受伤,“晁同”也用同样方式给予救治,无不神效。“晁同”在这次木岭战争中,由于运用巫术、密咒侦察到了敌情,治好了岭军负伤将士,使岭军很快获胜并减少了伤亡,他因而立了战功,而受到嘉奖。正如史诗中所说,晁同是个“身具巫术咒力大,喊声‘吽’,敌人就死亡;喊一声‘呸’,敌人就倒下”之咒力威猛的术士。”他的咒术得来,是本教祖师“敦巴辛饶”把巫教秘诀传授于他的结果,因此他才能呼风唤雨、行雷降雹;隐身幻化、来去无踪;诅咒病魔、克制创伤。

在他身上,我们也看到了古代藏民对密咒神力的崇拜。

(在藏文中称为“敦巴辛饶弥沃”《集经》对其含义解释为:明示万物称为“敦”,养育大众是为“巴”,心性普遍称为“辛”,利众极妙而称“饶”,应化人身是为“弥”,有情顶饰名为“沃”。即为本教导师敦巴辛饶弥沃尊。本教有辛饶分为因辛饶和果辛饶,其一指所有菩萨,其二指十方三世一切佛。辛饶意为十方三世一切佛之首,弥沃意为四道菩萨之顶饰,或辛饶为无边无际、无生无灭,弥沃为有情怙主或众菩萨之首。“敦巴辛饶”是被公认的雍仲本教创始人,他在古象雄佛法雍仲本波佛教中的地位与释迦牟尼在印度佛教中的地位一样。幸饶弥沃如来佛祖所传的“古象雄佛法”在古象雄传统文化中居于最至高无上的位置,是西藏本土最古老的佛法,也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佛法,更是一切佛法的总根源。远在印度佛教传入西藏之前一万多年,古象雄佛法“雍仲本教”早已在雪域高原广泛传播,是西藏人民最重要的精神信仰。幸饶弥沃如来佛祖是释迦牟尼佛前世“白幢天子”的师父。幸饶弥沃如来佛祖的古象雄佛法有一万八千年的历史,释迦牟尼佛的印度佛法有二千五百年的历史。两尊佛教化的时期、地域和修行的方式虽所区别,但信仰的本源和追求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都是以慈悲为本,方便为门,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济世救人,导人向善的佛陀教育。)

我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阎钺冷笑道:“呵,就这点驭五鬼的雕虫小技~看来我还高估了你!且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随即便结印念咒道:“天清清地灵灵,又施阴兵五鬼听符令!神通变化千万里,收斩天下无道人,斩尽凡间不正神,左手持印通天兵,右手掌旗调天将,调得天兵天将进前来,若有凶神恶煞不服者,五鬼发火烧妖精!专拜请五方五鬼进坛随符听令,急速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阎钺的“五鬼阴坛术”果然强势无比,顿时五色雾气成风,便包裹着熊熊火焰,转瞬就以雷电之势向希留夷攻去。

说时迟、那时快,希留夷飞祭出一张黄符相迎,结印念道:“天清地灵,兵将随令,兵随印转,将随令行,吾奉上下茅山法主敕令,急调神兵速往!速速领令起程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可阎钺之咒的势头太凶,希留夷的法术似是抵抗不住了,只见他微微后退一步,又从白大褂的袖口中飞出二符,念道:“祖师敕符,本师敕符,仙人玉女敕符,七祖先师敕符,合坛官众敕符,敕符阳阳敕开天堂,敕符阴阴敕开地府,符兵符将照旨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语才刚刚念完,然符咒所成之气、所召神力,却已被阎钺之势冲破,希留夷斗然间便被震飞倒几米开外,嘴角流血。

看来这次阎钺是下了狠手!(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追踪

看见这位帅哥级别的学霸道长,好好地隐在南大研究他喜欢的化学,却倏然遭此横祸,被我们逼成这样,还真有点于心不忍!说句公道话,大家也不过是各为其利,并没有严格的对错……而且当年的事情、“美玉之斧”的始末也没弄清楚。可我毕竟是站在阎钺这边的,关键时刻怎能妇人之仁?也只得默然一边,看着阎钺如同死神般朝希留夷步步逼近……

阎钺的眼神,犹如寒冬冰天里杀过人的钢刀利剑般冷酷无情!他的脸毫无血色,表情甚至是麻木的!不像是个修仙的道长,分明来自于地狱的深渊!只看一眼就让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永远不要与阎钺为敌!

可希留夷却笑了,半跪在地,眼镜也碎了,可依旧潇洒俊朗、白衣翩翩。他嘴角流血、内伤不轻,却笑得从容、淡定……

阎钺的目的很明确,当然没有耐性和心情去感叹希留夷这视死如归的好风度。

杀气阴森地走到他身边,阎钺并未低下身子,只是冷冷俯视,又以极冷峻的口气地、问道:“在哪?”

希留夷笑得更无畏而张扬了,略带狡黠地说道:“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阎钺明显更怒了,眼眸中尽是绝杀之气,我们作为同伴尚且汗毛竖立、背出冷汗,难为学霸道长的淡定啊!可他既出此言,阎钺此刻不由还是压抑着杀意,缓缓俯下了身体……

就在谁也没有能想到、得以反应过来之刻。希留夷却突地一变脸,眼眸中闪出一道白光,右胳膊即如同雷电般向阎钺劈来!……

当我们冲过去时,希留夷早已消失在了一片电光之中。这一切不过瞬间!而阎钺胸口的黑衣上,已分明渗出了不少绿血……

大家一时都惊得不敢多言,我只有从“羲凰”神戒中放出了“回生仙药”,默默替他敷上。

阎钺却愤恨地要起身,阴冷道:“他受伤了,跑不了多远……”

我赶忙按住他:“那也要先敷药啊!”

林红昭不爽道:“肯定是去搬救兵或者逃回老巢了!最讨厌这帮茅山道士,个个狡诈得要死!看来真不能小看他们了!”

楚云晖却摇头道:“不。茅山‘伏魔宗’向来各行其事、各承任务。独来独往。好比下了军令状一般,不到临死之前,是不会回老巢或求救的。初次遇袭,希留夷并未重伤致命。肯定逃隐不远!我们必须趁机控制他!”

我认真道:“好!那就由我来设法追踪。帮你拿回‘美玉之斧’!”

阎钺那地狱深渊般的眼眸中分明闪现了一抹微澜。应该是讶异吧……

我也是有点价值的好吧?现在就表现一把给你开开眼界!

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我把“回生仙药”收回,便立刻放出《山海录》。用“羲凰神戒”开启,大喊道:“‘鹖鸟”出!”

顷刻便有一只神鸟从笔录中冲出。

“鹖鸟”,生于中央第二列山系———济山山系的头一座山“煇诸山”。这座山上有茂密的桑树林,山中以山驴和麋鹿为最多,而禽鸟则多为“鹖鸟”。“鹖鸟”的体形与野鸡类似,可比野鸡要稍微大一些,通体羽毛呈青色,长有毛角,天性凶猛好斗,于是人们把它看作是勇猛的象征。传说黄帝与炎帝在阪泉大战时,黄帝军队举着画有“雕”、“鹰”之类猛禽的旗帜,其中就有画“鹖鸟”的,取的就是它勇猛不畏死的品质。“鹖鸟”还有个特点,就是能为人消除忧愁,所以此番追踪,让它去,是最好的选择。

“鹖鸟”得令飞走后,阎钺便破了结界。他伤得不重,敷上仙药后已经痊愈,便又托起罗盘,风风火火地在南大搜索了起来。

反正什么小礼拜堂、大礼堂、塔楼、东大楼、西大楼、图书馆都转了个遍,曹子明还不忘一边发挥着历史系学生的专业性,和主场优势介绍着:“这是‘小礼拜堂’,又称‘小礼堂’,建于一九一六年,由中国建筑师‘齐兆昌’、美国芝加哥‘珀金斯’建筑师事务所共同设计……这是‘礼拜堂’,现称‘大礼堂’,建于一九一七年,由美国‘珀金斯’建筑事务所设计……这是‘塔楼’,名为‘北大楼’,建于一九一九年,由美国建筑师‘司迈尔’设计……呢,这边是‘东大楼’,初名科学馆,建于一九二五年,由‘司迈尔’设计……这个就是‘西大楼’,原名‘裴义理楼’,建于一九二六年,由‘齐兆昌’设计……这是‘图书馆’,建于一九三六年,遥对北面的北大楼,由中国建筑师‘杨廷宝’设计……”

我们则随行点着头,不断发出点“长知识了、长知识了!子明果真是博学!”的感叹。

我准备试探性地问问阎钺,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希留夷再傻也不可能再藏身于南大了……突地,一片青色的羽毛从天而降,我立刻托手接住。

“是‘玄武湖’!”阎钺阴冷厉声道。

林红昭听罢骂道:“这小子,居然又跑到‘玄武湖’了!”

在南京不好骑着仙马招摇过市,由不得冲出校门拦的打车,火速赶往。

古来文人骚客赞玄武湖的诗篇一向很多,著名的一如李白的“地拥金陵势,城回大江流。当时百万户,夹道起高楼。亡国生春草,离宫没古丘。空余后湖月,波上对江州。”,一如李商隐的“北湖南埭水漫漫,一片降旗百尺竿。三百年间同晓梦,钟山何处有龙盘?”,一如韦庄的“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一如朱存的“雷轰垒鼓火翻旗,三翼翩翩试水师。惊起黑龙眠不得,狂风猛雨不多时。”,一如王安石的“覆舟山上龙光寺,玄武湖上五龙堂。想见旧时游历处,烟云渺渺水茫茫。”、“茅檐长扫静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一如黄公度的“玄武湖中春草生,依稀想见竹篱城。后来万堞如云起,方恨图王事不成。”……还有康熙帝“爱新觉罗?玄烨”的“淼淼长湖水,春来发绿波。飞鸣下凫雁,朝暮集渔蓑。”、乾隆帝“爱新觉罗?弘历”的“太平门外进兰舟,元武湖中撰胜游。款乃渔歌出芦渚,冶怡花影漾沙洲。”

对于玄武湖名字的由来,除了“黑龙吐玉”的传说,又一言:“玄武湖古称‘桑泊’。原来只是一块因断层作用而形成的沼泽湿地,湖水来自‘钟山’北麓。三国时吴王孙权引水入宫苑后湖,玄武湖才初具湖泊的形态。因为玄武湖玄武湖位于燕雀湖和宫城之北,故又名‘后湖’或‘北湖’。秦始皇灭楚后改金陵为‘秣陵县’,玄武湖更名为‘秣陵湖’,因汉时秣陵都尉蒋子文葬地湖畔,孙吴时孙权为避祖父孙钟名讳,遂名‘蒋陵湖’。刘宋元嘉初年,宋文帝对玄武湖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疏浚,挖出来的湖泥堆积在一起,成了露出水面的小岛。其中最大的为‘蓬莱’,‘方丈’,‘瀛洲’三岛,合称‘三神山’,这就是今天玄武湖中‘梁洲’、‘环洲’和‘樱洲’的前身。传说刘宋元嘉二十五年湖中两次出现‘黑龙’,因而又改称‘玄武湖’。”

我想希留夷手里的“美玉之斧”,应该就是“黑龙吐玉”传说中的“宝玉”。这玉斧是白马山岩玉所造,上古部落首领的权利象征物,后为秦墓的陪葬品,由看山婆婆守护。可既被茅山道士所盗,又怎么在宋文帝时期,出现在了江左的女儿江玉手里?而被黑龙所吞,又吐出?……

真是越想越乱,越想越迷糊!……

一时已到达玄武湖,阎钺手持罗盘,飞速朝位于环洲西端的“郭璞墩”赶去。那儿存石亭一座,仙墩置石一块。是玄武湖地势最高处,沿轴线还建设了郭璞雕像、不老门等景观。

郭璞纪念馆位于环洲,环洲总面积十二点七七公顷。环洲是一条形如玉环的陆洲,从南北两面伸入湖中,从南北两边伸向湖中拥抱着樱洲。又因其形曲如环而得名。碧波拍岸,细柳依依,微风拂来,宛如烟云舒卷,故有“环洲烟雨柳”之称。环洲是旅游胜地玄武湖内的湖心岛之一,由玄武湖循翠虹堤进去不远处即为环洲。旧名长洲,洲上古迹众多,有湖石假山、郭璞衣冠冢、喇嘛庙、诺那塔、风荷苑、米沛拜石等景点。莲花广场也坐落于此。东北通过跨越莲花港的白桥与樱洲相连。

郭璞墩北,建筑面积一百八十二平方米。集中介绍了东晋著名文学家、科学家郭璞的一生和学术成果,特别是风水方面在中国的影响。

看样子希留夷居然藏身在“郭璞墩”?这么阴险!郭璞乃是阎钺的祖师爷,这不是让我们投鼠忌器么?!(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警醒

可看阎钺的意思,无论如何都是要把希留夷给揪出来的。他先在郭璞石像前拜了三拜,便现出了“赤青眼”。

我所着急的是,“鹖鸟”只飞了片羽毛到我手里通风报信,可我们寻着线索赶来了,它却没有出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也好,等阎钺把希留夷抓出来就知道了,他要是杀了我的“鹖鸟”,那可就万万不能忍了!

突地,一道白光闪过,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紧跟着的,便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把我们拉进漩涡的“引路神”———白衣少年“韩雁”。

阎钺纹丝不动,表情也波澜不惊,根本并不把韩雁放在眼里,我却非常激动!韩雁是白诣的手下,这时候赶来,是不是白诣他们要回来了?就算是带个消息也好!

不等我冲去韩雁面前问个究竟,他早已闪去了阎钺身旁。

韩雁几乎是一字一顿说道:“就此收手!希留夷不是可以动的人,不要再打玉斧的主意了!”

盗玉斧事件的背后,不用想也知道茅山后台的强大,若是与魔域有关联的话,恐怕就又是由那可怕的“红王”操控了。现在大家都困在局中,又没有觉醒的方法,的确应谨慎些,不该乱蹦跶!

阎钺依旧恍若无闻、无睹,一向淡然从容的韩雁却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在这一瞬间。阎钺毫无预兆地开掌如刀,向他劈了过去!

我们顿时都大吃一惊!不管怎么说,韩雁也是我方阵营的人啊!就算你阎钺与他无交情,再怎么也要看点白诣的面子吧?!怎么二话不说就动手?!

大家再仔细看韩雁时,他居然已经被劈化了。之所以要用“化”这个字,因为他的整个身体就像冰淇淋一样,在阳光下塌陷、融化了!

直到这时我们才反应过来,这个“韩雁”,居然是假的!一定是希留夷的茅山幻术!

幻术是一种精神攻击的方法,通过自身强大的精神意念。和一些看来是不经意但却隐秘的动作、声音、图片、药物或物件使对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而在意识中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幻术有许多种,如穿着衣服在火中走;空竿变鱼;隔物透视;意念取物;不畏寒暑;米变金鱼;灯上现龙;烧纸现字;啐扇还原;耳边听字等。

据说幻术的最高级别是“幻己”。十分神秘、奇妙。据说以阴阳术用“流镝”配合“云松、百目静、藏之介”三个结押,产生对自己的幻术,让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转化成梦境。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无限放大为现实。把人厄运势引导到解脱的境界。并超脱欲念。感受到运势改变。是五行、阴阳、八字完全专注固定在好运位置。从而达到避免凶煞的方法。这种幻术是最高级别的。类似中国古代的法会祈福,不过显有人会。

茅山道士且不论,阎钺的祖师爷郭璞也非常擅长幻术。传说他能使人视黄豆如小人。在《晋书?郭璞传》有记载:“爱主人婢,无由而得,乃取小豆三斗,绕主人宅散之,主人晨见赤衣人数千围其家,就视则灭,甚恶之。”

这次希留夷所使的幻术,虽逃不过阎钺的“赤青眼”,但也算十分精妙了,至少我没看出半分茬子……

阎钺是彻底怒了,把手中的罗盘一抛上天,便要施法。可却又一道白光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大家面前———又是韩雁?!这希留夷还有完没完?!要秀幻术可以换个人了吗?

这回的韩雁更拽了,一挥手便把阎钺的罗盘给收了,这不是又在找劈的节奏嘛!……

可阎钺此时却没有像刚刚那样反击,只是干瞪着“赤青眼”。

韩雁倒发火了:“你们在干嘛?告诫了多少次不要擅自行动!”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连阎钺都没有反应,这个韩雁应该是真的了吧……

心中又是激动袭来,我赶忙率先问道:“白诣、穆哲他们怎么样?阮汀羽医好了吗?还在青丘国吗?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

韩雁面容和阎钺一样属于苍白无血色型,可一个隐隐透着仙气,另一个,却分明是鬼气!……

韩雁对我难以克制的连珠炮问题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摆着那张永远不高兴、不耐烦、不屑于一切的臭脸!

楚云晖见状,上前笑道:“那不如我们也一起去青丘国算了,这样比较好统一吧~”

韩雁冷笑道:“不用了!阮汀羽的伤势已经基本控制住了,知道你们是闲不住的,已经决定把他带回来疗养了!”

我听罢不由大喜,心下想到:能救已是万幸,阮家三兄弟应该也会非常高兴的吧!尤其的阮煜那个臭小子!

林红昭道:“可希留夷受了伤就藏在这里,很快就能找到了,难道要现在放弃吗?”

韩雁冷笑道:“他不过是一粒小卒,找到也没有用,况且死也不可能撬开他的口。就算撬开了,‘美玉之斧’你们也不可能拿得到,还白白招惹茅山那帮麻烦的家伙~”说罢,便把罗盘往阎钺手里一丢。

一向不通人情世故、有些冲动的阎钺,居然也就这样默默接了,果然对待来自仙界的就是不同!

韩雁见此,觉得阎钺还挺识趣的,又傲傲然补充道:“即使你拿到‘美玉之斧’给了‘看山婆婆’,她教给你的办法也不可能顺利成仙,要不她自己怎么还只能困于古墓?要记住,成仙需正道,何况本来就是重阴体质!动歪脑筋只会污染你的毕生修为!”

阎钺依旧一言不发,但可以看出应该是有些落寞……

我忙趁势对韩雁道:“那就请大仙您指点一二啊!我们立马就乖乖回去还不行吗~其实用‘凤麟九髓兰’已经开始改变阎道长的体质了!况且他天生具有天赋与道骨,相信一定可以成仙的!”

韩雁听罢却愣了半晌,叹然道:“不卷进来,机会渺茫,卷了进来,虽有机会,却命数难定啊……即使超凡成仙,也有不可捉摸的变数与无奈,其实我们都一样……”

我一时也心生悲凉,默然思索起来。

楚云晖却笑道:“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十一假期也折腾够了,咱们赶紧打道回府,恭候白诣他们回归~”(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五章 回归

听到白诣他们要回来,我才不想追踪什么希留夷,什么“美玉之斧”了呢!恨不立马就飞回去!

大家决定即刻返回“阮轩”后,韩雁便消失了。阎钺不愿与我们一同,连别都没告就径自回了“齐云山”。大家了解他的性格,并不在意。

曹子明立刻在网上把火车票定了,速度返校。

这次回程,大家心情都很好,十一假期经历的些阴霾也被期待白诣归来的那份欣喜所冲淡了,所有疲惫一扫而空,一路上有说有笑。

金秋时节,“镜山度假村”更加秀美,一树一树的紫薇花尚未落尽,月季也开得艳烈,小道上尽被金的、橘的落叶铺满,宁静而热情。我们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踏在叶子上“簌簌”作响,配合着远处的、近处的鸟鸣,开心极了。

经过了太多事,我已明白,与其时刻担忧、痛苦、猜度,还不如珍惜每一个静好的瞬间,苦中作乐、积极乐观。这样,无论真相与结局是什么,至少我们曾并肩作战,同生死、共苦乐。云晖说得对,认真走好每一步,立足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该开心的事就应该开开心心,不要让阴霾束缚!

一回到阮轩,大家就先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不及休息,曹子明便和林红昭跑出去买菜去了。真佩服他俩这风火轮般的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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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晖靠在落地窗边,暖金色的夕阳温柔地洒向他的头发、脸庞,他优雅而淡然地端着咖啡杯,陶醉似地略眯起了眼……那清秀朗澈的面容更显英俊……

这画面太完美了,我坐在桌旁默默看着,竟不敢闯进那片光芒里稍加打扰……云晖却很自然地对我回首一笑:“咖啡怎么样?”

我略略一愣,“哦”着点了点头:“嗯,挺好喝的。”

云晖道:“这是朋友从‘苏门答腊’寄来的‘曼特宁’,我也尝着还好~怕你觉得苦,所以多加了一勺奶。”

我点头道:“我很少喝咖啡的,虽然不喜欢糖,但每次喝都要加很多奶才行。也就喝过‘星巴克’吧,至于你说的这什么‘曼特宁’,真没听过。”

楚云晖温暖一笑,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便十分有耐心地给我这个“咖啡盲”如同说故事般讲解了起来:

“曼特宁咖啡”产于亚洲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别称“苏门答腊咖啡”。风味非常浓郁甘香、纯苦醇厚,并带有少许的甜味和微酸,卓而不凡的口感,使得喝后有攸长的回味和余韵。一般咖啡的爱好者大都单品饮用,但也是调配混合咖啡不可或缺的品种。在17世纪,荷兰人把“阿拉比卡”树苗引入到斯里兰卡和印尼。1877年,一次大规模的灾难袭击印尼诸岛,咖啡锈蚀病击垮了几乎全部的咖啡树,人们不得不放弃已经经营了多年的“阿拉比卡”,而从非洲引进了抗病能力强的“罗布斯塔”咖啡树。印尼是个咖啡产量大国。咖啡的产地主要在爪哇、苏门答腊和苏拉威,罗布斯塔种类占总产量的90。而“苏门答腊曼特宁”则是稀少的“阿拉比卡”种类。这些树被种植在海拔750米到1500米之间的山坡上,神秘而独特的苏门答腊种赋予了曼特宁咖啡香气浓郁、口感丰厚、味道强烈、略带有巧克力味和糖浆味……

我听得几乎都要入迷了,不禁感叹道:“我向来只研究一些茶道,没想到咖啡也这么有历史呢!”

楚云晖笑道:“咖啡因与咖啡可是公认的健康饮品,但喝咖啡一定要合理、科学、适时适量。清晨喝一杯为是醒脑,白天轻呷一口可提神,此时咖啡可稍浓。而餐后或晚间饮咖啡以略轻淡为宜。咖啡或茶都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但不适宜餐中伴饮,应在餐后饮用。其实在品咖啡前应先喝一口白水,再品才会备感到香醇。餐后喝杯黑咖啡,能有效地使皮肤变白。黑咖啡还可以促进心血管的循环。对女生来说,黑咖啡有美容的作用,经常饮用,能使你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在高温煮咖啡的过程中,还会产生一种抗氧化的化合物,它有助于抗癌、抗衰老、甚至有防止心血管疾病的作用,可以与水果和蔬菜媲美。常喝咖啡还可防止放射线伤害,而且使用咖啡粉洗澡是一种温热疗法,有减肥的作用呢!”

我不禁点头笑道:“原来咖啡这么神奇?听你这么一说我才了解。话说云晖你还真博学呀!这咖啡也方有懂了,才能喝得更香醇。”

云晖还准备说些什么,可倏然,门外风风火火地接了句:“什么香醇啊?快给我来一口!哎呀呀……真是累死姐了!”

这一听就知道是林红昭和曹子明回来了,我忙起身来迎,不由惊讶道:“天啦!你们怎么买了这么多菜啊?”

曹子明笑道:“唉,感觉好些日子都没有像样的吃一顿了,假期更是可怜得够呛!这不白诣、穆哲要回来了嘛,定要好好吃上一顿啊!”

林红昭把手里鼓囊囊的购物袋都往桌上一堆,便趴到沙发上大喊起来:“都快饿死了!曹子明你还不快去做饭!”

曹子明笑着打开一个袋子:“做饭也需要时间啊!大家先吃点熟食垫垫吧!”

我一听有吃的,自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哇!炸鸡、寿司,还有章鱼丸子、鱿鱼酥!子明也太好太贴心了吧!一百分!

林红昭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惊讶道:“我的天啦!你是什么时候买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曹子明往嘴里塞了块寿司,笑道:“就在你目不转睛看球拍的时候~”

林红昭也顾不得接话了,只顾吃起来……

曹子明只吃了两块寿司便跑厨房做饭去了,人品和勤劳度真是没话说!想来‘山海会’中就数我最懒、最没用了,林红昭都要比我勤快不少呜呜……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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