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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龙吟》 好友之作 搬家 第一章 穿越 脑袋疼的厉害，喉咙干的冒火，小语蹙着眉头，后悔跟人家学什么借酒消愁，在床上辗转许久才沉沉睡去。感觉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漂浮在空中，柔软的身子任风摆弄。说不出的轻松，若能一直这样飘下去也好，至少不用再回到尴尬的境地……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赶紧下来。”突兀的一声响起，小语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不就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屁孩哼哧哼哧地爬到树上去掏鸟窝吗，也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小语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眼睛自然而然地朝那乱喊的婆子斜去。 咦？头梳奇怪的发式，身着墨色褥裙，旁边站着的五个小斯均着青色粗布长衫，做家仆打扮。再看看树上的两只“猴子”，女孩一袭粉色罗裙，男孩一身绸缎锦袍，女孩的长发没梳成髻，只用发绳松松绑着，男孩蓄的长发却高高束于脑后。这样奇怪的装扮，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小语那个时代的人该有的。小语敢肯定，他们是“古人”，至于是哪个朝代的人，却不甚清楚。 “啊——” “郡主！” 正当小语暗自猜测之际，意外在眨眼间发生，场面开始骚动。 男孩子也就罢了，你一个女孩子，细胳膊细腿儿的，瞎凑什么热闹？爬那么高，不出事才怪！这不，摔下去了吧？啧啧，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可人儿，若是摔残了或是毁容了，可怎么是好！ 这边小语还满脑子地胡思乱想，那边的人早已乱做一团。树上的小男孩吓得脸色惨白，底下的人有机灵的早已跑去叫人，剩下的除那婆子紧紧搂着地上的人儿，其他的都六神无主，唯有惶恐地跪在一旁，心里祈祷着这位小主子千万别有个什么好歹，不然他们这些人还不够陪葬的。 可一个孩子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磕着后脑勺，能没事吗？祈祷有什么用？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一大帮人都看不住个孩子！你以为衣裳上的大片殷红是染料染上去的吗？哎，看这小脸越来越苍白，只怕情况不乐观，小语不无惋惜，多好的苗子，长大了不定能迷倒多少人，就这样没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朵小花开始凋零，小语从开始的唏嘘不已逐渐变得沉重，后来开始有点心疼。 “妹妹，妹妹，快醒醒！”缓过神来的男孩径自爬下树，轻轻拍打着女孩白纸般的脸颊，焦急地唤着。 眼看女孩的气息越来越弱，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那婆子也忍不住哽咽起来：“郡主，您千万不能有事，千万……” 小语眼眶微酸，转过头不忍再看。忽然，那软软的身体仿佛生出了巨大的吸引力，将小语直往那身体里带。小语抗拒着，却仍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怎，怎么回事？我没想看这热闹的，我就一路过的…… 不及想明白，小语已经钻进了那具小身体，头部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窗外燕语呢喃，室内栀子飘香，小语缓缓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学校宿舍雪白的天花板，而是床顶粉色帐幔，硬邦邦的床板上多了软软的褥子，素色的被子也被金线刺绣的锦被所取代。 小语揉揉额头，这梦还真长，再睡会儿吧！ “咝……”转头间，后脑勺的痛感让小语倒抽一口冷气。 “郡主，您醒啦！”声音听着有点熟悉，“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您，才让您受这么重的伤，您要怎么罚奴婢，奴婢绝无怨言。” 还有完没完了？小语皱了皱眉，这梦越做越离谱，真希望这酒快点醒，以后说什么也不把自己灌醉了。 “郡主，您说句话吧，别不理奴婢啊！” 哎呀，真烦！ 小语一骨碌坐了起来：“小翠，你能不能安静会儿？”话音一落，小语便捂紧嘴巴，瞪大眼睛盯着跪在床前的丫鬟——我，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而且，不止是这人的名字，关于这具小身体原本的记忆也无比清晰，这，这…… 小翠却没想这么多，也没被小语的动作吓到，只是看着眼前的主子悲喜交加：“郡主，您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 小语摸摸后脑勺，包扎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再看看眼前的人，泪流满面，目光真切，难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从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变成一个短胳膊短腿的小丫头，从一个没有等级观念的人变成一个封建社会的郡主？从来不追星，不赶潮流，却成为浩浩荡荡穿越大军中的一员？这是哪门子的狗屎运！现在自己成了郡主，那小语呢？一个念头闪过脑际——莫不是，莫不是醉死了？小语被自己疯狂的猜测震惊地软倒在床上。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 耳中小翠的声音越来越飘忽…… 不就是失恋吗？你又不是第三者，那么做贱自己干什么，现在好啦，竟然喝酒醉死，说出去都叫人笑话！你还有没有点骨气呦？小语扯着衣襟悔不当初。 现在莫名其妙地跑到人家的身体里，都说古代女子地位极低，一直不知阶级等级是何物的我，可怎么在这里立足？万一哪天被人发现，当妖怪被火焚……想到这里，小语不禁打了个冷颤，不会的不会的…… 这边小语脸色尚且阴晴不定，那边厢小翠已经跑出去通知各人郡主已经醒来的好消息。 接连不断的问候探望便接踵而来，小语尚未从这件诡异的事情中醒过神来，便已经迫不得已用慕容妍，慕王府最受宠的小郡主的身份，接待过来探视病情的人。 比如说慕王妃，这位三十出头，气度雍容，神态慈祥，慕容妍名义上的母妃。 还有端庄秀丽的慕容娴，虽是长郡主却一点都不摆架子。值得一提的是，慕容娴跟她一样，亲娘早逝，都由慕王妃养育长大，加上两人年纪只差两岁，平时很是亲近，几乎无话不说。当然，由于是姐姐，慕容娴对这淘气的妹妹也颇多照顾。 再有就是不得不提的侧王妃，当朝皇帝嫡亲妹妹宁公主，公主之尊，却甘愿嫁于这异姓番王为侧妃，足见其对慕王爷情义深重。侧王妃气质高贵，虽已有个五岁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艳高贵。 一直不见那天一起爬树的大哥慕容衡，慕容妍心里很是忐忑。因其为慕王妃嫡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亦非常深厚。那天伺候的几个家丁和那个婆子已经被慕王爷在盛怒之下下令杖毙，慕容衡虽然是世子，只怕责罚也不轻。奈何从别人口中问不出什么，只得等出远门的慕王爷回来再打听。 要接受这个新身份也不是太勉强，继承了原有的记忆之后，外带对这里的人和事都有了判断，该有的感情与喜好多半也接纳了过来，从此，慕容妍跟小语就是同一个人了。 春风拂绿柳，蜂蝶踩蜜忙。明明是大好**，慕容妍却只能百无聊赖地数着斜入窗棱的一缕阳光中跳动的尘埃。 是哪个庸医说不能出去吹风的？慕容妍狠的牙痒痒。病人是需要晒太阳的，知道不，知道不？被困在这样的方寸之地，久了人会发霉的！可是任凭慕容妍恩威并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翠均不为所动，屹立在两扇门之间，坚决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对这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头，慕容妍是又爱又恨，却也没办法，每次都以掐灭心里的小火苗告终。 “妍儿，你在做什么？” “父王，您终于回来了！”慕容妍丢下尚未数完的花瓣，跑过去抓着慕王爷宽大的袖袍撒娇，“女儿都有两个月没看到您了。” 慕王爷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身子可大好了？” “早好了，女儿每天都严格遵照医嘱，该喝药的时候喝药，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大夫叮嘱不能吹风，女儿就连房门都没迈出一步。” 一旁的小翠捂嘴偷笑，慕容妍全当看不见，脸都不带红一下，继续发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人老爹偏偏就吃宝贝女儿这套，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说了好一通，慕容妍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王，您把哥哥带哪儿去了？” 说到这个长子，慕王爷的脸马上黑了下来：“哼！这个兔崽子，成日里就知道捣蛋，这次还闯下如此大祸，不让他吃点苦头怕是长不了记性。” 慕容妍心知此事严重，却也担心的紧：“父王，都是女儿一时贪玩，不关哥哥的事，求您饶恕哥哥这次吧。” “不行，”慕王爷异常坚决，“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何谈保家卫国？让他在你二叔的军营里磨练几年再说。” “什么，军营？” 把个十二岁的孩子丢在军营？亏这老爹狠的下心来！虽说现在大兴王朝国力强盛，四海臣服，但边境近年来颇不安宁。慕王爷嫡亲弟弟慕容云被封为云骑大将军，领兵戍守之地便是燕州，与以游牧民族为主的耶律王朝仅一道城墙之隔。经过多年休养生息，随着耶律王朝逐渐壮大，其野心渐大，大有一朝破燕州，继而逐鹿中原之势。 如此形势之下，慕王爷竟将细皮嫩肉的长子送往燕州，真是令人咂舍。 衡小子，你可要好好保重啊…… 脑袋疼的厉害，喉咙干的冒火，小语蹙着眉头，后悔跟人家学什么借酒消愁，在床上辗转许久才沉沉睡去。感觉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漂浮在空中，柔软的身子任风摆弄。说不出的轻松，若能一直这样飘下去也好，至少不用再回到尴尬的境地……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赶紧下来。”突兀的一声响起，小语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不就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屁孩哼哧哼哧地爬到树上去掏鸟窝吗，也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小语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眼睛自然而然地朝那乱喊的婆子斜去。 咦？头梳奇怪的发式，身着墨色褥裙，旁边站着的五个小斯均着青色粗布长衫，做家仆打扮。再看看树上的两只“猴子”，女孩一袭粉色罗裙，男孩一身绸缎锦袍，女孩的长发没梳成髻，只用发绳松松绑着，男孩蓄的长发却高高束于脑后。这样奇怪的装扮，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小语那个时代的人该有的。小语敢肯定，他们是“古人”，至于是哪个朝代的人，却不甚清楚。 “啊——” “郡主！” 正当小语暗自猜测之际，意外在眨眼间发生，场面开始骚动。 男孩子也就罢了，你一个女孩子，细胳膊细腿儿的，瞎凑什么热闹？爬那么高，不出事才怪！这不，摔下去了吧？啧啧，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可人儿，若是摔残了或是毁容了，可怎么是好！ 这边小语还满脑子地胡思乱想，那边的人早已乱做一团。树上的小男孩吓得脸色惨白，底下的人有机灵的早已跑去叫人，剩下的除那婆子紧紧搂着地上的人儿，其他的都六神无主，唯有惶恐地跪在一旁，心里祈祷着这位小主子千万别有个什么好歹，不然他们这些人还不够陪葬的。 可一个孩子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磕着后脑勺，能没事吗？祈祷有什么用？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一大帮人都看不住个孩子！你以为衣裳上的大片殷红是染料染上去的吗？哎，看这小脸越来越苍白，只怕情况不乐观，小语不无惋惜，多好的苗子，长大了不定能迷倒多少人，就这样没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朵小花开始凋零，小语从开始的唏嘘不已逐渐变得沉重，后来开始有点心疼。 “妹妹，妹妹，快醒醒！”缓过神来的男孩径自爬下树，轻轻拍打着女孩白纸般的脸颊，焦急地唤着。 眼看女孩的气息越来越弱，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那婆子也忍不住哽咽起来：“郡主，您千万不能有事，千万……” 小语眼眶微酸，转过头不忍再看。忽然，那软软的身体仿佛生出了巨大的吸引力，将小语直往那身体里带。小语抗拒着，却仍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怎，怎么回事？我没想看这热闹的，我就一路过的…… 不及想明白，小语已经钻进了那具小身体，头部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窗外燕语呢喃，室内栀子飘香，小语缓缓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学校宿舍雪白的天花板，而是床顶粉色帐幔，硬邦邦的床板上多了软软的褥子，素色的被子也被金线刺绣的锦被所取代。 小语揉揉额头，这梦还真长，再睡会儿吧！ “咝……”转头间，后脑勺的痛感让小语倒抽一口冷气。 “郡主，您醒啦！”声音听着有点熟悉，“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您，才让您受这么重的伤，您要怎么罚奴婢，奴婢绝无怨言。” 还有完没完了？小语皱了皱眉，这梦越做越离谱，真希望这酒快点醒，以后说什么也不把自己灌醉了。 “郡主，您说句话吧，别不理奴婢啊！” 哎呀，真烦！ 小语一骨碌坐了起来：“小翠，你能不能安静会儿？”话音一落，小语便捂紧嘴巴，瞪大眼睛盯着跪在床前的丫鬟——我，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而且，不止是这人的名字，关于这具小身体原本的记忆也无比清晰，这，这…… 小翠却没想这么多，也没被小语的动作吓到，只是看着眼前的主子悲喜交加：“郡主，您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 小语摸摸后脑勺，包扎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再看看眼前的人，泪流满面，目光真切，难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从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变成一个短胳膊短腿的小丫头，从一个没有等级观念的人变成一个封建社会的郡主？从来不追星，不赶潮流，却成为浩浩荡荡穿越大军中的一员？这是哪门子的狗屎运！现在自己成了郡主，那小语呢？一个念头闪过脑际——莫不是，莫不是醉死了？小语被自己疯狂的猜测震惊地软倒在床上。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 耳中小翠的声音越来越飘忽…… 不就是失恋吗？你又不是第三者，那么做贱自己干什么，现在好啦，竟然喝酒醉死，说出去都叫人笑话！你还有没有点骨气呦？小语扯着衣襟悔不当初。 现在莫名其妙地跑到人家的身体里，都说古代女子地位极低，一直不知阶级等级是何物的我，可怎么在这里立足？万一哪天被人发现，当妖怪被火焚……想到这里，小语不禁打了个冷颤，不会的不会的…… 这边小语脸色尚且阴晴不定，那边厢小翠已经跑出去通知各人郡主已经醒来的好消息。 接连不断的问候探望便接踵而来，小语尚未从这件诡异的事情中醒过神来，便已经迫不得已用慕容妍，慕王府最受宠的小郡主的身份，接待过来探视病情的人。 比如说慕王妃，这位三十出头，气度雍容，神态慈祥，慕容妍名义上的母妃。 还有端庄秀丽的慕容娴，虽是长郡主却一点都不摆架子。值得一提的是，慕容娴跟她一样，亲娘早逝，都由慕王妃养育长大，加上两人年纪只差两岁，平时很是亲近，几乎无话不说。当然，由于是姐姐，慕容娴对这淘气的妹妹也颇多照顾。 再有就是不得不提的侧王妃，当朝皇帝嫡亲妹妹宁公主，公主之尊，却甘愿嫁于这异姓番王为侧妃，足见其对慕王爷情义深重。侧王妃气质高贵，虽已有个五岁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艳高贵。 一直不见那天一起爬树的大哥慕容衡，慕容妍心里很是忐忑。因其为慕王妃嫡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亦非常深厚。那天伺候的几个家丁和那个婆子已经被慕王爷在盛怒之下下令杖毙，慕容衡虽然是世子，只怕责罚也不轻。奈何从别人口中问不出什么，只得等出远门的慕王爷回来再打听。 要接受这个新身份也不是太勉强，继承了原有的记忆之后，外带对这里的人和事都有了判断，该有的感情与喜好多半也接纳了过来，从此，慕容妍跟小语就是同一个人了。 春风拂绿柳，蜂蝶踩蜜忙。明明是大好**，慕容妍却只能百无聊赖地数着斜入窗棱的一缕阳光中跳动的尘埃。 是哪个庸医说不能出去吹风的？慕容妍狠的牙痒痒。病人是需要晒太阳的，知道不，知道不？被困在这样的方寸之地，久了人会发霉的！可是任凭慕容妍恩威并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翠均不为所动，屹立在两扇门之间，坚决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对这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头，慕容妍是又爱又恨，却也没办法，每次都以掐灭心里的小火苗告终。 “妍儿，你在做什么？” “父王，您终于回来了！”慕容妍丢下尚未数完的花瓣，跑过去抓着慕王爷宽大的袖袍撒娇，“女儿都有两个月没看到您了。” 慕王爷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身子可大好了？” “早好了，女儿每天都严格遵照医嘱，该喝药的时候喝药，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大夫叮嘱不能吹风，女儿就连房门都没迈出一步。” 一旁的小翠捂嘴偷笑，慕容妍全当看不见，脸都不带红一下，继续发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人老爹偏偏就吃宝贝女儿这套，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说了好一通，慕容妍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王，您把哥哥带哪儿去了？” 说到这个长子，慕王爷的脸马上黑了下来：“哼！这个兔崽子，成日里就知道捣蛋，这次还闯下如此大祸，不让他吃点苦头怕是长不了记性。” 慕容妍心知此事严重，却也担心的紧：“父王，都是女儿一时贪玩，不关哥哥的事，求您饶恕哥哥这次吧。” “不行，”慕王爷异常坚决，“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何谈保家卫国？让他在你二叔的军营里磨练几年再说。” “什么，军营？” 把个十二岁的孩子丢在军营？亏这老爹狠的下心来！虽说现在大兴王朝国力强盛，四海臣服，但边境近年来颇不安宁。慕王爷嫡亲弟弟慕容云被封为云骑大将军，领兵戍守之地便是燕州，与以游牧民族为主的耶律王朝仅一道城墙之隔。经过多年休养生息，随着耶律王朝逐渐壮大，其野心渐大，大有一朝破燕州，继而逐鹿中原之势。 如此形势之下，慕王爷竟将细皮嫩肉的长子送往燕州，真是令人咂舍。 衡小子，你可要好好保重啊…… 第二章 翩舞杏林 被“禁足”两个月后，慕容妍终于获得一次外出的机会——全家去普渡寺祈福。作为现代人的小语，对这类活动不甚感兴趣，奈何在府里闷的慌，难得有此机会，错过亦觉可惜。于是，稍作打扮便随家人出门去。 慕容老吩咐过要“轻车简行”，出行的声势依然浩大，且不看五辆马车上坐了多少人，单护卫队就不下百人，再加上随侍奴仆，一支近两百号人组成的“简单”队伍，在百姓敬畏的目光中浩浩荡荡向城外普渡寺行进。 马车晃晃悠悠了近一个时辰才到，慕容妍伸了下懒腰，不等小翠来扶便自己跳下马车。 普渡寺乃皇家寺院，只有皇亲贵胄，高官重臣及其亲眷才能进寺烧香祈福。任何朝代都一样，只要贴上“皇家”的标签，“闲杂人等”均不敢靠近。 进得院内，入目多为奇花异草，若非院中立着一尊巨大的雕龙香鼎，慕容妍都怀疑这里是国家公园。 住持一元大师早已立在殿内，眉须花白，神态慈祥，笑等众人前来。 众人在住持安排下行礼、叩拜、上香，直到礼毕，慕王爷随住持前往内院探讨佛法，其他人皆被一小沙弥带去厢房歇息，慕容妍趁这空档带着小翠四处溜达。 据说，一元大师本是一云游僧人，机缘巧合下救过当时尚为皇子的宣帝凌烨，并助其顺利登上皇位。宣帝登基后便封一元大师为国师，并建普渡寺，钦命其为住持。看来每一位王者的背后都有一段传奇，只是有些为人知，有些不为人知。 普渡寺占地面积颇广，几乎占去半座山，出了后门便是整片整片的林子。 慕容妍沿林中小径信步走去，行至百步开外，便闻得馨香阵阵。早就听闻普渡寺后山风景独好，今日便是冲这而来。慕容妍与小翠相视一笑，不由加速前行。不多时，视野中便出现一个花的世界，一个满天满地尽是红白色花的海洋！慕容妍难抑心中激动，展开双臂，随风迎向漫天花雨。 “好美的杏花林！” 银铃般的笑声响遍杏林。 “哒、哒、转，好，再来，哒、哒……”小语脑中突然闪过前世在练功房排练《梦之舞》时的情形，当时由于自己情绪不佳，进不了状态，这部作品一直无法完成，也连累的其他人。想起导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语深觉愧疚。 心中一动，哼起轻快的歌曲，身体开始扭动，随后翩翩舞起。弯腰，跳跃，旋转……已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松绾的青丝上缀着花瓣，宽宽的衣袖带起阵阵香风，褶皱的裙裾沾上片片红白。 《梦之舞》讲述的是个甜美的爱情故事，当时小语自己的故事有了变故，无法体味其中滋味，所以无法完成。抛却过往后，心平气和之下，以慕容妍的身份去诠释，竟有种别样的意境。 极度旋转之后，慕容妍缓缓收势，哼出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最后一个动作，前世遗作顺利完成。小脸微红，心情无比舒畅。 “郡主，您跳的真好！”小翠从最初的目瞪口呆变成现在的满脸崇拜，“谁说长郡主舞姿全京城第一？依奴婢看，长郡主可及不上您！” “休得胡说！”慕容妍可听不得半句诋毁慕容娴的话，就算是为了夸自己也不行。 “奴婢失言，请郡主恕罪！”小翠暗暗自责，怎就忘了主子有多维护自家姐姐。 “下不为例。”放下这句话，慕容妍向杏林深处走去，边走边举起双手，搭成自制“相框”，将美景框住。 小翠舒了口气，远远地跟在后头。 “咦？” 慕容妍新奇地看着“照片”里的人，此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玉冠高束，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双眸清澈有神，薄唇微微勾起，一身湛蓝色锦袍，衬的他愈发潇洒俊朗。 “你是何人？”那人率先开口。 慕容妍收起“相框”，朝他眨眨眼，俏皮一笑：“为何要告诉你？” 徐逸之打量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肤若凝脂，腮如桃花，唇红齿白，弯弯细眉下嵌一双丹凤眼，纤细的身子配着一袭天蓝色罗裙，翩然起舞时，仿若下到凡间的仙子。 思及此处，一句话冲口而出：“等你长大，嫁给我可好？”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徐逸之红了脸，向来老成稳重的他，怎会说出如此疯狂之语？一时尴尬懊恼期待诸多表情。 古代孩子是早熟没错，但这风气已经开放到可以直接求婚了吗？ 慕容妍摇摇头：“不好。” “为何？”被个小丫头拒绝，徐逸之顿感挫败。何以这丫头能如此坦然？一般女子遇到这样的事，不都该脸红害羞，或者直接骂一句“登徒子”再转身跑掉的吗？ 慕容妍认真思考原因的表情让他惊讶，而她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他震惊。 “婚姻乃女子之坟墓。”慕容妍用掌心托住一片飘落的杏花，明亮的眸子染上一层悲伤，“纵然不愿飘落，却经不起再三摇曳。” 只是这哀伤转瞬即逝，叫人看不真切。 小翠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子，该回去了。” 慕容妍看了看天色，无奈叹气：“好吧。”为了以后能争取到更多的福利，只能先安分一段时间。这样想着，不由加快了步子。想起坐牢式的闺秀生活，慕容妍又一次诅咒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我叫徐逸之……” 良久，从杏林深处传来一声男音。 待到确定慕容妍她们已走远，从阴影处踱出个人，调侃道：“原来徐大才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想笑便笑，无需憋着。”徐逸之不以为意。 凌天彻强压着耸动的肩膀，清了下嗓子道：“今日来寺里上香的只有慕王爷一家。” 徐逸之眼光微闪，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原来是慕王府的，难怪……” 被“禁足”两个月后，慕容妍终于获得一次外出的机会——全家去普渡寺祈福。作为现代人的小语，对这类活动不甚感兴趣，奈何在府里闷的慌，难得有此机会，错过亦觉可惜。于是，稍作打扮便随家人出门去。 慕容老吩咐过要“轻车简行”，出行的声势依然浩大，且不看五辆马车上坐了多少人，单护卫队就不下百人，再加上随侍奴仆，一支近两百号人组成的“简单”队伍，在百姓敬畏的目光中浩浩荡荡向城外普渡寺行进。 马车晃晃悠悠了近一个时辰才到，慕容妍伸了下懒腰，不等小翠来扶便自己跳下马车。 普渡寺乃皇家寺院，只有皇亲贵胄，高官重臣及其亲眷才能进寺烧香祈福。任何朝代都一样，只要贴上“皇家”的标签，“闲杂人等”均不敢靠近。 进得院内，入目多为奇花异草，若非院中立着一尊巨大的雕龙香鼎，慕容妍都怀疑这里是国家公园。 住持一元大师早已立在殿内，眉须花白，神态慈祥，笑等众人前来。 众人在住持安排下行礼、叩拜、上香，直到礼毕，慕王爷随住持前往内院探讨佛法，其他人皆被一小沙弥带去厢房歇息，慕容妍趁这空档带着小翠四处溜达。 据说，一元大师本是一云游僧人，机缘巧合下救过当时尚为皇子的宣帝凌烨，并助其顺利登上皇位。宣帝登基后便封一元大师为国师，并建普渡寺，钦命其为住持。看来每一位王者的背后都有一段传奇，只是有些为人知，有些不为人知。 普渡寺占地面积颇广，几乎占去半座山，出了后门便是整片整片的林子。 慕容妍沿林中小径信步走去，行至百步开外，便闻得馨香阵阵。早就听闻普渡寺后山风景独好，今日便是冲这而来。慕容妍与小翠相视一笑，不由加速前行。不多时，视野中便出现一个花的世界，一个满天满地尽是红白色花的海洋！慕容妍难抑心中激动，展开双臂，随风迎向漫天花雨。 “好美的杏花林！” 银铃般的笑声响遍杏林。 “哒、哒、转，好，再来，哒、哒……”小语脑中突然闪过前世在练功房排练《梦之舞》时的情形，当时由于自己情绪不佳，进不了状态，这部作品一直无法完成，也连累的其他人。想起导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语深觉愧疚。 心中一动，哼起轻快的歌曲，身体开始扭动，随后翩翩舞起。弯腰，跳跃，旋转……已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松绾的青丝上缀着花瓣，宽宽的衣袖带起阵阵香风，褶皱的裙裾沾上片片红白。 《梦之舞》讲述的是个甜美的爱情故事，当时小语自己的故事有了变故，无法体味其中滋味，所以无法完成。抛却过往后，心平气和之下，以慕容妍的身份去诠释，竟有种别样的意境。 极度旋转之后，慕容妍缓缓收势，哼出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最后一个动作，前世遗作顺利完成。小脸微红，心情无比舒畅。 “郡主，您跳的真好！”小翠从最初的目瞪口呆变成现在的满脸崇拜，“谁说长郡主舞姿全京城第一？依奴婢看，长郡主可及不上您！” “休得胡说！”慕容妍可听不得半句诋毁慕容娴的话，就算是为了夸自己也不行。 “奴婢失言，请郡主恕罪！”小翠暗暗自责，怎就忘了主子有多维护自家姐姐。 “下不为例。”放下这句话，慕容妍向杏林深处走去，边走边举起双手，搭成自制“相框”，将美景框住。 小翠舒了口气，远远地跟在后头。 “咦？” 慕容妍新奇地看着“照片”里的人，此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玉冠高束，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双眸清澈有神，薄唇微微勾起，一身湛蓝色锦袍，衬的他愈发潇洒俊朗。 “你是何人？”那人率先开口。 慕容妍收起“相框”，朝他眨眨眼，俏皮一笑：“为何要告诉你？” 徐逸之打量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肤若凝脂，腮如桃花，唇红齿白，弯弯细眉下嵌一双丹凤眼，纤细的身子配着一袭天蓝色罗裙，翩然起舞时，仿若下到凡间的仙子。 思及此处，一句话冲口而出：“等你长大，嫁给我可好？”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徐逸之红了脸，向来老成稳重的他，怎会说出如此疯狂之语？一时尴尬懊恼期待诸多表情。 古代孩子是早熟没错，但这风气已经开放到可以直接求婚了吗？ 慕容妍摇摇头：“不好。” “为何？”被个小丫头拒绝，徐逸之顿感挫败。何以这丫头能如此坦然？一般女子遇到这样的事，不都该脸红害羞，或者直接骂一句“登徒子”再转身跑掉的吗？ 慕容妍认真思考原因的表情让他惊讶，而她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他震惊。 “婚姻乃女子之坟墓。”慕容妍用掌心托住一片飘落的杏花，明亮的眸子染上一层悲伤，“纵然不愿飘落，却经不起再三摇曳。” 只是这哀伤转瞬即逝，叫人看不真切。 小翠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子，该回去了。” 慕容妍看了看天色，无奈叹气：“好吧。”为了以后能争取到更多的福利，只能先安分一段时间。这样想着，不由加快了步子。想起坐牢式的闺秀生活，慕容妍又一次诅咒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我叫徐逸之……” 良久，从杏林深处传来一声男音。 待到确定慕容妍她们已走远，从阴影处踱出个人，调侃道：“原来徐大才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想笑便笑，无需憋着。”徐逸之不以为意。 凌天彻强压着耸动的肩膀，清了下嗓子道：“今日来寺里上香的只有慕王爷一家。” 徐逸之眼光微闪，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原来是慕王府的，难怪……” 第三章 京城三杰 天凌城作为大兴王朝的都城，其繁华兴盛自不在话下。古代社会多重农抑商，这里却并非如此，从鳞次栉比的商铺，多的让人看花眼的歌舞教坊，热闹非凡的东西两条商业街等等均可看出。 是时民风开放，女子虽不能完全像男子一般行事，但也可以随意出门逛街，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并不会整日被养在深闺里。 可令慕容妍痛苦不已的是，慕容老爹常以“你的身子较弱，需静养，不宜外出”为借口，打消她千方百计想出门逛逛的念头。想起慕容娴三天两的出门逛街，心里更加别扭，同为郡主，区别怎就这么大？ 一品居门前人头攒动，里面已座无虚席，连走廊上都挤满了人。一年一度的“一品诗画”大赛即将开始。 雅间内，一翩翩佳少年身着华服，偶尔抿口茶，一双美目兴致勃勃地注视着台上。 大赛评委由三人组成：翰林院院判林甲年，书画界泰斗安圣卿，及天下第一乐师风如月。 比赛内容分琴、棋、书、画四项，各项的奖品分别为凤鸣琴、风吟剑、月之痕、玉玲珑。 此次奖品皆为世间稀奇之物，较往年不知贵重许多，再加上这届诗会的评委每个都是各自领域的领袖人物，故而今年报名参赛的人数也比往年多出数倍。能够在其中一项竞赛中拔得头筹，夺宝而归固然是好，若是遇到个慧眼伯乐，便好上加好了，日后道路一片阳光，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自打从慕容娴口中得了这消息，慕容妍心里便有了些个小九九。王妃这段时间因担心慕容衡，整日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若是有幸赢得一样两样东西，拿回去哄她开心一下也好，毕竟慕容衡被送去军营与自己也有点儿关系。退一步来想，就算没得到什么奖品，便权当是去长见识了。 于是乎，比赛当天，慕容妍早早的换上男装，带上同样换上男装的贴身丫鬟小翠，偷偷溜了出来，坐到一品居的雅间内，静等大赛开始。 由于每项主题所需时间不等，故而比赛项目依次安排为书、画、棋、琴。 看看时候已经差不多，翰林院院判林甲年起身说了些官面话，便宣布大赛开始。 “诸位学子，第一项‘书’不仅比诗词内容，同时也考校各位的书法，现今已是初夏，请以‘夏’为背景，景事物均可为内容，时限为一柱香。” 林院判一出题，底下众人都忙碌起来，或蹙眉沉思，或铺纸研磨，不一而足。 雅间里的慕容妍神态自若，关于这个项目，她是有备而来。本身书法底子就不错，临时抱了几天佛脚，硬是练出了一种这时代没有的字体——楷书。再加上华夏五千年文化的结晶，作首诗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笔杆潇洒一挥，没多会儿，雪白的宣纸上便多出一首诗来，署下“慕容羽”后，便交由小翠吹干，待众人都写的差不多时，混着人**上去。 评阅的过程相当严格，三位评委经过反复讨论筛选，上百份诗词中，到最后只剩两份脱颖而出。 林院判与其他两位评委交流了下眼神，便站起来说道：“此次诗词中佳作颇多，犹以两首咏荷诗最为突出。” 说到这里，林院判故意顿了一下，台下毫无意外地响起“嗡嗡”声，各种猜测不绝于耳。有些所作恰巧是关于荷花的，更始充满期待地盯者林院判。 “嗯哼！”林院判也不怎么想吊众人胃口，清了下嗓子接着道，“第一首乃去年‘书’项夺魁者沈渊之作《青阳渡》：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霞。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好诗！” “不愧为京城三杰之首！” …… 众人赞叹不已，沈渊向周围之人拱拱手，洋洋得意。 “这另一首为慕容羽的《小池》。”林院判的声音适时响起，“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一句小荷才露尖尖角！” “好诗！” “好诗！” 沈渊脸色微变，但仍充满期待地望着台上。 “这两首诗各有千秋，单从意境上看，亦不分伯仲，然从书法造诣上看，慕容羽略胜一筹。”众评委纷纷点头符合，于是，林院判将慕容羽的诗作展示于人前。 “轰！”人群炸开了锅，惊讶、疑惑、羡慕各种表情，各种声音。 林院判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官宣布，‘书’项胜出者为慕容羽！请得胜者上台领奖！” 一个小书僮上了台，恭敬地朝三位评委行礼后，说道：“小人替我家公子领奖。” 三位评委虽然满腹疑问，但料想慕容羽不亲自出面必有隐情，故不做为难，将月之痕交于那书僮。 台下众人却无此定力，不禁纷纷猜测慕容羽之“神秘”。 雅间内的慕容妍并无心装神秘，之所以让小翠代领奖品，是怕自己的年纪让人难以接受。毕竟现在的慕容妍才十一岁，既然想要的东西已到手，还是不要太招摇，低调行事总没错的。 不过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经过此次比赛，她声名远播，想低调都不行了。 接下来的几项，慕容妍不感兴趣，若不是外面人太多，她真想立马走人，向慕王妃献宝去。 “这月之痕果然不是凡品！”看着流光溢彩的水滴状玉石，慕容妍不禁赞叹出声。 “郡主，盒子里还有张条子。”小翠提醒道。 接过锦帛，慕容妍轻声念出：“月之痕，月上仙子之泪所化，具有驻容养颜、延年益寿之功效。呵呵，原本以为只是比寻常挂件珍贵些，却还有如此功效，这样的宝贝母妃定然喜欢！” 第二项为“画”，仍是以夏天为主题，即兴作画，限时一个时辰。 慕容妍对结果感兴趣，可这等待的过程却无聊的紧，一碟点心下肚后，便打起瞌睡来。 小翠深知小主子的脾性，也不敢打扰她小憩，为她披上件轻薄的披风，然后退到门旁注意着诗会的情况，待主子醒来，再告知结果。 一个时辰之后，各人将画好的作品交了上去。三位评委不约而同地寻找署名为“慕容羽”的作品，结果都只能失望地摇头。若是他们知道现在慕容羽正在雅间里呼呼大睡，不知作何感想？ 结果，第二项以徐逸之贴合慕容羽之诗句所作《小池》胜出，徐逸之获得奖品玉玲珑。 第三项“棋”，参赛者两两对奕，胜者再进入下一轮对奕，如此反复，直到最后一人胜出。 这次仍不见慕容羽参加，许多人现出失望之色，沈渊却不以为意，因其棋艺在京城尚无人能及，这次的风吟剑早已被其视为囊中之物。 虽然沈渊的狂傲自负为许多人所不喜，但他终究还是有真才实学之人。所以，当他在第三项胜出之时，并未让众人觉得意外。 剩下第四项“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沈渊与徐逸之两人之间的较量，谁胜出谁就是今年的京城三杰之首。 当然，多数人都不愿放弃这难得的表现机会，就算是为他们做铺垫，也还是一个又一个地上台用心弹奏。 慕容妍此时正处于半睡半醒之中，丝丝琴声入耳，犹如春风拂面，伴着琴声，仿佛**于山河间，叫人愉悦非常…… 突然，一声霸道的琴音响起，骤然将慕容妍的美梦打碎，慕容妍一下被惊醒。 “郡主，您醒了？”小翠奉上热茶，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比试已进行到第四项。” “现在是谁在弹琴？” 小翠心知主子向来有起床气，这次只怕是真恼了。 “是诗词比试中输给郡主的那个沈渊。” “沈渊？”慕容妍扯下披风，“哼！来势汹汹啊？” 语毕，步出雅间，瞪大凤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沈渊。此时，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渊和他的琴音上，只有极少数的人注意到了刚刚出现的慕容羽。对于那几道强烈的目光，慕容妍自然感觉的到，淡淡扫过震惊的几个人，依旧盯着沈渊。 耐着性子听沈渊弹奏完，慕容妍从容上台，向三位评委深深一揖：“学生慕容羽，献曲一首，请先生多多指教。” 三位评委都是见过风浪的人，心中多有震撼，面上却都保持平静，林院判率先道：“慕容公子请开始。” 慕容妍转身向台下众人拱拱手：“诸位兄台，慕容羽献丑了。” 说罢，一撩衣袍，端坐于琴案前，调试好音节，纤纤十指便开始拨弄。一曲《笑傲江湖》随着交替起落的琴弦开始演绎。 五官线条优美，明眸浩齿，声音动听悦耳，锦衣皂靴，姿态高雅，好个俊俏的少年！ 不过十来岁，却有如此才气，叫人惊羡不已。 绝佳的诗句，新颖的字体，新奇的曲目，今年的三杰之首非他莫属！ 这些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当然也有些许心生不忿，嫉妒眼红之人。 慕容妍可没空理会众人的小心思，全神贯注地弹奏曲子，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才松了口气。许久不练琴，一来就弹这么高难度的曲子，这两条手臂酸的呦……早知如此就不一时冲动跑上台来了。 抬头看见众人如痴如醉的神情，真想狠狠抽自己俩耳光：这下想不出名都难了！ 果然，片刻之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风如月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还有谁要上来弹奏吗？”话虽这样问，林院判心知定无人再敢上台。 “我等岂敢在慕容公子面前卖弄？” “慕容公子之琴技无人能及！” …… 未等宣布结果，风如月已抱着凤鸣琴走到慕容妍跟前，郑重其事地说：“只有慕容公子才配拥有这凤鸣琴！”林院判只是微笑点头。 既然如此，慕容妍便不谦虚地伸出小手接下奖品。 自此，京城三杰便产生了：徐逸之、沈渊及新秀慕容羽，而慕容羽则是今年三杰之首。 天凌城作为大兴王朝的都城，其繁华兴盛自不在话下。古代社会多重农抑商，这里却并非如此，从鳞次栉比的商铺，多的让人看花眼的歌舞教坊，热闹非凡的东西两条商业街等等均可看出。 是时民风开放，女子虽不能完全像男子一般行事，但也可以随意出门逛街，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并不会整日被养在深闺里。 可令慕容妍痛苦不已的是，慕容老爹常以“你的身子较弱，需静养，不宜外出”为借口，打消她千方百计想出门逛逛的念头。想起慕容娴三天两的出门逛街，心里更加别扭，同为郡主，区别怎就这么大？ 一品居门前人头攒动，里面已座无虚席，连走廊上都挤满了人。一年一度的“一品诗画”大赛即将开始。 雅间内，一翩翩佳少年身着华服，偶尔抿口茶，一双美目兴致勃勃地注视着台上。 大赛评委由三人组成：翰林院院判林甲年，书画界泰斗安圣卿，及天下第一乐师风如月。 比赛内容分琴、棋、书、画四项，各项的奖品分别为凤鸣琴、风吟剑、月之痕、玉玲珑。 此次奖品皆为世间稀奇之物，较往年不知贵重许多，再加上这届诗会的评委每个都是各自领域的领袖人物，故而今年报名参赛的人数也比往年多出数倍。能够在其中一项竞赛中拔得头筹，夺宝而归固然是好，若是遇到个慧眼伯乐，便好上加好了，日后道路一片阳光，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自打从慕容娴口中得了这消息，慕容妍心里便有了些个小九九。王妃这段时间因担心慕容衡，整日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若是有幸赢得一样两样东西，拿回去哄她开心一下也好，毕竟慕容衡被送去军营与自己也有点儿关系。退一步来想，就算没得到什么奖品，便权当是去长见识了。 于是乎，比赛当天，慕容妍早早的换上男装，带上同样换上男装的贴身丫鬟小翠，偷偷溜了出来，坐到一品居的雅间内，静等大赛开始。 由于每项主题所需时间不等，故而比赛项目依次安排为书、画、棋、琴。 看看时候已经差不多，翰林院院判林甲年起身说了些官面话，便宣布大赛开始。 “诸位学子，第一项‘书’不仅比诗词内容，同时也考校各位的书法，现今已是初夏，请以‘夏’为背景，景事物均可为内容，时限为一柱香。” 林院判一出题，底下众人都忙碌起来，或蹙眉沉思，或铺纸研磨，不一而足。 雅间里的慕容妍神态自若，关于这个项目，她是有备而来。本身书法底子就不错，临时抱了几天佛脚，硬是练出了一种这时代没有的字体——楷书。再加上华夏五千年文化的结晶，作首诗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笔杆潇洒一挥，没多会儿，雪白的宣纸上便多出一首诗来，署下“慕容羽”后，便交由小翠吹干，待众人都写的差不多时，混着人**上去。 评阅的过程相当严格，三位评委经过反复讨论筛选，上百份诗词中，到最后只剩两份脱颖而出。 林院判与其他两位评委交流了下眼神，便站起来说道：“此次诗词中佳作颇多，犹以两首咏荷诗最为突出。” 说到这里，林院判故意顿了一下，台下毫无意外地响起“嗡嗡”声，各种猜测不绝于耳。有些所作恰巧是关于荷花的，更始充满期待地盯者林院判。 “嗯哼！”林院判也不怎么想吊众人胃口，清了下嗓子接着道，“第一首乃去年‘书’项夺魁者沈渊之作《青阳渡》：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霞。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好诗！” “不愧为京城三杰之首！” …… 众人赞叹不已，沈渊向周围之人拱拱手，洋洋得意。 “这另一首为慕容羽的《小池》。”林院判的声音适时响起，“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一句小荷才露尖尖角！” “好诗！” “好诗！” 沈渊脸色微变，但仍充满期待地望着台上。 “这两首诗各有千秋，单从意境上看，亦不分伯仲，然从书法造诣上看，慕容羽略胜一筹。”众评委纷纷点头符合，于是，林院判将慕容羽的诗作展示于人前。 “轰！”人群炸开了锅，惊讶、疑惑、羡慕各种表情，各种声音。 林院判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官宣布，‘书’项胜出者为慕容羽！请得胜者上台领奖！” 一个小书僮上了台，恭敬地朝三位评委行礼后，说道：“小人替我家公子领奖。” 三位评委虽然满腹疑问，但料想慕容羽不亲自出面必有隐情，故不做为难，将月之痕交于那书僮。 台下众人却无此定力，不禁纷纷猜测慕容羽之“神秘”。 雅间内的慕容妍并无心装神秘，之所以让小翠代领奖品，是怕自己的年纪让人难以接受。毕竟现在的慕容妍才十一岁，既然想要的东西已到手，还是不要太招摇，低调行事总没错的。 不过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经过此次比赛，她声名远播，想低调都不行了。 接下来的几项，慕容妍不感兴趣，若不是外面人太多，她真想立马走人，向慕王妃献宝去。 “这月之痕果然不是凡品！”看着流光溢彩的水滴状玉石，慕容妍不禁赞叹出声。 “郡主，盒子里还有张条子。”小翠提醒道。 接过锦帛，慕容妍轻声念出：“月之痕，月上仙子之泪所化，具有驻容养颜、延年益寿之功效。呵呵，原本以为只是比寻常挂件珍贵些，却还有如此功效，这样的宝贝母妃定然喜欢！” 第二项为“画”，仍是以夏天为主题，即兴作画，限时一个时辰。 慕容妍对结果感兴趣，可这等待的过程却无聊的紧，一碟点心下肚后，便打起瞌睡来。 小翠深知小主子的脾性，也不敢打扰她小憩，为她披上件轻薄的披风，然后退到门旁注意着诗会的情况，待主子醒来，再告知结果。 一个时辰之后，各人将画好的作品交了上去。三位评委不约而同地寻找署名为“慕容羽”的作品，结果都只能失望地摇头。若是他们知道现在慕容羽正在雅间里呼呼大睡，不知作何感想？ 结果，第二项以徐逸之贴合慕容羽之诗句所作《小池》胜出，徐逸之获得奖品玉玲珑。 第三项“棋”，参赛者两两对奕，胜者再进入下一轮对奕，如此反复，直到最后一人胜出。 这次仍不见慕容羽参加，许多人现出失望之色，沈渊却不以为意，因其棋艺在京城尚无人能及，这次的风吟剑早已被其视为囊中之物。 虽然沈渊的狂傲自负为许多人所不喜，但他终究还是有真才实学之人。所以，当他在第三项胜出之时，并未让众人觉得意外。 剩下第四项“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沈渊与徐逸之两人之间的较量，谁胜出谁就是今年的京城三杰之首。 当然，多数人都不愿放弃这难得的表现机会，就算是为他们做铺垫，也还是一个又一个地上台用心弹奏。 慕容妍此时正处于半睡半醒之中，丝丝琴声入耳，犹如春风拂面，伴着琴声，仿佛**于山河间，叫人愉悦非常…… 突然，一声霸道的琴音响起，骤然将慕容妍的美梦打碎，慕容妍一下被惊醒。 “郡主，您醒了？”小翠奉上热茶，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比试已进行到第四项。” “现在是谁在弹琴？” 小翠心知主子向来有起床气，这次只怕是真恼了。 “是诗词比试中输给郡主的那个沈渊。” “沈渊？”慕容妍扯下披风，“哼！来势汹汹啊？” 语毕，步出雅间，瞪大凤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沈渊。此时，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渊和他的琴音上，只有极少数的人注意到了刚刚出现的慕容羽。对于那几道强烈的目光，慕容妍自然感觉的到，淡淡扫过震惊的几个人，依旧盯着沈渊。 耐着性子听沈渊弹奏完，慕容妍从容上台，向三位评委深深一揖：“学生慕容羽，献曲一首，请先生多多指教。” 三位评委都是见过风浪的人，心中多有震撼，面上却都保持平静，林院判率先道：“慕容公子请开始。” 慕容妍转身向台下众人拱拱手：“诸位兄台，慕容羽献丑了。” 说罢，一撩衣袍，端坐于琴案前，调试好音节，纤纤十指便开始拨弄。一曲《笑傲江湖》随着交替起落的琴弦开始演绎。 五官线条优美，明眸浩齿，声音动听悦耳，锦衣皂靴，姿态高雅，好个俊俏的少年！ 不过十来岁，却有如此才气，叫人惊羡不已。 绝佳的诗句，新颖的字体，新奇的曲目，今年的三杰之首非他莫属！ 这些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当然也有些许心生不忿，嫉妒眼红之人。 慕容妍可没空理会众人的小心思，全神贯注地弹奏曲子，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才松了口气。许久不练琴，一来就弹这么高难度的曲子，这两条手臂酸的呦……早知如此就不一时冲动跑上台来了。 抬头看见众人如痴如醉的神情，真想狠狠抽自己俩耳光：这下想不出名都难了！ 果然，片刻之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风如月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还有谁要上来弹奏吗？”话虽这样问，林院判心知定无人再敢上台。 “我等岂敢在慕容公子面前卖弄？” “慕容公子之琴技无人能及！” …… 未等宣布结果，风如月已抱着凤鸣琴走到慕容妍跟前，郑重其事地说：“只有慕容公子才配拥有这凤鸣琴！”林院判只是微笑点头。 既然如此，慕容妍便不谦虚地伸出小手接下奖品。 自此，京城三杰便产生了：徐逸之、沈渊及新秀慕容羽，而慕容羽则是今年三杰之首。 第四章 刁难 "郡主，多数人已散去，只余风先生，徐公子，沈公子等人。”小翠不知朝外面探了多少次头。 “罢了，出去吧，不能总躲着。”慕容妍拍掉手上的点心屑，调整了下表情，踱出雅间。 一直关注雅间动静的风如月抢先一步上前：“慕容公子请稍等。”玉冠高束，面容清秀，五官不算精致，拼凑在一起却让人看着舒服，外加一袭白色长袍，更显气质。 慕容妍略施一礼：“不知先生有何赐教？” 风如月面有羞色：“不敢不敢，风某只是好奇公子刚才所奏乐曲为何人所创，慕容公子又师承何处？” “那首《笑傲江湖》乃学生随意作来消遣之曲，至于授艺先生，就算家姐吧。”慕容妍信口胡诌着。 风如月两眼发亮：“不知风某可否拜见令姐？” “这……”慕容妍没料到此人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答应吧，自己身份穿帮不说，平白给姐姐找这么个**烦，被老爹知道少不了一通骂。不答应吧，未免让人觉得小气，没准还叫人觉得自己在拿架子。要不先答应下来，再来个无限期拖延？这个想法一出，立马就被否决，若真如此，以后慕容羽还怎么在这里混啊？ “风先生请听学生一言。”天籁，绝对是天籁之音！慕容妍将感激的目光投向那位“救星”。 十六七岁的模样，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沉静有神的双眸，身穿湛蓝锦袍，原来是他？ 转眼间，那少年已到跟前，冲慕容妍淡淡一笑，随后对风如月道：“先生爱乐如痴，世人皆知，然慕容小姐毕竟是深闺女子……”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 等了半天等不到下文，慕容妍不禁奇怪这人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其实不是慕容妍不解，而是作为新时代女性的小语一时转不过弯来。她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个人明白了。 “风某惭愧，是风某考虑不周，多亏逸之提醒。”风如月双颊微红，“若慕容公子不嫌弃，请多来寒舍坐坐，关于琴艺，我们也可多加探讨。” 直到这会儿慕容妍（不，是小语）才有点明白，虽然大兴王朝不限女子出门，但也没开放到可以随便同陌生男子见面的地步。 不过，人称“第一乐师”的风如月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念头的，先敷衍着好了。 “难得先生看的起，学生乐意之至。” “好，好！”风如月神情激动，匆匆告辞。 沈渊被冷落许久，终于逮到机会，递了张贴子过去：“三日后沈府有场书画会，届时安先生也会到场，慕容公子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输给比自己小了七八岁的毛孩子，本就心里不爽，偏偏老师安圣卿对这小子青眼有加，还命自己送上请帖，一口不忿之气堵在胸口，甚是憋闷。 虽尽量用词委婉，但语气却难以控制。这点道行慕容妍岂能看不出？于是突然有了个恶作剧的念头，嘿嘿，逗逗他也好。 “多谢沈兄盛情，不过小弟对这些没兴趣。”慕容妍侧身找了张椅子坐下，徐逸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慕容妍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什么？你没兴趣？”沈渊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不把他沈家放在眼里，想他堂堂丞相之子，有多少人想跟他结交却没机会，这小子却不屑一顾，而且连安先生的面子都不给，当真以为自己就坐的稳这“第一”的交椅了吗？ 慕容妍故作不好意思：“小弟野惯了，受不了这种酸溜溜的场面。” “既如此，为何今日又来参赛？”沈渊极力压制着上升的火气。 “哎，实不相瞒，日前小弟淘气，犯了错，惹恼了娘亲，这次只是想赢点东西回去赔罪，并无其他想法。”更没想夺了沈渊你的风头，不过这句话她没说出口，这些都是真话，所以不用装，表情也无比真诚。 沈渊脸色铁青，这小子抢了他第一才子之名不说，还如此嚣张，就凭那手字，也值得老师如此看重？甚至还让他亲自相邀！想至此，心里更是忿忿不平。 “你当真不去？”似有不甘。 “若是你能答出我的一道题，我倒可以考虑一下。”慕容妍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沈渊轻蔑一笑：“出题吧！”看你这小子能耍什么花招！ “时限为一盏茶。” “没问题。” “何物越洗越脏？”缓缓说出题目后，慕容妍悠闲地喝起茶来，顺带看了一眼从坐下到现在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徐逸之。 只见他微蹙双眉，亦作思索状，慕容妍满意地收回视线，哼！我慕容妍的热闹岂是白看的？ 再看看沈渊，面上故作镇定，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紧张。 沈渊长的颇英俊，只是少了些气量。 沈渊几次张嘴愈言，几次又把想到的答案给咽了回去，左思右想总觉不像，怕贸然说出答案却是错的，平白叫人笑话。这样反反复复，一盏茶的时间就悄悄溜走了。 “沈兄想到答案了吗？”慕容妍的声音准时响起。 “这个……沈某倒是想到了几个答案，只是不知是对是错？”直接说自己答不出未免太丢人，随便猜几个，兴许还能蒙中，于是，沈渊便开始他的猜测。 “布。” “错！” “笔！” “错！” “桌子......” “错！错！错！” 沈渊一连猜了十几个答案，可惜都没蒙对，不禁泄气，一张脸涨的通红。 最后倒是慕容妍不忍心再逗他，挥挥手道：“沈兄就请先回去吧，想到了再来找我。” “好。”此时的沈渊没了那股子傲慢，看着顺眼多了。 徐逸之望着沈渊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热闹看够了吗？”慕容妍冷不防出声。 “嗯？呵呵。”徐逸之尴尬地收回神。 “徐逸之，你想说什么？”徐逸之被这么直接的一问，反倒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他一愣神的时候，慕容妍跳下椅子：“既然没话说，就恕不奉陪了。”说罢，径直朝门外走去。 徐逸之自嘲一笑，在这丫头面前总讨不了好。 “嘭！” “啊！”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的声响，叫徐逸之心下一惊。 徐逸之闻声飞速跑向门口，只见慕容妍的侍女小翠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惊恐地捂着嘴。车夫则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一看便知是被人点了穴。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徐逸之毫不犹豫地掀起马车帘子，果然，慕容妍已不知所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愤怒不已，是谁？到底是谁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劫人？ 握拳的双手青筋暴起，脸色阴沉，再无半点平日的潇洒儒雅。 "郡主，多数人已散去，只余风先生，徐公子，沈公子等人。”小翠不知朝外面探了多少次头。 “罢了，出去吧，不能总躲着。”慕容妍拍掉手上的点心屑，调整了下表情，踱出雅间。 一直关注雅间动静的风如月抢先一步上前：“慕容公子请稍等。”玉冠高束，面容清秀，五官不算精致，拼凑在一起却让人看着舒服，外加一袭白色长袍，更显气质。 慕容妍略施一礼：“不知先生有何赐教？” 风如月面有羞色：“不敢不敢，风某只是好奇公子刚才所奏乐曲为何人所创，慕容公子又师承何处？” “那首《笑傲江湖》乃学生随意作来消遣之曲，至于授艺先生，就算家姐吧。”慕容妍信口胡诌着。 风如月两眼发亮：“不知风某可否拜见令姐？” “这……”慕容妍没料到此人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答应吧，自己身份穿帮不说，平白给姐姐找这么个**烦，被老爹知道少不了一通骂。不答应吧，未免让人觉得小气，没准还叫人觉得自己在拿架子。要不先答应下来，再来个无限期拖延？这个想法一出，立马就被否决，若真如此，以后慕容羽还怎么在这里混啊？ “风先生请听学生一言。”天籁，绝对是天籁之音！慕容妍将感激的目光投向那位“救星”。 十六七岁的模样，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沉静有神的双眸，身穿湛蓝锦袍，原来是他？ 转眼间，那少年已到跟前，冲慕容妍淡淡一笑，随后对风如月道：“先生爱乐如痴，世人皆知，然慕容小姐毕竟是深闺女子……”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 等了半天等不到下文，慕容妍不禁奇怪这人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其实不是慕容妍不解，而是作为新时代女性的小语一时转不过弯来。她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个人明白了。 “风某惭愧，是风某考虑不周，多亏逸之提醒。”风如月双颊微红，“若慕容公子不嫌弃，请多来寒舍坐坐，关于琴艺，我们也可多加探讨。” 直到这会儿慕容妍（不，是小语）才有点明白，虽然大兴王朝不限女子出门，但也没开放到可以随便同陌生男子见面的地步。 不过，人称“第一乐师”的风如月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念头的，先敷衍着好了。 “难得先生看的起，学生乐意之至。” “好，好！”风如月神情激动，匆匆告辞。 沈渊被冷落许久，终于逮到机会，递了张贴子过去：“三日后沈府有场书画会，届时安先生也会到场，慕容公子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输给比自己小了七八岁的毛孩子，本就心里不爽，偏偏老师安圣卿对这小子青眼有加，还命自己送上请帖，一口不忿之气堵在胸口，甚是憋闷。 虽尽量用词委婉，但语气却难以控制。这点道行慕容妍岂能看不出？于是突然有了个恶作剧的念头，嘿嘿，逗逗他也好。 “多谢沈兄盛情，不过小弟对这些没兴趣。”慕容妍侧身找了张椅子坐下，徐逸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慕容妍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什么？你没兴趣？”沈渊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不把他沈家放在眼里，想他堂堂丞相之子，有多少人想跟他结交却没机会，这小子却不屑一顾，而且连安先生的面子都不给，当真以为自己就坐的稳这“第一”的交椅了吗？ 慕容妍故作不好意思：“小弟野惯了，受不了这种酸溜溜的场面。” “既如此，为何今日又来参赛？”沈渊极力压制着上升的火气。 “哎，实不相瞒，日前小弟淘气，犯了错，惹恼了娘亲，这次只是想赢点东西回去赔罪，并无其他想法。”更没想夺了沈渊你的风头，不过这句话她没说出口，这些都是真话，所以不用装，表情也无比真诚。 沈渊脸色铁青，这小子抢了他第一才子之名不说，还如此嚣张，就凭那手字，也值得老师如此看重？甚至还让他亲自相邀！想至此，心里更是忿忿不平。 “你当真不去？”似有不甘。 “若是你能答出我的一道题，我倒可以考虑一下。”慕容妍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沈渊轻蔑一笑：“出题吧！”看你这小子能耍什么花招！ “时限为一盏茶。” “没问题。” “何物越洗越脏？”缓缓说出题目后，慕容妍悠闲地喝起茶来，顺带看了一眼从坐下到现在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徐逸之。 只见他微蹙双眉，亦作思索状，慕容妍满意地收回视线，哼！我慕容妍的热闹岂是白看的？ 再看看沈渊，面上故作镇定，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紧张。 沈渊长的颇英俊，只是少了些气量。 沈渊几次张嘴愈言，几次又把想到的答案给咽了回去，左思右想总觉不像，怕贸然说出答案却是错的，平白叫人笑话。这样反反复复，一盏茶的时间就悄悄溜走了。 “沈兄想到答案了吗？”慕容妍的声音准时响起。 “这个……沈某倒是想到了几个答案，只是不知是对是错？”直接说自己答不出未免太丢人，随便猜几个，兴许还能蒙中，于是，沈渊便开始他的猜测。 “布。” “错！” “笔！” “错！” “桌子......” “错！错！错！” 沈渊一连猜了十几个答案，可惜都没蒙对，不禁泄气，一张脸涨的通红。 最后倒是慕容妍不忍心再逗他，挥挥手道：“沈兄就请先回去吧，想到了再来找我。” “好。”此时的沈渊没了那股子傲慢，看着顺眼多了。 徐逸之望着沈渊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热闹看够了吗？”慕容妍冷不防出声。 “嗯？呵呵。”徐逸之尴尬地收回神。 “徐逸之，你想说什么？”徐逸之被这么直接的一问，反倒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他一愣神的时候，慕容妍跳下椅子：“既然没话说，就恕不奉陪了。”说罢，径直朝门外走去。 徐逸之自嘲一笑，在这丫头面前总讨不了好。 “嘭！” “啊！”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的声响，叫徐逸之心下一惊。 徐逸之闻声飞速跑向门口，只见慕容妍的侍女小翠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惊恐地捂着嘴。车夫则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一看便知是被人点了穴。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徐逸之毫不犹豫地掀起马车帘子，果然，慕容妍已不知所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愤怒不已，是谁？到底是谁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劫人？ 握拳的双手青筋暴起，脸色阴沉，再无半点平日的潇洒儒雅。 第五章 遭劫 官道上，一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驾着辆看似简单的马车朝南急速行驶，扬起沙尘满天。 慕容妍盯着对面须发全白，衣衫破旧的老翁，怒气冲冲地问：“老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绑我意欲何为？” “丫头，你连外公都不认识了吗？”老翁深感诧异，随即又释然，“也是，上次外公去看你还是四年前，你记不住也正常。” 外公？印象中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时间太久，记不真切。这老头虽然邋遢，但却感觉很亲切，不过这亲戚可不能乱认的。 “你既是我外公，还绑我作甚？” 听到慕容妍的质问，老翁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哼，若不是慕容风将你看的那么紧，防我跟防贼似的，老夫何必出此下策？那慕容风口口声声说会护你母女俩周全，结果怎样了？你母亲死的不清不楚不说，还差点害你摔死。既然他护不了你，就让老夫来护你！” 此人的神态与印象中的影像渐渐重叠，慕容妍开始有点相信他的话，不过对这种不打一声招呼就掳人的做法真不敢苟同。 “但您也不能就这样把我掳走，至少也要告诉父王我的去向，免得他担心。” “老夫就是要让他担心，也叫他尝尝这种滋味。”全然一副报复成功后的幸灾乐祸。 慕容妍哭笑不得，记得以前有个叫“姚迪”的老头自称她外公，隔三差五地去看她。有一次，外公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住，她说愿意，从那之后外公就再也没出现过。小孩子本来忘性较大，再加上周围人的刻意回避，慕容妍便渐渐忘了这事。 “四年前，老夫去跟慕容风说想将你带在自己身边养，教你些本领，也不至于被人欺负，等你有能力自保时再送你回家。他面上满口答应，背地里却安排人手将你藏了起来。老夫遍寻不获，一气之下拆了他半座王府。”姚迪叹了口气，接着道，“从那之后，你便似人间蒸发了般，老夫用尽办法却始终无法打探到你一丝一毫的消息。” 听到这里，慕容妍已能确定这老头就是自己外公，当年他的“事迹”虽被封锁，但总有一句两句传入慕容妍耳中，只是年幼的她当时不明内情。好长一段时间内，慕容妍都在困惑，和蔼可亲的外公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当然，慕容妍也终于明白自己坐牢式的生活因何而来。 至于这些年居住的地方……确实叫人难以想象。 “您老当年真神勇！”慕容妍不禁拍手称赞，虽然毁的是自己老爹的家当，却一点不知心疼。 老人轻抚着慕容妍的小脑袋，满是愧疚：“终究还是让我的宝贝孙女受苦了，头上的伤可还疼？” “不疼了。”慕容妍摇摇头，“您怎么认出我的？”要知道慕容妍现在还作男装打扮，又低调出行。 “你跟你娘张的一模一样，我想认不出来都难！”老人目光微沉，似是想在慕容妍脸上找到他宝贝女儿的影子。 这老头眼神挺好，看这阵势明显经过周密部署，可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会去凑那热闹？ “外公此次不是专门为劫我而来的吧？”慕容妍调皮笑道。 老人笑点下慕容妍鼻尖：“你这鬼灵精！这次老夫是为寻回姚族宝物而来，碰到你实乃巧合。” “是何宝物竟比您孙女我还宝贝？”慕容妍故作不悦状。 老人指指旁边的凤鸣琴：“就是它。” “就这琴？”慕容妍上下左右研究了个遍，都看不出什么名堂，不以为然地歪歪嘴，“不就是架古琴嘛！” “有些事，你不知道……”老人的声音深沉悠远。 数百年前，姚氏一族曾出现过一位女皇，机缘巧合下与一异族男子因曲相识相恋，后一起制作出绝世乐器“凤鸣琴”与“龙吟笛”。二人常攀上山顶，迎着日出，一吹一弹，互伴互奏。若是没有那场战争，他们将永远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令世人羡慕。 大兴初期，局势动荡，中央皇权与各诸侯国正式开战的那天，那名异族男子便消失无踪。女皇派出一批又一批人去寻找，均无功而返。 历时五年，诸侯皆灭，政权回归中央。统治阶级的野心却远不止于此，经过一年的修养生息，大兴便向周边各小国发起战争，大有一统天下，坐拥四海之势。 就像一只贪婪的猛兽，不断吞并蚕食各国，铁蹄所蹋之处，家园尽毁，刀枪所举之处，血流成河，战争的恐怖阴影笼罩着整片大陆。终于，大兴军队在姚族城墙外架起了攻城梯，两军对垒之时，女皇在敌军营中看到了那名异族男子。 原来，他不是普通的落难贵族公子，而是大兴王朝的储君。原来他不是没有名字，而是他的名字太过响亮。 凌拓，精心设计，用心接近，原来只为这一天！ 女皇取出凤鸣琴，奏于军前，其音如泣如诉，欲哀还怨，凤凰泣血，哀声漫天，天地动容，万鸟来朝。 大兴军队阵容大乱，姚氏一族便趁机逃离。 狂风大作之际，龙吟笛被轻柔吹响，似抚似慰，如倾如诉，其心坚定，其音**。 就像无数个日出之时，一琴一笛，一弹一奏。待到琴音渐渐归于平静，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普照，两人相视一笑，收起乐器各自备战。 战争结果毫无悬念，但能保住姚氏一族的根本，女皇亦死而无憾。 在她倒下之际，凌拓亦自刎于其身旁。不能同生，便共死罢！ 从此以后，凤鸣琴与龙吟笛消失不见。 之后，姚族的领导者未曾断过对宝琴的搜寻，但数百年来终究未果。 当年，慕容妍的母亲便是为了寻回宝琴，才进入大兴王朝的国土，才会遇见慕容风，与他相恋成亲并生下女儿。 而今，凤鸣琴竟然被高调的作为诗会大赛的奖品之一出现在人前，虽有其他各国珍宝掩饰，幕后主使之人之目的显而易见，乃冲姚氏后人而来。 原本，那幕后之人预料得宝琴之人定是沉渊与徐逸之二人之一，在两人周围及回府途中皆埋下高手，以防二人遭到突袭。岂料，半路杀出匹黑马，夺去宝琴不说，用的竟然还是化名，还在赛后一道题打发掉沉渊及一半高手，三言两语便甩掉徐逸之，这才让姚老先生轻轻松松捡了个大便宜。想必，那幕后之人气的不轻。 “这都是天意啊！”姚老先生瞅着慕容妍直乐和，“你可是我们姚氏一族的大宝贝！” 慕容妍吐吐舌头：“纯属巧合，巧合！嘿嘿！”慕容妍眼珠子一转，将双手环抱于胸前，坏笑道：“老头儿，你不会告诉我咱们现在正在逃亡吧？” 姚老先生眯眯眼睛：“若真是这样，妍儿怕吗？” “当然怕啦！我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会能不怕吗？”瞥到姚老头子略微阴沉的脸，慕容妍赶紧调转话头，“不过有您老在我就不怕了，想当初英明神勇的您可拆了半座王府呢！” “哈哈哈！”姚老先生朗声大笑，“好你个小滑头，拐着弯儿取笑老头子我呢？” 慕容妍见好就收：“妍儿不敢，您老可查出那幕后之人是谁，他又为何要引您出来？” “是哪股势力所为尚不确定，可以肯定的是大赛的参与者都不知情，至于那人的目的，其实并不在老夫。” “哦？是谁？”慕容妍饶有兴趣地等着下文。 “这个，你以后自会知晓。” “不说便不说，装什么神秘？” 这一老一少谈的欢，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比如慕王爷，比如徐逸之，再比如那幕后之人…… 官道上，一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驾着辆看似简单的马车朝南急速行驶，扬起沙尘满天。 慕容妍盯着对面须发全白，衣衫破旧的老翁，怒气冲冲地问：“老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绑我意欲何为？” “丫头，你连外公都不认识了吗？”老翁深感诧异，随即又释然，“也是，上次外公去看你还是四年前，你记不住也正常。” 外公？印象中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时间太久，记不真切。这老头虽然邋遢，但却感觉很亲切，不过这亲戚可不能乱认的。 “你既是我外公，还绑我作甚？” 听到慕容妍的质问，老翁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哼，若不是慕容风将你看的那么紧，防我跟防贼似的，老夫何必出此下策？那慕容风口口声声说会护你母女俩周全，结果怎样了？你母亲死的不清不楚不说，还差点害你摔死。既然他护不了你，就让老夫来护你！” 此人的神态与印象中的影像渐渐重叠，慕容妍开始有点相信他的话，不过对这种不打一声招呼就掳人的做法真不敢苟同。 “但您也不能就这样把我掳走，至少也要告诉父王我的去向，免得他担心。” “老夫就是要让他担心，也叫他尝尝这种滋味。”全然一副报复成功后的幸灾乐祸。 慕容妍哭笑不得，记得以前有个叫“姚迪”的老头自称她外公，隔三差五地去看她。有一次，外公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住，她说愿意，从那之后外公就再也没出现过。小孩子本来忘性较大，再加上周围人的刻意回避，慕容妍便渐渐忘了这事。 “四年前，老夫去跟慕容风说想将你带在自己身边养，教你些本领，也不至于被人欺负，等你有能力自保时再送你回家。他面上满口答应，背地里却安排人手将你藏了起来。老夫遍寻不获，一气之下拆了他半座王府。”姚迪叹了口气，接着道，“从那之后，你便似人间蒸发了般，老夫用尽办法却始终无法打探到你一丝一毫的消息。” 听到这里，慕容妍已能确定这老头就是自己外公，当年他的“事迹”虽被封锁，但总有一句两句传入慕容妍耳中，只是年幼的她当时不明内情。好长一段时间内，慕容妍都在困惑，和蔼可亲的外公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当然，慕容妍也终于明白自己坐牢式的生活因何而来。 至于这些年居住的地方……确实叫人难以想象。 “您老当年真神勇！”慕容妍不禁拍手称赞，虽然毁的是自己老爹的家当，却一点不知心疼。 老人轻抚着慕容妍的小脑袋，满是愧疚：“终究还是让我的宝贝孙女受苦了，头上的伤可还疼？” “不疼了。”慕容妍摇摇头，“您怎么认出我的？”要知道慕容妍现在还作男装打扮，又低调出行。 “你跟你娘张的一模一样，我想认不出来都难！”老人目光微沉，似是想在慕容妍脸上找到他宝贝女儿的影子。 这老头眼神挺好，看这阵势明显经过周密部署，可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会去凑那热闹？ “外公此次不是专门为劫我而来的吧？”慕容妍调皮笑道。 老人笑点下慕容妍鼻尖：“你这鬼灵精！这次老夫是为寻回姚族宝物而来，碰到你实乃巧合。” “是何宝物竟比您孙女我还宝贝？”慕容妍故作不悦状。 老人指指旁边的凤鸣琴：“就是它。” “就这琴？”慕容妍上下左右研究了个遍，都看不出什么名堂，不以为然地歪歪嘴，“不就是架古琴嘛！” “有些事，你不知道……”老人的声音深沉悠远。 数百年前，姚氏一族曾出现过一位女皇，机缘巧合下与一异族男子因曲相识相恋，后一起制作出绝世乐器“凤鸣琴”与“龙吟笛”。二人常攀上山顶，迎着日出，一吹一弹，互伴互奏。若是没有那场战争，他们将永远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令世人羡慕。 大兴初期，局势动荡，中央皇权与各诸侯国正式开战的那天，那名异族男子便消失无踪。女皇派出一批又一批人去寻找，均无功而返。 历时五年，诸侯皆灭，政权回归中央。统治阶级的野心却远不止于此，经过一年的修养生息，大兴便向周边各小国发起战争，大有一统天下，坐拥四海之势。 就像一只贪婪的猛兽，不断吞并蚕食各国，铁蹄所蹋之处，家园尽毁，刀枪所举之处，血流成河，战争的恐怖阴影笼罩着整片大陆。终于，大兴军队在姚族城墙外架起了攻城梯，两军对垒之时，女皇在敌军营中看到了那名异族男子。 原来，他不是普通的落难贵族公子，而是大兴王朝的储君。原来他不是没有名字，而是他的名字太过响亮。 凌拓，精心设计，用心接近，原来只为这一天！ 女皇取出凤鸣琴，奏于军前，其音如泣如诉，欲哀还怨，凤凰泣血，哀声漫天，天地动容，万鸟来朝。 大兴军队阵容大乱，姚氏一族便趁机逃离。 狂风大作之际，龙吟笛被轻柔吹响，似抚似慰，如倾如诉，其心坚定，其音**。 就像无数个日出之时，一琴一笛，一弹一奏。待到琴音渐渐归于平静，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普照，两人相视一笑，收起乐器各自备战。 战争结果毫无悬念，但能保住姚氏一族的根本，女皇亦死而无憾。 在她倒下之际，凌拓亦自刎于其身旁。不能同生，便共死罢！ 从此以后，凤鸣琴与龙吟笛消失不见。 之后，姚族的领导者未曾断过对宝琴的搜寻，但数百年来终究未果。 当年，慕容妍的母亲便是为了寻回宝琴，才进入大兴王朝的国土，才会遇见慕容风，与他相恋成亲并生下女儿。 而今，凤鸣琴竟然被高调的作为诗会大赛的奖品之一出现在人前，虽有其他各国珍宝掩饰，幕后主使之人之目的显而易见，乃冲姚氏后人而来。 原本，那幕后之人预料得宝琴之人定是沉渊与徐逸之二人之一，在两人周围及回府途中皆埋下高手，以防二人遭到突袭。岂料，半路杀出匹黑马，夺去宝琴不说，用的竟然还是化名，还在赛后一道题打发掉沉渊及一半高手，三言两语便甩掉徐逸之，这才让姚老先生轻轻松松捡了个大便宜。想必，那幕后之人气的不轻。 “这都是天意啊！”姚老先生瞅着慕容妍直乐和，“你可是我们姚氏一族的大宝贝！” 慕容妍吐吐舌头：“纯属巧合，巧合！嘿嘿！”慕容妍眼珠子一转，将双手环抱于胸前，坏笑道：“老头儿，你不会告诉我咱们现在正在逃亡吧？” 姚老先生眯眯眼睛：“若真是这样，妍儿怕吗？” “当然怕啦！我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会能不怕吗？”瞥到姚老头子略微阴沉的脸，慕容妍赶紧调转话头，“不过有您老在我就不怕了，想当初英明神勇的您可拆了半座王府呢！” “哈哈哈！”姚老先生朗声大笑，“好你个小滑头，拐着弯儿取笑老头子我呢？” 慕容妍见好就收：“妍儿不敢，您老可查出那幕后之人是谁，他又为何要引您出来？” “是哪股势力所为尚不确定，可以肯定的是大赛的参与者都不知情，至于那人的目的，其实并不在老夫。” “哦？是谁？”慕容妍饶有兴趣地等着下文。 “这个，你以后自会知晓。” “不说便不说，装什么神秘？” 这一老一少谈的欢，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比如慕王爷，比如徐逸之，再比如那幕后之人…… 第六章 落凤山庄 两个月后，落凤山庄。 慕容妍身着黄底绣花仙女裙，额坠蓝色玛瑙珠链，腰系翡色月牙佩，脚穿粉色绣花鞋，活脱脱一“公主”。然而，此时的她全然不顾淑女形象，气急败坏地拍桌吼着：“老头，你就是故意的！” “老夫可没逼过你。”收拾干净的姚老先生身着深色缎袍，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顾自悠闲地品着茶，完全无视宝贝孙女暴跳如雷的样子。 慕容妍真是悔不当初，怎么想怎么都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而算计她的，正是眼前这位对她疼爱有加的老人。 经过近十日的颠簸，马车终于在一弯深潭边停住，而后姚老先生便弃了马车，带着慕容妍绕过清心潭，徒步朝密林深处行进。林中灌木杂草丛生，间或点缀星星点点的野花。参天的古树展开硕大的树冠，密密遮住欲漏下的几缕阳光。整个山林阴沉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或野兽低吼。 鲜有人走的小路掩盖在杂草之下，崎岖难行，慕容妍吃力地跟在姚老先生身后，若不是姚老先生刻意放缓脚步，慕容妍随时都有被落下的可能。 行约一个时辰，姚老先生终于在一处绝壁前止步，此时慕容妍已浑身是汗，气喘不止。 慕容妍抬头望去，只见绝壁高耸入云，不禁疑惑：“已无路可走？咱们这可是迷路了？” “非也。”姚老先生笑笑，示意她上前。 慕容妍好奇地走到绝壁跟前，打量着，只见绝壁表面布满青苔，底部掩盖在杂草之中。伸手摸去，石壁表面没有特别凸起或凹陷的地方，也找不到任何缝隙。 慕容妍试探着问：“莫非此处另有玄机？” “嗯。”姚老先生眼露赞许，“看清楚了。” 语毕，从怀中掏出一只镶金短笛，放在嘴边吹出一段音符，不多会儿，一只巨大的五彩神鸟出现在天空中，盘旋几圈之后落于姚老先生跟前。 姚老先生对神鸟吩咐道：“彩衣，开门！” 那被唤作“彩衣”的神鸟，乖巧地张开嘴，朝绝壁发出一声悠长清冽的鸣叫。 “轰——”石门应声而开，一个幽深的山洞呈现在眼前。 慕容妍目瞪口呆，乖乖，真是神了，这只神鸟竟然会听咱家外公的话，更神奇的是，这门居然是声控的，没想到古时候就有如此先进的技术，这些古人的智慧真不是盖的！ 许久，慕容妍才回过神来，朝里头指指：“莫非里面别有洞天？” 姚老先生掏出一颗夜明珠，接着按了一下门边的按钮：“妍儿何不自己进去瞧瞧？” “好！”慕容妍难抑兴奋，蹦蹦跳跳地跟在老爷子后头。 山洞很宽敞，可容四人并排行走，地面皆以青石铺成，壁面光滑，不见杂草更无渗水，空气微潮却不会让人觉得憋闷，显然这表面非一般材质，且这山洞内部的构造也非一般。 数百步之后又是一道石门，不需任何动作，人一走到跟前便自动升起，应是装有感应装置。 出得洞口，一阵芬芳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淡淡烟雾笼罩下的山中小城。一大片绿绿的田野，一排排整齐的屋舍，一条条宽敞的街道…… “外公，那是什么地方？”慕容妍所指，正是这座小城最高的建筑物，在阳光的照射下，琉璃瓦片熠熠生辉。 姚老先生介绍道：“这座山城叫‘落凤山庄’，那里便是外公的住所——‘落凤殿’。” “哇！”慕容妍惊呼一声，沿着百步石阶飞奔而下，“您真了不起，竟然住在宫殿般的地方！” 姚老先生紧紧护在其身旁，唯恐她摔倒：“丫头，你喜欢这儿吗？” “喜欢！” “那就住在这里如何？” “好！”多美的“度假村”啊！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感觉肯定不错。 落凤山庄四周皆是高耸入云的青峰，路旁田边种满蔷薇，各色花朵挂在枝头，使得整座山城溢满馨香。这里四季如春，风景宜人，恍若世外桃源。这里有良田万倾，商铺千座，食邑百间，街道宽阔，是个缩小的隐世王国，而族长便是“国王”，拥有绝对的权威。这里的人自给自足，团结友爱，笑容质朴，他们都是姚族后裔，拥有同一个姓氏，流着同样的血液，信奉同一个神明。 从先祖寻到这处隔绝外界骚扰，远离战火荼毒的人间仙境之后，他们便在这里扎下根，一代代繁衍下去。 数百年的光景，数辈人的勤劳与智慧，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温馨的家园，更将这里打造成一座坚不可催的堡垒。 整个山庄只有一条通道与外界相连，入口隐蔽异常，设有石门，石门只会应神鸟彩衣鸣叫声开启，而神鸟只听从历任落凤山庄庄主的命令，庄主则通过短笛来召唤神鸟。密道内设有机关，机关控制装置所在只有历任山庄庄主及其少数亲信才知晓。出口这方亦设有石门，但没有机关控制装置，只有金钥匙才能开启，而金钥匙只收在历任庄主手里。 慕容妍在宗族长老们面前露了下脸，姚老先生宣扬过她的来历与“功劳”之后，便成了落凤山庄少庄主，好吃好喝地在这里住着，继续她锦衣玉食的生活。闷了便带着一众仆从招摇过市，开心了便教这里的孩子做些玩具来玩，自己也跟着凑热闹，有时也教孩子们几首童谣，有时也去田里看农人们劳作，小日子过的算舒心。 一晃，两个月过去，慕容妍再怎么没心没肺，也开始想念起慕王府的“亲人”来了。那月之痕再不送出去，就只能自己戴了。 于是，就想着捎封信给慕容老爹报个平安什么的，谁知这么个小要求整个山庄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帮忙，是瞧不起她这个“少庄主”还是怎么的？慕容妍揪住管家根叔询问原因，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那管家给出的原因竟然是：整个山庄没几个人能出去，能出去的人没得到庄主的允许绝不能擅自出庄，最重要的一点是，少庄主的任何要求都要满足，除了出庄及与庄外之人互通消息。 这不是变相软禁吗？在慕王府时，已被“藏”了四年，难道跟着姚老头来这里也是为了被“藏”着？ 您老跟慕容老爹看不对眼是你俩之事，何故一个又一个地将我藏起来？慕容妍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一怒之下便去找姚老先生理论…… “老头，你打算将我软禁到何时？”慕容妍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稍稍滋润一下快冒火的嗓子。 “怎么能说是软禁呢？”姚老先生不以为然。 “这不是软禁是什么？除非你现在就送我出去。” “送你出去是绝对不行的，庄里没这规矩，不过……” “不过什么？” “只要你能从我这里拿走钥匙，便可自己出去了。” 慕容妍直翻白眼：“您这不是明白着为难人嘛！” 姚老先生笑道：“这个恐怕要妍儿自己想办法了，或许妍儿可以考虑学点武功？” 就她那好吃懒做的性子，想要成为武林高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想要从姚老先生身上夺得钥匙，更不知要练多少年。说这老头子不是故意的，打死她，不！让她再死一次，她也不信！ 瞧老头子那得意劲儿，笑吧！笑吧！看你能笑到几时？总有一天，我会想到法子出去的！这样想着，慕容妍也不顾刚刚才败下阵来，反剪双手，踱到姚老先生旁边坐下。 略一思索，开口道：“老头，替我寻几个师父来，要最顶尖的。” 姚老先生原本已准备好被这宝贝“骂”个十天半月的，谁知这丫头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倒让他的许多安抚之言无出口的机会。 “妍儿的要求，外公自当全力满足。” 哼！说的倒好听！不过瞧姚老头子一脸奸笑，怎么觉得自己又掉进了“套”里？ 两个月后，落凤山庄。 慕容妍身着黄底绣花仙女裙，额坠蓝色玛瑙珠链，腰系翡色月牙佩，脚穿粉色绣花鞋，活脱脱一“公主”。然而，此时的她全然不顾淑女形象，气急败坏地拍桌吼着：“老头，你就是故意的！” “老夫可没逼过你。”收拾干净的姚老先生身着深色缎袍，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顾自悠闲地品着茶，完全无视宝贝孙女暴跳如雷的样子。 慕容妍真是悔不当初，怎么想怎么都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而算计她的，正是眼前这位对她疼爱有加的老人。 经过近十日的颠簸，马车终于在一弯深潭边停住，而后姚老先生便弃了马车，带着慕容妍绕过清心潭，徒步朝密林深处行进。林中灌木杂草丛生，间或点缀星星点点的野花。参天的古树展开硕大的树冠，密密遮住欲漏下的几缕阳光。整个山林阴沉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或野兽低吼。 鲜有人走的小路掩盖在杂草之下，崎岖难行，慕容妍吃力地跟在姚老先生身后，若不是姚老先生刻意放缓脚步，慕容妍随时都有被落下的可能。 行约一个时辰，姚老先生终于在一处绝壁前止步，此时慕容妍已浑身是汗，气喘不止。 慕容妍抬头望去，只见绝壁高耸入云，不禁疑惑：“已无路可走？咱们这可是迷路了？” “非也。”姚老先生笑笑，示意她上前。 慕容妍好奇地走到绝壁跟前，打量着，只见绝壁表面布满青苔，底部掩盖在杂草之中。伸手摸去，石壁表面没有特别凸起或凹陷的地方，也找不到任何缝隙。 慕容妍试探着问：“莫非此处另有玄机？” “嗯。”姚老先生眼露赞许，“看清楚了。” 语毕，从怀中掏出一只镶金短笛，放在嘴边吹出一段音符，不多会儿，一只巨大的五彩神鸟出现在天空中，盘旋几圈之后落于姚老先生跟前。 姚老先生对神鸟吩咐道：“彩衣，开门！” 那被唤作“彩衣”的神鸟，乖巧地张开嘴，朝绝壁发出一声悠长清冽的鸣叫。 “轰——”石门应声而开，一个幽深的山洞呈现在眼前。 慕容妍目瞪口呆，乖乖，真是神了，这只神鸟竟然会听咱家外公的话，更神奇的是，这门居然是声控的，没想到古时候就有如此先进的技术，这些古人的智慧真不是盖的！ 许久，慕容妍才回过神来，朝里头指指：“莫非里面别有洞天？” 姚老先生掏出一颗夜明珠，接着按了一下门边的按钮：“妍儿何不自己进去瞧瞧？” “好！”慕容妍难抑兴奋，蹦蹦跳跳地跟在老爷子后头。 山洞很宽敞，可容四人并排行走，地面皆以青石铺成，壁面光滑，不见杂草更无渗水，空气微潮却不会让人觉得憋闷，显然这表面非一般材质，且这山洞内部的构造也非一般。 数百步之后又是一道石门，不需任何动作，人一走到跟前便自动升起，应是装有感应装置。 出得洞口，一阵芬芳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淡淡烟雾笼罩下的山中小城。一大片绿绿的田野，一排排整齐的屋舍，一条条宽敞的街道…… “外公，那是什么地方？”慕容妍所指，正是这座小城最高的建筑物，在阳光的照射下，琉璃瓦片熠熠生辉。 姚老先生介绍道：“这座山城叫‘落凤山庄’，那里便是外公的住所——‘落凤殿’。” “哇！”慕容妍惊呼一声，沿着百步石阶飞奔而下，“您真了不起，竟然住在宫殿般的地方！” 姚老先生紧紧护在其身旁，唯恐她摔倒：“丫头，你喜欢这儿吗？” “喜欢！” “那就住在这里如何？” “好！”多美的“度假村”啊！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感觉肯定不错。 落凤山庄四周皆是高耸入云的青峰，路旁田边种满蔷薇，各色花朵挂在枝头，使得整座山城溢满馨香。这里四季如春，风景宜人，恍若世外桃源。这里有良田万倾，商铺千座，食邑百间，街道宽阔，是个缩小的隐世王国，而族长便是“国王”，拥有绝对的权威。这里的人自给自足，团结友爱，笑容质朴，他们都是姚族后裔，拥有同一个姓氏，流着同样的血液，信奉同一个神明。 从先祖寻到这处隔绝外界骚扰，远离战火荼毒的人间仙境之后，他们便在这里扎下根，一代代繁衍下去。 数百年的光景，数辈人的勤劳与智慧，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温馨的家园，更将这里打造成一座坚不可催的堡垒。 整个山庄只有一条通道与外界相连，入口隐蔽异常，设有石门，石门只会应神鸟彩衣鸣叫声开启，而神鸟只听从历任落凤山庄庄主的命令，庄主则通过短笛来召唤神鸟。密道内设有机关，机关控制装置所在只有历任山庄庄主及其少数亲信才知晓。出口这方亦设有石门，但没有机关控制装置，只有金钥匙才能开启，而金钥匙只收在历任庄主手里。 慕容妍在宗族长老们面前露了下脸，姚老先生宣扬过她的来历与“功劳”之后，便成了落凤山庄少庄主，好吃好喝地在这里住着，继续她锦衣玉食的生活。闷了便带着一众仆从招摇过市，开心了便教这里的孩子做些玩具来玩，自己也跟着凑热闹，有时也教孩子们几首童谣，有时也去田里看农人们劳作，小日子过的算舒心。 一晃，两个月过去，慕容妍再怎么没心没肺，也开始想念起慕王府的“亲人”来了。那月之痕再不送出去，就只能自己戴了。 于是，就想着捎封信给慕容老爹报个平安什么的，谁知这么个小要求整个山庄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帮忙，是瞧不起她这个“少庄主”还是怎么的？慕容妍揪住管家根叔询问原因，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那管家给出的原因竟然是：整个山庄没几个人能出去，能出去的人没得到庄主的允许绝不能擅自出庄，最重要的一点是，少庄主的任何要求都要满足，除了出庄及与庄外之人互通消息。 这不是变相软禁吗？在慕王府时，已被“藏”了四年，难道跟着姚老头来这里也是为了被“藏”着？ 您老跟慕容老爹看不对眼是你俩之事，何故一个又一个地将我藏起来？慕容妍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一怒之下便去找姚老先生理论…… “老头，你打算将我软禁到何时？”慕容妍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稍稍滋润一下快冒火的嗓子。 “怎么能说是软禁呢？”姚老先生不以为然。 “这不是软禁是什么？除非你现在就送我出去。” “送你出去是绝对不行的，庄里没这规矩，不过……” “不过什么？” “只要你能从我这里拿走钥匙，便可自己出去了。” 慕容妍直翻白眼：“您这不是明白着为难人嘛！” 姚老先生笑道：“这个恐怕要妍儿自己想办法了，或许妍儿可以考虑学点武功？” 就她那好吃懒做的性子，想要成为武林高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想要从姚老先生身上夺得钥匙，更不知要练多少年。说这老头子不是故意的，打死她，不！让她再死一次，她也不信！ 瞧老头子那得意劲儿，笑吧！笑吧！看你能笑到几时？总有一天，我会想到法子出去的！这样想着，慕容妍也不顾刚刚才败下阵来，反剪双手，踱到姚老先生旁边坐下。 略一思索，开口道：“老头，替我寻几个师父来，要最顶尖的。” 姚老先生原本已准备好被这宝贝“骂”个十天半月的，谁知这丫头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倒让他的许多安抚之言无出口的机会。 “妍儿的要求，外公自当全力满足。” 哼！说的倒好听！不过瞧姚老头子一脸奸笑，怎么觉得自己又掉进了“套”里？ 第七章 金丝 如今，慕容妍全无当初来旅游的心情，琉璃瓦，白玉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比慕王府更美更大，但终究只是个鸟笼，囚住同一个人，却囚不住另一颗心。 青烟罗幔，锦被软褥，已不再眷恋，亭台楼阁，如画山水，亦不再流连。纵然琼楼玉宇，珠光宝气又当如何？宁着粗布青衣，宿草舍木屋，也不愿做只金丝雀，囚于这华光之中！ 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因为对手非常强大！ 然而，口号容易喊，真正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 马步一扎就是一天，直到双腿发麻，身子摇摇欲坠。 一个简单的动作一练就要几天，弄得衣衫尽湿。 一个造型一摆就摆几个时辰，额际冷汗涔涔。 姚老先生三不五时地来探，每次都会故作心疼地劝着：“丫头，觉得辛苦就休息会儿，不急。” 慕容妍每回也都没好气：“老头，不用你操心！” “得得得，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姚老先生边摇头边转身离去。 慕容妍则朝他背影猛做鬼脸。 到底是被娇惯了的主儿，这种既考验体力又考验耐力的活，没多久便开始消磨她的意志，从开始的风雨无阻，到后来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干脆直接转移方向，拣些简单轻松的来学。 日子从慕容妍的挥汗如雨和与姚老先生的斗气中悄悄溜走，转眼便过了五个春秋。 慕容妍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了青涩少女，从十八般武艺样样不精到轻功出神入化（不过仅仅是轻功，武功方面，哎！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提也罢。） 慕容妍能练到这个程度，姚老先生已是欣慰异常，殊不知，慕容妍自认为的“三脚猫功夫”，只是针对真正的高手而言，庄外多数人都不是她对手，暗器“飞蝶群舞”，更是威力巨大。 不过要想出庄，还是得靠她自己的本事。慕容妍自知能力有限，但从来没放弃过抢金钥匙的念头，奈何不管是明抢还是暗袭，在姚老先生身上都捞不到半点好处。 经过这么些年，慕容妍多多少少也知道了点这个老头子的苦心，嘴上依旧不服软，心里却也不再像初时般排斥。既来之则安之，不能平白浪费了这里的好风光。 于是，闲暇之时，常遣退侍从，在庭院中寻一空地，架起琴，抚弄一番。或者关起门来练练字，作作画，跳跳舞。 或者，带上几个侍从去逛街，毫不心疼地挥霍掉姚老头子的钱财。 又或者找棵大树“飞”上去，坐在粗壮的枝干上，晃荡着双脚，眺望笼着薄雾的山城。 一次，在山涧发现一种类似野百合的植物，便将其移植到自己开的花圃中，兴致勃勃地做起了“研究”，别说，还真让她误打误撞地培植出了新品种“香水百合”，这让她满足的同时，又将眼光转向其它的新奇花卉。野花一株株被移植进来，新品种花卉一株株长出，慕容妍的御用花圃规模越扩越大，几乎占去后花园一半的面积。而她自己则变成只“蝴蝶”，整日流连于花丛中。 春阳暖照，透过树叶，洒下斑斑驳驳的影子，微风拂过，花香扑鼻，撩起垂落的缕缕发丝，蓝衣绿鞋，衣袂飘飘，腰带似欲随风而去。慕容妍盘腿坐于草地上，凝视着跟前的凤鸣琴。 自从五年前侥幸在诗会大赛中得到这琴，慕容妍从没弹过。到了落凤山庄之后，慕容妍甚至未来得及细究这琴有何宝贵神奇之处，被奉为姚族至宝的凤鸣琴便被严密收藏起来。 昨天，姚老先生却告诉她，从今以后，她，慕容妍便是这凤鸣琴的新主人。慕容妍并未被这宝物震撼，却震惊于姚老先生庄重的神态。当时，姚老先生当着众人的面，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宝琴，尊崇地奉于她面前。 慕容妍微颤着双手接过宝琴之后，众人皆俯首膜拜。至今，慕容妍脑子依旧混乱，耳边似乎仍充斥着震天的欢呼声，他们为宝琴找到新主人而欢呼，为慕容妍即将成为山庄下任领袖而欢呼，为他们日后安宁幸福生活而欢呼…… 其中不乏质疑之声，却在刚发出之时就被吞没。 慕容妍甩甩头，反应似乎总是慢人一拍，怎就落了这样一副重担在肩头？这姚老头子到底想干嘛？ 视线落在精致的琴身上，几道裂痕见证了它的沧桑，轻轻抚过琴弦，铮铮清音撩起它的哀伤，它承载了一个凄美的故事，也记载了一段传奇。 不禁伸出双手，拨弄起来。依然是那首《笑傲江湖》，希望它的荡气回肠能抚慰凤鸣的哀伤。 依稀记得当时自己只因被沈渊扰了清梦，一怒之下便冲上台去弹上一首，权当给他个“教训”，谁知竟然被评为胜出者得到凤鸣琴，还因此被姚老头子发现带到此处。自己这些年的生活，说到底皆因这琴而起！真是缘分？ “咕咕……” 慕容妍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五彩神鸟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彩衣？”自从在绝壁前见过它开启石门后，慕容妍就再没见它出现过，她一直以为它只能驻守在山庄外，不能进来的呢。 “咕咕！”神鸟双目注视着凤鸣琴。 慕容妍惊喜不已：“你是来听我弹琴的吗？” 见它没反驳，慕容妍便大着胆子朝它招手：“到我身边来，我再弹几首给你听。” 神鸟未有迟疑，几步便蹭到慕容妍身旁，收拢翅膀缩起爪子，像只乖巧的家禽竭力缩小自己的体积，以免妨碍到慕容妍弹琴。 慕容妍见这神鸟如此“委屈”地伏在自己身边，不禁好笑，伸手点了点它金黄色的喙，道：“既然你这般乖巧，我就多弹几首给你听，保证是你都没听过的。” “咕咕！”神鸟绿宝石般的眼里充满期待。 慕容妍却也毫不知羞地在一只鸟面前卖弄起自己的琴技来…… 当姚老先生追寻着神鸟的踪迹找到这处庭院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青樟树下，一娇颜少女，身材娇小，纤纤玉指拨弄出欢快的曲子，往日桀傲的巨大神鸟，此时却“卑躬屈膝”地缩着身体紧紧挨着弹琴的少女，安静聆听，一人一禽和谐非常。 姚老先生抚着白须，欣慰笑笑：“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自从那日以后，山庄里再无人质疑慕容妍女王传人的身份，其在庄里的地位已无人能动摇，能弹奏凤鸣琴，使神鸟都俯首贴耳的人，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服从。 这些对于慕容妍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发现一个对于她来说非常有用的秘密——神鸟彩衣既可出现在通道口又可出现在山庄内，那就是说它可以自由出入落凤山庄，更重要的是，以它如此健硕的体型，驮着一两个人飞上几圈，应当不成问题吧？那感觉应该与乘飞机差不多吧？到时候悄悄出去，悄悄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慕容妍嘴巴都乐歪了。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如今，慕容妍全无当初来旅游的心情，琉璃瓦，白玉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比慕王府更美更大，但终究只是个鸟笼，囚住同一个人，却囚不住另一颗心。 青烟罗幔，锦被软褥，已不再眷恋，亭台楼阁，如画山水，亦不再流连。纵然琼楼玉宇，珠光宝气又当如何？宁着粗布青衣，宿草舍木屋，也不愿做只金丝雀，囚于这华光之中！ 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因为对手非常强大！ 然而，口号容易喊，真正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 马步一扎就是一天，直到双腿发麻，身子摇摇欲坠。 一个简单的动作一练就要几天，弄得衣衫尽湿。 一个造型一摆就摆几个时辰，额际冷汗涔涔。 姚老先生三不五时地来探，每次都会故作心疼地劝着：“丫头，觉得辛苦就休息会儿，不急。” 慕容妍每回也都没好气：“老头，不用你操心！” “得得得，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姚老先生边摇头边转身离去。 慕容妍则朝他背影猛做鬼脸。 到底是被娇惯了的主儿，这种既考验体力又考验耐力的活，没多久便开始消磨她的意志，从开始的风雨无阻，到后来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干脆直接转移方向，拣些简单轻松的来学。 日子从慕容妍的挥汗如雨和与姚老先生的斗气中悄悄溜走，转眼便过了五个春秋。 慕容妍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了青涩少女，从十八般武艺样样不精到轻功出神入化（不过仅仅是轻功，武功方面，哎！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提也罢。） 慕容妍能练到这个程度，姚老先生已是欣慰异常，殊不知，慕容妍自认为的“三脚猫功夫”，只是针对真正的高手而言，庄外多数人都不是她对手，暗器“飞蝶群舞”，更是威力巨大。 不过要想出庄，还是得靠她自己的本事。慕容妍自知能力有限，但从来没放弃过抢金钥匙的念头，奈何不管是明抢还是暗袭，在姚老先生身上都捞不到半点好处。 经过这么些年，慕容妍多多少少也知道了点这个老头子的苦心，嘴上依旧不服软，心里却也不再像初时般排斥。既来之则安之，不能平白浪费了这里的好风光。 于是，闲暇之时，常遣退侍从，在庭院中寻一空地，架起琴，抚弄一番。或者关起门来练练字，作作画，跳跳舞。 或者，带上几个侍从去逛街，毫不心疼地挥霍掉姚老头子的钱财。 又或者找棵大树“飞”上去，坐在粗壮的枝干上，晃荡着双脚，眺望笼着薄雾的山城。 一次，在山涧发现一种类似野百合的植物，便将其移植到自己开的花圃中，兴致勃勃地做起了“研究”，别说，还真让她误打误撞地培植出了新品种“香水百合”，这让她满足的同时，又将眼光转向其它的新奇花卉。野花一株株被移植进来，新品种花卉一株株长出，慕容妍的御用花圃规模越扩越大，几乎占去后花园一半的面积。而她自己则变成只“蝴蝶”，整日流连于花丛中。 春阳暖照，透过树叶，洒下斑斑驳驳的影子，微风拂过，花香扑鼻，撩起垂落的缕缕发丝，蓝衣绿鞋，衣袂飘飘，腰带似欲随风而去。慕容妍盘腿坐于草地上，凝视着跟前的凤鸣琴。 自从五年前侥幸在诗会大赛中得到这琴，慕容妍从没弹过。到了落凤山庄之后，慕容妍甚至未来得及细究这琴有何宝贵神奇之处，被奉为姚族至宝的凤鸣琴便被严密收藏起来。 昨天，姚老先生却告诉她，从今以后，她，慕容妍便是这凤鸣琴的新主人。慕容妍并未被这宝物震撼，却震惊于姚老先生庄重的神态。当时，姚老先生当着众人的面，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宝琴，尊崇地奉于她面前。 慕容妍微颤着双手接过宝琴之后，众人皆俯首膜拜。至今，慕容妍脑子依旧混乱，耳边似乎仍充斥着震天的欢呼声，他们为宝琴找到新主人而欢呼，为慕容妍即将成为山庄下任领袖而欢呼，为他们日后安宁幸福生活而欢呼…… 其中不乏质疑之声，却在刚发出之时就被吞没。 慕容妍甩甩头，反应似乎总是慢人一拍，怎就落了这样一副重担在肩头？这姚老头子到底想干嘛？ 视线落在精致的琴身上，几道裂痕见证了它的沧桑，轻轻抚过琴弦，铮铮清音撩起它的哀伤，它承载了一个凄美的故事，也记载了一段传奇。 不禁伸出双手，拨弄起来。依然是那首《笑傲江湖》，希望它的荡气回肠能抚慰凤鸣的哀伤。 依稀记得当时自己只因被沈渊扰了清梦，一怒之下便冲上台去弹上一首，权当给他个“教训”，谁知竟然被评为胜出者得到凤鸣琴，还因此被姚老头子发现带到此处。自己这些年的生活，说到底皆因这琴而起！真是缘分？ “咕咕……” 慕容妍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五彩神鸟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彩衣？”自从在绝壁前见过它开启石门后，慕容妍就再没见它出现过，她一直以为它只能驻守在山庄外，不能进来的呢。 “咕咕！”神鸟双目注视着凤鸣琴。 慕容妍惊喜不已：“你是来听我弹琴的吗？” 见它没反驳，慕容妍便大着胆子朝它招手：“到我身边来，我再弹几首给你听。” 神鸟未有迟疑，几步便蹭到慕容妍身旁，收拢翅膀缩起爪子，像只乖巧的家禽竭力缩小自己的体积，以免妨碍到慕容妍弹琴。 慕容妍见这神鸟如此“委屈”地伏在自己身边，不禁好笑，伸手点了点它金黄色的喙，道：“既然你这般乖巧，我就多弹几首给你听，保证是你都没听过的。” “咕咕！”神鸟绿宝石般的眼里充满期待。 慕容妍却也毫不知羞地在一只鸟面前卖弄起自己的琴技来…… 当姚老先生追寻着神鸟的踪迹找到这处庭院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青樟树下，一娇颜少女，身材娇小，纤纤玉指拨弄出欢快的曲子，往日桀傲的巨大神鸟，此时却“卑躬屈膝”地缩着身体紧紧挨着弹琴的少女，安静聆听，一人一禽和谐非常。 姚老先生抚着白须，欣慰笑笑：“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自从那日以后，山庄里再无人质疑慕容妍女王传人的身份，其在庄里的地位已无人能动摇，能弹奏凤鸣琴，使神鸟都俯首贴耳的人，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服从。 这些对于慕容妍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发现一个对于她来说非常有用的秘密——神鸟彩衣既可出现在通道口又可出现在山庄内，那就是说它可以自由出入落凤山庄，更重要的是，以它如此健硕的体型，驮着一两个人飞上几圈，应当不成问题吧？那感觉应该与乘飞机差不多吧？到时候悄悄出去，悄悄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慕容妍嘴巴都乐歪了。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第八章 出庄 盼了五年，终于盼来这样的机会，慕容妍激动地小身板儿直发抖。 经过数天的动之以“琴”之后，神鸟彩衣抖抖羽毛，驯服地伏于慕容妍跟前，任其扯着自己心爱的羽毛往它背上爬。因为，神鸟彩衣极具灵性，且通人性，对主人极其忠诚。 彩衣本为姚族女王所养，女王常以凤鸣琴来召唤它，是以，神鸟对凤鸣琴的琴音极熟悉，加之凤鸣琴音质特殊，数百年后，神鸟再次听到琴音依然听从召唤。 当时女王遇难，它尚年幼，现在听到慕容妍用凤鸣琴弹奏，它便认定她为主人，甘愿听从她的差遣。而这凤鸣琴亦非一般人能弹得，只有被宝琴承认为女王传人之后，才可真正驾驭这宝琴，弹奏曲子召唤神鸟。 若慕容妍知道这神鸟从第一次听到琴音，匍匐在自己身边，不用任何手段去驯服收买，自己便已被它认作主人，不知会不会后悔这些天的“巴结讨好”行为。若她知道这宝琴的神奇之处，不知还会不会小瞧它？ 神鸟展开双翅轻轻一扇，便带着慕容妍腾空而起，再经几扇，便冲上万丈高空。地上的行人已看不清踪迹，山庄里的建筑物都只缩成一个个小黑点。 这速度，岂是飞机能及？ 神鸟如风般穿过朵朵彩云，就像鱼儿遨游在海里般自如。 慕容妍紧紧抱着彩衣的脖子，长长的睫毛上不多会儿便凝了几颗水珠，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动人的光。 跟天上的棉花近距离接触，可不是坐飞机能享受到的待遇。 才眨眼的功夫，便出了落凤山庄的地界。远远看到一个椭圆形水潭，潭面泛着粼粼白光，想必那便是清心潭了。 思及此，慕容妍示意彩衣在潭边落下，这里是对外界记忆的分割线，比这更远的地方，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当时从大兴王朝的京都被掳来，在马车上颠簸了十来天，中途几乎没停下休息过，骨头都快散架的她哪里还有精力去记路线？再说，当时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困在这里五年之久。 在潭边寻了棵大树，遣了彩衣去找果子吃，便飞身坐上一根树干。话说让只神鸟去做摘果子的勾当，着实难为它了，彩衣“咕咕”抱怨几声，无奈没入山林。 几缕春风吹皱碧绿的水面，惊得水底觅食的鲤鱼扫动尾鳍，搅起浑浊一团。几片浮萍经了风的撩拨，聚拢、散开、又聚拢……潭边长满忘忧草，中间点缀各色野花。那条通往外界万千世界的路，蜿蜒延伸着，看不到尽头。 四周为成片成片的密林，深深浅浅的绿色交替更迭。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高耸的山峰一直没入云中。那群山环绕的后面便是落凤山庄了吧？从道路两边青草被践踏的程度看，这里几乎全无人迹，处于未开发地带。如此隐蔽的地方，姚氏先祖真是眼光独到。 慕容妍眺望着远方，展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果然新鲜！”指尖触到一团软软的黏黏的东西，待看清是什么，慕容妍惊得想跳起来，可她忘了自己是在三层楼高的树干上，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便做自由落体状朝地下坠去。 “啊——”除了尖叫，慕容妍想不到任何可以阻止身体下落的方法，纵使轻功再好，也无法在这种状态下发挥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彩衣，彩衣！可它被自己支走了。 罢了罢了，今日挂彩是难免的了，只求别摔残了就行。慕容妍认命地闭紧了双眼。 就在身体将要着地的一刹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巨大的冲击力使慕容妍狠狠撞上那人坚实的胸膛，连带着使他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鼻尖钻入一阵淡淡的龙涎香，慕容妍好奇地睁开眼，发现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也正打量着她，不禁双颊一红，挣脱开来。 慕容妍揉揉生疼的肩膀，尴尬笑笑：“呵呵，多谢相救！” “举手之劳。”声音冷冷的却充满磁性。 慕容妍不禁打量起眼前的人来，这人定是给了造物主不少好处，否则怎能生得如此完美？每个部位都似被精雕细琢过，竟无法找到一个可以形容的词。是天使，且是个冷酷的天使。线条优美的脸庞怎就如此冷峻？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美。微风撩起他的墨色锦袍，露出绣着金线的黑色皂靴，白玉冠高高竖起长发，腰间玉带上挂着盘龙佩，反剪双手，犹如一棵苍松矗立于天地间。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慕容妍对这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很是好奇。 “林湛。”他指指头上，疑惑道，“为何你会从上面掉下来？” 慕容妍顺着林湛所指往上看，远远看见那一坨，恶心之感从指尖直钻入心里：“啊！”尖叫一声，直奔潭边，将双手伸进水里使劲搓洗。 林湛似乎明白慕容妍刚才的遭遇，不再多问，只静静看着这蓝衣少女跪坐在碧水潭边，恨不得将指尖搓破的憨态。 随着纤纤小手的动作，少女清丽的面容在水波中一圈圈漾开，衣袖上金线绣成的蝶似欲翩然起舞。午后的阳光使她额上的珠链熠熠生辉，衬的小脸愈发白嫩。 她是从这碧水潭里出来的仙子吗？ 一直到鼻尖沁出细汗，指尖几乎被揭了层皮，确定再无一丝异味残留，慕容妍才停止了动作。 回转身，见林湛仍立在原地，慕容妍稍一怔愣便醒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指指树上：“我刚刚碰到了……呃……呃……”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明那一坨。 “你为何会在此？”林湛的问题解决了她的“难以启齿”。 “这个……”慕容妍挠挠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嘿嘿，我一时贪玩，趁家人不注意便跑到这里来。” “一时贪玩？”林湛眸中稍显诧异。 “你不知道，我被困在家里已有五年，现在好不容易溜了出来。见路就走，走了大半天后才发现自己已记不得来时的路，于是便爬到树上，希望能找着回家的路。”此话起码一半是真的。 “结果找到了吗？”林湛面容依然冷峻，看不出他是否相信。 慕容妍摇摇头，四下看看，满不在乎：“不过没关系，家人会来找我的，我就在这等着便是了。” “如此便好。”说罢，林湛径自离去。 原本想了许多感激的话，情急之下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得对着他果决的背影无奈叹道：“怪人……” 风吹起“沙沙”声，那是忘忧草相互嬉戏之声。 慕容妍摘下一根草捻在手上，忽然忆起一句歌词，不禁哼唱出来：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盼了五年，终于盼来这样的机会，慕容妍激动地小身板儿直发抖。 经过数天的动之以“琴”之后，神鸟彩衣抖抖羽毛，驯服地伏于慕容妍跟前，任其扯着自己心爱的羽毛往它背上爬。因为，神鸟彩衣极具灵性，且通人性，对主人极其忠诚。 彩衣本为姚族女王所养，女王常以凤鸣琴来召唤它，是以，神鸟对凤鸣琴的琴音极熟悉，加之凤鸣琴音质特殊，数百年后，神鸟再次听到琴音依然听从召唤。 当时女王遇难，它尚年幼，现在听到慕容妍用凤鸣琴弹奏，它便认定她为主人，甘愿听从她的差遣。而这凤鸣琴亦非一般人能弹得，只有被宝琴承认为女王传人之后，才可真正驾驭这宝琴，弹奏曲子召唤神鸟。 若慕容妍知道这神鸟从第一次听到琴音，匍匐在自己身边，不用任何手段去驯服收买，自己便已被它认作主人，不知会不会后悔这些天的“巴结讨好”行为。若她知道这宝琴的神奇之处，不知还会不会小瞧它？ 神鸟展开双翅轻轻一扇，便带着慕容妍腾空而起，再经几扇，便冲上万丈高空。地上的行人已看不清踪迹，山庄里的建筑物都只缩成一个个小黑点。 这速度，岂是飞机能及？ 神鸟如风般穿过朵朵彩云，就像鱼儿遨游在海里般自如。 慕容妍紧紧抱着彩衣的脖子，长长的睫毛上不多会儿便凝了几颗水珠，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动人的光。 跟天上的棉花近距离接触，可不是坐飞机能享受到的待遇。 才眨眼的功夫，便出了落凤山庄的地界。远远看到一个椭圆形水潭，潭面泛着粼粼白光，想必那便是清心潭了。 思及此，慕容妍示意彩衣在潭边落下，这里是对外界记忆的分割线，比这更远的地方，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当时从大兴王朝的京都被掳来，在马车上颠簸了十来天，中途几乎没停下休息过，骨头都快散架的她哪里还有精力去记路线？再说，当时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困在这里五年之久。 在潭边寻了棵大树，遣了彩衣去找果子吃，便飞身坐上一根树干。话说让只神鸟去做摘果子的勾当，着实难为它了，彩衣“咕咕”抱怨几声，无奈没入山林。 几缕春风吹皱碧绿的水面，惊得水底觅食的鲤鱼扫动尾鳍，搅起浑浊一团。几片浮萍经了风的撩拨，聚拢、散开、又聚拢……潭边长满忘忧草，中间点缀各色野花。那条通往外界万千世界的路，蜿蜒延伸着，看不到尽头。 四周为成片成片的密林，深深浅浅的绿色交替更迭。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高耸的山峰一直没入云中。那群山环绕的后面便是落凤山庄了吧？从道路两边青草被践踏的程度看，这里几乎全无人迹，处于未开发地带。如此隐蔽的地方，姚氏先祖真是眼光独到。 慕容妍眺望着远方，展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果然新鲜！”指尖触到一团软软的黏黏的东西，待看清是什么，慕容妍惊得想跳起来，可她忘了自己是在三层楼高的树干上，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便做自由落体状朝地下坠去。 “啊——”除了尖叫，慕容妍想不到任何可以阻止身体下落的方法，纵使轻功再好，也无法在这种状态下发挥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彩衣，彩衣！可它被自己支走了。 罢了罢了，今日挂彩是难免的了，只求别摔残了就行。慕容妍认命地闭紧了双眼。 就在身体将要着地的一刹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巨大的冲击力使慕容妍狠狠撞上那人坚实的胸膛，连带着使他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鼻尖钻入一阵淡淡的龙涎香，慕容妍好奇地睁开眼，发现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也正打量着她，不禁双颊一红，挣脱开来。 慕容妍揉揉生疼的肩膀，尴尬笑笑：“呵呵，多谢相救！” “举手之劳。”声音冷冷的却充满磁性。 慕容妍不禁打量起眼前的人来，这人定是给了造物主不少好处，否则怎能生得如此完美？每个部位都似被精雕细琢过，竟无法找到一个可以形容的词。是天使，且是个冷酷的天使。线条优美的脸庞怎就如此冷峻？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美。微风撩起他的墨色锦袍，露出绣着金线的黑色皂靴，白玉冠高高竖起长发，腰间玉带上挂着盘龙佩，反剪双手，犹如一棵苍松矗立于天地间。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慕容妍对这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很是好奇。 “林湛。”他指指头上，疑惑道，“为何你会从上面掉下来？” 慕容妍顺着林湛所指往上看，远远看见那一坨，恶心之感从指尖直钻入心里：“啊！”尖叫一声，直奔潭边，将双手伸进水里使劲搓洗。 林湛似乎明白慕容妍刚才的遭遇，不再多问，只静静看着这蓝衣少女跪坐在碧水潭边，恨不得将指尖搓破的憨态。 随着纤纤小手的动作，少女清丽的面容在水波中一圈圈漾开，衣袖上金线绣成的蝶似欲翩然起舞。午后的阳光使她额上的珠链熠熠生辉，衬的小脸愈发白嫩。 她是从这碧水潭里出来的仙子吗？ 一直到鼻尖沁出细汗，指尖几乎被揭了层皮，确定再无一丝异味残留，慕容妍才停止了动作。 回转身，见林湛仍立在原地，慕容妍稍一怔愣便醒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指指树上：“我刚刚碰到了……呃……呃……”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明那一坨。 “你为何会在此？”林湛的问题解决了她的“难以启齿”。 “这个……”慕容妍挠挠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嘿嘿，我一时贪玩，趁家人不注意便跑到这里来。” “一时贪玩？”林湛眸中稍显诧异。 “你不知道，我被困在家里已有五年，现在好不容易溜了出来。见路就走，走了大半天后才发现自己已记不得来时的路，于是便爬到树上，希望能找着回家的路。”此话起码一半是真的。 “结果找到了吗？”林湛面容依然冷峻，看不出他是否相信。 慕容妍摇摇头，四下看看，满不在乎：“不过没关系，家人会来找我的，我就在这等着便是了。” “如此便好。”说罢，林湛径自离去。 原本想了许多感激的话，情急之下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得对着他果决的背影无奈叹道：“怪人……” 风吹起“沙沙”声，那是忘忧草相互嬉戏之声。 慕容妍摘下一根草捻在手上，忽然忆起一句歌词，不禁哼唱出来：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第九章 再相逢 凤尾竹林里，茶香四溢。 姚老先生正动作娴熟地煮着茶，态度从容，举止优雅。 慕容妍坐在对面，一脸得意。 “老头，用不着你那破钥匙，我也能出庄了。” “哦？可是彩衣带你出去的？”姚老先生并不吃惊。 倒是慕容妍惊讶不已：“你知道？” “凤鸣琴能召唤神鸟。”姚老先生手上动作未停，“出乎老夫预料的是，你竟然轻易便驯服了神鸟。” 原来如此！不过，姚老头子既然知道凤鸣琴的作用，为何还要将它交给她？还有神鸟…… “我想明天回家一趟。” “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的早。”老人声音有些沧桑，更多的是不舍。 慕容妍鼻子微酸，道：“我只回去看看，过几天就回来。”这里的日子逍遥自在，呆了这么些年也已经习惯，至于慕王府，印象已遥远，没什么值得怀念，只想回去跟慕容老爹报个平安，再瞧瞧慕容娴现在过的如何，还有那慕容衡在军营里混出名堂来没有。 “当真？”姚老头子喜出望外。 “我慕容妍说话算话。”慕容妍胸脯怕得“啪啪”响，惹得姚老先生差点老泪纵横。丢下煮到一半的茶，起身给她准备行囊。 自从发现自己上了姚老先生的当之后，慕容妍便歇了培养心腹的心思，就冲他们一致对外的态度，她知道这里他们只听命于一人，那便是落凤山庄庄主。既然姚老头子要亲自打点，便由他去，慕容妍也落得清闲。 临出门前，两句一个“当心”，三句一个“小心”，磨得慕容妍的耳朵都长出了茧子，满脸笑容地应着，心里却直嘀咕：果然是人老了就爱??隆?p>姚老先生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嘱咐道：“这里面的药丸够你吃一个月的，随身带着，一天吃一粒，没人提醒你，可千万别忘记！” 慕容妍接过瓷瓶看也不看便塞进怀里：“这补药我都吃五年了，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吃啊？” “你身子弱，还得再吃几年。”慕容妍无奈：“好吧。”姚老先生继续念叨着：“此去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相隔多年再回去，定有许多不习惯的，可别太挑剔了，还有......” “知道啦，知道啦！”好不容易抢了包袱骑上神鸟扬长而去，身后还传来洪亮的声音：“早些回来——”慕容妍无语望天，这年头，出趟门可真不容易！ 经过清心潭上空，慕容妍心下一动，便想下去看看。 彩衣小心放下慕容妍后，自觉“隐藏”于树顶。 慕容妍沿着潭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来这里，也许就是想摘几株忘忧草？ 心神恍惚间，忽闻林间传来打斗之声，慕容妍飞身跃上一棵大树，欲一探究竟。只见，一群十五人组成的蒙面人正轮番向一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发起进攻。那男子则举着剑挥退一拨又一拨的进攻，左手动作略显迟钝。 “这背影看着颇眼熟，”慕容妍思忖着，“是他！”一道果决的背影闪过脑际。 锦袍上已开了数道口子，左手臂受伤，发丝稍乱，却看不出任何狼狈。只是气息已乱，不宜久战。 慕容妍摸出袖中的银针：“从没射过人，今日便来试试。”素手一挥，三根银针没入正举刀进攻的蒙面人腿中，三人立即应声倒地，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有三人被银针射中，倒地痛苦**。 因这变故，蒙面人阵脚大乱，林湛则乘机逃出包围圈。有几个反应快的，抬脚欲追，却遭了同样的下场。余下几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贸然前行。 仅这几息的功夫，便足够林湛脱困。 那领头见目标已逃，暗处又藏有高手，衡量再三，决定暂时放弃追杀，帅众人迅速撤离。 确定危险已解除，慕容妍才放心地朝林湛所在“飞”去，脚步尚未落稳，一柄利剑已架在颈边。剑锋散发出的寒气直入骨髓，慕容妍的身子不由微微发抖。 回转过身的林湛，看清自己宝剑所指之人，诧异之余忙收了剑。 这下慕容妍吓得着实不轻，再说，她何曾受过如此惊吓？正欲理论，小嘴便被一只宽厚的手掌覆住，身子亦被轻轻一带靠在了树上。 “唔唔！”慕容妍说不了话，只能干瞪眼。 林湛此时则在密切注视外间动静，无暇理会她。 慕容妍一气之下张开小嘴便是狠狠地一口。 “嗯？”林湛吃痛地缩回手，看着上面两排小牙印，“你属狗的吗？” “姑娘我属虎！”慕容妍撅起小嘴。 “这里很危险。”林湛无视她的愤怒。 “人都帮你打跑了，还有什么危险？”慕容妍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林湛似有所悟：“刚才是你出的手？” 慕容妍双手环于胸前，下巴一抬：“除了我还会有谁？” 林湛打量着她，十五六岁的模样，娇小的个子才到他胸前，怎会有此能耐？ 慕容妍见他半晌不出声，不知在琢磨些什么，故作潇洒道：“你也不用为难，咱们一人被救一次，算扯平了。” “还真巧。”林湛语气淡淡，眼里却神色复杂。 慕容妍听出他话中怀疑之意，便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狗咬吕洞宾？这就是！慕容妍狠狠瞪他一眼：“就是这么巧，爱信不信！”说完转身便走。 几口鲜血喷出，身子终于失了重心，林湛支着宝剑，单膝跪于地上，冷汗不断冒出，望着渐行远去的蓝色身影，只觉世间光华尽褪。 即将虚弱倒地的瞬间，一双纤手捉住他臂膀，耳畔响起少女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 “没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血色尽失，这般模样还能没事？ “死鸭子嘴硬！”余光扫到他受伤的左臂，伤口不深，只是流出来的血呈黑色，这么多人围攻一个还使毒？真够卑鄙的！慕容妍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瓷瓶，幸好姚氏长老研制的解毒圣药，她都随身带着，倒出一粒红色小药丸握在手心，对林湛道：“张嘴。” “作……”才一张口，慕容妍便眼疾手快地将手中药丸往他嘴里一塞。林湛双眉紧皱，满嘴苦涩，吞着口水，艰难地问：“是什么？” “**！”慕容妍没好气道。 林湛微微一笑，那样轻描淡写却又干净明亮，暖人心房。原来他笑起来如此勾人！慕容妍似乎明白他为何总是装酷了，因为他的笑容太吸引人。 因了他嘴角这一抹弧度，慕容妍心里的火气消去不少。又掏出一瓶药粉，小心翼翼地倒在为数众多的伤口上。 “看来你的人缘不怎么样，”慕容妍一边朝伤口上吹气一边说，“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 见林湛不语，慕容妍顾自说着：“以后可得小心点儿知道不？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多爱惜着点儿，不然就浪费了我的这些圣药，你不知道，就这一小瓶儿，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制成，还有所需各种稀有药材就更是数不过来……” 林湛听着她絮絮叨叨地个没完，嘴角不觉又弯起一抹更深的弧度。 慕容妍眨巴着双眼，凑到他跟前，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甜甜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不许在别的女子面前笑！” 林湛的笑容尚来不及绽放，便僵在嘴角。 慕容妍依然“天真”地笑着：“就当做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反正你也不是个爱笑的人，这要求并不算为难，还替你挡了不少桃花呢！想到最后一点，慕容妍笑得愈发奸诈。 看着眼前理直气壮地提出无理要求后，依然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女，林湛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你，叫什么？” “叫我小语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好。” 慕容妍将一瓶伤药递给他：“明日再抹一次就可痊愈，我有事要先走，过几日便回来，你有事可到清心潭边找我。” “嗯。” 林湛握着药瓶的手紧了又紧。 凤尾竹林里，茶香四溢。 姚老先生正动作娴熟地煮着茶，态度从容，举止优雅。 慕容妍坐在对面，一脸得意。 “老头，用不着你那破钥匙，我也能出庄了。” “哦？可是彩衣带你出去的？”姚老先生并不吃惊。 倒是慕容妍惊讶不已：“你知道？” “凤鸣琴能召唤神鸟。”姚老先生手上动作未停，“出乎老夫预料的是，你竟然轻易便驯服了神鸟。” 原来如此！不过，姚老头子既然知道凤鸣琴的作用，为何还要将它交给她？还有神鸟…… “我想明天回家一趟。” “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的早。”老人声音有些沧桑，更多的是不舍。 慕容妍鼻子微酸，道：“我只回去看看，过几天就回来。”这里的日子逍遥自在，呆了这么些年也已经习惯，至于慕王府，印象已遥远，没什么值得怀念，只想回去跟慕容老爹报个平安，再瞧瞧慕容娴现在过的如何，还有那慕容衡在军营里混出名堂来没有。 “当真？”姚老头子喜出望外。 “我慕容妍说话算话。”慕容妍胸脯怕得“啪啪”响，惹得姚老先生差点老泪纵横。丢下煮到一半的茶，起身给她准备行囊。 自从发现自己上了姚老先生的当之后，慕容妍便歇了培养心腹的心思，就冲他们一致对外的态度，她知道这里他们只听命于一人，那便是落凤山庄庄主。既然姚老头子要亲自打点，便由他去，慕容妍也落得清闲。 临出门前，两句一个“当心”，三句一个“小心”，磨得慕容妍的耳朵都长出了茧子，满脸笑容地应着，心里却直嘀咕：果然是人老了就爱??隆?p>姚老先生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嘱咐道：“这里面的药丸够你吃一个月的，随身带着，一天吃一粒，没人提醒你，可千万别忘记！” 慕容妍接过瓷瓶看也不看便塞进怀里：“这补药我都吃五年了，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吃啊？” “你身子弱，还得再吃几年。”慕容妍无奈：“好吧。”姚老先生继续念叨着：“此去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相隔多年再回去，定有许多不习惯的，可别太挑剔了，还有......” “知道啦，知道啦！”好不容易抢了包袱骑上神鸟扬长而去，身后还传来洪亮的声音：“早些回来——”慕容妍无语望天，这年头，出趟门可真不容易！ 经过清心潭上空，慕容妍心下一动，便想下去看看。 彩衣小心放下慕容妍后，自觉“隐藏”于树顶。 慕容妍沿着潭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来这里，也许就是想摘几株忘忧草？ 心神恍惚间，忽闻林间传来打斗之声，慕容妍飞身跃上一棵大树，欲一探究竟。只见，一群十五人组成的蒙面人正轮番向一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发起进攻。那男子则举着剑挥退一拨又一拨的进攻，左手动作略显迟钝。 “这背影看着颇眼熟，”慕容妍思忖着，“是他！”一道果决的背影闪过脑际。 锦袍上已开了数道口子，左手臂受伤，发丝稍乱，却看不出任何狼狈。只是气息已乱，不宜久战。 慕容妍摸出袖中的银针：“从没射过人，今日便来试试。”素手一挥，三根银针没入正举刀进攻的蒙面人腿中，三人立即应声倒地，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有三人被银针射中，倒地痛苦**。 因这变故，蒙面人阵脚大乱，林湛则乘机逃出包围圈。有几个反应快的，抬脚欲追，却遭了同样的下场。余下几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贸然前行。 仅这几息的功夫，便足够林湛脱困。 那领头见目标已逃，暗处又藏有高手，衡量再三，决定暂时放弃追杀，帅众人迅速撤离。 确定危险已解除，慕容妍才放心地朝林湛所在“飞”去，脚步尚未落稳，一柄利剑已架在颈边。剑锋散发出的寒气直入骨髓，慕容妍的身子不由微微发抖。 回转过身的林湛，看清自己宝剑所指之人，诧异之余忙收了剑。 这下慕容妍吓得着实不轻，再说，她何曾受过如此惊吓？正欲理论，小嘴便被一只宽厚的手掌覆住，身子亦被轻轻一带靠在了树上。 “唔唔！”慕容妍说不了话，只能干瞪眼。 林湛此时则在密切注视外间动静，无暇理会她。 慕容妍一气之下张开小嘴便是狠狠地一口。 “嗯？”林湛吃痛地缩回手，看着上面两排小牙印，“你属狗的吗？” “姑娘我属虎！”慕容妍撅起小嘴。 “这里很危险。”林湛无视她的愤怒。 “人都帮你打跑了，还有什么危险？”慕容妍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林湛似有所悟：“刚才是你出的手？” 慕容妍双手环于胸前，下巴一抬：“除了我还会有谁？” 林湛打量着她，十五六岁的模样，娇小的个子才到他胸前，怎会有此能耐？ 慕容妍见他半晌不出声，不知在琢磨些什么，故作潇洒道：“你也不用为难，咱们一人被救一次，算扯平了。” “还真巧。”林湛语气淡淡，眼里却神色复杂。 慕容妍听出他话中怀疑之意，便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狗咬吕洞宾？这就是！慕容妍狠狠瞪他一眼：“就是这么巧，爱信不信！”说完转身便走。 几口鲜血喷出，身子终于失了重心，林湛支着宝剑，单膝跪于地上，冷汗不断冒出，望着渐行远去的蓝色身影，只觉世间光华尽褪。 即将虚弱倒地的瞬间，一双纤手捉住他臂膀，耳畔响起少女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 “没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血色尽失，这般模样还能没事？ “死鸭子嘴硬！”余光扫到他受伤的左臂，伤口不深，只是流出来的血呈黑色，这么多人围攻一个还使毒？真够卑鄙的！慕容妍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瓷瓶，幸好姚氏长老研制的解毒圣药，她都随身带着，倒出一粒红色小药丸握在手心，对林湛道：“张嘴。” “作……”才一张口，慕容妍便眼疾手快地将手中药丸往他嘴里一塞。林湛双眉紧皱，满嘴苦涩，吞着口水，艰难地问：“是什么？” “**！”慕容妍没好气道。 林湛微微一笑，那样轻描淡写却又干净明亮，暖人心房。原来他笑起来如此勾人！慕容妍似乎明白他为何总是装酷了，因为他的笑容太吸引人。 因了他嘴角这一抹弧度，慕容妍心里的火气消去不少。又掏出一瓶药粉，小心翼翼地倒在为数众多的伤口上。 “看来你的人缘不怎么样，”慕容妍一边朝伤口上吹气一边说，“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 见林湛不语，慕容妍顾自说着：“以后可得小心点儿知道不？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多爱惜着点儿，不然就浪费了我的这些圣药，你不知道，就这一小瓶儿，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制成，还有所需各种稀有药材就更是数不过来……” 林湛听着她絮絮叨叨地个没完，嘴角不觉又弯起一抹更深的弧度。 慕容妍眨巴着双眼，凑到他跟前，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甜甜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不许在别的女子面前笑！” 林湛的笑容尚来不及绽放，便僵在嘴角。 慕容妍依然“天真”地笑着：“就当做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反正你也不是个爱笑的人，这要求并不算为难，还替你挡了不少桃花呢！想到最后一点，慕容妍笑得愈发奸诈。 看着眼前理直气壮地提出无理要求后，依然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女，林湛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你，叫什么？” “叫我小语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好。” 慕容妍将一瓶伤药递给他：“明日再抹一次就可痊愈，我有事要先走，过几日便回来，你有事可到清心潭边找我。” “嗯。” 林湛握着药瓶的手紧了又紧。 第十章 故人 到达天凌城外已是三更时分，慕容妍便在城外林中过了一夜。待天明城门开启之时，慕容妍才独自加入进城的队伍。 漫步在青石铺成的街道，慕容妍感觉熟悉又陌生。这里依旧喧嚣繁华，珠光宝气,许多商铺还是印象中的样子，许多商铺在脑中找不到记忆，应是慕容妍离开之后新开的。 路上行人越来越多，本就没几个相熟的，现在更是看谁谁陌生。 一品居还是老样子，客人进进出出，生意兴旺。 慕容妍在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几道招牌菜后，便大口大口地灌起茶来。 时值仲夏，天气闷热异常。早已习惯落凤山庄舒适气候的慕容妍，现在只剩了一个感觉——热！ 真真是“天地一大窑，阳炭烹六月”。 连灌了几杯茶下肚，心中依然烦躁。 “你们都听说了没？”隔壁桌的人在窃窃私语。 一听到这话，慕容妍精神一振，竖起耳朵，充分发挥起八卦心理来。 见众人都好奇地等着下文，先前发问之人得意洋洋地说着仅自己知晓的“内幕消息”：“听说，慕王府的小郡主挨不了几天了。” “什么？你是说五年前突得怪病，至今无法医治的那位？”其中一人吃惊道。 “慕王爷最疼爱的小女儿？”另一个人也忍不住插嘴。 “可不就是她么！” “哎，真是可惜了，听说这位郡主长得跟天仙似的……” 接下来便是一阵唏嘘。 慕王府的小郡主？这说的是谁啊？慕容老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女儿？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妹妹？慕容妍不明所以。 “砰！”雅间里传出茶杯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一个小二捂着脸，边赔不是边躬身退出。 “小二，”慕容妍招呼道，“再给我添些水。” 犹如一道清风拂过心田，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窗边优美的背影。 “在我满意之前，哪儿都不许去！”本应是娇滴滴的女声，却添了如许霸道，叫人听了之后心里不甚舒服。 慕容妍摇了摇茶壶：“已经空了呢，我又渴的慌，怎么办好呢？”声声哀怨，众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茶水奉给她。 那小二更是唯唯诺诺地缩在那里，进退两难。 “咣当”一声，木门被狠狠拉开，一身着石榴色长裙，头上插满金钗的娇颜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杏目圆瞪：“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嫌命长了？”此人正是当朝五公主，凌欢，与凌天彻同为皇后所出，地位自比一般公主更尊贵些。 本宫？是公主？比郡主大点儿，落凤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在这里吃不开啊？不过，这些年被惯坏了，还没见过比自己更嚣张的人呢！ 慕容妍缓缓起身，平静对上那双似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故作委屈状：“这天如此炎热，公主连杯水都不让喝，这叫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活呦？” 这话似乎引起了共鸣，众人纷纷附和点头。 到底是被骄纵惯了的，何曾受过这等气？凌欢举起鞭子狠狠朝慕容妍抽去。 慕容妍稍一侧身，正准备躲开，那毒蛇般袭向她的鞭子被人中途生生扯住。 “欢儿，不许胡闹！” 天籁！又一次听到天籁之声！ 看清阻拦之人，凌欢一下子就变成依人小鸟，抓着他的袖子，娇滴滴地控诉着：“逸之哥哥，你来的正好，这丫头欺负我！” 徐逸之皱皱眉：“你不欺负别人算好的了，还能被人欺负？” “噗哧！”慕容妍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十多双眼睛齐齐射向她，其中有一双惊讶不已，那便是徐逸之的。 同样的淡蓝色罗裙，一样的明媚笑容，无双的美丽双眸，是如此熟悉！ 慕容妍发现徐逸之定定看着她，不禁莞尔，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睛：“徐逸之，你还记得我么？”除了身量又长高了些，眉目间少了稚气多了点沉稳，其他的倒没怎么改变，身着湛蓝锦袍，腰系玉带，依然风度翩翩，潇洒俊朗。当听到凌欢的一声“逸之哥哥”，慕容妍便确定了是他。 “你，你是？”徐逸之声音微颤，这笑容与刻在脑子里的笑容终于重合，肤若凝脂腮如桃花，他在这张绝美的脸上找到了思念已久的痕迹，“是，是你？！” “嗯，是我！”才见过几面，隔这么久，变化这般大，他也能认的出来，慕容妍真的很开心。 震惊，喜悦，激动……徐逸之冲到慕容妍跟前，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从她莫名失踪那天起，到现在整整五年的时间，他从未放弃过找她，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般，没留下丝毫踪迹，仿佛由始至终，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现如今，她就在眼前，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只要他一伸手便能抓住她！ 凌欢见徐逸之全无平日的沉着稳重，心下暗忖：此人是谁？何以表哥竟如此失态？难道是…… 只听得少女笑道：“徐逸之，请我喝杯茶可好？” “好……” “不好！”凌欢挤到他们中间，充满敌意地瞪着慕容妍。 “徐逸之，她是你的未婚妻吗？”慕容妍问道。 凌欢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娇羞地垂下头，只拿余光扫向徐逸之。 徐逸之连连摆手：“不，不是，你别误会！” 慕容妍故作惊奇：“既然不是，她又有何权利阻拦？” “你……”凌欢脸上的“羞”瞬间被“愤”取代，咬牙切齿道，“你一个野丫头竟敢出言不逊，辱没本宫，今日本宫若不教训你，往后还有何脸面在这天凌城立足？”语毕，举起鞭子便欲朝慕容妍甩去。 这会儿慕容妍倒也不急着躲，有徐逸之在，她横竖伤不了，只挑衅地看着她，毫无俱色。 果然，凌欢的鞭子尚未甩出，便再次被抓在了徐逸之手中，身子一闪，徐逸之将慕容妍护在了身后。 “欢儿，你不能伤她！” “为何不能？”凌欢不甘心。 “因为……”徐逸之淡淡一笑，眼中露出柔和的光芒，“因为她就是她！” “什么？”虽已猜出大半，凌欢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尤其是这事实由徐逸之亲口说出。 慕容妍疑惑地看着这两人，笑容在徐逸之脸上逐渐漾开，一直扩散到每一个细胞，眼神愈发温柔。 再看向凌欢，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手上的鞭子几乎被扯断。 这下慕容妍倒迷糊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一个但笑不语，一个咬牙切齿，气氛瞬间凝固。 慕容妍小心避过凌欢欲杀人的眼神，拽拽徐逸之的衣袖：“那个，我可以先喝杯茶吗？” 哎，都是喝茶惹的祸！当务之急，还是先补充水份，然后填饱肚子，再回趟家，之后便速速离开这个“火炉”，回落凤山庄去。才出来不到两天，竟开始想念那舒适气候，如画山水。 “哈哈，好，咱们喝茶去！”机会难得，怎能错过？ “可是，逸之哥哥……” “欢儿，你先回去罢！”徐逸之温文一笑。 如葱般的手指已被磨的发红，凌欢剜了慕容妍一眼，转身离去。 石榴红的背影很快便在视线里消失，慕容妍打趣道：“很不错的女孩呢，你若是喜欢，就趁早出手，莫要叫别人抢了去。” 徐逸之无奈道：“早在五年前，我便已经出手，只是某人不接受。” 乖乖，这人专捡嫩草吃的么？五年前，人家凌欢还是个小女孩儿呢！ 到达天凌城外已是三更时分，慕容妍便在城外林中过了一夜。待天明城门开启之时，慕容妍才独自加入进城的队伍。 漫步在青石铺成的街道，慕容妍感觉熟悉又陌生。这里依旧喧嚣繁华，珠光宝气,许多商铺还是印象中的样子，许多商铺在脑中找不到记忆，应是慕容妍离开之后新开的。 路上行人越来越多，本就没几个相熟的，现在更是看谁谁陌生。 一品居还是老样子，客人进进出出，生意兴旺。 慕容妍在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几道招牌菜后，便大口大口地灌起茶来。 时值仲夏，天气闷热异常。早已习惯落凤山庄舒适气候的慕容妍，现在只剩了一个感觉——热！ 真真是“天地一大窑，阳炭烹六月”。 连灌了几杯茶下肚，心中依然烦躁。 “你们都听说了没？”隔壁桌的人在窃窃私语。 一听到这话，慕容妍精神一振，竖起耳朵，充分发挥起八卦心理来。 见众人都好奇地等着下文，先前发问之人得意洋洋地说着仅自己知晓的“内幕消息”：“听说，慕王府的小郡主挨不了几天了。” “什么？你是说五年前突得怪病，至今无法医治的那位？”其中一人吃惊道。 “慕王爷最疼爱的小女儿？”另一个人也忍不住插嘴。 “可不就是她么！” “哎，真是可惜了，听说这位郡主长得跟天仙似的……” 接下来便是一阵唏嘘。 慕王府的小郡主？这说的是谁啊？慕容老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女儿？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妹妹？慕容妍不明所以。 “砰！”雅间里传出茶杯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一个小二捂着脸，边赔不是边躬身退出。 “小二，”慕容妍招呼道，“再给我添些水。” 犹如一道清风拂过心田，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窗边优美的背影。 “在我满意之前，哪儿都不许去！”本应是娇滴滴的女声，却添了如许霸道，叫人听了之后心里不甚舒服。 慕容妍摇了摇茶壶：“已经空了呢，我又渴的慌，怎么办好呢？”声声哀怨，众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茶水奉给她。 那小二更是唯唯诺诺地缩在那里，进退两难。 “咣当”一声，木门被狠狠拉开，一身着石榴色长裙，头上插满金钗的娇颜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杏目圆瞪：“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嫌命长了？”此人正是当朝五公主，凌欢，与凌天彻同为皇后所出，地位自比一般公主更尊贵些。 本宫？是公主？比郡主大点儿，落凤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在这里吃不开啊？不过，这些年被惯坏了，还没见过比自己更嚣张的人呢！ 慕容妍缓缓起身，平静对上那双似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故作委屈状：“这天如此炎热，公主连杯水都不让喝，这叫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活呦？” 这话似乎引起了共鸣，众人纷纷附和点头。 到底是被骄纵惯了的，何曾受过这等气？凌欢举起鞭子狠狠朝慕容妍抽去。 慕容妍稍一侧身，正准备躲开，那毒蛇般袭向她的鞭子被人中途生生扯住。 “欢儿，不许胡闹！” 天籁！又一次听到天籁之声！ 看清阻拦之人，凌欢一下子就变成依人小鸟，抓着他的袖子，娇滴滴地控诉着：“逸之哥哥，你来的正好，这丫头欺负我！” 徐逸之皱皱眉：“你不欺负别人算好的了，还能被人欺负？” “噗哧！”慕容妍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十多双眼睛齐齐射向她，其中有一双惊讶不已，那便是徐逸之的。 同样的淡蓝色罗裙，一样的明媚笑容，无双的美丽双眸，是如此熟悉！ 慕容妍发现徐逸之定定看着她，不禁莞尔，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睛：“徐逸之，你还记得我么？”除了身量又长高了些，眉目间少了稚气多了点沉稳，其他的倒没怎么改变，身着湛蓝锦袍，腰系玉带，依然风度翩翩，潇洒俊朗。当听到凌欢的一声“逸之哥哥”，慕容妍便确定了是他。 “你，你是？”徐逸之声音微颤，这笑容与刻在脑子里的笑容终于重合，肤若凝脂腮如桃花，他在这张绝美的脸上找到了思念已久的痕迹，“是，是你？！” “嗯，是我！”才见过几面，隔这么久，变化这般大，他也能认的出来，慕容妍真的很开心。 震惊，喜悦，激动……徐逸之冲到慕容妍跟前，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从她莫名失踪那天起，到现在整整五年的时间，他从未放弃过找她，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般，没留下丝毫踪迹，仿佛由始至终，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现如今，她就在眼前，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只要他一伸手便能抓住她！ 凌欢见徐逸之全无平日的沉着稳重，心下暗忖：此人是谁？何以表哥竟如此失态？难道是…… 只听得少女笑道：“徐逸之，请我喝杯茶可好？” “好……” “不好！”凌欢挤到他们中间，充满敌意地瞪着慕容妍。 “徐逸之，她是你的未婚妻吗？”慕容妍问道。 凌欢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娇羞地垂下头，只拿余光扫向徐逸之。 徐逸之连连摆手：“不，不是，你别误会！” 慕容妍故作惊奇：“既然不是，她又有何权利阻拦？” “你……”凌欢脸上的“羞”瞬间被“愤”取代，咬牙切齿道，“你一个野丫头竟敢出言不逊，辱没本宫，今日本宫若不教训你，往后还有何脸面在这天凌城立足？”语毕，举起鞭子便欲朝慕容妍甩去。 这会儿慕容妍倒也不急着躲，有徐逸之在，她横竖伤不了，只挑衅地看着她，毫无俱色。 果然，凌欢的鞭子尚未甩出，便再次被抓在了徐逸之手中，身子一闪，徐逸之将慕容妍护在了身后。 “欢儿，你不能伤她！” “为何不能？”凌欢不甘心。 “因为……”徐逸之淡淡一笑，眼中露出柔和的光芒，“因为她就是她！” “什么？”虽已猜出大半，凌欢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尤其是这事实由徐逸之亲口说出。 慕容妍疑惑地看着这两人，笑容在徐逸之脸上逐渐漾开，一直扩散到每一个细胞，眼神愈发温柔。 再看向凌欢，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手上的鞭子几乎被扯断。 这下慕容妍倒迷糊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一个但笑不语，一个咬牙切齿，气氛瞬间凝固。 慕容妍小心避过凌欢欲杀人的眼神，拽拽徐逸之的衣袖：“那个，我可以先喝杯茶吗？” 哎，都是喝茶惹的祸！当务之急，还是先补充水份，然后填饱肚子，再回趟家，之后便速速离开这个“火炉”，回落凤山庄去。才出来不到两天，竟开始想念那舒适气候，如画山水。 “哈哈，好，咱们喝茶去！”机会难得，怎能错过？ “可是，逸之哥哥……” “欢儿，你先回去罢！”徐逸之温文一笑。 如葱般的手指已被磨的发红，凌欢剜了慕容妍一眼，转身离去。 石榴红的背影很快便在视线里消失，慕容妍打趣道：“很不错的女孩呢，你若是喜欢，就趁早出手，莫要叫别人抢了去。” 徐逸之无奈道：“早在五年前，我便已经出手，只是某人不接受。” 乖乖，这人专捡嫩草吃的么？五年前，人家凌欢还是个小女孩儿呢！ 第十一章 回家 “我叫慕容妍。”将桌上的饭菜尽数扫进肚子后，慕容妍才开口道，“我爹是慕容风。” 徐逸之瞟了眼盘子中剩下的姜丝和被挑出?g在桌面的葱花，从怀中掏出块素色锦帕，伸手替慕容妍轻轻拭去嘴角残渍。 慕容妍一愣之后，不好意思地接过帕子仔细擦将起来。帕子上有股子青草的味道，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让人觉得清新自然。这次饿的狠了，就没顾及形象，狼吞虎咽的时候，压根儿就忘了还有人在旁边看着。 “这些我都知道，”徐逸之捕捉到慕容妍转瞬即逝的羞色，又见她并不抵触自己的贴身之物，心下暗喜，“我还知道你另一个名字——慕容羽。” “你知道的不少嘛！”慕容妍将锦帕折拢，拿干净那面擦着额头鼻尖的汗珠。 当今天下，大兴王朝一国独大，东临浩海，占据中原广阔富饶之地，周边小国多因数百年前的那场战争而灭亡，只得少数部族躲过战火荼毒，零散分部于各地。大兴王朝的统治阶级却未因此停止对这些幸存部族的追剿，直至上一任皇帝昊王登基，大兴王朝的铁蹄才停止对外族的践踏。 然，仅这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北方游牧民族迅速壮大，最后被勇猛善战的耶律一族统一，建立耶律王朝雄踞北方，对大兴王朝虎视眈眈。 西面，三十年前，松赞氏族击败最后一批对手，建立王庭，亦于一方称霸。 南面，便是与大兴王朝渊源颇深，且神秘异常的姚氏一族。自那场战争之后，姚氏一族便消失无踪，但关于这个神秘部族的传说却一代代传了下来：善药，精医术，还有用之不竭的财富。凤鸣琴则成为皇室辛密流传，不为外人知。多年来，许多觊觎姚族财富的势力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藏身之所，皆无功而返。姚氏一族也因此显得更加神秘。 到当今皇帝宣帝执政之时，大兴王朝已无铁蹄四踏，称霸天下的豪气。只在各关塞加驻军队，抵御他国骚扰。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这数十年的休战政策，生产力得到补给，大兴王朝的经济发展到达另一个高度，百姓温饱不愁之余，家家皆有余钱，国内一片繁荣昌盛。 “何时回来的？”犹豫良久，徐逸之终于问出了口，“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衣着虽不华丽但布料皆属上乘，所戴配饰亦属上品，肌肤胜雪，双手光滑细腻，这些年应未受苦。 想起当初外公的怪异行径，慕容妍苦笑：“当年我外公气恼父王将我藏着不让他见，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将我掳走，还赌气也将我藏起来，不叫父王找到。我当时也气愤，也反抗来着，可惜自己本事不够，现在我能回来全靠彩衣，不然还不知何时能回来呢！ 对了，等下我还要先回趟家，也好叫他们不用再担心我。不知我的突然出现，父王会不会惊喜不已？还有母妃、姐姐……”慕容妍想象着相聚时众人欣喜的表情，不禁抿唇偷笑。 徐逸之心下一松，原来是她的外祖父将她藏起，难怪众人遍寻不获！又不禁好奇，到底是何处如此隐蔽？ “你还没回过家？” “嗯！”慕容妍拿帕子往领口扇风，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没有吊带背心短裙不说，竟然还要穿如此“厚重”的衣服，领口还不能开太低！在这里多呆几天，她都怕自己不被热死也会窒息而死，“见过家人，报了平安之后，我就要回外公那儿去。” 徐逸之艰难地咽下口中茶水，呛声道：“为，为何？”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回来…… 慕容妍指了指外面：“这儿太热了，跟个火炉似的。” 徐逸之看看被烤得生烟的青石板，确实是热。可是，夏天哪里不热？还是太久不曾回来，不习惯罢？ “才回来就要走，只怕慕王爷会舍不得。” 慕容妍不以为然：“有何舍不得？不是还有个得了怪病的女儿要他操心吗？我还是不给他添乱了。” 近年，慕王府确实传出小郡主得怪病的消息，慕王爷着紧爱女身体，遍访名医，始终不曾传出二郡主慕容妍被掳的消息。这一度让徐逸之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慕容羽并非慕容妍。 “其中可能有误会。”徐逸之开解道。 “我都失踪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找我，”慕容妍撇撇嘴，“还有心思给我整个妹妹出来，还不知是哪位姨娘的！” 徐逸之仿佛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儿，笑道：“你回家之后问个清楚便是了。” “慕王府”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慕容妍在门前树荫下静静站着，心情复杂，许久都迈不出步子。 徐逸之一直陪她站着，仿佛看穿她的顾虑：“进去吧，你始终是慕王爷最疼爱的女儿。” 慕容妍自嘲笑笑：“即便不是，也得回家！”说罢，便大步朝大门而去。 “去告诉父王，本郡主慕容妍回来了！” 门卫纳闷了，小郡主不是在别院养病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据说活不了几天了，这会儿怎么又生龙活虎的了？但看这架势，这通身的气派，绝非寻常人。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 慕容妍一声娇喝，门卫忙不跌往府里边跑去。 消息一经传开，慕容府顿时炸开了锅。 没多会儿，慕王爷便从府里出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队人马。 慕王妃依然不显老态，玫红长裙上缀朵朵金丝芙蓉，端庄又贵气。侧王妃依旧明艳照人，身着白色长裙外罩一件桃色薄纱短衫，两腮如桃花。紧跟其后的少年眉清目秀，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慕容妍，这便是慕王爷的小儿子慕容毅。再后面，便是匆匆赶来的慕容娴，当初的小女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脸上褪去稚气，多了几分成熟，鹅黄色罗裙衬出她似雪的肌肤，一双杏目焦急地想从门口之人身上找出记忆的痕迹。 左看右看，余下的尽是些丫鬟随从，却不见慕容衡的身影，看来他还在军营里磨练呢！ 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一圈之后，慕容妍锁定走在最前头的慕容老爹。昔日容光焕发的脸上多了一丝憔悴，眼角刻上了深深的几道，双鬓亦染了霜。步伐依旧稳健，但身躯已不似先前提拔。一身墨色长衫，显得如此苍老！ 急步行至离慕容妍三步远的地方，突然顿住，唇微颤：“妍儿，你回来啦！” 慕容妍鼻子微酸：“父王，女儿回来了！”先前的顾虑一扫而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慕王爷老泪纵横。 一众奴仆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喊：“恭迎二郡主回府！” 慕王妃等人纷纷上前，拉起慕容妍的手，便将她往里头带，一路上嘘寒问暖。 慕容妍眼里泛着泪光，心里充实满足：回家真好！ “我叫慕容妍。”将桌上的饭菜尽数扫进肚子后，慕容妍才开口道，“我爹是慕容风。” 徐逸之瞟了眼盘子中剩下的姜丝和被挑出?g在桌面的葱花，从怀中掏出块素色锦帕，伸手替慕容妍轻轻拭去嘴角残渍。 慕容妍一愣之后，不好意思地接过帕子仔细擦将起来。帕子上有股子青草的味道，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让人觉得清新自然。这次饿的狠了，就没顾及形象，狼吞虎咽的时候，压根儿就忘了还有人在旁边看着。 “这些我都知道，”徐逸之捕捉到慕容妍转瞬即逝的羞色，又见她并不抵触自己的贴身之物，心下暗喜，“我还知道你另一个名字——慕容羽。” “你知道的不少嘛！”慕容妍将锦帕折拢，拿干净那面擦着额头鼻尖的汗珠。 当今天下，大兴王朝一国独大，东临浩海，占据中原广阔富饶之地，周边小国多因数百年前的那场战争而灭亡，只得少数部族躲过战火荼毒，零散分部于各地。大兴王朝的统治阶级却未因此停止对这些幸存部族的追剿，直至上一任皇帝昊王登基，大兴王朝的铁蹄才停止对外族的践踏。 然，仅这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北方游牧民族迅速壮大，最后被勇猛善战的耶律一族统一，建立耶律王朝雄踞北方，对大兴王朝虎视眈眈。 西面，三十年前，松赞氏族击败最后一批对手，建立王庭，亦于一方称霸。 南面，便是与大兴王朝渊源颇深，且神秘异常的姚氏一族。自那场战争之后，姚氏一族便消失无踪，但关于这个神秘部族的传说却一代代传了下来：善药，精医术，还有用之不竭的财富。凤鸣琴则成为皇室辛密流传，不为外人知。多年来，许多觊觎姚族财富的势力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藏身之所，皆无功而返。姚氏一族也因此显得更加神秘。 到当今皇帝宣帝执政之时，大兴王朝已无铁蹄四踏，称霸天下的豪气。只在各关塞加驻军队，抵御他国骚扰。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这数十年的休战政策，生产力得到补给，大兴王朝的经济发展到达另一个高度，百姓温饱不愁之余，家家皆有余钱，国内一片繁荣昌盛。 “何时回来的？”犹豫良久，徐逸之终于问出了口，“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衣着虽不华丽但布料皆属上乘，所戴配饰亦属上品，肌肤胜雪，双手光滑细腻，这些年应未受苦。 想起当初外公的怪异行径，慕容妍苦笑：“当年我外公气恼父王将我藏着不让他见，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将我掳走，还赌气也将我藏起来，不叫父王找到。我当时也气愤，也反抗来着，可惜自己本事不够，现在我能回来全靠彩衣，不然还不知何时能回来呢！ 对了，等下我还要先回趟家，也好叫他们不用再担心我。不知我的突然出现，父王会不会惊喜不已？还有母妃、姐姐……”慕容妍想象着相聚时众人欣喜的表情，不禁抿唇偷笑。 徐逸之心下一松，原来是她的外祖父将她藏起，难怪众人遍寻不获！又不禁好奇，到底是何处如此隐蔽？ “你还没回过家？” “嗯！”慕容妍拿帕子往领口扇风，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没有吊带背心短裙不说，竟然还要穿如此“厚重”的衣服，领口还不能开太低！在这里多呆几天，她都怕自己不被热死也会窒息而死，“见过家人，报了平安之后，我就要回外公那儿去。” 徐逸之艰难地咽下口中茶水，呛声道：“为，为何？”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回来…… 慕容妍指了指外面：“这儿太热了，跟个火炉似的。” 徐逸之看看被烤得生烟的青石板，确实是热。可是，夏天哪里不热？还是太久不曾回来，不习惯罢？ “才回来就要走，只怕慕王爷会舍不得。” 慕容妍不以为然：“有何舍不得？不是还有个得了怪病的女儿要他操心吗？我还是不给他添乱了。” 近年，慕王府确实传出小郡主得怪病的消息，慕王爷着紧爱女身体，遍访名医，始终不曾传出二郡主慕容妍被掳的消息。这一度让徐逸之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慕容羽并非慕容妍。 “其中可能有误会。”徐逸之开解道。 “我都失踪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找我，”慕容妍撇撇嘴，“还有心思给我整个妹妹出来，还不知是哪位姨娘的！” 徐逸之仿佛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儿，笑道：“你回家之后问个清楚便是了。” “慕王府”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慕容妍在门前树荫下静静站着，心情复杂，许久都迈不出步子。 徐逸之一直陪她站着，仿佛看穿她的顾虑：“进去吧，你始终是慕王爷最疼爱的女儿。” 慕容妍自嘲笑笑：“即便不是，也得回家！”说罢，便大步朝大门而去。 “去告诉父王，本郡主慕容妍回来了！” 门卫纳闷了，小郡主不是在别院养病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据说活不了几天了，这会儿怎么又生龙活虎的了？但看这架势，这通身的气派，绝非寻常人。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 慕容妍一声娇喝，门卫忙不跌往府里边跑去。 消息一经传开，慕容府顿时炸开了锅。 没多会儿，慕王爷便从府里出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队人马。 慕王妃依然不显老态，玫红长裙上缀朵朵金丝芙蓉，端庄又贵气。侧王妃依旧明艳照人，身着白色长裙外罩一件桃色薄纱短衫，两腮如桃花。紧跟其后的少年眉清目秀，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慕容妍，这便是慕王爷的小儿子慕容毅。再后面，便是匆匆赶来的慕容娴，当初的小女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脸上褪去稚气，多了几分成熟，鹅黄色罗裙衬出她似雪的肌肤，一双杏目焦急地想从门口之人身上找出记忆的痕迹。 左看右看，余下的尽是些丫鬟随从，却不见慕容衡的身影，看来他还在军营里磨练呢！ 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一圈之后，慕容妍锁定走在最前头的慕容老爹。昔日容光焕发的脸上多了一丝憔悴，眼角刻上了深深的几道，双鬓亦染了霜。步伐依旧稳健，但身躯已不似先前提拔。一身墨色长衫，显得如此苍老！ 急步行至离慕容妍三步远的地方，突然顿住，唇微颤：“妍儿，你回来啦！” 慕容妍鼻子微酸：“父王，女儿回来了！”先前的顾虑一扫而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慕王爷老泪纵横。 一众奴仆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喊：“恭迎二郡主回府！” 慕王妃等人纷纷上前，拉起慕容妍的手，便将她往里头带，一路上嘘寒问暖。 慕容妍眼里泛着泪光，心里充实满足：回家真好！ 第十二章 别院 按照常理，慕容妍的院子应在王府之内，其实不然。 慕王府西北角植有大片紫竹，穿过竹林，有道隐蔽的角门，过去以后便是一个别院，名为“紫苑”。 这里简洁又不失气派，华丽又不失雅致。自从姚老先生提出要带走慕容妍，慕容风便把女儿藏在了此处。除了自家人和几个心腹，其他人均不知王府里还有这样一个住处。 离开五年，这里依然干净整洁，摆设布置也不曾变过，就像第一次睁眼时所看到的一样。 院中的两棵挑树已经落尽芳华，结出青涩的果子。 花圃中的各色鲜花似乎因少了主人的照料，而显得无精打采。 小池里的锦鱼数量翻了好几番，形成一个庞大的家族。 慕容妍像只慵懒的小猫，躺在软榻上，边品尝着徐逸之送来的时令水果，边享受着婢女送开的习习凉风。 据说小翠已经出府嫁了人，现在这个丫鬟叫“珠儿”，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着倒挺机灵，没几天便摸清新自己的喜好，伺候起来顺手顺脚的，倒是挺叫慕容妍满意。 眼看日头越升越高，珠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主子，这徐公子今日怎么还不来？” 从慕容妍回府后的第二天起到现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徐逸之每天一大早便带着各式水果“登门拜访”，顺便邀约慕容妍出门游玩。被“关”了这么些年，现在有人愿意带她出去玩，再加上慕容老爹也不反对，慕容妍自然乐得应邀。 几天下来，天凌城好玩的地方几乎被逛了个遍，好吃的东西也几乎尝了个遍，结果毫无疑问的是慕容妍黑了一层皮又多了几两肉。 天气越来越热，丝毫没有降温的趋势，慕容妍却没了初回京城时的燥热，原本“报个平安就回落凤山庄”的打算，被“再玩一天，再多玩一天”的念头一拖再拖。 “不来就不来呗。”慕容妍嘴里满不在乎，这天凌城没落凤山庄十分之一大，几天下来，好吃好玩的地方都逛的差不多了。想当年，慕容妍初到落凤山庄之时，整整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勉强逛完。出来已有些时日，不知姚老头子怎样了？还有那个林湛，不知伤好了没有？想起他摄人心魄的笑容，慕容妍不禁恍惚…… 既然承诺过要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怪徐逸之小气，知道她今天便要回外公那里，也不来送送。 “去收拾下。”答应过姚老头子早点回去的，谁知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天了。 珠儿默默退下，替她收拾行囊。 “妍儿！”水绿色长裙随着步子的移动，打起了卷儿。 慕容妍从榻上跳了下来：“姐姐，你来啦！”亲热地挽住慕容娴。 慕容娴嗔道：“这徐公子总算给咱姐妹俩留了说话的时间。” 慕容妍打趣道：“我这不是给姐姐您腾绣嫁妆的时间么？” 慕容娴羞红了脸：“你可别听人瞎说……” “日子都定了，哪儿是瞎说？”慕容妍不依不饶。 慕容娴的脸愈发红的厉害，众侍女皆窃笑不已。 “那三皇子长的怎样，人品如何？要不要妹妹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慕容娴急得直跺脚：“你个丫头，就会取笑别人，也不知害臊！” “咯咯……” 慕容娴羞恼地掐了慕容妍一把：“尽笑我，不知妹妹你跟徐公子的好事什么时候定啊？” “什么，你说我跟他？”慕容妍笑的更夸张，“哪儿跟哪儿呀，我们只是朋友！” “真的？” “嗯！”慕容妍态度无比认真。 慕容娴从妹妹脸上找不出破绽，转而劝道：“这徐公子家世显赫，一表人才，不知是多少城中女子心仪的对象！最重要的是，他对你上心，自从你无故失踪，他隔三差五地便来府里探听你的消息，五年来不曾间断，我们王府的门槛都快被他踏破了，而且，我看父王的意思，对他也甚是满意，如果你有这意思，姐姐替你去父王跟前说说？” “姐姐这是想当媒婆了？”慕容妍打趣道。 “你这丫头，跟你说正经的呢！”慕容娴点了下她额头，“别一天到晚老不正经的，这么好的男子，到时候叫别人抢了去，你可别后悔。” “可有我的未来姐夫好？” “你这丫头，看我不收拾你！” 一阵追逐笑闹，笑声响彻紫苑。 玩的累了，姐妹俩一同坐在榻上，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对了，哥哥可有稍了书信回来？”慕容妍突然想念起以前总爱找她玩的慕容衡。 说起这个慕王府长公子，众人都拿他没办法，慕容娴也不知该怎么说：“五年来，衡弟就稍了一封信回来，那就是得知你失踪后，来信质问父王，内容我不知道，但是当时父王被气的不轻。” “呵呵，哥哥还是这脾气！”慕容妍笑道，“如今他若知道我没事，定不会再怄气了。” “是呢，母妃一早已将消息传给他，大概过几天便会有回信。” 两人的谈话出现短暂的间歇。 “姐，你真的想嫁给三殿下吗？” 慕容娴看她不再取笑，认真道：“这桩婚事乃皇上钦定，我想不想不重要。” 顿了一下，慕容娴接着道：“我与三皇子见过一面，他......”两颊绯红，不用听完，慕容妍便知其心意，不是被迫的便好！也省了她去破坏这桩婚事，救姐姐“脱离苦海”的力气。 午后的阳光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所有的活物都在寻找避暑之所，空气中的热浪淹没了所有声音，连越热叫的越欢的知了，也全被慕容妍当了练习“飞蝶群舞”的靶子。 一只五彩神鸟乘众人偷偷打盹儿的空当，飞入紫苑，钻进慕容妍的房间。见到主人兴奋地扇动翅膀，带起阵阵凉风。 慕容妍安抚地摸着它的头，示意彩衣别弄出太大动静，以免惊扰到别人。 彩衣乖乖的收起翅膀，躲到巨幅白玉屏风后面，将头埋进羽毛，缩起只脚，也开始打起盹儿来。 看来，不是只有慕容妍适应能力强啊！ 此刻，慕容妍却无暇他顾，她正为如何跟慕容老爹他们辞行而犯愁。当面说吧，免不了又要一阵挽留，一阵感伤；一走了之吧，未免又太绝情，怎么说都被这一家子人惦记了这么些年。 思来想去，最后，慕容妍决定留书辞行。 思索了下措辞，提笔而书。一封给慕容老爹，内容为： 父亲大人 女儿不孝，骨肉分离多年，如今得以重聚，本应侍奉在侧，然外祖父年事已高，母未尽之孝道，理应由女继承，望父亲体谅。 父母生养之恩，妍亦莫敢忘，唯常回家探望，以尽绵薄孝心。 望父珍重，切勿挂心！ 不孝女妍敬上 另外一封给徐逸之的，就简单多了，不用考虑措辞，就一道迷题：“朋”字少一半。 虽然他不来送行，慕容妍还是感激他这些日子的盛情相待，以他的聪明才智，定会猜出。 将两封信装好摆于案上，换上姚族服饰，环顾一下四周，最后骑上彩衣飘然离去。 不是不想留下，只是那里还有牵挂的人。 慕王府迎月楼里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慕王爷背影寂寥：“她终究不属于这里！” 按照常理，慕容妍的院子应在王府之内，其实不然。 慕王府西北角植有大片紫竹，穿过竹林，有道隐蔽的角门，过去以后便是一个别院，名为“紫苑”。 这里简洁又不失气派，华丽又不失雅致。自从姚老先生提出要带走慕容妍，慕容风便把女儿藏在了此处。除了自家人和几个心腹，其他人均不知王府里还有这样一个住处。 离开五年，这里依然干净整洁，摆设布置也不曾变过，就像第一次睁眼时所看到的一样。 院中的两棵挑树已经落尽芳华，结出青涩的果子。 花圃中的各色鲜花似乎因少了主人的照料，而显得无精打采。 小池里的锦鱼数量翻了好几番，形成一个庞大的家族。 慕容妍像只慵懒的小猫，躺在软榻上，边品尝着徐逸之送来的时令水果，边享受着婢女送开的习习凉风。 据说小翠已经出府嫁了人，现在这个丫鬟叫“珠儿”，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着倒挺机灵，没几天便摸清新自己的喜好，伺候起来顺手顺脚的，倒是挺叫慕容妍满意。 眼看日头越升越高，珠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主子，这徐公子今日怎么还不来？” 从慕容妍回府后的第二天起到现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徐逸之每天一大早便带着各式水果“登门拜访”，顺便邀约慕容妍出门游玩。被“关”了这么些年，现在有人愿意带她出去玩，再加上慕容老爹也不反对，慕容妍自然乐得应邀。 几天下来，天凌城好玩的地方几乎被逛了个遍，好吃的东西也几乎尝了个遍，结果毫无疑问的是慕容妍黑了一层皮又多了几两肉。 天气越来越热，丝毫没有降温的趋势，慕容妍却没了初回京城时的燥热，原本“报个平安就回落凤山庄”的打算，被“再玩一天，再多玩一天”的念头一拖再拖。 “不来就不来呗。”慕容妍嘴里满不在乎，这天凌城没落凤山庄十分之一大，几天下来，好吃好玩的地方都逛的差不多了。想当年，慕容妍初到落凤山庄之时，整整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勉强逛完。出来已有些时日，不知姚老头子怎样了？还有那个林湛，不知伤好了没有？想起他摄人心魄的笑容，慕容妍不禁恍惚…… 既然承诺过要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怪徐逸之小气，知道她今天便要回外公那里，也不来送送。 “去收拾下。”答应过姚老头子早点回去的，谁知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天了。 珠儿默默退下，替她收拾行囊。 “妍儿！”水绿色长裙随着步子的移动，打起了卷儿。 慕容妍从榻上跳了下来：“姐姐，你来啦！”亲热地挽住慕容娴。 慕容娴嗔道：“这徐公子总算给咱姐妹俩留了说话的时间。” 慕容妍打趣道：“我这不是给姐姐您腾绣嫁妆的时间么？” 慕容娴羞红了脸：“你可别听人瞎说……” “日子都定了，哪儿是瞎说？”慕容妍不依不饶。 慕容娴的脸愈发红的厉害，众侍女皆窃笑不已。 “那三皇子长的怎样，人品如何？要不要妹妹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慕容娴急得直跺脚：“你个丫头，就会取笑别人，也不知害臊！” “咯咯……” 慕容娴羞恼地掐了慕容妍一把：“尽笑我，不知妹妹你跟徐公子的好事什么时候定啊？” “什么，你说我跟他？”慕容妍笑的更夸张，“哪儿跟哪儿呀，我们只是朋友！” “真的？” “嗯！”慕容妍态度无比认真。 慕容娴从妹妹脸上找不出破绽，转而劝道：“这徐公子家世显赫，一表人才，不知是多少城中女子心仪的对象！最重要的是，他对你上心，自从你无故失踪，他隔三差五地便来府里探听你的消息，五年来不曾间断，我们王府的门槛都快被他踏破了，而且，我看父王的意思，对他也甚是满意，如果你有这意思，姐姐替你去父王跟前说说？” “姐姐这是想当媒婆了？”慕容妍打趣道。 “你这丫头，跟你说正经的呢！”慕容娴点了下她额头，“别一天到晚老不正经的，这么好的男子，到时候叫别人抢了去，你可别后悔。” “可有我的未来姐夫好？” “你这丫头，看我不收拾你！” 一阵追逐笑闹，笑声响彻紫苑。 玩的累了，姐妹俩一同坐在榻上，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对了，哥哥可有稍了书信回来？”慕容妍突然想念起以前总爱找她玩的慕容衡。 说起这个慕王府长公子，众人都拿他没办法，慕容娴也不知该怎么说：“五年来，衡弟就稍了一封信回来，那就是得知你失踪后，来信质问父王，内容我不知道，但是当时父王被气的不轻。” “呵呵，哥哥还是这脾气！”慕容妍笑道，“如今他若知道我没事，定不会再怄气了。” “是呢，母妃一早已将消息传给他，大概过几天便会有回信。” 两人的谈话出现短暂的间歇。 “姐，你真的想嫁给三殿下吗？” 慕容娴看她不再取笑，认真道：“这桩婚事乃皇上钦定，我想不想不重要。” 顿了一下，慕容娴接着道：“我与三皇子见过一面，他......”两颊绯红，不用听完，慕容妍便知其心意，不是被迫的便好！也省了她去破坏这桩婚事，救姐姐“脱离苦海”的力气。 午后的阳光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所有的活物都在寻找避暑之所，空气中的热浪淹没了所有声音，连越热叫的越欢的知了，也全被慕容妍当了练习“飞蝶群舞”的靶子。 一只五彩神鸟乘众人偷偷打盹儿的空当，飞入紫苑，钻进慕容妍的房间。见到主人兴奋地扇动翅膀，带起阵阵凉风。 慕容妍安抚地摸着它的头，示意彩衣别弄出太大动静，以免惊扰到别人。 彩衣乖乖的收起翅膀，躲到巨幅白玉屏风后面，将头埋进羽毛，缩起只脚，也开始打起盹儿来。 看来，不是只有慕容妍适应能力强啊！ 此刻，慕容妍却无暇他顾，她正为如何跟慕容老爹他们辞行而犯愁。当面说吧，免不了又要一阵挽留，一阵感伤；一走了之吧，未免又太绝情，怎么说都被这一家子人惦记了这么些年。 思来想去，最后，慕容妍决定留书辞行。 思索了下措辞，提笔而书。一封给慕容老爹，内容为： 父亲大人 女儿不孝，骨肉分离多年，如今得以重聚，本应侍奉在侧，然外祖父年事已高，母未尽之孝道，理应由女继承，望父亲体谅。 父母生养之恩，妍亦莫敢忘，唯常回家探望，以尽绵薄孝心。 望父珍重，切勿挂心！ 不孝女妍敬上 另外一封给徐逸之的，就简单多了，不用考虑措辞，就一道迷题：“朋”字少一半。 虽然他不来送行，慕容妍还是感激他这些日子的盛情相待，以他的聪明才智，定会猜出。 将两封信装好摆于案上，换上姚族服饰，环顾一下四周，最后骑上彩衣飘然离去。 不是不想留下，只是那里还有牵挂的人。 慕王府迎月楼里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慕王爷背影寂寥：“她终究不属于这里！” 第十三章 变 一路往南，似乎因着越来越弱的署气，慕容妍的心情越来越愉快。 很快，日头便落了山，在西边的天空留下一抹绚烂的晚霞。 长庚星在即将拉下夜幕的天空中忽隐忽现，窥视着这一人一鸟的行踪。 当最后一点霞光被夜吞噬，众星拥着一轮满月跃上了夜空。 如此接近，如此晶莹，如此绚丽！仿佛一伸手便能摘下一颗攥在手心。 披着这件绚丽外衣，慕容妍离落凤山庄越来越近。 是清心潭！墨色的潭水中盛满珍珠，也盛下了这轮已上中天的明月。 遥望落凤山庄，依稀能见星点亮光。 近了！慕容妍按捺不住激动，这里竟比慕王府亲切！ 亮光越来越清晰，却越来越妖娆。彩衣发出一声警告之音，慕容妍疑惑地探出头去，尚未看清状况，便先被灌了满满一口浓烟，呛的她差点咳出泪来。 低头看去，山庄上空罩着一层浓重的烟雾，厚重的几乎使人窒息。落凤殿已被烈火吞噬，火苗正肆无忌惮地朝周围蔓延。 牲畜受惊发出狂鸣，四下逃窜，女人慌乱，孩童哭喊，老人因恐惧而呐喊呼救，男人们则纷纷提了水去救火，只是微不足道的灭火之水刚一泼出便成水汽蒸发…… 肆虐的火焰刺痛了人们的眼，也灼痛了人们的心。 在混乱的人群中，慕容妍终于看到了狼狈的姚根，忙从彩衣身上跳下，揪住姚根衣领便问：“发生何事？我外公呢？” 姚根见来人是少庄主，不敢隐瞒：“有人夜闯庄主炼丹房，可能打斗过程中撞翻了炼丹炉，庄主还在里面……” 慕容妍顺着姚根所指，看见的正是即将被烧成灰烬的落凤殿。 “还不快使人救火！”说完，不顾姚根阻拦，脚下轻点，往正殿方向而去。 然而，没过多久，慕容妍脚下顿住，停在了离正殿五十步开外的地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奋力冲出火场的人。 此人一身夜行装扮，手握长剑，衣衫被划破数道口子，发丝凌乱，本应蒙着脸的黑巾只无力地挂在一侧，一张熟悉的脸庞就这样chiluo裸地暴露在慕容妍面前。 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怔愣一瞬之后，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是他，竟然是他！慕容妍气的身子发抖，咬牙切齿地喊道：“林湛！是你干的？”说着，抬掌狠狠向他劈去。 此时，落凤山庄众武士均已赶到，见小主子已动手，便没人敢闲着，纷纷出招袭向敌人。 林湛虽已受伤，但这群人想伤到他却非易事。轻松避过慕容妍的掌风，几个扫腿击退一波人，接着使出剑招硬是在重重包围之下辟出一条退路。 眼见此人将要逃走，情急之下，慕容妍使出绝招“飞蝶群舞”，数十支银针一齐朝林湛背后射去。 林湛早已察觉，一个飞旋，堪堪避过，刚一落地，慕容妍已欺身上前，手举银针开始又一轮攻击。 林湛舞起长剑，“叮叮”挡掉纷至沓来的银针，只是他不知，这真正的“飞蝶群舞”是万针齐发。 慕容妍运足气劲，使出身上所有银针，朝林湛射出。倒要看看是他一柄长剑厉害还是自己的银针厉害！ 纵使武功再高，亦是双拳难敌四手，一剑难敌万针，尤其距离如此之近！林湛险险避过致命几针，身上其他地方却难免护不周全，手上脚上各中一针，胸口也中了一针。料想情形不妙，便欲奋力一搏。 待最后一根银针被挡落，林湛凌空跃起，朝慕容妍凌厉袭去。 眼见狠厉一掌即将击中胸口，慕容妍正欲接招，忽听身后“轰”一声巨响，神思一恍，硬是生生挨了那一掌，虽然林湛中途收回不少掌力，却依然将她击落在数丈开外。 众人皆因这一变故稍稍错愕，林湛却借机而逃。 慕容妍吐出一口腥红，从齿缝里蹦出一字：“追！”这会才真正体会到东郭先生救了狼之后，反遭其咬是何等滋味。 众武士得令，纷纷寻踪追去。慕容妍挥退欲上前相扶的手下，擦掉嘴角血迹，强撑着站起身。 昔日辉煌的落凤殿此时已变成一片废墟，其间仍有火苗在蹿动，却已造不成更大的危害，因为它能烧能毁的，已被毁灭殆尽！ “去……”慕容妍眼里噙着泪水，声音微颤，“看看庄主在不在……里面……” 这场火直到次日下午才被彻底扑灭，几乎烧掉了半座城，除了在落凤殿找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外，无其他死亡报告，清点人口之后，亦无人员失踪，只数十人不同程度受伤，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林湛则失去了踪迹，应是已逃离落凤山庄的范围，至于他如何逃脱，将逃往何处，又是如何进得庄来？诸多疑问，慕容妍尚无时间去探究。 如今她要面对的，是如何重建落凤山庄，以及以后将要承担起的责任。面对那具烧焦的尸体，慕容妍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她无法相信才几天不见，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走之前还对她千叮万嘱的老人，如今却已与她阴阳相隔。 那个她甚至没正经叫过“外公”，还经常揪他胡子，故意气他捉弄他的慈祥老人，如今却成了块焦炭，这叫她如何接受！潜意识里，她宁愿相信事实未必如此，以姚老先生的睿智，绝不可能死得如此之惨！ 就算自欺欺人吧！只是，自己应该早些回来的...... 伤员被统一安排在一位长老腾出的大宅子里养伤，其余受灾的族人有亲友可以投靠的，都去亲友家暂住，无处投奔的便男女分类，均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白天，男人们将从山上伐来的木料丈量削块，搭建屋舍，女人们除了带孩子，便是洗衣做饭，给男人们端茶送水。 晚上，在空地上点起篝火，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老庄主的离世并未给族人带来多大恐慌，这都归功于即将继任庄主之位的慕容妍。 由于慕容妍不愿承认姚老先生去世的事实，老庄主的遗体一直被安放在玄冰棺内。慕容妍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悲痛欲绝，反而全心投入灾后重建。从房屋布局规划，到道路重新修缮，从安抚受灾族人，到照顾伤员，事无具细，亲历亲为。 众人眼中，慕容妍的形象正悄然转变着…… 一路往南，似乎因着越来越弱的署气，慕容妍的心情越来越愉快。 很快，日头便落了山，在西边的天空留下一抹绚烂的晚霞。 长庚星在即将拉下夜幕的天空中忽隐忽现，窥视着这一人一鸟的行踪。 当最后一点霞光被夜吞噬，众星拥着一轮满月跃上了夜空。 如此接近，如此晶莹，如此绚丽！仿佛一伸手便能摘下一颗攥在手心。 披着这件绚丽外衣，慕容妍离落凤山庄越来越近。 是清心潭！墨色的潭水中盛满珍珠，也盛下了这轮已上中天的明月。 遥望落凤山庄，依稀能见星点亮光。 近了！慕容妍按捺不住激动，这里竟比慕王府亲切！ 亮光越来越清晰，却越来越妖娆。彩衣发出一声警告之音，慕容妍疑惑地探出头去，尚未看清状况，便先被灌了满满一口浓烟，呛的她差点咳出泪来。 低头看去，山庄上空罩着一层浓重的烟雾，厚重的几乎使人窒息。落凤殿已被烈火吞噬，火苗正肆无忌惮地朝周围蔓延。 牲畜受惊发出狂鸣，四下逃窜，女人慌乱，孩童哭喊，老人因恐惧而呐喊呼救，男人们则纷纷提了水去救火，只是微不足道的灭火之水刚一泼出便成水汽蒸发…… 肆虐的火焰刺痛了人们的眼，也灼痛了人们的心。 在混乱的人群中，慕容妍终于看到了狼狈的姚根，忙从彩衣身上跳下，揪住姚根衣领便问：“发生何事？我外公呢？” 姚根见来人是少庄主，不敢隐瞒：“有人夜闯庄主炼丹房，可能打斗过程中撞翻了炼丹炉，庄主还在里面……” 慕容妍顺着姚根所指，看见的正是即将被烧成灰烬的落凤殿。 “还不快使人救火！”说完，不顾姚根阻拦，脚下轻点，往正殿方向而去。 然而，没过多久，慕容妍脚下顿住，停在了离正殿五十步开外的地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奋力冲出火场的人。 此人一身夜行装扮，手握长剑，衣衫被划破数道口子，发丝凌乱，本应蒙着脸的黑巾只无力地挂在一侧，一张熟悉的脸庞就这样chiluo裸地暴露在慕容妍面前。 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怔愣一瞬之后，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是他，竟然是他！慕容妍气的身子发抖，咬牙切齿地喊道：“林湛！是你干的？”说着，抬掌狠狠向他劈去。 此时，落凤山庄众武士均已赶到，见小主子已动手，便没人敢闲着，纷纷出招袭向敌人。 林湛虽已受伤，但这群人想伤到他却非易事。轻松避过慕容妍的掌风，几个扫腿击退一波人，接着使出剑招硬是在重重包围之下辟出一条退路。 眼见此人将要逃走，情急之下，慕容妍使出绝招“飞蝶群舞”，数十支银针一齐朝林湛背后射去。 林湛早已察觉，一个飞旋，堪堪避过，刚一落地，慕容妍已欺身上前，手举银针开始又一轮攻击。 林湛舞起长剑，“叮叮”挡掉纷至沓来的银针，只是他不知，这真正的“飞蝶群舞”是万针齐发。 慕容妍运足气劲，使出身上所有银针，朝林湛射出。倒要看看是他一柄长剑厉害还是自己的银针厉害！ 纵使武功再高，亦是双拳难敌四手，一剑难敌万针，尤其距离如此之近！林湛险险避过致命几针，身上其他地方却难免护不周全，手上脚上各中一针，胸口也中了一针。料想情形不妙，便欲奋力一搏。 待最后一根银针被挡落，林湛凌空跃起，朝慕容妍凌厉袭去。 眼见狠厉一掌即将击中胸口，慕容妍正欲接招，忽听身后“轰”一声巨响，神思一恍，硬是生生挨了那一掌，虽然林湛中途收回不少掌力，却依然将她击落在数丈开外。 众人皆因这一变故稍稍错愕，林湛却借机而逃。 慕容妍吐出一口腥红，从齿缝里蹦出一字：“追！”这会才真正体会到东郭先生救了狼之后，反遭其咬是何等滋味。 众武士得令，纷纷寻踪追去。慕容妍挥退欲上前相扶的手下，擦掉嘴角血迹，强撑着站起身。 昔日辉煌的落凤殿此时已变成一片废墟，其间仍有火苗在蹿动，却已造不成更大的危害，因为它能烧能毁的，已被毁灭殆尽！ “去……”慕容妍眼里噙着泪水，声音微颤，“看看庄主在不在……里面……” 这场火直到次日下午才被彻底扑灭，几乎烧掉了半座城，除了在落凤殿找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外，无其他死亡报告，清点人口之后，亦无人员失踪，只数十人不同程度受伤，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林湛则失去了踪迹，应是已逃离落凤山庄的范围，至于他如何逃脱，将逃往何处，又是如何进得庄来？诸多疑问，慕容妍尚无时间去探究。 如今她要面对的，是如何重建落凤山庄，以及以后将要承担起的责任。面对那具烧焦的尸体，慕容妍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她无法相信才几天不见，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走之前还对她千叮万嘱的老人，如今却已与她阴阳相隔。 那个她甚至没正经叫过“外公”，还经常揪他胡子，故意气他捉弄他的慈祥老人，如今却成了块焦炭，这叫她如何接受！潜意识里，她宁愿相信事实未必如此，以姚老先生的睿智，绝不可能死得如此之惨！ 就算自欺欺人吧！只是，自己应该早些回来的...... 伤员被统一安排在一位长老腾出的大宅子里养伤，其余受灾的族人有亲友可以投靠的，都去亲友家暂住，无处投奔的便男女分类，均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白天，男人们将从山上伐来的木料丈量削块，搭建屋舍，女人们除了带孩子，便是洗衣做饭，给男人们端茶送水。 晚上，在空地上点起篝火，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老庄主的离世并未给族人带来多大恐慌，这都归功于即将继任庄主之位的慕容妍。 由于慕容妍不愿承认姚老先生去世的事实，老庄主的遗体一直被安放在玄冰棺内。慕容妍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悲痛欲绝，反而全心投入灾后重建。从房屋布局规划，到道路重新修缮，从安抚受灾族人，到照顾伤员，事无具细，亲历亲为。 众人眼中，慕容妍的形象正悄然转变着…… 第十四章 代理庄主 在清理落凤殿的废墟之时，专事机关设计的莱长老，在炼丹房的位置发现一条密道，直达清心潭畔。他心知事情严重，不敢宣扬，只秘密禀给了慕容妍。 清心潭？看来林湛屡次出现在那附近并非巧合。然而，这密道慕容妍都不知晓，他林湛却如何得知？莫非，这庄里有人…… 想到林湛，慕容妍胸口开始隐隐作痛。 姚叶适时奉上汤药：“主子，该喝药了。” “先搁着吧！”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慕容妍便觉反胃。 姚叶“扑通”一声跪下，挺直上身，双手托碗：“请主子今日务必将药喝下，伍长老说过您的伤不可再拖。” 这就是姚老爷子留给她的护卫首领？双十年华，身材高挑，长相清秀，从小就被培养成杀手，竟也这般固执？ 姚叶一副你不喝就不起来的气势，慕容妍终是接过汤药，嗅着刺鼻的药味，嘟哝道：“日后定要伍长老研制出药丸来！”想那西药片多容易吃呀！ 姚叶望着主子艰难地灌下药汁，面色虽冷，心下却轻松不少。 当年老庄主收养他们这群孤儿之时，已明确告诉过他们：今后，他们活着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保护好眼前这个人，就算她要他们的命，他们也绝不能有丝毫犹豫。 五十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为了同一个目的，每天接受各种训练，学习各种技巧，执行各种暗杀行动，到最后能活下来的只剩了二十人，这些人都是精英。 五年前的那次行动，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真正意义上的主子，那是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男装打扮的她英俊不凡，如今更是美若仙子。从那之后，这位主子便留在了落凤山庄，他们被分作十个小队，日夜暗中保护。 他们看着她调皮捣蛋，听她弹琴唱歌，听她大声欢笑，看她一点一点长大……似乎，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直到大火前一天，老庄主告诉他们，以后不用隐在暗处，可以光明正大地守护在她身边…… 慕容妍咽下最后一口药汁，苦得直想流泪。“东西可都备好了。” “都已备好，出口周围也已派人把守，一有动静便会向您禀报。” “很好，去看看各位长老议的如何了。” 数日来，四大长老都在为先重建落凤殿还是先举行庄主继位大典而争论不休，尽管慕容妍年纪尚小，但能御神鸟弹宝琴，放眼整个山庄，再寻不出第二个人来，继任庄主非她莫属。 问题在于，以往庄主继任大典均在落凤殿举行，眼下，因这场大火，大殿被毁，若要等到建好，便要耽误大典，若要先继位，却寻不出合适的地方举行大典。 几番争论下来，各个面红耳赤，却没个定论。 最终，还是慕容妍拍板道：“先当代理庄主，执行庄务，等落凤殿重建之后再行大典。” 四大长老商量之后，觉得此举可行，便一致同意。 随后，慕容妍开始给各人安排事务：“莱长老负责对外通道的机关改进，若石门打不开便将其封死，再另造通道。童长老负责山庄内的安全防御及灾后重建工作，诸位请看——” 姚叶与姚影二人各执一边，一幅宽三尺长五尺的画卷展示在众人眼前，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画上画的正是落凤山庄全景，只是布局较大火之前有所不同。 慕容妍指着图上标记的红点道：“在这东南西北四处各设一座三丈高塔哨，派人日夜值守。”后又指着落凤殿周围被毁路段的位置道：“小路无须多修，只要从大殿正门开始修一条可供四辆马车并行的道路即可，道路两旁再建民居。当然，这民居的修建规划还需齐长老帮忙。” 说着，目光转向齐长老，见他并无异议，便接着道：“至于，落凤殿，我倒有其他想法……” 姚雪与姚雨向众人展示出另一幅画卷。 若说看到第一副图时，众人只是惊讶，那么，当看到这幅稍小的画卷时，便是震惊了，尤其是善建筑设计的齐长老，两眼放光，激动异常。 这图上画的是一座仿欧式建筑，一栋三层带阳台的别墅式宫殿，前面有个大大的花园，还有个大水池，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两旁植满桂树。 “这宫殿建造起来颇有难度，有些材料山庄里寻不到，须得到庄外采购或换作其他材料，不知齐长老能否造的起来？”慕容妍满怀希望地望着姚齐，毕竟这是欧洲中世纪时的建筑，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无疑是个新奇事物。 众人齐刷刷地，都盯向姚齐。 “若这世间真有此般建筑，老朽愿一试！”姚齐目光灼灼。 “好！”慕容妍没想到姚齐答应的如此爽快，不禁笑道，“我就知道您老本事非凡，不过您也不用着急，先修好民居再来造这座宫殿，到时若有疑问我们再行商讨。” “是！” 几件大事一解决，气氛便轻松了许多，众人先前对小庄主的些许担忧，随着这两幅图及她独特的思维风格消散大半，不禁开始期待，在这新领袖的领导之下，落凤山庄将会是怎样的画面…… 慕容妍细细观察着众人的神情，长老们大都挂着满意的笑容，唯独药师姚伍阴沉着脸，满脸怨气。 慕容妍抿了口茶，问道：“伍长老这是生哪门子气呀？” “哼！”姚伍吹着胡子，“为何他们三个都有事做，唯独我什么事都没安排？这不是小瞧人吗？” 慕容妍拍拍额头，笑道：“瞧我这记性，把这最重要的一茬给忘了……” 众人立即停了议论，紧等着下文。 慕容妍反倒不紧不慢地说：“众人都反应您开的药，药效虽好，就是太苦了，您看可有法子改善改善？” 是您自己怕苦吧？还拉别人下水！众人纷纷偷笑。 姚伍却一本正经道：“俗话说良药苦口……” “话是这么说没错，”慕容妍打断他的话，“不过您就没想过如何将这苦味降到最低？例如将药制成一粒粒小药丸？或者其他法子？”找点事情给你做，省得老惦记着给逼我喝药，呵呵，算不算假公济私呢？ 姚伍摸着下巴喃喃道：“制成小药丸？……” 看着一代药师苦恼的样子，众人不禁腹诽：这小庄主还真会给人出难题！ 争论多日的问题已得到解决，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了莱长老。慕容妍好奇道：“莱长老可是有话要说？” 犹豫良久，莱长老终于开口：“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其实，所谓的金钥匙，就是开启石门之时召唤神鸟的那支镶金短笛。”毕竟自己也在行骗之列，莱长老心中瑟瑟。 “什么？”姚老先生经常拿来教她吹奏的短笛就是自己惦记了这么些年的金钥匙？合着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狠狠敲着自己的头，早该想到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笨了？ 慕容妍脸色阴晴不定，莱长老心里没底，想着替老庄主解释几句：“老庄主之所以一直瞒着您，定有他的用意。” 慕容妍冷笑：“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如今短笛何在？” “这正是老夫想说的，”莱长老眉头深锁，“短笛不见了。” “不见了？”这短笛水火不侵，定不会被这大火毁去，“可找仔细了？” “各处均已找过......”莱长老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一事，没了短笛，出口的石门还可以神鸟之音开启。” 慕容妍双眼微眯：“莱长老的嘴巴真紧啊？”与生俱来的气势压的姚莱不敢抬头。 “此事先别声张，”慕容妍了一下，吩咐道，“去将入口的声控装置拆除，出口这边着人日夜看守。” “是！” 在清理落凤殿的废墟之时，专事机关设计的莱长老，在炼丹房的位置发现一条密道，直达清心潭畔。他心知事情严重，不敢宣扬，只秘密禀给了慕容妍。 清心潭？看来林湛屡次出现在那附近并非巧合。然而，这密道慕容妍都不知晓，他林湛却如何得知？莫非，这庄里有人…… 想到林湛，慕容妍胸口开始隐隐作痛。 姚叶适时奉上汤药：“主子，该喝药了。” “先搁着吧！”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慕容妍便觉反胃。 姚叶“扑通”一声跪下，挺直上身，双手托碗：“请主子今日务必将药喝下，伍长老说过您的伤不可再拖。” 这就是姚老爷子留给她的护卫首领？双十年华，身材高挑，长相清秀，从小就被培养成杀手，竟也这般固执？ 姚叶一副你不喝就不起来的气势，慕容妍终是接过汤药，嗅着刺鼻的药味，嘟哝道：“日后定要伍长老研制出药丸来！”想那西药片多容易吃呀！ 姚叶望着主子艰难地灌下药汁，面色虽冷，心下却轻松不少。 当年老庄主收养他们这群孤儿之时，已明确告诉过他们：今后，他们活着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保护好眼前这个人，就算她要他们的命，他们也绝不能有丝毫犹豫。 五十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为了同一个目的，每天接受各种训练，学习各种技巧，执行各种暗杀行动，到最后能活下来的只剩了二十人，这些人都是精英。 五年前的那次行动，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真正意义上的主子，那是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男装打扮的她英俊不凡，如今更是美若仙子。从那之后，这位主子便留在了落凤山庄，他们被分作十个小队，日夜暗中保护。 他们看着她调皮捣蛋，听她弹琴唱歌，听她大声欢笑，看她一点一点长大……似乎，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直到大火前一天，老庄主告诉他们，以后不用隐在暗处，可以光明正大地守护在她身边…… 慕容妍咽下最后一口药汁，苦得直想流泪。“东西可都备好了。” “都已备好，出口周围也已派人把守，一有动静便会向您禀报。” “很好，去看看各位长老议的如何了。” 数日来，四大长老都在为先重建落凤殿还是先举行庄主继位大典而争论不休，尽管慕容妍年纪尚小，但能御神鸟弹宝琴，放眼整个山庄，再寻不出第二个人来，继任庄主非她莫属。 问题在于，以往庄主继任大典均在落凤殿举行，眼下，因这场大火，大殿被毁，若要等到建好，便要耽误大典，若要先继位，却寻不出合适的地方举行大典。 几番争论下来，各个面红耳赤，却没个定论。 最终，还是慕容妍拍板道：“先当代理庄主，执行庄务，等落凤殿重建之后再行大典。” 四大长老商量之后，觉得此举可行，便一致同意。 随后，慕容妍开始给各人安排事务：“莱长老负责对外通道的机关改进，若石门打不开便将其封死，再另造通道。童长老负责山庄内的安全防御及灾后重建工作，诸位请看——” 姚叶与姚影二人各执一边，一幅宽三尺长五尺的画卷展示在众人眼前，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画上画的正是落凤山庄全景，只是布局较大火之前有所不同。 慕容妍指着图上标记的红点道：“在这东南西北四处各设一座三丈高塔哨，派人日夜值守。”后又指着落凤殿周围被毁路段的位置道：“小路无须多修，只要从大殿正门开始修一条可供四辆马车并行的道路即可，道路两旁再建民居。当然，这民居的修建规划还需齐长老帮忙。” 说着，目光转向齐长老，见他并无异议，便接着道：“至于，落凤殿，我倒有其他想法……” 姚雪与姚雨向众人展示出另一幅画卷。 若说看到第一副图时，众人只是惊讶，那么，当看到这幅稍小的画卷时，便是震惊了，尤其是善建筑设计的齐长老，两眼放光，激动异常。 这图上画的是一座仿欧式建筑，一栋三层带阳台的别墅式宫殿，前面有个大大的花园，还有个大水池，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两旁植满桂树。 “这宫殿建造起来颇有难度，有些材料山庄里寻不到，须得到庄外采购或换作其他材料，不知齐长老能否造的起来？”慕容妍满怀希望地望着姚齐，毕竟这是欧洲中世纪时的建筑，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无疑是个新奇事物。 众人齐刷刷地，都盯向姚齐。 “若这世间真有此般建筑，老朽愿一试！”姚齐目光灼灼。 “好！”慕容妍没想到姚齐答应的如此爽快，不禁笑道，“我就知道您老本事非凡，不过您也不用着急，先修好民居再来造这座宫殿，到时若有疑问我们再行商讨。” “是！” 几件大事一解决，气氛便轻松了许多，众人先前对小庄主的些许担忧，随着这两幅图及她独特的思维风格消散大半，不禁开始期待，在这新领袖的领导之下，落凤山庄将会是怎样的画面…… 慕容妍细细观察着众人的神情，长老们大都挂着满意的笑容，唯独药师姚伍阴沉着脸，满脸怨气。 慕容妍抿了口茶，问道：“伍长老这是生哪门子气呀？” “哼！”姚伍吹着胡子，“为何他们三个都有事做，唯独我什么事都没安排？这不是小瞧人吗？” 慕容妍拍拍额头，笑道：“瞧我这记性，把这最重要的一茬给忘了……” 众人立即停了议论，紧等着下文。 慕容妍反倒不紧不慢地说：“众人都反应您开的药，药效虽好，就是太苦了，您看可有法子改善改善？” 是您自己怕苦吧？还拉别人下水！众人纷纷偷笑。 姚伍却一本正经道：“俗话说良药苦口……” “话是这么说没错，”慕容妍打断他的话，“不过您就没想过如何将这苦味降到最低？例如将药制成一粒粒小药丸？或者其他法子？”找点事情给你做，省得老惦记着给逼我喝药，呵呵，算不算假公济私呢？ 姚伍摸着下巴喃喃道：“制成小药丸？……” 看着一代药师苦恼的样子，众人不禁腹诽：这小庄主还真会给人出难题！ 争论多日的问题已得到解决，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了莱长老。慕容妍好奇道：“莱长老可是有话要说？” 犹豫良久，莱长老终于开口：“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其实，所谓的金钥匙，就是开启石门之时召唤神鸟的那支镶金短笛。”毕竟自己也在行骗之列，莱长老心中瑟瑟。 “什么？”姚老先生经常拿来教她吹奏的短笛就是自己惦记了这么些年的金钥匙？合着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狠狠敲着自己的头，早该想到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笨了？ 慕容妍脸色阴晴不定，莱长老心里没底，想着替老庄主解释几句：“老庄主之所以一直瞒着您，定有他的用意。” 慕容妍冷笑：“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如今短笛何在？” “这正是老夫想说的，”莱长老眉头深锁，“短笛不见了。” “不见了？”这短笛水火不侵，定不会被这大火毁去，“可找仔细了？” “各处均已找过......”莱长老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一事，没了短笛，出口的石门还可以神鸟之音开启。” 慕容妍双眼微眯：“莱长老的嘴巴真紧啊？”与生俱来的气势压的姚莱不敢抬头。 “此事先别声张，”慕容妍了一下，吩咐道，“去将入口的声控装置拆除，出口这边着人日夜看守。” “是！” 第十五章 重回天凌 将山庄内事务分派给各位长老之后，慕容妍又开始了另一项计划：赚钱。 外间谣传落凤山庄用之不竭的财富，慕容妍压根儿就没看到，说不定已消失于火海，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重建是项浩大的工程，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现有的资金只够给部分受灾的族人重修屋子，再添些家具物什，若想重修机关通道，重造宫殿，还需一大笔资金。 夜深深，风凉凉，上弦月安静地注视着沉睡中的山城。 慕容妍身着素色纱衣，坐在一棵老樟树上，凝望着这曾经美丽如画的山城。从来没发觉，自己已跟这片土地紧密相连！这个几度想逃离的地方，此时却成了她最深的眷恋，“到此一游”的心态，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 “看来，不能再贪玩了呢！”慕容妍自嘲笑笑，一个旋身落于地上。 这二十多天以来，众长老各司其职，工程进展顺利，新城已有雏形，慕容妍对众人的办事效率甚为满意。 “叶儿，我要出趟远门，庄里的事务你帮我盯着。”慕容妍很想将姚叶脸上的冰化开，无奈效果不大。 姚叶恭敬道：“请主子准许属下陪同前往。” 有个人陪着并非坏事，只是…… “彩衣只肯让我骑。” “属下骑马前去！”姚叶态度坚决。 “彩衣的速度可不是马儿能追的上的。”慕容妍说的是事实。 “属下可以提早出发。” 这孩子真执拗，看来不答应是不行了，且当试试她的能耐罢。 “若你有把握在十五月圆之夜到达天凌城，便去吧！” “是，属下这就动身！”不带一丝犹豫，姚叶说完便走。 慕容妍望着她急速远去的背影，叹道：“怎么说风就是雨啊？你知道去那的路吗？” 姚叶自然知道去天凌城的路，她更清楚，要想在六天之内到达天凌城必须日夜不停，快马加鞭，却仍可能到不了，但是她必须一试！ 一个强国的都城往往便是财富聚集之地，与其去些偏远小国，不如就去较为熟悉的天凌城，至少那里还有个依仗，不至叫人欺负了去。最能赚钱的行业嘛……咱就来个新奇的！ 七月十五傍晚，徐府大门口，一华衣少年向门房递上拜贴：“你们家少爷可在府上？慕容羽前来拜访。” 门房将眼前之人上下一打量，面无表情道：“我们家少爷出门未归，请明日再来。” 慕容妍看了一眼头顶上那两个鎏金大字，慕王府的下人都不敢如此放肆，他一个小小富商家的门房竟这般狗仗人势！ “等你家少爷回来，叫他来慕容府找我。” 懒得跟这厮废话，这刚一回来，未来得及回王府便先来这里，却叫人碰了一鼻子灰，真是扫兴，慕容妍心中愤愤，拂袖而去。 那门房一听此少年是慕王府的人，不敢怠慢，紧赶着追上去：“公子请进府中稍等片刻，我家少爷想是快回府了。” 慕容妍头也不回道：“本公子可没这闲功夫。” 日影西斜，天边只余一抹残阳，署气渐散，行人渐多，一些只做晚间生意的店家开始忙碌起来。 夜晚的喧嚣终将驱走白天的焦躁。 信步朝运河边走去，暮色渐浓，远处的画舫上已相继掌起彩灯。 水波淼淼，倒映出岸上清瘦的人影。 “扑通”一声，石子将人影破成无数小块。 一老者摇着桨，驶着蓬船缓缓靠近这百无聊赖的锦衣少年，笑问：“公子可要乘船？” 慕容妍抬起头，只见老者须发皆白，身上布衣打满补丁，双手紧紧握着桨，望着她的眼神透出一种历经沧桑的豁然。 “好！” 慕容妍握住老人向她伸出的长满老茧的手，跃上了蓬船。 慕容妍反剪双手立于船头，老人则在船尾悠然摇着桨，客人没说要去哪儿，船家便也不问，只听得桨起桨落时的“哗哗”水声，驱着小船如鱼儿般穿梭于运河之上。 “砰！” 船身剧烈摇摆，分不清是谁撞了谁，在失去平衡即将落水的一刹那，慕容妍足尖用力一点，腾空而起，就近跃上一艘画舫。无奈空中找不到支点，慕容妍顺势撞上了一个从船舱中突然跑出来的粉衣少女。 “啊！”毫无意外的尖叫，随之便是一声谩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慕容妍自知理亏，忙上前将欲人扶起。 那少女却打掉她伸出的双手，怒道：“来人，将这冲撞本公主之人拿下！” “是！” 慕容妍这才看清，这甲板之上有十数人守卫，各个都做军士打扮，而被她撞倒在地的少女，正是一个月前见过的凌欢。 糟糕！若是被她认出，难保她不会公报私仇！面对齐刷刷指向她的长剑，慕容妍故作镇定，向凌欢郑重行礼，道：“公主请恕罪，在下应逸之兄相邀前来，怎料两船相撞，未免落水，情急之下才会冲撞了公主，万望恕罪！”不管了，先拿徐逸之来当挡箭牌再说，看在他的面子上，凌欢定不会为难自己。 侍女们扶起凌欢，小心整理着她弄乱的衣裳。“你认识逸之哥哥？”凌欢审视着眼前的少年，身量不高，面容秀美，似是在哪儿见过，狐疑道，“本宫为何没听他提起过？” 慕容妍微低着头，不着痕迹地躲避着她的目光：“回公主，在下不过一介草民，逸之兄自是不会在您面前提及，倒是公主大名，在下却经常听逸之兄提起。” 凌欢听到此说，不由大悦，却又故作矜持：“逸之哥哥他当真……” “欢儿，还在外面呆着作甚？”凌天彻从舱里走出，眉角含笑，风神俊朗。 凌欢想起独自跑到舱外的原因，不禁小脸通红：“哥，你们谈你们的，我在外面侯着便是。” 凌天彻大笑：“没想到你这个刁蛮公主也有害羞的时候？”眼光扫到一直低着头的慕容妍，“他是谁？” “他是逸之哥哥请来的！”凌欢抢先答道。 慕容妍顺势行礼：“拜见殿下！”凌天彻并未细究：“免礼，既是逸之请来的客人，便一同入内吧！” 徐逸之交友广泛，其中不乏佼佼者，此人既能得他邀请，必有其过人之处。 慕容妍正待拒绝，凌欢道：“怎么，你还想摆架子不成？” “不敢，不敢！” 慕容妍担心地望了一眼撞船的方向，却早已没了蓬船的影子。 将山庄内事务分派给各位长老之后，慕容妍又开始了另一项计划：赚钱。 外间谣传落凤山庄用之不竭的财富，慕容妍压根儿就没看到，说不定已消失于火海，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重建是项浩大的工程，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现有的资金只够给部分受灾的族人重修屋子，再添些家具物什，若想重修机关通道，重造宫殿，还需一大笔资金。 夜深深，风凉凉，上弦月安静地注视着沉睡中的山城。 慕容妍身着素色纱衣，坐在一棵老樟树上，凝望着这曾经美丽如画的山城。从来没发觉，自己已跟这片土地紧密相连！这个几度想逃离的地方，此时却成了她最深的眷恋，“到此一游”的心态，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 “看来，不能再贪玩了呢！”慕容妍自嘲笑笑，一个旋身落于地上。 这二十多天以来，众长老各司其职，工程进展顺利，新城已有雏形，慕容妍对众人的办事效率甚为满意。 “叶儿，我要出趟远门，庄里的事务你帮我盯着。”慕容妍很想将姚叶脸上的冰化开，无奈效果不大。 姚叶恭敬道：“请主子准许属下陪同前往。” 有个人陪着并非坏事，只是…… “彩衣只肯让我骑。” “属下骑马前去！”姚叶态度坚决。 “彩衣的速度可不是马儿能追的上的。”慕容妍说的是事实。 “属下可以提早出发。” 这孩子真执拗，看来不答应是不行了，且当试试她的能耐罢。 “若你有把握在十五月圆之夜到达天凌城，便去吧！” “是，属下这就动身！”不带一丝犹豫，姚叶说完便走。 慕容妍望着她急速远去的背影，叹道：“怎么说风就是雨啊？你知道去那的路吗？” 姚叶自然知道去天凌城的路，她更清楚，要想在六天之内到达天凌城必须日夜不停，快马加鞭，却仍可能到不了，但是她必须一试！ 一个强国的都城往往便是财富聚集之地，与其去些偏远小国，不如就去较为熟悉的天凌城，至少那里还有个依仗，不至叫人欺负了去。最能赚钱的行业嘛……咱就来个新奇的！ 七月十五傍晚，徐府大门口，一华衣少年向门房递上拜贴：“你们家少爷可在府上？慕容羽前来拜访。” 门房将眼前之人上下一打量，面无表情道：“我们家少爷出门未归，请明日再来。” 慕容妍看了一眼头顶上那两个鎏金大字，慕王府的下人都不敢如此放肆，他一个小小富商家的门房竟这般狗仗人势！ “等你家少爷回来，叫他来慕容府找我。” 懒得跟这厮废话，这刚一回来，未来得及回王府便先来这里，却叫人碰了一鼻子灰，真是扫兴，慕容妍心中愤愤，拂袖而去。 那门房一听此少年是慕王府的人，不敢怠慢，紧赶着追上去：“公子请进府中稍等片刻，我家少爷想是快回府了。” 慕容妍头也不回道：“本公子可没这闲功夫。” 日影西斜，天边只余一抹残阳，署气渐散，行人渐多，一些只做晚间生意的店家开始忙碌起来。 夜晚的喧嚣终将驱走白天的焦躁。 信步朝运河边走去，暮色渐浓，远处的画舫上已相继掌起彩灯。 水波淼淼，倒映出岸上清瘦的人影。 “扑通”一声，石子将人影破成无数小块。 一老者摇着桨，驶着蓬船缓缓靠近这百无聊赖的锦衣少年，笑问：“公子可要乘船？” 慕容妍抬起头，只见老者须发皆白，身上布衣打满补丁，双手紧紧握着桨，望着她的眼神透出一种历经沧桑的豁然。 “好！” 慕容妍握住老人向她伸出的长满老茧的手，跃上了蓬船。 慕容妍反剪双手立于船头，老人则在船尾悠然摇着桨，客人没说要去哪儿，船家便也不问，只听得桨起桨落时的“哗哗”水声，驱着小船如鱼儿般穿梭于运河之上。 “砰！” 船身剧烈摇摆，分不清是谁撞了谁，在失去平衡即将落水的一刹那，慕容妍足尖用力一点，腾空而起，就近跃上一艘画舫。无奈空中找不到支点，慕容妍顺势撞上了一个从船舱中突然跑出来的粉衣少女。 “啊！”毫无意外的尖叫，随之便是一声谩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慕容妍自知理亏，忙上前将欲人扶起。 那少女却打掉她伸出的双手，怒道：“来人，将这冲撞本公主之人拿下！” “是！” 慕容妍这才看清，这甲板之上有十数人守卫，各个都做军士打扮，而被她撞倒在地的少女，正是一个月前见过的凌欢。 糟糕！若是被她认出，难保她不会公报私仇！面对齐刷刷指向她的长剑，慕容妍故作镇定，向凌欢郑重行礼，道：“公主请恕罪，在下应逸之兄相邀前来，怎料两船相撞，未免落水，情急之下才会冲撞了公主，万望恕罪！”不管了，先拿徐逸之来当挡箭牌再说，看在他的面子上，凌欢定不会为难自己。 侍女们扶起凌欢，小心整理着她弄乱的衣裳。“你认识逸之哥哥？”凌欢审视着眼前的少年，身量不高，面容秀美，似是在哪儿见过，狐疑道，“本宫为何没听他提起过？” 慕容妍微低着头，不着痕迹地躲避着她的目光：“回公主，在下不过一介草民，逸之兄自是不会在您面前提及，倒是公主大名，在下却经常听逸之兄提起。” 凌欢听到此说，不由大悦，却又故作矜持：“逸之哥哥他当真……” “欢儿，还在外面呆着作甚？”凌天彻从舱里走出，眉角含笑，风神俊朗。 凌欢想起独自跑到舱外的原因，不禁小脸通红：“哥，你们谈你们的，我在外面侯着便是。” 凌天彻大笑：“没想到你这个刁蛮公主也有害羞的时候？”眼光扫到一直低着头的慕容妍，“他是谁？” “他是逸之哥哥请来的！”凌欢抢先答道。 慕容妍顺势行礼：“拜见殿下！”凌天彻并未细究：“免礼，既是逸之请来的客人，便一同入内吧！” 徐逸之交友广泛，其中不乏佼佼者，此人既能得他邀请，必有其过人之处。 慕容妍正待拒绝，凌欢道：“怎么，你还想摆架子不成？” “不敢，不敢！” 慕容妍担心地望了一眼撞船的方向，却早已没了蓬船的影子。 第十六章 借钱 舱内宾客满座，歌舞已经歇下，有人笑谈浅酌，有人已面泛红光。左手首位坐着安圣卿安先生，挨其而坐的是沈渊，右手首位坐着的却是徐逸之，其余人等，慕容妍印象不深，多半不熟。 主人家中途离席，而后竟带回一人，当看清来人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之时，众人心中更是诧异，纷纷猜测起该少年的身份来。 徐逸之听闻议论之声，亦将目光投向凌天彻身后。 凌天彻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随后调侃道：“逸之，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既然邀请了客人，怎又不请他进来？” 徐逸之莫名其妙，不知作何回答，只得抱歉笑笑。 凌天彻越过众人，坐上主位，凌欢亦随之坐下，只余慕容妍一人站在那里。 灯光下，慕容妍俊美的容颜一展无遗，众人不禁感叹，这若是女子…… 徐逸之心中疑惑却又惊喜不已，站起拱手道：“在下疏忽，还请见谅！” 慕容妍似模似样地回道：“不怪逸之兄，是在下来迟了。”后又向众人一揖，“在下慕容羽，诸位有礼了。” “咣当”一声，酒杯打翻的声音，沈渊借整理衣襟，掩饰尴尬。 众人不明所以，只慕容妍与徐逸之知晓内情——只怕“慕容羽”这三个字已成沈渊的心结。 五年前的诗会大赛，因后来慕容羽的低调，风传一段时间之后，便无人再提及，当时慕容羽所作之诗亦不知落入谁人手中。 如今沈渊与徐逸之仍是天凌城公认的才子，两人之间不相伯仲,慕容羽已悄然淡出人们的视线，甚少有人记得曾经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慕容妍不知的是，在座之人中，有一个人对这三个字也是念念不忘，此人正是安圣卿：“公子可是五年前在一品诗会中拔得头筹的那个慕容羽？” 慕容妍笑道：“正是学生。” 众人惊叹，五年前就有如此成就，今后仕途一片光明啊！想到这点，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二皇子凌天彻。 凌天彻却问道：“既是如此，为何这五年来，慕容公子都不曾露面？以致多数人都不记得你？” 慕容妍自若道：“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时在下年少，不想因一次两次的侥幸殊荣而骄傲自大，便独自远游他乡，以增长见识，几日前才回来。” 凌天彻目露赞赏，吩咐侍从在徐逸之旁边给慕容妍加了个座位。 慕容妍从容入座。 “据说当日赛况激烈，不知在座有谁知晓？”既然二皇子提问，众人当是知无不言，可看当日的“三杰”皆无谈论的意思，作为当日大会评判的安先生，便开口从头而述。 慕容妍对当日的“光荣事迹”不甚感兴趣，眼下她的全副心思均在面前的茶点上。 隔壁桌的徐逸之微笑看着嘴巴动不停的慕容妍，在她吃空一盘之时悄悄给她换上自己那盘。 从看清她相貌之后，有一个人的目光就再没离开过她，那人便是公主凌欢。徐逸之珍藏着的画像，当日酒楼里见到的人，跟眼前这个人竟有几分相像，再看徐逸之的殷勤举止，真是越看越像…… 感觉到头顶上的灼热目光，慕容妍终于停了下来，擦净嘴巴，抬头迎了上去。凌欢慌忙扭头，双颊却染上红晕。 慕容妍纳闷：我这是被认出来了？那她还害什么臊？ 顺带瞧了眼凌天彻，他此时也正看向她，两人目光一触，慕容妍忙恭敬低头，这目光好熟悉，好像他……怎么可能？ 安先生侃侃而谈，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不时发出一两声赞叹，向慕容妍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 作为主角的慕容妍，却心猿意马，此刻正在苦思脱身之计。 “徐逸之，这宴会何时结束？”慕容妍压低声音问。 “原本即将结束，如今你一来，只怕还得往后拖。”慕容妍语塞，怎么倒成她的不是了？ “我不管，此事因你而起，你替我想个法子。”若不是在你徐府吃了闭门羹，就不会去运河边，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徐逸之满头雾水，明明是二皇子带她进来的，怎说是因他而起？不过对她的不讲理，还真招架不住。 适逢侍女前来换茶，一个“不小心，”手一抖，徐逸之干净整洁的锦袍被淋湿了大片，不得不出去整理一番。 慕容妍顺便也跟了出去。 休息间，侍女早已备下干净衣裳，挥退左右后，慕容妍一屁股坐在桃木椅上，翘起二郎腿，摇着折扇，看着身上狼狈，动作依然优雅的徐逸之忍俊不禁。 “这样的法子亏你想出来！” 徐逸之心想：还不都是因为你吗？“何时回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还记得我留给你的那封信吗？今天刚好是一月之期，不过你们徐府门槛太高，我进不去，在这里碰到你纯属巧合。” 徐逸之环顾四周，寻不到可遮挡之物，再看看慕容妍，一点都没有回避的觉悟。 “可是下人对你无理了？”掸掉茶叶，徐逸之在跟前坐下。 “不怪他们，只怪我慕容羽身份低微。”慕容妍呷了口茶，看看摆在桌上的衣裳，再看看正襟危坐的徐逸之，催道，“赶紧将衣裳换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徐逸之眼露为难，继而笑道：“何事？你先说来听听。” “不差这一会儿……”捕捉到对方脸上的一丝尴尬，慕容妍方才了然，“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臊啊？丫鬟看得，我却看不得？” 纵是见过再大世面，亦不曾听过这等大胆之言，徐逸之俊脸微红：“这……这……” 慕容妍头一转，眼一闭：“赶紧的，顶多不看你便是。” 话已至此，再说无益，徐逸之起身三两下剥掉身上袍子，再迅速套上备好的衣服，仔细整理妥当。 “好了，有事便说吧！” 望着回归潇洒的徐逸之，慕容妍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认真道：“你可否借我点钱？” “要多少？” 慕容妍举起右手，摊开五根手指：“五万两。” “好，明天去钱庄取了给你！” “你都不问我做什么？”徐逸之笑着摇摇头。 “难道你不怕我卷款潜逃？”慕容妍愈发好奇。 徐逸之依然笑着，仿佛炎炎夏日中刮起的一阵风，清凉入人心。 舱内宾客满座，歌舞已经歇下，有人笑谈浅酌，有人已面泛红光。左手首位坐着安圣卿安先生，挨其而坐的是沈渊，右手首位坐着的却是徐逸之，其余人等，慕容妍印象不深，多半不熟。 主人家中途离席，而后竟带回一人，当看清来人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之时，众人心中更是诧异，纷纷猜测起该少年的身份来。 徐逸之听闻议论之声，亦将目光投向凌天彻身后。 凌天彻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随后调侃道：“逸之，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既然邀请了客人，怎又不请他进来？” 徐逸之莫名其妙，不知作何回答，只得抱歉笑笑。 凌天彻越过众人，坐上主位，凌欢亦随之坐下，只余慕容妍一人站在那里。 灯光下，慕容妍俊美的容颜一展无遗，众人不禁感叹，这若是女子…… 徐逸之心中疑惑却又惊喜不已，站起拱手道：“在下疏忽，还请见谅！” 慕容妍似模似样地回道：“不怪逸之兄，是在下来迟了。”后又向众人一揖，“在下慕容羽，诸位有礼了。” “咣当”一声，酒杯打翻的声音，沈渊借整理衣襟，掩饰尴尬。 众人不明所以，只慕容妍与徐逸之知晓内情——只怕“慕容羽”这三个字已成沈渊的心结。 五年前的诗会大赛，因后来慕容羽的低调，风传一段时间之后，便无人再提及，当时慕容羽所作之诗亦不知落入谁人手中。 如今沈渊与徐逸之仍是天凌城公认的才子，两人之间不相伯仲,慕容羽已悄然淡出人们的视线，甚少有人记得曾经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慕容妍不知的是，在座之人中，有一个人对这三个字也是念念不忘，此人正是安圣卿：“公子可是五年前在一品诗会中拔得头筹的那个慕容羽？” 慕容妍笑道：“正是学生。” 众人惊叹，五年前就有如此成就，今后仕途一片光明啊！想到这点，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二皇子凌天彻。 凌天彻却问道：“既是如此，为何这五年来，慕容公子都不曾露面？以致多数人都不记得你？” 慕容妍自若道：“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时在下年少，不想因一次两次的侥幸殊荣而骄傲自大，便独自远游他乡，以增长见识，几日前才回来。” 凌天彻目露赞赏，吩咐侍从在徐逸之旁边给慕容妍加了个座位。 慕容妍从容入座。 “据说当日赛况激烈，不知在座有谁知晓？”既然二皇子提问，众人当是知无不言，可看当日的“三杰”皆无谈论的意思，作为当日大会评判的安先生，便开口从头而述。 慕容妍对当日的“光荣事迹”不甚感兴趣，眼下她的全副心思均在面前的茶点上。 隔壁桌的徐逸之微笑看着嘴巴动不停的慕容妍，在她吃空一盘之时悄悄给她换上自己那盘。 从看清她相貌之后，有一个人的目光就再没离开过她，那人便是公主凌欢。徐逸之珍藏着的画像，当日酒楼里见到的人，跟眼前这个人竟有几分相像，再看徐逸之的殷勤举止，真是越看越像…… 感觉到头顶上的灼热目光，慕容妍终于停了下来，擦净嘴巴，抬头迎了上去。凌欢慌忙扭头，双颊却染上红晕。 慕容妍纳闷：我这是被认出来了？那她还害什么臊？ 顺带瞧了眼凌天彻，他此时也正看向她，两人目光一触，慕容妍忙恭敬低头，这目光好熟悉，好像他……怎么可能？ 安先生侃侃而谈，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不时发出一两声赞叹，向慕容妍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 作为主角的慕容妍，却心猿意马，此刻正在苦思脱身之计。 “徐逸之，这宴会何时结束？”慕容妍压低声音问。 “原本即将结束，如今你一来，只怕还得往后拖。”慕容妍语塞，怎么倒成她的不是了？ “我不管，此事因你而起，你替我想个法子。”若不是在你徐府吃了闭门羹，就不会去运河边，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徐逸之满头雾水，明明是二皇子带她进来的，怎说是因他而起？不过对她的不讲理，还真招架不住。 适逢侍女前来换茶，一个“不小心，”手一抖，徐逸之干净整洁的锦袍被淋湿了大片，不得不出去整理一番。 慕容妍顺便也跟了出去。 休息间，侍女早已备下干净衣裳，挥退左右后，慕容妍一屁股坐在桃木椅上，翘起二郎腿，摇着折扇，看着身上狼狈，动作依然优雅的徐逸之忍俊不禁。 “这样的法子亏你想出来！” 徐逸之心想：还不都是因为你吗？“何时回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还记得我留给你的那封信吗？今天刚好是一月之期，不过你们徐府门槛太高，我进不去，在这里碰到你纯属巧合。” 徐逸之环顾四周，寻不到可遮挡之物，再看看慕容妍，一点都没有回避的觉悟。 “可是下人对你无理了？”掸掉茶叶，徐逸之在跟前坐下。 “不怪他们，只怪我慕容羽身份低微。”慕容妍呷了口茶，看看摆在桌上的衣裳，再看看正襟危坐的徐逸之，催道，“赶紧将衣裳换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徐逸之眼露为难，继而笑道：“何事？你先说来听听。” “不差这一会儿……”捕捉到对方脸上的一丝尴尬，慕容妍方才了然，“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臊啊？丫鬟看得，我却看不得？” 纵是见过再大世面，亦不曾听过这等大胆之言，徐逸之俊脸微红：“这……这……” 慕容妍头一转，眼一闭：“赶紧的，顶多不看你便是。” 话已至此，再说无益，徐逸之起身三两下剥掉身上袍子，再迅速套上备好的衣服，仔细整理妥当。 “好了，有事便说吧！” 望着回归潇洒的徐逸之，慕容妍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认真道：“你可否借我点钱？” “要多少？” 慕容妍举起右手，摊开五根手指：“五万两。” “好，明天去钱庄取了给你！” “你都不问我做什么？”徐逸之笑着摇摇头。 “难道你不怕我卷款潜逃？”慕容妍愈发好奇。 徐逸之依然笑着，仿佛炎炎夏日中刮起的一阵风，清凉入人心。 第十七章 再回紫苑 月华如练，透进帘子，柔柔洒在沉睡的少女身上。如出生婴儿般睡着，眼底泛着淡淡青色，睫毛浓密且微卷，秀眉时而微微蹙起。 说好只眯一会儿，怎料沉沉睡去。 说好到了便叫醒她，却迟迟不愿打破这恬静。 紫苑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一人坐着，一人半躺，一人醒着，一人睡了。 微风带来阵阵花香，夹杂着午夜的清凉。 夜掩盖了一切声音，然而，掩盖不住始终狂乱的心跳声…… “扣扣……”面对直指喉间的长剑，车夫无奈敲响了马车门，他甚至不知这剑是何时抵上喉间，那握剑之人又是从何处出现！ 徐逸之不满地挑起帘子，低声质问道：“不是吩咐过……” 话音未落，一道白练直取其要害，徐逸之身子一倾，举起折扇险险挡掉这一击。 “?纾?p>慕容妍被惊醒，猛然坐起身，眼中划过一道厉芒：“发生何事？” 徐逸之抱歉笑道：“吵醒你了？” 车外之人未继续进攻，反而在听到慕容妍的声音之后，隐入暗地。 所以当两人钻出马车后，除了看到被人打晕在地的车夫，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徐逸之，你仇家不少啊，以后出门可得注意喽！”慕容妍环抱双臂，打趣道。 “是小人疏忽了，”徐逸之顺势一揖，“惊扰到郡主，还请郡主责罚。” “责罚倒不必，”慕容妍拿着腔调说，“记得下次带个有用点的随从便是。”说着，还指了指昏倒在一旁的车夫。 “小人记下了。” “呵呵，”一番玩笑，慕容妍心中抑郁散去不少，“好了，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嘴里应着，脚步未移动，一直到慕容妍消失在视线里，徐逸之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那样立在原地，定定看着那一堵挡了视线的围墙。 借着月光，慕容妍顺利摸进了卧房。 窗下，一道人影被拉长斜投在地上，见到来人，单膝跪地行礼：“主子！” “叶儿？你还真赶到了！”慕容妍快步上前将其扶起，感到姚叶右手微抖，吃惊道，“你受伤了？” “刚刚接了那人一招，没想到那人功力如此之深……”姚叶垂下头。 “那偷袭之人竟是你？”慕容妍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何？” 姚叶一板一眼道：“马车早就到门口，却迟迟不见主子下来，属于担心会有意外，所以……” 原来如此！先前在宴上喝了两杯，回来途中犯起困来，本想着就眯一会儿，谁知却睡沉了……将姚叶上下一打量，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必是熬了几个日夜了，便不忍责备。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睡醒再说。” 说着，打着哈欠朝床摸去：“你就睡外间那张床吧！” “是。” 翌日，一大早，府里的下人们便忙开了。 对整个慕王府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慕王爷的弟弟云骑将军和慕王府的大公子慕容衡将要回来。 对紫苑的丫鬟们来讲，今天更是个不得了的日子——小郡主已经回府，此刻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呐！ 姚叶早已醒来，坐在外间冷漠地注视着轻手轻脚或洒扫或收拾的丫鬟，众丫鬟也在偷偷打量着她，揣测着她的来历及在郡主眼中的地位。要知道，这位主子从来不准丫鬟睡在外间的，如今竟让她睡在了这里！ 最终还是派了珠儿出来打听：“姐姐可是跟郡主一起回来的？不知是何时到的？” 姚叶盯着她看了许久，直把珠儿看得心里发毛，才抛出一句话：“你有问题就去问主子吧！” 好声好气地跟人套近乎，竟然也会吃瘪，珠儿心里不忿，却也不敢发作，只得将气闷回肚里。让她自己问去？她一个下人敢去过问主子的事吗？不就怀里多把剑，还有那服饰黑点吗？至于这么嚣张吗！ 众丫鬟面面相觑，有些识趣的接着做着手里的活计，余下三三两两凑成一堆窃窃私语，全然忘了自家主子还在里头睡着。 “珠儿？”慕容妍的声音带着没睡够的疲软，更多的是怒气。 珠儿心下暗叹糟糕，忙推门进去，身后端着洗漱用具的丫鬟鱼贯而入。 “主子，您醒了？” 慕容妍睡眼惺松，不想起床却已经睡不着，只得以手支头，侧卧在床上。懒洋洋地扫了下众人，都是上次服侍过她的人。眼锋一扫，落在了领头的珠儿身上：“本郡主才一月不来，这帮下人竟都没了规矩，珠儿，你是怎么管教的？” 珠儿惊得跪倒在地：“都是奴婢的错，请郡主恕罪！”其余婢女皆顺势跪地告饶。 小郡主向来不喜被人吵醒，被吵醒之后的脾气可大的很。所以，被调来服侍小郡主的丫鬟事先都会被告知——不得惊扰郡主睡觉！ 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竟把这茬给忘了，珠儿直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慕容妍用食指压着太阳穴：“叶儿，你说该如何处置她们？” 姚叶面无表情道：“杖毙。” 众丫鬟听得浑身发抖，胆小的已瘫软在地。 “请郡主饶命！”率先反应过来的哭着哀求道。 想她慕容妍也不是个残暴的主，哪能因这点小事就要人性命？ “才刚回来不宜见红，都先起来吧，如何处罚稍后再说，本郡主现在想沐浴了。” “多谢郡主！奴婢们这就去准备！”众丫鬟大气不敢喘，紧着往外退。 只剩了姚叶服侍慕容妍起床。 “叶儿，你这样可交不到朋友。” “属下不需要朋友。”姚叶的表情很认真。 “没有朋友多孤单？” 孤单？是的，但已经适应了！ “属下不觉得。” 慕容妍拍拍她的俏脸，笑道：“现在是不觉得，当你遇到那样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了。就像爱情一样，友情也是需要缘分的。” 姚叶不解：爱情？友情？…… “别发愣了，去找套丫鬟服侍换上，你现在这身打扮不适合在府里走动。”慕容妍推了推姚叶。 “是。”姚叶心里直犯嘀咕，这丫鬟服饰要上哪儿去找啊？不如直接敲晕一个，再把衣裳扒下来？ 慕容妍仿佛看出姚叶的小心思，提醒道：“在王府里可不许乱来，找珠儿要去，还有你这把剑也给我收起来。” “是，属下遵命！” 看看，这朋友还是需要的吧？说了你还不信！ 月华如练，透进帘子，柔柔洒在沉睡的少女身上。如出生婴儿般睡着，眼底泛着淡淡青色，睫毛浓密且微卷，秀眉时而微微蹙起。 说好只眯一会儿，怎料沉沉睡去。 说好到了便叫醒她，却迟迟不愿打破这恬静。 紫苑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一人坐着，一人半躺，一人醒着，一人睡了。 微风带来阵阵花香，夹杂着午夜的清凉。 夜掩盖了一切声音，然而，掩盖不住始终狂乱的心跳声…… “扣扣……”面对直指喉间的长剑，车夫无奈敲响了马车门，他甚至不知这剑是何时抵上喉间，那握剑之人又是从何处出现！ 徐逸之不满地挑起帘子，低声质问道：“不是吩咐过……” 话音未落，一道白练直取其要害，徐逸之身子一倾，举起折扇险险挡掉这一击。 “?纾?p>慕容妍被惊醒，猛然坐起身，眼中划过一道厉芒：“发生何事？” 徐逸之抱歉笑道：“吵醒你了？” 车外之人未继续进攻，反而在听到慕容妍的声音之后，隐入暗地。 所以当两人钻出马车后，除了看到被人打晕在地的车夫，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徐逸之，你仇家不少啊，以后出门可得注意喽！”慕容妍环抱双臂，打趣道。 “是小人疏忽了，”徐逸之顺势一揖，“惊扰到郡主，还请郡主责罚。” “责罚倒不必，”慕容妍拿着腔调说，“记得下次带个有用点的随从便是。”说着，还指了指昏倒在一旁的车夫。 “小人记下了。” “呵呵，”一番玩笑，慕容妍心中抑郁散去不少，“好了，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嘴里应着，脚步未移动，一直到慕容妍消失在视线里，徐逸之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那样立在原地，定定看着那一堵挡了视线的围墙。 借着月光，慕容妍顺利摸进了卧房。 窗下，一道人影被拉长斜投在地上，见到来人，单膝跪地行礼：“主子！” “叶儿？你还真赶到了！”慕容妍快步上前将其扶起，感到姚叶右手微抖，吃惊道，“你受伤了？” “刚刚接了那人一招，没想到那人功力如此之深……”姚叶垂下头。 “那偷袭之人竟是你？”慕容妍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何？” 姚叶一板一眼道：“马车早就到门口，却迟迟不见主子下来，属于担心会有意外，所以……” 原来如此！先前在宴上喝了两杯，回来途中犯起困来，本想着就眯一会儿，谁知却睡沉了……将姚叶上下一打量，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必是熬了几个日夜了，便不忍责备。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睡醒再说。” 说着，打着哈欠朝床摸去：“你就睡外间那张床吧！” “是。” 翌日，一大早，府里的下人们便忙开了。 对整个慕王府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慕王爷的弟弟云骑将军和慕王府的大公子慕容衡将要回来。 对紫苑的丫鬟们来讲，今天更是个不得了的日子——小郡主已经回府，此刻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呐！ 姚叶早已醒来，坐在外间冷漠地注视着轻手轻脚或洒扫或收拾的丫鬟，众丫鬟也在偷偷打量着她，揣测着她的来历及在郡主眼中的地位。要知道，这位主子从来不准丫鬟睡在外间的，如今竟让她睡在了这里！ 最终还是派了珠儿出来打听：“姐姐可是跟郡主一起回来的？不知是何时到的？” 姚叶盯着她看了许久，直把珠儿看得心里发毛，才抛出一句话：“你有问题就去问主子吧！” 好声好气地跟人套近乎，竟然也会吃瘪，珠儿心里不忿，却也不敢发作，只得将气闷回肚里。让她自己问去？她一个下人敢去过问主子的事吗？不就怀里多把剑，还有那服饰黑点吗？至于这么嚣张吗！ 众丫鬟面面相觑，有些识趣的接着做着手里的活计，余下三三两两凑成一堆窃窃私语，全然忘了自家主子还在里头睡着。 “珠儿？”慕容妍的声音带着没睡够的疲软，更多的是怒气。 珠儿心下暗叹糟糕，忙推门进去，身后端着洗漱用具的丫鬟鱼贯而入。 “主子，您醒了？” 慕容妍睡眼惺松，不想起床却已经睡不着，只得以手支头，侧卧在床上。懒洋洋地扫了下众人，都是上次服侍过她的人。眼锋一扫，落在了领头的珠儿身上：“本郡主才一月不来，这帮下人竟都没了规矩，珠儿，你是怎么管教的？” 珠儿惊得跪倒在地：“都是奴婢的错，请郡主恕罪！”其余婢女皆顺势跪地告饶。 小郡主向来不喜被人吵醒，被吵醒之后的脾气可大的很。所以，被调来服侍小郡主的丫鬟事先都会被告知——不得惊扰郡主睡觉！ 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竟把这茬给忘了，珠儿直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慕容妍用食指压着太阳穴：“叶儿，你说该如何处置她们？” 姚叶面无表情道：“杖毙。” 众丫鬟听得浑身发抖，胆小的已瘫软在地。 “请郡主饶命！”率先反应过来的哭着哀求道。 想她慕容妍也不是个残暴的主，哪能因这点小事就要人性命？ “才刚回来不宜见红，都先起来吧，如何处罚稍后再说，本郡主现在想沐浴了。” “多谢郡主！奴婢们这就去准备！”众丫鬟大气不敢喘，紧着往外退。 只剩了姚叶服侍慕容妍起床。 “叶儿，你这样可交不到朋友。” “属下不需要朋友。”姚叶的表情很认真。 “没有朋友多孤单？” 孤单？是的，但已经适应了！ “属下不觉得。” 慕容妍拍拍她的俏脸，笑道：“现在是不觉得，当你遇到那样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了。就像爱情一样，友情也是需要缘分的。” 姚叶不解：爱情？友情？…… “别发愣了，去找套丫鬟服侍换上，你现在这身打扮不适合在府里走动。”慕容妍推了推姚叶。 “是。”姚叶心里直犯嘀咕，这丫鬟服饰要上哪儿去找啊？不如直接敲晕一个，再把衣裳扒下来？ 慕容妍仿佛看出姚叶的小心思，提醒道：“在王府里可不许乱来，找珠儿要去，还有你这把剑也给我收起来。” “是，属下遵命！” 看看，这朋友还是需要的吧？说了你还不信！ 第十八章 团聚 五年来，慕王府未曾有一日像今天这般喜庆过。大公子被送去军营之后，紧跟着小郡主失踪，整个王府都被阴霾笼罩。 慕容衡自从开始他的军旅生涯之后，就没再回过家，只是在得知慕容妍失踪之时，偷偷跑出过军营，不过没多久便被捉了回去，还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慕容妍虽然后来自己回了家，但是没呆几天便又留书出走，刚刚舒展开的阴云重又笼回。 慕王爷的鬓角不知添了多少白发，慕王妃的眼泪不知偷偷流了多少！ 如今，终于盼得一家团聚，整个王府上下人人都喜笑颜开。阳光拨开层层云雾，照亮每一个角落。 紫苑内，慕容妍已沐浴完毕，换上鹅黄色纱裙，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姚叶替她拾?头发。 “今日云骑将军与慕容衡公子将会回府。”姚叶开始今天的“早报”，从她正式伺候慕容妍那天起，早晚汇报当天的重要信息便成了习惯。 “你是说我大哥今天回府？”慕容妍不敢相信。 “是。” “何时回来？” “据说现在就在城外二里之处。” 慕容妍兴奋地跳起来：“快，快！随便收拾一下，我要去接他！” 姚叶的十指灵巧地穿梭于如瀑的青丝间，不多会儿便绾出个髻来。 慕容妍迫不及待提了裙子便往外跑，临走还不忘朝珠儿吩咐：“告诉父王，我接大哥去了！” 珠儿正待作答，哪儿还有小郡主的影子？ 幸好姚叶身手敏捷，紧跟着去了，不然，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谁担待的起！ 跑过几条街巷，才到得城中大道，行人渐多，慕容妍不得不放慢脚步。 这是天凌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街道宽敞整洁，两边食肆酒楼林立，各式商铺应有尽有，摊贩摆出的商品琳琅满目，行人马车川流不息。 “叶儿，你可知我大哥现在长啥样了？” 姚叶茫然，主子，有您这样的吗？相貌如何都记不清便上赶着去接人，就不怕认错了人？ “呵呵，我倒糊涂了，你都不曾见过我大哥，怎会知晓他的长相！”慕容妍拍拍额头，“横竖差不离的。” 一边兴致勃勃地四处探寻着，一边在脑中搜索关于慕容衡少的可怜的记忆。姚叶则紧随其后，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驾，驾！”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疾驰而来，看到马车上代表皇家身份的装饰，路人纷纷自觉避让。 虽对这般不顾他人安危的行径感到不满，但到底是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这样想着，慕容妍携姚叶避到一旁。 就在马车驶过面前之时，抬头不经意一瞥，被风卷起的帘子叫慕容妍瞧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林湛！呼吸一滞，瞬间又恢复，没错，是他！顾不得人多，抬脚便追。 姚叶看不真切车上之人，但见主子神情，便猜到七八分，也一步不落地紧跟着。 眼见就要追上那马车，不料从翰墨轩中“飞”出一人，生生阻了她的去路。 紧跟着出来几个公子哥，绕是再在地上的人身上加了几脚，周围立即围起了一堵看热闹的人墙。 慕容妍费劲拨开人群，却早已不见马车的踪影。不甘地咬咬牙，将目光转向阻路之人。 地上那人双手紧紧抱着头蜷做一团，青布长衫早已粘满尘土，任人拳脚相加，却未有一声叫唤。 直至施暴之人失了兴致，停了拳脚，那人才缓缓放下双手，露出一双极清澈明亮的眼睛。 强撑着站起，身体微颤。 “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本公子作对？”其中一绿袍男子神情傲然道，此人乃尚书府长公子陈汉典。 “就是，就是。”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众人似乎已料到那人定会给这几人赔礼道歉，岂料那人一手按着腹部，一手伸到那绿袍公子跟前，摊开手掌，一字一顿道：“将东西还我！” “呵，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陈汉典撩起袖子，作势欲再揍他一顿。 怎么到哪儿都少不了这些仗势欺人之辈？慕容妍手中银针蓄势待发。 突然，响起一声清朗的声音：“陈兄且慢！”从翰墨轩里踱出一俊朗男子，故作潇洒地摇着折扇。 慕容妍定睛一看，不是沈渊又是谁！撇开其他不讲，长相倒是不错。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公孙不愿意，我看陈兄还是算了吧？”瞧这和事佬做的有模有样的。 陈汉典收了拳头，整理了下不怎么乱的衣襟，道：“既然沈兄这么说了，陈某今日便给你这个面子饶过公孙贺。”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玉坠甩在公孙贺手上，“拿去拿去，谁稀罕你这破玩意儿！” 公孙贺仔细收起玉坠，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面无表情的看了沈渊一眼，便拖着脚缓缓移出人群。 在他转身之际，陈沈二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这一举动恰巧落入慕容妍眼中…… 这样一耽搁，已近午时，想来慕容云跟慕容衡早已到家，慕容妍便带着姚叶折回慕王府。 远远见得两列侍卫整齐分列于慕王府大门两侧，各个手握兵器，神情肃穆。不用想，这多出来的阵仗是因云骑将军而起。 “叶儿，动作快些，咱们迟到了呢！”说罢，直奔大门而去。 门房眼尖，一眼便认出这位主子，哈腰行礼，不敢阻挠。 通道两旁摆满鲜花，似是受了主人家的感染，开得格外娇艳欲滴。伴随着大厅里传出的阵阵笑声，慕容妍也被深深感染！ “父王，怎么不见小妹？”清润略带磁性的嗓音，定是慕容衡了。 不待慕王爷回答，慕容妍已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我在这儿呢！” 两双眼睛一接触，便相互打量起来。 个头拔高了一大截，竟比慕王爷还高出半个头，原本白嫩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五官依稀还有儿时的影子，只是长开了些，目光炯炯，神情与他老爹倒有几分相似。 慕容妍笑道：“原来哥哥竟是这般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呵，亏得不是在街上碰到，就慕容衡现在这模样，慕容妍怎么也无法将他跟之前白白嫩嫩的胖娃子联系起来。 “小妹你现如今也是长的亭亭玉立，叫大哥都快认不出来了！” “哈哈哈！”声如洪钟，身材魁梧的慕容云指着他俩道，“你们这两兄妹倒互相吹捧起来了？” 众人听罢，皆是大笑不已。 一家人，欢聚一堂，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五年来，慕王府未曾有一日像今天这般喜庆过。大公子被送去军营之后，紧跟着小郡主失踪，整个王府都被阴霾笼罩。 慕容衡自从开始他的军旅生涯之后，就没再回过家，只是在得知慕容妍失踪之时，偷偷跑出过军营，不过没多久便被捉了回去，还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慕容妍虽然后来自己回了家，但是没呆几天便又留书出走，刚刚舒展开的阴云重又笼回。 慕王爷的鬓角不知添了多少白发，慕王妃的眼泪不知偷偷流了多少！ 如今，终于盼得一家团聚，整个王府上下人人都喜笑颜开。阳光拨开层层云雾，照亮每一个角落。 紫苑内，慕容妍已沐浴完毕，换上鹅黄色纱裙，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姚叶替她拾?头发。 “今日云骑将军与慕容衡公子将会回府。”姚叶开始今天的“早报”，从她正式伺候慕容妍那天起，早晚汇报当天的重要信息便成了习惯。 “你是说我大哥今天回府？”慕容妍不敢相信。 “是。” “何时回来？” “据说现在就在城外二里之处。” 慕容妍兴奋地跳起来：“快，快！随便收拾一下，我要去接他！” 姚叶的十指灵巧地穿梭于如瀑的青丝间，不多会儿便绾出个髻来。 慕容妍迫不及待提了裙子便往外跑，临走还不忘朝珠儿吩咐：“告诉父王，我接大哥去了！” 珠儿正待作答，哪儿还有小郡主的影子？ 幸好姚叶身手敏捷，紧跟着去了，不然，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谁担待的起！ 跑过几条街巷，才到得城中大道，行人渐多，慕容妍不得不放慢脚步。 这是天凌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街道宽敞整洁，两边食肆酒楼林立，各式商铺应有尽有，摊贩摆出的商品琳琅满目，行人马车川流不息。 “叶儿，你可知我大哥现在长啥样了？” 姚叶茫然，主子，有您这样的吗？相貌如何都记不清便上赶着去接人，就不怕认错了人？ “呵呵，我倒糊涂了，你都不曾见过我大哥，怎会知晓他的长相！”慕容妍拍拍额头，“横竖差不离的。” 一边兴致勃勃地四处探寻着，一边在脑中搜索关于慕容衡少的可怜的记忆。姚叶则紧随其后，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驾，驾！”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疾驰而来，看到马车上代表皇家身份的装饰，路人纷纷自觉避让。 虽对这般不顾他人安危的行径感到不满，但到底是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这样想着，慕容妍携姚叶避到一旁。 就在马车驶过面前之时，抬头不经意一瞥，被风卷起的帘子叫慕容妍瞧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林湛！呼吸一滞，瞬间又恢复，没错，是他！顾不得人多，抬脚便追。 姚叶看不真切车上之人，但见主子神情，便猜到七八分，也一步不落地紧跟着。 眼见就要追上那马车，不料从翰墨轩中“飞”出一人，生生阻了她的去路。 紧跟着出来几个公子哥，绕是再在地上的人身上加了几脚，周围立即围起了一堵看热闹的人墙。 慕容妍费劲拨开人群，却早已不见马车的踪影。不甘地咬咬牙，将目光转向阻路之人。 地上那人双手紧紧抱着头蜷做一团，青布长衫早已粘满尘土，任人拳脚相加，却未有一声叫唤。 直至施暴之人失了兴致，停了拳脚，那人才缓缓放下双手，露出一双极清澈明亮的眼睛。 强撑着站起，身体微颤。 “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本公子作对？”其中一绿袍男子神情傲然道，此人乃尚书府长公子陈汉典。 “就是，就是。”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众人似乎已料到那人定会给这几人赔礼道歉，岂料那人一手按着腹部，一手伸到那绿袍公子跟前，摊开手掌，一字一顿道：“将东西还我！” “呵，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陈汉典撩起袖子，作势欲再揍他一顿。 怎么到哪儿都少不了这些仗势欺人之辈？慕容妍手中银针蓄势待发。 突然，响起一声清朗的声音：“陈兄且慢！”从翰墨轩里踱出一俊朗男子，故作潇洒地摇着折扇。 慕容妍定睛一看，不是沈渊又是谁！撇开其他不讲，长相倒是不错。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公孙不愿意，我看陈兄还是算了吧？”瞧这和事佬做的有模有样的。 陈汉典收了拳头，整理了下不怎么乱的衣襟，道：“既然沈兄这么说了，陈某今日便给你这个面子饶过公孙贺。”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玉坠甩在公孙贺手上，“拿去拿去，谁稀罕你这破玩意儿！” 公孙贺仔细收起玉坠，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面无表情的看了沈渊一眼，便拖着脚缓缓移出人群。 在他转身之际，陈沈二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这一举动恰巧落入慕容妍眼中…… 这样一耽搁，已近午时，想来慕容云跟慕容衡早已到家，慕容妍便带着姚叶折回慕王府。 远远见得两列侍卫整齐分列于慕王府大门两侧，各个手握兵器，神情肃穆。不用想，这多出来的阵仗是因云骑将军而起。 “叶儿，动作快些，咱们迟到了呢！”说罢，直奔大门而去。 门房眼尖，一眼便认出这位主子，哈腰行礼，不敢阻挠。 通道两旁摆满鲜花，似是受了主人家的感染，开得格外娇艳欲滴。伴随着大厅里传出的阵阵笑声，慕容妍也被深深感染！ “父王，怎么不见小妹？”清润略带磁性的嗓音，定是慕容衡了。 不待慕王爷回答，慕容妍已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我在这儿呢！” 两双眼睛一接触，便相互打量起来。 个头拔高了一大截，竟比慕王爷还高出半个头，原本白嫩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五官依稀还有儿时的影子，只是长开了些，目光炯炯，神情与他老爹倒有几分相似。 慕容妍笑道：“原来哥哥竟是这般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呵，亏得不是在街上碰到，就慕容衡现在这模样，慕容妍怎么也无法将他跟之前白白嫩嫩的胖娃子联系起来。 “小妹你现如今也是长的亭亭玉立，叫大哥都快认不出来了！” “哈哈哈！”声如洪钟，身材魁梧的慕容云指着他俩道，“你们这两兄妹倒互相吹捧起来了？” 众人听罢，皆是大笑不已。 一家人，欢聚一堂，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第十九章 贺寿 有些被深藏的东西，并不会被藏的深了，最后就消失。总是会有一些人或事提醒你，那些你不愿想起的，它其实就在大脑的某个角落等着你。 就像林湛的再次出现，唤起了慕容妍某些被强压下去的记忆，让她不得不面对某些现实。 “查到了吗？” “属下无能，尚未查清。” 既然此人就在天凌城，且与皇室沾边，那么，他们终究会有见面的一天！ “罢了，一切都等明日父王寿诞过了再说。”至于礼物嘛，慕容妍一早便想好了。 七月十八，天朗气清。 一大清早，送礼的人便络绎不绝，这些人名为贺寿，实则各怀心思。 比如说某某家中正好有适龄待嫁的闺女，或者某某家中有适龄未娶的儿子，某某想在慕王爷的未来女婿三殿下跟前混个眼熟，某某想借此机会出出名……除却名和利，因为情与义的只怕少之又少。 别人是何心思，慕容妍懒的管，管好自个儿就够了。 难得今天没出门溜达，还把自己在房里关了一整天，下人们皆瞠目。 几个想送茶水进去的丫鬟也被冷着脸的姚叶挡在门外。直到宴会即将开始，汗流浃背的慕容妍才开了门，吩咐沐浴更衣。 夕阳在天边染出一条七彩绸缎，高高挂着，煞是好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但只要第二天是个艳阳天，如此美景依旧会出现，不是吗？ 王府大厅里已是宾客满座，今日的主角寿星正坐在主位上，接受众人的祝贺。 这两天好事不断，慕王爷是红光满面喜上眉梢，看谁都顺眼，听什么话都顺耳，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父王！孩儿祝父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慕容衡率先送上寿礼东海明珠。 “哈哈，好，好！”对这个长子，慕王爷现在甚是满意，军营倒真是个能磨练人的好地方，看来五年前的决定是对的，就算被王妃埋怨自己狠心，也是值了。 “父王，这是女儿亲手绣的百寿图，祝愿父王寿富康宁。”慕容娴小心奉上绣了近两个月的绣品。 “好，好！”这个长女，算是几个孩子里头叫人最省心的一个。看着最省心的这个，自然便想到了叫人最不省心的那个，扫视一圈，却未见小女儿身影，心中微怒，如此重要的日子，竟到现在还不来，莫不是又跑哪儿野去了？ 见二姐不在，慕容毅便捧着两尺高紫珊瑚出了列：“孩儿祝父王松鹤长春，富贵安康！” “好好！”给这个小儿子的关心，算是最少的了，多年来未曾正眼瞧过他，现如今已是个少年，再过几年也能赶上他大哥了，哎，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父王，父王！”门外响起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侧目。 一阵香风飘过，慕容妍一路小跑到慕王爷座前站定：“女儿来迟，请父王恕罪！” 慕王爷佯怒道：“你还知道来啊？” “嘻嘻，您先看过女儿送上的寿礼再责备好不好？”慕容妍讨好着展开手中的《八仙贺寿图》。 “这是你画的？”慕王爷接过画卷仔细瞧着。 “那是当然，送给父王的寿礼总要有点诚意才行。” “嗯，不错，长进了不少！”慕王爷眼露赞许，脸上却不以为意，将画展示给众宾客看，“诸位觉得小女这画如何？” 慕容妍汗颜，这老爹也真是，至于如此显摆吗？ “好画！” “画的真不错。” …… 虽然知道多数为恭维之词，慕王爷却很受用，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为了画好这幅画，慕容妍可是绞尽脑汁，画满一篓子的废稿，才得这么一幅，被人敷衍的恭维着，心里却是不喜。 不过，自家老爹开心就行了，遂转身，向众人一礼：“小女不才，谢诸位谬赞。” 众人这才看清慕王府小郡主的长相，不觉惊艳。 都说慕王府长郡主是这天凌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没想到这小郡主竟比她还要美上三分！尤其是那双眼睛，灵动机敏，顾盼生辉，令人过目难忘。放眼天下，慕容妍这倾城之姿，绝无人能出其左，也难怪慕王爷将她藏了这么些年！ 溢美之词不绝于耳，惊叹之声此起彼伏，在场青年才俊更是抓住机会巴结讨好，想方设法亲近佳人。 众人的反应叫慕容风非常满意，他的掌上明珠就该被人追捧！ 慕容家的其他人反应却不尽相同，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只是不流于表面。 面对各色嘴脸，慕容妍实在疲于应付，故意问道：“父王可还生气？” “父王哪舍得生你的气啊？”慕容衡长臂一伸，揽住慕容妍肩膀，又指指慕王爷，“你看，父王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慕王爷倒不知该如何说了。 “小妹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改日也画幅送给大哥？” “这有何难？”慕容妍胸脯一拍，“只要哥哥喜欢，妍儿有空多画几幅送你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嗯。”我慕容妍是出尔反尔之人吗？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这是基本原则。 “这寿桃的画法似乎不同于往常啊？” 终于有个识货的！慕容妍搜索着说话之人，这寿桃采用了西方水彩画法，让桃子的立体感更强，在这个时代，这是从没出现过的新奇手法。 咦，这不就是当日街上被揍之人吗？长相斯文，眉目清秀，穿着朴素，却气度不凡。 “哦？倒被你看出来了？”慕容妍道。 众人经这么一点，才认真观起画来。 慕王爷饶有兴致地问道：“贤侄看出什么来了？” 公孙贺上前一步，不回答慕王爷的问题，反而面向慕容妍道：“这不是惯常画法，不知郡主可否指教一二？” 看来是个行家。 “指教倒不敢，”慕容妍踱了一下，接着道，“这是西方的一种绘画手法，我也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学的。” 公孙贺满眼期待：“敢问郡主那位朋友是何人？” “这……” “郡主所说的那位朋友可是慕容羽？”不用看都知道是徐逸之，慕容妍心里直犯嘀咕：这人难道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这都被你猜到了……” 有些被深藏的东西，并不会被藏的深了，最后就消失。总是会有一些人或事提醒你，那些你不愿想起的，它其实就在大脑的某个角落等着你。 就像林湛的再次出现，唤起了慕容妍某些被强压下去的记忆，让她不得不面对某些现实。 “查到了吗？” “属下无能，尚未查清。” 既然此人就在天凌城，且与皇室沾边，那么，他们终究会有见面的一天！ “罢了，一切都等明日父王寿诞过了再说。”至于礼物嘛，慕容妍一早便想好了。 七月十八，天朗气清。 一大清早，送礼的人便络绎不绝，这些人名为贺寿，实则各怀心思。 比如说某某家中正好有适龄待嫁的闺女，或者某某家中有适龄未娶的儿子，某某想在慕王爷的未来女婿三殿下跟前混个眼熟，某某想借此机会出出名……除却名和利，因为情与义的只怕少之又少。 别人是何心思，慕容妍懒的管，管好自个儿就够了。 难得今天没出门溜达，还把自己在房里关了一整天，下人们皆瞠目。 几个想送茶水进去的丫鬟也被冷着脸的姚叶挡在门外。直到宴会即将开始，汗流浃背的慕容妍才开了门，吩咐沐浴更衣。 夕阳在天边染出一条七彩绸缎，高高挂着，煞是好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但只要第二天是个艳阳天，如此美景依旧会出现，不是吗？ 王府大厅里已是宾客满座，今日的主角寿星正坐在主位上，接受众人的祝贺。 这两天好事不断，慕王爷是红光满面喜上眉梢，看谁都顺眼，听什么话都顺耳，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父王！孩儿祝父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慕容衡率先送上寿礼东海明珠。 “哈哈，好，好！”对这个长子，慕王爷现在甚是满意，军营倒真是个能磨练人的好地方，看来五年前的决定是对的，就算被王妃埋怨自己狠心，也是值了。 “父王，这是女儿亲手绣的百寿图，祝愿父王寿富康宁。”慕容娴小心奉上绣了近两个月的绣品。 “好，好！”这个长女，算是几个孩子里头叫人最省心的一个。看着最省心的这个，自然便想到了叫人最不省心的那个，扫视一圈，却未见小女儿身影，心中微怒，如此重要的日子，竟到现在还不来，莫不是又跑哪儿野去了？ 见二姐不在，慕容毅便捧着两尺高紫珊瑚出了列：“孩儿祝父王松鹤长春，富贵安康！” “好好！”给这个小儿子的关心，算是最少的了，多年来未曾正眼瞧过他，现如今已是个少年，再过几年也能赶上他大哥了，哎，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父王，父王！”门外响起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侧目。 一阵香风飘过，慕容妍一路小跑到慕王爷座前站定：“女儿来迟，请父王恕罪！” 慕王爷佯怒道：“你还知道来啊？” “嘻嘻，您先看过女儿送上的寿礼再责备好不好？”慕容妍讨好着展开手中的《八仙贺寿图》。 “这是你画的？”慕王爷接过画卷仔细瞧着。 “那是当然，送给父王的寿礼总要有点诚意才行。” “嗯，不错，长进了不少！”慕王爷眼露赞许，脸上却不以为意，将画展示给众宾客看，“诸位觉得小女这画如何？” 慕容妍汗颜，这老爹也真是，至于如此显摆吗？ “好画！” “画的真不错。” …… 虽然知道多数为恭维之词，慕王爷却很受用，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为了画好这幅画，慕容妍可是绞尽脑汁，画满一篓子的废稿，才得这么一幅，被人敷衍的恭维着，心里却是不喜。 不过，自家老爹开心就行了，遂转身，向众人一礼：“小女不才，谢诸位谬赞。” 众人这才看清慕王府小郡主的长相，不觉惊艳。 都说慕王府长郡主是这天凌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没想到这小郡主竟比她还要美上三分！尤其是那双眼睛，灵动机敏，顾盼生辉，令人过目难忘。放眼天下，慕容妍这倾城之姿，绝无人能出其左，也难怪慕王爷将她藏了这么些年！ 溢美之词不绝于耳，惊叹之声此起彼伏，在场青年才俊更是抓住机会巴结讨好，想方设法亲近佳人。 众人的反应叫慕容风非常满意，他的掌上明珠就该被人追捧！ 慕容家的其他人反应却不尽相同，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只是不流于表面。 面对各色嘴脸，慕容妍实在疲于应付，故意问道：“父王可还生气？” “父王哪舍得生你的气啊？”慕容衡长臂一伸，揽住慕容妍肩膀，又指指慕王爷，“你看，父王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慕王爷倒不知该如何说了。 “小妹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改日也画幅送给大哥？” “这有何难？”慕容妍胸脯一拍，“只要哥哥喜欢，妍儿有空多画几幅送你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嗯。”我慕容妍是出尔反尔之人吗？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这是基本原则。 “这寿桃的画法似乎不同于往常啊？” 终于有个识货的！慕容妍搜索着说话之人，这寿桃采用了西方水彩画法，让桃子的立体感更强，在这个时代，这是从没出现过的新奇手法。 咦，这不就是当日街上被揍之人吗？长相斯文，眉目清秀，穿着朴素，却气度不凡。 “哦？倒被你看出来了？”慕容妍道。 众人经这么一点，才认真观起画来。 慕王爷饶有兴致地问道：“贤侄看出什么来了？” 公孙贺上前一步，不回答慕王爷的问题，反而面向慕容妍道：“这不是惯常画法，不知郡主可否指教一二？” 看来是个行家。 “指教倒不敢，”慕容妍踱了一下，接着道，“这是西方的一种绘画手法，我也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学的。” 公孙贺满眼期待：“敢问郡主那位朋友是何人？” “这……” “郡主所说的那位朋友可是慕容羽？”不用看都知道是徐逸之，慕容妍心里直犯嘀咕：这人难道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这都被你猜到了……” 第二十章 决裂 门口出现的两个男子，正是天凌城众多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一个儒雅俊朗，一个优美冷峻，一个叫徐逸之，一个叫…… 明明是林湛，为何人人称他为“三殿下”，还向他行礼膜拜？再看看慕容娴的满面娇羞，林湛？凌天湛？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欺骗！而她竟然要被拉着向自己的仇人叩拜！ 心中怒火蹿起，却又发作不得，身子不住发抖。 “妍儿，你怎么了？”慕容衡最早发现不妥，关切地伸手探探她额头，“怎么脸色这么差？” 这一问，将众人的目光重新引回慕容妍身上。凌天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平静。 徐逸之已快步上前，抓起慕容妍的手给她诊脉。 “没想到你还懂医术？”慕容妍吃惊道。 “略懂一二。”徐逸之的笑容依旧和煦。 只待他一收手，慕王爷便迫切问问道：“如何？” 徐逸之心中稍有疑惑，只是现在人多，不便多问，只安慰慕王爷道：“郡主这是累着了，休息几日便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慕王爷宽了心。 慕容妍借机道：“父王，女儿先去休息一会儿，迟点再来。” “好，你去吧。”慕王爷爽快应允。 慕容妍辞过众人，然后在姚叶搀扶下走出大厅，经过凌天湛身边，用只有他听的到的声音说：“后院见。” 夜幕已然降临，后院空地上，慕容妍拿着树枝在泥地上认真画着，姚叶则静静侯在三丈开外。 那是落凤殿被焚毁之前的样子，既然决定要将它重建成另一种模样，就该忘记才是，可记忆偏偏又那么固执！ 微风带来熟悉的气息，就在身后，默默立着。 好不容易，将记忆绘全，慕容妍缓缓开口道：“原来你不叫＇林湛＇？” “你也不叫＇小语＇。”冷冷的语气。 慕容妍不想辩解，用树枝指着地上的画：“那里以前很美，如今拜你所赐，成了一片废墟。” “那是意外。” 慕容妍猛然站起，怒视着他：“难道我外祖父被活活烧死也是意外吗？”脑海中划过老人慈祥的面孔，美目中泛起一层雾气，终究，她还是要面对这个现实！ 凌天湛心中微恸，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被沉默所代替。 “你是如何进去的？” 他嘴唇紧抿。 所以清心潭畔的相救亦非偶然？慕容妍不甘心。 “你费尽心机潜入山庄，究竟所为何事？” “你倒是说话呀？” …… 凌天湛的沉默，在慕容妍看来只不过是在推卸责任。 “既然不动口，那就动手吧！” 慕容妍终于放弃了追问，抬起手掌直向凌天湛劈去，他却不急不徐，负手一一避过。几招下来，慕容妍愣是没沾到他的边儿，姚叶情知双方实力悬殊，紧紧盯着交手的两人，丝毫不敢懈怠。 “你倒是接招啊？”慕容妍又急又怒，“你还手啊？” “你不是我对手。” “那就再受你几掌便是！” 凌天湛动作一顿，眼中隐约可见痛色。 慕容妍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狠狠还了他一掌，力道远不及当初自身所受，心里却一阵痛快。 正欲乘胜追击，再多送他几掌，恰巧慕容衡闻讯赶到，凌空跃起，阻在了两人中间：“妍儿，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妍并无收手之意：“哥哥，你让开，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胡闹！”随后赶到的慕容风一声断喝。 毕竟是她的父亲，慕容妍极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慕容风急步朝他们走去，身后跟着焦急不已的慕王妃及慕容娴。 “妍儿，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可不成样子。”慕王妃略带责备道。 “我……”慕容妍深感委屈。 “还不快向三殿下赔不是！”慕王爷说着，自己先过去赔了不是。 慕容妍瞪大眼睛：“您都不问缘由的么？” “不管是何缘由，你都不可对殿下不敬，若是伤了他，更是罪无可恕！” “伤了他又如何？”慕容妍将恨恨的目光投向凌天湛，“要抵命吗？那他害死我外祖父又该拿什么来抵？” “什么？你说岳父他……”慕容风一时难以相信。 慕容娴拉住慕容妍：“妹妹，这当中是否有误会？殿下他……”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凌天湛，期待他能说点什么，可他目光闪动，神情冷峻，终是未发一言。 慕王妃心疼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告诉你们有用吗？”慕容妍问道。 慕王妃面有尴尬，慕容娴左右为难，慕王爷沉着脸不言语，只有慕容衡对她道：“妍儿，大哥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慕容妍稍感欣慰，总算有个人是向着她的。然而对方终究为皇室贵胄，慕王爷身份地位再高，也不过是个臣子，以下犯上，是为大罪，无谓牵连他人。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慕王府无关。” “混帐！你是我慕容风的女儿，怎容你任性妄为？”慕容风怒道。 慕容妍也不是个软弱的主儿，争辩道：“可我也是姚……” “啪！” 慕容妍只觉天旋地转，跌坐在地，左脸颊火辣辣的疼。 “住口！”慕王爷急怒道。 众人呆住，不敢相信这一幕，这是慕王爷吗？他不是最疼这个小女儿的吗？为何下得了如此重手？ “主子！”只有姚叶第一时间闪到慕容妍身边，将她扶起，而后将剑指向慕容风，“我们主子金贵，岂是你想打便能打的？”下一瞬，剑已挥出，直指其要害。 尚未从心疼中回过神的慕容风被逼得连连后退，原本叱诧一方的常胜将军，如今倒招架不住一个小辈！ 慕容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刚刚自己被慕容老爹打了一巴掌，他竟然如此袒护一个外人！ “叶儿，住手！” 这一声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 慕王妃拿出帕子轻拭慕容妍红肿的半边脸：“这王爷怎么下的了手？” 慕容衡亦是心疼不已：“父王也真是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慕容娴则不吭声，目光在慕容妍与凌天湛之间流连。 “主子……”姚叶心有不甘。 “他是我父亲！”姚叶咬咬牙，收起剑，退回慕容妍身后。 慕容妍冷绝的态度叫人不安，慕容风更是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别样的东西，果然，她随后说出的话犹如一柄利刃，深深扎进他的心窝。 “这一巴掌，算我还了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我与慕王府再无瓜葛！”决绝转身，施展轻功，凌空飞去。 “妍儿！”慕容衡想抓住她，却是迟了一步，这还是他从小就护着的小妹吗？这样一个娇弱的小人儿，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后再无＇慕容妍＇这个人。” 声音清冷，毫无留恋。 当真是留不住么？就像你的娘亲……慕容风脸色阴沉。 凌天湛则目光冷凝，直直望着慕容妍消失的方向。 门口出现的两个男子，正是天凌城众多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一个儒雅俊朗，一个优美冷峻，一个叫徐逸之，一个叫…… 明明是林湛，为何人人称他为“三殿下”，还向他行礼膜拜？再看看慕容娴的满面娇羞，林湛？凌天湛？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欺骗！而她竟然要被拉着向自己的仇人叩拜！ 心中怒火蹿起，却又发作不得，身子不住发抖。 “妍儿，你怎么了？”慕容衡最早发现不妥，关切地伸手探探她额头，“怎么脸色这么差？” 这一问，将众人的目光重新引回慕容妍身上。凌天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平静。 徐逸之已快步上前，抓起慕容妍的手给她诊脉。 “没想到你还懂医术？”慕容妍吃惊道。 “略懂一二。”徐逸之的笑容依旧和煦。 只待他一收手，慕王爷便迫切问问道：“如何？” 徐逸之心中稍有疑惑，只是现在人多，不便多问，只安慰慕王爷道：“郡主这是累着了，休息几日便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慕王爷宽了心。 慕容妍借机道：“父王，女儿先去休息一会儿，迟点再来。” “好，你去吧。”慕王爷爽快应允。 慕容妍辞过众人，然后在姚叶搀扶下走出大厅，经过凌天湛身边，用只有他听的到的声音说：“后院见。” 夜幕已然降临，后院空地上，慕容妍拿着树枝在泥地上认真画着，姚叶则静静侯在三丈开外。 那是落凤殿被焚毁之前的样子，既然决定要将它重建成另一种模样，就该忘记才是，可记忆偏偏又那么固执！ 微风带来熟悉的气息，就在身后，默默立着。 好不容易，将记忆绘全，慕容妍缓缓开口道：“原来你不叫＇林湛＇？” “你也不叫＇小语＇。”冷冷的语气。 慕容妍不想辩解，用树枝指着地上的画：“那里以前很美，如今拜你所赐，成了一片废墟。” “那是意外。” 慕容妍猛然站起，怒视着他：“难道我外祖父被活活烧死也是意外吗？”脑海中划过老人慈祥的面孔，美目中泛起一层雾气，终究，她还是要面对这个现实！ 凌天湛心中微恸，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被沉默所代替。 “你是如何进去的？” 他嘴唇紧抿。 所以清心潭畔的相救亦非偶然？慕容妍不甘心。 “你费尽心机潜入山庄，究竟所为何事？” “你倒是说话呀？” …… 凌天湛的沉默，在慕容妍看来只不过是在推卸责任。 “既然不动口，那就动手吧！” 慕容妍终于放弃了追问，抬起手掌直向凌天湛劈去，他却不急不徐，负手一一避过。几招下来，慕容妍愣是没沾到他的边儿，姚叶情知双方实力悬殊，紧紧盯着交手的两人，丝毫不敢懈怠。 “你倒是接招啊？”慕容妍又急又怒，“你还手啊？” “你不是我对手。” “那就再受你几掌便是！” 凌天湛动作一顿，眼中隐约可见痛色。 慕容妍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狠狠还了他一掌，力道远不及当初自身所受，心里却一阵痛快。 正欲乘胜追击，再多送他几掌，恰巧慕容衡闻讯赶到，凌空跃起，阻在了两人中间：“妍儿，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妍并无收手之意：“哥哥，你让开，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胡闹！”随后赶到的慕容风一声断喝。 毕竟是她的父亲，慕容妍极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慕容风急步朝他们走去，身后跟着焦急不已的慕王妃及慕容娴。 “妍儿，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可不成样子。”慕王妃略带责备道。 “我……”慕容妍深感委屈。 “还不快向三殿下赔不是！”慕王爷说着，自己先过去赔了不是。 慕容妍瞪大眼睛：“您都不问缘由的么？” “不管是何缘由，你都不可对殿下不敬，若是伤了他，更是罪无可恕！” “伤了他又如何？”慕容妍将恨恨的目光投向凌天湛，“要抵命吗？那他害死我外祖父又该拿什么来抵？” “什么？你说岳父他……”慕容风一时难以相信。 慕容娴拉住慕容妍：“妹妹，这当中是否有误会？殿下他……”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凌天湛，期待他能说点什么，可他目光闪动，神情冷峻，终是未发一言。 慕王妃心疼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告诉你们有用吗？”慕容妍问道。 慕王妃面有尴尬，慕容娴左右为难，慕王爷沉着脸不言语，只有慕容衡对她道：“妍儿，大哥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慕容妍稍感欣慰，总算有个人是向着她的。然而对方终究为皇室贵胄，慕王爷身份地位再高，也不过是个臣子，以下犯上，是为大罪，无谓牵连他人。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慕王府无关。” “混帐！你是我慕容风的女儿，怎容你任性妄为？”慕容风怒道。 慕容妍也不是个软弱的主儿，争辩道：“可我也是姚……” “啪！” 慕容妍只觉天旋地转，跌坐在地，左脸颊火辣辣的疼。 “住口！”慕王爷急怒道。 众人呆住，不敢相信这一幕，这是慕王爷吗？他不是最疼这个小女儿的吗？为何下得了如此重手？ “主子！”只有姚叶第一时间闪到慕容妍身边，将她扶起，而后将剑指向慕容风，“我们主子金贵，岂是你想打便能打的？”下一瞬，剑已挥出，直指其要害。 尚未从心疼中回过神的慕容风被逼得连连后退，原本叱诧一方的常胜将军，如今倒招架不住一个小辈！ 慕容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刚刚自己被慕容老爹打了一巴掌，他竟然如此袒护一个外人！ “叶儿，住手！” 这一声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 慕王妃拿出帕子轻拭慕容妍红肿的半边脸：“这王爷怎么下的了手？” 慕容衡亦是心疼不已：“父王也真是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慕容娴则不吭声，目光在慕容妍与凌天湛之间流连。 “主子……”姚叶心有不甘。 “他是我父亲！”姚叶咬咬牙，收起剑，退回慕容妍身后。 慕容妍冷绝的态度叫人不安，慕容风更是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别样的东西，果然，她随后说出的话犹如一柄利刃，深深扎进他的心窝。 “这一巴掌，算我还了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我与慕王府再无瓜葛！”决绝转身，施展轻功，凌空飞去。 “妍儿！”慕容衡想抓住她，却是迟了一步，这还是他从小就护着的小妹吗？这样一个娇弱的小人儿，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后再无＇慕容妍＇这个人。” 声音清冷，毫无留恋。 当真是留不住么？就像你的娘亲……慕容风脸色阴沉。 凌天湛则目光冷凝，直直望着慕容妍消失的方向。 第二十一章 规划 接连数天，天凌城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一个神秘人物——慕容羽。之所以说他神秘，原因在于无人知晓其来历，除了与徐府公子有点交情，不见他与其他人有所来往。 五年前一举成名之后，悄然消失，直到最近才又出现在二皇子设下的酒宴上，见识过其长相与文采之人无不惊叹，无缘得见之人更是对这少年天才充满好奇。 与此同时，运河边一座外观普通的茶楼内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大规模改造。 作男装打扮的姚叶，依照慕容妍（哦，现在应该叫小语了）给出的图纸，一丝不苟地监督着。从材料的采办，到人工的招聘，再到工程的进度，无一假手于人，凡事亲历亲为。 这样的女子绝对胜过许多男子，小语观察几日后便放心将事情都交由她做，自己则关起门来仔细规划起以后的路来。 既然舍弃了“慕容妍”这个身份，便无再仰仗慕王府半分的道理，日后当自力更生才是。 想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姿容不凡，外加继承了中华几千年智慧当中的一部分，定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如此想着，小语顿觉斗志昂扬。 小语所需人手已离开落凤山庄，陆续到达天凌城，其中有善歌舞的少女十人，乐师四人，还有莱长老也被请来专门制作中间的大舞台，姚老先生为她训练的近身卫队，小语只留了八人在山庄内外守着，其余人等均被召来天凌城。 正是大展拳脚之际，还是用自己人比较放心。 所有包间的装修已完成，剩下的工程才是最难的。 莱长老拿着小语画出的图纸细细研究着，不时开口询问几句。 “这机关如此复杂，不知庄主如何想到的？” 武侠电视剧加上现代的舞台设计，再结合现时的工艺技术，才得出的呗！但话又不能这么说。 “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我看着比较新奇便记了下来，”小语打着马虎眼儿，“莱长老可否做的出来？” “呃，有点难度，不过只要给我时间，不说能做到十成，做到*成是没问题的。” “那好，您就慢慢做着，下月十五之前做好就行。”叫人家慢慢来，却给他下了死命令。 莱长老心里稍一盘算，应道：“请庄主放心，老夫一定会如期完成，决不会误了庄主大事！” “如此甚好！” 场地的问题已解决，接下来便是人员培训了。 这些经过挑选的少女，舞蹈功底均不差，小语就着她们原来的舞步，穿插了些新的动作进去，使其更加新颖又不失原味。 女孩子们都排练的很开心，学的也很起劲，几场下来，几乎都能掌握住要领。 只是那几个乐师，小语不甚满意，原来的曲子配不了经她改过的舞蹈，她哼出来的曲子他们也只记的七七八八，演奏起来有一段没一段的，煞是难听。可小语偏偏又不会普曲，这着实叫人头疼。 没有其他办法，到时只能自己亲自配乐了。自从失了凤鸣琴，其他琴抚着都不顺手，看来还得好好挑一架回来才行，毕竟是要靠它吃饭的。 带着姚影晃晃悠悠来到天凌城最大的琴行“天音琴行”，一眼扫过，上百架琴工整陈列着。 姚影冲掌柜的道：“老板，把最好的琴拿出来让我家主子瞧瞧。” 这样的口气，直叫人拿眼睛“唰唰”往他俩身上瞧，主仆二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主人手持折扇，头戴玉冠，风度翩翩，随从腰挂配剑，嘴角微扬。 掌柜的更是吃不准这二人来头，捧着笑脸道：“二位公子，鄙店所有的琴均已摆在这里，不知二位看中哪一架？看中了小的可以取来让您试下音。” “那便有劳您将＇芳离＇取来，让我试试？”据说“芳离琴”是这天凌城的名琴之一，小语便有心来寻。 掌柜的闻言不见喜色，反而为难道：“这位公子真是有眼光，只是这＇芳离琴＇已被人定下，今日便会被取走，您看看其他的琴可好？” 这么巧？小语不禁好奇：“是何人定下了？” “是我。”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且看着叫人舒服的脸庞。 “风先生您来啦？”掌柜的忙笑脸迎上。 “风先生？风如月？” 对于有人认识他，风如月并不奇怪：“你是？” 小语向他行礼道：“学生慕容羽。” “是你？！” 五年不见，风如月倒无甚变化，慕容羽从一个小孩子长成了少年，其变化却大了。 跟所有“故人”一样，再次见面，总免不了要被细细打量几圈，小语是习惯了，可姚影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不满道：“你看够了没？” 风如月尴尬笑笑：“多年未见，真是认不出来了。” 小语也回之一笑：“先生倒是没多大变化。” 是时，掌柜的已拿出“芳离琴”架于案上，风如月便邀小语一同试音。 风如月正襟危坐，调试了几下音节，只听琴音“叮咚”悦耳，朝小语微微一笑，双手抚上琴弦，开始弹奏。 琴音一起，小语便感惊讶，这是她当年所弹之曲。宁神细听，一曲《笑傲江湖》从头至尾，竟无一错处！想当初，他只听她弹过一次而已！ 对这人的看法，小语已经有所改变。 一曲终了，风如月充满期待地问道：“如何？” “很好！”小语竖起了大拇指，“先生只听过一次便能记住曲调，而且没弹错一个音，果真不愧为＇第一琴师＇，学生佩服！” 得原作曲之人如此夸赞，风如月很是受用。 小语转念一想，问道：“我最近新作了几首曲子，不知先生听过之后能否普的出曲子？” 风如月神情激动：“吾愿一试！” “好，咱们先换处清净的地方。” 在正式面世之前，还是保持神秘为好。 众看客今日见到传闻中的慕容羽本人，还一饱耳福，听第一乐师弹奏当年名曲，没过多久，天音琴行“奇遇”便传遍全城。 接连数天，天凌城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一个神秘人物——慕容羽。之所以说他神秘，原因在于无人知晓其来历，除了与徐府公子有点交情，不见他与其他人有所来往。 五年前一举成名之后，悄然消失，直到最近才又出现在二皇子设下的酒宴上，见识过其长相与文采之人无不惊叹，无缘得见之人更是对这少年天才充满好奇。 与此同时，运河边一座外观普通的茶楼内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大规模改造。 作男装打扮的姚叶，依照慕容妍（哦，现在应该叫小语了）给出的图纸，一丝不苟地监督着。从材料的采办，到人工的招聘，再到工程的进度，无一假手于人，凡事亲历亲为。 这样的女子绝对胜过许多男子，小语观察几日后便放心将事情都交由她做，自己则关起门来仔细规划起以后的路来。 既然舍弃了“慕容妍”这个身份，便无再仰仗慕王府半分的道理，日后当自力更生才是。 想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姿容不凡，外加继承了中华几千年智慧当中的一部分，定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如此想着，小语顿觉斗志昂扬。 小语所需人手已离开落凤山庄，陆续到达天凌城，其中有善歌舞的少女十人，乐师四人，还有莱长老也被请来专门制作中间的大舞台，姚老先生为她训练的近身卫队，小语只留了八人在山庄内外守着，其余人等均被召来天凌城。 正是大展拳脚之际，还是用自己人比较放心。 所有包间的装修已完成，剩下的工程才是最难的。 莱长老拿着小语画出的图纸细细研究着，不时开口询问几句。 “这机关如此复杂，不知庄主如何想到的？” 武侠电视剧加上现代的舞台设计，再结合现时的工艺技术，才得出的呗！但话又不能这么说。 “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我看着比较新奇便记了下来，”小语打着马虎眼儿，“莱长老可否做的出来？” “呃，有点难度，不过只要给我时间，不说能做到十成，做到*成是没问题的。” “那好，您就慢慢做着，下月十五之前做好就行。”叫人家慢慢来，却给他下了死命令。 莱长老心里稍一盘算，应道：“请庄主放心，老夫一定会如期完成，决不会误了庄主大事！” “如此甚好！” 场地的问题已解决，接下来便是人员培训了。 这些经过挑选的少女，舞蹈功底均不差，小语就着她们原来的舞步，穿插了些新的动作进去，使其更加新颖又不失原味。 女孩子们都排练的很开心，学的也很起劲，几场下来，几乎都能掌握住要领。 只是那几个乐师，小语不甚满意，原来的曲子配不了经她改过的舞蹈，她哼出来的曲子他们也只记的七七八八，演奏起来有一段没一段的，煞是难听。可小语偏偏又不会普曲，这着实叫人头疼。 没有其他办法，到时只能自己亲自配乐了。自从失了凤鸣琴，其他琴抚着都不顺手，看来还得好好挑一架回来才行，毕竟是要靠它吃饭的。 带着姚影晃晃悠悠来到天凌城最大的琴行“天音琴行”，一眼扫过，上百架琴工整陈列着。 姚影冲掌柜的道：“老板，把最好的琴拿出来让我家主子瞧瞧。” 这样的口气，直叫人拿眼睛“唰唰”往他俩身上瞧，主仆二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主人手持折扇，头戴玉冠，风度翩翩，随从腰挂配剑，嘴角微扬。 掌柜的更是吃不准这二人来头，捧着笑脸道：“二位公子，鄙店所有的琴均已摆在这里，不知二位看中哪一架？看中了小的可以取来让您试下音。” “那便有劳您将＇芳离＇取来，让我试试？”据说“芳离琴”是这天凌城的名琴之一，小语便有心来寻。 掌柜的闻言不见喜色，反而为难道：“这位公子真是有眼光，只是这＇芳离琴＇已被人定下，今日便会被取走，您看看其他的琴可好？” 这么巧？小语不禁好奇：“是何人定下了？” “是我。”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且看着叫人舒服的脸庞。 “风先生您来啦？”掌柜的忙笑脸迎上。 “风先生？风如月？” 对于有人认识他，风如月并不奇怪：“你是？” 小语向他行礼道：“学生慕容羽。” “是你？！” 五年不见，风如月倒无甚变化，慕容羽从一个小孩子长成了少年，其变化却大了。 跟所有“故人”一样，再次见面，总免不了要被细细打量几圈，小语是习惯了，可姚影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不满道：“你看够了没？” 风如月尴尬笑笑：“多年未见，真是认不出来了。” 小语也回之一笑：“先生倒是没多大变化。” 是时，掌柜的已拿出“芳离琴”架于案上，风如月便邀小语一同试音。 风如月正襟危坐，调试了几下音节，只听琴音“叮咚”悦耳，朝小语微微一笑，双手抚上琴弦，开始弹奏。 琴音一起，小语便感惊讶，这是她当年所弹之曲。宁神细听，一曲《笑傲江湖》从头至尾，竟无一错处！想当初，他只听她弹过一次而已！ 对这人的看法，小语已经有所改变。 一曲终了，风如月充满期待地问道：“如何？” “很好！”小语竖起了大拇指，“先生只听过一次便能记住曲调，而且没弹错一个音，果真不愧为＇第一琴师＇，学生佩服！” 得原作曲之人如此夸赞，风如月很是受用。 小语转念一想，问道：“我最近新作了几首曲子，不知先生听过之后能否普的出曲子？” 风如月神情激动：“吾愿一试！” “好，咱们先换处清净的地方。” 在正式面世之前，还是保持神秘为好。 众看客今日见到传闻中的慕容羽本人，还一饱耳福，听第一乐师弹奏当年名曲，没过多久，天音琴行“奇遇”便传遍全城。 第二十二章 转角馄饨 披着星光，小语主仆二人漫步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民居早已关了门户点起了灯，商家亦开始准备打烊。 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小语只觉心情舒畅，困扰多日的难题总算是解决了，接下来便是招人了。 姚影捧着一叠乐谱乐不可支，那风如月还真是个乐痴！主子动动口，他三两下便能把曲谱出来，没付他分文，他却如获至宝般欣喜。 巷子深处飘来阵阵香味,引得馋虫出来作祟。 小语寻着香味快步朝巷子里面走去：“是什么这么香？” 狭长巷子尽头，竟有一块空地，墙边搭了个棚子，棚子里摆着几张桌椅，桌边零星坐着几个人，锅里冒着腾腾热气，一老翁不时从锅里捞起一碗馄饨送到客人面前。 原来是“转角馄饨”！ 小语招呼着姚影，寻了张空桌坐下。 看这架势，姚影便知道自家主子这是馋了，开口叫道：“老板，来碗馄饨。” “来两碗！”小语补充着。 “好咧——”老人声音洪亮，语气轻快。 小语指了指身旁，冲姚影笑道：“坐，你也该饿了，咱们吃了再回去。” 姚影一愣，原来另一碗是给她叫的？起先还暗笑主子能吃来着…… 见姚影神情别扭，小语催道：“快坐下吧，总这么站着不累么？” “主子，这样不合适。”姚影恭敬道。 “在外头就不要这么拘谨了，咱们随便点。” 姚影感到身上一阵阵热浪袭过……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嗓音：“你这个穷光蛋，交不出房租就别想再住，拿上你那些破书马上给我搬出去！” 接着就是“砰”的关门声，一声长叹随之传来，一个人影缓缓从暗影中走出，想必就是那刚刚被赶之人。 “客官，您的馄饨。”老翁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馄饨。 闻到香味，小语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夹起一颗馄饨呼呼吹着气，预计凉的差不多时，便一口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赞道：“唔，真好吃！” 见姚影还是站着不动，小语又催道：“影儿，你快吃啊？难不成要我喂你？” 姚影一听，连忙坐下低头认真吃起来。 “这样才对嘛！”小语满意笑笑。 一碗馄饨在猛烈的攻势下，没多久便被消灭殆尽，直到将汤也喝完，那碗见了底，小语才停了筷，心满意足地擦着嘴巴。 一抬头，撞上一道探询的目光，见小语发现了他，那人显得有些局促，抱着包袱急忙转身欲走。 “等等！”小语急道，难道他就是那个被赶出门的人？ 那人闻言驻足，小语起身绕到他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此人正是慕王爷寿辰那天看出《八仙贺寿图》与众不同之处的人，只是以他的才华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在下公孙贺。”公孙贺看着眼前这张有点熟悉的脸，略有疑惑。 小语指指他怀里的包袱：“你这是要去哪儿？” 公孙贺不自然道：“在下……在下得另寻个住处。” 小语想也不想便开口：“这大晚上的，上哪儿寻去？不如就先去我那里暂住吧。” 姚影不知主子是何用意，想阻止却又不敢。 公孙贺亦是对这初次见面之人的热情，有些吃不消：“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小语抱拳道：“在下慕容羽。” “原来是你！”可为何看着跟二郡主有点像？ 觉出他眼中的异样，小语清了下嗓子，接着道：“慕王爷寿辰上之事我已听说，我现在正缺人手，不知你可愿来帮忙？” “公子看的上在下，实乃荣幸至极。”公孙贺诚恳道，“只是，公子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这个嘛，到时再说吧！” 姚影嘴角直抽，这个主子连要人家做什么都还没想好，就先把人给雇下了…… 结了账，三人便往回走，小语在前，姚影紧随其后，公孙贺则背着他那些宝贝书籍不远不近地跟着。 刚拐出巷口，一个人影忽然蹿出，小语吓得直往后跳，待到看清来人是谁，小语按着“突突”跳起的心脏喊道：“徐逸之，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徐逸之的声音却是比她的更大：“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这些天光顾着筹划未来，倒是把这位大债主给忘了，小语挠挠脑袋。 “影儿，你们先回去。” “是。”得了指示，姚影不敢怠慢，带着公孙贺速速离去。 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不见，小语才故作生气道：“怎么，你还真怕我卷了你的钱逃走不成？” 徐逸之脸色愈发难看，二话不说，将小语紧紧拥入怀中。 小语僵硬着身子，半晌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也不怕人笑话！” 徐逸之深吸一口气，终是将她放开。 小语关切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为何今天举止如此反常？ 夜幕下，她的双眼仿佛是偷跑入人间的星星，晶莹明亮，叫人在不知不觉中深深**！ 徐逸之放柔了声音：“以后不管到哪里，要做什么都告诉我好吗？你不是一个人。” 这家伙今天肯定吃错药了，不然怎会如此奇怪？ 见她不回答，徐逸之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深情道：“答应我，好不好？” 小语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连点头：“好，好。” 从他的魔爪下逃脱之后，才记起问：“为什么？” 徐逸之笑而不语，既然她现在没事，既然她已经答应了他，那么他也就放心了…… 看着徐逸之脸上隐约露出的笑意，小语暗悔自己一时不慎，上了他的当。这也不能怪她啊，这家伙平时不是这样的呀？莫非真有什么事他不肯说？ 一路走着，两人各怀心思，竟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小语双脚不争气，寻了处台阶坐下：“我走不动了，先歇会儿。”跑了一整天，确实是累了， 徐逸之挨着她坐下，仰望着星空。 “慕王爷寿辰那天发生了何事？为何从那晚之后你便消失了？” “我哪有消失？只不过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没空去找你。” “忙些什么？” “这个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 小语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实情：“那晚……我跟慕王府断绝了关系……” 乍听之下，徐逸之颇感震惊，然而看到眼前之人一脸平静，便也释然。是啊，她从来不为“慕容妍”而活！ 披着星光，小语主仆二人漫步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民居早已关了门户点起了灯，商家亦开始准备打烊。 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小语只觉心情舒畅，困扰多日的难题总算是解决了，接下来便是招人了。 姚影捧着一叠乐谱乐不可支，那风如月还真是个乐痴！主子动动口，他三两下便能把曲谱出来，没付他分文，他却如获至宝般欣喜。 巷子深处飘来阵阵香味,引得馋虫出来作祟。 小语寻着香味快步朝巷子里面走去：“是什么这么香？” 狭长巷子尽头，竟有一块空地，墙边搭了个棚子，棚子里摆着几张桌椅，桌边零星坐着几个人，锅里冒着腾腾热气，一老翁不时从锅里捞起一碗馄饨送到客人面前。 原来是“转角馄饨”！ 小语招呼着姚影，寻了张空桌坐下。 看这架势，姚影便知道自家主子这是馋了，开口叫道：“老板，来碗馄饨。” “来两碗！”小语补充着。 “好咧——”老人声音洪亮，语气轻快。 小语指了指身旁，冲姚影笑道：“坐，你也该饿了，咱们吃了再回去。” 姚影一愣，原来另一碗是给她叫的？起先还暗笑主子能吃来着…… 见姚影神情别扭，小语催道：“快坐下吧，总这么站着不累么？” “主子，这样不合适。”姚影恭敬道。 “在外头就不要这么拘谨了，咱们随便点。” 姚影感到身上一阵阵热浪袭过……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嗓音：“你这个穷光蛋，交不出房租就别想再住，拿上你那些破书马上给我搬出去！” 接着就是“砰”的关门声，一声长叹随之传来，一个人影缓缓从暗影中走出，想必就是那刚刚被赶之人。 “客官，您的馄饨。”老翁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馄饨。 闻到香味，小语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夹起一颗馄饨呼呼吹着气，预计凉的差不多时，便一口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赞道：“唔，真好吃！” 见姚影还是站着不动，小语又催道：“影儿，你快吃啊？难不成要我喂你？” 姚影一听，连忙坐下低头认真吃起来。 “这样才对嘛！”小语满意笑笑。 一碗馄饨在猛烈的攻势下，没多久便被消灭殆尽，直到将汤也喝完，那碗见了底，小语才停了筷，心满意足地擦着嘴巴。 一抬头，撞上一道探询的目光，见小语发现了他，那人显得有些局促，抱着包袱急忙转身欲走。 “等等！”小语急道，难道他就是那个被赶出门的人？ 那人闻言驻足，小语起身绕到他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此人正是慕王爷寿辰那天看出《八仙贺寿图》与众不同之处的人，只是以他的才华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在下公孙贺。”公孙贺看着眼前这张有点熟悉的脸，略有疑惑。 小语指指他怀里的包袱：“你这是要去哪儿？” 公孙贺不自然道：“在下……在下得另寻个住处。” 小语想也不想便开口：“这大晚上的，上哪儿寻去？不如就先去我那里暂住吧。” 姚影不知主子是何用意，想阻止却又不敢。 公孙贺亦是对这初次见面之人的热情，有些吃不消：“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小语抱拳道：“在下慕容羽。” “原来是你！”可为何看着跟二郡主有点像？ 觉出他眼中的异样，小语清了下嗓子，接着道：“慕王爷寿辰上之事我已听说，我现在正缺人手，不知你可愿来帮忙？” “公子看的上在下，实乃荣幸至极。”公孙贺诚恳道，“只是，公子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这个嘛，到时再说吧！” 姚影嘴角直抽，这个主子连要人家做什么都还没想好，就先把人给雇下了…… 结了账，三人便往回走，小语在前，姚影紧随其后，公孙贺则背着他那些宝贝书籍不远不近地跟着。 刚拐出巷口，一个人影忽然蹿出，小语吓得直往后跳，待到看清来人是谁，小语按着“突突”跳起的心脏喊道：“徐逸之，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徐逸之的声音却是比她的更大：“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这些天光顾着筹划未来，倒是把这位大债主给忘了，小语挠挠脑袋。 “影儿，你们先回去。” “是。”得了指示，姚影不敢怠慢，带着公孙贺速速离去。 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不见，小语才故作生气道：“怎么，你还真怕我卷了你的钱逃走不成？” 徐逸之脸色愈发难看，二话不说，将小语紧紧拥入怀中。 小语僵硬着身子，半晌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也不怕人笑话！” 徐逸之深吸一口气，终是将她放开。 小语关切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为何今天举止如此反常？ 夜幕下，她的双眼仿佛是偷跑入人间的星星，晶莹明亮，叫人在不知不觉中深深**！ 徐逸之放柔了声音：“以后不管到哪里，要做什么都告诉我好吗？你不是一个人。” 这家伙今天肯定吃错药了，不然怎会如此奇怪？ 见她不回答，徐逸之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深情道：“答应我，好不好？” 小语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连点头：“好，好。” 从他的魔爪下逃脱之后，才记起问：“为什么？” 徐逸之笑而不语，既然她现在没事，既然她已经答应了他，那么他也就放心了…… 看着徐逸之脸上隐约露出的笑意，小语暗悔自己一时不慎，上了他的当。这也不能怪她啊，这家伙平时不是这样的呀？莫非真有什么事他不肯说？ 一路走着，两人各怀心思，竟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小语双脚不争气，寻了处台阶坐下：“我走不动了，先歇会儿。”跑了一整天，确实是累了， 徐逸之挨着她坐下，仰望着星空。 “慕王爷寿辰那天发生了何事？为何从那晚之后你便消失了？” “我哪有消失？只不过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没空去找你。” “忙些什么？” “这个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 小语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实情：“那晚……我跟慕王府断绝了关系……” 乍听之下，徐逸之颇感震惊，然而看到眼前之人一脸平静，便也释然。是啊，她从来不为“慕容妍”而活！ 第二十三章 凤离居 时近中秋，在小语的领导，姚叶的监督，众人的努力下，这座外表看似平常的茶楼，其内部已完全被改变。 这是一座四层建筑，占地六亩，后门连着独立小院，这在天凌城中极为少见，若不是原来东家资金周转困难，急于出手，小语也捡不到这样的大便宜。 原本预算要花四万两买一家像样的茶楼，现在只花了两万两，足足省了一半。也亏了这省下来的钱，在小语跟慕王府决裂之后，装修时才不至没钱买材料。最后，除去所有的开销费用，竟然还有近万两余钱。 经账房先生公孙贺一核算，这头三个月就算没赚钱，也不会饿着这一大票人，于是乎，小语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目标定为先打响招牌站稳脚跟，后再想着赚钱。 这年头，想出名不是什么难事，当年慕容羽不是一不小心就出名了吗？这是因“才”而出名。另一个出名的原因便是“貌”，虽有倾城之貌，但不做考虑。 俗话说打铁要趁热，现在慕容羽势头高涨，那就再帮着造造势。 “听说了吗？慕容羽这月十五要在＇凤离居＇拍卖新作。” “你说的可是运河边正在装修的茶楼？不是还没开业吗？” “就是那家，人家就等着十五那天开业呢！” …… “凤离居”门口赫然贴着一张喜报：本店将于八月十五正式开业，开业当天入场免费，酒水半价，预定从速，客满为止。 本店每月初一、十五两天开门营业，营业时间为酉时至亥时。 酒水半价倒是可以理解，可没听过哪家茶楼要收入场费的，更别说限时限量的。不知这老板是何许人，到底懂不懂经商之道？ 不仅外人无法理解，跟在小语身边的人也无法理解，一个月就两天开门，每天还只开三个时辰，这生意如何做的下去？恐怕迟早会关门大吉！主子毕竟还小，没见过世面，还得好好劝说才是。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光，小语不置可否，淡淡一笑。 已是八月十四，被预定出去的座位不到三成，底下人心惶惶，小语却依旧淡定地品茶赏花。 从凤离居大门一进去，便可看见最里面高高筑起的大舞台。舞台后面是个大更衣间，舞台底下为可容一百二十个座位的大厅，其间，还设两条可供三人并排行走的通道。两侧便是廊道，四道楼梯直通二楼与三楼。这上面两层，被隔成大小、摆设不一的包间共三十六间，二楼包间以花名命名，三楼则以鸟命命名。所有包间加上大厅，整座凤离居可容近四百个座位。如今已有百余人预定，一楼大厅已将近被定完，这个数字，小语已经很满意。 四楼是小语的专属区域，只有一道楼梯与之相通。书房、卧室、更衣室……每间都极宽敞，布置极考究，余下的房间便由姚叶为首的近身卫队自行安排，其余人均被安排在后边的小院内。 “我出去一趟，你们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吩咐下去后，小语便拿着请柬出了门。 首先去的是风如月的住处——风雅居，这次他帮了大忙，请他看演出当是感谢他了。 远远便听得断断续续的琴音，姚影打趣道：“主子，这乐痴又在抚琴呢！” 小语敲了下她额头：“人家可是第一乐师，岂容你这妮子如此嘲笑？” “天下第一？”姚影不以为然，“这天底下除了主子您，谁配的上这称呼？” 小语凤眸一瞪：“休得乱讲。” 姚影吐吐舌头，小跑着前去扣门。 门僮见来人是慕容羽，忙将人迎进门内：“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家先生时常念叨呢！” 小语微微一笑：“风先生都念叨些什么呀？” 门僮挠挠头：“这个小的也学不真切，您还是自个儿去问吧。” 风雅居不愧为“雅居”，亭台楼阁，花鸟水榭，都极尽一个“雅”字，也只有风如月这般人物才能设计出如此雅境。 翠竹荫荫，风如月依旧一身白衫，盘腿坐在草地上，神情专注地抚着琴，这是那天小语哼出的众多曲子其中的一首，听其音，已十分娴熟。 看到慕容羽，琴声嘎然而止。 “可是打扰到先生雅兴了？”小语在他对面坐下。 “哪里哪里，只是未曾料到此时能见到你。”风如月颇感意外。 小语从袖中掏出请柬递给他：“明天晚上，在凤离居有场演出，不知先生可愿赏光？” 风如月接过贴子，疑惑道：“演出？何为演出？” 原来这时候还没这说法啊？ “就是歌舞表演，”小语寻思着如何解释才让人更容易懂，“另外还有几样东西要进行拍卖。” “拍卖？”风如月从一个疑惑到了另一个不解。 “呃，就是一样东西要卖，买的人却很多，那就让大家一起出价，价高者得。” “原来如此，倒是别开生面。”风如月这才有些明白。 “我已定了好位置给先生，先生可一定别迟喽。”“好，我定会准时前去。” 徐府门口，门房一眼便认出了慕容羽，老远便涎着脸迎上去：“公子，我家公子今日在府里，小的带您进去。” “呵，这会眼神倒不差啊？” 那小厮不敢作声，哈着腰在前头带路。 不愧为天凌首富的府邸，各式建筑皆气派不凡，其装饰之物无不透着“富贵”二字，只差将廊柱台阶都镀上金子了。 穿过两道回廊，再拐过一个弯，竟是一处清幽所在，绿影葱葱，繁花似锦，相对于整体布局，这里显得“朴素”许多，但只要细看，便能看出这朴素之中的富贵来，整个院子里的东西均不是凡品。 “徐逸之，你在干嘛呢？”不待通报，小语便闯进屋子。 如果时间能倒退，小语发誓，她再也不这么鲁莽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能想到大白天的，这屋内之人，他们，他们…… 床上纠缠的两人像受了惊的小兔，徐逸之慌忙推开压在身上的俏丽丫鬟，那丫鬟则满面娇羞地整理着衣衫。 小语正想退出去，怎料姚影叫道：“徐公子，你这样做怎么对的起我家主子？”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这是？小语狠狠瞪她一眼，回去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徐逸之满脸尴尬，急步上前：“慕容，你听我解释！” 小语瞥了眼满脸委屈，缩在地上啜泣的小美人，心有不忍，道：“徐逸之，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徐逸之气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怎样想不重要，今天只是来给你送请柬的，”小语将东西塞到他手中，“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吗？明天便可知晓，当然，如果你想带上谁一起，也没关系，那里位子多的是。” 说完，又看了一眼那哀怨的小模样，心里冷笑一声，带着姚影离开。 她竟毫不在意？徐逸之心中空空，片刻之后，双拳紧紧握起，狠厉的眼神扫过地上之人…… 时近中秋，在小语的领导，姚叶的监督，众人的努力下，这座外表看似平常的茶楼，其内部已完全被改变。 这是一座四层建筑，占地六亩，后门连着独立小院，这在天凌城中极为少见，若不是原来东家资金周转困难，急于出手，小语也捡不到这样的大便宜。 原本预算要花四万两买一家像样的茶楼，现在只花了两万两，足足省了一半。也亏了这省下来的钱，在小语跟慕王府决裂之后，装修时才不至没钱买材料。最后，除去所有的开销费用，竟然还有近万两余钱。 经账房先生公孙贺一核算，这头三个月就算没赚钱，也不会饿着这一大票人，于是乎，小语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目标定为先打响招牌站稳脚跟，后再想着赚钱。 这年头，想出名不是什么难事，当年慕容羽不是一不小心就出名了吗？这是因“才”而出名。另一个出名的原因便是“貌”，虽有倾城之貌，但不做考虑。 俗话说打铁要趁热，现在慕容羽势头高涨，那就再帮着造造势。 “听说了吗？慕容羽这月十五要在＇凤离居＇拍卖新作。” “你说的可是运河边正在装修的茶楼？不是还没开业吗？” “就是那家，人家就等着十五那天开业呢！” …… “凤离居”门口赫然贴着一张喜报：本店将于八月十五正式开业，开业当天入场免费，酒水半价，预定从速，客满为止。 本店每月初一、十五两天开门营业，营业时间为酉时至亥时。 酒水半价倒是可以理解，可没听过哪家茶楼要收入场费的，更别说限时限量的。不知这老板是何许人，到底懂不懂经商之道？ 不仅外人无法理解，跟在小语身边的人也无法理解，一个月就两天开门，每天还只开三个时辰，这生意如何做的下去？恐怕迟早会关门大吉！主子毕竟还小，没见过世面，还得好好劝说才是。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光，小语不置可否，淡淡一笑。 已是八月十四，被预定出去的座位不到三成，底下人心惶惶，小语却依旧淡定地品茶赏花。 从凤离居大门一进去，便可看见最里面高高筑起的大舞台。舞台后面是个大更衣间，舞台底下为可容一百二十个座位的大厅，其间，还设两条可供三人并排行走的通道。两侧便是廊道，四道楼梯直通二楼与三楼。这上面两层，被隔成大小、摆设不一的包间共三十六间，二楼包间以花名命名，三楼则以鸟命命名。所有包间加上大厅，整座凤离居可容近四百个座位。如今已有百余人预定，一楼大厅已将近被定完，这个数字，小语已经很满意。 四楼是小语的专属区域，只有一道楼梯与之相通。书房、卧室、更衣室……每间都极宽敞，布置极考究，余下的房间便由姚叶为首的近身卫队自行安排，其余人均被安排在后边的小院内。 “我出去一趟，你们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吩咐下去后，小语便拿着请柬出了门。 首先去的是风如月的住处——风雅居，这次他帮了大忙，请他看演出当是感谢他了。 远远便听得断断续续的琴音，姚影打趣道：“主子，这乐痴又在抚琴呢！” 小语敲了下她额头：“人家可是第一乐师，岂容你这妮子如此嘲笑？” “天下第一？”姚影不以为然，“这天底下除了主子您，谁配的上这称呼？” 小语凤眸一瞪：“休得乱讲。” 姚影吐吐舌头，小跑着前去扣门。 门僮见来人是慕容羽，忙将人迎进门内：“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家先生时常念叨呢！” 小语微微一笑：“风先生都念叨些什么呀？” 门僮挠挠头：“这个小的也学不真切，您还是自个儿去问吧。” 风雅居不愧为“雅居”，亭台楼阁，花鸟水榭，都极尽一个“雅”字，也只有风如月这般人物才能设计出如此雅境。 翠竹荫荫，风如月依旧一身白衫，盘腿坐在草地上，神情专注地抚着琴，这是那天小语哼出的众多曲子其中的一首，听其音，已十分娴熟。 看到慕容羽，琴声嘎然而止。 “可是打扰到先生雅兴了？”小语在他对面坐下。 “哪里哪里，只是未曾料到此时能见到你。”风如月颇感意外。 小语从袖中掏出请柬递给他：“明天晚上，在凤离居有场演出，不知先生可愿赏光？” 风如月接过贴子，疑惑道：“演出？何为演出？” 原来这时候还没这说法啊？ “就是歌舞表演，”小语寻思着如何解释才让人更容易懂，“另外还有几样东西要进行拍卖。” “拍卖？”风如月从一个疑惑到了另一个不解。 “呃，就是一样东西要卖，买的人却很多，那就让大家一起出价，价高者得。” “原来如此，倒是别开生面。”风如月这才有些明白。 “我已定了好位置给先生，先生可一定别迟喽。”“好，我定会准时前去。” 徐府门口，门房一眼便认出了慕容羽，老远便涎着脸迎上去：“公子，我家公子今日在府里，小的带您进去。” “呵，这会眼神倒不差啊？” 那小厮不敢作声，哈着腰在前头带路。 不愧为天凌首富的府邸，各式建筑皆气派不凡，其装饰之物无不透着“富贵”二字，只差将廊柱台阶都镀上金子了。 穿过两道回廊，再拐过一个弯，竟是一处清幽所在，绿影葱葱，繁花似锦，相对于整体布局，这里显得“朴素”许多，但只要细看，便能看出这朴素之中的富贵来，整个院子里的东西均不是凡品。 “徐逸之，你在干嘛呢？”不待通报，小语便闯进屋子。 如果时间能倒退，小语发誓，她再也不这么鲁莽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能想到大白天的，这屋内之人，他们，他们…… 床上纠缠的两人像受了惊的小兔，徐逸之慌忙推开压在身上的俏丽丫鬟，那丫鬟则满面娇羞地整理着衣衫。 小语正想退出去，怎料姚影叫道：“徐公子，你这样做怎么对的起我家主子？”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这是？小语狠狠瞪她一眼，回去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徐逸之满脸尴尬，急步上前：“慕容，你听我解释！” 小语瞥了眼满脸委屈，缩在地上啜泣的小美人，心有不忍，道：“徐逸之，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徐逸之气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怎样想不重要，今天只是来给你送请柬的，”小语将东西塞到他手中，“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吗？明天便可知晓，当然，如果你想带上谁一起，也没关系，那里位子多的是。” 说完，又看了一眼那哀怨的小模样，心里冷笑一声，带着姚影离开。 她竟毫不在意？徐逸之心中空空，片刻之后，双拳紧紧握起，狠厉的眼神扫过地上之人…… 第二十四章 开业 八月十五，天朗气清，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凤离居门前象征性地点燃了几串鞭炮，便关起门来。 这哪有半点做生意的样子？从没见过哪个商家开业会这般敷衍了事，路人不禁好奇，这老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有好事者，环抱双臂蹲在凤离居门口观察起来。 当然，凤离居这一怪异行径，没多会儿又传遍了整个天凌城…… 日头已没了夏日的毒辣，在人们好奇、质疑、期待……诸多情绪之中，酉时前半个时辰，凤离居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等了许久的人迫不及待鱼贯而入，现场又多了一批临时定座的人。 得到消息，早先已定了位子的人亦纷纷赶来，一时间，凤离居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很快，位子便被坐去了大半，这完全出乎姚叶他们的意料，幸好主子早有吩咐，否则早就手忙脚乱了。原本还嫌多的男女侍应，照这情形看来，只怕还不够用。 在众人的好奇与期盼中，酉时如期而至。乐器声响起，两列华衣少女由两侧款款步上舞台，动作整齐地朝众人行礼：“各位有礼了。” 嘈杂之声立消，目光纷纷投向舞台。 少女们皆莞尔一笑，各自站好位子，摆出姿势，准备起舞。 小语待在四楼，一直观察着楼下的情况，不时瞟一眼二楼正对舞台的包间木兰厅，邀请之人尚未到达，便吩咐过一柱香之后再关门，如果到时人还未到，那就不管他了，总不能为了他而坏了规矩。 “这个徐逸之，倒跟我摆起架子来了！看看你隔壁包间的风如月，早早就来了。”小语不满地想着。 “主子，三楼百灵厅的客人看着可疑。”作为安全防卫部门一把手的姚叶，可谓尽职尽责，眼睛不漏过一个地方，更不漏过一个人。 小语朝木兰厅正上方的包间看去，只见窗户紧闭，里面情况如何，却不得而知：“盯紧点。” “是！” 酉时一刻，徐逸之出现在门口，另外还带来了两个人：凌天彻与凌欢。 这还差不多！小语勾起嘴角。 姚影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见主子等的人已到，便提醒着：“主子，该换装了。” 今晚的重头戏尚需小语亲自出马，再瞥了眼百灵厅，便朝专用更衣室而去。 今晚的第一支舞已结束，看客皆觉新奇。 少女们款步退下之后，公孙贺站上了舞台，这个被临时**出来的“主持人”，面对黑压压的一票人，强作镇定，按照小语写给他的台词，似模似样地致着开幕词。 等“欢迎”、“感谢”之类的说完之后，又是一轮舞曲，底下之人兴趣渐浓。 待到舞曲歇下，舞台上多出了一张方桌，桌上摆着柄木锤。公孙贺站在桌后，右侧为两个容貌清丽的少女，手捧卷轴。 公孙贺向众人介绍道：“慕容羽慕容公子，几年来于各地游历，去过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事物，只是每到月圆之时，总会想念远方的亲人，故便有了这一作。” 众人顺着公孙贺所指，望向台上少女手中的卷轴，少女会意，一人握住卷柄，一人将其小心展开。 公孙贺朗声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休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红婵娟。 随着公孙贺清朗的声音，两位少女捧着字帖在舞台上展示一圈，复又站回原位。 “慕容公子所书，字体皆独特，这首词便是用这种字体写成。”公孙贺继续介绍着，“他将其命名为＇楷书＇。” 楷书？在座哗然，议论纷纭，但多数为赞美之词。 公孙贺乘机道：“此乃今晚第一件拍卖品，在座各位若是喜欢，可以参与竞拍，起拍价五百两。” 音刚落，便有人举手喊道：“我出一千两！” 马上就有人不甘落后，喊道：“一千五百两！” 木兰厅内，凌欢听着一次高过一次的叫价，不屑道：“不就几个破字吗，能值这么多钱？” 一旁的徐逸之顾自品着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凌天彻瞅他一眼，又看看凌欢，揶揄道：“若哪天欢儿你成为天凌城第一才女，自然也会有人争相买你的墨宝的。” “才女？我堂堂一个公主，何需这些虚名？”她的高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管如何伪装，都掩饰不住。 “两万两！”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推开百灵厅的窗户，喊道。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如此高价已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三万两！”众人的目光齐齐射向木兰厅，徐逸之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五万两！”百灵厅不甘落后。 “六万两！”木兰厅亦不会轻易放手。 凌欢满脸的难以置信，凌天彻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语听闻消息，速差姚影前去阻止徐逸之，还捎去一句话：只许看，不许买！ 此话在徐逸之报出八万两之时带到了他耳中。 “十万两！”百灵厅志在必得。 徐逸之双拳紧握，将到嘴边的报价咽了回去。 底下人久久等不到木兰厅的报价，心中已有数。 公孙贺望着木兰厅，问道：“还有比十万两更高的吗？”没有回音。 “十万两一次，”公孙贺唱道，“十万两二次......十万两三次。”“咚！”公孙贺一锤定音：“成交！” 凌欢好奇地盯着徐逸之：“逸之哥哥，那个侍女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你就是听了她的话才放弃的，对不对？” 徐逸之嘴唇紧抿，沉默不语。 凌天彻则欣赏起面前之人，心有不甘却在那里强撑的表情。 八月十五，天朗气清，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凤离居门前象征性地点燃了几串鞭炮，便关起门来。 这哪有半点做生意的样子？从没见过哪个商家开业会这般敷衍了事，路人不禁好奇，这老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有好事者，环抱双臂蹲在凤离居门口观察起来。 当然，凤离居这一怪异行径，没多会儿又传遍了整个天凌城…… 日头已没了夏日的毒辣，在人们好奇、质疑、期待……诸多情绪之中，酉时前半个时辰，凤离居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等了许久的人迫不及待鱼贯而入，现场又多了一批临时定座的人。 得到消息，早先已定了位子的人亦纷纷赶来，一时间，凤离居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很快，位子便被坐去了大半，这完全出乎姚叶他们的意料，幸好主子早有吩咐，否则早就手忙脚乱了。原本还嫌多的男女侍应，照这情形看来，只怕还不够用。 在众人的好奇与期盼中，酉时如期而至。乐器声响起，两列华衣少女由两侧款款步上舞台，动作整齐地朝众人行礼：“各位有礼了。” 嘈杂之声立消，目光纷纷投向舞台。 少女们皆莞尔一笑，各自站好位子，摆出姿势，准备起舞。 小语待在四楼，一直观察着楼下的情况，不时瞟一眼二楼正对舞台的包间木兰厅，邀请之人尚未到达，便吩咐过一柱香之后再关门，如果到时人还未到，那就不管他了，总不能为了他而坏了规矩。 “这个徐逸之，倒跟我摆起架子来了！看看你隔壁包间的风如月，早早就来了。”小语不满地想着。 “主子，三楼百灵厅的客人看着可疑。”作为安全防卫部门一把手的姚叶，可谓尽职尽责，眼睛不漏过一个地方，更不漏过一个人。 小语朝木兰厅正上方的包间看去，只见窗户紧闭，里面情况如何，却不得而知：“盯紧点。” “是！” 酉时一刻，徐逸之出现在门口，另外还带来了两个人：凌天彻与凌欢。 这还差不多！小语勾起嘴角。 姚影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见主子等的人已到，便提醒着：“主子，该换装了。” 今晚的重头戏尚需小语亲自出马，再瞥了眼百灵厅，便朝专用更衣室而去。 今晚的第一支舞已结束，看客皆觉新奇。 少女们款步退下之后，公孙贺站上了舞台，这个被临时**出来的“主持人”，面对黑压压的一票人，强作镇定，按照小语写给他的台词，似模似样地致着开幕词。 等“欢迎”、“感谢”之类的说完之后，又是一轮舞曲，底下之人兴趣渐浓。 待到舞曲歇下，舞台上多出了一张方桌，桌上摆着柄木锤。公孙贺站在桌后，右侧为两个容貌清丽的少女，手捧卷轴。 公孙贺向众人介绍道：“慕容羽慕容公子，几年来于各地游历，去过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事物，只是每到月圆之时，总会想念远方的亲人，故便有了这一作。” 众人顺着公孙贺所指，望向台上少女手中的卷轴，少女会意，一人握住卷柄，一人将其小心展开。 公孙贺朗声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休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红婵娟。 随着公孙贺清朗的声音，两位少女捧着字帖在舞台上展示一圈，复又站回原位。 “慕容公子所书，字体皆独特，这首词便是用这种字体写成。”公孙贺继续介绍着，“他将其命名为＇楷书＇。” 楷书？在座哗然，议论纷纭，但多数为赞美之词。 公孙贺乘机道：“此乃今晚第一件拍卖品，在座各位若是喜欢，可以参与竞拍，起拍价五百两。” 音刚落，便有人举手喊道：“我出一千两！” 马上就有人不甘落后，喊道：“一千五百两！” 木兰厅内，凌欢听着一次高过一次的叫价，不屑道：“不就几个破字吗，能值这么多钱？” 一旁的徐逸之顾自品着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凌天彻瞅他一眼，又看看凌欢，揶揄道：“若哪天欢儿你成为天凌城第一才女，自然也会有人争相买你的墨宝的。” “才女？我堂堂一个公主，何需这些虚名？”她的高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管如何伪装，都掩饰不住。 “两万两！”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推开百灵厅的窗户，喊道。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如此高价已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三万两！”众人的目光齐齐射向木兰厅，徐逸之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五万两！”百灵厅不甘落后。 “六万两！”木兰厅亦不会轻易放手。 凌欢满脸的难以置信，凌天彻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语听闻消息，速差姚影前去阻止徐逸之，还捎去一句话：只许看，不许买！ 此话在徐逸之报出八万两之时带到了他耳中。 “十万两！”百灵厅志在必得。 徐逸之双拳紧握，将到嘴边的报价咽了回去。 底下人久久等不到木兰厅的报价，心中已有数。 公孙贺望着木兰厅，问道：“还有比十万两更高的吗？”没有回音。 “十万两一次，”公孙贺唱道，“十万两二次......十万两三次。”“咚！”公孙贺一锤定音：“成交！” 凌欢好奇地盯着徐逸之：“逸之哥哥，那个侍女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你就是听了她的话才放弃的，对不对？” 徐逸之嘴唇紧抿，沉默不语。 凌天彻则欣赏起面前之人，心有不甘却在那里强撑的表情。 第二十五章 明月几时有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向大地洒着柔柔的光，静看人生百态。 震惊也好，质疑也罢，该进行的仍按计划进行着。 “慕容公子的这首词，若是普上曲，将之唱出，不知会有怎样的意境？” 公孙贺的话成功引起场内之人的兴趣。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身着白纱的女子从大厅上空飞过，宛如一只动作轻盈的小鸟。所过之处，落下阵阵清香，是什么？小小花朵落于桌面，撒于身上——原来是桂花！ 小语怀抱兔子，稳稳落于台上，姿势优雅。 舞台已换上广寒宫的布景，李刚砍的树上挂了秋千。 小语几个旋身，轻巧斜坐在秋千上，抬起玉手顺着白兔的毛。 因其面上覆着白纱，又侧脸对人，众人皆看不清其容貌，单看那双露出的美目，料想定是个绝色。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不时发出一声声脆响，头梳飞仙髻，真真有点儿“仙气”。 前奏悠然响起，众人敛神。 “等等！”一道男声划过。 琴声嘎然而止，众人侧目，暗道竟有人来砸场子？ 海棠厅内的风如月，素来不是哗众取宠之辈，适才那一声喝自己亦未料到，只是听出这首曲子乃前些日子慕容羽让他所普，如今却叫个二流乐师为这仙子般的人儿伴奏，觉得这不仅是对慕容羽的不尊重，更是对台上之人的亵渎。 “不知风先生有何见教？”公孙贺出来打圆场。 风如月步出包间，对上台上之人的明眸：“恕风某冒昧，不知可否让风某替姑娘伴奏？” 还真是个乐痴！小语笑道：“那便有劳风先生了！” 底下之人惊奇不已，似乎第一乐师与这凤离居颇有渊源？ 就连徐逸之也不清楚，何以风先生会弹这首曲子？ 台上已置了琴，风如月在小语对面坐下，两人相视一眼，风如月便开始专注地拨弄起琴弦。 伴随着曲调，清丽如出谷黄莺般的歌声传遍整座凤离居，冲进众人耳朵，撞入众人心房。 原来还有如此动人的歌喉，原来还有如此美妙的乐曲！ 好词，好曲，好歌！ 众人如痴如醉，目光深深定在白衣女子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没有多余动作，没有丰富表情，只是那样坐着，侧着身子，头微扬，一句一句唱来，却是今夜的焦点。 歌曲是短暂的，纵是再动听，也有唱完的时候。 琴音停下，满座宾客意犹未尽。 小语换了个姿势，腾出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铃铛，垂下眼睑，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开始她的故事。 “在遥远的东方，有个古老的传说。远古时期，天上出现十个太阳，日夜炙烤着大地，使得庄稼树木都被烤焦，土地龟裂，水源干涸，整个大地像是个巨大的火炉。就在世间生灵即将遭遇灭顶之灾时，出现了一位身怀神力之人，名为后羿，他攀上山巅，拉动神弓，一口气射下九个太阳，这才使人间免遭劫难。王母娘娘念其功劳，特赐其一颗不老仙丹，只要将其服下，便能成仙。然而，后羿舍不得自己美貌的妻子嫦娥，便将仙丹藏起，继续与爱妻过着寻常日子。嫦娥却贪恋仙人生活，趁后羿外出之际，偷出仙丹一口服下，飞天而去。她落在离人间最近的月宫里，但是月宫清冷，只有捣药的玉兔相伴。这样日复一日，嫦娥深感寂寞，开始思念尚在凡间的丈夫后羿。而后羿也因思念妻子，在每年的八月十五，都会于院中设案，摆上嫦娥爱吃的香饼，以期爱妻能回来团聚。后来，人们便把每年的八月十五称为‘中秋节’，中秋节当天会做很多‘月饼’，以此来怀念远方的亲人，期待团圆。” 故事讲完，接下来便是小语领舞的“飞天舞”。 舞台上又是一轮精彩绝伦，轻盈的舞步，曼妙的身姿，以及那若隐若现的娇容，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 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生怕错过一个动作。 直至台上主角飘然离去，落回顶楼，不禁伸出手，想挽留住这如仙女般的女子…… 台上布景撤下，换上拍卖道具。 两名侍女手托《嫦娥飞天图》展示于众人。画上嫦娥一身素衣，扬起右手，衣袂飘飘，不见全貌，只露了侧脸，但侧脸看着与适才唱歌之人竟有几分相似！ 徐逸之了然，原来竟是照着自己的样子来画！ 同时了然的，还有另一个人。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公孙贺解说道：“这幅《嫦娥奔月图》为慕容羽所作，这首《嫦娥》亦为慕容公子所题。诸位若有兴趣，可以出价竞拍，起拍价为一千两！” 公孙贺话音刚落，便有人喊价：“两千两！” 马上便有人不甘落后，竞相叫价。 “五千两！” “一万两！” …… 凌天彻看着犹豫不定的徐逸之，试探道：“逸之，若你不便出面，我替你买下如何？” 凌欢抢先道：“不就一幅画么？有何稀奇的？” 徐逸之笑笑：“有些东西，必须要靠自己努力才能得到。” 你怎么会明白？关键在于画中之人！ “十万两！” 众人目光又齐齐射向百灵厅，究竟是何人出手如此阔绰？ 徐逸之隐隐觉得不妙，喊道：“十五万两！” “二十万两！” “二十五万两！” …… 底下一片寂静，又是木兰与百灵两厅之间的角逐。 小语听闻徐逸之又开始叫价，忙遣了人过去阻止，谁知那小子这次竟不当一回事，遂又匆忙换了男装朝木兰厅而去。 “五十万两！” 天哪！一幅破画竟被他叫到如此高价？小语哭笑不得。 “徐逸之！”小语气喘吁吁，顾不得包间内还另有两位身份高贵之人，拉过徐逸之，问道，“不是让你别掺和吗？怎地越叫越高？”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画。”徐逸之小心解释着。 “你若是喜欢，我改天画几幅送你便是，何苦花这冤枉钱？再说，我想知道的是画作的真实价值，而不是被刻意虚抬的！” “可我就喜欢这幅。” “你……”小语气结，真是死脑筋！仗着家里老子有钱是吧？ “死心眼儿，爱咋咋地吧！”丢下这么一句，小语便气呼呼地走了，完全忘了那个皇子和公主。 自从出生以来，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凌欢气道：“她简直是目中无人！哥哥，你一定要治她的罪，也好叫她长长记性！” 徐逸之闻言，冷冷道：“公主若是对慕容有何不满，现在便可离开。” “逸之哥哥，你为了那样一个不懂礼数的丫头竟对我如此说话？”徐逸之从来不曾对她这般冷淡，都是因为那个臭丫头！ “欢儿，你说的那个丫头是慕容羽吗？”听到这里，凌天彻已心知肚明，但他就是想听徐逸之亲口给他解释一下原委。 徐逸之似未听出其话中的调侃意味，笑道：“你应该知道的。” 凌欢却是被气的不轻，拉着凌天彻撒娇：“哥哥......” “六十万两！”百灵厅继续喊价。 “八十万两！”徐逸之志在必得，放眼整个大兴王朝，徐家的财力有几人能比的上？ “一百万两！”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向大地洒着柔柔的光，静看人生百态。 震惊也好，质疑也罢，该进行的仍按计划进行着。 “慕容公子的这首词，若是普上曲，将之唱出，不知会有怎样的意境？” 公孙贺的话成功引起场内之人的兴趣。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身着白纱的女子从大厅上空飞过，宛如一只动作轻盈的小鸟。所过之处，落下阵阵清香，是什么？小小花朵落于桌面，撒于身上——原来是桂花！ 小语怀抱兔子，稳稳落于台上，姿势优雅。 舞台已换上广寒宫的布景，李刚砍的树上挂了秋千。 小语几个旋身，轻巧斜坐在秋千上，抬起玉手顺着白兔的毛。 因其面上覆着白纱，又侧脸对人，众人皆看不清其容貌，单看那双露出的美目，料想定是个绝色。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不时发出一声声脆响，头梳飞仙髻，真真有点儿“仙气”。 前奏悠然响起，众人敛神。 “等等！”一道男声划过。 琴声嘎然而止，众人侧目，暗道竟有人来砸场子？ 海棠厅内的风如月，素来不是哗众取宠之辈，适才那一声喝自己亦未料到，只是听出这首曲子乃前些日子慕容羽让他所普，如今却叫个二流乐师为这仙子般的人儿伴奏，觉得这不仅是对慕容羽的不尊重，更是对台上之人的亵渎。 “不知风先生有何见教？”公孙贺出来打圆场。 风如月步出包间，对上台上之人的明眸：“恕风某冒昧，不知可否让风某替姑娘伴奏？” 还真是个乐痴！小语笑道：“那便有劳风先生了！” 底下之人惊奇不已，似乎第一乐师与这凤离居颇有渊源？ 就连徐逸之也不清楚，何以风先生会弹这首曲子？ 台上已置了琴，风如月在小语对面坐下，两人相视一眼，风如月便开始专注地拨弄起琴弦。 伴随着曲调，清丽如出谷黄莺般的歌声传遍整座凤离居，冲进众人耳朵，撞入众人心房。 原来还有如此动人的歌喉，原来还有如此美妙的乐曲！ 好词，好曲，好歌！ 众人如痴如醉，目光深深定在白衣女子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没有多余动作，没有丰富表情，只是那样坐着，侧着身子，头微扬，一句一句唱来，却是今夜的焦点。 歌曲是短暂的，纵是再动听，也有唱完的时候。 琴音停下，满座宾客意犹未尽。 小语换了个姿势，腾出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铃铛，垂下眼睑，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开始她的故事。 “在遥远的东方，有个古老的传说。远古时期，天上出现十个太阳，日夜炙烤着大地，使得庄稼树木都被烤焦，土地龟裂，水源干涸，整个大地像是个巨大的火炉。就在世间生灵即将遭遇灭顶之灾时，出现了一位身怀神力之人，名为后羿，他攀上山巅，拉动神弓，一口气射下九个太阳，这才使人间免遭劫难。王母娘娘念其功劳，特赐其一颗不老仙丹，只要将其服下，便能成仙。然而，后羿舍不得自己美貌的妻子嫦娥，便将仙丹藏起，继续与爱妻过着寻常日子。嫦娥却贪恋仙人生活，趁后羿外出之际，偷出仙丹一口服下，飞天而去。她落在离人间最近的月宫里，但是月宫清冷，只有捣药的玉兔相伴。这样日复一日，嫦娥深感寂寞，开始思念尚在凡间的丈夫后羿。而后羿也因思念妻子，在每年的八月十五，都会于院中设案，摆上嫦娥爱吃的香饼，以期爱妻能回来团聚。后来，人们便把每年的八月十五称为‘中秋节’，中秋节当天会做很多‘月饼’，以此来怀念远方的亲人，期待团圆。” 故事讲完，接下来便是小语领舞的“飞天舞”。 舞台上又是一轮精彩绝伦，轻盈的舞步，曼妙的身姿，以及那若隐若现的娇容，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 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生怕错过一个动作。 直至台上主角飘然离去，落回顶楼，不禁伸出手，想挽留住这如仙女般的女子…… 台上布景撤下，换上拍卖道具。 两名侍女手托《嫦娥飞天图》展示于众人。画上嫦娥一身素衣，扬起右手，衣袂飘飘，不见全貌，只露了侧脸，但侧脸看着与适才唱歌之人竟有几分相似！ 徐逸之了然，原来竟是照着自己的样子来画！ 同时了然的，还有另一个人。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公孙贺解说道：“这幅《嫦娥奔月图》为慕容羽所作，这首《嫦娥》亦为慕容公子所题。诸位若有兴趣，可以出价竞拍，起拍价为一千两！” 公孙贺话音刚落，便有人喊价：“两千两！” 马上便有人不甘落后，竞相叫价。 “五千两！” “一万两！” …… 凌天彻看着犹豫不定的徐逸之，试探道：“逸之，若你不便出面，我替你买下如何？” 凌欢抢先道：“不就一幅画么？有何稀奇的？” 徐逸之笑笑：“有些东西，必须要靠自己努力才能得到。” 你怎么会明白？关键在于画中之人！ “十万两！” 众人目光又齐齐射向百灵厅，究竟是何人出手如此阔绰？ 徐逸之隐隐觉得不妙，喊道：“十五万两！” “二十万两！” “二十五万两！” …… 底下一片寂静，又是木兰与百灵两厅之间的角逐。 小语听闻徐逸之又开始叫价，忙遣了人过去阻止，谁知那小子这次竟不当一回事，遂又匆忙换了男装朝木兰厅而去。 “五十万两！” 天哪！一幅破画竟被他叫到如此高价？小语哭笑不得。 “徐逸之！”小语气喘吁吁，顾不得包间内还另有两位身份高贵之人，拉过徐逸之，问道，“不是让你别掺和吗？怎地越叫越高？”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画。”徐逸之小心解释着。 “你若是喜欢，我改天画几幅送你便是，何苦花这冤枉钱？再说，我想知道的是画作的真实价值，而不是被刻意虚抬的！” “可我就喜欢这幅。” “你……”小语气结，真是死脑筋！仗着家里老子有钱是吧？ “死心眼儿，爱咋咋地吧！”丢下这么一句，小语便气呼呼地走了，完全忘了那个皇子和公主。 自从出生以来，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凌欢气道：“她简直是目中无人！哥哥，你一定要治她的罪，也好叫她长长记性！” 徐逸之闻言，冷冷道：“公主若是对慕容有何不满，现在便可离开。” “逸之哥哥，你为了那样一个不懂礼数的丫头竟对我如此说话？”徐逸之从来不曾对她这般冷淡，都是因为那个臭丫头！ “欢儿，你说的那个丫头是慕容羽吗？”听到这里，凌天彻已心知肚明，但他就是想听徐逸之亲口给他解释一下原委。 徐逸之似未听出其话中的调侃意味，笑道：“你应该知道的。” 凌欢却是被气的不轻，拉着凌天彻撒娇：“哥哥......” “六十万两！”百灵厅继续喊价。 “八十万两！”徐逸之志在必得，放眼整个大兴王朝，徐家的财力有几人能比的上？ “一百万两！” 第二十六章 争争不休 一百万两？！若说先前那首词已被拍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价，现在这幅画却是被拍出了天价！而且还没有就此打住的势头。 慕容羽确实是个才子，其画作亦有过人之处，然而值这么高的价钱吗？那出价之人定是个疯子，而且疯的不止一人。 “一百二十万两！” 世事就是如此，有些东西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但在某些人眼中却是无价之宝。 徐逸之之举，是出于朋友间的道义，百灵厅内之人为何这般举动，倒叫小语不解。 “争就争吧，总归最终受益之人还是我！”既然拦不住，就等着收银子吧。 结果，这幅《嫦娥奔月图》被徐逸之以两百万两的天价拍下，这使全场震惊。 请众人品尝过特制的月饼之后，便进入第三轮拍卖。 第三件拍卖品，乍看之下与一般绣品无异，细看之，就会发现其特别之处。 “我看到了两种图案，这是何故？”有人发问。 话一出口，便有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 “真的？”位子稍远的，纷纷站起，踮脚观望。 公孙贺适时为众人解惑：“其实这幅绣品中有三种图案，一眼便能看出的是，一棵繁花盛开的古树，树冠硕大，枝叶繁茂，偶有几片翠绿落叶与粉色花瓣飘落。将其稍稍左移，树下多了位素衣女子的背影，右手抚着树干，头微仰，秀发被风轻轻撩起。另有第三种图案，据绣者介绍，只有有缘之人，机缘巧合之下才能看到，至于是何图案，绣者不曾透露。不知在场各位中，是否有这样一位有缘之人？” 妙哉，妙哉！绣法奇特乃闻所未闻，图案精致乃见所未见，众人的脖子伸得越发长，第三种图案更是惹人遐想。 “起拍价两千两！” 听得这一声宣布，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木兰厅与百灵厅，反应再迟钝的人，现在也能感觉到，今晚就是这两个包间之间的竞争，其他人想争也没这实力。 果然，那两位没叫众人失望，没多会儿便又开始掐架，竞价随之一路狂飚，攀至一百五十万两才停住。 木兰厅内，凌天彻道：“可要先借点银两给你？” “无需劳烦殿下，此次已有收获，这一件不要也罢。” “你倒是容易满足。” 百灵厅里的那位则不同，身上银两不够，又将随从腰包掏空，凑足了数才将这件绣品拍下。 这三件拍卖品中，最让小语费神的当数这第三件，她倒真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有缘人，奈何此人行事低调神秘，小语一直无法得见其真颜。 赚钱的环节已结束，剩下便是纯娱乐，欢歌笑语，直至月上中天，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姚影在小语门口探了不知第几回头，终是忍不住抱怨：“这主子真是越来越贪睡了，这日头都这么高了还不见醒来。” 姚叶横她一眼：“休得胡说，主子的事岂是我们能管的？” “我……” 姚雪见气氛不对，忙插到她们中间，做出禁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主子这段日子着实累的不轻，你们可别把她吵醒了。” 姚影不服气地退到一边，姚叶则表情冷漠地退到另一边。 楼下，公孙贺正忙着指使下人收拾打扫，昨晚开门红，又另得了封红包，众人心情愉悦，做起事来也更加卖力。 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姚磊已回来，附在姚叶耳边低语一阵，便又隐去。 时近午时，小语房间才有了起床的动静，几人忙推门入内，伺候主子更衣洗漱。 姚影手脚麻利，事事抢先，姚雪自动替她打下手，姚叶则候在一旁。 收拾妥当，小语挥了挥手：“你们去弄点吃的过来，叶儿过来帮我梳头发。” “是。”姚影掩下心中不甘，随姚雪掩门出去。 姚叶拿起妆台上的象牙梳，细细顺着主子的青丝，铜镜中的容颜绝美无伦，只是何时开始，少了往日的生气？ “属下无能，没查出昨晚那人的来历。”昨晚人群散去之后，姚叶亲自追踪百灵厅中之人，奈何中途将人跟丢。 小语诧异：“连叶儿你都无法办到？那人果非常人！不急，他还会再来的。” 没有责备，没有处罚，姚叶却自觉惭愧。 “姚果他们传来消息，日前管家姚根偷偷从密道中出来过，但不见与谁接头，也不见其他异常举动。” “哦？”小语勾勾嘴角，“既然他想出来，便让他出来罢。” 姚影姚雪已备好午膳，小语对着一桌平时喜欢的吃食，却无甚胃口，是睡太久的缘故吧？ “影儿，你替我将银子还给徐逸之，”小语不紧不慢地夹着菜，脑子却是闲不住，“雪儿你去请莱长老与公孙贺到书房等我，叶儿去准备笔墨。” “是！”几人领命退出。 设计这样一台晚会不算什么，按照以前生活那个年代的模式稍稍改动即可，难的是拍卖品的制作。 这次借了李白的光，外加对慕容羽的炒作，才拍得高价，那幅绣品却是花了不少心思，幸好，总算没辜负她的一番心血。 只是，往后的拍卖品，不能总借慕容羽的名义吧？就算每次都有徐逸之来助阵，可这也非长久之计，若是叫人知道每次都是被徐逸之以高价拍走，别人不定会怎么想，慕容羽的名号也便不值钱了。 所以，要好好琢磨琢磨才行。现在想来，每月举办两次晚会还是多了，一次至少三件，两次要六件，一年十二个月，就要七十二件，还要编歌舞，哎，这小脑袋里的细胞都不知要牺牲多少个呢！ 昨晚的收入大大出乎意料，不仅将欠款还清，小语的花园别墅也有了着落，之前的猜测惶恐全变成了信服崇敬，更重要的是：她出名了。 慕容羽因字画被拍出天价，身价自然水涨船高。 而凤离居中有位“月桂仙子”，能歌善舞，神秘难测，引人遐想。 凤离居也因着这俩人及其迥异风格，名声大噪。 一百万两？！若说先前那首词已被拍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价，现在这幅画却是被拍出了天价！而且还没有就此打住的势头。 慕容羽确实是个才子，其画作亦有过人之处，然而值这么高的价钱吗？那出价之人定是个疯子，而且疯的不止一人。 “一百二十万两！” 世事就是如此，有些东西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但在某些人眼中却是无价之宝。 徐逸之之举，是出于朋友间的道义，百灵厅内之人为何这般举动，倒叫小语不解。 “争就争吧，总归最终受益之人还是我！”既然拦不住，就等着收银子吧。 结果，这幅《嫦娥奔月图》被徐逸之以两百万两的天价拍下，这使全场震惊。 请众人品尝过特制的月饼之后，便进入第三轮拍卖。 第三件拍卖品，乍看之下与一般绣品无异，细看之，就会发现其特别之处。 “我看到了两种图案，这是何故？”有人发问。 话一出口，便有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 “真的？”位子稍远的，纷纷站起，踮脚观望。 公孙贺适时为众人解惑：“其实这幅绣品中有三种图案，一眼便能看出的是，一棵繁花盛开的古树，树冠硕大，枝叶繁茂，偶有几片翠绿落叶与粉色花瓣飘落。将其稍稍左移，树下多了位素衣女子的背影，右手抚着树干，头微仰，秀发被风轻轻撩起。另有第三种图案，据绣者介绍，只有有缘之人，机缘巧合之下才能看到，至于是何图案，绣者不曾透露。不知在场各位中，是否有这样一位有缘之人？” 妙哉，妙哉！绣法奇特乃闻所未闻，图案精致乃见所未见，众人的脖子伸得越发长，第三种图案更是惹人遐想。 “起拍价两千两！” 听得这一声宣布，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木兰厅与百灵厅，反应再迟钝的人，现在也能感觉到，今晚就是这两个包间之间的竞争，其他人想争也没这实力。 果然，那两位没叫众人失望，没多会儿便又开始掐架，竞价随之一路狂飚，攀至一百五十万两才停住。 木兰厅内，凌天彻道：“可要先借点银两给你？” “无需劳烦殿下，此次已有收获，这一件不要也罢。” “你倒是容易满足。” 百灵厅里的那位则不同，身上银两不够，又将随从腰包掏空，凑足了数才将这件绣品拍下。 这三件拍卖品中，最让小语费神的当数这第三件，她倒真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有缘人，奈何此人行事低调神秘，小语一直无法得见其真颜。 赚钱的环节已结束，剩下便是纯娱乐，欢歌笑语，直至月上中天，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姚影在小语门口探了不知第几回头，终是忍不住抱怨：“这主子真是越来越贪睡了，这日头都这么高了还不见醒来。” 姚叶横她一眼：“休得胡说，主子的事岂是我们能管的？” “我……” 姚雪见气氛不对，忙插到她们中间，做出禁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主子这段日子着实累的不轻，你们可别把她吵醒了。” 姚影不服气地退到一边，姚叶则表情冷漠地退到另一边。 楼下，公孙贺正忙着指使下人收拾打扫，昨晚开门红，又另得了封红包，众人心情愉悦，做起事来也更加卖力。 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姚磊已回来，附在姚叶耳边低语一阵，便又隐去。 时近午时，小语房间才有了起床的动静，几人忙推门入内，伺候主子更衣洗漱。 姚影手脚麻利，事事抢先，姚雪自动替她打下手，姚叶则候在一旁。 收拾妥当，小语挥了挥手：“你们去弄点吃的过来，叶儿过来帮我梳头发。” “是。”姚影掩下心中不甘，随姚雪掩门出去。 姚叶拿起妆台上的象牙梳，细细顺着主子的青丝，铜镜中的容颜绝美无伦，只是何时开始，少了往日的生气？ “属下无能，没查出昨晚那人的来历。”昨晚人群散去之后，姚叶亲自追踪百灵厅中之人，奈何中途将人跟丢。 小语诧异：“连叶儿你都无法办到？那人果非常人！不急，他还会再来的。” 没有责备，没有处罚，姚叶却自觉惭愧。 “姚果他们传来消息，日前管家姚根偷偷从密道中出来过，但不见与谁接头，也不见其他异常举动。” “哦？”小语勾勾嘴角，“既然他想出来，便让他出来罢。” 姚影姚雪已备好午膳，小语对着一桌平时喜欢的吃食，却无甚胃口，是睡太久的缘故吧？ “影儿，你替我将银子还给徐逸之，”小语不紧不慢地夹着菜，脑子却是闲不住，“雪儿你去请莱长老与公孙贺到书房等我，叶儿去准备笔墨。” “是！”几人领命退出。 设计这样一台晚会不算什么，按照以前生活那个年代的模式稍稍改动即可，难的是拍卖品的制作。 这次借了李白的光，外加对慕容羽的炒作，才拍得高价，那幅绣品却是花了不少心思，幸好，总算没辜负她的一番心血。 只是，往后的拍卖品，不能总借慕容羽的名义吧？就算每次都有徐逸之来助阵，可这也非长久之计，若是叫人知道每次都是被徐逸之以高价拍走，别人不定会怎么想，慕容羽的名号也便不值钱了。 所以，要好好琢磨琢磨才行。现在想来，每月举办两次晚会还是多了，一次至少三件，两次要六件，一年十二个月，就要七十二件，还要编歌舞，哎，这小脑袋里的细胞都不知要牺牲多少个呢！ 昨晚的收入大大出乎意料，不仅将欠款还清，小语的花园别墅也有了着落，之前的猜测惶恐全变成了信服崇敬，更重要的是：她出名了。 慕容羽因字画被拍出天价，身价自然水涨船高。 而凤离居中有位“月桂仙子”，能歌善舞，神秘难测，引人遐想。 凤离居也因着这俩人及其迥异风格，名声大噪。 第二十七章 撞 小语的书房靠着运河的方向，推开窗便能看到运河及对岸的景致，清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 许多人畏高，小语却喜欢站在高处俯瞰的感觉，因为只有站的够高，才能看的更远，而且，在高处看人，不容易被发现。 小语可没偷窥的嗜好，只是单纯地喜欢看窗外的风景，喜欢看别人的喜怒哀乐。 其实，当你悠然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时，窗外的风景何尝不是也在看你？ “昨晚的拍卖，两位觉得如何？”梨花案前，小语身着常服，优雅地挥动着笔杆，写完一封信，装好，又开始列着一份清单。 莱长老率先回答：“庄主真是智慧过人，老夫佩服至极！”先前还生怕冷场，办不下去，谁知竟收获甚丰，这庄主看着年纪虽小，脑子里却藏着大智慧，且处变不惊，实在难得！ “莱长老过奖了。”小语微微笑道。 要说最兴奋的，还数公孙贺，先是慕容羽的画作被拍出了天价，后又听闻慕容羽就在凤离居内，一心想向他请教，却发现慕容羽就是坐在案头之人，此人竟是慕王府的小郡主！难怪当时看着就觉得眼熟。 “郡主……” 小语抬手制止道：“我与慕王府已无任何关系，以后不要再叫我＇郡主＇，你可以叫我＇小语＇。” 公孙贺哪敢直呼其名讳？涨得满脸通红。至于她庄主的身份，人家不说，他便也不问，但也不能贸贸然的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叫。 小语想了想，这称呼是该统一一下了，山庄里出来的倒没什么，那些另外买来或雇来的，总不好也跟着叫“庄主”。 “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凤语＇，你可以称我为楼主。” “是，楼主！”公孙贺作揖道，“楼主真乃奇才，才华自不必说，仅一晚便赚得几百万两银子，小人……小人……”公孙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钦佩之意。 小语也懒得谦虚，打断他的话：“这不算什么，既然如此行的通，以后便都照这模式做下去，你们觉得如何？” “全凭楼主吩咐！”这回倒是真心支持了。 小语将列好的清单交给公孙贺：“你带上姚雪姚雨，尽快将这上面的材料采办齐整，过两天我便要用。” “是！”公孙贺收起清单，“小人这就去。” “嗯。” 看着公孙贺走远，小语将信交给莱长老：“山庄内的机关设置善未重置，莱长老还是先回去，顺便将这封信带给齐长老，里面是建筑新殿所需材料的种类及一些建造方式，希望对齐长老有所帮助。” “是！” 另又让莱长老带了三百万两回去，还让他捎话给姚根，叫姚根把事情交接一下，过来这边帮忙做掌柜。 碧水淼淼，映出一船美艳，随从男俊女俏，这道风景吸引着过往乘客的目光，只是，那船的主人被这一众人围着，叫人看不清其容貌。 这船高大气派，一看便知非一般人能拥有，如此排场倒挑起不少人的好奇心。 小语躺在甲板中间，望着湛蓝的天空出神。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云舒云卷，闲适惬意。 那朵朵白云似一团团面粉，而风便是那糕点师傅，将它们揉捏成许许多多不同的形状。 “砰！”船身剧烈一晃。 小语差点从躺椅上掉下来，亏得姚叶姚影眼疾手快，左右将她扶住。 “发生何事？”小语皱着眉。 外围负责的姚寻回禀道：“主子，有艘画舫撞上了我们的船。” 又撞船？偌大的运河怎么就这么容易出“事故”？ “船身可有受损？” “属下查过，并无大碍，只是刮掉点漆。” “如此便算了。” 小语躺下来，继续看着天空。 没多会儿，船尾传来争吵声，小语十分不悦，将眼神扫向姚叶。 姚叶会意，匆匆前去探究竟。 然而，结果并不如人意，争吵声依旧扰的小语心绪不宁。 连姚叶都摆不平，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有多刁钻？ “你们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说出来只怕吓死你们！”一小厮立于船头，趾高气扬地指着姚叶他们道。 “哦？是谁啊？”小语冷笑道，“我还真想被你吓死呢？” 那小厮见正主出现，忙回舱里禀报，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一锦衣少年飞奔至船头，盯着小语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就是这船的主人？” 小语平静回道：“是。” 精致的衣饰，英俊的脸庞，只是稍显稚气。 那少年将头一扬：“既是姑娘你的船，爷便不与你计较了。” 小语又好气又好笑，年纪与她差不多，竟自称“爷”？重要的是这颠倒是非的能力，非一般啊！ “我想你搞错了吧？是你的画舫撞上了我的船，要说不计较，也应该是我对你说。”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少年心中怒气升腾，但面对如此俏生生的美人，却不好发作。一旁小厮出头替主人解围：“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可别得寸进尺！” “我在跟谁说话？”小语不紧不慢道，“你说出来把我＇吓死＇啊？” 姚影她们直捂嘴偷笑。 “你……”碰到这样一个主儿，那小厮连死的心都有了。幸好，舱内另一个主子及时出来救场，他才偷偷松了口气。 那少年更是像见了救星，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五哥，你快来帮帮我，这丫头牙尖嘴利的。” 男子望向少年所指，小语也正好奇此人来历，两人目光相触的一刹那，便被对方深深吸引，同样的惊艳，一样的不可思议，原来世间竟有如此人儿！ 他目光温润如水般，而她犹如水中仙子！ “别以为找来帮手便可推卸责任！”姚叶冷冷的声音，将对视的两人思绪拉回。 “姑娘怎么称呼？”男子有张与凌天湛相似的脸，同时有着与徐逸之相似的温润。 小语故意道：“为何要告诉你？” 那少年不服气，插嘴道：“我五哥问你话，为何不答？” “你若是回答得了我的问题，”小语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便回答他的。” “好，什么问题？你问吧！” “草包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少年想了想答道：“是草。” “对！”小语故作正经道，“你以后别往自己脑袋里装草啦！” 少年摸了摸脑袋，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竟然骂我是草包？” 周围人早已憋笑憋的费劲，被他这么一嚷嚷，全都克制不住，笑出声来。 小语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兑现着自己的诺言：“我叫凤语。” “我叫凌天硕。”男子彬彬有礼道，“他是我八弟，凌天乐。” 原来是皇子，怪不得如此盛气凌人了。 “既然是两位殿下的船，我便不再追究了，告辞。” “且慢！”凌天硕阻道。 小语驻足，回眸笑道：“殿下可是要为难我？” “不，不，”凌天硕望着这美艳恍了下神，“我只是想问：何处能找到姑娘？” “你猜……” 小语的书房靠着运河的方向，推开窗便能看到运河及对岸的景致，清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 许多人畏高，小语却喜欢站在高处俯瞰的感觉，因为只有站的够高，才能看的更远，而且，在高处看人，不容易被发现。 小语可没偷窥的嗜好，只是单纯地喜欢看窗外的风景，喜欢看别人的喜怒哀乐。 其实，当你悠然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时，窗外的风景何尝不是也在看你？ “昨晚的拍卖，两位觉得如何？”梨花案前，小语身着常服，优雅地挥动着笔杆，写完一封信，装好，又开始列着一份清单。 莱长老率先回答：“庄主真是智慧过人，老夫佩服至极！”先前还生怕冷场，办不下去，谁知竟收获甚丰，这庄主看着年纪虽小，脑子里却藏着大智慧，且处变不惊，实在难得！ “莱长老过奖了。”小语微微笑道。 要说最兴奋的，还数公孙贺，先是慕容羽的画作被拍出了天价，后又听闻慕容羽就在凤离居内，一心想向他请教，却发现慕容羽就是坐在案头之人，此人竟是慕王府的小郡主！难怪当时看着就觉得眼熟。 “郡主……” 小语抬手制止道：“我与慕王府已无任何关系，以后不要再叫我＇郡主＇，你可以叫我＇小语＇。” 公孙贺哪敢直呼其名讳？涨得满脸通红。至于她庄主的身份，人家不说，他便也不问，但也不能贸贸然的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叫。 小语想了想，这称呼是该统一一下了，山庄里出来的倒没什么，那些另外买来或雇来的，总不好也跟着叫“庄主”。 “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凤语＇，你可以称我为楼主。” “是，楼主！”公孙贺作揖道，“楼主真乃奇才，才华自不必说，仅一晚便赚得几百万两银子，小人……小人……”公孙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钦佩之意。 小语也懒得谦虚，打断他的话：“这不算什么，既然如此行的通，以后便都照这模式做下去，你们觉得如何？” “全凭楼主吩咐！”这回倒是真心支持了。 小语将列好的清单交给公孙贺：“你带上姚雪姚雨，尽快将这上面的材料采办齐整，过两天我便要用。” “是！”公孙贺收起清单，“小人这就去。” “嗯。” 看着公孙贺走远，小语将信交给莱长老：“山庄内的机关设置善未重置，莱长老还是先回去，顺便将这封信带给齐长老，里面是建筑新殿所需材料的种类及一些建造方式，希望对齐长老有所帮助。” “是！” 另又让莱长老带了三百万两回去，还让他捎话给姚根，叫姚根把事情交接一下，过来这边帮忙做掌柜。 碧水淼淼，映出一船美艳，随从男俊女俏，这道风景吸引着过往乘客的目光，只是，那船的主人被这一众人围着，叫人看不清其容貌。 这船高大气派，一看便知非一般人能拥有，如此排场倒挑起不少人的好奇心。 小语躺在甲板中间，望着湛蓝的天空出神。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云舒云卷，闲适惬意。 那朵朵白云似一团团面粉，而风便是那糕点师傅，将它们揉捏成许许多多不同的形状。 “砰！”船身剧烈一晃。 小语差点从躺椅上掉下来，亏得姚叶姚影眼疾手快，左右将她扶住。 “发生何事？”小语皱着眉。 外围负责的姚寻回禀道：“主子，有艘画舫撞上了我们的船。” 又撞船？偌大的运河怎么就这么容易出“事故”？ “船身可有受损？” “属下查过，并无大碍，只是刮掉点漆。” “如此便算了。” 小语躺下来，继续看着天空。 没多会儿，船尾传来争吵声，小语十分不悦，将眼神扫向姚叶。 姚叶会意，匆匆前去探究竟。 然而，结果并不如人意，争吵声依旧扰的小语心绪不宁。 连姚叶都摆不平，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有多刁钻？ “你们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说出来只怕吓死你们！”一小厮立于船头，趾高气扬地指着姚叶他们道。 “哦？是谁啊？”小语冷笑道，“我还真想被你吓死呢？” 那小厮见正主出现，忙回舱里禀报，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一锦衣少年飞奔至船头，盯着小语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就是这船的主人？” 小语平静回道：“是。” 精致的衣饰，英俊的脸庞，只是稍显稚气。 那少年将头一扬：“既是姑娘你的船，爷便不与你计较了。” 小语又好气又好笑，年纪与她差不多，竟自称“爷”？重要的是这颠倒是非的能力，非一般啊！ “我想你搞错了吧？是你的画舫撞上了我的船，要说不计较，也应该是我对你说。”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少年心中怒气升腾，但面对如此俏生生的美人，却不好发作。一旁小厮出头替主人解围：“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可别得寸进尺！” “我在跟谁说话？”小语不紧不慢道，“你说出来把我＇吓死＇啊？” 姚影她们直捂嘴偷笑。 “你……”碰到这样一个主儿，那小厮连死的心都有了。幸好，舱内另一个主子及时出来救场，他才偷偷松了口气。 那少年更是像见了救星，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五哥，你快来帮帮我，这丫头牙尖嘴利的。” 男子望向少年所指，小语也正好奇此人来历，两人目光相触的一刹那，便被对方深深吸引，同样的惊艳，一样的不可思议，原来世间竟有如此人儿！ 他目光温润如水般，而她犹如水中仙子！ “别以为找来帮手便可推卸责任！”姚叶冷冷的声音，将对视的两人思绪拉回。 “姑娘怎么称呼？”男子有张与凌天湛相似的脸，同时有着与徐逸之相似的温润。 小语故意道：“为何要告诉你？” 那少年不服气，插嘴道：“我五哥问你话，为何不答？” “你若是回答得了我的问题，”小语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便回答他的。” “好，什么问题？你问吧！” “草包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少年想了想答道：“是草。” “对！”小语故作正经道，“你以后别往自己脑袋里装草啦！” 少年摸了摸脑袋，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竟然骂我是草包？” 周围人早已憋笑憋的费劲，被他这么一嚷嚷，全都克制不住，笑出声来。 小语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兑现着自己的诺言：“我叫凤语。” “我叫凌天硕。”男子彬彬有礼道，“他是我八弟，凌天乐。” 原来是皇子，怪不得如此盛气凌人了。 “既然是两位殿下的船，我便不再追究了，告辞。” “且慢！”凌天硕阻道。 小语驻足，回眸笑道：“殿下可是要为难我？” “不，不，”凌天硕望着这美艳恍了下神，“我只是想问：何处能找到姑娘？” “你猜……” 第二十八章 小五小八 倚着窗，眺望着河面，一杯茶，便是一个下午。 每到午后，河面上就会出现一艘画舫，从西驶到东，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船上之人时而兴奋，时而抑郁，时而焦躁，时而淡然…… 一举一动，都吸引着窗前之人的目光，惹得娇容绽放。 第六个午后，一个不经意地抬头，看风景的人，终于被“风景”看到，两人相对一笑，一个在船上，一个在窗前，相距甚远，感觉却如此接近。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窗台栏杆处。 她，就在那里，盈盈而笑，他，迎面而来，激动难抑。 才见过一面，为何会对她的笑靥念念不忘？ 才是第二次见面，为何感觉彼此已认识很久？ “你……” “你……” 几乎是同时，两人开了口，又在同时两人打住，会心一笑。 “你在找我？”还是小语先发问。 “嗯。” “找我何事？” “呃……”凌天硕略显局促，倒是后来赶到的凌天乐替他说了出来：“还说呢，自从那日见了你这丫头一面之后，我五哥就跟丢了魂似的……唔………” 凌天硕生怕这小子再说出点什么来，忙捂住他的嘴。 小语掩嘴而笑，目光始终不离凌天硕。同样身为皇子，为何差别如此之大？何以他就不端架子，不气势凌人？ “凤姑娘，其实……”凌天硕不知该作何解释，因为他这八弟做事虽然莽撞，但说的却是实话，他想见她，想听她说话，想看她笑……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他从不曾有过的。 “你可以叫我小语。” “小，小语。”不曾如此亲昵地唤过一个女子，凌天硕的舌头有点打结，动作也有点不受控制。 凌天乐受不了被**，从凌天硕的魔爪中挣脱出来，气呼呼地瞪着发窘的五哥，问道：“五哥，你平日的英明神武都哪里去了？” “你这小子，又胡说？”凌天硕又羞又恼，作势要去揪他耳朵。凌天乐哪里肯就范？身手敏捷地往书桌后躲去，瞧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平日里定是没少练。 原来皇室中也有亲情！不是一母所出，却能如此亲厚！ 为书房免遭池鱼之殃，小语适时拦下凌天硕：“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谁知凌天乐非但不感激，反而不服气道：“你说谁是小孩子？” “你啊，”小语故意提高语调，“难道不是吗？” “我，我过两年就成年了！” “那你现在就是小孩子，我没说错啊？”小语无比认真道。 “你，你才是小孩子！” “对，我们都是小孩子。” 凌天乐终于败下阵来，将委屈的目光投向凌天硕，五哥，你怎么就看上这样的丫头？我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呦！ 凌天硕则秉持帮理不帮亲的原则，正经道：“八弟，小语说的对，你们年龄相仿，都未成年。” 凌天乐早知会有如此结果，只是心里不服：“哼，五哥你不也是刚行过成年礼吗？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小孩子就是喜欢较真！ 姚影提醒道：“茶都凉了，二位殿下请先喝茶吧。” 他俩这才在椅子上坐下，打量起这间书房来。论气派，这里自然比不上他们在皇宫里的书房，论布置，这里却比他们的雅致。也许，这便是男女喜好的区别。 书房不大，藏书却不少，十二排书架上摆满书本，有的是新书，大部分是旧书，有的看着还像是残本。 凌天硕亦是爱读书之人，但是还未读过这么多书，不禁问道：“这些书你都读过？” 小语有点不好意思，这些都是让姚叶她们淘来充门面的，到目前为止，才翻过几本：“哪能都读过啊？我就是喜欢收藏。” 凌天乐指着挂在墙上的字画问：“你也喜欢收藏字画？” 凌天硕走近细看：“难道这些便是慕容羽所作？” “嗯。” “慕容羽？”凌天乐几乎跳了起来，“是那个字画被拍出天价的慕容羽吗？” “除了他，还有谁的画作如此特别呀？”小语得意道，“还有谁能写出这样漂亮的字体呀？” “小语，小语，送我一幅呗？”凌天乐涎着脸道。 “你要是叫我声＇姐＇，我便送你一幅。”小语坏笑着。 众人被她的胆大妄为吓一跳，要个堂堂皇子殿下叫自己“姐”，恐怕也就她想的出。 凌家两兄弟更是目瞪口呆，她知道他们是谁吗？（哦，她知道，上次已经告诉她了。）她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怎么还敢如此要求？ “咱俩不定谁大谁小呢！”凌天乐这回脑子转的倒挺快，“说不定你还得喊我＇哥＇！” 小语小嘴一撅：“不管谁大谁小，我就是要你喊我＇姐＇！” “你……你……”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五哥啊，你可看清楚啦？ 凌天硕倒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原来她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她是真没把他们的身份放在眼里啊！ “不叫就算了，我还舍不得呢，”小语不屑道，“用这几百万两换你一声＇姐＇还真不值。” “你，你说我不值？”想他天之骄子，竟然比不上一幅字画？凌天乐火冒三丈。 众人直替这主子捏冷汗。 赶在火山爆发前，小语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是小五弟弟的份儿上，便送你一幅吧。” 什么，小五？您是指五殿下吗？主子，您确定没叫错？ 凌天硕璨然笑道：“八弟，还不快谢过小语？”小五？这称呼不错。 凌天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哥，你……” 小语笑嘻嘻地问道：“小八，你喜欢哪幅？” 凌天乐差点跌倒，天哪！为什么会这样…… 倚着窗，眺望着河面，一杯茶，便是一个下午。 每到午后，河面上就会出现一艘画舫，从西驶到东，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船上之人时而兴奋，时而抑郁，时而焦躁，时而淡然…… 一举一动，都吸引着窗前之人的目光，惹得娇容绽放。 第六个午后，一个不经意地抬头，看风景的人，终于被“风景”看到，两人相对一笑，一个在船上，一个在窗前，相距甚远，感觉却如此接近。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窗台栏杆处。 她，就在那里，盈盈而笑，他，迎面而来，激动难抑。 才见过一面，为何会对她的笑靥念念不忘？ 才是第二次见面，为何感觉彼此已认识很久？ “你……” “你……” 几乎是同时，两人开了口，又在同时两人打住，会心一笑。 “你在找我？”还是小语先发问。 “嗯。” “找我何事？” “呃……”凌天硕略显局促，倒是后来赶到的凌天乐替他说了出来：“还说呢，自从那日见了你这丫头一面之后，我五哥就跟丢了魂似的……唔………” 凌天硕生怕这小子再说出点什么来，忙捂住他的嘴。 小语掩嘴而笑，目光始终不离凌天硕。同样身为皇子，为何差别如此之大？何以他就不端架子，不气势凌人？ “凤姑娘，其实……”凌天硕不知该作何解释，因为他这八弟做事虽然莽撞，但说的却是实话，他想见她，想听她说话，想看她笑……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他从不曾有过的。 “你可以叫我小语。” “小，小语。”不曾如此亲昵地唤过一个女子，凌天硕的舌头有点打结，动作也有点不受控制。 凌天乐受不了被**，从凌天硕的魔爪中挣脱出来，气呼呼地瞪着发窘的五哥，问道：“五哥，你平日的英明神武都哪里去了？” “你这小子，又胡说？”凌天硕又羞又恼，作势要去揪他耳朵。凌天乐哪里肯就范？身手敏捷地往书桌后躲去，瞧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平日里定是没少练。 原来皇室中也有亲情！不是一母所出，却能如此亲厚！ 为书房免遭池鱼之殃，小语适时拦下凌天硕：“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谁知凌天乐非但不感激，反而不服气道：“你说谁是小孩子？” “你啊，”小语故意提高语调，“难道不是吗？” “我，我过两年就成年了！” “那你现在就是小孩子，我没说错啊？”小语无比认真道。 “你，你才是小孩子！” “对，我们都是小孩子。” 凌天乐终于败下阵来，将委屈的目光投向凌天硕，五哥，你怎么就看上这样的丫头？我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呦！ 凌天硕则秉持帮理不帮亲的原则，正经道：“八弟，小语说的对，你们年龄相仿，都未成年。” 凌天乐早知会有如此结果，只是心里不服：“哼，五哥你不也是刚行过成年礼吗？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小孩子就是喜欢较真！ 姚影提醒道：“茶都凉了，二位殿下请先喝茶吧。” 他俩这才在椅子上坐下，打量起这间书房来。论气派，这里自然比不上他们在皇宫里的书房，论布置，这里却比他们的雅致。也许，这便是男女喜好的区别。 书房不大，藏书却不少，十二排书架上摆满书本，有的是新书，大部分是旧书，有的看着还像是残本。 凌天硕亦是爱读书之人，但是还未读过这么多书，不禁问道：“这些书你都读过？” 小语有点不好意思，这些都是让姚叶她们淘来充门面的，到目前为止，才翻过几本：“哪能都读过啊？我就是喜欢收藏。” 凌天乐指着挂在墙上的字画问：“你也喜欢收藏字画？” 凌天硕走近细看：“难道这些便是慕容羽所作？” “嗯。” “慕容羽？”凌天乐几乎跳了起来，“是那个字画被拍出天价的慕容羽吗？” “除了他，还有谁的画作如此特别呀？”小语得意道，“还有谁能写出这样漂亮的字体呀？” “小语，小语，送我一幅呗？”凌天乐涎着脸道。 “你要是叫我声＇姐＇，我便送你一幅。”小语坏笑着。 众人被她的胆大妄为吓一跳，要个堂堂皇子殿下叫自己“姐”，恐怕也就她想的出。 凌家两兄弟更是目瞪口呆，她知道他们是谁吗？（哦，她知道，上次已经告诉她了。）她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怎么还敢如此要求？ “咱俩不定谁大谁小呢！”凌天乐这回脑子转的倒挺快，“说不定你还得喊我＇哥＇！” 小语小嘴一撅：“不管谁大谁小，我就是要你喊我＇姐＇！” “你……你……”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五哥啊，你可看清楚啦？ 凌天硕倒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原来她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她是真没把他们的身份放在眼里啊！ “不叫就算了，我还舍不得呢，”小语不屑道，“用这几百万两换你一声＇姐＇还真不值。” “你，你说我不值？”想他天之骄子，竟然比不上一幅字画？凌天乐火冒三丈。 众人直替这主子捏冷汗。 赶在火山爆发前，小语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是小五弟弟的份儿上，便送你一幅吧。” 什么，小五？您是指五殿下吗？主子，您确定没叫错？ 凌天硕璨然笑道：“八弟，还不快谢过小语？”小五？这称呼不错。 凌天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哥，你……” 小语笑嘻嘻地问道：“小八，你喜欢哪幅？” 凌天乐差点跌倒，天哪！为什么会这样…… 第二十九章 幸福是什么 “主子，徐公子今天又等您半天了。”姚影观察着小语的脸色小心道。 “请他上来吧。” “是。”传话之人倒比主子雀跃许多。 没多会儿，徐逸之便出现在小语跟前，只是此时，小语埋首画着图纸，无暇他顾。 “你……”徐逸之犹豫着开了口，“还在生气吗？” “嗯？”小语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明白徐逸之所指何事，“我只是不想你当冤大头，要宰也要宰别人嘛。” “这有何区别？”谁的钱不是赚啊？ “当然有区别，你可是自己人。”小语认真道。 自己人？她没把他当外人？徐逸之欣喜若狂：“这么说，你不怪我了？” “反正我钱都收了，被谁买走已经不重要了。”小语低下头继续手里的事情，“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何事？” “能帮我劝劝风先生么？” 自从八月十五之后，风如月一心想要进凤离居，任姚叶她们好说歹说，都打消不了他的念头，叫小语头疼的很。 风如月若成为凤离居的一员，对小语来说是件好事，但是，他认识慕容羽，小语也只想让他认识“慕容羽”。 “好。”小语的想法，徐逸之大致明白，就算不明白，他也会照她意思去做的。 九月初一的拍卖晚会，意义非同小可，办好了便可巩固上一次的成果，若是办的不好，便前功尽弃，所以，这次的拍卖品更要与众不同。 前两件拍卖品已绘好样子，买了材料，找来资深工匠制作。第三件拍卖品，小语一时没有头绪，眼看已是月底，不免心焦。 冥思苦想，也没得出个所以然，都说书本是知识的源泉，虽自负已承继上下五千年的精华，但这个时代的精华亦需借鉴。 随手抽出一本，一看，竟是本残篇，书名已被磨的看不清，纸张发黄，还有不少虫蛀的痕迹，许多字已无法看清，所幸还有一幅图可以看清。 图上画的是块形状怪异的晶石，旁注：忘忧谷……巅。 忘忧谷？好像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于是，小语招来众近卫，问道：“有谁知道忘忧谷在哪儿？”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答。 小语察觉异样，点了姚寻问道：“小寻，平日里都由你负责侦查事宜，你也不知忘忧谷所在吗？” 被点到名字的姚寻在小语跟前跪下：“属下听闻忘忧谷位于天凌城西侧数百里之外，具体在何处，属下亦不清楚。” “可有人去过？” “据说进去的人，都不曾出来过。” 如此神秘？小语兴致徒增：“叶儿去请公孙贺过来，影儿雪儿你们去准备一下，我要去忘忧谷走一趟。” 众人听罢，齐齐跪下：“请庄主三思！” 不就去探个险吗，至于如此阵仗？ “三思什么？”小语敛了神色。 众近卫递了眼神，最终由姚叶发言：“主子，据说忘忧谷内毒虫猛兽横行，林中又多机关陷阱，到了晚上还有瘴气，此去必是凶险异常，您乃千金之躯，请勿以身犯险！” “叶儿你去过？” “属下不曾去过。” 小语故作疑惑道：“既不曾去过，又如何得知那里凶险？” 姚叶不知作何回答：“这……” “道听途说未必是真，”小语摆出副过来人的模样，“实践才能检验传闻的真假。” “主子……” 小语果断道：“不必多说，本庄主已经决定了！” 这是小语担任庄主以来首次展露庄主的威仪，震慑力果然不小。 众人心惊，垂下头不敢多言。 只那姚叶不死心，壮着胆子问道：“恕属下逾越，不知主子为何执意要去忘忧谷？” 小语将晶石图展示于众人：“我要去找这块晶石。” “五彩晶石！”姚影尖声叫道。 小语眼睛一亮，指着图案问道：“影儿认得此物？” “属下听说……听说……”姚影后悔不已，怎就没点城府呢？ “好，这次你便与我同行吧！”眼光扫过众人，“叶儿，小寻，小跃也一同前往，其余人等驻守凤离居。”凤离居是姚氏一族在天凌城的大本营，还处于起步阶段，不能有任何差错，去忘忧谷，虽路途艰险，但不是去的人多便能减少危险的发生率。 “是！” 主子说一不二的脾气，他们最是清楚，当下均不再多言，该收拾的收拾，该传话的传话，各忙各的去了。 目光落回晶石图，若是添上颜色，定然美极。 “楼主，您找我？”公孙贺很快便上楼，恭敬立于门口。 “嗯，进来，坐吧。”小语指指书案下手的椅子。 从公孙贺放轻脚步进门直到轻轻坐下，小语一直在观察着他，做事细致，第一次上台也不见慌乱，是个人才，只是胆气不够，还需磨练。 “我要出去几天，楼里的事便由你负责，姚雨姚雪她们会协助你。若我未能在初一赶回，你要照常开门营业，歌舞已排好，拍卖品有两件这两日便会制作完成送来，第三件拍卖品在这些字画当中随便找一幅顶上。” “是。”公孙贺抬头，将字画一一看过，心中充满崇敬之意，幅幅皆为佳作，怎能说的如此亲描淡写？ “那些人还欺负你吗？” 公孙贺摸摸左脸颊已淡下的伤痕，不好意思道：“没了，多亏了姚雪姚雨两位姑娘替小人出头……” 小语笑道：“我凤离居的人自然没有被人白白欺负的道理，不过你跟那几个人有何过节？他们为何要为难你？” 公孙贺早已做好坦白的准备，就算今日小语没有问起，日后找到机会，他自己也会将原委告知。 “我与陈汉典他们从小便认识，因家父病故，家道中落，便被他们瞧不起，他们时常以欺负我为乐。” 既然能被邀请参加慕王爷的寿宴，想必公孙贺与慕王府有些关系，而且小语记得那日慕王爷叫他“贤侄”。 “你跟慕王府是何关系？” 公孙贺掏出珍藏的玉坠子，笑容苦涩：“家父与慕王爷曾是结义兄弟，我与大郡主是指腹为婚，这玉坠便是信物。” “什么？”姐姐跟公孙贺有婚约，那她跟凌天湛，他们……他们…… “楼主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吗？” “姐姐可知晓此事？”潜意识里，小语不希望姐姐是个嫌贫爱富之人。 “知不知晓已不重要，我尊重她的选择，我现在这个样子，无法给她幸福。”公孙贺声音低沉，更多的是无奈。 听他口气似乎与慕容娴还颇熟悉，可是，幸福是什么？ “主子，徐公子今天又等您半天了。”姚影观察着小语的脸色小心道。 “请他上来吧。” “是。”传话之人倒比主子雀跃许多。 没多会儿，徐逸之便出现在小语跟前，只是此时，小语埋首画着图纸，无暇他顾。 “你……”徐逸之犹豫着开了口，“还在生气吗？” “嗯？”小语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明白徐逸之所指何事，“我只是不想你当冤大头，要宰也要宰别人嘛。” “这有何区别？”谁的钱不是赚啊？ “当然有区别，你可是自己人。”小语认真道。 自己人？她没把他当外人？徐逸之欣喜若狂：“这么说，你不怪我了？” “反正我钱都收了，被谁买走已经不重要了。”小语低下头继续手里的事情，“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何事？” “能帮我劝劝风先生么？” 自从八月十五之后，风如月一心想要进凤离居，任姚叶她们好说歹说，都打消不了他的念头，叫小语头疼的很。 风如月若成为凤离居的一员，对小语来说是件好事，但是，他认识慕容羽，小语也只想让他认识“慕容羽”。 “好。”小语的想法，徐逸之大致明白，就算不明白，他也会照她意思去做的。 九月初一的拍卖晚会，意义非同小可，办好了便可巩固上一次的成果，若是办的不好，便前功尽弃，所以，这次的拍卖品更要与众不同。 前两件拍卖品已绘好样子，买了材料，找来资深工匠制作。第三件拍卖品，小语一时没有头绪，眼看已是月底，不免心焦。 冥思苦想，也没得出个所以然，都说书本是知识的源泉，虽自负已承继上下五千年的精华，但这个时代的精华亦需借鉴。 随手抽出一本，一看，竟是本残篇，书名已被磨的看不清，纸张发黄，还有不少虫蛀的痕迹，许多字已无法看清，所幸还有一幅图可以看清。 图上画的是块形状怪异的晶石，旁注：忘忧谷……巅。 忘忧谷？好像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于是，小语招来众近卫，问道：“有谁知道忘忧谷在哪儿？”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答。 小语察觉异样，点了姚寻问道：“小寻，平日里都由你负责侦查事宜，你也不知忘忧谷所在吗？” 被点到名字的姚寻在小语跟前跪下：“属下听闻忘忧谷位于天凌城西侧数百里之外，具体在何处，属下亦不清楚。” “可有人去过？” “据说进去的人，都不曾出来过。” 如此神秘？小语兴致徒增：“叶儿去请公孙贺过来，影儿雪儿你们去准备一下，我要去忘忧谷走一趟。” 众人听罢，齐齐跪下：“请庄主三思！” 不就去探个险吗，至于如此阵仗？ “三思什么？”小语敛了神色。 众近卫递了眼神，最终由姚叶发言：“主子，据说忘忧谷内毒虫猛兽横行，林中又多机关陷阱，到了晚上还有瘴气，此去必是凶险异常，您乃千金之躯，请勿以身犯险！” “叶儿你去过？” “属下不曾去过。” 小语故作疑惑道：“既不曾去过，又如何得知那里凶险？” 姚叶不知作何回答：“这……” “道听途说未必是真，”小语摆出副过来人的模样，“实践才能检验传闻的真假。” “主子……” 小语果断道：“不必多说，本庄主已经决定了！” 这是小语担任庄主以来首次展露庄主的威仪，震慑力果然不小。 众人心惊，垂下头不敢多言。 只那姚叶不死心，壮着胆子问道：“恕属下逾越，不知主子为何执意要去忘忧谷？” 小语将晶石图展示于众人：“我要去找这块晶石。” “五彩晶石！”姚影尖声叫道。 小语眼睛一亮，指着图案问道：“影儿认得此物？” “属下听说……听说……”姚影后悔不已，怎就没点城府呢？ “好，这次你便与我同行吧！”眼光扫过众人，“叶儿，小寻，小跃也一同前往，其余人等驻守凤离居。”凤离居是姚氏一族在天凌城的大本营，还处于起步阶段，不能有任何差错，去忘忧谷，虽路途艰险，但不是去的人多便能减少危险的发生率。 “是！” 主子说一不二的脾气，他们最是清楚，当下均不再多言，该收拾的收拾，该传话的传话，各忙各的去了。 目光落回晶石图，若是添上颜色，定然美极。 “楼主，您找我？”公孙贺很快便上楼，恭敬立于门口。 “嗯，进来，坐吧。”小语指指书案下手的椅子。 从公孙贺放轻脚步进门直到轻轻坐下，小语一直在观察着他，做事细致，第一次上台也不见慌乱，是个人才，只是胆气不够，还需磨练。 “我要出去几天，楼里的事便由你负责，姚雨姚雪她们会协助你。若我未能在初一赶回，你要照常开门营业，歌舞已排好，拍卖品有两件这两日便会制作完成送来，第三件拍卖品在这些字画当中随便找一幅顶上。” “是。”公孙贺抬头，将字画一一看过，心中充满崇敬之意，幅幅皆为佳作，怎能说的如此亲描淡写？ “那些人还欺负你吗？” 公孙贺摸摸左脸颊已淡下的伤痕，不好意思道：“没了，多亏了姚雪姚雨两位姑娘替小人出头……” 小语笑道：“我凤离居的人自然没有被人白白欺负的道理，不过你跟那几个人有何过节？他们为何要为难你？” 公孙贺早已做好坦白的准备，就算今日小语没有问起，日后找到机会，他自己也会将原委告知。 “我与陈汉典他们从小便认识，因家父病故，家道中落，便被他们瞧不起，他们时常以欺负我为乐。” 既然能被邀请参加慕王爷的寿宴，想必公孙贺与慕王府有些关系，而且小语记得那日慕王爷叫他“贤侄”。 “你跟慕王府是何关系？” 公孙贺掏出珍藏的玉坠子，笑容苦涩：“家父与慕王爷曾是结义兄弟，我与大郡主是指腹为婚，这玉坠便是信物。” “什么？”姐姐跟公孙贺有婚约，那她跟凌天湛，他们……他们…… “楼主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吗？” “姐姐可知晓此事？”潜意识里，小语不希望姐姐是个嫌贫爱富之人。 “知不知晓已不重要，我尊重她的选择，我现在这个样子，无法给她幸福。”公孙贺声音低沉，更多的是无奈。 听他口气似乎与慕容娴还颇熟悉，可是，幸福是什么？ 第三十章 溺水 一行五人出了城，由姚寻带路，朝西而去。 离皇城越远，与繁华越无关。路边小草已染上秋的颜色，野花开始凋零。 暮色渐浓，民居已亮起灯火。夜路难行，小语决定进城找家客栈投宿一晚，次日再继续上路。 宁城，祥福客栈。 姚叶扶着满脸疲惫的小语下了马车，刚到客栈门口，便听到先行前去订房间的姚影与人争执，内容大致是关于什么上房下房的。 跨过门槛，不待小语开口，姚叶便问道：“影，房间订好了吗？” 怎料姚影瞪了身旁女子一眼，气呼呼道：“就一间上房，这丫头非要抢。” 那女子亦非省事的主儿，听了这话自是不乐意：“怎就叫我要抢了？这房间就是我的！”身材高挑，容貌端丽，肤色稍黑，服饰华丽。 姚影据理力争：“明明是我先来的。” “掌柜的不是还没说要给你住吗？” 呵，够野蛮的啊？可惜小语今天不在状态，懒得跟她计较。 “影儿，算了，”小语行至柜台前，“掌柜的，给我们准备两间干净点儿的房间。” “好咧！”掌柜的正不知该向着哪边才好，得了这话，脸上都快开出一朵花，忙上前带路，“几位这边请。” “姑娘且慢！”一个大块头挡住去路。 身材魁梧，眼珠子很黑，五官极具立体感，应不是中原人，同那野蛮女子一样，穿着华丽的服饰，只是腰间多了柄弯刀。 “有何指教？”小语淡淡问道。 “舍妹无礼，望姑娘见谅。”声音雄浑，不乏谦逊。 那野蛮女子却不依：“哥，你怎么向着外人？” 岂止是无礼啊？小语笑笑：“无妨。” 绕过大块头，由姚叶姚影扶着上了楼。 “姑娘……” 姚寻姚跃闪身挡在了楼梯口，免得主子被些无谓的人骚扰。 小语坐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腰，不禁感慨：真是老了。上次被姚老先生抓着乘了十来天的马车，也没觉着累，今天只乘了半天便腰酸背痛，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姚影跪在床前，替小语捶腿：“主子何不召唤神鸟前来？” 还真把彩衣当做我的私人飞机啦？ “神鸟身负重责，岂能随意调遣？”小语正色道，“山庄那边目前守卫薄弱，尚需彩衣守护。” “属下思虑不周，主子莫怪！”姚影忙告罪。 “不怪你，你也是为我着想，”小语揉揉肚子，“去弄点吃的过来，另外让小寻小跃他们也吃了东西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是。”姚影退了出去。 “主子，热水已备好，可是要先沐浴？” “嗯，你去外面守着，好了叫你。” 姚叶做事就是周到，出门在外还有此等享受，实在是不容易。 试了试水温，冷热刚好，退去衣裳，爬进浴桶，肌肤一寸一寸被热水淹没，毛孔一个一个舒张开来，顿觉疲劳渐消，舒适无比……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小语只觉眼皮发沉，意志开始薄弱，就眯一会儿吧…… 姚影做了几道小语爱吃的菜式端上来，见姚叶站在门口，问道：“主子还没洗好？” “嗯。” 平日里小语都要泡半个时辰才肯出来的，现在时间才过去一半，还有的等。 姚影嘟哝着：“等到主子洗好，饭菜都凉了。” 说罢，将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疑惑道：“奇怪，为何里面没有水声？” “什么？”姚叶心下一惊，也侧耳去听，果然房间里安静异常。 两人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忙推门进入：“主子？”无人回应，两人冲向屏风后面，浴桶里冒着热气，却不见人影。会去哪儿？这房间没有窗户，也无其他出口，人怎么就没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际，姚叶贴进浴桶往水中查看——果然！心中似被针刺：“影，快过来帮忙！” 姚影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与姚叶一起将人从水中捞起。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洗着澡，怎么就……”姚影眼里噙着泪。 姚叶打断她：“先别说这些，快去找寻与跃过来帮忙，还有去找个大夫过来！” “好！”姚寻姚跃闻讯赶到，却不知该如何作为，只学着姚影给主子输真气。 发梢的水一滴一滴往下滴，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娇弱的人儿依旧双眼紧闭，像是个贪睡的孩子，不管母亲如何叫唤，都不愿从被窝中钻出。 “发生何事？”雄浑的声音触动屋内人的神经，从小看护着的公主啊，怎能就在自己跟前出了事呢？姚叶无比自责，另外两人心情亦沉重非常。 没人回答他，但从现场看来，他已明白大概，急步走到床前，推开所有人：“你们这样是救不了她的！”说着，便去解小语衣领上的扣子。 “你做什么？”姚叶愤怒地推开那人，姚寻姚跃也拔出了宝剑。 那男子喝道：“你们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 三人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面相觑。 “我有办法救她，”他态度诚恳，“再迟怕就来不及了！” 危急到主子性命的事，三人丝毫不敢怠慢：“好，我们就信你一次！” 若他们能预先知道此人的救人之法，想必就不会答应地如此痛快了。 其实那人的行为，在小语那个时代有两个专业术语，叫“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但是，在姚叶他们看来，这种嘴对嘴渡气，在少女胸部按压的行为，绝对是对主子的羞辱。如果此法救不回主子，那么此人，也别想再活着！ 不知经过多少次渡气、按压，小语终于睁开了眼，为何这张五官立体的脸如此贴近自己？感官顿时有了知觉，他在做什么？！ 小语一把推开了他，眼中充满怒气。 那人却高兴道：“你醒啦？” “主子！”姚叶等人一拥而上。 从没见他们如此失态过，小语不禁纳闷：“怎么了？” 此时，姚影拖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郎中进来，嘴里还不断催促：“大夫，快点快点，我家主子溺水了，情况危急……” 溺水？在浴桶里？开什么玩笑！我只是睡了一觉。睡觉？等等，难道是睡着的时候…… “主子您醒啦！”姚影欢呼着跑过去跪在床前。 小语对跪于跟前的四人抱歉道：“都怪我贪睡，害你们担心了。” “不，主子，是属下失职。”姚叶内疚不已。 终于看到姚叶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小语甚是开心：“这次不怪你们，都起来吧。” 一路跑来，老命都要丢掉半条，如今却被人晾在一边，老郎中心中不乐意，清了清嗓子，问道：“可是需要我替姑娘把把脉？” 众人这才惊觉，忙让出道来…… 一行五人出了城，由姚寻带路，朝西而去。 离皇城越远，与繁华越无关。路边小草已染上秋的颜色，野花开始凋零。 暮色渐浓，民居已亮起灯火。夜路难行，小语决定进城找家客栈投宿一晚，次日再继续上路。 宁城，祥福客栈。 姚叶扶着满脸疲惫的小语下了马车，刚到客栈门口，便听到先行前去订房间的姚影与人争执，内容大致是关于什么上房下房的。 跨过门槛，不待小语开口，姚叶便问道：“影，房间订好了吗？” 怎料姚影瞪了身旁女子一眼，气呼呼道：“就一间上房，这丫头非要抢。” 那女子亦非省事的主儿，听了这话自是不乐意：“怎就叫我要抢了？这房间就是我的！”身材高挑，容貌端丽，肤色稍黑，服饰华丽。 姚影据理力争：“明明是我先来的。” “掌柜的不是还没说要给你住吗？” 呵，够野蛮的啊？可惜小语今天不在状态，懒得跟她计较。 “影儿，算了，”小语行至柜台前，“掌柜的，给我们准备两间干净点儿的房间。” “好咧！”掌柜的正不知该向着哪边才好，得了这话，脸上都快开出一朵花，忙上前带路，“几位这边请。” “姑娘且慢！”一个大块头挡住去路。 身材魁梧，眼珠子很黑，五官极具立体感，应不是中原人，同那野蛮女子一样，穿着华丽的服饰，只是腰间多了柄弯刀。 “有何指教？”小语淡淡问道。 “舍妹无礼，望姑娘见谅。”声音雄浑，不乏谦逊。 那野蛮女子却不依：“哥，你怎么向着外人？” 岂止是无礼啊？小语笑笑：“无妨。” 绕过大块头，由姚叶姚影扶着上了楼。 “姑娘……” 姚寻姚跃闪身挡在了楼梯口，免得主子被些无谓的人骚扰。 小语坐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腰，不禁感慨：真是老了。上次被姚老先生抓着乘了十来天的马车，也没觉着累，今天只乘了半天便腰酸背痛，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姚影跪在床前，替小语捶腿：“主子何不召唤神鸟前来？” 还真把彩衣当做我的私人飞机啦？ “神鸟身负重责，岂能随意调遣？”小语正色道，“山庄那边目前守卫薄弱，尚需彩衣守护。” “属下思虑不周，主子莫怪！”姚影忙告罪。 “不怪你，你也是为我着想，”小语揉揉肚子，“去弄点吃的过来，另外让小寻小跃他们也吃了东西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是。”姚影退了出去。 “主子，热水已备好，可是要先沐浴？” “嗯，你去外面守着，好了叫你。” 姚叶做事就是周到，出门在外还有此等享受，实在是不容易。 试了试水温，冷热刚好，退去衣裳，爬进浴桶，肌肤一寸一寸被热水淹没，毛孔一个一个舒张开来，顿觉疲劳渐消，舒适无比……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小语只觉眼皮发沉，意志开始薄弱，就眯一会儿吧…… 姚影做了几道小语爱吃的菜式端上来，见姚叶站在门口，问道：“主子还没洗好？” “嗯。” 平日里小语都要泡半个时辰才肯出来的，现在时间才过去一半，还有的等。 姚影嘟哝着：“等到主子洗好，饭菜都凉了。” 说罢，将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疑惑道：“奇怪，为何里面没有水声？” “什么？”姚叶心下一惊，也侧耳去听，果然房间里安静异常。 两人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忙推门进入：“主子？”无人回应，两人冲向屏风后面，浴桶里冒着热气，却不见人影。会去哪儿？这房间没有窗户，也无其他出口，人怎么就没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际，姚叶贴进浴桶往水中查看——果然！心中似被针刺：“影，快过来帮忙！” 姚影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与姚叶一起将人从水中捞起。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洗着澡，怎么就……”姚影眼里噙着泪。 姚叶打断她：“先别说这些，快去找寻与跃过来帮忙，还有去找个大夫过来！” “好！”姚寻姚跃闻讯赶到，却不知该如何作为，只学着姚影给主子输真气。 发梢的水一滴一滴往下滴，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娇弱的人儿依旧双眼紧闭，像是个贪睡的孩子，不管母亲如何叫唤，都不愿从被窝中钻出。 “发生何事？”雄浑的声音触动屋内人的神经，从小看护着的公主啊，怎能就在自己跟前出了事呢？姚叶无比自责，另外两人心情亦沉重非常。 没人回答他，但从现场看来，他已明白大概，急步走到床前，推开所有人：“你们这样是救不了她的！”说着，便去解小语衣领上的扣子。 “你做什么？”姚叶愤怒地推开那人，姚寻姚跃也拔出了宝剑。 那男子喝道：“你们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 三人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面相觑。 “我有办法救她，”他态度诚恳，“再迟怕就来不及了！” 危急到主子性命的事，三人丝毫不敢怠慢：“好，我们就信你一次！” 若他们能预先知道此人的救人之法，想必就不会答应地如此痛快了。 其实那人的行为，在小语那个时代有两个专业术语，叫“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但是，在姚叶他们看来，这种嘴对嘴渡气，在少女胸部按压的行为，绝对是对主子的羞辱。如果此法救不回主子，那么此人，也别想再活着！ 不知经过多少次渡气、按压，小语终于睁开了眼，为何这张五官立体的脸如此贴近自己？感官顿时有了知觉，他在做什么？！ 小语一把推开了他，眼中充满怒气。 那人却高兴道：“你醒啦？” “主子！”姚叶等人一拥而上。 从没见他们如此失态过，小语不禁纳闷：“怎么了？” 此时，姚影拖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郎中进来，嘴里还不断催促：“大夫，快点快点，我家主子溺水了，情况危急……” 溺水？在浴桶里？开什么玩笑！我只是睡了一觉。睡觉？等等，难道是睡着的时候…… “主子您醒啦！”姚影欢呼着跑过去跪在床前。 小语对跪于跟前的四人抱歉道：“都怪我贪睡，害你们担心了。” “不，主子，是属下失职。”姚叶内疚不已。 终于看到姚叶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小语甚是开心：“这次不怪你们，都起来吧。” 一路跑来，老命都要丢掉半条，如今却被人晾在一边，老郎中心中不乐意，清了清嗓子，问道：“可是需要我替姑娘把把脉？” 众人这才惊觉，忙让出道来…… 第三十一章 忘忧谷 又是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勤劳的人们早早便起了床，只是不愿惊醒熟睡着的人儿，都放轻了脚步。 尽管昨晚临睡前，小语叮嘱再三，要姚叶他们早些叫醒自己，姚叶还是晚了一个时辰才将她唤醒。 姚叶小心伺候主子洗漱打扮，待到她眼中戾气退去，才敢开口：“昨晚让那人救您是迫不得已，但是，属下发誓，若是事先知道那人的手法，属下们绝对不会让他碰您一下！” 小语心知介怀的是那人与自己的“亲密接触”，安慰道：“事急从权，你无需耿耿于怀，毕竟，没有他出手，我现在也未必能好好地坐在这里，不是吗？” “是属下无能！” “好啦，你也别想太多了，去收拾一下，过会儿便出发。” “主子还要去忘忧谷吗？”姚叶试图打消她的念头，“可是您的身子……” 小语宽着她的心：“我没事，昨晚只是个意外。” 姚叶知道劝不住，只能暗自提高警惕，避免再出现什么“意外”。 欲下楼，在楼梯口巧遇昨晚那人，他今日换上了北方游牧民族的服饰，不见他那刁蛮妹妹，许是到别处撒野去了。 小语大方施礼道：“凤语多谢公子昨晚出手相助！” 那人伸出手来想将小语扶起，却被姚叶抢了先，忽视掉姚叶恨恨的眼神，那人得意道：“凤姑娘不必客气，昨晚的事清彦会负责的。” “负责？”小语讶然，“公子想要怎么负责？” “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清彦拍着胸脯，承诺着。 姚叶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清彦回想了下自己方才的措辞，并无发现不妥，反问道：“你们中原人不是有了肌肤之亲后，便要许诺终身的吗？” “再敢胡说，小心对你不客气！”姚叶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姚影等人也都怒目而视。 小语却不焦不躁：“公子当时救我便是出于此目的？” “那倒不是……” “既然如此，凤语便不需您负任何责任，”小语摘下一直戴着的月之痕递给他，“今日，凤语欠下公子一份恩情，他日公子若有事需要帮忙，可凭此玉到天凌城凤离居找我，只要凤语能做到的，定不会拒绝。” 清彦接过月之痕：“凤姑娘当真不要我负责？” 小语目光坚定：“当真。” “到时可别后悔哦？” 小语回他一个明丽的笑容：“不后悔。” 清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对这小女子确实愈加感兴趣。 三匹马，一辆马车，五人继续往西行去。 一开始，小语只是对那五彩晶石很好奇，后来，从姚影口中得知那晶石竟有抵御百毒入侵的功能，小语更是志在必得——如此宝贝，届时必能拍出天价，凤离居也会因此在天凌城站稳脚跟，这以后的日子可就轻松喽。 只是世间宝物向来不易得，前方路途艰险，祸福难料。 行约三个时辰，一行人被一片密林挡住去路，林中无路，只得弃了车马，徒步行进。 这个林子与清心潭周围的林子差不多，只是多了些眼色艳丽的花草。越往深处走，风景越美，鸟鸣悠悠，空气中弥漫着清香，使人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只有在前头开路的姚叶依然紧绷着神经，心中不安。 小语觉出姚叶的异样，宽慰道：“叶儿，别这么紧张，这一路走来不都没事吗？啊……” “主子！”姚叶的心似被揪了一下，猛然转身，被护在中间的人儿早已没了踪影：“怎么回事，主子呢？” “没……没了！”姚跃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姚寻补充道：“主子刚刚还在前面走着，一下就不见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能凭空消失？而且就消失在他们跟前！这林子太诡异！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找！”姚叶一声令下，其余三人才醒过神来，纷纷四处查找。 只是在这迷阵般的林子里，自身都难保，别说找人了。 忘忧谷，百花怒放，草木葱葱，丝毫未受秋风的影响。 无忧庄内，小语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不知身处何处，只觉前方茫茫一片，不见来路也找不到去路，秀眉不时皱起。怯怯地迈出脚步，谁知一脚踏空，坠下悬崖，情急中伸出手去抓，似乎抓到根绳子，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根稻草般，紧紧抓住，不肯放手。 然而，小语抓住的不是绳子，而是过来探视的无忧庄庄主，楚欢。 惊恐之中，楚欢使劲想挣脱，却是徒劳，小小的手不知哪来的力气，越是想挣开，越是抓的紧。 恐惧一点一点漫上心头，几乎是冲下人喊着：“还不快去请顾先生过来！” “是……”下人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 不，不！楚欢微微颤抖，恐怖使他想挣脱，内心深处却贪恋着掌中的柔软。这是有多久，他又触摸到除了自身以外的温度？ 顾先生一路跑来，见此情景，二话不说，切上小语的脉搏。 楚欢见顾先生眉头深锁，紧张问道：“如何？” “庄主身上之毒未侵入其体内。” “当真？” 这二十年来，凡是楚欢接触过的活物，全都中毒而亡，只有这个在睡梦中紧抓着他的女子安然无事！这是上苍赐给他的礼物吗？ “药效早已过去，为何她还不醒？”楚欢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顾先生神色凝重：“这也许跟她体内原有的毒有关。” 楚戈刚刚亮起的眸子又暗了下去：“你说她原本就已中毒？是什么毒？” 顾先生心中已有计较，只是还需再确定一下症状：“这个要等人醒来才能确定，待老夫先替她施针。” 小语感到体力已经透支，抓着绳子的手也已麻木，随时都有掉下悬崖的可能。就在她觉得即将要掉下去之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团祥云，托住了她的身子，小语这才放开手中的绳子，瘫坐在祥云之上。 小语松开手的一刹那，楚欢心中划过一丝失望，但看到床上之人眉头不再皱起，神色归于平静，心中升起淡淡的喜悦。原本以为自己的世界只剩冰冷潮湿，如今因为这女子，复又找回些“人”的感觉。 “她何时能醒？”楚戈迫切问道。 “快则一盏茶时间，慢则半个时辰。”顾先生收了药箱，退到一旁。 这时，下人来报：“庄主，对方人已到。” 楚欢冷冷道：“告诉他，交易取消。” 下人猜不透主子的想法，但也不敢违逆，照着主子意思去传话。 顾先生甚少理会庄中事物，对此次交易却有耳闻，知道对方大有来头，庄主这次若是得罪那人，只怕忘忧谷日后难再平静，而且这交换之物是他们盼了许久却一直无法得到的东西，对楚戈至关重要。“庄主……” 楚欢挥手制止：“顾先生不必多言，此事本庄主心中有数，任何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 楚欢态度坚决，顾先生便不再相劝，这么些年来，难得遇到一个不惧他身上剧毒之人，他怎能轻易将人交给别人？ 只是庄主，您自个儿的身子就不顾了吗？ 第三十二章 睡美人 小语缓缓张开眼，目之所及，尽是灰色，连站在床前之人也是一身黑色装束。为何这里的气氛叫人如此压抑？ “你醒了？”楚戈眼中藏着欣喜，如此绝色，石化多年的心重新开始跳动，难怪那人一定要得到她了。 俊美的一张脸，为何要深藏在高高束起的衣领中？ 小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会在这里？你又是谁？” 顾先生抢先一步上前：“小姑娘的问题真多，你先回答老夫几个问题如何？” 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别太嚣张为好，小语坐起身，道：“什么问题？老先生请问。” “姑娘最近是否老想睡觉，睡眠时间是否一天比一天长，且睡着之后便不易醒来？”顾先生提出了盘旋于心中的疑问。 “嗯，”小语回想最近一两个月，确实如这先生所说，“许是近段时间过于劳累所致。” 顾先生又问道：“若是被人吵醒或被人强行叫起，是否会觉得心中有团火，随时都会爆发？” “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小语如实回答，“这些您是如何得知？” “这些原本都是老夫的猜测，如今从姑娘口中得到了证实。”顾先生摞摞胡子，心中已有定论。 楚戈忍不住问道：“顾先生可知这是为何？” “依老夫所见，”顾先生正式给出了结论，“这位姑娘从小便身中剧毒，中间有人以药物克制，现在药物中断，后又被人下过几次毒，现在便开始逐渐发作。” “你说我中毒了？”小语觉得可笑至极，“只是比常人爱睡些，就说我中毒？世上哪有这样的**？” “有，”顾先生肯定道，“这**还有个名字，叫＇睡美人＇。” 小语忍俊不禁：“呵呵，睡美人？难道要找个王子来亲我一下？” 这小妮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楚戈愕然，只是这毒到底是何人所下，是否有解毒之法？ “姑娘可以不信老夫所言，可是你体内之毒已开始发作，再不想办法遏制，只怕……” 哪来的江湖术士？要骗人也要挑个容易骗的，我是这么好骗的人吗？ “我为何要相信你？你们是谁？”姚老先生与伍长老亦是神医般的人物，他们都没发现我中毒，倒叫你给诊出来了？年纪看上去跟伍长老差不多，可这功底不定差了多少！ 这戒备的眼神煞是迷人，楚戈坦白道：“他是这忘忧谷里的顾神医，从来不会误诊病情，而我是这无忧庄庄主楚戈。” 忘忧谷里还有个无忧庄？而且还有个把自己装在黑色壳子里的庄主？是自己孤陋寡闻还是这人藏的太深，外界无人知晓？ “说到底，你们就是要告诉我，我有病，我中毒了是吗？”中毒就中毒吧，解了便是，“好，我信了。能告诉我，我那些同伴在哪儿吗？”小语只记得当时他们在密林中行进，姚叶姚影在前，姚寻姚跃在后，自己被护在了中间，可怎么就到这里了？ 此时此刻，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楚戈不屑道：“几个下人，何须如此关心？” 小语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楚戈对被她视为朋友的人，产生了深深的妒意。怎奈她的眼神太过清澈，他无法抵御：“那几人还在林子里转悠。” 小语跳下床，朝门外奔去，楚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怒道：“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他们！” 已是入夜，林中猛兽横行，现在出去，就是给它们送宵夜。更何况，到了晚上，除了几个阵，林间还弥漫着瘴气。 “你可知现在外面有多危险？”楚戈劝道。 小语态度坚决：“再危险我也要去，既然令他们陷入险地，我便有责任将他们带出！” 小小的身子，哪来的勇气？“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那你去把他们放出来？” “好！”楚戈僵在原地，嘴都忘了合上。 小语抽出手，后退一步：“果然如此。”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楚戈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夜间我真的无能为力……” “说，为何将我掳来？”小语质问道。 “我……”解释已经没用，干脆就不解释了。 顾先生却不愿自己庄主吃这闷亏，忙上前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先前庄主将你带来这里，只因与他人的一笔交易所需，现在庄主已取消交易。” 交易？会是什么交易？怎又与我有关？为她而取消交易？难道她要因此感谢他么？ 小语询问地看着楚戈：“既然交易已取消，楚庄主是否就不应再阻拦我？” “此时你决不能出去！”楚戈坚定否决。 小语逼至他跟前，一双美目直盯着他：“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小小年纪怎就这么倔？楚戈啊楚戈，我怎么惹上了个这么难缠的女子！楚戈平复了一下情绪，对小语许诺道：“等明天天一亮，我便放你那些手下出迷阵，你且在这里过一晚。” “我为何要相信你？” “放心，那些猛兽进不了迷阵，”楚戈已经习惯了她的质疑，“现在出去，只怕我自己就成野兽的夜宵了。” 小语将信将疑，除了耐心等待黎明的到来，也别无他法，凭姚叶他们的本事，在林中过一晚，应不是难事。 “好吧，你可不许反悔。” 终于服软了，楚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我楚戈向来言出必行。” 言出必行？不知刚刚是哪位中途取消了与别人的交易？虽然对自己未必是坏事，但就事实本身而言，楚戈确实违背了与合伙人之间的诺言。 楚戈不知面前之人脑袋里想的竟是这些，只觉得她沉静下来的样子更惹人爱。吩咐下人准备了些吃食，看着她细嚼慢咽的样子，竟觉得也是种享受。 顾先生识趣，悄悄退下。回去翻医书，寻找解毒之法。 这顿饭，小语吃的心不在焉，嘴巴忙个不停，脑子更是忙的紧。这样子若是被姚叶看到，她定会提醒主子“吃饭要专心”。 “饭菜可还合口味？”楚戈问道。 “嗯？”小语回过神来，“哦，还行，只是不及影儿做的好吃。” “影儿？也在林中？” “嗯。” “放心，明天的早膳就由她来做给你吃。”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小语痴痴的眼神，楚戈很是满足：“早点休息，明早就能见到他们了。” 睡觉？明天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小语心情一沉，睡美人？难道…… “等等！”小语喊住一只脚已迈出门槛的楚戈：“明天，你能早点叫醒我吗？” 楚戈会意一笑：“好！” 密林中，四人背靠背坐下，一人守着一个方向。 姚影叹了口气：“不知主子现在可有地方休息，肚子有没有饿着？” 姚跃埋怨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多嘴，主子能对五彩晶石如此感兴趣，非要得到它不可？” 姚寻接着道：“就是，又不是不知主子的脾气！” “我……”姚影眼中蓄满泪水，有懊恼也有委屈。 “好了，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姚叶厉声道，“先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我们再继续找。” 姚叶抬起头，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着，透不进一丝亮光。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小语缓缓张开眼，目之所及，尽是灰色，连站在床前之人也是一身黑色装束。为何这里的气氛叫人如此压抑？ “你醒了？”楚戈眼中藏着欣喜，如此绝色，石化多年的心重新开始跳动，难怪那人一定要得到她了。 俊美的一张脸，为何要深藏在高高束起的衣领中？ 小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会在这里？你又是谁？” 顾先生抢先一步上前：“小姑娘的问题真多，你先回答老夫几个问题如何？” 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别太嚣张为好，小语坐起身，道：“什么问题？老先生请问。” “姑娘最近是否老想睡觉，睡眠时间是否一天比一天长，且睡着之后便不易醒来？”顾先生提出了盘旋于心中的疑问。 “嗯，”小语回想最近一两个月，确实如这先生所说，“许是近段时间过于劳累所致。” 顾先生又问道：“若是被人吵醒或被人强行叫起，是否会觉得心中有团火，随时都会爆发？” “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小语如实回答，“这些您是如何得知？” “这些原本都是老夫的猜测，如今从姑娘口中得到了证实。”顾先生摞摞胡子，心中已有定论。 楚戈忍不住问道：“顾先生可知这是为何？” “依老夫所见，”顾先生正式给出了结论，“这位姑娘从小便身中剧毒，中间有人以药物克制，现在药物中断，后又被人下过几次毒，现在便开始逐渐发作。” “你说我中毒了？”小语觉得可笑至极，“只是比常人爱睡些，就说我中毒？世上哪有这样的**？” “有，”顾先生肯定道，“这**还有个名字，叫＇睡美人＇。” 小语忍俊不禁：“呵呵，睡美人？难道要找个王子来亲我一下？” 这小妮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楚戈愕然，只是这毒到底是何人所下，是否有解毒之法？ “姑娘可以不信老夫所言，可是你体内之毒已开始发作，再不想办法遏制，只怕……” 哪来的江湖术士？要骗人也要挑个容易骗的，我是这么好骗的人吗？ “我为何要相信你？你们是谁？”姚老先生与伍长老亦是神医般的人物，他们都没发现我中毒，倒叫你给诊出来了？年纪看上去跟伍长老差不多，可这功底不定差了多少！ 这戒备的眼神煞是迷人，楚戈坦白道：“他是这忘忧谷里的顾神医，从来不会误诊病情，而我是这无忧庄庄主楚戈。” 忘忧谷里还有个无忧庄？而且还有个把自己装在黑色壳子里的庄主？是自己孤陋寡闻还是这人藏的太深，外界无人知晓？ “说到底，你们就是要告诉我，我有病，我中毒了是吗？”中毒就中毒吧，解了便是，“好，我信了。能告诉我，我那些同伴在哪儿吗？”小语只记得当时他们在密林中行进，姚叶姚影在前，姚寻姚跃在后，自己被护在了中间，可怎么就到这里了？ 此时此刻，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楚戈不屑道：“几个下人，何须如此关心？” 小语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楚戈对被她视为朋友的人，产生了深深的妒意。怎奈她的眼神太过清澈，他无法抵御：“那几人还在林子里转悠。” 小语跳下床，朝门外奔去，楚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怒道：“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他们！” 已是入夜，林中猛兽横行，现在出去，就是给它们送宵夜。更何况，到了晚上，除了几个阵，林间还弥漫着瘴气。 “你可知现在外面有多危险？”楚戈劝道。 小语态度坚决：“再危险我也要去，既然令他们陷入险地，我便有责任将他们带出！” 小小的身子，哪来的勇气？“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那你去把他们放出来？” “好！”楚戈僵在原地，嘴都忘了合上。 小语抽出手，后退一步：“果然如此。”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楚戈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夜间我真的无能为力……” “说，为何将我掳来？”小语质问道。 “我……”解释已经没用，干脆就不解释了。 顾先生却不愿自己庄主吃这闷亏，忙上前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先前庄主将你带来这里，只因与他人的一笔交易所需，现在庄主已取消交易。” 交易？会是什么交易？怎又与我有关？为她而取消交易？难道她要因此感谢他么？ 小语询问地看着楚戈：“既然交易已取消，楚庄主是否就不应再阻拦我？” “此时你决不能出去！”楚戈坚定否决。 小语逼至他跟前，一双美目直盯着他：“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小小年纪怎就这么倔？楚戈啊楚戈，我怎么惹上了个这么难缠的女子！楚戈平复了一下情绪，对小语许诺道：“等明天天一亮，我便放你那些手下出迷阵，你且在这里过一晚。” “我为何要相信你？” “放心，那些猛兽进不了迷阵，”楚戈已经习惯了她的质疑，“现在出去，只怕我自己就成野兽的夜宵了。” 小语将信将疑，除了耐心等待黎明的到来，也别无他法，凭姚叶他们的本事，在林中过一晚，应不是难事。 “好吧，你可不许反悔。” 终于服软了，楚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我楚戈向来言出必行。” 言出必行？不知刚刚是哪位中途取消了与别人的交易？虽然对自己未必是坏事，但就事实本身而言，楚戈确实违背了与合伙人之间的诺言。 楚戈不知面前之人脑袋里想的竟是这些，只觉得她沉静下来的样子更惹人爱。吩咐下人准备了些吃食，看着她细嚼慢咽的样子，竟觉得也是种享受。 顾先生识趣，悄悄退下。回去翻医书，寻找解毒之法。 这顿饭，小语吃的心不在焉，嘴巴忙个不停，脑子更是忙的紧。这样子若是被姚叶看到，她定会提醒主子“吃饭要专心”。 “饭菜可还合口味？”楚戈问道。 “嗯？”小语回过神来，“哦，还行，只是不及影儿做的好吃。” “影儿？也在林中？” “嗯。” “放心，明天的早膳就由她来做给你吃。”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小语痴痴的眼神，楚戈很是满足：“早点休息，明早就能见到他们了。” 睡觉？明天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小语心情一沉，睡美人？难道…… “等等！”小语喊住一只脚已迈出门槛的楚戈：“明天，你能早点叫醒我吗？” 楚戈会意一笑：“好！” 密林中，四人背靠背坐下，一人守着一个方向。 姚影叹了口气：“不知主子现在可有地方休息，肚子有没有饿着？” 姚跃埋怨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多嘴，主子能对五彩晶石如此感兴趣，非要得到它不可？” 姚寻接着道：“就是，又不是不知主子的脾气！” “我……”姚影眼中蓄满泪水，有懊恼也有委屈。 “好了，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姚叶厉声道，“先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我们再继续找。” 姚叶抬起头，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着，透不进一丝亮光。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第三十三章 逃 对于嗜睡之人来说，失眠是种奢望，这里的环境让人压抑，却阻挡不了来势汹汹的困意。 一觉便到日晒三竿，门外丫鬟轻声问道：“姑娘可是醒了？” 小语一骨碌坐起：“嗯。”边应着边穿衣服，心里还不停嘀咕，这楚戈果然不能信，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丫鬟端了洗漱用具进来：“庄主出门前来唤过姑娘，可没将您唤醒，只得吩咐奴婢们在门外候着。” 小语略感诧异：“楚庄主有来过？” “嗯。” “他现在在哪儿？” “奴婢不知。” 一长相水灵的丫鬟讨好道：“奴婢替姑娘梳个髻可好？” 小语顺水推舟：“好。”探点口风也好。 “为何这里的装饰尽是灰色？” “庄主只喜欢这种颜色。” “这是为何？他不觉得压抑吗？” “奴婢不知。” 嘴巴还挺紧的呀？ 见小语沉默，那丫鬟找着话说：“姑娘真是仙女下凡。” 小语笑而不语。 门外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家主子自然是仙子！” 小语闻言转身，惊喜道：“叶儿？你们没事吧？” 四人齐齐跪下：“让主子受惊，属下该死！” “快起来，你们没事就好！”小语将他们一一扶起，又细细察看了四人，还好，除了神态疲惫，皆无受伤，“都先休息休息，午后我们再出发。” 楚戈问道：“你要走？” 看在他没有食言的份上，小语温和道：“嗯，我要去找五彩晶石。”毕竟是想要人家地盘上的东西，还是先打声招呼为好。 “什么？”楚戈瞳孔骤然收缩，“你……你要去找五彩晶石？不，你不能去！” “为何？” 她天真的表情深深吸引着他，多想伸出手，触摸她脸颊的温度。只是他这双手不知已毁了多少生命！只有她不怕，是的，只有她！ 忘忧谷，忘忧之巅，有样不为外人所知的宝物——五彩晶石。此物在忘忧之巅已藏数百年，多少人想一窥其貌，却迷失于毒瘴之中；多少人欲近其身，却被阻于天险之下；多少人想将其握于手中，却被赤焰灼伤。 当年，年仅五岁的楚戈，出于好奇，只身前往找寻五彩晶石，不慎掉入万毒池，虽及时被救起，却积蓄下一身剧毒，自此，噩梦便如影随形。任何被他接触过的活物，都活不了，连自己的亲人也不例外。一个毒人，在摧毁生命承受孤寂的同时，还要装作无视别人对自己的恐惧。似乎连阳光也不愿温暖他，任他将自己装进壳子里…… “忘忧之巅，你是上不去的。”楚戈竭力掩下心中苦楚。 小语不以为然：“没试过，又怎知我上不去？” 楚戈严肃道：“反正你不能去。” “为何？”小语再次问道。 必须要打消她这个念头！ “五彩晶石乃我忘忧谷之宝物，岂是你想要便能取走的？” 呃，话是这么说啦，不过几人辛苦来此一遭，怎能轻言放弃？看其装束，便知此人性格阴郁，不是个好惹的主，还是不要与他正面为敌。 小语抱歉道：“是我做事欠考虑，不该妄想取走宝物，更不该擅闯忘忧谷，还望楚庄主见谅。” “姑娘言重了，除了去忘忧之巅，庄里其他地方，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楚某定不阻拦。”楚戈态度稍缓。 “当真？” “嗯。”小语眨眨眼睛，笑道：“我想去忘忧山脚瞧瞧。” 楚哥眸光一凝：“不行！” “我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既然如此，我便不在你这呆着了。”小语朝姚叶她们招呼道，“我们走！” 才刚走出房门没几步，身后便传来楚戈阴沉的声音：“想走？恐怕没这么简单！” 一众手下立即将这五人团团围住，各个摆出戒备的姿态。 姚叶等人见此形势，速将小语护在中间，亮出兵器与之对峙。 小语冷笑一声，对四人道：“既然楚庄主想试试你们的实力，你们可千万别叫他失望喽！” “是！”四人领命，朝各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 小语神态自若，自己手下再不济，对付这些小虾米还是绰绰有余。 果然，没几个回合，无忧庄之人便被撩倒一大片。 相比小语的洋洋得意，楚戈脸色愈加阴沉的可怕。他抬起手，示意众人退下，既然打不过，便无谓再纠缠。 楚戈步下台阶，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在小语脸上：“只要你肯留下，我便放过你的这些手下。” 什么？貌似打不过别人的是你的手下吧？竟还语出威胁！ 小语冷声道：“楚庄主不是已与对方取消交易了么？为何又要阻我去路？” 楚戈别过脸：“我要你做这无忧庄的女主人。” 脸都不带红一下，这算什么？求婚？有这样求婚吗？小语不知，无忧庄的人听到主子说出这样的话，可都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啊。 “若我不愿意呢？” 楚戈眼中寒光闪过，周围气氛骤冷，姚叶等人嗅出危险的气息，迅速归位，谨慎护在小语身前。 “那便休怪我手下无情！” 话音未落，招已出，一场恶战已在所难免。 楚戈出手极快，招招狠辣，姚叶等人奋力抵抗，但是几个回合下来，四人已开始微微喘气。越是纠缠，胜算只怕越低！ 姚叶寻了机会凑近小语身边，低声道：“主子寻了机会便先走，我们挡住他！” 小语坚决不同意：“不行，要走一起走！” 姚叶还欲再劝，却听得姚影惨叫一声后重重摔倒在地的闷响声。 “敢伤我的人？”小语怒喝道，“都让开！” 小语双掌运劲，使出“飞蝶群舞”，立时狂风大作，天空失色，就在对手忙于招架之时，姚叶扶起姚影，在小语带领之下夺门而逃。 这数千根银针总算没辜负了主人的期望，不仅为他们赢得脱身的机会，还在那人身上扎了几针。 看到小小伤口中流出的尽是黑色液体，底下人惊慌失色：“庄主，您……您受伤了？” 这点小伤对楚戈来说算不得什么，*上的痛楚是久违了的感觉，这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觉的人！ 脸上绽出妖艳的笑容：“想不到，她竟有这等本事！” 对于嗜睡之人来说，失眠是种奢望，这里的环境让人压抑，却阻挡不了来势汹汹的困意。 一觉便到日晒三竿，门外丫鬟轻声问道：“姑娘可是醒了？” 小语一骨碌坐起：“嗯。”边应着边穿衣服，心里还不停嘀咕，这楚戈果然不能信，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丫鬟端了洗漱用具进来：“庄主出门前来唤过姑娘，可没将您唤醒，只得吩咐奴婢们在门外候着。” 小语略感诧异：“楚庄主有来过？” “嗯。” “他现在在哪儿？” “奴婢不知。” 一长相水灵的丫鬟讨好道：“奴婢替姑娘梳个髻可好？” 小语顺水推舟：“好。”探点口风也好。 “为何这里的装饰尽是灰色？” “庄主只喜欢这种颜色。” “这是为何？他不觉得压抑吗？” “奴婢不知。” 嘴巴还挺紧的呀？ 见小语沉默，那丫鬟找着话说：“姑娘真是仙女下凡。” 小语笑而不语。 门外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家主子自然是仙子！” 小语闻言转身，惊喜道：“叶儿？你们没事吧？” 四人齐齐跪下：“让主子受惊，属下该死！” “快起来，你们没事就好！”小语将他们一一扶起，又细细察看了四人，还好，除了神态疲惫，皆无受伤，“都先休息休息，午后我们再出发。” 楚戈问道：“你要走？” 看在他没有食言的份上，小语温和道：“嗯，我要去找五彩晶石。”毕竟是想要人家地盘上的东西，还是先打声招呼为好。 “什么？”楚戈瞳孔骤然收缩，“你……你要去找五彩晶石？不，你不能去！” “为何？” 她天真的表情深深吸引着他，多想伸出手，触摸她脸颊的温度。只是他这双手不知已毁了多少生命！只有她不怕，是的，只有她！ 忘忧谷，忘忧之巅，有样不为外人所知的宝物——五彩晶石。此物在忘忧之巅已藏数百年，多少人想一窥其貌，却迷失于毒瘴之中；多少人欲近其身，却被阻于天险之下；多少人想将其握于手中，却被赤焰灼伤。 当年，年仅五岁的楚戈，出于好奇，只身前往找寻五彩晶石，不慎掉入万毒池，虽及时被救起，却积蓄下一身剧毒，自此，噩梦便如影随形。任何被他接触过的活物，都活不了，连自己的亲人也不例外。一个毒人，在摧毁生命承受孤寂的同时，还要装作无视别人对自己的恐惧。似乎连阳光也不愿温暖他，任他将自己装进壳子里…… “忘忧之巅，你是上不去的。”楚戈竭力掩下心中苦楚。 小语不以为然：“没试过，又怎知我上不去？” 楚戈严肃道：“反正你不能去。” “为何？”小语再次问道。 必须要打消她这个念头！ “五彩晶石乃我忘忧谷之宝物，岂是你想要便能取走的？” 呃，话是这么说啦，不过几人辛苦来此一遭，怎能轻言放弃？看其装束，便知此人性格阴郁，不是个好惹的主，还是不要与他正面为敌。 小语抱歉道：“是我做事欠考虑，不该妄想取走宝物，更不该擅闯忘忧谷，还望楚庄主见谅。” “姑娘言重了，除了去忘忧之巅，庄里其他地方，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楚某定不阻拦。”楚戈态度稍缓。 “当真？” “嗯。”小语眨眨眼睛，笑道：“我想去忘忧山脚瞧瞧。” 楚哥眸光一凝：“不行！” “我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既然如此，我便不在你这呆着了。”小语朝姚叶她们招呼道，“我们走！” 才刚走出房门没几步，身后便传来楚戈阴沉的声音：“想走？恐怕没这么简单！” 一众手下立即将这五人团团围住，各个摆出戒备的姿态。 姚叶等人见此形势，速将小语护在中间，亮出兵器与之对峙。 小语冷笑一声，对四人道：“既然楚庄主想试试你们的实力，你们可千万别叫他失望喽！” “是！”四人领命，朝各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 小语神态自若，自己手下再不济，对付这些小虾米还是绰绰有余。 果然，没几个回合，无忧庄之人便被撩倒一大片。 相比小语的洋洋得意，楚戈脸色愈加阴沉的可怕。他抬起手，示意众人退下，既然打不过，便无谓再纠缠。 楚戈步下台阶，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在小语脸上：“只要你肯留下，我便放过你的这些手下。” 什么？貌似打不过别人的是你的手下吧？竟还语出威胁！ 小语冷声道：“楚庄主不是已与对方取消交易了么？为何又要阻我去路？” 楚戈别过脸：“我要你做这无忧庄的女主人。” 脸都不带红一下，这算什么？求婚？有这样求婚吗？小语不知，无忧庄的人听到主子说出这样的话，可都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啊。 “若我不愿意呢？” 楚戈眼中寒光闪过，周围气氛骤冷，姚叶等人嗅出危险的气息，迅速归位，谨慎护在小语身前。 “那便休怪我手下无情！” 话音未落，招已出，一场恶战已在所难免。 楚戈出手极快，招招狠辣，姚叶等人奋力抵抗，但是几个回合下来，四人已开始微微喘气。越是纠缠，胜算只怕越低！ 姚叶寻了机会凑近小语身边，低声道：“主子寻了机会便先走，我们挡住他！” 小语坚决不同意：“不行，要走一起走！” 姚叶还欲再劝，却听得姚影惨叫一声后重重摔倒在地的闷响声。 “敢伤我的人？”小语怒喝道，“都让开！” 小语双掌运劲，使出“飞蝶群舞”，立时狂风大作，天空失色，就在对手忙于招架之时，姚叶扶起姚影，在小语带领之下夺门而逃。 这数千根银针总算没辜负了主人的期望，不仅为他们赢得脱身的机会，还在那人身上扎了几针。 看到小小伤口中流出的尽是黑色液体，底下人惊慌失色：“庄主，您……您受伤了？” 这点小伤对楚戈来说算不得什么，*上的痛楚是久违了的感觉，这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觉的人！ 脸上绽出妖艳的笑容：“想不到，她竟有这等本事！” 第三十四章 幽冥之声 无忧庄正厅，青龙椅上，楚戈任凭顾先生替自己收拾伤口，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容。 顾先生手脚麻利地取针，上药，包扎，不时偷眼瞧下他的脸色，到了喉咙的话，最终还是被咽下。 各个点驻守的手下相继来报。 “禀庄主，他们没去忘忧林。” 楚戈微点点头，进谷时走的就是此林，她那四个手下又刚被他从里头出来，这次自然不会再往忘忧林去。 正想着，第二个人来报：“那些人没进落霞谷。” 楚戈闻言，剑眉深深蹙起。 第三个人来报：“禀庄主，那五人已进入幽冥泉范围。” “咣当”，药瓶被打翻一地。 楚戈再也坐不住，三条路，为何偏偏选中这条！一阵风似的出了无忧庄，直奔幽冥泉而去。 顾先生叹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忘忧谷内有三大阵，第一个为困住姚叶等人的忘忧林，林中长有无名花，散发异香，麻痹人神经，使人迷失方向。 第二个为落霞谷，谷中怪石林立，随日光照耀角度的不同，不断变换阵型，一旦日落，这里就会变成死局，人出不去，山中野兽却进的来。 这两个地方不可怕，因为只要楚戈愿意，他都有办法将陷入这两个阵中的人救出来。可怕的是第三个地方，幽冥泉，因为它会将一个人的弱点或恐惧无限放大，直至那个人意志崩溃。 最可怕的不是*上的伤害，而是心灵上的摧残。 四人带着受伤的姚影慌不择路，只道避开原先被困的林子，谁知竟闯入更艰难的境地。 泉水叮咚，声声清脆，不觉间便叫人开始恍惚。 首先觉出不对的是姚叶：“这地方有问题！” 众人立时警觉，环顾四周，一片安宁，除了山泉声，便无其他声响，连鸟都未鸣一声——对了，鸟鸣！这里有成片的参天古树，怎会没有鸟叫？不见泉水，为何山泉之声一声响过一声？难道是…… “幽冥泉！”四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四人眼中的恐惧没逃过小语的眼睛：“幽冥泉？有何不寻常之处？” 姚叶率先跪下：“请主子立即召唤神鸟前来！” 其余三人见状，纷纷效仿：“请主子召唤神鸟！” 小语望着四人若有所思。 事态紧急，姚叶顾不得礼数，催促道：“主子请速作决断，入了夜之后，只怕五人都有性命之忧！” 看这神情，小语不敢轻视，忙从怀中掏出特制玉笛，吹响召唤之曲。这只玉笛类似于姚老先生用来召唤彩衣的短笛，吹奏之法亦是姚老先生亲自教的她，说是为防万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这是小语与彩衣之间新的联络方式，辅以内力吹出，不管相距多远，彩衣都能听见。 一曲完毕，小语转向地上四人：“彩衣大约一个时辰后才能到达此处。” 四人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姚寻问道：“叶，眼下当如何？” 五人皆有内力，可以暂时抵御这幽冥之声，但无法长期抵挡，时间一久，便会受其蛊惑，被其扰乱心智。 姚叶向小语解释道：“这里应是幽冥泉所在，那叮咚山泉之声便是幽冥之声，能蛊惑人心智，尤其是到了夜间，威力加倍，内力再深厚的人也无法抵御，会被自己的心魔所控制。” “难道没有出路吗？”小语问道。 姚叶黯然：“据说没有。” 又是据说？能不能来点实际的？小语皱眉。与其静等彩衣到来，不如先找点事做，也好分散点注意力，不至于轻易被蛊惑。 “咝——”小语撕下外套上一截衣袖交给姚叶：“将它撕成小块给大家塞耳朵，然后我们四下转转，看看是否真的没有出路。” 一行人兜兜转转，结果还是回到原地。姚影已明显体力不支，其他三人神色亦有异样，眼神开始涣散。 不见山泉，何来叮咚之声？不见太阳，何来林中光明？ 照推断，现在应已近日落时分，只是落日在何方！ 已经迷了方向，很快便会迷失自我。 为何这幽冥之声对自己影响没有这般大？论功力，小语绝对是五人当中最差的，论定力，也不及这四人，难道是这些年外公研制的药丸吃多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彩衣这远水救不了眼前的近火。 小语示意四人席地而坐，掏出玉笛，运起气劲，全神吹奏，希望能帮四人唤回些许清明。 楚戈已在幽冥泉的领地搜寻了半个时辰，幽冥声声，击打着他那颗脆弱的心，眼看光线一点一点暗下，他的灵魂开始被一点一点吞噬。 这已是极限，再不出去，他的神经便会崩溃。只是，只是！一个信念支撑着他：要找到她，然后带她出去，因为他知道出路…… 夜幕悄然拉下，双脚终于无法再迈出，黑暗中，楚戈像个幽灵，一个刚寻回灵魂不久又被掏空的幽灵。渐渐平复的胸膛下，是颗绝望的心。 第一次意识到：他错了。 楚戈脸色煞白，他的意识很快便被排山倒海的恐惧所淹没，他感觉到万毒池内的毒物又开始啃噬他的身体，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脸...... 艰难追上的顾先生，见情况不妙，忙将楚戈带离此地。 小语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她不知自己还能吹奏多久，她只知彩衣到来之前绝不能停。 夜色中，姚叶等人看不清主子苍白的脸色，只道这笛声遏制住了幽冥之声对其心智的侵扰。 开始吹第五遍的时候，空中终于传来彩衣清冽的鸣叫声，这是黑暗中突现的光明，众人雀跃。 “神鸟来了，我们能出去了！” 感应到主人异乎寻常的气息，彩衣急急在小语身边落下，拿脸摩挲着小语的脸颊，喉咙里发出“咕咕”声，似在询问主人发生了何事。 小语安抚着摸摸它的头，轻声道：“彩衣乖，先帮我将他们带离此地可好？” 彩衣不依，要带也该先带主人离开才是。 姚叶等人也是同样想法：“请主子先行离开！” “我带你们进来，就一定要带你们出去，影儿还有伤，不宜在此久呆，”小语的语气不容置疑，“彩衣，你先带姚影姚寻姚跃出去，然后再来接我跟姚叶。”若是彩衣一次能载五人多好，可惜只是三人座。 众人迟疑，还欲再劝，彩衣更是蹭着主人的手臂不肯答应。 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小语厉声道：“这是命令！” 彩衣抖抖身子，不情愿地蹲了下来，姚寻姚跃忙扶着姚影爬了上去。 小语对彩衣柔声道：“乖，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得了这句好话，彩衣扇动起翅膀，载着三人朝忘忧谷外飞去。 彩衣渐行渐远，小语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姚叶见状，忙扶起她：“主子，您没事吧？” 小语摇摇头，抱歉道：“叶儿，我护不了你了。”之所以留下她，是因为她是四人当中功力最深厚的，就算没了自己的笛声，她应该也能抵御一阵幽冥之声。 姚叶岂能不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答道：“主子放心，属下抵御的了。” “那便好，”小语已没了说话的力气，“我想睡会儿……” 看着虚弱至此的主子，姚叶心中一阵酸楚。 一道人影从灌木丛后移出，踩着“沙沙”声，朝她们走去。及至近前，姚叶都不曾抬头。 “她，如何了？”声音冷冷，却充满磁性。 姚叶声音更冷：“内力透支，现在已被幽冥之声侵扰。” 那人闻言，心下一紧，从姚叶怀中接过昏睡之人，紧紧拥在怀中。 恍惚间，小语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这气味…… “林湛……”小语呢喃着，“为什么是你……”两行泪珠滚落。 无忧庄正厅，青龙椅上，楚戈任凭顾先生替自己收拾伤口，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容。 顾先生手脚麻利地取针，上药，包扎，不时偷眼瞧下他的脸色，到了喉咙的话，最终还是被咽下。 各个点驻守的手下相继来报。 “禀庄主，他们没去忘忧林。” 楚戈微点点头，进谷时走的就是此林，她那四个手下又刚被他从里头出来，这次自然不会再往忘忧林去。 正想着，第二个人来报：“那些人没进落霞谷。” 楚戈闻言，剑眉深深蹙起。 第三个人来报：“禀庄主，那五人已进入幽冥泉范围。” “咣当”，药瓶被打翻一地。 楚戈再也坐不住，三条路，为何偏偏选中这条！一阵风似的出了无忧庄，直奔幽冥泉而去。 顾先生叹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忘忧谷内有三大阵，第一个为困住姚叶等人的忘忧林，林中长有无名花，散发异香，麻痹人神经，使人迷失方向。 第二个为落霞谷，谷中怪石林立，随日光照耀角度的不同，不断变换阵型，一旦日落，这里就会变成死局，人出不去，山中野兽却进的来。 这两个地方不可怕，因为只要楚戈愿意，他都有办法将陷入这两个阵中的人救出来。可怕的是第三个地方，幽冥泉，因为它会将一个人的弱点或恐惧无限放大，直至那个人意志崩溃。 最可怕的不是*上的伤害，而是心灵上的摧残。 四人带着受伤的姚影慌不择路，只道避开原先被困的林子，谁知竟闯入更艰难的境地。 泉水叮咚，声声清脆，不觉间便叫人开始恍惚。 首先觉出不对的是姚叶：“这地方有问题！” 众人立时警觉，环顾四周，一片安宁，除了山泉声，便无其他声响，连鸟都未鸣一声——对了，鸟鸣！这里有成片的参天古树，怎会没有鸟叫？不见泉水，为何山泉之声一声响过一声？难道是…… “幽冥泉！”四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四人眼中的恐惧没逃过小语的眼睛：“幽冥泉？有何不寻常之处？” 姚叶率先跪下：“请主子立即召唤神鸟前来！” 其余三人见状，纷纷效仿：“请主子召唤神鸟！” 小语望着四人若有所思。 事态紧急，姚叶顾不得礼数，催促道：“主子请速作决断，入了夜之后，只怕五人都有性命之忧！” 看这神情，小语不敢轻视，忙从怀中掏出特制玉笛，吹响召唤之曲。这只玉笛类似于姚老先生用来召唤彩衣的短笛，吹奏之法亦是姚老先生亲自教的她，说是为防万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这是小语与彩衣之间新的联络方式，辅以内力吹出，不管相距多远，彩衣都能听见。 一曲完毕，小语转向地上四人：“彩衣大约一个时辰后才能到达此处。” 四人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姚寻问道：“叶，眼下当如何？” 五人皆有内力，可以暂时抵御这幽冥之声，但无法长期抵挡，时间一久，便会受其蛊惑，被其扰乱心智。 姚叶向小语解释道：“这里应是幽冥泉所在，那叮咚山泉之声便是幽冥之声，能蛊惑人心智，尤其是到了夜间，威力加倍，内力再深厚的人也无法抵御，会被自己的心魔所控制。” “难道没有出路吗？”小语问道。 姚叶黯然：“据说没有。” 又是据说？能不能来点实际的？小语皱眉。与其静等彩衣到来，不如先找点事做，也好分散点注意力，不至于轻易被蛊惑。 “咝——”小语撕下外套上一截衣袖交给姚叶：“将它撕成小块给大家塞耳朵，然后我们四下转转，看看是否真的没有出路。” 一行人兜兜转转，结果还是回到原地。姚影已明显体力不支，其他三人神色亦有异样，眼神开始涣散。 不见山泉，何来叮咚之声？不见太阳，何来林中光明？ 照推断，现在应已近日落时分，只是落日在何方！ 已经迷了方向，很快便会迷失自我。 为何这幽冥之声对自己影响没有这般大？论功力，小语绝对是五人当中最差的，论定力，也不及这四人，难道是这些年外公研制的药丸吃多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彩衣这远水救不了眼前的近火。 小语示意四人席地而坐，掏出玉笛，运起气劲，全神吹奏，希望能帮四人唤回些许清明。 楚戈已在幽冥泉的领地搜寻了半个时辰，幽冥声声，击打着他那颗脆弱的心，眼看光线一点一点暗下，他的灵魂开始被一点一点吞噬。 这已是极限，再不出去，他的神经便会崩溃。只是，只是！一个信念支撑着他：要找到她，然后带她出去，因为他知道出路…… 夜幕悄然拉下，双脚终于无法再迈出，黑暗中，楚戈像个幽灵，一个刚寻回灵魂不久又被掏空的幽灵。渐渐平复的胸膛下，是颗绝望的心。 第一次意识到：他错了。 楚戈脸色煞白，他的意识很快便被排山倒海的恐惧所淹没，他感觉到万毒池内的毒物又开始啃噬他的身体，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脸...... 艰难追上的顾先生，见情况不妙，忙将楚戈带离此地。 小语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她不知自己还能吹奏多久，她只知彩衣到来之前绝不能停。 夜色中，姚叶等人看不清主子苍白的脸色，只道这笛声遏制住了幽冥之声对其心智的侵扰。 开始吹第五遍的时候，空中终于传来彩衣清冽的鸣叫声，这是黑暗中突现的光明，众人雀跃。 “神鸟来了，我们能出去了！” 感应到主人异乎寻常的气息，彩衣急急在小语身边落下，拿脸摩挲着小语的脸颊，喉咙里发出“咕咕”声，似在询问主人发生了何事。 小语安抚着摸摸它的头，轻声道：“彩衣乖，先帮我将他们带离此地可好？” 彩衣不依，要带也该先带主人离开才是。 姚叶等人也是同样想法：“请主子先行离开！” “我带你们进来，就一定要带你们出去，影儿还有伤，不宜在此久呆，”小语的语气不容置疑，“彩衣，你先带姚影姚寻姚跃出去，然后再来接我跟姚叶。”若是彩衣一次能载五人多好，可惜只是三人座。 众人迟疑，还欲再劝，彩衣更是蹭着主人的手臂不肯答应。 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小语厉声道：“这是命令！” 彩衣抖抖身子，不情愿地蹲了下来，姚寻姚跃忙扶着姚影爬了上去。 小语对彩衣柔声道：“乖，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得了这句好话，彩衣扇动起翅膀，载着三人朝忘忧谷外飞去。 彩衣渐行渐远，小语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姚叶见状，忙扶起她：“主子，您没事吧？” 小语摇摇头，抱歉道：“叶儿，我护不了你了。”之所以留下她，是因为她是四人当中功力最深厚的，就算没了自己的笛声，她应该也能抵御一阵幽冥之声。 姚叶岂能不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答道：“主子放心，属下抵御的了。” “那便好，”小语已没了说话的力气，“我想睡会儿……” 看着虚弱至此的主子，姚叶心中一阵酸楚。 一道人影从灌木丛后移出，踩着“沙沙”声，朝她们走去。及至近前，姚叶都不曾抬头。 “她，如何了？”声音冷冷，却充满磁性。 姚叶声音更冷：“内力透支，现在已被幽冥之声侵扰。” 那人闻言，心下一紧，从姚叶怀中接过昏睡之人，紧紧拥在怀中。 恍惚间，小语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这气味…… “林湛……”小语呢喃着，“为什么是你……”两行泪珠滚落。 第三十五章 热闹 从忘忧谷出来，小语便一直昏睡着，这可急坏了姚叶等人。 徐逸之闻言火速赶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小语心疼不已：“你们是怎么照顾自家主子的？”不知他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责？眼下众人却无力反驳。 接着便是切脉诊断开方，这一连串动作均无人质疑，连警觉性最高的姚叶也放心将主子交给他，没想过要阻拦，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主子信任他？ 吩咐姚跃去抓药之后，徐逸之拿出一个锦盒，盒内有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徐逸之小心将药丸取出，喂小语服下。 姚叶醒过神来，紧张问道：“你给我们主子吃的是什么？” “玉玲珑。”徐逸之黯然，珍藏了五年，没想到会用到她身上…… 玉玲珑？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如此珍贵之物徐逸之也舍得拿出来！ 众人向徐逸之齐齐郑重行礼：“多谢徐公子！” 玉玲珑乃疗伤圣药，尤其是对内伤具有奇效，产于西北雪山中一个神秘部族，二十年才得一颗，至今这世上一共才三颗。 再珍贵的药材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治好她，他愿倾尽所有！ 连着被灌了几天的药汁，小语的脸色终于不再苍白，有了些许红润，只是还不见醒来。 姚影一瞅准空隙，便跪在小语床前，泪水连连，哭诉着自己的懊悔与无能。 直到第七天，小语终于恢复了意识，首先听到的便是姚影的啜泣声。 一个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怎能如此感性？难道是在自己身边呆久了，便渐渐没了戾气？ “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可就不漂亮了。”小语声音沙哑。 姚影初闻这声音，不禁疑惑是谁在说话，想想屋里现在就她一人在守着，猛然抬头，正对上主子温柔的眼神，激动地语无伦次：“主子，您……我……” 半晌才摞顺舌头：“您醒啦！”说着不顾尊卑，紧紧握住小语的手。 “嗯。”小语示意她将自己扶起，“我睡了多久？” “您已经睡了整整七天了。” 小语惊诧：“这么久？那九月初一的晚会……” 姚影忙安慰道：“主子放心，公孙贺本事着呢！” 小语舒了口气：“如此便好！” 姚影突然拍拍额头，叫道：“呀，瞧我都高兴过头了，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大家才是！”说着，一溜烟地跑出门外。 小语想制止都来不及，只能靠在床边等待访客的到来。 出乎意料的是，最先进来的是徐逸之。 “徐逸之，你怎么来了？” 不理会小语的疑问，徐逸之径直走到床边，抓过小语的手开始替她诊脉。 见惯徐逸之风度翩翩的样子，却从没见过他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面容憔悴，头发稍乱，胡茬丛生。 趁徐逸之专注于把脉之时，小语偷偷伸出手，抓住一小截胡茬使劲一扯。 “咝——”徐逸之忙用双手捂住下巴，然后急急跳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这调皮的丫头。 “咯咯咯……”小语则望着他大笑不止。 她的笑声有种魔力，能叫人轻易就原谅她的恶作剧，能尽扫他心中的厚厚阴霾。 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人儿，徐逸之也痴痴地笑起来。 随后赶到的姚叶姚雪等人，望着傻笑的俩人，均摸不着头脑，但见到主子没事，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 “我就知道她是在装病！”远远便听到笑声，凌天乐歪着嘴道。 凌天硕瞪他一眼：“休得胡说！”脚下加快了速度。 凌天乐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再开口，闷闷不乐地跟在后头。 “小语，你醒啦！”凌天硕微喘着气。 “你怎么也来了？”小语吃惊道，瞥见他身后的尾巴，故意皱起眉头，“小八，为何躲着？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了？” 这些天五皇子与八皇子天天来探病，徐逸之只道他们相识，岂料竟熟识到这地步，喊堂堂八皇子为“小八”？ 半天不见凌天乐出来，小语便问凌天硕：“小五，小八这是怎么了？” 什，什么？小五？她竟然管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五皇子为“小五”！徐逸之只觉晕眩。 凌天硕笑道：“小孩子心性，你不必理他。” 又说他是小孩子？凌天乐这下不干了，从他五哥身后钻出：“谁耍孩子脾气了？” 小语故作惊奇：“那你为何躲着不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小语更加不解，自己才刚醒来，怎又惹到他了？ 凌天乐气呼呼道：“就是因为你！你不是病了吗，一个病了的人怎么能笑那么大声？” 竟是因为这个？小语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 “你……”凌天乐气得直咬牙。 小语好不容易才止了笑，无辜道：“我现在已经好了，不行吗？” 众人皆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小的房里，满满的热闹。 小八啊小八，你这么单纯，怎么在皇宫里混啊？ 见主子精神大好，姚叶自是满心欢喜，然而，随后便皱起眉头，因为还有件棘手的事情——喂药。睡着了好喂，可如今已醒，恐怕这事不容易做啊。 姚雨准时端了药进来，柔声道：“主子，该喝药了。” “喝药？”小语瞪大眼睛，“喝什么药？” 姚雨解释着：“是徐公子开的药方，主子喝了这几日，果然好转了呢！” 小语瞅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汁，眼露怖色，这东西自己竟然已喝数日？想想都觉得反胃。 “我已经好了，不用再喝这东西了。” 姚雨求助地望向徐逸之，徐逸之接过药碗，坐到床边：“就剩两副了，喝完就不用再喝。” 小语身子往床里面缩了缩：“呃，那个，你先放那儿，等凉了我再喝。” 凌天乐幸灾乐祸道：“哈哈，原来你怕喝药啊？” 小语拿眼白他：“你不怕？不怕给你喝呀？” 凌天乐扬起下巴：“哼，男子汉大丈夫，喝药算……” 等他自己回过神来，众人已笑疼了肚子。 “你，你，你这丫头！”凌天乐羞恼不已。 笑罢，徐逸之催促道：“药都快凉了，赶紧喝吧！” 这人怎么这么执着？缓兵之计不可行，心下又生一计。 小语拉着徐逸之的衣袖，换上一副痛苦的表情：“徐大夫，这药能不能不喝啊？” 楚楚可怜的样子，差点动摇了徐逸之的意志。 凌天硕见势不妙，忙加以利诱：“小语，你若是把药喝了，我便送你样东西。” “什么东西？”那得要看看这笔交易值不值，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人家拿出自己的东西换的却是她的健康。 “就是害你受伤的东西。” 小语一听，便来了兴致：“你说的是……？” 凌天硕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在小语眼前得意一晃：“就是它，五彩晶石！” 鸽子蛋大小，比钻石更闪耀，其内流转着五彩祥光，果然是五彩晶石！ 女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有本能的追求，钻石已是如此，更何况比钻石更耀眼的五彩晶石！ 第一眼看到，小语已无法将眼睛从晶石上移开。 “好，我喝！” 从忘忧谷出来，小语便一直昏睡着，这可急坏了姚叶等人。 徐逸之闻言火速赶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小语心疼不已：“你们是怎么照顾自家主子的？”不知他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责？眼下众人却无力反驳。 接着便是切脉诊断开方，这一连串动作均无人质疑，连警觉性最高的姚叶也放心将主子交给他，没想过要阻拦，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主子信任他？ 吩咐姚跃去抓药之后，徐逸之拿出一个锦盒，盒内有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徐逸之小心将药丸取出，喂小语服下。 姚叶醒过神来，紧张问道：“你给我们主子吃的是什么？” “玉玲珑。”徐逸之黯然，珍藏了五年，没想到会用到她身上…… 玉玲珑？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如此珍贵之物徐逸之也舍得拿出来！ 众人向徐逸之齐齐郑重行礼：“多谢徐公子！” 玉玲珑乃疗伤圣药，尤其是对内伤具有奇效，产于西北雪山中一个神秘部族，二十年才得一颗，至今这世上一共才三颗。 再珍贵的药材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治好她，他愿倾尽所有！ 连着被灌了几天的药汁，小语的脸色终于不再苍白，有了些许红润，只是还不见醒来。 姚影一瞅准空隙，便跪在小语床前，泪水连连，哭诉着自己的懊悔与无能。 直到第七天，小语终于恢复了意识，首先听到的便是姚影的啜泣声。 一个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怎能如此感性？难道是在自己身边呆久了，便渐渐没了戾气？ “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可就不漂亮了。”小语声音沙哑。 姚影初闻这声音，不禁疑惑是谁在说话，想想屋里现在就她一人在守着，猛然抬头，正对上主子温柔的眼神，激动地语无伦次：“主子，您……我……” 半晌才摞顺舌头：“您醒啦！”说着不顾尊卑，紧紧握住小语的手。 “嗯。”小语示意她将自己扶起，“我睡了多久？” “您已经睡了整整七天了。” 小语惊诧：“这么久？那九月初一的晚会……” 姚影忙安慰道：“主子放心，公孙贺本事着呢！” 小语舒了口气：“如此便好！” 姚影突然拍拍额头，叫道：“呀，瞧我都高兴过头了，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大家才是！”说着，一溜烟地跑出门外。 小语想制止都来不及，只能靠在床边等待访客的到来。 出乎意料的是，最先进来的是徐逸之。 “徐逸之，你怎么来了？” 不理会小语的疑问，徐逸之径直走到床边，抓过小语的手开始替她诊脉。 见惯徐逸之风度翩翩的样子，却从没见过他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面容憔悴，头发稍乱，胡茬丛生。 趁徐逸之专注于把脉之时，小语偷偷伸出手，抓住一小截胡茬使劲一扯。 “咝——”徐逸之忙用双手捂住下巴，然后急急跳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这调皮的丫头。 “咯咯咯……”小语则望着他大笑不止。 她的笑声有种魔力，能叫人轻易就原谅她的恶作剧，能尽扫他心中的厚厚阴霾。 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人儿，徐逸之也痴痴地笑起来。 随后赶到的姚叶姚雪等人，望着傻笑的俩人，均摸不着头脑，但见到主子没事，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 “我就知道她是在装病！”远远便听到笑声，凌天乐歪着嘴道。 凌天硕瞪他一眼：“休得胡说！”脚下加快了速度。 凌天乐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再开口，闷闷不乐地跟在后头。 “小语，你醒啦！”凌天硕微喘着气。 “你怎么也来了？”小语吃惊道，瞥见他身后的尾巴，故意皱起眉头，“小八，为何躲着？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了？” 这些天五皇子与八皇子天天来探病，徐逸之只道他们相识，岂料竟熟识到这地步，喊堂堂八皇子为“小八”？ 半天不见凌天乐出来，小语便问凌天硕：“小五，小八这是怎么了？” 什，什么？小五？她竟然管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五皇子为“小五”！徐逸之只觉晕眩。 凌天硕笑道：“小孩子心性，你不必理他。” 又说他是小孩子？凌天乐这下不干了，从他五哥身后钻出：“谁耍孩子脾气了？” 小语故作惊奇：“那你为何躲着不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小语更加不解，自己才刚醒来，怎又惹到他了？ 凌天乐气呼呼道：“就是因为你！你不是病了吗，一个病了的人怎么能笑那么大声？” 竟是因为这个？小语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 “你……”凌天乐气得直咬牙。 小语好不容易才止了笑，无辜道：“我现在已经好了，不行吗？” 众人皆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小的房里，满满的热闹。 小八啊小八，你这么单纯，怎么在皇宫里混啊？ 见主子精神大好，姚叶自是满心欢喜，然而，随后便皱起眉头，因为还有件棘手的事情——喂药。睡着了好喂，可如今已醒，恐怕这事不容易做啊。 姚雨准时端了药进来，柔声道：“主子，该喝药了。” “喝药？”小语瞪大眼睛，“喝什么药？” 姚雨解释着：“是徐公子开的药方，主子喝了这几日，果然好转了呢！” 小语瞅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汁，眼露怖色，这东西自己竟然已喝数日？想想都觉得反胃。 “我已经好了，不用再喝这东西了。” 姚雨求助地望向徐逸之，徐逸之接过药碗，坐到床边：“就剩两副了，喝完就不用再喝。” 小语身子往床里面缩了缩：“呃，那个，你先放那儿，等凉了我再喝。” 凌天乐幸灾乐祸道：“哈哈，原来你怕喝药啊？” 小语拿眼白他：“你不怕？不怕给你喝呀？” 凌天乐扬起下巴：“哼，男子汉大丈夫，喝药算……” 等他自己回过神来，众人已笑疼了肚子。 “你，你，你这丫头！”凌天乐羞恼不已。 笑罢，徐逸之催促道：“药都快凉了，赶紧喝吧！” 这人怎么这么执着？缓兵之计不可行，心下又生一计。 小语拉着徐逸之的衣袖，换上一副痛苦的表情：“徐大夫，这药能不能不喝啊？” 楚楚可怜的样子，差点动摇了徐逸之的意志。 凌天硕见势不妙，忙加以利诱：“小语，你若是把药喝了，我便送你样东西。” “什么东西？”那得要看看这笔交易值不值，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人家拿出自己的东西换的却是她的健康。 “就是害你受伤的东西。” 小语一听，便来了兴致：“你说的是……？” 凌天硕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在小语眼前得意一晃：“就是它，五彩晶石！” 鸽子蛋大小，比钻石更闪耀，其内流转着五彩祥光，果然是五彩晶石！ 女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有本能的追求，钻石已是如此，更何况比钻石更耀眼的五彩晶石！ 第一眼看到，小语已无法将眼睛从晶石上移开。 “好，我喝！” 第三十六章 质问 九月初一的那场晚会，在公孙贺主持下办的有声有色，慕容羽的画作与工匠雕刻的玉麒麟都拍出了高价，用于印刷的模块更是被慧眼之人以天价拍走，在敛财的同时，又为这个时代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由此，凤离居算是在天凌城站住了脚跟，各式珍品从各大商家或个人源源流入凤离居，有寄售收佣金的，也有直接买断再加以包装，再进行拍卖的，以后小语不用再为拍卖品费神了，至于歌舞等看腻之后再给排几出新的便是。 有人问凤姑娘为何不出来表演？公孙贺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凤楼主乃随性之人，什么时候兴致好了便会来弹唱一番，诸位若是不愿错过，就请提早定位子。 公孙贺果然是个人才！凤离居让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小语庆幸自己用对了人。当初请他来帮忙，多少有点收容的意思，如今看来，却不能小瞧了他。 小语蓄谋了很久，终于在用完午膳之后，趁了空隙，偷偷跑到书房去。 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书案上已积下不少信件，于案前坐下，一封封拆阅起来。哎，真是个劳碌命！ 这些信中，多半都是各位长老向她禀报庄中事物的。 童长老在信中说，庄内一切正常，被火烧毁的民居已开始重建，受灾族人年前便有新房安身。 齐长老在信中激动禀报，说自己根据庄主的提示，对新宫殿的建造已有初步概念，很快便会有一套完整的方案出来。 莱长老则说，受了凤离居机关设计的启发，将对落凤山庄那条通道加以完善改造，这样一来就不用再另造通道，大大节约了人力物力。 伍长老这次在信中难得没抱怨庄主吩咐的苦差，反而颇兴奋地说自己研制出以前老庄主给她补身的药丸了，正让这次被调出庄的姚根带来。 补身的药丸？小语想起姚老先生最后一次叮嘱她别忘吃药的情景，眼眶不禁湿润。那瓶药吃的断断续续，直到慕容老爹寿辰前才吃完。 “难怪最近老觉得累，原来是停了药啊？这身子骨还真是弱。”小语自言自语道，一双手继续在信件堆中翻找。 一封加密信吸引了小语的目光，小心融掉封蜡，取出信纸，只见上面写道：九月二十九晚，有人学神鸟之音欲开启石门，但无功而返。署名：姚烈。 找来火折子，将信纸点燃。 学神鸟之音？上次也是用的这法子？凌天湛啊凌天湛，你到底想做什么？就算准了彩衣那时不在是吗？只是他又如何得知那时彩衣不在？ “彩衣？”两次都是趁彩衣不在，难道是巧合？ “咕咕。”彩衣听到主人叫它名字，忙从窗口探进头来。 小语惊喜地搂住它的脖子：“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主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对它不闻不问，还是自己不放心她才执意守在屋顶的，现在反倒问起它来了。咕噜咕噜回应着，诉说自己的不满。 小语温柔地摸摸它的头：“正好，我们先去个地方！” 俯瞰整个忘忧谷，尽是密密麻麻的林木，看不到里头的景致，只一座素色无忧庄从密林中露出一角。本应似仙境的地方，却叫人觉着压抑。 费劲安抚好彩衣之后，小语只身进入无忧庄。 “叫你们庄主出来！” 下人们各个恐怖地打量着她。 小语检查了下衣着，没问题啊？为何他们见了她像见到怪物般？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叫楚戈出来！”小语不耐烦地又说了一句。 终于有人给了点反应，瑟缩着身子答道：“庄……庄主生……生病了。” 生病？真的假的？ 小语指着回话之人道：“你，带我去找他。” “是！”那人应着，忙引着小语往楚戈住处去。 就算是诱敌之计，小语也不怕，反正有彩衣在，这般想着，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上次人多怕护不周全，这次只身一人，又是白天，才不怕你那些道道…… 这样胡思乱想着，很快便到了楚戈房门口。 下人小心翼翼地扣响房门。 “滚！”声音低沉沙哑。 那个下人闻言浑身哆嗦起来，连话都说不顺溜：“禀……禀庄主……那……那位姑娘……” “不想活了是吗？”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冰凉刺骨。 下人吓得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不敢再出声。 竟如此暴戾？ 小语冲里面喊道：“想杀人也得先开门啊？” “嘭！”房门瞬间打开。 小语只觉一阵冷风袭来，双手已被人紧紧抓住。 楚戈神情激动：“你还活着！”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她竟然能从幽冥泉中出来！ “嗯。”小语讷讷道。 待回过神来，忙挣开楚戈的“魔爪”，气呼呼道：“不仅我没事，跟我一起的人都没事，楚庄主是不是很失望啊？”怪不得先前那些人吓成那样，原来是怕她来索命？ 失望？楚戈笑着摇摇头，相反，看到她平安无事，他很开心，也很庆幸。 他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只穿件里衣的身子稍显瘦削，手臂上有几处细小的伤口，在袖子上浸出几朵黑色，应是当日小语所伤。 “上了药之后要用布条把伤口包扎起来，这样药汁就不会染到衣服上了。”说完就后悔了，就算是自己伤的他，也是他活该，用得着这般多管闲事吗？ 楚戈心下黯然，这不是药汁，而是从他伤口流出的血。不过，她这是关心自己吗？想到这点，立即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盯着小语。 小语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将身子往边上挪去：“我这次来是有事想问你。” “你想知道什么？” “那天你取消掉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与你交易之人又是谁？” 质问的神情煞是可爱。 “我不知对方是谁，他许我一件宝物作为交换你的条件。” “既然如此，为何你又临时将交易取消？” “因为我发现了比那件宝物更加珍贵的东西。” “临时毁约，就不怕对方报复？” 楚戈浑身气势骤冷：“来了更好，让我替你除了这后患！” 小语看不透这忽冷忽热的家伙，心想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说罢转身欲离去。 楚戈急道：“你要走？” 小语停下脚步，回转身，冷下脸：“怎么，你还想强留我么？” 楚戈笑容苦涩。 “上次擅闯忘忧谷是我不对，但你休想困住我！”敢说这话自然是有底气的，“这天底下没有什么地方能困的住我！” 上次的事，楚戈已懊恼不已，这次定不会再做出同样的事。只是…… “你身上的毒，顾先生兴许能解。” 拿这个说事？才不会上当。 “你叫姓顾的那个庸医没事少吓唬人，我凤语不吃他这套！” 说罢，施展起轻功，迅速飞离无忧庄。 楚戈痴痴望着如鸟般灵巧的身影渐渐消失。 她的名字叫“凤语”吗？ 九月初一的那场晚会，在公孙贺主持下办的有声有色，慕容羽的画作与工匠雕刻的玉麒麟都拍出了高价，用于印刷的模块更是被慧眼之人以天价拍走，在敛财的同时，又为这个时代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由此，凤离居算是在天凌城站住了脚跟，各式珍品从各大商家或个人源源流入凤离居，有寄售收佣金的，也有直接买断再加以包装，再进行拍卖的，以后小语不用再为拍卖品费神了，至于歌舞等看腻之后再给排几出新的便是。 有人问凤姑娘为何不出来表演？公孙贺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凤楼主乃随性之人，什么时候兴致好了便会来弹唱一番，诸位若是不愿错过，就请提早定位子。 公孙贺果然是个人才！凤离居让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小语庆幸自己用对了人。当初请他来帮忙，多少有点收容的意思，如今看来，却不能小瞧了他。 小语蓄谋了很久，终于在用完午膳之后，趁了空隙，偷偷跑到书房去。 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书案上已积下不少信件，于案前坐下，一封封拆阅起来。哎，真是个劳碌命！ 这些信中，多半都是各位长老向她禀报庄中事物的。 童长老在信中说，庄内一切正常，被火烧毁的民居已开始重建，受灾族人年前便有新房安身。 齐长老在信中激动禀报，说自己根据庄主的提示，对新宫殿的建造已有初步概念，很快便会有一套完整的方案出来。 莱长老则说，受了凤离居机关设计的启发，将对落凤山庄那条通道加以完善改造，这样一来就不用再另造通道，大大节约了人力物力。 伍长老这次在信中难得没抱怨庄主吩咐的苦差，反而颇兴奋地说自己研制出以前老庄主给她补身的药丸了，正让这次被调出庄的姚根带来。 补身的药丸？小语想起姚老先生最后一次叮嘱她别忘吃药的情景，眼眶不禁湿润。那瓶药吃的断断续续，直到慕容老爹寿辰前才吃完。 “难怪最近老觉得累，原来是停了药啊？这身子骨还真是弱。”小语自言自语道，一双手继续在信件堆中翻找。 一封加密信吸引了小语的目光，小心融掉封蜡，取出信纸，只见上面写道：九月二十九晚，有人学神鸟之音欲开启石门，但无功而返。署名：姚烈。 找来火折子，将信纸点燃。 学神鸟之音？上次也是用的这法子？凌天湛啊凌天湛，你到底想做什么？就算准了彩衣那时不在是吗？只是他又如何得知那时彩衣不在？ “彩衣？”两次都是趁彩衣不在，难道是巧合？ “咕咕。”彩衣听到主人叫它名字，忙从窗口探进头来。 小语惊喜地搂住它的脖子：“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主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对它不闻不问，还是自己不放心她才执意守在屋顶的，现在反倒问起它来了。咕噜咕噜回应着，诉说自己的不满。 小语温柔地摸摸它的头：“正好，我们先去个地方！” 俯瞰整个忘忧谷，尽是密密麻麻的林木，看不到里头的景致，只一座素色无忧庄从密林中露出一角。本应似仙境的地方，却叫人觉着压抑。 费劲安抚好彩衣之后，小语只身进入无忧庄。 “叫你们庄主出来！” 下人们各个恐怖地打量着她。 小语检查了下衣着，没问题啊？为何他们见了她像见到怪物般？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叫楚戈出来！”小语不耐烦地又说了一句。 终于有人给了点反应，瑟缩着身子答道：“庄……庄主生……生病了。” 生病？真的假的？ 小语指着回话之人道：“你，带我去找他。” “是！”那人应着，忙引着小语往楚戈住处去。 就算是诱敌之计，小语也不怕，反正有彩衣在，这般想着，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上次人多怕护不周全，这次只身一人，又是白天，才不怕你那些道道…… 这样胡思乱想着，很快便到了楚戈房门口。 下人小心翼翼地扣响房门。 “滚！”声音低沉沙哑。 那个下人闻言浑身哆嗦起来，连话都说不顺溜：“禀……禀庄主……那……那位姑娘……” “不想活了是吗？”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冰凉刺骨。 下人吓得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不敢再出声。 竟如此暴戾？ 小语冲里面喊道：“想杀人也得先开门啊？” “嘭！”房门瞬间打开。 小语只觉一阵冷风袭来，双手已被人紧紧抓住。 楚戈神情激动：“你还活着！”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她竟然能从幽冥泉中出来！ “嗯。”小语讷讷道。 待回过神来，忙挣开楚戈的“魔爪”，气呼呼道：“不仅我没事，跟我一起的人都没事，楚庄主是不是很失望啊？”怪不得先前那些人吓成那样，原来是怕她来索命？ 失望？楚戈笑着摇摇头，相反，看到她平安无事，他很开心，也很庆幸。 他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只穿件里衣的身子稍显瘦削，手臂上有几处细小的伤口，在袖子上浸出几朵黑色，应是当日小语所伤。 “上了药之后要用布条把伤口包扎起来，这样药汁就不会染到衣服上了。”说完就后悔了，就算是自己伤的他，也是他活该，用得着这般多管闲事吗？ 楚戈心下黯然，这不是药汁，而是从他伤口流出的血。不过，她这是关心自己吗？想到这点，立即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盯着小语。 小语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将身子往边上挪去：“我这次来是有事想问你。” “你想知道什么？” “那天你取消掉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与你交易之人又是谁？” 质问的神情煞是可爱。 “我不知对方是谁，他许我一件宝物作为交换你的条件。” “既然如此，为何你又临时将交易取消？” “因为我发现了比那件宝物更加珍贵的东西。” “临时毁约，就不怕对方报复？” 楚戈浑身气势骤冷：“来了更好，让我替你除了这后患！” 小语看不透这忽冷忽热的家伙，心想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说罢转身欲离去。 楚戈急道：“你要走？” 小语停下脚步，回转身，冷下脸：“怎么，你还想强留我么？” 楚戈笑容苦涩。 “上次擅闯忘忧谷是我不对，但你休想困住我！”敢说这话自然是有底气的，“这天底下没有什么地方能困的住我！” 上次的事，楚戈已懊恼不已，这次定不会再做出同样的事。只是…… “你身上的毒，顾先生兴许能解。” 拿这个说事？才不会上当。 “你叫姓顾的那个庸医没事少吓唬人，我凤语不吃他这套！” 说罢，施展起轻功，迅速飞离无忧庄。 楚戈痴痴望着如鸟般灵巧的身影渐渐消失。 她的名字叫“凤语”吗？ 第三十七章 哥哥姐姐 离开忘忧谷后，彩衣慢慢往天凌城的方向飞去，小语则悠闲地躺在它的背上，感受着与云朵的近距离接触。 不知慕容娴最近怎么样了？一个念头闪过。下月，她便要嫁给凌天湛了，不管怎么说，小语都不希望自己与凌天湛之间的恩怨影响到她的幸福。 趁着夜色，小语摸进了慕王府，想想挺可笑，这里原本是她的家，进出随意，现在却像做贼般！ 已是晚饭时分，小语的肚子非常准时的叫了起来，还是先去厨房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这样想着，便顺着香味，摸到了厨房。 趁人不注意，顺了只烧鸡，跃到屋顶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郡主又没吃吗？”是厨房老妈子的声音。 “嗯，”另一个声音还很年轻，“自从三皇子说要退婚之后，郡主就没正经吃过一顿饭。” 退婚？小语手上的鸡腿差点掉下去。 老妈子叹道：“郡主端庄大方，三皇子怎就要退婚呢？” 年轻的那个压低声音道：“我们郡主这样，还不是那二郡主害的……” 接下来的内容小语听不清，不过不用听也能猜到大概内容。 这婚退了也好，到时慕容娴就可以嫁给公孙贺，以公孙贺的才干，日后定有前途，再加上他的一片痴心，慕容娴以后的生活定不会差。 丢下没吃完的烧鸡，小语往慕容娴的院子摸去。伤心归伤心，这饭还是要吃的，得劝劝姐姐才行。 悄悄潜入慕容娴的院子，猫着身子钻到一扇半开的窗下，偷偷往里瞧。 慕容娴半倚在床上，神情憔悴，手中攥着一方的红盖头，上面的鸳鸯才绣到一半。 贴身侍女香兰跪在床前苦苦劝着：“郡主，您就吃点儿吧，别跟自个儿的身体过不去啊！” 慕容娴毫无反应。 “都怪二郡主，若不是因为她，王爷也不会……”香兰开始哽咽，她从小就伺候长郡主，与她一同长大，这个主子行事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有半点差池便会遭到王妃惩罚，如今好不容易要熬出头，当上三王妃，谁知又被二郡主搅黄了，为何自家主子命运如此坎坷？ 慕容娴嘴唇紧抿，小语看在眼里，心像被揪了一把。 香兰继续道：“最可恨的还是那个三皇子……” “啪！” 小语心下一惊。 慕容娴狠历的一巴掌阻了香兰的话：“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许你诋毁他！” 香兰忙磕头认错：“奴婢口无遮拦，求主子恕罪！” 慕容娴缓缓收回手，继续紧紧攥着那方红盖头：“以后在我面前，不准再提那个丫头！”她已经不是慕王府的郡主了，不是了，慕王府的郡主现在只有她——慕容娴！ 姐姐，她恨我？小语难以置信，悄然退出慕容娴的院子。 脚步虚浮，漫无目的地在王府内走着，不知走了多远，前路被个大块头挡住。 “妍儿？” 小语抬头，疑惑道：“哥哥？你怎么还在天凌城？” 慕容衡惊喜不已：“没找到你，我怎能放心回军营？” 小语心里一阵感动，扑进他的怀中：“哥哥……” 慕容衡紧紧抱着她：“能再见到你，便好！” 好不容易止了泪水，小语不好意思地抹着脸：“叫哥哥见笑了。” 慕容衡抬手替她整理微乱的发丝：“没事，小时候都看惯了。” 小语破涕为笑：“什么呀，人家小时候才没那么爱哭呢！” “笑了便好，”慕容衡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你可知大哥一直在找你？” “哥哥，对不起……” “是大哥没用，没保护好你。” 这话小语听了很窝心，但是，想到慕容娴满脸憎恶的表情，刚刚亮起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听说凌天湛来退婚了，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慕容衡轻轻拭去小语眼角未干的泪痕：“这事与你无关。” “可是姐姐她……” “没事，过几日她便会想明白的。”慕容衡拉起小语的手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小语连忙想挣脱，谁知慕容衡的手就像把大钳子，使尽力气也枉然，“你是要带我去见父王吗？” “放心，我不会的。” 小语松了口气，放弃挣扎，任由慕容衡将她大步往前带。 彩衣在空中严密观察着地面上奔跑的两人。 “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 他竟然同意自己妹妹离家出走？这是一个哥哥该讲的话吗？庆幸的是，他没劝小语回家，不然，她不知该如何拒绝。 慕容衡拉着小语一路小跑，直到一品居门口才停下，晚间的一品居比白天更热闹。 慕容衡拍拍小语的肩膀：“走，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省得你再去厨房偷烧鸡吃！” 小语吐吐舌头：“嘿嘿，被你看到啦？” “原本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蟊贼胆子肥了，竟敢到慕王府行窃，谁知凑近一看原来是你。”慕容衡故意打趣着。 “原来哥哥你一早便发现我了，”小语嘟起小嘴，“那你为何不早点叫住我？” 慕容衡不以为然：“我想看看这个小蟊贼还想偷些什么呀。” 小语抡起拳头便给他一拳：“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 这一拳空有架势，打在身上一点儿都不疼，慕容衡却故意做出痛苦的表情，边惨叫着边往一品居里头跑去，小语则嬉笑着紧追不舍。笑闹的两人引得店内之人纷纷侧目，直到笑声消失在雅间里。 慕容衡一口气点了一桌子的菜才罢休，小语担心道：“哥哥，就咱俩人，点这么多菜吃的完吗？” “吃不完的都给你打包带回去！”慕容衡心疼道，“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小语“噗哧”一笑：“难道哥哥以为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吗？” 慕容衡疑惑道：“不是吗？” “咯咯咯，当然不是！哥哥可知道凤离居？” 于是，在慕容衡诧异的目光下，小语将这两个月自己轰动全城的行为说了个遍，直叫慕容衡听的目瞪口呆。 这，还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吗？ 离开忘忧谷后，彩衣慢慢往天凌城的方向飞去，小语则悠闲地躺在它的背上，感受着与云朵的近距离接触。 不知慕容娴最近怎么样了？一个念头闪过。下月，她便要嫁给凌天湛了，不管怎么说，小语都不希望自己与凌天湛之间的恩怨影响到她的幸福。 趁着夜色，小语摸进了慕王府，想想挺可笑，这里原本是她的家，进出随意，现在却像做贼般！ 已是晚饭时分，小语的肚子非常准时的叫了起来，还是先去厨房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这样想着，便顺着香味，摸到了厨房。 趁人不注意，顺了只烧鸡，跃到屋顶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郡主又没吃吗？”是厨房老妈子的声音。 “嗯，”另一个声音还很年轻，“自从三皇子说要退婚之后，郡主就没正经吃过一顿饭。” 退婚？小语手上的鸡腿差点掉下去。 老妈子叹道：“郡主端庄大方，三皇子怎就要退婚呢？” 年轻的那个压低声音道：“我们郡主这样，还不是那二郡主害的……” 接下来的内容小语听不清，不过不用听也能猜到大概内容。 这婚退了也好，到时慕容娴就可以嫁给公孙贺，以公孙贺的才干，日后定有前途，再加上他的一片痴心，慕容娴以后的生活定不会差。 丢下没吃完的烧鸡，小语往慕容娴的院子摸去。伤心归伤心，这饭还是要吃的，得劝劝姐姐才行。 悄悄潜入慕容娴的院子，猫着身子钻到一扇半开的窗下，偷偷往里瞧。 慕容娴半倚在床上，神情憔悴，手中攥着一方的红盖头，上面的鸳鸯才绣到一半。 贴身侍女香兰跪在床前苦苦劝着：“郡主，您就吃点儿吧，别跟自个儿的身体过不去啊！” 慕容娴毫无反应。 “都怪二郡主，若不是因为她，王爷也不会……”香兰开始哽咽，她从小就伺候长郡主，与她一同长大，这个主子行事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有半点差池便会遭到王妃惩罚，如今好不容易要熬出头，当上三王妃，谁知又被二郡主搅黄了，为何自家主子命运如此坎坷？ 慕容娴嘴唇紧抿，小语看在眼里，心像被揪了一把。 香兰继续道：“最可恨的还是那个三皇子……” “啪！” 小语心下一惊。 慕容娴狠历的一巴掌阻了香兰的话：“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许你诋毁他！” 香兰忙磕头认错：“奴婢口无遮拦，求主子恕罪！” 慕容娴缓缓收回手，继续紧紧攥着那方红盖头：“以后在我面前，不准再提那个丫头！”她已经不是慕王府的郡主了，不是了，慕王府的郡主现在只有她——慕容娴！ 姐姐，她恨我？小语难以置信，悄然退出慕容娴的院子。 脚步虚浮，漫无目的地在王府内走着，不知走了多远，前路被个大块头挡住。 “妍儿？” 小语抬头，疑惑道：“哥哥？你怎么还在天凌城？” 慕容衡惊喜不已：“没找到你，我怎能放心回军营？” 小语心里一阵感动，扑进他的怀中：“哥哥……” 慕容衡紧紧抱着她：“能再见到你，便好！” 好不容易止了泪水，小语不好意思地抹着脸：“叫哥哥见笑了。” 慕容衡抬手替她整理微乱的发丝：“没事，小时候都看惯了。” 小语破涕为笑：“什么呀，人家小时候才没那么爱哭呢！” “笑了便好，”慕容衡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你可知大哥一直在找你？” “哥哥，对不起……” “是大哥没用，没保护好你。” 这话小语听了很窝心，但是，想到慕容娴满脸憎恶的表情，刚刚亮起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听说凌天湛来退婚了，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慕容衡轻轻拭去小语眼角未干的泪痕：“这事与你无关。” “可是姐姐她……” “没事，过几日她便会想明白的。”慕容衡拉起小语的手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小语连忙想挣脱，谁知慕容衡的手就像把大钳子，使尽力气也枉然，“你是要带我去见父王吗？” “放心，我不会的。” 小语松了口气，放弃挣扎，任由慕容衡将她大步往前带。 彩衣在空中严密观察着地面上奔跑的两人。 “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 他竟然同意自己妹妹离家出走？这是一个哥哥该讲的话吗？庆幸的是，他没劝小语回家，不然，她不知该如何拒绝。 慕容衡拉着小语一路小跑，直到一品居门口才停下，晚间的一品居比白天更热闹。 慕容衡拍拍小语的肩膀：“走，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省得你再去厨房偷烧鸡吃！” 小语吐吐舌头：“嘿嘿，被你看到啦？” “原本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蟊贼胆子肥了，竟敢到慕王府行窃，谁知凑近一看原来是你。”慕容衡故意打趣着。 “原来哥哥你一早便发现我了，”小语嘟起小嘴，“那你为何不早点叫住我？” 慕容衡不以为然：“我想看看这个小蟊贼还想偷些什么呀。” 小语抡起拳头便给他一拳：“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 这一拳空有架势，打在身上一点儿都不疼，慕容衡却故意做出痛苦的表情，边惨叫着边往一品居里头跑去，小语则嬉笑着紧追不舍。笑闹的两人引得店内之人纷纷侧目，直到笑声消失在雅间里。 慕容衡一口气点了一桌子的菜才罢休，小语担心道：“哥哥，就咱俩人，点这么多菜吃的完吗？” “吃不完的都给你打包带回去！”慕容衡心疼道，“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小语“噗哧”一笑：“难道哥哥以为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吗？” 慕容衡疑惑道：“不是吗？” “咯咯咯，当然不是！哥哥可知道凤离居？” 于是，在慕容衡诧异的目光下，小语将这两个月自己轰动全城的行为说了个遍，直叫慕容衡听的目瞪口呆。 这，还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吗？ 第三十八章 原因 凤离居里，早已乱成一锅粥。姚寻姚跃首先便赶往忘忧谷寻人，姚雪姚雨带着人在天凌城内四处寻找，姚叶则向落凤山庄发出了讯息，徐逸之更是调动所有势力去查探。 然而，整个下午过去，没传回一点消息。出去寻找的人心急如焚，在楼里等着的人更是坐立不安。 这次给小语疗伤的徐逸之俨然将自己当成凤离居的半个主人：“小语还是孩子心性，你们做下人的怎么不看紧点？” 这是第二次，姚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 直到戌时，徐逸之派出的人才传回了消息：人在一品居。众人立即匆匆前往一品居。 吃饱喝足，慕容衡跟小语出了一品居，往运河边走去。 少了行人的街道，显得分外安静。 走了没多远，小语便觉着疲倦，于是向慕容衡撒起娇来：“哥哥，我走不动了。” 慕容衡会心一笑，在小语跟前扎起马步，拍拍肩膀，对小语道：“上来，大哥背你！” “好！”小语暗自得意，小时候惯用的伎俩果然还奏效。 提起裙子，正欲往慕容衡背上跳，眼睛却被突然出现的一辆马车吸引，两个木轮子与青石板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街道上尤其突兀。 这辆马车有些眼熟，在哪儿看到过呢？小语思忖着。 慕容衡见妹妹许久没动静，便直起身，疑惑问道：“妍儿，怎么啦？” 小语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这辆马车了：是他的马车！ 忘了脚下的疲软，身子一闪，冲到路中间，展开双臂，拦住马车去路：“给我停下！” 车夫忙拉紧缰绳，欲使马车停下。 不料，马儿已受惊，嘴里嘶鸣着，举着前蹄便向挡路之人蹬去。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衡纵身跃出，抓住小语，将其带往一边，险险避开那愤怒的马蹄。 慕容衡又急又怒：“妍儿，你可知这样有多危险？” 小语无暇解释，挣开他的手，跑到马车前面，冲车内喊道：“凌天湛，你给我出来！” 车厢内没有回应，车夫也不明所以，只有马儿焦躁地踩着步子发出的“哒哒”声。 慕容衡生怕她惹出什么事来，忙过去拉她：“妍儿，不可。” 小语不听劝，反而上去一把将车夫揪到地上，掀开帘子，冲里面喊着：“你这个缩头乌龟……” 伸出去的手仿佛被针扎到，猛然缩回，虽然只是一瞥，那场景却刻进脑子般挥之不去。 马车里坐着的，的确是凌天湛，只是多了一个人，一个衣衫半开的女人！ 小语掀起帘子时，凌天湛正紧拥着那女子，两人的唇只差一张纸的距离！ 小语脸色瞬间苍白，身子不自觉发抖。 慕容衡见此情景，焦急道：“妍儿，你没事吧？可是认错人了？” 慕容衡的声音稳住了小语的心神，伸手再次掀起车帘，这次那女子半个身子都靠在凌天湛腿上，微眯着眼，享受着凌天湛的爱抚。两个人就这样无视别人的存在！ 此时慕容衡也看清了马车里面的情形，心想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宜见这些，便想将小语拉开。只是他尚未出手，小语便已开口。 “你是谁？”小语只觉上下牙齿要打架。 那女子闻言直起身，娇滴滴道：“奴家春风渡柳如烟。”边说边装着整理衣衫。 酥酥麻麻的声音，能勾住不少男人的心吧？小语却只觉毛骨悚然。双眼瞪向旁若无人的凌天湛：“就是为了她，你才要退婚的吗？” 凌天湛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全然不予理会。 柳如烟趁机开口：“奴家……” “你住嘴！”一听到她的声音小语就觉得恶心，甩她一个眼刀子，复又瞪着凌天湛，“我问你，你当真为了她而不娶我姐姐？” 凌天湛终于有了反应，眼光一闪，反问道：“你希望我娶慕容娴吗？” “我……”小语无措，希望还是不希望？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凌天湛嘴角微微勾起：“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小语错愕。 就在小语愣神之际，慕容衡将她拉往一边，马车则继续前行。 确定小语没再追来，凌天湛闭上眼，柳如烟则自觉坐回一侧，默默整理好衣衫。 慕容衡背着小语，一路讲着他俩小时候的趣事，小语却一点都不给面子，一直沉默不语。 直到感觉慕容衡开始喘气，小语才开口：“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军营？” 慕容衡背脊一僵，长出一口气道：“大哥不去军营了，大哥要守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 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误了慕容衡的前程！ “我过的很好，身边有近卫保护，还有徐逸之这个朋友，哥哥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是啊，”慕容衡打趣道，“妍儿现在可是天凌城的风云人物呢！” “怎么，见不得你妹妹我出名是吗？” “哪里哪里，大哥替你高兴还来不及！” “这样才对嘛。”小语又将头靠在他背上。 “男子汉志在四方，哥哥不可因为我而甘于平庸，”想了一下，小语缓缓说着，“若哥哥真想保护我，就去争个大将军回来，到时重兵在手，看看谁还能欺负的了我！” 顿了顿，小语又调皮道：“到时如果有人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报出你慕容大将军的名号，准把那些不知死活的吓的屁滚尿流。” “现在就想着如何利用你哥的名号耀武扬威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那是，物尽其用嘛，可不能浪费。”小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到时候，你再娶个美娇娘给我做嫂子，再生个胖宝宝，我就升级当姑姑啦，到时候……” “到时候？到时候就先把你嫁出去！”慕容衡打断她的无限幻想。 “我才不要嫁人，”小语不屑道，“嫁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 这些古怪想法难道是跟她外公学的？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远远看见一队人马朝他们急奔而来，尚未看清来人面孔，一众人等已纷纷跪倒在地：“属下来迟，主子可安好？” 慕容衡不禁诧异，这些就是妹妹的近卫？看着确实不错，没准还比自己厉害！ 小语朝众人挥挥手：“都起来，我没事，别动不动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是！”众人应声而起。 徐逸之绕到慕容衡身后，关切道：“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 小语笑道：“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悬了大半天的心因这温柔的笑容终于放下。 凤离居里，早已乱成一锅粥。姚寻姚跃首先便赶往忘忧谷寻人，姚雪姚雨带着人在天凌城内四处寻找，姚叶则向落凤山庄发出了讯息，徐逸之更是调动所有势力去查探。 然而，整个下午过去，没传回一点消息。出去寻找的人心急如焚，在楼里等着的人更是坐立不安。 这次给小语疗伤的徐逸之俨然将自己当成凤离居的半个主人：“小语还是孩子心性，你们做下人的怎么不看紧点？” 这是第二次，姚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 直到戌时，徐逸之派出的人才传回了消息：人在一品居。众人立即匆匆前往一品居。 吃饱喝足，慕容衡跟小语出了一品居，往运河边走去。 少了行人的街道，显得分外安静。 走了没多远，小语便觉着疲倦，于是向慕容衡撒起娇来：“哥哥，我走不动了。” 慕容衡会心一笑，在小语跟前扎起马步，拍拍肩膀，对小语道：“上来，大哥背你！” “好！”小语暗自得意，小时候惯用的伎俩果然还奏效。 提起裙子，正欲往慕容衡背上跳，眼睛却被突然出现的一辆马车吸引，两个木轮子与青石板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街道上尤其突兀。 这辆马车有些眼熟，在哪儿看到过呢？小语思忖着。 慕容衡见妹妹许久没动静，便直起身，疑惑问道：“妍儿，怎么啦？” 小语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这辆马车了：是他的马车！ 忘了脚下的疲软，身子一闪，冲到路中间，展开双臂，拦住马车去路：“给我停下！” 车夫忙拉紧缰绳，欲使马车停下。 不料，马儿已受惊，嘴里嘶鸣着，举着前蹄便向挡路之人蹬去。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衡纵身跃出，抓住小语，将其带往一边，险险避开那愤怒的马蹄。 慕容衡又急又怒：“妍儿，你可知这样有多危险？” 小语无暇解释，挣开他的手，跑到马车前面，冲车内喊道：“凌天湛，你给我出来！” 车厢内没有回应，车夫也不明所以，只有马儿焦躁地踩着步子发出的“哒哒”声。 慕容衡生怕她惹出什么事来，忙过去拉她：“妍儿，不可。” 小语不听劝，反而上去一把将车夫揪到地上，掀开帘子，冲里面喊着：“你这个缩头乌龟……” 伸出去的手仿佛被针扎到，猛然缩回，虽然只是一瞥，那场景却刻进脑子般挥之不去。 马车里坐着的，的确是凌天湛，只是多了一个人，一个衣衫半开的女人！ 小语掀起帘子时，凌天湛正紧拥着那女子，两人的唇只差一张纸的距离！ 小语脸色瞬间苍白，身子不自觉发抖。 慕容衡见此情景，焦急道：“妍儿，你没事吧？可是认错人了？” 慕容衡的声音稳住了小语的心神，伸手再次掀起车帘，这次那女子半个身子都靠在凌天湛腿上，微眯着眼，享受着凌天湛的爱抚。两个人就这样无视别人的存在！ 此时慕容衡也看清了马车里面的情形，心想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宜见这些，便想将小语拉开。只是他尚未出手，小语便已开口。 “你是谁？”小语只觉上下牙齿要打架。 那女子闻言直起身，娇滴滴道：“奴家春风渡柳如烟。”边说边装着整理衣衫。 酥酥麻麻的声音，能勾住不少男人的心吧？小语却只觉毛骨悚然。双眼瞪向旁若无人的凌天湛：“就是为了她，你才要退婚的吗？” 凌天湛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全然不予理会。 柳如烟趁机开口：“奴家……” “你住嘴！”一听到她的声音小语就觉得恶心，甩她一个眼刀子，复又瞪着凌天湛，“我问你，你当真为了她而不娶我姐姐？” 凌天湛终于有了反应，眼光一闪，反问道：“你希望我娶慕容娴吗？” “我……”小语无措，希望还是不希望？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凌天湛嘴角微微勾起：“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小语错愕。 就在小语愣神之际，慕容衡将她拉往一边，马车则继续前行。 确定小语没再追来，凌天湛闭上眼，柳如烟则自觉坐回一侧，默默整理好衣衫。 慕容衡背着小语，一路讲着他俩小时候的趣事，小语却一点都不给面子，一直沉默不语。 直到感觉慕容衡开始喘气，小语才开口：“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军营？” 慕容衡背脊一僵，长出一口气道：“大哥不去军营了，大哥要守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 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误了慕容衡的前程！ “我过的很好，身边有近卫保护，还有徐逸之这个朋友，哥哥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是啊，”慕容衡打趣道，“妍儿现在可是天凌城的风云人物呢！” “怎么，见不得你妹妹我出名是吗？” “哪里哪里，大哥替你高兴还来不及！” “这样才对嘛。”小语又将头靠在他背上。 “男子汉志在四方，哥哥不可因为我而甘于平庸，”想了一下，小语缓缓说着，“若哥哥真想保护我，就去争个大将军回来，到时重兵在手，看看谁还能欺负的了我！” 顿了顿，小语又调皮道：“到时如果有人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报出你慕容大将军的名号，准把那些不知死活的吓的屁滚尿流。” “现在就想着如何利用你哥的名号耀武扬威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那是，物尽其用嘛，可不能浪费。”小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到时候，你再娶个美娇娘给我做嫂子，再生个胖宝宝，我就升级当姑姑啦，到时候……” “到时候？到时候就先把你嫁出去！”慕容衡打断她的无限幻想。 “我才不要嫁人，”小语不屑道，“嫁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 这些古怪想法难道是跟她外公学的？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远远看见一队人马朝他们急奔而来，尚未看清来人面孔，一众人等已纷纷跪倒在地：“属下来迟，主子可安好？” 慕容衡不禁诧异，这些就是妹妹的近卫？看着确实不错，没准还比自己厉害！ 小语朝众人挥挥手：“都起来，我没事，别动不动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是！”众人应声而起。 徐逸之绕到慕容衡身后，关切道：“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 小语笑道：“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悬了大半天的心因这温柔的笑容终于放下。 第三十九章 他说了不算 一道宫墙，隔住两个世界。墙外之人总想往里窥探，墙内之人总是鄙夷不屑。有人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有人却一朝鱼跃龙门，在宣政殿中占据一席之地。 然而，好运总是垂青于贵族子弟，偶尔几个得到眷顾的寒门子弟，只能在官场之中艰难求生。 在官场混，需得学会察言观色，规行距步，若不小心，随时都会被掀起的大浪拍死。 公孙贺之父公孙杨，曾是大兴朝廷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十六年前却因一封指控其受贿的举报信，丢了官职，被抄了家，最后病死在一间茅草屋，只留下年幼的儿子。 公孙贺从怀中掏出玉坠，这是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落得如斯地步，公孙杨已不指望慕容风还会履行其长女与自己儿子的婚约，他只希望对方看在两人相交多年的份儿上，替他将儿子养大。 公孙贺还清楚记得，当他揣着玉坠找到慕王府时，只见门口彩灯高挂，上面还有个大大的“喜”字。 在进府贺喜的人流里，与那些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相比，衣衫破烂，身子瘦弱的公孙贺显得很突兀。 还没机会讲明自己的来意，便被人当做小叫花子给轰出了门。看清众人的鄙夷嘲笑之后，公孙贺终于明白：这里与自己无关，以后的路要靠自己走！ 一个四岁的孩子，凭双稚嫩的手，不靠偷不靠抢，在这冰冷的世界里硬是活了下来，其间的艰辛不为外人道。 他刻意与慕王府保持着距离，不想与慕王府的任何人接近。 直到有一天，慕王爷为替小郡主祈福，带着全家人去普渡寺上香。其阵仗之大，想避开实非易事，就在公孙贺犯难之时，慕容娴的马车从身旁经过，被挑起一角的帘子后面露出一张明丽的笑脸，弯弯的眉毛，红红的唇，明明美目没扫到他，他却觉得那笑容是为他而绽放。 从那以后，公孙贺的心里便多了一个人，那年，他十五岁。 慕容娴出现的地方，他总是想方设法靠近，就算只是个角落也无所谓，只盼她能回眸一笑。 日复一日，公孙贺终于盼来成年之日。换上干净衣衫，提上糕点，迫不及待地找上慕王爷，出示玉坠，向其提亲。 怎料，慕容娴得知此桩婚事之后伤心不已，将自己整日关在房中，不再出府。 让自己心潮澎湃的事却叫心上人如此痛苦，公孙贺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离她这么近，早该知道，她的心已被人偷走，就在那个元宵灯会上，那个冷漠且高傲的男子偷走了她的心！ 但是，他舍不得放手！心中情根早已发芽，每日每夜都在成长，如今已长成硕硕大树，正当开花结果，岂能说放手便放手？ 他还年轻，还有机会，他愿意再多吃几倍的苦，他定会为她攒下家业，让她衣食无忧…… 然而，公孙贺的雄心壮志，在一个雨夜被彻底打碎。 那晚，慕容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公孙贺租住的地方，她问他：你爱我吗？ 公孙贺答：爱！ 他当然爱她，而且已经爱了好多年！ 慕容娴眼中盛满泪水：爱我，请放了我！ 公孙贺的心瞬间破碎…… 收回思绪，公孙贺的目光重又落在威严庄重的宫门之上，宫门外已侯了不少轿子马车，看样子离百官散朝出宫时间已不远。 果然，不多会儿，宫门便缓缓开启，随后便是身着各色朝服的文武百官从宫门两侧涌出。 公孙贺看到人群中的慕王爷之后，便快步上前，在马车前将人拦了下来。 慕王爷惊奇道：“贺儿怎会到此处找老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公孙贺已没了数月前的穷酸样，锦袍加身，腰扣玉带，若是不说，别人定会以为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公孙贺直直跪下：“求世伯带小侄面见皇上！” 这一举动引得大小官员纷纷驻足。 皇门之外是非多，慕王爷忙伸出手：“有事起来再说。” 公孙贺却是铁了心不起来：“请世伯先答应小侄！” 慕王爷无奈问道：“贤侄为何执意要面见皇上？” “小侄想求皇上撤销赐婚，”公孙贺将玉坠置于掌心，呈到慕王爷面前，“然后请慕容世伯履行与先父的约定，将长郡主嫁于我。” 慕王爷双眼微眯，深感蹊跷，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便探究，遂道：“上马车再说。” 这次公孙贺没再坚持，站起身，掸掉袍子上的尘土，快步垮上了马车。 两人一坐稳，车夫便驱着马车往慕王府驶去。 众人没了看头，便各自回家，但这一女配二夫的故事很快便在天凌城传开，慕容娴一下便出了名。 慕王府的马车上，沉默了一会儿，慕王爷终于开口问道：“你这是听了谁的唆使？” “无人唆使，这是小侄本意。”公孙贺强自镇定，毕竟将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慕王爷叹了口气，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似在回忆着什么。 “老夫还记得，前年也正是这个时候，你跟老夫提出退婚。” 公孙贺低下头，那天正是慕容娴找上他之后的第二天。 “以前小侄穷困潦倒，怕无力养活妻儿，如今已有些积蓄，虽不能保证郡主以后能享荣华富贵，但定能保她衣食无忧。” 慕王爷将他上下一打量，讽道：“在凤离居待了几天，倒长能耐了？” 公孙贺暗暗吃惊，随即便了然，凤离居风头日盛，自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小侄不敢。” “不敢还想出如此法子诋毁娴儿的名声？”慕王爷怒道，“可是妍儿教你的？” 公孙贺闻言，连忙摇头：“不，二郡主不知此事……” “不是她，那是谁？”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 公孙贺坚定道：“这确实是小侄的主意！” 审视良久，慕王爷终于收回目光，笑道：“设计自家姐妹的事情，那丫头是做不出的，再说，她也没这个必要。” 公孙贺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婚姻之事岂能儿戏？”慕王爷回到了原先的话题，“更何况娴儿与三殿下的婚事乃是皇上赐婚，皇上又岂会因为你收回成命？” “小侄听说三皇子亦有意退婚？”公孙贺试探着问。 “此事他说了不算……” 贵为皇子又如何？他的一切都是他的那个皇帝老子给的。作为臣子，更加无法与皇权相抗，若抗拒的了，自己当年也不会留不住心爱的女人了……眼前又浮现出那道决绝的背影。 慕王爷敛了心神，对公孙贺道：“此事你就别再想了，跟老夫说说妍儿这段时间的事吧！” 虽已听探子说过，心中还是充满期待，这个他最爱的女子为他生下的女儿，是他心中至宝…… 一道宫墙，隔住两个世界。墙外之人总想往里窥探，墙内之人总是鄙夷不屑。有人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有人却一朝鱼跃龙门，在宣政殿中占据一席之地。 然而，好运总是垂青于贵族子弟，偶尔几个得到眷顾的寒门子弟，只能在官场之中艰难求生。 在官场混，需得学会察言观色，规行距步，若不小心，随时都会被掀起的大浪拍死。 公孙贺之父公孙杨，曾是大兴朝廷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十六年前却因一封指控其受贿的举报信，丢了官职，被抄了家，最后病死在一间茅草屋，只留下年幼的儿子。 公孙贺从怀中掏出玉坠，这是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落得如斯地步，公孙杨已不指望慕容风还会履行其长女与自己儿子的婚约，他只希望对方看在两人相交多年的份儿上，替他将儿子养大。 公孙贺还清楚记得，当他揣着玉坠找到慕王府时，只见门口彩灯高挂，上面还有个大大的“喜”字。 在进府贺喜的人流里，与那些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相比，衣衫破烂，身子瘦弱的公孙贺显得很突兀。 还没机会讲明自己的来意，便被人当做小叫花子给轰出了门。看清众人的鄙夷嘲笑之后，公孙贺终于明白：这里与自己无关，以后的路要靠自己走！ 一个四岁的孩子，凭双稚嫩的手，不靠偷不靠抢，在这冰冷的世界里硬是活了下来，其间的艰辛不为外人道。 他刻意与慕王府保持着距离，不想与慕王府的任何人接近。 直到有一天，慕王爷为替小郡主祈福，带着全家人去普渡寺上香。其阵仗之大，想避开实非易事，就在公孙贺犯难之时，慕容娴的马车从身旁经过，被挑起一角的帘子后面露出一张明丽的笑脸，弯弯的眉毛，红红的唇，明明美目没扫到他，他却觉得那笑容是为他而绽放。 从那以后，公孙贺的心里便多了一个人，那年，他十五岁。 慕容娴出现的地方，他总是想方设法靠近，就算只是个角落也无所谓，只盼她能回眸一笑。 日复一日，公孙贺终于盼来成年之日。换上干净衣衫，提上糕点，迫不及待地找上慕王爷，出示玉坠，向其提亲。 怎料，慕容娴得知此桩婚事之后伤心不已，将自己整日关在房中，不再出府。 让自己心潮澎湃的事却叫心上人如此痛苦，公孙贺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离她这么近，早该知道，她的心已被人偷走，就在那个元宵灯会上，那个冷漠且高傲的男子偷走了她的心！ 但是，他舍不得放手！心中情根早已发芽，每日每夜都在成长，如今已长成硕硕大树，正当开花结果，岂能说放手便放手？ 他还年轻，还有机会，他愿意再多吃几倍的苦，他定会为她攒下家业，让她衣食无忧…… 然而，公孙贺的雄心壮志，在一个雨夜被彻底打碎。 那晚，慕容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公孙贺租住的地方，她问他：你爱我吗？ 公孙贺答：爱！ 他当然爱她，而且已经爱了好多年！ 慕容娴眼中盛满泪水：爱我，请放了我！ 公孙贺的心瞬间破碎…… 收回思绪，公孙贺的目光重又落在威严庄重的宫门之上，宫门外已侯了不少轿子马车，看样子离百官散朝出宫时间已不远。 果然，不多会儿，宫门便缓缓开启，随后便是身着各色朝服的文武百官从宫门两侧涌出。 公孙贺看到人群中的慕王爷之后，便快步上前，在马车前将人拦了下来。 慕王爷惊奇道：“贺儿怎会到此处找老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公孙贺已没了数月前的穷酸样，锦袍加身，腰扣玉带，若是不说，别人定会以为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公孙贺直直跪下：“求世伯带小侄面见皇上！” 这一举动引得大小官员纷纷驻足。 皇门之外是非多，慕王爷忙伸出手：“有事起来再说。” 公孙贺却是铁了心不起来：“请世伯先答应小侄！” 慕王爷无奈问道：“贤侄为何执意要面见皇上？” “小侄想求皇上撤销赐婚，”公孙贺将玉坠置于掌心，呈到慕王爷面前，“然后请慕容世伯履行与先父的约定，将长郡主嫁于我。” 慕王爷双眼微眯，深感蹊跷，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便探究，遂道：“上马车再说。” 这次公孙贺没再坚持，站起身，掸掉袍子上的尘土，快步垮上了马车。 两人一坐稳，车夫便驱着马车往慕王府驶去。 众人没了看头，便各自回家，但这一女配二夫的故事很快便在天凌城传开，慕容娴一下便出了名。 慕王府的马车上，沉默了一会儿，慕王爷终于开口问道：“你这是听了谁的唆使？” “无人唆使，这是小侄本意。”公孙贺强自镇定，毕竟将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慕王爷叹了口气，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似在回忆着什么。 “老夫还记得，前年也正是这个时候，你跟老夫提出退婚。” 公孙贺低下头，那天正是慕容娴找上他之后的第二天。 “以前小侄穷困潦倒，怕无力养活妻儿，如今已有些积蓄，虽不能保证郡主以后能享荣华富贵，但定能保她衣食无忧。” 慕王爷将他上下一打量，讽道：“在凤离居待了几天，倒长能耐了？” 公孙贺暗暗吃惊，随即便了然，凤离居风头日盛，自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小侄不敢。” “不敢还想出如此法子诋毁娴儿的名声？”慕王爷怒道，“可是妍儿教你的？” 公孙贺闻言，连忙摇头：“不，二郡主不知此事……” “不是她，那是谁？”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 公孙贺坚定道：“这确实是小侄的主意！” 审视良久，慕王爷终于收回目光，笑道：“设计自家姐妹的事情，那丫头是做不出的，再说，她也没这个必要。” 公孙贺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婚姻之事岂能儿戏？”慕王爷回到了原先的话题，“更何况娴儿与三殿下的婚事乃是皇上赐婚，皇上又岂会因为你收回成命？” “小侄听说三皇子亦有意退婚？”公孙贺试探着问。 “此事他说了不算……” 贵为皇子又如何？他的一切都是他的那个皇帝老子给的。作为臣子，更加无法与皇权相抗，若抗拒的了，自己当年也不会留不住心爱的女人了……眼前又浮现出那道决绝的背影。 慕王爷敛了心神，对公孙贺道：“此事你就别再想了，跟老夫说说妍儿这段时间的事吧！” 虽已听探子说过，心中还是充满期待，这个他最爱的女子为他生下的女儿，是他心中至宝…… 第四十章 罚 被退婚之事困扰许久的慕容娴，听到皇城外发生的事之后，更是绝望至极，躺在床上日渐憔悴。 这日傍晚，慕容娴门外响起敲门声，香兰应声开门后，门外却不见人影，唯有地上留着张字条。香兰好奇捡起，只见上面写着：凤离居乃慕容妍所开，公孙贺正为其做事。 香兰不敢怠慢，忙将字条传给了慕容娴。 是她？！慕容妍，你真是我的克星！ 指甲深深扎进肉中。 小语被拘着在凤离居养了几天，精神大好，这精神一好，脑袋瓜子就闲不住，可惜的是，那日之后，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彩衣被遣回了落凤山庄，导致小语出入极为不便。 出不了门，小语只能到书房看看信件，翻翻古籍，借以打发时间。 “扣扣。” 徐逸之端了药进来，小语捧着书转过一侧，假装没看见。 徐逸之笑笑，将药递到她跟前：“试过了，温度刚好。” 躲是躲不过了，小语皱皱眉，问道：“这真是最后一副药了？” “嗯。” “喝完就真不用再喝了？”好像被骗过好多次了一样。 “是的。”徐逸之再次肯定道。 小语苦着脸，无奈接过碗，一口一口艰难地吞咽着。 看着药汁被喝的一点不剩，徐逸之非常满意，将一个锦盒递给她：“链子做好了。” “这么快？” 打开锦盒，迫不及待地将五彩晶石取出。这晶石坚硬异常，任何工具都无法在上面钻出孔来，徐逸之便让工匠以特制金线做成网兜将晶石装在里面，然后再穿上红绳，就成了小语现在看到的晶石项链。 “来，我帮你戴上。” “好！”小语兴奋道，要知道，这些日子乖乖喝药可都是为了这个小东西。 雪白的肌肤衬得晶石愈发闪耀，闪耀到徐逸之的双眼都无法移开。 小语低着头把玩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这样戴着便能抵御百毒了吗？” “对。” 小语抬起头又问：“真有这么神奇？” 徐逸之尴尬避开她的美目，回道：“据说是真的。” “那……”小语想了想，“中毒之人再戴上，还能有效果吗？” “这……”徐逸之对五彩晶石所知不多，“我只知晶石有抵御毒侵之效，却不曾听说其有解毒之功。” “哦，知道了。”小语感到莫名的失望。 这时，姚影匆匆来报：“主子，慕王府长郡主来访。” “姐姐？”小语高兴道，“快请她上来！” 徐逸之疑惑道：“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小语却没想这么多：“兴许是哥哥告诉她的。”说完，便跑到门口等着。 原本以为姐姐会因为凌天湛提出退婚而怪她，现在看来是自己猜错了，小语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精心修饰过的面容，却依然能看出憔悴之色。 小语心疼不已，快步迎上去，张口道：“姐……” “啪！” “姐姐”二字尚未叫出口，慕容娴不由分说，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少有血色的脸上立时浮起五道手指印，这巴掌来得太突然，小语懵在原地。 徐逸之怒道：“长郡主为何下此重手？” 姚叶等人的剑早已指向慕容娴。 “若是不说清楚，休想踏出这里半步！” 不料慕容娴毫无俱色，反而理直气壮道：“还有脸问我为何？我还想问问她这个做妹妹的都做了些什么！” 小语疑惑地望着这个从小就疼她护她的姐姐，就因为自己与凌天湛之间的恩怨，她就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吗？ “姐姐，凌天湛要退婚是因为……” “你知道他要退婚？”慕容娴双眼似欲喷出火来，指着小语质问道，“你既然知道他要退婚，为何还要指使公孙贺来毁我名节？没想到，你的心肠竟如此歹毒！” 小语不明所以：“公孙贺？我没有……” “还想否认？公孙贺不是在替你做事吗？”慕容娴咬牙切齿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要这般对我？” “我没有……”小语争辩着，只是她的声音已没了底气。 慕容娴冷笑着：“没有？我跟公孙贺的婚约早已取消，若不是听了你的唆使，他怎会又来捏造事实？” 看着原本高傲聪慧的女子此刻被逼的只往角落里缩，徐逸之是又气愤又心疼，他对慕容娴解释道：“二郡主这几日都在房里养病，此事确实与她无关！” 慕容娴早知徐逸之对她这个妹妹有意，所以对他的话并不十分相信，瞟了他一眼，问道：“那么，妍儿之前知道我与公孙贺之间的事吗？” “我……”小语本想否认，但事实是她知道。 “哼，”慕容娴眼中写着了然，“你早就知道的，对吗？” “姐姐，我是知道一些，但是……” “不用解释了，”慕容娴打断她，“以后你也别再叫我姐姐，是你自己离开的慕王府，不是吗？” 小语低下头，姐姐果然是恨她的！她们之间的误会真就无法化解了吗？ “不管我还在不在慕王府，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 “你这样的妹妹，我不敢要！” 如此，就算断绝关系了，是吗？ 回到书房，小语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沉的似乎要掉下来的脑袋。 书案下首分别坐着徐逸之与公孙贺，姚叶则率领卫队成员静静侯在一边。 许久，小语才抬起头，问道：“有谁能告诉我这些天都发生了何事？”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人。 姚影自觉出列，跪地请罪：“主子，都怪属下多嘴，请主子责罚！” 公孙贺见势，忙出来替姚影开脱：“此事乃公孙一人所为，不能怪影姑娘。” 小语将其上下打量一番，问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当初你既然已决定放手，为何又要做出这等事来？” “这……” 公孙贺的初衷只是想在退婚之事上添一把火，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致使她们姐妹间产生了嫌隙。 “言而无信非君子，看来我这凤离居是留不得你了。” 凤离居在天凌城才刚站稳脚跟，现在就卸掉自己的一条胳膊，不是又要重新开始？ 想到这层，姚叶忙站出来：“主子请三思！” 作为卫队首领，这般轰动京城的事她岂会不知？ 小语向众人问道：“这件事有谁是不知情的？” 扫视一圈，无人回答。 敢情是就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啊？ “看来你们是不把我这个主子放眼里了？”小语心中越生气，外表看着却越平静。 众近卫纷纷跪地告饶：“属下不敢！” 看来是自己平时对他们太过纵容了。 “姚叶，身为首领，律下不严，杖责三十；姚影，多嘴生事，杖责二十；其余人等知情不报，罚沿运河跑五圈，执行过程中，任何人不得使用内力。”小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从今天开始，所有事情都直接向我汇报，不必先经过他人。” “是！”众人心知肚明，这里的“他人”指的是姚叶，看来主子这回是真生气了。 姚叶握紧双拳，这算不算得不偿失？ “立即执行！” 众近卫得令，连忙退下领罚。 公孙贺心有戚戚。 “公孙贺，”小语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虑，“你我只是雇佣关系，我无权责罚你，待合约期满，你自动离开便是。” “楼主……”公孙贺张口欲辩，却被徐逸之拿眼神制止住，毕竟她才刚受了委屈，此时还是不要多说为好，想明白这层，公孙贺顺从道，“全凭楼主安排。” 说完，默默离开，书房里只剩下徐逸之与小语。 见惯了她的调皮可爱，霸道任性，这样的一面还是头次看到。处理了所有人，她又会如何处理他？要知道，他也在瞒报之列。 抬头望向她，接触到小语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小语冷冷看着他的动作，但在他的脚跨出门口之前喊住了他：“逸之！” 她从来没有这样唤过他，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你该回家了，不然你家里的那些丫鬟侍女的该怪我了。” 徐逸之苦笑：“之前那的事真是误会！” 小语摆摆手：“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徐逸之黯然退出，这次借替她疗伤才能住进这里，下次还能以什么借口再这般接近？ 被退婚之事困扰许久的慕容娴，听到皇城外发生的事之后，更是绝望至极，躺在床上日渐憔悴。 这日傍晚，慕容娴门外响起敲门声，香兰应声开门后，门外却不见人影，唯有地上留着张字条。香兰好奇捡起，只见上面写着：凤离居乃慕容妍所开，公孙贺正为其做事。 香兰不敢怠慢，忙将字条传给了慕容娴。 是她？！慕容妍，你真是我的克星！ 指甲深深扎进肉中。 小语被拘着在凤离居养了几天，精神大好，这精神一好，脑袋瓜子就闲不住，可惜的是，那日之后，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彩衣被遣回了落凤山庄，导致小语出入极为不便。 出不了门，小语只能到书房看看信件，翻翻古籍，借以打发时间。 “扣扣。” 徐逸之端了药进来，小语捧着书转过一侧，假装没看见。 徐逸之笑笑，将药递到她跟前：“试过了，温度刚好。” 躲是躲不过了，小语皱皱眉，问道：“这真是最后一副药了？” “嗯。” “喝完就真不用再喝了？”好像被骗过好多次了一样。 “是的。”徐逸之再次肯定道。 小语苦着脸，无奈接过碗，一口一口艰难地吞咽着。 看着药汁被喝的一点不剩，徐逸之非常满意，将一个锦盒递给她：“链子做好了。” “这么快？” 打开锦盒，迫不及待地将五彩晶石取出。这晶石坚硬异常，任何工具都无法在上面钻出孔来，徐逸之便让工匠以特制金线做成网兜将晶石装在里面，然后再穿上红绳，就成了小语现在看到的晶石项链。 “来，我帮你戴上。” “好！”小语兴奋道，要知道，这些日子乖乖喝药可都是为了这个小东西。 雪白的肌肤衬得晶石愈发闪耀，闪耀到徐逸之的双眼都无法移开。 小语低着头把玩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这样戴着便能抵御百毒了吗？” “对。” 小语抬起头又问：“真有这么神奇？” 徐逸之尴尬避开她的美目，回道：“据说是真的。” “那……”小语想了想，“中毒之人再戴上，还能有效果吗？” “这……”徐逸之对五彩晶石所知不多，“我只知晶石有抵御毒侵之效，却不曾听说其有解毒之功。” “哦，知道了。”小语感到莫名的失望。 这时，姚影匆匆来报：“主子，慕王府长郡主来访。” “姐姐？”小语高兴道，“快请她上来！” 徐逸之疑惑道：“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小语却没想这么多：“兴许是哥哥告诉她的。”说完，便跑到门口等着。 原本以为姐姐会因为凌天湛提出退婚而怪她，现在看来是自己猜错了，小语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精心修饰过的面容，却依然能看出憔悴之色。 小语心疼不已，快步迎上去，张口道：“姐……” “啪！” “姐姐”二字尚未叫出口，慕容娴不由分说，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少有血色的脸上立时浮起五道手指印，这巴掌来得太突然，小语懵在原地。 徐逸之怒道：“长郡主为何下此重手？” 姚叶等人的剑早已指向慕容娴。 “若是不说清楚，休想踏出这里半步！” 不料慕容娴毫无俱色，反而理直气壮道：“还有脸问我为何？我还想问问她这个做妹妹的都做了些什么！” 小语疑惑地望着这个从小就疼她护她的姐姐，就因为自己与凌天湛之间的恩怨，她就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吗？ “姐姐，凌天湛要退婚是因为……” “你知道他要退婚？”慕容娴双眼似欲喷出火来，指着小语质问道，“你既然知道他要退婚，为何还要指使公孙贺来毁我名节？没想到，你的心肠竟如此歹毒！” 小语不明所以：“公孙贺？我没有……” “还想否认？公孙贺不是在替你做事吗？”慕容娴咬牙切齿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要这般对我？” “我没有……”小语争辩着，只是她的声音已没了底气。 慕容娴冷笑着：“没有？我跟公孙贺的婚约早已取消，若不是听了你的唆使，他怎会又来捏造事实？” 看着原本高傲聪慧的女子此刻被逼的只往角落里缩，徐逸之是又气愤又心疼，他对慕容娴解释道：“二郡主这几日都在房里养病，此事确实与她无关！” 慕容娴早知徐逸之对她这个妹妹有意，所以对他的话并不十分相信，瞟了他一眼，问道：“那么，妍儿之前知道我与公孙贺之间的事吗？” “我……”小语本想否认，但事实是她知道。 “哼，”慕容娴眼中写着了然，“你早就知道的，对吗？” “姐姐，我是知道一些，但是……” “不用解释了，”慕容娴打断她，“以后你也别再叫我姐姐，是你自己离开的慕王府，不是吗？” 小语低下头，姐姐果然是恨她的！她们之间的误会真就无法化解了吗？ “不管我还在不在慕王府，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 “你这样的妹妹，我不敢要！” 如此，就算断绝关系了，是吗？ 回到书房，小语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沉的似乎要掉下来的脑袋。 书案下首分别坐着徐逸之与公孙贺，姚叶则率领卫队成员静静侯在一边。 许久，小语才抬起头，问道：“有谁能告诉我这些天都发生了何事？”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人。 姚影自觉出列，跪地请罪：“主子，都怪属下多嘴，请主子责罚！” 公孙贺见势，忙出来替姚影开脱：“此事乃公孙一人所为，不能怪影姑娘。” 小语将其上下打量一番，问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当初你既然已决定放手，为何又要做出这等事来？” “这……” 公孙贺的初衷只是想在退婚之事上添一把火，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致使她们姐妹间产生了嫌隙。 “言而无信非君子，看来我这凤离居是留不得你了。” 凤离居在天凌城才刚站稳脚跟，现在就卸掉自己的一条胳膊，不是又要重新开始？ 想到这层，姚叶忙站出来：“主子请三思！” 作为卫队首领，这般轰动京城的事她岂会不知？ 小语向众人问道：“这件事有谁是不知情的？” 扫视一圈，无人回答。 敢情是就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啊？ “看来你们是不把我这个主子放眼里了？”小语心中越生气，外表看着却越平静。 众近卫纷纷跪地告饶：“属下不敢！” 看来是自己平时对他们太过纵容了。 “姚叶，身为首领，律下不严，杖责三十；姚影，多嘴生事，杖责二十；其余人等知情不报，罚沿运河跑五圈，执行过程中，任何人不得使用内力。”小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从今天开始，所有事情都直接向我汇报，不必先经过他人。” “是！”众人心知肚明，这里的“他人”指的是姚叶，看来主子这回是真生气了。 姚叶握紧双拳，这算不算得不偿失？ “立即执行！” 众近卫得令，连忙退下领罚。 公孙贺心有戚戚。 “公孙贺，”小语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虑，“你我只是雇佣关系，我无权责罚你，待合约期满，你自动离开便是。” “楼主……”公孙贺张口欲辩，却被徐逸之拿眼神制止住，毕竟她才刚受了委屈，此时还是不要多说为好，想明白这层，公孙贺顺从道，“全凭楼主安排。” 说完，默默离开，书房里只剩下徐逸之与小语。 见惯了她的调皮可爱，霸道任性，这样的一面还是头次看到。处理了所有人，她又会如何处理他？要知道，他也在瞒报之列。 抬头望向她，接触到小语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小语冷冷看着他的动作，但在他的脚跨出门口之前喊住了他：“逸之！” 她从来没有这样唤过他，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你该回家了，不然你家里的那些丫鬟侍女的该怪我了。” 徐逸之苦笑：“之前那的事真是误会！” 小语摆摆手：“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徐逸之黯然退出，这次借替她疗伤才能住进这里，下次还能以什么借口再这般接近？ 第四十一章 诈晕 姚根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到了天凌城，进城之后便直奔凤离居而去。 当风尘仆仆的姚根被带进书房时，小语正倚着窗，目测着从这四楼窗户到地面之间的距离。 “老奴见过庄主！”一进门，姚根便行了个大礼。 小语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据说姚根从小就跟在外公身边，这么多年来，外公对他信赖有加，且从不曾亏待过他，那么，他背叛外公的理由会是什么？ 收起怀疑的眼神，小语步至他跟前，伸出双手虚扶起姚根：“管家请起，路上辛苦，快快请坐！” 姚根站起身，不忙坐下，先将小语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尔后心疼道：“庄主瘦了。” 这神情跟姚老先生的一模一样，小语不觉恍神。 “定是睡的不好吧？”姚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奉给小语，“这是老奴根据老庄主留下的配方，让伍长老炼制的，庄主先行服下吧！” 小语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手心，看这形状大小都与姚老先生给她的差不多，再拿到鼻尖闻闻，这气味也相似，只是到底不是外公亲手所制，小语心里总觉异样。 灵机一动，当着众人的面，张开嘴，佯装将药塞进嘴里，然后往嘴里灌了口茶送服。之后还装模作样地掏出帕子擦嘴巴，趁机将药丸塞入袖中。 “这药丸与外公所制……”话没说完，小语的身子突然开始摇晃，没多久便当着众人的面“晕”了过去。 “庄主！” “主子！” 紧接着便是一阵忙乱。 受了罚，尚在养伤的姚叶闻讯，撑着身子匆匆赶来。 看着床上眼睑紧闭的少女，姚叶又一次陷入深深的自责中，眼中泛起的泪花终究还是被狠狠地逼了回去。 姚叶揪住姚根的衣领，狠狠问道：“你给主子吃的是什么？” 向来老成持重的姚根，如今也乱了分寸，原本还因为研制出的药丸而满心欢喜，谁知竟出现这样的状况，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方子是老庄主留下的，上面所需药材都是老奴亲自出庄采摘，伍长老炼制时，老奴也是寸步不离的看着，老奴实在不知庄主服用之后为何会这样？” 姚根偷偷出庄，就是为了替她采药？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小语心中暗忖，一边又竖起耳朵听着。 “还敢狡辩？”姚叶怒不可遏，“你明知主子身中奇毒，还胡乱给她吃药，你是想害死她吗？” 中毒？自己中毒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中的毒？中的是什么毒？难道是……小语思绪烦乱。 如此罪名姚根可担待不起：“老奴绝无谋害庄主之意！” 姚叶手下使劲，眼中冷芒毕现：“你到底给她吃的是什么？快说！” 姚根的脸涨得通红：“就是以前老庄主给庄主吃的药丸！” “为何老庄主给的吃了没事，你给的吃了就成这样了？”姚叶情绪激动，全没了平日的冷静。 姚雪姚雨见状，忙上前劝阻：“姚寻已去请徐公子，等他过来替主子看过再说吧？” 姚叶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松开姚根的衣领，跪倒在小语床前。 半个时辰后，在众人的期盼中，徐逸之终于赶到。 仿若见了救星，姚雪姚雨忙将人引到床前：“徐公子，您快来瞧瞧我家主子……” 徐逸之表情严肃，熟练地做着一连串诊断动作，又研究了一通姚根带来的药丸，最后得出结论：“不是这药丸的问题，小语应是毒发了。” “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这些天的药都不管用，”有点灰心，也有点失望，但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徐逸之马上又重新振作起来，“我要再翻翻医书，看能否找出其他的解毒之法。” 说罢，深深看了小语一眼，便匆匆离开。 徐逸之的话宽慰了众人的心，也洗清了姚根的嫌疑，不知何时开始，他的话在凤离居已有了相当的份量。 人渐渐散去，最后只留了小语一人。 待到所有声音都消失，小语才缓缓睁开眼睛，木讷地望着床顶的帐幔。 她，确实中毒了？徐逸之都确定了的事，想必假不了了。 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作为当事人，不是更应该有权知道真相吗？ 有人曾告诉过她这个事实，但是她不信，就因为那人不被她信任？ 那么，这些她一直信赖的人，又对她坦白了吗？ 下了床，轻轻推开窗，微凉的秋风拂过脸颊，撩起发丝，似欲带她归去。 “我欲乘风归去……”乘风归去是何种感受？ 小语坐上窗沿，展开双手，闭上眼睛，身子往前一倾，任由地心引力将她朝地面带去。 风呼啸着从耳旁掠过，打在脸上有点疼，呼吸有些困难。 就像一片羽毛般飘落，就这样结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但是，这般轻易结束不是她的风格。 小语睁开眼，准备甩出冰蚕丝缠住支点以便安稳落地。 就在这时，运河中一艘画舫上，一男子如风般掠过湖面，跃到小语正下方稳稳接住了她。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气味，熟悉的面孔。 分明已经观察过没人的，他怎么会出现？小语眼角湿润，定是风太大，被吹疼了吧？ 凌天湛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开口便问：“你这是作甚，有何事想不开的？” 紧张？心疼？还是别的什么？但是，这又与她何干！ 小语推开他：“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你就这样不爱惜自己？” 是责备？他有资格吗？ “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未来姐夫还是当朝三殿下？” 柳如烟走到船头，柔柔地望向这边，一身的火红刺痛了小语的眼。 小语指着柳如烟道：“差点忘了，因为那个女人，你连未来姐夫都不是了。” 凌天湛觉出她话中的酸味，脸色稍稍缓和，抬起手，想替她拭掉眼角的泪痕，却被小语避过。 只得叹气道：“有些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确实不简单，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是自己现在看不穿的，眼下需要弄清楚的就有一件。 “我迟早会看清楚的。”丢下这句，小语便向天凌城的主街道走去。 凌天湛担心道：“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你还是和你的红粉知己继续游湖去吧！” 凌天湛剑眉皱起：游湖，其实只为能看到偶尔出现在窗口的你…… 姚根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到了天凌城，进城之后便直奔凤离居而去。 当风尘仆仆的姚根被带进书房时，小语正倚着窗，目测着从这四楼窗户到地面之间的距离。 “老奴见过庄主！”一进门，姚根便行了个大礼。 小语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据说姚根从小就跟在外公身边，这么多年来，外公对他信赖有加，且从不曾亏待过他，那么，他背叛外公的理由会是什么？ 收起怀疑的眼神，小语步至他跟前，伸出双手虚扶起姚根：“管家请起，路上辛苦，快快请坐！” 姚根站起身，不忙坐下，先将小语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尔后心疼道：“庄主瘦了。” 这神情跟姚老先生的一模一样，小语不觉恍神。 “定是睡的不好吧？”姚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奉给小语，“这是老奴根据老庄主留下的配方，让伍长老炼制的，庄主先行服下吧！” 小语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手心，看这形状大小都与姚老先生给她的差不多，再拿到鼻尖闻闻，这气味也相似，只是到底不是外公亲手所制，小语心里总觉异样。 灵机一动，当着众人的面，张开嘴，佯装将药塞进嘴里，然后往嘴里灌了口茶送服。之后还装模作样地掏出帕子擦嘴巴，趁机将药丸塞入袖中。 “这药丸与外公所制……”话没说完，小语的身子突然开始摇晃，没多久便当着众人的面“晕”了过去。 “庄主！” “主子！” 紧接着便是一阵忙乱。 受了罚，尚在养伤的姚叶闻讯，撑着身子匆匆赶来。 看着床上眼睑紧闭的少女，姚叶又一次陷入深深的自责中，眼中泛起的泪花终究还是被狠狠地逼了回去。 姚叶揪住姚根的衣领，狠狠问道：“你给主子吃的是什么？” 向来老成持重的姚根，如今也乱了分寸，原本还因为研制出的药丸而满心欢喜，谁知竟出现这样的状况，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方子是老庄主留下的，上面所需药材都是老奴亲自出庄采摘，伍长老炼制时，老奴也是寸步不离的看着，老奴实在不知庄主服用之后为何会这样？” 姚根偷偷出庄，就是为了替她采药？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小语心中暗忖，一边又竖起耳朵听着。 “还敢狡辩？”姚叶怒不可遏，“你明知主子身中奇毒，还胡乱给她吃药，你是想害死她吗？” 中毒？自己中毒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中的毒？中的是什么毒？难道是……小语思绪烦乱。 如此罪名姚根可担待不起：“老奴绝无谋害庄主之意！” 姚叶手下使劲，眼中冷芒毕现：“你到底给她吃的是什么？快说！” 姚根的脸涨得通红：“就是以前老庄主给庄主吃的药丸！” “为何老庄主给的吃了没事，你给的吃了就成这样了？”姚叶情绪激动，全没了平日的冷静。 姚雪姚雨见状，忙上前劝阻：“姚寻已去请徐公子，等他过来替主子看过再说吧？” 姚叶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松开姚根的衣领，跪倒在小语床前。 半个时辰后，在众人的期盼中，徐逸之终于赶到。 仿若见了救星，姚雪姚雨忙将人引到床前：“徐公子，您快来瞧瞧我家主子……” 徐逸之表情严肃，熟练地做着一连串诊断动作，又研究了一通姚根带来的药丸，最后得出结论：“不是这药丸的问题，小语应是毒发了。” “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这些天的药都不管用，”有点灰心，也有点失望，但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徐逸之马上又重新振作起来，“我要再翻翻医书，看能否找出其他的解毒之法。” 说罢，深深看了小语一眼，便匆匆离开。 徐逸之的话宽慰了众人的心，也洗清了姚根的嫌疑，不知何时开始，他的话在凤离居已有了相当的份量。 人渐渐散去，最后只留了小语一人。 待到所有声音都消失，小语才缓缓睁开眼睛，木讷地望着床顶的帐幔。 她，确实中毒了？徐逸之都确定了的事，想必假不了了。 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作为当事人，不是更应该有权知道真相吗？ 有人曾告诉过她这个事实，但是她不信，就因为那人不被她信任？ 那么，这些她一直信赖的人，又对她坦白了吗？ 下了床，轻轻推开窗，微凉的秋风拂过脸颊，撩起发丝，似欲带她归去。 “我欲乘风归去……”乘风归去是何种感受？ 小语坐上窗沿，展开双手，闭上眼睛，身子往前一倾，任由地心引力将她朝地面带去。 风呼啸着从耳旁掠过，打在脸上有点疼，呼吸有些困难。 就像一片羽毛般飘落，就这样结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但是，这般轻易结束不是她的风格。 小语睁开眼，准备甩出冰蚕丝缠住支点以便安稳落地。 就在这时，运河中一艘画舫上，一男子如风般掠过湖面，跃到小语正下方稳稳接住了她。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气味，熟悉的面孔。 分明已经观察过没人的，他怎么会出现？小语眼角湿润，定是风太大，被吹疼了吧？ 凌天湛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开口便问：“你这是作甚，有何事想不开的？” 紧张？心疼？还是别的什么？但是，这又与她何干！ 小语推开他：“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你就这样不爱惜自己？” 是责备？他有资格吗？ “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未来姐夫还是当朝三殿下？” 柳如烟走到船头，柔柔地望向这边，一身的火红刺痛了小语的眼。 小语指着柳如烟道：“差点忘了，因为那个女人，你连未来姐夫都不是了。” 凌天湛觉出她话中的酸味，脸色稍稍缓和，抬起手，想替她拭掉眼角的泪痕，却被小语避过。 只得叹气道：“有些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确实不简单，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是自己现在看不穿的，眼下需要弄清楚的就有一件。 “我迟早会看清楚的。”丢下这句，小语便向天凌城的主街道走去。 凌天湛担心道：“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你还是和你的红粉知己继续游湖去吧！” 凌天湛剑眉皱起：游湖，其实只为能看到偶尔出现在窗口的你…… 第四十二章 验药 小语雇了辆马车火速出了城，而后奏响玉笛召唤彩衣，动物一直都是人类的好朋友，它们对主人的忠诚绝对不亚于那些自以为是的下属。 在宁城郊外，小语与彩衣汇合，弃了马车，换骑彩衣，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无忧庄。 与前两次的灰色压抑不同，现在的无忧庄多了许多明丽的颜色。满园奇花争艳，游廊彩幔飘逸，树上百鸟争鸣，红墙碧瓦，藏于深谷中，仿若仙家之所。 楚戈换掉山庄的颜色，却没有脱掉自己的外壳，他依旧一身黑衣，苍白的脸庞藏于高高竖起的衣领之中。负手立于廊前，遥望着忘忧谷出口的方向，也许有一天，他能到谷外走走，看看这忘忧谷以外的世界，看看凤语的世界…… 小语悄悄落在他身后，楚戈竟然没有察觉，是她的轻功又进步了，还是他想什么想的太入神？ 眼看太阳的余晖一点一点被黑夜吞噬，小语终于忍不住开口：“在想什么？” 她的声音仿佛一道亮光照进了他阴暗的心底，楚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心里是欢呼不停的雀跃：“我……你，来啦？”他以为她不会再来的，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来。 “顾先生在吗？我有问题要问他。” 小语冰冷的语气浇灭不了他内心燃起的火焰，她能来便好，为谁而来又有什么关系？ “他在丹房，我带你去找他。” 楚戈在左，小语在右，两人并肩走着，一路无语。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不要往前也不要倒退，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面对某些事实？不用看清某些真相？ 越接近丹房，小语的脚步越慢，楚戈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放慢速度，配合她的脚步。 楚戈似乎已经猜到小语为何回来找顾先生，他，明白她此刻的心情，真的，除了他，这世上恐怕没人能体会了。 只要脚步不停，走的再慢，都会到达终点，将要面对的现实终究还是要面对。 丹房里已点起了火烛，里面堆满药材，顾先生就在那些药材堆中。 他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口的俩人，继续埋头捣药，不时还往丹炉里添一把火，完全无视那两人的存在。 当了好一会儿空气，楚戈不满道：“顾先生，凤姑娘有事找你。” 顾先生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压根儿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不是说老夫是庸医吗？还来找老夫作甚？” 这老头真是不知好歹，楚戈怒火中烧，若不是佳人在场，一准叫他好看。 小语却不急不徐地从袖中掏出姚根的药丸，故意在顾先生面前摆弄着：“你若看的出这是何药，我便收回那句话。” 顾先生眼睛一眯：“哼！想骗老夫替你验药？门儿都没有！” 没想到这老头还挺精的啊？ 小语叹了口气：“这是我外公研制的解药，本来想拿来给你做个参考，现在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罢了，不看便算了，你还不一定能看的懂呢！”说着，小语作势欲将药丸收起。 顾先生忙停了手里的动作，两眼冒光，盯着小语手中的药丸：“等等，这就是＇睡美人＇的解药？” 小语顺势将药丸递给他：“你想看？那就给你瞧瞧吧。” “原来真的有解药？”困扰多日的难题竟被人解决了？顾先生接过药丸绕到里间仔细研究了起来。 小语计谋得逞，寻了个位子坐下，给自己倒上茶水悠闲地喝了起来。 楚戈嘴角一勾，也到她旁边坐下，等着看下文。 丹炉中火苗跳动，红红的火焰映得苍白的脸庞染了一圈红晕。 半柱香以后，顾先生从里间出来，神色凝重。 楚戈见了忙紧张问道：“顾先生，如何？” 顾先生吹吹胡子，踱到小语跟前，极度不悦：“从没见过哪个人身中不治之毒，还能如此儿戏的。” 不治之毒？就是说此毒无药可解？小语借着喝茶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楚戈追问着：“顾先生此话何意？说明白点。” “那根本不是什么解药！”顾先生气呼呼地解释着。 小语抬起头，故意问道：“这药我吃了五年，五年来就没发作过，怎么不是解药？” 双眸清澈如水，顾先生怒气渐消：“这药只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毒性，却无法根治，服用过久还会缩短你的寿命。” 缩短寿命？总比马上挂了的好。外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吧？ “既然顾先生看出来了，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还请先生原谅！”说着，小语向他郑重行礼。 她的平静从容刺痛了两人的心。 当年幼的楚戈知道自己成了一个任何活物都不能接触的毒人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如她这般。 只是，他们不知的是，小语极力克制，强作镇定，只为弄清更多真相。 顾先生将小语扶起：“老夫岂是这等小气之人？” 小语疑惑道：“既如此，顾先生起先为何生气？” “你外公可是姓姚？”顾先生不答反问。 “嗯。”就凭一颗药丸便能猜出这个，这人也太神了点吧？ 顾先生继续问道：“那你是姚族后人？” 豁出去了，反正是瞒不住了，小语正色道：“我外公是姚笛。” “难怪……” 顾先生往丹炉里又添了把火，接着又拿过几味药开始研究。 楚戈不知这俩人打的什么哑迷，不过对姚氏一族还是有所耳闻。 伴着捣锤的铿铿声，顾先生解说起这“睡美人”的药性：“你身上的毒已有些年头，应是在你四五岁时就被人开始下毒，一次只下一点，一年下三次，下足九次之后，便无药可解。中毒初期，一般无症状，到了中期，睡觉之时易被惊醒，醒了之后便无法再入眠，其症状表现为头痛，心绪烦乱，外加脾气暴躁。到了后期，便会一天比一天嗜睡，这个阶段的睡眠确切地说是昏睡，不易被唤醒，若是被强行唤醒，就会……” “就会如何？”楚戈紧张道。 小语笑着看了看他，给出了自己猜测到的答案：“行为举止就会失去控制。”也就是说，会发疯。 顾先生没有否定小语的猜测，放下捣锤，抬眼审视着她。聪慧美丽如斯，怎样歹毒之人会向这样一个孩子下手？如果不是被药物压制着，恐怕这丫头早已香消玉陨。 “如今，你身上的毒性已发展到第三个阶段，就算不再对你用毒，也只有两个后果，一是长睡不醒，二是疯狂成魔。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可能是两个月以后，也可能是几年以后。” “顾先生，请你一定要想法配出解药！”为了她，说句求情的话也没那么难。 顾先生不为所动：“姚笛乃老夫同门师兄，他既有法压制此毒，定亦有法解毒。” “我外公数月前已去世。”小语神色黯然。 “什么？姚师兄去世了？”顾先生丢下手中活计，神情激动，“他是怎么死的？” 小语摸不透顾先生的意思，更搞不清他与外公之间的关系。 “数月前，有人夜闯落凤山庄，引发大火，外公葬身在了火海。”小语眼中泛起泪光。 楚戈缓缓靠近她，眼里满是怜惜。 “他都无法做到的事，老夫就更做不到了，”顾先生眼神暗淡，“除非找到下毒之人，不然此毒无人能解。” “下毒之人？”楚戈望向小语，他实在想不出谁会向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下毒手！ “如果师父还在世，或许他老人家会有法子，只可惜……”顾先生叹气道。 楚戈逼近顾先生：“你不是向来鼓吹继承了你师父的衣钵么？怎么他老人家解得你却解不得？” 顾先生被问得哑口无言。 小语没想到楚戈这么不给人留面子，怎么说顾先生也是祖父辈的人啊，忙上前拉开他：“楚戈，你不请我吃晚饭吗？我饿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她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小语雇了辆马车火速出了城，而后奏响玉笛召唤彩衣，动物一直都是人类的好朋友，它们对主人的忠诚绝对不亚于那些自以为是的下属。 在宁城郊外，小语与彩衣汇合，弃了马车，换骑彩衣，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无忧庄。 与前两次的灰色压抑不同，现在的无忧庄多了许多明丽的颜色。满园奇花争艳，游廊彩幔飘逸，树上百鸟争鸣，红墙碧瓦，藏于深谷中，仿若仙家之所。 楚戈换掉山庄的颜色，却没有脱掉自己的外壳，他依旧一身黑衣，苍白的脸庞藏于高高竖起的衣领之中。负手立于廊前，遥望着忘忧谷出口的方向，也许有一天，他能到谷外走走，看看这忘忧谷以外的世界，看看凤语的世界…… 小语悄悄落在他身后，楚戈竟然没有察觉，是她的轻功又进步了，还是他想什么想的太入神？ 眼看太阳的余晖一点一点被黑夜吞噬，小语终于忍不住开口：“在想什么？” 她的声音仿佛一道亮光照进了他阴暗的心底，楚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心里是欢呼不停的雀跃：“我……你，来啦？”他以为她不会再来的，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来。 “顾先生在吗？我有问题要问他。” 小语冰冷的语气浇灭不了他内心燃起的火焰，她能来便好，为谁而来又有什么关系？ “他在丹房，我带你去找他。” 楚戈在左，小语在右，两人并肩走着，一路无语。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不要往前也不要倒退，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面对某些事实？不用看清某些真相？ 越接近丹房，小语的脚步越慢，楚戈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放慢速度，配合她的脚步。 楚戈似乎已经猜到小语为何回来找顾先生，他，明白她此刻的心情，真的，除了他，这世上恐怕没人能体会了。 只要脚步不停，走的再慢，都会到达终点，将要面对的现实终究还是要面对。 丹房里已点起了火烛，里面堆满药材，顾先生就在那些药材堆中。 他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口的俩人，继续埋头捣药，不时还往丹炉里添一把火，完全无视那两人的存在。 当了好一会儿空气，楚戈不满道：“顾先生，凤姑娘有事找你。” 顾先生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压根儿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不是说老夫是庸医吗？还来找老夫作甚？” 这老头真是不知好歹，楚戈怒火中烧，若不是佳人在场，一准叫他好看。 小语却不急不徐地从袖中掏出姚根的药丸，故意在顾先生面前摆弄着：“你若看的出这是何药，我便收回那句话。” 顾先生眼睛一眯：“哼！想骗老夫替你验药？门儿都没有！” 没想到这老头还挺精的啊？ 小语叹了口气：“这是我外公研制的解药，本来想拿来给你做个参考，现在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罢了，不看便算了，你还不一定能看的懂呢！”说着，小语作势欲将药丸收起。 顾先生忙停了手里的动作，两眼冒光，盯着小语手中的药丸：“等等，这就是＇睡美人＇的解药？” 小语顺势将药丸递给他：“你想看？那就给你瞧瞧吧。” “原来真的有解药？”困扰多日的难题竟被人解决了？顾先生接过药丸绕到里间仔细研究了起来。 小语计谋得逞，寻了个位子坐下，给自己倒上茶水悠闲地喝了起来。 楚戈嘴角一勾，也到她旁边坐下，等着看下文。 丹炉中火苗跳动，红红的火焰映得苍白的脸庞染了一圈红晕。 半柱香以后，顾先生从里间出来，神色凝重。 楚戈见了忙紧张问道：“顾先生，如何？” 顾先生吹吹胡子，踱到小语跟前，极度不悦：“从没见过哪个人身中不治之毒，还能如此儿戏的。” 不治之毒？就是说此毒无药可解？小语借着喝茶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楚戈追问着：“顾先生此话何意？说明白点。” “那根本不是什么解药！”顾先生气呼呼地解释着。 小语抬起头，故意问道：“这药我吃了五年，五年来就没发作过，怎么不是解药？” 双眸清澈如水，顾先生怒气渐消：“这药只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毒性，却无法根治，服用过久还会缩短你的寿命。” 缩短寿命？总比马上挂了的好。外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吧？ “既然顾先生看出来了，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还请先生原谅！”说着，小语向他郑重行礼。 她的平静从容刺痛了两人的心。 当年幼的楚戈知道自己成了一个任何活物都不能接触的毒人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如她这般。 只是，他们不知的是，小语极力克制，强作镇定，只为弄清更多真相。 顾先生将小语扶起：“老夫岂是这等小气之人？” 小语疑惑道：“既如此，顾先生起先为何生气？” “你外公可是姓姚？”顾先生不答反问。 “嗯。”就凭一颗药丸便能猜出这个，这人也太神了点吧？ 顾先生继续问道：“那你是姚族后人？” 豁出去了，反正是瞒不住了，小语正色道：“我外公是姚笛。” “难怪……” 顾先生往丹炉里又添了把火，接着又拿过几味药开始研究。 楚戈不知这俩人打的什么哑迷，不过对姚氏一族还是有所耳闻。 伴着捣锤的铿铿声，顾先生解说起这“睡美人”的药性：“你身上的毒已有些年头，应是在你四五岁时就被人开始下毒，一次只下一点，一年下三次，下足九次之后，便无药可解。中毒初期，一般无症状，到了中期，睡觉之时易被惊醒，醒了之后便无法再入眠，其症状表现为头痛，心绪烦乱，外加脾气暴躁。到了后期，便会一天比一天嗜睡，这个阶段的睡眠确切地说是昏睡，不易被唤醒，若是被强行唤醒，就会……” “就会如何？”楚戈紧张道。 小语笑着看了看他，给出了自己猜测到的答案：“行为举止就会失去控制。”也就是说，会发疯。 顾先生没有否定小语的猜测，放下捣锤，抬眼审视着她。聪慧美丽如斯，怎样歹毒之人会向这样一个孩子下手？如果不是被药物压制着，恐怕这丫头早已香消玉陨。 “如今，你身上的毒性已发展到第三个阶段，就算不再对你用毒，也只有两个后果，一是长睡不醒，二是疯狂成魔。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可能是两个月以后，也可能是几年以后。” “顾先生，请你一定要想法配出解药！”为了她，说句求情的话也没那么难。 顾先生不为所动：“姚笛乃老夫同门师兄，他既有法压制此毒，定亦有法解毒。” “我外公数月前已去世。”小语神色黯然。 “什么？姚师兄去世了？”顾先生丢下手中活计，神情激动，“他是怎么死的？” 小语摸不透顾先生的意思，更搞不清他与外公之间的关系。 “数月前，有人夜闯落凤山庄，引发大火，外公葬身在了火海。”小语眼中泛起泪光。 楚戈缓缓靠近她，眼里满是怜惜。 “他都无法做到的事，老夫就更做不到了，”顾先生眼神暗淡，“除非找到下毒之人，不然此毒无人能解。” “下毒之人？”楚戈望向小语，他实在想不出谁会向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下毒手！ “如果师父还在世，或许他老人家会有法子，只可惜……”顾先生叹气道。 楚戈逼近顾先生：“你不是向来鼓吹继承了你师父的衣钵么？怎么他老人家解得你却解不得？” 顾先生被问得哑口无言。 小语没想到楚戈这么不给人留面子，怎么说顾先生也是祖父辈的人啊，忙上前拉开他：“楚戈，你不请我吃晚饭吗？我饿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她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第四十三 同病相怜 月影朦胧，深山里的秋夜应比外间更冷才是，然而这里的温度却跟落凤山庄差不多，除了没有民居商铺，没有农田作物，这里的环境与落凤山庄竟有不少相似之处。 小语趁着困意未来，跃上一棵常青树，寻了根粗壮的树枝坐下，晃荡起双脚，眺望着暗夜里的黛色山峦，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落凤山庄。 楚戈立于院外，凝视着这月下仙子，她说她想在无忧庄住一晚，他爽快答应，其实他更希望的是，她能一直待在这里，别再离开。 姚老先生一早就知道她被人下了毒，所以想带她离开慕王府，但是被慕容风摆了一道，直到那次小语偷偷跑去参加诗会大赛，姚老先生才逮到机会将她带走，又一直给她服药，才压制住体内的毒，她也因此过了五年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是，小语疑惑的是：她中毒的事，慕容老爹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却不作为，是想眼睁睁看着她毒发吗？ 若是不知道……哼，亏他口口声声说最疼爱自己，如此大事都不知晓，又怎配做她的父亲？ 从小便一直待在慕王府，这毒定是在府里中的，那么下毒之人会是谁呢？ 她只是一个郡主，与权利继承无关，小孩子一个，就算无意冒犯了谁，对方也不至于下此毒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上一辈的恩怨殃及了她这条池鱼。 娘亲啊娘亲，您到底得罪了谁啊？ “哎……”小语重重叹了口气。 瘦小的背影在夜幕下显得特别孤独，楚戈心下一动，悄悄来到树下，抬头对树上的人道：“凤姑娘不必太过忧虑，顾先生定会想尽办法研制出解药的。” 对于突然出现的楚戈，小语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啊！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在这里借宿，小语的态度比起以前柔和了不少。 小语只转身看了楚戈一眼，又接着望向在夜色下连绵起伏的优雅弧线。 “楚戈，你觉得我可怜吗？” “可怜？不，是那些人太可恨！”从小就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这种被当成异类的感觉楚戈深有体会。 小语颓然道：“那些人？哼，我连那些人是谁都不知道！” 迷茫，无助，这些感觉他也曾有过！而且他知道，这个时候最没用的就是安慰。 “还记得我手臂上的伤吗？” 小语忆起上次看到的伤口，问道：“就是被我的银针扎到的那个？现在想秋后算账可不作数了。” 一点都不让自己吃亏的样子，差点把楚戈逗笑：“受你几针是我活该，我想说的是，你上次看到的黑色不是药汁的颜色，而是我伤口流出的血的颜色。” 人的血不应该都是红色的吗？怎么会是黑色？ 小语一个旋身，轻巧落到楚戈面前：“可不是我下的毒，我从来不使毒的！” 紧张的模样甚是可爱，明亮的双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却叫人不敢直视。 楚戈转过身：“我的血液就是这种颜色的。” 一个正常人的血液怎么可能是黑色的？难道也是中毒？那要多大剂量的毒药才能使人全身的血液换了颜色？再说一个人中毒如此之深，怎么还活的下来？ “也是被人下毒吗？是谁这么狠心？” “不，”楚戈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我小时因对五彩晶石产生好奇之心，便想去忘忧之巅一探究竟，却不慎落入忘忧山下的万毒池，命是被救回来了，却落下了这一身毒，任何活物都触摸不得，所有人都躲着我，拿我当恶魔看，而我确实就像个恶魔般，接触过我皮肤的人都活不了，包括我的母亲……” 虽然他的背挺的笔直，小语仍能觉出他内心的痛苦与恐惧。难怪他要把自己装进壳子里，这些年他经受的是怎样的折磨！伸出手轻拍着他的背：“别怕，还有我陪着你呢，咱俩可算是同病相怜了。” 小小的手掌，蕴含着大大的力量，一股暖流从背后一直传递到心窝，温暖着他这颗冰冷的心。 抬手按住自己的左边胸膛，感觉到藏在那里面的心又开始跳动。她是上天赐予的，这点不容置疑！ 想起前几日刚得的宝贝，小语解下颈间的链子，捧到楚戈跟前：“喏，这就是五彩晶石。” 鸽子蛋大小，被装在一个金丝编成的网兜里，裹在狭小的空间，却掩盖不了它璀璨的光芒，这光芒照亮了整个院子，直叫月亮也失了颜色。 “这……就是五彩晶石？”跟所有人一样，见到这宝贝之后，楚戈也挪不开眼，五彩的光芒在他墨黑的眼珠子中投射出点点彩色，随后变成满眼的不可思议，“你去过忘忧之巅？” “没有，这晶石是别人送给我的。”现在有了彩衣，上个山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小语也不是贪心之人，“不过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取来。” “不不，你别去！”绝对不能让她也日日承受着噩梦的侵扰！ 小语问道：“你真的不要我帮忙？” “嗯......这晶石，是谁送的？”楚戈还记得，他八岁那年，父亲从忘忧之巅取回了一颗子水晶，却也因此身受重伤，药石无灵，最终还是撇下妻儿离开人世。楚戈的母亲因丈夫的早逝伤心过度，卧床不起，弥留之际紧紧抓着楚戈的手，用儿子身上的毒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在楚戈的心里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疤。然而，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五彩子晶石，他父亲却是为了别人而取，他尚未看一眼，晶石已被送到那个人手中！ “这是凌天硕给我的。” “你说的是当朝五皇子凌天硕？” “嗯！” 是他？十几年来苦苦寻找的仇人竟然是……难怪当年父亲至死都不肯说，原来逼迫他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不是对五彩晶石很好奇吗？如今摆在他面前了，为何是这种表情？仿佛这晶石跟他有仇似的！小语纳闷，不过转念一想，他那浑身的毒都是因这晶石而来，楚戈恨它也正常。但是这么漂亮的宝物却要遭人恨，真是可惜了。 “你看，这小晶石多给你面子，我戴了这么久都不见它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呢！” 楚戈苦笑：“因为我是个毒人。” “呃？”小语不解此话之意。 “五彩晶石遇见毒物便会发光，即使不接触，它也能感应到，毒性越强，其光芒越耀眼。” 原来五彩晶石就是以这种方式提醒着佩戴之人远离毒物，而不是因其自身具有解毒的功效！ 本来是想让楚戈开心起来的，谁知事与愿违，小语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话说自己也郁闷的很呢，还可着劲儿地安慰别人，真是多管闲事！ 月影朦胧，深山里的秋夜应比外间更冷才是，然而这里的温度却跟落凤山庄差不多，除了没有民居商铺，没有农田作物，这里的环境与落凤山庄竟有不少相似之处。 小语趁着困意未来，跃上一棵常青树，寻了根粗壮的树枝坐下，晃荡起双脚，眺望着暗夜里的黛色山峦，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落凤山庄。 楚戈立于院外，凝视着这月下仙子，她说她想在无忧庄住一晚，他爽快答应，其实他更希望的是，她能一直待在这里，别再离开。 姚老先生一早就知道她被人下了毒，所以想带她离开慕王府，但是被慕容风摆了一道，直到那次小语偷偷跑去参加诗会大赛，姚老先生才逮到机会将她带走，又一直给她服药，才压制住体内的毒，她也因此过了五年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是，小语疑惑的是：她中毒的事，慕容老爹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却不作为，是想眼睁睁看着她毒发吗？ 若是不知道……哼，亏他口口声声说最疼爱自己，如此大事都不知晓，又怎配做她的父亲？ 从小便一直待在慕王府，这毒定是在府里中的，那么下毒之人会是谁呢？ 她只是一个郡主，与权利继承无关，小孩子一个，就算无意冒犯了谁，对方也不至于下此毒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上一辈的恩怨殃及了她这条池鱼。 娘亲啊娘亲，您到底得罪了谁啊？ “哎……”小语重重叹了口气。 瘦小的背影在夜幕下显得特别孤独，楚戈心下一动，悄悄来到树下，抬头对树上的人道：“凤姑娘不必太过忧虑，顾先生定会想尽办法研制出解药的。” 对于突然出现的楚戈，小语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啊！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在这里借宿，小语的态度比起以前柔和了不少。 小语只转身看了楚戈一眼，又接着望向在夜色下连绵起伏的优雅弧线。 “楚戈，你觉得我可怜吗？” “可怜？不，是那些人太可恨！”从小就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这种被当成异类的感觉楚戈深有体会。 小语颓然道：“那些人？哼，我连那些人是谁都不知道！” 迷茫，无助，这些感觉他也曾有过！而且他知道，这个时候最没用的就是安慰。 “还记得我手臂上的伤吗？” 小语忆起上次看到的伤口，问道：“就是被我的银针扎到的那个？现在想秋后算账可不作数了。” 一点都不让自己吃亏的样子，差点把楚戈逗笑：“受你几针是我活该，我想说的是，你上次看到的黑色不是药汁的颜色，而是我伤口流出的血的颜色。” 人的血不应该都是红色的吗？怎么会是黑色？ 小语一个旋身，轻巧落到楚戈面前：“可不是我下的毒，我从来不使毒的！” 紧张的模样甚是可爱，明亮的双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却叫人不敢直视。 楚戈转过身：“我的血液就是这种颜色的。” 一个正常人的血液怎么可能是黑色的？难道也是中毒？那要多大剂量的毒药才能使人全身的血液换了颜色？再说一个人中毒如此之深，怎么还活的下来？ “也是被人下毒吗？是谁这么狠心？” “不，”楚戈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我小时因对五彩晶石产生好奇之心，便想去忘忧之巅一探究竟，却不慎落入忘忧山下的万毒池，命是被救回来了，却落下了这一身毒，任何活物都触摸不得，所有人都躲着我，拿我当恶魔看，而我确实就像个恶魔般，接触过我皮肤的人都活不了，包括我的母亲……” 虽然他的背挺的笔直，小语仍能觉出他内心的痛苦与恐惧。难怪他要把自己装进壳子里，这些年他经受的是怎样的折磨！伸出手轻拍着他的背：“别怕，还有我陪着你呢，咱俩可算是同病相怜了。” 小小的手掌，蕴含着大大的力量，一股暖流从背后一直传递到心窝，温暖着他这颗冰冷的心。 抬手按住自己的左边胸膛，感觉到藏在那里面的心又开始跳动。她是上天赐予的，这点不容置疑！ 想起前几日刚得的宝贝，小语解下颈间的链子，捧到楚戈跟前：“喏，这就是五彩晶石。” 鸽子蛋大小，被装在一个金丝编成的网兜里，裹在狭小的空间，却掩盖不了它璀璨的光芒，这光芒照亮了整个院子，直叫月亮也失了颜色。 “这……就是五彩晶石？”跟所有人一样，见到这宝贝之后，楚戈也挪不开眼，五彩的光芒在他墨黑的眼珠子中投射出点点彩色，随后变成满眼的不可思议，“你去过忘忧之巅？” “没有，这晶石是别人送给我的。”现在有了彩衣，上个山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小语也不是贪心之人，“不过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取来。” “不不，你别去！”绝对不能让她也日日承受着噩梦的侵扰！ 小语问道：“你真的不要我帮忙？” “嗯......这晶石，是谁送的？”楚戈还记得，他八岁那年，父亲从忘忧之巅取回了一颗子水晶，却也因此身受重伤，药石无灵，最终还是撇下妻儿离开人世。楚戈的母亲因丈夫的早逝伤心过度，卧床不起，弥留之际紧紧抓着楚戈的手，用儿子身上的毒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在楚戈的心里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疤。然而，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五彩子晶石，他父亲却是为了别人而取，他尚未看一眼，晶石已被送到那个人手中！ “这是凌天硕给我的。” “你说的是当朝五皇子凌天硕？” “嗯！” 是他？十几年来苦苦寻找的仇人竟然是……难怪当年父亲至死都不肯说，原来逼迫他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不是对五彩晶石很好奇吗？如今摆在他面前了，为何是这种表情？仿佛这晶石跟他有仇似的！小语纳闷，不过转念一想，他那浑身的毒都是因这晶石而来，楚戈恨它也正常。但是这么漂亮的宝物却要遭人恨，真是可惜了。 “你看，这小晶石多给你面子，我戴了这么久都不见它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呢！” 楚戈苦笑：“因为我是个毒人。” “呃？”小语不解此话之意。 “五彩晶石遇见毒物便会发光，即使不接触，它也能感应到，毒性越强，其光芒越耀眼。” 原来五彩晶石就是以这种方式提醒着佩戴之人远离毒物，而不是因其自身具有解毒的功效！ 本来是想让楚戈开心起来的，谁知事与愿违，小语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话说自己也郁闷的很呢，还可着劲儿地安慰别人，真是多管闲事！ 第四十四章 早膳 一夜无梦，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幸福。最后一缕阳光柔柔地斜进窗子，静静洒在地上，窥视着坐在床上伸着懒腰的少女。 香甜的空气，宁静的山庄，明亮的色彩，这些叫人觉得舒心。 伺候小语的仍是上次那个长相水灵的丫鬟。 “上次那个姐姐给姑娘梳的发髻，奴婢已学会，姑娘可是要梳那种？” 看一遍就记住了？还真是个心灵手巧的。 “好，”小语在妆台前坐下，“你叫什么？” “奴婢名叫秋儿。”秋儿照着姚叶的手法，仔细顺着小语的青丝。 “为何无忧庄如今的环境不似先前那般？”小语好奇问道。 “姑娘看出来了？” “嗯。”这么大的变化当然看的出。 秋儿一张巧嘴一说起来就停不住：“这都因姑娘您的一句话，我们庄主便下令将整个山庄都翻新了一遍，您不知道，自从您出现之后，我们庄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庄主他……” “嗯哼！”楚戈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话多了未必是好事。” 语气平平的一句话却叫秋儿吓得浑身发抖，瑟缩着退到一旁。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竟叫下人们如此怕他？ 小语不满道：“你看你，都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楚戈不以为然，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凤语不怕他了。 “好了吗？好了便一起用膳吧？” 小语看看日头，皱着眉问道：“你是说午膳？” 楚戈摇摇头：“是早膳。” 呃，难不成他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啊？ 小语冲秋儿招呼道：“快帮我把头发弄好，可不能把你家主子饿坏喽！” 热乎乎的汤包，香喷喷的烧饼，香甜的红枣粥，紫薯，馒头，薏米露……各色餐点摆满整张桌子。 “会不会太丰富了？”小语嘴里这样说着，手已经不客气地伸了出去。 每样都尝了一点，最后将目标锁定为煎包和薏米露。 看着吃的满嘴生香的小语，楚戈也胃口大开，每天都吃的东西今天也嚼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我母亲也喜欢吃煎包和薏米露。”楚戈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小语差点噎住，她能告诉他此事纯属巧合吗？今天选中这两样餐点作早膳纯粹是因为贪图新鲜。 不过厚脸皮是小语的强项，喝了口薏米露便开口安慰道：“至少你与你母亲之间还有回忆，我从小就没见过我母亲，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楚戈暗暗后悔令小语想起伤心事：“你母亲……” “没事，”小语笑道，“外公说我长的像母亲，我想她的时候就会去照照镜子。” 如此豁然，楚戈自认无法做到。 小语拉过他的手，问道：“你说任何活物接触到你都无法存活，为何我会没事？” 接触到她掌心温热的那一瞬，楚戈条件反射般想将手抽回，却被她紧紧攥住，最后只得投降，天知道他是多么渴望与别人之间的接触，感受除了自身以外的温度！ “这点，我也不清楚，连顾先生也无法解释。” 小语收回手，托住下巴，楚戈心中一阵失落。 “难道是我体内的毒起到了抵御作用？”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回想起以前武侠里的内容，小语问道，“你听过以毒攻毒吗？” “以毒攻毒？”楚戈闻所未闻。 “嗯，”小语照着武侠里的原理解释着，“某些没有解药的毒，以另一种剧毒来解，兴许就给解了。来，咱们试试。” 小语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照着指尖便想扎，楚戈连忙伸手阻止：“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法子管不管用还不知道，就算管用，这分量也总有个讲究，需得顾先生研究过才行。 小语转念一想，将银针递给楚戈：“我怕疼，还是你先来！” 楚戈的目光为难地在小语无邪的脸庞和细小的银针间流连：“我……还是不要了。” 小语却执着举着银针：“拿着！” “不不。”楚戈拿双手挡着。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疼？”小语开始了激将法。 “嗯……我怕……要不你先试试？”楚戈委婉抵抗着。 “你先来！” “你先来……” “还是你先！” “不，你先……” 就在两人谦虚客气推辞不下之时，闻讯赶来的顾先生一把夺过小语的银针，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岂能如此儿戏！” 本就没想动真格儿的，不扎就不扎，小语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楚戈重重舒了口气，庆幸顾先生来的及时，化解了这场危机。 早膳用的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虽然气姚叶他们瞒着她，但毕竟他们对她还是忠心的，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定又急坏了他们。 想到这里，便起身向楚戈辞行。 楚戈自是舍不得：“这就要走了吗？” “嗯，”小语笑笑，“反正你也没打算将与你交易之人的信息告诉我，我留下来也无甚意义。” “这……”这思维跨度太大，楚戈一时接不上话。 “无妨，我自己会去查清楚的。”小语自信道。 “不是我不告诉你，”思维衔接成功的楚戈连忙解释着，“我是真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那人是何目的。” 小语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楚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朋友？这个名词是存在的，他从小也渴望过，只是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太遥远。如今，她愿意拿自己当朋友，这是莫大的幸福！ “是的！” 小语替他将高高竖起的衣领放平。 “多晒晒太阳，别把自己藏在壳子里。” 阳光能给人温暖，扫除人心底的阴暗，心若是温暖明亮的，那么他，也不会再冰冷阴郁了。 “好，我听你的。”楚戈被深深触动。 “没事就多出去走走，你也可以到天凌城的凤离居找我。” “嗯。” “我哪天还想来你这儿坐坐便会再来，到时你不会不欢迎吧？” “当然不会！” “那就好！” 又向顾先生辞了行，便独自离开。 楚戈原本想送送她，最终还是作罢，来去无踪，既有办法进到无忧庄都没惊动他人，当然有能力出得这忘忧谷。原本引以为傲的机关设置，在她面前竟形同虚设，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顾先生则眯缝起双眼，以毒攻毒？她是如何想到的？莫非是师兄教的？ 两次都是彩衣不在时，有人想潜入落凤山庄，这是巧合吗？这是彩衣第三次离开山庄，仅小语一人知晓，山庄那边又会有怎样的动静？ 一夜无梦，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幸福。最后一缕阳光柔柔地斜进窗子，静静洒在地上，窥视着坐在床上伸着懒腰的少女。 香甜的空气，宁静的山庄，明亮的色彩，这些叫人觉得舒心。 伺候小语的仍是上次那个长相水灵的丫鬟。 “上次那个姐姐给姑娘梳的发髻，奴婢已学会，姑娘可是要梳那种？” 看一遍就记住了？还真是个心灵手巧的。 “好，”小语在妆台前坐下，“你叫什么？” “奴婢名叫秋儿。”秋儿照着姚叶的手法，仔细顺着小语的青丝。 “为何无忧庄如今的环境不似先前那般？”小语好奇问道。 “姑娘看出来了？” “嗯。”这么大的变化当然看的出。 秋儿一张巧嘴一说起来就停不住：“这都因姑娘您的一句话，我们庄主便下令将整个山庄都翻新了一遍，您不知道，自从您出现之后，我们庄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庄主他……” “嗯哼！”楚戈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话多了未必是好事。” 语气平平的一句话却叫秋儿吓得浑身发抖，瑟缩着退到一旁。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竟叫下人们如此怕他？ 小语不满道：“你看你，都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楚戈不以为然，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凤语不怕他了。 “好了吗？好了便一起用膳吧？” 小语看看日头，皱着眉问道：“你是说午膳？” 楚戈摇摇头：“是早膳。” 呃，难不成他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啊？ 小语冲秋儿招呼道：“快帮我把头发弄好，可不能把你家主子饿坏喽！” 热乎乎的汤包，香喷喷的烧饼，香甜的红枣粥，紫薯，馒头，薏米露……各色餐点摆满整张桌子。 “会不会太丰富了？”小语嘴里这样说着，手已经不客气地伸了出去。 每样都尝了一点，最后将目标锁定为煎包和薏米露。 看着吃的满嘴生香的小语，楚戈也胃口大开，每天都吃的东西今天也嚼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我母亲也喜欢吃煎包和薏米露。”楚戈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小语差点噎住，她能告诉他此事纯属巧合吗？今天选中这两样餐点作早膳纯粹是因为贪图新鲜。 不过厚脸皮是小语的强项，喝了口薏米露便开口安慰道：“至少你与你母亲之间还有回忆，我从小就没见过我母亲，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楚戈暗暗后悔令小语想起伤心事：“你母亲……” “没事，”小语笑道，“外公说我长的像母亲，我想她的时候就会去照照镜子。” 如此豁然，楚戈自认无法做到。 小语拉过他的手，问道：“你说任何活物接触到你都无法存活，为何我会没事？” 接触到她掌心温热的那一瞬，楚戈条件反射般想将手抽回，却被她紧紧攥住，最后只得投降，天知道他是多么渴望与别人之间的接触，感受除了自身以外的温度！ “这点，我也不清楚，连顾先生也无法解释。” 小语收回手，托住下巴，楚戈心中一阵失落。 “难道是我体内的毒起到了抵御作用？”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回想起以前武侠里的内容，小语问道，“你听过以毒攻毒吗？” “以毒攻毒？”楚戈闻所未闻。 “嗯，”小语照着武侠里的原理解释着，“某些没有解药的毒，以另一种剧毒来解，兴许就给解了。来，咱们试试。” 小语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照着指尖便想扎，楚戈连忙伸手阻止：“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法子管不管用还不知道，就算管用，这分量也总有个讲究，需得顾先生研究过才行。 小语转念一想，将银针递给楚戈：“我怕疼，还是你先来！” 楚戈的目光为难地在小语无邪的脸庞和细小的银针间流连：“我……还是不要了。” 小语却执着举着银针：“拿着！” “不不。”楚戈拿双手挡着。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疼？”小语开始了激将法。 “嗯……我怕……要不你先试试？”楚戈委婉抵抗着。 “你先来！” “你先来……” “还是你先！” “不，你先……” 就在两人谦虚客气推辞不下之时，闻讯赶来的顾先生一把夺过小语的银针，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岂能如此儿戏！” 本就没想动真格儿的，不扎就不扎，小语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楚戈重重舒了口气，庆幸顾先生来的及时，化解了这场危机。 早膳用的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虽然气姚叶他们瞒着她，但毕竟他们对她还是忠心的，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定又急坏了他们。 想到这里，便起身向楚戈辞行。 楚戈自是舍不得：“这就要走了吗？” “嗯，”小语笑笑，“反正你也没打算将与你交易之人的信息告诉我，我留下来也无甚意义。” “这……”这思维跨度太大，楚戈一时接不上话。 “无妨，我自己会去查清楚的。”小语自信道。 “不是我不告诉你，”思维衔接成功的楚戈连忙解释着，“我是真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那人是何目的。” 小语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楚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朋友？这个名词是存在的，他从小也渴望过，只是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太遥远。如今，她愿意拿自己当朋友，这是莫大的幸福！ “是的！” 小语替他将高高竖起的衣领放平。 “多晒晒太阳，别把自己藏在壳子里。” 阳光能给人温暖，扫除人心底的阴暗，心若是温暖明亮的，那么他，也不会再冰冷阴郁了。 “好，我听你的。”楚戈被深深触动。 “没事就多出去走走，你也可以到天凌城的凤离居找我。” “嗯。” “我哪天还想来你这儿坐坐便会再来，到时你不会不欢迎吧？” “当然不会！” “那就好！” 又向顾先生辞了行，便独自离开。 楚戈原本想送送她，最终还是作罢，来去无踪，既有办法进到无忧庄都没惊动他人，当然有能力出得这忘忧谷。原本引以为傲的机关设置，在她面前竟形同虚设，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顾先生则眯缝起双眼，以毒攻毒？她是如何想到的？莫非是师兄教的？ 两次都是彩衣不在时，有人想潜入落凤山庄，这是巧合吗？这是彩衣第三次离开山庄，仅小语一人知晓，山庄那边又会有怎样的动静？ 第四十五章 这次是认真的 躺在彩衣背上，漂浮于天地间，就如一粒尘埃，前进或后退，都交由风来决定。 一直一直漂浮着，是否就会回到从前，回到原来的时空？虽然那里的天空没这里的蓝，那里的空气没这里的新鲜，那里的房子没这里的大，但是那里是她的家乡，是个有亲人有朋友的地方！ 然而，脚下的路通不到那里。 慕王府的大门敞开着，似乎在等赌气出走的孩子回家。 小语站在树荫下，如初回天凌那次一般，心中忐忑，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上次有徐逸之陪着，这次却只剩了她一人。 她曾说过她不再是“慕容妍”，她已经与慕王府断绝了关系，而今，她又该以何身份再进这大门？ 纵然心中有许多疑问，她也不忍心去质问一个鬓角花白的长辈，唉！就替慕容妍保留一份美好吧！ “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入？”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是慕容老爹！小语僵着身子不敢回头，因为她不知该怎么称呼他。 见女儿别扭的小模样，慕容风又道：“走吧，跟父王回家。” 小语顿时热泪盈眶，原来，她一直都不如想象中的潇洒，她也一直渴望家庭的温暖，可那一巴掌也不能白挨了呀。 于是头一拧，道：“这里已不是我家。” “唉，你这倔脾气跟你娘的一模一样。”慕容风无奈叹气。 娘亲？小语擦了擦眼角，转身望着慕容风，这个看着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的老爹，究竟会不会叫她失望呢？ “能告诉我，娘亲是因何去世的吗？” 慕容风目光微闪，随即又和颜悦色道：“这人来人往的，有话回家再说。” “不，您今天若不讲清楚，我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如果说上次太冲动，那么这次小语却是认真的，这个问题她以前也问过，但都被搪塞过去，今天说什么都要问出个究竟来。 “你这孩子……”女儿长大了，不似小时那般容易哄了。 已是慕王府的地界，外人一般不会靠近，慕容风还是朝管家使了眼色，管家便带领随从在外围筑起了一道人墙。 慕容风这次给出的依然是那个说了许多遍的答案，多到他自己几乎也相信了：“你娘亲在生你时因难产而亡。” 难产，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确实是夺取许多女子生命的元凶之一。 “那娘亲葬在何处？我要去祭拜她！”小语死死盯着慕容老爹，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慕容风悲痛道：“父王当时为你娘安排的是水葬。” “水葬？”这就是慕容老爹从未带自己去祭拜娘亲的原因？是早就编好的理由，还是他说的就是事实？这时候的人不都讲入土为安的吗？怎么娘亲的思想这么超前？莫不是骗人的吧？ 面对女儿质疑的眼神，慕容风仰望着天空，长叹道：“你娘向来不喜拘束，生前我不能如她愿，只能在她走后还她自由，顺水漂流，希望她能去到想去的地方。” 小语分不清老爹说的是真是假，也许他对小语娘亲的感情是真的，但她只是他众多妻妾中的一个，他给她的，不见得比给别人的多。 “您确定，这是娘亲想要的吗？” 慕容风收回目光，审视着这个女儿，有一瞬的恍惚，竟好像不认识一般。 “为父……”慕容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做法：姗儿，这是你想要的吗？ 小语在慕容老爹的脸上看到了不确定，那他现在是否后悔就这样把娘亲送走？ “您听过睡美人吗？”趁他心神松动之时，小语提出了关键问题。 慕容风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惊恐，虽转瞬即逝，但未逃过小语紧盯着的双眼。他的眼神捉摸不定，语气已不似先前笃定：“妍儿是从何处听来的？” 小语不想绕圈子，直接告诉他，看他是何反应：“有位郎中告诉我，说我身上被人下了这种毒。” 慕容风顿时脸色铁青：“你别听那些个江湖郎中胡说。” 小语平静道：“起先我也骂那人是江湖郎中，在那儿招摇撞骗来着，但他说我四五岁时便已中毒。” 慕容风脸色愈发难看，眼露寒光：“那人是谁？本王非宰了他不可！” “忘忧谷的顾先生。”小语缓缓道出对方来历。 “你是说顾蒙顾神医？”慕容风问道。 小语故作吃惊道：“原来他是神医啊？那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 “我从小便身中奇毒，这事您知道吗？”小语步步紧逼。 “我……”慕容风已无先前的底气，“这事为父知晓。” “既然您知道，为何不告诉我，还不让外公带我走？”小语气愤难平，“因为这毒不会一下就毒死我，所以您就不担心了是吗？” 慕容风解释道：“父王这样做，只是想亲自找到解药替你解毒，后来让你迁到紫苑去，也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小语冷笑，“在您的保护下我离长睡不醒已经不远了。” “此话何意？”慕容风紧张道。 “没事，我还有几年好活。”小语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几年？你是说后来那人还有给你下毒？” 小语抓住话柄，问道：“您知道那下毒之人是谁？” “这……” “那人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毒死？”老爹一定知道，再加把劲，说不定就能问出来了，“非要这样折磨我，让我每晚都被噩梦纠缠，看着我的生命一点一点被消耗，他才开心吗？” “妍儿，相信父王，父王一定会为你找到解药！”慕容风安抚道，“你是父王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也是父王最疼爱的女儿，父王定不会叫别人再伤害你！” 最爱的女人？最疼的女儿？那又如何？不是曾经努力保护过吗？结果还不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小语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您只要告诉我那人是谁便可。” 慕容风抚摸着她的头：“乖，别想这么多，一切有父王在！” 原本是那么温暖的一句话，如今在小语听来，却是对凶手的包庇。 “下毒之人就在王府之内，对不对？” 慕容风呼吸一滞，不自觉收回了手。 小语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接着又问：“那人在王府中地位不低，对不对？” 慕容风再次审视着她，这个女儿的智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小语了然，眼中蓄起雾气：“我明白了，我娘是你最爱的女人，但是你的心不属于她一人，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但是你不止我一个女儿。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坚定地迈出步子，迅速离开慕王府的范围，离开这个家。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回慕王府了，这次是认真的，真的。 躺在彩衣背上，漂浮于天地间，就如一粒尘埃，前进或后退，都交由风来决定。 一直一直漂浮着，是否就会回到从前，回到原来的时空？虽然那里的天空没这里的蓝，那里的空气没这里的新鲜，那里的房子没这里的大，但是那里是她的家乡，是个有亲人有朋友的地方！ 然而，脚下的路通不到那里。 慕王府的大门敞开着，似乎在等赌气出走的孩子回家。 小语站在树荫下，如初回天凌那次一般，心中忐忑，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上次有徐逸之陪着，这次却只剩了她一人。 她曾说过她不再是“慕容妍”，她已经与慕王府断绝了关系，而今，她又该以何身份再进这大门？ 纵然心中有许多疑问，她也不忍心去质问一个鬓角花白的长辈，唉！就替慕容妍保留一份美好吧！ “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入？”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是慕容老爹！小语僵着身子不敢回头，因为她不知该怎么称呼他。 见女儿别扭的小模样，慕容风又道：“走吧，跟父王回家。” 小语顿时热泪盈眶，原来，她一直都不如想象中的潇洒，她也一直渴望家庭的温暖，可那一巴掌也不能白挨了呀。 于是头一拧，道：“这里已不是我家。” “唉，你这倔脾气跟你娘的一模一样。”慕容风无奈叹气。 娘亲？小语擦了擦眼角，转身望着慕容风，这个看着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的老爹，究竟会不会叫她失望呢？ “能告诉我，娘亲是因何去世的吗？” 慕容风目光微闪，随即又和颜悦色道：“这人来人往的，有话回家再说。” “不，您今天若不讲清楚，我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如果说上次太冲动，那么这次小语却是认真的，这个问题她以前也问过，但都被搪塞过去，今天说什么都要问出个究竟来。 “你这孩子……”女儿长大了，不似小时那般容易哄了。 已是慕王府的地界，外人一般不会靠近，慕容风还是朝管家使了眼色，管家便带领随从在外围筑起了一道人墙。 慕容风这次给出的依然是那个说了许多遍的答案，多到他自己几乎也相信了：“你娘亲在生你时因难产而亡。” 难产，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确实是夺取许多女子生命的元凶之一。 “那娘亲葬在何处？我要去祭拜她！”小语死死盯着慕容老爹，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慕容风悲痛道：“父王当时为你娘安排的是水葬。” “水葬？”这就是慕容老爹从未带自己去祭拜娘亲的原因？是早就编好的理由，还是他说的就是事实？这时候的人不都讲入土为安的吗？怎么娘亲的思想这么超前？莫不是骗人的吧？ 面对女儿质疑的眼神，慕容风仰望着天空，长叹道：“你娘向来不喜拘束，生前我不能如她愿，只能在她走后还她自由，顺水漂流，希望她能去到想去的地方。” 小语分不清老爹说的是真是假，也许他对小语娘亲的感情是真的，但她只是他众多妻妾中的一个，他给她的，不见得比给别人的多。 “您确定，这是娘亲想要的吗？” 慕容风收回目光，审视着这个女儿，有一瞬的恍惚，竟好像不认识一般。 “为父……”慕容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做法：姗儿，这是你想要的吗？ 小语在慕容老爹的脸上看到了不确定，那他现在是否后悔就这样把娘亲送走？ “您听过睡美人吗？”趁他心神松动之时，小语提出了关键问题。 慕容风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惊恐，虽转瞬即逝，但未逃过小语紧盯着的双眼。他的眼神捉摸不定，语气已不似先前笃定：“妍儿是从何处听来的？” 小语不想绕圈子，直接告诉他，看他是何反应：“有位郎中告诉我，说我身上被人下了这种毒。” 慕容风顿时脸色铁青：“你别听那些个江湖郎中胡说。” 小语平静道：“起先我也骂那人是江湖郎中，在那儿招摇撞骗来着，但他说我四五岁时便已中毒。” 慕容风脸色愈发难看，眼露寒光：“那人是谁？本王非宰了他不可！” “忘忧谷的顾先生。”小语缓缓道出对方来历。 “你是说顾蒙顾神医？”慕容风问道。 小语故作吃惊道：“原来他是神医啊？那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 “我从小便身中奇毒，这事您知道吗？”小语步步紧逼。 “我……”慕容风已无先前的底气，“这事为父知晓。” “既然您知道，为何不告诉我，还不让外公带我走？”小语气愤难平，“因为这毒不会一下就毒死我，所以您就不担心了是吗？” 慕容风解释道：“父王这样做，只是想亲自找到解药替你解毒，后来让你迁到紫苑去，也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小语冷笑，“在您的保护下我离长睡不醒已经不远了。” “此话何意？”慕容风紧张道。 “没事，我还有几年好活。”小语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几年？你是说后来那人还有给你下毒？” 小语抓住话柄，问道：“您知道那下毒之人是谁？” “这……” “那人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毒死？”老爹一定知道，再加把劲，说不定就能问出来了，“非要这样折磨我，让我每晚都被噩梦纠缠，看着我的生命一点一点被消耗，他才开心吗？” “妍儿，相信父王，父王一定会为你找到解药！”慕容风安抚道，“你是父王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也是父王最疼爱的女儿，父王定不会叫别人再伤害你！” 最爱的女人？最疼的女儿？那又如何？不是曾经努力保护过吗？结果还不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小语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您只要告诉我那人是谁便可。” 慕容风抚摸着她的头：“乖，别想这么多，一切有父王在！” 原本是那么温暖的一句话，如今在小语听来，却是对凶手的包庇。 “下毒之人就在王府之内，对不对？” 慕容风呼吸一滞，不自觉收回了手。 小语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接着又问：“那人在王府中地位不低，对不对？” 慕容风再次审视着她，这个女儿的智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小语了然，眼中蓄起雾气：“我明白了，我娘是你最爱的女人，但是你的心不属于她一人，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但是你不止我一个女儿。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坚定地迈出步子，迅速离开慕王府的范围，离开这个家。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回慕王府了，这次是认真的，真的。 第四十六章 这样的好我不要 离开时是从窗户悄悄跳下，回来时却是光明正大地从凤离居的正门进入。众人看不出小语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怎样的汹涌澎湃。 主子未发话，底下人便不敢吱一声，那些该问的不该问的全都咽回了肚子。 小语提着裙子一口气跑上四楼，躲进房间，将紧随其后的姚叶等人关在门外。 “主……”姚影欲前去拍门，被姚叶一把拦下：“都在外面等着，我去请徐公子过来。” 小语无力地倚在窗口，目光空洞，呆呆地望着远方。 “啪啪！”是敲门声。 接着便是徐逸之焦急的声音：“小语，你开开门！小语！” 但是，不管徐逸之将门拍地多响，也不管他喊的多大声，小语都无动于衷，置若罔闻。 “砰！”徐逸之情急之下一脚将门踹开，跃入房间里找寻小语的身影，其余人等未得主子召唤，不敢随意闯入。 待看到偎在窗前的瘦小身影后，徐逸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轻轻走到她身边，柔声问道：“昨日，你去哪儿了？” 小语姿势依旧，双唇紧闭，显然不想回答。 “我们都很担心你。”徐逸之走到窗子另一边，刚好看到她苍白的侧脸，她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心里一阵揪痛，“发生何事？” 小语终于有了反应：“没事。”看似无意地擦了擦眼角。 “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的吗？”他想替她分担一些痛苦，如果可以，他愿替她承担所有的哀伤疼痛，只要她能健康快乐。 “我昨天去了忘忧谷，刚刚又去把慕王爷气了一顿。”小语平静地诉说着这两天的行踪。 去找慕王爷可以理解，但是去忘忧谷却是为何？ “你去忘忧谷做什么？” 小语抬眼看着他，这个第一个被自己当作朋友的人，面容比初见时成熟许多，身上也多了些成熟男性的气息。 “逸之，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我？你想知道什么？”徐逸之拿捏不准。 “你叫我什么事都跟你说，那么，你对我坦白了吗？” 小语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徐逸之听着却莫名心慌，抓住她的肩膀，问：“小语，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说了些什么？” 她的双眸依然明亮，只是少了往日的生气。 “我只是在昏睡时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事，然后去找忘忧谷的顾先生求证了一下。”小语推开他的手，又将身子倚在窗边，“结果知道了一个你们早已知晓的事实。” 她的平静叫他感到窒息！ “小语，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研制出解药的。”徐逸之试图安慰。 “我就像个傻瓜，是吧？”小语抬头仰望着天空。 “不，不是！” “所有人都知道了，作为当事人的我却被蒙在鼓里，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啊！”泪不觉滑落，“外公想替我解毒，却只能研制出慢性~毒~药来压制毒性。父王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却不告诉我，就因为那人在他心中分量比我重。‘睡美人’，呵呵，多好听的名字啊？可惜它是毒~药。” 看到她这样，徐逸之的心都碎了：“小语，你别这样……” “还有你，明明一早就知道，却还帮着他们一起隐瞒。”小语的情绪始终不曾波动，“朋友不是该相互坦诚的吗？为何我什么事都要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你却不告诉我？” “我这样做是怕你担心，是为了你好。”徐逸之连忙解释。 “这样的好，我不要。”睫毛扇动，两颗珍珠滚落。 如此安静的忧伤，徐逸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你走吧。” “小语……” 小语闭上眼：“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徐逸之压下心中翻涌的疼痛退出了房间，门外众人蜂拥而上，但是从他苍白又失望的脸庞，众人已经猜到大概。 徐逸之无力地摇摇头，对姚叶道：“去请慕容公子过来。” 夜渐渐暗下，全然不理会某些人对黑暗的恐惧，空气渐冷。 小语蜷在窗下，仿佛跌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突然明白楚戈为什么要把自己装进壳子里了，如果有那样一个壳子，她也会义无反顾地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房门外，徐逸之和众近卫静静守着，廊道里已亮起了灯，照着众人阴沉的脸，却照不到众人内心的沉痛。 慕容衡的到来，才点亮了大家心中的希望。 轻轻推开门，扫视一圈，最后发现了窗台下瑟瑟的小人儿，慕容衡一阵心痛，将烛台放于桌上，拿了披肩小心将小语裹住。 她似乎睡着了，慕容衡屏住呼吸，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抱住她。 小语冰冷的世界，突然被注入一股暖流，仿佛一道曙光，扫除了她在黑暗中的恐惧，将她带回光的世界。 小语缓缓睁开眼，环着自己的是双粗壮的手臂，抬起头，看到的是张熟悉的面孔，它正温柔笑着。 “哥哥？”带着重重的鼻音。 慕容衡点着小语的鼻子道：“贪睡也要找对地方啊，怎么坐在地上就睡着了？” 说着，将小语扶起。 “咝……” “怎么了？” “脚麻了……” 慕容衡麻利地将小语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哥哥……”小语将头埋进慕容衡怀里。 “嗯？” “父王已经抛弃我了对不对？” 慕容衡不知慕容老爹到底是何打算，但还是安慰着小语：“不会的，父王最疼的就是你。” “那你呢？” 慕容衡将她放在床上，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傻瓜，你是大哥的好妹妹，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等大哥立下军功，封了大将军，就自立门户，到时就把你接过来一起住，看到时候谁还能欺负的了你！” 小语破涕为笑：“哥哥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慕容衡拍着胸脯道。 可不多会儿，小语便又撅起嘴：“他们都在骗我……” “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小语疑惑道，“奉谁的命？我外公？” 慕容衡点点头：“若不是姚老先生一早便下令封口，他们也不会都瞒着你。” “就算外公一早便下令，现在我才是他们的主子啊？”小语郁结难舒，“更可恨的是，连徐逸之也与他们一样，明明早已诊出，却不告诉我。” “徐逸之这样做是因为他疼惜你，”慕容衡解释道，“你知道他为了替你解毒，耗费了多少心力吗？他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小语嘴巴一撇，还是倔强地吐出那句话：“这样的好，我不要！” 慕容衡只有叹气的份儿，不过，自己的亲妹妹，任性点怎么啦？ 离开时是从窗户悄悄跳下，回来时却是光明正大地从凤离居的正门进入。众人看不出小语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怎样的汹涌澎湃。 主子未发话，底下人便不敢吱一声，那些该问的不该问的全都咽回了肚子。 小语提着裙子一口气跑上四楼，躲进房间，将紧随其后的姚叶等人关在门外。 “主……”姚影欲前去拍门，被姚叶一把拦下：“都在外面等着，我去请徐公子过来。” 小语无力地倚在窗口，目光空洞，呆呆地望着远方。 “啪啪！”是敲门声。 接着便是徐逸之焦急的声音：“小语，你开开门！小语！” 但是，不管徐逸之将门拍地多响，也不管他喊的多大声，小语都无动于衷，置若罔闻。 “砰！”徐逸之情急之下一脚将门踹开，跃入房间里找寻小语的身影，其余人等未得主子召唤，不敢随意闯入。 待看到偎在窗前的瘦小身影后，徐逸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轻轻走到她身边，柔声问道：“昨日，你去哪儿了？” 小语姿势依旧，双唇紧闭，显然不想回答。 “我们都很担心你。”徐逸之走到窗子另一边，刚好看到她苍白的侧脸，她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心里一阵揪痛，“发生何事？” 小语终于有了反应：“没事。”看似无意地擦了擦眼角。 “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的吗？”他想替她分担一些痛苦，如果可以，他愿替她承担所有的哀伤疼痛，只要她能健康快乐。 “我昨天去了忘忧谷，刚刚又去把慕王爷气了一顿。”小语平静地诉说着这两天的行踪。 去找慕王爷可以理解，但是去忘忧谷却是为何？ “你去忘忧谷做什么？” 小语抬眼看着他，这个第一个被自己当作朋友的人，面容比初见时成熟许多，身上也多了些成熟男性的气息。 “逸之，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我？你想知道什么？”徐逸之拿捏不准。 “你叫我什么事都跟你说，那么，你对我坦白了吗？” 小语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徐逸之听着却莫名心慌，抓住她的肩膀，问：“小语，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说了些什么？” 她的双眸依然明亮，只是少了往日的生气。 “我只是在昏睡时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事，然后去找忘忧谷的顾先生求证了一下。”小语推开他的手，又将身子倚在窗边，“结果知道了一个你们早已知晓的事实。” 她的平静叫他感到窒息！ “小语，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研制出解药的。”徐逸之试图安慰。 “我就像个傻瓜，是吧？”小语抬头仰望着天空。 “不，不是！” “所有人都知道了，作为当事人的我却被蒙在鼓里，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啊！”泪不觉滑落，“外公想替我解毒，却只能研制出慢性~毒~药来压制毒性。父王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却不告诉我，就因为那人在他心中分量比我重。‘睡美人’，呵呵，多好听的名字啊？可惜它是毒~药。” 看到她这样，徐逸之的心都碎了：“小语，你别这样……” “还有你，明明一早就知道，却还帮着他们一起隐瞒。”小语的情绪始终不曾波动，“朋友不是该相互坦诚的吗？为何我什么事都要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你却不告诉我？” “我这样做是怕你担心，是为了你好。”徐逸之连忙解释。 “这样的好，我不要。”睫毛扇动，两颗珍珠滚落。 如此安静的忧伤，徐逸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你走吧。” “小语……” 小语闭上眼：“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徐逸之压下心中翻涌的疼痛退出了房间，门外众人蜂拥而上，但是从他苍白又失望的脸庞，众人已经猜到大概。 徐逸之无力地摇摇头，对姚叶道：“去请慕容公子过来。” 夜渐渐暗下，全然不理会某些人对黑暗的恐惧，空气渐冷。 小语蜷在窗下，仿佛跌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突然明白楚戈为什么要把自己装进壳子里了，如果有那样一个壳子，她也会义无反顾地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房门外，徐逸之和众近卫静静守着，廊道里已亮起了灯，照着众人阴沉的脸，却照不到众人内心的沉痛。 慕容衡的到来，才点亮了大家心中的希望。 轻轻推开门，扫视一圈，最后发现了窗台下瑟瑟的小人儿，慕容衡一阵心痛，将烛台放于桌上，拿了披肩小心将小语裹住。 她似乎睡着了，慕容衡屏住呼吸，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抱住她。 小语冰冷的世界，突然被注入一股暖流，仿佛一道曙光，扫除了她在黑暗中的恐惧，将她带回光的世界。 小语缓缓睁开眼，环着自己的是双粗壮的手臂，抬起头，看到的是张熟悉的面孔，它正温柔笑着。 “哥哥？”带着重重的鼻音。 慕容衡点着小语的鼻子道：“贪睡也要找对地方啊，怎么坐在地上就睡着了？” 说着，将小语扶起。 “咝……” “怎么了？” “脚麻了……” 慕容衡麻利地将小语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哥哥……”小语将头埋进慕容衡怀里。 “嗯？” “父王已经抛弃我了对不对？” 慕容衡不知慕容老爹到底是何打算，但还是安慰着小语：“不会的，父王最疼的就是你。” “那你呢？” 慕容衡将她放在床上，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傻瓜，你是大哥的好妹妹，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等大哥立下军功，封了大将军，就自立门户，到时就把你接过来一起住，看到时候谁还能欺负的了你！” 小语破涕为笑：“哥哥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慕容衡拍着胸脯道。 可不多会儿，小语便又撅起嘴：“他们都在骗我……” “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小语疑惑道，“奉谁的命？我外公？” 慕容衡点点头：“若不是姚老先生一早便下令封口，他们也不会都瞒着你。” “就算外公一早便下令，现在我才是他们的主子啊？”小语郁结难舒，“更可恨的是，连徐逸之也与他们一样，明明早已诊出，却不告诉我。” “徐逸之这样做是因为他疼惜你，”慕容衡解释道，“你知道他为了替你解毒，耗费了多少心力吗？他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小语嘴巴一撇，还是倔强地吐出那句话：“这样的好，我不要！” 慕容衡只有叹气的份儿，不过，自己的亲妹妹，任性点怎么啦？ 第四十七章 故事 十月初一的拍卖会，小语决定亲自登台演出。另外，她还给姚叶他们派了一项重要任务：追查十六年前慕王府姚妃之事。 接下来的几天，小语显得异常平静，重新编了几支舞曲给乐师和女孩们，自己也准备好了节目，然后就是耐心等待结果：一个是落凤山庄方面的，另一个是慕王府的。 姚根在落凤殿的废墟中捡回了些花籽，这次也一并带了来，大大小小的花籽混在一起，已分不清都是些什么花的种子。 已是秋季，不适合栽种，但小语执意在后面院子里辟出了一块地，将花籽种下，看看有几颗能熬过寒冬，生根发芽，来年再开出花朵。 十月初一，酉时，凤离居的大门准时打开，定了位子的人们蜂拥而入。那些受邀而来的，也在人流中进了凤离居。 小语邀请的四个人都被安排在了木兰厅，最先到的是凌家两兄弟，接着是徐逸之，再后来便是慕容衡。如果楚戈愿意来，小语也会把他跟凌天硕他们安排在一起。 巧的是，开业那天拍走她两样东西的人，那次之后都没再来，今天小语要登台献艺，那人却又再次出现，定下了百灵厅。 凤语今晚亲自登台之事，之前未向外公布，突然登场，倒叫人惊喜不已。在场的都暗自庆幸，那些不在场的，只怕明日知晓此事之后都会后悔莫及。 她注定是焦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人们的神经，她一出场，所有人的眼里就都只剩了她的身影。 蓝衣灵精从空中盘旋而下，轻轻落于舞台中央。薄纱覆面，只露了双充满笑意的眸子。 “是凤语凤姑娘，是她！” 底下开始骚动。 小语优雅行礼，盈盈起身，凤目扫视一圈，台下立时安静下来。 “上次凤语已献过舞，这次便为各位弹奏一曲，如何？” “好！”底下之人已经迫不及待。 风如月自从被婉拒之后，便再没来过凤离居，却执意将“芳离琴”送给了小语，小语今日便用风如月的芳离琴演奏。 端正坐下，屏气敛声，指尖触上微凉的琴弦，轻轻抚弄，一曲《高山流水》开始奏响。 随着琴音，众人时而听得泉水淙淙，时而望见高山巍峨，仿若置身于空谷中，远离世俗喧嚣，只有风声水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纵情畅游于高山流水间。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众人意犹未尽。 “凤楼主的琴技堪比第一乐师风如月啊！”公孙贺的话将众人的思绪带了回来。 “何止啊？是比风如月过之而无不及！”有人说道。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风如月也比不上她……” 小语谦虚道：“诸位谬赞了，接下来凤语为各位讲个故事如何？” “又有故事听？” “好！” “好！” 说话间，侍从已收起芳离琴，撤下琴案，摆上小语所需道具：一张长案，外加一堆大小形状各异的小木块。 小语绕到案前，伸出手，一块一块地搭着，木块相碰，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没让众人等多久，小语便开始了她的故事：“遥远的西方，有个叫乌托的小国家，那里生活着一对恩爱的国王和王后，还有忠于他们的子民。国王和王后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于是，他们便每天都向上苍祈祷，希望上苍能赐给他们一个孩子。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乌托国王四十岁那年，王后为他生了个可爱的小公主。小公主出生那日，举国欢庆，人们无不膜拜上苍。” 那些木块在小语的摆弄下，已有了初步的形状，远远看着像似间房子，但规模肯定不小。 “可惜，欢乐是短暂的，王后在生下小公主之后不久，便身染恶疾，众医官均束手无策。尽管心中还有牵挂与不舍，王后还是离开了人世。举国上下从极度欢乐陷入极度沉痛，只有尚在襁褓的小公主不知发生何事，依然睡的香甜。为了更好的照顾心爱的女儿，乌托国王很快便另娶了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做王后，因为他觉得女人更懂得照顾孩子。然而，这位新王后并不如表面那样善良，她妒忌逐渐长大的小公主的美貌，她怨恨国王总是将女儿捧在手心而把她冷落在一旁，她不甘心总是活在先王后的阴影之下，最后，她暗自向只有五岁的小公主下了毒手，给这个孩子下了一种巫术。” 听到这里，徐逸之站起身来到窗前，痴痴望着台上的蓝衣女子。 慕容衡心情沉重，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着茶。 凌家两兄弟不知其中缘由，只觉小语这故事新奇，颇有意思。 是啊，若不是知情人士，都会像台下之人一样，听的津津有味。 “中了这种巫术的人，初时没有任何症状，所以没人知道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被人下了这样一种巫术。新王后继续扮演着＇慈母＇的形象，小公主依然活泼可爱的成长，国王对这王后也越来越欣赏。小公主一天天长大，一直到十六岁，行完成人礼后的第二天，公主却不像往日般早早醒来，直到日晒三竿，仆人们才想着去唤醒她，可奇怪的是，这次凭她们如何叫唤，公主都不见醒来。顿时整个皇宫便乱做一团，国王命人请来国内所有的郎中为公主治病，却无一人诊的出来，更无良方医治。国王愁得一夜间白了发，从此再无心思过问朝政，王后便趁机掌握了整个国家。很快，乌托国的公主沉睡不醒的消息传遍西方每个国家，许多医者闻讯赶来，欲替公主医治＇怪病＇，却都无功而返。后来，有位云游的神医途经乌托国，得闻公主怪病，便入宫为其诊治。也就是那位神医，他找出了公主沉睡不醒的原因：公主并非生病，而是被人下了一种名为＇睡美人＇的巫术，这种巫术只有下的人才解的了。国王百思不得其解，下这巫术之人会是谁呢？” 说到这里，小语故意顿了一下，目光扫向台下众人。 有人喊道：“是那个新王后！” 马上便有人附和：“对，是那个恶毒的王后！” 小语满意笑笑，接着讲她的故事：“虽然国王年事已高，但他并不昏庸，经过追查，终于查出当年向公主下毒手之人就是现在的王后。国王一怒之下便将王后囚禁了起来，追问解除巫术之法。不料，王后心中积怨甚深，宁死也不肯告知解除巫术之法。国王气极，却又无可奈何。时间不断流逝，乌托国有位沉睡的公主，便在西方大陆广泛流传，因其貌若天仙，人们都唤她为睡美人。” 小语眼中露出淡淡的忧伤，某些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有人不禁问道：“那接下来呢？” 柔和的嗓音继续着：“许多青年才俊闻讯赶来一睹睡美人的真颜，看过之后无不惋惜。多年后，有位英俊的王子途经乌托国，他听闻此事之后便像其他人一样进入了皇宫。当他第一眼看到沉睡着的公主时，便被深深打动，王子对这仙子般的公主一见倾心，忍不住俯下身子，亲了她一口。这时，奇迹出现了，沉睡已久的公主竟然醒了过来！原来解除巫术的方法便是真爱之吻！公主醒后，便嫁给了王子，从那以后，两人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十月初一的拍卖会，小语决定亲自登台演出。另外，她还给姚叶他们派了一项重要任务：追查十六年前慕王府姚妃之事。 接下来的几天，小语显得异常平静，重新编了几支舞曲给乐师和女孩们，自己也准备好了节目，然后就是耐心等待结果：一个是落凤山庄方面的，另一个是慕王府的。 姚根在落凤殿的废墟中捡回了些花籽，这次也一并带了来，大大小小的花籽混在一起，已分不清都是些什么花的种子。 已是秋季，不适合栽种，但小语执意在后面院子里辟出了一块地，将花籽种下，看看有几颗能熬过寒冬，生根发芽，来年再开出花朵。 十月初一，酉时，凤离居的大门准时打开，定了位子的人们蜂拥而入。那些受邀而来的，也在人流中进了凤离居。 小语邀请的四个人都被安排在了木兰厅，最先到的是凌家两兄弟，接着是徐逸之，再后来便是慕容衡。如果楚戈愿意来，小语也会把他跟凌天硕他们安排在一起。 巧的是，开业那天拍走她两样东西的人，那次之后都没再来，今天小语要登台献艺，那人却又再次出现，定下了百灵厅。 凤语今晚亲自登台之事，之前未向外公布，突然登场，倒叫人惊喜不已。在场的都暗自庆幸，那些不在场的，只怕明日知晓此事之后都会后悔莫及。 她注定是焦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人们的神经，她一出场，所有人的眼里就都只剩了她的身影。 蓝衣灵精从空中盘旋而下，轻轻落于舞台中央。薄纱覆面，只露了双充满笑意的眸子。 “是凤语凤姑娘，是她！” 底下开始骚动。 小语优雅行礼，盈盈起身，凤目扫视一圈，台下立时安静下来。 “上次凤语已献过舞，这次便为各位弹奏一曲，如何？” “好！”底下之人已经迫不及待。 风如月自从被婉拒之后，便再没来过凤离居，却执意将“芳离琴”送给了小语，小语今日便用风如月的芳离琴演奏。 端正坐下，屏气敛声，指尖触上微凉的琴弦，轻轻抚弄，一曲《高山流水》开始奏响。 随着琴音，众人时而听得泉水淙淙，时而望见高山巍峨，仿若置身于空谷中，远离世俗喧嚣，只有风声水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纵情畅游于高山流水间。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众人意犹未尽。 “凤楼主的琴技堪比第一乐师风如月啊！”公孙贺的话将众人的思绪带了回来。 “何止啊？是比风如月过之而无不及！”有人说道。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风如月也比不上她……” 小语谦虚道：“诸位谬赞了，接下来凤语为各位讲个故事如何？” “又有故事听？” “好！” “好！” 说话间，侍从已收起芳离琴，撤下琴案，摆上小语所需道具：一张长案，外加一堆大小形状各异的小木块。 小语绕到案前，伸出手，一块一块地搭着，木块相碰，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没让众人等多久，小语便开始了她的故事：“遥远的西方，有个叫乌托的小国家，那里生活着一对恩爱的国王和王后，还有忠于他们的子民。国王和王后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于是，他们便每天都向上苍祈祷，希望上苍能赐给他们一个孩子。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乌托国王四十岁那年，王后为他生了个可爱的小公主。小公主出生那日，举国欢庆，人们无不膜拜上苍。” 那些木块在小语的摆弄下，已有了初步的形状，远远看着像似间房子，但规模肯定不小。 “可惜，欢乐是短暂的，王后在生下小公主之后不久，便身染恶疾，众医官均束手无策。尽管心中还有牵挂与不舍，王后还是离开了人世。举国上下从极度欢乐陷入极度沉痛，只有尚在襁褓的小公主不知发生何事，依然睡的香甜。为了更好的照顾心爱的女儿，乌托国王很快便另娶了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做王后，因为他觉得女人更懂得照顾孩子。然而，这位新王后并不如表面那样善良，她妒忌逐渐长大的小公主的美貌，她怨恨国王总是将女儿捧在手心而把她冷落在一旁，她不甘心总是活在先王后的阴影之下，最后，她暗自向只有五岁的小公主下了毒手，给这个孩子下了一种巫术。” 听到这里，徐逸之站起身来到窗前，痴痴望着台上的蓝衣女子。 慕容衡心情沉重，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着茶。 凌家两兄弟不知其中缘由，只觉小语这故事新奇，颇有意思。 是啊，若不是知情人士，都会像台下之人一样，听的津津有味。 “中了这种巫术的人，初时没有任何症状，所以没人知道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被人下了这样一种巫术。新王后继续扮演着＇慈母＇的形象，小公主依然活泼可爱的成长，国王对这王后也越来越欣赏。小公主一天天长大，一直到十六岁，行完成人礼后的第二天，公主却不像往日般早早醒来，直到日晒三竿，仆人们才想着去唤醒她，可奇怪的是，这次凭她们如何叫唤，公主都不见醒来。顿时整个皇宫便乱做一团，国王命人请来国内所有的郎中为公主治病，却无一人诊的出来，更无良方医治。国王愁得一夜间白了发，从此再无心思过问朝政，王后便趁机掌握了整个国家。很快，乌托国的公主沉睡不醒的消息传遍西方每个国家，许多医者闻讯赶来，欲替公主医治＇怪病＇，却都无功而返。后来，有位云游的神医途经乌托国，得闻公主怪病，便入宫为其诊治。也就是那位神医，他找出了公主沉睡不醒的原因：公主并非生病，而是被人下了一种名为＇睡美人＇的巫术，这种巫术只有下的人才解的了。国王百思不得其解，下这巫术之人会是谁呢？” 说到这里，小语故意顿了一下，目光扫向台下众人。 有人喊道：“是那个新王后！” 马上便有人附和：“对，是那个恶毒的王后！” 小语满意笑笑，接着讲她的故事：“虽然国王年事已高，但他并不昏庸，经过追查，终于查出当年向公主下毒手之人就是现在的王后。国王一怒之下便将王后囚禁了起来，追问解除巫术之法。不料，王后心中积怨甚深，宁死也不肯告知解除巫术之法。国王气极，却又无可奈何。时间不断流逝，乌托国有位沉睡的公主，便在西方大陆广泛流传，因其貌若天仙，人们都唤她为睡美人。” 小语眼中露出淡淡的忧伤，某些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有人不禁问道：“那接下来呢？” 柔和的嗓音继续着：“许多青年才俊闻讯赶来一睹睡美人的真颜，看过之后无不惋惜。多年后，有位英俊的王子途经乌托国，他听闻此事之后便像其他人一样进入了皇宫。当他第一眼看到沉睡着的公主时，便被深深打动，王子对这仙子般的公主一见倾心，忍不住俯下身子，亲了她一口。这时，奇迹出现了，沉睡已久的公主竟然醒了过来！原来解除巫术的方法便是真爱之吻！公主醒后，便嫁给了王子，从那以后，两人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第四十八章 答案 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小语的结局又会怎样？故事容易编，未来却难以预料，到时，也会有这样一个王子出现吗？就算真有这样一个王子，他又能解的了这种稀奇的毒吗？ 从听众的反应来看，大家对故事的结局还算满意。 小语将在讲故事时搭成的一个欧洲中世纪时期的城堡模型展示给众人：“这便是乌托国的城堡。” “世上竟然有如此怪异的建筑？” “睡美人公主就是住在这样的城堡里？” “这城堡是如何建成的？” “这真是太奇妙了！” …… 众人兴奋地议论着，猜测不断。 小语问道：“有谁想要我这个模型吗？” 可以吗？一瞬的怔愣之后，便有人抢着道：“我要！不知这城堡模型怎么卖？” 小语眸中笑意盈盈：“若是有人回答得了我的问题，这城堡模型便送给他！” “凤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 “好，姑娘请出题！” 众人摩拳擦掌，准备接题，凌天乐听了这话，也挤到窗口看热闹。 小语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问道：“水中的鱼儿有眼泪吗？” 这算什么问题？ 有些性子急的，嚷嚷道：“鱼哪来的眼泪？答案是没有。” “何解？” “这……”答了“没有”的人开始犯难。 心思深点的，蹙着眉，托着下巴琢磨起小语的心思来。 凌天乐转了转脑子，找不出答案，便转向凌天硕求助：“五哥，你快想想，答案是＇有＇还是＇没有＇？”一边又在腹诽，人刁钻，出的问题也刁钻！ 凌天硕看了眼一直饮茶不语的慕容衡，再望了眼背脊挺的笔直的徐逸之，最后，目光落到他那个八弟身上：“从小语的性格来看，这题的答案没那么简单。” 凌天乐不以为意：“能有多复杂？不是＇有＇便是＇没有＇，总归只有两个答案，瞧我的。” 凌天乐说着跑到窗口，冲台上喊道：“我知道答案！” 小语抬头，道：“请说。” 凌天乐得意道：“答案是＇有＇！” 小语笑问：“那它的眼泪在哪儿？”果然如凌天硕所说，这题不好答啊！ “这……”凌天乐抓着脑袋，不知该作何回答，急得额头直冒汗，见形势不对，忙又找他的五哥求助。 凌天硕思索一会儿，嘴角露出笑意，起身朝窗口走去，正待作答，不料却叫一直不曾开口的徐逸之抢了先。 “答案可以是＇有＇，也可以是＇没有＇。” “何解？”小语还是同样的问题。 徐逸之答道：“水中之鱼本没有眼泪，但它若到了你的心里，你的泪便是它的泪，它的泪也是你的泪。” 话音一落，在座哗然。 凌天乐不服气道：“这算什么答案？简直是胡说八道！” 凌天硕忙止住他：“八弟，休得无理！” 凌天乐梗着脖子道：“说一句怎么了？” 凌天硕狠狠敲了下凌天乐的脑袋，厉声道：“住嘴！答案对与否，小语说了算！” “五哥……”凌天乐委屈地缩回座位。 徐逸之对众人的非议充耳不闻，双眼柔柔地望着小语，期待着她的答复。 多少次走过她身边，却一直走不到她心里。 多少次望进她眼里，她的眼中始终没有他的影子！ 究竟要如何，她才能明白，当年杏林之语并非戏言？ 听到这样的回答，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小语心里甚至有点吃惊徐逸之竟能想到这样的答案，再加上他那温柔如水的目光，小语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只觉满满的感动。 “这位公子的答案，凤语甚是满意，”小语迎着徐逸之的目光道，“这城堡模型便赠于公子！” 说罢，便使人将模型送往木兰厅。 羡慕，嫉妒，不屑，质疑……所有这些都已没用，只能自愧不如，趁着东西没被收起之前，再多看上几眼。 送出了东西，小语便算完成了任务，也算是实现了公孙贺当初对众人许下的诺言。 换了装，揭下面纱，小语便前去会客。 看到小语出现，凌天乐喜出望外，刚才的委屈一下就被抛到脑后，拉着小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最后才问道：“小语，刚刚台上那个真是你？” 小语噗哧一笑：“不是我是谁啊？难道是你男扮女装上了台？” “我？”凌天乐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打死我，我也不会扮女人！” 撇开凌天乐，小语来到慕容衡身边坐下，得意道：“哥哥，你妹妹我没叫你丢脸吧？” 慕容衡虽然对自己这个妹妹的事迹已有耳闻，今日亲临现场，仍感震撼，只是那个故事…… “我慕容衡的妹妹自是天底下最棒的！” 这话说的夸张了点，但小语听着很受用，其他人也没甚意见，就连一向跟小语唱反调的凌天乐，如今对这话也无异议。 凌天乐指着徐逸之跟前的城堡模型问道：“小语，这是你做的？” 小语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啊。” 凌天乐满脸崇拜：“你真厉害！” 这小子嘴巴突然变的这么甜，定有所图，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小语满不在乎道：“这算什么，更复杂的东西我都做过。” “真的？”凌天乐两眼发光，忙拽着小语的袖子，央道，“小语，好小语，你也做个送我呗？” “你真想要？”小语问道。 “嗯嗯！”凌天乐连连点头，像是见到了曙光。 小语狡黠一笑：“来，叫声＇姐＇听听。” “……”凌天乐的希望刚长出萌芽，便被扼杀在摇篮中，气呼呼地甩开小语的衣袖，坐回自己的位子，“哼，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我就不叫，大不了不要了。” 呵，还挺有气节的啊？小语暗自笑着，眼光扫过凌天硕与徐逸之，话说，今晚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啊？从小语进入木兰厅到现在，还没听他们讲过一句话。自己这么卖力演出，都不夸一句么？ “小五，你怎么不说话？”小语挑了情绪稍差的凌天硕问道。 凌天硕瞟了徐逸之一眼，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我也想到了……” 呃，原来是叫人抢了先啊？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先机可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小语安慰道：“没事，这次没把握住机会，下次再争取便是！” “咳咳……”徐逸之被呛到，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好！”得了这话，凌天硕心情大好，挑衅地看了眼徐逸之后，又开始与他人说笑。 而徐逸之，则被冷落在一旁，自从小语证实自己中毒之后，便一直冷着他，不知还要将他冷多久…… 凤语的故事，最快在十月初二日落之前便会传遍整个天凌城。这颗小小的石头会激起怎样的浪来？小语拭目以待。 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小语的结局又会怎样？故事容易编，未来却难以预料，到时，也会有这样一个王子出现吗？就算真有这样一个王子，他又能解的了这种稀奇的毒吗？ 从听众的反应来看，大家对故事的结局还算满意。 小语将在讲故事时搭成的一个欧洲中世纪时期的城堡模型展示给众人：“这便是乌托国的城堡。” “世上竟然有如此怪异的建筑？” “睡美人公主就是住在这样的城堡里？” “这城堡是如何建成的？” “这真是太奇妙了！” …… 众人兴奋地议论着，猜测不断。 小语问道：“有谁想要我这个模型吗？” 可以吗？一瞬的怔愣之后，便有人抢着道：“我要！不知这城堡模型怎么卖？” 小语眸中笑意盈盈：“若是有人回答得了我的问题，这城堡模型便送给他！” “凤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 “好，姑娘请出题！” 众人摩拳擦掌，准备接题，凌天乐听了这话，也挤到窗口看热闹。 小语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问道：“水中的鱼儿有眼泪吗？” 这算什么问题？ 有些性子急的，嚷嚷道：“鱼哪来的眼泪？答案是没有。” “何解？” “这……”答了“没有”的人开始犯难。 心思深点的，蹙着眉，托着下巴琢磨起小语的心思来。 凌天乐转了转脑子，找不出答案，便转向凌天硕求助：“五哥，你快想想，答案是＇有＇还是＇没有＇？”一边又在腹诽，人刁钻，出的问题也刁钻！ 凌天硕看了眼一直饮茶不语的慕容衡，再望了眼背脊挺的笔直的徐逸之，最后，目光落到他那个八弟身上：“从小语的性格来看，这题的答案没那么简单。” 凌天乐不以为意：“能有多复杂？不是＇有＇便是＇没有＇，总归只有两个答案，瞧我的。” 凌天乐说着跑到窗口，冲台上喊道：“我知道答案！” 小语抬头，道：“请说。” 凌天乐得意道：“答案是＇有＇！” 小语笑问：“那它的眼泪在哪儿？”果然如凌天硕所说，这题不好答啊！ “这……”凌天乐抓着脑袋，不知该作何回答，急得额头直冒汗，见形势不对，忙又找他的五哥求助。 凌天硕思索一会儿，嘴角露出笑意，起身朝窗口走去，正待作答，不料却叫一直不曾开口的徐逸之抢了先。 “答案可以是＇有＇，也可以是＇没有＇。” “何解？”小语还是同样的问题。 徐逸之答道：“水中之鱼本没有眼泪，但它若到了你的心里，你的泪便是它的泪，它的泪也是你的泪。” 话音一落，在座哗然。 凌天乐不服气道：“这算什么答案？简直是胡说八道！” 凌天硕忙止住他：“八弟，休得无理！” 凌天乐梗着脖子道：“说一句怎么了？” 凌天硕狠狠敲了下凌天乐的脑袋，厉声道：“住嘴！答案对与否，小语说了算！” “五哥……”凌天乐委屈地缩回座位。 徐逸之对众人的非议充耳不闻，双眼柔柔地望着小语，期待着她的答复。 多少次走过她身边，却一直走不到她心里。 多少次望进她眼里，她的眼中始终没有他的影子！ 究竟要如何，她才能明白，当年杏林之语并非戏言？ 听到这样的回答，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小语心里甚至有点吃惊徐逸之竟能想到这样的答案，再加上他那温柔如水的目光，小语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只觉满满的感动。 “这位公子的答案，凤语甚是满意，”小语迎着徐逸之的目光道，“这城堡模型便赠于公子！” 说罢，便使人将模型送往木兰厅。 羡慕，嫉妒，不屑，质疑……所有这些都已没用，只能自愧不如，趁着东西没被收起之前，再多看上几眼。 送出了东西，小语便算完成了任务，也算是实现了公孙贺当初对众人许下的诺言。 换了装，揭下面纱，小语便前去会客。 看到小语出现，凌天乐喜出望外，刚才的委屈一下就被抛到脑后，拉着小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最后才问道：“小语，刚刚台上那个真是你？” 小语噗哧一笑：“不是我是谁啊？难道是你男扮女装上了台？” “我？”凌天乐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打死我，我也不会扮女人！” 撇开凌天乐，小语来到慕容衡身边坐下，得意道：“哥哥，你妹妹我没叫你丢脸吧？” 慕容衡虽然对自己这个妹妹的事迹已有耳闻，今日亲临现场，仍感震撼，只是那个故事…… “我慕容衡的妹妹自是天底下最棒的！” 这话说的夸张了点，但小语听着很受用，其他人也没甚意见，就连一向跟小语唱反调的凌天乐，如今对这话也无异议。 凌天乐指着徐逸之跟前的城堡模型问道：“小语，这是你做的？” 小语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啊。” 凌天乐满脸崇拜：“你真厉害！” 这小子嘴巴突然变的这么甜，定有所图，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小语满不在乎道：“这算什么，更复杂的东西我都做过。” “真的？”凌天乐两眼发光，忙拽着小语的袖子，央道，“小语，好小语，你也做个送我呗？” “你真想要？”小语问道。 “嗯嗯！”凌天乐连连点头，像是见到了曙光。 小语狡黠一笑：“来，叫声＇姐＇听听。” “……”凌天乐的希望刚长出萌芽，便被扼杀在摇篮中，气呼呼地甩开小语的衣袖，坐回自己的位子，“哼，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我就不叫，大不了不要了。” 呵，还挺有气节的啊？小语暗自笑着，眼光扫过凌天硕与徐逸之，话说，今晚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啊？从小语进入木兰厅到现在，还没听他们讲过一句话。自己这么卖力演出，都不夸一句么？ “小五，你怎么不说话？”小语挑了情绪稍差的凌天硕问道。 凌天硕瞟了徐逸之一眼，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我也想到了……” 呃，原来是叫人抢了先啊？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先机可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小语安慰道：“没事，这次没把握住机会，下次再争取便是！” “咳咳……”徐逸之被呛到，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好！”得了这话，凌天硕心情大好，挑衅地看了眼徐逸之后，又开始与他人说笑。 而徐逸之，则被冷落在一旁，自从小语证实自己中毒之后，便一直冷着他，不知还要将他冷多久…… 凤语的故事，最快在十月初二日落之前便会传遍整个天凌城。这颗小小的石头会激起怎样的浪来？小语拭目以待。 第四十九章 投石问路 经过有心人的解析、猜测、挖掘、升华……小语的故事已经被改编成几个不同版本，故事里的几个人物被影射到许多高门大户内的人身上，使得本就不平静的富贵人家更加不平静。 别人家的故事再精彩，小语都没心思理会，她关注的只有一家——慕王府。 可是，别的地方已开始闹腾了，慕王府却还是与往常一样，平静异常。这慕王府里的人，城府够深啊！ 从初二那天开始，小语便闭门谢客，一个人整天待在书房里，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有被派出去搜集情报的人回来，她才把门打开。 连凤离居的常客徐逸之也不能再以“诊病”为由接近小语，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书房俨然已成为一个信息处理中心，一般人别想靠近一步。 书房内，地上扔满各式字条，书桌上尽是凌乱的信件。 梨花案前，小语眉头紧锁。 十六年前……姚妃......姚妃？派出去的精英竟然无人能查到那人生活过的痕迹！就连慕王府二郡主慕容妍，也变成了慕王府当年的一个丫鬟所出！ 丫鬟？堂堂落凤山庄庄主的女儿能给你慕容风做丫鬟吗？被抹的越干净，事情就越可疑，慕王府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慕容风此举到底想隐瞒些什么？ 已过去数日，山庄那边皆无异常，是那人放弃了吗？不，小语不相信那人会轻易放弃，除非，那日他不知彩衣被调离山庄。这次不知彩衣离开，那么，上次他又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上次有人提早向他通风报信，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上次去忘忧谷，十二个近卫均知情，后来只带了姚叶姚影姚寻姚跃四人同往，途中姚影提议小语召唤彩衣前来，进入忘忧谷后一直由姚叶带路，逃出无忧庄时又是姚寻姚跃带着闯入了幽冥泉，最后是四人一同请求小语召唤彩衣前来相助。四人当中，谁才是那个出卖她的人？又是受了谁的指使？其目的又是什么？ 若能知道与楚戈交易之人是谁，又是何目的，兴许事情就会简单多了，可惜…… 推开窗，秋风趁机而入，吹得地上的字条打起了卷儿。 深呼吸，任凭微凉的风打在脸上，拨弄青丝撩起衣袖。 如果对方始终蛰伏不动，当如何？还要再添一把火吗？可是，那里毕竟还有自己的亲人，许多人都是无辜的…… 一只蓬船从运河对岸缓缓驶来，船桨有规律地摆动着，带起一道道白色的水帘。 小语凝神细看，只见那船夫身子微躬，头发花白，满面沧桑，正是当日小语在运河边见过的老船夫。那日撞船之后便再没见过他，不知他怎么样了？ 唤上姚雪姚霜，便向运河走去。 蓬船缓缓靠近岸边，停在小语跟前。 “姑娘可是要坐船？”老人面色红润。 “嗯。”小语应了一声，把手递给老人。 老人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扶她上了船。 待三人坐定，老人问道：“姑娘这次可有想去的地方？” 小语一诧，随即了然，原来被他认出来了，这老头眼力不错呐。 遂笑问道：“上次您没事吧？” “没事，那算不得什么。”老人道，“只是叫姑娘受了惊，老头子我过意不去啊！” “无妨，不过这次可要稳当点，”小语将目光投向河中央，“今日就游游湖吧！” 姚雪姚霜不知主子与这船家的渊源，只觉这老人颇慈祥，应无恶意，于是安静坐于一旁。 老人荡起浆，蓬船便灵活地朝运河中央游去，拖出一串水花。 “老人家，您在这运河里渡船有多久了？”小语随口问着。 “多久？老头子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您可有孩子？为何如此年纪还出来给人渡船？” 老人平静道：“老头子我歇不住啊，我有两个孩子，都已成家立室，大孙子都有十六岁了，与姑娘你一般大小。” 小语眸光一闪，问道：“长孙出生时，您是不是特别高兴？” “那是当然，”老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那长孙是个有福气的，他出生那天恰逢皇上为宁公主指婚大赦天下，邻里都说他是个福星。” 小语看似来了兴致：“您说的可是嫁入慕王府为侧妃的那位公主？” “可不就是么，”关系到皇室的八卦，人们都会本能地谨慎小心，虽是在河中央，老人还是压低了声音，“不过那场婚礼比较仓促……” “哦？这又是为何？”小语紧着问道。 “天家的事，我们这些小民岂敢猜测？”老人面容恢复了平静，“倒是后来听说，慕王府里有位王妃在宁公主入府之后病故，当时她生下的小郡主才刚满月。” 十六年前的小郡主？不正是慕容妍吗？那位病故的王妃就是慕容妍的娘亲？ 小语胸口剧烈起伏着，怎样都按压不下。 是病故，不是难产？是死于宁公主入府之后，这是巧合吗？ “嘎——嘎——” 一只掉了队的孤雁盘旋在空中，凄清地鸣叫着。 小语收敛心神，故作镇定，道：“老人家，您记错了吧？那位王妃是死于难产。” 谁知一向面容平静的老人拉长了脸，吹着胡子，全没了初时的和蔼：“姑娘是觉着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是吗？告诉你吧，当年替那位王妃接生的稳婆英婶就住在我家隔壁，是不是难产，她最清楚了。” 小语眼睛一亮：“那我们一起去问问英婶？” 老人摇摇头：“英婶已经不在这里了，前些年，英婶的老伴过世，她便到北方投靠亲戚去了。” “北方哪里？” “这个，老头子就不清楚了。”老人一下一下地摇着桨，随着手下的动作，身体也有节奏地摆动着。 听到这里，再笨的人都能明白小语的意思，何况她身边的这些冰雪聪明的近卫？ 不待小语开口，姚雪姚霜便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小语抬起头，望向空中那只孤雁。即将入冬，若找不到南徙的路线，只怕不被冻死也会成为人类的盘中餐。这就是弱小群体难以避免的命运！ 远远瞧见从对面画舫上射出一支利箭，啸声朝孤雁而去。小语冷眼算着它的速度与方向，瞅准时机飞出银针，打落利箭，孤雁受惊而逃。 一个不小心，又多管闲事了，姚雪姚霜暗自戒备。 果然，不多会儿，那画舫上便有小厮前来问责：“为何坏了我家主子的兴致？” “姑娘我乐意！” 经过有心人的解析、猜测、挖掘、升华……小语的故事已经被改编成几个不同版本，故事里的几个人物被影射到许多高门大户内的人身上，使得本就不平静的富贵人家更加不平静。 别人家的故事再精彩，小语都没心思理会，她关注的只有一家——慕王府。 可是，别的地方已开始闹腾了，慕王府却还是与往常一样，平静异常。这慕王府里的人，城府够深啊！ 从初二那天开始，小语便闭门谢客，一个人整天待在书房里，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有被派出去搜集情报的人回来，她才把门打开。 连凤离居的常客徐逸之也不能再以“诊病”为由接近小语，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书房俨然已成为一个信息处理中心，一般人别想靠近一步。 书房内，地上扔满各式字条，书桌上尽是凌乱的信件。 梨花案前，小语眉头紧锁。 十六年前……姚妃......姚妃？派出去的精英竟然无人能查到那人生活过的痕迹！就连慕王府二郡主慕容妍，也变成了慕王府当年的一个丫鬟所出！ 丫鬟？堂堂落凤山庄庄主的女儿能给你慕容风做丫鬟吗？被抹的越干净，事情就越可疑，慕王府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慕容风此举到底想隐瞒些什么？ 已过去数日，山庄那边皆无异常，是那人放弃了吗？不，小语不相信那人会轻易放弃，除非，那日他不知彩衣被调离山庄。这次不知彩衣离开，那么，上次他又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上次有人提早向他通风报信，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上次去忘忧谷，十二个近卫均知情，后来只带了姚叶姚影姚寻姚跃四人同往，途中姚影提议小语召唤彩衣前来，进入忘忧谷后一直由姚叶带路，逃出无忧庄时又是姚寻姚跃带着闯入了幽冥泉，最后是四人一同请求小语召唤彩衣前来相助。四人当中，谁才是那个出卖她的人？又是受了谁的指使？其目的又是什么？ 若能知道与楚戈交易之人是谁，又是何目的，兴许事情就会简单多了，可惜…… 推开窗，秋风趁机而入，吹得地上的字条打起了卷儿。 深呼吸，任凭微凉的风打在脸上，拨弄青丝撩起衣袖。 如果对方始终蛰伏不动，当如何？还要再添一把火吗？可是，那里毕竟还有自己的亲人，许多人都是无辜的…… 一只蓬船从运河对岸缓缓驶来，船桨有规律地摆动着，带起一道道白色的水帘。 小语凝神细看，只见那船夫身子微躬，头发花白，满面沧桑，正是当日小语在运河边见过的老船夫。那日撞船之后便再没见过他，不知他怎么样了？ 唤上姚雪姚霜，便向运河走去。 蓬船缓缓靠近岸边，停在小语跟前。 “姑娘可是要坐船？”老人面色红润。 “嗯。”小语应了一声，把手递给老人。 老人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扶她上了船。 待三人坐定，老人问道：“姑娘这次可有想去的地方？” 小语一诧，随即了然，原来被他认出来了，这老头眼力不错呐。 遂笑问道：“上次您没事吧？” “没事，那算不得什么。”老人道，“只是叫姑娘受了惊，老头子我过意不去啊！” “无妨，不过这次可要稳当点，”小语将目光投向河中央，“今日就游游湖吧！” 姚雪姚霜不知主子与这船家的渊源，只觉这老人颇慈祥，应无恶意，于是安静坐于一旁。 老人荡起浆，蓬船便灵活地朝运河中央游去，拖出一串水花。 “老人家，您在这运河里渡船有多久了？”小语随口问着。 “多久？老头子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您可有孩子？为何如此年纪还出来给人渡船？” 老人平静道：“老头子我歇不住啊，我有两个孩子，都已成家立室，大孙子都有十六岁了，与姑娘你一般大小。” 小语眸光一闪，问道：“长孙出生时，您是不是特别高兴？” “那是当然，”老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那长孙是个有福气的，他出生那天恰逢皇上为宁公主指婚大赦天下，邻里都说他是个福星。” 小语看似来了兴致：“您说的可是嫁入慕王府为侧妃的那位公主？” “可不就是么，”关系到皇室的八卦，人们都会本能地谨慎小心，虽是在河中央，老人还是压低了声音，“不过那场婚礼比较仓促……” “哦？这又是为何？”小语紧着问道。 “天家的事，我们这些小民岂敢猜测？”老人面容恢复了平静，“倒是后来听说，慕王府里有位王妃在宁公主入府之后病故，当时她生下的小郡主才刚满月。” 十六年前的小郡主？不正是慕容妍吗？那位病故的王妃就是慕容妍的娘亲？ 小语胸口剧烈起伏着，怎样都按压不下。 是病故，不是难产？是死于宁公主入府之后，这是巧合吗？ “嘎——嘎——” 一只掉了队的孤雁盘旋在空中，凄清地鸣叫着。 小语收敛心神，故作镇定，道：“老人家，您记错了吧？那位王妃是死于难产。” 谁知一向面容平静的老人拉长了脸，吹着胡子，全没了初时的和蔼：“姑娘是觉着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是吗？告诉你吧，当年替那位王妃接生的稳婆英婶就住在我家隔壁，是不是难产，她最清楚了。” 小语眼睛一亮：“那我们一起去问问英婶？” 老人摇摇头：“英婶已经不在这里了，前些年，英婶的老伴过世，她便到北方投靠亲戚去了。” “北方哪里？” “这个，老头子就不清楚了。”老人一下一下地摇着桨，随着手下的动作，身体也有节奏地摆动着。 听到这里，再笨的人都能明白小语的意思，何况她身边的这些冰雪聪明的近卫？ 不待小语开口，姚雪姚霜便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小语抬起头，望向空中那只孤雁。即将入冬，若找不到南徙的路线，只怕不被冻死也会成为人类的盘中餐。这就是弱小群体难以避免的命运！ 远远瞧见从对面画舫上射出一支利箭，啸声朝孤雁而去。小语冷眼算着它的速度与方向，瞅准时机飞出银针，打落利箭，孤雁受惊而逃。 一个不小心，又多管闲事了，姚雪姚霜暗自戒备。 果然，不多会儿，那画舫上便有小厮前来问责：“为何坏了我家主子的兴致？” “姑娘我乐意！” 第五十章 佳人 淼淼碧水间，亭亭一佳人。 当年杏林翩舞的身影已淡去，中秋之夜的曼妙身姿却记忆犹新，如今首次得见其女装打扮，凌天彻心动不已，可惜，她是逸之看上的人。 蓬船上，小语冷冷的迎上凌天彻审视的目光，一脸桀傲。 “二殿下有何要说的吗？” 陈汉典挤到船艄前，冲蓬船嚷嚷道：“放肆！殿下面前竟敢……”待看清姚雪姚霜的面容，没说完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再待看清小语的容颜，更是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沈渊见嚣张惯了的陈汉典突然变成这副德性，也跟着挤到前头去探究竟。这一看，叫沈渊也失了神：这女子真乃仙子下凡，然，美则美矣，为何看着如此面熟？是在哪里见过吗？若真曾见过，如此绝色，自己怎会不记得？ 其余人等有些身份的，都挤到船艄前欲一探究竟，结果自不必说，各个俱是惊艳。 小语被看得不耐烦，不悦道：“殿下若是无话要说，凤语便告辞了！” 姚雪忙催促船夫驶离这是非地。 凤语？凤离居的凤语？！ “且慢！”听闻凌天彻这一声喝，老人划桨的动作嘎然而止。 小语直直看着他，等待下文，众人亦纷纷猜测二殿下将如何处置。 凌天彻笑笑，摆出他在人前一贯的姿态，问道：“凤姑娘为何打落孤射出的箭？” 小语反问道：“殿下凭何断定这事是凤语所为？” 凌天彻语结，拿眼扫向刚刚出面问责的小厮，那小厮忙上前与小语对质：“你刚刚不是承认了吗？” 小语漫不经心地顺着被风吹乱的发丝，问道：“我承认什么了？” “你说你乐意！”那小厮不死心。 “游湖，吹风，我是很乐意啊？”小语拖长了声音。 “你……你……” 小语转向凌天彻问道：“我一个小小弱女子，哪有那本事能打落殿下您的箭啊？再说了，那雁子逃便逃了呗，殿下的餐桌上不缺那么道菜肴吧？” 凌天彻保持着他的招牌笑容：“凤姑娘所言有理。” “既如此，殿下便请继续吧，别被只雁子扰了兴致。”小语此时实在没兴致搭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凌天彻邀请道：“凤姑娘不上来坐坐吗？一会儿逸之也会来。” 徐逸之？沈渊回过神来，心中顿悟：她，就是慕容羽？慕容羽竟然是名女子！自己竟比不过个小小女子！ 沈渊的拳头越攥越紧，直至青筋暴起，然而没多久，又悄悄松了开来。 徐逸之来不来关她什么事？小语正待拒绝，画舫上忽然探出个头来，虽然多年不见，小语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小翠！ 那人接触到小语探询的目光，慌忙将头缩回去，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悄潜回舱内。心下激动不已，是她吗？五年不见，变化之大，叫人无法看过一眼便确定。就算不是，她也定有慕容羽的消息！ “好！”凌天彻眸子稍暗，果然她只买逸之的账…… 陈汉典忙张罗起来，差人放下云梯，准备接人上来。 谁知小语看都不看一眼，径自使了轻功，姚雪姚霜亦随之跃起，三人几乎同时跃上画舫，同时稳稳落地，真真犹如落入凡间的仙子，叫人看得目瞪口呆。 她，刚刚还自称弱女子来着！ 一上船，小语便拿眼逡着四周，寻找那个身着白领粉衣的女子，可惜甲板上寻不到踪迹，便随着凌天彻往舱内去。 刚进得舱里，迎面扑来浓浓的脂粉味，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忙缠上各自的“情郎”，还忙里偷闲，瞟了小语三人一眼，心道不知又是哪个楼里的。 被紧紧缠住的那些个人，各个心情舒畅，但碍于佳人在跟前，面上都露出了尴尬，推推不掉，不推又怕佳人见怪，正是左右为难。 小语则对这些视若无睹，带着姚雪姚霜直奔舱内。 清一色的粉衣舞姬，在厅中卖力地扭动着腰肢，尽情释放风情。 小语在这一众舞姬中没有找到想找之人，便由凌天彻安排着在他下首坐下。 姚雪接过侍从送上的茶，试了试温度，再以银针试过，方才奉至小语跟前。 自从小语体内毒素加剧，她的那些近卫对她的饮食更加小心了。虽有五彩晶石可预警，但它的作用尚未被证实过，凡事还是亲自把关为好。 这个在凤离居里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如今落在有心人眼里，倒成了话柄。 凌天彻身旁一露着香肩的妖艳女子嗤道：“哎呦呦，姑娘这是怕二殿下在茶里下毒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了动作，屏声敛气，待看凤语如何回答。 小语唇角一勾，淡淡问道：“殿下会下毒吗？” 这话看似问的那说话的女子，实则问的是凌天彻本人。如此胆大之语，叫人听了心惊肉跳。 凌天彻闻言，眸光一闪，面不改色道：“来人，将这多嘴之人带下去！” 只见凤语神色安然，那殿下所指“多嘴之人”应是那名侍妾了。 前一刻还是二殿下的宠姬，此刻却因凤语的一句话而瞬间失了原有的光华，命运这东西，还真是虚幻难测！ 本是一句讨巧的话，却给自己带来如此厄运，那侍妾抱着凌天彻的腿，哭着哀求道：“殿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 凌天彻不为所动，侍从明白主子心思，上前将那侍妾拖了下去。 那侍妾的哭诉声久久散不去，众人听了，心中惶惶，舱内的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 “嗯，好茶！”小语抿了口茶，赞道，“殿下的茶可比凤离居的好喝多了！” 少女天真的表情与刚才的冷静淡漠可谓是天壤之别，叫人看不真切她到底是哪种女子。分明尚未成年，却有超乎同龄人的深沉，分明叫人觉着深不可测，却又有着孩子般的天真！ 凌天彻道：“凤姑娘若是不嫌弃，等会儿让人备些茶叶给你带回去可好？” 小语冲他甜甜一笑，道：“多谢二殿下！凤语便不客气了。” 她的笑容干净无邪，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才会有。 凌天彻不觉羡慕起徐逸之来，这样的笑容，他应该经常看到吧？ 气氛已经缓和许多，贵宾们继续把酒言欢，侍妾们继续卖弄风情，乐师们继续吹笛弹奏，舞姬们继续翩然起舞…… 这曲调虽平常，这弹奏的指法却是不寻常，小语宁神细听，这种指法是她自己所创，别人应该不会才是，莫非…… 小语站起身，绕到幔帐后方，寻找弹琴之人。 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沈渊开口道：“听闻凤姑娘琴技了得，今日可否弹奏一曲，为殿下助助兴？” 她这寻人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正似想弹奏一曲，众人便附和道：“是啊，就弹上一曲吧，也叫我们也饱饱耳福。” 小语停下脚步，眼睛扫过众人，冷冷笑道：“我凤语的琴音不是用来给谁助兴的，诸位若想听，便去凤离居定位子，不过什么时候能听的到，就要看缘分了。” 众人又是一阵尴尬，尤其是起头之人沈渊，更是觉得丢尽了脸，埋头喝起闷酒来，一众侍妾舞姬俱是鄙夷之色。 小语不急理会，转向凌天彻解释道：“殿下见谅，凤语是觉得这弹琴之人指法特殊，异乎寻常，心下好奇这才想去探个究竟，不成想竟引得大家误会……” 凌天彻充分发挥上位之人的大度气量，对小语道：“凤姑娘想见谁，说一句便是，何须亲自前往？” 说着朝侍从打了个手势，弹琴之人便被带到了众人跟前。 淼淼碧水间，亭亭一佳人。 当年杏林翩舞的身影已淡去，中秋之夜的曼妙身姿却记忆犹新，如今首次得见其女装打扮，凌天彻心动不已，可惜，她是逸之看上的人。 蓬船上，小语冷冷的迎上凌天彻审视的目光，一脸桀傲。 “二殿下有何要说的吗？” 陈汉典挤到船艄前，冲蓬船嚷嚷道：“放肆！殿下面前竟敢……”待看清姚雪姚霜的面容，没说完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再待看清小语的容颜，更是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沈渊见嚣张惯了的陈汉典突然变成这副德性，也跟着挤到前头去探究竟。这一看，叫沈渊也失了神：这女子真乃仙子下凡，然，美则美矣，为何看着如此面熟？是在哪里见过吗？若真曾见过，如此绝色，自己怎会不记得？ 其余人等有些身份的，都挤到船艄前欲一探究竟，结果自不必说，各个俱是惊艳。 小语被看得不耐烦，不悦道：“殿下若是无话要说，凤语便告辞了！” 姚雪忙催促船夫驶离这是非地。 凤语？凤离居的凤语？！ “且慢！”听闻凌天彻这一声喝，老人划桨的动作嘎然而止。 小语直直看着他，等待下文，众人亦纷纷猜测二殿下将如何处置。 凌天彻笑笑，摆出他在人前一贯的姿态，问道：“凤姑娘为何打落孤射出的箭？” 小语反问道：“殿下凭何断定这事是凤语所为？” 凌天彻语结，拿眼扫向刚刚出面问责的小厮，那小厮忙上前与小语对质：“你刚刚不是承认了吗？” 小语漫不经心地顺着被风吹乱的发丝，问道：“我承认什么了？” “你说你乐意！”那小厮不死心。 “游湖，吹风，我是很乐意啊？”小语拖长了声音。 “你……你……” 小语转向凌天彻问道：“我一个小小弱女子，哪有那本事能打落殿下您的箭啊？再说了，那雁子逃便逃了呗，殿下的餐桌上不缺那么道菜肴吧？” 凌天彻保持着他的招牌笑容：“凤姑娘所言有理。” “既如此，殿下便请继续吧，别被只雁子扰了兴致。”小语此时实在没兴致搭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凌天彻邀请道：“凤姑娘不上来坐坐吗？一会儿逸之也会来。” 徐逸之？沈渊回过神来，心中顿悟：她，就是慕容羽？慕容羽竟然是名女子！自己竟比不过个小小女子！ 沈渊的拳头越攥越紧，直至青筋暴起，然而没多久，又悄悄松了开来。 徐逸之来不来关她什么事？小语正待拒绝，画舫上忽然探出个头来，虽然多年不见，小语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小翠！ 那人接触到小语探询的目光，慌忙将头缩回去，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悄潜回舱内。心下激动不已，是她吗？五年不见，变化之大，叫人无法看过一眼便确定。就算不是，她也定有慕容羽的消息！ “好！”凌天彻眸子稍暗，果然她只买逸之的账…… 陈汉典忙张罗起来，差人放下云梯，准备接人上来。 谁知小语看都不看一眼，径自使了轻功，姚雪姚霜亦随之跃起，三人几乎同时跃上画舫，同时稳稳落地，真真犹如落入凡间的仙子，叫人看得目瞪口呆。 她，刚刚还自称弱女子来着！ 一上船，小语便拿眼逡着四周，寻找那个身着白领粉衣的女子，可惜甲板上寻不到踪迹，便随着凌天彻往舱内去。 刚进得舱里，迎面扑来浓浓的脂粉味，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忙缠上各自的“情郎”，还忙里偷闲，瞟了小语三人一眼，心道不知又是哪个楼里的。 被紧紧缠住的那些个人，各个心情舒畅，但碍于佳人在跟前，面上都露出了尴尬，推推不掉，不推又怕佳人见怪，正是左右为难。 小语则对这些视若无睹，带着姚雪姚霜直奔舱内。 清一色的粉衣舞姬，在厅中卖力地扭动着腰肢，尽情释放风情。 小语在这一众舞姬中没有找到想找之人，便由凌天彻安排着在他下首坐下。 姚雪接过侍从送上的茶，试了试温度，再以银针试过，方才奉至小语跟前。 自从小语体内毒素加剧，她的那些近卫对她的饮食更加小心了。虽有五彩晶石可预警，但它的作用尚未被证实过，凡事还是亲自把关为好。 这个在凤离居里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如今落在有心人眼里，倒成了话柄。 凌天彻身旁一露着香肩的妖艳女子嗤道：“哎呦呦，姑娘这是怕二殿下在茶里下毒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了动作，屏声敛气，待看凤语如何回答。 小语唇角一勾，淡淡问道：“殿下会下毒吗？” 这话看似问的那说话的女子，实则问的是凌天彻本人。如此胆大之语，叫人听了心惊肉跳。 凌天彻闻言，眸光一闪，面不改色道：“来人，将这多嘴之人带下去！” 只见凤语神色安然，那殿下所指“多嘴之人”应是那名侍妾了。 前一刻还是二殿下的宠姬，此刻却因凤语的一句话而瞬间失了原有的光华，命运这东西，还真是虚幻难测！ 本是一句讨巧的话，却给自己带来如此厄运，那侍妾抱着凌天彻的腿，哭着哀求道：“殿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 凌天彻不为所动，侍从明白主子心思，上前将那侍妾拖了下去。 那侍妾的哭诉声久久散不去，众人听了，心中惶惶，舱内的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 “嗯，好茶！”小语抿了口茶，赞道，“殿下的茶可比凤离居的好喝多了！” 少女天真的表情与刚才的冷静淡漠可谓是天壤之别，叫人看不真切她到底是哪种女子。分明尚未成年，却有超乎同龄人的深沉，分明叫人觉着深不可测，却又有着孩子般的天真！ 凌天彻道：“凤姑娘若是不嫌弃，等会儿让人备些茶叶给你带回去可好？” 小语冲他甜甜一笑，道：“多谢二殿下！凤语便不客气了。” 她的笑容干净无邪，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才会有。 凌天彻不觉羡慕起徐逸之来，这样的笑容，他应该经常看到吧？ 气氛已经缓和许多，贵宾们继续把酒言欢，侍妾们继续卖弄风情，乐师们继续吹笛弹奏，舞姬们继续翩然起舞…… 这曲调虽平常，这弹奏的指法却是不寻常，小语宁神细听，这种指法是她自己所创，别人应该不会才是，莫非…… 小语站起身，绕到幔帐后方，寻找弹琴之人。 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沈渊开口道：“听闻凤姑娘琴技了得，今日可否弹奏一曲，为殿下助助兴？” 她这寻人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正似想弹奏一曲，众人便附和道：“是啊，就弹上一曲吧，也叫我们也饱饱耳福。” 小语停下脚步，眼睛扫过众人，冷冷笑道：“我凤语的琴音不是用来给谁助兴的，诸位若想听，便去凤离居定位子，不过什么时候能听的到，就要看缘分了。” 众人又是一阵尴尬，尤其是起头之人沈渊，更是觉得丢尽了脸，埋头喝起闷酒来，一众侍妾舞姬俱是鄙夷之色。 小语不急理会，转向凌天彻解释道：“殿下见谅，凤语是觉得这弹琴之人指法特殊，异乎寻常，心下好奇这才想去探个究竟，不成想竟引得大家误会……” 凌天彻充分发挥上位之人的大度气量，对小语道：“凤姑娘想见谁，说一句便是，何须亲自前往？” 说着朝侍从打了个手势，弹琴之人便被带到了众人跟前。 第五十一章 翠儿 面容姣好，褪去了稚嫩，多了种妩媚，眼角几条淡淡的纹路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与船上的其他女子一样，浓妆艳抹，一身厚重的脂粉味。但小语能肯定，眼前之人就是当年对她忠心耿耿照顾有加的小翠！ “刚才是你在弹琴？”打量半晌，小语才开口问道。 那女子垂下头，恭敬答道：“正是奴家。” 奴家？这称呼…… 小语转向凌天彻，问道：“殿下可否将她让给我？” 佳人有所求，凌天彻本来乐得答应，只是这人不是他的。 “她不是孤的人，不过凤姑娘想要，孤便替你去向春风渡的李妈妈讨了来，再怎么样，这个面子她还是会给的。” 她是春风渡的人？难怪跟柳如烟用同样的自称了。慕王府的人不是说她嫁人了吗？怎么又会沦落风尘？ “既是春风渡的人，那便不劳二殿下费心了，我自己去跟李妈妈讨去。”小语可不想欠他什么人情，况且赎个人而已，有何大不了的？ 转眼又被拒之于千里之外，凌天彻心中稍感失落：“凤姑娘又何需客气？” 小语冲他礼貌笑笑，不作答，反而转向那女子问答：“你叫什么名字？” “翠儿。”翠儿埋下头。 “你可愿到我凤离居来？” “奴家……奴家……”凤离居本是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可望不可及的地方，能去那里是天大的好事，更重要的是，去了那里便有机会见到慕容羽。但是这般大庭广众之下问她愿不愿去，倒叫她好生为难。 众看客已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女人们均是羡慕嫉妒的表情。 小语这才有点明白何为“公众场合”，在这样的场合里，言行举止都不可随心所欲。 也因此，第一次有了拘谨的感觉。是啊，不是谁都会包容你的，而那些真正包容你的，都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正当小语感到自己言行的不妥之时，舱门口响起一道声音：“翠儿姑娘若是不反对，我们今晚便去跟李妈妈商谈，如何？” 如此天籁，总是适时化解她的尴尬，小语望向大步朝这边走来的说话之人。目光温柔，笑容和煦，举止优雅，风度翩翩，这个阳光般的男子就是一直包容着她的人——徐逸之。小语开心也好，难过也罢，就算对他任性撒泼，他还是那般笑着。 可他还是跟其他人一样，都在骗她！小语倔强地扭过头，避开徐逸之的目光。。 众人嗤笑，小小一个风尘女子，也至于这么被当回事？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个风尘女子还是个不识抬举的。 翠儿朝徐逸之跟小语恭敬行礼道：“多谢凤姑娘与徐公子赏识，翠儿感激不尽，但李妈妈对翠儿有恩，奴家虽无才学，但也懂得知恩图报，再说凤离居，奴家实在不敢高攀。” 与翠儿同来的人俱是鄙夷神色，难得有人赏识，倒开始拿乔了？ 小语不无失望，徐逸之缓缓靠近，欲安慰她一下，不料却被避开。 他们之间的动作很微妙，却没能逃过凌天彻的眼睛，他绕有兴致地看着俩人，心中开始猜测他们在闹什么别扭？ 既然人家不愿意，小语也断没有再勉强的道理，而且这般公然挖人墙角也不是件什么在理的事。算了，还是从长计议吧！ 这般想着，小语便向凌天彻告辞，本就是因小翠而来，此刻她既已拒绝，那便无谓再逗留。 “凤语多谢殿下盛情款待，天色已不早，凤语便先行告辞了。” “逸之才刚来，凤姑娘怎就要走了？”凌天彻自是舍不得这么早便放她走。 小语扫了下众人，笑道：“凤语在这只怕会扰了大家的兴致，而且我出来已有些时候，凤离居还有事等我回去处理，望殿下见谅。” 凌天彻眼看留不住，便将目光投向徐逸之。 小语的性格徐逸之最是了解，这种场合只会叫她感到不自在，遂并未出言相留，反而道：“我送你回去吧！” 逸之的眼里真的就只有她了！凌天彻失望地摇着头。 “逸之，你才刚来，还是陪殿下他们多喝几杯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如此亲昵的称呼，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两人关系应是非同一般了。 只有徐逸之自己明白，她这是在跟自己保持距离，看来她的气还没消啊！都说女人是记仇的动物，此话果然不假，只是她要记多久啊？ ********* 翠儿，五年前被李妈妈收入春风渡，后经调教，成为春风渡的一名乐师，是春风渡里唯一一个只靠弹琴为生的女子。 这是姚雪搜集来的资料，姚霜则被派去寻访英婶的下落了。 乐师？还好，不用靠卖笑为生。只是之前慕王府的人告诉她，小翠是嫁人了，为何她又会在春风渡？ 五年前，她，慕容妍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微凉的午后，小语换了男装，带着同样换了男装的姚雪，迈进了春风渡的大门。 “在下慕容羽，有事找李妈妈，烦请代为通传。” 锦衣华服，通身的贵气，面容精致，潇洒不凡，连身边跟着的小厮看着也不俗。他就是近段时间天凌城的热门人物慕容羽？这可是位贵客啊！ 偷偷打量几眼，伙计便跑去通报老板娘。 贵客的待遇自然不凡，被请入二楼雅间不说，端茶倒水的更不在话下。 “咯咯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天凌城的第一才子大驾光临，还不快将姑娘们都唤出来好生伺候着？” 入得门来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穿的花枝招展，抹了厚厚的脂粉，打着扇子，笑声不断。 小语笑道：“没想到李妈妈竟还如此年轻。” “咯咯咯……”又是一阵笑。 李妈妈风情万种地扭动起腰肢，缓缓朝小语靠近，快走到她身边时，突然身子一歪，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小语的身上，浑身厚重的脂粉味叫小语一阵恶心。 幸好，姚雪身手敏捷，一手将李妈妈提起，丢到一边。 李妈妈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借着整理衣襟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此时，各色姑娘嬉笑着进入雅间，在小语面前站成一排，各个做出娇羞模样，偷眼打量着这天凌城的大才子。 小语找了一圈都没见翠儿的影子，于是问道：“怎么不见翠儿姑娘？” 翠儿？据说这位少年才子从不踏足烟花之地，今日到春风渡来，竟是为了翠儿？这翠儿哪里好了？前几日凤离居的凤老板想挖她，今日这慕容羽也是冲她而来，她这是得了什么狗屎运了！ 这些个姑娘们嫉妒不已。 李妈妈陪着笑脸道：“翠儿不接客的，慕容公子还是找别的姑娘吧。” 说着，从队列中拉出一个，推销着：“这个是红红，公子您看如何？” 见小语没反应，李妈妈又拉出一人介绍道：“这是莺儿……” 小语摆手制止道：“李妈妈，在下今日来就是为了找翠儿。” “这……”李妈妈故作为难，“公子何必执着……” “李妈妈，在下只想跟翠儿说几句话。”小语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妈妈识趣，不过这次是真的为难了：“只怕翠儿不愿见公子……” 小语笑道：“您就告诉她，慕容羽想见她。” 面容姣好，褪去了稚嫩，多了种妩媚，眼角几条淡淡的纹路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与船上的其他女子一样，浓妆艳抹，一身厚重的脂粉味。但小语能肯定，眼前之人就是当年对她忠心耿耿照顾有加的小翠！ “刚才是你在弹琴？”打量半晌，小语才开口问道。 那女子垂下头，恭敬答道：“正是奴家。” 奴家？这称呼…… 小语转向凌天彻，问道：“殿下可否将她让给我？” 佳人有所求，凌天彻本来乐得答应，只是这人不是他的。 “她不是孤的人，不过凤姑娘想要，孤便替你去向春风渡的李妈妈讨了来，再怎么样，这个面子她还是会给的。” 她是春风渡的人？难怪跟柳如烟用同样的自称了。慕王府的人不是说她嫁人了吗？怎么又会沦落风尘？ “既是春风渡的人，那便不劳二殿下费心了，我自己去跟李妈妈讨去。”小语可不想欠他什么人情，况且赎个人而已，有何大不了的？ 转眼又被拒之于千里之外，凌天彻心中稍感失落：“凤姑娘又何需客气？” 小语冲他礼貌笑笑，不作答，反而转向那女子问答：“你叫什么名字？” “翠儿。”翠儿埋下头。 “你可愿到我凤离居来？” “奴家……奴家……”凤离居本是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可望不可及的地方，能去那里是天大的好事，更重要的是，去了那里便有机会见到慕容羽。但是这般大庭广众之下问她愿不愿去，倒叫她好生为难。 众看客已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女人们均是羡慕嫉妒的表情。 小语这才有点明白何为“公众场合”，在这样的场合里，言行举止都不可随心所欲。 也因此，第一次有了拘谨的感觉。是啊，不是谁都会包容你的，而那些真正包容你的，都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正当小语感到自己言行的不妥之时，舱门口响起一道声音：“翠儿姑娘若是不反对，我们今晚便去跟李妈妈商谈，如何？” 如此天籁，总是适时化解她的尴尬，小语望向大步朝这边走来的说话之人。目光温柔，笑容和煦，举止优雅，风度翩翩，这个阳光般的男子就是一直包容着她的人——徐逸之。小语开心也好，难过也罢，就算对他任性撒泼，他还是那般笑着。 可他还是跟其他人一样，都在骗她！小语倔强地扭过头，避开徐逸之的目光。。 众人嗤笑，小小一个风尘女子，也至于这么被当回事？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个风尘女子还是个不识抬举的。 翠儿朝徐逸之跟小语恭敬行礼道：“多谢凤姑娘与徐公子赏识，翠儿感激不尽，但李妈妈对翠儿有恩，奴家虽无才学，但也懂得知恩图报，再说凤离居，奴家实在不敢高攀。” 与翠儿同来的人俱是鄙夷神色，难得有人赏识，倒开始拿乔了？ 小语不无失望，徐逸之缓缓靠近，欲安慰她一下，不料却被避开。 他们之间的动作很微妙，却没能逃过凌天彻的眼睛，他绕有兴致地看着俩人，心中开始猜测他们在闹什么别扭？ 既然人家不愿意，小语也断没有再勉强的道理，而且这般公然挖人墙角也不是件什么在理的事。算了，还是从长计议吧！ 这般想着，小语便向凌天彻告辞，本就是因小翠而来，此刻她既已拒绝，那便无谓再逗留。 “凤语多谢殿下盛情款待，天色已不早，凤语便先行告辞了。” “逸之才刚来，凤姑娘怎就要走了？”凌天彻自是舍不得这么早便放她走。 小语扫了下众人，笑道：“凤语在这只怕会扰了大家的兴致，而且我出来已有些时候，凤离居还有事等我回去处理，望殿下见谅。” 凌天彻眼看留不住，便将目光投向徐逸之。 小语的性格徐逸之最是了解，这种场合只会叫她感到不自在，遂并未出言相留，反而道：“我送你回去吧！” 逸之的眼里真的就只有她了！凌天彻失望地摇着头。 “逸之，你才刚来，还是陪殿下他们多喝几杯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如此亲昵的称呼，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两人关系应是非同一般了。 只有徐逸之自己明白，她这是在跟自己保持距离，看来她的气还没消啊！都说女人是记仇的动物，此话果然不假，只是她要记多久啊？ ********* 翠儿，五年前被李妈妈收入春风渡，后经调教，成为春风渡的一名乐师，是春风渡里唯一一个只靠弹琴为生的女子。 这是姚雪搜集来的资料，姚霜则被派去寻访英婶的下落了。 乐师？还好，不用靠卖笑为生。只是之前慕王府的人告诉她，小翠是嫁人了，为何她又会在春风渡？ 五年前，她，慕容妍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微凉的午后，小语换了男装，带着同样换了男装的姚雪，迈进了春风渡的大门。 “在下慕容羽，有事找李妈妈，烦请代为通传。” 锦衣华服，通身的贵气，面容精致，潇洒不凡，连身边跟着的小厮看着也不俗。他就是近段时间天凌城的热门人物慕容羽？这可是位贵客啊！ 偷偷打量几眼，伙计便跑去通报老板娘。 贵客的待遇自然不凡，被请入二楼雅间不说，端茶倒水的更不在话下。 “咯咯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天凌城的第一才子大驾光临，还不快将姑娘们都唤出来好生伺候着？” 入得门来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穿的花枝招展，抹了厚厚的脂粉，打着扇子，笑声不断。 小语笑道：“没想到李妈妈竟还如此年轻。” “咯咯咯……”又是一阵笑。 李妈妈风情万种地扭动起腰肢，缓缓朝小语靠近，快走到她身边时，突然身子一歪，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小语的身上，浑身厚重的脂粉味叫小语一阵恶心。 幸好，姚雪身手敏捷，一手将李妈妈提起，丢到一边。 李妈妈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借着整理衣襟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此时，各色姑娘嬉笑着进入雅间，在小语面前站成一排，各个做出娇羞模样，偷眼打量着这天凌城的大才子。 小语找了一圈都没见翠儿的影子，于是问道：“怎么不见翠儿姑娘？” 翠儿？据说这位少年才子从不踏足烟花之地，今日到春风渡来，竟是为了翠儿？这翠儿哪里好了？前几日凤离居的凤老板想挖她，今日这慕容羽也是冲她而来，她这是得了什么狗屎运了！ 这些个姑娘们嫉妒不已。 李妈妈陪着笑脸道：“翠儿不接客的，慕容公子还是找别的姑娘吧。” 说着，从队列中拉出一个，推销着：“这个是红红，公子您看如何？” 见小语没反应，李妈妈又拉出一人介绍道：“这是莺儿……” 小语摆手制止道：“李妈妈，在下今日来就是为了找翠儿。” “这……”李妈妈故作为难，“公子何必执着……” “李妈妈，在下只想跟翠儿说几句话。”小语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妈妈识趣，不过这次是真的为难了：“只怕翠儿不愿见公子……” 小语笑道：“您就告诉她，慕容羽想见她。” 第五十二章 小翠 慕容羽？当真是慕容羽来了？ 翠儿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气都来不及喘一口，直到跑到雅间门口，才止住脚步。 按着突突跳起的胸口，抬眼望向被一群蝴蝶包围着的人，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却呆愣在了原地。 她，就是慕容羽？她不是凤离居的凤老板吗？怎么会…… 翠儿忽然想通了困扰她许久的事情：为什么凤老板会对她这样一个女子感兴趣？原来，她一早就认出了她！怪只怪自己，当时怎就没认出她来？ 就在翠儿心绪不定时，不知哪个眼尖的瞧见了躲在门口的她，喊道：“翠儿，你怎么不进来？慕容公子可等了你好久了。” 翠儿低下头，缓步走到小语跟前，施礼道：“翠儿见过慕容公子。” 小语潇洒做了个起身的手势，道：“无需多礼。” 姚雪不待主子发话，便紧着把李妈妈等人往外面赶：“我家公子有话要与翠儿姑娘讲，你们都先出去吧！”边说边将一群人推出门外，然后将门一关，自己拿出架势挡在了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每一个想靠近的人。 待雅间里只剩下两人，小语才开口道：“小翠？” 翠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小语面前，啜泣着：“主子……” “你认出我来了？”小语鼻子发酸。 翠儿不住磕头：“奴婢该死，没能一早认出主子来，奴婢该死……”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小语忙制止住她的动作，扶起她，“你我分别时我还是个孩子，如今已长这么大，不怪你认不出来。” 翠儿的眼泪还是止不住：“都怪奴婢不好，没照顾好您，不然您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我过的很好，你就别自责了，”小语拿帕子帮她擦掉泪珠，“我听府里人说，你是出府嫁人了，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奴婢……奴婢……”翠儿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突然，她似乎想到什么，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着，“求主子千万别把见到奴婢的事说出去，奴婢求您了！” 小语好奇问道：“这又是为何？” 翠儿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奴婢求您了！”凭小语怎么拉都拉她不起。 小语只好无奈道：“好，我答应你不说出去，你先起来。” 翠儿这才颤抖着身子站起，额头已磕出一片红肿。 小语心疼道：“我替你赎身吧，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 “不，不。”翠儿惊恐不已，作势又要跪下，这次小语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小语怒道：“几年不见，膝盖骨变软了是吧？你是我慕容妍的丫鬟，我怎么可以看着你落到如此地步？” “主子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着，可是……可是……”翠儿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 “可是什么？”小语问道。 翠儿哀求着：“求主子您别问了，奴婢不能说……” 翠儿越是不说，小语就越是想知道。 小语抓住翠儿的肩膀，缓和了下表情，柔柔问道：“小翠，你曾是我最信任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翠儿愣愣地抬起头，眼里尽是绝望，这让小语看得心里发慌。 “主子，奴婢真不能说，您只当小翠已经死了吧！”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生气。 小语松开手，跌坐回椅子上，分明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何却让人感觉不到她还活着？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恐惧，恐惧到绝望？ 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相对无语，雅间里陷入了死寂。 直到里面光线暗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语才撑着站起身，行至门前，淡淡说道：“我中毒了，是从小就被人下的毒，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翠儿望着主子的后背，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面色苍白，连身子也忘了动作。 直到小语离开老远，翠儿才像被抽了丝般，瘫软在地上。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烟花之地本就做的夜场生意，天未尽暗，春风渡里已是恩客满堂。这里早已亮起如白昼般的灯火，似乎这样便能叫人看不见钱色交易之下的龌龊。 那一个个贪婪的眼神，那一张张充满欲念的脸，只不过是彼此间给出的等价交换。欢声笑语，曲意奉承，纸醉金迷，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们都是快乐的。这样的快乐多简单，花点钱便能买到。 姚雪在前头开路，替主子挡掉纷至沓来的蝴蝶，小语冷眼看着楼下众人的虚情假意，醉生梦死，嘴角不觉露出一抹讥笑。 行至拐角处，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慕容公子这便要走了吗？” 是春风渡的头牌柳如烟无疑了，听到声音，众蝴蝶自行让出道来。 柳叶眉，勾魂眼，朱丹唇，尖下巴，丰腴妖娆，细腰纤纤，皮肤白皙，个子高挑。真真是个尤物，无怪乎能迷倒那么多人。 小语今日才算仔细瞧见，虽不待见此人，却也无法忽略她的美丽。 春风渡在天凌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既然能一直占据这里的头牌之位，那么她定然也有过人之处，单凭容貌，恐怕是无法做到的。 小语不会鄙视她谋生的手段，但是也绝不会崇拜她。 小语礼貌道：“在下出来已有些时候，该回去了。” 柳如烟双手轻绞着丝娟，妩媚笑道：“公子何不到奴家屋里坐坐？” “还是不耽误姑娘你做生意了。”去她屋里？小语可不认为会有什么好事。 柳如烟满脸委屈：“殿下有段时间没来找奴家了。” 这表情这声音，一般男子听到都会心疼不已吧？ 小语冷笑道：“春风渡的花魁想必不止那么一位客人吧？” 众蝴蝶闻言，不禁掩嘴窃笑，柳如烟面有尴尬，但转瞬又恢复平静。 “奴家有些话是关于殿下的，公子可要听？” 如此看来，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被她识破了又怎样？想利用凌天湛来接近她？门儿都没有！ “皇族中人的事，在下实在不敢打听。” 众人闻言，脸色立变，纷纷看向柳如烟，妄言皇室，其罪可大可小，闹不好整个春风渡的人都得送命。柳如烟自恃得三殿下恩宠，便不知好歹了？ 柳如烟此时也脸有异色，这中间的利害她自是比谁都清楚，于是也不敢再言语，只在心中另想他法。 小语见好就收，不再逗留。 谁知那柳如烟竟不死心，在小语经过她身边时，又叫住了她：“慕容公子请留步。” 小语微微皱起眉，正待发问，不料柳如烟凑近她耳边轻声道：“翠儿乃五年前为李妈妈所救，当时她已奄奄一息......” 柳如烟的话是真是假？她又为何要告诉她？ 慕容羽？当真是慕容羽来了？ 翠儿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气都来不及喘一口，直到跑到雅间门口，才止住脚步。 按着突突跳起的胸口，抬眼望向被一群蝴蝶包围着的人，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却呆愣在了原地。 她，就是慕容羽？她不是凤离居的凤老板吗？怎么会…… 翠儿忽然想通了困扰她许久的事情：为什么凤老板会对她这样一个女子感兴趣？原来，她一早就认出了她！怪只怪自己，当时怎就没认出她来？ 就在翠儿心绪不定时，不知哪个眼尖的瞧见了躲在门口的她，喊道：“翠儿，你怎么不进来？慕容公子可等了你好久了。” 翠儿低下头，缓步走到小语跟前，施礼道：“翠儿见过慕容公子。” 小语潇洒做了个起身的手势，道：“无需多礼。” 姚雪不待主子发话，便紧着把李妈妈等人往外面赶：“我家公子有话要与翠儿姑娘讲，你们都先出去吧！”边说边将一群人推出门外，然后将门一关，自己拿出架势挡在了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每一个想靠近的人。 待雅间里只剩下两人，小语才开口道：“小翠？” 翠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小语面前，啜泣着：“主子……” “你认出我来了？”小语鼻子发酸。 翠儿不住磕头：“奴婢该死，没能一早认出主子来，奴婢该死……”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小语忙制止住她的动作，扶起她，“你我分别时我还是个孩子，如今已长这么大，不怪你认不出来。” 翠儿的眼泪还是止不住：“都怪奴婢不好，没照顾好您，不然您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我过的很好，你就别自责了，”小语拿帕子帮她擦掉泪珠，“我听府里人说，你是出府嫁人了，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奴婢……奴婢……”翠儿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突然，她似乎想到什么，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着，“求主子千万别把见到奴婢的事说出去，奴婢求您了！” 小语好奇问道：“这又是为何？” 翠儿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奴婢求您了！”凭小语怎么拉都拉她不起。 小语只好无奈道：“好，我答应你不说出去，你先起来。” 翠儿这才颤抖着身子站起，额头已磕出一片红肿。 小语心疼道：“我替你赎身吧，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 “不，不。”翠儿惊恐不已，作势又要跪下，这次小语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小语怒道：“几年不见，膝盖骨变软了是吧？你是我慕容妍的丫鬟，我怎么可以看着你落到如此地步？” “主子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着，可是……可是……”翠儿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 “可是什么？”小语问道。 翠儿哀求着：“求主子您别问了，奴婢不能说……” 翠儿越是不说，小语就越是想知道。 小语抓住翠儿的肩膀，缓和了下表情，柔柔问道：“小翠，你曾是我最信任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翠儿愣愣地抬起头，眼里尽是绝望，这让小语看得心里发慌。 “主子，奴婢真不能说，您只当小翠已经死了吧！”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生气。 小语松开手，跌坐回椅子上，分明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何却让人感觉不到她还活着？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恐惧，恐惧到绝望？ 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相对无语，雅间里陷入了死寂。 直到里面光线暗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语才撑着站起身，行至门前，淡淡说道：“我中毒了，是从小就被人下的毒，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翠儿望着主子的后背，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面色苍白，连身子也忘了动作。 直到小语离开老远，翠儿才像被抽了丝般，瘫软在地上。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烟花之地本就做的夜场生意，天未尽暗，春风渡里已是恩客满堂。这里早已亮起如白昼般的灯火，似乎这样便能叫人看不见钱色交易之下的龌龊。 那一个个贪婪的眼神，那一张张充满欲念的脸，只不过是彼此间给出的等价交换。欢声笑语，曲意奉承，纸醉金迷，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们都是快乐的。这样的快乐多简单，花点钱便能买到。 姚雪在前头开路，替主子挡掉纷至沓来的蝴蝶，小语冷眼看着楼下众人的虚情假意，醉生梦死，嘴角不觉露出一抹讥笑。 行至拐角处，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慕容公子这便要走了吗？” 是春风渡的头牌柳如烟无疑了，听到声音，众蝴蝶自行让出道来。 柳叶眉，勾魂眼，朱丹唇，尖下巴，丰腴妖娆，细腰纤纤，皮肤白皙，个子高挑。真真是个尤物，无怪乎能迷倒那么多人。 小语今日才算仔细瞧见，虽不待见此人，却也无法忽略她的美丽。 春风渡在天凌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既然能一直占据这里的头牌之位，那么她定然也有过人之处，单凭容貌，恐怕是无法做到的。 小语不会鄙视她谋生的手段，但是也绝不会崇拜她。 小语礼貌道：“在下出来已有些时候，该回去了。” 柳如烟双手轻绞着丝娟，妩媚笑道：“公子何不到奴家屋里坐坐？” “还是不耽误姑娘你做生意了。”去她屋里？小语可不认为会有什么好事。 柳如烟满脸委屈：“殿下有段时间没来找奴家了。” 这表情这声音，一般男子听到都会心疼不已吧？ 小语冷笑道：“春风渡的花魁想必不止那么一位客人吧？” 众蝴蝶闻言，不禁掩嘴窃笑，柳如烟面有尴尬，但转瞬又恢复平静。 “奴家有些话是关于殿下的，公子可要听？” 如此看来，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被她识破了又怎样？想利用凌天湛来接近她？门儿都没有！ “皇族中人的事，在下实在不敢打听。” 众人闻言，脸色立变，纷纷看向柳如烟，妄言皇室，其罪可大可小，闹不好整个春风渡的人都得送命。柳如烟自恃得三殿下恩宠，便不知好歹了？ 柳如烟此时也脸有异色，这中间的利害她自是比谁都清楚，于是也不敢再言语，只在心中另想他法。 小语见好就收，不再逗留。 谁知那柳如烟竟不死心，在小语经过她身边时，又叫住了她：“慕容公子请留步。” 小语微微皱起眉，正待发问，不料柳如烟凑近她耳边轻声道：“翠儿乃五年前为李妈妈所救，当时她已奄奄一息......” 柳如烟的话是真是假？她又为何要告诉她？ 第五十三章 念旧 半个月过去，小语得到的情报寥寥无几。唯一有用的消息便是，慕容娴与凌天湛的婚事如期举行，婚期就在这个月二十五号。 如果这是慕容娴想要的，小语依然会祝福她。但是如果查出凌天湛真是凶手，小语还是会替落凤山庄讨回个公道的！ 小语似乎没了别的事情可做，每天就知道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天阴沉的叫人窒息，太阳躲到了厚厚的乌云后面，看情形，是要下雨了。 突然想起，今天是慕容衡离开天凌城，重回军营的日子。 小语唤了姚雪进来，将一个楠木盒子交给她，吩咐道：“将东西交给我大哥，另外告诉他，我有空会去看他的。” “是！”姚雪领命退出，自从姚叶上次受罚之后，似乎她越来越被倚重了。心下欢喜，做事便愈加卖力，脚下也更是未敢停歇。 离别总是伤感的，如果可以，小语只要重逢时的喜悦。 回到案前，埋首画起图纸来。 虽然慕容娴对小语误会颇深，但姐姐大婚，作妹妹的总要送点东西表示表示。 没有哪个女子是不喜欢精美首饰的，就给慕容娴设计一套面首吧，设计好后找家金铺打造便可。 还有凌天乐，下月初三生日，还特地送了邀请函请小语进宫参加宴会。月份比自己小那么多，让他叫声“姐姐”是不过分啊，为什么他总是不肯屈服呢？ 随手画了一副远洋舰的图形，再添上标注，只要找个手艺好的工匠，按照图示就可做出模型，这回定要叫他心服口服。 处理好这两件事，小语突然感到空虚，起身转到书架间，目光在藏书中流连。多日不曾打理，书架上已积下一层薄灰。扫到记载五彩晶石的残篇时，目光停住，抬起手抽出书本。 将书页翻到绘有五彩晶石形状的那页，原本想要在看到过五彩晶石之后，便给它上色的，但后来发现，没有任何一种颜色可以配得上它，干脆就让它保持原样吧。 小语记得这些书籍都是姚叶整理摆放的，这顺序可都照准了小语的习惯，众近卫中，还是姚叶最了解她。若不是发生了公孙贺那件事，姚叶还是她最得力的助手。 姚叶？外公的眼光会错吗…… “扣扣……” 听到敲门声，小语将残篇放回了远处，对着门外道：“进来。” 姚根推门进来，禀道：“庄主，楼下有个自称小翠的姑娘求见。” 凤离居里的近卫已被尽数派出，公孙贺暂时还不敢出现在小语跟前，于是通报传话之类的事便落到了姚根身上。 “快让她上来。”小语心情大好，多年的主仆情谊不是说抹就能抹掉的，就算她不能跟随在自己身边，经常来看看自己也是好的。 今日的翠儿跟上次见到时大不相同，一张素净的脸，头上梳个简单的髻，未戴装饰，身上绿衣已是半旧。如此装扮，谁能看出她出自春风渡？简直与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无二。 小翠一见到小语，便忙不跌磕头：“奴婢想继续伺候主子，望主子成全！” 小语将她扶起，笑道：“你能来自然好，我这边正缺人伺候呢！” “谢主子！”小翠的眼泪又开始不住地流。 “好了，傻小翠，回来便好，哭什么呀？”小语安慰道。 小翠拿出丝帕不好意思地擦起脸来。 小语问道：“以后还叫你小翠可好？” 小翠乖巧应着：“嗯。” 考虑到烟花之地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小语担心道：“春风渡那边都谈妥了吗？李妈妈可有为难你？” 小翠摇头答道：“奴婢在那里本就是自由身，李妈妈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并未为难奴婢，主子请放心。” 小语这才放心：“如此便好！” ********* 毕竟是伺候过主子多年的老人，没几天，小翠便事事上手，手脚勤快不说，还细致入微，小语对她甚是满意。除了饮食，小语的起居几乎都被小翠包揽。与那些“武夫”相比，小翠在这方面可是专业多了。 其他人渐渐对小翠没了戒心，只有姚叶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小语亲自前往春风渡，欲将小翠带回凤离居的事情，姚叶也已知晓，当时据说小翠已经拒绝了，为何这次又主动找上门？这其中定有蹊跷，主子虽然聪明，但有时太过念旧，这未必是好事啊！ 于是，姚叶开始暗中监视着小翠的一举一动。别说，还真叫她看出了点猫腻。 小翠身上藏着一只拇指般大小的白色瓷瓶，她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拿出来，打开确认过里面的东西之后又将瓷瓶仔细收起。 姚叶很好奇，一直想找机会从小翠身上拿了瓷瓶一探究竟，可惜小翠行事谨慎，姚叶无法得手。 不过，机会很快便来了，只是对于小语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那是一个平常的夜晚发生的不平常之事。 这天，姚雪像往常一样，给小语送宵夜，行至小语房门前，却叫恰巧从屋内出来的小翠拦了下来。 “雪姐姐，主子的薄荷脑熏香用完了，你帮我去取些回来可好？” “这……”姚雪看着托盘上的核桃露犹豫着。 小翠见状，央道：“好姐姐，你就帮我走一趟吧，一会儿主子又该唤我了，这核桃露我帮你端进去，如何？” 这段时间，小语对小翠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姚雪想了想把托盘递给小翠，叮嘱道：“温度已刚好，你可要提醒主子趁热喝。” “小翠记下了，雪姐姐放心吧！”小翠满口应着。 姚雪得了小翠这句话之后便不做停留，转身往楼下库房走去。 看着姚雪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又四下里瞧了个仔细，确定无人，小翠这才转身往小语房间里去。就在推门之前，许是大意，小翠右手小拇指的长指甲蘸到了碗里，尔后似乎被烫到般迅速抽回手，将沾上了核桃露的指甲在裙角蹭了蹭，这才推门进了屋。 这一切全都被隐在暗处的姚叶看在了眼里，隐藏了这么些天，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倒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招！ 这般想着，姚叶朝小语的房间悄悄靠去。 半个月过去，小语得到的情报寥寥无几。唯一有用的消息便是，慕容娴与凌天湛的婚事如期举行，婚期就在这个月二十五号。 如果这是慕容娴想要的，小语依然会祝福她。但是如果查出凌天湛真是凶手，小语还是会替落凤山庄讨回个公道的！ 小语似乎没了别的事情可做，每天就知道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天阴沉的叫人窒息，太阳躲到了厚厚的乌云后面，看情形，是要下雨了。 突然想起，今天是慕容衡离开天凌城，重回军营的日子。 小语唤了姚雪进来，将一个楠木盒子交给她，吩咐道：“将东西交给我大哥，另外告诉他，我有空会去看他的。” “是！”姚雪领命退出，自从姚叶上次受罚之后，似乎她越来越被倚重了。心下欢喜，做事便愈加卖力，脚下也更是未敢停歇。 离别总是伤感的，如果可以，小语只要重逢时的喜悦。 回到案前，埋首画起图纸来。 虽然慕容娴对小语误会颇深，但姐姐大婚，作妹妹的总要送点东西表示表示。 没有哪个女子是不喜欢精美首饰的，就给慕容娴设计一套面首吧，设计好后找家金铺打造便可。 还有凌天乐，下月初三生日，还特地送了邀请函请小语进宫参加宴会。月份比自己小那么多，让他叫声“姐姐”是不过分啊，为什么他总是不肯屈服呢？ 随手画了一副远洋舰的图形，再添上标注，只要找个手艺好的工匠，按照图示就可做出模型，这回定要叫他心服口服。 处理好这两件事，小语突然感到空虚，起身转到书架间，目光在藏书中流连。多日不曾打理，书架上已积下一层薄灰。扫到记载五彩晶石的残篇时，目光停住，抬起手抽出书本。 将书页翻到绘有五彩晶石形状的那页，原本想要在看到过五彩晶石之后，便给它上色的，但后来发现，没有任何一种颜色可以配得上它，干脆就让它保持原样吧。 小语记得这些书籍都是姚叶整理摆放的，这顺序可都照准了小语的习惯，众近卫中，还是姚叶最了解她。若不是发生了公孙贺那件事，姚叶还是她最得力的助手。 姚叶？外公的眼光会错吗…… “扣扣……” 听到敲门声，小语将残篇放回了远处，对着门外道：“进来。” 姚根推门进来，禀道：“庄主，楼下有个自称小翠的姑娘求见。” 凤离居里的近卫已被尽数派出，公孙贺暂时还不敢出现在小语跟前，于是通报传话之类的事便落到了姚根身上。 “快让她上来。”小语心情大好，多年的主仆情谊不是说抹就能抹掉的，就算她不能跟随在自己身边，经常来看看自己也是好的。 今日的翠儿跟上次见到时大不相同，一张素净的脸，头上梳个简单的髻，未戴装饰，身上绿衣已是半旧。如此装扮，谁能看出她出自春风渡？简直与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无二。 小翠一见到小语，便忙不跌磕头：“奴婢想继续伺候主子，望主子成全！” 小语将她扶起，笑道：“你能来自然好，我这边正缺人伺候呢！” “谢主子！”小翠的眼泪又开始不住地流。 “好了，傻小翠，回来便好，哭什么呀？”小语安慰道。 小翠拿出丝帕不好意思地擦起脸来。 小语问道：“以后还叫你小翠可好？” 小翠乖巧应着：“嗯。” 考虑到烟花之地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小语担心道：“春风渡那边都谈妥了吗？李妈妈可有为难你？” 小翠摇头答道：“奴婢在那里本就是自由身，李妈妈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并未为难奴婢，主子请放心。” 小语这才放心：“如此便好！” ********* 毕竟是伺候过主子多年的老人，没几天，小翠便事事上手，手脚勤快不说，还细致入微，小语对她甚是满意。除了饮食，小语的起居几乎都被小翠包揽。与那些“武夫”相比，小翠在这方面可是专业多了。 其他人渐渐对小翠没了戒心，只有姚叶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小语亲自前往春风渡，欲将小翠带回凤离居的事情，姚叶也已知晓，当时据说小翠已经拒绝了，为何这次又主动找上门？这其中定有蹊跷，主子虽然聪明，但有时太过念旧，这未必是好事啊！ 于是，姚叶开始暗中监视着小翠的一举一动。别说，还真叫她看出了点猫腻。 小翠身上藏着一只拇指般大小的白色瓷瓶，她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拿出来，打开确认过里面的东西之后又将瓷瓶仔细收起。 姚叶很好奇，一直想找机会从小翠身上拿了瓷瓶一探究竟，可惜小翠行事谨慎，姚叶无法得手。 不过，机会很快便来了，只是对于小语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那是一个平常的夜晚发生的不平常之事。 这天，姚雪像往常一样，给小语送宵夜，行至小语房门前，却叫恰巧从屋内出来的小翠拦了下来。 “雪姐姐，主子的薄荷脑熏香用完了，你帮我去取些回来可好？” “这……”姚雪看着托盘上的核桃露犹豫着。 小翠见状，央道：“好姐姐，你就帮我走一趟吧，一会儿主子又该唤我了，这核桃露我帮你端进去，如何？” 这段时间，小语对小翠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姚雪想了想把托盘递给小翠，叮嘱道：“温度已刚好，你可要提醒主子趁热喝。” “小翠记下了，雪姐姐放心吧！”小翠满口应着。 姚雪得了小翠这句话之后便不做停留，转身往楼下库房走去。 看着姚雪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又四下里瞧了个仔细，确定无人，小翠这才转身往小语房间里去。就在推门之前，许是大意，小翠右手小拇指的长指甲蘸到了碗里，尔后似乎被烫到般迅速抽回手，将沾上了核桃露的指甲在裙角蹭了蹭，这才推门进了屋。 这一切全都被隐在暗处的姚叶看在了眼里，隐藏了这么些天，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倒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招！ 这般想着，姚叶朝小语的房间悄悄靠去。 第五十四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微暗的烛光，映衬着小语充满疲倦的脸，衣衫已褪下，只着了薄薄的里衣，拿手支着头倚在床上。 此时的小语是脆弱的，她的双眼不再像白天时明亮，她的面容也少了许多生机。如果她此时有白日里一半的精明，那么她早就该发小翠的异样。从她一进门，就该发现她的忐忑不安，犹豫不决及其内心的挣扎脸上的痛苦。 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小翠终于做出了决定，将那碗被动过手脚的核桃露奉到小语跟前：“主子，温度刚好，奴婢喂您吃了吧？” “嗯。”小语懒懒应着。 小翠舀了一勺核桃露欲往小语嘴里送，巧的是勺子刚递出，小语颈间的五彩晶石便发出莹莹华光。 小翠的动作不觉顿住，惊叹道：“原来主子这项链竟会发光？好美啊！” 小语闻言惊觉坐起，手握晶石，审视着小翠手中的核桃露。 此时，一直注意房中动静的姚叶，听闻小翠之言，脸色霎时间苍白，不顾规矩，直接推门而入：“主子！”待看清小语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姚叶心下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来迟，只是那五彩晶石，之前从未见它发过光，何以现在华光满溢？ 小语抬眼看向神色复杂的姚叶，问道：“何事？” “属下……”从未如此莽撞过，姚叶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目光瞥到还跪坐在床边的小翠，想了想问道，“这核桃露放的太久，已经凉了，属下还是给您换一碗吧？” 五彩晶石不会无故发光预警，定是身边有毒物存在，不是在人身上，便是掺杂在哪样东西里。小翠出入这个房间已不止一次，晶石对她没反应。这屋里的东西，晶石也从未有过示警。看来，问题是出在这碗核桃露上了。以前，这些吃食都是姚雪送过来的，从没什么问题，今天换了小翠，晶石就发光了？难道是小翠做了什么手脚？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看姚叶神情，似乎也已经知晓…… 小语压下心中疑问，懒洋洋地对小翠道：“算了，我也不想吃了，这碗核桃露便赏给你吃了吧。” 小翠闻言，手下一抖，差点将核桃露打翻在地，拒绝主子的赏赐？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知道碗里装的是毒药，她也不能拒绝！所以小翠还是磕头：“谢主子！” “都快凉了，趁热喝吧。”小语又微眯起眼，倚倒在床上。 “这……奴婢……”小翠思索着拖延的借口。 姚叶冷着脸催促着：“主子赏你的，你就快喝吧。莫不是你在里面加了料不敢喝？” “奴婢不敢，请主子明鉴！”小翠身子瑟缩着，连嘴唇也开始发抖。 姚叶见小语未发话，便问道：“我刚刚看你在门口时，把指甲伸进了碗里，那是做什么？” 小翠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将右手小拇指紧紧蜷入掌心，嘴里不忘辩解着：“我没有，是你看错了！” 此时，小语悠悠开口：“叶儿，去找个懂药的来。” “是！” 姚叶领命出门，正好碰见拿着香料回来的姚雪，冷声吩咐着：“守着主子，一步也别离开！” 姚雪摸不着头脑，但看到瘫倒在地的小翠，似乎也猜到了些什么，于是打起精神守在屋里，一刻也不敢放松。 ********* 接到姚叶发出的信号，众近卫纷纷返回凤里居。 尽管已能猜到大概，但从徐逸之口中得到答案时，小语还是觉得心痛。 叫小语无奈的是，懂药的人就只有徐逸之了吗？ 验过核桃露跟小翠的指甲后，徐逸之断定，核桃露中多出来的成分就是使五彩晶石大放异彩的“睡美人”。再加上从小翠身上搜到的装有原液的小瓷瓶，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于人前。 众人怒不可遏，各个露出噬人的眼神，只待小语一声令下，众人便会立即开始动作。 眼看事情已败露，再无转寰余地，小翠哆嗦着身子，深埋着头不敢吭声，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就算死也不能把人供出来！ 小语披着披风坐在床上，盯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小翠，思绪翻涌。 许久，小语才开口问道：“谁指使你的？” 小翠没想到小语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脸色已是白的不能再白：“没，没人指使，是奴婢自己要这样做的！” “那么，你为何要下毒害我？”小语语气渐冷，在慕王府中，小翠算是她最信任的人了，没想到…… “奴婢没想要害您，这药只会让人想睡觉，不会伤害人的身体。”说到这药性，小翠倒变得理直气壮了，也许她一直都是以此借口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罪恶感的吧？ 小语眸光一闪，问道：“这么说，以前的药也是你给我下的？” “奴婢……”小翠目光闪烁不定。 “你可知，这药会让人长睡不醒？”小语接着问道。 “这……” 小语平静地补充道：“就是会让人一直睡着，再也醒不过来，就跟死人没两样。” 听到这话，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徐逸之眼中也闪过痛色。 小翠用来姑息自己一次又一次往主子饮食里下药的借口，如今已失了作用，一直不敢正视的内心，此时已被罪恶感填满。 “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 小翠的额头已磕出血来，这次小语却没了心疼的感觉，她还是那句话：“是谁指使的？” 小翠抬起头，怔怔望着小语，额头上的血不住滚落，混着泪珠，一滴一滴落在裙裾上，染出一朵黑色。 咬了咬嘴唇，坚定道：“奴婢如今犯下大错，愿以死谢罪，与他人无关！” 小语闭上眼，拿双手食指按压着太阳穴，多年的主仆情谊，今日算是到头了。 主动接近，原来竟是想等这样一个机会！小翠这次差点就成功了，如此近距离，又是在小语意志薄弱之时，如果不是被晶石之光吸引，她就已经成功了！她什么都算准了，独独算漏了小语戴着的这块五彩晶石。 “先把她带下去，明日再说，”小语打起了哈欠，“雪儿留下，其他人都先出去吧，我累了。” “是！” 众人渐次离开，徐逸之落在了最后面，依依不舍地徘徊着。这才刚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便要离开吗？ 小语附在姚雪耳边低声吩咐完，抬眼正对上徐逸之痴痴的眼神，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徐逸之回过神，略显局促道：“这，这就走。”说完慌忙转身。 “等等！”小语喊道。 徐逸之心下一阵欢喜，迅速回转身，期待着小语的下文。 “谢谢你！”这是第一次，小语如此认真地对他说谢谢，因为她突然明白，没有谁就该对她好的，他们没这个义务。就像小翠一样，不能怪她背叛，只能怪自己没把人看清，她只是忠于另一个人罢了。 徐逸之开心应道：“不客气！” 被遗忘许久的阳光笑容终于又被寻了回来。 微暗的烛光，映衬着小语充满疲倦的脸，衣衫已褪下，只着了薄薄的里衣，拿手支着头倚在床上。 此时的小语是脆弱的，她的双眼不再像白天时明亮，她的面容也少了许多生机。如果她此时有白日里一半的精明，那么她早就该发小翠的异样。从她一进门，就该发现她的忐忑不安，犹豫不决及其内心的挣扎脸上的痛苦。 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小翠终于做出了决定，将那碗被动过手脚的核桃露奉到小语跟前：“主子，温度刚好，奴婢喂您吃了吧？” “嗯。”小语懒懒应着。 小翠舀了一勺核桃露欲往小语嘴里送，巧的是勺子刚递出，小语颈间的五彩晶石便发出莹莹华光。 小翠的动作不觉顿住，惊叹道：“原来主子这项链竟会发光？好美啊！” 小语闻言惊觉坐起，手握晶石，审视着小翠手中的核桃露。 此时，一直注意房中动静的姚叶，听闻小翠之言，脸色霎时间苍白，不顾规矩，直接推门而入：“主子！”待看清小语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姚叶心下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来迟，只是那五彩晶石，之前从未见它发过光，何以现在华光满溢？ 小语抬眼看向神色复杂的姚叶，问道：“何事？” “属下……”从未如此莽撞过，姚叶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目光瞥到还跪坐在床边的小翠，想了想问道，“这核桃露放的太久，已经凉了，属下还是给您换一碗吧？” 五彩晶石不会无故发光预警，定是身边有毒物存在，不是在人身上，便是掺杂在哪样东西里。小翠出入这个房间已不止一次，晶石对她没反应。这屋里的东西，晶石也从未有过示警。看来，问题是出在这碗核桃露上了。以前，这些吃食都是姚雪送过来的，从没什么问题，今天换了小翠，晶石就发光了？难道是小翠做了什么手脚？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看姚叶神情，似乎也已经知晓…… 小语压下心中疑问，懒洋洋地对小翠道：“算了，我也不想吃了，这碗核桃露便赏给你吃了吧。” 小翠闻言，手下一抖，差点将核桃露打翻在地，拒绝主子的赏赐？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知道碗里装的是毒药，她也不能拒绝！所以小翠还是磕头：“谢主子！” “都快凉了，趁热喝吧。”小语又微眯起眼，倚倒在床上。 “这……奴婢……”小翠思索着拖延的借口。 姚叶冷着脸催促着：“主子赏你的，你就快喝吧。莫不是你在里面加了料不敢喝？” “奴婢不敢，请主子明鉴！”小翠身子瑟缩着，连嘴唇也开始发抖。 姚叶见小语未发话，便问道：“我刚刚看你在门口时，把指甲伸进了碗里，那是做什么？” 小翠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将右手小拇指紧紧蜷入掌心，嘴里不忘辩解着：“我没有，是你看错了！” 此时，小语悠悠开口：“叶儿，去找个懂药的来。” “是！” 姚叶领命出门，正好碰见拿着香料回来的姚雪，冷声吩咐着：“守着主子，一步也别离开！” 姚雪摸不着头脑，但看到瘫倒在地的小翠，似乎也猜到了些什么，于是打起精神守在屋里，一刻也不敢放松。 ********* 接到姚叶发出的信号，众近卫纷纷返回凤里居。 尽管已能猜到大概，但从徐逸之口中得到答案时，小语还是觉得心痛。 叫小语无奈的是，懂药的人就只有徐逸之了吗？ 验过核桃露跟小翠的指甲后，徐逸之断定，核桃露中多出来的成分就是使五彩晶石大放异彩的“睡美人”。再加上从小翠身上搜到的装有原液的小瓷瓶，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于人前。 众人怒不可遏，各个露出噬人的眼神，只待小语一声令下，众人便会立即开始动作。 眼看事情已败露，再无转寰余地，小翠哆嗦着身子，深埋着头不敢吭声，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就算死也不能把人供出来！ 小语披着披风坐在床上，盯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小翠，思绪翻涌。 许久，小语才开口问道：“谁指使你的？” 小翠没想到小语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脸色已是白的不能再白：“没，没人指使，是奴婢自己要这样做的！” “那么，你为何要下毒害我？”小语语气渐冷，在慕王府中，小翠算是她最信任的人了，没想到…… “奴婢没想要害您，这药只会让人想睡觉，不会伤害人的身体。”说到这药性，小翠倒变得理直气壮了，也许她一直都是以此借口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罪恶感的吧？ 小语眸光一闪，问道：“这么说，以前的药也是你给我下的？” “奴婢……”小翠目光闪烁不定。 “你可知，这药会让人长睡不醒？”小语接着问道。 “这……” 小语平静地补充道：“就是会让人一直睡着，再也醒不过来，就跟死人没两样。” 听到这话，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徐逸之眼中也闪过痛色。 小翠用来姑息自己一次又一次往主子饮食里下药的借口，如今已失了作用，一直不敢正视的内心，此时已被罪恶感填满。 “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 小翠的额头已磕出血来，这次小语却没了心疼的感觉，她还是那句话：“是谁指使的？” 小翠抬起头，怔怔望着小语，额头上的血不住滚落，混着泪珠，一滴一滴落在裙裾上，染出一朵黑色。 咬了咬嘴唇，坚定道：“奴婢如今犯下大错，愿以死谢罪，与他人无关！” 小语闭上眼，拿双手食指按压着太阳穴，多年的主仆情谊，今日算是到头了。 主动接近，原来竟是想等这样一个机会！小翠这次差点就成功了，如此近距离，又是在小语意志薄弱之时，如果不是被晶石之光吸引，她就已经成功了！她什么都算准了，独独算漏了小语戴着的这块五彩晶石。 “先把她带下去，明日再说，”小语打起了哈欠，“雪儿留下，其他人都先出去吧，我累了。” “是！” 众人渐次离开，徐逸之落在了最后面，依依不舍地徘徊着。这才刚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便要离开吗？ 小语附在姚雪耳边低声吩咐完，抬眼正对上徐逸之痴痴的眼神，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徐逸之回过神，略显局促道：“这，这就走。”说完慌忙转身。 “等等！”小语喊道。 徐逸之心下一阵欢喜，迅速回转身，期待着小语的下文。 “谢谢你！”这是第一次，小语如此认真地对他说谢谢，因为她突然明白，没有谁就该对她好的，他们没这个义务。就像小翠一样，不能怪她背叛，只能怪自己没把人看清，她只是忠于另一个人罢了。 徐逸之开心应道：“不客气！” 被遗忘许久的阳光笑容终于又被寻了回来。 第五十五章 钓鱼 夜黑人静，凤离居后院柴房里，传出阵阵啜泣声，守门之人昏昏欲睡，怎奈哭声恼人。 夜风夹着寒凉，隐约已有了冬的气息。 守门人束了束领子，寻了个避风之处，靠墙打起盹儿来，没一会儿，便发出了呼呼鼾声。 小翠止了哭泣，挣扎着从柴火堆中站起，挨着门缝?哦?柑??范?磐庵?艘阉?牛?阊八甲湃绾翁油选?p>伸手试探着去拉门，谁知轻轻一拉，门便打开了，探出脑袋四下里观察着，发现除了墙角呼呼大睡的守门人，院子里竟没有一个人。未经细想，小翠便蹑手蹑脚地出了柴房，然后寻了条出路拼命地往外跑。 凤离居的守卫何时这般松懈过？姚雪冷冷一笑，随即悄悄跟上那个心中无比庆幸之人。殊不知，姚雪身后还有一道黑色身影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她。 黑夜中，小翠不停奔跑，七拐八弯，最后隐入一条狭长的小巷，直奔到小巷尽头，她才喘着粗气停在一道小门前。 小翠抬起手，在门上轻拍了三下，那木门应声而开，从门缝里探出一个人头，瞧着是个老妈子。老妈子看清敲门之人后便将人让进了院子里。 “主子可在里面？”一进院子，小翠便迫不及待问道。 那老妈子肃着脸问：“事情办妥了吗？” 小翠心虚地低下头：“这……发生了点意外……” “就是说你办砸了？”那老妈子冷下脸，盯着小翠的双眼露出狠色，“办砸了还敢来见主子，胆子够大的啊？” 小翠惊恐不已，瘫跪在地，死死抱住那老妈子的腿，苦苦哀求着：“嬷嬷饶了奴婢这次吧！这次真是个意外！奴婢也不知为何这次会被二郡主识破的！” “这么说你已经暴露了？” 老妈子眼中寒光毕现，掌中暗暗运起气劲，突然猛地往小翠的天灵盖狠狠击去。 小翠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嘴巴大大张开，还欲再说些什么，但终究已没了这个机会，所有的话都被卡在了喉间。 老妈子将昏死过去的小翠扔进了院中的枯井里，一边嘴里还说着：“放心，你的家人，主子会好生照顾的。”似乎这样说，小翠便能安心上路了，本就是个该死的人，多活了五年，已经叫她捡了大便宜了。 老妈子顺手举起井边的大石将井口封住，接着处理了下院子里的痕迹后，便往屋里去向主子回话去了。 瞧这干净利落的动作，这样的事，之前定没少干。一个老妈子都有这样的身手，她背后的主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房门再次打开，出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便是那老妈子，另一人身披黑色斗篷，脸被紧紧裹住，叫人看不真切，只能从身形上判断出，那是个女子。 待两人走远，姚雪才现了身，翻进院子，跑到枯井边，掀起石块…… 就在姚雪行动的同时，一直在暗处尾随着的那道人影则悄悄跟上了刚刚离开的那对主仆…… ******* 凤离居后院，下人房间里，在床上昏睡了多日的小翠终于醒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人便是小语，没想到救她的人竟是这个被自己背叛过的人！ 小翠几乎是滚下了床，跪倒在小语跟前，忏悔道：“奴婢不该受人摆布，不该对您下毒……” “如今，你还不肯说出那人是谁吗？”小语平静地看着小翠一下一下地朝自己扇耳光，心里一点都不觉得那“啪啪”声刺耳。不是小语已变得铁石心肠，而是犯了错的人必须受到惩罚，更何况小翠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小翠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于是向小语恳求道：“奴婢犯下大错，死不足惜，已无颜求主子宽恕，只是奴婢的家人尚在别人手中，恳请主子知晓实情之后将他们救出，然后送他们离开天凌城，离的越远越好！” 小语应允着：“好！” 小翠没了后顾之忧，便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一供出。 慕容妍四岁时的冬天，一次在后花园玩耍，不慎将已怀胎六个月的宁王妃撞落池塘。宁王妃虽被下人及时救起，却因天气寒冷而染上风寒，更糟糕的是，她因此流了产，已经成形的胎儿就这样没了，宁王妃深受打击，伤心欲绝。 但当时慕容妍还是个孩子，又是慕王爷的心头肉，不说没受到任何责罚，就连句重话也没人说过她。 宁王妃气愤不已，记恨在心，明着不敢对慕容妍怎么样，却在暗中动起手脚来。 宁王妃找上了慕容妍身边最受信任的丫鬟小翠，对其威逼利诱，唆使她在慕容妍食物中下毒，但都被小翠拒绝。后来宁王妃控制了小翠的家人，并以此来要挟小翠，小翠别无他法，只得听从宁王妃的吩咐，照她的指示去做。 开始，小翠也担心这药对人的身体有害，尤其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可偷偷给慕容妍服用了几次之后，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便渐渐放下心来，乖乖按照宁王妃的指示定时定量给慕容妍服用。 直到五年前，慕容妍突然被人劫走，宁王妃觉得小翠已无利用价值，便对她动了杀心。于是找了当家王妃，说这小翠年纪已不小，又伺候过二郡主多年，理应找户好人家嫁了，当家王妃觉着有理，便同意了。谁知，让小翠出府嫁人是假，她想要杀人灭口却是真。 幸好，春风渡里的李妈妈上完香往回走时，发现了草丛中身上被捅了两刀的小翠，并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带回了春风渡，还给她请了大夫治伤，这才捡回了小翠的一条命。 伤好以后，小翠便留在了春风渡，因其琴技还不错，便在那里当起了乐师，乐师有个好处，那便是不用见客，因此，春风渡也算相对安全。 直到数日前，在二殿下包下的画舫中，好奇探头看了一眼兴许与慕容羽有关的凤离居老板，凤语，却引得慕容羽亲自找到了春风渡，如此大事岂能瞒得过实力强大的宁王妃？ 于是，宁王妃再次找上了小翠，并又以其全家人的性命相要挟，迫使小翠答应再帮她下一次毒…… “奴婢的母亲已年迈，哥哥嫂子只是老实的庄稼人，奴婢的侄子才两岁，奴婢真的不忍心看着他们……”说到这里，小翠已泣不成声。 原来，竟是自己的莽撞造成的！年少时是这样，如今长大了，还是这样。不过，当时自己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一时不慎闯了祸，宁王妃至于这么恨她吗？她明知自己如今已是毒入骨髓，竟还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毒发，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慕容妍曾无意中害得她流产吗？ 不过此事想必没这么简单…… 现在算是明白为何慕容老爹不告诉她下毒之人是谁了，因为那个人背后有人撑着，那人是慕容老爹无法抗衡的！ “这里你是不能呆了，我会安排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的，”隔阂一产生，便无法再轻易消除，小语对小翠再也亲热不起来了，“至于你的家人，我也会安排妥当的！” 小翠俯首叩拜：“谢主子大恩大德！若有机会，小翠愿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您的恩德！” 说是报恩，不如说是恕罪吧！ 夜黑人静，凤离居后院柴房里，传出阵阵啜泣声，守门之人昏昏欲睡，怎奈哭声恼人。 夜风夹着寒凉，隐约已有了冬的气息。 守门人束了束领子，寻了个避风之处，靠墙打起盹儿来，没一会儿，便发出了呼呼鼾声。 小翠止了哭泣，挣扎着从柴火堆中站起，挨着门缝?哦?柑??范?磐庵?艘阉?牛?阊八甲湃绾翁油选?p>伸手试探着去拉门，谁知轻轻一拉，门便打开了，探出脑袋四下里观察着，发现除了墙角呼呼大睡的守门人，院子里竟没有一个人。未经细想，小翠便蹑手蹑脚地出了柴房，然后寻了条出路拼命地往外跑。 凤离居的守卫何时这般松懈过？姚雪冷冷一笑，随即悄悄跟上那个心中无比庆幸之人。殊不知，姚雪身后还有一道黑色身影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她。 黑夜中，小翠不停奔跑，七拐八弯，最后隐入一条狭长的小巷，直奔到小巷尽头，她才喘着粗气停在一道小门前。 小翠抬起手，在门上轻拍了三下，那木门应声而开，从门缝里探出一个人头，瞧着是个老妈子。老妈子看清敲门之人后便将人让进了院子里。 “主子可在里面？”一进院子，小翠便迫不及待问道。 那老妈子肃着脸问：“事情办妥了吗？” 小翠心虚地低下头：“这……发生了点意外……” “就是说你办砸了？”那老妈子冷下脸，盯着小翠的双眼露出狠色，“办砸了还敢来见主子，胆子够大的啊？” 小翠惊恐不已，瘫跪在地，死死抱住那老妈子的腿，苦苦哀求着：“嬷嬷饶了奴婢这次吧！这次真是个意外！奴婢也不知为何这次会被二郡主识破的！” “这么说你已经暴露了？” 老妈子眼中寒光毕现，掌中暗暗运起气劲，突然猛地往小翠的天灵盖狠狠击去。 小翠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嘴巴大大张开，还欲再说些什么，但终究已没了这个机会，所有的话都被卡在了喉间。 老妈子将昏死过去的小翠扔进了院中的枯井里，一边嘴里还说着：“放心，你的家人，主子会好生照顾的。”似乎这样说，小翠便能安心上路了，本就是个该死的人，多活了五年，已经叫她捡了大便宜了。 老妈子顺手举起井边的大石将井口封住，接着处理了下院子里的痕迹后，便往屋里去向主子回话去了。 瞧这干净利落的动作，这样的事，之前定没少干。一个老妈子都有这样的身手，她背后的主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房门再次打开，出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便是那老妈子，另一人身披黑色斗篷，脸被紧紧裹住，叫人看不真切，只能从身形上判断出，那是个女子。 待两人走远，姚雪才现了身，翻进院子，跑到枯井边，掀起石块…… 就在姚雪行动的同时，一直在暗处尾随着的那道人影则悄悄跟上了刚刚离开的那对主仆…… ******* 凤离居后院，下人房间里，在床上昏睡了多日的小翠终于醒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人便是小语，没想到救她的人竟是这个被自己背叛过的人！ 小翠几乎是滚下了床，跪倒在小语跟前，忏悔道：“奴婢不该受人摆布，不该对您下毒……” “如今，你还不肯说出那人是谁吗？”小语平静地看着小翠一下一下地朝自己扇耳光，心里一点都不觉得那“啪啪”声刺耳。不是小语已变得铁石心肠，而是犯了错的人必须受到惩罚，更何况小翠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小翠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于是向小语恳求道：“奴婢犯下大错，死不足惜，已无颜求主子宽恕，只是奴婢的家人尚在别人手中，恳请主子知晓实情之后将他们救出，然后送他们离开天凌城，离的越远越好！” 小语应允着：“好！” 小翠没了后顾之忧，便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一供出。 慕容妍四岁时的冬天，一次在后花园玩耍，不慎将已怀胎六个月的宁王妃撞落池塘。宁王妃虽被下人及时救起，却因天气寒冷而染上风寒，更糟糕的是，她因此流了产，已经成形的胎儿就这样没了，宁王妃深受打击，伤心欲绝。 但当时慕容妍还是个孩子，又是慕王爷的心头肉，不说没受到任何责罚，就连句重话也没人说过她。 宁王妃气愤不已，记恨在心，明着不敢对慕容妍怎么样，却在暗中动起手脚来。 宁王妃找上了慕容妍身边最受信任的丫鬟小翠，对其威逼利诱，唆使她在慕容妍食物中下毒，但都被小翠拒绝。后来宁王妃控制了小翠的家人，并以此来要挟小翠，小翠别无他法，只得听从宁王妃的吩咐，照她的指示去做。 开始，小翠也担心这药对人的身体有害，尤其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可偷偷给慕容妍服用了几次之后，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便渐渐放下心来，乖乖按照宁王妃的指示定时定量给慕容妍服用。 直到五年前，慕容妍突然被人劫走，宁王妃觉得小翠已无利用价值，便对她动了杀心。于是找了当家王妃，说这小翠年纪已不小，又伺候过二郡主多年，理应找户好人家嫁了，当家王妃觉着有理，便同意了。谁知，让小翠出府嫁人是假，她想要杀人灭口却是真。 幸好，春风渡里的李妈妈上完香往回走时，发现了草丛中身上被捅了两刀的小翠，并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带回了春风渡，还给她请了大夫治伤，这才捡回了小翠的一条命。 伤好以后，小翠便留在了春风渡，因其琴技还不错，便在那里当起了乐师，乐师有个好处，那便是不用见客，因此，春风渡也算相对安全。 直到数日前，在二殿下包下的画舫中，好奇探头看了一眼兴许与慕容羽有关的凤离居老板，凤语，却引得慕容羽亲自找到了春风渡，如此大事岂能瞒得过实力强大的宁王妃？ 于是，宁王妃再次找上了小翠，并又以其全家人的性命相要挟，迫使小翠答应再帮她下一次毒…… “奴婢的母亲已年迈，哥哥嫂子只是老实的庄稼人，奴婢的侄子才两岁，奴婢真的不忍心看着他们……”说到这里，小翠已泣不成声。 原来，竟是自己的莽撞造成的！年少时是这样，如今长大了，还是这样。不过，当时自己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一时不慎闯了祸，宁王妃至于这么恨她吗？她明知自己如今已是毒入骨髓，竟还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毒发，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慕容妍曾无意中害得她流产吗？ 不过此事想必没这么简单…… 现在算是明白为何慕容老爹不告诉她下毒之人是谁了，因为那个人背后有人撑着，那人是慕容老爹无法抗衡的！ “这里你是不能呆了，我会安排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的，”隔阂一产生，便无法再轻易消除，小语对小翠再也亲热不起来了，“至于你的家人，我也会安排妥当的！” 小翠俯首叩拜：“谢主子大恩大德！若有机会，小翠愿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您的恩德！” 说是报恩，不如说是恕罪吧！ 第五十六章 结 经过徐逸之的细心诊治，小翠的伤势已趋于稳定，小语便决定将她送往无忧庄暂住，那里还有个神医顾先生，照顾这样一个伤者，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离慕容娴大婚之日还有两天，定制的面首已经送来。翡翠玲珑钗，金丝白玉簪，同心鸳鸯镯，如意玛瑙坠，一双步摇，一对耳环，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如果，凌天湛没进过落凤山庄，那么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甩甩头，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好叫自己看清楚，他，凌天湛，那个贿~赂了造物主的冷绝男子，再过两天，就是他姐夫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除了这个身份，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的身份，那就是，仇人，整个落凤山庄的仇人！ 小语将这套精美首饰仔细收起，然后交给姚雪，让她送到慕王府去。 ********** “嘭……”是木盒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香兰替自家主子传的话：“我家主子不稀罕一个外人送的东西！” 姚雪连忙捡起被慕容娴扔出房门的首饰盒，紧张地检查着里面的几样首饰，幸好均无损坏，姚雪这才不慌不忙道：“珍宝斋的老板开价十万两，我们主子都没答应将这套面首卖给他，就这样送给了别人，我们做下人的都替主子不值呢！” 姚雪边说边故意将盒子里的物件一一拿出，在太阳底下晃过之后又仔细收了起来：“幸好有人不识货。” 自己刚刚将价值十万两的东西仍了？慕容娴肉疼不已。又被这耀眼光芒吸引了过去，好奇这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欲探个究竟的她，便走出了房门，一抬头，正瞧见姚雪在一件一件地炫耀着。 只不过是慕容妍的一个下人，竟也敢如此放肆，慕容娴气的牙痒痒，便想开口教训一番，却叫姚雪拿出的翡翠玲珑钗闪了眼。这支钗不正是自己昨日在珍宝斋看中的吗？怎么会在慕容妍手里？还有那老板说的别人拿来定做的这一套首饰，怎么会装在这个盒子里？ “你说这套首饰是慕容妍的？”慕容娴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姚雪继续“检查”着余下的首饰，得意道：“这套首饰是我家主子设计好后，再委托珍宝斋师傅打造的，用的都是主子亲自挑选的上乘材料。”， 慕容娴暗暗后悔，昨日在珍宝斋，有人出价二十万两想买下这套首饰，那老板也不肯，原来这竟是将要送给她的？笨啊笨，怎么不在扔之前先看一下呢？ 香兰看出了主子的心思，便走到姚雪跟前，陪着笑脸道：“好姐姐，既然这是二郡主的一片心意，妹妹我就替我家主子收下吧？” “你家主子不是不稀罕吗？”姚雪故意提高了声音问道。 直叫慕容娴听得脸色时而发青时而发白。 香兰眼珠子一转，马上给姚雪认起了不是来：“是妹妹我没将主子的意思传达清楚，才叫姐姐生了误会，这都是妹妹的错！” “话可以传错，那这东西总不是你自己扔出来的吧？”姚雪得理不饶人，谁让那个慕容娴上次跑到凤离居来打了主子一巴掌？上次被主子压着没法子出气，这次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这都怪我，是妹妹我一时没拿稳，才叫盒子掉在了地上……” 呵，这脸皮可真厚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姚雪嘲讽笑笑：“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香兰忙伸出双手：“让妹妹我再转交一次给我家主子吧，妹妹保证这次不会再出意外了！” 姚雪终于将东西“检查”完毕，合上盖子，绕过充满期待的香兰，将东西直接奉到慕容娴跟前，免得又有人“不小心”将盒子再摔一次。 “这是我家主子送给郡主的新婚贺礼，请郡主笑纳！” 慕容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得到这套价值不菲的首饰，连虚伪的客套都忘了，一把接过盒子打开细瞧，眼中难掩贪婪之色。 姚雪道：“若郡主没有其他吩咐，属下便回去复命了。” “嗯，”慕容娴挥挥手，“替本郡主谢谢她。” “什么？”姚雪装做没听明白。 慕容娴抬眼正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替本郡主谢谢慕容妍！” “我家主子叫＇凤语＇。”说罢，姚雪笑着礼貌告辞。 好你个慕容妍，竟然派了个下人来羞辱我？这笔账，以后定要算回来！慕容娴脸色一下变的铁青，气得整个身子发抖。 香兰见状，忙上前接过盒子，免得主子一气之下又摔了出去。第一次没摔坏里头的东西已是庆幸，谁知道再摔一次会怎样？若是摔坏了，那先前的功夫不都白费了吗？再说，这套首饰可是价值连成啊，抵的上慕王府一半的嫁妆了！ 姚雪替主子出了口气，心情舒畅，看见谁都是满脸笑容。一回到凤离居，便迫不及待地前去向小语复命。当然，过程她就不讲了，只要让主子知道结果就行。 果然不出所料，小语听闻慕容娴接受了她的礼物，并且很喜欢这套面首时，小语真的很开心：看吧，姐姐并不是真的怪她，姐姐还是拿自己当妹妹的！ 只是，慕容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接受小语的礼物，小语暂时是无法知晓了。 “刚刚接到姚霜传回的消息，说是已查到英婶的下落，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过两天就出发。” “是！”此时北方已近冬季，天气比这边寒冷许多，再说北方边关向来不太平，想到这些，姚雪试探着问道，“主子打算带几人前往？” 姚雪能想到的，小语自然想的到，而且她想到更多一些。 “你，再加姚磊姚秦两人，到那里与姚霜会合后，就有四人保护我，足够了。” 就跟上次去忘忧谷一样，也只带了四人同往，其余八人驻守凤离居，只有这里稳定了，小语才放的下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这次的同行之人跟上次的不一样。 小语又嘱咐道：“此事不宜张扬，知会一下姚叶，让她在我出门期间看着凤离居便可。” “属下明白！” 前路如何，尚无法预知，等待小语的又是什么？这点更加无法预料。命运的齿轮一开始运转，就没有中途停下的道理，只有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到最后，才会得到答案。 虽然，有时答案不尽如人意，但这路终究要走下去。谁的人生就一定是完美的呢？或许，不完美才是人生中的一种美。 经过徐逸之的细心诊治，小翠的伤势已趋于稳定，小语便决定将她送往无忧庄暂住，那里还有个神医顾先生，照顾这样一个伤者，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离慕容娴大婚之日还有两天，定制的面首已经送来。翡翠玲珑钗，金丝白玉簪，同心鸳鸯镯，如意玛瑙坠，一双步摇，一对耳环，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如果，凌天湛没进过落凤山庄，那么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甩甩头，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好叫自己看清楚，他，凌天湛，那个贿~赂了造物主的冷绝男子，再过两天，就是他姐夫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除了这个身份，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的身份，那就是，仇人，整个落凤山庄的仇人！ 小语将这套精美首饰仔细收起，然后交给姚雪，让她送到慕王府去。 ********** “嘭……”是木盒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香兰替自家主子传的话：“我家主子不稀罕一个外人送的东西！” 姚雪连忙捡起被慕容娴扔出房门的首饰盒，紧张地检查着里面的几样首饰，幸好均无损坏，姚雪这才不慌不忙道：“珍宝斋的老板开价十万两，我们主子都没答应将这套面首卖给他，就这样送给了别人，我们做下人的都替主子不值呢！” 姚雪边说边故意将盒子里的物件一一拿出，在太阳底下晃过之后又仔细收了起来：“幸好有人不识货。” 自己刚刚将价值十万两的东西仍了？慕容娴肉疼不已。又被这耀眼光芒吸引了过去，好奇这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欲探个究竟的她，便走出了房门，一抬头，正瞧见姚雪在一件一件地炫耀着。 只不过是慕容妍的一个下人，竟也敢如此放肆，慕容娴气的牙痒痒，便想开口教训一番，却叫姚雪拿出的翡翠玲珑钗闪了眼。这支钗不正是自己昨日在珍宝斋看中的吗？怎么会在慕容妍手里？还有那老板说的别人拿来定做的这一套首饰，怎么会装在这个盒子里？ “你说这套首饰是慕容妍的？”慕容娴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姚雪继续“检查”着余下的首饰，得意道：“这套首饰是我家主子设计好后，再委托珍宝斋师傅打造的，用的都是主子亲自挑选的上乘材料。”， 慕容娴暗暗后悔，昨日在珍宝斋，有人出价二十万两想买下这套首饰，那老板也不肯，原来这竟是将要送给她的？笨啊笨，怎么不在扔之前先看一下呢？ 香兰看出了主子的心思，便走到姚雪跟前，陪着笑脸道：“好姐姐，既然这是二郡主的一片心意，妹妹我就替我家主子收下吧？” “你家主子不是不稀罕吗？”姚雪故意提高了声音问道。 直叫慕容娴听得脸色时而发青时而发白。 香兰眼珠子一转，马上给姚雪认起了不是来：“是妹妹我没将主子的意思传达清楚，才叫姐姐生了误会，这都是妹妹的错！” “话可以传错，那这东西总不是你自己扔出来的吧？”姚雪得理不饶人，谁让那个慕容娴上次跑到凤离居来打了主子一巴掌？上次被主子压着没法子出气，这次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这都怪我，是妹妹我一时没拿稳，才叫盒子掉在了地上……” 呵，这脸皮可真厚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姚雪嘲讽笑笑：“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香兰忙伸出双手：“让妹妹我再转交一次给我家主子吧，妹妹保证这次不会再出意外了！” 姚雪终于将东西“检查”完毕，合上盖子，绕过充满期待的香兰，将东西直接奉到慕容娴跟前，免得又有人“不小心”将盒子再摔一次。 “这是我家主子送给郡主的新婚贺礼，请郡主笑纳！” 慕容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得到这套价值不菲的首饰，连虚伪的客套都忘了，一把接过盒子打开细瞧，眼中难掩贪婪之色。 姚雪道：“若郡主没有其他吩咐，属下便回去复命了。” “嗯，”慕容娴挥挥手，“替本郡主谢谢她。” “什么？”姚雪装做没听明白。 慕容娴抬眼正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替本郡主谢谢慕容妍！” “我家主子叫＇凤语＇。”说罢，姚雪笑着礼貌告辞。 好你个慕容妍，竟然派了个下人来羞辱我？这笔账，以后定要算回来！慕容娴脸色一下变的铁青，气得整个身子发抖。 香兰见状，忙上前接过盒子，免得主子一气之下又摔了出去。第一次没摔坏里头的东西已是庆幸，谁知道再摔一次会怎样？若是摔坏了，那先前的功夫不都白费了吗？再说，这套首饰可是价值连成啊，抵的上慕王府一半的嫁妆了！ 姚雪替主子出了口气，心情舒畅，看见谁都是满脸笑容。一回到凤离居，便迫不及待地前去向小语复命。当然，过程她就不讲了，只要让主子知道结果就行。 果然不出所料，小语听闻慕容娴接受了她的礼物，并且很喜欢这套面首时，小语真的很开心：看吧，姐姐并不是真的怪她，姐姐还是拿自己当妹妹的！ 只是，慕容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接受小语的礼物，小语暂时是无法知晓了。 “刚刚接到姚霜传回的消息，说是已查到英婶的下落，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过两天就出发。” “是！”此时北方已近冬季，天气比这边寒冷许多，再说北方边关向来不太平，想到这些，姚雪试探着问道，“主子打算带几人前往？” 姚雪能想到的，小语自然想的到，而且她想到更多一些。 “你，再加姚磊姚秦两人，到那里与姚霜会合后，就有四人保护我，足够了。” 就跟上次去忘忧谷一样，也只带了四人同往，其余八人驻守凤离居，只有这里稳定了，小语才放的下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这次的同行之人跟上次的不一样。 小语又嘱咐道：“此事不宜张扬，知会一下姚叶，让她在我出门期间看着凤离居便可。” “属下明白！” 前路如何，尚无法预知，等待小语的又是什么？这点更加无法预料。命运的齿轮一开始运转，就没有中途停下的道理，只有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到最后，才会得到答案。 虽然，有时答案不尽如人意，但这路终究要走下去。谁的人生就一定是完美的呢？或许，不完美才是人生中的一种美。 第五十七章 冰城 十月二十五，天朗气清。一大早，天凌城内便响起了喜庆的鞭炮声，那是三皇子迎亲队伍对外宣布喜事的声音。 城中百姓在慕王府与湛王府之间的道路两旁，围起两道长长的人墙，来观看这桩轰动全城的婚礼前的迎亲礼，借此来沾沾天家的福气。 不知为何，小语今日起了个大早，无人吵她，她却是自己醒了过来。 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小语也下了楼，挤进了观看礼的队伍中。 王府嫁女儿果然不同一般，看着那一抬接一抬的嫁妆，还有那数不清的陪嫁丫鬟，小语不禁猜想：如果是慕容妍出嫁，慕容老爹也会给她这十里红妆，两屋子的丫鬟婆子吗？ 皇家娶亲，这气派也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两百多人的迎亲队伍，抬轿的，抬物什的，吹奏喜乐的，还有维持秩序的，一队人，浩浩荡荡，随着新郎将新娘往回迎。 今天的凌天湛身穿大红色喜服，骑着一匹纯白色骏马，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风神俊朗。仍是冷着张脸，但他的心里应是欢喜的吧？ 没想到，他穿上喜服竟是这般好看！小语不觉看得痴了。 可惜，这喜服是穿给别人看的…… 小语黯然，默默退出了人群，感觉心一下子就空了，找不到其他东西来填补。 从今以后，凌天湛就要成为她的姐夫了，成为她姐姐慕容娴的男人，是的，他是慕容娴的男人…… 避开这条拥堵又热闹的街，小语选择了一条清冷的小路离开了天凌城。 身后的热闹的别人的，与她无关。 ********* 冰城，又名流放之城，地处大兴王朝最北方。这里的人多为被流放，和一些终身带着罪籍的人，还有一些便是无家可归流浪到此的人。这里生活着的，是大兴王朝最底层的人。这里不属于任何州郡管辖，不设官衙，没派驻军，实为一座废城。 边缘之地，总是容易被人忘记。这里土地贫瘠，生产落后，气候恶劣，出产的作物粮食根本不足以养活所有人。但是，就算没有朝廷的命令，一般人都不会管这座城中百姓的死活。 就算距冰城只有十里之遥的燕州守军，在耶律狼们一次次洗劫冰城，残害城中百姓之时，也只当没看见。 快马加鞭地赶了几天路，小语一行终于跟姚霜于冰城外会合。 城墙已残破不堪，城门亦形同虚设，进得城内，尽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迎面走来的人们均衣衫褴褛，面黄饥瘦，见到陌生面孔有着本能的恐惧与防备。 更何况，五位翩翩佳公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定有不寻常的目的。而且，他们身上的绸缎锦袍与这里的环境极不和谐。 “霜儿，你确定英婶就住在这里？”小语问道。 姚霜肯定道：“再拐两个弯便到了，属下昨天已经查探清楚了，只是……” 小语疑惑道：“只是什么？” “英婶的记性好像不大好了……” 小语眸光一扫：“你已经探过她的口风？” 姚霜心下一惊，忙告罪道：“属下多嘴！” 姚霜这般反应倒叫小语暗自吃了一惊，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也像楚戈般令人畏惧了？ 小语继续前行：“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姚霜忙快步上前带路，其余三人则紧紧跟随在小语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喊：“耶律狼来啦——” “耶律狼又来啦？” “快！快！快躲起来！” 城中百姓闻言纷纷开始四处躲藏。 小语还没弄明白状况，街上的人早已躲的不见了踪影。 不多会儿，身后便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一连串狂野的吼声。 这两种声音相伴相和，由远及近，待看清声音来源，小语一行已被一个由十六个人组成的耶律骑兵团团围住。 这支骑兵统一身着耶律士兵服，腰配弯刀，肩背弓弩，身上衣着却是比这冰城中人厚实了许多。 为首之人长着络腮胡，一双贪婪的眼睛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今日的猎物。 “哈哈哈！没想到冰城还藏着这样的宝贝，今晚又有肉吃了，兄弟们，上！”络腮胡一声令下，骑兵队成员便齐齐举着弯刀向小语一行砍去。 小语见状，凌空一跃，出了包围圈，寻了个高处坐下，笑看姚雪他们如何收拾这群耶律狼。 小语的举动一早便被耶律骑兵看在眼里，但他们还来不及阻拦，自身便已陷入了困境。 姚雪他们可不是吃素的，一个打四个，还没过瘾便已经把人都打趴下了，然后将人逐个给绑了，再押到小语跟前。 小语深觉扫兴，还没看够呢，这就结束了？话又说回来，就这水平也敢出来打家劫舍？ 旋身落在络腮胡跟前，问道：“你想吃肉啊？” 络腮胡脖子一拧道：“哼！老子就爱吃肉！” 小语一手环在胸前，另一只手撑在上面，伸出食指轻敲着侧脸。相比起其他俘虏灰头土脸地耷拉着脑袋的模样，这络腮胡怎么瞧怎么不顺眼。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了，脖子竟还梗得笔直，如此嚣张，你上级知道吗？ “小磊，拿刀来。”小语吩咐道。 “是！” 小语拿着小刀在络腮胡身上到处比划着，一边比划还一边做出为难的模样，越是为难，她的动作就越慢，动作越慢，络腮胡心底就越慌。 最后，络腮胡终于经不住她这般反复琢磨比划，忍不住问道：“你想做什么？” 小语答道：“我在想你身上哪里的肉好吃，好割下来给你吃啊！”极其认真的表情，几乎叫人觉得她想做的事是多么合理！ 络腮胡脸色瞬间发白：“你……你说什么？” 小语一本正经道：“你不是喜欢吃肉吗？我给你挑一块好的。” 说着，在络腮胡的胸膛拍了拍：“看来看去，还是这块肉最好了。” 言罢，举起刀便欲朝他胸口剜去，被俘众人纷纷扭过头，不敢再看，络腮胡也紧紧闭上了眼，虽心里惧怕不已，却不见他有半点求饶的意思，只咬紧牙关等着挨这一刀。 可等了许久，也等不到胸口剧痛的感觉，络腮胡不禁好奇睁开眼，其他人没听到声音，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边，拿捏不住对方到底是何态度。 小语不理会那些人的疑问，收起刀，冲那络腮胡笑笑：“倒是条汉子，可是为何做这勾当？” 毕竟是耶律王朝的骑兵，若是做的太过，只怕会引起更大的矛盾，自己若是一走，难保这些人不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在冰城百姓身上，绝不能为逞一时之快，而给这片土地埋下祸患，使这里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 “一到冬季，我们便没的吃没的穿，不来抢点，怎么过冬？” 呵，抢东西倒抢的理直气壮了？ “东西被你们抢走，你们是可以过冬了，那这里的人们怎么过冬？” “这……”络腮胡的气焰终于开始减弱。 小语的眼神却开始凌厉：“抢东西也就罢了，为何又要摧毁屋舍，残害无辜？” “他们反抗……” “啪！” 小语抬手给了他重重一巴掌，随即退到一旁冷眼看着络腮胡气愤挣扎，然后又迅速被制服，又挣扎，又被制服，如此反复着，等他挣扎够了，小语才问道：“如果你现在没被绑着，你会反抗吗？” “我……”络腮胡彻底无言以对。 小语眼光扫过这一票人，正色道：“只要你们对着雪狼起誓，今后不再骚扰冰城百姓，本公子今日便放了你们。” 雪狼乃耶律王朝的守护神，只要对雪狼起誓，就无人敢违背诺言。 本来以为脱身无望，谁知竟还有机会，虽要起誓，但条件并不苛刻。如今来每年来这里逛上几回，也只是种习惯，并不是真的少了这里的东西便会挨饿。 于是，耶律骑兵异口同声道：“好！我们答应你！” 十月二十五，天朗气清。一大早，天凌城内便响起了喜庆的鞭炮声，那是三皇子迎亲队伍对外宣布喜事的声音。 城中百姓在慕王府与湛王府之间的道路两旁，围起两道长长的人墙，来观看这桩轰动全城的婚礼前的迎亲礼，借此来沾沾天家的福气。 不知为何，小语今日起了个大早，无人吵她，她却是自己醒了过来。 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小语也下了楼，挤进了观看礼的队伍中。 王府嫁女儿果然不同一般，看着那一抬接一抬的嫁妆，还有那数不清的陪嫁丫鬟，小语不禁猜想：如果是慕容妍出嫁，慕容老爹也会给她这十里红妆，两屋子的丫鬟婆子吗？ 皇家娶亲，这气派也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两百多人的迎亲队伍，抬轿的，抬物什的，吹奏喜乐的，还有维持秩序的，一队人，浩浩荡荡，随着新郎将新娘往回迎。 今天的凌天湛身穿大红色喜服，骑着一匹纯白色骏马，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风神俊朗。仍是冷着张脸，但他的心里应是欢喜的吧？ 没想到，他穿上喜服竟是这般好看！小语不觉看得痴了。 可惜，这喜服是穿给别人看的…… 小语黯然，默默退出了人群，感觉心一下子就空了，找不到其他东西来填补。 从今以后，凌天湛就要成为她的姐夫了，成为她姐姐慕容娴的男人，是的，他是慕容娴的男人…… 避开这条拥堵又热闹的街，小语选择了一条清冷的小路离开了天凌城。 身后的热闹的别人的，与她无关。 ********* 冰城，又名流放之城，地处大兴王朝最北方。这里的人多为被流放，和一些终身带着罪籍的人，还有一些便是无家可归流浪到此的人。这里生活着的，是大兴王朝最底层的人。这里不属于任何州郡管辖，不设官衙，没派驻军，实为一座废城。 边缘之地，总是容易被人忘记。这里土地贫瘠，生产落后，气候恶劣，出产的作物粮食根本不足以养活所有人。但是，就算没有朝廷的命令，一般人都不会管这座城中百姓的死活。 就算距冰城只有十里之遥的燕州守军，在耶律狼们一次次洗劫冰城，残害城中百姓之时，也只当没看见。 快马加鞭地赶了几天路，小语一行终于跟姚霜于冰城外会合。 城墙已残破不堪，城门亦形同虚设，进得城内，尽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迎面走来的人们均衣衫褴褛，面黄饥瘦，见到陌生面孔有着本能的恐惧与防备。 更何况，五位翩翩佳公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定有不寻常的目的。而且，他们身上的绸缎锦袍与这里的环境极不和谐。 “霜儿，你确定英婶就住在这里？”小语问道。 姚霜肯定道：“再拐两个弯便到了，属下昨天已经查探清楚了，只是……” 小语疑惑道：“只是什么？” “英婶的记性好像不大好了……” 小语眸光一扫：“你已经探过她的口风？” 姚霜心下一惊，忙告罪道：“属下多嘴！” 姚霜这般反应倒叫小语暗自吃了一惊，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也像楚戈般令人畏惧了？ 小语继续前行：“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姚霜忙快步上前带路，其余三人则紧紧跟随在小语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喊：“耶律狼来啦——” “耶律狼又来啦？” “快！快！快躲起来！” 城中百姓闻言纷纷开始四处躲藏。 小语还没弄明白状况，街上的人早已躲的不见了踪影。 不多会儿，身后便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一连串狂野的吼声。 这两种声音相伴相和，由远及近，待看清声音来源，小语一行已被一个由十六个人组成的耶律骑兵团团围住。 这支骑兵统一身着耶律士兵服，腰配弯刀，肩背弓弩，身上衣着却是比这冰城中人厚实了许多。 为首之人长着络腮胡，一双贪婪的眼睛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今日的猎物。 “哈哈哈！没想到冰城还藏着这样的宝贝，今晚又有肉吃了，兄弟们，上！”络腮胡一声令下，骑兵队成员便齐齐举着弯刀向小语一行砍去。 小语见状，凌空一跃，出了包围圈，寻了个高处坐下，笑看姚雪他们如何收拾这群耶律狼。 小语的举动一早便被耶律骑兵看在眼里，但他们还来不及阻拦，自身便已陷入了困境。 姚雪他们可不是吃素的，一个打四个，还没过瘾便已经把人都打趴下了，然后将人逐个给绑了，再押到小语跟前。 小语深觉扫兴，还没看够呢，这就结束了？话又说回来，就这水平也敢出来打家劫舍？ 旋身落在络腮胡跟前，问道：“你想吃肉啊？” 络腮胡脖子一拧道：“哼！老子就爱吃肉！” 小语一手环在胸前，另一只手撑在上面，伸出食指轻敲着侧脸。相比起其他俘虏灰头土脸地耷拉着脑袋的模样，这络腮胡怎么瞧怎么不顺眼。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了，脖子竟还梗得笔直，如此嚣张，你上级知道吗？ “小磊，拿刀来。”小语吩咐道。 “是！” 小语拿着小刀在络腮胡身上到处比划着，一边比划还一边做出为难的模样，越是为难，她的动作就越慢，动作越慢，络腮胡心底就越慌。 最后，络腮胡终于经不住她这般反复琢磨比划，忍不住问道：“你想做什么？” 小语答道：“我在想你身上哪里的肉好吃，好割下来给你吃啊！”极其认真的表情，几乎叫人觉得她想做的事是多么合理！ 络腮胡脸色瞬间发白：“你……你说什么？” 小语一本正经道：“你不是喜欢吃肉吗？我给你挑一块好的。” 说着，在络腮胡的胸膛拍了拍：“看来看去，还是这块肉最好了。” 言罢，举起刀便欲朝他胸口剜去，被俘众人纷纷扭过头，不敢再看，络腮胡也紧紧闭上了眼，虽心里惧怕不已，却不见他有半点求饶的意思，只咬紧牙关等着挨这一刀。 可等了许久，也等不到胸口剧痛的感觉，络腮胡不禁好奇睁开眼，其他人没听到声音，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边，拿捏不住对方到底是何态度。 小语不理会那些人的疑问，收起刀，冲那络腮胡笑笑：“倒是条汉子，可是为何做这勾当？” 毕竟是耶律王朝的骑兵，若是做的太过，只怕会引起更大的矛盾，自己若是一走，难保这些人不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在冰城百姓身上，绝不能为逞一时之快，而给这片土地埋下祸患，使这里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 “一到冬季，我们便没的吃没的穿，不来抢点，怎么过冬？” 呵，抢东西倒抢的理直气壮了？ “东西被你们抢走，你们是可以过冬了，那这里的人们怎么过冬？” “这……”络腮胡的气焰终于开始减弱。 小语的眼神却开始凌厉：“抢东西也就罢了，为何又要摧毁屋舍，残害无辜？” “他们反抗……” “啪！” 小语抬手给了他重重一巴掌，随即退到一旁冷眼看着络腮胡气愤挣扎，然后又迅速被制服，又挣扎，又被制服，如此反复着，等他挣扎够了，小语才问道：“如果你现在没被绑着，你会反抗吗？” “我……”络腮胡彻底无言以对。 小语眼光扫过这一票人，正色道：“只要你们对着雪狼起誓，今后不再骚扰冰城百姓，本公子今日便放了你们。” 雪狼乃耶律王朝的守护神，只要对雪狼起誓，就无人敢违背诺言。 本来以为脱身无望，谁知竟还有机会，虽要起誓，但条件并不苛刻。如今来每年来这里逛上几回，也只是种习惯，并不是真的少了这里的东西便会挨饿。 于是，耶律骑兵异口同声道：“好！我们答应你！” 第五十八章 耶律狼 缴了耶律骑兵身上的物件，扒了他们的衣服，然后小语将那十六人赶出了冰城，至于留下的衣物及十六匹骏马，就当是对冰城百姓的些许补偿吧！ 躲在暗处观望了许久的冰城百姓，看到耶律狼被狼狈赶走之后，纷纷探出头来，有些胆子大的走到了街面上，更有甚者，直接奔向了小语一行。 “感谢公子替我们赶走了耶律狼！”说话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自称姓刘，看样子在这个群体中地位颇高。 小语可不敢受老人的大礼，忙将人扶起：“老人家谬赞，只是恰巧叫我给碰上了，耶律狼留下的这些个东西，您看着给分了吧。” “谢谢公子！”众人喜不自胜，东西虽少，但这些骏马可是难得的运输工具和耕作劳力啊！ 面对冰城百姓的热切目光，小语觉着有些惭愧：“只是东西少了点。” “不不，最重要的是公子您让他们起了誓，今后这批人是绝对不会再来洗劫这里了。”老人道，“只是这批人不会再来，其他的耶律狼还会再来的。” “其他的？”小语不解。 此时，越来越多的人都向着小语这边聚拢，将小语所在的小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争相一睹英雄的风采。 小语干脆寻了道矮墙坐下，准备听老人细细说来。姚雪他们则自觉护在主子一侧。 老人见状，跟着在矮墙边寻了块石头坐下，其他人都安静地呆在原地。 老人从头开始讲道：“这得从＇耶律狼＇这个称呼的由来开始说起。早在我们的先祖时期，冰城之外本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每当入冬，下过雪后，被白雪覆盖的草原上便会出现成群的雪狼。它们会袭击出城的人，有时为了觅食还会闯进城里，那时不知多少人家的孩子被叼走。后来，大家商量好，只要一入冬便封锁城门，不让任何人进出。此法果然奏效，雪狼虽然还是成群出现在冰城外，但进不了城，也便伤不到人，渐渐地，雪狼在这儿讨不了好处，便不再出现，因此，冰城中人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 几年后，一个耶律族男子率领狼群突袭了冰城，冰城百姓伤亡惨重。当时，城外的草地，有相当一部分面积已被冰城中人开垦，种上了谷物蔬菜。那男子突袭冰城之后，第二天便带着耶律族人前来劫掠，将冰城的粮食作物还有过冬的衣物洗劫一空。 许是尝到了甜头，耶律一族每年都会来这里洗劫几次，尤其是冬天，来的就更频繁。开始，他们只是抢点粮食衣物，后来只要是值点钱的东西，他们都要抢。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到最后更是见着什么就抢什么了。实在没有什么可抢了，便烧毁砸坏我们的屋舍建筑，或者直接抢了女人和孩子。” “他们抢了女人孩子做什么？”小语不禁问道。 老人叹着气，在场之人也都心情低沉，女人和孩子更是害怕地紧紧搂在一起。 “不是卖了就是给他们自己做了奴隶，”老人回答完小语的问题后接着讲道，“这里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有马贼，有人贩子，他们把这里当做了免费的粮食出产地和奴隶输出地，隔三差五地就要来城里洗劫一番。后来，只要是来劫掠的，我们都叫他们为＇耶律狼＇。” “你们没有将情况上报给朝廷吗？”小语忍不住又问道。 “这里本就是被朝廷遗弃的地方，就算整个冰城的人都死了，朝廷也不会当一回事。”老人平静道。 是啊，流放之城，这里的人本就是被朝廷遗弃的。 小语抬眼扫过人群，其中不乏青壮年，复又问道：“冰城之*有多少人？为何不抵抗？” 老人又开始了讲述：“最初，这城里只有百来个人，根本不是勇猛的耶律士兵的对手。后来人数虽有增加，但每年折损的不在少数，剩下的多为老弱伤残，别说是抵抗耶律士兵，就连人贩子团伙，我们也无法与之相抵抗。这么些年破坏频繁，城墙与城门都已形同虚设，我们亦无力修缮。” 小语回想起先前看到的已经千疮百孔的防御屏障，不觉摇头，连门都关不起来，又如何防贼？ “关键还在于防御啊！”小语得出了结论。 老人闻言，趁机恳求道：“求公子带领我们冰城百姓一起抵御耶律狼吧！” 说着便郑重向小语行礼，其他人见状，亦纷纷效仿。 小语忙示意大家起身：“你们这是做什么？都先起来！” 可这些人都是一条心，在小语没答应之前是铁了心不起来的。 “公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说话的还是那位老人，“我们知道这个请求令公子为难，但是我们实在是别无他法，若您不帮我们，只怕我们活不了多久了。” “是啊，公子就帮帮我们吧！” “只有您才可以帮我们啊！” “求公子救救我们吧！我们的孩子还小......” 众人纷纷附和，中间不乏孩童稚嫩的嗓音。 声声哀求，满脸期待，叫小语不忍拒绝。这是一个比篓蚁更低贱的人群，被烙上“贱民”的烙印之后，连生存的权利也被剥夺。有谁生下来就该低人一等的呢？ “好，我答应你们，但此事得秘密进行，不能宣扬出去。”毕竟这冰城是个忌讳，事情不能做得太张扬。 “多谢公子大恩，您真是菩萨心肠！” “公子大恩大德，我们永生难忘！” “大家快快请起，既然我已经答应帮忙，就不会反悔。”小语郑重承诺着。 “谢谢公子！”众人再次道了谢后才相继起身。 “老人家您留下，我还有些情况要了解。”小语朝老人示意着，随后又对众人道，“大家都先散了吧，待我想出对策后，会再找你们的。” “好好，那辛苦公子了！”众人一一告退。 眼看天色已不早，姚雪等人暗暗着急，初来此地，地形环境尚不熟悉，其他倒没什么，这睡觉却是个大问题，还是赶紧办正事为好。 姚雪轻声提醒着：“主子，要不先去见见英婶吧？” 小语一拍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得，正事还没办，倒先揽了其他的活儿，这下可有的忙了！ 缴了耶律骑兵身上的物件，扒了他们的衣服，然后小语将那十六人赶出了冰城，至于留下的衣物及十六匹骏马，就当是对冰城百姓的些许补偿吧！ 躲在暗处观望了许久的冰城百姓，看到耶律狼被狼狈赶走之后，纷纷探出头来，有些胆子大的走到了街面上，更有甚者，直接奔向了小语一行。 “感谢公子替我们赶走了耶律狼！”说话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自称姓刘，看样子在这个群体中地位颇高。 小语可不敢受老人的大礼，忙将人扶起：“老人家谬赞，只是恰巧叫我给碰上了，耶律狼留下的这些个东西，您看着给分了吧。” “谢谢公子！”众人喜不自胜，东西虽少，但这些骏马可是难得的运输工具和耕作劳力啊！ 面对冰城百姓的热切目光，小语觉着有些惭愧：“只是东西少了点。” “不不，最重要的是公子您让他们起了誓，今后这批人是绝对不会再来洗劫这里了。”老人道，“只是这批人不会再来，其他的耶律狼还会再来的。” “其他的？”小语不解。 此时，越来越多的人都向着小语这边聚拢，将小语所在的小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争相一睹英雄的风采。 小语干脆寻了道矮墙坐下，准备听老人细细说来。姚雪他们则自觉护在主子一侧。 老人见状，跟着在矮墙边寻了块石头坐下，其他人都安静地呆在原地。 老人从头开始讲道：“这得从＇耶律狼＇这个称呼的由来开始说起。早在我们的先祖时期，冰城之外本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每当入冬，下过雪后，被白雪覆盖的草原上便会出现成群的雪狼。它们会袭击出城的人，有时为了觅食还会闯进城里，那时不知多少人家的孩子被叼走。后来，大家商量好，只要一入冬便封锁城门，不让任何人进出。此法果然奏效，雪狼虽然还是成群出现在冰城外，但进不了城，也便伤不到人，渐渐地，雪狼在这儿讨不了好处，便不再出现，因此，冰城中人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 几年后，一个耶律族男子率领狼群突袭了冰城，冰城百姓伤亡惨重。当时，城外的草地，有相当一部分面积已被冰城中人开垦，种上了谷物蔬菜。那男子突袭冰城之后，第二天便带着耶律族人前来劫掠，将冰城的粮食作物还有过冬的衣物洗劫一空。 许是尝到了甜头，耶律一族每年都会来这里洗劫几次，尤其是冬天，来的就更频繁。开始，他们只是抢点粮食衣物，后来只要是值点钱的东西，他们都要抢。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到最后更是见着什么就抢什么了。实在没有什么可抢了，便烧毁砸坏我们的屋舍建筑，或者直接抢了女人和孩子。” “他们抢了女人孩子做什么？”小语不禁问道。 老人叹着气，在场之人也都心情低沉，女人和孩子更是害怕地紧紧搂在一起。 “不是卖了就是给他们自己做了奴隶，”老人回答完小语的问题后接着讲道，“这里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有马贼，有人贩子，他们把这里当做了免费的粮食出产地和奴隶输出地，隔三差五地就要来城里洗劫一番。后来，只要是来劫掠的，我们都叫他们为＇耶律狼＇。” “你们没有将情况上报给朝廷吗？”小语忍不住又问道。 “这里本就是被朝廷遗弃的地方，就算整个冰城的人都死了，朝廷也不会当一回事。”老人平静道。 是啊，流放之城，这里的人本就是被朝廷遗弃的。 小语抬眼扫过人群，其中不乏青壮年，复又问道：“冰城之*有多少人？为何不抵抗？” 老人又开始了讲述：“最初，这城里只有百来个人，根本不是勇猛的耶律士兵的对手。后来人数虽有增加，但每年折损的不在少数，剩下的多为老弱伤残，别说是抵抗耶律士兵，就连人贩子团伙，我们也无法与之相抵抗。这么些年破坏频繁，城墙与城门都已形同虚设，我们亦无力修缮。” 小语回想起先前看到的已经千疮百孔的防御屏障，不觉摇头，连门都关不起来，又如何防贼？ “关键还在于防御啊！”小语得出了结论。 老人闻言，趁机恳求道：“求公子带领我们冰城百姓一起抵御耶律狼吧！” 说着便郑重向小语行礼，其他人见状，亦纷纷效仿。 小语忙示意大家起身：“你们这是做什么？都先起来！” 可这些人都是一条心，在小语没答应之前是铁了心不起来的。 “公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说话的还是那位老人，“我们知道这个请求令公子为难，但是我们实在是别无他法，若您不帮我们，只怕我们活不了多久了。” “是啊，公子就帮帮我们吧！” “只有您才可以帮我们啊！” “求公子救救我们吧！我们的孩子还小......” 众人纷纷附和，中间不乏孩童稚嫩的嗓音。 声声哀求，满脸期待，叫小语不忍拒绝。这是一个比篓蚁更低贱的人群，被烙上“贱民”的烙印之后，连生存的权利也被剥夺。有谁生下来就该低人一等的呢？ “好，我答应你们，但此事得秘密进行，不能宣扬出去。”毕竟这冰城是个忌讳，事情不能做得太张扬。 “多谢公子大恩，您真是菩萨心肠！” “公子大恩大德，我们永生难忘！” “大家快快请起，既然我已经答应帮忙，就不会反悔。”小语郑重承诺着。 “谢谢公子！”众人再次道了谢后才相继起身。 “老人家您留下，我还有些情况要了解。”小语朝老人示意着，随后又对众人道，“大家都先散了吧，待我想出对策后，会再找你们的。” “好好，那辛苦公子了！”众人一一告退。 眼看天色已不早，姚雪等人暗暗着急，初来此地，地形环境尚不熟悉，其他倒没什么，这睡觉却是个大问题，还是赶紧办正事为好。 姚雪轻声提醒着：“主子，要不先去见见英婶吧？” 小语一拍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得，正事还没办，倒先揽了其他的活儿，这下可有的忙了！ 第五十九章 食物 在刘老爹的帮助下，小语一行顺利进了英婶的家门。 这是一个小院落，木篱笆围城的围墙已不甚牢固，几畦菜地里只剩了几片枯黄的菜叶，小木屋已破旧不堪，只消稍大点的风雪，便能轻易摧毁。 英婶所处，只是冰城的一个角落，放眼整座城池，比这处环境好的寥寥无几，比这处更差的却比比皆是。如此环境，一部分为天灾，大部分却为*。 小语好不容易才让英婶明白，自己并没有恶意，英婶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语对起话来。 “英婶，您还记得自己原先是哪里人么？”小语试探问着。 “……”英婶挠着头，就像个迷路的孩子，眼神茫然。 “那您还记得您的老邻居何老伯吗？”小语继续问道。 英婶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兴奋道：“就是给人渡船那个老何？” “是是，就是他！”小语心中燃起了希望，“您记起来了？” 英婶眼珠子转了转，眼神却又暗了下去：“我不记得。” 小语急道：“您刚刚不是记起来了吗？” 许是心急忘了控制语气，英婶被吓得直往刘老爹身后躲，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英婶这般模样，小语打断了盘根究底的念头，反正还要在这儿待段时间，慢慢来吧！ 出了英婶的家门，迎面走来一群人，满面笑容地将小语一行引往一间全冰城最好的屋子。说是最好，其实也就比英婶的木屋多了张床，还有一扇关的起来的门。 天已擦黑，桌子上的烛台已被点亮，豆大的烛光轻轻摇曳着，照亮了一桌“美食”。 炒青菜，红薯，馍馍头，还有一道荤菜，炒鸡蛋。 这些就是对她这位贵宾的款待了吧？ 看到小语疑惑的表情，领路之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些都是大家伙儿私藏的，公子可别嫌弃。” 倒不是嫌弃这些食物，只是他们自己都还吃不饱，小语岂能再耗费他们的粮食？ “那你们自己吃什么？”小语问道。 “我们……我们……”领路之人为难着，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此时旁观人群中传出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娘亲，鸡蛋好吃吗？是什么味道的？” “鸡蛋一点都不好吃，”旁边轻声哄他的妇人想必就是男童的娘亲了，“还不如麦梗好吃呢！” “真的吗？”男孩瞪大眼睛问道。 “真的。” 孩子总是无条件地信任自己娘亲的吧？ 小语叹了口气，对姚雪他们吩咐道：“去把咱们马车上的吃食都拿过来分给大家吃吧，还有，今晚我就在马车上过夜，你们去搭个帐篷。” “是！”四人领命出去。 众人见小语这阵势，心里过意不去，纷纷道：“公子，这可使不得……” 小语摆摆手道：“我带的东西也不多，先将就填填肚子，明日我再派人去燕州多买些粮食回来。” “哎呀，这怎么使得……” “若是吃不饱，日后如何御敌呢？”小语笑道，“明日开始，将会有很多事情要做，需大家同心协力方可完成，你们愿意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吗？” “愿意！” “当然愿意！” 众人齐声答道。 将众人对食物等问题的纠结，成功转移到齐心御敌，小语非常满意。 姚雪姚霜很快便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过来，这些袋子里装的全都是这冰城百姓许久没见过的食物：肉类，蔬菜，大米……直叫大伙儿看的两眼发直，口水直流。 小语端起桌上的炒鸡蛋，走到刚才发问的男孩跟前蹲下，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鸡蛋好不好吃吗？这盘炒鸡蛋就给你吃吧！” 男孩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用小指头指着鼻子问道：“真的给我吃吗？” “嗯，真的。”小语说着将盘子递到了男孩娘亲手中，“让你娘亲喂你吃吧。” “谢谢公子！”母子俩感激不已。 此时，刘老爹又带来了一些人，小语趁机将分派食物的事情交给了他：“刘老爹，我这里还有些粮食，你拿去分给大家吃了吧，虽然不多，但是能暂时垫垫肚子。” “多谢公子！” 刘老爹连忙要行礼，被小语牢牢扶住：“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马车那边了，您明日午时再来找我。” “好，好！”刘老爹满口应允，但是为何要等到午时才去找他？ 经过得了炒鸡蛋的那对母子身边时，小语听到那小男孩又发问：“娘亲您骗人，鸡蛋又香又好吃，您怎么说不好吃呢？” 那位母亲慈爱地摸摸男孩蓬乱的头发：“是娘亲记错了。” 这小娃子颇有趣，小语又在那小男孩跟前蹲下，看着他脏兮兮的小脸，问道：“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用脏爪子抹了抹嘴巴，答道：“回公子，我叫王舜，已经四岁了。” 王舜？幸好不是叫什么阿猫阿狗的，想不到这地方还有懂字的。 “四岁？小了点。”小语嘀咕着。 哪知小男孩不服气道：“公子您可别小瞧我，我会的本事多着呢！” 一副珍珠被丢进鱼目堆里被埋没的模样，小语忍俊不禁：“哦？你有何本事？” “我会……” 小男孩的母亲忙将他拉到一旁，训道：“你这孩子净吹牛，也不怕公子笑话？你的本事能有公子大吗？” 小王舜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 “你什么你，”男孩母亲打断他的话，“这般失礼，还不快给公子陪不是？” 家教甚严啊！如果有这样一个老妈管着她……小语想都不敢想。 “好了好了，童言无忌嘛，”小语道，“这位大嫂，您也不必太在意。” 小男孩偷偷朝她投来感激一瞥，小语看在眼里，心里愈加喜欢这孩子，好好栽培，过几年兴许能帮上不少忙。 起身离开人群，朝马车方向款步走去。 这里已入冬，天气比天凌城冷的多，下雪也是迟早的事，当务之急应先解决冰城百姓的温饱问题，然后便是修缮房屋，重修城门城墙...... 重修城门容易，但重修城墙却是浩达的工程，这个冬天也未必能完工。那么，只能做陷阱了...... 在刘老爹的帮助下，小语一行顺利进了英婶的家门。 这是一个小院落，木篱笆围城的围墙已不甚牢固，几畦菜地里只剩了几片枯黄的菜叶，小木屋已破旧不堪，只消稍大点的风雪，便能轻易摧毁。 英婶所处，只是冰城的一个角落，放眼整座城池，比这处环境好的寥寥无几，比这处更差的却比比皆是。如此环境，一部分为天灾，大部分却为*。 小语好不容易才让英婶明白，自己并没有恶意，英婶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语对起话来。 “英婶，您还记得自己原先是哪里人么？”小语试探问着。 “……”英婶挠着头，就像个迷路的孩子，眼神茫然。 “那您还记得您的老邻居何老伯吗？”小语继续问道。 英婶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兴奋道：“就是给人渡船那个老何？” “是是，就是他！”小语心中燃起了希望，“您记起来了？” 英婶眼珠子转了转，眼神却又暗了下去：“我不记得。” 小语急道：“您刚刚不是记起来了吗？” 许是心急忘了控制语气，英婶被吓得直往刘老爹身后躲，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英婶这般模样，小语打断了盘根究底的念头，反正还要在这儿待段时间，慢慢来吧！ 出了英婶的家门，迎面走来一群人，满面笑容地将小语一行引往一间全冰城最好的屋子。说是最好，其实也就比英婶的木屋多了张床，还有一扇关的起来的门。 天已擦黑，桌子上的烛台已被点亮，豆大的烛光轻轻摇曳着，照亮了一桌“美食”。 炒青菜，红薯，馍馍头，还有一道荤菜，炒鸡蛋。 这些就是对她这位贵宾的款待了吧？ 看到小语疑惑的表情，领路之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些都是大家伙儿私藏的，公子可别嫌弃。” 倒不是嫌弃这些食物，只是他们自己都还吃不饱，小语岂能再耗费他们的粮食？ “那你们自己吃什么？”小语问道。 “我们……我们……”领路之人为难着，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此时旁观人群中传出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娘亲，鸡蛋好吃吗？是什么味道的？” “鸡蛋一点都不好吃，”旁边轻声哄他的妇人想必就是男童的娘亲了，“还不如麦梗好吃呢！” “真的吗？”男孩瞪大眼睛问道。 “真的。” 孩子总是无条件地信任自己娘亲的吧？ 小语叹了口气，对姚雪他们吩咐道：“去把咱们马车上的吃食都拿过来分给大家吃吧，还有，今晚我就在马车上过夜，你们去搭个帐篷。” “是！”四人领命出去。 众人见小语这阵势，心里过意不去，纷纷道：“公子，这可使不得……” 小语摆摆手道：“我带的东西也不多，先将就填填肚子，明日我再派人去燕州多买些粮食回来。” “哎呀，这怎么使得……” “若是吃不饱，日后如何御敌呢？”小语笑道，“明日开始，将会有很多事情要做，需大家同心协力方可完成，你们愿意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吗？” “愿意！” “当然愿意！” 众人齐声答道。 将众人对食物等问题的纠结，成功转移到齐心御敌，小语非常满意。 姚雪姚霜很快便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过来，这些袋子里装的全都是这冰城百姓许久没见过的食物：肉类，蔬菜，大米……直叫大伙儿看的两眼发直，口水直流。 小语端起桌上的炒鸡蛋，走到刚才发问的男孩跟前蹲下，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鸡蛋好不好吃吗？这盘炒鸡蛋就给你吃吧！” 男孩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用小指头指着鼻子问道：“真的给我吃吗？” “嗯，真的。”小语说着将盘子递到了男孩娘亲手中，“让你娘亲喂你吃吧。” “谢谢公子！”母子俩感激不已。 此时，刘老爹又带来了一些人，小语趁机将分派食物的事情交给了他：“刘老爹，我这里还有些粮食，你拿去分给大家吃了吧，虽然不多，但是能暂时垫垫肚子。” “多谢公子！” 刘老爹连忙要行礼，被小语牢牢扶住：“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马车那边了，您明日午时再来找我。” “好，好！”刘老爹满口应允，但是为何要等到午时才去找他？ 经过得了炒鸡蛋的那对母子身边时，小语听到那小男孩又发问：“娘亲您骗人，鸡蛋又香又好吃，您怎么说不好吃呢？” 那位母亲慈爱地摸摸男孩蓬乱的头发：“是娘亲记错了。” 这小娃子颇有趣，小语又在那小男孩跟前蹲下，看着他脏兮兮的小脸，问道：“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用脏爪子抹了抹嘴巴，答道：“回公子，我叫王舜，已经四岁了。” 王舜？幸好不是叫什么阿猫阿狗的，想不到这地方还有懂字的。 “四岁？小了点。”小语嘀咕着。 哪知小男孩不服气道：“公子您可别小瞧我，我会的本事多着呢！” 一副珍珠被丢进鱼目堆里被埋没的模样，小语忍俊不禁：“哦？你有何本事？” “我会……” 小男孩的母亲忙将他拉到一旁，训道：“你这孩子净吹牛，也不怕公子笑话？你的本事能有公子大吗？” 小王舜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 “你什么你，”男孩母亲打断他的话，“这般失礼，还不快给公子陪不是？” 家教甚严啊！如果有这样一个老妈管着她……小语想都不敢想。 “好了好了，童言无忌嘛，”小语道，“这位大嫂，您也不必太在意。” 小男孩偷偷朝她投来感激一瞥，小语看在眼里，心里愈加喜欢这孩子，好好栽培，过几年兴许能帮上不少忙。 起身离开人群，朝马车方向款步走去。 这里已入冬，天气比天凌城冷的多，下雪也是迟早的事，当务之急应先解决冰城百姓的温饱问题，然后便是修缮房屋，重修城门城墙...... 重修城门容易，但重修城墙却是浩达的工程，这个冬天也未必能完工。那么，只能做陷阱了...... 第六十章 关门放鞭炮 小语拿出的一万两银子，暂时解决了全冰城百姓的温饱问题，但外人的帮助只能解决一时的困难，若想彻底摆脱这种生活，还需靠他们自身的努力。 未到午时，刘老爹便带着花名册来到了小语的马车前静静候着。 这辆半丈宽一丈长的马车，外型看着普通，内里却是按照小语的要求精心改造的，平时只是件普通的交通工具，遇敌时又可转化为防守利器，疲乏之时就又变成一张舒适的床。 太阳越爬越高，马车里的人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刘老爹心中疑惑，却也不敢探究。 得了食物又穿上新衣的冰城百姓们都渐渐向小语的马车边靠拢，想向这位贵人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但看到严肃地守在马车外的四个随从，虽惊讶于这小公子不同常人的作息，但也不敢惊扰贵人，也学着刘老爹的样子静静候在马车前。 这是冰城几百年来最怪异的一个场景：一辆马车，一群人，一人睡着，其他人都醒着。 午时一刻，小男孩王舜终是失了耐性，向母亲问道：“娘，公子是个懒虫对不对？” 男孩母亲闻言，脸色骤变，忙伸手捂住儿子的嘴巴：“不许胡说！” 然而，稚嫩的声音虽轻，却已经轻易穿过人群，钻入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纷纷拿眼瞪向王舜母子，公子乃全城百姓的大恩人，岂能叫个黄口小儿诋毁？若不是怕惊扰到公子，大伙儿势必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无知小儿！ 姚雪姚霜则没有这样的想法，她们的心思都在主子身上，此时正小心注意着马车里的动静，听这声音，主子应是醒了，于是忙进入马车服侍。 没多会儿，收拾妥当的小语从马车中钻了出来，看到众人，盈盈一笑，自嘲道：“我这人也没什么毛病，就是这睡懒觉的毛病怎么也改不了，叫大家见笑了。” “这可算不得是什么毛病，”刘老爹说着率领众人向小语膜拜行礼，“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在心，日后甘愿做牛做马，以报公子再生之恩！” 说罢，刘老爹向小语郑重奉上花名册：“我们自知身份特殊，此事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句，请公子宽心！” 话已说到这份儿上，若是再推脱，未免太过矫情，也罢，就让这里的百姓们安安心吧！ 小语接过花名册，粗粗扫了几眼，上面记载的都是这里百姓的来历与背景，随手交给姚霜收起后，对众人道：“大家都起来吧，以后冰城之事本公子管了！” “多谢公子！” 得了这句话，众人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至少日后不用再忍冻挨饿了，至于那些个耶律狼，相信贵人公子定有法子抵御。 小语问刘老爹：“全城有多人人？” 刘老爹据实答道：“回公子话，全城目前共有八百八十二人，其中青壮年仅有六十人，还有三十个孩童，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妇人，伤残人员也不在少数。” 真是老龄化严重啊，在这样一个以体力劳动为主的时代，缺乏劳动力可是个大问题。 小语思索了一下，对众人道：“如今冰城情况大家心知肚明，若不趁早将该修的修好，只怕抵御得了耶律狼，也无法安然度过这个冬天。目前有三件重要的事必须先办，一是修缮房屋，而是修缮城门，三是设计陷阱，而城中青壮年只在少数，所以需得分队行事，其他人能帮忙的也都出来帮忙，这是关系到全城人的大事，大家需齐心协力才行。” “是是，公子说的有理。”众人纷纷附和。 姚雪端了吃食过来，众人见状，自觉告退，小语遣了姚磊姚秦前去帮忙，另外又嘱咐刘老爹挑个机灵的在城外放哨后，这才开始她今天的不知该称为早膳还是午膳的第一餐。 ******* 接连两天，冰城都不曾有耶律狼出现，这为冰城百姓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仅两天时间，城门已修缮完毕，城内的陷阱也已设下，城中房屋也修好了相当一部分。不得不说冰城百姓劳动力虽缺，但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毕竟事关自己切身利益，做事卖力也属正常。 到了第三日下午，城外突然生起了狼烟，大伙儿知道，定是又有耶律狼来犯，被派出盯梢之人才燃烟示警。只是不知来的是哪一路？ 刘老爹发出全城已隐蔽好的信号之后，小语在城墙上隐蔽好后便一声令下：“打开城门！” 守门之人得令之后，迅速将城门打开，随后各自隐蔽好，等待下一步动作。 “?n?n！”马蹄声越来越近。 “驾！驾！”策马之人鞭子甩的勤，喊声也越来越大。 远远便看到冰城城门洞开，其中一人欢叫道：“据说前几日冰城之人采购了几十车的物资，今日兄弟们可以拿个够了！哈哈哈！” 紧接着便有人附和道：“当家的说的没错，您看，他们都开好了门等咱们去拿呢！” 小语暗道：笑吧笑吧，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来的正是冰城的常客飞叶帮，领头之人便是以柳叶飞刀闻名的飞叶帮帮主翁啸虎。若是在以前，冰城百姓见了这群马贼，早就吓得四处逃窜，而今有了贵人相助，心中仍是害怕，但这程度远远不及以前。 翁啸虎率着百来号人组成的队伍长驱直入，尚未从安静地异乎寻常的环境中觉出异样，刚刚修好的城门却在他们身后“砰”的一声被关上。 “嘶——”躁动的马蹄声，唤起了骑马之人心中的不安，隐约觉得今日冰城不寻常，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随着焦躁的马蹄声在被清理出来的广场上警惕着。 小语看准时机，朝各个方向发出了指令，埋伏在广场四周的百姓立时点燃鞭炮然后纷纷朝飞叶帮的队伍丢去。霎时间，鞭炮声、惊叫声、马啼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但更热闹的还在后头，受了惊的马儿带着主人横冲直撞，慌不择路，又相继落入了刚刚挖好的崭新崭新的陷阱里，那马贼头子见势不妙，忙扯着缰绳将马儿往城门那边赶，借此逃离这鞭炮阵。 “中计了，弟兄们快往城外跑！” 既已入瓮，哪能轻易逃脱？ 小语打了个手势，姚磊姚秦便齐齐朝翁啸虎攻去。 小语拿出的一万两银子，暂时解决了全冰城百姓的温饱问题，但外人的帮助只能解决一时的困难，若想彻底摆脱这种生活，还需靠他们自身的努力。 未到午时，刘老爹便带着花名册来到了小语的马车前静静候着。 这辆半丈宽一丈长的马车，外型看着普通，内里却是按照小语的要求精心改造的，平时只是件普通的交通工具，遇敌时又可转化为防守利器，疲乏之时就又变成一张舒适的床。 太阳越爬越高，马车里的人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刘老爹心中疑惑，却也不敢探究。 得了食物又穿上新衣的冰城百姓们都渐渐向小语的马车边靠拢，想向这位贵人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但看到严肃地守在马车外的四个随从，虽惊讶于这小公子不同常人的作息，但也不敢惊扰贵人，也学着刘老爹的样子静静候在马车前。 这是冰城几百年来最怪异的一个场景：一辆马车，一群人，一人睡着，其他人都醒着。 午时一刻，小男孩王舜终是失了耐性，向母亲问道：“娘，公子是个懒虫对不对？” 男孩母亲闻言，脸色骤变，忙伸手捂住儿子的嘴巴：“不许胡说！” 然而，稚嫩的声音虽轻，却已经轻易穿过人群，钻入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纷纷拿眼瞪向王舜母子，公子乃全城百姓的大恩人，岂能叫个黄口小儿诋毁？若不是怕惊扰到公子，大伙儿势必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无知小儿！ 姚雪姚霜则没有这样的想法，她们的心思都在主子身上，此时正小心注意着马车里的动静，听这声音，主子应是醒了，于是忙进入马车服侍。 没多会儿，收拾妥当的小语从马车中钻了出来，看到众人，盈盈一笑，自嘲道：“我这人也没什么毛病，就是这睡懒觉的毛病怎么也改不了，叫大家见笑了。” “这可算不得是什么毛病，”刘老爹说着率领众人向小语膜拜行礼，“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在心，日后甘愿做牛做马，以报公子再生之恩！” 说罢，刘老爹向小语郑重奉上花名册：“我们自知身份特殊，此事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句，请公子宽心！” 话已说到这份儿上，若是再推脱，未免太过矫情，也罢，就让这里的百姓们安安心吧！ 小语接过花名册，粗粗扫了几眼，上面记载的都是这里百姓的来历与背景，随手交给姚霜收起后，对众人道：“大家都起来吧，以后冰城之事本公子管了！” “多谢公子！” 得了这句话，众人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至少日后不用再忍冻挨饿了，至于那些个耶律狼，相信贵人公子定有法子抵御。 小语问刘老爹：“全城有多人人？” 刘老爹据实答道：“回公子话，全城目前共有八百八十二人，其中青壮年仅有六十人，还有三十个孩童，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妇人，伤残人员也不在少数。” 真是老龄化严重啊，在这样一个以体力劳动为主的时代，缺乏劳动力可是个大问题。 小语思索了一下，对众人道：“如今冰城情况大家心知肚明，若不趁早将该修的修好，只怕抵御得了耶律狼，也无法安然度过这个冬天。目前有三件重要的事必须先办，一是修缮房屋，而是修缮城门，三是设计陷阱，而城中青壮年只在少数，所以需得分队行事，其他人能帮忙的也都出来帮忙，这是关系到全城人的大事，大家需齐心协力才行。” “是是，公子说的有理。”众人纷纷附和。 姚雪端了吃食过来，众人见状，自觉告退，小语遣了姚磊姚秦前去帮忙，另外又嘱咐刘老爹挑个机灵的在城外放哨后，这才开始她今天的不知该称为早膳还是午膳的第一餐。 ******* 接连两天，冰城都不曾有耶律狼出现，这为冰城百姓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仅两天时间，城门已修缮完毕，城内的陷阱也已设下，城中房屋也修好了相当一部分。不得不说冰城百姓劳动力虽缺，但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毕竟事关自己切身利益，做事卖力也属正常。 到了第三日下午，城外突然生起了狼烟，大伙儿知道，定是又有耶律狼来犯，被派出盯梢之人才燃烟示警。只是不知来的是哪一路？ 刘老爹发出全城已隐蔽好的信号之后，小语在城墙上隐蔽好后便一声令下：“打开城门！” 守门之人得令之后，迅速将城门打开，随后各自隐蔽好，等待下一步动作。 “?n?n！”马蹄声越来越近。 “驾！驾！”策马之人鞭子甩的勤，喊声也越来越大。 远远便看到冰城城门洞开，其中一人欢叫道：“据说前几日冰城之人采购了几十车的物资，今日兄弟们可以拿个够了！哈哈哈！” 紧接着便有人附和道：“当家的说的没错，您看，他们都开好了门等咱们去拿呢！” 小语暗道：笑吧笑吧，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来的正是冰城的常客飞叶帮，领头之人便是以柳叶飞刀闻名的飞叶帮帮主翁啸虎。若是在以前，冰城百姓见了这群马贼，早就吓得四处逃窜，而今有了贵人相助，心中仍是害怕，但这程度远远不及以前。 翁啸虎率着百来号人组成的队伍长驱直入，尚未从安静地异乎寻常的环境中觉出异样，刚刚修好的城门却在他们身后“砰”的一声被关上。 “嘶——”躁动的马蹄声，唤起了骑马之人心中的不安，隐约觉得今日冰城不寻常，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随着焦躁的马蹄声在被清理出来的广场上警惕着。 小语看准时机，朝各个方向发出了指令，埋伏在广场四周的百姓立时点燃鞭炮然后纷纷朝飞叶帮的队伍丢去。霎时间，鞭炮声、惊叫声、马啼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但更热闹的还在后头，受了惊的马儿带着主人横冲直撞，慌不择路，又相继落入了刚刚挖好的崭新崭新的陷阱里，那马贼头子见势不妙，忙扯着缰绳将马儿往城门那边赶，借此逃离这鞭炮阵。 “中计了，弟兄们快往城外跑！” 既已入瓮，哪能轻易逃脱？ 小语打了个手势，姚磊姚秦便齐齐朝翁啸虎攻去。 第六十一章 擒贼先擒王 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这马贼头子拿下，其他的乌合之众根本构不成威胁。 不过小语不曾料到的是，那翁啸虎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姚磊姚秦两人与之纠缠许久，却未占到多大便宜。 于是，小语又遣了身旁的姚雪姚霜前去增援，双方的恶斗愈发激烈。 此时大部分马贼已脱离了鞭炮阵，纷纷靠向了首领翁啸虎那边，以助首领脱身。 四周百姓见状，纷纷放下鞭炮，操起锄头扫帚等“武器”紧张候在原地，只消姚雪等人打趴下一个，便三五成群地钻出来将那个人拖到隐蔽出一顿暴打。直打到马贼无还手之力时，再拿绳子将人绑了个结实然后丢在一边。 接着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许是以前被欺压久了，这次逮到泄愤的机会，不管男女老少，动起手来，那可就一个字——狠。 小语看着底下众人打的起劲，也不觉手痒痒，飞出银针，便击落一票人，素手又一扬，又是一票人摔下马。 马贼被这暗箭弄的心慌慌，应付起姚氏四人来力不从心，只顾警惕着不知从何处飞出的银针，姚雪等人便趁机一齐袭向翁啸虎。 纵然是个“王”，也经不住四个高手的联手袭击，挡得住前方顾不了后方，躲得过左面的掌，却避不了右面的拳。 几个回合下来，姚氏四人便制服了翁啸虎，余下为数不多的马贼，见老大已被擒，便不再做无谓的挣扎，纷纷弃械投降。 自此，冰城百姓首次全城御敌以大胜告终，举城欢庆。 刘老爹清理战场后，前来向小语禀报这次战斗的收获，从头到尾，他都笑个没停。 小语打趣道：“刘老爹开心吗？” 刘老爹如实道：“开心，当然开心！多少年了，没想到我们冰城百姓还有这样的一天。” “开心就好，”小语笑道，“只要全城百姓同心协力，以后就没人能再欺负的了你们。” “是是，公子所言甚是！”刘老爹忙不迭点头，“不过这些都多亏了公子您，若不是公子您领导有方再加上部署周详……” 恭维的话小语不想多听，于是抬手制止了刘老爹的话：“将那个马贼头子带过来，本公子要审审他。” 刘老爹应道：“好，老头子我这就去把翁啸虎给带来！” 刘老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小语抬头望着天空中稀疏点缀着的星星，不觉叹气：时间是越来越不够用了呢！ ********* 一个人高马大的粗犷汉子，竟然使用薄如柳叶的飞刀？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吧？ 小语眨巴着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这个马贼头子翁啸虎。 面对小语的好奇，翁啸虎不以为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想他翁啸虎在北方闯荡这么些年，今日竟栽在这样一个少年手中，这要是传出去，他日后还怎么混啊？ “哼，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 嗓门儿还不小。 “嗬，还是条好汉啊！”小语往马车上一坐，把玩起翁啸虎的柳叶刀来，“若我不给你个痛快呢？” “你……”翁啸虎气结，自己是做了不少坏事，但也不会任人羞辱，“你若是想羞辱我，门儿都没有！” 小语冷笑道：“这么说，本公子倒成坏人了？” “哼，若不是你设计，我怎会成为阶下囚？” 显然是不服气啊？ “若我不设计擒了你，这冰城百姓岂不是又要遭你们祸害？”小语反问道，“你若是真英雄，又怎会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为生？就会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有本事你去那些贪官家里抢啊？” 首次听到如此大胆的言论，翁啸虎惊得不知该如何接话，只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 “怎么？你也会怕？欺软怕硬！”小语嘲笑道，“不过也是，谁敢惹那些当官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朝廷派出的精兵给灭了。” 小语将柳叶刀随手一丢，只听得“咣当”一声脆响，柳叶刀落在了三丈开外。 随身暗器被人如此糟践，翁啸虎气得咬牙切齿：“我是不敢，难道你就不怕吗？朝廷可是明文规定，任何人不许插手冰城之事，更别说像你这般出钱又出力的。” 小语仿若突然惊醒：“是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呢！看来只能将你们这一帮人全都给灭口了。”说着，跳下马车，作势欲前往下处决命令。 这下翁啸虎急了，冲小语喊道：“哎，你等等！” 小语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翁啸虎嘴巴张了又张，却终是说不出口。 小语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你们这样的人最讲义气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月同日死，对不对？你放心，我解决了你那些兄弟之后便来解决你，然后将你们都埋在一起，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不，”翁啸虎看着小语认真的表情是真的着急了，“你别杀他们，所有罪过都是我造成的，要杀就杀我一个！你放心，我那帮兄弟最听我的话，只要我跟他们说一声，没人会对外透露半句的。” “这样岂不是便宜你了？”小语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的命这么值钱吗？竟抵的上百来条性命？” 翁啸虎道：“我那些兄弟多半都没干过坏事，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错，既然公子对这冰城百姓都在一颗怜悯之心，请你也对我那帮弟兄宽容一些吧！” 小语肃容道：“若我不答应呢？” 只听翁啸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翁啸虎从来不曾求过人，今日，我便求求公子，放过我那些兄弟！既然是我带他们出来的，我就有责任让他们平安回去！” 没想到这硬汉如此重情义，自己死都不怕，竟为了那些兄弟而跪地求人！而最后的那句话，更是深深触动了小语，曾几何时，小语也说过类似的话！ 小语绕着翁啸虎走了两圈，最后在他跟前停下，问道：“你杀过这里的人吗？” “没有，我们从来只为抢东西，但是抢的过程中难免会伤了人，毁了房屋……”话越到后面，翁啸虎的声音越轻，最后干脆噎在了喉咙里。 既然没有血海深仇，应该还是有机会化解的。 “好吧，你那些兄弟的小命就暂且留着吧，至于你嘛——”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翁啸虎忙接话道。 “不，我不杀你，”小语又坐回了马车，“我要你以行动来赎罪。” 翁啸虎茫然抬头，摸不清这少年的心思。 “我要你带着你那些兄弟帮冰城百姓重修家园！”小语平静地看着他，但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但是我能相信你吗？” 翁啸虎低头深思片刻，然后抬起头，屈膝前行至小语跟前，向小语磕了三个响头，并郑重道：“我，翁啸虎，从今以后，愿效忠于公子，若有二心，必遭天遣！” 对翁啸虎的觉悟，小语甚是满意，如今冰城劳动力不足，翁啸虎这帮人的加入，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只是，两个群体间的矛盾还需时间来化解。还有这帮人毕竟是马贼出身，许多毛病还得慢慢纠正，要派人时刻盯着才行。 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这马贼头子拿下，其他的乌合之众根本构不成威胁。 不过小语不曾料到的是，那翁啸虎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姚磊姚秦两人与之纠缠许久，却未占到多大便宜。 于是，小语又遣了身旁的姚雪姚霜前去增援，双方的恶斗愈发激烈。 此时大部分马贼已脱离了鞭炮阵，纷纷靠向了首领翁啸虎那边，以助首领脱身。 四周百姓见状，纷纷放下鞭炮，操起锄头扫帚等“武器”紧张候在原地，只消姚雪等人打趴下一个，便三五成群地钻出来将那个人拖到隐蔽出一顿暴打。直打到马贼无还手之力时，再拿绳子将人绑了个结实然后丢在一边。 接着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许是以前被欺压久了，这次逮到泄愤的机会，不管男女老少，动起手来，那可就一个字——狠。 小语看着底下众人打的起劲，也不觉手痒痒，飞出银针，便击落一票人，素手又一扬，又是一票人摔下马。 马贼被这暗箭弄的心慌慌，应付起姚氏四人来力不从心，只顾警惕着不知从何处飞出的银针，姚雪等人便趁机一齐袭向翁啸虎。 纵然是个“王”，也经不住四个高手的联手袭击，挡得住前方顾不了后方，躲得过左面的掌，却避不了右面的拳。 几个回合下来，姚氏四人便制服了翁啸虎，余下为数不多的马贼，见老大已被擒，便不再做无谓的挣扎，纷纷弃械投降。 自此，冰城百姓首次全城御敌以大胜告终，举城欢庆。 刘老爹清理战场后，前来向小语禀报这次战斗的收获，从头到尾，他都笑个没停。 小语打趣道：“刘老爹开心吗？” 刘老爹如实道：“开心，当然开心！多少年了，没想到我们冰城百姓还有这样的一天。” “开心就好，”小语笑道，“只要全城百姓同心协力，以后就没人能再欺负的了你们。” “是是，公子所言甚是！”刘老爹忙不迭点头，“不过这些都多亏了公子您，若不是公子您领导有方再加上部署周详……” 恭维的话小语不想多听，于是抬手制止了刘老爹的话：“将那个马贼头子带过来，本公子要审审他。” 刘老爹应道：“好，老头子我这就去把翁啸虎给带来！” 刘老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小语抬头望着天空中稀疏点缀着的星星，不觉叹气：时间是越来越不够用了呢！ ********* 一个人高马大的粗犷汉子，竟然使用薄如柳叶的飞刀？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吧？ 小语眨巴着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这个马贼头子翁啸虎。 面对小语的好奇，翁啸虎不以为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想他翁啸虎在北方闯荡这么些年，今日竟栽在这样一个少年手中，这要是传出去，他日后还怎么混啊？ “哼，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 嗓门儿还不小。 “嗬，还是条好汉啊！”小语往马车上一坐，把玩起翁啸虎的柳叶刀来，“若我不给你个痛快呢？” “你……”翁啸虎气结，自己是做了不少坏事，但也不会任人羞辱，“你若是想羞辱我，门儿都没有！” 小语冷笑道：“这么说，本公子倒成坏人了？” “哼，若不是你设计，我怎会成为阶下囚？” 显然是不服气啊？ “若我不设计擒了你，这冰城百姓岂不是又要遭你们祸害？”小语反问道，“你若是真英雄，又怎会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为生？就会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有本事你去那些贪官家里抢啊？” 首次听到如此大胆的言论，翁啸虎惊得不知该如何接话，只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 “怎么？你也会怕？欺软怕硬！”小语嘲笑道，“不过也是，谁敢惹那些当官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朝廷派出的精兵给灭了。” 小语将柳叶刀随手一丢，只听得“咣当”一声脆响，柳叶刀落在了三丈开外。 随身暗器被人如此糟践，翁啸虎气得咬牙切齿：“我是不敢，难道你就不怕吗？朝廷可是明文规定，任何人不许插手冰城之事，更别说像你这般出钱又出力的。” 小语仿若突然惊醒：“是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呢！看来只能将你们这一帮人全都给灭口了。”说着，跳下马车，作势欲前往下处决命令。 这下翁啸虎急了，冲小语喊道：“哎，你等等！” 小语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翁啸虎嘴巴张了又张，却终是说不出口。 小语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你们这样的人最讲义气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月同日死，对不对？你放心，我解决了你那些兄弟之后便来解决你，然后将你们都埋在一起，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不，”翁啸虎看着小语认真的表情是真的着急了，“你别杀他们，所有罪过都是我造成的，要杀就杀我一个！你放心，我那帮兄弟最听我的话，只要我跟他们说一声，没人会对外透露半句的。” “这样岂不是便宜你了？”小语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的命这么值钱吗？竟抵的上百来条性命？” 翁啸虎道：“我那些兄弟多半都没干过坏事，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错，既然公子对这冰城百姓都在一颗怜悯之心，请你也对我那帮弟兄宽容一些吧！” 小语肃容道：“若我不答应呢？” 只听翁啸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翁啸虎从来不曾求过人，今日，我便求求公子，放过我那些兄弟！既然是我带他们出来的，我就有责任让他们平安回去！” 没想到这硬汉如此重情义，自己死都不怕，竟为了那些兄弟而跪地求人！而最后的那句话，更是深深触动了小语，曾几何时，小语也说过类似的话！ 小语绕着翁啸虎走了两圈，最后在他跟前停下，问道：“你杀过这里的人吗？” “没有，我们从来只为抢东西，但是抢的过程中难免会伤了人，毁了房屋……”话越到后面，翁啸虎的声音越轻，最后干脆噎在了喉咙里。 既然没有血海深仇，应该还是有机会化解的。 “好吧，你那些兄弟的小命就暂且留着吧，至于你嘛——”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翁啸虎忙接话道。 “不，我不杀你，”小语又坐回了马车，“我要你以行动来赎罪。” 翁啸虎茫然抬头，摸不清这少年的心思。 “我要你带着你那些兄弟帮冰城百姓重修家园！”小语平静地看着他，但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但是我能相信你吗？” 翁啸虎低头深思片刻，然后抬起头，屈膝前行至小语跟前，向小语磕了三个响头，并郑重道：“我，翁啸虎，从今以后，愿效忠于公子，若有二心，必遭天遣！” 对翁啸虎的觉悟，小语甚是满意，如今冰城劳动力不足，翁啸虎这帮人的加入，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只是，两个群体间的矛盾还需时间来化解。还有这帮人毕竟是马贼出身，许多毛病还得慢慢纠正，要派人时刻盯着才行。 第六十二章 礼物 一车又一车的物资接连不断地被运进冰城，叫人看红了眼，惹得一批又一批的耶律狼循着气味前来劫掠。 除了耶律士兵，最有实力的飞叶帮也栽在了小语和冰城百姓的手里。其他来路的耶律狼，对于小语他们来说，可就是小菜一碟了。 半路上拦截的，就地给打发掉，闯进城里的，就用对付飞叶帮的方法来对付他们。总之是来一群打退一群，来一帮打走一帮，定要叫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歇了进犯冰城的心思。 原本只有任人宰割的冰城，突然变的如此强悍，叫原先得过不少好处的耶律狼再也尝不到甜头。 外界纷纷猜测起那领头之人的背景来，究竟是怎样一号人物，愿意将心血注入一座废城呢？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会有这等本事？ 与此同时，天凌城依然热闹，并没有因为少了谁或多了谁而有所改变。 是日，正是八皇子凌天乐十六岁生辰，倚华殿的宫人宫女们一早便忙碌开来，收拾打扫，摆设物件，接待宾客，伺候主子......虽是忙的来不及喘气，但也人人谨慎，样样仔细，哪点都不敢出错。 这次被邀请的宾客中，凌天乐的兄弟姐妹自然一个都少不了，还有一些为一品官员极其家属，有些有品级的命妇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上。众人心知肚明，这次宣帝为八皇子大摆宴席，名为替其庆贺生辰，实为替五皇子凌天硕选妃，所以，得到入宫机会的各人均带着适龄的女儿盛装出席。 倚华殿地处皇宫东南方，冬暖夏凉，是皇宫中除了皇帝寝宫中正殿之外最好的所在，也是宣帝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单从这点，就足以看出华贵妃在宣帝心中的地位，然后宣帝爱屋及乌，也就最疼爱华贵妃所生的五儿子凌天硕了。 凌天乐本为倚华殿一宫女所出，由于其生母产后染上恶疾病故，他从小便由华贵妃抚养长大，所以，凌天乐一直视华贵妃为亲母，视凌天硕为亲兄弟，而凌天硕对他亦是处处维护，照顾有加。 至于为何宣帝如此宠爱华贵妃母子，外界有几种不同说法。一是，宣帝与华贵妃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一是，华贵妃貌若天仙，舞姿妖娆，宣帝被迷了心窍。 不过不管谣言如何，却有一件事是真的：华贵妃是宣帝还是皇子时娶的第一位妃子。至于，后来为什么不是她当皇后，这当中的原因只有当事人才知晓，权利地位之争，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宴会设在倚华殿的大花园之中，皇室成员均在高阶上落座，高阶之下又设了满满十桌酒席，但整个花园仍然不显拥挤。 华贵妃身着大红牡丹裙，头梳万福发髻，发间配着百花钗，加上精致的妆容，显得气度雍容，年逾四十，脸上却找不出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 时近正午，宾客大部分都已落座，华贵妃一双明眸不停地在一众“花丛”中穿梭打量。 看了一圈，终是没找出宝贝儿子所说的特别的女子，华贵妃不禁低声问凌天硕：“硕儿，你说的那位姑娘在哪儿？” 凌天硕正待开口，一旁的凌天乐抢着道：“母后放心，小语一会儿准来！” 当下宫人唱道：“徐府徐公子到——” “来了，来了！”凌天乐兴奋道。 华贵妃随着俩儿子的目光往门口瞧，三人的目光一起越过手捧礼盒的贵公子徐逸之，寻找跟随在其身后之人，可直到徐逸之走到他们跟前，也不见小语的身影。 不待徐逸之行礼，凌天乐便问道：“逸之，小语没跟你一起来吗？” 徐逸之心有疑惑，但仍正经向华贵妃及在场的皇子公主行礼之后，才恭敬回道：“回八殿下，在下乃一人前来。” 凌天乐欲再问，却被凌天硕拦了下来：“逸之先请入座，我们再等等便是。” “谢殿下！”徐逸之步下台阶，穿过花丛，朝特定的位子走去，引得在场少女纷纷偷眼去瞧。 相对于这些个羞怯，迟徐逸之一步的凌欢，她的目光却是灼热又明目张胆的。向华贵妃及哥哥姐姐们行了礼之后，便不顾公主之尊执意要去与徐逸之同桌。 众人看向同坐的两人，确是郎才女貌，男的英俊优雅，女的美丽高贵，谁若是想插上一脚，倒真是不自量力了。 凌欢的这一举动，成功扼杀了许多不知好歹的念头，她心中暗自得意，这边又对徐逸之撒娇道：“逸之哥哥，你这段时间怎么都不理我啊？” 徐逸之优雅笑道：“我最近很忙。” “忙些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凌欢的大眼睛里有疑问也有期待。 徐逸之表情不变：“你帮不了。” 凌欢兴致愈浓：“你不妨说说看，就算我帮不上，我可以请母后与皇兄帮忙，再不行就去请父皇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的。”徐逸之婉拒道。 凌欢嗔道：“逸之哥哥，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徐逸之不接话，只优雅地抿着茶，心思早飘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三殿下与三王妃到——” 新婚之后，首次于这种场合共同亮相的凌天湛与慕容娴，很快又变成了这场宴会的另一个焦点。 凌天湛面容依然冷峻，身子挺拔，慕容娴依然端庄大方，神采飞扬，看样子，三王妃的新身份适应地还不错。 众少女羡慕嫉妒的眼神之后，藏着的多为不屑：若不是慕容娴有那样一个爹，就凭她也能坐上三王妃之位？ 其实别人不知的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慕容娴确实付出了很多很多…… “凤离居侍女到——” 刚听到“凤离居”三个字时，凌天乐小小激动了一下，随后听到“侍女”二字，凌天乐眼中一下多了许多不满。 华贵妃与凌天硕不约而同地露出失望的神色，凌天湛仍是面无表情，慕容娴偷眼瞟过，却说不出心中是高兴还是失望。 徐逸之眼光微闪，继续喝着茶，心中隐有不安。 待姚叶捧着礼盒规规矩矩跪在地上时，凌天乐已是满脸不悦：“你家主子呢？她为何不亲自来？” 姚叶一直恭敬地低着头，一字一句道：“我家主子近日身体不适，未能亲自前来，请八殿下恕罪。” “哼！”凌天乐气呼呼道，“她好大的架子啊？” 凌天硕见势忙将他拉往一边：“八弟……” 可他阻的了眼前这个，却阻不了底下人的窃窃私语。 “真是不识抬举！” “就是，还端什么架子？” …… 姚叶将礼盒高高举起，解释道：“八殿下请息怒，我家主子虽不能亲自到来，但遣奴婢带了亲自设计的礼物来，还请殿下过目。” 凌天乐又哼了一声，把头一撇，却没有要看的意思，凌天硕忙出来打圆场：“是什么？快打开来瞧瞧！” 宫人接过礼盒，小心打开，随后，一艘制作精良的帆船模型便展示于人前。 “哇！”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凌天乐忍不住拿眼去瞧，只稍一眼，他的目光便被那模型牢牢吸引，拨开宫人，接过模型，开心道：“这是小语送我的礼物？” “回殿下，这正是我家主子一早就为您备下的。”姚叶平静道。 “哈哈哈！太漂亮了！替我谢谢小语！” 这般年纪，竟还是孩子脾气，喜怒形于色，这在天家算是少见的。 一车又一车的物资接连不断地被运进冰城，叫人看红了眼，惹得一批又一批的耶律狼循着气味前来劫掠。 除了耶律士兵，最有实力的飞叶帮也栽在了小语和冰城百姓的手里。其他来路的耶律狼，对于小语他们来说，可就是小菜一碟了。 半路上拦截的，就地给打发掉，闯进城里的，就用对付飞叶帮的方法来对付他们。总之是来一群打退一群，来一帮打走一帮，定要叫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歇了进犯冰城的心思。 原本只有任人宰割的冰城，突然变的如此强悍，叫原先得过不少好处的耶律狼再也尝不到甜头。 外界纷纷猜测起那领头之人的背景来，究竟是怎样一号人物，愿意将心血注入一座废城呢？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会有这等本事？ 与此同时，天凌城依然热闹，并没有因为少了谁或多了谁而有所改变。 是日，正是八皇子凌天乐十六岁生辰，倚华殿的宫人宫女们一早便忙碌开来，收拾打扫，摆设物件，接待宾客，伺候主子......虽是忙的来不及喘气，但也人人谨慎，样样仔细，哪点都不敢出错。 这次被邀请的宾客中，凌天乐的兄弟姐妹自然一个都少不了，还有一些为一品官员极其家属，有些有品级的命妇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上。众人心知肚明，这次宣帝为八皇子大摆宴席，名为替其庆贺生辰，实为替五皇子凌天硕选妃，所以，得到入宫机会的各人均带着适龄的女儿盛装出席。 倚华殿地处皇宫东南方，冬暖夏凉，是皇宫中除了皇帝寝宫中正殿之外最好的所在，也是宣帝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单从这点，就足以看出华贵妃在宣帝心中的地位，然后宣帝爱屋及乌，也就最疼爱华贵妃所生的五儿子凌天硕了。 凌天乐本为倚华殿一宫女所出，由于其生母产后染上恶疾病故，他从小便由华贵妃抚养长大，所以，凌天乐一直视华贵妃为亲母，视凌天硕为亲兄弟，而凌天硕对他亦是处处维护，照顾有加。 至于为何宣帝如此宠爱华贵妃母子，外界有几种不同说法。一是，宣帝与华贵妃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一是，华贵妃貌若天仙，舞姿妖娆，宣帝被迷了心窍。 不过不管谣言如何，却有一件事是真的：华贵妃是宣帝还是皇子时娶的第一位妃子。至于，后来为什么不是她当皇后，这当中的原因只有当事人才知晓，权利地位之争，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宴会设在倚华殿的大花园之中，皇室成员均在高阶上落座，高阶之下又设了满满十桌酒席，但整个花园仍然不显拥挤。 华贵妃身着大红牡丹裙，头梳万福发髻，发间配着百花钗，加上精致的妆容，显得气度雍容，年逾四十，脸上却找不出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 时近正午，宾客大部分都已落座，华贵妃一双明眸不停地在一众“花丛”中穿梭打量。 看了一圈，终是没找出宝贝儿子所说的特别的女子，华贵妃不禁低声问凌天硕：“硕儿，你说的那位姑娘在哪儿？” 凌天硕正待开口，一旁的凌天乐抢着道：“母后放心，小语一会儿准来！” 当下宫人唱道：“徐府徐公子到——” “来了，来了！”凌天乐兴奋道。 华贵妃随着俩儿子的目光往门口瞧，三人的目光一起越过手捧礼盒的贵公子徐逸之，寻找跟随在其身后之人，可直到徐逸之走到他们跟前，也不见小语的身影。 不待徐逸之行礼，凌天乐便问道：“逸之，小语没跟你一起来吗？” 徐逸之心有疑惑，但仍正经向华贵妃及在场的皇子公主行礼之后，才恭敬回道：“回八殿下，在下乃一人前来。” 凌天乐欲再问，却被凌天硕拦了下来：“逸之先请入座，我们再等等便是。” “谢殿下！”徐逸之步下台阶，穿过花丛，朝特定的位子走去，引得在场少女纷纷偷眼去瞧。 相对于这些个羞怯，迟徐逸之一步的凌欢，她的目光却是灼热又明目张胆的。向华贵妃及哥哥姐姐们行了礼之后，便不顾公主之尊执意要去与徐逸之同桌。 众人看向同坐的两人，确是郎才女貌，男的英俊优雅，女的美丽高贵，谁若是想插上一脚，倒真是不自量力了。 凌欢的这一举动，成功扼杀了许多不知好歹的念头，她心中暗自得意，这边又对徐逸之撒娇道：“逸之哥哥，你这段时间怎么都不理我啊？” 徐逸之优雅笑道：“我最近很忙。” “忙些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凌欢的大眼睛里有疑问也有期待。 徐逸之表情不变：“你帮不了。” 凌欢兴致愈浓：“你不妨说说看，就算我帮不上，我可以请母后与皇兄帮忙，再不行就去请父皇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的。”徐逸之婉拒道。 凌欢嗔道：“逸之哥哥，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徐逸之不接话，只优雅地抿着茶，心思早飘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三殿下与三王妃到——” 新婚之后，首次于这种场合共同亮相的凌天湛与慕容娴，很快又变成了这场宴会的另一个焦点。 凌天湛面容依然冷峻，身子挺拔，慕容娴依然端庄大方，神采飞扬，看样子，三王妃的新身份适应地还不错。 众少女羡慕嫉妒的眼神之后，藏着的多为不屑：若不是慕容娴有那样一个爹，就凭她也能坐上三王妃之位？ 其实别人不知的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慕容娴确实付出了很多很多…… “凤离居侍女到——” 刚听到“凤离居”三个字时，凌天乐小小激动了一下，随后听到“侍女”二字，凌天乐眼中一下多了许多不满。 华贵妃与凌天硕不约而同地露出失望的神色，凌天湛仍是面无表情，慕容娴偷眼瞟过，却说不出心中是高兴还是失望。 徐逸之眼光微闪，继续喝着茶，心中隐有不安。 待姚叶捧着礼盒规规矩矩跪在地上时，凌天乐已是满脸不悦：“你家主子呢？她为何不亲自来？” 姚叶一直恭敬地低着头，一字一句道：“我家主子近日身体不适，未能亲自前来，请八殿下恕罪。” “哼！”凌天乐气呼呼道，“她好大的架子啊？” 凌天硕见势忙将他拉往一边：“八弟……” 可他阻的了眼前这个，却阻不了底下人的窃窃私语。 “真是不识抬举！” “就是，还端什么架子？” …… 姚叶将礼盒高高举起，解释道：“八殿下请息怒，我家主子虽不能亲自到来，但遣奴婢带了亲自设计的礼物来，还请殿下过目。” 凌天乐又哼了一声，把头一撇，却没有要看的意思，凌天硕忙出来打圆场：“是什么？快打开来瞧瞧！” 宫人接过礼盒，小心打开，随后，一艘制作精良的帆船模型便展示于人前。 “哇！”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凌天乐忍不住拿眼去瞧，只稍一眼，他的目光便被那模型牢牢吸引，拨开宫人，接过模型，开心道：“这是小语送我的礼物？” “回殿下，这正是我家主子一早就为您备下的。”姚叶平静道。 “哈哈哈！太漂亮了！替我谢谢小语！” 这般年纪，竟还是孩子脾气，喜怒形于色，这在天家算是少见的。 第六十三章 龙颜 姚叶代主子送完贺礼之后，便默默退出了倚华殿，徐逸之寻了个借口也跟了出去。 凌欢倒是也想跟来着，奈何徐逸之动作太快，她尚来不及开口，徐逸之已不见了踪影。 出了倚华殿没多远，徐逸之见四下无人，便叫住了姚叶，急切问道：“小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姚叶简明回道：“没有。” 徐逸之想了想，又问道：“小语是不是不在凤离居？” 竟然被他猜到，姚叶心下暗暗吃惊，不过主子临行前交代，不得将她的去向告诉他人…… 姚叶一瞬的犹疑已叫徐逸之心中了然，遂对姚叶道：“小语要做什么，无人能干涉，只是她的身体……若没人在她身边照顾着，我实在不放心呐！” “主子这次也带了四人同往，公子请放心。”其实姚叶自己也一直放心不下，时时都在关注着主子的消息。 见姚叶松了口，徐逸之趁机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听闻徐逸之问到了点子上，姚叶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主子吩咐过，不得将她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请恕属下不能说！”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姚叶的脾气徐逸之已稍稍了解，凭她说一不二的性格，怕是很难从她口中问出结果，然而，不问她还能问谁呢？ “姚叶……” 徐逸之欲再试一试，却看到宣帝正朝倚华殿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十数个宫人和宫女，于是，忙跪地请安，姚叶见状亦忙随徐逸之一同叩首。 宣帝对徐家的财力颇为倚重，再加上徐家老爷与皇后乃亲兄妹，故而，宣帝多半以长辈的态度对待徐逸之。 “逸之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声音洪亮却不失温和，面容威严却不失慈祥，而他那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在看着徐逸之时，也悄悄敛去了锋芒。 宣帝亲自扶了徐逸之起身，眼锋扫过一旁的姚叶，虽未接触到宣帝的目光，姚叶还是立时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徐逸之觉出姚叶的异样，深感奇怪，以她平时的沉着冷静，怎会如此失态？ “逸之，宴会就要开始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宣帝问道。 徐逸之忙收敛了心思，恭敬回道：“陛下，小的在园中觉着无聊，便出来透透气，如今也正想要进去。” “如此，便随朕一道罢！” “是！” 语毕，宣帝带着徐逸之一同朝倚华殿而去。 确定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人时，姚叶才敢抬起头，遥望那道明黄，眼中的恐惧渐渐被仇恨所替代，一双手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四十出头，已非壮年，但在一身明黄龙袍和代表权利的冠冕映衬下，宣帝倒像是才刚过而立之年。头发黑亮，无一丝发白的迹象，容光焕发，无一丝疲倦的踪迹。 若说凌天湛的长相已近完美，那么铸就他的父亲，宣帝更是长得叫人无可挑剔。试想，一个铸就了一大批俊男靓女的人，他的基因能差吗？ 宣帝一出现，众人纷纷顶礼膜拜，见过礼后，凌天乐就迫不及待地将刚收到的宝贝呈给宣帝看：“父皇您看，这帆船漂亮吗？” 宣帝接过帆船模型仔细看了起来，这船身，这比例，这标尺……与现今的船只大不相同，其构造之复杂，更是有别于现今的帆船。 “乐儿，这小帆船你从何处得来？”宣帝问道。 凌天乐见父皇很是欣赏，便自豪道：“这帆船模型乃儿臣的一位朋友所赠。” “哦？没想到你一天到晚只顾着玩，竟也能认识这样的朋友？”宣帝打趣道，没了帝王的架子，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凌天乐挠挠头，呵呵傻笑着。 此时，华贵妃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设计小帆船的，是位姑娘。” 宣帝大为吃惊：“是吗？倒是个心思玲珑的，她人在哪儿？带过来叫朕瞧瞧。” 凌天硕接话道：“父皇，那位姑娘今日身体欠佳，未曾前来，这贺礼也是遣了下人送来的。” “如此便可惜了……”宣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日后有机会，再带她进宫来吧！” “儿臣遵命！”凌天硕高兴领命，今日已叫父皇留下了好印象，下次带小语进宫面圣之后，他们的事就好办了。 华贵妃看到儿子开心，心里也开心的很，伺候起宣帝来也就更加殷勤了。 宣帝又转向凌天乐问道：“乐儿，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想要父皇送你什么礼物？” 凌天乐想了想，然后蹭到宣帝跟前，指了指帆船模型，嘻嘻笑道：“父皇，儿臣什么都不要，您就给儿臣造一艘这样的帆船吧！” 宣帝看着这个从来都不耍心计的八儿子，突然大笑起来：“你这小子，竟然也动起了坏心眼？你知道要造一艘这样的帆船，需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吗？再说，没个三年五载，这船是造不了的。” 凌天乐本就是直性子，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就算皇帝老子不答应，他也要拼了命去完成，可是毕竟自己现在还小，要人没人，要银子没银子，一切还得指着这皇帝老子呢，还是来个迂回政策吧！ “父皇，只要您给儿臣造帆船，儿臣以后的生辰都不管您要礼物了，还有以后的生辰宴也都不办了，这样，省下来的银子就够造这么一艘船了，对不对？” 宣帝被这话给逗乐了：“哈哈哈，连脑子也活络了，是不是也跟你那位朋友学的？” 跟小语学的？可能是吧！但就这样承认未免太没面子，于是，凌天乐矢口否认：“不不，父皇您误会了，儿臣这是自己想出来的！” 毕竟还有外人在场，这个儿子最没城府，宣帝本也挺喜欢的，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好吧，朕准了！” 凌天乐高兴地跳了起来：“谢谢父皇！父皇万岁！” 这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很快便会经过在场众臣子之口，传遍整个天凌城，又将成为天家的一个美谈。 只是，在场有一个人，自始至终唇线紧抿，拳头紧握，眼中的嫉妒仇恨只能靠微闭的眼睑来掩盖，那人，就是宣帝的三儿子凌天湛。 这个从一出生就被放弃的皇子，从未在皇帝老爹那里得到过一丝一毫的温暖，他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冰冷的，充满厌恶的。他今天看凌天乐，凌天硕，还有其他任何一个儿子女儿，眼中都不曾有过厌恶，唯独看向他时，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柔和。 慕容娴悄悄握住凌天湛的手，凌天湛惊觉，睁开眼冷冷地盯着她，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慕容娴读出他眼中的厌恶与威胁，忙将手收了回去，垂下头，强忍着欲涌出的泪水。 姚叶代主子送完贺礼之后，便默默退出了倚华殿，徐逸之寻了个借口也跟了出去。 凌欢倒是也想跟来着，奈何徐逸之动作太快，她尚来不及开口，徐逸之已不见了踪影。 出了倚华殿没多远，徐逸之见四下无人，便叫住了姚叶，急切问道：“小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姚叶简明回道：“没有。” 徐逸之想了想，又问道：“小语是不是不在凤离居？” 竟然被他猜到，姚叶心下暗暗吃惊，不过主子临行前交代，不得将她的去向告诉他人…… 姚叶一瞬的犹疑已叫徐逸之心中了然，遂对姚叶道：“小语要做什么，无人能干涉，只是她的身体……若没人在她身边照顾着，我实在不放心呐！” “主子这次也带了四人同往，公子请放心。”其实姚叶自己也一直放心不下，时时都在关注着主子的消息。 见姚叶松了口，徐逸之趁机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听闻徐逸之问到了点子上，姚叶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主子吩咐过，不得将她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请恕属下不能说！”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姚叶的脾气徐逸之已稍稍了解，凭她说一不二的性格，怕是很难从她口中问出结果，然而，不问她还能问谁呢？ “姚叶……” 徐逸之欲再试一试，却看到宣帝正朝倚华殿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十数个宫人和宫女，于是，忙跪地请安，姚叶见状亦忙随徐逸之一同叩首。 宣帝对徐家的财力颇为倚重，再加上徐家老爷与皇后乃亲兄妹，故而，宣帝多半以长辈的态度对待徐逸之。 “逸之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声音洪亮却不失温和，面容威严却不失慈祥，而他那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在看着徐逸之时，也悄悄敛去了锋芒。 宣帝亲自扶了徐逸之起身，眼锋扫过一旁的姚叶，虽未接触到宣帝的目光，姚叶还是立时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徐逸之觉出姚叶的异样，深感奇怪，以她平时的沉着冷静，怎会如此失态？ “逸之，宴会就要开始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宣帝问道。 徐逸之忙收敛了心思，恭敬回道：“陛下，小的在园中觉着无聊，便出来透透气，如今也正想要进去。” “如此，便随朕一道罢！” “是！” 语毕，宣帝带着徐逸之一同朝倚华殿而去。 确定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人时，姚叶才敢抬起头，遥望那道明黄，眼中的恐惧渐渐被仇恨所替代，一双手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四十出头，已非壮年，但在一身明黄龙袍和代表权利的冠冕映衬下，宣帝倒像是才刚过而立之年。头发黑亮，无一丝发白的迹象，容光焕发，无一丝疲倦的踪迹。 若说凌天湛的长相已近完美，那么铸就他的父亲，宣帝更是长得叫人无可挑剔。试想，一个铸就了一大批俊男靓女的人，他的基因能差吗？ 宣帝一出现，众人纷纷顶礼膜拜，见过礼后，凌天乐就迫不及待地将刚收到的宝贝呈给宣帝看：“父皇您看，这帆船漂亮吗？” 宣帝接过帆船模型仔细看了起来，这船身，这比例，这标尺……与现今的船只大不相同，其构造之复杂，更是有别于现今的帆船。 “乐儿，这小帆船你从何处得来？”宣帝问道。 凌天乐见父皇很是欣赏，便自豪道：“这帆船模型乃儿臣的一位朋友所赠。” “哦？没想到你一天到晚只顾着玩，竟也能认识这样的朋友？”宣帝打趣道，没了帝王的架子，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凌天乐挠挠头，呵呵傻笑着。 此时，华贵妃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设计小帆船的，是位姑娘。” 宣帝大为吃惊：“是吗？倒是个心思玲珑的，她人在哪儿？带过来叫朕瞧瞧。” 凌天硕接话道：“父皇，那位姑娘今日身体欠佳，未曾前来，这贺礼也是遣了下人送来的。” “如此便可惜了……”宣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日后有机会，再带她进宫来吧！” “儿臣遵命！”凌天硕高兴领命，今日已叫父皇留下了好印象，下次带小语进宫面圣之后，他们的事就好办了。 华贵妃看到儿子开心，心里也开心的很，伺候起宣帝来也就更加殷勤了。 宣帝又转向凌天乐问道：“乐儿，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想要父皇送你什么礼物？” 凌天乐想了想，然后蹭到宣帝跟前，指了指帆船模型，嘻嘻笑道：“父皇，儿臣什么都不要，您就给儿臣造一艘这样的帆船吧！” 宣帝看着这个从来都不耍心计的八儿子，突然大笑起来：“你这小子，竟然也动起了坏心眼？你知道要造一艘这样的帆船，需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吗？再说，没个三年五载，这船是造不了的。” 凌天乐本就是直性子，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就算皇帝老子不答应，他也要拼了命去完成，可是毕竟自己现在还小，要人没人，要银子没银子，一切还得指着这皇帝老子呢，还是来个迂回政策吧！ “父皇，只要您给儿臣造帆船，儿臣以后的生辰都不管您要礼物了，还有以后的生辰宴也都不办了，这样，省下来的银子就够造这么一艘船了，对不对？” 宣帝被这话给逗乐了：“哈哈哈，连脑子也活络了，是不是也跟你那位朋友学的？” 跟小语学的？可能是吧！但就这样承认未免太没面子，于是，凌天乐矢口否认：“不不，父皇您误会了，儿臣这是自己想出来的！” 毕竟还有外人在场，这个儿子最没城府，宣帝本也挺喜欢的，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好吧，朕准了！” 凌天乐高兴地跳了起来：“谢谢父皇！父皇万岁！” 这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很快便会经过在场众臣子之口，传遍整个天凌城，又将成为天家的一个美谈。 只是，在场有一个人，自始至终唇线紧抿，拳头紧握，眼中的嫉妒仇恨只能靠微闭的眼睑来掩盖，那人，就是宣帝的三儿子凌天湛。 这个从一出生就被放弃的皇子，从未在皇帝老爹那里得到过一丝一毫的温暖，他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冰冷的，充满厌恶的。他今天看凌天乐，凌天硕，还有其他任何一个儿子女儿，眼中都不曾有过厌恶，唯独看向他时，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柔和。 慕容娴悄悄握住凌天湛的手，凌天湛惊觉，睁开眼冷冷地盯着她，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慕容娴读出他眼中的厌恶与威胁，忙将手收了回去，垂下头，强忍着欲涌出的泪水。 第六十四章 扰人清梦 在十一月的某日，天刚亮，一队约有五百人组成的耶律骑兵，来到了冰城外，对着城墙里面的人叫嚣。 “里面的人听着，速速将城门打开，否则，我们就要攻城了！”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百姓有的刚刚睡醒，有的是生生被吵醒，听到这令人心惊的话语，个个吓的心惊胆战。 城头盯梢之人忙将此事禀报给了姚雪。 虽然如今有飞叶帮助阵，但对方毕竟是正规军队，若是硬碰硬，只怕讨不了好处，况且最重要的是，主子尚未睡醒，可不能叫那些人给吵醒了。 如此想着，姚雪跃上城墙，冲那喊话之人高声道：“我家公子尚未睡醒，阁下有事请午时以后再来。” “呦呵，竟然跟爷摆起架子来了？兄弟们上！把城门给我撞开！”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指使着一帮人扛着木桩开始撞城门。 姚雪心里惦记着沉睡的主子，又见这帮人野蛮无理，便召来姚氏其他三人一同对敌。 冰城百姓接到号令纷纷赶来支援，死死顶住城门。 “一二三，轰！”巨大的冲击力震的顶门之人身子发麻。 “一二三”接下来又是一声巨响。 翁啸虎闻声带领兄弟们赶来，跃上城墙，准备作战。 当看到姚氏四人举着箭，备而不发时，心道这几人并未真正打过战杀过敌，竟被这么些人给唬住了。 于是，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后，抽出箭，拉满弓，“嗖”地一声，利箭直射敌军阵营，其部下见状纷纷效仿。 姚雪惊觉，喝道：“住手！” 然而，为时已晚，飞叶帮帮众手中的箭均已离弦，无法收回。 耶律骑兵最擅长的便是骑设，冰城上百来支箭射出，他们必数倍奉还。转瞬间，一阵箭雨便向城墙上射来！ 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反应差点的却未能躲过，受伤之人纷纷大声惨叫起来。 姚秦最早发现马车上的异样，只听得他一声大喊：“遭了，主子被吵醒了！”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风一般地跃上了城墙，此人正是被吵醒的小语，此时的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一身紫衣称得她眼中戾气更盛。 “一大早便来扰人清梦，活腻了是吗？” 说话间，数十根银针已射出，“??纭被髀湔?嫦?吹募?辏?艚幼盘?钟忠换樱?????胫蓖??善锉?砩仙淙ィ?惶?贸乔酵庖黄?医小＜父龇???崴杀芄?俅蜗?吹募?辏??盅锲穑?习僖?胪?狈沙觯?耸钡男∮镎?诨鹜飞希?扛??攵际棺懔似?3?胝牖髦心勘暌?Γ?卸苑蕉阄蘅啥悖?挥械沟匕康姆荻??p>箭雨顿歇，那骑兵队头领见势不妙，慌忙带领着众人撤退。 看着落荒而逃的耶律骑兵，翁啸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位少年竟是这样一个高手，幸好当时自己没与他正面冲突！ 率着弟兄们给小语行礼：“公子真乃神人，我飞叶帮今后誓死效忠！” 小语强稳心神，竭力克制着情绪，未理会翁啸虎等人，径自朝马车飞去。 姚雪等人紧紧护在主子两侧，临行前，还不忘狠狠剜翁啸虎一眼。 翁啸虎直被这主仆几人弄得莫名其妙。 而冰城百姓见公子一出手，便轻松获胜，心中对这位恩人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两个时辰后，小语的神情恢复了正常。 姚雪为她束好发，仔细整理了衣袍，又给她披上了件厚风衣，这才退出了小语的马车。 收拾妥当，小语又变回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大摇大摆地走在整洁的街道上，不时有百姓上前问好，俨然已成了这冰城的领袖。 绕过几条街，拐进了翁啸虎和他那些弟兄的临时住处，早上那场小规模战斗，飞叶帮伤了几个兄弟，小语这次是特意前去探望伤员的。 飞叶帮虽做下许多恶使，但在冰城的这些日子倒也算规矩，不仅帮着冰城百姓将房屋修好，还积极抵御外敌，而这次更是因御敌伤了几号兄弟。作为冰城的“领袖人物”，小语自然有义务前来探视。 最重要的是，翁啸虎早上在城墙之上，带领飞叶帮的兄弟一起向她表示了衷心，那也就是说，小语成了马贼头子了？ 换个角度来想，既然已经收服了飞叶帮，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防着他们了？ 小语一进入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飞叶帮帮众便纷纷朝她恭敬行礼：“拜见公子！” 连那些个伤员，见了小语前来，也挣扎着起来行礼。 这态度与初时相比，差别可谓巨大，当初翁啸虎为了一帮兄弟甘愿臣服于小语脚下，飞叶帮帮众得知之后，看着小语的眼神中，绝对找不出善意，而今也都学着老大的样子行礼问好，倒叫小语有些不习惯了。 “诸位无需多礼！”小语笑道。 从未见过她的笑容，没想到她笑起来竟是这般美丽！翁啸虎想起她早上披头散发的样子，再配上这样的笑容，若是个女子…… “禀公子，城外又有耶律骑兵前来叫嚣！”盯梢小厮的话打断了翁啸虎的无限遐想。 小语秀眉微皱：“有几人？都说了些什么？” “对方是只有二十人组成的小队伍，”盯梢的据实答道，“他们要见公子您。” 姚磊请命道：“主子，容属下前去打发了他们！” 小语无异议，点头道：“去吧。” 去而复返，只怕来者不善啊！ 很快，姚磊便从外边回来，沉着脸，低声道：“主子，这次的事恐怕不好解决。” 看着他这副表情，姚雪等人心中隐有不安。 只是小语仍然镇定：“具体如何？但说无妨！” 姚磊咬咬牙，转述起耶律骑兵的原话来：“那耶律骑兵说，若主子不去见他们的二王子，他们便要告到大兴朝廷，说马贼飞叶帮占领了冰城后，袭击耶律军队，致使大批耶律士兵伤亡，他们将要求大兴皇帝赔偿他们耶律王朝的损失，到时，就算拿整个冰城来陪葬，他们王子也是不肯的。” “什么？”翁啸虎惊道，“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飞叶帮众附和着。 姚磊恶狠狠地瞪向他们：“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一群莽夫！” “你说谁呢？把话说清楚点！”飞叶帮群情激愤，冲上来欲找姚磊理论。 姚磊自然不甘示弱，挺身向前：“我说的就是你们这群有勇无谋的莽夫！” “你有种就再说一遍？”愤怒的飞叶帮众与姚磊对峙了起来。 姚雪等人见状迅速聚到了姚磊身边，加入了对峙理论的队伍。 眼见事情愈演愈烈，即将呈爆发之势，小语一声怒吼：“够了！都给我闭嘴！” 嘈杂之声立消。 “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先跟自己人杠上了？”小语犀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被扫到之人纷纷低下了头，“去把大伙都召集起来，本公子有事要吩咐！” “是！” “是！” 众人得令，四散开来。 在十一月的某日，天刚亮，一队约有五百人组成的耶律骑兵，来到了冰城外，对着城墙里面的人叫嚣。 “里面的人听着，速速将城门打开，否则，我们就要攻城了！”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百姓有的刚刚睡醒，有的是生生被吵醒，听到这令人心惊的话语，个个吓的心惊胆战。 城头盯梢之人忙将此事禀报给了姚雪。 虽然如今有飞叶帮助阵，但对方毕竟是正规军队，若是硬碰硬，只怕讨不了好处，况且最重要的是，主子尚未睡醒，可不能叫那些人给吵醒了。 如此想着，姚雪跃上城墙，冲那喊话之人高声道：“我家公子尚未睡醒，阁下有事请午时以后再来。” “呦呵，竟然跟爷摆起架子来了？兄弟们上！把城门给我撞开！”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指使着一帮人扛着木桩开始撞城门。 姚雪心里惦记着沉睡的主子，又见这帮人野蛮无理，便召来姚氏其他三人一同对敌。 冰城百姓接到号令纷纷赶来支援，死死顶住城门。 “一二三，轰！”巨大的冲击力震的顶门之人身子发麻。 “一二三”接下来又是一声巨响。 翁啸虎闻声带领兄弟们赶来，跃上城墙，准备作战。 当看到姚氏四人举着箭，备而不发时，心道这几人并未真正打过战杀过敌，竟被这么些人给唬住了。 于是，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后，抽出箭，拉满弓，“嗖”地一声，利箭直射敌军阵营，其部下见状纷纷效仿。 姚雪惊觉，喝道：“住手！” 然而，为时已晚，飞叶帮帮众手中的箭均已离弦，无法收回。 耶律骑兵最擅长的便是骑设，冰城上百来支箭射出，他们必数倍奉还。转瞬间，一阵箭雨便向城墙上射来！ 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反应差点的却未能躲过，受伤之人纷纷大声惨叫起来。 姚秦最早发现马车上的异样，只听得他一声大喊：“遭了，主子被吵醒了！”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风一般地跃上了城墙，此人正是被吵醒的小语，此时的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一身紫衣称得她眼中戾气更盛。 “一大早便来扰人清梦，活腻了是吗？” 说话间，数十根银针已射出，“??纭被髀湔?嫦?吹募?辏?艚幼盘?钟忠换樱?????胫蓖??善锉?砩仙淙ィ?惶?贸乔酵庖黄?医小＜父龇???崴杀芄?俅蜗?吹募?辏??盅锲穑?习僖?胪?狈沙觯?耸钡男∮镎?诨鹜飞希?扛??攵际棺懔似?3?胝牖髦心勘暌?Γ?卸苑蕉阄蘅啥悖?挥械沟匕康姆荻??p>箭雨顿歇，那骑兵队头领见势不妙，慌忙带领着众人撤退。 看着落荒而逃的耶律骑兵，翁啸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位少年竟是这样一个高手，幸好当时自己没与他正面冲突！ 率着弟兄们给小语行礼：“公子真乃神人，我飞叶帮今后誓死效忠！” 小语强稳心神，竭力克制着情绪，未理会翁啸虎等人，径自朝马车飞去。 姚雪等人紧紧护在主子两侧，临行前，还不忘狠狠剜翁啸虎一眼。 翁啸虎直被这主仆几人弄得莫名其妙。 而冰城百姓见公子一出手，便轻松获胜，心中对这位恩人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两个时辰后，小语的神情恢复了正常。 姚雪为她束好发，仔细整理了衣袍，又给她披上了件厚风衣，这才退出了小语的马车。 收拾妥当，小语又变回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大摇大摆地走在整洁的街道上，不时有百姓上前问好，俨然已成了这冰城的领袖。 绕过几条街，拐进了翁啸虎和他那些弟兄的临时住处，早上那场小规模战斗，飞叶帮伤了几个兄弟，小语这次是特意前去探望伤员的。 飞叶帮虽做下许多恶使，但在冰城的这些日子倒也算规矩，不仅帮着冰城百姓将房屋修好，还积极抵御外敌，而这次更是因御敌伤了几号兄弟。作为冰城的“领袖人物”，小语自然有义务前来探视。 最重要的是，翁啸虎早上在城墙之上，带领飞叶帮的兄弟一起向她表示了衷心，那也就是说，小语成了马贼头子了？ 换个角度来想，既然已经收服了飞叶帮，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防着他们了？ 小语一进入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飞叶帮帮众便纷纷朝她恭敬行礼：“拜见公子！” 连那些个伤员，见了小语前来，也挣扎着起来行礼。 这态度与初时相比，差别可谓巨大，当初翁啸虎为了一帮兄弟甘愿臣服于小语脚下，飞叶帮帮众得知之后，看着小语的眼神中，绝对找不出善意，而今也都学着老大的样子行礼问好，倒叫小语有些不习惯了。 “诸位无需多礼！”小语笑道。 从未见过她的笑容，没想到她笑起来竟是这般美丽！翁啸虎想起她早上披头散发的样子，再配上这样的笑容，若是个女子…… “禀公子，城外又有耶律骑兵前来叫嚣！”盯梢小厮的话打断了翁啸虎的无限遐想。 小语秀眉微皱：“有几人？都说了些什么？” “对方是只有二十人组成的小队伍，”盯梢的据实答道，“他们要见公子您。” 姚磊请命道：“主子，容属下前去打发了他们！” 小语无异议，点头道：“去吧。” 去而复返，只怕来者不善啊！ 很快，姚磊便从外边回来，沉着脸，低声道：“主子，这次的事恐怕不好解决。” 看着他这副表情，姚雪等人心中隐有不安。 只是小语仍然镇定：“具体如何？但说无妨！” 姚磊咬咬牙，转述起耶律骑兵的原话来：“那耶律骑兵说，若主子不去见他们的二王子，他们便要告到大兴朝廷，说马贼飞叶帮占领了冰城后，袭击耶律军队，致使大批耶律士兵伤亡，他们将要求大兴皇帝赔偿他们耶律王朝的损失，到时，就算拿整个冰城来陪葬，他们王子也是不肯的。” “什么？”翁啸虎惊道，“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飞叶帮众附和着。 姚磊恶狠狠地瞪向他们：“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一群莽夫！” “你说谁呢？把话说清楚点！”飞叶帮群情激愤，冲上来欲找姚磊理论。 姚磊自然不甘示弱，挺身向前：“我说的就是你们这群有勇无谋的莽夫！” “你有种就再说一遍？”愤怒的飞叶帮众与姚磊对峙了起来。 姚雪等人见状迅速聚到了姚磊身边，加入了对峙理论的队伍。 眼见事情愈演愈烈，即将呈爆发之势，小语一声怒吼：“够了！都给我闭嘴！” 嘈杂之声立消。 “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先跟自己人杠上了？”小语犀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被扫到之人纷纷低下了头，“去把大伙都召集起来，本公子有事要吩咐！” “是！” “是！” 众人得令，四散开来。 第六十五章 战斗 小语站在冰城偌大的广场中央，环顾四周，心里颇有感触。 原本又脏又乱、破旧不堪的一座死城，在全体百姓的同心协力下，变腐朽为神奇，将这里创造成了一个温馨的大家园。 但是，刚刚看到希望的人们，却再次陷入了恐慌。 本来打算小打小闹来着，怎么就影响到大兴与耶律两国之间的和平了？ 人们缓缓向着广场中央的高台聚拢，抬头仰望这位神秘的贵人。是他将冰城换了模样，是他给人们带来了生机，是他创造了胜利的神话。 人已到齐，小语看着自觉分开两个阵营的人群，正色道：“本公子要出城一趟，接下来几天冰城之事就由刘老爹做主。飞叶帮现已是本公子的部下，但若是大伙儿不希望他们继续待在城中，本公子便安排他们驻守在城外，以抵御耶律狼的进犯。” 冰城百姓原本对这飞叶帮也是深恶痛绝，但这些日子，翁啸虎带领着他的兄弟们努力帮助全城百姓修屋盖瓦，耶律狼来犯之时更是奋勇御敌，渐渐地，大多数人对这伙马贼有所改观。 刘老爹与众人交换了眼色，然后代表冰城百姓发了言：“我们相信公子的眼光，就让他们住在城里吧，不过这房子可要他们自己盖了。” 飞叶帮众人闻言，均暗暗松了口气，若冰城百姓不让他们住在城里，这位新老大肯定说到做到，叫他们驻守城外，这冰天雪地的，若真那样，岂不是要受大罪？ 话虽这么说，但飞叶帮众毕竟是恶习难改，小语不在的这些时日，若翁啸虎他们撒起泼来，只怕没人能治的了他。到时收服不成，反倒招了批狼来，这些日子的辛苦营造，不就都白费了吗？ 小语遂转向翁啸虎，问道：“本公子可以将全城百姓的安危交给你们吗？” “请公子放心！”给出肯定的回答，这是理所当然的。 “你要本公子如何放心？”小语直视着翁啸虎。 众人明白，公子这是要翁啸虎给出个承诺，也好叫众人放心，于是，均静待其反应。 翁啸虎在众人注视之下，从怀中掏出一片纯金打造的柳叶飞刀，交到了刘老爹手上：“此金刀乃我飞叶帮历代帮主的信物，就由老爹来保管，若我翁啸虎及飞叶帮弟兄做了任何对不起冰城百姓之事，您可凭此物号令其他帮众一起惩戒。” 刘老爹向小语投去询问的眼神，小语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于是刘老爹欣然接下了翁啸虎的金刀。 冰城百姓不禁这才放了心，小语亦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以后，有翁啸虎这一帮人在，就算没有小语坐镇，一般的耶律狼都别想再来进犯。 后顾已无忧，就奋力向前吧！ 打开城门，众人目送小语一行随着耶律骑兵离去，心中说不出的担忧与感激。 翁啸虎本想一同前去，毕竟这事确是他挑起的，但被小语拦了下来，因为他去了也没用，还不如老实待在城中，还可护这冰城百姓周全。 王舜牵着母亲的手，随着马车的轮印跟出了老远，但终是跟不上马车的速度，只得站在路边遥望着耶律王朝的方向。 “娘亲，公子要去哪儿？他还会回来吗？”已经洗净了的小脸，这几日沾了荤腥，多了几两肉出来，配上他那双孩童特有的清澈眸子，神情显得特别天真。 他娘答不出来，只知紧紧抱住他，心中不停祈祷着：愿上苍保佑公子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 马车驶得飞快，这叫小语极为不悦：“小磊，慢点儿！” “是！”姚磊调整着握缰绳的力道，车速渐渐慢下。 骑兵队察觉到姚磊的动作，一膀大腰粗队长模样的人掉转马头，骑到小语马车旁，半吓半哄道：“此处尚不安全，请公子加快速度，等再过三里路就安全了，到时公子多慢都行。” “什么安全不安全的？”小语在车内嗤道，“本公子晕车，再快就要吐了。”哪有人还赶着去送死的？除非是脑子有毛病，才不理你那套！ 姚雪等人则是暗暗腹诽：晕车？主子啊主子，您也太能忽悠人了，见您乘了这么久的马车，可从没见您哪次晕过。 小队长于敢不禁犯难：“这……” “啪！啪！”前方响亮的打马声将小队长从这个难题中拉出，却叫他陷入了另一个难题。 那带头之人，耶律王朝御军统领哈克布冲小骑兵队喊道：“大王子有令，冰城马贼杀我耶律士兵，罪无可恕，杀无赦！” 姚氏四人闻言迅即返回马车两侧，警惕着来人的举动。 小队长听了这话，忙迎上去，解释道：“但二王子有令……” “哼，放肆！你一个小小队长有何资格在本统领面前说话？”哈克布看都不看于敢一眼，率着八百精兵冲散了小骑兵队，径直朝小语的马车而去。 此时，马车内的小语开始纳闷：先是出来了个二王子，现在又来了个大王子，而且一个比一个凶，这耶律王朝到底闹的是哪一出？ 然而，哈克布可没给她预留太多思索的机会，及至马车跟前，抽出弯刀，不由分说地朝驾车的姚磊砍去，其他人则不约而同地朝护在马车两侧的姚雪等人发起攻击，一场混战已在所难免。 被冲散开来的于敢的队伍，见此情形不知该帮哪一边，只好退到一旁仔细观察着。于敢则狠狠甩起了马鞭，驾着马朝耶律二王子的营地奔去。 敌人来势汹汹，姚氏四人却也都不是软柿子，别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就能从他们那里讨的了好处！ 姚氏四人纷纷亮出兵器，正面迎敌，他们的活动范围自觉圈定在了马车四周，面对一*不断来袭的敌人，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哈克布的弯刀力道十足，动作却缺少灵活性，姚磊与其对过几招之后便找出了破绽，奋力一击将哈克布打下了马。打倒了这个，又开始迎接后头汹涌而来的骑兵阵。 其他姚氏三人，各守着一个方向，严肃对敌，手下都使上了全力，叫那些个耶律骑兵占不了任何便宜。 马车外兵器相交“铿铿锵锵”的好不热闹，马车内的小语却是无聊的紧，看样子这架还有的打，不如先眯会儿吧！ 这模样，哪是个负责任的主子啊？ 小语正打着哈欠，忽然听得“砰”的一声，马车也随之微微震动了一下，呵，这下可就更热闹了，还可以速战速决呢，小语勾起了嘴角。 与此同时，正奋力御敌的姚氏四人听到这弯刀与马车壁的撞击声，纷纷撇下尚在纠缠的对手，不约而同凌空飞起。 哈克布见四人如此动作，心道对方定是抵挡不住攻击，欲伺机逃脱，他们此举，正好使马车周围的防守出现了漏洞，此乃天赐良机，于是，哈克布便率着手下之人齐齐攻向小语的马车所在。 意想不到的事，就在耶律骑兵的弯刀即将挨到小语的马车之时发生了。 只见，原本看似平淡无奇的马车，此刻突然朝他们射出数百支暗箭，令人猝不及防！ 最先遭殃的自然是冲在最前头的人，但后面跟随着的也难以幸免，箭阵掠过，便是满地的伤者，遍地的哀嚎，若是因此丢了性命的，那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了。 耶律骑兵伤亡惨重，幸运避过箭阵的，均是心有余悸，犹豫着是否该继续这场战斗。 哈克布身上脚上各中了一箭，但因未伤到要害，所以还能强撑着站起来。 姚氏四人轻轻落回原地，不屑地看着这支已够不成威胁的骑兵。 四人的神情叫哈克布恼羞成怒，拼尽力气朝还能拿的动刀的部下吼着：“弟兄们上，跟他们拼了！” 小语闻言直摇头，想放他们一马也不行了。 姚氏四人挥起长剑，准备与对方决一死战。 小语站在冰城偌大的广场中央，环顾四周，心里颇有感触。 原本又脏又乱、破旧不堪的一座死城，在全体百姓的同心协力下，变腐朽为神奇，将这里创造成了一个温馨的大家园。 但是，刚刚看到希望的人们，却再次陷入了恐慌。 本来打算小打小闹来着，怎么就影响到大兴与耶律两国之间的和平了？ 人们缓缓向着广场中央的高台聚拢，抬头仰望这位神秘的贵人。是他将冰城换了模样，是他给人们带来了生机，是他创造了胜利的神话。 人已到齐，小语看着自觉分开两个阵营的人群，正色道：“本公子要出城一趟，接下来几天冰城之事就由刘老爹做主。飞叶帮现已是本公子的部下，但若是大伙儿不希望他们继续待在城中，本公子便安排他们驻守在城外，以抵御耶律狼的进犯。” 冰城百姓原本对这飞叶帮也是深恶痛绝，但这些日子，翁啸虎带领着他的兄弟们努力帮助全城百姓修屋盖瓦，耶律狼来犯之时更是奋勇御敌，渐渐地，大多数人对这伙马贼有所改观。 刘老爹与众人交换了眼色，然后代表冰城百姓发了言：“我们相信公子的眼光，就让他们住在城里吧，不过这房子可要他们自己盖了。” 飞叶帮众人闻言，均暗暗松了口气，若冰城百姓不让他们住在城里，这位新老大肯定说到做到，叫他们驻守城外，这冰天雪地的，若真那样，岂不是要受大罪？ 话虽这么说，但飞叶帮众毕竟是恶习难改，小语不在的这些时日，若翁啸虎他们撒起泼来，只怕没人能治的了他。到时收服不成，反倒招了批狼来，这些日子的辛苦营造，不就都白费了吗？ 小语遂转向翁啸虎，问道：“本公子可以将全城百姓的安危交给你们吗？” “请公子放心！”给出肯定的回答，这是理所当然的。 “你要本公子如何放心？”小语直视着翁啸虎。 众人明白，公子这是要翁啸虎给出个承诺，也好叫众人放心，于是，均静待其反应。 翁啸虎在众人注视之下，从怀中掏出一片纯金打造的柳叶飞刀，交到了刘老爹手上：“此金刀乃我飞叶帮历代帮主的信物，就由老爹来保管，若我翁啸虎及飞叶帮弟兄做了任何对不起冰城百姓之事，您可凭此物号令其他帮众一起惩戒。” 刘老爹向小语投去询问的眼神，小语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于是刘老爹欣然接下了翁啸虎的金刀。 冰城百姓不禁这才放了心，小语亦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以后，有翁啸虎这一帮人在，就算没有小语坐镇，一般的耶律狼都别想再来进犯。 后顾已无忧，就奋力向前吧！ 打开城门，众人目送小语一行随着耶律骑兵离去，心中说不出的担忧与感激。 翁啸虎本想一同前去，毕竟这事确是他挑起的，但被小语拦了下来，因为他去了也没用，还不如老实待在城中，还可护这冰城百姓周全。 王舜牵着母亲的手，随着马车的轮印跟出了老远，但终是跟不上马车的速度，只得站在路边遥望着耶律王朝的方向。 “娘亲，公子要去哪儿？他还会回来吗？”已经洗净了的小脸，这几日沾了荤腥，多了几两肉出来，配上他那双孩童特有的清澈眸子，神情显得特别天真。 他娘答不出来，只知紧紧抱住他，心中不停祈祷着：愿上苍保佑公子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 马车驶得飞快，这叫小语极为不悦：“小磊，慢点儿！” “是！”姚磊调整着握缰绳的力道，车速渐渐慢下。 骑兵队察觉到姚磊的动作，一膀大腰粗队长模样的人掉转马头，骑到小语马车旁，半吓半哄道：“此处尚不安全，请公子加快速度，等再过三里路就安全了，到时公子多慢都行。” “什么安全不安全的？”小语在车内嗤道，“本公子晕车，再快就要吐了。”哪有人还赶着去送死的？除非是脑子有毛病，才不理你那套！ 姚雪等人则是暗暗腹诽：晕车？主子啊主子，您也太能忽悠人了，见您乘了这么久的马车，可从没见您哪次晕过。 小队长于敢不禁犯难：“这……” “啪！啪！”前方响亮的打马声将小队长从这个难题中拉出，却叫他陷入了另一个难题。 那带头之人，耶律王朝御军统领哈克布冲小骑兵队喊道：“大王子有令，冰城马贼杀我耶律士兵，罪无可恕，杀无赦！” 姚氏四人闻言迅即返回马车两侧，警惕着来人的举动。 小队长听了这话，忙迎上去，解释道：“但二王子有令……” “哼，放肆！你一个小小队长有何资格在本统领面前说话？”哈克布看都不看于敢一眼，率着八百精兵冲散了小骑兵队，径直朝小语的马车而去。 此时，马车内的小语开始纳闷：先是出来了个二王子，现在又来了个大王子，而且一个比一个凶，这耶律王朝到底闹的是哪一出？ 然而，哈克布可没给她预留太多思索的机会，及至马车跟前，抽出弯刀，不由分说地朝驾车的姚磊砍去，其他人则不约而同地朝护在马车两侧的姚雪等人发起攻击，一场混战已在所难免。 被冲散开来的于敢的队伍，见此情形不知该帮哪一边，只好退到一旁仔细观察着。于敢则狠狠甩起了马鞭，驾着马朝耶律二王子的营地奔去。 敌人来势汹汹，姚氏四人却也都不是软柿子，别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就能从他们那里讨的了好处！ 姚氏四人纷纷亮出兵器，正面迎敌，他们的活动范围自觉圈定在了马车四周，面对一*不断来袭的敌人，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哈克布的弯刀力道十足，动作却缺少灵活性，姚磊与其对过几招之后便找出了破绽，奋力一击将哈克布打下了马。打倒了这个，又开始迎接后头汹涌而来的骑兵阵。 其他姚氏三人，各守着一个方向，严肃对敌，手下都使上了全力，叫那些个耶律骑兵占不了任何便宜。 马车外兵器相交“铿铿锵锵”的好不热闹，马车内的小语却是无聊的紧，看样子这架还有的打，不如先眯会儿吧！ 这模样，哪是个负责任的主子啊？ 小语正打着哈欠，忽然听得“砰”的一声，马车也随之微微震动了一下，呵，这下可就更热闹了，还可以速战速决呢，小语勾起了嘴角。 与此同时，正奋力御敌的姚氏四人听到这弯刀与马车壁的撞击声，纷纷撇下尚在纠缠的对手，不约而同凌空飞起。 哈克布见四人如此动作，心道对方定是抵挡不住攻击，欲伺机逃脱，他们此举，正好使马车周围的防守出现了漏洞，此乃天赐良机，于是，哈克布便率着手下之人齐齐攻向小语的马车所在。 意想不到的事，就在耶律骑兵的弯刀即将挨到小语的马车之时发生了。 只见，原本看似平淡无奇的马车，此刻突然朝他们射出数百支暗箭，令人猝不及防！ 最先遭殃的自然是冲在最前头的人，但后面跟随着的也难以幸免，箭阵掠过，便是满地的伤者，遍地的哀嚎，若是因此丢了性命的，那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了。 耶律骑兵伤亡惨重，幸运避过箭阵的，均是心有余悸，犹豫着是否该继续这场战斗。 哈克布身上脚上各中了一箭，但因未伤到要害，所以还能强撑着站起来。 姚氏四人轻轻落回原地，不屑地看着这支已够不成威胁的骑兵。 四人的神情叫哈克布恼羞成怒，拼尽力气朝还能拿的动刀的部下吼着：“弟兄们上，跟他们拼了！” 小语闻言直摇头，想放他们一马也不行了。 姚氏四人挥起长剑，准备与对方决一死战。 第六十六章 耶律王子 正当小语手下之人与哈克布的队伍剑拔弩张，欲决一死战之时，众人却听得一道雄浑的男音响起：“都住手！”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喊话之人，姚雪等人不知来者何人，只见哈克布见了此人之后全没了初时的嚣张气焰，心想许是他们的上级。 “哈克布见过二王子！”只要还能动弹的部下，都在这位御军统领的带领下向耶律王朝的二王子郑重行礼。 原来是王子，怪不得嘴脸换的如此之快了！ 小语见外头不再闹腾了，便从马车中钻出头来，抬眼一瞧，乐了，呵，原来是熟人啊？不过这样的熟人还是越少越好！ 上次没看仔细，这次倒要好好瞧瞧了。壮硕的体格，立体的五官，黑的发亮的眼瞳，这是别于中原人的外型特征。头戴金冠，身穿深色绣金骑装，外加黑底镶珠骑士靴，这是他身份的象征。 小语站上车头，直直望着那耶律二王子。 可惜，人家王子此刻的心思尚在如何化解此事之上，未能一早就将男装打扮的她认出，再说，此次同行的近卫又都不是上次的那几个，王子当然想不到竟会是熟人！ 穿过伤兵队伍，及至小语跟前，耶律青彦才用心打量起了这个伤了他们耶律王朝众多精兵之人。 乍一看，眼前之人似乎有些面熟，再一看，那盈盈笑容竟是如此熟悉！ “是你？！”耶律青彦惊呼出声。 “是我。”小语坦然道。 两人竟认识？众人面面相觑，两帮人马的表情此时难得的统一。 小语扫过他身后的士兵，问道：“原来你希望的报答就是要我的命？” “若真是如此，我又何必匆匆赶来？”耶律青彦的本意当然不是这个。 小语嗤笑道：“你再不来，只怕这些人没一个人能站的住了！” 好狂妄的口气！但她说的没错，这些人不是她的对手，这遍地的伤残便是最好的证明。 哈克布才不管这人与二王子是何交情，如今自己的人在此人手上吃了大亏，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此人几次三番伤我耶律士兵性命，请二王子为吾等讨回个公道！您若是为难，便请将人交给大王子处置！” 耶律青彦双眼微眯，哈克布乃大王子的心腹，早前有几名士兵劫掠冰城时栽了跟头，被扒光衣服赶出了城。今晨，派出攻打冰城的队伍大败而回还损失了不少士兵，这对于哈克布来说是个奇耻大辱。如今，他的队伍又伤亡惨重，这口气，只怕是难以咽下。 耶律青彦在不知道冰城神秘公子的真实身份之时，便已想着收为己用，更不用说如今已知晓其身份了。 “此事父皇已知晓，待本王子将人带回金都再议，届时，父皇定会禀公处理的。” 既然二王子已经搬出了皇帝老子出来，哈克布纵使有再多的仇恨也只能先放放了。再说，到时大王子自会替他们做主。 ******* 马车缓缓启动，继续前面的路程，走吧走吧，去见见耶律王朝的皇帝吧！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了，想低调也不行了。 入夜，一行人进了耶律青彦的营地，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姚磊轻扣车门：“主子，该下车了。” 四人静候许久，却听不到车内动静，各人相视一眼，心中已有数。 姚雪轻轻打开车门，果然，小语不知何时已昏睡过去，此刻是万万不可将其吵醒的。 还是照往常一样，让她在车里过夜吧，反正这段时间都已经适应了。而他们四人也像往常一样，在马车旁搭建帐篷，生起火堆便是。 掩了门，四人便各自忙了起来。 耶律青彦见这四人行为异样，前来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不请你家主子下车？” 姚雪回道：“主子已睡下，今晚就在马车里过夜，我们就在这边上守着。” 耶律青彦闻言，不由分说地就跃上马车，速度之快，姚雪竟也拦不住。他轻轻打开车门，只见里面的人儿正睡的香甜，便躬身钻进了马车。 姚雪等人见他举动，急道：“王子这是想干什么？”一面又暗暗自责竟然大意之下忘了开启马车上的机关。 “怎么能叫你家主子睡在马车上？”说话间，耶律青彦的一双大手已将小语轻轻托起，以他的身形，躬着身子来做这般轻柔的活儿，这对他实在是种考验。 “我们主子一直就睡的马车。”姚雪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了她。 “今晚可能要下雪，睡这里会着凉的。”耶律青彦态度坚决，抱着小语大步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姚雪等人对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是又急又怒，却又发作不得，只得一步步落地紧跟着他。 耶律青彦将小语轻轻放在榻上，替她脱了鞋，又替她盖上了被子，然后又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动作细致温柔，倒显得姚雪姚霜是多余的了。 上次一别，谁知对她竟会如此想念！多想握住她的手，轻抚她的脸颊。她的双唇是如此娇嫩，他依然还记得它的味道！ 所幸，耶律青彦的一连串动作，都未将小语吵醒，姚雪等人悬着的心又悄悄放了下来。 “王子，您可以出去了。”姚雪强硬的态度仿佛是盆冷水，浇醒了痴痴的耶律青彦。 竟然下起了逐客令？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方？ “这是本王子的营帐，你想要本王子去哪儿啊？”耶律青彦的语气可不及动作柔和。 “若您不想出去，便请换个地方坐，主子这边有我们伺候便可。”姚雪可是铁了心要护主子周全的。 其他三人亦是同样想法，齐声道：“请王子早点休息，主子这边有我们伺候便可！” 倒是一个比一个衷心啊！难怪她能睡的如此安心了。 虽是自己的地盘，遇上这样的忠仆，耶律青彦终是退了步，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再说，她闹出的这些事一件比一件棘手，大王子耶律青耀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凤语这次让他折了这么多兵将，必定不肯轻易罢休，得好好想想对策才好。 深深望了一眼沉睡的人儿，抓起裘皮披肩出了营帐。 就让她安心睡吧，这些麻烦事有他解决便好！ 正当小语手下之人与哈克布的队伍剑拔弩张，欲决一死战之时，众人却听得一道雄浑的男音响起：“都住手！”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喊话之人，姚雪等人不知来者何人，只见哈克布见了此人之后全没了初时的嚣张气焰，心想许是他们的上级。 “哈克布见过二王子！”只要还能动弹的部下，都在这位御军统领的带领下向耶律王朝的二王子郑重行礼。 原来是王子，怪不得嘴脸换的如此之快了！ 小语见外头不再闹腾了，便从马车中钻出头来，抬眼一瞧，乐了，呵，原来是熟人啊？不过这样的熟人还是越少越好！ 上次没看仔细，这次倒要好好瞧瞧了。壮硕的体格，立体的五官，黑的发亮的眼瞳，这是别于中原人的外型特征。头戴金冠，身穿深色绣金骑装，外加黑底镶珠骑士靴，这是他身份的象征。 小语站上车头，直直望着那耶律二王子。 可惜，人家王子此刻的心思尚在如何化解此事之上，未能一早就将男装打扮的她认出，再说，此次同行的近卫又都不是上次的那几个，王子当然想不到竟会是熟人！ 穿过伤兵队伍，及至小语跟前，耶律青彦才用心打量起了这个伤了他们耶律王朝众多精兵之人。 乍一看，眼前之人似乎有些面熟，再一看，那盈盈笑容竟是如此熟悉！ “是你？！”耶律青彦惊呼出声。 “是我。”小语坦然道。 两人竟认识？众人面面相觑，两帮人马的表情此时难得的统一。 小语扫过他身后的士兵，问道：“原来你希望的报答就是要我的命？” “若真是如此，我又何必匆匆赶来？”耶律青彦的本意当然不是这个。 小语嗤笑道：“你再不来，只怕这些人没一个人能站的住了！” 好狂妄的口气！但她说的没错，这些人不是她的对手，这遍地的伤残便是最好的证明。 哈克布才不管这人与二王子是何交情，如今自己的人在此人手上吃了大亏，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此人几次三番伤我耶律士兵性命，请二王子为吾等讨回个公道！您若是为难，便请将人交给大王子处置！” 耶律青彦双眼微眯，哈克布乃大王子的心腹，早前有几名士兵劫掠冰城时栽了跟头，被扒光衣服赶出了城。今晨，派出攻打冰城的队伍大败而回还损失了不少士兵，这对于哈克布来说是个奇耻大辱。如今，他的队伍又伤亡惨重，这口气，只怕是难以咽下。 耶律青彦在不知道冰城神秘公子的真实身份之时，便已想着收为己用，更不用说如今已知晓其身份了。 “此事父皇已知晓，待本王子将人带回金都再议，届时，父皇定会禀公处理的。” 既然二王子已经搬出了皇帝老子出来，哈克布纵使有再多的仇恨也只能先放放了。再说，到时大王子自会替他们做主。 ******* 马车缓缓启动，继续前面的路程，走吧走吧，去见见耶律王朝的皇帝吧！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了，想低调也不行了。 入夜，一行人进了耶律青彦的营地，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姚磊轻扣车门：“主子，该下车了。” 四人静候许久，却听不到车内动静，各人相视一眼，心中已有数。 姚雪轻轻打开车门，果然，小语不知何时已昏睡过去，此刻是万万不可将其吵醒的。 还是照往常一样，让她在车里过夜吧，反正这段时间都已经适应了。而他们四人也像往常一样，在马车旁搭建帐篷，生起火堆便是。 掩了门，四人便各自忙了起来。 耶律青彦见这四人行为异样，前来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不请你家主子下车？” 姚雪回道：“主子已睡下，今晚就在马车里过夜，我们就在这边上守着。” 耶律青彦闻言，不由分说地就跃上马车，速度之快，姚雪竟也拦不住。他轻轻打开车门，只见里面的人儿正睡的香甜，便躬身钻进了马车。 姚雪等人见他举动，急道：“王子这是想干什么？”一面又暗暗自责竟然大意之下忘了开启马车上的机关。 “怎么能叫你家主子睡在马车上？”说话间，耶律青彦的一双大手已将小语轻轻托起，以他的身形，躬着身子来做这般轻柔的活儿，这对他实在是种考验。 “我们主子一直就睡的马车。”姚雪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了她。 “今晚可能要下雪，睡这里会着凉的。”耶律青彦态度坚决，抱着小语大步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姚雪等人对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是又急又怒，却又发作不得，只得一步步落地紧跟着他。 耶律青彦将小语轻轻放在榻上，替她脱了鞋，又替她盖上了被子，然后又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动作细致温柔，倒显得姚雪姚霜是多余的了。 上次一别，谁知对她竟会如此想念！多想握住她的手，轻抚她的脸颊。她的双唇是如此娇嫩，他依然还记得它的味道！ 所幸，耶律青彦的一连串动作，都未将小语吵醒，姚雪等人悬着的心又悄悄放了下来。 “王子，您可以出去了。”姚雪强硬的态度仿佛是盆冷水，浇醒了痴痴的耶律青彦。 竟然下起了逐客令？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方？ “这是本王子的营帐，你想要本王子去哪儿啊？”耶律青彦的语气可不及动作柔和。 “若您不想出去，便请换个地方坐，主子这边有我们伺候便可。”姚雪可是铁了心要护主子周全的。 其他三人亦是同样想法，齐声道：“请王子早点休息，主子这边有我们伺候便可！” 倒是一个比一个衷心啊！难怪她能睡的如此安心了。 虽是自己的地盘，遇上这样的忠仆，耶律青彦终是退了步，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再说，她闹出的这些事一件比一件棘手，大王子耶律青耀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凤语这次让他折了这么多兵将，必定不肯轻易罢休，得好好想想对策才好。 深深望了一眼沉睡的人儿，抓起裘皮披肩出了营帐。 就让她安心睡吧，这些麻烦事有他解决便好！ 第六十七章 下雪了 耶律青彦果然说的没错，当晚便下起了雪。直到次日，大雪还依然簌簌下着，地上也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白。 “你家主子还没醒吗？”已经记不清耶律青彦这是第几次开口了，一个早上尽在小语的营帐前打转，骑士靴已被积雪湿了靴尖，雪花亦趁机成群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似乎也在焦急等待贪睡的人儿醒来。 “我家主子一般都要午时才能醒来。”守在营帐外边的姚磊姚秦给出的，还是同样的答案，昨晚耶律青彦走后，他们便一直轮流守在门口，谨慎守护着少了保障的主子。 碰上这样一个主儿，耶律青彦只有无奈叹气的份儿。抬眼望着不见停歇的雪花，心道今日怕是无法赶路了。 时间过的虽慢，但终于挨到了小语醒来的时刻。 小语眨巴着眼睛，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有一瞬的恍惚。 “主子可是要起了？”姚霜见主子醒来，忙上前伺候。 小语应了一声：“嗯。”便坐起身来。 姚霜看出主子眼中的疑惑，解释道：“这是耶律二王子的营帐，昨晚是他执意将您抱到这里来睡的。” 小语环顾着四周，这是一座圆形尖顶的营帐，半径约有四五丈。虎皮榻，青龙案，鹿皮椅，各种动物头骨摆件……中间燃着个大大的火盆，最令人注目的，还是高高挂起的雪狼图腾。 耶律王朝以骑射闻名，善于猎杀大型动物，并喜欢以动物骨骼做装饰，不知这点是否传承于他们信奉的神灵，雪狼？ 姚雪从外边端了热水进来，几片雪花趁机跟着她的衣摆溜进营帐，闯入小语的视线。 “下雪了？”小语问道。 “是的，”姚雪将盆子放于青龙案上，答道，“昨晚就开始下了。” 小语闻言，跳下床一阵风似的往外冲：“我去看看！” “主子，您先穿上衣服……” 话未说完，却早已不见了人影，姚雪姚霜只得一人拿了件衣服，急急跟上。 光着脚，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绸衣，离开温暖的被窝，乍一闯入这冰雪的世界，小语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但这刺骨的寒冷丝毫影响不了她初见下雪时的欢喜雀跃。 展开双臂，仰起头，在雪地上一连转了十几个圈，任雪花亲吻她的脸颊，划过她的发丝，沾上她的衣襟。 远远看去，她就是这一天一地的雪白中的一部分，似乎，她就是传说中的雪仙子！ “咯咯咯，下雪喽！咯咯咯！”清甜的笑声穿过簌簌雪花，飘出营帐的范围之外。 “主子，请先把衣服穿上！”姚雪姚霜苦苦劝着，随着小语的动作变换着更衣的姿势。 小语似乎没听到，嬉笑着躲开了那两人的“夹击”。 转够了圈，小语又拿脚去踩，时而停歇，时而奔跑，非得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才满意，看着那一串串清晰又娇小的脚印，忍不住又发出了一串串的笑声。 雪花似乎也被这纯真的笑声感染，一步步紧随着她的步伐，生怕跟丢了似的。 这是被遗忘了多久的笑声？姚雪他们已经想不起来了。望着雪地上尽情释放尽情欢笑的人儿，他们不禁停下追逐的脚步，心中也跟着开心了不少。她本应该一直这样笑着的，是什么夺走了她的笑容？ 耶律青彦听到笑声，心道这个懒虫总算起床了，于是，便朝笑声所在大步而去。 耶律青彦的主营帐与其他兵士的营帐相隔甚远，平时都有安排士兵巡逻，这次被小语占了住处，她那两个近卫又寸步不离地守在营帐门口，往常的巡逻队亦被安排在了外围。 所以，这主营帐四周如今除了小语及其下属，别无他人。 空旷的雪地上，有个调皮的孩子，无所顾忌地奔跑着，欢笑着……多么美的画面！耶律青彦看得似乎醉了，明明是寒风刺骨，却感觉心里的某个角落开始被悄悄温暖起来。 耶律青彦趁姚氏四人不备，施起轻功，跃过四人，悄悄落于小语身后，扯下裘皮披肩，牢牢将小语裹住，随后在其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不见半分生疏。 待姚雪等人发现不妥，紧紧护上时，为时已晚。 “啊！”突然离了地面，小语不禁惊叫起来，想要挥舞手背，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被裹了个严实，别说是双手，整个身子都无法动弹，只能扭过尚露在外面的头，看看这大胆之人是谁。 这不看还好，待看清了那人一副“你再挣扎？再挣扎？再挣扎也没用！”的模样之后，小语便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喊着：“青彦，快放我下来！” 谁知耶律青彦对小语的愤怒视若未见，径自将她抱往营帐内。 小语见势，甩起没在长长披肩内的双脚，抗议着耶律青彦的野蛮：“耶律青彦，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还真叫人头疼，耶律青彦肃色道：“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么？” 从小到大，除了慕容老爹，还没人对她这么凶过，就算他是出于好意，小语心里还是不爽，便停了挣扎，沉了脸。 怀中的人儿突然安静下来，倒叫耶律青彦隐隐觉着不对，再一看小语阴沉的脸色，才恍然明白，自己的语气重了。这不仅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于是，耶律青彦尽量缓和神情，用自认为很“温柔”的语气对小语道：“要玩雪也要先穿好衣服，不然会着凉的！你看你的脸都冻红了！” 外表如此钢硬的一个人，配上这样的神情语气，怎么看怎么不协调，甚至还让人觉着有点滑稽。 小语心中暗笑，神色却未改：“初见下雪，我只是比较兴奋而已。” “你以前没见过雪？”耶律青彦诧异道。 “嗯。”慕容妍的记忆已经模糊，但作为小语本人，她确是没见过雪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南方人。 耶律青彦不禁疑惑，天凌城的天气虽不似这边寒冷，但入冬以后总会下几场雪，她怎么会从没见过雪？ “我们金都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下雪，你若是喜欢，便在那儿住下好了。” 小语眨巴起双眼，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当年姚老先生骗她进落凤山庄时说的话？ “这倒不必了。”小语拒绝道。 “先别急着拒绝，说不定到时候你自己都不舍得离开了呢？”耶律青彦总算恢复了惯常的神色，小语看着顺眼了许多。 这不是要拉她去受审呢吗？怎么说得跟去那儿旅游似的？这人高马大的，莫不是装温柔装糊涂了吧？ 耶律青彦果然说的没错，当晚便下起了雪。直到次日，大雪还依然簌簌下着，地上也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白。 “你家主子还没醒吗？”已经记不清耶律青彦这是第几次开口了，一个早上尽在小语的营帐前打转，骑士靴已被积雪湿了靴尖，雪花亦趁机成群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似乎也在焦急等待贪睡的人儿醒来。 “我家主子一般都要午时才能醒来。”守在营帐外边的姚磊姚秦给出的，还是同样的答案，昨晚耶律青彦走后，他们便一直轮流守在门口，谨慎守护着少了保障的主子。 碰上这样一个主儿，耶律青彦只有无奈叹气的份儿。抬眼望着不见停歇的雪花，心道今日怕是无法赶路了。 时间过的虽慢，但终于挨到了小语醒来的时刻。 小语眨巴着眼睛，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有一瞬的恍惚。 “主子可是要起了？”姚霜见主子醒来，忙上前伺候。 小语应了一声：“嗯。”便坐起身来。 姚霜看出主子眼中的疑惑，解释道：“这是耶律二王子的营帐，昨晚是他执意将您抱到这里来睡的。” 小语环顾着四周，这是一座圆形尖顶的营帐，半径约有四五丈。虎皮榻，青龙案，鹿皮椅，各种动物头骨摆件……中间燃着个大大的火盆，最令人注目的，还是高高挂起的雪狼图腾。 耶律王朝以骑射闻名，善于猎杀大型动物，并喜欢以动物骨骼做装饰，不知这点是否传承于他们信奉的神灵，雪狼？ 姚雪从外边端了热水进来，几片雪花趁机跟着她的衣摆溜进营帐，闯入小语的视线。 “下雪了？”小语问道。 “是的，”姚雪将盆子放于青龙案上，答道，“昨晚就开始下了。” 小语闻言，跳下床一阵风似的往外冲：“我去看看！” “主子，您先穿上衣服……” 话未说完，却早已不见了人影，姚雪姚霜只得一人拿了件衣服，急急跟上。 光着脚，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绸衣，离开温暖的被窝，乍一闯入这冰雪的世界，小语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但这刺骨的寒冷丝毫影响不了她初见下雪时的欢喜雀跃。 展开双臂，仰起头，在雪地上一连转了十几个圈，任雪花亲吻她的脸颊，划过她的发丝，沾上她的衣襟。 远远看去，她就是这一天一地的雪白中的一部分，似乎，她就是传说中的雪仙子！ “咯咯咯，下雪喽！咯咯咯！”清甜的笑声穿过簌簌雪花，飘出营帐的范围之外。 “主子，请先把衣服穿上！”姚雪姚霜苦苦劝着，随着小语的动作变换着更衣的姿势。 小语似乎没听到，嬉笑着躲开了那两人的“夹击”。 转够了圈，小语又拿脚去踩，时而停歇，时而奔跑，非得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才满意，看着那一串串清晰又娇小的脚印，忍不住又发出了一串串的笑声。 雪花似乎也被这纯真的笑声感染，一步步紧随着她的步伐，生怕跟丢了似的。 这是被遗忘了多久的笑声？姚雪他们已经想不起来了。望着雪地上尽情释放尽情欢笑的人儿，他们不禁停下追逐的脚步，心中也跟着开心了不少。她本应该一直这样笑着的，是什么夺走了她的笑容？ 耶律青彦听到笑声，心道这个懒虫总算起床了，于是，便朝笑声所在大步而去。 耶律青彦的主营帐与其他兵士的营帐相隔甚远，平时都有安排士兵巡逻，这次被小语占了住处，她那两个近卫又寸步不离地守在营帐门口，往常的巡逻队亦被安排在了外围。 所以，这主营帐四周如今除了小语及其下属，别无他人。 空旷的雪地上，有个调皮的孩子，无所顾忌地奔跑着，欢笑着……多么美的画面！耶律青彦看得似乎醉了，明明是寒风刺骨，却感觉心里的某个角落开始被悄悄温暖起来。 耶律青彦趁姚氏四人不备，施起轻功，跃过四人，悄悄落于小语身后，扯下裘皮披肩，牢牢将小语裹住，随后在其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不见半分生疏。 待姚雪等人发现不妥，紧紧护上时，为时已晚。 “啊！”突然离了地面，小语不禁惊叫起来，想要挥舞手背，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被裹了个严实，别说是双手，整个身子都无法动弹，只能扭过尚露在外面的头，看看这大胆之人是谁。 这不看还好，待看清了那人一副“你再挣扎？再挣扎？再挣扎也没用！”的模样之后，小语便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喊着：“青彦，快放我下来！” 谁知耶律青彦对小语的愤怒视若未见，径自将她抱往营帐内。 小语见势，甩起没在长长披肩内的双脚，抗议着耶律青彦的野蛮：“耶律青彦，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还真叫人头疼，耶律青彦肃色道：“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么？” 从小到大，除了慕容老爹，还没人对她这么凶过，就算他是出于好意，小语心里还是不爽，便停了挣扎，沉了脸。 怀中的人儿突然安静下来，倒叫耶律青彦隐隐觉着不对，再一看小语阴沉的脸色，才恍然明白，自己的语气重了。这不仅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于是，耶律青彦尽量缓和神情，用自认为很“温柔”的语气对小语道：“要玩雪也要先穿好衣服，不然会着凉的！你看你的脸都冻红了！” 外表如此钢硬的一个人，配上这样的神情语气，怎么看怎么不协调，甚至还让人觉着有点滑稽。 小语心中暗笑，神色却未改：“初见下雪，我只是比较兴奋而已。” “你以前没见过雪？”耶律青彦诧异道。 “嗯。”慕容妍的记忆已经模糊，但作为小语本人，她确是没见过雪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南方人。 耶律青彦不禁疑惑，天凌城的天气虽不似这边寒冷，但入冬以后总会下几场雪，她怎么会从没见过雪？ “我们金都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下雪，你若是喜欢，便在那儿住下好了。” 小语眨巴起双眼，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当年姚老先生骗她进落凤山庄时说的话？ “这倒不必了。”小语拒绝道。 “先别急着拒绝，说不定到时候你自己都不舍得离开了呢？”耶律青彦总算恢复了惯常的神色，小语看着顺眼了许多。 这不是要拉她去受审呢吗？怎么说得跟去那儿旅游似的？这人高马大的，莫不是装温柔装糊涂了吧？ 第六十八章 请安 天凌城，几日来一直下着小雨，天气亦是一日冷于一日。 宣帝凌烨现有九子六女，九个皇子当中，除了执意驻守西域的四子凌天跃不在身边，其他的皇子皇女都在天凌城中。 按年纪，皇女中已出嫁的已有四人，而众多皇子当中，如今只有三位皇子已立妃。 进宫请安可是件大事，先不说别的，就那些个规矩就足以叫人虚脱，若不是经过悉心调教的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子，一般人可没那么容易过关。 幸好宣帝的这三个儿媳均非普通人家出来的，对宫中的诸多规矩本就有所耳闻，再加上虚心向教养嬷嬷学习，一来二去的，很快便适应了宫中的规矩，遵守起来亦无甚难度。 每月十五，是各王子妃进宫向皇后请安的日子。 天尚未亮，三位皇子妃的马车便同时停在了宫门口，马车上依次下来的是：大皇子妃韩文惜，二皇子妃沈欣忆，和三皇子妃慕容娴。相较慕容娴而言，前两位皇子妃可算资历久的了，她们为皇子妃已有三四年，而她，慕容娴，这还是当上皇子妃后首次以这新身份入宫请安。 其实，凌天湛只比凌天彻小一岁，但立妃时间却比他这二皇兄迟了这么多，究竟原因为何，外人无法知晓。 三位皇子妃见了面，相互一打量，随后互相问起好来。 穿的都是正式宫装，款式上没什么可比的，就是颜色上稍有差异，倒是这发式和首饰才是比较的重点。 大皇子妃乃韩乾韩太傅独女，生得端庄秀丽，性格恬静，一向素淡妆扮，因出身书香门第，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优雅气韵。 二皇子妃乃丞相沈庭坤长女，沈渊嫡亲姐姐，长相不俗，性格张扬，神情傲慢，仗着皇后乃自家婆婆，再加上宣帝对这储君人选态度的不明朗，她更是不将那位大嫂放在眼里。 三皇子妃慕容娴，虽出身高贵，但性格内敛，行事沉稳，向来不做出格之事，今日妆扮亦只要求合规矩即好，未刻意打扮。 客套过后，一行人便往宫中去，沈欣忆照例走在了最前头，韩文惜从容走在中间，慕容娴则在后头小心跟着。 从宫门口走到皇后寝殿玉瑶殿，整整需要一个时辰，幸好已不是夏天，不然穿着厚重的衣服徒步行走一个时辰，脸上的妆都得花了不可，当然，不化妆的人就不用担心这点了。 几人来到玉瑶殿门口，天边才刚开始泛出些许白色，宫女将几位小主子迎进殿内。 三人就在正殿内按制坐下，安静等候皇后娘娘的到来。 半个时辰过去，不见皇后娘娘动静，一个时辰过去，甚至连倒茶的宫女都没了踪影。 韩文惜初次给皇后请安时，也是这般情况，心下明白，这又是皇后娘娘对新媳妇的试探，她的心腹桂嬷嬷定正躲在帘后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虽不喜这般待遇，但面上仍是从容镇静。 慕容娴头次遇到这般情况，心中隐有不安，不知这皇后是何意，但见大皇子妃面无异色，提着的心亦悄悄放下，只暗暗警惕着。 最沉不住气的，当属沈欣忆了，身为皇后娘娘的亲儿媳，可从没受过这种待遇，再说，自家婆婆要在外人面前立威，也不必将她拖下水啊！ 如此想着，心气儿便不顺，心气儿不顺，嘴里便开始嘀咕起来：“母后今日是怎么了，别是身体不适吧？”说着，故意朝韩文惜和慕容娴使了使眼色，希望她们也说上几句。 可惜，她一个嫂子一个弟媳都没有配合的意思，对她的这个猜测只以淡淡一笑来做回答。 韩欣忆暗暗嘲笑这两人过于谨小慎微，接着道：“若是生病了可不得了，我这做儿媳的也该前去探探才好。”说罢，便欲起身往皇后睡房去。 一句话说的自己跟皇后娘娘多亲近似的，仿佛在皇后眼中，除了她，别的都是外人了。 慕容娴心中不忿，但也不敢表露，谁让她沈欣忆的夫君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呢？这可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可惜，沈欣忆的孝心注定没机会表达了，她还没走几步，便听宫人高声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闻言，忙整理好仪容，跪地迎驾。 身着凤袍，头戴凤冠，妆容精致，神态雍容，高高坐于凤椅之上，自有一派母仪天下的威严。 大兴皇后徐氏，出自商贾富家徐姓氏族，乃徐逸之的亲姑姑，她是宣帝众多嫔妃中，娘家经济实力最强的一个，这也是她能成为一国皇后的重要原因。 徐皇后抬手拢了拢发，蹙眉道：“都怪宫女手笨，梳个发髻竟用了一个时辰。” 别说是晚辈了，就算是同为**妃子，甭管是何原因，皇后要谁等着，谁还敢有异议？ 这分明是句搪塞的话，韩文惜与慕容娴垂首立于凤椅下首，静等沈欣忆出声。 沈欣忆果然不负众望，抢着答道：“母后的凤仪代表的是一国尊严，自是重要，不可草率！” 徐皇后无视沈欣忆的献媚，只望着坐下安静的另外两人：“听说娴儿手巧的很，以后每日过来替母后梳髻可好？” 手巧？这又是从何说起？ “能伺候母后是娴儿的荣幸，娴儿乐意之至！”慕容娴没料到皇后竟有此要求，但不管怎样，拒绝是万万不行的。 “如此，以后便要辛苦娴儿了。”慕容娴服贴的模样，徐皇后很是满意。 “回母后，娴儿不觉得辛苦。”就算辛苦也只能捱着了。 沈欣忆见状，忙上前邀宠：“母后若是不嫌弃，忆儿也来伺候您可好？” 徐皇后笑道：“你就不必了，还是尽心伺候彻儿吧！” 沈欣忆闻言，立时红了脸，满面娇羞地绞起帕子来。 韩文惜平时是听惯了皇后打趣沈欣忆的，所以此时听了这话无甚反应。 但这话叫慕容娴听了，心里却不是滋味，她的生活似乎不如设想中的美好。 她的这点子心事，徐皇后早已了然于心：“娴儿，你与湛儿相处的如何？” “还……还好。”慕容娴轻声回道。 徐皇后语重心长道：“湛儿自小没了生母教养，本宫又多忙于宫中杂事，无暇顾及，以至于他如今性格孤僻，行为怪异，他若有何不足之处，你可要多担待着些。” “母后言重了。”徐皇后话中之意，慕容娴倒是听出了几分，嫁入皇室，心就该学着大一些。 “至于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到头来没几个有好下场的，等湛儿玩腻了，自然就会丢在一边。” “谢母后教诲！” 话虽未说明，众人倒是心知肚明，徐皇后所指，定是那个柳如烟了。 三皇子与慕容娴的婚礼可谓是轰动全城，但在皇室内部更具轰动性的便是凌天湛的特立独行——他前脚将慕容娴娶进门，后脚便替柳如烟赎了身，纳入了府中，日日与她**，将正妃冷落在一边。 此时的慕容娴心中苦闷非常，当初自己一意孤行，没想到换来的竟是如此下场！ 只是，若是让她再选一次，慕容娴的决定还是一样，她坚信，凌天湛，迟早会是她的！因为她才是皇帝钦定的三皇子妃！ 天凌城，几日来一直下着小雨，天气亦是一日冷于一日。 宣帝凌烨现有九子六女，九个皇子当中，除了执意驻守西域的四子凌天跃不在身边，其他的皇子皇女都在天凌城中。 按年纪，皇女中已出嫁的已有四人，而众多皇子当中，如今只有三位皇子已立妃。 进宫请安可是件大事，先不说别的，就那些个规矩就足以叫人虚脱，若不是经过悉心调教的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子，一般人可没那么容易过关。 幸好宣帝的这三个儿媳均非普通人家出来的，对宫中的诸多规矩本就有所耳闻，再加上虚心向教养嬷嬷学习，一来二去的，很快便适应了宫中的规矩，遵守起来亦无甚难度。 每月十五，是各王子妃进宫向皇后请安的日子。 天尚未亮，三位皇子妃的马车便同时停在了宫门口，马车上依次下来的是：大皇子妃韩文惜，二皇子妃沈欣忆，和三皇子妃慕容娴。相较慕容娴而言，前两位皇子妃可算资历久的了，她们为皇子妃已有三四年，而她，慕容娴，这还是当上皇子妃后首次以这新身份入宫请安。 其实，凌天湛只比凌天彻小一岁，但立妃时间却比他这二皇兄迟了这么多，究竟原因为何，外人无法知晓。 三位皇子妃见了面，相互一打量，随后互相问起好来。 穿的都是正式宫装，款式上没什么可比的，就是颜色上稍有差异，倒是这发式和首饰才是比较的重点。 大皇子妃乃韩乾韩太傅独女，生得端庄秀丽，性格恬静，一向素淡妆扮，因出身书香门第，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优雅气韵。 二皇子妃乃丞相沈庭坤长女，沈渊嫡亲姐姐，长相不俗，性格张扬，神情傲慢，仗着皇后乃自家婆婆，再加上宣帝对这储君人选态度的不明朗，她更是不将那位大嫂放在眼里。 三皇子妃慕容娴，虽出身高贵，但性格内敛，行事沉稳，向来不做出格之事，今日妆扮亦只要求合规矩即好，未刻意打扮。 客套过后，一行人便往宫中去，沈欣忆照例走在了最前头，韩文惜从容走在中间，慕容娴则在后头小心跟着。 从宫门口走到皇后寝殿玉瑶殿，整整需要一个时辰，幸好已不是夏天，不然穿着厚重的衣服徒步行走一个时辰，脸上的妆都得花了不可，当然，不化妆的人就不用担心这点了。 几人来到玉瑶殿门口，天边才刚开始泛出些许白色，宫女将几位小主子迎进殿内。 三人就在正殿内按制坐下，安静等候皇后娘娘的到来。 半个时辰过去，不见皇后娘娘动静，一个时辰过去，甚至连倒茶的宫女都没了踪影。 韩文惜初次给皇后请安时，也是这般情况，心下明白，这又是皇后娘娘对新媳妇的试探，她的心腹桂嬷嬷定正躲在帘后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虽不喜这般待遇，但面上仍是从容镇静。 慕容娴头次遇到这般情况，心中隐有不安，不知这皇后是何意，但见大皇子妃面无异色，提着的心亦悄悄放下，只暗暗警惕着。 最沉不住气的，当属沈欣忆了，身为皇后娘娘的亲儿媳，可从没受过这种待遇，再说，自家婆婆要在外人面前立威，也不必将她拖下水啊！ 如此想着，心气儿便不顺，心气儿不顺，嘴里便开始嘀咕起来：“母后今日是怎么了，别是身体不适吧？”说着，故意朝韩文惜和慕容娴使了使眼色，希望她们也说上几句。 可惜，她一个嫂子一个弟媳都没有配合的意思，对她的这个猜测只以淡淡一笑来做回答。 韩欣忆暗暗嘲笑这两人过于谨小慎微，接着道：“若是生病了可不得了，我这做儿媳的也该前去探探才好。”说罢，便欲起身往皇后睡房去。 一句话说的自己跟皇后娘娘多亲近似的，仿佛在皇后眼中，除了她，别的都是外人了。 慕容娴心中不忿，但也不敢表露，谁让她沈欣忆的夫君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呢？这可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可惜，沈欣忆的孝心注定没机会表达了，她还没走几步，便听宫人高声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闻言，忙整理好仪容，跪地迎驾。 身着凤袍，头戴凤冠，妆容精致，神态雍容，高高坐于凤椅之上，自有一派母仪天下的威严。 大兴皇后徐氏，出自商贾富家徐姓氏族，乃徐逸之的亲姑姑，她是宣帝众多嫔妃中，娘家经济实力最强的一个，这也是她能成为一国皇后的重要原因。 徐皇后抬手拢了拢发，蹙眉道：“都怪宫女手笨，梳个发髻竟用了一个时辰。” 别说是晚辈了，就算是同为**妃子，甭管是何原因，皇后要谁等着，谁还敢有异议？ 这分明是句搪塞的话，韩文惜与慕容娴垂首立于凤椅下首，静等沈欣忆出声。 沈欣忆果然不负众望，抢着答道：“母后的凤仪代表的是一国尊严，自是重要，不可草率！” 徐皇后无视沈欣忆的献媚，只望着坐下安静的另外两人：“听说娴儿手巧的很，以后每日过来替母后梳髻可好？” 手巧？这又是从何说起？ “能伺候母后是娴儿的荣幸，娴儿乐意之至！”慕容娴没料到皇后竟有此要求，但不管怎样，拒绝是万万不行的。 “如此，以后便要辛苦娴儿了。”慕容娴服贴的模样，徐皇后很是满意。 “回母后，娴儿不觉得辛苦。”就算辛苦也只能捱着了。 沈欣忆见状，忙上前邀宠：“母后若是不嫌弃，忆儿也来伺候您可好？” 徐皇后笑道：“你就不必了，还是尽心伺候彻儿吧！” 沈欣忆闻言，立时红了脸，满面娇羞地绞起帕子来。 韩文惜平时是听惯了皇后打趣沈欣忆的，所以此时听了这话无甚反应。 但这话叫慕容娴听了，心里却不是滋味，她的生活似乎不如设想中的美好。 她的这点子心事，徐皇后早已了然于心：“娴儿，你与湛儿相处的如何？” “还……还好。”慕容娴轻声回道。 徐皇后语重心长道：“湛儿自小没了生母教养，本宫又多忙于宫中杂事，无暇顾及，以至于他如今性格孤僻，行为怪异，他若有何不足之处，你可要多担待着些。” “母后言重了。”徐皇后话中之意，慕容娴倒是听出了几分，嫁入皇室，心就该学着大一些。 “至于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到头来没几个有好下场的，等湛儿玩腻了，自然就会丢在一边。” “谢母后教诲！” 话虽未说明，众人倒是心知肚明，徐皇后所指，定是那个柳如烟了。 三皇子与慕容娴的婚礼可谓是轰动全城，但在皇室内部更具轰动性的便是凌天湛的特立独行——他前脚将慕容娴娶进门，后脚便替柳如烟赎了身，纳入了府中，日日与她**，将正妃冷落在一边。 此时的慕容娴心中苦闷非常，当初自己一意孤行，没想到换来的竟是如此下场！ 只是，若是让她再选一次，慕容娴的决定还是一样，她坚信，凌天湛，迟早会是她的！因为她才是皇帝钦定的三皇子妃！ 第六十九章 回忆 普渡寺的钟声在山中回荡，仿佛在警示着世人的七情六欲。 下了几日的小雨此时终于有了停下的迹象，但上山的路依旧难行。 当装饰豪华的马车再次陷入泥沼，无法前行时，身着青衣的凌天湛终于钻出马车，徒步上山。 细雨在他发间身上织出一张细密的网，柔柔罩住他坚毅的心。 道路两旁的树林，已少了绿色，多了许多枯黄。 时光悄悄溜走，人们只能偶尔捕捉到它的痕迹，却始终无法抓住它。 从普渡寺后门出去，可不仅仅只有大片杏林，穿过落尽树叶只剩枝干的树林，仿佛又听到当年杏林中银铃般的笑声，那时，凌天湛便疑惑，什么人才可以如此尽情的欢笑？ 踩着尚留恋尘世，不愿腐朽成泥的落叶，凌天湛仿佛又看到了那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姿。 徐逸之的那句“长大了嫁给我可好？”其实也正是他想说的。 徐逸之被拒绝了，那么，如果换成是他来问这个问题，她是否也会拒绝？也许，当时的他也会被拒绝吧！ 但是，从那以后，他便记住了一个名字——慕容妍。想想便觉不可思议，小小年纪怎会说出那般惊天之语？ 可是，没过多久，慕容妍消失了！凌天湛拼了命地去找，却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她，似乎雨水般蒸发了，就像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也从来没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清心潭畔，不期而遇，密林中又出手相助，他，竟然没认出她来，甚至还怀疑她是对手派来的奸细。 后来，他终于知道，她就是慕容妍，就是那个在这杏林翩舞时，便被刻在了心上的人。 可是，他们之间已经多了许多误会与阻碍，而且接下来的事情全由不得他了…… 再长的路，也总有走完的时候，所有的回忆在路的尽头又被重新装进了心底。 凌天湛的发梢已凝起水滴，衣袍也已湿了边缘。 穿过杏林，有片广阔的灌木丛，平日里无人行走，故而在杂草丛中找不到被踩过的痕迹，因此也找不到进去的路。 但这对于凌天湛来讲，算不上什么障碍。他施展起轻功，几个纵身便跃过灌木丛，找到了通往山顶的路。 凌天湛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离山顶越近，心情就越沉重。 儿时的回忆一幕幕闪过脑际。 “皇兄，母后在哪里？我要母后……”年仅三岁的妹妹，总是哭着跟他要母亲，清秀的小脸被眼泪鼻涕弄得脏兮兮，水汪汪的双眼里，满是无助。 身为哥哥的凌天湛，只比她大两岁，眼中除了无助，还有不解和恐惧。他亲眼看着母后被丢进一辆马车，然后带离了皇宫，他想追上那辆马车，但是一双小脚终是敌不过那两只大轮子。 “妹妹乖，只要我们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不哭不闹，母后就会回来的。”这话是编出来安慰妹妹的，也是被用来安慰自己的，至少幼时的凌天湛是这么认为的，只要他们兄妹俩都乖乖的，父皇就会赦免母后的罪，同意让母后回宫，虽然凌天湛并不清楚母后到底犯了什么罪。 到那时，他们的寝殿不会再杂草丛生，那些宫女太监也不敢再欺负他俩，待在母后的怀里，什么都不用怕。 妹妹终于不再哭着跟哥哥要母后了，因为她发起了高烧，昏睡不醒。 小哥哥慌了神，四处求人去请太医，却无一人肯帮忙，最后，他只好背着浑身滚烫的妹妹去求父皇，因为他们是他的孩子，而他是他们的父亲，也是他们能在这宫中得以继续生存的唯一倚仗。 费尽辛苦，终于来到了父皇跟前，卑微地匍匐在自己的父亲脚下，可那位父亲却没拿正眼瞧过他们一眼。 “若想替你妹妹治病，就把她留下。” 得了这话，凌天湛无限欢喜，心想父皇心中还是有他们兄妹俩的，连连叩首道：“谢父皇恩典！”虽然他神态威严，表情严肃，但这就是王者的样子吧！ “你可以走了。”宣帝冷冷道。 凌天湛一愣，随即释然，这边有人伺候着，他在这儿确实碍事，于是道：“儿臣先行告退，等妹妹病愈再来接她回宫。” “你不必再来了。”宣帝眼底闪过冷芒。 不用再来，到时父皇会差人将妹妹送回去么？ “儿臣不敢劳烦父皇，到时还是儿臣来接吧！” 宣帝怒道：“朕叫你不用来了，没听到吗？你以后也不用再见你这妹妹了！”眼中尽是嫌恶。 犹如晴天霹雳，凌天湛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用再见妹妹，这是何意？难道父皇带走母后之后还要带走妹妹？这可怎么行？ “父皇！”凌天湛曲膝向前，牢牢抱住宣帝大腿，“儿臣不该来烦您，求父皇开恩！” 宣帝眼神冷厉，像一柄利剑，直刺凌天湛的心窝，叫他不觉浑身发抖。 宣帝一脚将凌天湛踹开，小小身子经不住这力道，被踹出老远，俊俏的小脸在地面上擦出几道殷红。 小小身子好不容易才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凌天湛拿眼死死盯着他们所谓的父亲，心中终于不敢再有任何幻想。 伺机欲从宫人手中抢回妹妹，却被一把撂翻在地，欲强撑着起身再抢，却被直接扔出了中正殿外。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把妹妹还给我！父皇……” 一双小手在厚重的殿门上拍出了道道血痕，嗓子斯喊到几乎沙哑，里面的人终究未再看他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同为皇子皇女，有些人被捧上了天，他们兄妹俩却像草介般被踩在脚底？ 为什么，为什么作为一个父亲，竟会如此厌恶自己的孩子？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他们如此狠心？妹妹她才三岁啊，她什么都不懂…… 不，不，是自己害了她，是自己没用……双手环抱着头，瘫软在地。 母后，母后您在哪里？湛儿想您！湛儿没用，保护不了妹妹，对不起，对不起！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很快便浇得他浑身透湿。 凌天湛仰起小脸，任凭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着，这生疼生疼的感觉，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冰冷的雨水中突然多了两道温暖，那是他的伤心与怨恨。 这是他记事以来的第一次哭泣，凌天湛发誓，这也会是最后一次。 既然那人不拿他当儿子对待，他也不会再将他当父亲看！ 他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每一个想保护的人。他要找到母后，他要救出妹妹。他要登上那个巅峰，睥睨所有曾欺负过他的人！ 他要做人上之人！ 普渡寺的钟声在山中回荡，仿佛在警示着世人的七情六欲。 下了几日的小雨此时终于有了停下的迹象，但上山的路依旧难行。 当装饰豪华的马车再次陷入泥沼，无法前行时，身着青衣的凌天湛终于钻出马车，徒步上山。 细雨在他发间身上织出一张细密的网，柔柔罩住他坚毅的心。 道路两旁的树林，已少了绿色，多了许多枯黄。 时光悄悄溜走，人们只能偶尔捕捉到它的痕迹，却始终无法抓住它。 从普渡寺后门出去，可不仅仅只有大片杏林，穿过落尽树叶只剩枝干的树林，仿佛又听到当年杏林中银铃般的笑声，那时，凌天湛便疑惑，什么人才可以如此尽情的欢笑？ 踩着尚留恋尘世，不愿腐朽成泥的落叶，凌天湛仿佛又看到了那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姿。 徐逸之的那句“长大了嫁给我可好？”其实也正是他想说的。 徐逸之被拒绝了，那么，如果换成是他来问这个问题，她是否也会拒绝？也许，当时的他也会被拒绝吧！ 但是，从那以后，他便记住了一个名字——慕容妍。想想便觉不可思议，小小年纪怎会说出那般惊天之语？ 可是，没过多久，慕容妍消失了！凌天湛拼了命地去找，却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她，似乎雨水般蒸发了，就像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也从来没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清心潭畔，不期而遇，密林中又出手相助，他，竟然没认出她来，甚至还怀疑她是对手派来的奸细。 后来，他终于知道，她就是慕容妍，就是那个在这杏林翩舞时，便被刻在了心上的人。 可是，他们之间已经多了许多误会与阻碍，而且接下来的事情全由不得他了…… 再长的路，也总有走完的时候，所有的回忆在路的尽头又被重新装进了心底。 凌天湛的发梢已凝起水滴，衣袍也已湿了边缘。 穿过杏林，有片广阔的灌木丛，平日里无人行走，故而在杂草丛中找不到被踩过的痕迹，因此也找不到进去的路。 但这对于凌天湛来讲，算不上什么障碍。他施展起轻功，几个纵身便跃过灌木丛，找到了通往山顶的路。 凌天湛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离山顶越近，心情就越沉重。 儿时的回忆一幕幕闪过脑际。 “皇兄，母后在哪里？我要母后……”年仅三岁的妹妹，总是哭着跟他要母亲，清秀的小脸被眼泪鼻涕弄得脏兮兮，水汪汪的双眼里，满是无助。 身为哥哥的凌天湛，只比她大两岁，眼中除了无助，还有不解和恐惧。他亲眼看着母后被丢进一辆马车，然后带离了皇宫，他想追上那辆马车，但是一双小脚终是敌不过那两只大轮子。 “妹妹乖，只要我们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不哭不闹，母后就会回来的。”这话是编出来安慰妹妹的，也是被用来安慰自己的，至少幼时的凌天湛是这么认为的，只要他们兄妹俩都乖乖的，父皇就会赦免母后的罪，同意让母后回宫，虽然凌天湛并不清楚母后到底犯了什么罪。 到那时，他们的寝殿不会再杂草丛生，那些宫女太监也不敢再欺负他俩，待在母后的怀里，什么都不用怕。 妹妹终于不再哭着跟哥哥要母后了，因为她发起了高烧，昏睡不醒。 小哥哥慌了神，四处求人去请太医，却无一人肯帮忙，最后，他只好背着浑身滚烫的妹妹去求父皇，因为他们是他的孩子，而他是他们的父亲，也是他们能在这宫中得以继续生存的唯一倚仗。 费尽辛苦，终于来到了父皇跟前，卑微地匍匐在自己的父亲脚下，可那位父亲却没拿正眼瞧过他们一眼。 “若想替你妹妹治病，就把她留下。” 得了这话，凌天湛无限欢喜，心想父皇心中还是有他们兄妹俩的，连连叩首道：“谢父皇恩典！”虽然他神态威严，表情严肃，但这就是王者的样子吧！ “你可以走了。”宣帝冷冷道。 凌天湛一愣，随即释然，这边有人伺候着，他在这儿确实碍事，于是道：“儿臣先行告退，等妹妹病愈再来接她回宫。” “你不必再来了。”宣帝眼底闪过冷芒。 不用再来，到时父皇会差人将妹妹送回去么？ “儿臣不敢劳烦父皇，到时还是儿臣来接吧！” 宣帝怒道：“朕叫你不用来了，没听到吗？你以后也不用再见你这妹妹了！”眼中尽是嫌恶。 犹如晴天霹雳，凌天湛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用再见妹妹，这是何意？难道父皇带走母后之后还要带走妹妹？这可怎么行？ “父皇！”凌天湛曲膝向前，牢牢抱住宣帝大腿，“儿臣不该来烦您，求父皇开恩！” 宣帝眼神冷厉，像一柄利剑，直刺凌天湛的心窝，叫他不觉浑身发抖。 宣帝一脚将凌天湛踹开，小小身子经不住这力道，被踹出老远，俊俏的小脸在地面上擦出几道殷红。 小小身子好不容易才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凌天湛拿眼死死盯着他们所谓的父亲，心中终于不敢再有任何幻想。 伺机欲从宫人手中抢回妹妹，却被一把撂翻在地，欲强撑着起身再抢，却被直接扔出了中正殿外。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把妹妹还给我！父皇……” 一双小手在厚重的殿门上拍出了道道血痕，嗓子斯喊到几乎沙哑，里面的人终究未再看他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同为皇子皇女，有些人被捧上了天，他们兄妹俩却像草介般被踩在脚底？ 为什么，为什么作为一个父亲，竟会如此厌恶自己的孩子？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他们如此狠心？妹妹她才三岁啊，她什么都不懂…… 不，不，是自己害了她，是自己没用……双手环抱着头，瘫软在地。 母后，母后您在哪里？湛儿想您！湛儿没用，保护不了妹妹，对不起，对不起！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很快便浇得他浑身透湿。 凌天湛仰起小脸，任凭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着，这生疼生疼的感觉，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冰冷的雨水中突然多了两道温暖，那是他的伤心与怨恨。 这是他记事以来的第一次哭泣，凌天湛发誓，这也会是最后一次。 既然那人不拿他当儿子对待，他也不会再将他当父亲看！ 他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每一个想保护的人。他要找到母后，他要救出妹妹。他要登上那个巅峰，睥睨所有曾欺负过他的人！ 他要做人上之人！ 第七十章 木鱼声声 通往山顶的路颇不好走，加上连日下雨，山路更加泥泞，也正因为如此，山上之人才不愿下山的吧？ 平日里诵诵经，念念佛，敲敲木鱼，都比去走这山路来的轻松。实在是无趣了，庵堂门前还有一片菜地，挽了袖子出来拾?拾?，便是一个下午。 凌天湛远远躲于一棵百年大树之后，目光柔柔地望着菜地中忙碌的妇人。 面容恬静，鬓角发白，身穿粗布短衫，手握小铲，与一般农妇无二，若是不说，谁能猜到她昔日的尊贵？ 年岁未到，容颜先老，她鬓角那一根根银白，要用多少个日夜才能熬出来？ 凌天湛的指尖深深扎入粗壮的树干，他说过他会找到母后的，他做到了，可是他却无法将她带离此地，无法让她享福。还有妹妹，虽然已找到，但仍无法将她从漩涡中拉出来。 姚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凌天湛身后，还是惯常简单的武士装扮，看起来干净利落。 她就是凌天湛找寻多年的妹妹，当初闯入落凤山庄，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谁会想到作为一个父亲，竟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掉？不管是为了什么，宣帝的行为让这两兄妹无法原谅！ “来啦？”凌天湛轻声问道，并未回头。 姚叶绕到他跟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菜地中间的妇人，急切道：“是她吗？” “嗯！”凌天湛的脸色亦变得柔和。 看着辛勤劳作的妇人，姚叶不禁湿了眼眶，跨出步子，欲前去与之相认。凌天湛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住，刚刚的柔和转眼便没了踪影，只留下淡淡的冷绝：“现在还不是时候！” 姚叶心知他说的在理，但十几年来，数千个日夜，每天都在心中描绘母亲的模样，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叫她如何克制自己？ 明明是骨肉血亲，为何却要装作不认识？明明就在眼前，为何不能再靠近一步？姚叶掩面轻泣。 但多年的杀手生涯，使她的心早已变得坚硬。姚叶很快便止了泪，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跟我师父学功夫时，无意中发现的。”凌天湛转身遥望建于半山腰的普渡寺，他的懦弱与胆怯在那里结束，勇气与自信却在那里开始，他如今的本事多半都是从那里学来。 姚叶心里稍安，有这样一个师父全身心的教授哥哥本领，他是幸运的。而她自己，能遇到姚老先生这般的买主，也是幸运的。虽被当做杀手日夜严格训练，但从未被虐待过，至少不差温饱，不用再看人脸色，所以，她对姚老先生还是心存感激的。 幼时在中正殿的日子，姚叶此生都不会忘记，那般的冰冷黑暗，比起训练营中的残酷血腥，她宁愿选择后者。至少，不会被可望而不可及的所谓亲情伤的体无完肤！ “母后这样子生活，跟被幽禁有何区别？”没有侍女，没有侍卫，就这样将她一人丢在了这庵堂，常伴她的就那一盏青灯，食物衣物都只能靠普渡寺接济，姚叶心中对那狠心之人充满憎恨，“母后究竟犯了何罪，那人竟要如此惩罚她？” 姚叶说的“那人”，正是他们的父亲，宣帝。其实她心中还有另一个疑问，他们的父皇为何又要如此对待他们兄妹俩，作为父亲，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剥夺母爱，剥夺亲情，甚至连他们生存的权利也要剥夺！他们就像两个木偶，操纵那根线的正是他们的父皇。 妹妹的问题凌天湛在心底已不知问过多少遍，他还试图从当年的知情人士口中找到答案，结果却是徒劳，但是，他不会放弃追查的！ “这事我自会查清楚，你就不必管了，”凌天湛安抚着妹妹，同时又不忘提醒她，“那人的任何命令，都不要再违抗，我们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真要我亲自将主子交到他手中吗？”姚叶千分不甘，万分不愿，先不说姚老先生的教养之恩，就是主子对她的情义，她也绝不愿辜负，他们对她，比她的亲生父亲好了不知多少倍！ “还有哥哥你，当日在忘忧谷，明明可以带主子离开的，后来为何又变卦？” 若不是那人卑鄙地以母后的性命相要挟，她是不会服从他的任何指令的，当然也不会引主子调遣彩衣…… “那日的变数在于楚戈……如今说这些已无意义，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尽量拖延着吧！”凌天湛感到力不从心，努力筹谋了这么多年，仍斗不过那只老狐狸，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也只能隐忍退让，“她现在何处？” 凌天湛指的“她”，当然就是小语。 “主子在冰城闹出了点事，”想起小语弄出的那些事，姚叶愁的直挠头，“现在正被耶律二王子带往金都。” “耶律二王子？”凌天湛眉峰蹙起，“就是救过小语的那个人？” “正是他。”姚叶如实答道，“哥哥若真在意主子，便尽早前往金都，主子这次惹下的可不是小事！” 凌天湛听姚叶说过祥福客栈发生的事，也听她说过那耶律王子的救人之法，还有他第二天说过的话，对于这些，说自己一点都不在意，那是假的，怪只怪当时自己不在她身边。 姚叶猜出他心里的想法，继续道：“那耶律二王子当初就想纳主子为妃，如今主子落在他手上，只怕不易脱身。” 凌天湛收起种种想法，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再担心她的安危了。”金都，比天凌城安全的多，就让她在那儿待一段时间吧！ “你……”姚叶没料到他竟如此漫不经心，急道，“既然哥哥你如此轻视我家主子，到时她若真嫁了别人，你可别后悔！”明明心里紧张的要命，偏偏又装作满不在乎，要知道，主子身边可不止耶律青彦这么一个人！ 凌天湛却一点都不着急，胸有成竹道：“她是我的，别人抢不走。” 姚叶无语望天，哥哥啊哥哥，你哪儿来的自信啊？就你这样的冰冷无视，主子愿意跟你才怪。 “咚！咚！咚！”庵堂里响起清脆的木鱼声。 二人回望菜地，已寻不到除草妇人的身影，只有木鱼之声响彻耳畔。 “咚！咚！咚！”听着木鱼声声，浮躁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山顶上，有块空地，空地上有间庵堂，庵堂里有位妇人，妇人正一下一下地敲响木鱼：“咚！咚！咚……” 通往山顶的路颇不好走，加上连日下雨，山路更加泥泞，也正因为如此，山上之人才不愿下山的吧？ 平日里诵诵经，念念佛，敲敲木鱼，都比去走这山路来的轻松。实在是无趣了，庵堂门前还有一片菜地，挽了袖子出来拾?拾?，便是一个下午。 凌天湛远远躲于一棵百年大树之后，目光柔柔地望着菜地中忙碌的妇人。 面容恬静，鬓角发白，身穿粗布短衫，手握小铲，与一般农妇无二，若是不说，谁能猜到她昔日的尊贵？ 年岁未到，容颜先老，她鬓角那一根根银白，要用多少个日夜才能熬出来？ 凌天湛的指尖深深扎入粗壮的树干，他说过他会找到母后的，他做到了，可是他却无法将她带离此地，无法让她享福。还有妹妹，虽然已找到，但仍无法将她从漩涡中拉出来。 姚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凌天湛身后，还是惯常简单的武士装扮，看起来干净利落。 她就是凌天湛找寻多年的妹妹，当初闯入落凤山庄，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谁会想到作为一个父亲，竟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掉？不管是为了什么，宣帝的行为让这两兄妹无法原谅！ “来啦？”凌天湛轻声问道，并未回头。 姚叶绕到他跟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菜地中间的妇人，急切道：“是她吗？” “嗯！”凌天湛的脸色亦变得柔和。 看着辛勤劳作的妇人，姚叶不禁湿了眼眶，跨出步子，欲前去与之相认。凌天湛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住，刚刚的柔和转眼便没了踪影，只留下淡淡的冷绝：“现在还不是时候！” 姚叶心知他说的在理，但十几年来，数千个日夜，每天都在心中描绘母亲的模样，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叫她如何克制自己？ 明明是骨肉血亲，为何却要装作不认识？明明就在眼前，为何不能再靠近一步？姚叶掩面轻泣。 但多年的杀手生涯，使她的心早已变得坚硬。姚叶很快便止了泪，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跟我师父学功夫时，无意中发现的。”凌天湛转身遥望建于半山腰的普渡寺，他的懦弱与胆怯在那里结束，勇气与自信却在那里开始，他如今的本事多半都是从那里学来。 姚叶心里稍安，有这样一个师父全身心的教授哥哥本领，他是幸运的。而她自己，能遇到姚老先生这般的买主，也是幸运的。虽被当做杀手日夜严格训练，但从未被虐待过，至少不差温饱，不用再看人脸色，所以，她对姚老先生还是心存感激的。 幼时在中正殿的日子，姚叶此生都不会忘记，那般的冰冷黑暗，比起训练营中的残酷血腥，她宁愿选择后者。至少，不会被可望而不可及的所谓亲情伤的体无完肤！ “母后这样子生活，跟被幽禁有何区别？”没有侍女，没有侍卫，就这样将她一人丢在了这庵堂，常伴她的就那一盏青灯，食物衣物都只能靠普渡寺接济，姚叶心中对那狠心之人充满憎恨，“母后究竟犯了何罪，那人竟要如此惩罚她？” 姚叶说的“那人”，正是他们的父亲，宣帝。其实她心中还有另一个疑问，他们的父皇为何又要如此对待他们兄妹俩，作为父亲，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剥夺母爱，剥夺亲情，甚至连他们生存的权利也要剥夺！他们就像两个木偶，操纵那根线的正是他们的父皇。 妹妹的问题凌天湛在心底已不知问过多少遍，他还试图从当年的知情人士口中找到答案，结果却是徒劳，但是，他不会放弃追查的！ “这事我自会查清楚，你就不必管了，”凌天湛安抚着妹妹，同时又不忘提醒她，“那人的任何命令，都不要再违抗，我们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真要我亲自将主子交到他手中吗？”姚叶千分不甘，万分不愿，先不说姚老先生的教养之恩，就是主子对她的情义，她也绝不愿辜负，他们对她，比她的亲生父亲好了不知多少倍！ “还有哥哥你，当日在忘忧谷，明明可以带主子离开的，后来为何又变卦？” 若不是那人卑鄙地以母后的性命相要挟，她是不会服从他的任何指令的，当然也不会引主子调遣彩衣…… “那日的变数在于楚戈……如今说这些已无意义，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尽量拖延着吧！”凌天湛感到力不从心，努力筹谋了这么多年，仍斗不过那只老狐狸，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也只能隐忍退让，“她现在何处？” 凌天湛指的“她”，当然就是小语。 “主子在冰城闹出了点事，”想起小语弄出的那些事，姚叶愁的直挠头，“现在正被耶律二王子带往金都。” “耶律二王子？”凌天湛眉峰蹙起，“就是救过小语的那个人？” “正是他。”姚叶如实答道，“哥哥若真在意主子，便尽早前往金都，主子这次惹下的可不是小事！” 凌天湛听姚叶说过祥福客栈发生的事，也听她说过那耶律王子的救人之法，还有他第二天说过的话，对于这些，说自己一点都不在意，那是假的，怪只怪当时自己不在她身边。 姚叶猜出他心里的想法，继续道：“那耶律二王子当初就想纳主子为妃，如今主子落在他手上，只怕不易脱身。” 凌天湛收起种种想法，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再担心她的安危了。”金都，比天凌城安全的多，就让她在那儿待一段时间吧！ “你……”姚叶没料到他竟如此漫不经心，急道，“既然哥哥你如此轻视我家主子，到时她若真嫁了别人，你可别后悔！”明明心里紧张的要命，偏偏又装作满不在乎，要知道，主子身边可不止耶律青彦这么一个人！ 凌天湛却一点都不着急，胸有成竹道：“她是我的，别人抢不走。” 姚叶无语望天，哥哥啊哥哥，你哪儿来的自信啊？就你这样的冰冷无视，主子愿意跟你才怪。 “咚！咚！咚！”庵堂里响起清脆的木鱼声。 二人回望菜地，已寻不到除草妇人的身影，只有木鱼之声响彻耳畔。 “咚！咚！咚！”听着木鱼声声，浮躁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山顶上，有块空地，空地上有间庵堂，庵堂里有位妇人，妇人正一下一下地敲响木鱼：“咚！咚！咚……” 第七十一章 初到金都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像，银装素裹自妖娆！ 耶律青彦营地的雪已叫小语兴奋不已，这金都一天一地的白茫茫，更是让小语有种忘乎所以的冲动。 然而，此次是待审判的“罪人”身份，容不得她再由着性子玩闹。所以，一进了金都，小语便乖的像只兔子，安份地待在马车里，再不找任何借口来拖慢行程。 小语原以为，游牧民族都是住帐篷的，其实不然，耶律王朝的建筑都以质地坚硬的石块建成，一般房屋都有三四层高，到了金都，四层以上的建筑物比比皆是，就像许许多多的巨人，矗立在北方原野上。 这里的人个头高大，体格强壮，看上去比南边国家的人骁勇许多。 这里人的服饰都要加上兽皮为装饰，一来自然是为了保暖，二来也彰显游牧民族的独特风格。 而耶律青彦则不同，他的装扮更接近于大兴贵族们的装扮，在他身上只能看到少量具有民族特色的饰物。 大兴王朝的皇宫，更加巍峨雄伟，就像一只蛰伏着的巨大猛兽，虎视眈眈地望着南边的肥肉。 马车未做停留，跟着耶律青彦直接进了耶律皇宫。 “怕吗？”耶律青彦望着马车里挑着帘子东张西望的人，本该一日便能赶完的路，因这人硬是到了第五天才赶完，这般故意拖拉，莫不是真怕了吧？ “怕？”小语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咯咯咯！” 听了这清脆的笑声，姚雪等人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稍稍松懈。 耶律青彦倒打量起小语来，一边又开始猜测她这笑容的真假：“你真的不怕？” 看着耶律青彦严肃的表情，小语终于止了笑，说道：“除非你们耶律皇帝是个不讲理的。” 耶律王朝民风开放，人们性格豪爽，但像这般直言不晦的，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耶律青彦不禁松了口气，至少，不用费心去安抚她了。 行至第二道宫门口，一行人被要求弃马步行。 小语整理了下衣服，拢了拢裘衣毛领，握起折扇，大摇大摆地跟在耶律青彦身后。 从第二道宫门进去，有个开阔的广场，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苍茫。广场左右各一条通道，宽宽的通道两旁已堆起厚厚的积雪，数十个侍卫宫人正卖力清理着。 耶律青彦带着小语一行由左边通道进去，行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第三道宫门。 在这里，小语的四个近卫被拦了下来，要让主子一人去冒险？这可如何使得？ 姚雪等人心急之下差点与守门侍卫起了冲突，耶律青彦忙出来调停，还一再向他们保证，定会保他们的主子毫发无损，四人这才收起了兵器，又在看清小语眼色之后乖乖暂且退守在一边。 进得第三道宫门之后，小语便在心里嘀咕：前面到底还有几道宫门啊？这耶律皇帝把自己保护的也太好了吧？ 小语不知的是，现时的皇宫都是设下数道宫门，每道宫门都安排了重兵把守的，不仅耶律皇宫如此，大兴皇宫也是这样的，只是在构造上有所差异。 又是一个广场外加两条通道，行约半个时辰，便是第四道宫门。 一到这道宫门前，便有侍卫欲上前搜她身，吓得小语直往耶律青彦身后躲。 耶律青彦见状，心中暗笑：这才有点女子的味道！于是打发掉那名侍卫，带着小语继续往里面走。 小语冲耶律青彦感激一笑，轻松迈过高高的门槛，避开守门侍卫愤愤的眼神，小跑着越到耶律青彦前头去。 “别跑，等下就到了！”耶律青彦提醒道。 “哦……”且先听你的吧！谁让这里是你的地盘呢？ 小语停下脚步，等耶律青彦赶上后，又继续乖乖地跟随在他身后。 幸好，没有第五道宫门了！但这数百步台阶是不是夸张了点？ 小语仰望着数十丈高阶之上的雪狼殿，不禁感慨道：“耶律皇宫真是不一般呐！在那上面怎会没有俯瞰众生，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特意将宫殿建于与云相接的高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称霸天下吧？ 耶律青彦听了小语的评价，叹道：“可惜只有一人能成为王者。” 言下之意，便是他还有对手，自古皇位的角逐从来都不是件易事，小语看了他一眼，又指向高处的雪狼殿道：“成者王侯败者寇，若那个位子真那么容易得到，那么争起来便无甚意思了。” 如此言论从一个小小女子口中说出，叫耶律青彦好生惊讶，他不禁审视起眼前这个女子来，身上虽穿了厚重的衣服又裹了件裘衣，但从比上次更加瘦削的小脸，可以猜出那厚重下裹着的只是个弱小的身体，站在自己身边倒像个孩子，而事实上，她的确还是个孩子。 耶律青彦试探问道：“听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你可有什么建议？” 小语警觉，倒真不知道客气啊？而且在她面前竟毫不隐瞒自己的野心，小语突然有种说多错多，知道越多死的越惨的感觉。 小语瞟了耶律青彦一眼，心想赶紧推干净才是，于是对他道：“这就要凭你自己的能力了，我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建议！” 耶律青彦本指望她能长篇大论一番，不料她的警觉性甚高，也是，他们俩的交情还不到那地步，不过既然已将她带到金都，她迟早都会是他的。 这样一个宝贝，可不能叫耶律青耀给毁了。 下定决心，耶律青彦对小语道：“你且在此处侯着，待我先去禀告父皇，再来带你进殿。” “好！”小语随口应着，眼睛却不老实地观察着四周环境，琢磨着待耶律青彦一走，便四下里去瞧瞧。 不料，耶律青彦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对着这不安分的孩子直摇头，最后想了想道：“罢了，你还是同我一道上去吧，上去之后先在殿门口侯着。” 小语刚刚才有了目标，耶律青彦却临时变卦，于是失望道：“啊？” 耶律青彦故意拉长了脸，指指跟前那数百步高阶，问道：“这么长的阶梯，难道要我来回走两趟吗？” 小语想想也是，便不敢再有异议：“好吧，一起走吧！” 爬了十几步，小语便觉乏力，再爬了数十步，小语便开始气喘，仰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阶梯，小语顿觉双脚发软，浑身没了力气。 于是，在坚持又爬了几阶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了阶梯上，赖在那里不肯起来，一面还对耶律青彦道：“你先上去吧，我等下慢慢爬上去。” 这百步不到的阶梯，对于身材魁梧的耶律青彦而言，根本没有难度，没想到却把这孩子累成这样。 耶律青彦从高处折返到小语跟前，弯下身子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小语抱起。 小语惊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双手使劲想推开他。 可是耶律青彦的一双大手就像对大钳子，将她的身子紧紧夹在怀里，一边嘴里还不忘数落：“平日里多吃点，看你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小语难得的红了脸，怒道：“你快放我下来！”幸好这周围没人，不然叫谁给传了出去，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谁知耶律青彦比她更凶：“再喊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看他样子，不似玩笑，小语悄悄计算了下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所要付出的代价，最后还是悄悄咽了下口水，自觉闭上嘴巴，乖乖缩在了耶律青彦的怀里…… 怀中的人儿如此服贴，耶律青彦得意笑笑，抱着小语一步一步朝雪狼殿走去。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像，银装素裹自妖娆！ 耶律青彦营地的雪已叫小语兴奋不已，这金都一天一地的白茫茫，更是让小语有种忘乎所以的冲动。 然而，此次是待审判的“罪人”身份，容不得她再由着性子玩闹。所以，一进了金都，小语便乖的像只兔子，安份地待在马车里，再不找任何借口来拖慢行程。 小语原以为，游牧民族都是住帐篷的，其实不然，耶律王朝的建筑都以质地坚硬的石块建成，一般房屋都有三四层高，到了金都，四层以上的建筑物比比皆是，就像许许多多的巨人，矗立在北方原野上。 这里的人个头高大，体格强壮，看上去比南边国家的人骁勇许多。 这里人的服饰都要加上兽皮为装饰，一来自然是为了保暖，二来也彰显游牧民族的独特风格。 而耶律青彦则不同，他的装扮更接近于大兴贵族们的装扮，在他身上只能看到少量具有民族特色的饰物。 大兴王朝的皇宫，更加巍峨雄伟，就像一只蛰伏着的巨大猛兽，虎视眈眈地望着南边的肥肉。 马车未做停留，跟着耶律青彦直接进了耶律皇宫。 “怕吗？”耶律青彦望着马车里挑着帘子东张西望的人，本该一日便能赶完的路，因这人硬是到了第五天才赶完，这般故意拖拉，莫不是真怕了吧？ “怕？”小语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咯咯咯！” 听了这清脆的笑声，姚雪等人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稍稍松懈。 耶律青彦倒打量起小语来，一边又开始猜测她这笑容的真假：“你真的不怕？” 看着耶律青彦严肃的表情，小语终于止了笑，说道：“除非你们耶律皇帝是个不讲理的。” 耶律王朝民风开放，人们性格豪爽，但像这般直言不晦的，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耶律青彦不禁松了口气，至少，不用费心去安抚她了。 行至第二道宫门口，一行人被要求弃马步行。 小语整理了下衣服，拢了拢裘衣毛领，握起折扇，大摇大摆地跟在耶律青彦身后。 从第二道宫门进去，有个开阔的广场，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苍茫。广场左右各一条通道，宽宽的通道两旁已堆起厚厚的积雪，数十个侍卫宫人正卖力清理着。 耶律青彦带着小语一行由左边通道进去，行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第三道宫门。 在这里，小语的四个近卫被拦了下来，要让主子一人去冒险？这可如何使得？ 姚雪等人心急之下差点与守门侍卫起了冲突，耶律青彦忙出来调停，还一再向他们保证，定会保他们的主子毫发无损，四人这才收起了兵器，又在看清小语眼色之后乖乖暂且退守在一边。 进得第三道宫门之后，小语便在心里嘀咕：前面到底还有几道宫门啊？这耶律皇帝把自己保护的也太好了吧？ 小语不知的是，现时的皇宫都是设下数道宫门，每道宫门都安排了重兵把守的，不仅耶律皇宫如此，大兴皇宫也是这样的，只是在构造上有所差异。 又是一个广场外加两条通道，行约半个时辰，便是第四道宫门。 一到这道宫门前，便有侍卫欲上前搜她身，吓得小语直往耶律青彦身后躲。 耶律青彦见状，心中暗笑：这才有点女子的味道！于是打发掉那名侍卫，带着小语继续往里面走。 小语冲耶律青彦感激一笑，轻松迈过高高的门槛，避开守门侍卫愤愤的眼神，小跑着越到耶律青彦前头去。 “别跑，等下就到了！”耶律青彦提醒道。 “哦……”且先听你的吧！谁让这里是你的地盘呢？ 小语停下脚步，等耶律青彦赶上后，又继续乖乖地跟随在他身后。 幸好，没有第五道宫门了！但这数百步台阶是不是夸张了点？ 小语仰望着数十丈高阶之上的雪狼殿，不禁感慨道：“耶律皇宫真是不一般呐！在那上面怎会没有俯瞰众生，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特意将宫殿建于与云相接的高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称霸天下吧？ 耶律青彦听了小语的评价，叹道：“可惜只有一人能成为王者。” 言下之意，便是他还有对手，自古皇位的角逐从来都不是件易事，小语看了他一眼，又指向高处的雪狼殿道：“成者王侯败者寇，若那个位子真那么容易得到，那么争起来便无甚意思了。” 如此言论从一个小小女子口中说出，叫耶律青彦好生惊讶，他不禁审视起眼前这个女子来，身上虽穿了厚重的衣服又裹了件裘衣，但从比上次更加瘦削的小脸，可以猜出那厚重下裹着的只是个弱小的身体，站在自己身边倒像个孩子，而事实上，她的确还是个孩子。 耶律青彦试探问道：“听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你可有什么建议？” 小语警觉，倒真不知道客气啊？而且在她面前竟毫不隐瞒自己的野心，小语突然有种说多错多，知道越多死的越惨的感觉。 小语瞟了耶律青彦一眼，心想赶紧推干净才是，于是对他道：“这就要凭你自己的能力了，我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建议！” 耶律青彦本指望她能长篇大论一番，不料她的警觉性甚高，也是，他们俩的交情还不到那地步，不过既然已将她带到金都，她迟早都会是他的。 这样一个宝贝，可不能叫耶律青耀给毁了。 下定决心，耶律青彦对小语道：“你且在此处侯着，待我先去禀告父皇，再来带你进殿。” “好！”小语随口应着，眼睛却不老实地观察着四周环境，琢磨着待耶律青彦一走，便四下里去瞧瞧。 不料，耶律青彦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对着这不安分的孩子直摇头，最后想了想道：“罢了，你还是同我一道上去吧，上去之后先在殿门口侯着。” 小语刚刚才有了目标，耶律青彦却临时变卦，于是失望道：“啊？” 耶律青彦故意拉长了脸，指指跟前那数百步高阶，问道：“这么长的阶梯，难道要我来回走两趟吗？” 小语想想也是，便不敢再有异议：“好吧，一起走吧！” 爬了十几步，小语便觉乏力，再爬了数十步，小语便开始气喘，仰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阶梯，小语顿觉双脚发软，浑身没了力气。 于是，在坚持又爬了几阶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了阶梯上，赖在那里不肯起来，一面还对耶律青彦道：“你先上去吧，我等下慢慢爬上去。” 这百步不到的阶梯，对于身材魁梧的耶律青彦而言，根本没有难度，没想到却把这孩子累成这样。 耶律青彦从高处折返到小语跟前，弯下身子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小语抱起。 小语惊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双手使劲想推开他。 可是耶律青彦的一双大手就像对大钳子，将她的身子紧紧夹在怀里，一边嘴里还不忘数落：“平日里多吃点，看你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小语难得的红了脸，怒道：“你快放我下来！”幸好这周围没人，不然叫谁给传了出去，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谁知耶律青彦比她更凶：“再喊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看他样子，不似玩笑，小语悄悄计算了下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所要付出的代价，最后还是悄悄咽了下口水，自觉闭上嘴巴，乖乖缩在了耶律青彦的怀里…… 怀中的人儿如此服贴，耶律青彦得意笑笑，抱着小语一步一步朝雪狼殿走去。 第七十二章 梅之传说 怀中的分量对于耶律青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见他步伐稳健，才一下功夫便爬到了雪狼殿门口，将小语轻轻放下，又再三叮嘱她不许乱跑之后，才入了殿去。 在他面前，小语当然装作乖乖听话的兔子模样了，眼瞅着他进了殿内，小语才松了口气，回转身遥望起雪狼殿以外的世界。 站在雪狼殿前往外瞧，只见一道道宫门清晰可见，及目远眺，整个金都景象一览无余。 难道这座宫殿是劈山而建？ 小语跃上雪狼殿顶端，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些依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说来奇怪，这台阶爬不动，但轻功却照样好使，这几丈的高度根本难不住她。 果然，雪狼殿后方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寝殿几乎都在同一高度上，按规律呈半圆形排列。而那些处于边缘地带的宫殿，挡在背后的正是高耸入云霄的山峰。 小语心中暗暗佩服，选了这样一处地方来建宫殿，耶律王朝的先祖们确实是有先见之明，还有这开山劈地的本事，也非常人所能有。 一阵寒风吹过，带来阵阵暗香，小语深深吸气，被这似有似无的花香陶醉。 傲雪寒梅，定是梅花香无疑了！ 心中暗叹这些野蛮之人竟也有如此文雅的一面，举目四望，目光被皇宫最西侧的一大片火红吸引住，心下一动，便朝着那片火红而去，全然忘记自己这次是为何而来。 一路轻巧地躲过定时巡逻的侍卫，再避过来来往往的宫人宫女，瞅准了空隙，像只灵巧的小猫顺利溜进了梅园。 朵朵大红斗雪吐艳，在这冰天雪地中尽情盛放，吐露芬芳。 据说，天上的百花仙子违反天规，与凡人私恋，天帝得知以后非常震怒，于是将百花仙子关进天牢，并派雷神去惩罚那个凡人。 时值初冬，由于百花仙子被关了起来，地上的百花无不枯萎凋零，使得冬天里再无花香，更无缤纷色彩。 雷神奉命寻到那个凡人，为避免伤及无辜，便将其引到雪山之巅，然后使出天火，焚烧其身以作惩罚。 毕竟是凡体肉胎，怎经得住这天火灼烧？一道天火烧过之后，那个凡人已奄奄一息，他自知无法存活，于是在心中不停地呼喊着百花仙子的名字，希望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仙子一命。 许是心有灵犀，远在九天之上的百花仙子听到了恋人的声声呼唤，耗尽神力挣脱锁链，奔向恋人所在之处。 茫茫雪地上，躺着一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人，那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有看着仙子的眼神依旧深情且温柔。 百花仙子不忍看到恋人如此痛苦，一心想要救回他的性命，于是，剖开胸口，欲用心头之血来换恋人的重生。 鲜血一滴滴滴入恋人口中，恋人的气息越来越强，而百花仙子的仙力却越来越弱。当恋人的伤势渐好，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可以坐起，可以拥她入怀时，仙子的生命却已经走到了尽头。 百花仙子的最后一滴心头血滴在了雪地上，鲜艳的红色在苍茫的大地上显得分外妖娆。 仙子还有好多话想对恋人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身体在滴落最后一滴心头血之后，迅速开始烟化，从脚底开始，身体一寸一寸化为飞灰，转瞬便消失在这天地间，只留下一抹苍白的笑容和雪地上的一滴鲜红。 凡人哭的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终是唤不回已然消失在天地间的爱人。 他决意了结性命随她而去，于是他举起了尖刀，就在尖刀即将刺入他的心脏之时，雪地里发出了土地开解的“噼啪”声。 凡人循声看去，只见那滴鲜红底下的土地开始松动，那“噼啪”之声正是从那里发出。 他放下刀，密切注意起雪地上的动静来。没过多久，一片嫩芽破土而出，钻出厚厚覆盖着的积雪之后，仿佛再没了羁绊，疯狂地成长，不停往上钻，一直长到丈余高才停下。此时它的树干已有碗口粗，枝杈交错，树叶茂盛。但转瞬间，一树绿叶尽落，取而代之的是朵朵火红密密点缀在光秃秃的枝干上。 这一树繁花，是百花仙子对恋人的深深眷恋，也是凡人能留住的唯一念想。 凡人放弃了求死的念头，将这棵树移栽到了自己家中，每天悉心照料，等待她一年又一年的花期。 他以仙子在凡间的化名“梅儿”，将这棵树取名为“梅树”，而它开出的花便被叫做“梅花”。 由于梅树乃百花仙子心头之血所化，极耐严寒，又年年冬季开花，是故其余百花无不向其俯首，尊梅花为花中之魁…… 一滴心头血才能开出一树繁花，这满园的艳红需要多少心血才浇灌的出！幸好，眼前这些都只是最初那棵梅树繁衍出来的。 林子很静，应是无人，于是，小语大胆地迈开了脚步。 穿过雪地，小语悄悄来到了梅林中央，在一棵梅树下停住，踮起脚，抓弯一根树枝，鼻尖凑近一朵红艳，闭上眼，贪婪地呼吸着她清幽的芬芳。 若不是一身男装，若不是身处皇宫，小语早已像当年身处杏林般翩然起舞了。 “众人听令！今有刺客闯入宫中，各宫各院都得严加搜查，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 “是！” 小语听到皇宫侍卫此言，暗道一声“糟糕”，忙松开梅枝离开梅林寻找可以藏身之处。 突然被松开的梅枝，在她身后抖落一地雪，但那些细碎的雪花，终究还是会融入到大地上的积雪之中，就像孩子，终究都是要投入母亲的怀抱。 在雪狼殿顶上，小语已观察好了这里的地形，所以寻起退路来并不费劲。 中间是大片梅林，旁边有两条小道，一条通往里面的寝宫，另一条则是通往后山。小语估计寝殿里多半有人居住，于是，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心想着只要没入山林，便能躲开侍卫，重回雪狼殿前。 到时，抵死不认自己乱闯耶律皇帝的**，对方也无法再拿这说事儿。 只是小语这次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意外”一说。 怀中的分量对于耶律青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见他步伐稳健，才一下功夫便爬到了雪狼殿门口，将小语轻轻放下，又再三叮嘱她不许乱跑之后，才入了殿去。 在他面前，小语当然装作乖乖听话的兔子模样了，眼瞅着他进了殿内，小语才松了口气，回转身遥望起雪狼殿以外的世界。 站在雪狼殿前往外瞧，只见一道道宫门清晰可见，及目远眺，整个金都景象一览无余。 难道这座宫殿是劈山而建？ 小语跃上雪狼殿顶端，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些依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说来奇怪，这台阶爬不动，但轻功却照样好使，这几丈的高度根本难不住她。 果然，雪狼殿后方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寝殿几乎都在同一高度上，按规律呈半圆形排列。而那些处于边缘地带的宫殿，挡在背后的正是高耸入云霄的山峰。 小语心中暗暗佩服，选了这样一处地方来建宫殿，耶律王朝的先祖们确实是有先见之明，还有这开山劈地的本事，也非常人所能有。 一阵寒风吹过，带来阵阵暗香，小语深深吸气，被这似有似无的花香陶醉。 傲雪寒梅，定是梅花香无疑了！ 心中暗叹这些野蛮之人竟也有如此文雅的一面，举目四望，目光被皇宫最西侧的一大片火红吸引住，心下一动，便朝着那片火红而去，全然忘记自己这次是为何而来。 一路轻巧地躲过定时巡逻的侍卫，再避过来来往往的宫人宫女，瞅准了空隙，像只灵巧的小猫顺利溜进了梅园。 朵朵大红斗雪吐艳，在这冰天雪地中尽情盛放，吐露芬芳。 据说，天上的百花仙子违反天规，与凡人私恋，天帝得知以后非常震怒，于是将百花仙子关进天牢，并派雷神去惩罚那个凡人。 时值初冬，由于百花仙子被关了起来，地上的百花无不枯萎凋零，使得冬天里再无花香，更无缤纷色彩。 雷神奉命寻到那个凡人，为避免伤及无辜，便将其引到雪山之巅，然后使出天火，焚烧其身以作惩罚。 毕竟是凡体肉胎，怎经得住这天火灼烧？一道天火烧过之后，那个凡人已奄奄一息，他自知无法存活，于是在心中不停地呼喊着百花仙子的名字，希望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仙子一命。 许是心有灵犀，远在九天之上的百花仙子听到了恋人的声声呼唤，耗尽神力挣脱锁链，奔向恋人所在之处。 茫茫雪地上，躺着一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人，那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有看着仙子的眼神依旧深情且温柔。 百花仙子不忍看到恋人如此痛苦，一心想要救回他的性命，于是，剖开胸口，欲用心头之血来换恋人的重生。 鲜血一滴滴滴入恋人口中，恋人的气息越来越强，而百花仙子的仙力却越来越弱。当恋人的伤势渐好，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可以坐起，可以拥她入怀时，仙子的生命却已经走到了尽头。 百花仙子的最后一滴心头血滴在了雪地上，鲜艳的红色在苍茫的大地上显得分外妖娆。 仙子还有好多话想对恋人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身体在滴落最后一滴心头血之后，迅速开始烟化，从脚底开始，身体一寸一寸化为飞灰，转瞬便消失在这天地间，只留下一抹苍白的笑容和雪地上的一滴鲜红。 凡人哭的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终是唤不回已然消失在天地间的爱人。 他决意了结性命随她而去，于是他举起了尖刀，就在尖刀即将刺入他的心脏之时，雪地里发出了土地开解的“噼啪”声。 凡人循声看去，只见那滴鲜红底下的土地开始松动，那“噼啪”之声正是从那里发出。 他放下刀，密切注意起雪地上的动静来。没过多久，一片嫩芽破土而出，钻出厚厚覆盖着的积雪之后，仿佛再没了羁绊，疯狂地成长，不停往上钻，一直长到丈余高才停下。此时它的树干已有碗口粗，枝杈交错，树叶茂盛。但转瞬间，一树绿叶尽落，取而代之的是朵朵火红密密点缀在光秃秃的枝干上。 这一树繁花，是百花仙子对恋人的深深眷恋，也是凡人能留住的唯一念想。 凡人放弃了求死的念头，将这棵树移栽到了自己家中，每天悉心照料，等待她一年又一年的花期。 他以仙子在凡间的化名“梅儿”，将这棵树取名为“梅树”，而它开出的花便被叫做“梅花”。 由于梅树乃百花仙子心头之血所化，极耐严寒，又年年冬季开花，是故其余百花无不向其俯首，尊梅花为花中之魁…… 一滴心头血才能开出一树繁花，这满园的艳红需要多少心血才浇灌的出！幸好，眼前这些都只是最初那棵梅树繁衍出来的。 林子很静，应是无人，于是，小语大胆地迈开了脚步。 穿过雪地，小语悄悄来到了梅林中央，在一棵梅树下停住，踮起脚，抓弯一根树枝，鼻尖凑近一朵红艳，闭上眼，贪婪地呼吸着她清幽的芬芳。 若不是一身男装，若不是身处皇宫，小语早已像当年身处杏林般翩然起舞了。 “众人听令！今有刺客闯入宫中，各宫各院都得严加搜查，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 “是！” 小语听到皇宫侍卫此言，暗道一声“糟糕”，忙松开梅枝离开梅林寻找可以藏身之处。 突然被松开的梅枝，在她身后抖落一地雪，但那些细碎的雪花，终究还是会融入到大地上的积雪之中，就像孩子，终究都是要投入母亲的怀抱。 在雪狼殿顶上，小语已观察好了这里的地形，所以寻起退路来并不费劲。 中间是大片梅林，旁边有两条小道，一条通往里面的寝宫，另一条则是通往后山。小语估计寝殿里多半有人居住，于是，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心想着只要没入山林，便能躲开侍卫，重回雪狼殿前。 到时，抵死不认自己乱闯耶律皇帝的**，对方也无法再拿这说事儿。 只是小语这次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意外”一说。 第七十三章 意外 小语在通往后山的路上行走了近三百步时，隐隐听得哗哗水声，并闻到一股浓浓的硫磺气味，莫不是这山上还有温泉？她一边这般想着，一边继续往里面走。 拐过一个弯道，跟前出现了一排木质建筑，这还是小语在金都看到的第一座非石质的建筑，小语心下好奇，但她转念一想，这里许是专门用来供耶律皇帝和他的妃子们泡温泉用的，木质结构的房屋更易排出水蒸气。 可这排屋子飞檐带廊的构造，怎么看着与落凤山庄的房屋构造差不多啊？还有那金黄色的琉璃瓦……小语不觉又开始纳闷。 且先不管这些，赶紧回到雪狼殿前才是正事。 小语隐在一座假山后，探着头观察着前方地形，以期寻到通往后山之路，然后再乘机离开此地。 廊下时有侍女结伴走过，或捧着衣物，或低声细语，庭前间或亦有宫人往来。 想经过这排长长的木屋跟前而不被人发现，这难度大了点。小语目测了下木屋的高度，仅不到两丈，看来还是从上面走比较安全。 于是，小语有计划地朝木屋缓缓靠近，尔后瞅准空隙，轻点起脚尖跃上屋顶。 琉璃瓦质地坚硬，承载起小语的重量，那是绰绰有余。 待站稳脚跟，小语不及细想，便急着想翻过这片琉璃瓦，进到山里去。 动作已是轻巧到如猫儿一般，大气亦不敢出一口，怎料，跨过正中间凸起的横梁之时，脚下“咔”的一声，一块琉璃瓦硬是裂成了两块，小语心里暗暗叫苦，然而更不幸的是，小语尚来不及抬起脚，裂开的琉璃瓦片，有一片掉进了屋子里。 “谁在上面？”只听得屋内一女子娇喝一声，紧接着便听到暗器击出之声。 小语忙收回脚，旋身退到一边，堪堪避过暗器袭击。 尚来不及松口气，屋内娇喝之人已跑到庭前，怒气冲冲地对着屋顶上的人喊道：“大胆狂徒，竟敢擅闯王后娘娘梅园，还不速速下来领罪？” 这女子身着粉衣，容貌端丽，小语看着好生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下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吗？这等蠢事，小语可不会做。 只见小语朝那喊话的女子做了个鬼脸，便欲趁无人上来抓她时先行逃离现场。 然而，意外总是来的很突然，就在小语双脚刚刚离开瓦面之时，一条金索从那掉落半片瓦片的洞中适时钻出，像条灵蛇般紧紧缠住小语的一只脚踝，将小语腾空的身体重又拉回了瓦面。任小语如何使劲，都无法挣脱。 宫人们见状，忙去寻梯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哪！这次真是失算了……小语心中叫苦不迭。但也不能束手就擒啊！ 小语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堆起笑容，对那女子道：“这位姐姐好生面善，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那女子双手抱在胸前，眼中俱是鄙夷：“哼，我耶律青雅怎会认识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怎么了？小语气呼呼地想着。等等，耶律青彦，耶律青雅？难不成她就是在祥福客栈碰到的野蛮女子？再仔细瞧瞧，这模样可是越看越像啊？ 于是小语问道：“你是不是耶律青彦的妹妹？” “废话，这还用问吗？整个耶律王朝就我这一位公主！”耶律青雅骄傲地抬着下巴。 如此说来，便没错了。 小语笑笑，问道：“公主可还记得宁城祥福客栈？” 听到小语此问，耶律青雅想起了当日客栈里发生的事，那日有个人跟她抢上房…… 小语趁她恍神之时，悄悄弯下腰，偷偷解着缠在脚踝上的金索，总不能因忙着叙旧而被即将爬上来的宫人给抓住吧？ 话说这金索是何质地？怎就解不开呢？说它是绳子吧，又牢固的很，说它是金属吧，又柔软异常，这到底是何物？ 半天解不开，小语急得额头直冒汗。 此时已有宫人陆续上了屋顶，小语咬咬牙，从怀里掏出匕首，欲两金锁割断。本不想毁了这神奇之物的，但自己脱身要紧。 不料，那金索仿佛通了人性，竟能预知小语接下来的举动，它拖着小语往屋内一用力，“咔咔”小语脚下瓦片齐裂，随即便是“轰”的一声，小语身不由己地随着碎裂的瓦片往屋内坠去。 自恃轻功了得又如何？如今已是被绑住腿的蚂蚱，跳跳不得，飞也飞不得。 可更无奈的还在后头。 这只被绑住腿的蚂蚱，原本已做好被摔的鼻青脸肿的准备，可是几片先掉落的瓦片在身下发出的“咚咚”声，叫小语额头再度冒汗——这是要让她泡温泉吗？真要泡温泉，也得先除掉这身衣服呀，不然等下没衣服换…… “啊……”小语直接从蚂蚱变成了落汤鸡，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不会游泳”，可是，大张的嘴一下便被温泉水灌满，尚未喊出的话都和着那些泉水被吞进了肚子。 “哗——”温泉池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浇得池边地板开出了花。 耶律青雅见这个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被拖进了屋子，连忙朝屋内跑去。 “母后，手下留情！” 浴间温泉池旁，立着一位身着素衣，白纱覆面只露明眸的妇人，她就是耶律青雅口中的母后，也正是这耶律王朝的王后。此时，她正冷眼看着水池里不断挣扎的人，裙裾已被不断溅出的水花沾湿。 听到耶律青雅的叫唤，妇人转过身，目光变得柔和：“雅儿在说什么呢？”声音柔和，满是溺爱。 “快快救人！”耶律青雅来不及仔细解释，招呼着侍从们赶紧捞人。 侍从们见皇后娘娘没有阻止之意，再加上这位公主深受陛下喜爱，于是纷纷领命上前救人。 皇后看着耶律青雅不同于往常的神态与举动，不禁问道：“雅儿认识此人？” 耶律青雅忙里偷空回了一句：“她是二王兄看上的女人。” 皇后闻言，似有所悟地点起了头。 此时，温泉池中的小语已去了半条命，双眼只知紧紧闭着不敢睁开，嘴里被灌进几口水后也忘了闭气。她以为自己要升天了，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和*已经开始分离…… 小语在通往后山的路上行走了近三百步时，隐隐听得哗哗水声，并闻到一股浓浓的硫磺气味，莫不是这山上还有温泉？她一边这般想着，一边继续往里面走。 拐过一个弯道，跟前出现了一排木质建筑，这还是小语在金都看到的第一座非石质的建筑，小语心下好奇，但她转念一想，这里许是专门用来供耶律皇帝和他的妃子们泡温泉用的，木质结构的房屋更易排出水蒸气。 可这排屋子飞檐带廊的构造，怎么看着与落凤山庄的房屋构造差不多啊？还有那金黄色的琉璃瓦……小语不觉又开始纳闷。 且先不管这些，赶紧回到雪狼殿前才是正事。 小语隐在一座假山后，探着头观察着前方地形，以期寻到通往后山之路，然后再乘机离开此地。 廊下时有侍女结伴走过，或捧着衣物，或低声细语，庭前间或亦有宫人往来。 想经过这排长长的木屋跟前而不被人发现，这难度大了点。小语目测了下木屋的高度，仅不到两丈，看来还是从上面走比较安全。 于是，小语有计划地朝木屋缓缓靠近，尔后瞅准空隙，轻点起脚尖跃上屋顶。 琉璃瓦质地坚硬，承载起小语的重量，那是绰绰有余。 待站稳脚跟，小语不及细想，便急着想翻过这片琉璃瓦，进到山里去。 动作已是轻巧到如猫儿一般，大气亦不敢出一口，怎料，跨过正中间凸起的横梁之时，脚下“咔”的一声，一块琉璃瓦硬是裂成了两块，小语心里暗暗叫苦，然而更不幸的是，小语尚来不及抬起脚，裂开的琉璃瓦片，有一片掉进了屋子里。 “谁在上面？”只听得屋内一女子娇喝一声，紧接着便听到暗器击出之声。 小语忙收回脚，旋身退到一边，堪堪避过暗器袭击。 尚来不及松口气，屋内娇喝之人已跑到庭前，怒气冲冲地对着屋顶上的人喊道：“大胆狂徒，竟敢擅闯王后娘娘梅园，还不速速下来领罪？” 这女子身着粉衣，容貌端丽，小语看着好生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下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吗？这等蠢事，小语可不会做。 只见小语朝那喊话的女子做了个鬼脸，便欲趁无人上来抓她时先行逃离现场。 然而，意外总是来的很突然，就在小语双脚刚刚离开瓦面之时，一条金索从那掉落半片瓦片的洞中适时钻出，像条灵蛇般紧紧缠住小语的一只脚踝，将小语腾空的身体重又拉回了瓦面。任小语如何使劲，都无法挣脱。 宫人们见状，忙去寻梯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哪！这次真是失算了……小语心中叫苦不迭。但也不能束手就擒啊！ 小语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堆起笑容，对那女子道：“这位姐姐好生面善，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那女子双手抱在胸前，眼中俱是鄙夷：“哼，我耶律青雅怎会认识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怎么了？小语气呼呼地想着。等等，耶律青彦，耶律青雅？难不成她就是在祥福客栈碰到的野蛮女子？再仔细瞧瞧，这模样可是越看越像啊？ 于是小语问道：“你是不是耶律青彦的妹妹？” “废话，这还用问吗？整个耶律王朝就我这一位公主！”耶律青雅骄傲地抬着下巴。 如此说来，便没错了。 小语笑笑，问道：“公主可还记得宁城祥福客栈？” 听到小语此问，耶律青雅想起了当日客栈里发生的事，那日有个人跟她抢上房…… 小语趁她恍神之时，悄悄弯下腰，偷偷解着缠在脚踝上的金索，总不能因忙着叙旧而被即将爬上来的宫人给抓住吧？ 话说这金索是何质地？怎就解不开呢？说它是绳子吧，又牢固的很，说它是金属吧，又柔软异常，这到底是何物？ 半天解不开，小语急得额头直冒汗。 此时已有宫人陆续上了屋顶，小语咬咬牙，从怀里掏出匕首，欲两金锁割断。本不想毁了这神奇之物的，但自己脱身要紧。 不料，那金索仿佛通了人性，竟能预知小语接下来的举动，它拖着小语往屋内一用力，“咔咔”小语脚下瓦片齐裂，随即便是“轰”的一声，小语身不由己地随着碎裂的瓦片往屋内坠去。 自恃轻功了得又如何？如今已是被绑住腿的蚂蚱，跳跳不得，飞也飞不得。 可更无奈的还在后头。 这只被绑住腿的蚂蚱，原本已做好被摔的鼻青脸肿的准备，可是几片先掉落的瓦片在身下发出的“咚咚”声，叫小语额头再度冒汗——这是要让她泡温泉吗？真要泡温泉，也得先除掉这身衣服呀，不然等下没衣服换…… “啊……”小语直接从蚂蚱变成了落汤鸡，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不会游泳”，可是，大张的嘴一下便被温泉水灌满，尚未喊出的话都和着那些泉水被吞进了肚子。 “哗——”温泉池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浇得池边地板开出了花。 耶律青雅见这个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被拖进了屋子，连忙朝屋内跑去。 “母后，手下留情！” 浴间温泉池旁，立着一位身着素衣，白纱覆面只露明眸的妇人，她就是耶律青雅口中的母后，也正是这耶律王朝的王后。此时，她正冷眼看着水池里不断挣扎的人，裙裾已被不断溅出的水花沾湿。 听到耶律青雅的叫唤，妇人转过身，目光变得柔和：“雅儿在说什么呢？”声音柔和，满是溺爱。 “快快救人！”耶律青雅来不及仔细解释，招呼着侍从们赶紧捞人。 侍从们见皇后娘娘没有阻止之意，再加上这位公主深受陛下喜爱，于是纷纷领命上前救人。 皇后看着耶律青雅不同于往常的神态与举动，不禁问道：“雅儿认识此人？” 耶律青雅忙里偷空回了一句：“她是二王兄看上的女人。” 皇后闻言，似有所悟地点起了头。 此时，温泉池中的小语已去了半条命，双眼只知紧紧闭着不敢睁开，嘴里被灌进几口水后也忘了闭气。她以为自己要升天了，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和*已经开始分离…… 第七十四章 王后的威严 “娘娘！娘娘……”一宫人小跑进浴间。 “何事惊慌？”自己宫中的人，向来懂规矩，如今那宫人这般惊慌失措，王后甚是不悦。 那宫人来不及告罪，先行回道：“大王子带领侍卫闯进了梅园，就快到这里了！” 耶律青耀？他来做什么？ 耶律青雅闻言紧张道：“母后，万万不可让大皇兄进到这里来！” 皇后扫了一眼侧躺在地板上不停咳嗽吐水的小语，心知耶律青雅说的在理。 于是吩咐道：“雅儿，这儿就交给了，母后出去拦下他。” “嗯！”得了这话，耶律青雅才放下心来，这大王兄与二王兄向来不和，如今二王兄带来的人犯了错，若是被大王兄抓住把柄，只怕他又会借此机会打压二王兄了。 耶律青耀率领侍卫大摇大摆地走到木屋前，见王后站在廊中，似乎正在等他。于是，他得意地勾起唇角，凑到跟前装模做样地行礼道：“见过王后娘娘。” 这耶律青耀乃第一任王后所生，身材高大，体格强壮，五官轮廓突出，身着游牧贵族传统服饰，但他身上最具特点的，便是那对跟耶律皇帝一模一样的碧色眼珠。 他是耶律王朝的正统后裔，而经常被用来与之相比较的则是少了碧色瞳孔的耶律青彦。据说，耶律青彦的生母具有四分之一的中原人的血统，所以他身上的血液因为母亲的四分之一的非正统也成了非正统。 照祖制，皇位一般都会被传于拥有正统皇室血液的王子。然而，耶律皇帝的两个儿子中，拥有继承皇位资格的大儿子玩世不恭，又贪财好色，竟然连当今王后的主意也敢打，故而，耶律皇帝实在不放心将皇位传于他。倒是他那个二儿子行事沉稳，作风正派，耶律皇帝颇赏识，只是他的血统叫人头疼。 耶律皇帝对储君人选摇摆不定，也使得这两兄弟间的竞争愈发激烈。 王后无视耶律青耀虚伪的行礼问候，冷声道：“不知大王子率众闯入我梅园所为何事？” 耶律青耀早已料到王后的态度，径自起身，答道：“宫中有刺客闯入，本王子正带兵四处搜查，行至梅园门口，忽然听得一声巨响，本王子担心娘娘安危，故前来探探。” “不劳大王子费心，区区一两个刺客，本宫还是对付的了的。”王后语带讽刺，“本宫的本事大王子不是领教过了吗？” 这位王后娘娘的本事耶律青耀确实曾领教过，而且那个教训还十分深刻。 这位新王后整日以白纱覆面，人们纷纷猜测她定是长得奇丑无比，但也有人不赞同此观点，觉得王后应是美若天仙，他们认为，拥有一双如此美丽明眸的人，长相定不会差的。 恰巧，耶律青耀就属于后一类人。于是，他在纵情声色之余，还多了一件事可做——一探王后芳颜。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耶律青耀可谓煞费苦心，办法想尽。王后寝宫不知偷偷闯入过多少次，都以被人发现而告终。每到下雪之时，王后迁到梅园居住，耶律青耀的脚也跟着迈进了梅园，不过每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最惨的那次便是，他爬到木屋顶上，欲偷看王后泡澡，被王后以金索打出了梅园。也正是因为那次，耶律皇帝一怒之下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并下令以后不许他踏入梅园半步。 虽事隔已久，如今想起王后金索的厉害，耶律青耀还是心有余悸。 王后斜了耶律青耀一眼，继续冷声道：“大王子是自己出去呢，还是要本宫将你轰出去？或者还是等皇上过来吧？” 到底还是忌惮皇帝老子的，耶律青耀听到这些半带威胁的话，目前还不敢怎样，只是脸色难看非常：“娘娘请息怒，孤这就走，只是那刺客……” 说是要走，其实还是不死心，那声巨响，他确实听的真切。 “若真有刺客，本宫定不会轻饶，大王子尽管放心。”王后正色道，语气中有种不容反驳的威严。 耶律青耀无奈，只得率众告退。 ********* 打发走了耶律青耀，王后折回浴间更衣室。 此时，落水之人已缓过劲儿，坐在梳妆台前由侍女帮着打理湿漉漉的青丝，身上已换上干净的侍女服。 耶律青雅眼尖，看到王后进来，忙迎上去亲昵地挽住王后的胳膊，讨好道：“雅儿就知道母后一出马，什么事都能解决！” “你呀，就知道卖乖！”王后宠溺地点了点耶律青雅的小鼻子。 小语听到王后进来的声音，忙起身行礼：“多谢娘娘！” 王后将目光移到小语身上，：“先别急着道谢，说吧，你闯入梅园想做什么？” 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数十个借口迅速闪过脑际，但最终都被小语否定，还是实话实说好了。 “我本是随二王子进宫拜见陛下的，但在雪狼殿前等候召见时，闻到阵阵暗香，心想定是哪里的梅花开了，于是便循着香味找到了这里。娘娘明鉴，我真是来赏花的。”说话时，小语一直不敢抬头，也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 王后又问道：“既是赏花，为何却又跑到屋顶上？” “陛下好像发现我不见了，派了大批侍卫以刺客的名义搜捕我，我当时穿的是男装，怕被抓住了有口说不清，还会连累别人，于是就想着从这里进入后山，然后绕回雪狼殿去。”可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啊？小语真是后悔莫及。 “这里的后山通不到雪狼殿。”耶律青雅插嘴道。 “什么？”小语抬头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这里通不到雪狼殿？” “嗯。”耶律青雅肯定地点着头。 小语真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失算啊失算，这回真是栽了大跟头了。 此时，同样惊讶地说不出话的，还有那位耶律王后。当她看清小语的面容时，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样的面容，她年轻时在镜子里天天看的到！为何眼前这孩子跟自己年轻时长得如此相像？她是谁？又是从何而来？ 小语率先回过神来，拉着耶律青雅道：“公主，您带我去雪狼殿吧？我若再不出现，只怕麻烦就大了。” 小语说的麻烦，耶律青雅目前尚理解不了全部，但小语若再不出现，她那二王兄的麻烦肯定是少不了了。 再说看母后的样子好像也不反对，于是，耶律青雅便爽快应下。 “娘娘！娘娘……”一宫人小跑进浴间。 “何事惊慌？”自己宫中的人，向来懂规矩，如今那宫人这般惊慌失措，王后甚是不悦。 那宫人来不及告罪，先行回道：“大王子带领侍卫闯进了梅园，就快到这里了！” 耶律青耀？他来做什么？ 耶律青雅闻言紧张道：“母后，万万不可让大皇兄进到这里来！” 皇后扫了一眼侧躺在地板上不停咳嗽吐水的小语，心知耶律青雅说的在理。 于是吩咐道：“雅儿，这儿就交给了，母后出去拦下他。” “嗯！”得了这话，耶律青雅才放下心来，这大王兄与二王兄向来不和，如今二王兄带来的人犯了错，若是被大王兄抓住把柄，只怕他又会借此机会打压二王兄了。 耶律青耀率领侍卫大摇大摆地走到木屋前，见王后站在廊中，似乎正在等他。于是，他得意地勾起唇角，凑到跟前装模做样地行礼道：“见过王后娘娘。” 这耶律青耀乃第一任王后所生，身材高大，体格强壮，五官轮廓突出，身着游牧贵族传统服饰，但他身上最具特点的，便是那对跟耶律皇帝一模一样的碧色眼珠。 他是耶律王朝的正统后裔，而经常被用来与之相比较的则是少了碧色瞳孔的耶律青彦。据说，耶律青彦的生母具有四分之一的中原人的血统，所以他身上的血液因为母亲的四分之一的非正统也成了非正统。 照祖制，皇位一般都会被传于拥有正统皇室血液的王子。然而，耶律皇帝的两个儿子中，拥有继承皇位资格的大儿子玩世不恭，又贪财好色，竟然连当今王后的主意也敢打，故而，耶律皇帝实在不放心将皇位传于他。倒是他那个二儿子行事沉稳，作风正派，耶律皇帝颇赏识，只是他的血统叫人头疼。 耶律皇帝对储君人选摇摆不定，也使得这两兄弟间的竞争愈发激烈。 王后无视耶律青耀虚伪的行礼问候，冷声道：“不知大王子率众闯入我梅园所为何事？” 耶律青耀早已料到王后的态度，径自起身，答道：“宫中有刺客闯入，本王子正带兵四处搜查，行至梅园门口，忽然听得一声巨响，本王子担心娘娘安危，故前来探探。” “不劳大王子费心，区区一两个刺客，本宫还是对付的了的。”王后语带讽刺，“本宫的本事大王子不是领教过了吗？” 这位王后娘娘的本事耶律青耀确实曾领教过，而且那个教训还十分深刻。 这位新王后整日以白纱覆面，人们纷纷猜测她定是长得奇丑无比，但也有人不赞同此观点，觉得王后应是美若天仙，他们认为，拥有一双如此美丽明眸的人，长相定不会差的。 恰巧，耶律青耀就属于后一类人。于是，他在纵情声色之余，还多了一件事可做——一探王后芳颜。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耶律青耀可谓煞费苦心，办法想尽。王后寝宫不知偷偷闯入过多少次，都以被人发现而告终。每到下雪之时，王后迁到梅园居住，耶律青耀的脚也跟着迈进了梅园，不过每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最惨的那次便是，他爬到木屋顶上，欲偷看王后泡澡，被王后以金索打出了梅园。也正是因为那次，耶律皇帝一怒之下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并下令以后不许他踏入梅园半步。 虽事隔已久，如今想起王后金索的厉害，耶律青耀还是心有余悸。 王后斜了耶律青耀一眼，继续冷声道：“大王子是自己出去呢，还是要本宫将你轰出去？或者还是等皇上过来吧？” 到底还是忌惮皇帝老子的，耶律青耀听到这些半带威胁的话，目前还不敢怎样，只是脸色难看非常：“娘娘请息怒，孤这就走，只是那刺客……” 说是要走，其实还是不死心，那声巨响，他确实听的真切。 “若真有刺客，本宫定不会轻饶，大王子尽管放心。”王后正色道，语气中有种不容反驳的威严。 耶律青耀无奈，只得率众告退。 ********* 打发走了耶律青耀，王后折回浴间更衣室。 此时，落水之人已缓过劲儿，坐在梳妆台前由侍女帮着打理湿漉漉的青丝，身上已换上干净的侍女服。 耶律青雅眼尖，看到王后进来，忙迎上去亲昵地挽住王后的胳膊，讨好道：“雅儿就知道母后一出马，什么事都能解决！” “你呀，就知道卖乖！”王后宠溺地点了点耶律青雅的小鼻子。 小语听到王后进来的声音，忙起身行礼：“多谢娘娘！” 王后将目光移到小语身上，：“先别急着道谢，说吧，你闯入梅园想做什么？” 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数十个借口迅速闪过脑际，但最终都被小语否定，还是实话实说好了。 “我本是随二王子进宫拜见陛下的，但在雪狼殿前等候召见时，闻到阵阵暗香，心想定是哪里的梅花开了，于是便循着香味找到了这里。娘娘明鉴，我真是来赏花的。”说话时，小语一直不敢抬头，也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 王后又问道：“既是赏花，为何却又跑到屋顶上？” “陛下好像发现我不见了，派了大批侍卫以刺客的名义搜捕我，我当时穿的是男装，怕被抓住了有口说不清，还会连累别人，于是就想着从这里进入后山，然后绕回雪狼殿去。”可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啊？小语真是后悔莫及。 “这里的后山通不到雪狼殿。”耶律青雅插嘴道。 “什么？”小语抬头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这里通不到雪狼殿？” “嗯。”耶律青雅肯定地点着头。 小语真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失算啊失算，这回真是栽了大跟头了。 此时，同样惊讶地说不出话的，还有那位耶律王后。当她看清小语的面容时，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样的面容，她年轻时在镜子里天天看的到！为何眼前这孩子跟自己年轻时长得如此相像？她是谁？又是从何而来？ 小语率先回过神来，拉着耶律青雅道：“公主，您带我去雪狼殿吧？我若再不出现，只怕麻烦就大了。” 小语说的麻烦，耶律青雅目前尚理解不了全部，但小语若再不出现，她那二王兄的麻烦肯定是少不了了。 再说看母后的样子好像也不反对，于是，耶律青雅便爽快应下。 第七十五章 换装 两个都是聪慧之人，彼此打量了下便想到了混出去的法子。 既然人家搜捕的刺客是名男子，那么穿上侍女服的“男子”谁人认的出？ 小语与耶律青雅一拍即合，决定让小语假扮成侍女随耶律青雅一同出去。 临出门时，王后才想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耶律青雅抢着答道：“母后，这个我知道，她叫＇凤语＇，来自大兴的天凌城。” 这样的介绍，小语并不反对，点头附和道：“公主说的没错，娘娘若是不嫌弃，便唤我＇小语＇吧！” “小语？”王后轻声念叨着。 “母后，我们先去雪狼殿了。”耶律青雅边说边将小语往外拉。 “哎，你这孩子……”王后的话还来不及说完，那两人的踪影已消失在门口。 其实，小语也还有话要说，奈何被这个急性子的人拉着一路小跑，都没了道谢的机会…… 快到梅园大门时，两人才停了下来，各自顺了顺气，再整理了下衣服，小语这才打开大门，迎“主子”出门。 既然现在是侍女的身份，当然要做侍女该做的事，难道要主子自己开门？不被打板子才怪！ 开了门之后，只管低头乖乖跟在“主子”身后即可，其他的事都不用理会了。 这次行动出奇顺利，路上遇到几队巡逻的侍卫，都不曾怀疑过公主身边这个小侍女的身份。就连耶律青耀，碰到时，也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放她们通过。 小语不禁感叹：还是做回女子的好！ 进宫花了一两个时辰，又在梅园耽搁了一些时间，待快到雪狼殿时，天已擦黑，各宫各院都亮起了灯火，朵朵暖红点缀在这片雪白中。 离雪狼殿只有百步之遥时，耶律青雅突然停住脚步，惊呼道：“哎呀不好！” 小语四下里瞧了瞧，幸好没有侍卫在此地巡逻，轻声问道：“怎么啦？” 耶律青雅苦恼道：“二王兄要带去见父皇的原本是名男子，如今你却做女子打扮，到时见了父皇，叫二王兄可怎么解释的好？” 还道她为何一惊一乍的，原来是担心这个呀？ 其实，这点小语一早就想到了：“不用担心，到时去见你父皇的，肯定是名男子！” 耶律青雅不明所以：“难道你有何妙计？” “妙计倒没有，不过公主只管放心好了。”小语打起了马虎眼，一面又将耶律青雅往回赶，“雪狼殿就在前方，我自己过去就好，公主还是请先回去，叫人看见了反而不好。” 耶律青雅将信将疑，但小语说的后半句却是在理，若真让人看到是她将人带到了雪狼殿，再传到耶律青耀耳中，到时只怕自己也有麻烦。 不过耶律青雅还是不太放心，又问道：“你当真有法子？” 小语胸有成竹道：“公主放心吧，我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不过今日梅园之事纯属意外。 耶律青雅见小语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说大话，便点头道：“好，你自己过去吧！” “嗯！”小语应着，独自朝雪狼殿走去，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对耶律青雅道，“多谢公主相助！” 本已打算折返梅园的耶律青雅听到此话，也停下了脚步，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你不用谢我，本公主只是在帮自己的二王兄。” 小语嗤笑，其实这位公主也挺可爱的，并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野蛮。 ****** 雪狼殿是座四方带圆顶的建筑，只在正面设了大门，这是雪狼殿唯一的出入口。 夜幕即将降临，雪狼殿后方的阴影处，是个绝佳的藏匿之处。 皇宫内院随处可见的巡逻侍卫，这里却一个都没有。小语确定无人注意她的举动之后，迅速没入了雪狼殿的阴影之中。 几声召唤后，姚雪等人出现在了主子跟前。他们为何在这里？这都是主仆间的默契，小语一个眼神，他们就知该如何做了。 四人一出现，小语便指示道：“雪儿，将身上衣服脱下，我的这身跟你换。” 这侍女身份是用来混出梅园的，接下来的身份还得靠姚雪身上的普通男装来伪装。 小语此话一出，姚雪等人便明白主子的意思，于是，除了姚雪之外，其他三人均转过身子，摘下披肩高高举在身后，替她们筑起一道小小的人墙，也替她们挡掉了些许寒风。 被圈在小小角落里的俩人，手脚麻利的脱下身上的衣服，再各自换上，这种情况下小语也不计较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所以脱衣穿衣都自己动手。 很快，两人便换好了衣服，姚霜忙上前替主子束发，她的双手灵巧地在小语的发丝间穿梭着，没多久便将小语的头发高高束起。 这效率，小语甚是满意，再由着姚霜替自己收拾了下衣着，感觉差不多时，小语对四人吩咐道：“你们都在这儿等着，没有召唤不许出来。” “是！”四人恭敬应道。 小语这才大摇大摆地朝雪狼殿大门走去。 刚到雪狼殿门口，小语便遇到了焦急万分的耶律青彦。 “青彦，你是在等我吗？我可以进去了吗？”小语问道。 担心许久的耶律青彦看到小语好端端地出现在眼前，先是松了口气，笑容刚要爬上他的脸庞，却被突然压下的乌云给吓跑：“你去哪儿了？”耶律青耀正以刺客之名，在整个皇宫里进行大搜捕，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 “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耶律青彦终于发现了不妥，“发生何事了？” 小语懒得解释，再说现在也不是时候，避开他的问题，问道：“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你父皇的吗，什么时候去？” 把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真是不应该，耶律青彦调整了下表情，便带着小语进入雪狼殿。 “父皇，人到了！”耶律青彦高声禀道。 小语自觉朝耶律皇帝叩拜行礼：“拜见陛下！” “平身。”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耶律宏审视着站在玉阶下的少年：“你就是打伤我数百耶律精兵之人？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小语抬起头，平静对上耶律皇帝的视线：“正是在下。”五官自不必说，那对碧眼却是与众不同，看起来好美。他的“龙袍”上绣的并不是龙，而是雪狼的图案。 就在小语抬头那一瞬间，耶律宏不禁愣住：怎么会……怎么会如此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生的一模一样！ 见自己父皇望着小语，久久未有反应，耶律青彦琢磨不透其心思，心中暗暗着急，遂出言替小语解释道：“父皇，这中间定有误会，还请父皇明查！” “误会？有何误会？”闻讯折回的耶律青耀进入雪狼殿时，恰巧听到了耶律青彦的话，大声反驳着，“这小子不仅伤人，还打死了我几十个精兵，这也叫误会？” 两兄弟的争吵，终于让耶律宏回过了神来，正待开口制止，只听宫人唱道：“王后娘娘驾到——” 两个都是聪慧之人，彼此打量了下便想到了混出去的法子。 既然人家搜捕的刺客是名男子，那么穿上侍女服的“男子”谁人认的出？ 小语与耶律青雅一拍即合，决定让小语假扮成侍女随耶律青雅一同出去。 临出门时，王后才想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耶律青雅抢着答道：“母后，这个我知道，她叫＇凤语＇，来自大兴的天凌城。” 这样的介绍，小语并不反对，点头附和道：“公主说的没错，娘娘若是不嫌弃，便唤我＇小语＇吧！” “小语？”王后轻声念叨着。 “母后，我们先去雪狼殿了。”耶律青雅边说边将小语往外拉。 “哎，你这孩子……”王后的话还来不及说完，那两人的踪影已消失在门口。 其实，小语也还有话要说，奈何被这个急性子的人拉着一路小跑，都没了道谢的机会…… 快到梅园大门时，两人才停了下来，各自顺了顺气，再整理了下衣服，小语这才打开大门，迎“主子”出门。 既然现在是侍女的身份，当然要做侍女该做的事，难道要主子自己开门？不被打板子才怪！ 开了门之后，只管低头乖乖跟在“主子”身后即可，其他的事都不用理会了。 这次行动出奇顺利，路上遇到几队巡逻的侍卫，都不曾怀疑过公主身边这个小侍女的身份。就连耶律青耀，碰到时，也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放她们通过。 小语不禁感叹：还是做回女子的好！ 进宫花了一两个时辰，又在梅园耽搁了一些时间，待快到雪狼殿时，天已擦黑，各宫各院都亮起了灯火，朵朵暖红点缀在这片雪白中。 离雪狼殿只有百步之遥时，耶律青雅突然停住脚步，惊呼道：“哎呀不好！” 小语四下里瞧了瞧，幸好没有侍卫在此地巡逻，轻声问道：“怎么啦？” 耶律青雅苦恼道：“二王兄要带去见父皇的原本是名男子，如今你却做女子打扮，到时见了父皇，叫二王兄可怎么解释的好？” 还道她为何一惊一乍的，原来是担心这个呀？ 其实，这点小语一早就想到了：“不用担心，到时去见你父皇的，肯定是名男子！” 耶律青雅不明所以：“难道你有何妙计？” “妙计倒没有，不过公主只管放心好了。”小语打起了马虎眼，一面又将耶律青雅往回赶，“雪狼殿就在前方，我自己过去就好，公主还是请先回去，叫人看见了反而不好。” 耶律青雅将信将疑，但小语说的后半句却是在理，若真让人看到是她将人带到了雪狼殿，再传到耶律青耀耳中，到时只怕自己也有麻烦。 不过耶律青雅还是不太放心，又问道：“你当真有法子？” 小语胸有成竹道：“公主放心吧，我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不过今日梅园之事纯属意外。 耶律青雅见小语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说大话，便点头道：“好，你自己过去吧！” “嗯！”小语应着，独自朝雪狼殿走去，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对耶律青雅道，“多谢公主相助！” 本已打算折返梅园的耶律青雅听到此话，也停下了脚步，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你不用谢我，本公主只是在帮自己的二王兄。” 小语嗤笑，其实这位公主也挺可爱的，并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野蛮。 ****** 雪狼殿是座四方带圆顶的建筑，只在正面设了大门，这是雪狼殿唯一的出入口。 夜幕即将降临，雪狼殿后方的阴影处，是个绝佳的藏匿之处。 皇宫内院随处可见的巡逻侍卫，这里却一个都没有。小语确定无人注意她的举动之后，迅速没入了雪狼殿的阴影之中。 几声召唤后，姚雪等人出现在了主子跟前。他们为何在这里？这都是主仆间的默契，小语一个眼神，他们就知该如何做了。 四人一出现，小语便指示道：“雪儿，将身上衣服脱下，我的这身跟你换。” 这侍女身份是用来混出梅园的，接下来的身份还得靠姚雪身上的普通男装来伪装。 小语此话一出，姚雪等人便明白主子的意思，于是，除了姚雪之外，其他三人均转过身子，摘下披肩高高举在身后，替她们筑起一道小小的人墙，也替她们挡掉了些许寒风。 被圈在小小角落里的俩人，手脚麻利的脱下身上的衣服，再各自换上，这种情况下小语也不计较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所以脱衣穿衣都自己动手。 很快，两人便换好了衣服，姚霜忙上前替主子束发，她的双手灵巧地在小语的发丝间穿梭着，没多久便将小语的头发高高束起。 这效率，小语甚是满意，再由着姚霜替自己收拾了下衣着，感觉差不多时，小语对四人吩咐道：“你们都在这儿等着，没有召唤不许出来。” “是！”四人恭敬应道。 小语这才大摇大摆地朝雪狼殿大门走去。 刚到雪狼殿门口，小语便遇到了焦急万分的耶律青彦。 “青彦，你是在等我吗？我可以进去了吗？”小语问道。 担心许久的耶律青彦看到小语好端端地出现在眼前，先是松了口气，笑容刚要爬上他的脸庞，却被突然压下的乌云给吓跑：“你去哪儿了？”耶律青耀正以刺客之名，在整个皇宫里进行大搜捕，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 “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耶律青彦终于发现了不妥，“发生何事了？” 小语懒得解释，再说现在也不是时候，避开他的问题，问道：“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你父皇的吗，什么时候去？” 把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真是不应该，耶律青彦调整了下表情，便带着小语进入雪狼殿。 “父皇，人到了！”耶律青彦高声禀道。 小语自觉朝耶律皇帝叩拜行礼：“拜见陛下！” “平身。”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耶律宏审视着站在玉阶下的少年：“你就是打伤我数百耶律精兵之人？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小语抬起头，平静对上耶律皇帝的视线：“正是在下。”五官自不必说，那对碧眼却是与众不同，看起来好美。他的“龙袍”上绣的并不是龙，而是雪狼的图案。 就在小语抬头那一瞬间，耶律宏不禁愣住：怎么会……怎么会如此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生的一模一样！ 见自己父皇望着小语，久久未有反应，耶律青彦琢磨不透其心思，心中暗暗着急，遂出言替小语解释道：“父皇，这中间定有误会，还请父皇明查！” “误会？有何误会？”闻讯折回的耶律青耀进入雪狼殿时，恰巧听到了耶律青彦的话，大声反驳着，“这小子不仅伤人，还打死了我几十个精兵，这也叫误会？” 两兄弟的争吵，终于让耶律宏回过了神来，正待开口制止，只听宫人唱道：“王后娘娘驾到——” 第七十六章 理论 王后自入宫以来，从未踏足过雪狼殿，今日突然到来，究竟是为何？ 众人正自猜疑不定，王后已进得殿内，仍是在梅园里的装扮，只是添了件雪孤皮制成的披风，手中多了个小巧的手炉。 耶律宏忙离了王座，步下玉阶，前去相迎：“王后怎么来了？” 其余人等均跪地行礼，恭迎王后大驾。 小语低着头，心中暗道：难道王后反悔了，现在来皇帝面前告状？ 王后露出的双眸中盛满笑意，免了众人的礼之后，对耶律宏道：“臣妾听闻宫中闹刺客，特地前来看看那刺客抓到了没。” 耶律青耀的心“咯噔”了一下：难道王后欲向父皇告状，说他带兵擅闯梅园？ 听到“刺客”两字，同样心虚的小语，更是埋低了头，避开王后有意无意扫过的眸光。 耶律青彦觉出小语的异样，不着痕迹地往小语边上靠了靠。 耶律宏温柔地牵起王后的手，然后将其引上玉阶，让她同自己一起坐在宽大的王座之上，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的样子，不难看出他对这位王后的宠爱。 但是宠爱归宠爱，这位王后可是第一个被允许同皇帝并肩坐于王座之上的女人。 对于皇帝的做法，无人敢有异议，就算心中多不满，也不能立时表现出来。耶律青耀为母后的不值与自己的愤怒，目前也只能先压制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攥紧拳头，直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待安置好王后，耶律宏的目光不满地扫向阶下立着的长子，数落道：“人没抓到，反而惊动了王后，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 耶律青耀身子一抖。忙跪地告罪：“儿臣办事不力，请父皇责罚！” 耶律宏正欲开口，却被身旁的王后拦下：“陛下，大王子也是心系皇宫安全。您就不必再责怪他了。” 王后开口求情，耶律宏自然要给面子，只是这人不知悔改，竟还敢再借搜查刺客为名闯入梅园，他竟然以为这么大的事能瞒过他这位一国之君？以后有机会一并处理，看他还敢不敢再打王后主意？ 于是，耶律宏道：“既然王后开口，朕便饶了你这次，起来吧。” 一抹侥幸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耶律青耀顺势谢恩起身。 王后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到了一直低着头的小语。装作好奇道：“这孩子是谁？” 孩子？众人俱是诧异。不过想想此称呼亦无不妥，单从体型上看，同样身为“男子”，小语的体型可是娇小了许多，才到耶律两兄弟的胸口。连肩膀都不到，再加上相对稚嫩的外表，确实会让人觉着他还是个很小的孩子。 小语见王后点到她，心里又一次开始叫苦：她已经告诉过王后她的名字，可那个名字在这里可是说不得的，眼下该如何是好？ 耶律宏见被问之人犹豫着不敢开口，便又替王后再问了一句：“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语见避无可避，咬咬牙，把心一横，道：“在下慕容羽。” 慕容羽？是她的真名还是她另一个化名？若是真名，那她与慕王府是何关系？诸多疑问一齐闪过，王后紧紧攥住手炉。竭力调整着气息。 王后的疑问同样也是耶律宏的疑问，但毕竟在这王座上坐了这么久，自然比一般人沉得住气，神态自然也比一般人控制的好。 耶律宏将手覆在王后雪白的双手上，借此来安抚她。又半似玩笑道：“王后有所不知，你所指的这个孩子可不得了，他打伤了我数百精兵呢！” “何止如此？”耶律青耀愤怒地控诉道，“他还打死了我数十人！” “当真如此？”王后转向小语，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孩子竟会做下这种事。 完了，被人当做恶魔了！可这不能都怨她呀？ 小语抬起头，据理力争道：“陛下，出手伤人确是在下不对，但在下如此做，本意不在伤人，只是为了自保。” “自保？”耶律宏双眼微眯，“说来听听。” 看来耶律皇帝不是个不讲理的，小语暗暗庆幸，于是，欲将事情从头说起。 “陛下知道冰城吗？”小语问道。 耶律宏点头道：“知道。” “那么您听过＇耶律狼＇吗？”小语接着问道。 耶律宏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知道。” “耶律狼里有陛下您的精兵，陛下知道吗？” “以前是有一些……” “不止是以前，”小语纠正道，“陛下您的那些精兵如今不正在做着劫掠冰城百姓的勾当吗？” 耶律宏闻言震怒道：“什么？” 耶律青耀见势不妙忙出言制止：“竟敢这般口无遮拦，不想活了是吗？来人，将此人给孤拿下！” 耶律青彦忙护在了小语身前：“住手！” 侍卫听得召唤，纷纷做好拿人准备，但毕竟是在雪狼殿，未得皇帝命令，他们尚不敢行动。 耶律宏喝道：“放肆！你倒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吗？” 藐视皇权是为大罪，但是自己瞒着父皇做下的那些事罪名更大，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此人说下去。怪只怪那耶律青彦多事，不然此人连冰城都出不来，更别说能活着进到雪狼殿来面见父皇了！ 耶律青耀狡辩道：“父皇，儿臣绝无不敬之意，然此人信口胡说，损害我耶律王朝威名……” “威名？”小语从耶律青彦身后钻出，打断耶律青耀的话，走到他跟前，问道，“你们的威名只怕都是建立在烧杀抢掠之上的吧？” 从进殿到现在，耶律青耀这才算真正看清小语的容貌，长得如此剔透玲珑，真是世间少见，可惜，怎么会是个男子呢？ 趁耶律青耀被问住之际，小语转身又朝耶律皇帝施礼道：“在下为护冰城百姓周全，伤了陛下不少精兵，虽是出于自卫，但终是犯了错，在下愿意接受陛下的责罚，但请陛下放过冰城百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方实力雄厚，若是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还是先退一步吧！ 耶律宏看着跪在玉阶之下的人，陷入了沉思。 王后见状，反握住了他的手，如水的眸子柔柔地望着他，眼中有期待有祈求，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耶律青彦见父皇久久未作决断，于是帮着求情道：“父皇，慕容羽乃天凌城第一才子，请父皇从轻发落！” 小语苦笑：天凌第一才子？这虚名难道还能救自己一命？ 王后自入宫以来，从未踏足过雪狼殿，今日突然到来，究竟是为何？ 众人正自猜疑不定，王后已进得殿内，仍是在梅园里的装扮，只是添了件雪孤皮制成的披风，手中多了个小巧的手炉。 耶律宏忙离了王座，步下玉阶，前去相迎：“王后怎么来了？” 其余人等均跪地行礼，恭迎王后大驾。 小语低着头，心中暗道：难道王后反悔了，现在来皇帝面前告状？ 王后露出的双眸中盛满笑意，免了众人的礼之后，对耶律宏道：“臣妾听闻宫中闹刺客，特地前来看看那刺客抓到了没。” 耶律青耀的心“咯噔”了一下：难道王后欲向父皇告状，说他带兵擅闯梅园？ 听到“刺客”两字，同样心虚的小语，更是埋低了头，避开王后有意无意扫过的眸光。 耶律青彦觉出小语的异样，不着痕迹地往小语边上靠了靠。 耶律宏温柔地牵起王后的手，然后将其引上玉阶，让她同自己一起坐在宽大的王座之上，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的样子，不难看出他对这位王后的宠爱。 但是宠爱归宠爱，这位王后可是第一个被允许同皇帝并肩坐于王座之上的女人。 对于皇帝的做法，无人敢有异议，就算心中多不满，也不能立时表现出来。耶律青耀为母后的不值与自己的愤怒，目前也只能先压制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攥紧拳头，直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待安置好王后，耶律宏的目光不满地扫向阶下立着的长子，数落道：“人没抓到，反而惊动了王后，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 耶律青耀身子一抖。忙跪地告罪：“儿臣办事不力，请父皇责罚！” 耶律宏正欲开口，却被身旁的王后拦下：“陛下，大王子也是心系皇宫安全。您就不必再责怪他了。” 王后开口求情，耶律宏自然要给面子，只是这人不知悔改，竟还敢再借搜查刺客为名闯入梅园，他竟然以为这么大的事能瞒过他这位一国之君？以后有机会一并处理，看他还敢不敢再打王后主意？ 于是，耶律宏道：“既然王后开口，朕便饶了你这次，起来吧。” 一抹侥幸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耶律青耀顺势谢恩起身。 王后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到了一直低着头的小语。装作好奇道：“这孩子是谁？” 孩子？众人俱是诧异。不过想想此称呼亦无不妥，单从体型上看，同样身为“男子”，小语的体型可是娇小了许多，才到耶律两兄弟的胸口。连肩膀都不到，再加上相对稚嫩的外表，确实会让人觉着他还是个很小的孩子。 小语见王后点到她，心里又一次开始叫苦：她已经告诉过王后她的名字，可那个名字在这里可是说不得的，眼下该如何是好？ 耶律宏见被问之人犹豫着不敢开口，便又替王后再问了一句：“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语见避无可避，咬咬牙，把心一横，道：“在下慕容羽。” 慕容羽？是她的真名还是她另一个化名？若是真名，那她与慕王府是何关系？诸多疑问一齐闪过，王后紧紧攥住手炉。竭力调整着气息。 王后的疑问同样也是耶律宏的疑问，但毕竟在这王座上坐了这么久，自然比一般人沉得住气，神态自然也比一般人控制的好。 耶律宏将手覆在王后雪白的双手上，借此来安抚她。又半似玩笑道：“王后有所不知，你所指的这个孩子可不得了，他打伤了我数百精兵呢！” “何止如此？”耶律青耀愤怒地控诉道，“他还打死了我数十人！” “当真如此？”王后转向小语，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孩子竟会做下这种事。 完了，被人当做恶魔了！可这不能都怨她呀？ 小语抬起头，据理力争道：“陛下，出手伤人确是在下不对，但在下如此做，本意不在伤人，只是为了自保。” “自保？”耶律宏双眼微眯，“说来听听。” 看来耶律皇帝不是个不讲理的，小语暗暗庆幸，于是，欲将事情从头说起。 “陛下知道冰城吗？”小语问道。 耶律宏点头道：“知道。” “那么您听过＇耶律狼＇吗？”小语接着问道。 耶律宏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知道。” “耶律狼里有陛下您的精兵，陛下知道吗？” “以前是有一些……” “不止是以前，”小语纠正道，“陛下您的那些精兵如今不正在做着劫掠冰城百姓的勾当吗？” 耶律宏闻言震怒道：“什么？” 耶律青耀见势不妙忙出言制止：“竟敢这般口无遮拦，不想活了是吗？来人，将此人给孤拿下！” 耶律青彦忙护在了小语身前：“住手！” 侍卫听得召唤，纷纷做好拿人准备，但毕竟是在雪狼殿，未得皇帝命令，他们尚不敢行动。 耶律宏喝道：“放肆！你倒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吗？” 藐视皇权是为大罪，但是自己瞒着父皇做下的那些事罪名更大，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此人说下去。怪只怪那耶律青彦多事，不然此人连冰城都出不来，更别说能活着进到雪狼殿来面见父皇了！ 耶律青耀狡辩道：“父皇，儿臣绝无不敬之意，然此人信口胡说，损害我耶律王朝威名……” “威名？”小语从耶律青彦身后钻出，打断耶律青耀的话，走到他跟前，问道，“你们的威名只怕都是建立在烧杀抢掠之上的吧？” 从进殿到现在，耶律青耀这才算真正看清小语的容貌，长得如此剔透玲珑，真是世间少见，可惜，怎么会是个男子呢？ 趁耶律青耀被问住之际，小语转身又朝耶律皇帝施礼道：“在下为护冰城百姓周全，伤了陛下不少精兵，虽是出于自卫，但终是犯了错，在下愿意接受陛下的责罚，但请陛下放过冰城百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方实力雄厚，若是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还是先退一步吧！ 耶律宏看着跪在玉阶之下的人，陷入了沉思。 王后见状，反握住了他的手，如水的眸子柔柔地望着他，眼中有期待有祈求，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耶律青彦见父皇久久未作决断，于是帮着求情道：“父皇，慕容羽乃天凌城第一才子，请父皇从轻发落！” 小语苦笑：天凌第一才子？这虚名难道还能救自己一命？ 第七十七章 虚名 一个虚名与一个王朝的威严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耶律先祖时期，整个耶律大陆还是片未开发之地。 这里气候寒冷，一年当中有半年都在下雪，大地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族人找不到足够的物资来维持温饱。 饿慌了的族人们便把目光投向了富饶的南方大陆。大兴王朝最北方的城池冰城，便成了他们的首选目标。 虽然冰城只是整个大兴王朝中人数最少，条件最差的一座城池，但南方勤劳的农耕民族总有足够的食物和衣物来过冬。这叫游牧民族的人们羡慕，也让他们眼红。 于是，抢掠，就成了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最直接的方法。 游牧民族人高马大，骁勇善战，相对瘦弱的农耕民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闯入城内肆意抢掠，开始只抢吃的和用的，后来渐渐的连物什都要抢，直到最后，开始了抢人…… 自那以后，每年都去冰城抢上几回，便成了耶律民族的习惯，而且这习惯被一代代传下去。 当然，他们也想过，越过冰城去抢燕州。但与这座流放之城不同的是，被喻为大兴王朝北方咽喉之城的燕州，大兴朝廷不但派重兵驻守，还年年加固防御工事，叫耶律一族屡屡碰壁，最后只得打消侵扰念头。 在燕州城外碰了壁，对冰城的劫掠就变本加厉，冰城百姓也因此遭受了更多灾难。 后来，耶律一族逐渐壮大，物资亦逐渐充实。他们吞并了草原上的其他部族，然后耶律一族当时的首领在草原上称王，并宣布建立耶律王朝。 自耶律王朝建立后，游牧民族有了一套自己的生产体系，再也不用为食物和其他东西担忧，于是。渐渐淡了侵扰冰城的热忱。 耶律宏登基以后，为了耶律王朝的声誉，曾经下令，耶律王朝之人。尤其是经过正规训练的耶律士兵，不得再去侵扰冰城，违令者定斩不赦。 有了皇帝的谕令，耶律王朝的人都有所收敛。 但是，总有那么些个不知好歹的人，或出于贪婪，或出于侥幸，或出于习惯……总是时不时地要到冰城走上一遭，或抢点东西，或抢个人。或者什么都不抢，只要把冰城弄的鸡飞狗跳就觉得开心。 也有违抗皇命，被抓获之人，都被处以极刑。但那些有靠山的多半也是有恃无恐的。 正如这次两批侵扰冰城的耶律骑兵一样，他们进犯冰城。还有献媚的成分在里头。 小语到达冰城当天遇见的络腮胡为首的十六人骑兵队，当天不为抢东西，只为替大王子抢女人而去。见小语一行各个长的俊俏，便动起了掳人贩卖的心思。 而第二次的五百人组成的骑兵队伍，是为了替大王子争回脸面而去，顺道再告诫告诫冰城百姓都给放老实点儿，本来是为了去示威。结果却在小语手上吃了大亏。 自己的士兵伤亡惨重倒是其次，丟了他耶律王朝大王子的面子事大，从小顺风顺水惯了的耶律青耀，一怒之下，便将“马贼”占据冰城，攻击耶律士兵之事禀报给了耶律皇帝。请求耶律皇帝派兵镇压。 但此事被耶律青彦给拦了下来，他以“招贤”为由，力劝耶律皇帝先见过马贼头子再做决断。 偏偏，耶律皇帝采纳了二王子的建议，这下耶律青耀便沉不住气了。若是等人到了金都，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岂不是都要败露？ 于是，耶律青耀便遣了御军统领哈克布，率军于中途劫杀这几人，不料这次的伤亡比上次更加惨重。 耶律青耀痛心之余，只能另想他法。 回金都的这一路上，耶律青彦片刻不离地守在马车旁边，叫暗中埋伏着的人无法下手。 直到这人进了宫，才叫他逮到了机会，一个年轻男子，乱闯后/宫可是件大事，于是耶律青耀便想以“刺客”的名义将人除去，谁知又叫他给逃脱了。 如今这人竟然还在这雪狼殿上口无遮拦，让父皇对自己产生嫌隙，耶律青耀正是恨的牙痒痒。 “天凌第一才子？”王后绕有兴趣地问道，“慕容公子都有何本事？” 小语汗颜，能有什么本事啊？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借鉴了点东西过来显摆了一下，结果就得了这么个虚名。 “叫娘娘见笑了，在下无甚本事。”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越不讲清楚，别人就越想知道。 于是，小语这看似谦虚的回答，也引起了耶律宏的兴趣：“既然本王的二儿子如此夸赞你，你便照实说罢。” 小语侧头瞟了眼耶律青彦，刚好瞧见他在不停给自己使眼色。 小语知其是好意，于是敷衍道：“琴棋书画略懂一二。” 如此敷衍，耶律青彦生怕她错过自救良机，于是替小语补充道：“何止是略懂一二，五年前的一品诗会，慕容羽可是拔得头筹，获得了奖品月之痕与凤鸣琴！” 什么，凤鸣琴？王后差点失声喊出口。 而坐在她身旁的耶律宏，当然明白这凤鸣琴非同寻常的意义。 小语听得此言，心道这耶律青彦本领不小啊，仅凭月之痕便能查出她这么多事来，不知他还知道了些什么？难道，耶律青彦一早便知道冰城的马贼头子就是她？他不至于这么神通广大吧？ 而耶律青耀见他了解甚是详细，又想起哈克布禀报的消息，心中断定，他俩关系不一般，于是眯缝着眼问道：“王弟对慕容羽如此了解，想必交情匪浅吧？打伤孤手下之事，莫不是王弟你指使的吧？” 这等罪名岂能乱扣的？耶律青彦反驳道：“这话王兄可不能乱说！我耶律青彦怎会做残害自己同胞之事？” “同胞？”耶律青耀鄙视道，“谁跟你是同胞？” “你……” 耶律青耀话中之意，稍稍有点心思的，都听的出来，更何况，此话正戳中了耶律青彦的软肋，他差了的八分之一的血统，是他唯一比不上大王子的地方。 耶律宏见大儿子讲话越来越不中听，斥道：“分明是你自己律下不严，不知反思，竟还怪责他人，真是丢我耶律皇族的脸！” 刚刚占了上风，却被父皇当众指责，耶律青耀自是不服气：“父皇，儿臣没有说错！” “你没说错，但是做错了。”耶律宏沉下了脸，“来人，请大王子回府思过！” 一不小心，又被罚了思过，只是这次没限时间，何时才可出门，却是未知了。 一个虚名与一个王朝的威严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耶律先祖时期，整个耶律大陆还是片未开发之地。 这里气候寒冷，一年当中有半年都在下雪，大地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族人找不到足够的物资来维持温饱。 饿慌了的族人们便把目光投向了富饶的南方大陆。大兴王朝最北方的城池冰城，便成了他们的首选目标。 虽然冰城只是整个大兴王朝中人数最少，条件最差的一座城池，但南方勤劳的农耕民族总有足够的食物和衣物来过冬。这叫游牧民族的人们羡慕，也让他们眼红。 于是，抢掠，就成了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最直接的方法。 游牧民族人高马大，骁勇善战，相对瘦弱的农耕民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闯入城内肆意抢掠，开始只抢吃的和用的，后来渐渐的连物什都要抢，直到最后，开始了抢人…… 自那以后，每年都去冰城抢上几回，便成了耶律民族的习惯，而且这习惯被一代代传下去。 当然，他们也想过，越过冰城去抢燕州。但与这座流放之城不同的是，被喻为大兴王朝北方咽喉之城的燕州，大兴朝廷不但派重兵驻守，还年年加固防御工事，叫耶律一族屡屡碰壁，最后只得打消侵扰念头。 在燕州城外碰了壁，对冰城的劫掠就变本加厉，冰城百姓也因此遭受了更多灾难。 后来，耶律一族逐渐壮大，物资亦逐渐充实。他们吞并了草原上的其他部族，然后耶律一族当时的首领在草原上称王，并宣布建立耶律王朝。 自耶律王朝建立后，游牧民族有了一套自己的生产体系，再也不用为食物和其他东西担忧，于是。渐渐淡了侵扰冰城的热忱。 耶律宏登基以后，为了耶律王朝的声誉，曾经下令，耶律王朝之人。尤其是经过正规训练的耶律士兵，不得再去侵扰冰城，违令者定斩不赦。 有了皇帝的谕令，耶律王朝的人都有所收敛。 但是，总有那么些个不知好歹的人，或出于贪婪，或出于侥幸，或出于习惯……总是时不时地要到冰城走上一遭，或抢点东西，或抢个人。或者什么都不抢，只要把冰城弄的鸡飞狗跳就觉得开心。 也有违抗皇命，被抓获之人，都被处以极刑。但那些有靠山的多半也是有恃无恐的。 正如这次两批侵扰冰城的耶律骑兵一样，他们进犯冰城。还有献媚的成分在里头。 小语到达冰城当天遇见的络腮胡为首的十六人骑兵队，当天不为抢东西，只为替大王子抢女人而去。见小语一行各个长的俊俏，便动起了掳人贩卖的心思。 而第二次的五百人组成的骑兵队伍，是为了替大王子争回脸面而去，顺道再告诫告诫冰城百姓都给放老实点儿，本来是为了去示威。结果却在小语手上吃了大亏。 自己的士兵伤亡惨重倒是其次，丟了他耶律王朝大王子的面子事大，从小顺风顺水惯了的耶律青耀，一怒之下，便将“马贼”占据冰城，攻击耶律士兵之事禀报给了耶律皇帝。请求耶律皇帝派兵镇压。 但此事被耶律青彦给拦了下来，他以“招贤”为由，力劝耶律皇帝先见过马贼头子再做决断。 偏偏，耶律皇帝采纳了二王子的建议，这下耶律青耀便沉不住气了。若是等人到了金都，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岂不是都要败露？ 于是，耶律青耀便遣了御军统领哈克布，率军于中途劫杀这几人，不料这次的伤亡比上次更加惨重。 耶律青耀痛心之余，只能另想他法。 回金都的这一路上，耶律青彦片刻不离地守在马车旁边，叫暗中埋伏着的人无法下手。 直到这人进了宫，才叫他逮到了机会，一个年轻男子，乱闯后/宫可是件大事，于是耶律青耀便想以“刺客”的名义将人除去，谁知又叫他给逃脱了。 如今这人竟然还在这雪狼殿上口无遮拦，让父皇对自己产生嫌隙，耶律青耀正是恨的牙痒痒。 “天凌第一才子？”王后绕有兴趣地问道，“慕容公子都有何本事？” 小语汗颜，能有什么本事啊？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借鉴了点东西过来显摆了一下，结果就得了这么个虚名。 “叫娘娘见笑了，在下无甚本事。”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越不讲清楚，别人就越想知道。 于是，小语这看似谦虚的回答，也引起了耶律宏的兴趣：“既然本王的二儿子如此夸赞你，你便照实说罢。” 小语侧头瞟了眼耶律青彦，刚好瞧见他在不停给自己使眼色。 小语知其是好意，于是敷衍道：“琴棋书画略懂一二。” 如此敷衍，耶律青彦生怕她错过自救良机，于是替小语补充道：“何止是略懂一二，五年前的一品诗会，慕容羽可是拔得头筹，获得了奖品月之痕与凤鸣琴！” 什么，凤鸣琴？王后差点失声喊出口。 而坐在她身旁的耶律宏，当然明白这凤鸣琴非同寻常的意义。 小语听得此言，心道这耶律青彦本领不小啊，仅凭月之痕便能查出她这么多事来，不知他还知道了些什么？难道，耶律青彦一早便知道冰城的马贼头子就是她？他不至于这么神通广大吧？ 而耶律青耀见他了解甚是详细，又想起哈克布禀报的消息，心中断定，他俩关系不一般，于是眯缝着眼问道：“王弟对慕容羽如此了解，想必交情匪浅吧？打伤孤手下之事，莫不是王弟你指使的吧？” 这等罪名岂能乱扣的？耶律青彦反驳道：“这话王兄可不能乱说！我耶律青彦怎会做残害自己同胞之事？” “同胞？”耶律青耀鄙视道，“谁跟你是同胞？” “你……” 耶律青耀话中之意，稍稍有点心思的，都听的出来，更何况，此话正戳中了耶律青彦的软肋，他差了的八分之一的血统，是他唯一比不上大王子的地方。 耶律宏见大儿子讲话越来越不中听，斥道：“分明是你自己律下不严，不知反思，竟还怪责他人，真是丢我耶律皇族的脸！” 刚刚占了上风，却被父皇当众指责，耶律青耀自是不服气：“父皇，儿臣没有说错！” “你没说错，但是做错了。”耶律宏沉下了脸，“来人，请大王子回府思过！” 一不小心，又被罚了思过，只是这次没限时间，何时才可出门，却是未知了。 第七十八章 懒名远播 处理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耶律宏又将目光转到了小语身上：“慕容公子才华出众，杀了也是可惜，你这条命就暂且先留着，等朕想到如何惩治你之后，再做决断。这段时间，你且先暂住宫中吧！” 这慕容羽如今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大小，五年前便名扬天凌，可见其确实是个难得的少年才子。并且，这少年在短短时间内，便使冰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凭他带来的几个人和那一城的老弱病残，击退了一批又一批的侵犯之人，其本领确实不可低估。 这样的一个能人，若能为自己所用，无异于给自己添了条有力的臂膀。还是这二儿子有先见之明，不然，如此人才便要被那大儿子给毁了。 况且，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若不是他贪图美色，也不会吃这大亏，如今只以律下不严之罪罚他闭门思过，已是对他的无上宽容，毕竟皇家的脸面还是要撑住的。 再说，王后如此关心此人，不管事情是否如自己猜测那般，自己总还是要给王后留些脸面的。 小语可不管耶律皇帝是何心思，反正自己暂时是没事了，还能在这宫中好吃好喝地住着，这对睡了那么久的马车的人来说，倒是件好事。于是讨巧道：“谢陛下！” 耶律青彦也跟着谢恩：“谢父皇！” 王后朝耶律宏投去感激一瞥，提议道：“大王子之前的宫院还一直空着，依臣妾看，就暂且安排慕容公子住在那里吧！” 做了好人的耶律宏享受着玉阶下两人的感恩膜拜，又见王后如此开心，心中甚是满意：“就由王后你来安排吧！” 原来王后不是来告状的，小语这才放下了心，抬眼感激地望向王后，这一看。别的没看出来，倒叫她看出了亲切，她的这双眼睛真美…… ********* 深夜，梅园。王后揭了面纱，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精工雕琢的青铜镜里，映出的是张绝美的脸。 这是一张典型的瓜子脸，柳叶细眉，明眸如波，鼻梁高挺，两腮晕红，樱桃小嘴，双唇娇艳。 这张脸。因为经历了风霜，而变得更加成熟妩媚，而这种妩媚是现在的小语无法拥有的。 王后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找寻着记忆中年轻时的模样。 之前已不甚清晰的记忆，在今日见到小语以后。慢慢变得清晰无比…… 年轻时的自己，确实是跟现在的小语长得……很像。 耶律宏悄悄来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披上裘皮披肩，柔声问道：“睡不着？” 王后转过身，期待地望着他：“陛下，您觉得像吗？” 耶律宏抓起她冰凉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乍看之下确实是挺像的，可他是名男子。” 王后摇摇头：“不。她是女儿身！” 耶律宏惊讶道：“慕容羽是名女子？” 王后似乎早已料到耶律宏会是这表情，解释道：“在去雪狼殿之前，她就已经来过梅园。” 他果真闯入了后/宫，而且还把耶律青耀给耍的团团转，这孩子这是哪儿来的本事？ “这孩子可不得了啊！”耶律宏叹道。 虽然还未确定，王后的脸上已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次日一早。王后便来到了小语暂住的浮光殿。 迎驾的宫女宫人跪了一地，却独独不见主人公的身影。 王后贴身宫女阿苏欲上前拍门，叫醒那无礼之人，却被化身为宫女的姚雪姚霜给拦了下来：“娘娘恕罪，我家主子自小便有迟起的习惯。您先请回，待主子醒来，奴婢自会提醒她前去向娘娘您请安的。” 都说大兴王朝乃礼仪之邦，他慕容羽身为天凌城第一才子，竟然这般自抬身价，无视耶律王后的威仪，当真可恨！ 阿苏心下愤愤，准备替王后出言教训教训这个无礼之人：“好个不识抬举之人……” “阿苏！”王后喝道，“不得无礼！” 无礼之人分明不是她啊？阿苏虽不服气，但绝对不敢表露出来，只低了头退到一边。 王后说完阿苏，又回转过来问小语带来的两个侍女：“你们主子平时都什么时候才起床？” “要等到午时才起。”姚雪如实答道。 睡到这么迟怎么可以？别的不说，这样只睡觉不吃东西，对身子可不好，怪不得都瘦成了这样！ 王后皱起眉头：“你们做下人的，怎么不知道提醒主子作息要正常？” “这……”姚雪姚霜犯了难，她们倒是想提醒来着，可这么做管用吗？ 王后见二人吞吞吐吐的样子，也不忍心再为难，这本是身为娘亲该做的事，怎能怪责他人？再说，有哪个做主子的，肯听下人摆布？这坏习惯还是由她来帮小语慢慢改过来吧。 于是，王后朝姚雪姚霜吩咐道：“再过一个时辰，你们便去将你家主子唤醒，让她到梅园来见本宫。” 姚雪姚霜倒是想答应，但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何应允？ “请恕奴婢无法做到。” 王后已是退了大步，此二人竟还敢再拒绝，真是不把她这耶律王后放在眼里吗？ 王后微怒：“为何做不到？” 只听两人无奈答道：“主子睡着后便叫不醒。” 竟有此事？王后深觉惊讶，还是个孩子，怎么就生了这样的毛病？ 王后见对话无果，便兴致缺缺地回了梅园，再多的不满与疑问，也得等人睡醒了再说。 耶律王后前脚刚走，耶律青彦后脚便迈进了浮光殿大门。 看到守候在门外的姚雪姚霜，耶律青彦打趣道：“那条懒虫还睡着呢？” 姚雪姚霜目不斜视，只当没见到人来，也没听到有人在讲话。 耶律青彦看看一脸严肃的两人，笑道：“你们的主子再不起床，这懒人之名只怕是要一直跟着她了，到时，她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姚雪姚霜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家主子不在乎那些虚名。”真当主子是睡懒觉不肯起床吗？不知道原因还在那边乱讲，真真可恶！ 耶律青彦看到两人神情，觉着刚才的玩笑似乎过了，于是嬉笑，认真问道：“你们主子何时醒来？” “午时。” 这是这几天来唯一的答案，耶律青彦心里思忖着：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她真不是故意不起来的？ 处理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耶律宏又将目光转到了小语身上：“慕容公子才华出众，杀了也是可惜，你这条命就暂且先留着，等朕想到如何惩治你之后，再做决断。这段时间，你且先暂住宫中吧！” 这慕容羽如今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大小，五年前便名扬天凌，可见其确实是个难得的少年才子。并且，这少年在短短时间内，便使冰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凭他带来的几个人和那一城的老弱病残，击退了一批又一批的侵犯之人，其本领确实不可低估。 这样的一个能人，若能为自己所用，无异于给自己添了条有力的臂膀。还是这二儿子有先见之明，不然，如此人才便要被那大儿子给毁了。 况且，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若不是他贪图美色，也不会吃这大亏，如今只以律下不严之罪罚他闭门思过，已是对他的无上宽容，毕竟皇家的脸面还是要撑住的。 再说，王后如此关心此人，不管事情是否如自己猜测那般，自己总还是要给王后留些脸面的。 小语可不管耶律皇帝是何心思，反正自己暂时是没事了，还能在这宫中好吃好喝地住着，这对睡了那么久的马车的人来说，倒是件好事。于是讨巧道：“谢陛下！” 耶律青彦也跟着谢恩：“谢父皇！” 王后朝耶律宏投去感激一瞥，提议道：“大王子之前的宫院还一直空着，依臣妾看，就暂且安排慕容公子住在那里吧！” 做了好人的耶律宏享受着玉阶下两人的感恩膜拜，又见王后如此开心，心中甚是满意：“就由王后你来安排吧！” 原来王后不是来告状的，小语这才放下了心，抬眼感激地望向王后，这一看。别的没看出来，倒叫她看出了亲切，她的这双眼睛真美…… ********* 深夜，梅园。王后揭了面纱，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精工雕琢的青铜镜里，映出的是张绝美的脸。 这是一张典型的瓜子脸，柳叶细眉，明眸如波，鼻梁高挺，两腮晕红，樱桃小嘴，双唇娇艳。 这张脸。因为经历了风霜，而变得更加成熟妩媚，而这种妩媚是现在的小语无法拥有的。 王后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找寻着记忆中年轻时的模样。 之前已不甚清晰的记忆，在今日见到小语以后。慢慢变得清晰无比…… 年轻时的自己，确实是跟现在的小语长得……很像。 耶律宏悄悄来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披上裘皮披肩，柔声问道：“睡不着？” 王后转过身，期待地望着他：“陛下，您觉得像吗？” 耶律宏抓起她冰凉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乍看之下确实是挺像的，可他是名男子。” 王后摇摇头：“不。她是女儿身！” 耶律宏惊讶道：“慕容羽是名女子？” 王后似乎早已料到耶律宏会是这表情，解释道：“在去雪狼殿之前，她就已经来过梅园。” 他果真闯入了后/宫，而且还把耶律青耀给耍的团团转，这孩子这是哪儿来的本事？ “这孩子可不得了啊！”耶律宏叹道。 虽然还未确定，王后的脸上已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次日一早。王后便来到了小语暂住的浮光殿。 迎驾的宫女宫人跪了一地，却独独不见主人公的身影。 王后贴身宫女阿苏欲上前拍门，叫醒那无礼之人，却被化身为宫女的姚雪姚霜给拦了下来：“娘娘恕罪，我家主子自小便有迟起的习惯。您先请回，待主子醒来，奴婢自会提醒她前去向娘娘您请安的。” 都说大兴王朝乃礼仪之邦，他慕容羽身为天凌城第一才子，竟然这般自抬身价，无视耶律王后的威仪，当真可恨！ 阿苏心下愤愤，准备替王后出言教训教训这个无礼之人：“好个不识抬举之人……” “阿苏！”王后喝道，“不得无礼！” 无礼之人分明不是她啊？阿苏虽不服气，但绝对不敢表露出来，只低了头退到一边。 王后说完阿苏，又回转过来问小语带来的两个侍女：“你们主子平时都什么时候才起床？” “要等到午时才起。”姚雪如实答道。 睡到这么迟怎么可以？别的不说，这样只睡觉不吃东西，对身子可不好，怪不得都瘦成了这样！ 王后皱起眉头：“你们做下人的，怎么不知道提醒主子作息要正常？” “这……”姚雪姚霜犯了难，她们倒是想提醒来着，可这么做管用吗？ 王后见二人吞吞吐吐的样子，也不忍心再为难，这本是身为娘亲该做的事，怎能怪责他人？再说，有哪个做主子的，肯听下人摆布？这坏习惯还是由她来帮小语慢慢改过来吧。 于是，王后朝姚雪姚霜吩咐道：“再过一个时辰，你们便去将你家主子唤醒，让她到梅园来见本宫。” 姚雪姚霜倒是想答应，但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何应允？ “请恕奴婢无法做到。” 王后已是退了大步，此二人竟还敢再拒绝，真是不把她这耶律王后放在眼里吗？ 王后微怒：“为何做不到？” 只听两人无奈答道：“主子睡着后便叫不醒。” 竟有此事？王后深觉惊讶，还是个孩子，怎么就生了这样的毛病？ 王后见对话无果，便兴致缺缺地回了梅园，再多的不满与疑问，也得等人睡醒了再说。 耶律王后前脚刚走，耶律青彦后脚便迈进了浮光殿大门。 看到守候在门外的姚雪姚霜，耶律青彦打趣道：“那条懒虫还睡着呢？” 姚雪姚霜目不斜视，只当没见到人来，也没听到有人在讲话。 耶律青彦看看一脸严肃的两人，笑道：“你们的主子再不起床，这懒人之名只怕是要一直跟着她了，到时，她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姚雪姚霜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家主子不在乎那些虚名。”真当主子是睡懒觉不肯起床吗？不知道原因还在那边乱讲，真真可恶！ 耶律青彦看到两人神情，觉着刚才的玩笑似乎过了，于是嬉笑，认真问道：“你们主子何时醒来？” “午时。” 这是这几天来唯一的答案，耶律青彦心里思忖着：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她真不是故意不起来的？ 第七十九章 亏本交易 清雅的琴音从梅园传向各宫各院，传遍耶律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宫中之人都明白，他们的王后又开始思念亲人了。而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的琴音里少了些哀伤，却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小语在阿苏的引导下，匆匆穿过青色宫墙，急步朝梅园走去。 天空中零星飘着雪花，懒懒地落在油纸伞面上，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它们不明白，为何伞下之人脚步如此急促。 就连紧紧跟随在身后的姚雪姚霜，此次也不甚明白主子的心思，只有一点是她们敢肯定的，那就是，主子步履匆匆，绝不是因为等着的人是王后。 一行人刚踏入梅园，琴音便嘎然而止，整个皇宫顿时变得安静异常，只剩下风卷起雪花飞舞的声音。 扯下披风，抖落袍子上沾着的三三两两雪花瓣，小语抬脚迈进了藏在梅林之后的大殿。 王后已坐上凤座，此时正盈盈笑望着她。虽然依旧白纱覆面，但那笑容，小语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叫娘娘久等，小语真是该死！”小语箭步上前，行礼讨饶。 姚雪姚霜亦跟随着主子的动作，行礼请安。 王后温和地免了她们的礼：“都起来吧！” 姚雪姚霜欲伸手将主子扶起，不料主子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也都继续保持着姿势。 小语恳求道：“小语昨日换下的那身衣服，请娘娘交回给我吧！” 闻言，姚雪姚霜紧张互视一眼，终于明白为何主子一路上脚下不停了！ 昨晚她们服侍主子休息之时，已发觉不妥，午间主子醒来后，由于时间仓促，二人亦来不及询问，原来她们一直找不到的东西竟在这耶律王后手上！ 听着小语紧张的哀求声。王后不觉心软，但是，她已下定决心要给这孩子长长记性，顺便改改她那贪睡的毛病。 “本宫在你的那些衣服中。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正想着待陛下来了便呈给他看。” 王后口中那些有趣的东西，定是小语藏有上万支银针的暗带与那支用来召唤彩衣的玉笛无疑了。 玉笛倒没什么，只是那些银针，若是被耶律宏瞧见，只怕他会立即将小语以刺客的身份关入大牢。虽然鼓吹自己不怕吃苦，可这牢狱之苦，小语还是不想受的。 况且，这牢里有多黑暗，小语还是能想象的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刑具，各式各样的逼供方式……所有那些，小语想想都觉着可怕。 更让小语担心的是，耶律宏若是因此而知道了她的姚族身份，进而得知落凤山庄的情况。那，那她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不行不行，就算死也不能说出来！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离那步还没得很呢！ 小语停了无止境的胡思乱想，抬头涎着脸道：“那些都是些小玩意儿，娘娘就不必呈给陛下了吧？” 真要交给耶律宏看，应该早就交了，现在又何必故意提醒她？难道就是觉着先前没有及时起床去恭迎她的大驾。现在想要立威？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难道是地位越高的人，就越喜欢耍威风？ 王后此时若是知道小语在心中竟是如此评价她的，定会被气疯了不可。 幸好，小语一脸的献媚，并未出卖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且，王后似乎也挺喜欢小语这表情。于是道：“不呈给陛下也可以。” 王后如此说，就是事情还有的商量了，小语不觉松了口气。 “不过，你若是想将东西拿回去，必须答应本宫几个条件。”王后接着道。 条件？还几个？小语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计算着这笔交易是否划得来。可是，不管她怎么算，都觉着这笔交易不划算。更悲催的是，明知自己吃亏，却还不得不同意这不平等条约。 “不知娘娘说的几个条件到底是几个？”如今，也只能尽量捍卫自己的主权了。 “这个嘛……”被这么一问，王后倒显出了为难，本就是随便一说，具体是几个条件还真没想好，不过这孩子贼精贼精的，得多说几个才是。 小语瞅着王后举棋不定的样子，料想对方应未想好，于是趁王后开口前抢着道：“俗话说事不过三，我便答应娘娘您三个条件吧！” 王后被小语抢了话头，倒也不恼，心道确是不能把人给逼急了。 “好，就三个吧！” 总算没吃多大的亏！小语忙道：“一言为定！” 王后应道：“一言为定！”还真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呢，都不知道是像了谁？ 一国之母，既已允诺，自是不会反悔的，小语得了这话，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愿膝盖在这石头上多受罪，姚雪姚霜亦跟着站起身。 “是哪三个条件？娘娘请说！” 王后上下打量过小语的装束后，为难道：“如今本宫该如何称呼你？” 小语此时还穿着跟姚雪换来的衣服，听王后如此问，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叫娘娘见笑了，若您不嫌弃，还是叫我＇小语＇吧！” 小语，小羽，本就没什么差别。 王后点点头，道：“本宫的第一个条件是，你以后不可再如此贪睡，每日都要早起。” 小语额角冷汗直流，这王后当真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啊！她也想早起来着…… 小语艰难地扯起笑容：“娘娘恕罪，这事儿由不得我做主。” 想要推搪，也该找个像样的借口，饮食作息之事，不由自己做主，还能由别人代做不成？ 王后沉下脸：“怎么，这第一个条件，你就不肯答应了？” “不不，娘娘您别误会，”小语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肯答应，而是我真做不到，若假意答应又没做到，岂不是毫无意义？” 王后疑惑道：“这事，你为何做不到？” “这……”小语犯了难，这事恐怕不能乱讲，眼珠子转了转，当下有了主意，胡绉一通将其糊弄过去便是。 然而，小语还尚未想好如何胡绉，却听王后道：“这第二个条件，便是要如实回答本宫的问题，不得撒谎。” 尚未成形的计谋也能看得出？难道这耶律王后有双火眼金睛不成！ 胡绉不就等于撒谎吗？不撒谎不也就等于不能胡绉？ 到底是该说实话，还是…… 都怪这殿中暖炉生的太多，害小语手心都出了汗！ 王后看小语摇摆不定，故意问道：“这第二个条件，你也要告诉本宫，你做不到吗？” 额，这话问的，好像小语是个多不守信用之人一样。 “好，我答应您！”话一出口，小语就后悔了，真搞不懂，怎么会接二连三地栽在这耶律王后手中？ 王后满意笑笑，示意侍从们回避，准备提出积压在心的诸多疑问。 清雅的琴音从梅园传向各宫各院，传遍耶律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宫中之人都明白，他们的王后又开始思念亲人了。而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的琴音里少了些哀伤，却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小语在阿苏的引导下，匆匆穿过青色宫墙，急步朝梅园走去。 天空中零星飘着雪花，懒懒地落在油纸伞面上，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它们不明白，为何伞下之人脚步如此急促。 就连紧紧跟随在身后的姚雪姚霜，此次也不甚明白主子的心思，只有一点是她们敢肯定的，那就是，主子步履匆匆，绝不是因为等着的人是王后。 一行人刚踏入梅园，琴音便嘎然而止，整个皇宫顿时变得安静异常，只剩下风卷起雪花飞舞的声音。 扯下披风，抖落袍子上沾着的三三两两雪花瓣，小语抬脚迈进了藏在梅林之后的大殿。 王后已坐上凤座，此时正盈盈笑望着她。虽然依旧白纱覆面，但那笑容，小语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叫娘娘久等，小语真是该死！”小语箭步上前，行礼讨饶。 姚雪姚霜亦跟随着主子的动作，行礼请安。 王后温和地免了她们的礼：“都起来吧！” 姚雪姚霜欲伸手将主子扶起，不料主子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也都继续保持着姿势。 小语恳求道：“小语昨日换下的那身衣服，请娘娘交回给我吧！” 闻言，姚雪姚霜紧张互视一眼，终于明白为何主子一路上脚下不停了！ 昨晚她们服侍主子休息之时，已发觉不妥，午间主子醒来后，由于时间仓促，二人亦来不及询问，原来她们一直找不到的东西竟在这耶律王后手上！ 听着小语紧张的哀求声。王后不觉心软，但是，她已下定决心要给这孩子长长记性，顺便改改她那贪睡的毛病。 “本宫在你的那些衣服中。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正想着待陛下来了便呈给他看。” 王后口中那些有趣的东西，定是小语藏有上万支银针的暗带与那支用来召唤彩衣的玉笛无疑了。 玉笛倒没什么，只是那些银针，若是被耶律宏瞧见，只怕他会立即将小语以刺客的身份关入大牢。虽然鼓吹自己不怕吃苦，可这牢狱之苦，小语还是不想受的。 况且，这牢里有多黑暗，小语还是能想象的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刑具，各式各样的逼供方式……所有那些，小语想想都觉着可怕。 更让小语担心的是，耶律宏若是因此而知道了她的姚族身份，进而得知落凤山庄的情况。那，那她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不行不行，就算死也不能说出来！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离那步还没得很呢！ 小语停了无止境的胡思乱想，抬头涎着脸道：“那些都是些小玩意儿，娘娘就不必呈给陛下了吧？” 真要交给耶律宏看，应该早就交了，现在又何必故意提醒她？难道就是觉着先前没有及时起床去恭迎她的大驾。现在想要立威？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难道是地位越高的人，就越喜欢耍威风？ 王后此时若是知道小语在心中竟是如此评价她的，定会被气疯了不可。 幸好，小语一脸的献媚，并未出卖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且，王后似乎也挺喜欢小语这表情。于是道：“不呈给陛下也可以。” 王后如此说，就是事情还有的商量了，小语不觉松了口气。 “不过，你若是想将东西拿回去，必须答应本宫几个条件。”王后接着道。 条件？还几个？小语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计算着这笔交易是否划得来。可是，不管她怎么算，都觉着这笔交易不划算。更悲催的是，明知自己吃亏，却还不得不同意这不平等条约。 “不知娘娘说的几个条件到底是几个？”如今，也只能尽量捍卫自己的主权了。 “这个嘛……”被这么一问，王后倒显出了为难，本就是随便一说，具体是几个条件还真没想好，不过这孩子贼精贼精的，得多说几个才是。 小语瞅着王后举棋不定的样子，料想对方应未想好，于是趁王后开口前抢着道：“俗话说事不过三，我便答应娘娘您三个条件吧！” 王后被小语抢了话头，倒也不恼，心道确是不能把人给逼急了。 “好，就三个吧！” 总算没吃多大的亏！小语忙道：“一言为定！” 王后应道：“一言为定！”还真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呢，都不知道是像了谁？ 一国之母，既已允诺，自是不会反悔的，小语得了这话，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愿膝盖在这石头上多受罪，姚雪姚霜亦跟着站起身。 “是哪三个条件？娘娘请说！” 王后上下打量过小语的装束后，为难道：“如今本宫该如何称呼你？” 小语此时还穿着跟姚雪换来的衣服，听王后如此问，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叫娘娘见笑了，若您不嫌弃，还是叫我＇小语＇吧！” 小语，小羽，本就没什么差别。 王后点点头，道：“本宫的第一个条件是，你以后不可再如此贪睡，每日都要早起。” 小语额角冷汗直流，这王后当真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啊！她也想早起来着…… 小语艰难地扯起笑容：“娘娘恕罪，这事儿由不得我做主。” 想要推搪，也该找个像样的借口，饮食作息之事，不由自己做主，还能由别人代做不成？ 王后沉下脸：“怎么，这第一个条件，你就不肯答应了？” “不不，娘娘您别误会，”小语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肯答应，而是我真做不到，若假意答应又没做到，岂不是毫无意义？” 王后疑惑道：“这事，你为何做不到？” “这……”小语犯了难，这事恐怕不能乱讲，眼珠子转了转，当下有了主意，胡绉一通将其糊弄过去便是。 然而，小语还尚未想好如何胡绉，却听王后道：“这第二个条件，便是要如实回答本宫的问题，不得撒谎。” 尚未成形的计谋也能看得出？难道这耶律王后有双火眼金睛不成！ 胡绉不就等于撒谎吗？不撒谎不也就等于不能胡绉？ 到底是该说实话，还是…… 都怪这殿中暖炉生的太多，害小语手心都出了汗！ 王后看小语摇摆不定，故意问道：“这第二个条件，你也要告诉本宫，你做不到吗？” 额，这话问的，好像小语是个多不守信用之人一样。 “好，我答应您！”话一出口，小语就后悔了，真搞不懂，怎么会接二连三地栽在这耶律王后手中？ 王后满意笑笑，示意侍从们回避，准备提出积压在心的诸多疑问。 第八十章 疑问 王后的侍从尽数退下，姚雪姚霜也得了主子示意退出大殿，偌大的殿中只剩了王后与小语二人。 四周窗户紧闭，关上殿门之后，更是连一丝风也吹不进来。 少了清风的拨弄，殿内的彩幔无力地垂着。 王后先发了话：“说说，早起而已，你为何做不到？” 如今，这耶律王后摆下这样的阵仗，只怕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哎，说就说吧，反正自己还是个受害者呢！ 小语把心一横，如实说道：“不瞒娘娘，我之所以无法早起，是因为我自小便身中奇毒。” 王后惊恐道：“什么，你中毒了？” “嗯。”小语平静答道，“这是一种让人嗜睡的毒药，名叫＇睡美人＇，如今，我体内之毒已开始发作，所以会越来越嗜睡，且不易被唤醒。” 王后白纱覆盖下的脸已发白，睡美人，睡美人？这种毒她听父亲说起过，似乎是无药可解…… “是谁下的毒？” “是我原先爹的其中一个妻子，”小语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据说是因为我小时不甚将其撞落池塘，害其流产，她才会下手害我。” 王后疑惑道：“你原先的爹？”这称呼好生奇怪。 小语小嘴一撇，道：“他非要包庇那人，我便与他断绝关系不认他了。” 这孩子的倔脾气倒有点像自己了，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至于那用心歹毒之人，到底是谁？王后问道：“那下毒之人是谁？” 小语实在不想再提关于慕王府的事：“是后来进门的那位，不提也罢，娘娘您快讲第三个条件吧！” “第三个？”王后换了个坐姿，故作吃惊道，“这第一个条件你才勉强算完成，接下来便是第二个条件了。” 什么情况这是？小语感觉自己掉坑里了。 而王后那边已经开始盘根究底了。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王后指的当然不是小语的化名。 “慕容妍。” 果然是她！王后心中为自己没认错人而暗喜。她多想立刻冲过去，将这孩子抱在怀中！可是，现在还不行…… “听说你曾失踪了五年，那这五年来你都在何处？” 小语抬头对上王后的美目。问道：“娘娘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王后没料到小语会如此反问，想着她本就是个聪明之人，自己如此拐弯抹角，倒显多余了，遂直接说道：“本宫想知道你隐藏于人后的真实身份！” “我便是我，何来真实与虚假之说！”小语平静答着，难道会因为名字不同，她便不是她了么？ 这孩子，当真是狂傲呐！既然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有些话就不用再问了。 “那。你想家吗？” 家？小语对这个字的概念很淡薄，前世是这样，现今也如此。 前世，小语的母亲是名舞蹈家，她爱舞蹈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而小语的父亲是位画家。他痴迷于到处捕捉灵感，痴迷到女儿降生，他也没想过要回家，或者说，他压根儿就已经忘了家里还有妻子女儿在等着他。 母亲为了实现毕生的梦想，替两岁的小语请了保姆之后，便跟着一个自称能将她捧上世界最大舞台的男人走了。 从那时候起。小语就再没见过母亲的面，小小的她只会拿着母亲的照片，在电话这头说：妈妈，我想你！ 而电话那头每次回应她的都是轻轻的啜泣声，然后就是电话被匆匆挂断后响个不停的“嘟嘟”声。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小语便开始学跳舞。 妈妈说，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舞台，那么等她学会跳舞以后，她便去舞台上找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语终于如愿考上国内一本艺术学院，成为舞蹈系的一员。 当小语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却发现母亲离自己却越来越遥远了。 远到想听听她的声音都不可以了，母亲就这样消失了，小语想去找她，但是不知该到哪里去找…… 小语的眼眶已是微红：“家都没有了，无谓想或不想。”回的去回不去，也无所谓了。 看着小语强忍泪水，假装坚强的模样，王后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她多么想过去安慰她，但是，她会接受她吗？ “你，想你母亲吗？”虽已极力克制着情绪，但王后的声音还是微微发颤，连身子也不自觉开始发抖，眼中更是无尽的爱怜。 只是，小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发觉王后此时的异样。 “想，当然想！但是，母亲不在，想也没用！”小语撇过头，不想让王后看到她忍不住流下的泪水，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窘样。 但是，也正因小语的如此举动，她没能看到从王后眼中滚落的珍珠。 那两颗珍珠迅速滑落，沾湿了王后脸上的白纱。 万根银针，特制玉笛，都出自落凤山庄，若是自己没猜错，这些定为父亲所制。再加上她慕容妍的身份和这张与自己年轻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的身份已无甚可怀疑！ 王后心潮澎湃，她多想告诉小语：孩子，娘亲就在这里，快到娘亲怀里来！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突然？万一这孩子不相信，万一她问自己为何丢下她，万一这孩子恨她…… 王后不敢再想下去，连刚刚生出的念头也被迅速打消。既然已经“不存在”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要再出现的好。 只要每天都能看看这孩子，就已经很好了。 此时，小语已经收拾好了情绪，转过头来望着王后，问道：“娘娘还有何要问的吗？” 王后的眼中满是怜惜，温柔的目光包裹着小语，叫小语觉着很温暖，这温暖从心里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 “娘娘若是没有问题了，便说说第三个条件吧！” 经小语这么一提醒，王后才醒过神来，声音恢复了正常：“最后一个条件便先存着，你还是先换回自己的衣服吧，这身侍卫服穿着可不大合身。” 这么说，王后不再为难自己了？小语连忙道谢：“谢娘娘恩典！” 看到孩子开心的模样，王后也跟着开心，是啊，就这样多好？ 开心归开心，但小语心里却有了疑问：王后一到雪狼殿便认出她了，而且明知她这身衣服有问题，也不点破，对于凭空多出的姚雪姚霜也不过问，她究竟是何居心？还有隐在暗处的姚磊姚秦，王后是否已经察觉到了？她问了这么多问题，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吗？那么，她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 王后的侍从尽数退下，姚雪姚霜也得了主子示意退出大殿，偌大的殿中只剩了王后与小语二人。 四周窗户紧闭，关上殿门之后，更是连一丝风也吹不进来。 少了清风的拨弄，殿内的彩幔无力地垂着。 王后先发了话：“说说，早起而已，你为何做不到？” 如今，这耶律王后摆下这样的阵仗，只怕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哎，说就说吧，反正自己还是个受害者呢！ 小语把心一横，如实说道：“不瞒娘娘，我之所以无法早起，是因为我自小便身中奇毒。” 王后惊恐道：“什么，你中毒了？” “嗯。”小语平静答道，“这是一种让人嗜睡的毒药，名叫＇睡美人＇，如今，我体内之毒已开始发作，所以会越来越嗜睡，且不易被唤醒。” 王后白纱覆盖下的脸已发白，睡美人，睡美人？这种毒她听父亲说起过，似乎是无药可解…… “是谁下的毒？” “是我原先爹的其中一个妻子，”小语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据说是因为我小时不甚将其撞落池塘，害其流产，她才会下手害我。” 王后疑惑道：“你原先的爹？”这称呼好生奇怪。 小语小嘴一撇，道：“他非要包庇那人，我便与他断绝关系不认他了。” 这孩子的倔脾气倒有点像自己了，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至于那用心歹毒之人，到底是谁？王后问道：“那下毒之人是谁？” 小语实在不想再提关于慕王府的事：“是后来进门的那位，不提也罢，娘娘您快讲第三个条件吧！” “第三个？”王后换了个坐姿，故作吃惊道，“这第一个条件你才勉强算完成，接下来便是第二个条件了。” 什么情况这是？小语感觉自己掉坑里了。 而王后那边已经开始盘根究底了。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王后指的当然不是小语的化名。 “慕容妍。” 果然是她！王后心中为自己没认错人而暗喜。她多想立刻冲过去，将这孩子抱在怀中！可是，现在还不行…… “听说你曾失踪了五年，那这五年来你都在何处？” 小语抬头对上王后的美目。问道：“娘娘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王后没料到小语会如此反问，想着她本就是个聪明之人，自己如此拐弯抹角，倒显多余了，遂直接说道：“本宫想知道你隐藏于人后的真实身份！” “我便是我，何来真实与虚假之说！”小语平静答着，难道会因为名字不同，她便不是她了么？ 这孩子，当真是狂傲呐！既然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有些话就不用再问了。 “那。你想家吗？” 家？小语对这个字的概念很淡薄，前世是这样，现今也如此。 前世，小语的母亲是名舞蹈家，她爱舞蹈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而小语的父亲是位画家。他痴迷于到处捕捉灵感，痴迷到女儿降生，他也没想过要回家，或者说，他压根儿就已经忘了家里还有妻子女儿在等着他。 母亲为了实现毕生的梦想，替两岁的小语请了保姆之后，便跟着一个自称能将她捧上世界最大舞台的男人走了。 从那时候起。小语就再没见过母亲的面，小小的她只会拿着母亲的照片，在电话这头说：妈妈，我想你！ 而电话那头每次回应她的都是轻轻的啜泣声，然后就是电话被匆匆挂断后响个不停的“嘟嘟”声。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小语便开始学跳舞。 妈妈说，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舞台，那么等她学会跳舞以后，她便去舞台上找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语终于如愿考上国内一本艺术学院，成为舞蹈系的一员。 当小语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却发现母亲离自己却越来越遥远了。 远到想听听她的声音都不可以了，母亲就这样消失了，小语想去找她，但是不知该到哪里去找…… 小语的眼眶已是微红：“家都没有了，无谓想或不想。”回的去回不去，也无所谓了。 看着小语强忍泪水，假装坚强的模样，王后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她多么想过去安慰她，但是，她会接受她吗？ “你，想你母亲吗？”虽已极力克制着情绪，但王后的声音还是微微发颤，连身子也不自觉开始发抖，眼中更是无尽的爱怜。 只是，小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发觉王后此时的异样。 “想，当然想！但是，母亲不在，想也没用！”小语撇过头，不想让王后看到她忍不住流下的泪水，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窘样。 但是，也正因小语的如此举动，她没能看到从王后眼中滚落的珍珠。 那两颗珍珠迅速滑落，沾湿了王后脸上的白纱。 万根银针，特制玉笛，都出自落凤山庄，若是自己没猜错，这些定为父亲所制。再加上她慕容妍的身份和这张与自己年轻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的身份已无甚可怀疑！ 王后心潮澎湃，她多想告诉小语：孩子，娘亲就在这里，快到娘亲怀里来！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突然？万一这孩子不相信，万一她问自己为何丢下她，万一这孩子恨她…… 王后不敢再想下去，连刚刚生出的念头也被迅速打消。既然已经“不存在”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要再出现的好。 只要每天都能看看这孩子，就已经很好了。 此时，小语已经收拾好了情绪，转过头来望着王后，问道：“娘娘还有何要问的吗？” 王后的眼中满是怜惜，温柔的目光包裹着小语，叫小语觉着很温暖，这温暖从心里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 “娘娘若是没有问题了，便说说第三个条件吧！” 经小语这么一提醒，王后才醒过神来，声音恢复了正常：“最后一个条件便先存着，你还是先换回自己的衣服吧，这身侍卫服穿着可不大合身。” 这么说，王后不再为难自己了？小语连忙道谢：“谢娘娘恩典！” 看到孩子开心的模样，王后也跟着开心，是啊，就这样多好？ 开心归开心，但小语心里却有了疑问：王后一到雪狼殿便认出她了，而且明知她这身衣服有问题，也不点破，对于凭空多出的姚雪姚霜也不过问，她究竟是何居心？还有隐在暗处的姚磊姚秦，王后是否已经察觉到了？她问了这么多问题，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吗？那么，她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 八十一章 偏心 换回了衣服，又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小语只觉一身轻松。那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不好受，暗暗告诫自己日后行事还要更加谨慎。 再说，现在身处耶律皇宫，不放规矩点，不定何时就被人抓到错处给灭了，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点，小语不禁叹气：哎，何时才能离开这个牢笼啊！ “母后，母后！”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过之后，耶律青雅欢叫着奔到凤座跟前，挽着王后的胳膊撒娇道，“母后，现在雪不大，我们出去赏梅可好？” 王后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故作不满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不懂规矩！” 耶律青雅吐了吐舌头，顺势将脸蹭到王后身上：“嘿嘿，这还不都是母后您给宠的吗？”一副小绵羊模样，丝毫不见在祥福客栈时的霸道脾性。 王后拿手抚摸着耶律青雅，无奈笑道：“你呀——” 小语羡慕地看着这母慈子孝的场景，不禁幻想着自己与母亲相聚时的场景，那画面应该比眼前看到的更加温馨吧！ 王后搂着怀里的宝贝女儿，突然想起殿中还站着另外一个。于是抬头柔柔望向阶下的小语，恰巧碰上她慌忙收起的无比羡慕的眼神。 王后的动作不觉停下，怔怔望着已低下头的小语，其实，如今在自己怀里的应该是那个孩子才是！可偏偏…… 此时，低下头的小语，心里想的却是：这母女俩身上穿着的都不像是耶律民族的传统服饰，看着倒更像大兴王朝贵族女眷常穿的服饰。难道这位耶律王后原先并非耶律王朝之人？ 王后僵硬的身子，叫耶律青雅觉着不寻常，她朝母后目光所投之处看去，发现此时还有外人在场，于是稍稍收敛了一下，想起二王兄要她带的话。便对小语道：“凤姑娘，父皇要见你，此时正在雪狼殿等着。” 小语闻言，心下一惊。那耶律皇帝这么快便想好如何处置她了么？ “不知陛下可还有其他吩咐？”小语试探着问耶律青雅。 “没有，父皇只让我传话叫你过去。”耶律青雅答道。 “好，多谢公主提醒，我这就过去。”小语对着耶律青雅抱了抱拳，接着又向王后请辞，“娘娘，小语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便朝殿外走去。 王后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楚，开口唤住了她：“且慢！” 小语疑惑转身。问道：“娘娘还有何吩咐吗？” 王后轻轻推开耶律青雅，款步下了玉阶，来到小语跟前，关心道：“外边冷，你的那件裘衣在温泉水中泡过。已不能再穿，先披上本宫这件吧！” 王后说着，便解下自己身上的雪孤披风，欲替小语披上。 小语见状忙推辞道：“娘娘，这可使不得！” 王后见小语推辞，佯怒道：“莫非，你还嫌弃不成？” “不不不……”小语连连摆手。就算再给她颗豹子胆，王后赏的东西，她小语也是万万不敢嫌弃的。 王后不由分说地就将雪孤披风往小语身上披，还仔细替她拢紧领子，系好带子。 她的个头比小语高出了一点，做起这些来。本应不会吃力，可为何她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 小语想想，许是不习惯吧！ 这下，耶律青雅不干了，蹦到王后身边。不满道：“母后，您偏心！” 王后斜她一眼道：“不许胡说。” 向来只疼她一个人的母后，如今这样关心一个外人，还在这个外人前数落她，耶律青雅愈加不满，道：“这件披风是父皇亲自猎来雪孤后，命人剥了皮，然后制成了披风送于母后的。平时，您连摸都不让雅儿摸一下，如今，如今却要送给这样一个认识才不到两天的外人？” 王后厉声道： “住嘴！”听到“外人”这两个字，她的心开始一下一下地疼，她分明是自己最亲的孩子！ 从小到大，母后从未这般厉声数落过她，如今，却当着外人的面这般吼她，还叫她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最可恨的还是这个凤语，得了便宜还卖乖，开始还故意推脱，现在不定心里有多开心呢！ 一来就破坏她们母女间的感情，早知如此，昨日就不帮她了！真是好人没好报！ 耶律青雅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最后喊了句：“母后您偏心！”便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本就是不同身份的两个人，何来偏心之说？ “公主……”小语想拦，却换来对方一个充满憎恶的眼神。 小语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对王后道：“娘娘，这披风对您跟陛下来说，意义非凡，我看还是……” “你别听她胡说，”王后微蹙着眉，“都是本宫平日里把她给宠坏了。” “不不，公主这是真性情，”身处别人的地盘上，小语可不敢胡乱批评人，再说，小语真不觉得耶律青雅有错，“有娘宠着，任性点也属正常。” 王后听到后面那句时，手下动作顿住，抬眼看着小语，问道：“那你呢？” “我当然也是这样的了。”小语笑道。 “你不是说你娘亲……”王后的眼中露出了迷茫。 小语骄傲地解释道：“我还有个疼我的哥哥！” 王后的眼中重又露出温柔的笑意：“原来如此！” “母女俩没有隔夜仇，兴许公主过会儿就会想通了。”小语安慰着王后。 王后似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把抓住小语的手，充满期待地询问道：“当真？” 对于主动过分亲近的人，小语总是本能地想回避，奈何，一双手被死死抓着，而且刚刚才得了王后的好处，再多说几句话宽宽她的心好了。最重要的一点，连小语自己也弄不明白，她心里真的不排斥这位王后的亲近。 “嗯！俗话说，血浓于水嘛，骨肉亲情岂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淡去？等下公主还会回来的，娘娘您就放心吧！” “血浓于水？骨肉亲情？”王后重复着小语的话，“当真会如你所说？” 小语肯定地点头道：“会的！” “那如果今日换作是你，你会原谅我吗？” “会的！”小语不假思索道，这点小事，她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王后当下一阵恍惚，喜悦来的太突然，反而令她变得无所适从。 小语则趁机抽出了手，并以去见耶律皇帝为借口离开了大殿，匆匆出得梅园后，才放缓了脚步。 此时，小语心情复杂，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对王后的感觉，或许，只是比陌生人更亲近一些吧！ 王后身上的余温保存在雪孤披风里，默默温暖着她。 换回了衣服，又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小语只觉一身轻松。那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不好受，暗暗告诫自己日后行事还要更加谨慎。 再说，现在身处耶律皇宫，不放规矩点，不定何时就被人抓到错处给灭了，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点，小语不禁叹气：哎，何时才能离开这个牢笼啊！ “母后，母后！”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过之后，耶律青雅欢叫着奔到凤座跟前，挽着王后的胳膊撒娇道，“母后，现在雪不大，我们出去赏梅可好？” 王后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故作不满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不懂规矩！” 耶律青雅吐了吐舌头，顺势将脸蹭到王后身上：“嘿嘿，这还不都是母后您给宠的吗？”一副小绵羊模样，丝毫不见在祥福客栈时的霸道脾性。 王后拿手抚摸着耶律青雅，无奈笑道：“你呀——” 小语羡慕地看着这母慈子孝的场景，不禁幻想着自己与母亲相聚时的场景，那画面应该比眼前看到的更加温馨吧！ 王后搂着怀里的宝贝女儿，突然想起殿中还站着另外一个。于是抬头柔柔望向阶下的小语，恰巧碰上她慌忙收起的无比羡慕的眼神。 王后的动作不觉停下，怔怔望着已低下头的小语，其实，如今在自己怀里的应该是那个孩子才是！可偏偏…… 此时，低下头的小语，心里想的却是：这母女俩身上穿着的都不像是耶律民族的传统服饰，看着倒更像大兴王朝贵族女眷常穿的服饰。难道这位耶律王后原先并非耶律王朝之人？ 王后僵硬的身子，叫耶律青雅觉着不寻常，她朝母后目光所投之处看去，发现此时还有外人在场，于是稍稍收敛了一下，想起二王兄要她带的话。便对小语道：“凤姑娘，父皇要见你，此时正在雪狼殿等着。” 小语闻言，心下一惊。那耶律皇帝这么快便想好如何处置她了么？ “不知陛下可还有其他吩咐？”小语试探着问耶律青雅。 “没有，父皇只让我传话叫你过去。”耶律青雅答道。 “好，多谢公主提醒，我这就过去。”小语对着耶律青雅抱了抱拳，接着又向王后请辞，“娘娘，小语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便朝殿外走去。 王后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楚，开口唤住了她：“且慢！” 小语疑惑转身。问道：“娘娘还有何吩咐吗？” 王后轻轻推开耶律青雅，款步下了玉阶，来到小语跟前，关心道：“外边冷，你的那件裘衣在温泉水中泡过。已不能再穿，先披上本宫这件吧！” 王后说着，便解下自己身上的雪孤披风，欲替小语披上。 小语见状忙推辞道：“娘娘，这可使不得！” 王后见小语推辞，佯怒道：“莫非，你还嫌弃不成？” “不不不……”小语连连摆手。就算再给她颗豹子胆，王后赏的东西，她小语也是万万不敢嫌弃的。 王后不由分说地就将雪孤披风往小语身上披，还仔细替她拢紧领子，系好带子。 她的个头比小语高出了一点，做起这些来。本应不会吃力，可为何她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 小语想想，许是不习惯吧！ 这下，耶律青雅不干了，蹦到王后身边。不满道：“母后，您偏心！” 王后斜她一眼道：“不许胡说。” 向来只疼她一个人的母后，如今这样关心一个外人，还在这个外人前数落她，耶律青雅愈加不满，道：“这件披风是父皇亲自猎来雪孤后，命人剥了皮，然后制成了披风送于母后的。平时，您连摸都不让雅儿摸一下，如今，如今却要送给这样一个认识才不到两天的外人？” 王后厉声道： “住嘴！”听到“外人”这两个字，她的心开始一下一下地疼，她分明是自己最亲的孩子！ 从小到大，母后从未这般厉声数落过她，如今，却当着外人的面这般吼她，还叫她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最可恨的还是这个凤语，得了便宜还卖乖，开始还故意推脱，现在不定心里有多开心呢！ 一来就破坏她们母女间的感情，早知如此，昨日就不帮她了！真是好人没好报！ 耶律青雅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最后喊了句：“母后您偏心！”便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本就是不同身份的两个人，何来偏心之说？ “公主……”小语想拦，却换来对方一个充满憎恶的眼神。 小语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对王后道：“娘娘，这披风对您跟陛下来说，意义非凡，我看还是……” “你别听她胡说，”王后微蹙着眉，“都是本宫平日里把她给宠坏了。” “不不，公主这是真性情，”身处别人的地盘上，小语可不敢胡乱批评人，再说，小语真不觉得耶律青雅有错，“有娘宠着，任性点也属正常。” 王后听到后面那句时，手下动作顿住，抬眼看着小语，问道：“那你呢？” “我当然也是这样的了。”小语笑道。 “你不是说你娘亲……”王后的眼中露出了迷茫。 小语骄傲地解释道：“我还有个疼我的哥哥！” 王后的眼中重又露出温柔的笑意：“原来如此！” “母女俩没有隔夜仇，兴许公主过会儿就会想通了。”小语安慰着王后。 王后似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把抓住小语的手，充满期待地询问道：“当真？” 对于主动过分亲近的人，小语总是本能地想回避，奈何，一双手被死死抓着，而且刚刚才得了王后的好处，再多说几句话宽宽她的心好了。最重要的一点，连小语自己也弄不明白，她心里真的不排斥这位王后的亲近。 “嗯！俗话说，血浓于水嘛，骨肉亲情岂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淡去？等下公主还会回来的，娘娘您就放心吧！” “血浓于水？骨肉亲情？”王后重复着小语的话，“当真会如你所说？” 小语肯定地点头道：“会的！” “那如果今日换作是你，你会原谅我吗？” “会的！”小语不假思索道，这点小事，她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王后当下一阵恍惚，喜悦来的太突然，反而令她变得无所适从。 小语则趁机抽出了手，并以去见耶律皇帝为借口离开了大殿，匆匆出得梅园后，才放缓了脚步。 此时，小语心情复杂，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对王后的感觉，或许，只是比陌生人更亲近一些吧！ 王后身上的余温保存在雪孤披风里，默默温暖着她。 八十二章 依法处置 雪越下越大，小语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洁白的雪花，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后，慢慢开始融化，直到最初的形状消失，变成一小滩水，再从她的指缝间流下，落回大地，与地上的雪花又融为一体。 接着又是另一朵雪花，重复着前一朵的幻化。 手心传来的冰冷，刺激着小语的神经，今天，她的思绪波动过大，需要这些冰冷来使自己恢复平静。 耶律青彦迎面匆匆赶来，看到小语的动作，不觉又放缓了脚步。 分明是个俏公子，看着却是如此美丽！ 而他正一步一步接近那美丽！耶律青彦不觉心跳加速，还是头一次，被个身着男装的女子打乱心跳。 及至小语近前，专注的人都没发现他。 耶律青彦看到小语的手已被冻的通红，忙伸出手，拭去她手上的水渍后，将其拢在手掌中。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使小语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迅速将手抽出，然后疑惑地盯着他。 这个耶律青彦究竟想干嘛？ 小语如此反应，叫耶律青彦心里窘的不行，脸上也烧得通红。 叫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如此小儿女模样，小语觉着倒是自己的不对了，遂率先开口问道：“陛下要见我是吗？” “嗯。”耶律青彦别扭道。 “我知道了。” 小语说完，便绕过耶律青彦，朝雪狼殿走去。 被落下几步的耶律青彦回过神来，忙转身跟上，待走到小语身旁时，神色已恢复了正常。 耶律青彦代替了姚雪的位子，接过了她手中的伞，替小语撑着，做起了护花使者来。伞就这么大。两个身材娇小的人才能勉强撑住，如今却在伞下添上这样一个大块头，想两个人都撑住可就难了。 结果毫无疑问的，某人的大部分身子露在了外面。任由雪花摧残。 耶律青彦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将父皇此次宣召小语的大致目的告诉她：“进犯冰城的那些士兵，与堵截你们的人，均已被父皇处置了。可是，接下来……” “看来陛下是个明理之人。”小语心中略安，至少已经替冰城解除了眼前的危机，至于接下来耶律皇帝会怎么处置她，那就见招拆招吧！ 虽然猜到父皇定不会处死她，但具体会如何惩罚她，耶律青彦心里也没个数。 耶律青彦打量着小语身上的雪孤披风。奇怪道：“这不是王后娘娘的披风吗？” “娘娘刚才赏给我了。”小语平静道。 如此珍贵之物，王后娘娘也舍得给她，可见王后是真心喜欢她了！甚好甚好！有王后护着，父皇多少会手下留点情面的。 可这人昨日才进宫，照理说与王后不熟才对。王后因何如此喜欢她？ 于是，耶律青彦问道：“你是如何得了王后的欢心的？” 这个问题还真把小语给难住了，她想了想，故作得意道：“我这么一个天生丽质，才华横溢之人，当然是人见人爱啦！” 耶律青彦低头看了看她自夸后竟然一点都没红的脸，问道：“你知道这雪孤披风的来历吗？” “知道。”小语微不可察得叹了口气，“刚才公主已经说过了，她还因为这事跟王后娘娘闹起了别扭。” 小语的话里带着自责，耶律青彦安慰道：“雅儿娇纵惯了，你别拿她当回事！” 这哥哥当的，绝对没自己哥哥慕容衡好。小语抬头看了他一眼，打趣道：“耶律青雅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本来就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此时却把他看成了“坏哥哥”，这个没良心的！不过，她终于笑了。耶律青彦的心里甚是满足。 快到雪狼殿时，耶律青彦提醒道： “待会儿到了雪狼殿，这件披风就先穿着。” 小语点头应下，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有王后做保护伞，耶律皇帝多少会给点面子。 雪狼殿四周还是与昨日一样，无人守卫，小语疑惑道：“雪狼殿乃耶律王朝重要所在，为何却无人守卫？” 听得此问，耶律青彦自豪道：“这里不需要守卫，因为雪狼殿设有机关。” 小语听了直摇头，若是有人直接闯入后/宫，雪狼殿内的机关又有何用？某人昨日不正是这么做的吗？ 耶律青彦似乎明白小语的想法，补充道：“其实雪狼殿四周也都设有机关。” “机关？在哪里？”小语四处找寻类似于机关按钮之类的东西，心里却在奇怪自己昨日怎么没碰上？ 待小语找够了，又询问地望着他时，耶律青彦这才满意笑道：“昨日，我进殿之前，关掉了机关。” 原来如此，小语还以为自己幸运非常，福星高照呢！等等，耶律青彦故意关掉机关，难道他早就猜到她会乱跑？ “你为何要这样做？”小语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 谁知一向豪爽大方的耶律青彦，此时却卖起了关子，只笑不语。只在心里说道：为何？还不是怕不安分的你乱动触动机关吗？到时，不管你受没受伤，都要罪加一等了。还有她这几个趁机潜入皇宫内院的进卫，等过了这关之后再好好算。 小语还想再问，奈何雪狼殿已在跟前，更大的麻烦正等着她，像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就先丢在一边吧！ 一进到雪狼殿内，小语便觉暖意融融，浑身发热。 速速前去朝耶律皇帝行了礼之后，便解开披风，故意从耶律皇帝眼前晃过，再递到了姚雪手中。 此举当然成功引起了耶律皇帝的注意，而她的目的，耶律宏自然也猜的出。 其实，从小语一入殿，耶律宏便已发现了她身上的披风，他明白，王后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并以此来暗示他。 撇开王后的关系不讲，耶律宏心里本就挺看重小语的。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作为，实在难得，若她是个男子，耶律宏铁定要将其收为己用。只是，可惜了…… 耶律宏看着神态自若的小语，严肃问道：“你杀了朕这么多士兵，你觉得朕该如何惩罚你？” 劈头盖脸的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小语的小心脏抖了抖。 小语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对耶律皇帝作揖道：“在下认为，陛下应依法处置！” 众人闻言，除了耶律宏外，其余人均色变，她如此说，不是自寻死路吗？一向聪明，此时怎就犯起傻来？ 耶律宏坐在王座之上，审视着九级玉阶之下的少年，他真的就这样屈服了吗？ 雪越下越大，小语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洁白的雪花，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后，慢慢开始融化，直到最初的形状消失，变成一小滩水，再从她的指缝间流下，落回大地，与地上的雪花又融为一体。 接着又是另一朵雪花，重复着前一朵的幻化。 手心传来的冰冷，刺激着小语的神经，今天，她的思绪波动过大，需要这些冰冷来使自己恢复平静。 耶律青彦迎面匆匆赶来，看到小语的动作，不觉又放缓了脚步。 分明是个俏公子，看着却是如此美丽！ 而他正一步一步接近那美丽！耶律青彦不觉心跳加速，还是头一次，被个身着男装的女子打乱心跳。 及至小语近前，专注的人都没发现他。 耶律青彦看到小语的手已被冻的通红，忙伸出手，拭去她手上的水渍后，将其拢在手掌中。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使小语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迅速将手抽出，然后疑惑地盯着他。 这个耶律青彦究竟想干嘛？ 小语如此反应，叫耶律青彦心里窘的不行，脸上也烧得通红。 叫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如此小儿女模样，小语觉着倒是自己的不对了，遂率先开口问道：“陛下要见我是吗？” “嗯。”耶律青彦别扭道。 “我知道了。” 小语说完，便绕过耶律青彦，朝雪狼殿走去。 被落下几步的耶律青彦回过神来，忙转身跟上，待走到小语身旁时，神色已恢复了正常。 耶律青彦代替了姚雪的位子，接过了她手中的伞，替小语撑着，做起了护花使者来。伞就这么大。两个身材娇小的人才能勉强撑住，如今却在伞下添上这样一个大块头，想两个人都撑住可就难了。 结果毫无疑问的，某人的大部分身子露在了外面。任由雪花摧残。 耶律青彦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将父皇此次宣召小语的大致目的告诉她：“进犯冰城的那些士兵，与堵截你们的人，均已被父皇处置了。可是，接下来……” “看来陛下是个明理之人。”小语心中略安，至少已经替冰城解除了眼前的危机，至于接下来耶律皇帝会怎么处置她，那就见招拆招吧！ 虽然猜到父皇定不会处死她，但具体会如何惩罚她，耶律青彦心里也没个数。 耶律青彦打量着小语身上的雪孤披风。奇怪道：“这不是王后娘娘的披风吗？” “娘娘刚才赏给我了。”小语平静道。 如此珍贵之物，王后娘娘也舍得给她，可见王后是真心喜欢她了！甚好甚好！有王后护着，父皇多少会手下留点情面的。 可这人昨日才进宫，照理说与王后不熟才对。王后因何如此喜欢她？ 于是，耶律青彦问道：“你是如何得了王后的欢心的？” 这个问题还真把小语给难住了，她想了想，故作得意道：“我这么一个天生丽质，才华横溢之人，当然是人见人爱啦！” 耶律青彦低头看了看她自夸后竟然一点都没红的脸，问道：“你知道这雪孤披风的来历吗？” “知道。”小语微不可察得叹了口气，“刚才公主已经说过了，她还因为这事跟王后娘娘闹起了别扭。” 小语的话里带着自责，耶律青彦安慰道：“雅儿娇纵惯了，你别拿她当回事！” 这哥哥当的，绝对没自己哥哥慕容衡好。小语抬头看了他一眼，打趣道：“耶律青雅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本来就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此时却把他看成了“坏哥哥”，这个没良心的！不过，她终于笑了。耶律青彦的心里甚是满足。 快到雪狼殿时，耶律青彦提醒道： “待会儿到了雪狼殿，这件披风就先穿着。” 小语点头应下，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有王后做保护伞，耶律皇帝多少会给点面子。 雪狼殿四周还是与昨日一样，无人守卫，小语疑惑道：“雪狼殿乃耶律王朝重要所在，为何却无人守卫？” 听得此问，耶律青彦自豪道：“这里不需要守卫，因为雪狼殿设有机关。” 小语听了直摇头，若是有人直接闯入后/宫，雪狼殿内的机关又有何用？某人昨日不正是这么做的吗？ 耶律青彦似乎明白小语的想法，补充道：“其实雪狼殿四周也都设有机关。” “机关？在哪里？”小语四处找寻类似于机关按钮之类的东西，心里却在奇怪自己昨日怎么没碰上？ 待小语找够了，又询问地望着他时，耶律青彦这才满意笑道：“昨日，我进殿之前，关掉了机关。” 原来如此，小语还以为自己幸运非常，福星高照呢！等等，耶律青彦故意关掉机关，难道他早就猜到她会乱跑？ “你为何要这样做？”小语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 谁知一向豪爽大方的耶律青彦，此时却卖起了关子，只笑不语。只在心里说道：为何？还不是怕不安分的你乱动触动机关吗？到时，不管你受没受伤，都要罪加一等了。还有她这几个趁机潜入皇宫内院的进卫，等过了这关之后再好好算。 小语还想再问，奈何雪狼殿已在跟前，更大的麻烦正等着她，像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就先丢在一边吧！ 一进到雪狼殿内，小语便觉暖意融融，浑身发热。 速速前去朝耶律皇帝行了礼之后，便解开披风，故意从耶律皇帝眼前晃过，再递到了姚雪手中。 此举当然成功引起了耶律皇帝的注意，而她的目的，耶律宏自然也猜的出。 其实，从小语一入殿，耶律宏便已发现了她身上的披风，他明白，王后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并以此来暗示他。 撇开王后的关系不讲，耶律宏心里本就挺看重小语的。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作为，实在难得，若她是个男子，耶律宏铁定要将其收为己用。只是，可惜了…… 耶律宏看着神态自若的小语，严肃问道：“你杀了朕这么多士兵，你觉得朕该如何惩罚你？” 劈头盖脸的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小语的小心脏抖了抖。 小语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对耶律皇帝作揖道：“在下认为，陛下应依法处置！” 众人闻言，除了耶律宏外，其余人均色变，她如此说，不是自寻死路吗？一向聪明，此时怎就犯起傻来？ 耶律宏坐在王座之上，审视着九级玉阶之下的少年，他真的就这样屈服了吗？ 八十三章 请求 所有人都是怕死的，上达九五至尊，下至黎民百姓，每个人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但每个人都害怕那个字。 所以，耶律宏相信，纵然年少轻狂，他慕容羽也只是个凡人。 耶律宏审视良久，方才开口问道：“你，当真不怕死？” 小语奇怪地看着耶律宏，好像想不到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应道：“怕，当然怕啦！” 这才有点孩子的模样，耶律宏微微缓和了语气，又问道：“既然害怕，为何又要朕依法处置？” 耶律青彦在一旁拼命给她使眼色，希望她能低个头，讨个饶，可小语全当没看到。 小语无奈叹气道：“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若在下的死能使贵国挣回些颜面，那也是值得的。” 说的好像大义凛然，实则讽刺耶律王朝无能，这点意思，耶律宏岂能听不出来？ 只见他双眼微眯，愠怒道：“好，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 众侍卫闻言，立即做好缉拿人犯的准备。 与小语一道进殿的三人见此情形，均是心下一惊，暗道不妙，姚雪姚霜二人也已做好护人准备。 耶律青彦欲开口替小语求情，小语却抢着自己先发了言：“在下死前还有一个请求，望陛下成全。” 耶律宏心道，这人总算是知道怕了，看他求不求饶！于是开口允道：“但说无妨！” 小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耶律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恳请陛下待在下死后，发布皇榜，召告天下我慕容羽的死讯。” 耶律宏闻言冷笑一声，难道他认为堂堂耶律王朝处死个人还会引起公愤不成？ 就算他慕容羽在大兴王朝名气有多大，但他无权无势，死便死了，到时候谁人敢替他出头？ 别说别人不知他真实身份，就算知道又如何。那慕容风还敢拿我耶律宏怎样？凭他一个过气的将军还能与我这个一国之君抗衡吗？ 耶律青彦暗自捏了把冷汗，父皇虽爱人才，但这般自寻死路的人才，是不会被人喜欢的。 自寻死路。是的，这就是小语的目的，不是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慕容羽“死”了，还有凤语，凤离居也依然还在，到时慕容羽的那些“遗作”必能卖出高价，又可以狠狠赚上一笔了。至于如何脱身，这点她来之前便想好了。 小语的金算盘打的“噼啪”向，难为了那些关心她的人却急得团团转。 耶律青彦开口向耶律宏求情道：“父皇，不可！” 再无人给他台阶下。只怕耶律宏真的要下令将人处死了，到时可怎么跟王后交代？如今这二儿子开了口，耶律宏的态度顺势软了下来，他朝耶律青彦问道：“彦儿，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可？” 得了发言的机会，耶律青彦将准备已久的说辞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父皇，先撇开我们耶律王朝的颜面不说，其实慕容羽的做法并不算过分，罪不至死。第一次的小骑兵队进冰城抢掠，慕容羽他们并没有伤及我们耶律士兵的性命，只是给了他们点教训。第二次。我们的五百人队伍已经开始了攻城，慕容羽率众抵抗，兵戎相见，死伤在所难免，况且，慕容羽手下受伤之人也不在少数。至于这第三次。慕容羽他们就更是无辜了，他们只是出于自卫。” 耶律青彦讲的这些情况，耶律宏自然知晓，事情确实不能都怪慕容羽，但他只想听到一句讨饶的话。让自己好下台，可偏偏那人却是个嘴硬的。 “彦儿说的这些，朕都清楚，但如今此事已闹大，不给死者家属们一个交代，只怕会激起民愤。” 这其实也只是个借口，本来违抗皇命，侵犯冰城便是死罪，既是死罪，又何需交代？ 小语不是耶律王朝之人，不明白这点是为正常，而耶律青彦若是信了这种说法，那便是愚钝了。 “父皇，事已至此，只能抚恤家属了，再多添人命已无意义。” 耶律宏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二儿子的建议：“彦儿所言甚是，朕看此法可行。” 也就是说，小语不用以命抵命了，他们替她花钱摆平就是了。 小语看着这两父子的举动，不禁疑惑：刚才还一副杀了她才解恨的样子，三言两语之后，就不要她的命啦？那自己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再说，谁要你们来充好人了？ “陛下……”小语一开口，耶律青彦便朝她投来警告的目光，恶狠狠的样子仿佛在说，我费了这么多唇舌才将你救了下来，你若是敢再自寻死路，老子非宰了你！ 算了算了，无谓再纠缠，毕竟人家耶律青彦也是出于好心，只是小语只能放弃原先的计划了，她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在下确实是犯了错，这抚恤金便由在下自己出吧，也当是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没叫他欠上自己人情，如今欠了自己儿子一个人情，也是一样的，耶律宏此时心里才平衡了一些，听得此说心情也舒畅：“好，朕准了！” “谢陛下！”小语恭敬道谢，姚雪姚霜也降低了戒备的级别。 她如今这乖巧模样，叫人看着才顺眼。 不仅是耶律青彦，连刚刚被气的不轻的耶律宏，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心道，她长得确实与王后很像呐！ 大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大事已办完，小语的心思便活络了开来，心知在这儿终不可久待，速速善后，速速离开才是正经。 “请陛下找人算一算，这抚恤金具体要多少，在下好着手准备。” 耶律宏道：“此事既是彦儿提出，便交由彦儿来统计吧！” 耶律青彦领旨：“儿臣遵旨！” 小语闻言便转向耶律青彦：“王子需要多久才能统计好？” “这个不好说。”耶律青彦心中计算着人数与金额，一时未有头绪。 小语则将几个数据在心中飞快的默算着：除去第一次不算，第二次与第三次交锋的耶律士兵应该是在一千四百人左右，就当他们“全军覆没”，一人给一千，赔个十四万两足以。 小语朝姚霜伸出手，姚霜会意，忙从怀里掏出银票奉到小语手上。 小语从一叠银票中抽出了三张面值五万两的银票，递给耶律青彦：“十五万两，够吗？” 十五万两？当然够了！这出手，可是相当的阔绰！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真想要什么抚恤金，就是以此为借口，想多留小语几日，谁知她小手一甩就是这样的大手笔！ 耶律青彦收起吃惊的眼神，伸手接过了银票，道：“够了。” “够了便好，”事情如此容易便解决，小语只觉一身轻松，“如此在下便回冰城了。”说着便向耶律宏行了礼。 “什么，你要走？”耶律青彦近乎喊道。 “是啊！”小语不解，要回去很奇怪吗？我又不是你们耶律王朝的人！ 所有人都是怕死的，上达九五至尊，下至黎民百姓，每个人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但每个人都害怕那个字。 所以，耶律宏相信，纵然年少轻狂，他慕容羽也只是个凡人。 耶律宏审视良久，方才开口问道：“你，当真不怕死？” 小语奇怪地看着耶律宏，好像想不到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应道：“怕，当然怕啦！” 这才有点孩子的模样，耶律宏微微缓和了语气，又问道：“既然害怕，为何又要朕依法处置？” 耶律青彦在一旁拼命给她使眼色，希望她能低个头，讨个饶，可小语全当没看到。 小语无奈叹气道：“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若在下的死能使贵国挣回些颜面，那也是值得的。” 说的好像大义凛然，实则讽刺耶律王朝无能，这点意思，耶律宏岂能听不出来？ 只见他双眼微眯，愠怒道：“好，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 众侍卫闻言，立即做好缉拿人犯的准备。 与小语一道进殿的三人见此情形，均是心下一惊，暗道不妙，姚雪姚霜二人也已做好护人准备。 耶律青彦欲开口替小语求情，小语却抢着自己先发了言：“在下死前还有一个请求，望陛下成全。” 耶律宏心道，这人总算是知道怕了，看他求不求饶！于是开口允道：“但说无妨！” 小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耶律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恳请陛下待在下死后，发布皇榜，召告天下我慕容羽的死讯。” 耶律宏闻言冷笑一声，难道他认为堂堂耶律王朝处死个人还会引起公愤不成？ 就算他慕容羽在大兴王朝名气有多大，但他无权无势，死便死了，到时候谁人敢替他出头？ 别说别人不知他真实身份，就算知道又如何。那慕容风还敢拿我耶律宏怎样？凭他一个过气的将军还能与我这个一国之君抗衡吗？ 耶律青彦暗自捏了把冷汗，父皇虽爱人才，但这般自寻死路的人才，是不会被人喜欢的。 自寻死路。是的，这就是小语的目的，不是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慕容羽“死”了，还有凤语，凤离居也依然还在，到时慕容羽的那些“遗作”必能卖出高价，又可以狠狠赚上一笔了。至于如何脱身，这点她来之前便想好了。 小语的金算盘打的“噼啪”向，难为了那些关心她的人却急得团团转。 耶律青彦开口向耶律宏求情道：“父皇，不可！” 再无人给他台阶下。只怕耶律宏真的要下令将人处死了，到时可怎么跟王后交代？如今这二儿子开了口，耶律宏的态度顺势软了下来，他朝耶律青彦问道：“彦儿，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可？” 得了发言的机会，耶律青彦将准备已久的说辞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父皇，先撇开我们耶律王朝的颜面不说，其实慕容羽的做法并不算过分，罪不至死。第一次的小骑兵队进冰城抢掠，慕容羽他们并没有伤及我们耶律士兵的性命，只是给了他们点教训。第二次。我们的五百人队伍已经开始了攻城，慕容羽率众抵抗，兵戎相见，死伤在所难免，况且，慕容羽手下受伤之人也不在少数。至于这第三次。慕容羽他们就更是无辜了，他们只是出于自卫。” 耶律青彦讲的这些情况，耶律宏自然知晓，事情确实不能都怪慕容羽，但他只想听到一句讨饶的话。让自己好下台，可偏偏那人却是个嘴硬的。 “彦儿说的这些，朕都清楚，但如今此事已闹大，不给死者家属们一个交代，只怕会激起民愤。” 这其实也只是个借口，本来违抗皇命，侵犯冰城便是死罪，既是死罪，又何需交代？ 小语不是耶律王朝之人，不明白这点是为正常，而耶律青彦若是信了这种说法，那便是愚钝了。 “父皇，事已至此，只能抚恤家属了，再多添人命已无意义。” 耶律宏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二儿子的建议：“彦儿所言甚是，朕看此法可行。” 也就是说，小语不用以命抵命了，他们替她花钱摆平就是了。 小语看着这两父子的举动，不禁疑惑：刚才还一副杀了她才解恨的样子，三言两语之后，就不要她的命啦？那自己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再说，谁要你们来充好人了？ “陛下……”小语一开口，耶律青彦便朝她投来警告的目光，恶狠狠的样子仿佛在说，我费了这么多唇舌才将你救了下来，你若是敢再自寻死路，老子非宰了你！ 算了算了，无谓再纠缠，毕竟人家耶律青彦也是出于好心，只是小语只能放弃原先的计划了，她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在下确实是犯了错，这抚恤金便由在下自己出吧，也当是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没叫他欠上自己人情，如今欠了自己儿子一个人情，也是一样的，耶律宏此时心里才平衡了一些，听得此说心情也舒畅：“好，朕准了！” “谢陛下！”小语恭敬道谢，姚雪姚霜也降低了戒备的级别。 她如今这乖巧模样，叫人看着才顺眼。 不仅是耶律青彦，连刚刚被气的不轻的耶律宏，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心道，她长得确实与王后很像呐！ 大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大事已办完，小语的心思便活络了开来，心知在这儿终不可久待，速速善后，速速离开才是正经。 “请陛下找人算一算，这抚恤金具体要多少，在下好着手准备。” 耶律宏道：“此事既是彦儿提出，便交由彦儿来统计吧！” 耶律青彦领旨：“儿臣遵旨！” 小语闻言便转向耶律青彦：“王子需要多久才能统计好？” “这个不好说。”耶律青彦心中计算着人数与金额，一时未有头绪。 小语则将几个数据在心中飞快的默算着：除去第一次不算，第二次与第三次交锋的耶律士兵应该是在一千四百人左右，就当他们“全军覆没”，一人给一千，赔个十四万两足以。 小语朝姚霜伸出手，姚霜会意，忙从怀里掏出银票奉到小语手上。 小语从一叠银票中抽出了三张面值五万两的银票，递给耶律青彦：“十五万两，够吗？” 十五万两？当然够了！这出手，可是相当的阔绰！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真想要什么抚恤金，就是以此为借口，想多留小语几日，谁知她小手一甩就是这样的大手笔！ 耶律青彦收起吃惊的眼神，伸手接过了银票，道：“够了。” “够了便好，”事情如此容易便解决，小语只觉一身轻松，“如此在下便回冰城了。”说着便向耶律宏行了礼。 “什么，你要走？”耶律青彦近乎喊道。 “是啊！”小语不解，要回去很奇怪吗？我又不是你们耶律王朝的人！ 八十四章 心上人 这边耶律青彦急得直挠头，那边耶律宏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二儿子的窘样。 眼看人就要走了，他这木头儿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做，耶律宏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说你个大男人，长相本事都不差，却连个人也留不住，这么些年的食物都白吃了！ 耶律宏摇摇头，哎，还是由他这个当爹的出手吧！再说，王后定也舍不得这孩子就这样走了。 “且慢！”耶律宏开口拦下了小语三人。 小语驻足，心道：难道这个耶律皇帝反悔了？自古便是君无戏言，况且他儿子都已收了她给的抚恤金，如今反悔，怕是迟了吧？ 小语缓缓步回玉阶前，恭敬问道：“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耶律宏扫了一眼姚雪怀中抱着的雪孤披风，若有所指道：“你不去与王后道个别吗？” 小语想了想，好像是该这么做，于是道：“多谢陛下提醒，在下会先去向娘娘辞行的。” 耶律宏提到王后之时，目光不自觉地就会变得柔和，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王后很喜欢你，你们也算是有缘，若是无甚急事，你可以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也好陪王后解解闷。” 有缘？也许吧！解闷？王后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再说小语如今一身男装打扮，成日里泡在他的后/宫，这像话吗？ “能得娘娘厚爱，在下荣幸之至，”小语真诚道，“然，在下的身份，不便在陛下的后/宫久待。” 这才是重点，虽然耶律宏知道慕容羽其实就是个女的，但别人不知啊，这真要传出点什么话。毁了王后清誉不说，他这个皇帝的面子也不知该往哪儿搁了。 耶律青彦见这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倒成了最大的问题，把新一横。撩起袍子“扑通”跪倒在地：“儿臣有事隐瞒了父皇，求父皇恕罪！” 见耶律青彦这阵势，小语几乎已经预料到他接下来要讲的是什么，忙瞪圆了眼睛喝道：“耶律青彦！” 谁知那人竟然不理会小语已燃起怒火的凤眸，执意要对耶律皇帝道出实情：“父皇，其实……其实慕容羽并非男子！” “耶律青彦，你在胡说什么？”小语真想给他一掌，才刚自作主张把她从一个火坑中拉出来，现在又把她推进了另一个火坑，这个人脑子是不是坏了。他究竟居心何在？ 耶律青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接着对耶律皇帝道：“父皇，慕容羽其实是名女子，她的真名叫凤语！” 小语抚额直叹，这下又要担上个欺君之罪了。罢了罢了，还是实施最初的计划吧！ 耶律宏饶有兴致地看着玉阶下俩人，这两人似乎关系非一般哪？ “这点彦儿是如何得知的？” 这问题一出，小语与耶律青彦同时一愣，几乎又是同时想起了初次相遇的场景，小语脑子转的快，生怕耶律青彦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忙抢先开口解释道：“陛下，其实二王子对我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难道这耶律青彦就是姚影说过的那个轻薄之人？想到此处，姚雪姚霜齐齐向耶律青彦投去愤怒的目光。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耶律宏嘴角露出了笑意，好奇问道：“竟有这事？彦儿，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都没你说起过？” 小语顿觉头晕，这皇帝不想着治她的罪，倒八卦起来了？这下想要再拦，只怕也拦不住了，说吧说吧。反正也不差这点了！ 小语这次可真的是豁出去了。 耶律青彦如今完全一副乖孩子模样，将那日在祥福客栈发生的事向他的皇帝老子一五一十道出。 而小语则跟个没事人儿一样，站在旁边平静听着，当耶律青彦讲到救人那段的时候，小语脸上更是不见一丝羞红，仿佛那个女主角根本不是她一样。 这叫耶律宏吃惊不小，瞧她模样，应不是放荡之人，但对这肌肤之亲却能如此看的开？ 听自己儿子的意思，是一心想要立她为妃的，可似乎这丫头还看不上他这个耶律王朝的王子啊？ 耐着性子听耶律青彦讲完，小语静待耶律皇帝发话。 等来等去，也等不到耶律皇帝的话，小语不禁抬头，好奇望向耶律宏。 一接触到小语的目光，耶律宏不觉心中暗道：能看上这丫头，说明自己的儿子还算有点眼光。 耶律宏脸上露出了自认为是慈祥的笑容，问道：“凤姑娘可有婚约了？” 这位耶律皇帝想了这么久，原来是在关心她的终身大事啊？ 小语如实答道：“回陛下，没有。” 耶律父子同时心中暗喜，这下还是有机会的！ 耶律宏接着问道：“那凤姑娘可有心上人了？” 听得此问，小语不禁警觉，瞟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耶律青彦，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傻子也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这些个皇帝，最喜欢做的就是乱点鸳鸯普了，没事就给来个赐婚啊什么的，想让人觉着皇恩浩荡，让人感激膜拜，也不管当事之人愿不愿意。 才不会让你得逞，还有这个耶律青彦，这笔帐，迟点再跟你算。 主意已定，小语便回道：“有！” 耶律父子眼中俱是惊奇，几乎同时问出了口：“那人是谁？” “徐逸之。”小语平静地说出了这三个字，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说的如此顺口？随后想想，自己就跟徐逸之最熟了，这么多年的交情，拿他来当下挡箭牌，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徐逸之？”耶律宏问道，“可是大兴王朝首富之子徐逸之？” 原来他家的名气这么大啊？小语小小吃了一惊，答道：“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耶律宏陷入了沉思：这大兴徐家实力确实不可小觑，先不说他们在大兴境内的田地店铺矿场，就连自己耶律王朝的经济，在一定程度上，也要依赖大兴徐家。而且，这徐府独子徐子之，也是个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耶律青彦见父皇沉默不语，径自站了起来，走到小语跟前，气呼呼道：“本王子要跟他比试！” 比试？比什么试？竟然还敢打她主意？ 小语白了他一眼，向他摊开手道：“那就请先将月之痕还给我吧！” 耶律青彦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口，道：“你既已将东西赠与我，怎能又要回去？” 小语不屑道：“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说话不算话，那么我当日作出的承诺也要取消。” “不行！”耶律青彦强硬拒绝。 “你……” 看到两人僵持不下，耶律宏发话道：“徐家公子如今正在金都，明日朕便宣他进宫来！” 什么？小语心虚不已，这下要穿帮了…… 这边耶律青彦急得直挠头，那边耶律宏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二儿子的窘样。 眼看人就要走了，他这木头儿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做，耶律宏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说你个大男人，长相本事都不差，却连个人也留不住，这么些年的食物都白吃了！ 耶律宏摇摇头，哎，还是由他这个当爹的出手吧！再说，王后定也舍不得这孩子就这样走了。 “且慢！”耶律宏开口拦下了小语三人。 小语驻足，心道：难道这个耶律皇帝反悔了？自古便是君无戏言，况且他儿子都已收了她给的抚恤金，如今反悔，怕是迟了吧？ 小语缓缓步回玉阶前，恭敬问道：“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耶律宏扫了一眼姚雪怀中抱着的雪孤披风，若有所指道：“你不去与王后道个别吗？” 小语想了想，好像是该这么做，于是道：“多谢陛下提醒，在下会先去向娘娘辞行的。” 耶律宏提到王后之时，目光不自觉地就会变得柔和，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王后很喜欢你，你们也算是有缘，若是无甚急事，你可以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也好陪王后解解闷。” 有缘？也许吧！解闷？王后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再说小语如今一身男装打扮，成日里泡在他的后/宫，这像话吗？ “能得娘娘厚爱，在下荣幸之至，”小语真诚道，“然，在下的身份，不便在陛下的后/宫久待。” 这才是重点，虽然耶律宏知道慕容羽其实就是个女的，但别人不知啊，这真要传出点什么话。毁了王后清誉不说，他这个皇帝的面子也不知该往哪儿搁了。 耶律青彦见这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倒成了最大的问题，把新一横。撩起袍子“扑通”跪倒在地：“儿臣有事隐瞒了父皇，求父皇恕罪！” 见耶律青彦这阵势，小语几乎已经预料到他接下来要讲的是什么，忙瞪圆了眼睛喝道：“耶律青彦！” 谁知那人竟然不理会小语已燃起怒火的凤眸，执意要对耶律皇帝道出实情：“父皇，其实……其实慕容羽并非男子！” “耶律青彦，你在胡说什么？”小语真想给他一掌，才刚自作主张把她从一个火坑中拉出来，现在又把她推进了另一个火坑，这个人脑子是不是坏了。他究竟居心何在？ 耶律青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接着对耶律皇帝道：“父皇，慕容羽其实是名女子，她的真名叫凤语！” 小语抚额直叹，这下又要担上个欺君之罪了。罢了罢了，还是实施最初的计划吧！ 耶律宏饶有兴致地看着玉阶下俩人，这两人似乎关系非一般哪？ “这点彦儿是如何得知的？” 这问题一出，小语与耶律青彦同时一愣，几乎又是同时想起了初次相遇的场景，小语脑子转的快，生怕耶律青彦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忙抢先开口解释道：“陛下，其实二王子对我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难道这耶律青彦就是姚影说过的那个轻薄之人？想到此处，姚雪姚霜齐齐向耶律青彦投去愤怒的目光。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耶律宏嘴角露出了笑意，好奇问道：“竟有这事？彦儿，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都没你说起过？” 小语顿觉头晕，这皇帝不想着治她的罪，倒八卦起来了？这下想要再拦，只怕也拦不住了，说吧说吧。反正也不差这点了！ 小语这次可真的是豁出去了。 耶律青彦如今完全一副乖孩子模样，将那日在祥福客栈发生的事向他的皇帝老子一五一十道出。 而小语则跟个没事人儿一样，站在旁边平静听着，当耶律青彦讲到救人那段的时候，小语脸上更是不见一丝羞红，仿佛那个女主角根本不是她一样。 这叫耶律宏吃惊不小，瞧她模样，应不是放荡之人，但对这肌肤之亲却能如此看的开？ 听自己儿子的意思，是一心想要立她为妃的，可似乎这丫头还看不上他这个耶律王朝的王子啊？ 耐着性子听耶律青彦讲完，小语静待耶律皇帝发话。 等来等去，也等不到耶律皇帝的话，小语不禁抬头，好奇望向耶律宏。 一接触到小语的目光，耶律宏不觉心中暗道：能看上这丫头，说明自己的儿子还算有点眼光。 耶律宏脸上露出了自认为是慈祥的笑容，问道：“凤姑娘可有婚约了？” 这位耶律皇帝想了这么久，原来是在关心她的终身大事啊？ 小语如实答道：“回陛下，没有。” 耶律父子同时心中暗喜，这下还是有机会的！ 耶律宏接着问道：“那凤姑娘可有心上人了？” 听得此问，小语不禁警觉，瞟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耶律青彦，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傻子也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这些个皇帝，最喜欢做的就是乱点鸳鸯普了，没事就给来个赐婚啊什么的，想让人觉着皇恩浩荡，让人感激膜拜，也不管当事之人愿不愿意。 才不会让你得逞，还有这个耶律青彦，这笔帐，迟点再跟你算。 主意已定，小语便回道：“有！” 耶律父子眼中俱是惊奇，几乎同时问出了口：“那人是谁？” “徐逸之。”小语平静地说出了这三个字，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说的如此顺口？随后想想，自己就跟徐逸之最熟了，这么多年的交情，拿他来当下挡箭牌，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徐逸之？”耶律宏问道，“可是大兴王朝首富之子徐逸之？” 原来他家的名气这么大啊？小语小小吃了一惊，答道：“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耶律宏陷入了沉思：这大兴徐家实力确实不可小觑，先不说他们在大兴境内的田地店铺矿场，就连自己耶律王朝的经济，在一定程度上，也要依赖大兴徐家。而且，这徐府独子徐子之，也是个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耶律青彦见父皇沉默不语，径自站了起来，走到小语跟前，气呼呼道：“本王子要跟他比试！” 比试？比什么试？竟然还敢打她主意？ 小语白了他一眼，向他摊开手道：“那就请先将月之痕还给我吧！” 耶律青彦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口，道：“你既已将东西赠与我，怎能又要回去？” 小语不屑道：“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说话不算话，那么我当日作出的承诺也要取消。” “不行！”耶律青彦强硬拒绝。 “你……” 看到两人僵持不下，耶律宏发话道：“徐家公子如今正在金都，明日朕便宣他进宫来！” 什么？小语心虚不已，这下要穿帮了…… 八十五章 有朋自远方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耶律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既无杀她之意，也无为难之举，但只想留小语在宫中。 耶律青彦的动机已经很明显，但那耶律皇帝到底是何用意？ 王后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小语，当天便送了许多女儿家的衣物和用品过来，绫罗绸缎，钗环饰品，皆是上品。 使得耶律青雅原本怨恨的小眼神里，又多了一点嫉妒。 且不管这些人是何态度，这里终究是不能久待的。 只是那雪狼殿周围的机关，具体设在何处？小语甚是好奇。 稀稀落落的雪花，终难成纷飞之势，阳光一出，便渐渐没了飘零的资本，索性收起玩耍的心性，等待下一个尽情飞舞的时机。 小语穿着王后送来的衣服，懒懒地趴在窗前，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阿苏踩着细碎的步子匆匆进了浮光殿，抬眼瞧着寝殿门已打开，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幸好，殿里的那位已睡醒！ 阿苏年约二十五岁，身着一等宫女服饰，据说王后一进宫，她便一直伺候在其身边，如今虽已到了出宫的年纪，却没想着要出宫。 姚雪远远瞧见王后身边的大红人过来，忙迎上去，赔着笑脸招呼道：“苏姐姐来啦？” 对于这个与她主子一样被放任的侍女，阿苏心中还是喜欢不起来，随主子进宫的侍女罢了，何故又打扮成耶律皇宫宫女的模样？若是不点破，只怕一般人都会拿她当普通宫女看待。 王后娘娘对这主仆几人的放纵，连她这个做下人的也看不过去，更别说一向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了。 直到姚雪迎至近前，阿苏才开口道：“娘娘在来凤殿设宴，特遣奴婢过来邀你家主子前去。”她的眼睛一直望向寝殿里面，只见客厅中空无一人。 姚雪忙应道：“好好，妹妹我会转告我家主子的。有劳阿苏姐姐了！” 阿苏停下脚步，如此说来，她是不希望自己进寝殿了？瞟了姚雪一眼，只见她此时正面带得体笑容。谦逊地微低着头。 “宾客皆已到齐，还望你家主子切莫再耽搁！”阿苏提醒道。 “是是，妹妹我一定会督促的！”姚雪满口应下。 话已传到，阿苏便不作停留，转身又出了浮光殿。 姚雪确定她已走远，转身跑进了寝殿，对着小语的背影请示道：“主子，您不去只怕是不行了。” “哎……”小语重重地叹了口气。 姚霜忙劝道：“主子，徐公子来了可是件好事啊，兴许他能助我们离开这里呢？” 这点小语当然想过。可是她苦恼的是另一件事情，她怕到时两人一见面，自己昨天在耶律皇帝面前扯的慌就会露馅儿…… 姚雪猜出小语真正顾虑的是什么，提议道：“要不主子先去赴宴，属下再找个机会私下里同徐公子道明情况。以主子您与他多年的交情，想必徐公子定会帮主子您圆场的！” 小语想想，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好，便照你说的办！” *************** 来凤殿，宴会刚刚开始。 玉阶之上设了两个主位，以供耶律宏与王后入座。 玉阶之下，左右又各设两张酒案。以供客人入座。 说到此次宴会的客人，其实只有两个：徐逸之和尚未到来的小语。 耶律青彦与耶律青雅已在左首酒案前盘腿而坐，徐逸之则在右首酒案前落座，一面应付着耶律皇帝的各种提问，一面焦急等待着小语的出现。 王后仔细观察着这个谈笑自如的男子，长得一表人才。举止温文尔雅，衣着光鲜，配饰讲究，虽不是什么王侯公爵，但也算的上名门世家。 待耶律宏谈累了。王后便开了口，向徐逸之问道：“徐公子有多大了？” 徐逸之如实答道：“回娘娘，在下今年二十有二。” 王后接着问道：“可有家室？” 徐逸之摇摇头，笑道：“在下尚未娶妻。” 富贵人家这般年纪的少爷，早就做爹了，为何他…… 王后疑惑道：“像徐公子这般年纪却未娶妻之人，少之又少，当中可是有什么难处？” 徐逸之解释道：“娘娘误会了，在下之所以一直未娶，是因为在下心仪之人尚未成年，在下一直在等她长大。” “一直？”不仅仅是王后，连其他人也都觉着好奇。 “是的，在下已经等了她五年。”徐逸之平静答道。 耶律青彦闻言吃惊不小，原来徐逸之认识凤语，比自己早了五年！自己拿什么来跟他比这多出来的五年时间？ 如此痴情，王后似乎在徐逸之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回眸朝耶律宏温柔笑笑。 “五年？那时候那丫头才多大啊？”耶律青雅提出了质疑。 徐逸之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初见她时，她才十一岁。” 十一岁？还是个未发育的孩子呢，怎么就叫人给看上了？耶律青雅怎么想，怎么都觉着这事可能性不大。 其他人也是满肚子疑问，欲听徐逸之详细道来。 而就在此时，宫人唱到：“凤姑娘到——” 众人纷纷将目光射向了大殿门口。 白色罗裙，粉色夹袄，素净脸庞，未施粉黛，青丝及腰，只拿了支碧玉簪子松松绾着。 小语在众人的注视下，轻移莲步，缓缓朝殿内走去，一双粉红绣鞋在裙摆间若隐若现。 在心里想念了许久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徐逸之心中激动难抑。 不顾礼节地站起身，急步走到小语跟前，抓住她的手道：“你可真叫我好找啊！以后要去哪儿，记得带上我，知道吗？” 面对徐逸之突然显露出的热情，再加上自己昨日说的话，众目睽睽之下，小语的脸顿时红的犹如火烧一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讷讷地答道：“嗯！” 这副娇羞的小女儿模样，看着倒确实是见到心上人之后该有的反应。 再看看徐逸之对小语异乎常人的关心，他口中所说已经等了五年的人，应是凤语无疑了！ 朗有情，妾有意，真真是对璧人，谁若是想从中插一脚，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可有时候，感情的事，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尤其是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却叫别人抢了去，那种羞辱与不甘就会一直折磨着脆弱的内心，以至于行事出格，并不计后果。结果，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痛苦远远比幸福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耶律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既无杀她之意，也无为难之举，但只想留小语在宫中。 耶律青彦的动机已经很明显，但那耶律皇帝到底是何用意？ 王后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小语，当天便送了许多女儿家的衣物和用品过来，绫罗绸缎，钗环饰品，皆是上品。 使得耶律青雅原本怨恨的小眼神里，又多了一点嫉妒。 且不管这些人是何态度，这里终究是不能久待的。 只是那雪狼殿周围的机关，具体设在何处？小语甚是好奇。 稀稀落落的雪花，终难成纷飞之势，阳光一出，便渐渐没了飘零的资本，索性收起玩耍的心性，等待下一个尽情飞舞的时机。 小语穿着王后送来的衣服，懒懒地趴在窗前，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阿苏踩着细碎的步子匆匆进了浮光殿，抬眼瞧着寝殿门已打开，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幸好，殿里的那位已睡醒！ 阿苏年约二十五岁，身着一等宫女服饰，据说王后一进宫，她便一直伺候在其身边，如今虽已到了出宫的年纪，却没想着要出宫。 姚雪远远瞧见王后身边的大红人过来，忙迎上去，赔着笑脸招呼道：“苏姐姐来啦？” 对于这个与她主子一样被放任的侍女，阿苏心中还是喜欢不起来，随主子进宫的侍女罢了，何故又打扮成耶律皇宫宫女的模样？若是不点破，只怕一般人都会拿她当普通宫女看待。 王后娘娘对这主仆几人的放纵，连她这个做下人的也看不过去，更别说一向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了。 直到姚雪迎至近前，阿苏才开口道：“娘娘在来凤殿设宴，特遣奴婢过来邀你家主子前去。”她的眼睛一直望向寝殿里面，只见客厅中空无一人。 姚雪忙应道：“好好，妹妹我会转告我家主子的。有劳阿苏姐姐了！” 阿苏停下脚步，如此说来，她是不希望自己进寝殿了？瞟了姚雪一眼，只见她此时正面带得体笑容。谦逊地微低着头。 “宾客皆已到齐，还望你家主子切莫再耽搁！”阿苏提醒道。 “是是，妹妹我一定会督促的！”姚雪满口应下。 话已传到，阿苏便不作停留，转身又出了浮光殿。 姚雪确定她已走远，转身跑进了寝殿，对着小语的背影请示道：“主子，您不去只怕是不行了。” “哎……”小语重重地叹了口气。 姚霜忙劝道：“主子，徐公子来了可是件好事啊，兴许他能助我们离开这里呢？” 这点小语当然想过。可是她苦恼的是另一件事情，她怕到时两人一见面，自己昨天在耶律皇帝面前扯的慌就会露馅儿…… 姚雪猜出小语真正顾虑的是什么，提议道：“要不主子先去赴宴，属下再找个机会私下里同徐公子道明情况。以主子您与他多年的交情，想必徐公子定会帮主子您圆场的！” 小语想想，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好，便照你说的办！” *************** 来凤殿，宴会刚刚开始。 玉阶之上设了两个主位，以供耶律宏与王后入座。 玉阶之下，左右又各设两张酒案。以供客人入座。 说到此次宴会的客人，其实只有两个：徐逸之和尚未到来的小语。 耶律青彦与耶律青雅已在左首酒案前盘腿而坐，徐逸之则在右首酒案前落座，一面应付着耶律皇帝的各种提问，一面焦急等待着小语的出现。 王后仔细观察着这个谈笑自如的男子，长得一表人才。举止温文尔雅，衣着光鲜，配饰讲究，虽不是什么王侯公爵，但也算的上名门世家。 待耶律宏谈累了。王后便开了口，向徐逸之问道：“徐公子有多大了？” 徐逸之如实答道：“回娘娘，在下今年二十有二。” 王后接着问道：“可有家室？” 徐逸之摇摇头，笑道：“在下尚未娶妻。” 富贵人家这般年纪的少爷，早就做爹了，为何他…… 王后疑惑道：“像徐公子这般年纪却未娶妻之人，少之又少，当中可是有什么难处？” 徐逸之解释道：“娘娘误会了，在下之所以一直未娶，是因为在下心仪之人尚未成年，在下一直在等她长大。” “一直？”不仅仅是王后，连其他人也都觉着好奇。 “是的，在下已经等了她五年。”徐逸之平静答道。 耶律青彦闻言吃惊不小，原来徐逸之认识凤语，比自己早了五年！自己拿什么来跟他比这多出来的五年时间？ 如此痴情，王后似乎在徐逸之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回眸朝耶律宏温柔笑笑。 “五年？那时候那丫头才多大啊？”耶律青雅提出了质疑。 徐逸之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初见她时，她才十一岁。” 十一岁？还是个未发育的孩子呢，怎么就叫人给看上了？耶律青雅怎么想，怎么都觉着这事可能性不大。 其他人也是满肚子疑问，欲听徐逸之详细道来。 而就在此时，宫人唱到：“凤姑娘到——” 众人纷纷将目光射向了大殿门口。 白色罗裙，粉色夹袄，素净脸庞，未施粉黛，青丝及腰，只拿了支碧玉簪子松松绾着。 小语在众人的注视下，轻移莲步，缓缓朝殿内走去，一双粉红绣鞋在裙摆间若隐若现。 在心里想念了许久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徐逸之心中激动难抑。 不顾礼节地站起身，急步走到小语跟前，抓住她的手道：“你可真叫我好找啊！以后要去哪儿，记得带上我，知道吗？” 面对徐逸之突然显露出的热情，再加上自己昨日说的话，众目睽睽之下，小语的脸顿时红的犹如火烧一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讷讷地答道：“嗯！” 这副娇羞的小女儿模样，看着倒确实是见到心上人之后该有的反应。 再看看徐逸之对小语异乎常人的关心，他口中所说已经等了五年的人，应是凤语无疑了！ 朗有情，妾有意，真真是对璧人，谁若是想从中插一脚，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可有时候，感情的事，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尤其是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却叫别人抢了去，那种羞辱与不甘就会一直折磨着脆弱的内心，以至于行事出格，并不计后果。结果，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痛苦远远比幸福多。 八十六章 告白 待小语行过礼，与徐逸之入座后，众人便继续原先的话题。 王后朝徐逸之开口道：“徐公子可否说说，你与你的心仪之人是如何认识的？” 心仪之人？小语吃惊地瞪着徐逸之，他有心仪之人了？这下遭了！ 徐逸之感觉到小语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深情一笑，小语不觉恍惚，他这是…… 没让众人多等，徐逸之便开了口：“我与她相识于一片繁花盛开的杏林。” 小语眼中惊奇之色更重：杏林？这么巧？ 徐逸之温润的嗓音继续响起：“当时她一进到杏林里便开怀大笑，接着便翩翩起舞，那笑声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我从没听一个人这样笑过，那支舞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舞蹈，我从没看过那样的舞步！” 小语悄悄收回目光，他这好像不是在说别人…… “从那时起，我便告诉自己，今生非她不娶！”徐逸之眼中深情未减，尽管小语已开始闪躲回避，他今日也一定要将心中藏了几年的话都说出来，“于是，我问她，长大了嫁给我可好？不料，她认真思考过后却回答道，不好！我想许是我太唐突了，吓到了她，等她再长大点，我便禀明父亲，上门提亲。可是，没过多久她却失踪了，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但就是找不到她，她似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但是，我从未停止过寻找她。” 其他人可能不知小语那时去了哪里，王后心里却是明白的，落凤山庄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找到的。 徐逸之片刻失落之后，又继续讲道：“她消失了五年后，突然又重新出现，而且一眼便认出了我，没人知道，当时的我内心有多激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去找她，生怕哪天不注意，她又会消失，直到她说要回她外祖父那里时。我便决定同她一起前往，但是因为路上耽搁了一下，便没跟住她的脚步。” 小语暗道，原来他不是生气了才不去送她的，不过，就算他没被耽搁了一下，他的脚步还是跟不上彩衣的速度的。 耶律青彦心中已是醋意翻滚，耶律青雅则双手托着下巴，痴痴地望着徐逸之。 “她临走前，留下一道题。答案便是归期，”想起那一个月中的煎熬，徐逸之不觉苦笑，“她说一个月后回来，结果她确实没有食言。但她这次回来之后似乎变了很多。人前还是那副模样，但心里却藏起了许多心事。我不知道她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但是我愿意替她承担！” 耶律青彦听着这近乎表白的话语，紧紧握起了拳头。 而徐逸之根本无暇理会无谓之人充满敌意的眼神，继续深情望着小语，诉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以后你要去哪儿。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好吗？我也绝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隐瞒的！” 说到这里，不用徐逸之说明，大家就都已肯定，他所说的心仪之人就是小语了。 若不是确定，姚雪至今未找到机会与徐逸之通气，小语几乎都要为徐逸之的演技喝彩了。然而，他句句真情，想必说的都是真心话了。 自从小语重回天凌以后，徐逸之确实帮了她许多忙，她受伤后。他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徐逸之默默的付出，小语心里一直都明白，但是，她总是单纯地认为他们之间就是纯友谊，她对他绝对没有歪念。 可是，她却无法阻止徐逸之日渐增长的情愫。 如今，自己口中的“心上人”正在向自己表白，当着众人面，她能拒绝吗？ “我……”小语看似羞怯地低下了头。 “不行！”耶律青彦一声断喝，打破了人家浓情蜜意的画面，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叫小语羞愤难当，“凤姑娘与我已有肌肤之亲，以后要陪着她的，应该是我才对！” “彦儿，你在胡说什么？”王后惊道，事关小语名节，岂能容他大呼小叫？ 小语怒火中烧，正欲拍案而起，徐逸之却紧紧抓住了小语的手，冲她安抚笑笑，那笑容仿佛在说，别急，一切有我！ 笑容暖暖，手掌厚实，小语顿觉安心，回徐逸之一个信任笑容，便将事情丢给他处理。 相比起耶律青彦的青筋暴起，徐逸之显得平静许多：“王子殿下讲的，可是小语溺水的那次？” “正是！”耶律青彦暗自吃惊，原来他竟已知晓？难道他真的不介意？ 徐逸之衷心感谢道：“多谢殿下当日不拘小节，救下小语性命，徐某算是欠下了一个人情，若日后殿下有任何需要，徐某定当全力相助！” 人情？怎么又把徐逸之扯进来了？自己当初已许下一个承诺，如今又何必再允他一个？ 小语动了动被握住的小手，以此来提醒徐逸之，但他却不为所动，反而加重了手掌的力度，将小语的手握的更紧。 这个条件对耶律青彦来说，可谓诱惑巨大，一直以来，在与耶律青耀的较量中，他就缺一个有力的助手，少一个后盾，若得了徐家相助，那么，在这场皇位的角逐中，自己将会多出不少胜算。 然而，如今他对凤语已经不是单纯的喜欢了，她的才智，她的能力，放眼天下，恐怕没有几人能比得上，若她是名男子，收为己用便可，可她偏偏是名女子，那便只能娶了她。加上王后对她的喜爱，只要凤语成了自己的王妃，父皇的皇位多半也会传与他，等他成了皇帝，挥军南下，便指日可待。 两相比较，耶律青彦还是觉得娶小语为妃比较划得来，于是坚决道：“我第一次见到凤姑娘便喜欢上她了，如果徐公子真要抢，那我们便来一场比试，谁赢了，凤姑娘便归谁，徐公子觉得如何？” “什么？”小语怒道，“你拿我当什么了？货物吗？还谁赢了归谁？我是供你们挑选的物件吗？” “当然不是！”徐逸之安抚地拍了拍小语的手，尔后对耶律青彦道，“若二王子不讲理，在下也不愿多讲，小语并非物品，也非人质，是走是留，谁也别想干涉，否则，就是不给我徐家面子！” 此话分量不轻，咽得耶律青彦不敢再嚷嚷。 一直冷眼观察着的耶律宏，此时开了口：“凤姑娘是我们的客人，当然是自由的，你们年轻人争吵几句也是正常的，但千万别因此伤了和气。” 王后接嘴道：“陛下说的没错，彦儿你这牛脾气还得改改才是。” 被点了名，再不服气，也得收敛了，耶律青彦忙告罪道：“娘娘教训的是，是青彦鲁莽了！” 毕竟还在皇宫，理应见好就收，小语也不再做计较，只是这手一直被徐逸之抓着，害她失去了大饱口福的机会。 哎，一桌美食就这样浪费了！浪费是可耻的，知道不？ 待小语行过礼，与徐逸之入座后，众人便继续原先的话题。 王后朝徐逸之开口道：“徐公子可否说说，你与你的心仪之人是如何认识的？” 心仪之人？小语吃惊地瞪着徐逸之，他有心仪之人了？这下遭了！ 徐逸之感觉到小语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深情一笑，小语不觉恍惚，他这是…… 没让众人多等，徐逸之便开了口：“我与她相识于一片繁花盛开的杏林。” 小语眼中惊奇之色更重：杏林？这么巧？ 徐逸之温润的嗓音继续响起：“当时她一进到杏林里便开怀大笑，接着便翩翩起舞，那笑声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我从没听一个人这样笑过，那支舞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舞蹈，我从没看过那样的舞步！” 小语悄悄收回目光，他这好像不是在说别人…… “从那时起，我便告诉自己，今生非她不娶！”徐逸之眼中深情未减，尽管小语已开始闪躲回避，他今日也一定要将心中藏了几年的话都说出来，“于是，我问她，长大了嫁给我可好？不料，她认真思考过后却回答道，不好！我想许是我太唐突了，吓到了她，等她再长大点，我便禀明父亲，上门提亲。可是，没过多久她却失踪了，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但就是找不到她，她似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但是，我从未停止过寻找她。” 其他人可能不知小语那时去了哪里，王后心里却是明白的，落凤山庄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找到的。 徐逸之片刻失落之后，又继续讲道：“她消失了五年后，突然又重新出现，而且一眼便认出了我，没人知道，当时的我内心有多激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去找她，生怕哪天不注意，她又会消失，直到她说要回她外祖父那里时。我便决定同她一起前往，但是因为路上耽搁了一下，便没跟住她的脚步。” 小语暗道，原来他不是生气了才不去送她的，不过，就算他没被耽搁了一下，他的脚步还是跟不上彩衣的速度的。 耶律青彦心中已是醋意翻滚，耶律青雅则双手托着下巴，痴痴地望着徐逸之。 “她临走前，留下一道题。答案便是归期，”想起那一个月中的煎熬，徐逸之不觉苦笑，“她说一个月后回来，结果她确实没有食言。但她这次回来之后似乎变了很多。人前还是那副模样，但心里却藏起了许多心事。我不知道她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但是我愿意替她承担！” 耶律青彦听着这近乎表白的话语，紧紧握起了拳头。 而徐逸之根本无暇理会无谓之人充满敌意的眼神，继续深情望着小语，诉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以后你要去哪儿。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好吗？我也绝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隐瞒的！” 说到这里，不用徐逸之说明，大家就都已肯定，他所说的心仪之人就是小语了。 若不是确定，姚雪至今未找到机会与徐逸之通气，小语几乎都要为徐逸之的演技喝彩了。然而，他句句真情，想必说的都是真心话了。 自从小语重回天凌以后，徐逸之确实帮了她许多忙，她受伤后。他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徐逸之默默的付出，小语心里一直都明白，但是，她总是单纯地认为他们之间就是纯友谊，她对他绝对没有歪念。 可是，她却无法阻止徐逸之日渐增长的情愫。 如今，自己口中的“心上人”正在向自己表白，当着众人面，她能拒绝吗？ “我……”小语看似羞怯地低下了头。 “不行！”耶律青彦一声断喝，打破了人家浓情蜜意的画面，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叫小语羞愤难当，“凤姑娘与我已有肌肤之亲，以后要陪着她的，应该是我才对！” “彦儿，你在胡说什么？”王后惊道，事关小语名节，岂能容他大呼小叫？ 小语怒火中烧，正欲拍案而起，徐逸之却紧紧抓住了小语的手，冲她安抚笑笑，那笑容仿佛在说，别急，一切有我！ 笑容暖暖，手掌厚实，小语顿觉安心，回徐逸之一个信任笑容，便将事情丢给他处理。 相比起耶律青彦的青筋暴起，徐逸之显得平静许多：“王子殿下讲的，可是小语溺水的那次？” “正是！”耶律青彦暗自吃惊，原来他竟已知晓？难道他真的不介意？ 徐逸之衷心感谢道：“多谢殿下当日不拘小节，救下小语性命，徐某算是欠下了一个人情，若日后殿下有任何需要，徐某定当全力相助！” 人情？怎么又把徐逸之扯进来了？自己当初已许下一个承诺，如今又何必再允他一个？ 小语动了动被握住的小手，以此来提醒徐逸之，但他却不为所动，反而加重了手掌的力度，将小语的手握的更紧。 这个条件对耶律青彦来说，可谓诱惑巨大，一直以来，在与耶律青耀的较量中，他就缺一个有力的助手，少一个后盾，若得了徐家相助，那么，在这场皇位的角逐中，自己将会多出不少胜算。 然而，如今他对凤语已经不是单纯的喜欢了，她的才智，她的能力，放眼天下，恐怕没有几人能比得上，若她是名男子，收为己用便可，可她偏偏是名女子，那便只能娶了她。加上王后对她的喜爱，只要凤语成了自己的王妃，父皇的皇位多半也会传与他，等他成了皇帝，挥军南下，便指日可待。 两相比较，耶律青彦还是觉得娶小语为妃比较划得来，于是坚决道：“我第一次见到凤姑娘便喜欢上她了，如果徐公子真要抢，那我们便来一场比试，谁赢了，凤姑娘便归谁，徐公子觉得如何？” “什么？”小语怒道，“你拿我当什么了？货物吗？还谁赢了归谁？我是供你们挑选的物件吗？” “当然不是！”徐逸之安抚地拍了拍小语的手，尔后对耶律青彦道，“若二王子不讲理，在下也不愿多讲，小语并非物品，也非人质，是走是留，谁也别想干涉，否则，就是不给我徐家面子！” 此话分量不轻，咽得耶律青彦不敢再嚷嚷。 一直冷眼观察着的耶律宏，此时开了口：“凤姑娘是我们的客人，当然是自由的，你们年轻人争吵几句也是正常的，但千万别因此伤了和气。” 王后接嘴道：“陛下说的没错，彦儿你这牛脾气还得改改才是。” 被点了名，再不服气，也得收敛了，耶律青彦忙告罪道：“娘娘教训的是，是青彦鲁莽了！” 毕竟还在皇宫，理应见好就收，小语也不再做计较，只是这手一直被徐逸之抓着，害她失去了大饱口福的机会。 哎，一桌美食就这样浪费了！浪费是可耻的，知道不？ 八十七章 弄假成真 夜幕降临时，宴会终于散场，徐逸之一直送小语回到暂住的寝殿后，还舍不得放手。 小语四下里瞧了瞧，确定周围已无耶律王朝之人，便对徐逸之道：“逸之，你可以放手了。” “不放，”徐逸之含情脉脉地望着小语，温柔道，“我要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 小语以为他在开玩笑，打趣道：“别闹，这里又没外人，你呀就别再演戏了。” “我不是在演戏，”徐逸之抓起小语的手贴向自己的左胸膛，“刚才在来凤殿，我讲的都是真心话，没有一句是编的。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自从杏林见过你之后，你的身影便无法从我的脑海中抹去。” 感觉到手心“突突”的心跳，小语又红了脸，姚雪姚霜见状，立马识趣闪人。 小语觉得到自己的老脸越来越烫，想抽回手，却是徒然：“逸之，我……” 徐逸之抬起另一只手，轻抚着小语熟透了的苹果脸，深情道：“我一直在等，等你长大的那一天，就让我陪在你身边，等你长大好吗？” 其实，小语早已长大，只是他们之间可能吗？而且她身上的毒…… 看到小语犹豫不决的样子，徐逸只生怕又吓到她，恳求道：“别推开我，好吗？” 小语晶亮的眸子对上徐逸之灼热的目光，他的眼中有期待，有害怕，还有……浓浓的爱！ 从没如此仔细地看过他的双眼，原来他看着她时的眼神竟如此迷人，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嗯！”小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答应他，也许只是不想让这双迷人的眼睛蒙上失望，也许只是一时心软，也许…… 可能或不可能，只有尝试过才知道！至于身上的毒嘛，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就让自己放松自在地过着能过的日子吧！ 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了！虽然它很短，只有一个字，但它已经足以令小语掌下的心跳狂乱，足以令徐逸之狂喜！ 徐逸之将小语紧紧拥入怀中，在她额上烙下火热一吻，他觉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小语乖乖伏在他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喜悦，感受着他的幸福。 然后，任由他的幸福喜悦，传染到自己身上，感染到自己心里…… “嗯哼！” 一声清咳将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人惊醒。 小语慌忙从徐逸之怀中挣脱，徐逸之却依然神情自若，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小语的手不肯松开。 两人不满地望向门口，却发现那破坏之人，正是王后身边的阿苏。 阿苏见自己已被发现，忙赔罪道：“惊扰二位客人，奴婢实在该死！” 毕竟是王后身边的，二人也不便怪罪，只是不知她为何前来？ 徐逸之问道：“可是王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阿苏如实回道：“娘娘见凤姑娘在宴会上没吃什么东西，便命奴婢送了些东西过来给姑娘吃。” 还真是位体贴的王后啊！小语开心道：“端进来吧，正好我也饿了。” 说罢，小语冲徐逸之调皮笑笑。 徐逸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喂你”吧？ 宫女们鱼贯而入，将手中菜肴轻轻置于桌上，供小语享用。 而小语当然是不会跟她们客气的了，也更不会辜负王后娘娘的一番心意的。 待填饱了肚子，小语才想起了正事，问徐逸之道：“对了，此次外出，我谁也没说，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还好意思说呢，跑了这么老远，还惹出这么多事，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 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可不敢就这样说，徐逸之将自己如何猜到她不在天凌城，又是如何追着她的踪迹，一路寻到了冰城，然后又寻到了这里，统统告诉了小语。 “我们徐家在大兴各地都有商铺田产，在这金都也有十家商铺，三座矿场，两处别院。”跟小语说这些，徐逸之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展示其徐家的实力，这也是耶律皇帝目前倚重的地方。 商铺，田产，其实就是收集情报的据点吧？徐逸之的姑目乃大兴皇后，而他们徐家其实就是在为大兴皇帝效力吧？ 商业若与政治挂钩，那么，赚钱便不是唯一的目的了。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不宜点破。 小语故意打趣道：“原来你是个大财主啊？” 徐逸之笑道：“是吧！” 小语向其摊开手，故作可怜道：“大财主赏点银子吧！昨天我赔了一大笔钱，心疼不说，连零花钱都没了。” 徐逸之顺势又握住了小语的手：“好好好，你要多少，尽管开口！” 呦，这口气大的，是不是说小语以后不用拼命赚钱，靠他养着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养她一个容易，再搭上一个落凤山庄那就难了。再说，他那些家产都是靠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可不能叫她给败了。 真是越想越远，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小语拍拍自己的脑袋，对自己的想象力彻底无语。 徐逸之见状，以为小语又哪里不舒服了，而且她的脸色看着似乎比以前更差了，于是忙替小语把起脉来。 这脉不把不知道，一把却叫徐逸之的心重重一沉，忙唤来姚雪姚霜细细盘问：“你们主子近日是否有被吵醒过？” “有，就是耶律骑兵攻打冰城的那天。”姚雪姚霜据实回道，“那日，主子动了气。”她们不敢在主子面前说她盛怒之下射杀耶律士兵的事，免得她多想。 盛怒之下又动用真气，已使小语心脉受损，若不及早医治，只怕会落下病根，看来目前几日，只能先待在这里了。 小语看出徐逸之脸上的忧虑，问道：“怎么了？” 对上她清澈的眼眸，徐逸之笑道：“心脉受损，不过问题不大，只需调养几日便可。”他说过不会再隐瞒她的，就一定要做到，不然若再被发现有事瞒着她，就不仅仅只是冷他一段时间这样简单了。 “哦，”小语想了想，无所谓道，“没关系，反正有你在，不过，能不能先出了这皇宫再说啊？” 徐逸之明白小语定是觉得拘束才不愿待在这皇宫里的，只是目前还不能如她愿：“皇宫里药材充足，我们且再住几日，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便离开，如何？” 小语想了想答道：“好吧。”皇宫里确实有这样的便利，这大冬天的，还是少折腾人吧！ 徐逸之看出小语的失落，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乖，我很快便能将你治好的。” “嗯！”对徐逸之的医术，小语还是有信心的。 安顿小语睡下后，徐逸之依依不舍得离开了浮光殿，转而向梅园走去。 姚雪姚霜则暗暗高兴，终于，有一个人的话，主子是愿意听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夜幕降临时，宴会终于散场，徐逸之一直送小语回到暂住的寝殿后，还舍不得放手。 小语四下里瞧了瞧，确定周围已无耶律王朝之人，便对徐逸之道：“逸之，你可以放手了。” “不放，”徐逸之含情脉脉地望着小语，温柔道，“我要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 小语以为他在开玩笑，打趣道：“别闹，这里又没外人，你呀就别再演戏了。” “我不是在演戏，”徐逸之抓起小语的手贴向自己的左胸膛，“刚才在来凤殿，我讲的都是真心话，没有一句是编的。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自从杏林见过你之后，你的身影便无法从我的脑海中抹去。” 感觉到手心“突突”的心跳，小语又红了脸，姚雪姚霜见状，立马识趣闪人。 小语觉得到自己的老脸越来越烫，想抽回手，却是徒然：“逸之，我……” 徐逸之抬起另一只手，轻抚着小语熟透了的苹果脸，深情道：“我一直在等，等你长大的那一天，就让我陪在你身边，等你长大好吗？” 其实，小语早已长大，只是他们之间可能吗？而且她身上的毒…… 看到小语犹豫不决的样子，徐逸只生怕又吓到她，恳求道：“别推开我，好吗？” 小语晶亮的眸子对上徐逸之灼热的目光，他的眼中有期待，有害怕，还有……浓浓的爱！ 从没如此仔细地看过他的双眼，原来他看着她时的眼神竟如此迷人，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嗯！”小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答应他，也许只是不想让这双迷人的眼睛蒙上失望，也许只是一时心软，也许…… 可能或不可能，只有尝试过才知道！至于身上的毒嘛，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就让自己放松自在地过着能过的日子吧！ 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了！虽然它很短，只有一个字，但它已经足以令小语掌下的心跳狂乱，足以令徐逸之狂喜！ 徐逸之将小语紧紧拥入怀中，在她额上烙下火热一吻，他觉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小语乖乖伏在他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喜悦，感受着他的幸福。 然后，任由他的幸福喜悦，传染到自己身上，感染到自己心里…… “嗯哼！” 一声清咳将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人惊醒。 小语慌忙从徐逸之怀中挣脱，徐逸之却依然神情自若，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小语的手不肯松开。 两人不满地望向门口，却发现那破坏之人，正是王后身边的阿苏。 阿苏见自己已被发现，忙赔罪道：“惊扰二位客人，奴婢实在该死！” 毕竟是王后身边的，二人也不便怪罪，只是不知她为何前来？ 徐逸之问道：“可是王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阿苏如实回道：“娘娘见凤姑娘在宴会上没吃什么东西，便命奴婢送了些东西过来给姑娘吃。” 还真是位体贴的王后啊！小语开心道：“端进来吧，正好我也饿了。” 说罢，小语冲徐逸之调皮笑笑。 徐逸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喂你”吧？ 宫女们鱼贯而入，将手中菜肴轻轻置于桌上，供小语享用。 而小语当然是不会跟她们客气的了，也更不会辜负王后娘娘的一番心意的。 待填饱了肚子，小语才想起了正事，问徐逸之道：“对了，此次外出，我谁也没说，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还好意思说呢，跑了这么老远，还惹出这么多事，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 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可不敢就这样说，徐逸之将自己如何猜到她不在天凌城，又是如何追着她的踪迹，一路寻到了冰城，然后又寻到了这里，统统告诉了小语。 “我们徐家在大兴各地都有商铺田产，在这金都也有十家商铺，三座矿场，两处别院。”跟小语说这些，徐逸之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展示其徐家的实力，这也是耶律皇帝目前倚重的地方。 商铺，田产，其实就是收集情报的据点吧？徐逸之的姑目乃大兴皇后，而他们徐家其实就是在为大兴皇帝效力吧？ 商业若与政治挂钩，那么，赚钱便不是唯一的目的了。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不宜点破。 小语故意打趣道：“原来你是个大财主啊？” 徐逸之笑道：“是吧！” 小语向其摊开手，故作可怜道：“大财主赏点银子吧！昨天我赔了一大笔钱，心疼不说，连零花钱都没了。” 徐逸之顺势又握住了小语的手：“好好好，你要多少，尽管开口！” 呦，这口气大的，是不是说小语以后不用拼命赚钱，靠他养着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养她一个容易，再搭上一个落凤山庄那就难了。再说，他那些家产都是靠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可不能叫她给败了。 真是越想越远，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小语拍拍自己的脑袋，对自己的想象力彻底无语。 徐逸之见状，以为小语又哪里不舒服了，而且她的脸色看着似乎比以前更差了，于是忙替小语把起脉来。 这脉不把不知道，一把却叫徐逸之的心重重一沉，忙唤来姚雪姚霜细细盘问：“你们主子近日是否有被吵醒过？” “有，就是耶律骑兵攻打冰城的那天。”姚雪姚霜据实回道，“那日，主子动了气。”她们不敢在主子面前说她盛怒之下射杀耶律士兵的事，免得她多想。 盛怒之下又动用真气，已使小语心脉受损，若不及早医治，只怕会落下病根，看来目前几日，只能先待在这里了。 小语看出徐逸之脸上的忧虑，问道：“怎么了？” 对上她清澈的眼眸，徐逸之笑道：“心脉受损，不过问题不大，只需调养几日便可。”他说过不会再隐瞒她的，就一定要做到，不然若再被发现有事瞒着她，就不仅仅只是冷他一段时间这样简单了。 “哦，”小语想了想，无所谓道，“没关系，反正有你在，不过，能不能先出了这皇宫再说啊？” 徐逸之明白小语定是觉得拘束才不愿待在这皇宫里的，只是目前还不能如她愿：“皇宫里药材充足，我们且再住几日，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便离开，如何？” 小语想了想答道：“好吧。”皇宫里确实有这样的便利，这大冬天的，还是少折腾人吧！ 徐逸之看出小语的失落，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乖，我很快便能将你治好的。” “嗯！”对徐逸之的医术，小语还是有信心的。 安顿小语睡下后，徐逸之依依不舍得离开了浮光殿，转而向梅园走去。 姚雪姚霜则暗暗高兴，终于，有一个人的话，主子是愿意听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八十八章 义女 梅园，宫门大开，灯火通明，似乎正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徐逸之匆匆进了梅园后，又在宫女的引领下进到了正殿。 王后正襟坐于凤座之上，看到等待的人已到来，眼中露出了笑意。 徐逸之向王后郑重行礼并道谢：“感谢娘娘给在下这次机会！” 王后审视着这个小语口中的心上人，家世显赫，仪表不凡，最重要的，是他对小语的一片真心，以后有这样一个人常伴小语左右，确是一件好事！ 王后免了徐逸之的礼，对他道：“徐公子不必感谢本宫，本宫也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徐逸之谦逊道：“若不是事先得了娘娘的提醒，在下也下不了决心在众人面前向小语吐露心声，更不会借此机会向她表明心意，娘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倒是个实诚的孩子，王后真是越看越喜欢。 “你非要感谢本宫，本宫便受下了，只是，有件事还得请徐公子帮忙。” “娘娘尽管说！”知恩图报，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王后稍作犹豫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本宫觉得与小语这孩子有缘，欲收她为义女，不知徐公子可否替本宫去问问她是否愿意？” 能被王后收做义女，这是天大的好事，一般人都不会拒绝的，然而，小语的心意，还真不好说。 虽然没有把握，但徐逸之还是应了下来：“在下愿替娘娘去问一问。” “那么，就有劳徐公子了！”心愿有望实现，王后甚是欢喜，若不是大半张脸被面纱遮住，徐逸之定能看到她高高扬起的嘴角。 可就算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徐逸之也看出了她满眼的欢喜，恍惚中，他觉着王后这眼神很熟悉。跟小语高兴起来时几乎一模一样。 “娘娘言重了，能得娘娘青睐，也是小语的福气。” “能得凤姑娘的青睐，也是徐公子你的福气！”耶律宏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徐逸之忙转身迎驾，王后却依然保持姿势，坐等耶律宏前来。 耶律宏走过徐逸之身边，直奔王后而去，将身子挤进凤座之后，又半似警告半似打趣道：“凤姑娘乃世间难得的奇女子，你可别辜负了她，不然，若是被本王的儿子抢了去，到时本王也不会偏帮你的！” “陛下所言甚是！在下定会全心全意对待小语。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不用任何人提醒，徐逸之也定不会辜负小语的。 王后对徐逸之的态度甚是满意，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 这义女还没认成，这两位怎么就先摆起长辈的姿态来了？纳闷归纳闷。还是先说正事吧！ 这般想着，徐逸之道出了自己来梅园的另一个目的：“陛下，小语在与贵国士兵交手时受了伤，现在急需医治，但所需药材中，有几味稀有的，在下一时无法找到。不知陛下可否……” 徐逸之话未说完，耶律宏便大方开口道：“需要任何药材，只要御药房有的，徐公子尽管去取便是！” 事情顺利地出乎了徐逸之的预料，他忙又行礼谢恩：“谢陛下！” 听闻小语受伤，王后心中焦急。不顾身份问道：“你说小语受伤了？受的什么伤？” 现在是有求于人，徐逸之也不再隐瞒：“是内伤，心脉略有受损，本不是很严重，但由于已经有些时日。若不仔细调养，只怕会落下病根。” 王后身子一软，靠在了耶律宏身上，这般严重，自己竟没看出来，真是粗心啊！ 耶律宏紧紧搂住王后，安慰道：“既然徐公子有法子医治，我们也不必太担心！” 徐逸之虽然不明白小语是如何得了王后欢心的，但他也跟着安慰道：“娘娘放心，只要药材齐全，调理个十天半月的便能根治。” 王后这才放下了心，徐逸之便借机告退。 出了梅园，徐逸之便匆匆前往御药房，第一副药，必须从明早开始煎。 *********** “义女？”小语不可思议地望着徐逸之，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说王后娘娘想认我做义女？” “嗯，”徐逸之点头道，“这是王后娘娘说的，她还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王后不是有个女儿了吗？虽然刁蛮了点，但终究是她自己亲生的呀！没道理会因为这个就再去认个义女吧？ 再说了，自小便没了娘，这么些年都已经习惯了，现在何必又去认个什么干娘？非亲非故的，就算认下这份关系，也跟她亲昵不起来呀？ 还有，王后对自己的关心，已经叫耶律青雅把她看做敌人了，若是再在她们母女中间插上一脚，恐怕她真会吃了她！ “算了，还是不要了，如今这样挺好的，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多了个＇干娘＇出来管这管那的！” 对于这样的答案，徐逸之并不觉得奇怪，温柔笑道：“随你。” 说着，轻轻搅动起勺子来，想让刚刚煎好的药汁尽快凉掉，也好喂小语喝下。 小语则托着腮，研究起了徐逸之，但就是想不通，于是疑惑道：“你跟王后娘娘很熟吗？为何这样的问题，她要通过你来问？” 听得此问，徐逸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一小滴药汁洒到了桌面上。 小语心知其中定有蹊跷，警告道：“你说过不会再对我有任何隐瞒的？” 徐逸之的笑容顿时僵硬，手下也忘了动作：“那个……昨日赴宴前，王后便已告诉我，你在陛下面前承认我是你的心上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徐逸之竟然当众表白，还趁机厚颜无耻地拉着她的手要求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原来他这是将计就计，引她就范！ 小语怒不可遏：“好你个徐逸之，竟敢串通别人来算计我？” 徐逸之忙解释道：“小语，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昨天说的句句出自真心，字字发自肺腑，绝无半句假话，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此时的小语，半句也听不进去。 小语怒目圆瞪，指着门口对徐逸之道：“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小语，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对你是真心的！”徐逸之努力解释着，刚刚才得到的幸福，怎能眼睁睁看它溜走？ “小语，请你相信我！” 但是，小语却转过了身子，拿双手捂住了耳朵，不愿再听。 “你出去，你出去！” 徐逸之哪里肯就此放弃，可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 姚雪姚霜见主子已决意不再听，便合力将徐逸之给“请”了出去。 小语想不通，那王后究竟是何许人，为何自己总是栽在她手里？ 梅园，宫门大开，灯火通明，似乎正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徐逸之匆匆进了梅园后，又在宫女的引领下进到了正殿。 王后正襟坐于凤座之上，看到等待的人已到来，眼中露出了笑意。 徐逸之向王后郑重行礼并道谢：“感谢娘娘给在下这次机会！” 王后审视着这个小语口中的心上人，家世显赫，仪表不凡，最重要的，是他对小语的一片真心，以后有这样一个人常伴小语左右，确是一件好事！ 王后免了徐逸之的礼，对他道：“徐公子不必感谢本宫，本宫也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徐逸之谦逊道：“若不是事先得了娘娘的提醒，在下也下不了决心在众人面前向小语吐露心声，更不会借此机会向她表明心意，娘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倒是个实诚的孩子，王后真是越看越喜欢。 “你非要感谢本宫，本宫便受下了，只是，有件事还得请徐公子帮忙。” “娘娘尽管说！”知恩图报，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王后稍作犹豫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本宫觉得与小语这孩子有缘，欲收她为义女，不知徐公子可否替本宫去问问她是否愿意？” 能被王后收做义女，这是天大的好事，一般人都不会拒绝的，然而，小语的心意，还真不好说。 虽然没有把握，但徐逸之还是应了下来：“在下愿替娘娘去问一问。” “那么，就有劳徐公子了！”心愿有望实现，王后甚是欢喜，若不是大半张脸被面纱遮住，徐逸之定能看到她高高扬起的嘴角。 可就算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徐逸之也看出了她满眼的欢喜，恍惚中，他觉着王后这眼神很熟悉。跟小语高兴起来时几乎一模一样。 “娘娘言重了，能得娘娘青睐，也是小语的福气。” “能得凤姑娘的青睐，也是徐公子你的福气！”耶律宏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徐逸之忙转身迎驾，王后却依然保持姿势，坐等耶律宏前来。 耶律宏走过徐逸之身边，直奔王后而去，将身子挤进凤座之后，又半似警告半似打趣道：“凤姑娘乃世间难得的奇女子，你可别辜负了她，不然，若是被本王的儿子抢了去，到时本王也不会偏帮你的！” “陛下所言甚是！在下定会全心全意对待小语。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不用任何人提醒，徐逸之也定不会辜负小语的。 王后对徐逸之的态度甚是满意，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 这义女还没认成，这两位怎么就先摆起长辈的姿态来了？纳闷归纳闷。还是先说正事吧！ 这般想着，徐逸之道出了自己来梅园的另一个目的：“陛下，小语在与贵国士兵交手时受了伤，现在急需医治，但所需药材中，有几味稀有的，在下一时无法找到。不知陛下可否……” 徐逸之话未说完，耶律宏便大方开口道：“需要任何药材，只要御药房有的，徐公子尽管去取便是！” 事情顺利地出乎了徐逸之的预料，他忙又行礼谢恩：“谢陛下！” 听闻小语受伤，王后心中焦急。不顾身份问道：“你说小语受伤了？受的什么伤？” 现在是有求于人，徐逸之也不再隐瞒：“是内伤，心脉略有受损，本不是很严重，但由于已经有些时日。若不仔细调养，只怕会落下病根。” 王后身子一软，靠在了耶律宏身上，这般严重，自己竟没看出来，真是粗心啊！ 耶律宏紧紧搂住王后，安慰道：“既然徐公子有法子医治，我们也不必太担心！” 徐逸之虽然不明白小语是如何得了王后欢心的，但他也跟着安慰道：“娘娘放心，只要药材齐全，调理个十天半月的便能根治。” 王后这才放下了心，徐逸之便借机告退。 出了梅园，徐逸之便匆匆前往御药房，第一副药，必须从明早开始煎。 *********** “义女？”小语不可思议地望着徐逸之，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说王后娘娘想认我做义女？” “嗯，”徐逸之点头道，“这是王后娘娘说的，她还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王后不是有个女儿了吗？虽然刁蛮了点，但终究是她自己亲生的呀！没道理会因为这个就再去认个义女吧？ 再说了，自小便没了娘，这么些年都已经习惯了，现在何必又去认个什么干娘？非亲非故的，就算认下这份关系，也跟她亲昵不起来呀？ 还有，王后对自己的关心，已经叫耶律青雅把她看做敌人了，若是再在她们母女中间插上一脚，恐怕她真会吃了她！ “算了，还是不要了，如今这样挺好的，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多了个＇干娘＇出来管这管那的！” 对于这样的答案，徐逸之并不觉得奇怪，温柔笑道：“随你。” 说着，轻轻搅动起勺子来，想让刚刚煎好的药汁尽快凉掉，也好喂小语喝下。 小语则托着腮，研究起了徐逸之，但就是想不通，于是疑惑道：“你跟王后娘娘很熟吗？为何这样的问题，她要通过你来问？” 听得此问，徐逸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一小滴药汁洒到了桌面上。 小语心知其中定有蹊跷，警告道：“你说过不会再对我有任何隐瞒的？” 徐逸之的笑容顿时僵硬，手下也忘了动作：“那个……昨日赴宴前，王后便已告诉我，你在陛下面前承认我是你的心上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徐逸之竟然当众表白，还趁机厚颜无耻地拉着她的手要求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原来他这是将计就计，引她就范！ 小语怒不可遏：“好你个徐逸之，竟敢串通别人来算计我？” 徐逸之忙解释道：“小语，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昨天说的句句出自真心，字字发自肺腑，绝无半句假话，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此时的小语，半句也听不进去。 小语怒目圆瞪，指着门口对徐逸之道：“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小语，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对你是真心的！”徐逸之努力解释着，刚刚才得到的幸福，怎能眼睁睁看它溜走？ “小语，请你相信我！” 但是，小语却转过了身子，拿双手捂住了耳朵，不愿再听。 “你出去，你出去！” 徐逸之哪里肯就此放弃，可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 姚雪姚霜见主子已决意不再听，便合力将徐逸之给“请”了出去。 小语想不通，那王后究竟是何许人，为何自己总是栽在她手里？ 八十九章 挑衅 徐逸之前脚刚走，耶律青雅后脚便进了小语的寝殿。 “啧啧啧，这么好的男人都舍得赶跑啊？”耶律青雅幸灾乐祸道，“你若是不喜欢，就让给本公主吧？” 让？又是一个不拿人当人看的！ 小语没好气道：“本姑娘就是再不喜欢他，也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你……”耶律青雅气结，好个霸道之人，但是要耍脾气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地儿！ “不让也行，只要你马上离开这里，本公主便不再与你计较！” 离开？小语也想啊！ 小语心中窝火，正好没处发，如今耶律青雅这么一讲，索性就决定气气她。 于是，小语故作为难道：“我也想离开啊，可王后娘娘不让，还硬是要认我做什么义女，我正不知该如何回话呢！” 这下，耶律青雅坐不住了：“什么？你说母后要认你做义女？” “是啊，”小语叹着气道，“公主觉得我该不该答应呢？” “你胡说！”耶律青雅一时难以接受。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去问问王后娘娘便知道了。”小语漫不经心道。 “你骗人！”都是这个凤语，她一出现便夺了原本属于她的宠爱，都怪她，都怪她！ 耶律青雅抽出长鞭朝小语狠狠抽去，小语闪身灵巧躲过，只听得“啪！”的一声响，柱子上便多出一道深深的鞭痕。 竟然敢朝主子动手？姚雪姚霜一人飞身上前揪住长鞭，另一人则迅疾护在了小语跟前。 小小侍女也敢对自己这堂堂一国公主动手，耶律青雅怒道：“放手！” 姚雪可不是个胆小的主，别说是这么一声怒喝，就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被吓到。 耶律青雅见此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威胁道：“你若再不放手，本公主便唤来侍卫。到时你跟你家主子都别想善了！” 事关主子安危，姚雪不敢草率，她可以为护主子周全而豁出性命，但不能给主子的安全制造威胁。 姚雪将目光投向小语。寻求指示。 “雪儿，放手，”小语朝姚雪她们摇摇头，“这是我与公主两人之间的事，你们谁也别插手。” “是！” 姚雪遵命松开了揪着长鞭的手，姚霜也退到了一边，暗处伺机欲动的姚磊姚秦也又隐藏了起来。 随后，小语转向耶律青雅道：“要打架是吗？我奉陪！不过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说罢，朝耶律青雅做了个鬼脸，便闪身出了寝殿。待耶律青雅醒过神以后，浮光殿里已无小语踪迹，其速度之快，只叫耶律青雅望尘莫及。 耶律青雅只得朝天空大喊道：“不是要打架吗？有种你别跑！” 原本以为小语已逃走，不料半空却传来小语挑衅的声音：“有本事。你就先追上我呀！” “追就追，怕你不成！”耶律青雅一面应着，一面追了出去。 皇宫的路，小语自是不如耶律青雅熟悉，不过她只要知道从浮光殿到雪狼殿之间的路线便可以了。 今天，就让耶律青雅带着她来找找这雪狼殿周围的机关所在吧！ *********** 梅园正殿。 王后来回踱着步，焦急等待着徐逸之的到来。 阿苏劝道：“娘娘。您先坐会儿吧，不然一会儿您的脚又该痛了！” 王后似乎没听到，又差遣宫女道：“去门口看看，徐公子来了没有？” “奴婢遵命！”一宫女领命急急朝外而去。 不料，却与神色不佳的徐逸之碰了个正着，还差点撞了个满怀。 那宫女慌忙跪地求饶：“奴婢该死！” 此等小事。徐逸之无心理会，他绕过那宫女，径自进了正殿。 王后听到殿外动静，心下一喜，但当她看到徐逸之沮丧的表情之后。刚刚的喜悦便一扫而空，她知道，自己的期望已落空。可是，为何徐逸之看着也如此落寞？ “徐公子，小语是如何回复的？”虽已猜到答案，但王后心中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徐逸之不想欺骗王后，如实将小语的意思说了出来：“小语她怕拘束，所以不愿意。” 是怕拘束，而不是嫌弃她？王后心中稍安，她向徐逸之解释道：“劳烦徐公子再与小语讲讲，本宫认下她这个义女之后，绝不会处处管着她的，她想做什么还是可以继续做，她想去哪儿还是可以去哪儿。” 徐逸之疑惑道：“为何娘娘对小语如此厚爱？她来这里才不过几天而已？” “这……” 王后看似有难言之隐，徐逸之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颇无奈道：“如今，只怕在下也帮不了娘娘了。” “此话怎讲？”王后诧异。 徐逸之苦笑道：“小语知道在下于昨日宴会前，已从娘娘您这里得了消息，现在她不理我了。” “没想到本宫此举，倒害了你！”王后也很无奈，她原本只是单纯的希望小语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不，这不能怪娘娘您。”怪只怪他自己不该在小语面前耍心计。 徐逸之的家世人品，王后很满意，最难得的，是他对小语的一片真心。如此良婿，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小语自幼便没了娘亲教导，又在外祖父身边待了五年，这些事情自然不懂，况且年纪尚轻，不知这样一份真情的可贵。有机会还得好好开导开导。 “徐公子莫要灰心，小语还是孩子脾性，过几日本宫亲自与她说明便是。” 王后的话，小语未必听的进去，但她总归是一番好意，再说她肯这样放下身段，徐逸之还是心存感激的：“那便有劳娘娘了！” “徐公子无需多礼，毕竟此事因本宫而起，本宫自当尽力化解。”王后的眉心又舒展了开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宫人匆忙来报。 王后甚是不悦，心道这些个宫人宫女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有客人在，便嚷嚷开来。 “何事惊慌？”王后问道。 那宫人气都还没喘顺溜，便急着回话：“回……回娘娘，公……公主与凤……凤姑娘……打……打起来了！” 一句话被扯得破破烂烂，幸好还能叫人听的明白。 王后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 “在雪狼殿旁！”宫人的话终于顺了。 雪狼殿？王后闻言，不禁两脚发软，那里可是整个皇宫里最危险的地方！ 这两个孩子，怎么都不让人省心呢！ 徐逸之前脚刚走，耶律青雅后脚便进了小语的寝殿。 “啧啧啧，这么好的男人都舍得赶跑啊？”耶律青雅幸灾乐祸道，“你若是不喜欢，就让给本公主吧？” 让？又是一个不拿人当人看的！ 小语没好气道：“本姑娘就是再不喜欢他，也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你……”耶律青雅气结，好个霸道之人，但是要耍脾气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地儿！ “不让也行，只要你马上离开这里，本公主便不再与你计较！” 离开？小语也想啊！ 小语心中窝火，正好没处发，如今耶律青雅这么一讲，索性就决定气气她。 于是，小语故作为难道：“我也想离开啊，可王后娘娘不让，还硬是要认我做什么义女，我正不知该如何回话呢！” 这下，耶律青雅坐不住了：“什么？你说母后要认你做义女？” “是啊，”小语叹着气道，“公主觉得我该不该答应呢？” “你胡说！”耶律青雅一时难以接受。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去问问王后娘娘便知道了。”小语漫不经心道。 “你骗人！”都是这个凤语，她一出现便夺了原本属于她的宠爱，都怪她，都怪她！ 耶律青雅抽出长鞭朝小语狠狠抽去，小语闪身灵巧躲过，只听得“啪！”的一声响，柱子上便多出一道深深的鞭痕。 竟然敢朝主子动手？姚雪姚霜一人飞身上前揪住长鞭，另一人则迅疾护在了小语跟前。 小小侍女也敢对自己这堂堂一国公主动手，耶律青雅怒道：“放手！” 姚雪可不是个胆小的主，别说是这么一声怒喝，就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被吓到。 耶律青雅见此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威胁道：“你若再不放手，本公主便唤来侍卫。到时你跟你家主子都别想善了！” 事关主子安危，姚雪不敢草率，她可以为护主子周全而豁出性命，但不能给主子的安全制造威胁。 姚雪将目光投向小语。寻求指示。 “雪儿，放手，”小语朝姚雪她们摇摇头，“这是我与公主两人之间的事，你们谁也别插手。” “是！” 姚雪遵命松开了揪着长鞭的手，姚霜也退到了一边，暗处伺机欲动的姚磊姚秦也又隐藏了起来。 随后，小语转向耶律青雅道：“要打架是吗？我奉陪！不过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说罢，朝耶律青雅做了个鬼脸，便闪身出了寝殿。待耶律青雅醒过神以后，浮光殿里已无小语踪迹，其速度之快，只叫耶律青雅望尘莫及。 耶律青雅只得朝天空大喊道：“不是要打架吗？有种你别跑！” 原本以为小语已逃走，不料半空却传来小语挑衅的声音：“有本事。你就先追上我呀！” “追就追，怕你不成！”耶律青雅一面应着，一面追了出去。 皇宫的路，小语自是不如耶律青雅熟悉，不过她只要知道从浮光殿到雪狼殿之间的路线便可以了。 今天，就让耶律青雅带着她来找找这雪狼殿周围的机关所在吧！ *********** 梅园正殿。 王后来回踱着步，焦急等待着徐逸之的到来。 阿苏劝道：“娘娘。您先坐会儿吧，不然一会儿您的脚又该痛了！” 王后似乎没听到，又差遣宫女道：“去门口看看，徐公子来了没有？” “奴婢遵命！”一宫女领命急急朝外而去。 不料，却与神色不佳的徐逸之碰了个正着，还差点撞了个满怀。 那宫女慌忙跪地求饶：“奴婢该死！” 此等小事。徐逸之无心理会，他绕过那宫女，径自进了正殿。 王后听到殿外动静，心下一喜，但当她看到徐逸之沮丧的表情之后。刚刚的喜悦便一扫而空，她知道，自己的期望已落空。可是，为何徐逸之看着也如此落寞？ “徐公子，小语是如何回复的？”虽已猜到答案，但王后心中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徐逸之不想欺骗王后，如实将小语的意思说了出来：“小语她怕拘束，所以不愿意。” 是怕拘束，而不是嫌弃她？王后心中稍安，她向徐逸之解释道：“劳烦徐公子再与小语讲讲，本宫认下她这个义女之后，绝不会处处管着她的，她想做什么还是可以继续做，她想去哪儿还是可以去哪儿。” 徐逸之疑惑道：“为何娘娘对小语如此厚爱？她来这里才不过几天而已？” “这……” 王后看似有难言之隐，徐逸之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颇无奈道：“如今，只怕在下也帮不了娘娘了。” “此话怎讲？”王后诧异。 徐逸之苦笑道：“小语知道在下于昨日宴会前，已从娘娘您这里得了消息，现在她不理我了。” “没想到本宫此举，倒害了你！”王后也很无奈，她原本只是单纯的希望小语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不，这不能怪娘娘您。”怪只怪他自己不该在小语面前耍心计。 徐逸之的家世人品，王后很满意，最难得的，是他对小语的一片真心。如此良婿，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小语自幼便没了娘亲教导，又在外祖父身边待了五年，这些事情自然不懂，况且年纪尚轻，不知这样一份真情的可贵。有机会还得好好开导开导。 “徐公子莫要灰心，小语还是孩子脾性，过几日本宫亲自与她说明便是。” 王后的话，小语未必听的进去，但她总归是一番好意，再说她肯这样放下身段，徐逸之还是心存感激的：“那便有劳娘娘了！” “徐公子无需多礼，毕竟此事因本宫而起，本宫自当尽力化解。”王后的眉心又舒展了开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宫人匆忙来报。 王后甚是不悦，心道这些个宫人宫女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有客人在，便嚷嚷开来。 “何事惊慌？”王后问道。 那宫人气都还没喘顺溜，便急着回话：“回……回娘娘，公……公主与凤……凤姑娘……打……打起来了！” 一句话被扯得破破烂烂，幸好还能叫人听的明白。 王后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 “在雪狼殿旁！”宫人的话终于顺了。 雪狼殿？王后闻言，不禁两脚发软，那里可是整个皇宫里最危险的地方！ 这两个孩子，怎么都不让人省心呢！ 九十章 委屈 雪狼殿周围已是一片狼籍，皇宫中几乎所有侍卫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在外围围成一道厚厚的半弧，姚雪姚霜也在其中。 而引得众人聚焦的两个主人公却旁若无人，斗得不亦乐乎。 耶律青雅的长鞭每每将要抽中目标时，都被目标人物灵巧躲过。 数十个回合下来，耶律青雅愣是没在小语身上讨得丁点好处，反被小语嘲笑：“耶律青雅，你的功夫也太差了吧？还是再好好练练吧！” 耶律青雅恼羞成怒：“凤语，你别嚣张！” 小语轻蔑道：“就你这点道行，还是趁早认输吧！” “胆敢瞧不起本公主？”耶律青雅咬牙切齿道，“本公主定要叫你后悔！” “后悔？”小语不屑一顾，“哼！就凭你？” “狂妄自大之人，本公主非要给你点教训不可！” 说着，耶律青雅使足全力，狠狠甩出长鞭，但是，此次的目标却不是小语，而是小语身侧的某一处。 难道耶律青雅被气昏了头，发挥失误？当然不可能！ 小语料想耶律青雅此击另有目的，于是伸手一把抓住击偏了的长鞭并用力一扯，耶律青雅的身子便被带着朝长鞭原有目标凌空飞了过去。 “啊！”待耶律青雅醒过神来，却为时已晚，眼看自己就要砸向雪狼殿的石墙，想要停下，却身不由己地继续往前飞着。 撞到一般墙上，顶多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然而撞到这面墙的这个位置，却不是这么简单了！ 惊恐，慌乱是在所难免的。 但小语的目的并不是真想收拾耶律青雅，她只是想借这位耶律公主来找到雪狼殿的机关所在。 如今，耶律青雅已指出了大致范围，接下来。要探索还是要避走，就看小语的心情了。 于是，在耶律青雅的鼻尖即将碰到墙面之时，小语手势一换。又将耶律青雅拉了回来。 只是，这次没控制好力道，叫耶律青雅摔了个结实。 耶律青雅揉着摔疼的屁股恨恨道：“凤语，你欺人太甚！” “人若不自欺，何人能欺之？”小语摇摇头，故作老成道，“你明知打不过我，却非要将脸贴过来让我打，你这不是自找的吗？临了，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打打不过。说又说不过人家，这是耶律青雅有生以来最受挫的一次，况且当着众多侍卫的面，被人如此羞辱，更不知该将脸往哪儿搁。 胸中憋闷。便胡乱甩起手中长鞭来。 面对毫无章法的“长蛇乱舞”，小语颇无奈，只能小心躲着避着，毕竟耶律青雅曾帮过自己，就暂且充当一次活靶，陪她练练吧！ 王后与徐逸之匆匆赶到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耶律青雅咄咄相逼。小语则小心避着，不敢还手。于是，谁是恶人，谁是受害者，当下立见。 王后飞出金索紧紧缠住耶律青雅的长鞭，叫它无法再袭击小语。 与此同时。徐逸之则跃到小语跟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耶律青雅待看清阻挠之人是谁，便收了攻势，朝王后委屈道：“母后，她欺负我！” 这情形。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被欺负之人是小语，而不是她这位耶律公主。 王后皱眉道：“雅儿，不得无礼，凤姑娘是客人。” “母后，真的是她欺负我，”耶律青雅见王后不信，忙向在场侍卫们求助，“你们都看到了对不对？” 谁知，众侍卫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纷纷避开了耶律青雅的目光，选择了沉默。 自己的手下，竟然一个个都是胆小怕事的主，耶律青雅心中不由窝火。 指着他们训斥道：“你们倒是说句话啊？真是白养你们了！” 无礼不说，竟还敢放肆，王后甚是不悦，喝道：“住嘴，耶律王朝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尽了！” 王后竟然为了凤语，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她，耶律青雅深觉委屈，眼泪汹涌而出：“母后，您为何总是偏向她？凤语她只是个外人，而我才是您的女儿啊！” 外人？外人！王后的心又一次被刺痛，举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不许胡说！” “啪！”的一声，叫在场的人同时一惊，王后向来疼爱公主，怎么会舍得打她？ 而耶律青雅却是彻头彻尾地懵了，母后竟然打她？她竟然为了凤语打她！ 小语从徐逸之身后探出头来，事态的发展似乎超出了预料。 王后以前待公主如何，小语不清楚，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出手打孩子的同时，她自己的心也在疼吧？ 闹得她们母女俩这般局面，小语心有愧疚，于是走到王后跟前，抱歉道：“娘娘请息怒，这事确实是凤语不对，不能怪公主！” 好心解围，偏偏有人还不领情。 耶律青雅一手捂着被印上五指印的侧脸，一手指着小语恨恨道：“谁要你假好心了？本公主本来就没错！” 这边小语已给铺起了台阶，她不知道下也就算了，还这般死不悔改，王后怒气更盛：“竟然还嘴硬？你真让本宫失望！来人，送公主回梅园！” “奴婢遵命！”阿苏忙领着两个侍女欲将耶律青雅带回梅园。 “母后，明明凤语已认错，您为何还要如此对我？”耶律青雅甩开侍女们伸来的手，上前紧紧抓着王后的胳膊，委屈道，“母后，从小到大，您连重话都不舍得说我一句，更别说打我了，为何这个凤语出现以后，您对我的态度转变竟这般大？我不明白，到底谁才是您的女儿？” 谁是她女儿？这个问题……王后将慈祥的目光柔柔地投向了小语。 这叫小语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王后的答案是…… 怎么可能！那个可能的答案一出现在脑际，便被小语马上否决掉。 而耶律青雅看到王后正用以前看自己的目光看着小语，心中隐隐不安。 “公主真是会说笑，娘娘的女儿当然是你了！”小语开口打破了僵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事实？原本是这样的，可是……可是凤语出现后，好像事情也变得不一样了。才没几天，母后便要认她做义女，以母后对她的宠爱，她的地位迟早会超过自己，到时，她耶律青雅便不再是耶律王朝唯一的公主了！ 耶律青雅有种深深的危机感，质问小语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啪！” 又是一巴掌，王后被气的浑身发抖：“放肆！侍卫何在？速速送公主回梅园！” 委屈之泪再次汹涌而出，耶律青雅拨开人群，大哭着跑了开去。 小语则悄悄地又躲回了徐逸之身后…… 雪狼殿周围已是一片狼籍，皇宫中几乎所有侍卫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在外围围成一道厚厚的半弧，姚雪姚霜也在其中。 而引得众人聚焦的两个主人公却旁若无人，斗得不亦乐乎。 耶律青雅的长鞭每每将要抽中目标时，都被目标人物灵巧躲过。 数十个回合下来，耶律青雅愣是没在小语身上讨得丁点好处，反被小语嘲笑：“耶律青雅，你的功夫也太差了吧？还是再好好练练吧！” 耶律青雅恼羞成怒：“凤语，你别嚣张！” 小语轻蔑道：“就你这点道行，还是趁早认输吧！” “胆敢瞧不起本公主？”耶律青雅咬牙切齿道，“本公主定要叫你后悔！” “后悔？”小语不屑一顾，“哼！就凭你？” “狂妄自大之人，本公主非要给你点教训不可！” 说着，耶律青雅使足全力，狠狠甩出长鞭，但是，此次的目标却不是小语，而是小语身侧的某一处。 难道耶律青雅被气昏了头，发挥失误？当然不可能！ 小语料想耶律青雅此击另有目的，于是伸手一把抓住击偏了的长鞭并用力一扯，耶律青雅的身子便被带着朝长鞭原有目标凌空飞了过去。 “啊！”待耶律青雅醒过神来，却为时已晚，眼看自己就要砸向雪狼殿的石墙，想要停下，却身不由己地继续往前飞着。 撞到一般墙上，顶多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然而撞到这面墙的这个位置，却不是这么简单了！ 惊恐，慌乱是在所难免的。 但小语的目的并不是真想收拾耶律青雅，她只是想借这位耶律公主来找到雪狼殿的机关所在。 如今，耶律青雅已指出了大致范围，接下来。要探索还是要避走，就看小语的心情了。 于是，在耶律青雅的鼻尖即将碰到墙面之时，小语手势一换。又将耶律青雅拉了回来。 只是，这次没控制好力道，叫耶律青雅摔了个结实。 耶律青雅揉着摔疼的屁股恨恨道：“凤语，你欺人太甚！” “人若不自欺，何人能欺之？”小语摇摇头，故作老成道，“你明知打不过我，却非要将脸贴过来让我打，你这不是自找的吗？临了，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打打不过。说又说不过人家，这是耶律青雅有生以来最受挫的一次，况且当着众多侍卫的面，被人如此羞辱，更不知该将脸往哪儿搁。 胸中憋闷。便胡乱甩起手中长鞭来。 面对毫无章法的“长蛇乱舞”，小语颇无奈，只能小心躲着避着，毕竟耶律青雅曾帮过自己，就暂且充当一次活靶，陪她练练吧！ 王后与徐逸之匆匆赶到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耶律青雅咄咄相逼。小语则小心避着，不敢还手。于是，谁是恶人，谁是受害者，当下立见。 王后飞出金索紧紧缠住耶律青雅的长鞭，叫它无法再袭击小语。 与此同时。徐逸之则跃到小语跟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耶律青雅待看清阻挠之人是谁，便收了攻势，朝王后委屈道：“母后，她欺负我！” 这情形。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被欺负之人是小语，而不是她这位耶律公主。 王后皱眉道：“雅儿，不得无礼，凤姑娘是客人。” “母后，真的是她欺负我，”耶律青雅见王后不信，忙向在场侍卫们求助，“你们都看到了对不对？” 谁知，众侍卫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纷纷避开了耶律青雅的目光，选择了沉默。 自己的手下，竟然一个个都是胆小怕事的主，耶律青雅心中不由窝火。 指着他们训斥道：“你们倒是说句话啊？真是白养你们了！” 无礼不说，竟还敢放肆，王后甚是不悦，喝道：“住嘴，耶律王朝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尽了！” 王后竟然为了凤语，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她，耶律青雅深觉委屈，眼泪汹涌而出：“母后，您为何总是偏向她？凤语她只是个外人，而我才是您的女儿啊！” 外人？外人！王后的心又一次被刺痛，举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不许胡说！” “啪！”的一声，叫在场的人同时一惊，王后向来疼爱公主，怎么会舍得打她？ 而耶律青雅却是彻头彻尾地懵了，母后竟然打她？她竟然为了凤语打她！ 小语从徐逸之身后探出头来，事态的发展似乎超出了预料。 王后以前待公主如何，小语不清楚，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出手打孩子的同时，她自己的心也在疼吧？ 闹得她们母女俩这般局面，小语心有愧疚，于是走到王后跟前，抱歉道：“娘娘请息怒，这事确实是凤语不对，不能怪公主！” 好心解围，偏偏有人还不领情。 耶律青雅一手捂着被印上五指印的侧脸，一手指着小语恨恨道：“谁要你假好心了？本公主本来就没错！” 这边小语已给铺起了台阶，她不知道下也就算了，还这般死不悔改，王后怒气更盛：“竟然还嘴硬？你真让本宫失望！来人，送公主回梅园！” “奴婢遵命！”阿苏忙领着两个侍女欲将耶律青雅带回梅园。 “母后，明明凤语已认错，您为何还要如此对我？”耶律青雅甩开侍女们伸来的手，上前紧紧抓着王后的胳膊，委屈道，“母后，从小到大，您连重话都不舍得说我一句，更别说打我了，为何这个凤语出现以后，您对我的态度转变竟这般大？我不明白，到底谁才是您的女儿？” 谁是她女儿？这个问题……王后将慈祥的目光柔柔地投向了小语。 这叫小语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王后的答案是…… 怎么可能！那个可能的答案一出现在脑际，便被小语马上否决掉。 而耶律青雅看到王后正用以前看自己的目光看着小语，心中隐隐不安。 “公主真是会说笑，娘娘的女儿当然是你了！”小语开口打破了僵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事实？原本是这样的，可是……可是凤语出现后，好像事情也变得不一样了。才没几天，母后便要认她做义女，以母后对她的宠爱，她的地位迟早会超过自己，到时，她耶律青雅便不再是耶律王朝唯一的公主了！ 耶律青雅有种深深的危机感，质问小语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啪！” 又是一巴掌，王后被气的浑身发抖：“放肆！侍卫何在？速速送公主回梅园！” 委屈之泪再次汹涌而出，耶律青雅拨开人群，大哭着跑了开去。 小语则悄悄地又躲回了徐逸之身后…… 九十一章 头号危险人物 浮光殿，小语懊恼地叹着气。 原本只是两个孩子间闹闹小别扭，没想到，结果闹到了这种地步。害耶律青雅当众丢脸不说，还破坏了她与王后间的母女情义。 小语不禁想到：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坏了？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开始利用起别人来了？ 现在虽能确定雪狼殿外机关装置的大概位置，但这种探知成功的喜悦，远远抵不上因破坏了人家母女关系而产生的内疚。 徐逸之观察着小语的脸色，心知事情不如他看到的那般简单，于是试探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跟公主打起来了？” 小语听得此问，顿时火气大涨，指着徐逸之气呼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徐逸之一时摸不着头脑，“你们打架，与我何干？” “当然与你有关了！”小语仿佛找到了减少内疚感的切入点，将事情起因经过一口气讲了出来，“那耶律青雅要我将你让给她，我不肯，她便要赶我走，我好歹也是王后想认作义女的人，怎能随她驱赶？我气不过，便出言相激，谁知她二话不说便朝我动起手来。我本来也想还手来着，可是想想她也就是个胡闹的孩子，就当陪她玩会儿吧，谁知竟会惊动王后，结果闹到这种地步……” 当然，小语自动略过了自己引耶律青雅去雪狼殿旁，故意出言挑衅的另一个目的。 徐逸之听到小语说不肯将自己让给耶律青雅时，心里美滋滋的，忙认错道：“是是，都是我的错！” 这错竟然认的如此爽快？小语歪着脑袋打量着徐逸之：“既然是你的错，你说接下来该如何解决？” 徐逸之不假思索道：“去陪个不是吧？” “你要我去跟耶律青雅陪不是？”这提议，小语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她这副小模样，徐逸之温柔笑道：“不是你去，是我去。” “你去？”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小语想了想，毅然决定道。“算了，还是我去吧！大丈夫还能屈能伸呢，何况我只是个小小女子？” 以耶律青雅的性格，小语若是主动前去陪不是。定会受尽刁难，徐逸之怎么能让她受委屈？ “小语，还是我去吧！” “你很想去吗？”小语瞪大了眼睛问道，“莫不是你真的看上耶律青雅了？” “没有的事！”徐逸之连忙解释道，“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 面对这冲口而出的表白，小语俏脸一红，转过身子，顾左右而言其他：“嗯哼！那个，雪儿去将我那瓶秘制膏药取来。” “是！”雪儿欣然退下，霜儿也紧跟着退了出去。二人相视一笑，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了然。 本来还为如何撮合主子与徐公子重归于好而犯愁，现在好了，她们不用再费神了。 寝殿里只剩了小语与徐逸之。 小语一口接一口地给自己灌着茶，但奇怪的是。茶水非但没使她脸上的温度降下，反而使她的脸越来越烫。 徐逸之紧挨着她坐下，看着小语红的如红梅般的脸，心里乐开了花。 他紧紧握住小语的手，征询道：“我陪你一起去，可好？” 目光柔柔，似要将人融化！ “嗯！”话一出口。小语便想抚额，怎么又沦陷了？ 徐逸之则趁机将嘴凑上去，在小语发烧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乐呵呵地一直望着这个难得显露出娇羞一面的人儿。 被偷袭后，小语的第一反应便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徐逸之，奈何她的一双手被他紧紧握着抽不出来。只得拿眼狠狠瞪着他。 不料，徐逸之不知收敛，反而又向小语凑过去，小语情急之下喊道：“不是要去向公主陪不是吗？赶紧走吧，等下天都黑了！” 天色确实已不早。徐逸之应道：“好！”说着，又在小语白嫩的双手上各啄了一下才满意。 天哪！这转变为何如此之大？向来都是小语占主导地位的，怎么能说变就变啊？ 小语决定，从今天开始，将徐逸之升级为头号危险人物，千防万防，首先要防的，就是他！ ********* 外出归来的耶律宏听闻了下午之事，便脚不停歇地赶往梅园。 耶律青雅哭着跑回梅园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了寝殿里，任凭侍女们如何劝说，也不愿将房门打开。 就连王后前去叫唤，她也装作没听见，赌气地躲进被窝里。 “雅儿，是母后不对，不该当众打你，乖，先把门打开。”王后在门外苦苦劝说着。 耶律青雅气的朝门外大声喊道：“你不是我母后！老是帮着外人不帮我，我讨厌你！” “雅儿……”王后盛怒之下打了耶律青雅两巴掌，本已后悔心疼的紧，如今听到此说，虽知她这只是气话，但王后的心还是如虫蚁啃噬般难受。 王后不知该如何接这个女儿的话，只知道唤她开门，好让自己瞧瞧她脸上的伤。 “雅儿，有什么话开门再说好吗？” “不要，我不想看到你！”耶律青雅怒吼着。 耶律宏匆匆来到寝殿门口，听到这样的话，当下震怒，朝房内之人喝道：“放肆！竟敢对你母后这般无礼？将门速速给朕打开！” 这位父皇，平日里对这位小公主宠爱有加，但再怎么宠爱，也不能容忍她对自己的王后无礼。 耶律青雅听闻父皇震怒之语，不敢再使性子，忙去将门打开，懦懦行礼道：“孩儿拜见父皇……” “哼！”耶律宏冷哼一声，大步跨进房内，板着脸道，“你这脾气可是见长啊？竟敢对你母后如此说话？” 声音狠厉，耶律青雅听了心里直发慌，刚才的底气一下没了踪影，忙告罪道：“孩儿知错，请父皇恕罪！” 耶律宏对这认错的态度还算满意，但还是不悦道：“你该向你母后赔罪才是！” 王后闻言，忙道：“不用不用，本就是我做的不好。” 说着，还将耶律青雅从地上拉了起来，细细瞧了瞧她的双颊，左右各一道五指印还甚是清晰。 王后心疼道：“都怪母后不好，下手太重了。” 耶律青雅撇过头，眼泪又不住往下流，撅着嘴巴道：“母后偏心！” 偏心？确实是吧？但这些许的偏心，能否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亏欠？ 王后眼眶一红，转过身去。 耶律宏见了，将她揽在了怀里，有些话应该提早说明白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 “你们都退下，没有召唤，不得靠近寝殿半步！” “遵命！” 王后见这阵势，便知耶律宏打算不再隐瞒了，于是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而耶律宏回应她的，是一个肯定的眼神。 好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要说便说吧！ 浮光殿，小语懊恼地叹着气。 原本只是两个孩子间闹闹小别扭，没想到，结果闹到了这种地步。害耶律青雅当众丢脸不说，还破坏了她与王后间的母女情义。 小语不禁想到：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坏了？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开始利用起别人来了？ 现在虽能确定雪狼殿外机关装置的大概位置，但这种探知成功的喜悦，远远抵不上因破坏了人家母女关系而产生的内疚。 徐逸之观察着小语的脸色，心知事情不如他看到的那般简单，于是试探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跟公主打起来了？” 小语听得此问，顿时火气大涨，指着徐逸之气呼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徐逸之一时摸不着头脑，“你们打架，与我何干？” “当然与你有关了！”小语仿佛找到了减少内疚感的切入点，将事情起因经过一口气讲了出来，“那耶律青雅要我将你让给她，我不肯，她便要赶我走，我好歹也是王后想认作义女的人，怎能随她驱赶？我气不过，便出言相激，谁知她二话不说便朝我动起手来。我本来也想还手来着，可是想想她也就是个胡闹的孩子，就当陪她玩会儿吧，谁知竟会惊动王后，结果闹到这种地步……” 当然，小语自动略过了自己引耶律青雅去雪狼殿旁，故意出言挑衅的另一个目的。 徐逸之听到小语说不肯将自己让给耶律青雅时，心里美滋滋的，忙认错道：“是是，都是我的错！” 这错竟然认的如此爽快？小语歪着脑袋打量着徐逸之：“既然是你的错，你说接下来该如何解决？” 徐逸之不假思索道：“去陪个不是吧？” “你要我去跟耶律青雅陪不是？”这提议，小语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她这副小模样，徐逸之温柔笑道：“不是你去，是我去。” “你去？”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小语想了想，毅然决定道。“算了，还是我去吧！大丈夫还能屈能伸呢，何况我只是个小小女子？” 以耶律青雅的性格，小语若是主动前去陪不是。定会受尽刁难，徐逸之怎么能让她受委屈？ “小语，还是我去吧！” “你很想去吗？”小语瞪大了眼睛问道，“莫不是你真的看上耶律青雅了？” “没有的事！”徐逸之连忙解释道，“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 面对这冲口而出的表白，小语俏脸一红，转过身子，顾左右而言其他：“嗯哼！那个，雪儿去将我那瓶秘制膏药取来。” “是！”雪儿欣然退下，霜儿也紧跟着退了出去。二人相视一笑，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了然。 本来还为如何撮合主子与徐公子重归于好而犯愁，现在好了，她们不用再费神了。 寝殿里只剩了小语与徐逸之。 小语一口接一口地给自己灌着茶，但奇怪的是。茶水非但没使她脸上的温度降下，反而使她的脸越来越烫。 徐逸之紧挨着她坐下，看着小语红的如红梅般的脸，心里乐开了花。 他紧紧握住小语的手，征询道：“我陪你一起去，可好？” 目光柔柔，似要将人融化！ “嗯！”话一出口。小语便想抚额，怎么又沦陷了？ 徐逸之则趁机将嘴凑上去，在小语发烧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乐呵呵地一直望着这个难得显露出娇羞一面的人儿。 被偷袭后，小语的第一反应便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徐逸之，奈何她的一双手被他紧紧握着抽不出来。只得拿眼狠狠瞪着他。 不料，徐逸之不知收敛，反而又向小语凑过去，小语情急之下喊道：“不是要去向公主陪不是吗？赶紧走吧，等下天都黑了！” 天色确实已不早。徐逸之应道：“好！”说着，又在小语白嫩的双手上各啄了一下才满意。 天哪！这转变为何如此之大？向来都是小语占主导地位的，怎么能说变就变啊？ 小语决定，从今天开始，将徐逸之升级为头号危险人物，千防万防，首先要防的，就是他！ ********* 外出归来的耶律宏听闻了下午之事，便脚不停歇地赶往梅园。 耶律青雅哭着跑回梅园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了寝殿里，任凭侍女们如何劝说，也不愿将房门打开。 就连王后前去叫唤，她也装作没听见，赌气地躲进被窝里。 “雅儿，是母后不对，不该当众打你，乖，先把门打开。”王后在门外苦苦劝说着。 耶律青雅气的朝门外大声喊道：“你不是我母后！老是帮着外人不帮我，我讨厌你！” “雅儿……”王后盛怒之下打了耶律青雅两巴掌，本已后悔心疼的紧，如今听到此说，虽知她这只是气话，但王后的心还是如虫蚁啃噬般难受。 王后不知该如何接这个女儿的话，只知道唤她开门，好让自己瞧瞧她脸上的伤。 “雅儿，有什么话开门再说好吗？” “不要，我不想看到你！”耶律青雅怒吼着。 耶律宏匆匆来到寝殿门口，听到这样的话，当下震怒，朝房内之人喝道：“放肆！竟敢对你母后这般无礼？将门速速给朕打开！” 这位父皇，平日里对这位小公主宠爱有加，但再怎么宠爱，也不能容忍她对自己的王后无礼。 耶律青雅听闻父皇震怒之语，不敢再使性子，忙去将门打开，懦懦行礼道：“孩儿拜见父皇……” “哼！”耶律宏冷哼一声，大步跨进房内，板着脸道，“你这脾气可是见长啊？竟敢对你母后如此说话？” 声音狠厉，耶律青雅听了心里直发慌，刚才的底气一下没了踪影，忙告罪道：“孩儿知错，请父皇恕罪！” 耶律宏对这认错的态度还算满意，但还是不悦道：“你该向你母后赔罪才是！” 王后闻言，忙道：“不用不用，本就是我做的不好。” 说着，还将耶律青雅从地上拉了起来，细细瞧了瞧她的双颊，左右各一道五指印还甚是清晰。 王后心疼道：“都怪母后不好，下手太重了。” 耶律青雅撇过头，眼泪又不住往下流，撅着嘴巴道：“母后偏心！” 偏心？确实是吧？但这些许的偏心，能否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亏欠？ 王后眼眶一红，转过身去。 耶律宏见了，将她揽在了怀里，有些话应该提早说明白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 “你们都退下，没有召唤，不得靠近寝殿半步！” “遵命！” 王后见这阵势，便知耶律宏打算不再隐瞒了，于是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而耶律宏回应她的，是一个肯定的眼神。 好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要说便说吧！ 九十二章 秘密 摒退众人，耶律宏要讲的，是一个被隐藏了十六年的秘密——一个关于耶律青雅真实身世的秘密。 这个秘密，足以让这只骄傲的凤凰，变回一只普通的麻雀。 耶律宏扶了王后坐下，他知道此事王后绝说不出口，那么，就让自己来让这个刁蛮公主认清事实吧！ 但耶律宏与王后是真心疼爱了这个女儿这么多年的，她也给他们带来了许多欢笑。 只是为了王后，这些话不得不说，耶律宏只能放柔语气，缓和神态，以期将伤害降到最低。 “雅儿，这些年，父皇和母后对你如何？” 耶律青雅回想起自有记忆以来的日子，母后的呵护，父皇的关爱，每每叫人眼红。 “父皇母后对雅儿疼爱有加，雅儿觉得很幸福！” 耶律宏略感欣慰，但是这改变不了他要说出实情的决心：“你可知，你现在得到的这些，原本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另一个人？耶律青雅隐隐觉着不安，惶恐道：“孩儿不明白父皇说的，是何意思？” 眼前的孩子惊恐发抖却强作镇定的模样，王后实在不忍心，她抓住耶律宏的胳膊，眸中露出一丝恳求：“陛下……” 耶律宏轻轻拍着王后的双手，以作安抚，眼中却是不容反驳的坚定。 王后思索片刻，终是无奈叹气。 耶律宏见王后不再阻挠，便开始讲述十六年前的事…… *********** 小语一行缓缓朝梅园走去，一路上，小语的内心是矛盾的。 当时自己确实是利用了耶律青雅，可那也是她自己笨啊，明知自己技不如人，还非要逞强，吃了亏也只能怪她自己。 而且，王后是耶律青雅的亲娘。打两下怎么了？没准过几天就忘了，自己瞎操什么心啊？ 再说，去给这么一个刁蛮公主赔礼，耶律青雅的面子是有了。那她凤语的脸以后还往哪儿搁呀？ 想到这里，小语怨恨地斜了徐逸之一眼：要不是因为这个家伙，自己何至于这般为难？还弄得骑虎难下，现在想中途折回都不行了！ 徐逸之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只觉好笑，故意问道：“要不，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小语甩下这么一句话，便加快了脚步。 徐逸之也不忙着追，只拿双眼温柔注意着小语的举动。反正离梅园已经近了，到了门口，她自然会停下等他。 没多久，小语便去而复返，且神色怪异。 徐逸之不觉奇怪。问道：“怎么了？” 小语指了指梅园道：“那个……门口有侍卫守着，好像耶律皇帝也在。” 赔个不是而已，没必要弄的人尽皆知吧？若是当着耶律皇帝的面给耶律青雅道歉，还要说些讨好的话，这不是要毁了她的一世英名吗？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能闹到皇帝跟前去！ 小语刚刚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徐逸之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同她商量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来也不迟。” 才刚生起的念头，因徐逸之的话而夭折。 泼出去的水能收回吗？现在若是回去，不定会被人如何笑话呢！她凤语再怎么不济，说出去的话，是一定要做到的！ 打定主意，小语便从姚雪手中接过药瓶。对她们吩咐道：“你们与逸之在梅园门口等着，我一个人进去便好。” 说罢，瞧都不瞧徐逸之一眼，便施了轻功，翻入梅园。 “小……”徐逸之正欲阻止。小语却已隐入石墙之内。 哪有这样去给人赔不是的？徐逸之哭笑不得，姚雪姚霜更是震惊地忘了合上嘴巴。 刚刚还说人家逞强来着，如今自己也正由这两个字驱使着，做些未经深思之事，不知她会不会吃亏？ 其实，小语心中还是稍稍思考过的，这梅园的正殿乃王后寝殿，耶律皇帝通常去的都是那里。而耶律青雅住在偏殿，正殿与偏殿之间相距甚远，只要绕过正殿，直接去偏殿找耶律青雅，就不会被耶律皇帝发现了。 这主意是不错，只是小语算漏了一点，这个时候，耶律皇帝没跟王后在正殿歇着，这两位还在偏殿给耶律青雅讲“故事”。 由于耶律宏下令众人不得靠近，所以小语一路走来，未曾碰到一个拦路之人。 小语觉得很是奇怪，怎么梅园的守卫这么松懈？ 说到奇怪，对于她这般旁若无人地翻墙进入王后寝宫，又大摇大摆地拿着药瓶走在正路上的人，别人若是看到了，定会更加奇怪吧？ 小语快步走着，直到到了耶律青雅门口才放慢了速度，在门口来回踱着步，犹豫了起来。 待会儿见了耶律青雅，该怎么说好呢？直接道歉，然后把药膏给她？还是先给她说说药膏的功效，再道歉？或者…… “不，你们骗人！我不相信！”寝殿里传出耶律青雅的哭喊声。 小语心下一惊，拔腿便想跑，然而，她刚刚抬起脚，便听到了耶律宏中气十足的声音：“朕说的都是真的，你确实不是王后所生！” 原来不是亲生的？怪不得下得去手了！小语暗忖着，不过这位王后看着挺和善的，不像是个恶毒的继母呀？ 好奇心一起来，小语便想探知更多的“秘密”，皇室辛秘向来多不胜数，知道这么一件两件，应无大碍吧？ 这般安慰着自己，一面又将抬起的脚收了回来，轻轻靠过去，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小语同志，你这样做是不道德地，懂不？ “不，我不相信！”还是耶律青雅的哭喊声。 “不管你信不信，这个都是事实，你本是个弃婴， 是朕与王后收养了你。”耶律宏残忍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原来不是继母，是养母，而耶律是养父！小语听到耶律青雅跌倒在地的声音，不禁心生同情。 一直没听到王后的声音，她是不在里面还是…… 小语正自猜想着，又听耶律青雅颤抖的声音：“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所以母后才要认凤语做义女是吗？” 王后这才出了声：“雅儿不是这样的，母后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因为凤语比我漂亮，比我有才华，所以母后就不要我了是吗？”耶律青雅哽咽着，要原本骄傲的人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其实是有难度的。 小语心中暗叹，为何非要拿她做比较呢？ “不是，不是！”王后的声音已难抑激动，“母后偏袒小语，是因为母后亏欠她。” 亏欠？除了被这位王后拖入温泉水池以外，小语想不起她还有哪里对不起她的。 别说是小语不明白，耶律青雅也不明白，母后从未离开过皇宫，见到凤语也就是几天前，怎么会亏欠她？ 许是王后的情绪过于激动，耶律宏便替她说了下去：“凤语是你母后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句话，小语已无法去同情耶律青雅了，她的感想小语更是无暇去猜想。 小语已经被惊呆，脚步站不稳，双手也无力，小瓷瓶少了束缚，从小语手中偷偷滑落。 “砰！”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宫院里显得特别刺耳，刺耳到惊扰了寝殿内的人，也惊醒了呆楞的小语，更惊动了宫人侍卫。 她应该落荒而逃的，不是吗？ 摒退众人，耶律宏要讲的，是一个被隐藏了十六年的秘密——一个关于耶律青雅真实身世的秘密。 这个秘密，足以让这只骄傲的凤凰，变回一只普通的麻雀。 耶律宏扶了王后坐下，他知道此事王后绝说不出口，那么，就让自己来让这个刁蛮公主认清事实吧！ 但耶律宏与王后是真心疼爱了这个女儿这么多年的，她也给他们带来了许多欢笑。 只是为了王后，这些话不得不说，耶律宏只能放柔语气，缓和神态，以期将伤害降到最低。 “雅儿，这些年，父皇和母后对你如何？” 耶律青雅回想起自有记忆以来的日子，母后的呵护，父皇的关爱，每每叫人眼红。 “父皇母后对雅儿疼爱有加，雅儿觉得很幸福！” 耶律宏略感欣慰，但是这改变不了他要说出实情的决心：“你可知，你现在得到的这些，原本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另一个人？耶律青雅隐隐觉着不安，惶恐道：“孩儿不明白父皇说的，是何意思？” 眼前的孩子惊恐发抖却强作镇定的模样，王后实在不忍心，她抓住耶律宏的胳膊，眸中露出一丝恳求：“陛下……” 耶律宏轻轻拍着王后的双手，以作安抚，眼中却是不容反驳的坚定。 王后思索片刻，终是无奈叹气。 耶律宏见王后不再阻挠，便开始讲述十六年前的事…… *********** 小语一行缓缓朝梅园走去，一路上，小语的内心是矛盾的。 当时自己确实是利用了耶律青雅，可那也是她自己笨啊，明知自己技不如人，还非要逞强，吃了亏也只能怪她自己。 而且，王后是耶律青雅的亲娘。打两下怎么了？没准过几天就忘了，自己瞎操什么心啊？ 再说，去给这么一个刁蛮公主赔礼，耶律青雅的面子是有了。那她凤语的脸以后还往哪儿搁呀？ 想到这里，小语怨恨地斜了徐逸之一眼：要不是因为这个家伙，自己何至于这般为难？还弄得骑虎难下，现在想中途折回都不行了！ 徐逸之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只觉好笑，故意问道：“要不，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小语甩下这么一句话，便加快了脚步。 徐逸之也不忙着追，只拿双眼温柔注意着小语的举动。反正离梅园已经近了，到了门口，她自然会停下等他。 没多久，小语便去而复返，且神色怪异。 徐逸之不觉奇怪。问道：“怎么了？” 小语指了指梅园道：“那个……门口有侍卫守着，好像耶律皇帝也在。” 赔个不是而已，没必要弄的人尽皆知吧？若是当着耶律皇帝的面给耶律青雅道歉，还要说些讨好的话，这不是要毁了她的一世英名吗？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能闹到皇帝跟前去！ 小语刚刚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徐逸之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同她商量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来也不迟。” 才刚生起的念头，因徐逸之的话而夭折。 泼出去的水能收回吗？现在若是回去，不定会被人如何笑话呢！她凤语再怎么不济，说出去的话，是一定要做到的！ 打定主意，小语便从姚雪手中接过药瓶。对她们吩咐道：“你们与逸之在梅园门口等着，我一个人进去便好。” 说罢，瞧都不瞧徐逸之一眼，便施了轻功，翻入梅园。 “小……”徐逸之正欲阻止。小语却已隐入石墙之内。 哪有这样去给人赔不是的？徐逸之哭笑不得，姚雪姚霜更是震惊地忘了合上嘴巴。 刚刚还说人家逞强来着，如今自己也正由这两个字驱使着，做些未经深思之事，不知她会不会吃亏？ 其实，小语心中还是稍稍思考过的，这梅园的正殿乃王后寝殿，耶律皇帝通常去的都是那里。而耶律青雅住在偏殿，正殿与偏殿之间相距甚远，只要绕过正殿，直接去偏殿找耶律青雅，就不会被耶律皇帝发现了。 这主意是不错，只是小语算漏了一点，这个时候，耶律皇帝没跟王后在正殿歇着，这两位还在偏殿给耶律青雅讲“故事”。 由于耶律宏下令众人不得靠近，所以小语一路走来，未曾碰到一个拦路之人。 小语觉得很是奇怪，怎么梅园的守卫这么松懈？ 说到奇怪，对于她这般旁若无人地翻墙进入王后寝宫，又大摇大摆地拿着药瓶走在正路上的人，别人若是看到了，定会更加奇怪吧？ 小语快步走着，直到到了耶律青雅门口才放慢了速度，在门口来回踱着步，犹豫了起来。 待会儿见了耶律青雅，该怎么说好呢？直接道歉，然后把药膏给她？还是先给她说说药膏的功效，再道歉？或者…… “不，你们骗人！我不相信！”寝殿里传出耶律青雅的哭喊声。 小语心下一惊，拔腿便想跑，然而，她刚刚抬起脚，便听到了耶律宏中气十足的声音：“朕说的都是真的，你确实不是王后所生！” 原来不是亲生的？怪不得下得去手了！小语暗忖着，不过这位王后看着挺和善的，不像是个恶毒的继母呀？ 好奇心一起来，小语便想探知更多的“秘密”，皇室辛秘向来多不胜数，知道这么一件两件，应无大碍吧？ 这般安慰着自己，一面又将抬起的脚收了回来，轻轻靠过去，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小语同志，你这样做是不道德地，懂不？ “不，我不相信！”还是耶律青雅的哭喊声。 “不管你信不信，这个都是事实，你本是个弃婴， 是朕与王后收养了你。”耶律宏残忍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原来不是继母，是养母，而耶律是养父！小语听到耶律青雅跌倒在地的声音，不禁心生同情。 一直没听到王后的声音，她是不在里面还是…… 小语正自猜想着，又听耶律青雅颤抖的声音：“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所以母后才要认凤语做义女是吗？” 王后这才出了声：“雅儿不是这样的，母后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因为凤语比我漂亮，比我有才华，所以母后就不要我了是吗？”耶律青雅哽咽着，要原本骄傲的人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其实是有难度的。 小语心中暗叹，为何非要拿她做比较呢？ “不是，不是！”王后的声音已难抑激动，“母后偏袒小语，是因为母后亏欠她。” 亏欠？除了被这位王后拖入温泉水池以外，小语想不起她还有哪里对不起她的。 别说是小语不明白，耶律青雅也不明白，母后从未离开过皇宫，见到凤语也就是几天前，怎么会亏欠她？ 许是王后的情绪过于激动，耶律宏便替她说了下去：“凤语是你母后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句话，小语已无法去同情耶律青雅了，她的感想小语更是无暇去猜想。 小语已经被惊呆，脚步站不稳，双手也无力，小瓷瓶少了束缚，从小语手中偷偷滑落。 “砰！”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宫院里显得特别刺耳，刺耳到惊扰了寝殿内的人，也惊醒了呆楞的小语，更惊动了宫人侍卫。 她应该落荒而逃的，不是吗？ 九十三章 控诉 反应过来的小语拔腿便跑，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侍卫拦了去路。 正犹豫着是否要动手，寝殿之门应声而开。 耶律宏大步跨出殿门，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梅园？” 王后紧跟着迈出了殿门，看看地上摔碎的瓷瓶，再看看闯入者的背影，已经猜到来人是谁，料想他们的谈话已被其听到。 她猜不到小语的心思，冲小语的背影紧张喊道：“小语？” 小语见避无可避，强自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转身尽量平静地对着耶律宏与王后行礼：“凤语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王后疾步上前，欲将小语扶起，小语却在王后伸出手之前，自己站了起来，低着头，不看他们一眼。 王后见小语脸色不佳，试探问道：“刚刚，你都听到了是吗？” 小语想都没想便矢口否认道：“没有！” 这回答王后自是不信，靠近小语，又问道：“你听到了，对不对？” 小语眼眶微红，但还是咬咬牙，否定道：“回娘娘，小女没听到！” 如此强撑，王后看着心疼的紧：“不，你听到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小语还是不肯承认。 “你听到了！” “没有！” “有！” “有又怎样？”小语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双眼直直盯着王后，反问道，“我都听到了，王后娘娘您想怎样？” 为何在小语眼中只看到了冷漠？王后的心又揪在了一起，美眸中蓄起了泪水：“孩子……” “娘娘，您的孩子在那里。”小语抬手指向耶律青雅的寝殿，提醒道。 明明是亲生骨肉，却被这般排斥抵触。王后伤心不已，她不知该如何跟小语解释，更不知该如何同她亲近。 耶律宏见王后进退两难，便撤下了侍卫。尔后对小语道：“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便该知道，王后是你的亲生母亲！” 小语冷笑一声，道：“陛下弄错了吧？小女的生母已经故去多年。” “那是慕容风编出来骗你的，”耶律宏快步来到王后身边，将她轻轻带往小语跟前，解释道，“你母亲还活的好好的，她就在你跟前，王后就是你的母亲！” 小语愤愤道：“若她是我娘。那么你又是谁？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个问题将耶律宏与王后一同问住，小语接着冷声道：“我从小便没有娘亲照顾，已经习惯了，所以我不需要母亲，以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王后娘娘还是安心待在这皇宫里享福吧！” 说罢，转身欲逃离现场，逃离这个让她憎恨的人，离开这个让她厌恶的地方。 是的，亲生母亲还好好地站在面前。小语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心里只有憎恨，只有厌恶！ “小语！”王后唤道，“等等！” 小语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娘娘还有何吩咐吗？” “你说过母女间没有隔夜仇的。不是吗？”王后心中还抱着希望。 “没错，我是说过，”小语的泪偷偷滑落，“但是，那对母女中。没有我立足的空隙！” 王后当然明白，小语当时讲的“母女俩”指的是自己与雅儿。她也知道小语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不想再勉强她，她只希望小语能继续待在这里，只要她继续待在自己身边，她们之间的误会总能化解，小语是个明理之人，她定能理解她的苦衷。 “小语，你还欠我一个条件，难道忘记了吗？” 小语决绝道： “娘娘的第三个条件若是让我原谅你，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听小语如此说，王后仍是惊恐问道：“为何？” “为何？”小语转过头，王后不知何时已摘下了面纱，好熟悉的一张脸啊！多少次在镜子中寻找母亲的影子，她能想象到的，就是眼前这样的一张脸！ “娘娘问我为何么？这么些年来，您一家三口享尽天伦之乐时，可曾想过一出生便被您遗弃的我？当您全心宠爱耶律青雅，替她担心为她心疼时，您可知您的亲生女儿，我，正被歹人下毒，从小便要受那奇毒的折磨？” 眼泪一串串滚落，它们在诉说着主人的委屈，也在控诉着那位母亲的不负责任：“小时候，我在夜里被噩梦惊醒，哭着找娘时，您在哪里？十一岁那年，我从树上摔下来，差点死掉时，您在哪里？我体内毒发行为失控时，您又在哪里？亲生母亲？呵，您除了生我出来，还为我做过些什么？一早就已确定了我的身份，还假惺惺地要认我做义女？真是可笑！” 面对女儿的声声控诉，王后已是泪流满面，她知道她终是亏欠了这个女儿，她愿意用以后的日子去弥补，只要小语能给她这个机会。 “小语，娘当时是有苦衷的，你听娘解释。” “苦衷？”人们总是喜欢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犯下的错误，小语擦干了眼泪，冷冷道，“既然是有苦衷就不用再说了，您继续做您的耶律王后，我继续做我的凤离居老板，我们从今往后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骨肉亲情，是你说说便能撇清的吗？”王后急道。 “既然您十六年前放的下，那么现在又有何放不下的？”小语反问道，“既然您已经有了女儿，如今还来认我作甚？” “不，小语，”面对小语的质问，王后明白，所有解释都很苍白，但是，她不能就这样放她离去，不能让她再回到天凌城去，“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不会勉强你，只要你待在这里，待在为娘身边就好！” “对不起，要让娘娘失望了。”小语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这是第三个条件！”王后近乎哀求道，“待在这里，好吗？” “我若是不答应呢？”小语执拗道。 不答应？这孩子不肯待在这里，自己该拿她怎么办？王后又开始犯难。难道就是因为都不在她身边，自己才会拿她没辙的吗？ 王后拿小语没办法，耶律宏便要充当恶人的角色了，他厉声道：“我这耶律皇宫是你想走便能走的吗？” 小语不屑道：“陛下认为区区一个皇宫，也能困的住我吗？” 好大的口气！真当他这皇宫是随便进出的吗？小小年纪便如此狂妄，今天非要给你点教训不可！ 耶律宏打算恶人做到底了：“好，有本事，你便试试！” “陛下！”王后闻言，转向耶律宏惊恐喊道，“您不可以伤害她！” 不管王后是在替她求情还是别的什么，小语都不稀罕，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这个人远远的…… 反应过来的小语拔腿便跑，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侍卫拦了去路。 正犹豫着是否要动手，寝殿之门应声而开。 耶律宏大步跨出殿门，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梅园？” 王后紧跟着迈出了殿门，看看地上摔碎的瓷瓶，再看看闯入者的背影，已经猜到来人是谁，料想他们的谈话已被其听到。 她猜不到小语的心思，冲小语的背影紧张喊道：“小语？” 小语见避无可避，强自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转身尽量平静地对着耶律宏与王后行礼：“凤语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王后疾步上前，欲将小语扶起，小语却在王后伸出手之前，自己站了起来，低着头，不看他们一眼。 王后见小语脸色不佳，试探问道：“刚刚，你都听到了是吗？” 小语想都没想便矢口否认道：“没有！” 这回答王后自是不信，靠近小语，又问道：“你听到了，对不对？” 小语眼眶微红，但还是咬咬牙，否定道：“回娘娘，小女没听到！” 如此强撑，王后看着心疼的紧：“不，你听到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小语还是不肯承认。 “你听到了！” “没有！” “有！” “有又怎样？”小语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双眼直直盯着王后，反问道，“我都听到了，王后娘娘您想怎样？” 为何在小语眼中只看到了冷漠？王后的心又揪在了一起，美眸中蓄起了泪水：“孩子……” “娘娘，您的孩子在那里。”小语抬手指向耶律青雅的寝殿，提醒道。 明明是亲生骨肉，却被这般排斥抵触。王后伤心不已，她不知该如何跟小语解释，更不知该如何同她亲近。 耶律宏见王后进退两难，便撤下了侍卫。尔后对小语道：“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便该知道，王后是你的亲生母亲！” 小语冷笑一声，道：“陛下弄错了吧？小女的生母已经故去多年。” “那是慕容风编出来骗你的，”耶律宏快步来到王后身边，将她轻轻带往小语跟前，解释道，“你母亲还活的好好的，她就在你跟前，王后就是你的母亲！” 小语愤愤道：“若她是我娘。那么你又是谁？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个问题将耶律宏与王后一同问住，小语接着冷声道：“我从小便没有娘亲照顾，已经习惯了，所以我不需要母亲，以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王后娘娘还是安心待在这皇宫里享福吧！” 说罢，转身欲逃离现场，逃离这个让她憎恨的人，离开这个让她厌恶的地方。 是的，亲生母亲还好好地站在面前。小语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心里只有憎恨，只有厌恶！ “小语！”王后唤道，“等等！” 小语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娘娘还有何吩咐吗？” “你说过母女间没有隔夜仇的。不是吗？”王后心中还抱着希望。 “没错，我是说过，”小语的泪偷偷滑落，“但是，那对母女中。没有我立足的空隙！” 王后当然明白，小语当时讲的“母女俩”指的是自己与雅儿。她也知道小语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不想再勉强她，她只希望小语能继续待在这里，只要她继续待在自己身边，她们之间的误会总能化解，小语是个明理之人，她定能理解她的苦衷。 “小语，你还欠我一个条件，难道忘记了吗？” 小语决绝道： “娘娘的第三个条件若是让我原谅你，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听小语如此说，王后仍是惊恐问道：“为何？” “为何？”小语转过头，王后不知何时已摘下了面纱，好熟悉的一张脸啊！多少次在镜子中寻找母亲的影子，她能想象到的，就是眼前这样的一张脸！ “娘娘问我为何么？这么些年来，您一家三口享尽天伦之乐时，可曾想过一出生便被您遗弃的我？当您全心宠爱耶律青雅，替她担心为她心疼时，您可知您的亲生女儿，我，正被歹人下毒，从小便要受那奇毒的折磨？” 眼泪一串串滚落，它们在诉说着主人的委屈，也在控诉着那位母亲的不负责任：“小时候，我在夜里被噩梦惊醒，哭着找娘时，您在哪里？十一岁那年，我从树上摔下来，差点死掉时，您在哪里？我体内毒发行为失控时，您又在哪里？亲生母亲？呵，您除了生我出来，还为我做过些什么？一早就已确定了我的身份，还假惺惺地要认我做义女？真是可笑！” 面对女儿的声声控诉，王后已是泪流满面，她知道她终是亏欠了这个女儿，她愿意用以后的日子去弥补，只要小语能给她这个机会。 “小语，娘当时是有苦衷的，你听娘解释。” “苦衷？”人们总是喜欢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犯下的错误，小语擦干了眼泪，冷冷道，“既然是有苦衷就不用再说了，您继续做您的耶律王后，我继续做我的凤离居老板，我们从今往后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骨肉亲情，是你说说便能撇清的吗？”王后急道。 “既然您十六年前放的下，那么现在又有何放不下的？”小语反问道，“既然您已经有了女儿，如今还来认我作甚？” “不，小语，”面对小语的质问，王后明白，所有解释都很苍白，但是，她不能就这样放她离去，不能让她再回到天凌城去，“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不会勉强你，只要你待在这里，待在为娘身边就好！” “对不起，要让娘娘失望了。”小语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这是第三个条件！”王后近乎哀求道，“待在这里，好吗？” “我若是不答应呢？”小语执拗道。 不答应？这孩子不肯待在这里，自己该拿她怎么办？王后又开始犯难。难道就是因为都不在她身边，自己才会拿她没辙的吗？ 王后拿小语没办法，耶律宏便要充当恶人的角色了，他厉声道：“我这耶律皇宫是你想走便能走的吗？” 小语不屑道：“陛下认为区区一个皇宫，也能困的住我吗？” 好大的口气！真当他这皇宫是随便进出的吗？小小年纪便如此狂妄，今天非要给你点教训不可！ 耶律宏打算恶人做到底了：“好，有本事，你便试试！” “陛下！”王后闻言，转向耶律宏惊恐喊道，“您不可以伤害她！” 不管王后是在替她求情还是别的什么，小语都不稀罕，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这个人远远的…… 九十四章 准备出宫 先发可以制人，那么，在耶律宏下令戒严之前离开梅园，便是首要动作。 小语趁着王后与耶律宏说话的空当施起轻功，火速出了梅园。 在门口看到等候着的徐逸之三人后，只说了一句“准备出宫！”便率先迅速朝雪狼殿方向而去。 徐逸之看到小语脸上未干的泪痕，猜想她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奈何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多问，只能跟紧她的步伐，也好随时保护她。 姚雪姚霜见主子面色不愉，对主子的话更不敢有意见，只知照做就行。 接到召唤的姚磊姚秦，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中，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离开这个鬼地方确实是件好事，那样他们就不用再冒着风雪躲在树上了。 一路上畅通无阻，众人却不敢放松，因为他们知道，阻碍就在雪狼殿旁！ 临近雪狼殿，小语对众人嘱咐道：“从雪狼殿右侧出去，注意与雪狼殿保持五尺距离，还有，别让任何人或东西碰到石墙上我做过记号的地方！” 雪狼殿右面石墙，距正面石墙三丈远，离地面半丈高的那块石壁，正是日间耶律青雅最后那鞭的真正目标，也是小语猜测到的雪狼殿旁机关的外控装置所在，而她圈定的五尺范围，便是可能的陷阱所在。 虽然小语的猜测尚未得到证实，但谨慎些没什么不好。 “是什么样的标记？”徐逸之疑惑道，“你何时弄上去的？” 其实是个泥塑甲虫，小语趁着耶律青雅被王后责骂时偷偷放上去的，但此时小语实在是无心解释。 小语这种特制的甲虫标记，姚氏四人都是知道的，至于徐逸之，就算不知道，凭他的聪明才智，也定能找到大致的位置。 徐逸之见小语脸色阴沉。便不再探询，只在心里暗自留神。 雪狼殿周围已映出一大片火红，看样子，举着火把等待着他们的人不在少数。 几人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脚步。暗暗调整着气息，准备打一场硬战。 小语严肃地对徐逸之道：“逸之，这是我的事，你不必掺和进来。” 小语如此客气，徐逸之反觉着生气：“小语，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就不怕连累了徐氏家族？”小语提醒着，他肩负的责任，不会允许他跟着自己胡闹的。 原来她顾虑的是这个！徐逸之璨然笑道：“不怕，徐家不会因为少了我而受到影响的。” 初闻此言，小语觉得难以理解。他不是徐家独子吗？怎么可以说的这般轻松？ 但小语转念一想，觉得徐逸之说的也有些道理，一个经营了百来年的家族，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它的势力也已深深扎入地底。确实是没那么容易受到影响。 “那么，我们一起出去吧！”小语说着，将手递给了徐逸之。 这句话，这个举动，代表着小语对自己的信任，徐逸之欣喜若狂，紧紧抓住小语伸出的手。自信道：“好，我们一起出去！” 选择了徐逸之，小语不知自己是否明智，但她目前唯一能依赖的，就只有这个等了她五年，又甘心默默守在她身边的人了！ 如果徐逸之都不能相信。那么，在这个异世空间，小语还能相信谁？ 小语冲徐逸之温柔一笑：“逸之，谢谢你！” 得她这一声谢，和这样一个笑容。徐逸之甘愿为她赴汤蹈火！ 徐逸之牵起小语的另一只手，问道：“什么时候你才不跟我客气呢？” 小语想了想，答道：“等我习惯以后吧！” “好！”这个答案徐逸之欣然接受。 习惯一个人的存在，是需要时间的。 两人在一个不太恰当的时候浓情蜜意了一把，直叫姚氏四人额头冒汗。 幸好主子还算理智，及时记起眼下的情况来，转身对这四人吩咐道：“待会儿若是双方交手，记得要速战速决，一有机会便先行撤离，不用等我。” 丢下主子独自逃生，这等事情，姚雪等人如何做的出？纷纷劝阻： “主子，此举万万不可！” 小语料到这四人会有此态度，安抚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但也绝对不敢伤我，只要你们先行逃脱，以我的轻功，定能赶上你们，到时我们再一起回冰城。” 主子的轻功是无人能及，但她的武功可就比不上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此法确实太过冒险。 姚雪代表其他三人回道：“主子说的在理，然对方人数众多，只怕主子无施展优势的机会，还请主子三思！” 其余三人附和道：“请主子三思！” “你们放心，还有逸之呢！”小语说着朝徐逸之使了使眼色，徐逸之会意，也学着小语的样子安抚起她的下属来：“对，我定会护你们主子周全的！” 徐逸之的医术他们倒是见识过，但这次可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徐逸之是否能说到做到，实在是个未知之数！ “有徐公子相助，主子的安全便多了一重保障，但丢下主子独自逃生，这等事情我们做不出来！” 真是一个比一个有主见了？各个都自己拿主意了是吗？好声好气地对你们讲，倒不把我这个主子当一会事了？自个儿这边正伤心郁闷着呢，还要先安抚你们？ 小语收了笑容，厉声道：“这是命令，你们服从便可，无须多言！” 四人尚不死心，恳求着：“主子……” 小语挥手打断，坚决道：“就这么定了，走！”说罢甩开步子便朝雪狼殿走去。 四人无奈，只得紧紧跟上，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要先行逃走。 徐逸之见四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心有不忍，其实他们的出发点并没有错。 作为下属，本就应该以护主子周全为己任，若危难来临之际，众人均做鸟兽散，那他们的主子不是很悲哀？ 于是，徐逸之凑近小语低声道：“保护你本就是他们的职责，你又何必……” “他们这是愚忠！”小语打断了徐逸之的话。 难道真的要他们以身殉职吗？这样，小语会内疚一辈子的。 “逸之，你有把握带我全身而退吗？”小语认真问道。 “有！”徐逸之的答案是肯定且自信的。 小语接着道：“那么，就不能让他们成为累赘，对不对？” 其实她是不希望自己的下属作无谓的牺牲！徐逸之了然，脸上又挂起了和煦的笑容：“你说的对！” 他的笑容很暖，看得小语觉着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先发可以制人，那么，在耶律宏下令戒严之前离开梅园，便是首要动作。 小语趁着王后与耶律宏说话的空当施起轻功，火速出了梅园。 在门口看到等候着的徐逸之三人后，只说了一句“准备出宫！”便率先迅速朝雪狼殿方向而去。 徐逸之看到小语脸上未干的泪痕，猜想她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奈何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多问，只能跟紧她的步伐，也好随时保护她。 姚雪姚霜见主子面色不愉，对主子的话更不敢有意见，只知照做就行。 接到召唤的姚磊姚秦，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中，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离开这个鬼地方确实是件好事，那样他们就不用再冒着风雪躲在树上了。 一路上畅通无阻，众人却不敢放松，因为他们知道，阻碍就在雪狼殿旁！ 临近雪狼殿，小语对众人嘱咐道：“从雪狼殿右侧出去，注意与雪狼殿保持五尺距离，还有，别让任何人或东西碰到石墙上我做过记号的地方！” 雪狼殿右面石墙，距正面石墙三丈远，离地面半丈高的那块石壁，正是日间耶律青雅最后那鞭的真正目标，也是小语猜测到的雪狼殿旁机关的外控装置所在，而她圈定的五尺范围，便是可能的陷阱所在。 虽然小语的猜测尚未得到证实，但谨慎些没什么不好。 “是什么样的标记？”徐逸之疑惑道，“你何时弄上去的？” 其实是个泥塑甲虫，小语趁着耶律青雅被王后责骂时偷偷放上去的，但此时小语实在是无心解释。 小语这种特制的甲虫标记，姚氏四人都是知道的，至于徐逸之，就算不知道，凭他的聪明才智，也定能找到大致的位置。 徐逸之见小语脸色阴沉。便不再探询，只在心里暗自留神。 雪狼殿周围已映出一大片火红，看样子，举着火把等待着他们的人不在少数。 几人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脚步。暗暗调整着气息，准备打一场硬战。 小语严肃地对徐逸之道：“逸之，这是我的事，你不必掺和进来。” 小语如此客气，徐逸之反觉着生气：“小语，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就不怕连累了徐氏家族？”小语提醒着，他肩负的责任，不会允许他跟着自己胡闹的。 原来她顾虑的是这个！徐逸之璨然笑道：“不怕，徐家不会因为少了我而受到影响的。” 初闻此言，小语觉得难以理解。他不是徐家独子吗？怎么可以说的这般轻松？ 但小语转念一想，觉得徐逸之说的也有些道理，一个经营了百来年的家族，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它的势力也已深深扎入地底。确实是没那么容易受到影响。 “那么，我们一起出去吧！”小语说着，将手递给了徐逸之。 这句话，这个举动，代表着小语对自己的信任，徐逸之欣喜若狂，紧紧抓住小语伸出的手。自信道：“好，我们一起出去！” 选择了徐逸之，小语不知自己是否明智，但她目前唯一能依赖的，就只有这个等了她五年，又甘心默默守在她身边的人了！ 如果徐逸之都不能相信。那么，在这个异世空间，小语还能相信谁？ 小语冲徐逸之温柔一笑：“逸之，谢谢你！” 得她这一声谢，和这样一个笑容。徐逸之甘愿为她赴汤蹈火！ 徐逸之牵起小语的另一只手，问道：“什么时候你才不跟我客气呢？” 小语想了想，答道：“等我习惯以后吧！” “好！”这个答案徐逸之欣然接受。 习惯一个人的存在，是需要时间的。 两人在一个不太恰当的时候浓情蜜意了一把，直叫姚氏四人额头冒汗。 幸好主子还算理智，及时记起眼下的情况来，转身对这四人吩咐道：“待会儿若是双方交手，记得要速战速决，一有机会便先行撤离，不用等我。” 丢下主子独自逃生，这等事情，姚雪等人如何做的出？纷纷劝阻： “主子，此举万万不可！” 小语料到这四人会有此态度，安抚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但也绝对不敢伤我，只要你们先行逃脱，以我的轻功，定能赶上你们，到时我们再一起回冰城。” 主子的轻功是无人能及，但她的武功可就比不上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此法确实太过冒险。 姚雪代表其他三人回道：“主子说的在理，然对方人数众多，只怕主子无施展优势的机会，还请主子三思！” 其余三人附和道：“请主子三思！” “你们放心，还有逸之呢！”小语说着朝徐逸之使了使眼色，徐逸之会意，也学着小语的样子安抚起她的下属来：“对，我定会护你们主子周全的！” 徐逸之的医术他们倒是见识过，但这次可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徐逸之是否能说到做到，实在是个未知之数！ “有徐公子相助，主子的安全便多了一重保障，但丢下主子独自逃生，这等事情我们做不出来！” 真是一个比一个有主见了？各个都自己拿主意了是吗？好声好气地对你们讲，倒不把我这个主子当一会事了？自个儿这边正伤心郁闷着呢，还要先安抚你们？ 小语收了笑容，厉声道：“这是命令，你们服从便可，无须多言！” 四人尚不死心，恳求着：“主子……” 小语挥手打断，坚决道：“就这么定了，走！”说罢甩开步子便朝雪狼殿走去。 四人无奈，只得紧紧跟上，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要先行逃走。 徐逸之见四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心有不忍，其实他们的出发点并没有错。 作为下属，本就应该以护主子周全为己任，若危难来临之际，众人均做鸟兽散，那他们的主子不是很悲哀？ 于是，徐逸之凑近小语低声道：“保护你本就是他们的职责，你又何必……” “他们这是愚忠！”小语打断了徐逸之的话。 难道真的要他们以身殉职吗？这样，小语会内疚一辈子的。 “逸之，你有把握带我全身而退吗？”小语认真问道。 “有！”徐逸之的答案是肯定且自信的。 小语接着道：“那么，就不能让他们成为累赘，对不对？” 其实她是不希望自己的下属作无谓的牺牲！徐逸之了然，脸上又挂起了和煦的笑容：“你说的对！” 他的笑容很暖，看得小语觉着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九十五章 恳求 雪狼殿周围，耶律青彦已率领侍卫布下重重防御，只待目标人物出现。 他不怕小语不出现，因为若想出宫，这里是唯一出路。 耶律宏携王后随后赶到，一同等待小语的出现。 王后的面容又藏在了白纱之后，所以别人看不出她此时的神情，但她微蹙的眉头和紧紧握住的双手，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内心。 一个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夫君，一个是自己挂念了十六年的女儿，若真动起手来，伤了哪个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在王后焦急的等待中，小语一行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王后见四个近卫与徐逸之都在小语身边，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至少小语不是孤军作战。 耶律青彦见小语与徐逸之十指紧扣，不禁妒火中烧，不待他的皇帝老子开口，便冲小语他们吼道：“你们当真不将我耶律王朝放在眼里么？” 如今，小语对这耶律二王子的印象极差，如果可以，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交集，就算他和颜悦色的同她讲话，她也不见得会搭理他，更别说如现在般冲她大喊大叫了。 徐逸之看到小语流露出的些许厌恶，便接下了耶律青彦的话：“二王子言重了，我们只是不想再叨扰陛下而已。” 耶律青彦将手一挥，故作豪爽道：“徐公子想走便走，本王子不拦你，但是凤姑娘得留下！” 徐逸之握着小语的手紧了紧，回道：“这恐怕不能由你说了算！”声音温润，却不失坚定。 “是不是由我说了算，你试试便知！”说着，耶律青彦摆出了架势，准备迎接徐逸之的挑战。 耶律青彦的功夫，小语听姚雪他们说过，远远在他们四人之上。而徐逸之向来温文尔雅。小语从未见过他与人动手，若是两人打起来，不知是何结果？但徐逸之说过，会带着她全身而退的。那么，她就应该相信他！ 既然这两个男人间的较量已在所难免，而且这次的情况与上次不同，小语便没有阻止，对徐逸之信任一笑，望着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去吧，我相信你！ 徐逸之得了莫大的鼓励，信心满满，耶律青彦却是板起了脸，心里酸的要命。 比试。在耶律王朝是司空见惯的，这是解决事情的有效方式之一，所以，耶律宏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而对于王后来说，只要不伤及小语。其他行为她都能容许。 于是，两个年轻人在长辈的默许之下，同辈的期许之中，开始了较量。 如果比试之人实力悬殊，那么，很快就会有结果。如果比试之人实力相当，那么。两人将会难解难分。如果比试之人，其中一人略占优势，那么，胜负便难决出。 看的出来，徐逸之与耶律青彦的这场比试，就属于第三种情况。而略占优势的人便是徐逸之。 徐逸之虽然在武功上略胜一筹，但耶律青彦也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主，加上他体格壮硕，硬是与徐逸之纠缠了好一阵。 小语眼看着时间被越拖越久，心下着急。欲提醒徐逸之加速动作，却又怕影响到他。 正当小语苦思良策之时，只见徐逸之锋芒一收，几欲败下阵来。 耶律青彦见势乘胜追击，向其使出了杀手锏，小语暗道不妙，几根银针握于掌中，蓄势待发。 对方的脸上已露出必胜的得意笑容，徐逸之却仍不见慌张。 耶律青彦凶狠的拳头即将击中徐逸之时，情况却出现了转机。 只见徐逸之灵巧避过这正面一击，继而来了个回马枪，运足气劲，给了耶律青彦重重一掌后稳稳立在当地，笑看对手捂着胸口，吃痛地连连后退。 胜负已分，小语高兴之余又收起了银针，她不会因为这几根银针无用武之地而遗憾，相反，若真能不用动手，不伤一兵一卒，便能走出这里，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待耶律青彦站定，徐逸之问道：“如今，王子殿下还要阻拦吗？” 众目睽睽之下，败便是败了，耶律青彦已不敢再多言语，懊恼地叹了口气，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皇帝老子。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耶律宏总要替他挽回些面子，再说这次让他出头，也是出于私心。 耶律宏眸光微闪，当下便有了计较，对徐逸之放缓语气道：“这是我们与凤姑娘之间的事，徐公子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小语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那么多人，还不许我帮她么？”徐逸之难得表现出了些许怒气。 耶律宏见软的不行，便肃起脸道：“倘若徐公子非要插手，便休怪朕不给你们徐家留情面！” 徐逸之冷冷一笑，反问道：“陛下不是已经没给我们徐家留情面了么？” 比试已分出胜负，却仍不放行，分明是不将徐家放在眼里。 耶律宏自知理亏，便顾左右而言其他：“王后很喜欢凤姑娘，所以朕不能放她走。” “咯咯咯！” 清脆的笑声在这片火光下显得特别不合时宜，众人诧异之余纷纷四顾寻找声音的来源。 结果，除了小语这边的人之外，其他人的目光无一例外地停在了小语身上。 这笑声确实是小语发出的，要问她因何发笑？其实原因很简单：小语在笑耶律宏言不由衷，笑他虚伪！ 笑罢，小语走近耶律宏，问道：“在陛下心中，王后娘娘当真如此重要？” 耶律宏不加思索道：“当然，在朕心中王后自是最重要的！” 王后不知小语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小语将目光转向王后，缓步走到她跟前。 耶律宏正自猜想小语想做什么，不料，小语却突然直直跪于王后跟前，哀婉地恳求道：“求娘娘让我走吧！” 这个自称是她的亲生母亲的人，十六年来从未替她做过任何事，今天，情非得已，第一次求她，她总不会拒绝吧？ 事实证明，小语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这是女儿第一次真心求她，王后怎么忍心拒绝？既然她不喜欢待在这里，强留她下来也无用，反而会使她更加怨恨自己，倒不如让她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就算不被原谅，也不至于被怨恨。 王后将小语扶起，婉言道：“本宫答应你。” 既然王后已开口，耶律宏便无任何理由再阻拦小语离去，谁让小语的亲娘是他自己口中最重要的人呢？ 如果他能猜到小语的动作，不知是否还会说出那句话？ 雪狼殿周围，耶律青彦已率领侍卫布下重重防御，只待目标人物出现。 他不怕小语不出现，因为若想出宫，这里是唯一出路。 耶律宏携王后随后赶到，一同等待小语的出现。 王后的面容又藏在了白纱之后，所以别人看不出她此时的神情，但她微蹙的眉头和紧紧握住的双手，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内心。 一个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夫君，一个是自己挂念了十六年的女儿，若真动起手来，伤了哪个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在王后焦急的等待中，小语一行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王后见四个近卫与徐逸之都在小语身边，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至少小语不是孤军作战。 耶律青彦见小语与徐逸之十指紧扣，不禁妒火中烧，不待他的皇帝老子开口，便冲小语他们吼道：“你们当真不将我耶律王朝放在眼里么？” 如今，小语对这耶律二王子的印象极差，如果可以，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交集，就算他和颜悦色的同她讲话，她也不见得会搭理他，更别说如现在般冲她大喊大叫了。 徐逸之看到小语流露出的些许厌恶，便接下了耶律青彦的话：“二王子言重了，我们只是不想再叨扰陛下而已。” 耶律青彦将手一挥，故作豪爽道：“徐公子想走便走，本王子不拦你，但是凤姑娘得留下！” 徐逸之握着小语的手紧了紧，回道：“这恐怕不能由你说了算！”声音温润，却不失坚定。 “是不是由我说了算，你试试便知！”说着，耶律青彦摆出了架势，准备迎接徐逸之的挑战。 耶律青彦的功夫，小语听姚雪他们说过，远远在他们四人之上。而徐逸之向来温文尔雅。小语从未见过他与人动手，若是两人打起来，不知是何结果？但徐逸之说过，会带着她全身而退的。那么，她就应该相信他！ 既然这两个男人间的较量已在所难免，而且这次的情况与上次不同，小语便没有阻止，对徐逸之信任一笑，望着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去吧，我相信你！ 徐逸之得了莫大的鼓励，信心满满，耶律青彦却是板起了脸，心里酸的要命。 比试。在耶律王朝是司空见惯的，这是解决事情的有效方式之一，所以，耶律宏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而对于王后来说，只要不伤及小语。其他行为她都能容许。 于是，两个年轻人在长辈的默许之下，同辈的期许之中，开始了较量。 如果比试之人实力悬殊，那么，很快就会有结果。如果比试之人实力相当，那么。两人将会难解难分。如果比试之人，其中一人略占优势，那么，胜负便难决出。 看的出来，徐逸之与耶律青彦的这场比试，就属于第三种情况。而略占优势的人便是徐逸之。 徐逸之虽然在武功上略胜一筹，但耶律青彦也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主，加上他体格壮硕，硬是与徐逸之纠缠了好一阵。 小语眼看着时间被越拖越久，心下着急。欲提醒徐逸之加速动作，却又怕影响到他。 正当小语苦思良策之时，只见徐逸之锋芒一收，几欲败下阵来。 耶律青彦见势乘胜追击，向其使出了杀手锏，小语暗道不妙，几根银针握于掌中，蓄势待发。 对方的脸上已露出必胜的得意笑容，徐逸之却仍不见慌张。 耶律青彦凶狠的拳头即将击中徐逸之时，情况却出现了转机。 只见徐逸之灵巧避过这正面一击，继而来了个回马枪，运足气劲，给了耶律青彦重重一掌后稳稳立在当地，笑看对手捂着胸口，吃痛地连连后退。 胜负已分，小语高兴之余又收起了银针，她不会因为这几根银针无用武之地而遗憾，相反，若真能不用动手，不伤一兵一卒，便能走出这里，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待耶律青彦站定，徐逸之问道：“如今，王子殿下还要阻拦吗？” 众目睽睽之下，败便是败了，耶律青彦已不敢再多言语，懊恼地叹了口气，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皇帝老子。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耶律宏总要替他挽回些面子，再说这次让他出头，也是出于私心。 耶律宏眸光微闪，当下便有了计较，对徐逸之放缓语气道：“这是我们与凤姑娘之间的事，徐公子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小语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那么多人，还不许我帮她么？”徐逸之难得表现出了些许怒气。 耶律宏见软的不行，便肃起脸道：“倘若徐公子非要插手，便休怪朕不给你们徐家留情面！” 徐逸之冷冷一笑，反问道：“陛下不是已经没给我们徐家留情面了么？” 比试已分出胜负，却仍不放行，分明是不将徐家放在眼里。 耶律宏自知理亏，便顾左右而言其他：“王后很喜欢凤姑娘，所以朕不能放她走。” “咯咯咯！” 清脆的笑声在这片火光下显得特别不合时宜，众人诧异之余纷纷四顾寻找声音的来源。 结果，除了小语这边的人之外，其他人的目光无一例外地停在了小语身上。 这笑声确实是小语发出的，要问她因何发笑？其实原因很简单：小语在笑耶律宏言不由衷，笑他虚伪！ 笑罢，小语走近耶律宏，问道：“在陛下心中，王后娘娘当真如此重要？” 耶律宏不加思索道：“当然，在朕心中王后自是最重要的！” 王后不知小语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小语将目光转向王后，缓步走到她跟前。 耶律宏正自猜想小语想做什么，不料，小语却突然直直跪于王后跟前，哀婉地恳求道：“求娘娘让我走吧！” 这个自称是她的亲生母亲的人，十六年来从未替她做过任何事，今天，情非得已，第一次求她，她总不会拒绝吧？ 事实证明，小语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这是女儿第一次真心求她，王后怎么忍心拒绝？既然她不喜欢待在这里，强留她下来也无用，反而会使她更加怨恨自己，倒不如让她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就算不被原谅，也不至于被怨恨。 王后将小语扶起，婉言道：“本宫答应你。” 既然王后已开口，耶律宏便无任何理由再阻拦小语离去，谁让小语的亲娘是他自己口中最重要的人呢？ 如果他能猜到小语的动作，不知是否还会说出那句话？ 九十七章 怨恨 耶律宏接连发出几个信号，宫中各处侍卫纷纷向雪狼殿这方赶来。（我欲封天.最快更新） 经过专门训练的姚族杀手，对付起这些个侍卫来自然轻松。徐逸之是个数一数二的高手，应付耶律青彦之余，还能顺手劈倒几个侍卫。小语的武功也不弱，打飞几个人不在话下。 然而，毕竟人数差距太大，而且这个差距是越来越大。 武功再高强的人，也经不住这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其他人先不说，单说小语，她的体力首先便支持不下来。 其实，小语可以使用暗器，但那样的话，耶律宏这边的伤亡便会难以预计…… 王后暗自替小语他们着急，如果可以，她宁愿亲自出马，替小语开出一条道来，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是这耶律王朝的王后，她的命是耶律宏捡回来的。只要小语没被伤着，她都下不了决心与耶律宏反目。 王后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哀求耶律宏：“陛下，您就放她走吧！” 王后梨花带雨的模样，叫耶律宏看了心软，他宽慰道：“王后放心，朕只想给她个小小的教训，这孩子太过狂妄，若是都由着她，只怕日后不定会闯出什么祸来，到时操心的，还不是咱们两个？”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在调教自己的孩子似的，天知道耶律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王后一听，觉得有理，这么多年疏于管教，这孩子确实毛病不少，但就算要教，也得慢慢来，急不得，况且，她现在还怨恨着她这个亲娘，如今耶律宏这般举动。（我欲封天.最快更新）不是更会加深小语对自己的怨恨吗？ 王后忍不住又开了口：“陛下……” 小语若是知道耶律宏与自己的娘亲，将她看成是毛病多多的狂妄之人，非得气死不可。 然而，当她看到自己的母亲跪在地上哀求别人时。心里却不是滋味。 作为一国之母，本应高傲尊贵，受人敬仰，如今却向别人摇尾乞怜！她这般卑微到底是为何？难道是在替她求情吗？这般委屈哀求，为的便是换她的一条生路吗？ 她以为她这样做，小语便会感激她吗？不，小语不会的，既然她以前从未替自己做过什么，那么，现在。以后，小语都不需要她再替自己做任何事！ 耶律侍卫越聚越多，小语心知不可恋战，速战速决方为上策。遂对姚雪等人吩咐道：“按计划行事！” 四人得令，纷纷以小语为中心迅速靠拢。徐逸之闻言，也撇下对手返回到小语这边，紧紧护在她身边。（.最快更新我欲封天最新章节） 耶律宏不知小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冷眼看着他们的举动。 众侍卫没听到停止攻击的指令，均不敢停了动作，举着弯刀，将小语等人紧紧围住后。开始从各个方向进行猛烈攻击。 耶律青彦则退到了一边，等着看好戏。 姚雪等人扎稳了脚跟，死死守住各个方位，不叫一人近的了小语的身。 混战，此时转变为有次序地攻击与防卫，其他五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小语倒成了闲人般，享受起了片刻的清闲。 耶律青彦注意着这个身处包围圈最中心的少女，眼中露出了疑惑：她此举究竟是为何？眼下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正当耶律青彦疑惑不解，耶律宏松懈下来之时，小语突然腾空而起。刚刚跃到能看到耶律宏的高度时，手中银针便如闪电般飞出，针针击向耶律宏。 “护驾！”率先反应过来的耶律青彦大喊一声，跃到耶律宏前方，替其挡掉银针。 众侍卫闻言均是一愣，之后，便纷纷护到耶律宏跟前，只余一小部分继续同姚雪等人纠缠。 耶律宏碧眸中寒光闪过，冷冷盯着悬于半空的小语，手中气劲悄悄聚起。 王后见状，暗道不妙，转身欲劝小语：“孩子……” 但她才刚开口，便见小语又发出了一阵针雨，情急之下，王后使出金索，将银针尽数打落。 她这是选择好阵营了吗？小语心中一阵失落，她冷冷凝视着这个自称是她亲生母亲的女子，不觉苦笑，终究，她还是选择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小语对姚氏四人大声命令道：“走！” 眼下情势危急，容不得半分差错，姚雪等人得令，毫不犹豫地执行了起来，主子银针的厉害，他们见识过，此时，他们若不先走，就会拖累了主子。 而且，他们走了，徐逸之还在。 就在姚氏四人准备先行离开之时，小语又发出了第三拨针雨，只是此次的目标不仅仅是耶律宏，而是将范围扩大到了眼前所有的人。 银针未得主子全力，但杀伤力却依然不逊色。 武功高强或运气稍好的人，或挡掉或避过了银针，但多数侍卫都因被击中而倒地惨叫。 其实，此时对手阵营混乱，正是小语离开的绝佳时机，但是她却偏偏不肯就此离开，她趁上一轮针雨未尽之时，狠狠使出几针，直直击向耶律宏。 连小语自己也弄不清楚，此举是出于何种原因，她只知道，王后这般护着此人，她心里非常不爽！ 面对来势汹汹的数根银针，耶律宏浑身气势徒发，不躲也不闪，准备待银针一到跟前，便一针不剩地给小语全都还回去。 王后跟了耶律宏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厉害，如今的小语，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论如何，在他出手之前打落银针再说！ 金索遂了主人之意，挡下了银针，王后暗自庆幸自己出手的及时。然而，她意想不到的是，她这本是为了维护女儿的举动，在小语眼中，却成了又一次的对立。 王后抬眼，只见小语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又置数十根银针于掌中蓄势待发。 情急之下，王后不敢再做多想，使出金索迅速抽向小语双掌。 “啪！” 虽已尽力躲闪，但快如闪电的金索，还是在小语的左手背上抽出了一道火红，连带着将小语拽回了地面。 火辣辣的，应该很疼吧？但小语却感觉不到手背传来的疼痛，因为她此时的心更痛！ 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耶律宏，甚至不惜向自己的女儿出手？她终究还是不想要她，那她为何又要证明她们之间的关系？ 眼泪不争气地溢出了眼眶，小语盯着王后，一字一顿道：“我恨你！” 说完，便由着徐逸之寻机将自己带离了此地。 抱怨也好，憎恨也罢，她终究是安全离开了！王后瘫软在地：孩子，是娘对不起你…… 九十六章 证实身份 仅凭几句话便化解了一场混战，姚雪等人又一次佩服起这位小主子来，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与主子一同离开，再也不用在服从与不服从间摇摆了。 耶律侍卫得了命令，在中间开出一条道来，让小语一行人通过。 一开始的阵仗如此之大，而事情却解决地这般容易，小语反倒觉得不妥，更何况，耶律宏说的那句话，小语根本就不信。 自古薄情帝王家，而最薄情之人，往往就是最有权利的一国之君。 小语不相信耶律宏真会因为王后的一句话而放她走，就如她不相信耶律宏是因为王后才想留住她一样。 耶律宏是怎么看待她身边多出来的近卫的？难道他会允许别人擅闯他的皇宫后，又眼睁睁看着他们走掉吗？ 还有耶律青彦，认出侍女装扮的姚雪姚霜却不点破，他又安的什么心？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小语的四个近卫只进来了两个吧？ 王后有心包庇还有理可依，可耶律青彦会替她隐瞒吗？想想也不大可能，没准儿他们就等这样的一个机会，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其实，若是等得及彩衣前来，小语便不用费这些脑子了，只是眼下对这里已满心厌恶，实在不想再多待一刻。 小语一面走着，一面计算着距离，行至离雪狼殿尚有八尺之遥时，小语便欲带着几人改变路线，以免进入危险范围。 原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然而，看到小语等人提早改变路线时，耶律宏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寒光，手掌一翻，一颗铁珠被重重弹出。 一直警惕着的小语，迅疾抬手，飞出银针。“叮！”的一声，挡掉直朝泥塑甲虫而去的铁珠。 “当……”被击中的铁珠滚落在地。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结，气氛陷入了紧张的死寂。 耶律侍卫纷纷进入备战状态，姚雪等人也做出应战准备。 王后难以置信地盯着耶律宏。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就出手？ 耶律宏则回避着王后质问的目光，略显尴尬地将头转向一边。 小语则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讽刺道：“好个说话算话的一国之君啊？娘娘，您还认为他心中最重要的是您吗？” 耶律宏闻言，恼羞成怒道：“休得胡说！” 耶律青彦见父皇失手不说，反遭挖苦，心中大为光火，喝道：“你别在那儿挑拨离间，父皇待母后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是吗？”小语指着地上的铁珠故作不解道。“那这颗珠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耶律青彦无言以对，就知道抡起拳头朝小语这边袭来。 徐逸之见状，二话不说，便前去接下他的招式。 还真有输不怕的人，才刚刚输了一场。现在又送上门来找抽，这次，徐逸之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众侍卫见自家王子此次败象显现，纷纷上前支援，姚雪等人见状，也都亮出兵器，加入了混战。 敌众我寡。却也未必会吃亏，顶多就是要多耗费点力气罢了。 混战归混战，众人还是自觉没将皇帝王后及小语纳入战斗圈，所以相比那一众人的热闹，这三人间的气氛倒是冷了许多。 王后撇下耶律宏，上前拉住小语的手。亲切道：“孩子，留在娘亲身边可好？” 小语毫不犹豫地抽回手，冷冷道：“那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我不相信你是我亲娘，我倒觉得你与耶律宏两人在唱双簧。目的就是想要我留下来！” 王后听闻此言，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殷切道：“我确实是你的母亲！”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也可以长的有*成相像，单凭相似的外貌来判断两个人是否是母女，未免也太过武断。 因为心中一直最在意的就是母亲，所以先前小语听闻此事，没多想便认定了王后便是自己的生母，以至于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都发泄在她身上，如今想想确是不该。 “我凭什么相信你？”已经冷静下来的小语，眼中充满怀疑，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胎记，看她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叙旧，更不适合说秘密，王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木盒里装着一颗蚕豆大小的绿色药丸，她把药丸递给小语，道：“吃了它，你便会相信我说的了。” 小语将信将疑地接过药丸，拿在手里研究了一会儿，没感觉到五彩晶石的预警，便一口将药丸吞进了肚子里。 妈妈没教过你，东西不可以乱吃吗？这个，小语确实没有被教育过…… 吞下药丸不久，小语便感到右肩膀隐隐做痛，没多久，右肩便传来灼烧感，痛的小语直冒冷汗。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王后安慰道：“别怕，痛一会儿便好了。” 灼痛越来越剧烈，小语咬牙道：“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 王后简单解释着：“是个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现在你右肩上的图案原本在你外祖母身上，她传给了我，我又传给了你。” 家族标记？小语忍痛稍稍揭开衣领，确实看到了一些图案，这么说，王后真是她的亲娘？ 徐逸之发现了小语的异常，从战斗圈中脱了身，来到小语身边，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人儿紧张问道：“小语，你没事吧？” 小语擦掉额头的冷汗，对徐逸之笑道：“没事！” 徐逸之尚来不及松口气，耶律青彦又寻了过来，两人又纠缠了起来，战斗圈也因此扩张到了原本相对安静的这里。 小语与王后间也被众多人充斥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王后，小语心中的怨恨重又被唤起。 为什么要狠心丢下她？为什么从来不回去看她？为什么搂着毫无关系的人喊“女儿”？ 难道是因为耶律宏？因为这里的荣华富贵？ 小语抬起掌，将怨恨发泄在围上来的耶律侍卫身上，手下完全不控制力道，直打的耶律侍卫们嗷嗷乱叫。 姚雪等人见主子也动了手，打起人来便更加不手软，直叫耶律侍卫上来一批便被打趴下一批，没多久便收拾掉了近一半的对手。 这样的战绩，也只是正常发挥，在姚雪等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所以，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离开耶律皇宫，那是必然的事，只要耶律宏不再调集侍卫，但，这可能吗？ 仅凭几句话便化解了一场混战，姚雪等人又一次佩服起这位小主子来，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与主子一同离开，再也不用在服从与不服从间摇摆了。 耶律侍卫得了命令，在中间开出一条道来，让小语一行人通过。 一开始的阵仗如此之大，而事情却解决地这般容易，小语反倒觉得不妥，更何况，耶律宏说的那句话，小语根本就不信。 自古薄情帝王家，而最薄情之人，往往就是最有权利的一国之君。 小语不相信耶律宏真会因为王后的一句话而放她走，就如她不相信耶律宏是因为王后才想留住她一样。 耶律宏是怎么看待她身边多出来的近卫的？难道他会允许别人擅闯他的皇宫后，又眼睁睁看着他们走掉吗？ 还有耶律青彦，认出侍女装扮的姚雪姚霜却不点破，他又安的什么心？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小语的四个近卫只进来了两个吧？ 王后有心包庇还有理可依，可耶律青彦会替她隐瞒吗？想想也不大可能，没准儿他们就等这样的一个机会，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其实，若是等得及彩衣前来，小语便不用费这些脑子了，只是眼下对这里已满心厌恶，实在不想再多待一刻。 小语一面走着，一面计算着距离，行至离雪狼殿尚有八尺之遥时，小语便欲带着几人改变路线，以免进入危险范围。 原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然而，看到小语等人提早改变路线时，耶律宏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寒光，手掌一翻，一颗铁珠被重重弹出。 一直警惕着的小语，迅疾抬手，飞出银针。“叮！”的一声，挡掉直朝泥塑甲虫而去的铁珠。 “当……”被击中的铁珠滚落在地。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结，气氛陷入了紧张的死寂。 耶律侍卫纷纷进入备战状态，姚雪等人也做出应战准备。 王后难以置信地盯着耶律宏。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就出手？ 耶律宏则回避着王后质问的目光，略显尴尬地将头转向一边。 小语则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讽刺道：“好个说话算话的一国之君啊？娘娘，您还认为他心中最重要的是您吗？” 耶律宏闻言，恼羞成怒道：“休得胡说！” 耶律青彦见父皇失手不说，反遭挖苦，心中大为光火，喝道：“你别在那儿挑拨离间，父皇待母后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是吗？”小语指着地上的铁珠故作不解道。“那这颗珠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耶律青彦无言以对，就知道抡起拳头朝小语这边袭来。 徐逸之见状，二话不说，便前去接下他的招式。 还真有输不怕的人，才刚刚输了一场。现在又送上门来找抽，这次，徐逸之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众侍卫见自家王子此次败象显现，纷纷上前支援，姚雪等人见状，也都亮出兵器，加入了混战。 敌众我寡。却也未必会吃亏，顶多就是要多耗费点力气罢了。 混战归混战，众人还是自觉没将皇帝王后及小语纳入战斗圈，所以相比那一众人的热闹，这三人间的气氛倒是冷了许多。 王后撇下耶律宏，上前拉住小语的手。亲切道：“孩子，留在娘亲身边可好？” 小语毫不犹豫地抽回手，冷冷道：“那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我不相信你是我亲娘，我倒觉得你与耶律宏两人在唱双簧。目的就是想要我留下来！” 王后听闻此言，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殷切道：“我确实是你的母亲！”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也可以长的有*成相像，单凭相似的外貌来判断两个人是否是母女，未免也太过武断。 因为心中一直最在意的就是母亲，所以先前小语听闻此事，没多想便认定了王后便是自己的生母，以至于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都发泄在她身上，如今想想确是不该。 “我凭什么相信你？”已经冷静下来的小语，眼中充满怀疑，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胎记，看她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叙旧，更不适合说秘密，王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木盒里装着一颗蚕豆大小的绿色药丸，她把药丸递给小语，道：“吃了它，你便会相信我说的了。” 小语将信将疑地接过药丸，拿在手里研究了一会儿，没感觉到五彩晶石的预警，便一口将药丸吞进了肚子里。 妈妈没教过你，东西不可以乱吃吗？这个，小语确实没有被教育过…… 吞下药丸不久，小语便感到右肩膀隐隐做痛，没多久，右肩便传来灼烧感，痛的小语直冒冷汗。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王后安慰道：“别怕，痛一会儿便好了。” 灼痛越来越剧烈，小语咬牙道：“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 王后简单解释着：“是个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现在你右肩上的图案原本在你外祖母身上，她传给了我，我又传给了你。” 家族标记？小语忍痛稍稍揭开衣领，确实看到了一些图案，这么说，王后真是她的亲娘？ 徐逸之发现了小语的异常，从战斗圈中脱了身，来到小语身边，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人儿紧张问道：“小语，你没事吧？” 小语擦掉额头的冷汗，对徐逸之笑道：“没事！” 徐逸之尚来不及松口气，耶律青彦又寻了过来，两人又纠缠了起来，战斗圈也因此扩张到了原本相对安静的这里。 小语与王后间也被众多人充斥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王后，小语心中的怨恨重又被唤起。 为什么要狠心丢下她？为什么从来不回去看她？为什么搂着毫无关系的人喊“女儿”？ 难道是因为耶律宏？因为这里的荣华富贵？ 小语抬起掌，将怨恨发泄在围上来的耶律侍卫身上，手下完全不控制力道，直打的耶律侍卫们嗷嗷乱叫。 姚雪等人见主子也动了手，打起人来便更加不手软，直叫耶律侍卫上来一批便被打趴下一批，没多久便收拾掉了近一半的对手。 这样的战绩，也只是正常发挥，在姚雪等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所以，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离开耶律皇宫，那是必然的事，只要耶律宏不再调集侍卫，但，这可能吗？ 第九十八章 这个女子不简单 人渐散去，空旷的雪狼殿旁独独留了耶律宏一人，寒风便伺机开始呼啸。 他负手立于原地，望着被黑夜笼罩的整座金都，久久不曾眨眼，任凭寒风如何肆虐，如何包裹他周身，他都不为所动。 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随意出入他的皇宫，也从来没有人可以轻易避开他的机关！ 自从继承皇位以来，还没有谁敢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更没有谁敢这般藐视他皇权的威严！ 今日若不是王后出手，再多几个凤语，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便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几根银针算的了什么？竟还妄想用这东西伤到他，真是不自量力！ 若不是顾及到王后，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凤语坐着马车闯出宫门，逃离金都而不做任何阻挠。 十几年来的朝夕相处，已让耶律宏忘了当初救下王后姚月珊的真正目的。 当年，姚氏族女的出现，几乎使全天下都轰动。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使人为她着迷，她身上附着的种种神秘，使人好奇憧憬，更重要的是，她背后隐藏着的姚族巨大的财富。 凌烨与慕容风为了她差点反目，以致朝堂动荡，大兴皇室也因此受到大震荡。 刚登基为帝的耶律宏闻讯南下寻访，历时近一年，却始终没有机会一睹其芳容，更别说他还有别的心思。可就在他灰心折返之时，却在途中遇到了一名怀抱婴孩，身受重伤的女子。 如果说自己与姚氏族女无缘，那么，能带回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也是好的，于是，耶律宏毫不犹豫地救下了那名女子，虽然当时还不知道她的来路。 直到她万分不舍地将婴孩送到了慕王府门口，他才猜出了她的身份，但他没有点破，还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皇宫，因为他还要从她身上探知关于姚氏一族的秘密。 不久后，这个女子主动告诉他，她叫姚月姗，本为慕容风的侧妃，那个婴孩就是她与慕容风的女儿。 听到这里，耶律宏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开始嫉妒慕容风的幸运，同时又为他的不懂珍惜而庆幸。 受过巨大的伤痛之后，她依然美丽单纯，从不对他设防，这叫他愈加想去呵护她，也让他渐渐打消了从她身上探知姚氏秘密的念头...... 耶律宏弯腰拾起地上的铁珠，抬眸扫过未能击中的目标，目光停留在一只不知何时出现的甲虫上。 已是严冬，怎会有甲虫出没？这可不合常理。 带着疑问，耶律宏伸手捉住了“甲虫”，不料，让他惊奇的事却在他眼前发生：好好的一只甲虫，竟然在他的手心化成了一堆粉末！不，更确切地说，这只甲虫速化成了灰，寒风一吹，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耶律宏脸色立变，当即唤来耶律青雅的随身侍女询问日间之事的前因后果。 耶律青彦闻讯，亦匆匆赶来。 听完侍女讲述，耶律宏眯缝着眼睛，陷入了沉思：果真是凤语引雅儿到雪狼殿旁的，她唯一的一次出手，就是雅儿想开启机关的时候，这么说，凤语的真正目的就是探知雪狼殿旁的机关所在？怪不得先前假意放她离去之时，她会带着人绕道而行了！ 耶律宏久久未开口，侍女便默默退下，耶律青彦观察着父皇的神色，疑惑问道：“父皇，可有何不妥？” 耶律宏这才抬眼看了看耶律青彦，只见他的碧瞳中露出一丝凶狠：“凤语早已探知机关所在。” 耶律青彦惊道：“莫非是王后……” 耶律宏抬手制止了他这个儿子的猜测，摇头道：“不是王后，是雅儿。” “雅儿？”耶律青彦更加吃惊，自从王后将雪狐披风赐给凤语之后，耶律青雅不管明面儿上还是暗地里，都与凤语不合，她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凤语？ 耶律宏见儿子不明所以的样子，心知他有所误解，便解释道：“雅儿也只是被凤语利用了，你知道她们两个日间为何打起来吗？” 耶律青彦顺着皇帝老子的话，猜道：“难道是凤语为了探知雪狼殿的机关所在，而故意挑起来的？” 耶律宏赞许却又无奈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没想到凤语竟有此心计，儿臣真是小看她了！”耶律青彦叹道。 没从儿子的话中听出一丝丝的厌恶，耶律宏不禁审视起这个儿子来，良久，才又开口问道：“彦儿当真喜欢那个凤语吗？” 突然听得此问，耶律青彦竟有些别扭起来：“父皇，儿臣……儿臣……”原本十分肯定的事情，此时，也不敢肯定回答，因为他已经输给了徐逸之。 大儿子已经姬妾成群，仅仅相差两岁的二儿子，如今却依然单身，不是他这个做父皇的偏心，而是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必须要有助他夺得王位，消灭大兴，称霸天下的能力或势力。其实，耶律宏还是更偏向于这个二儿子的。 “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娶了凤语，二是毁了她。” “父皇？”耶律青彦惊恐地望向自己的皇帝老子。 耶律宏解释道：“这个女子不简单！” 这样的评价，耶律青彦非常赞同。 凤语确实不简单，她有着如冰雪般纯净的笑容，同时又有着大海般深沉的心思，叫人看不真切，但越是这般让人看不清，摸不透，耶律青彦对她却越感兴趣。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娶了她。 而自家父皇更深一层的意思，耶律青彦也能明白，这样的女子，谁娶了她，不管在哪方面，都有裨益，不能让她成为别人手中对付耶律王朝的利器！ 想明白这点，耶律青彦不再惶恐，而是自信道：“儿臣定不会叫父皇失望！” 耶律宏满意点头，这个儿子确实比大儿子更加聪慧，也更适合继承他的皇位。现在就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了。 ********* 梅园，王后伏在床头不住哭泣，哭声已经沙哑，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小语竟然会对她这位亲生母亲满心怨恨！她可知，抽她那一鞭时，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如今她们之间的误会更深，要怎样才解释的了？她对她的怨恨，要如何才能化解？亏欠这孩子的，她又该拿什么来弥补？ 看着王后柔弱无助的样子，耶律宏满是心疼，差点后悔自己刚刚对耶律青彦提出的第二个选择。 轻叹一声，耶律宏将王后搂在了怀里，安慰道：“别伤心，小语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迟早会明白王后你的苦心的。” 王后抬起头，欲从耶律宏眼中找到可以支撑下去的力量：“陛下是不是也认为臣妾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耶律宏替她轻轻拭去泪水，摇头道：“不能怪你，当初你也是身不由己。” “可是，臣妾该怎么才能让她明白，臣妾真的不是故意丢下她不管的？”王后眼中满是无助，“臣妾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臣妾要怎么做，才能减少她对臣妾的怨恨？臣妾要怎么做，她才肯原谅我，叫我一声＇娘＇？” 耶律宏搂着王后的胳膊紧了紧，道：“王后先别想这么多，我们要给她时间，你们是亲母女，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咣当”一声，紧接着便是阿苏焦急的声音：“公主，您怎么样，没伤着吧？” 王后听闻是耶律青雅来了，忙起身前去开门：“雅儿……” 不料，耶律青雅已像阵风般逃离了开去，王后只得无奈转身，又回了房间。 门外只剩下惊讶到忘了收拾茶杯碎片的阿苏，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看到王后真颜，现在，她终于明白，王后为何如此偏爱凤语，并且对她百般纵容了。 回到耶律宏身边，王后又开始落泪，自责道：“臣妾当真算不上是个好母亲。” “雅儿也需要时间。”耶律宏还是这般宽慰着。 王后渐渐止了哭泣，方才想起了正事，她郑重向耶律宏请罪道：“臣妾私放小语的四个近卫进宫，请陛下赐罪！” 这件事，恐怕是王后入宫以来唯一瞒着耶律宏的事了。 这位王后，单纯如孩童，从不耍心计，宫中那些居心不良的妃嫔，都是耶律宏自己暗地里帮她解决的。这次瞒着他，也是出于对女儿安危的考虑，所以耶律宏不怪她，更不会因此治她的罪。 耶律宏扶起王后，温和道：“王后也是为了小语着想，朕不怪你。” “谢陛下！”王后感激道。 耶律宏笑道：“王后何需跟朕客气？我们的孩子有这样一群人护着，王后也该放心才是！” “我们的孩子？”王后不解。 “王后的孩子不也是朕的孩子吗？”耶律大方道。 “陛下……”王后感动地不知该怎么说了。 耶律宏又将王后揽入怀中：“只是，咱们这个女儿不简单呐！” 王后如此单纯，自己说什么便信什么，可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像她。 凤语，她到底像了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人渐散去，空旷的雪狼殿旁独独留了耶律宏一人，寒风便伺机开始呼啸。 他负手立于原地，望着被黑夜笼罩的整座金都，久久不曾眨眼，任凭寒风如何肆虐，如何包裹他周身，他都不为所动。 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随意出入他的皇宫，也从来没有人可以轻易避开他的机关！ 自从继承皇位以来，还没有谁敢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更没有谁敢这般藐视他皇权的威严！ 今日若不是王后出手，再多几个凤语，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便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几根银针算的了什么？竟还妄想用这东西伤到他，真是不自量力！ 若不是顾及到王后，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凤语坐着马车闯出宫门，逃离金都而不做任何阻挠。 十几年来的朝夕相处，已让耶律宏忘了当初救下王后姚月珊的真正目的。 当年，姚氏族女的出现，几乎使全天下都轰动。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使人为她着迷，她身上附着的种种神秘，使人好奇憧憬，更重要的是，她背后隐藏着的姚族巨大的财富。 凌烨与慕容风为了她差点反目，以致朝堂动荡，大兴皇室也因此受到大震荡。 刚登基为帝的耶律宏闻讯南下寻访，历时近一年，却始终没有机会一睹其芳容，更别说他还有别的心思。可就在他灰心折返之时，却在途中遇到了一名怀抱婴孩，身受重伤的女子。 如果说自己与姚氏族女无缘，那么，能带回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也是好的，于是，耶律宏毫不犹豫地救下了那名女子，虽然当时还不知道她的来路。 直到她万分不舍地将婴孩送到了慕王府门口，他才猜出了她的身份，但他没有点破，还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皇宫，因为他还要从她身上探知关于姚氏一族的秘密。 不久后，这个女子主动告诉他，她叫姚月姗，本为慕容风的侧妃，那个婴孩就是她与慕容风的女儿。 听到这里，耶律宏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开始嫉妒慕容风的幸运，同时又为他的不懂珍惜而庆幸。 受过巨大的伤痛之后，她依然美丽单纯，从不对他设防，这叫他愈加想去呵护她，也让他渐渐打消了从她身上探知姚氏秘密的念头...... 耶律宏弯腰拾起地上的铁珠，抬眸扫过未能击中的目标，目光停留在一只不知何时出现的甲虫上。 已是严冬，怎会有甲虫出没？这可不合常理。 带着疑问，耶律宏伸手捉住了“甲虫”，不料，让他惊奇的事却在他眼前发生：好好的一只甲虫，竟然在他的手心化成了一堆粉末！不，更确切地说，这只甲虫速化成了灰，寒风一吹，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耶律宏脸色立变，当即唤来耶律青雅的随身侍女询问日间之事的前因后果。 耶律青彦闻讯，亦匆匆赶来。 听完侍女讲述，耶律宏眯缝着眼睛，陷入了沉思：果真是凤语引雅儿到雪狼殿旁的，她唯一的一次出手，就是雅儿想开启机关的时候，这么说，凤语的真正目的就是探知雪狼殿旁的机关所在？怪不得先前假意放她离去之时，她会带着人绕道而行了！ 耶律宏久久未开口，侍女便默默退下，耶律青彦观察着父皇的神色，疑惑问道：“父皇，可有何不妥？” 耶律宏这才抬眼看了看耶律青彦，只见他的碧瞳中露出一丝凶狠：“凤语早已探知机关所在。” 耶律青彦惊道：“莫非是王后……” 耶律宏抬手制止了他这个儿子的猜测，摇头道：“不是王后，是雅儿。” “雅儿？”耶律青彦更加吃惊，自从王后将雪狐披风赐给凤语之后，耶律青雅不管明面儿上还是暗地里，都与凤语不合，她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凤语？ 耶律宏见儿子不明所以的样子，心知他有所误解，便解释道：“雅儿也只是被凤语利用了，你知道她们两个日间为何打起来吗？” 耶律青彦顺着皇帝老子的话，猜道：“难道是凤语为了探知雪狼殿的机关所在，而故意挑起来的？” 耶律宏赞许却又无奈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没想到凤语竟有此心计，儿臣真是小看她了！”耶律青彦叹道。 没从儿子的话中听出一丝丝的厌恶，耶律宏不禁审视起这个儿子来，良久，才又开口问道：“彦儿当真喜欢那个凤语吗？” 突然听得此问，耶律青彦竟有些别扭起来：“父皇，儿臣……儿臣……”原本十分肯定的事情，此时，也不敢肯定回答，因为他已经输给了徐逸之。 大儿子已经姬妾成群，仅仅相差两岁的二儿子，如今却依然单身，不是他这个做父皇的偏心，而是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必须要有助他夺得王位，消灭大兴，称霸天下的能力或势力。其实，耶律宏还是更偏向于这个二儿子的。 “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娶了凤语，二是毁了她。” “父皇？”耶律青彦惊恐地望向自己的皇帝老子。 耶律宏解释道：“这个女子不简单！” 这样的评价，耶律青彦非常赞同。 凤语确实不简单，她有着如冰雪般纯净的笑容，同时又有着大海般深沉的心思，叫人看不真切，但越是这般让人看不清，摸不透，耶律青彦对她却越感兴趣。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娶了她。 而自家父皇更深一层的意思，耶律青彦也能明白，这样的女子，谁娶了她，不管在哪方面，都有裨益，不能让她成为别人手中对付耶律王朝的利器！ 想明白这点，耶律青彦不再惶恐，而是自信道：“儿臣定不会叫父皇失望！” 耶律宏满意点头，这个儿子确实比大儿子更加聪慧，也更适合继承他的皇位。现在就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了。 ********* 梅园，王后伏在床头不住哭泣，哭声已经沙哑，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小语竟然会对她这位亲生母亲满心怨恨！她可知，抽她那一鞭时，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如今她们之间的误会更深，要怎样才解释的了？她对她的怨恨，要如何才能化解？亏欠这孩子的，她又该拿什么来弥补？ 看着王后柔弱无助的样子，耶律宏满是心疼，差点后悔自己刚刚对耶律青彦提出的第二个选择。 轻叹一声，耶律宏将王后搂在了怀里，安慰道：“别伤心，小语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迟早会明白王后你的苦心的。” 王后抬起头，欲从耶律宏眼中找到可以支撑下去的力量：“陛下是不是也认为臣妾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耶律宏替她轻轻拭去泪水，摇头道：“不能怪你，当初你也是身不由己。” “可是，臣妾该怎么才能让她明白，臣妾真的不是故意丢下她不管的？”王后眼中满是无助，“臣妾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臣妾要怎么做，才能减少她对臣妾的怨恨？臣妾要怎么做，她才肯原谅我，叫我一声＇娘＇？” 耶律宏搂着王后的胳膊紧了紧，道：“王后先别想这么多，我们要给她时间，你们是亲母女，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咣当”一声，紧接着便是阿苏焦急的声音：“公主，您怎么样，没伤着吧？” 王后听闻是耶律青雅来了，忙起身前去开门：“雅儿……” 不料，耶律青雅已像阵风般逃离了开去，王后只得无奈转身，又回了房间。 门外只剩下惊讶到忘了收拾茶杯碎片的阿苏，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看到王后真颜，现在，她终于明白，王后为何如此偏爱凤语，并且对她百般纵容了。 回到耶律宏身边，王后又开始落泪，自责道：“臣妾当真算不上是个好母亲。” “雅儿也需要时间。”耶律宏还是这般宽慰着。 王后渐渐止了哭泣，方才想起了正事，她郑重向耶律宏请罪道：“臣妾私放小语的四个近卫进宫，请陛下赐罪！” 这件事，恐怕是王后入宫以来唯一瞒着耶律宏的事了。 这位王后，单纯如孩童，从不耍心计，宫中那些居心不良的妃嫔，都是耶律宏自己暗地里帮她解决的。这次瞒着他，也是出于对女儿安危的考虑，所以耶律宏不怪她，更不会因此治她的罪。 耶律宏扶起王后，温和道：“王后也是为了小语着想，朕不怪你。” “谢陛下！”王后感激道。 耶律宏笑道：“王后何需跟朕客气？我们的孩子有这样一群人护着，王后也该放心才是！” “我们的孩子？”王后不解。 “王后的孩子不也是朕的孩子吗？”耶律大方道。 “陛下……”王后感动地不知该怎么说了。 耶律宏又将王后揽入怀中：“只是，咱们这个女儿不简单呐！” 王后如此单纯，自己说什么便信什么，可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像她。 凤语，她到底像了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章 一个脾性 计划是好的，但世上总有些事情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因为掌控全局的，不是你。 徐逸之的想法，对方早已料到，或者，对方并非神机妙算，只是为了能成功捉住凤语而加了一道保险。 明面上安排了一万精兵在正路上堵截，暗地里则在小路上设下五千伏兵，不管哪边有动静，另一边的精兵都会火速前往支援。 也就是说，对方这次派了一万五千精兵，一前一后来堵截小语一行，双重布置，其目的不言自明。 若小语此时知道，对方如此费心费力，摆下这般大的阵仗，不知会不会为对方如此看得起自己而自得呢？ 但她此时若还醒着，看到此番情景，定会嗤笑耶律宏的虚伪吧？当着王后的面放走他们，却又背着王后派兵来堵截，这样的男人，能给王后幸福吗？ 也亏得是王后这样的女子，为了维护这样的男人，不惜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由于几天没有下雪，路面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 一轮圆月高高挂起，冷冷窥视着隐匿于道路两旁树林里的鬼祟身影。 折入小路没多久，徐逸之等人便觉出不妥来，连马儿都嗅出空气中的危险气息，焦躁地踢着蹄子不肯继续前进。 而青色的林子在月光下伸出狰狞的爪子，只待几人一进入包围圈，便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噬。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催促马儿前行，由它们带着在原地踏步。 与眼下的情况相比，同雪狼殿旁的几百侍卫的那场混战，简直就是过家家，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场真正的殊死搏斗。 虽不清楚伏兵的具体人数，但几人已经猜到此战的艰巨。 姚雪代表姚氏几人，再次向徐逸之恳求道：“徐公子。如今已避无可避，若真要动手，我们四人拼死也会为主子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时还请徐公子借机将主子带离险境。吾等不胜感激！” 说着，便率先给徐逸之行了大礼，其余三人无不效仿。 越是在危难的关头，越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心，而姚氏四人对小语的衷心，令人叹服！ 徐逸之这次没有驳了他们的请求，因为眼下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不管怎样，小语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朝姚雪等人伸出手：“各位请起，小语在徐某心中的地位。绝不会低于她在你们心中的地位，所以，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会竭尽所能，护小语周全！” “多谢徐公子！” 四人得徐逸之此言。心下稍安，姚雪仔细关好马车门，并开启了机关控制器，然后与其余三人一道，同徐逸之并排站到了马车前方。 如今，只有马车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不吵醒她。他们终将为她拼出一条血路来！ 但是，世上会有没有声音的战斗吗？更何况小语才刚刚睡着。 对方见目标停止前进，并做出应战准备，为他们拥有如此之高的警觉性感到惊讶。 心知等他们入瓮已不可能，便从道路两旁的埋伏之地陆续现身，反正就算没有后方的一万精兵支援。自己这方在人数上也占有绝对的优势，只要避免触碰到马车，这几个人不可能逃的了。 隐匿之人尽数现身，徐逸之粗略估计着对方的人数，再合以正路上的精兵。心知仅以他们五人之力，绝无取胜的可能，就算姚雪等人牺牲自己，杀出血路让他与小语突出重围，他也没有把握摆脱追兵，安全抵达燕州或冰城。 徐逸之一时未有良策，便想着先拖延时间，他朝对方喊道：“不知前方的朋友是何人？为何阻我等去路？” 闻言，一精壮男子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此人正是这批耶律士兵的首领，郝拉，只听他高声回道：“吾等奉主子之命，特来请凤姑娘回去，还望徐公子莫要为难。” 果然是耶律宏不死心，派兵来追截，他当真是不怕与我们徐家翻脸了！ 如此想着，徐逸之向那领头之人问道：“既然你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就该知道，你们的皇帝陛下视我们徐家为贵客，怎会对我动粗呢？” 徐家在金都的实力，确实非一般富贵人家可攀比，而耶律皇帝更是视他们为座上宾，郝拉也不想得罪了徐逸之，于是缓和神色道：“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徐公子莫要阻挠。” “若本公子不肯呢？”让徐逸之置小语于不顾，这怎么可能！ 郝拉毫不犹豫地答道：“若徐公子定要阻止，那便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么说，你们耶律王朝决意要与我们徐家为敌了？”徐逸之冷笑一声，向其指出这其中的利害，“若本公子出了什么事，我们徐家是绝不会尚罢甘休的，届时我姑母，也就是大兴王朝的皇后娘娘，若是恳请我姑父替我们徐家讨回个公道，只怕你们的主子也不好交代吧？到时候若真要找人交差，你们这一个一个的，谁也逃不了。” 一直不愿使用的家族优势，此时也被拿来做了挡箭牌，若是这招也不管用，那便只能拼命一搏了，为了她，他甘愿付出生命！ 耶律士兵听闻此言，心下均是不同程度的惶恐，但是身为耶律勇士，岂能贪生怕死？再说军令难违，若是就此放走凤语，回去也逃不过一死。 郝拉把心一横，咬牙道：“吾等也只是听命行事，若徐公子执意要与吾等为难，吾等也只能奉陪到底。” 明明为难别人的是他们，怎就成徐逸之为难人了？这颠倒是非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 既然交锋已在所难免，姚雪等人趁敌人不备，纷纷使出暗器，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再说。前排的炮灰毫无意外地应声倒地，后排队伍也随之出现些许混乱。 他们的这一做法，颇具小语的风格，不知是否就是跟她学来的？ 徐逸之笑笑，率先跃入敌方阵营，对这些招人厌恶的耶律士兵狠出杀招。 姚雪等人亦不甘落后，使完暗器，也跟着加入杀敌的队伍。 顿时，厮杀，惨叫，出击，防御，各种动作，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好生热闹。倒显得被刻意落下的马车这边，太过冷清了。 郝拉原本还自信满满，坚信这几人绝非自己这方的对手，但先是被偷袭成功，接着便是被不间断的猛烈攻击着，直叫他这方的阵营大乱，节节后退。 以这几人的身手，若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不用多久，他们便会突破堵截，然后轻松逃脱。 思及此，郝拉果断决定向另一支队伍请求支援，他举起号角，“呜呜”吹响。 徐逸之等人欲要阻止，怎奈那郝拉狡猾地避开几人的战斗圈，躲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继续吹着号角。 号角声划破夜空，穿过林子，直达援军阵营，那一万精兵听到信号，整装向小路方向出发。 前有打斗之声，后有上万人的呐喊声及上万匹战马的铁蹄声，再加上那“呜呜”不断作响的号角声，马车内的小语烦躁地蹙起了眉…… 支援队伍一到现场，便加入了战斗，铿锵之声更甚。 徐逸之等人无奈，只能奋力应对着一批又一批扑上来的士兵，自身已难保，更无暇顾及小语。 被留下看守马车的两小队耶律士兵，便欲趁机将马车往回赶，也好早些完成任务，到主子跟前讨赏。 他们事前已被再三警告，不得触碰马车车身，于是，他们只能从那匹驮着马车的马儿身上下手， 不料，小语的手下难缠，连她的马儿也不好惹，只要他们一靠近，这马儿便拖着马车往一旁避开。再靠近，它就再避，再靠近，它还是避……如此一二再再而三的，那匹仿佛通了人性的马儿，直拖着马车转起了大圈，叫这些个耶律士兵无计可施。 耶律士兵各个都是驭马高手，如今却栽在了这样一匹只会驮车，外形普通的的马儿身上，说出去都怕被人笑话。 一小队长模样的站了出来，决定直接赏它几鞭子，也好叫它乖乖驯服。 鞭子已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甩出，那马儿却突然蹬着两只前蹄，嘶鸣着向小队长身上踢去。幸好那人身手敏捷，躲往一边，堪堪避过了那一对马蹄。 “呵，还是匹烈性的？”那小队长在人前失了面子，便急着要讨回来，于是便对着一匹马开始叫嚣，“不过是头畜生，看爷怎么收拾你！不给你点苦头吃，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给我等着......” 不料，那小队长的话尚未说完，小语的马便已再次举着双蹄往他身上蹬去，直接把他蹬出三丈开去。完了之后，还不忘举头长鸣一声，呵，瞧它那得意劲儿！ 哎，不管是人是马，替小语做事的，都是一个脾性啊！ 其余人等见状，纷纷举着武器，与一匹马动起了真格来。 这边终于不再冷清，马儿的嘶鸣声，马蹄的“得得”声，兵器的铿铿声，还有士兵的惨叫声…… 这热闹丝毫不亚于另一边。 计划是好的，但世上总有些事情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因为掌控全局的，不是你。 徐逸之的想法，对方早已料到，或者，对方并非神机妙算，只是为了能成功捉住凤语而加了一道保险。 明面上安排了一万精兵在正路上堵截，暗地里则在小路上设下五千伏兵，不管哪边有动静，另一边的精兵都会火速前往支援。 也就是说，对方这次派了一万五千精兵，一前一后来堵截小语一行，双重布置，其目的不言自明。 若小语此时知道，对方如此费心费力，摆下这般大的阵仗，不知会不会为对方如此看得起自己而自得呢？ 但她此时若还醒着，看到此番情景，定会嗤笑耶律宏的虚伪吧？当着王后的面放走他们，却又背着王后派兵来堵截，这样的男人，能给王后幸福吗？ 也亏得是王后这样的女子，为了维护这样的男人，不惜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由于几天没有下雪，路面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 一轮圆月高高挂起，冷冷窥视着隐匿于道路两旁树林里的鬼祟身影。 折入小路没多久，徐逸之等人便觉出不妥来，连马儿都嗅出空气中的危险气息，焦躁地踢着蹄子不肯继续前进。 而青色的林子在月光下伸出狰狞的爪子，只待几人一进入包围圈，便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噬。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催促马儿前行，由它们带着在原地踏步。 与眼下的情况相比，同雪狼殿旁的几百侍卫的那场混战，简直就是过家家，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场真正的殊死搏斗。 虽不清楚伏兵的具体人数，但几人已经猜到此战的艰巨。 姚雪代表姚氏几人，再次向徐逸之恳求道：“徐公子。如今已避无可避，若真要动手，我们四人拼死也会为主子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时还请徐公子借机将主子带离险境。吾等不胜感激！” 说着，便率先给徐逸之行了大礼，其余三人无不效仿。 越是在危难的关头，越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心，而姚氏四人对小语的衷心，令人叹服！ 徐逸之这次没有驳了他们的请求，因为眼下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不管怎样，小语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朝姚雪等人伸出手：“各位请起，小语在徐某心中的地位。绝不会低于她在你们心中的地位，所以，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会竭尽所能，护小语周全！” “多谢徐公子！” 四人得徐逸之此言。心下稍安，姚雪仔细关好马车门，并开启了机关控制器，然后与其余三人一道，同徐逸之并排站到了马车前方。 如今，只有马车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不吵醒她。他们终将为她拼出一条血路来！ 但是，世上会有没有声音的战斗吗？更何况小语才刚刚睡着。 对方见目标停止前进，并做出应战准备，为他们拥有如此之高的警觉性感到惊讶。 心知等他们入瓮已不可能，便从道路两旁的埋伏之地陆续现身，反正就算没有后方的一万精兵支援。自己这方在人数上也占有绝对的优势，只要避免触碰到马车，这几个人不可能逃的了。 隐匿之人尽数现身，徐逸之粗略估计着对方的人数，再合以正路上的精兵。心知仅以他们五人之力，绝无取胜的可能，就算姚雪等人牺牲自己，杀出血路让他与小语突出重围，他也没有把握摆脱追兵，安全抵达燕州或冰城。 徐逸之一时未有良策，便想着先拖延时间，他朝对方喊道：“不知前方的朋友是何人？为何阻我等去路？” 闻言，一精壮男子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此人正是这批耶律士兵的首领，郝拉，只听他高声回道：“吾等奉主子之命，特来请凤姑娘回去，还望徐公子莫要为难。” 果然是耶律宏不死心，派兵来追截，他当真是不怕与我们徐家翻脸了！ 如此想着，徐逸之向那领头之人问道：“既然你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就该知道，你们的皇帝陛下视我们徐家为贵客，怎会对我动粗呢？” 徐家在金都的实力，确实非一般富贵人家可攀比，而耶律皇帝更是视他们为座上宾，郝拉也不想得罪了徐逸之，于是缓和神色道：“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徐公子莫要阻挠。” “若本公子不肯呢？”让徐逸之置小语于不顾，这怎么可能！ 郝拉毫不犹豫地答道：“若徐公子定要阻止，那便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么说，你们耶律王朝决意要与我们徐家为敌了？”徐逸之冷笑一声，向其指出这其中的利害，“若本公子出了什么事，我们徐家是绝不会尚罢甘休的，届时我姑母，也就是大兴王朝的皇后娘娘，若是恳请我姑父替我们徐家讨回个公道，只怕你们的主子也不好交代吧？到时候若真要找人交差，你们这一个一个的，谁也逃不了。” 一直不愿使用的家族优势，此时也被拿来做了挡箭牌，若是这招也不管用，那便只能拼命一搏了，为了她，他甘愿付出生命！ 耶律士兵听闻此言，心下均是不同程度的惶恐，但是身为耶律勇士，岂能贪生怕死？再说军令难违，若是就此放走凤语，回去也逃不过一死。 郝拉把心一横，咬牙道：“吾等也只是听命行事，若徐公子执意要与吾等为难，吾等也只能奉陪到底。” 明明为难别人的是他们，怎就成徐逸之为难人了？这颠倒是非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 既然交锋已在所难免，姚雪等人趁敌人不备，纷纷使出暗器，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再说。前排的炮灰毫无意外地应声倒地，后排队伍也随之出现些许混乱。 他们的这一做法，颇具小语的风格，不知是否就是跟她学来的？ 徐逸之笑笑，率先跃入敌方阵营，对这些招人厌恶的耶律士兵狠出杀招。 姚雪等人亦不甘落后，使完暗器，也跟着加入杀敌的队伍。 顿时，厮杀，惨叫，出击，防御，各种动作，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好生热闹。倒显得被刻意落下的马车这边，太过冷清了。 郝拉原本还自信满满，坚信这几人绝非自己这方的对手，但先是被偷袭成功，接着便是被不间断的猛烈攻击着，直叫他这方的阵营大乱，节节后退。 以这几人的身手，若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不用多久，他们便会突破堵截，然后轻松逃脱。 思及此，郝拉果断决定向另一支队伍请求支援，他举起号角，“呜呜”吹响。 徐逸之等人欲要阻止，怎奈那郝拉狡猾地避开几人的战斗圈，躲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继续吹着号角。 号角声划破夜空，穿过林子，直达援军阵营，那一万精兵听到信号，整装向小路方向出发。 前有打斗之声，后有上万人的呐喊声及上万匹战马的铁蹄声，再加上那“呜呜”不断作响的号角声，马车内的小语烦躁地蹙起了眉…… 支援队伍一到现场，便加入了战斗，铿锵之声更甚。 徐逸之等人无奈，只能奋力应对着一批又一批扑上来的士兵，自身已难保，更无暇顾及小语。 被留下看守马车的两小队耶律士兵，便欲趁机将马车往回赶，也好早些完成任务，到主子跟前讨赏。 他们事前已被再三警告，不得触碰马车车身，于是，他们只能从那匹驮着马车的马儿身上下手， 不料，小语的手下难缠，连她的马儿也不好惹，只要他们一靠近，这马儿便拖着马车往一旁避开。再靠近，它就再避，再靠近，它还是避……如此一二再再而三的，那匹仿佛通了人性的马儿，直拖着马车转起了大圈，叫这些个耶律士兵无计可施。 耶律士兵各个都是驭马高手，如今却栽在了这样一匹只会驮车，外形普通的的马儿身上，说出去都怕被人笑话。 一小队长模样的站了出来，决定直接赏它几鞭子，也好叫它乖乖驯服。 鞭子已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甩出，那马儿却突然蹬着两只前蹄，嘶鸣着向小队长身上踢去。幸好那人身手敏捷，躲往一边，堪堪避过了那一对马蹄。 “呵，还是匹烈性的？”那小队长在人前失了面子，便急着要讨回来，于是便对着一匹马开始叫嚣，“不过是头畜生，看爷怎么收拾你！不给你点苦头吃，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给我等着......” 不料，那小队长的话尚未说完，小语的马便已再次举着双蹄往他身上蹬去，直接把他蹬出三丈开去。完了之后，还不忘举头长鸣一声，呵，瞧它那得意劲儿！ 哎，不管是人是马，替小语做事的，都是一个脾性啊！ 其余人等见状，纷纷举着武器，与一匹马动起了真格来。 这边终于不再冷清，马儿的嘶鸣声，马蹄的“得得”声，兵器的铿铿声，还有士兵的惨叫声…… 这热闹丝毫不亚于另一边。 第一百零一章 狂 这热闹一开始，便无法轻易停下，正如已经杀红了眼的姚雪等人，一时也无法轻易停止厮杀的动作，收起手中的长剑。 而且这热闹会传染，正如悲伤一样，它会通过各种途径，冲破各种障碍，去感染所有能被它感染到的人。 比如兵器相接发出的铿锵之声，受伤倒地之人的哀嚎之声，就连马儿狂躁的嘶鸣之声，都会将人感染，更会将沉睡之人从梦中惊醒。 在众人忘乎所以地纠缠打斗之时，马车里的小语已渐渐醒来。她的耳边充斥着杀戮之声，鼻尖弥漫着血腥之气，就连身下也正是天旋地转！ 小语的眉头紧紧蹙起，双拳不自觉地慢慢收拢，她只觉烦躁，烦躁，还是烦躁！ 为何这嘈杂之声总是消散不去？为何这恶心的气味总是不住往鼻子里钻？为何这“床”一直旋转不定？ 人声，兵器声，还有这马蹄声……所有恼人的声音，到了小语这里，都化成了一个字——烦！ 多想消灭那嘈杂之源，多想睡得更加平稳，多想叫那些发出噪音的人们和马儿闭嘴！ 心中愠怒之火在不停燃烧，而且越烧越旺，烧的她心痛难耐，烧的她两眼发红，烧的她头疼欲裂！ 小语猛然坐起身，睁开双眼，箭一般飞出了马车，随手给了马车周围的耶律士兵几针，那些士兵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软倒在地。 没了敌人攻击，小语的马儿也安静了下来，不再打转或跳跃，执行起驮车的职责来，将马车平稳拖向正打的不可开交的人群。 身处战斗圈外围的耶律士兵，最早发现了这个异常情况来，纷纷收了架势，给马车让出了道。不知为何。他们竟忘了这是抓人立功的绝佳时机，轻易便让这马车进入了双方战斗的中心地带。 难道是小语的倾城美貌迷惑了他们？亦或是她那双通红如火焰般的双眸，在月光下显得太过妖冶？ 而此时的小语，无视众人疑惑的眼神。由着马车缓缓朝人群中心行进，手中却在暗自积蓄着力量。 马车轮子的“咕噜咕噜”声，终于让太过专注的人们醒过了神来，停了手下的动作，齐齐转身看向立在马车门前的女子。 待马车停住，小语跃上了车顶，皱起眉头，阴沉地扫视着这群嘈杂之源。 此时的她，已分不清周围看着她的，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她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灭掉所有让她头痛的人！ 月光下，她的脸苍白如雪，原本娇艳的双唇也渐渐失了血色。那一双被怒火烧的通红的眼眸，嵌在她那冰冷的脸上，仿若两道噬人的勾魂之火，不经意间便会将所有生命吞噬殆尽！ 久经沙场的战马们率先觉察到，从马车顶上散发出的阵阵凛冽妖魅之气，撒开铁蹄四下跑开了去，剩下它们的主人在原地疑惑猜测。 一个人的脸怎么可以如此苍白？一个人的双眼怎么可以如此慑人?一个人的气息怎么可以如此凛冽？郝拉他们知道。这定不寻常，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寻常。 这个不寻常之处，徐逸之等人却是明白的，他们迅速脱离敌方阵营，寻了处安全之地隐藏了起来。 临阵脱逃？不像，也不可能。耶律士兵们猜不出他们此举何意。但已无时间去细究。他们只知道，主子要的人，此时已没了帮手，正独自一人站在他们跟前，这是难得的机会。 这般想着。不待队长下令，他们便自觉向马车缓缓靠近，举起弯刀，将马车连同车顶之人围了个结实。 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看到先前围着马车的那十几个同伴，是如何被这女子轻易解决掉的，那么，他们定会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再好好考虑一番，不为别的，只为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的主子只告诫大家不要触碰凤语的马车，却没告诫他们在吵醒了凤语之后，便要躲起来，躲的越隐蔽越好，千万别与她正面交手。 可是，就算现在徐逸之他们发了善心，告诉他们快快躲起来，却也是为时已晚，因为被愠怒之火控制着心智的人，一旦准备出手，是不会给对手留出一丝一毫后怕的机会的。 只见小语不言不语，运足气劲，对准目标，使出蓄势已久的“群蝶飞舞”。 霎时，上万根银针齐齐飞出，犹如狂风平地而起，遮天闭月，气势之强无人能抵。 根根银芒，似乎都长上了眼睛，各自择了目标狠狠击去。银针所到之处，无不惨叫呼救，少数侥幸避过这致命一击的，无不心有余悸。 不是他们毫无招架之力，而是她的攻击太过迅猛！尚未想到如何接招，便都已经中招！ 这就是主子甘冒被陛下处以重罚，也要弄到手的女子吗？如此本领，就算弄到了手，主子他能驾驭的了吗？郝拉惊恐地望着这位嗜杀的冷血女子，心里是说不出的害怕。 在战场上打滚多年，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觉得恐惧，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但是，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只有嗜血的恶魔才会有！ 带着满心的恐惧，郝拉趁人不注意，悄悄躲进了林子里。他知道，就算再来一万精兵支援，也斗不过她，因为她不是人，而是个发了狂的恶魔！ 姚氏四人虽已见识过自家主子银针的威力，但这种情况下爆发出的，超过寻常不知多少倍的巨大杀伤力，他们也还是首次见识到。震撼之余，他们又开始担心，主子如果知道自己此时的疯狂模样，心里不知会有多难受！ 而一直自认为比别人都了解小语的徐逸之，此时则在心中暗叹：对小语的了解，还是不够啊！只是，他对这“睡美人”的药性还是清楚的，小语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而且这伤害比起给予别人的，只多不少！ 针雨稍停，寒风便趁机撩起小语的裙摆，吹起她的发丝，但是要想吹醒她此刻混乱的神经，唤起她些许的清明，却是惘然。 冷眼看着大部分人倒下，对震耳的哀号之声充耳不闻，又抬手给还站着的人补上银针，直到再无一人站的起来，小语才满意地收了手，仰天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复又闭上了眼。 也许，她想着的是，所有的嘈杂之音已除，自己便能继续睡安稳觉了，没人会再来打扰她，她想睡多久便能睡多久了。而事实上，她这一觉确实睡了很久。 这一场杀戮，与她无关，甚至都不会出现在她的睡梦中。她的这双手依然干净，不曾染过丁点血腥，她的那双眼依然清澈，不曾被邪魅遮盖过。 也许是吧，只要不醒来，她还是原来的她！ 失了支撑的身子仿若一片花瓣，从马车顶上飘落，徐逸之见状，从躲避之处闪电般跃出，稳稳接住了小语柔软的身子。 她的脸在月光下已看不到一丝血色，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脉搏紊乱，心脉已严重受损。表面上看着像个熟睡了的婴儿，安静且无害，但徐逸之知道，她已陷入无止无境的梦魇之中，轻易醒不过来！ 徐逸之心下一紧，对姚雪等人吩咐道：“速回冰城！”随后便抱着小语钻进了马车。 四人心知小语此时情况危急，遂不敢怠慢，遵从吩咐策马从大路上狂奔向冰城。 直到此次追截的目标人物在眼前彻底消失，郝拉才敢从躲藏之处现了身。 颤抖着身子，从昔日战友们的尸体旁走过，双腿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令他作呕，遍地的惨状令他不忍直视。 以前的任何一场战斗，都没有此次来的惨烈，任何一次牺牲，都没有此次来的巨大，任何一次失败，都没有此次来的迅速。 从凤语现身，到战斗结束，不到一刻钟，她只出过两次手，便叫他们这支正规军队彻彻底底地消失！ 从来没有哪次战斗输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也从来没有哪次战斗需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一万五千精兵，仅余他郝拉一人生还，这叫他如何跟主子交代，如何跟这些死去的弟兄们交代？ 郝拉紧紧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若不是贪生怕死，自己就不会躲起来，若不是不讲义气，自己就不会丢下兄弟们独活！其实活着，对他这名耶律勇士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自己就不该躲起来，应该与兄弟们同仇敌忾，同生共死，也好过独自苟活！ 郝拉举起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对着遍地的尸首忏悔道：“兄弟们，是我郝拉对不住你们，你们等着，我这就寻你们去！” 死了，就不用承受着良心的谴责与痛苦的煎熬了，不是吗？ 不，不是，这是懦夫的做法！任何一个勇士都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了结自己的性命，你可以战死沙场，可以死在敌人的手上，但是，你不可以自己了结自己！ 雪花轻轻飘落，这是上天对这场惨烈战斗的叹息，也是对这些死去之人的怜悯...... 这热闹一开始，便无法轻易停下，正如已经杀红了眼的姚雪等人，一时也无法轻易停止厮杀的动作，收起手中的长剑。 而且这热闹会传染，正如悲伤一样，它会通过各种途径，冲破各种障碍，去感染所有能被它感染到的人。 比如兵器相接发出的铿锵之声，受伤倒地之人的哀嚎之声，就连马儿狂躁的嘶鸣之声，都会将人感染，更会将沉睡之人从梦中惊醒。 在众人忘乎所以地纠缠打斗之时，马车里的小语已渐渐醒来。她的耳边充斥着杀戮之声，鼻尖弥漫着血腥之气，就连身下也正是天旋地转！ 小语的眉头紧紧蹙起，双拳不自觉地慢慢收拢，她只觉烦躁，烦躁，还是烦躁！ 为何这嘈杂之声总是消散不去？为何这恶心的气味总是不住往鼻子里钻？为何这“床”一直旋转不定？ 人声，兵器声，还有这马蹄声……所有恼人的声音，到了小语这里，都化成了一个字——烦！ 多想消灭那嘈杂之源，多想睡得更加平稳，多想叫那些发出噪音的人们和马儿闭嘴！ 心中愠怒之火在不停燃烧，而且越烧越旺，烧的她心痛难耐，烧的她两眼发红，烧的她头疼欲裂！ 小语猛然坐起身，睁开双眼，箭一般飞出了马车，随手给了马车周围的耶律士兵几针，那些士兵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软倒在地。 没了敌人攻击，小语的马儿也安静了下来，不再打转或跳跃，执行起驮车的职责来，将马车平稳拖向正打的不可开交的人群。 身处战斗圈外围的耶律士兵，最早发现了这个异常情况来，纷纷收了架势，给马车让出了道。不知为何。他们竟忘了这是抓人立功的绝佳时机，轻易便让这马车进入了双方战斗的中心地带。 难道是小语的倾城美貌迷惑了他们？亦或是她那双通红如火焰般的双眸，在月光下显得太过妖冶？ 而此时的小语，无视众人疑惑的眼神。由着马车缓缓朝人群中心行进，手中却在暗自积蓄着力量。 马车轮子的“咕噜咕噜”声，终于让太过专注的人们醒过了神来，停了手下的动作，齐齐转身看向立在马车门前的女子。 待马车停住，小语跃上了车顶，皱起眉头，阴沉地扫视着这群嘈杂之源。 此时的她，已分不清周围看着她的，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她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灭掉所有让她头痛的人！ 月光下，她的脸苍白如雪，原本娇艳的双唇也渐渐失了血色。那一双被怒火烧的通红的眼眸，嵌在她那冰冷的脸上，仿若两道噬人的勾魂之火，不经意间便会将所有生命吞噬殆尽！ 久经沙场的战马们率先觉察到，从马车顶上散发出的阵阵凛冽妖魅之气，撒开铁蹄四下跑开了去，剩下它们的主人在原地疑惑猜测。 一个人的脸怎么可以如此苍白？一个人的双眼怎么可以如此慑人?一个人的气息怎么可以如此凛冽？郝拉他们知道。这定不寻常，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寻常。 这个不寻常之处，徐逸之等人却是明白的，他们迅速脱离敌方阵营，寻了处安全之地隐藏了起来。 临阵脱逃？不像，也不可能。耶律士兵们猜不出他们此举何意。但已无时间去细究。他们只知道，主子要的人，此时已没了帮手，正独自一人站在他们跟前，这是难得的机会。 这般想着。不待队长下令，他们便自觉向马车缓缓靠近，举起弯刀，将马车连同车顶之人围了个结实。 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看到先前围着马车的那十几个同伴，是如何被这女子轻易解决掉的，那么，他们定会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再好好考虑一番，不为别的，只为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的主子只告诫大家不要触碰凤语的马车，却没告诫他们在吵醒了凤语之后，便要躲起来，躲的越隐蔽越好，千万别与她正面交手。 可是，就算现在徐逸之他们发了善心，告诉他们快快躲起来，却也是为时已晚，因为被愠怒之火控制着心智的人，一旦准备出手，是不会给对手留出一丝一毫后怕的机会的。 只见小语不言不语，运足气劲，对准目标，使出蓄势已久的“群蝶飞舞”。 霎时，上万根银针齐齐飞出，犹如狂风平地而起，遮天闭月，气势之强无人能抵。 根根银芒，似乎都长上了眼睛，各自择了目标狠狠击去。银针所到之处，无不惨叫呼救，少数侥幸避过这致命一击的，无不心有余悸。 不是他们毫无招架之力，而是她的攻击太过迅猛！尚未想到如何接招，便都已经中招！ 这就是主子甘冒被陛下处以重罚，也要弄到手的女子吗？如此本领，就算弄到了手，主子他能驾驭的了吗？郝拉惊恐地望着这位嗜杀的冷血女子，心里是说不出的害怕。 在战场上打滚多年，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觉得恐惧，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但是，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只有嗜血的恶魔才会有！ 带着满心的恐惧，郝拉趁人不注意，悄悄躲进了林子里。他知道，就算再来一万精兵支援，也斗不过她，因为她不是人，而是个发了狂的恶魔！ 姚氏四人虽已见识过自家主子银针的威力，但这种情况下爆发出的，超过寻常不知多少倍的巨大杀伤力，他们也还是首次见识到。震撼之余，他们又开始担心，主子如果知道自己此时的疯狂模样，心里不知会有多难受！ 而一直自认为比别人都了解小语的徐逸之，此时则在心中暗叹：对小语的了解，还是不够啊！只是，他对这“睡美人”的药性还是清楚的，小语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而且这伤害比起给予别人的，只多不少！ 针雨稍停，寒风便趁机撩起小语的裙摆，吹起她的发丝，但是要想吹醒她此刻混乱的神经，唤起她些许的清明，却是惘然。 冷眼看着大部分人倒下，对震耳的哀号之声充耳不闻，又抬手给还站着的人补上银针，直到再无一人站的起来，小语才满意地收了手，仰天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复又闭上了眼。 也许，她想着的是，所有的嘈杂之音已除，自己便能继续睡安稳觉了，没人会再来打扰她，她想睡多久便能睡多久了。而事实上，她这一觉确实睡了很久。 这一场杀戮，与她无关，甚至都不会出现在她的睡梦中。她的这双手依然干净，不曾染过丁点血腥，她的那双眼依然清澈，不曾被邪魅遮盖过。 也许是吧，只要不醒来，她还是原来的她！ 失了支撑的身子仿若一片花瓣，从马车顶上飘落，徐逸之见状，从躲避之处闪电般跃出，稳稳接住了小语柔软的身子。 她的脸在月光下已看不到一丝血色，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脉搏紊乱，心脉已严重受损。表面上看着像个熟睡了的婴儿，安静且无害，但徐逸之知道，她已陷入无止无境的梦魇之中，轻易醒不过来！ 徐逸之心下一紧，对姚雪等人吩咐道：“速回冰城！”随后便抱着小语钻进了马车。 四人心知小语此时情况危急，遂不敢怠慢，遵从吩咐策马从大路上狂奔向冰城。 直到此次追截的目标人物在眼前彻底消失，郝拉才敢从躲藏之处现了身。 颤抖着身子，从昔日战友们的尸体旁走过，双腿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令他作呕，遍地的惨状令他不忍直视。 以前的任何一场战斗，都没有此次来的惨烈，任何一次牺牲，都没有此次来的巨大，任何一次失败，都没有此次来的迅速。 从凤语现身，到战斗结束，不到一刻钟，她只出过两次手，便叫他们这支正规军队彻彻底底地消失！ 从来没有哪次战斗输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也从来没有哪次战斗需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一万五千精兵，仅余他郝拉一人生还，这叫他如何跟主子交代，如何跟这些死去的弟兄们交代？ 郝拉紧紧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若不是贪生怕死，自己就不会躲起来，若不是不讲义气，自己就不会丢下兄弟们独活！其实活着，对他这名耶律勇士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自己就不该躲起来，应该与兄弟们同仇敌忾，同生共死，也好过独自苟活！ 郝拉举起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对着遍地的尸首忏悔道：“兄弟们，是我郝拉对不住你们，你们等着，我这就寻你们去！” 死了，就不用承受着良心的谴责与痛苦的煎熬了，不是吗？ 不，不是，这是懦夫的做法！任何一个勇士都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了结自己的性命，你可以战死沙场，可以死在敌人的手上，但是，你不可以自己了结自己！ 雪花轻轻飘落，这是上天对这场惨烈战斗的叹息，也是对这些死去之人的怜悯...... 第一百零二章 公子归来 积蓄了许久的雪，一旦开始下，便不那么容易止住。 加上呼呼寒风的推波助澜，这雪便呈愈下愈大之势，丝毫不顾及风雪中赶路之人的艰辛，亦不因道路越来越往南而有丝毫的减弱，或许，这是上天对那一万多死者的悼念，也是为那一双染了鲜血的手感到惋惜。 一行人冒着风雪，日夜兼程地赶了两天路，终于在第三日清早赶回了冰城。 之所以选择回到冰城，是因为，徐逸之不希望将祸事带到燕州，乃至整个大兴王朝。 凤语此次出行耶律王朝，为的是解决冰城百姓与耶律士兵间的矛盾，她代表的是冰城，而冰城是大兴王朝放弃了的地方，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如果小语在杀了这么多耶律士兵以后，躲入燕州，只怕到时耶律王朝便会派兵到慕容云手中讨人，作为小语的叔父，慕容云不一定会包庇小语。 但是作为小语亲哥哥的慕容衡，是绝对不会将人交出的，那么到时两军起了冲突，影响到的将会是两个国家的社稷安危。 将个人恩怨升级为两个国家间的武装冲突，这一定不是小语想看到的。 再说，从大局上来讲，若到时耶律宏当真要来拿人或攻城，牺牲的也不过是小小一座冰城，不会影响到两国间辛苦维持下来的和平邦交。 而小语的伤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治的好的，途中徐逸之一直以内力护着她的心脉，至少可保她的伤势不会再恶化。 由于这种种原因，徐逸之毅然放弃了近路，带着小语回到冰城。 “公子回来啦！” 马车一进入冰城，小语回来的消息便传遍全城。 人们得闻消息，纷纷跟随着马车，一路欢叫奔跑着。 “是公子的马车！谢天谢地，公子终于回来了！” 马车终于在广场中央停下。尾随着的人们也跟着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兴奋地候在马车周围，只等公子一出来。便给他行礼问好。 许是过于激动，人们竟忘了这位公子爱睡懒觉的毛病，各个伸长脖子眼巴巴地往马车里边瞅。 正因为冰城百姓对马车内公子的高度关注，以致于他们忽略了姚氏四人阴沉的脸，更忽略了还做耶律宫女打扮的姚雪和姚霜。 马车门在众人的期待下，被轻轻打开，随后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人，确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但并不是他们的恩人公子。 众人心中一阵失望，但失望的情绪转瞬又被好奇所替代。他们失望的是出来的不是自家公子，而好奇的是这人与自家公子间的关系。 徐逸之的眼光扫过围着马车的冰城百姓，他们脸上真诚的期盼，和他们身上新购置的棉服，叫徐逸之吃惊不小。 几年前。徐逸之为了寻找小语的下落，也到过冰城，但他那时见到的冰城百姓各个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脸色可不像现在这般好看，而且那时的冰城跟现在相比，那可是天壤之别。他怎么也想不到，冰城竟能变成眼前这副景象！ 但此时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先找地方给小语治伤才是正事。 于是，徐逸之问姚雪道：“有没有清静点的屋子？” 随着徐逸之的这一问，众人这才注意到公子身边的近卫换了两位标致的姑娘，再仔细一瞧。不禁纳闷，这两人看着怎地这般面熟？ 这个问题，倒是把姚雪给难住了，主子在这城里，起居从来都是在这马车上。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找不出这么间屋子来。 姚雪正自为难着，人群中有人喊道：“公子不在这些天，大伙儿一起给盖了间别院，倒是个清静地儿，小人带各位前去可好？” 姚雪见说话之人正是陈二，连忙道：“有劳陈二哥了！” 这下，不仅是陈二本人，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更加纳闷了，怎地这位姑娘还认得这冰城中人？细细观其相貌，还真是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觉得像公子先前带来的四个近卫中的其中一人，不，不是像，她分明就是公子身旁的雪哥儿，而另一位姑娘定是霜哥儿无疑了！ 徐逸之将小语从马车中抱出之后，对陈二道：“事不宜迟，还请陈二哥带路！” 待看清这位英俊公子怀中抱着的昏睡不醒的女子，众人又是一阵惊讶，怎地这女子看着也这般面熟？ 这马车是公子的专用马车无疑，而原先专门负责公子起居的两人已经确定为女子，难道，这位美丽女子就是他们的恩人公子？ 他们的公子竟是名女子！ 一得出这个结论，众人皆是震惊，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本事？ 片刻之后，众人又都释然，公子便是公子，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这改变不了公子在冰城百姓心中的地位！ 只是那位公子行色匆匆，四个近卫亦脸色阴沉的可怕，加之公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众人断定，公子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多半是与冰城的安危有关，当下又各个心急如焚，不敢再多言语，也不敢再多耽搁，径直将徐逸之等人往新盖的别院带去。 刘老爹同翁啸虎等人迎面匆匆赶来，见此情形，刘老爹心中已经料到事情不妙，再待看清公子的真面目之后，矍铄的眼中流露出了然之色。 而翁啸虎的双眼似乎被钉在了小语的脸上，无论如何也挪不开。 “发生何事了？公子这是怎么了？”刘老爹焦急问道，这也是其他人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姚雪简要答道：“我们在回来的途中遭遇耶律士兵伏击，主子受了重伤。” 公子果然是为了这一城百姓！他的恩情，他们该如何报答才好？如今，恩人又身受重伤，这冰城里缺医少药的，又该如何是好？ 众人焦急万分，妇人们已开始偷偷抹起了眼泪。 刘老爹思索良久，提议道：“遣人去燕州请位大夫过来吧！” 徐逸之停下脚步，对众人道：“大夫就不必了，稍后本公子自会开出药方派人去燕州买药，各位不要再跟着，嘈杂之声对伤者极为不利，就留一位带路便好。” 众人闻言，虽不知这人来路，但见公子的近卫均无异议，便纷纷止了声响，停了脚步。 对于众人的积极配合，徐逸之甚是满意，他对陈二示意道：“还是请陈二哥继续带路吧！” 陈二得了差事，撇开众人，蹿到前头，弯腰做出引路的姿势，道：“好！公子请随小的来！” 纵是再担心再不舍，众人也只能将这些情绪先行收起，公子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养伤，那么，他们便给他营造出这样一个环境来，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为公子做的事了，剩下的便是默默向上天祈祷，祈求老天让公子早日伤愈，早日醒来。 带着众人的希望，将人引入别院里头后，陈二才退了出去。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建筑，虽比不上天凌城中大户人家的院落，但胜在清静雅致，也足以看出建造之人的用心。只是摆设物件都以一般男子的喜好为主，小语若真要住在这里，还得再给添些女子之物才行。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最紧要之事便是给小语治伤，只是那睡美人之毒尚解不了，也就是说，就算把小语的伤治好了，她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徐逸之将小语轻轻放于床上之后，便着手开始写药方，这几日有他的真气护着小语的心脉，小语的伤势没有加重，但若想治好，还必须得依靠药物才行。 写好药方，徐逸之又写了封密信，交代姚秦去燕州抓完药之后，亲手交给徐记杂货铺的李掌柜，因为他想知道，在他们离开金都之后，是否有事发生。若耶律宏真有什么举措，他也好提早做准备。 服从会慢慢成为习惯，正如差遣人一样，姚氏四人不知何时开始，对徐逸之的吩咐不再有异议，正如徐逸之不知从何时开始，将他们当做自己手下一般差遣。 当然，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前提，那就是：为了小语好。 只要是有利于主子的伤势，任何吩咐，姚雪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执行。 而徐逸之吩咐他们做的，也没有哪件是为了他自己。 其实，小语是幸福的，只是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感受。她宁愿沉浸在自己的梦魇中，也不愿醒来看看这些为她操心，为她奔波，为她祈祷的人们。 她只顾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娘！娘……妈妈！妈妈……您在哪儿？您快回来！求求您，别抛下我！别抛下我……娘，妈妈！女儿想您！您出来好吗？女儿很害怕，这里好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小语在梦中不停寻找，不停呐喊，但是她要寻找的人终究没有出现，她不愿相信，有哪个母亲真是那么狠心的，于是，她还是执意在黑暗中继续寻找呼喊下去，也不愿去听外界的声音，因为她期待着母亲温柔嗓音的突然响起...... 谁都知道，这是徒劳的，但沉浸在睡梦中的人却是不明白。 积蓄了许久的雪，一旦开始下，便不那么容易止住。 加上呼呼寒风的推波助澜，这雪便呈愈下愈大之势，丝毫不顾及风雪中赶路之人的艰辛，亦不因道路越来越往南而有丝毫的减弱，或许，这是上天对那一万多死者的悼念，也是为那一双染了鲜血的手感到惋惜。 一行人冒着风雪，日夜兼程地赶了两天路，终于在第三日清早赶回了冰城。 之所以选择回到冰城，是因为，徐逸之不希望将祸事带到燕州，乃至整个大兴王朝。 凤语此次出行耶律王朝，为的是解决冰城百姓与耶律士兵间的矛盾，她代表的是冰城，而冰城是大兴王朝放弃了的地方，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如果小语在杀了这么多耶律士兵以后，躲入燕州，只怕到时耶律王朝便会派兵到慕容云手中讨人，作为小语的叔父，慕容云不一定会包庇小语。 但是作为小语亲哥哥的慕容衡，是绝对不会将人交出的，那么到时两军起了冲突，影响到的将会是两个国家的社稷安危。 将个人恩怨升级为两个国家间的武装冲突，这一定不是小语想看到的。 再说，从大局上来讲，若到时耶律宏当真要来拿人或攻城，牺牲的也不过是小小一座冰城，不会影响到两国间辛苦维持下来的和平邦交。 而小语的伤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治的好的，途中徐逸之一直以内力护着她的心脉，至少可保她的伤势不会再恶化。 由于这种种原因，徐逸之毅然放弃了近路，带着小语回到冰城。 “公子回来啦！” 马车一进入冰城，小语回来的消息便传遍全城。 人们得闻消息，纷纷跟随着马车，一路欢叫奔跑着。 “是公子的马车！谢天谢地，公子终于回来了！” 马车终于在广场中央停下。尾随着的人们也跟着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兴奋地候在马车周围，只等公子一出来。便给他行礼问好。 许是过于激动，人们竟忘了这位公子爱睡懒觉的毛病，各个伸长脖子眼巴巴地往马车里边瞅。 正因为冰城百姓对马车内公子的高度关注，以致于他们忽略了姚氏四人阴沉的脸，更忽略了还做耶律宫女打扮的姚雪和姚霜。 马车门在众人的期待下，被轻轻打开，随后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人，确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但并不是他们的恩人公子。 众人心中一阵失望，但失望的情绪转瞬又被好奇所替代。他们失望的是出来的不是自家公子，而好奇的是这人与自家公子间的关系。 徐逸之的眼光扫过围着马车的冰城百姓，他们脸上真诚的期盼，和他们身上新购置的棉服，叫徐逸之吃惊不小。 几年前。徐逸之为了寻找小语的下落，也到过冰城，但他那时见到的冰城百姓各个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脸色可不像现在这般好看，而且那时的冰城跟现在相比，那可是天壤之别。他怎么也想不到，冰城竟能变成眼前这副景象！ 但此时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先找地方给小语治伤才是正事。 于是，徐逸之问姚雪道：“有没有清静点的屋子？” 随着徐逸之的这一问，众人这才注意到公子身边的近卫换了两位标致的姑娘，再仔细一瞧。不禁纳闷，这两人看着怎地这般面熟？ 这个问题，倒是把姚雪给难住了，主子在这城里，起居从来都是在这马车上。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找不出这么间屋子来。 姚雪正自为难着，人群中有人喊道：“公子不在这些天，大伙儿一起给盖了间别院，倒是个清静地儿，小人带各位前去可好？” 姚雪见说话之人正是陈二，连忙道：“有劳陈二哥了！” 这下，不仅是陈二本人，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更加纳闷了，怎地这位姑娘还认得这冰城中人？细细观其相貌，还真是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觉得像公子先前带来的四个近卫中的其中一人，不，不是像，她分明就是公子身旁的雪哥儿，而另一位姑娘定是霜哥儿无疑了！ 徐逸之将小语从马车中抱出之后，对陈二道：“事不宜迟，还请陈二哥带路！” 待看清这位英俊公子怀中抱着的昏睡不醒的女子，众人又是一阵惊讶，怎地这女子看着也这般面熟？ 这马车是公子的专用马车无疑，而原先专门负责公子起居的两人已经确定为女子，难道，这位美丽女子就是他们的恩人公子？ 他们的公子竟是名女子！ 一得出这个结论，众人皆是震惊，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本事？ 片刻之后，众人又都释然，公子便是公子，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这改变不了公子在冰城百姓心中的地位！ 只是那位公子行色匆匆，四个近卫亦脸色阴沉的可怕，加之公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众人断定，公子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多半是与冰城的安危有关，当下又各个心急如焚，不敢再多言语，也不敢再多耽搁，径直将徐逸之等人往新盖的别院带去。 刘老爹同翁啸虎等人迎面匆匆赶来，见此情形，刘老爹心中已经料到事情不妙，再待看清公子的真面目之后，矍铄的眼中流露出了然之色。 而翁啸虎的双眼似乎被钉在了小语的脸上，无论如何也挪不开。 “发生何事了？公子这是怎么了？”刘老爹焦急问道，这也是其他人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姚雪简要答道：“我们在回来的途中遭遇耶律士兵伏击，主子受了重伤。” 公子果然是为了这一城百姓！他的恩情，他们该如何报答才好？如今，恩人又身受重伤，这冰城里缺医少药的，又该如何是好？ 众人焦急万分，妇人们已开始偷偷抹起了眼泪。 刘老爹思索良久，提议道：“遣人去燕州请位大夫过来吧！” 徐逸之停下脚步，对众人道：“大夫就不必了，稍后本公子自会开出药方派人去燕州买药，各位不要再跟着，嘈杂之声对伤者极为不利，就留一位带路便好。” 众人闻言，虽不知这人来路，但见公子的近卫均无异议，便纷纷止了声响，停了脚步。 对于众人的积极配合，徐逸之甚是满意，他对陈二示意道：“还是请陈二哥继续带路吧！” 陈二得了差事，撇开众人，蹿到前头，弯腰做出引路的姿势，道：“好！公子请随小的来！” 纵是再担心再不舍，众人也只能将这些情绪先行收起，公子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养伤，那么，他们便给他营造出这样一个环境来，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为公子做的事了，剩下的便是默默向上天祈祷，祈求老天让公子早日伤愈，早日醒来。 带着众人的希望，将人引入别院里头后，陈二才退了出去。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建筑，虽比不上天凌城中大户人家的院落，但胜在清静雅致，也足以看出建造之人的用心。只是摆设物件都以一般男子的喜好为主，小语若真要住在这里，还得再给添些女子之物才行。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最紧要之事便是给小语治伤，只是那睡美人之毒尚解不了，也就是说，就算把小语的伤治好了，她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徐逸之将小语轻轻放于床上之后，便着手开始写药方，这几日有他的真气护着小语的心脉，小语的伤势没有加重，但若想治好，还必须得依靠药物才行。 写好药方，徐逸之又写了封密信，交代姚秦去燕州抓完药之后，亲手交给徐记杂货铺的李掌柜，因为他想知道，在他们离开金都之后，是否有事发生。若耶律宏真有什么举措，他也好提早做准备。 服从会慢慢成为习惯，正如差遣人一样，姚氏四人不知何时开始，对徐逸之的吩咐不再有异议，正如徐逸之不知从何时开始，将他们当做自己手下一般差遣。 当然，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前提，那就是：为了小语好。 只要是有利于主子的伤势，任何吩咐，姚雪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执行。 而徐逸之吩咐他们做的，也没有哪件是为了他自己。 其实，小语是幸福的，只是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感受。她宁愿沉浸在自己的梦魇中，也不愿醒来看看这些为她操心，为她奔波，为她祈祷的人们。 她只顾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娘！娘……妈妈！妈妈……您在哪儿？您快回来！求求您，别抛下我！别抛下我……娘，妈妈！女儿想您！您出来好吗？女儿很害怕，这里好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小语在梦中不停寻找，不停呐喊，但是她要寻找的人终究没有出现，她不愿相信，有哪个母亲真是那么狠心的，于是，她还是执意在黑暗中继续寻找呼喊下去，也不愿去听外界的声音，因为她期待着母亲温柔嗓音的突然响起...... 谁都知道，这是徒劳的，但沉浸在睡梦中的人却是不明白。 第一百零三章 储位 天凌城，下起了入冬以来的首场大雪。 漫天雪花飞舞，正式为南方的国度带来冬的严寒 畏寒的人早早便躲进屋子，生起了暖炉。淘气的孩童则裹着棉袄，在庭子里追逐起了雪花。 路上鲜有几人匆匆走过，那是为了讨生活而迟归的人。 偶尔也有几辆马车飞驰而过，那是收帐归来的富贵人家。 歇懒也好，忙碌也罢，玩闹也好，严谨也罢，他们都只为了自己那一家。 然而，那些忠于朝廷之人，关心的却都是家国社稷，心系的可都是苍生百姓，各个忧国忧民，为这大兴王朝的强盛久安而殚精竭虑，为凌氏皇权的稳定坚固而鞠躬尽瘁。 宣政殿，文武百官为了皇权的稳固，经过数日争论之后，终于陷入了僵局。他们争论的问题，也正是宣帝一直以来颇为苦恼的问题——册立储君。 争论的核心则是立长还是立嫡？而这个争论却是围绕着凌天宇与凌天彻两位皇子而展开的。 以韩乾韩太傅为首的保守派，坚持建议宣帝立皇长子凌天宇为储君，他们的理由很简单：长幼有序。 除开皇长子的岳父的身份不说，韩太傅乃是众位皇子皇女的授课老师。就平日里对各位皇子的观察，论品性与才学，大皇子在众皇子中算是出众的，虽在谋略方面不及二皇子与三皇子，但韩太傅坚信，只要大皇子虚心学习，假以时日，定会超越其他皇子。 由于激动，韩太傅已经面红耳赤，但他还是据理力争：“陛下，自古储君都是立长不立幼，长幼有序。这是先祖便传承下来的伦常道德。况且，大殿下不论品性还是才学，都是出类拔萃的，若立他为储君。日后大皇子定会造福百姓，此乃天下百姓之福。” 以沈庭沈丞相为首的激进派，则极力提议立二皇子凌天彻为储君，他们的理由也有据可依：立嫡不立庶。二皇子乃当今皇后所出，其嫡子身份毋庸置疑。寻常百姓家亦是嫡庶分明，更何况是帝王家！ 那大皇子除了空有一个长皇子的身份，他还有什么能与二皇子相比的！ 比起相对耿直的韩太傅，沈庭可沉得住气多了，听了对手的论调，他的脸色未变。不气也不恼道：“陛下，韩太傅所言甚是，然而，寻常百姓家都会将家产交予嫡子打理，更何况是天家！” 不待宣帝表态。韩太傅便吹胡子瞪眼道：“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可拿寻常百姓之家与天家相比较！况且，那些个小家小户的些微财产，怎比的上这整座江山？” 沈庭反驳道：“天家乃天下第一家，理应为天下所有家庭之表率，两相比较，有何不可？再者说，二殿下才思敏捷。文韬武略样样出众，没有哪一点比大殿下逊色的。” “你......”韩太傅被驳得无话可说，便将目光转向了最终做决定的宣帝，“陛下，老臣一心为大兴江山着想，绝无私心。大殿下绝对是最佳的储君人选，望陛下三思！” 沈庭自是不甘示弱，也向宣帝表达自己的衷心：“陛下，老臣推举二殿下为储君，亦无半点私心。事关大兴王朝的千秋大业，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说得倒是义正言辞，但是说到底，这不过是两位丈人在替自家女婿争取权利而已。中立之人，各个心如明镜。 双方说的都有理，宣帝着实为难，但他犯难的不是在这两个儿子之间如何选择，而是如何两个都不选。正所谓天威难测，没人能猜出宣帝此时的真实想法。 两位元老重臣现在已经争的脸红脖子粗，宣帝将为难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持中立态度的慕容风：“对这储君之事，不知慕容爱卿有何看法？” 被点到名的慕容风，自然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人们不禁猜测，这位不久前与皇室结成亲家的慕王爷，他会站在哪一方？而宣帝是否会采纳他的意见？ 只见慕容风不紧不慢道：“臣以为，韩大人与沈大人讲的都有道理，但册立储君之事，关乎社稷民生，应当慎重待之。” 听闻此言，宣帝料定慕容风已有想法，紧着问道：“当如何待之？” 慕容风却也不矫情，将心中想法如实说出：“大殿下与二殿下确实是人中龙凤，然而陛下的其他皇子也非寻常之人，臣在想，陛下可否让诸位皇子一同进殿参政，一来给诸位皇子历练的机会，二来也能让臣等见识各皇子的能力，比较之下，才能看出哪位皇子更加适合做储君。” 慕容风的这个想法一提出，便在宣政殿内引起轩然大波。诸位皇子？也就是说，这储君的人选不仅仅限定于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所有的皇子都有可能被选为储君！ 给众皇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胜出之人便能成为储君，以后更能成为一国之君！ 宣帝看似满意地点着头，殿中百官心中都有了数，一些年老的官员突然想起，如今的宣帝，当年也无长或嫡的优势，只是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六皇子...... 自己两帮人在这朝堂之上争个半死，慕容风的一句话便要叫他们前功尽弃，韩、沈二人自是不甘心。 韩太傅率先发言道：“陛下，慕王爷的提议，老臣不赞成！” 沈庭也不甘落后道：“陛下，微臣也不赞成！” 官场之事就是这般奇妙，前一刻还是势如水火的两个人，下一刻便可以因为共同的敌人连成一线。原本是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竞争，一个不小心，便多出了那么多个对手，他们当然要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去阻止。 这种现象，在宣政殿已是司空见惯，无甚稀奇，宣帝也不会太将它当回事，各个势力相互牵制，这是需要的，而宣帝的任务就是让这些势力保持平衡。 宣帝向二人道：“二位爱卿的心意朕明白，只不过，朕也很想知道朕的那些皇子们的能耐，就先按照慕容爱卿的提议做罢！” “陛下！” 韩、沈二人欲再做劝阻，怎奈宣帝肃容道：“朕心意已决，二位爱卿不必再劝！” “老臣遵旨！”皇帝已发话，韩、沈二人不敢不从，就算有多不满，也得先放放了。 其余百官见势，纷纷俯首称颂：“陛下英明！” 宣帝满意的目光在慕容风身上稍作停留，便继续扫向其他人，终究还是慕容风了解他！ 今日朝堂之事，无需多大风力，便会吹进密切关注着朝堂动向的人们耳中。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便是玉瑶殿的徐皇后。 筹谋了许久，今日未得到满意的结果不说，反被人摆了一道，皇后怒不可遏，随手扫翻茶杯，恨恨道：“慕容风这个老匹夫，才当了几天三皇子的丈人，便替那个贱种谋划起将来了吗？就凭他？真是不自量力！” 匍匐在地的沈庭，战战兢兢地回道：“娘娘说的极是！可陛下已经同意，臣也无能为力……” 陛下竟然会同意？这么说，陛下心中还有其他想法？难道他属意之人当真不是彻儿而是另有其人？如此猜想着，皇后心中隐有不安，看来，单靠她娘家的实力，还不能保证彻儿顺利被选做储君，还要另觅他法才是！ 皇后收敛了怒气，对沈庭道：“丞相请起。” 沈庭依言站起，却依旧躬着身子，低着头，不敢正视皇后，一副办事不力前来讨罪的模样。 沈庭的势力，皇后还需仰仗，故而皇后对他还不敢太苛刻。既然大家同为一条船上之人，她就不用再怀疑他的衷心。 皇后客气道：“亲家公先请坐，此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想起这门亲事，皇后心中甚是不悦。当年，皇后急于替自己儿子在朝中寻找助力，便不顾儿子的感受，执意替他做主，娶了沈庭之女沈欣忆为皇子妃。 本以为，老奸巨猾之人生出的女儿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谁知竟是个心机手段样样不通的。但娶都娶了，不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只要她的丞相父亲尽心尽力帮衬着彻儿便好！ 这已经是皇后对沈家的最低要求了，若是连这点也做不到，那么，沈家对于她来说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翌日，宣政殿便发出数道谕令，封各个皇子为王，并召所有已成年的皇子进殿参政。 谕令一下，便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最最欢喜之人，当属慕容娴，才当上皇子妃没多久，便当上了王妃，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是个有福之人？不仅给自己带来福气，还给夫君带来好运，长此以往，殿下是不是会对她另眼相看？ 那最最不高兴之人便是二王妃沈欣忆，本一心等着二皇子被立为储君的好消息，谁知竟等来诸皇子受封，共同参政的谕令，这么多天高涨的热忱一下子被冷水浇灭。 而最最悠闲从容的还数大王妃韩文惜，一向淡薄名利的她，对于这些权利地位亦无甚兴趣，若不是嫁入帝王家，她倒宁愿与夫君携手去过平平淡淡的百姓生活。 天凌城，下起了入冬以来的首场大雪。 漫天雪花飞舞，正式为南方的国度带来冬的严寒 畏寒的人早早便躲进屋子，生起了暖炉。淘气的孩童则裹着棉袄，在庭子里追逐起了雪花。 路上鲜有几人匆匆走过，那是为了讨生活而迟归的人。 偶尔也有几辆马车飞驰而过，那是收帐归来的富贵人家。 歇懒也好，忙碌也罢，玩闹也好，严谨也罢，他们都只为了自己那一家。 然而，那些忠于朝廷之人，关心的却都是家国社稷，心系的可都是苍生百姓，各个忧国忧民，为这大兴王朝的强盛久安而殚精竭虑，为凌氏皇权的稳定坚固而鞠躬尽瘁。 宣政殿，文武百官为了皇权的稳固，经过数日争论之后，终于陷入了僵局。他们争论的问题，也正是宣帝一直以来颇为苦恼的问题——册立储君。 争论的核心则是立长还是立嫡？而这个争论却是围绕着凌天宇与凌天彻两位皇子而展开的。 以韩乾韩太傅为首的保守派，坚持建议宣帝立皇长子凌天宇为储君，他们的理由很简单：长幼有序。 除开皇长子的岳父的身份不说，韩太傅乃是众位皇子皇女的授课老师。就平日里对各位皇子的观察，论品性与才学，大皇子在众皇子中算是出众的，虽在谋略方面不及二皇子与三皇子，但韩太傅坚信，只要大皇子虚心学习，假以时日，定会超越其他皇子。 由于激动，韩太傅已经面红耳赤，但他还是据理力争：“陛下，自古储君都是立长不立幼，长幼有序。这是先祖便传承下来的伦常道德。况且，大殿下不论品性还是才学，都是出类拔萃的，若立他为储君。日后大皇子定会造福百姓，此乃天下百姓之福。” 以沈庭沈丞相为首的激进派，则极力提议立二皇子凌天彻为储君，他们的理由也有据可依：立嫡不立庶。二皇子乃当今皇后所出，其嫡子身份毋庸置疑。寻常百姓家亦是嫡庶分明，更何况是帝王家！ 那大皇子除了空有一个长皇子的身份，他还有什么能与二皇子相比的！ 比起相对耿直的韩太傅，沈庭可沉得住气多了，听了对手的论调，他的脸色未变。不气也不恼道：“陛下，韩太傅所言甚是，然而，寻常百姓家都会将家产交予嫡子打理，更何况是天家！” 不待宣帝表态。韩太傅便吹胡子瞪眼道：“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可拿寻常百姓之家与天家相比较！况且，那些个小家小户的些微财产，怎比的上这整座江山？” 沈庭反驳道：“天家乃天下第一家，理应为天下所有家庭之表率，两相比较，有何不可？再者说，二殿下才思敏捷。文韬武略样样出众，没有哪一点比大殿下逊色的。” “你......”韩太傅被驳得无话可说，便将目光转向了最终做决定的宣帝，“陛下，老臣一心为大兴江山着想，绝无私心。大殿下绝对是最佳的储君人选，望陛下三思！” 沈庭自是不甘示弱，也向宣帝表达自己的衷心：“陛下，老臣推举二殿下为储君，亦无半点私心。事关大兴王朝的千秋大业，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说得倒是义正言辞，但是说到底，这不过是两位丈人在替自家女婿争取权利而已。中立之人，各个心如明镜。 双方说的都有理，宣帝着实为难，但他犯难的不是在这两个儿子之间如何选择，而是如何两个都不选。正所谓天威难测，没人能猜出宣帝此时的真实想法。 两位元老重臣现在已经争的脸红脖子粗，宣帝将为难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持中立态度的慕容风：“对这储君之事，不知慕容爱卿有何看法？” 被点到名的慕容风，自然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人们不禁猜测，这位不久前与皇室结成亲家的慕王爷，他会站在哪一方？而宣帝是否会采纳他的意见？ 只见慕容风不紧不慢道：“臣以为，韩大人与沈大人讲的都有道理，但册立储君之事，关乎社稷民生，应当慎重待之。” 听闻此言，宣帝料定慕容风已有想法，紧着问道：“当如何待之？” 慕容风却也不矫情，将心中想法如实说出：“大殿下与二殿下确实是人中龙凤，然而陛下的其他皇子也非寻常之人，臣在想，陛下可否让诸位皇子一同进殿参政，一来给诸位皇子历练的机会，二来也能让臣等见识各皇子的能力，比较之下，才能看出哪位皇子更加适合做储君。” 慕容风的这个想法一提出，便在宣政殿内引起轩然大波。诸位皇子？也就是说，这储君的人选不仅仅限定于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所有的皇子都有可能被选为储君！ 给众皇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胜出之人便能成为储君，以后更能成为一国之君！ 宣帝看似满意地点着头，殿中百官心中都有了数，一些年老的官员突然想起，如今的宣帝，当年也无长或嫡的优势，只是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六皇子...... 自己两帮人在这朝堂之上争个半死，慕容风的一句话便要叫他们前功尽弃，韩、沈二人自是不甘心。 韩太傅率先发言道：“陛下，慕王爷的提议，老臣不赞成！” 沈庭也不甘落后道：“陛下，微臣也不赞成！” 官场之事就是这般奇妙，前一刻还是势如水火的两个人，下一刻便可以因为共同的敌人连成一线。原本是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竞争，一个不小心，便多出了那么多个对手，他们当然要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去阻止。 这种现象，在宣政殿已是司空见惯，无甚稀奇，宣帝也不会太将它当回事，各个势力相互牵制，这是需要的，而宣帝的任务就是让这些势力保持平衡。 宣帝向二人道：“二位爱卿的心意朕明白，只不过，朕也很想知道朕的那些皇子们的能耐，就先按照慕容爱卿的提议做罢！” “陛下！” 韩、沈二人欲再做劝阻，怎奈宣帝肃容道：“朕心意已决，二位爱卿不必再劝！” “老臣遵旨！”皇帝已发话，韩、沈二人不敢不从，就算有多不满，也得先放放了。 其余百官见势，纷纷俯首称颂：“陛下英明！” 宣帝满意的目光在慕容风身上稍作停留，便继续扫向其他人，终究还是慕容风了解他！ 今日朝堂之事，无需多大风力，便会吹进密切关注着朝堂动向的人们耳中。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便是玉瑶殿的徐皇后。 筹谋了许久，今日未得到满意的结果不说，反被人摆了一道，皇后怒不可遏，随手扫翻茶杯，恨恨道：“慕容风这个老匹夫，才当了几天三皇子的丈人，便替那个贱种谋划起将来了吗？就凭他？真是不自量力！” 匍匐在地的沈庭，战战兢兢地回道：“娘娘说的极是！可陛下已经同意，臣也无能为力……” 陛下竟然会同意？这么说，陛下心中还有其他想法？难道他属意之人当真不是彻儿而是另有其人？如此猜想着，皇后心中隐有不安，看来，单靠她娘家的实力，还不能保证彻儿顺利被选做储君，还要另觅他法才是！ 皇后收敛了怒气，对沈庭道：“丞相请起。” 沈庭依言站起，却依旧躬着身子，低着头，不敢正视皇后，一副办事不力前来讨罪的模样。 沈庭的势力，皇后还需仰仗，故而皇后对他还不敢太苛刻。既然大家同为一条船上之人，她就不用再怀疑他的衷心。 皇后客气道：“亲家公先请坐，此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想起这门亲事，皇后心中甚是不悦。当年，皇后急于替自己儿子在朝中寻找助力，便不顾儿子的感受，执意替他做主，娶了沈庭之女沈欣忆为皇子妃。 本以为，老奸巨猾之人生出的女儿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谁知竟是个心机手段样样不通的。但娶都娶了，不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只要她的丞相父亲尽心尽力帮衬着彻儿便好！ 这已经是皇后对沈家的最低要求了，若是连这点也做不到，那么，沈家对于她来说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翌日，宣政殿便发出数道谕令，封各个皇子为王，并召所有已成年的皇子进殿参政。 谕令一下，便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最最欢喜之人，当属慕容娴，才当上皇子妃没多久，便当上了王妃，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是个有福之人？不仅给自己带来福气，还给夫君带来好运，长此以往，殿下是不是会对她另眼相看？ 那最最不高兴之人便是二王妃沈欣忆，本一心等着二皇子被立为储君的好消息，谁知竟等来诸皇子受封，共同参政的谕令，这么多天高涨的热忱一下子被冷水浇灭。 而最最悠闲从容的还数大王妃韩文惜，一向淡薄名利的她，对于这些权利地位亦无甚兴趣，若不是嫁入帝王家，她倒宁愿与夫君携手去过平平淡淡的百姓生活。 第一百零四章 有一种夫妻 有一种夫妻相敬如宾，有一种夫妻心心相印，有一种夫妻同床异梦，有一种夫妻形同陌路，有一种夫妻相互折磨…… 形形色色的人，铸就了各种各样的夫妻关系，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哪一种？ 然而，这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选择的了的！ 慕容娴一身正装，精心打扮过后，便带着一众丫鬟仆人早早等在湛王府门口，殷殷盼着头日上朝归来的夫君。 原本不被重视的三皇子，如今能够与其他皇子平起平坐，共同入朝议政，这都是自己的父亲慕王爷的功劳。三皇子就算不感激她，对她的态度也应该会好转才是，总不至于再像先前般冷冰冰。 再者，三皇子若借着这个机会大展才华，得了朝中重臣的支持，说不定皇上对他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介时，他们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了...... 慕容娴展望着美好未来，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怎么收也收不住。 时近午时，才远远看见凌天湛的马车出现在路口，慕容娴索性提起裙子快步走到门前大路上去等着，以便能早一些看到自己夫君身穿朝服时的神气模样。 说来可笑，她本应是第一个看到之人，如今却成了最后一个看到的。就连服侍夫君穿衣之事，也有其他人代劳。 马车即将到达湛王府门前之时，一身鲜艳的柳如烟，也扭动着腰肢来到了大门口。见了慕容娴也不行礼，只扯了扯嘴角懒懒道：“如烟见过王妃姐姐。” 见了她这副得意洋洋又目中无人的嘴脸，慕容娴都有上去抽她俩耳光的冲动。奈何如今凌天湛独宠柳如烟一人，出气泄愤之事，慕容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行动上还真不敢拿她怎样。 幸好，慕容娴今天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不然早就被柳如烟的那一身狐媚子劲儿给气跑了，只见慕容娴端起正王妃的架子，宽厚道：“妹妹身子骨弱，这大冷天的还是少出来为好。” 正不正的。柳如烟才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更不会把她的话听进去，她故作为难道：“没法子，王爷就喜欢妾身服侍，妹妹我想歇个懒儿都不成，哪能像姐姐您这般清闲？” “你……”占着独宠就算了，还到处炫耀，慕容娴被气的不轻，却也不好发作，因为凌天湛的马车已经在她身旁停下。 帘子挑动。慕容娴忙请安道：“臣妾恭迎王爷回府！” 其余人等见势，均行礼请安：“恭迎王爷回府！” 凌天湛抬眼扫过慕容娴，虽是低着头，但她满面的笑容还是清晰可见。 凌天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又恢复正常的冰冷。跨下马车，绕过慕容娴，径直朝大门走去，仿佛迎在马车旁的那名盛装女子，与他毫无关系！ 的确，他们除了是名义上的夫妻之外，确实是没有任何关系。这点，凌天湛不想再做任何改变。 柳如烟忙堆起妩媚的笑容迎上前，娇声道：“王爷辛苦了，酒菜已备好，妾身伺候您用膳可好？” “好！”凌天湛满意点头，虽无华丽表情。亦无夸张动作，看着还是寻常模样，但哪个在其心中更有地位，明眼人一看便知。 有人替慕容娴不值，但更多的人却是在想着如何巴结讨好王爷的这位宠姬。 柳如烟欢天喜地之时。还不忘甩给慕容娴一个鄙视的眼神，这叫慕容娴恨得牙痒痒。 望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男人，跟着另一个女人，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慕容娴除了恨，还有满满的不甘。 一个青楼女子竟然骑到了她这个堂堂三王妃头上，我慕容娴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柳如烟，你等着，你这些日子带给我的羞辱，有朝一日，我慕容娴定当加倍奉还！ 还有那些明里暗里嘲笑我的人，总有一天，我慕容娴定要叫你们刮目相看！ 慕容娴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得体的笑容，向着王府大门大步迈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凭那么一个狐媚子也想飞上高枝？休想！就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慕容娴的院子很大，布置的也很美，只是少了男主人的光顾，一个无人光顾的地方，再美也只是徒然。 雪花无意摧残这满院的景致，但这满院的景致却因了主人的心情而失去了颜色。 花儿季季盛开，只因有人欣赏。女子日日装扮，却是为何？ 女为悦己者容，无人来悦，是否就该停了打扮？ 待屋里只剩了慕容娴一人时，她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伏在桌上嘤嘤而泣。 嫁给凌天湛已有两个月，可他从未踏进过她的院子，就连新婚之夜，他也没踏进过这个房间，甚至忘了替她掀掉盖头！ 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为何我的新婚之夜，他却与别的女人洞房花烛？ 那柳如烟真有那么好吗？天天往她那里跑，自己堂堂一个郡主难道还比不上她？像她那种人，除了勾引男人还会些什么？若是自己肯放下身段，不定会输给她！ 可是，自己早已经放下身段去迎合他了，为什么他还是连正眼也不肯瞧她一眼？ 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幸福是应该自己去争取的，不是吗？所以自己才会私底下去求皇上不要撤销赐婚，若当时自己不这么做，他是否会多看自己一眼？是否就不会对自己这般冰冷？ 明明在这府里受尽委屈，回了娘家却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在家人面前，还要假装现在很幸福，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这叫什么？做茧自缚吗？ “主子，奴婢给您送饭菜来了。”香兰在门外低声唤着。 慕容娴抬起头，擦干眼泪，又摆出了她一贯的端庄姿势，对门外道：“进来。” 些许鼻音，若不细听，却也听不出来，但自小便服侍着慕容娴的香兰，却是真真切切地听出来了。 香兰示意其他侍女留在门外，自己亲自端了吃食进去，偷偷瞧了眼慕容娴微微红肿的双眼，故作轻松道：“这些都是奴婢新学的菜式，主子尝尝看味道如何？” 慕容娴虽面上极力保持平和，但心里却依旧悲伤着，望着一桌美食，怎么也提不起食欲来。 香兰见自家主子久久不肯动筷，心下着急，问道：“主子可是看不上这些菜？要不奴婢再去给您重做几个？” 慕容娴摇头道：“不必了，我吃不下。” 香兰听了，不禁替自家主子心酸，本是多么高贵端庄的一位郡主啊？却被那么个不入流的女人害得面容憔悴，身心疲惫。 遣退其他侍女，又关上门，香兰这才开口安慰道：“主子，您就算看那人不顺眼，也不要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您若是撑不住倒下了，不就正好顺了那个女人的意了吗？” 慕容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一想起自己的夫君与一个青楼女子整日里寻欢作乐，将她这个正妻晾在一边，她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只陪着那个女人笑，却从来不管她留下的眼泪！ 好好的却被人视而不见，她若是病倒了，他会不会突然想起她来？会不会因此来看她一眼？就算怜悯也好，只要他肯来，病了也是值得的。 “香兰，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慕容娴如今唯一能诉苦的，也只有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了，“当初，三王爷想要退婚之时，我就应该欣然接受这个结果的对不对？真想不通，那时有什么不甘心，有什么可争取的？不听父王劝告，执意要嫁给王爷，现在这样的局面难道比退婚好吗？” 香兰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甘心，而她所争取的，正是她的挚爱，只是，一厢情愿的爱恋，只会叫人痛苦。 作为主子的心腹丫鬟，了解主子的心思想法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而有些事就算心里明白，也是绝对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香兰趁着慕容娴抽泣的空当，安慰道：“主子别太伤心，既然已经嫁了，就好好过下去，奴婢相信，王爷总有一天会发现您的好的。”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可能会发现我的好？”慕容娴灰心道，“他的心里就只有那个贱人。” 香兰见主子的脸色有所好转，忙接着劝道：“奴婢觉得王爷看上柳如烟不在乎两种可能，一是青楼女子擅长各种媚术，二是她更注重滋补调理，主子您看她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补品，厨房里炖补品的炉子就没熄过火……” 听到此处，慕容娴眼前一亮，对香兰附耳道：“找个机会，给那个狐狸精的炖品里加点……” 香兰越往下听，心里便越慌，本来只是想劝主子吃点东西的，谁知主子竟起了这样的心思，她这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真真叫人为难！ “记住别让人看到，知道吗？”临了，慕容娴还不忘再叮嘱一句，“放机灵点儿！” “是是，奴婢记住了！”心中虽还忐忑，香兰还是连连应下...... 只是她们不曾料到的是，这罪恶一开始便无法再停下。 有一种夫妻相敬如宾，有一种夫妻心心相印，有一种夫妻同床异梦，有一种夫妻形同陌路，有一种夫妻相互折磨…… 形形色色的人，铸就了各种各样的夫妻关系，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哪一种？ 然而，这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选择的了的！ 慕容娴一身正装，精心打扮过后，便带着一众丫鬟仆人早早等在湛王府门口，殷殷盼着头日上朝归来的夫君。 原本不被重视的三皇子，如今能够与其他皇子平起平坐，共同入朝议政，这都是自己的父亲慕王爷的功劳。三皇子就算不感激她，对她的态度也应该会好转才是，总不至于再像先前般冷冰冰。 再者，三皇子若借着这个机会大展才华，得了朝中重臣的支持，说不定皇上对他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介时，他们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了...... 慕容娴展望着美好未来，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怎么收也收不住。 时近午时，才远远看见凌天湛的马车出现在路口，慕容娴索性提起裙子快步走到门前大路上去等着，以便能早一些看到自己夫君身穿朝服时的神气模样。 说来可笑，她本应是第一个看到之人，如今却成了最后一个看到的。就连服侍夫君穿衣之事，也有其他人代劳。 马车即将到达湛王府门前之时，一身鲜艳的柳如烟，也扭动着腰肢来到了大门口。见了慕容娴也不行礼，只扯了扯嘴角懒懒道：“如烟见过王妃姐姐。” 见了她这副得意洋洋又目中无人的嘴脸，慕容娴都有上去抽她俩耳光的冲动。奈何如今凌天湛独宠柳如烟一人，出气泄愤之事，慕容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行动上还真不敢拿她怎样。 幸好，慕容娴今天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不然早就被柳如烟的那一身狐媚子劲儿给气跑了，只见慕容娴端起正王妃的架子，宽厚道：“妹妹身子骨弱，这大冷天的还是少出来为好。” 正不正的。柳如烟才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更不会把她的话听进去，她故作为难道：“没法子，王爷就喜欢妾身服侍，妹妹我想歇个懒儿都不成，哪能像姐姐您这般清闲？” “你……”占着独宠就算了，还到处炫耀，慕容娴被气的不轻，却也不好发作，因为凌天湛的马车已经在她身旁停下。 帘子挑动。慕容娴忙请安道：“臣妾恭迎王爷回府！” 其余人等见势，均行礼请安：“恭迎王爷回府！” 凌天湛抬眼扫过慕容娴，虽是低着头，但她满面的笑容还是清晰可见。 凌天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又恢复正常的冰冷。跨下马车，绕过慕容娴，径直朝大门走去，仿佛迎在马车旁的那名盛装女子，与他毫无关系！ 的确，他们除了是名义上的夫妻之外，确实是没有任何关系。这点，凌天湛不想再做任何改变。 柳如烟忙堆起妩媚的笑容迎上前，娇声道：“王爷辛苦了，酒菜已备好，妾身伺候您用膳可好？” “好！”凌天湛满意点头，虽无华丽表情。亦无夸张动作，看着还是寻常模样，但哪个在其心中更有地位，明眼人一看便知。 有人替慕容娴不值，但更多的人却是在想着如何巴结讨好王爷的这位宠姬。 柳如烟欢天喜地之时。还不忘甩给慕容娴一个鄙视的眼神，这叫慕容娴恨得牙痒痒。 望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男人，跟着另一个女人，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慕容娴除了恨，还有满满的不甘。 一个青楼女子竟然骑到了她这个堂堂三王妃头上，我慕容娴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柳如烟，你等着，你这些日子带给我的羞辱，有朝一日，我慕容娴定当加倍奉还！ 还有那些明里暗里嘲笑我的人，总有一天，我慕容娴定要叫你们刮目相看！ 慕容娴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得体的笑容，向着王府大门大步迈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凭那么一个狐媚子也想飞上高枝？休想！就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慕容娴的院子很大，布置的也很美，只是少了男主人的光顾，一个无人光顾的地方，再美也只是徒然。 雪花无意摧残这满院的景致，但这满院的景致却因了主人的心情而失去了颜色。 花儿季季盛开，只因有人欣赏。女子日日装扮，却是为何？ 女为悦己者容，无人来悦，是否就该停了打扮？ 待屋里只剩了慕容娴一人时，她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伏在桌上嘤嘤而泣。 嫁给凌天湛已有两个月，可他从未踏进过她的院子，就连新婚之夜，他也没踏进过这个房间，甚至忘了替她掀掉盖头！ 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为何我的新婚之夜，他却与别的女人洞房花烛？ 那柳如烟真有那么好吗？天天往她那里跑，自己堂堂一个郡主难道还比不上她？像她那种人，除了勾引男人还会些什么？若是自己肯放下身段，不定会输给她！ 可是，自己早已经放下身段去迎合他了，为什么他还是连正眼也不肯瞧她一眼？ 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幸福是应该自己去争取的，不是吗？所以自己才会私底下去求皇上不要撤销赐婚，若当时自己不这么做，他是否会多看自己一眼？是否就不会对自己这般冰冷？ 明明在这府里受尽委屈，回了娘家却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在家人面前，还要假装现在很幸福，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这叫什么？做茧自缚吗？ “主子，奴婢给您送饭菜来了。”香兰在门外低声唤着。 慕容娴抬起头，擦干眼泪，又摆出了她一贯的端庄姿势，对门外道：“进来。” 些许鼻音，若不细听，却也听不出来，但自小便服侍着慕容娴的香兰，却是真真切切地听出来了。 香兰示意其他侍女留在门外，自己亲自端了吃食进去，偷偷瞧了眼慕容娴微微红肿的双眼，故作轻松道：“这些都是奴婢新学的菜式，主子尝尝看味道如何？” 慕容娴虽面上极力保持平和，但心里却依旧悲伤着，望着一桌美食，怎么也提不起食欲来。 香兰见自家主子久久不肯动筷，心下着急，问道：“主子可是看不上这些菜？要不奴婢再去给您重做几个？” 慕容娴摇头道：“不必了，我吃不下。” 香兰听了，不禁替自家主子心酸，本是多么高贵端庄的一位郡主啊？却被那么个不入流的女人害得面容憔悴，身心疲惫。 遣退其他侍女，又关上门，香兰这才开口安慰道：“主子，您就算看那人不顺眼，也不要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您若是撑不住倒下了，不就正好顺了那个女人的意了吗？” 慕容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一想起自己的夫君与一个青楼女子整日里寻欢作乐，将她这个正妻晾在一边，她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只陪着那个女人笑，却从来不管她留下的眼泪！ 好好的却被人视而不见，她若是病倒了，他会不会突然想起她来？会不会因此来看她一眼？就算怜悯也好，只要他肯来，病了也是值得的。 “香兰，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慕容娴如今唯一能诉苦的，也只有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了，“当初，三王爷想要退婚之时，我就应该欣然接受这个结果的对不对？真想不通，那时有什么不甘心，有什么可争取的？不听父王劝告，执意要嫁给王爷，现在这样的局面难道比退婚好吗？” 香兰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甘心，而她所争取的，正是她的挚爱，只是，一厢情愿的爱恋，只会叫人痛苦。 作为主子的心腹丫鬟，了解主子的心思想法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而有些事就算心里明白，也是绝对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香兰趁着慕容娴抽泣的空当，安慰道：“主子别太伤心，既然已经嫁了，就好好过下去，奴婢相信，王爷总有一天会发现您的好的。”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可能会发现我的好？”慕容娴灰心道，“他的心里就只有那个贱人。” 香兰见主子的脸色有所好转，忙接着劝道：“奴婢觉得王爷看上柳如烟不在乎两种可能，一是青楼女子擅长各种媚术，二是她更注重滋补调理，主子您看她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补品，厨房里炖补品的炉子就没熄过火……” 听到此处，慕容娴眼前一亮，对香兰附耳道：“找个机会，给那个狐狸精的炖品里加点……” 香兰越往下听，心里便越慌，本来只是想劝主子吃点东西的，谁知主子竟起了这样的心思，她这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真真叫人为难！ “记住别让人看到，知道吗？”临了，慕容娴还不忘再叮嘱一句，“放机灵点儿！” “是是，奴婢记住了！”心中虽还忐忑，香兰还是连连应下...... 只是她们不曾料到的是，这罪恶一开始便无法再停下。 第一百零五章 沈府大小姐 憋了几天，沈欣忆终是忍不住回了趟娘家，准备去找自己的丞相父亲问个清楚。 一进得沈府大门，下人们便热情相迎：“恭迎二王妃！” 怎料沈欣忆不奈道：“还不快去把我爹请出来！” “是是，小的遵命！” 这位大小姐出府前便是这般娇纵模样，如今成了王妃，气势便比以前更盛了。 底下人自是无人敢违背，管家一面将自己的王妃小姐往客厅里边迎，一面早已使腿脚利索的前去通知丞相老爷。 既是回到自己家，沈欣忆当然也不会客气，进入客厅后便径自坐到主位上去。 香茗早已备下，只是客人此时无心品尝。 沈庭随着下人疾步赶到，一跨过门槛便朝自己这位王妃女儿开口道：“女儿啊，要回来怎么也不事先使人通传一声？也好叫爹爹我有个准备！” 沈欣忆见了父亲不见礼不说，反而没好气道：“爹爹还说呢！您不是向女儿再三保证，会说服皇上立二殿下为储君的吗？如今怎么样了？储君没当成，却成了二王爷，还凭空多出了那么多对手来！” “朝堂之上，从来就不乏有野心之人，”沈庭在主位的另一侧坐下，解释道，“储君是什么？那是将来的皇帝！只要有点心思的，都会觊觎这个宝座。” 这种说辞，沈欣忆自是不依：“可您之前不是说过，这储君人选，皇上只会在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选吗？看如今这般情况，皇上心里还不定属意谁呢！” 帝王的心思，一般人自是猜不透，宣帝此举定也不会那么简单，但至少说明宣帝目前对大皇子与二皇子还不甚满意，但他到底属意哪位皇子，众人心里也没个数。 沈庭大半生为官。天天上朝议政，时时都在揣摩圣意，但终是无法猜透宣帝之意，这次别说女儿着急。自己心里也是急的很，只不过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已然练就处变不惊，泰然沉稳的本事。 “女儿莫急，此事尚无定论，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沈欣忆可没有她父亲的这种本事，一来她年纪尚轻，二来她也学不会。 只见她绞着帕子，委屈道：“爹爹叫女儿如何能不急？原本指望着当上太子妃以后，可以长长威风的。可谁知却成了二王妃，跟那些个王妃平起平坐不说，在礼节上还要被韩文惜那个大王妃给压着，见了面还得给她行礼问好，爹爹您说。这口气女儿怎么咽的下去？” 沈庭听了直摇头，自己带领一干人为二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筹谋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自己这个女儿长威风摆架子的！女儿的面子跟整个江山比起来，那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见识不如人也就罢了，偏偏脾气又不好，若他日她真当上了太子妃。也未必能守的住那个位子。 想到此处，沈庭叹了口气，开解道：“江山社稷才是紧要，你的那些个攀比的想法，还是先放放，此时最重要的是要沉的住气。” “爹爹说的这话。女儿可不爱听！”沈欣忆翻了翻白眼，道，“这可不是在攀比，女儿就是见不惯韩文惜故作文雅的模样！想我也是堂堂丞相之女，比起她那个太傅之女。丝毫不逊色，可皇后娘娘总是在我面前夸她，还叫我多跟她学学。她除了会装，还会什么？难道要我跟她学这个？我可学不来！” 皇后娘娘的话自然是有道理，可沈欣忆的悟性就那么高，理解不了话里面包含着的深层含义，也属正常。 沈庭不无担心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你是该跟大王妃好好学学，还有那个三王妃，她的气量也非一般人能比。” “慕容娴？爹爹竟然还夸她？”沈欣忆觉得匪夷所思，“新婚之夜便被个青楼女子抢了夫君，如果换作是女儿我，早就去把那个贱人撕了！哪还由得那个狐狸精在府里兴风作浪！” 性格如此，想改已不容易，幸好自己还能护她几年，希望这个女儿再年长几岁便能懂事起来。 呷了口茶，沈庭便岔开了话题：“你娘今日替你去普渡寺求签，希望你能尽早替二王爷生个一男半女。” 听闻此言，沈欣忆臊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道：“爹爹，这事急不来……” “你不急，爹爹我跟你娘都替你着急，”沈庭放下茶杯，沉下了脸，“你嫁给二王爷已有三四年，到现在肚子还没个动静，再过个一年半载还是这样的话，看你还拿什么去拦二王爷纳侧妃！” 那些个姬妾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自己要打要骂或者直接卖掉都无人敢说她半句不是，可若是侧妃……沈欣忆这才有了点危机感，慌道：“爹爹，您可别吓唬女儿。” 既然话已说出口，索性就讲讲清楚，也好叫她早些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沈庭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严肃道：“爹爹这不是在吓唬你，皇室中，最看中的就是子嗣，你若想在皇室中立足，必须要有个孩子伴身，不然就算今天让你当上太子妃，你的地位也会被其他为二王爷生下儿子的侧妃所取代。”更何况，你还是这种不讨喜的性格，这句话，沈庭只能闷在了心里，若真当面说出来，只怕会打击了她的信心。 父亲的话已说的很明白，沈欣忆听过之后，心中惴惴，也顾不上害羞，向父亲求助道：“爹爹，您快替女儿想想办法呀！” 办法，不是没想过，只是说出来叫人为难哪！而且这个女儿心高气傲的，也未必会答应，还是缓缓再说吧！ 沈庭沉默了下来，沈欣忆见了倒是更着急，起身来到父亲跟前，抓住他的胳膊不停摇晃，还嗲声道：“爹爹——” 不管脾气是好是坏，见识是深是浅，终究都是自己的孩子，天底下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父母？ 沈庭拍拍女儿的手，本想先安抚她几句，恰巧此时沈渊外出回来，见此情景，打趣道：“姐姐，您都成王妃了，怎么还拉着父亲撒娇？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沈欣忆忙松了手，杏眸扫过众下人，道：“我看谁敢笑话本王妃！” 王妃小姐的气势一出，在场的众丫鬟奴仆无不畏惧低头。 丞相夫人治家甚严，这些个下人也都是知道进退的，沈欣忆满意坐回自己的位子，故意端起王妃的架子来，做出训示的表情道：“弟弟这又是从哪里风流快活回来了？” 问的是沈渊的去向，实际上她想知道的是凌天彻的去向。 与她同母所出的沈渊，岂能不了解姐姐的心思？陪起笑脸答道：“姐姐这是说的哪儿话？你弟弟我可正经着呢，不过就是一帮人出去喝喝茶，听听曲儿，哪有您说的这般夸张！” 姐弟俩自小要好，平日里开开玩笑也是常事，故而沈欣忆也没把他的态度当回事儿，她斜了这个弟弟一眼，道：“就你那副德行，说这话谁信呢？” 沈渊也不恼，在沈欣忆下首寻了个位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故作委屈道：“姐姐，您当真这么看的吗？那弟弟我可真是冤死了！” 这副好死不死的模样，叫他那个父亲看了直乐呵，也叫他的王妃姐姐拿他没辙。 “你呀，少给我贫嘴，”沈欣忆佯怒道，“快说，你姐夫最近又被哪个小妖精迷住了？” 终于问到重点上了，沈渊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寻思着该如何作答，才能两边都不得罪。 沈渊的小心思自然逃不过看着他长大的父亲，沈庭的眼睛。本来嘛，男人在外边逢场作戏实属正常，可偏偏他这个女儿是个醋坛子，若是为了讨好姐姐而坏了与二王爷之间的情谊，沈庭倒要替儿子不值了。 于是，他便开口替儿子解围道：“女儿啊，你如今已贵为王妃，要学着大度一点，别动不动就去查二王爷的行踪，要知道，这是天家的大忌。” “爹爹——”沈欣忆拖长了声音，不满道，“您刚刚还叫女儿要提防着王爷再纳侧妃，怎么现在又如此说？” 这话自己确实才刚刚说过，沈庭脸上略有尴尬，沈渊不想父亲为难，连忙解释道：“姐姐放心，姐夫身边的那些女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如果真有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我一定会替姐姐处理掉。” 听了弟弟这话，沈欣忆心里不感激，反而揪住了他话中的漏洞，瞪起眼睛问道：“那些女人？你倒是跟姐姐我说说，都是哪些女人啊？” “这个……”这下，沈渊是真的为难了，这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好？ 偷眼想从父亲那里寻点帮助，正巧看到父亲正一个劲儿给给自己使眼色，沈渊会意，故作忙碌状，推脱道，“姐姐，弟弟我还有事要做，今日就先不陪你了，你跟爹爹再聊聊，我先走了啊！” 边说边退了出去，话音未落，人已不知跑到了哪里，把他的王妃姐姐气得直跺脚。 “爹爹，您看看他......” 得得得，沈大丞相只能暂时先充当沈大小姐的撒气桶了。 憋了几天，沈欣忆终是忍不住回了趟娘家，准备去找自己的丞相父亲问个清楚。 一进得沈府大门，下人们便热情相迎：“恭迎二王妃！” 怎料沈欣忆不奈道：“还不快去把我爹请出来！” “是是，小的遵命！” 这位大小姐出府前便是这般娇纵模样，如今成了王妃，气势便比以前更盛了。 底下人自是无人敢违背，管家一面将自己的王妃小姐往客厅里边迎，一面早已使腿脚利索的前去通知丞相老爷。 既是回到自己家，沈欣忆当然也不会客气，进入客厅后便径自坐到主位上去。 香茗早已备下，只是客人此时无心品尝。 沈庭随着下人疾步赶到，一跨过门槛便朝自己这位王妃女儿开口道：“女儿啊，要回来怎么也不事先使人通传一声？也好叫爹爹我有个准备！” 沈欣忆见了父亲不见礼不说，反而没好气道：“爹爹还说呢！您不是向女儿再三保证，会说服皇上立二殿下为储君的吗？如今怎么样了？储君没当成，却成了二王爷，还凭空多出了那么多对手来！” “朝堂之上，从来就不乏有野心之人，”沈庭在主位的另一侧坐下，解释道，“储君是什么？那是将来的皇帝！只要有点心思的，都会觊觎这个宝座。” 这种说辞，沈欣忆自是不依：“可您之前不是说过，这储君人选，皇上只会在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选吗？看如今这般情况，皇上心里还不定属意谁呢！” 帝王的心思，一般人自是猜不透，宣帝此举定也不会那么简单，但至少说明宣帝目前对大皇子与二皇子还不甚满意，但他到底属意哪位皇子，众人心里也没个数。 沈庭大半生为官。天天上朝议政，时时都在揣摩圣意，但终是无法猜透宣帝之意，这次别说女儿着急。自己心里也是急的很，只不过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已然练就处变不惊，泰然沉稳的本事。 “女儿莫急，此事尚无定论，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沈欣忆可没有她父亲的这种本事，一来她年纪尚轻，二来她也学不会。 只见她绞着帕子，委屈道：“爹爹叫女儿如何能不急？原本指望着当上太子妃以后，可以长长威风的。可谁知却成了二王妃，跟那些个王妃平起平坐不说，在礼节上还要被韩文惜那个大王妃给压着，见了面还得给她行礼问好，爹爹您说。这口气女儿怎么咽的下去？” 沈庭听了直摇头，自己带领一干人为二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筹谋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自己这个女儿长威风摆架子的！女儿的面子跟整个江山比起来，那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见识不如人也就罢了，偏偏脾气又不好，若他日她真当上了太子妃。也未必能守的住那个位子。 想到此处，沈庭叹了口气，开解道：“江山社稷才是紧要，你的那些个攀比的想法，还是先放放，此时最重要的是要沉的住气。” “爹爹说的这话。女儿可不爱听！”沈欣忆翻了翻白眼，道，“这可不是在攀比，女儿就是见不惯韩文惜故作文雅的模样！想我也是堂堂丞相之女，比起她那个太傅之女。丝毫不逊色，可皇后娘娘总是在我面前夸她，还叫我多跟她学学。她除了会装，还会什么？难道要我跟她学这个？我可学不来！” 皇后娘娘的话自然是有道理，可沈欣忆的悟性就那么高，理解不了话里面包含着的深层含义，也属正常。 沈庭不无担心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你是该跟大王妃好好学学，还有那个三王妃，她的气量也非一般人能比。” “慕容娴？爹爹竟然还夸她？”沈欣忆觉得匪夷所思，“新婚之夜便被个青楼女子抢了夫君，如果换作是女儿我，早就去把那个贱人撕了！哪还由得那个狐狸精在府里兴风作浪！” 性格如此，想改已不容易，幸好自己还能护她几年，希望这个女儿再年长几岁便能懂事起来。 呷了口茶，沈庭便岔开了话题：“你娘今日替你去普渡寺求签，希望你能尽早替二王爷生个一男半女。” 听闻此言，沈欣忆臊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道：“爹爹，这事急不来……” “你不急，爹爹我跟你娘都替你着急，”沈庭放下茶杯，沉下了脸，“你嫁给二王爷已有三四年，到现在肚子还没个动静，再过个一年半载还是这样的话，看你还拿什么去拦二王爷纳侧妃！” 那些个姬妾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自己要打要骂或者直接卖掉都无人敢说她半句不是，可若是侧妃……沈欣忆这才有了点危机感，慌道：“爹爹，您可别吓唬女儿。” 既然话已说出口，索性就讲讲清楚，也好叫她早些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沈庭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严肃道：“爹爹这不是在吓唬你，皇室中，最看中的就是子嗣，你若想在皇室中立足，必须要有个孩子伴身，不然就算今天让你当上太子妃，你的地位也会被其他为二王爷生下儿子的侧妃所取代。”更何况，你还是这种不讨喜的性格，这句话，沈庭只能闷在了心里，若真当面说出来，只怕会打击了她的信心。 父亲的话已说的很明白，沈欣忆听过之后，心中惴惴，也顾不上害羞，向父亲求助道：“爹爹，您快替女儿想想办法呀！” 办法，不是没想过，只是说出来叫人为难哪！而且这个女儿心高气傲的，也未必会答应，还是缓缓再说吧！ 沈庭沉默了下来，沈欣忆见了倒是更着急，起身来到父亲跟前，抓住他的胳膊不停摇晃，还嗲声道：“爹爹——” 不管脾气是好是坏，见识是深是浅，终究都是自己的孩子，天底下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父母？ 沈庭拍拍女儿的手，本想先安抚她几句，恰巧此时沈渊外出回来，见此情景，打趣道：“姐姐，您都成王妃了，怎么还拉着父亲撒娇？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沈欣忆忙松了手，杏眸扫过众下人，道：“我看谁敢笑话本王妃！” 王妃小姐的气势一出，在场的众丫鬟奴仆无不畏惧低头。 丞相夫人治家甚严，这些个下人也都是知道进退的，沈欣忆满意坐回自己的位子，故意端起王妃的架子来，做出训示的表情道：“弟弟这又是从哪里风流快活回来了？” 问的是沈渊的去向，实际上她想知道的是凌天彻的去向。 与她同母所出的沈渊，岂能不了解姐姐的心思？陪起笑脸答道：“姐姐这是说的哪儿话？你弟弟我可正经着呢，不过就是一帮人出去喝喝茶，听听曲儿，哪有您说的这般夸张！” 姐弟俩自小要好，平日里开开玩笑也是常事，故而沈欣忆也没把他的态度当回事儿，她斜了这个弟弟一眼，道：“就你那副德行，说这话谁信呢？” 沈渊也不恼，在沈欣忆下首寻了个位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故作委屈道：“姐姐，您当真这么看的吗？那弟弟我可真是冤死了！” 这副好死不死的模样，叫他那个父亲看了直乐呵，也叫他的王妃姐姐拿他没辙。 “你呀，少给我贫嘴，”沈欣忆佯怒道，“快说，你姐夫最近又被哪个小妖精迷住了？” 终于问到重点上了，沈渊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寻思着该如何作答，才能两边都不得罪。 沈渊的小心思自然逃不过看着他长大的父亲，沈庭的眼睛。本来嘛，男人在外边逢场作戏实属正常，可偏偏他这个女儿是个醋坛子，若是为了讨好姐姐而坏了与二王爷之间的情谊，沈庭倒要替儿子不值了。 于是，他便开口替儿子解围道：“女儿啊，你如今已贵为王妃，要学着大度一点，别动不动就去查二王爷的行踪，要知道，这是天家的大忌。” “爹爹——”沈欣忆拖长了声音，不满道，“您刚刚还叫女儿要提防着王爷再纳侧妃，怎么现在又如此说？” 这话自己确实才刚刚说过，沈庭脸上略有尴尬，沈渊不想父亲为难，连忙解释道：“姐姐放心，姐夫身边的那些女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如果真有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我一定会替姐姐处理掉。” 听了弟弟这话，沈欣忆心里不感激，反而揪住了他话中的漏洞，瞪起眼睛问道：“那些女人？你倒是跟姐姐我说说，都是哪些女人啊？” “这个……”这下，沈渊是真的为难了，这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好？ 偷眼想从父亲那里寻点帮助，正巧看到父亲正一个劲儿给给自己使眼色，沈渊会意，故作忙碌状，推脱道，“姐姐，弟弟我还有事要做，今日就先不陪你了，你跟爹爹再聊聊，我先走了啊！” 边说边退了出去，话音未落，人已不知跑到了哪里，把他的王妃姐姐气得直跺脚。 “爹爹，您看看他......” 得得得，沈大丞相只能暂时先充当沈大小姐的撒气桶了。 第一百零六章 公主来敲门 纷飞了数日的雪花，终于也觉着累，停了下来，只剩呼呼寒风还时不时地出来呼啸几声。 冰城百姓便趁着这个空当，准备起过冬的物品来。 这是冰城近百年来首个不用为温饱发愁的冬季，也是首个有房屋来遮挡风雪的冬季。 这本应该是值得全城百姓欢呼庆贺的季节，但是，他们的美丽心情却因为城里出了位沉睡不醒的人，而染上了一层阴霾。 她，本与这冰城无关，但，却为了冰城百姓身受重伤。 她，赐予他们生的机会，却让自己的生命濒临结束。 她，本应自由欢快着，如今却缠绵病榻知觉全无。 她是这座城里沉睡了许多天的人，是这冰城里的睡美人。 别院里，徐逸之给小语喂完药之后，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不是最怕吃药的吗？为何被灌了这么多天的苦药汁之后，她的表情还可以如此平静？ 她的灵魂现在被关于何处？为何在她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她的心里到底是悲伤还是快乐？为何她不肯向外传递一丝丝讯息？ 徐逸之俯身，深情吻住小语已恢复些许血色的双唇。她说过，真爱之吻可以唤醒睡美人公主，虽然他不是王子，可他对她绝对是一片真心！ 然而，结果还是让人失望，小语并没有如那个故事里的公主般醒来，她依然安静地睡着。 徐逸之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对小语的爱还不够深？ 随即，徐逸之又自嘲笑笑，那只是小语编出来的故事，现实中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解毒之法！ 但是，若不是自己目前对小语身上的毒已经束手无策，他也不会想起用这个不切实际的法子！ 徐逸之轻轻握住小语的手。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闭上眼，心中是无尽的自责…… 姚雪端着水进来，看着徐逸之又是几日来不变的动作与神情。不禁暗暗摇头叹气。 主子每次有个伤啊痛的，最辛苦的都是徐逸之，以前的辛苦都能换来主子的伤愈清醒，但这次情况却似乎没有先前那般乐观。 希望姚叶请的神医能尽早赶到！ 陈二急匆匆地朝别院这边跑来，待进了大门之后，又刻意放慢了脚步，喘顺了气之后，才又去寻了姚雪低声禀报：“雪姑娘，不好了，霜姑娘在城门上跟人吵起来了！” 姚雪一听便急了。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人吵架，这姚霜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丢下手中的活儿，带着陈二疾步往城门而去。 远远便听得城门外有女声气势汹汹地喊着：“快叫凤语出来！本公主要见她！” 这是哪儿来的公主啊？难道是……姚雪心下一惊。那耶律宏这么快便派人来兴师问罪了吗？急忙跃上城墙，拦下正要开口回击的姚霜：“霜，莫要冲动！” 姚霜看清来人，指着城墙外气呼呼道：“你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吗？把主子害成这样，还来我们面前摆公主的架子，她以为我真不敢动她吗？” 姚雪将头探出城墙之外，只见城外只有耶律青雅一个人。头戴貂绒帽，身裹雪貂披风，抓着缰绳的手已冻得通红。 堂堂一国公主，就这样独自一人骑着马来了？看这架势倒不像是来问罪的。 姚雪收了猜测，对城下之人问道：“不知公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姚雪的态度还算过得去，比那个姚霜讨人喜欢多了。耶律青雅斜了姚霜一眼，又转向姚雪道：“母后想念凤语都想的生病了，本公主前来就是想带她回去见见母后。” 可笑，他们耶律王朝的王后生病与自家主子有何关系？要看也该看大夫才是！再说，自家主子还昏迷不醒的。哪有闲心管你家的事儿？ 姚雪面不改色道：“我家主子伤势未愈，恐怕无法如公主之意了。” 耶律青雅一听，便觉得这是搪塞之语，母后是伤了凤语的手，但那么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还不如自己被凤语摔的那一下重！她这定是在记恨母后！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城墙上的人高高举起，道：“这是我特意带来的秘制伤药，整个皇室只有两瓶，这瓶就送给凤语用了，保证伤口好的快，又不会留下疤痕。” 他们姚氏一族还能少了这些伤药吗？但不管耶律青雅用意如何，姚雪却也还给她留了面子：“公主好意，属下代主子谢过，但您的药于我家主子的伤势无甚用处，公主还是收回去吧！” 自己不计前嫌，特意前来示好，谁知竟被凤语的两个侍女堵在了门口，对方还冷言相向，想她耶律青雅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 “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耶律青雅怒目圆瞪，抬手指着姚雪姚霜二人道，“竟然还代自家主子拿起主意来了？凤语怎么就养了你们这样的手下？” 面对耶律青雅的冷嘲热讽，姚雪倒还能沉得住气，可姚霜的功底就没那么深了，她才不管对方是何人，公主又如何？要摆架子回他们耶律王朝摆去！ “公主明知你那伤药对我家主子毫无益处，还假惺惺地来送药，你当我们都是好欺负的么？” 姚霜的话直接不说，还够无礼的，叫耶律青雅听了火气更甚，不过她倒听出了疑问来：“你胡说，母后只抽了凤语一鞭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姚霜冷哼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们装傻？” 这一问更叫耶律青雅闹不清楚哪儿跟哪儿了：“装傻？装什么傻？你倒是把话给本公主说明白了！” 姚霜上前一步，咬牙道：“好，那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姚雪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忙拉住她：“霜，不可莽撞！” 姚霜已是撒起了脾气的犟牛，任姚雪怎么拉都拉不回来，到了喉间的话，更是不吐不痛快。 “你们耶律王后的那一鞭子算什么？之后截击我们的一万五千精兵才叫厉害！你知道吗？托你们的福，我家主子身受重伤。至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你别胡说！我们何时派兵堵截你们？”那日，凤语一行闯出耶律皇宫之后，父皇一直未有动作，这点。耶律青雅是清楚的，而且，既然父皇当时已放他们离开，就没有再派兵堵截的道理。 “是不是胡说，你回去问问你的父皇便知，”姚霜目露狠光，“若我家主子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定不会放过耶律宏！” 此人虽然说话不客气，但耶律青雅心知其绝不会拿凤语的安危来开玩笑，如此。凤语受伤之后一直昏迷不醒便是真的了？难道父皇碍于母后在场，面上对他们不做为难，暗地里又悄悄派兵截击？ 若母后知道此事，那还得了？不行不行，绝不能让母后知道！ 这边尚不敢确定是否是父皇派的兵。那边又对凤语的伤势半信半疑，于是，耶律青雅直起脖子道：“本公主岂会听你一面之词？凤语到底伤的如何，本公主也要看过才知道，你们速速将城门打开，让本公主进去！” “信不信由你，我们是不会放耶律狼进城的！”姚霜这次是动了真气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你......你竟敢说本公主是耶律狼？”被人这么叫着，耶律青雅心里自是不痛快，想她在耶律王朝是多么高贵，竟被人用这么个劣迹斑斑的名词称呼着？这绝对是对她的羞辱！耶律青雅握着缰绳的手因气愤而开始微微发抖。 姚雪见状，料想这位经不起激的耶律公主已动气，忙出言解释道：“公主莫要见怪。霜儿向来是这般心直口快......” “不必多说！”耶律青雅杏眼一瞪，打断姚雪的话道，“这门你们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不开！”一个不留神，又叫姚霜抢了话去，姚雪心里直叹气。 “不开是吧？那便休怪本公主不客气！”耶律青雅早已料到她们会这般回答。从腰间摘下长鞭高高举起。 姚雪见状，惊道：“公主想做什么？” 耶律青雅看了一眼城门，冷笑道：“你说本公主想做什么？” 看着架势，别说是姚雪，姚霜也猜出了耶律青雅的下一步动作，两人齐声道：“公主，不可......” “啪！”不待二人说完，耶律青雅的长鞭便重重甩在了城门上，重的叫人心惊，而这声清脆且响亮的“敲门声”，立时跨越城门，传进了这座安静了许久的城池。 姚雪姚霜二人慌乱的表情，叫耶律青雅心中畅快无比，她举起长鞭欲再击，姚雪忙出言制止道：“公主！公主切莫再击，我家主子需要静养。” “好，只要你们把门打开，本公主就收起鞭子！”耶律青雅趁机提出了要求。 “这......”姚雪姚霜倒真犯起了为难。 就在此时，徐逸之也来到了城墙之上，他周身的气息压抑地叫人喘不过气来，阴沉的目光扫过耶律青雅身上，声音低沉道：“就算让公主你见了小语又如何？有意义吗？公主还是先行回去，顺便替本公子带句话给你父皇：对于堵截之事，我大兴徐家绝不会善摆甘休！” 徐逸之的这神情，这语气，叫耶律青雅浑身发抖，也由不得她再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耶律青雅收了鞭子，对三人道：“此事，本公主定会查个明白的！”说罢，驭马离开了此地。 冰城又恢复了沉睡时的安宁。 纷飞了数日的雪花，终于也觉着累，停了下来，只剩呼呼寒风还时不时地出来呼啸几声。 冰城百姓便趁着这个空当，准备起过冬的物品来。 这是冰城近百年来首个不用为温饱发愁的冬季，也是首个有房屋来遮挡风雪的冬季。 这本应该是值得全城百姓欢呼庆贺的季节，但是，他们的美丽心情却因为城里出了位沉睡不醒的人，而染上了一层阴霾。 她，本与这冰城无关，但，却为了冰城百姓身受重伤。 她，赐予他们生的机会，却让自己的生命濒临结束。 她，本应自由欢快着，如今却缠绵病榻知觉全无。 她是这座城里沉睡了许多天的人，是这冰城里的睡美人。 别院里，徐逸之给小语喂完药之后，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不是最怕吃药的吗？为何被灌了这么多天的苦药汁之后，她的表情还可以如此平静？ 她的灵魂现在被关于何处？为何在她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她的心里到底是悲伤还是快乐？为何她不肯向外传递一丝丝讯息？ 徐逸之俯身，深情吻住小语已恢复些许血色的双唇。她说过，真爱之吻可以唤醒睡美人公主，虽然他不是王子，可他对她绝对是一片真心！ 然而，结果还是让人失望，小语并没有如那个故事里的公主般醒来，她依然安静地睡着。 徐逸之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对小语的爱还不够深？ 随即，徐逸之又自嘲笑笑，那只是小语编出来的故事，现实中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解毒之法！ 但是，若不是自己目前对小语身上的毒已经束手无策，他也不会想起用这个不切实际的法子！ 徐逸之轻轻握住小语的手。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闭上眼，心中是无尽的自责…… 姚雪端着水进来，看着徐逸之又是几日来不变的动作与神情。不禁暗暗摇头叹气。 主子每次有个伤啊痛的，最辛苦的都是徐逸之，以前的辛苦都能换来主子的伤愈清醒，但这次情况却似乎没有先前那般乐观。 希望姚叶请的神医能尽早赶到！ 陈二急匆匆地朝别院这边跑来，待进了大门之后，又刻意放慢了脚步，喘顺了气之后，才又去寻了姚雪低声禀报：“雪姑娘，不好了，霜姑娘在城门上跟人吵起来了！” 姚雪一听便急了。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人吵架，这姚霜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丢下手中的活儿，带着陈二疾步往城门而去。 远远便听得城门外有女声气势汹汹地喊着：“快叫凤语出来！本公主要见她！” 这是哪儿来的公主啊？难道是……姚雪心下一惊。那耶律宏这么快便派人来兴师问罪了吗？急忙跃上城墙，拦下正要开口回击的姚霜：“霜，莫要冲动！” 姚霜看清来人，指着城墙外气呼呼道：“你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吗？把主子害成这样，还来我们面前摆公主的架子，她以为我真不敢动她吗？” 姚雪将头探出城墙之外，只见城外只有耶律青雅一个人。头戴貂绒帽，身裹雪貂披风，抓着缰绳的手已冻得通红。 堂堂一国公主，就这样独自一人骑着马来了？看这架势倒不像是来问罪的。 姚雪收了猜测，对城下之人问道：“不知公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姚雪的态度还算过得去，比那个姚霜讨人喜欢多了。耶律青雅斜了姚霜一眼，又转向姚雪道：“母后想念凤语都想的生病了，本公主前来就是想带她回去见见母后。” 可笑，他们耶律王朝的王后生病与自家主子有何关系？要看也该看大夫才是！再说，自家主子还昏迷不醒的。哪有闲心管你家的事儿？ 姚雪面不改色道：“我家主子伤势未愈，恐怕无法如公主之意了。” 耶律青雅一听，便觉得这是搪塞之语，母后是伤了凤语的手，但那么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还不如自己被凤语摔的那一下重！她这定是在记恨母后！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城墙上的人高高举起，道：“这是我特意带来的秘制伤药，整个皇室只有两瓶，这瓶就送给凤语用了，保证伤口好的快，又不会留下疤痕。” 他们姚氏一族还能少了这些伤药吗？但不管耶律青雅用意如何，姚雪却也还给她留了面子：“公主好意，属下代主子谢过，但您的药于我家主子的伤势无甚用处，公主还是收回去吧！” 自己不计前嫌，特意前来示好，谁知竟被凤语的两个侍女堵在了门口，对方还冷言相向，想她耶律青雅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 “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耶律青雅怒目圆瞪，抬手指着姚雪姚霜二人道，“竟然还代自家主子拿起主意来了？凤语怎么就养了你们这样的手下？” 面对耶律青雅的冷嘲热讽，姚雪倒还能沉得住气，可姚霜的功底就没那么深了，她才不管对方是何人，公主又如何？要摆架子回他们耶律王朝摆去！ “公主明知你那伤药对我家主子毫无益处，还假惺惺地来送药，你当我们都是好欺负的么？” 姚霜的话直接不说，还够无礼的，叫耶律青雅听了火气更甚，不过她倒听出了疑问来：“你胡说，母后只抽了凤语一鞭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姚霜冷哼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们装傻？” 这一问更叫耶律青雅闹不清楚哪儿跟哪儿了：“装傻？装什么傻？你倒是把话给本公主说明白了！” 姚霜上前一步，咬牙道：“好，那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姚雪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忙拉住她：“霜，不可莽撞！” 姚霜已是撒起了脾气的犟牛，任姚雪怎么拉都拉不回来，到了喉间的话，更是不吐不痛快。 “你们耶律王后的那一鞭子算什么？之后截击我们的一万五千精兵才叫厉害！你知道吗？托你们的福，我家主子身受重伤。至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你别胡说！我们何时派兵堵截你们？”那日，凤语一行闯出耶律皇宫之后，父皇一直未有动作，这点。耶律青雅是清楚的，而且，既然父皇当时已放他们离开，就没有再派兵堵截的道理。 “是不是胡说，你回去问问你的父皇便知，”姚霜目露狠光，“若我家主子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定不会放过耶律宏！” 此人虽然说话不客气，但耶律青雅心知其绝不会拿凤语的安危来开玩笑，如此。凤语受伤之后一直昏迷不醒便是真的了？难道父皇碍于母后在场，面上对他们不做为难，暗地里又悄悄派兵截击？ 若母后知道此事，那还得了？不行不行，绝不能让母后知道！ 这边尚不敢确定是否是父皇派的兵。那边又对凤语的伤势半信半疑，于是，耶律青雅直起脖子道：“本公主岂会听你一面之词？凤语到底伤的如何，本公主也要看过才知道，你们速速将城门打开，让本公主进去！” “信不信由你，我们是不会放耶律狼进城的！”姚霜这次是动了真气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你......你竟敢说本公主是耶律狼？”被人这么叫着，耶律青雅心里自是不痛快，想她在耶律王朝是多么高贵，竟被人用这么个劣迹斑斑的名词称呼着？这绝对是对她的羞辱！耶律青雅握着缰绳的手因气愤而开始微微发抖。 姚雪见状，料想这位经不起激的耶律公主已动气，忙出言解释道：“公主莫要见怪。霜儿向来是这般心直口快......” “不必多说！”耶律青雅杏眼一瞪，打断姚雪的话道，“这门你们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不开！”一个不留神，又叫姚霜抢了话去，姚雪心里直叹气。 “不开是吧？那便休怪本公主不客气！”耶律青雅早已料到她们会这般回答。从腰间摘下长鞭高高举起。 姚雪见状，惊道：“公主想做什么？” 耶律青雅看了一眼城门，冷笑道：“你说本公主想做什么？” 看着架势，别说是姚雪，姚霜也猜出了耶律青雅的下一步动作，两人齐声道：“公主，不可......” “啪！”不待二人说完，耶律青雅的长鞭便重重甩在了城门上，重的叫人心惊，而这声清脆且响亮的“敲门声”，立时跨越城门，传进了这座安静了许久的城池。 姚雪姚霜二人慌乱的表情，叫耶律青雅心中畅快无比，她举起长鞭欲再击，姚雪忙出言制止道：“公主！公主切莫再击，我家主子需要静养。” “好，只要你们把门打开，本公主就收起鞭子！”耶律青雅趁机提出了要求。 “这......”姚雪姚霜倒真犯起了为难。 就在此时，徐逸之也来到了城墙之上，他周身的气息压抑地叫人喘不过气来，阴沉的目光扫过耶律青雅身上，声音低沉道：“就算让公主你见了小语又如何？有意义吗？公主还是先行回去，顺便替本公子带句话给你父皇：对于堵截之事，我大兴徐家绝不会善摆甘休！” 徐逸之的这神情，这语气，叫耶律青雅浑身发抖，也由不得她再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耶律青雅收了鞭子，对三人道：“此事，本公主定会查个明白的！”说罢，驭马离开了此地。 冰城又恢复了沉睡时的安宁。 第一百零七章 砸场子 又到凤离居开门营业之日，继上次凤语亲自登台到现在，已有两个月。 人们每每满怀希望而来，却总是带着些许失望而去。 每每失望而去，却又在下一次抱着更大的希望而来。 这是怎样矛盾的心理？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却丝毫降低不了慕名而来的人们的热忱。 凤离居的歌舞总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花样变化之快，叫那些想偷学的有心人总也跟不上节奏，就算学了一点两点过去的，表演起来也是不伦不类，及不上这里的万分之一。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逢初一十五，有点头脸的人见了面都会互相问一句：“今晚的票买到了吗？” 买到票的人往往得意洋洋沾沾自喜，买不到票的则垂头丧气眼红羡慕。 凤离居的门票向来定时定量定价，不会因买票的人的身份不同而有所不同，所以，要想买得到票，必须要在开售以前便早早前去排队等候，去迟了的人是绝对买不到票的。 为何这凤离居的生意这么好？那些经验丰富的商贾巨头们凑到一起，仔细研究之后，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是，凤离居的经营模式在天凌城乃至整个大兴王朝，都属新奇，人们对新奇的事物总是抱有好奇之心。 二是，凤离居确实有其吸引人的地方，楼里用来拍卖的东西各个都是珍奇之物，无一凡品，且，被用来消遣的歌舞故事，都有别于其他场所。 三是，凤离居的老板凤语有着倾国之貌，虽然她每次上台时都以薄纱覆面，但据少数见过其真容的人说，确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美人。 综合上述三点，凤离居能在天凌城中占据一席之地，也是有依有据了。 去凤离居，已经成了天凌城贵圈里的新风尚，只要进得楼里，就算没买东西，单单欣赏舞曲，也是令人羡慕的事，若有幸看到凤语亲自临场，那更是羡煞那些进不了场的人。 拍卖会准时开场，流程还是与往常一样，只是这次又添了几部新舞曲。 姚叶站在四楼，怀抱长剑，紧密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小语毒发伤重之事，凤离居里尚只有姚叶一人知晓，未免人心惶惶，她便未将此事公开。 主子临走前，将凤离居交给了她，她便当竭力使之正常运作。只是今晚，为何心绪不宁，总觉的会有事情发生？是主子那边又有事情发生，还是...... “呯！”一声脆响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目光，也使喧闹的现场迅速安静下来。 姚叶低头望去，原来是刚刚被拍出六十万两的古窑花瓶被摔碎在地，是失误还是有人从中作了手脚？姚叶不及细想，急急奔向一楼大厅。 一楼的大舞台上，公孙贺已经脸色苍白，呆若木鸡，望着一地的碎片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一位年逾四十的家仆打扮的人，却是叽里呱啦地骂个不停：“你怎么办事的？这么大一个花瓶也拿不稳？这可是我家主子花了整整六十万两银子买的！交了钱，碰都还没碰到，就被你摔了个粉碎！你到底会不会办事？不会的话赶紧滚蛋！免得砸了你们凤离居的招牌！”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公孙贺已经忘了回嘴，弯下腰，将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拾起，心里却是纳闷不已，自己明明将花瓶捧的牢牢的，是哪里来的外力，让自己吃痛松了手? 那人见公孙贺既不吭声也不回嘴，骂起人来便更加来劲，气势也更加嚣张起来，只见他抬脚将碎片一扫，接着骂道：“捡捡捡，捡起来还有何用？叫你们老板出来！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别说是我家主子，就是我，也定然不依！” 众人正自猜测这人的身份，突然有人喊出了声：“这不是丞相府的何管家吗？” 另有一人疑惑地接话道：“好像是啊？难道这花瓶刚刚是丞相大人拍下的？” 姚叶将这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冷眼瞧着台上之人，想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凤离居有什么事，作为管事的姚根，自是不能躲懒的。 姚根陪着笑脸对那沈府管家道：“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也不想的，您也别生气，您家主子的钱，我们会如数奉还的。” 收多少还多少，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解决方法，众人以为这人骂也骂过了，又可以将钱收回，事情就当圆满结束。 岂料，何管家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肯善了：“这钱你们本应退还，但我家主子等这场拍卖会等了足足一个月，为的就是这个古窑花瓶，如今才刚买下，都不曾仔细赏玩过，就被这个人给摔成了碎片，今日你们凤离居若不给个说法，我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姚根仍是赔着笑脸道：“先生说的极是，我们这便给您陪不是了。” 说罢，便欲先行给何管家鞠躬道歉，公孙贺见势忙丢下手中的碎片，紧紧拉住姚根，道：“根叔，这个错是公孙犯下的，该赔礼道歉的也应该是我才对。” 不料，未待公孙贺弯腰作揖，何管家便抬了手制止道：“且慢，你应该向我家主子陪不是才对。” 公孙贺想想确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对何管家谦和道：“不知先生的主子现在何处？” 此时，舞台右首边，一位锦衣公子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人道：“本公子在此。” 众人侧目，只见那人一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则故作风雅地摇着折扇，心中不禁暗暗猜想，这风不会太凉吗？ 公孙贺看清说话之人正是沈渊，心中突然有了种“是不是太巧了？”的想法，再看看他身旁一脸奸笑的陈汉典，心中更多了一丝不安。 今日之事，只怕不容易解决啊！可是，他公孙贺再怎么窝囊，也不能在楼主出门之际弄乱了凤离居！ 公孙贺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沈渊跟前，郑重向其道歉：“公孙一时不慎，摔碎了原本属于沈公子的花瓶，还望沈公子海涵，原谅公孙的无心之过。”说罢，便朝沈渊深深鞠下了躬。 天凌城中甚少有人不认识沈渊，而他贵族少爷的脾气也是人尽皆知。他此次是否会买公孙贺的帐，还真是不好说。 沈渊望着一直弯着腰的公孙贺，半晌才开口道：“那花瓶乃本公子的心头好，就这样被你给毁了，你这一句抱歉可安抚不了本公子的心痛惋惜。” 公孙贺听出他话中之意，直起身子问道：“那么，沈公子希望在下怎么做？” 这话问的够直白，沈渊也就不再跟他绕圈子，他收起折扇，指了指四楼道：“只要凤语凤老板过来向本公子当面道歉，此事本公子就不再计较。” 什么？凤离居之人听完沈渊的要求，无不色变。别说主子如今不在楼里，就算她在，他们也决计不会叫她出来受这种羞辱！ 公孙贺亦是断然拒绝：“一人做事一人担，这本是公孙一人之错，与凤老板无关，望沈公子莫要为难！” 旁边的陈汉典摆起了架势道：“呵，还挺硬啊？就你这身板儿能担什么呀？” 一边说着，一边还威胁地在公孙贺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直叫公孙贺恨不能上去揍他两拳。 姚影可没公孙贺的定力，她见不惯陈汉典这副耀武扬威的模样，直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用力一扬，便把他扔到了三步开外。 “哎呦……”陈汉典吃痛惨叫着。 沈渊见势喊道：“你们竟还动手打人？小的们，给我上！” 沈渊一声令下，其桌子周围原本做看客打扮的数十个人，纷纷掀了桌子，抽出兵器，齐齐向姚影与公孙贺发起攻击。 而那些真正的看客则纷纷四散逃窜，躲于安全的角落。 姚叶冷笑一声，看来这沈渊是有备而来啊？只可惜，凤离居的场子可没那么好砸！他带来的这帮人，也只够姚影一个人过过瘾，其他近卫也都只有静静看着的份儿了。 胜负是一早便定好的，过程再曲折，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看着遍地伤员，沈渊心里也发了慌，指着公孙贺他们道：“你……你们欺人太甚！” 姚影指着一众手下败将道：“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沈渊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声音竟微微发颤：“你们......你们等着，本公子定要请我爹爹与我姐姐替我做主，到......到时候，你们凤离居就等着关门吧！还有你们的老板凤语，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啊？就连一直冷眼观望的姚叶也忍不住冒出了火气，正待出言反击，却见凌天乐从木兰厅里探出头来，对沈渊道：“有本殿下罩着，我看谁敢跟凤语过不去！”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又探出一个人来，阴沉着脸对着底下之人道：“还有本王爷罩着，我看谁还敢来凤离居闹事！” 众人一看，一个是宣帝新封的五王爷，一个是正受宠的八皇子，两人竟是这凤离居的靠山？怪不得，怪不得...... 官位再高，也不过是臣子，沈渊再嚣张，也不敢跟两位皇子作对，除了灰溜溜地离开，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从此，凤离居生意特别好的原因又多了一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又到凤离居开门营业之日，继上次凤语亲自登台到现在，已有两个月。 人们每每满怀希望而来，却总是带着些许失望而去。 每每失望而去，却又在下一次抱着更大的希望而来。 这是怎样矛盾的心理？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却丝毫降低不了慕名而来的人们的热忱。 凤离居的歌舞总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花样变化之快，叫那些想偷学的有心人总也跟不上节奏，就算学了一点两点过去的，表演起来也是不伦不类，及不上这里的万分之一。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逢初一十五，有点头脸的人见了面都会互相问一句：“今晚的票买到了吗？” 买到票的人往往得意洋洋沾沾自喜，买不到票的则垂头丧气眼红羡慕。 凤离居的门票向来定时定量定价，不会因买票的人的身份不同而有所不同，所以，要想买得到票，必须要在开售以前便早早前去排队等候，去迟了的人是绝对买不到票的。 为何这凤离居的生意这么好？那些经验丰富的商贾巨头们凑到一起，仔细研究之后，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是，凤离居的经营模式在天凌城乃至整个大兴王朝，都属新奇，人们对新奇的事物总是抱有好奇之心。 二是，凤离居确实有其吸引人的地方，楼里用来拍卖的东西各个都是珍奇之物，无一凡品，且，被用来消遣的歌舞故事，都有别于其他场所。 三是，凤离居的老板凤语有着倾国之貌，虽然她每次上台时都以薄纱覆面，但据少数见过其真容的人说，确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美人。 综合上述三点，凤离居能在天凌城中占据一席之地，也是有依有据了。 去凤离居，已经成了天凌城贵圈里的新风尚，只要进得楼里，就算没买东西，单单欣赏舞曲，也是令人羡慕的事，若有幸看到凤语亲自临场，那更是羡煞那些进不了场的人。 拍卖会准时开场，流程还是与往常一样，只是这次又添了几部新舞曲。 姚叶站在四楼，怀抱长剑，紧密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小语毒发伤重之事，凤离居里尚只有姚叶一人知晓，未免人心惶惶，她便未将此事公开。 主子临走前，将凤离居交给了她，她便当竭力使之正常运作。只是今晚，为何心绪不宁，总觉的会有事情发生？是主子那边又有事情发生，还是...... “呯！”一声脆响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目光，也使喧闹的现场迅速安静下来。 姚叶低头望去，原来是刚刚被拍出六十万两的古窑花瓶被摔碎在地，是失误还是有人从中作了手脚？姚叶不及细想，急急奔向一楼大厅。 一楼的大舞台上，公孙贺已经脸色苍白，呆若木鸡，望着一地的碎片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一位年逾四十的家仆打扮的人，却是叽里呱啦地骂个不停：“你怎么办事的？这么大一个花瓶也拿不稳？这可是我家主子花了整整六十万两银子买的！交了钱，碰都还没碰到，就被你摔了个粉碎！你到底会不会办事？不会的话赶紧滚蛋！免得砸了你们凤离居的招牌！”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公孙贺已经忘了回嘴，弯下腰，将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拾起，心里却是纳闷不已，自己明明将花瓶捧的牢牢的，是哪里来的外力，让自己吃痛松了手? 那人见公孙贺既不吭声也不回嘴，骂起人来便更加来劲，气势也更加嚣张起来，只见他抬脚将碎片一扫，接着骂道：“捡捡捡，捡起来还有何用？叫你们老板出来！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别说是我家主子，就是我，也定然不依！” 众人正自猜测这人的身份，突然有人喊出了声：“这不是丞相府的何管家吗？” 另有一人疑惑地接话道：“好像是啊？难道这花瓶刚刚是丞相大人拍下的？” 姚叶将这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冷眼瞧着台上之人，想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凤离居有什么事，作为管事的姚根，自是不能躲懒的。 姚根陪着笑脸对那沈府管家道：“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也不想的，您也别生气，您家主子的钱，我们会如数奉还的。” 收多少还多少，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解决方法，众人以为这人骂也骂过了，又可以将钱收回，事情就当圆满结束。 岂料，何管家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肯善了：“这钱你们本应退还，但我家主子等这场拍卖会等了足足一个月，为的就是这个古窑花瓶，如今才刚买下，都不曾仔细赏玩过，就被这个人给摔成了碎片，今日你们凤离居若不给个说法，我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姚根仍是赔着笑脸道：“先生说的极是，我们这便给您陪不是了。” 说罢，便欲先行给何管家鞠躬道歉，公孙贺见势忙丢下手中的碎片，紧紧拉住姚根，道：“根叔，这个错是公孙犯下的，该赔礼道歉的也应该是我才对。” 不料，未待公孙贺弯腰作揖，何管家便抬了手制止道：“且慢，你应该向我家主子陪不是才对。” 公孙贺想想确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对何管家谦和道：“不知先生的主子现在何处？” 此时，舞台右首边，一位锦衣公子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人道：“本公子在此。” 众人侧目，只见那人一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则故作风雅地摇着折扇，心中不禁暗暗猜想，这风不会太凉吗？ 公孙贺看清说话之人正是沈渊，心中突然有了种“是不是太巧了？”的想法，再看看他身旁一脸奸笑的陈汉典，心中更多了一丝不安。 今日之事，只怕不容易解决啊！可是，他公孙贺再怎么窝囊，也不能在楼主出门之际弄乱了凤离居！ 公孙贺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沈渊跟前，郑重向其道歉：“公孙一时不慎，摔碎了原本属于沈公子的花瓶，还望沈公子海涵，原谅公孙的无心之过。”说罢，便朝沈渊深深鞠下了躬。 天凌城中甚少有人不认识沈渊，而他贵族少爷的脾气也是人尽皆知。他此次是否会买公孙贺的帐，还真是不好说。 沈渊望着一直弯着腰的公孙贺，半晌才开口道：“那花瓶乃本公子的心头好，就这样被你给毁了，你这一句抱歉可安抚不了本公子的心痛惋惜。” 公孙贺听出他话中之意，直起身子问道：“那么，沈公子希望在下怎么做？” 这话问的够直白，沈渊也就不再跟他绕圈子，他收起折扇，指了指四楼道：“只要凤语凤老板过来向本公子当面道歉，此事本公子就不再计较。” 什么？凤离居之人听完沈渊的要求，无不色变。别说主子如今不在楼里，就算她在，他们也决计不会叫她出来受这种羞辱！ 公孙贺亦是断然拒绝：“一人做事一人担，这本是公孙一人之错，与凤老板无关，望沈公子莫要为难！” 旁边的陈汉典摆起了架势道：“呵，还挺硬啊？就你这身板儿能担什么呀？” 一边说着，一边还威胁地在公孙贺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直叫公孙贺恨不能上去揍他两拳。 姚影可没公孙贺的定力，她见不惯陈汉典这副耀武扬威的模样，直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用力一扬，便把他扔到了三步开外。 “哎呦……”陈汉典吃痛惨叫着。 沈渊见势喊道：“你们竟还动手打人？小的们，给我上！” 沈渊一声令下，其桌子周围原本做看客打扮的数十个人，纷纷掀了桌子，抽出兵器，齐齐向姚影与公孙贺发起攻击。 而那些真正的看客则纷纷四散逃窜，躲于安全的角落。 姚叶冷笑一声，看来这沈渊是有备而来啊？只可惜，凤离居的场子可没那么好砸！他带来的这帮人，也只够姚影一个人过过瘾，其他近卫也都只有静静看着的份儿了。 胜负是一早便定好的，过程再曲折，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看着遍地伤员，沈渊心里也发了慌，指着公孙贺他们道：“你……你们欺人太甚！” 姚影指着一众手下败将道：“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沈渊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声音竟微微发颤：“你们......你们等着，本公子定要请我爹爹与我姐姐替我做主，到......到时候，你们凤离居就等着关门吧！还有你们的老板凤语，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啊？就连一直冷眼观望的姚叶也忍不住冒出了火气，正待出言反击，却见凌天乐从木兰厅里探出头来，对沈渊道：“有本殿下罩着，我看谁敢跟凤语过不去！”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又探出一个人来，阴沉着脸对着底下之人道：“还有本王爷罩着，我看谁还敢来凤离居闹事！” 众人一看，一个是宣帝新封的五王爷，一个是正受宠的八皇子，两人竟是这凤离居的靠山？怪不得，怪不得...... 官位再高，也不过是臣子，沈渊再嚣张，也不敢跟两位皇子作对，除了灰溜溜地离开，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从此，凤离居生意特别好的原因又多了一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零八章 颠倒是非 耶律青雅在冰城门外吃了闭门羹，独自一路往北，与守在营地的耶律青彦会合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金都而去。 路上，耶律青彦思索良久，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雅儿，凤语当真受了重伤？” “骗你作甚？”耶律青雅没好气道，若真是父皇派的兵，只怕她这位二王兄也脱不了干系！ 一直以来，耶律宏都是耶律青雅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英雄，而这位二王兄也是她一向敬佩的人，谁知她们竟是这般表里不一，真是让人失望！ 耶律青彦不知自己此时在妹妹心中，形象已经大打折扣，只暗自猜想着这追兵到底是何人派出。 凤语离开当晚，他敢确定，自己的父皇没有发布追截的谕令，而他自己，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敢擅自调兵。 而整个耶律王朝，唯一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难道他因前事怀恨在心，一直在等待凤语离开金都的那一刻？ 以耶律青耀的心胸，做出这种事，确实极有可能。 锁定了嫌疑人，耶律青彦开始担心起小语的伤势来，一万五千的精兵，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凤语如今到底伤势如何？” 耶律青雅看都不想看他，回答道：“不知道，她的那些手下各个都是一副吃人的模样，根本就不让我进城，我只听他们说凤语现在昏迷不醒，药石无灵。” “什么？”耶律青彦惊道，“竟伤的如此之重吗？” 耶律青雅瞟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鄙视：“二王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耶律青彦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他这妹妹今日的言语为何与往日区别甚大：“难道雅儿认为，这事是王兄我做的么？” 本来就没想着要掩饰自己的想法，既然被看穿了，索性就都直接说了吧！ 主意打定。耶律青雅反问道：“不是你还能是谁？明里打不过徐逸之，就在暗中调兵拦截，你也不想想，他们才几个人。怎么敌的过你的那些精兵？” “此事不是我做的！”被自己的妹妹冤枉，耶律青彦心里极为不爽，“信不信由你，到时见了父皇，你便可知是真是假！” “哼，不用你说，我也要去找父皇的。”耶律青雅将头一扭，不再与耶律青彦理论，反正这事还得要父皇来主持公道。 虽然自己只是一只假凤凰，可父皇与母后仍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她也仍是耶律王朝骄傲高贵的公主。所以，她不能忘了他们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她要尽自己所能去化解凤语与父皇母后之间的误会，她要让母后开心起来。 耶律青彦审视着这个妹妹，觉得她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一时说不出来。 ********* 耶律宏轻叹着从王后寝殿退出，自从凤语强闯出宫以后，王后便忆女成疾，卧床不起。 而更让他忧心的是，从耶律青雅自告奋勇说要将凤语带回后，到现在已过去数日。却仍无好消息传来。 凤语虽还是个孩子，但其心思非一般同龄人能及，加上她又是个极有主见之人，仅凭耶律青雅一人，只怕难以说动她。 话又说回来，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好不容易才从这里逃走，谁会蠢到再回来自投罗网？ 耶律宏料想，单凭那一层不堪一击的母女情谊，凤语是不会再回来的。 负手穿梭于梅树间，仔细比较过各树梅花之后。抬手折下几丛开的最艳的花枝，交于侍女手中，吩咐其将花插在王后房间的花瓶中。 当初种下这满园梅树，就是希望王后能如梅花般斗寒吐艳，承受住风雪的侵扰。 她原来生长于四季如春的地方，从未经受过风雪，加上曾经受过伤，初到这里之时，对这里的严寒极为不适应。 就像温室里娇贵的花朵，突遇风雨，若无人替她遮风挡雨，很快便会枯萎凋零。 耶律青彦兄妹俩风尘仆仆地进了梅园正殿，坐于玉阶之上的耶律宏，瞥了眼两人的身后，没发现有其他人跟着，心中划过一丝失望。 但想起卧病在床的王后，耶律宏还是开口问道：“事情办的如何？凤语可有怎么说？” 一听此问，耶律青雅便知父皇对凤语的情况尚不知情，但她还是试探问道：“父皇，恕儿臣无礼，敢问父皇在凤语离开当晚，是否曾派过追兵？” 耶律宏闻言心知有异，却仍不动声色道：“朕当天既然已经放她离开，便不会再作阻挠。” 既然耶律宏如此说，耶律青雅亦不敢再怀疑自己的父皇，那么，在她看来，做这件事的便是耶律青彦无疑了。 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便也就怎么说了：“启禀父皇，凤语离开当晚，因二王兄派兵堵截，身受重伤，如今仍昏迷不醒。” “哦？竟有此事？”耶律宏疑惑地转向他的那个二儿子。 耶律青彦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个妹妹误会自己不说，还这般肯定地在父皇面前说了出来，气愤倒是可以先放放，可心里难免叫屈，他上前一步向耶律宏解释道：“父皇明鉴，儿臣当晚除了与父皇商议事情之外，不曾出过寝殿，且擅自调兵乃大罪，未得父皇谕令，儿臣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耶律宏赞同地点点头，事情确实如他这个儿子所说。 耶律青雅却还是不依不饶：“不是二王兄你做的，那又会是谁做的？” 此事关系重大，虽心中已有猜测，但目前尚无凭据，不可直说。 耶律青彦恳请道：“请父皇派人调查当晚各个营部的出入营情况，及伤员名单。” 自耶律王朝建国以后，为防各部首领拥兵自重，作为掌权人的耶律皇室，便制定了营部出入登记制，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于伤员名单，倒是耶律青彦考虑的周到，因为若双方确实有过争斗，以凤语几人的本事，自己这方有人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耶律宏同意点头：“准了。” 不查不打紧，这一查倒查出了大问题，而罪魁祸首正是耶律青彦猜测到的人——耶律青耀。 犯了错的俩人，瑟缩在玉阶之下，一向胆大妄为的耶律青耀，此时也流露出害怕的神色，更别提那一万五千人中唯一活了下来的郝拉。 二人见事情已经败露，不用人审问，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全招了出来。 原来，这耶律青耀被罚闭门思过之后，仍对冰城之事耿耿于怀，对慕容羽更是怀恨在心。但当他得知慕容羽其实是个绝世美人之时，便对她起了歪念，更趁其逃离金都之时调遣兵将欲将人劫下，谁知，结果却是大出意料。 “陛下，那凤语不是人，她就是个恶魔！”回想起那晚触目惊心的场景，郝拉仍然心里发颤，“她一个人便杀了我们所有的兄弟，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 一提到凤语的可恨之处，耶律青耀马上又变得理直气壮，附和道：“是啊是啊，父皇，那凤语杀了我这么多士兵，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耶律青耀没其他本事，就这颠倒是非的本事可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耶律宏自动过滤掉他这个大儿子的废话，只抓住了郝拉话中的重点。 那凤语能在瞬间射杀一万多人，这等本事，自己在雪狼殿旁为何看不出来？若当时她便使出这手，谁人能拦得住她！ 耶律宏一面辨别着郝拉之言的真假，一面又在心中暗忖凤语的真正实力。 “郝拉，你之所言，可有半点掺假？”耶律宏鹰隼般的眼睛直直盯着郝拉，厉声问道。 郝拉惊得浑身冷汗，连连叩首宣示自己的忠诚：“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丁点欺瞒！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到现场查看。” 排除了郝拉撒谎的可能性，问题便又回到了凤语的身上，那丫头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纵然真有这等本事，也不会将对手斩尽杀绝不留活口的，这当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耶律宏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耶律青彦见状，生怕自己父皇听信郝拉之言，将所有错处都归到凤语身上，忙替凤语开脱道：“父皇，此中定有隐情，凤语绝不是个嗜杀之人！” “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能有什么隐情？”耶律青耀立即反驳道，“二王弟如此维护凤语，你还敢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王兄，我敬你是兄长，对你处处忍让，但你也不可以这般血口喷人！”耶律青彦的拳头已紧紧攥起。 “我哪里说错了吗？”耶律青耀登鼻子就上脸，“你们分明一早便串通一气来对付我了！” “王兄，莫要污蔑我！”耶律青彦气极。 这次耶律青耀倒是见好就收，转而向他们的皇帝老子恳求道：“父皇，那凤语杀我众多士兵，手段残忍，求父皇替那些死去的耶律勇士们讨回个公道！” 这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倒让人忘了是他有错在先。仿佛他才是受害者，而凤语就是个滥杀无辜的恶魔。 耶律青雅在冰城门外吃了闭门羹，独自一路往北，与守在营地的耶律青彦会合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金都而去。 路上，耶律青彦思索良久，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雅儿，凤语当真受了重伤？” “骗你作甚？”耶律青雅没好气道，若真是父皇派的兵，只怕她这位二王兄也脱不了干系！ 一直以来，耶律宏都是耶律青雅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英雄，而这位二王兄也是她一向敬佩的人，谁知她们竟是这般表里不一，真是让人失望！ 耶律青彦不知自己此时在妹妹心中，形象已经大打折扣，只暗自猜想着这追兵到底是何人派出。 凤语离开当晚，他敢确定，自己的父皇没有发布追截的谕令，而他自己，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敢擅自调兵。 而整个耶律王朝，唯一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难道他因前事怀恨在心，一直在等待凤语离开金都的那一刻？ 以耶律青耀的心胸，做出这种事，确实极有可能。 锁定了嫌疑人，耶律青彦开始担心起小语的伤势来，一万五千的精兵，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凤语如今到底伤势如何？” 耶律青雅看都不想看他，回答道：“不知道，她的那些手下各个都是一副吃人的模样，根本就不让我进城，我只听他们说凤语现在昏迷不醒，药石无灵。” “什么？”耶律青彦惊道，“竟伤的如此之重吗？” 耶律青雅瞟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鄙视：“二王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耶律青彦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他这妹妹今日的言语为何与往日区别甚大：“难道雅儿认为，这事是王兄我做的么？” 本来就没想着要掩饰自己的想法，既然被看穿了，索性就都直接说了吧！ 主意打定。耶律青雅反问道：“不是你还能是谁？明里打不过徐逸之，就在暗中调兵拦截，你也不想想，他们才几个人。怎么敌的过你的那些精兵？” “此事不是我做的！”被自己的妹妹冤枉，耶律青彦心里极为不爽，“信不信由你，到时见了父皇，你便可知是真是假！” “哼，不用你说，我也要去找父皇的。”耶律青雅将头一扭，不再与耶律青彦理论，反正这事还得要父皇来主持公道。 虽然自己只是一只假凤凰，可父皇与母后仍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她也仍是耶律王朝骄傲高贵的公主。所以，她不能忘了他们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她要尽自己所能去化解凤语与父皇母后之间的误会，她要让母后开心起来。 耶律青彦审视着这个妹妹，觉得她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一时说不出来。 ********* 耶律宏轻叹着从王后寝殿退出，自从凤语强闯出宫以后，王后便忆女成疾，卧床不起。 而更让他忧心的是，从耶律青雅自告奋勇说要将凤语带回后，到现在已过去数日。却仍无好消息传来。 凤语虽还是个孩子，但其心思非一般同龄人能及，加上她又是个极有主见之人，仅凭耶律青雅一人，只怕难以说动她。 话又说回来，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好不容易才从这里逃走，谁会蠢到再回来自投罗网？ 耶律宏料想，单凭那一层不堪一击的母女情谊，凤语是不会再回来的。 负手穿梭于梅树间，仔细比较过各树梅花之后。抬手折下几丛开的最艳的花枝，交于侍女手中，吩咐其将花插在王后房间的花瓶中。 当初种下这满园梅树，就是希望王后能如梅花般斗寒吐艳，承受住风雪的侵扰。 她原来生长于四季如春的地方，从未经受过风雪，加上曾经受过伤，初到这里之时，对这里的严寒极为不适应。 就像温室里娇贵的花朵，突遇风雨，若无人替她遮风挡雨，很快便会枯萎凋零。 耶律青彦兄妹俩风尘仆仆地进了梅园正殿，坐于玉阶之上的耶律宏，瞥了眼两人的身后，没发现有其他人跟着，心中划过一丝失望。 但想起卧病在床的王后，耶律宏还是开口问道：“事情办的如何？凤语可有怎么说？” 一听此问，耶律青雅便知父皇对凤语的情况尚不知情，但她还是试探问道：“父皇，恕儿臣无礼，敢问父皇在凤语离开当晚，是否曾派过追兵？” 耶律宏闻言心知有异，却仍不动声色道：“朕当天既然已经放她离开，便不会再作阻挠。” 既然耶律宏如此说，耶律青雅亦不敢再怀疑自己的父皇，那么，在她看来，做这件事的便是耶律青彦无疑了。 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便也就怎么说了：“启禀父皇，凤语离开当晚，因二王兄派兵堵截，身受重伤，如今仍昏迷不醒。” “哦？竟有此事？”耶律宏疑惑地转向他的那个二儿子。 耶律青彦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个妹妹误会自己不说，还这般肯定地在父皇面前说了出来，气愤倒是可以先放放，可心里难免叫屈，他上前一步向耶律宏解释道：“父皇明鉴，儿臣当晚除了与父皇商议事情之外，不曾出过寝殿，且擅自调兵乃大罪，未得父皇谕令，儿臣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耶律宏赞同地点点头，事情确实如他这个儿子所说。 耶律青雅却还是不依不饶：“不是二王兄你做的，那又会是谁做的？” 此事关系重大，虽心中已有猜测，但目前尚无凭据，不可直说。 耶律青彦恳请道：“请父皇派人调查当晚各个营部的出入营情况，及伤员名单。” 自耶律王朝建国以后，为防各部首领拥兵自重，作为掌权人的耶律皇室，便制定了营部出入登记制，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于伤员名单，倒是耶律青彦考虑的周到，因为若双方确实有过争斗，以凤语几人的本事，自己这方有人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耶律宏同意点头：“准了。” 不查不打紧，这一查倒查出了大问题，而罪魁祸首正是耶律青彦猜测到的人——耶律青耀。 犯了错的俩人，瑟缩在玉阶之下，一向胆大妄为的耶律青耀，此时也流露出害怕的神色，更别提那一万五千人中唯一活了下来的郝拉。 二人见事情已经败露，不用人审问，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全招了出来。 原来，这耶律青耀被罚闭门思过之后，仍对冰城之事耿耿于怀，对慕容羽更是怀恨在心。但当他得知慕容羽其实是个绝世美人之时，便对她起了歪念，更趁其逃离金都之时调遣兵将欲将人劫下，谁知，结果却是大出意料。 “陛下，那凤语不是人，她就是个恶魔！”回想起那晚触目惊心的场景，郝拉仍然心里发颤，“她一个人便杀了我们所有的兄弟，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 一提到凤语的可恨之处，耶律青耀马上又变得理直气壮，附和道：“是啊是啊，父皇，那凤语杀了我这么多士兵，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耶律青耀没其他本事，就这颠倒是非的本事可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耶律宏自动过滤掉他这个大儿子的废话，只抓住了郝拉话中的重点。 那凤语能在瞬间射杀一万多人，这等本事，自己在雪狼殿旁为何看不出来？若当时她便使出这手，谁人能拦得住她！ 耶律宏一面辨别着郝拉之言的真假，一面又在心中暗忖凤语的真正实力。 “郝拉，你之所言，可有半点掺假？”耶律宏鹰隼般的眼睛直直盯着郝拉，厉声问道。 郝拉惊得浑身冷汗，连连叩首宣示自己的忠诚：“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丁点欺瞒！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到现场查看。” 排除了郝拉撒谎的可能性，问题便又回到了凤语的身上，那丫头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纵然真有这等本事，也不会将对手斩尽杀绝不留活口的，这当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耶律宏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耶律青彦见状，生怕自己父皇听信郝拉之言，将所有错处都归到凤语身上，忙替凤语开脱道：“父皇，此中定有隐情，凤语绝不是个嗜杀之人！” “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能有什么隐情？”耶律青耀立即反驳道，“二王弟如此维护凤语，你还敢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王兄，我敬你是兄长，对你处处忍让，但你也不可以这般血口喷人！”耶律青彦的拳头已紧紧攥起。 “我哪里说错了吗？”耶律青耀登鼻子就上脸，“你们分明一早便串通一气来对付我了！” “王兄，莫要污蔑我！”耶律青彦气极。 这次耶律青耀倒是见好就收，转而向他们的皇帝老子恳求道：“父皇，那凤语杀我众多士兵，手段残忍，求父皇替那些死去的耶律勇士们讨回个公道！” 这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倒让人忘了是他有错在先。仿佛他才是受害者，而凤语就是个滥杀无辜的恶魔。 第一百零九章 原来是中毒了么 梅园正殿中，耶律青耀与耶律青彦两兄弟已经闹的不可开交，耶律青雅也不知该帮着哪边了。 耶律宏正自斟酌着，忽听殿门“轰”的一声，被重重打开。 众人正觉惊奇，心道何人如此大胆，未经宣召便擅自闯进来？待看清来人是谁，却又全都呆住。 分明弱如杨柳拂风，却有无所畏惧的气势。 分明病容苍白如雪，却有令人窒息的美丽。 在众人愣神之际，耶律青雅跑上前去挽住了来人的胳膊，担心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耶律宏亦忙从御座上起身，疾步迎向王后，同时还不忘关切道：“王后身子抱恙，怎么还出来吹风？” 其余人等却是惊艳好奇痴迷等等各种表情。 既然在门外都已听的清清楚楚，王后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她质问耶律宏道：“小语被那些莽撞之人吵醒，以致毒发行为失控，如今更是命悬一线，难道陛下还要为难她么？”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般：原来凤语是中毒了么？ 可是，到底是什么毒会使人狂性大发？而且，这位王后从未离开过这个皇宫，她又如何确定凤语此举是否真是受了体内之毒的影响？还有她那与凤语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又是怎么回事？（这点耶律青耀尚未有疑问。） 种种疑问，都在等待王后给出答案。 就连耶律宏，此时眼中也是充满疑惑，倒忘了去想王后在门外到底听到了他们多少的谈话内容。 王后当然明白众人心中的疑惑，然而现在不是和盘托出的时候，并非她想隐瞒耶律宏些什么，而是因为在场的，还有居心叵测之人。若是让那些人知晓小语的弱点，岂不是对小语更加不利？ 王后避开众人疑惑的目光，抬手指向耶律青耀，责问道：“大王子不是被陛下罚了闭门思过吗？为何还能随意调遣兵将？” 这直指耶律青耀的矛头，叫他一下子从惊艳中惊醒，他慌忙解释道：“我……我这也是在替父皇分忧！” 耶律宏闻言，锐利的眼神扫向这个大儿子，除了有颠倒是非的本事，连推卸责任的本事也不差啊？ 王后收回手，转而问耶律宏道：“难道这是陛下您的旨意吗？” 这个误会还真不小，若王后认定此事与自己有关，搞不好，她会恨他一辈子！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大儿子不争气，整天做些乱七八糟的事，还要朕替他善后，若不是看在他早逝的母后的份儿上，朕绝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姑息他！ 耶律宏的心里对耶律青耀已然非常不满，但眼下王后情绪激动，安慰她才是紧要：“这不是朕的旨意，不过王后放心，这件事朕定会彻查的。”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还需要彻查吗？这不过是对耶律青耀的又一次袒护而已。 耶律宏想要如何袒护自己的儿子，王后都不反对，只要他不再追究小语便好。 “既然陛下已经放小语出宫，又未下发追截谕令，那么，大王子自作主张之举算不算违抗圣意？”王后指出了不知是否已经被人忽略掉的问题，“一万五千精兵在一夜间牺牲，只余一个活口，大王子却瞒而不报，此举算不算是欺君？” 王后向来不理朝堂之事，平日里也甚少与他们接触，没想到，说起话来，言语竟可以这般犀利！ 耶律青耀听着这比当面指责更具效果的两个问句，心里直打鼓，他战战兢兢地向耶律宏解释道：“父皇，儿臣绝不是像王后娘娘所说的那般，儿臣......儿臣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借口一时未找到，耶律青耀只能先拖延着。 耶律宏目光微闪，他也不指望能从大儿子口中听到什么正当的理由。 指出耶律青耀的罪过，不是想着让他得到什么惩罚，而是想减轻小语在别人眼中的罪孽，王后跪倒在耶律宏跟前，当着众人之面恳求着：“陛下，臣妾愿为那些亡魂日夜诵经祝祷，只求陛下能饶恕那孩子。那孩子犯下的所有过错，都由臣妾来担，无论陛下怎样惩罚，臣妾皆无怨言！” 耶律宏忙将王后扶起，心疼道：“王后这是做什么？朕怎么舍得惩罚你？” 后果总要有人承担，耶律宏不舍得惩罚自己，必会去为难小语，王后哭求道： “陛下，不管是何原因，杀人终归是不对，但小语如今已是昏迷不醒，求您饶过她吧！” 在耶律青雅心中，王后是整个耶律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最高傲的女人，现在，她为了凤语，不顾颜面，当众哭诉求情，难道这就是母爱吗？ 往日，自己也曾因调皮犯下错误，差点被父皇责罚，母后每每也会替她求情开脱，可没有哪次会像现在般放下身段，不顾尊严。是她犯的错不够严重，还是在母后心中，凤语比自己更重要？ 耶律青雅心里微微泛酸，但不管怎样，母后的女儿，便是自己的姐姐，母后关心维护她，她耶律青雅就该更关心维护她！ “父皇，这次不能怪凤语，这都是大王兄擅做主张而惹出来的，若要责罚，也该罚大王兄才对！”耶律青雅说起了公道话。 耶律青彦听她这么说，也附和道：“父皇，此事确实不能只怪凤语。” 经这兄妹俩这么一说，差点以为自己又躲过一劫的耶律青耀，感觉自己重又被拖回了泥沼中，而且还呈不断下陷的趋势。 但他是什么人？论泼皮耍赖，整个耶律王朝他自认第二，就无人敢认第一！ “父皇，您看看，他们一个两个的都站在凤语那边，肯定都跟凤语是一伙的，父皇，您可要替儿臣主持公道！” 这人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耶律青雅愤愤瞟了他一眼，又向耶律宏禀明自己此去冰城的所见所闻：“父皇，徐逸之徐公子此时也在冰城，他说……他说……”原本想直接转述徐逸之的话来着，但耶律青雅转念一想，还是先卖个关子为好。 果然，耶律宏见女儿吞吞吐吐的样子，对徐逸之之言更加好奇，他问道：“徐逸之说了什么？如实说来！” 耶律青雅这才故作为难地说道：“徐公子说我们耶律王朝不把他们徐家放在眼里不说，还丝毫不给大兴皇室面子，派兵追截他的这笔账可以不算，但是伤了凤语的事却是一定要算的，若凤语醒不过来，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当中多出来的部分，是耶律青雅自己加上去的，徐逸之代表的徐家势力，和他身后的大兴皇室，哪个都不是能轻易得罪的，而今她这位大王兄一下子便同时得罪了这两股势力，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被转述的徐逸之的话，在场之人，皆明白其含义，尤其是耶律青耀，心中难免惶恐，得罪了天下第一家，又得罪了实力远在耶律王朝之上的大兴王朝，对方若真要追究起来，只怕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虽已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耶律青耀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父皇，那徐逸之定是随便说说，吓唬人的，您可别被他给吓着了！” 事到如今，还不知道悔改，难道真要到两国挑起战争才知道怕吗？即使两国最终难免一战，但也不能是这个自己理亏的原因。 耶律宏喝道：“住口！” 这一声喝，令在场众人皆心惊，独独耶律青耀还不知死活地争辩道：“父皇，想我耶律王朝乃雪狼之后，何需畏惧那小小徐逸之？只要再给儿臣五万精兵，儿臣保证，定会踏平冰城，灭掉徐逸之，到时候看他还如何威胁我们！” 不知悔改也就算了，还这般不知轻重，真叫人失望！ 耶律宏暴怒道：“率先挑起两国争端，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王后见耶律宏这次是真动了气，忙上去安抚道：“陛下，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耶律青彦与耶律青雅也跟着劝道：“请父皇息怒！” 而郝拉则早已如一滩水般，伏在地上直不起身。 龙颜震怒，耶律青耀这才知道收敛：“不，不，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耶律宏眼中难掩怒火，责问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理由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更何况他这一味的强词夺理。 “儿臣......儿臣......”耶律青耀结巴着，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耶律宏也不再给他机会，下旨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收回大王子耶律青耀之兵权，罚俸三年，着，闭门思过，未有旨意，永世不得外出！” 这个处罚还真不轻啊！耶律青耀呆愣着，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内侍缴了他的兵符，架着他出了宫，他才明白过来：父皇当真不再纵容他了！ 而郝拉则毫无意外地被处以军法。 处罚过肇事者之后，耶律宏又说了一席令人欣喜的话：“凤语如今伤重，也算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了，此事朕便不再追究了。” “陛下英明！”众人齐声道。 虽有恭维的成分在里头，耶律宏听着仍然受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梅园正殿中，耶律青耀与耶律青彦两兄弟已经闹的不可开交，耶律青雅也不知该帮着哪边了。 耶律宏正自斟酌着，忽听殿门“轰”的一声，被重重打开。 众人正觉惊奇，心道何人如此大胆，未经宣召便擅自闯进来？待看清来人是谁，却又全都呆住。 分明弱如杨柳拂风，却有无所畏惧的气势。 分明病容苍白如雪，却有令人窒息的美丽。 在众人愣神之际，耶律青雅跑上前去挽住了来人的胳膊，担心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耶律宏亦忙从御座上起身，疾步迎向王后，同时还不忘关切道：“王后身子抱恙，怎么还出来吹风？” 其余人等却是惊艳好奇痴迷等等各种表情。 既然在门外都已听的清清楚楚，王后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她质问耶律宏道：“小语被那些莽撞之人吵醒，以致毒发行为失控，如今更是命悬一线，难道陛下还要为难她么？”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般：原来凤语是中毒了么？ 可是，到底是什么毒会使人狂性大发？而且，这位王后从未离开过这个皇宫，她又如何确定凤语此举是否真是受了体内之毒的影响？还有她那与凤语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又是怎么回事？（这点耶律青耀尚未有疑问。） 种种疑问，都在等待王后给出答案。 就连耶律宏，此时眼中也是充满疑惑，倒忘了去想王后在门外到底听到了他们多少的谈话内容。 王后当然明白众人心中的疑惑，然而现在不是和盘托出的时候，并非她想隐瞒耶律宏些什么，而是因为在场的，还有居心叵测之人。若是让那些人知晓小语的弱点，岂不是对小语更加不利？ 王后避开众人疑惑的目光，抬手指向耶律青耀，责问道：“大王子不是被陛下罚了闭门思过吗？为何还能随意调遣兵将？” 这直指耶律青耀的矛头，叫他一下子从惊艳中惊醒，他慌忙解释道：“我……我这也是在替父皇分忧！” 耶律宏闻言，锐利的眼神扫向这个大儿子，除了有颠倒是非的本事，连推卸责任的本事也不差啊？ 王后收回手，转而问耶律宏道：“难道这是陛下您的旨意吗？” 这个误会还真不小，若王后认定此事与自己有关，搞不好，她会恨他一辈子！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大儿子不争气，整天做些乱七八糟的事，还要朕替他善后，若不是看在他早逝的母后的份儿上，朕绝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姑息他！ 耶律宏的心里对耶律青耀已然非常不满，但眼下王后情绪激动，安慰她才是紧要：“这不是朕的旨意，不过王后放心，这件事朕定会彻查的。”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还需要彻查吗？这不过是对耶律青耀的又一次袒护而已。 耶律宏想要如何袒护自己的儿子，王后都不反对，只要他不再追究小语便好。 “既然陛下已经放小语出宫，又未下发追截谕令，那么，大王子自作主张之举算不算违抗圣意？”王后指出了不知是否已经被人忽略掉的问题，“一万五千精兵在一夜间牺牲，只余一个活口，大王子却瞒而不报，此举算不算是欺君？” 王后向来不理朝堂之事，平日里也甚少与他们接触，没想到，说起话来，言语竟可以这般犀利！ 耶律青耀听着这比当面指责更具效果的两个问句，心里直打鼓，他战战兢兢地向耶律宏解释道：“父皇，儿臣绝不是像王后娘娘所说的那般，儿臣......儿臣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借口一时未找到，耶律青耀只能先拖延着。 耶律宏目光微闪，他也不指望能从大儿子口中听到什么正当的理由。 指出耶律青耀的罪过，不是想着让他得到什么惩罚，而是想减轻小语在别人眼中的罪孽，王后跪倒在耶律宏跟前，当着众人之面恳求着：“陛下，臣妾愿为那些亡魂日夜诵经祝祷，只求陛下能饶恕那孩子。那孩子犯下的所有过错，都由臣妾来担，无论陛下怎样惩罚，臣妾皆无怨言！” 耶律宏忙将王后扶起，心疼道：“王后这是做什么？朕怎么舍得惩罚你？” 后果总要有人承担，耶律宏不舍得惩罚自己，必会去为难小语，王后哭求道： “陛下，不管是何原因，杀人终归是不对，但小语如今已是昏迷不醒，求您饶过她吧！” 在耶律青雅心中，王后是整个耶律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最高傲的女人，现在，她为了凤语，不顾颜面，当众哭诉求情，难道这就是母爱吗？ 往日，自己也曾因调皮犯下错误，差点被父皇责罚，母后每每也会替她求情开脱，可没有哪次会像现在般放下身段，不顾尊严。是她犯的错不够严重，还是在母后心中，凤语比自己更重要？ 耶律青雅心里微微泛酸，但不管怎样，母后的女儿，便是自己的姐姐，母后关心维护她，她耶律青雅就该更关心维护她！ “父皇，这次不能怪凤语，这都是大王兄擅做主张而惹出来的，若要责罚，也该罚大王兄才对！”耶律青雅说起了公道话。 耶律青彦听她这么说，也附和道：“父皇，此事确实不能只怪凤语。” 经这兄妹俩这么一说，差点以为自己又躲过一劫的耶律青耀，感觉自己重又被拖回了泥沼中，而且还呈不断下陷的趋势。 但他是什么人？论泼皮耍赖，整个耶律王朝他自认第二，就无人敢认第一！ “父皇，您看看，他们一个两个的都站在凤语那边，肯定都跟凤语是一伙的，父皇，您可要替儿臣主持公道！” 这人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耶律青雅愤愤瞟了他一眼，又向耶律宏禀明自己此去冰城的所见所闻：“父皇，徐逸之徐公子此时也在冰城，他说……他说……”原本想直接转述徐逸之的话来着，但耶律青雅转念一想，还是先卖个关子为好。 果然，耶律宏见女儿吞吞吐吐的样子，对徐逸之之言更加好奇，他问道：“徐逸之说了什么？如实说来！” 耶律青雅这才故作为难地说道：“徐公子说我们耶律王朝不把他们徐家放在眼里不说，还丝毫不给大兴皇室面子，派兵追截他的这笔账可以不算，但是伤了凤语的事却是一定要算的，若凤语醒不过来，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当中多出来的部分，是耶律青雅自己加上去的，徐逸之代表的徐家势力，和他身后的大兴皇室，哪个都不是能轻易得罪的，而今她这位大王兄一下子便同时得罪了这两股势力，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被转述的徐逸之的话，在场之人，皆明白其含义，尤其是耶律青耀，心中难免惶恐，得罪了天下第一家，又得罪了实力远在耶律王朝之上的大兴王朝，对方若真要追究起来，只怕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虽已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耶律青耀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父皇，那徐逸之定是随便说说，吓唬人的，您可别被他给吓着了！” 事到如今，还不知道悔改，难道真要到两国挑起战争才知道怕吗？即使两国最终难免一战，但也不能是这个自己理亏的原因。 耶律宏喝道：“住口！” 这一声喝，令在场众人皆心惊，独独耶律青耀还不知死活地争辩道：“父皇，想我耶律王朝乃雪狼之后，何需畏惧那小小徐逸之？只要再给儿臣五万精兵，儿臣保证，定会踏平冰城，灭掉徐逸之，到时候看他还如何威胁我们！” 不知悔改也就算了，还这般不知轻重，真叫人失望！ 耶律宏暴怒道：“率先挑起两国争端，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王后见耶律宏这次是真动了气，忙上去安抚道：“陛下，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耶律青彦与耶律青雅也跟着劝道：“请父皇息怒！” 而郝拉则早已如一滩水般，伏在地上直不起身。 龙颜震怒，耶律青耀这才知道收敛：“不，不，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耶律宏眼中难掩怒火，责问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理由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更何况他这一味的强词夺理。 “儿臣......儿臣......”耶律青耀结巴着，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耶律宏也不再给他机会，下旨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收回大王子耶律青耀之兵权，罚俸三年，着，闭门思过，未有旨意，永世不得外出！” 这个处罚还真不轻啊！耶律青耀呆愣着，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内侍缴了他的兵符，架着他出了宫，他才明白过来：父皇当真不再纵容他了！ 而郝拉则毫无意外地被处以军法。 处罚过肇事者之后，耶律宏又说了一席令人欣喜的话：“凤语如今伤重，也算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了，此事朕便不再追究了。” “陛下英明！”众人齐声道。 虽有恭维的成分在里头，耶律宏听着仍然受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一十章 哥哥发火了 冰城的天空，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翁啸虎提了壶酒，翻上屋顶，寻着正对别院的位子坐了下来，痴痴望着别院里小语大致所在的方位，不时往自己嘴里灌上一两口烧酒。 小王舜不知从哪儿搬了架梯子来，小小的身子扛着大大的梯子，看着甚是吃力。 终于，梯子被架在了屋檐上，王舜伸着短胳膊短腿儿使劲往上蹬。好不容易爬上屋顶，小脸已是通红。 喘着粗气蹭到翁啸虎身边坐下，在他开口赶人前讨好道：“虎叔，都下雪了，您怎么还坐在这里啊？” 翁啸虎故作生气道：“知道下雪了，你还上来作甚？赶紧下去，省的到时候冻着了，你娘来找我理论。” 王舜眨巴着眼睛道：“这么点雪，虎叔您不怕，我自然也是不怕的。” “你娘知道你来找我吗？”其实，翁啸虎挺喜欢王舜的，可是这孩子他娘不喜欢他跟自己走的太近，个中原因，翁啸虎心中自是明白，他不怨别人刻意的疏远与防备，谁让自己是盗匪出身呢？ 翁啸虎一提到他娘，王舜明亮的眸子瞬间暗下，母亲再三告诫他不要与翁啸虎及他的一帮弟兄靠的太近，可是自己还是常常瞒着母亲私下去找翁啸虎。他这么做并非不听母亲的话，而是他想跟翁啸虎学功夫。看他人小小的，可他的志气却不小。 翁啸虎这话是明知故问，王舜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答非所问道：“虎叔，听说您的柳叶飞刀很厉害，啥时候教教我呗？” 瞧这一口一个“虎叔” 的，还道他为何这般亲热，原来这孩子图的竟是他的绝学啊？ 翁啸虎看了他一眼，问到：“小孩子家家的，学这个做什么？” “我要保护娘亲。保护整个冰城的百姓！”王舜昂着头，大声回答道。 “去去去，你一个孩子凑什么热闹？”虽然王舜的这副模样煞是可爱，但翁啸虎还是忍住了笑。调侃道，“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冰城也不指着你来保护，赶紧回家去，免得你娘找不到你着急。” “虎叔，我是认真的！”王舜见翁啸虎不拿自己当回事儿，板起脸，认真道，“我不仅要保护城里的百姓，我还要保护公子！” 翁啸虎闻言一愣。眸光闪动，尔后叹气道：“莽夫是保护不了公子的，你还是跟着你娘多学几个字吧！” 正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才害得公子受了重伤，他们说的对。他确实是个莽夫，一个有勇无谋，只会拼命的莽夫！ 她身边不需要他这样的人。 小王舜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有功夫总比没功夫好，至少在耶律狼来犯之时，也能出上一两分力，于是。他缠住翁啸虎的胳膊，打算软磨硬泡：“虎叔，您就教我几招好不好？” “不好！”翁啸虎断然拒绝道，“你不怕你娘知道，我还怕呢！若让她知道我教你功夫，她准跟我没完。” “不会的。虎叔，我们秘密行动，不让娘亲知道不就可以了吗？”王舜依然不死心。 翁啸虎真是拿他没辙，指指天空道：“这雪是越下越大了，你还不回去吗？你不回去。我可就先走了啊？” 他走了，不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这屋顶这么高，这风这么大，还有这越来越密集落下的雪花…… 王舜见翁啸虎已经站起了身，急道：“虎叔，等等，我们一起下去，嘿嘿，一起下去……” 翁啸虎二话不说，便抓起小王舜塞进自己的胳肢窝，一个纵身，眨眼便平稳落于地面，唬得那孩子一愣一愣的。 比起一节一节地爬楼梯，这法子可轻松多了！翁啸虎的这第二个本事，又引起了王舜的浓厚兴趣。 刚被放出胳肢窝，王舜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翁啸虎的袖子恳求道：“虎叔，要不您先教我轻功吧！” 这孩子还真难缠哪！他要再多求几次，只怕自己会一心软便给答应下来了。 翁啸虎甩开他的手，赶小鸡似的把他往外赶：“赶紧回家，要不你娘真的找上门来，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虎叔，您就答应我吧！”小王舜挣扎着做最后的努力。 翁啸虎则是完全没商量的表情：“快走快走！” “虎叔……” “走走走！” 终于把小王舜送出了门，翁啸虎这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 两道飞骑出了燕州之后，冒雪直奔冰城而去。 马上两人神色凝重，其中一人心急如焚，眉心紧蹙，紧绷的五官在风雪中显得异常刚硬，这人便是慕容衡。 而另一人则是奉徐逸之之命到燕州买药的姚秦。 燕州本就是云骑将军慕容云的地盘，近日不断有人往返于冰城与燕州之间，这事叫慕容云觉着不寻常。 加上对冰城前些日子出现的神秘公子心存好奇，慕容云便愈加关注起冰城来人在燕州的举动来。 从天凌城重回军营之后，慕容衡看着可是比先前沉稳了许多，做事也更加知道分寸。 原本就有心雕琢的慕容云，便将调查冰城来人的任务交给了慕容衡。 慕容衡二话不说，欣然领命。 也亏了这次的任务，慕容衡才知道，自己一直记挂着的妹妹，原来竟离自己如此之近！ 可是，这个消息尚未使他笑出声，另一个消息却使他心情沉重，仿若乌云压顶。 毒发？伤重？沉睡不醒！ 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驾！驾！” 策马的力度加了又加，直叫马儿吃痛嘶鸣撒开蹄子狂奔，踢起雪花漫天，仍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这两匹骏马也没辜负了主子的期望，在下起暴雪之前，赶到了冰城。 直到了小语的别院门前，马儿才止了蹄子，打着鼻响。向主子汇报着任务已完成。 慕容衡跃下马，望了眼这外表看着十分普通的院落，未作多想，便推开门。大步而入。 守门的姚磊看清来人脸色，再看看紧随其后的姚秦，当下便有了计较，抱拳行礼道：“见过大公子！” 慕容衡见此人也是小语的近卫之一，便直接对他道：“你家主子现在何处？速带本公子过去！” “是！大公子请随属下来！”姚磊做出引路的姿势，将慕容衡带往小语所在。 姚雪姚霜如往常般守在小语门口，远远见姚磊带着慕容衡前来，两人均是一愣，心道慕容衡怎么来了？随即便又同时迎上前，给他行礼问安：“属下见过大公子！” 慕容衡无暇顾及旁人。绕过她俩，继续往前走去，虽然已经猜到小语应该就在眼前的这间屋子里，但他还是想从他们那里得到证实。 于是，慕容衡问道：“你们的主子就在这屋里吗？” “是。就在里面！” 姚霜边应道，边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答案已经确定，慕容衡便不做停留，急急进到了屋里去。 在来的路上，慕容衡不知已经设想过多少次小语目前的状况，可真到亲眼瞧见时，他的心还是疼的厉害。 一张脸已经白地毫无生气。唇上隐约显出的血色根本无法证明其生命的存在！ 紧闭的眼睑，微弱的呼吸，纤细的双手……似乎风一吹，她便会消失无踪！ 慕容衡忍着心痛，抬手抚摸着小语细嫩的脸颊，若是在往日。他掌中的老茧定会叫她痒地咯咯笑吧？而今，她却无半点反应！ 床前被忽略掉的徐逸之，见了慕容衡的神情，开口道：“慕容兄……” 不料，对着小语温柔细腻的慕容衡。听到徐逸之的声音，便像发了狂一般，他揪住徐逸之的衣领，将其拉离小语床边，甩出门外，瞪着眼睛质问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妹妹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怎么跟我交代？” 对于慕容衡粗鲁的举动与不加修饰的语气，姚氏四人吃惊不小，而当事之人却垂着头，一副做错事情任凭处置的模样。 其实，慕容衡与徐逸之身量相当，慕容衡由于常年在军中，看着身形更加壮硕一些，但论武功，他却不是徐逸之的对手。若不是徐逸之此时心中有愧，他可由不得慕容衡如此对待自己。 慕容衡见徐逸之连半句解释都没有，心中怒火更盛，抡起拳头便要砸向徐逸之。 眼见就要挨揍，却不见徐逸之有闪躲的举措，姚雪忙上前拦下了慕容衡：“大公子请先别动怒，此事不能怪徐公子！” “不怪他还能怪谁？”慕容衡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姚雪回答道：“耶律宏！” 在慕容衡疑惑的注视下，姚雪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姚雪说的细致，再加上其他四人均是默认的表情，慕容衡对整件事情便没有任何怀疑。 听姚雪说完后，慕容衡怒道：“那耶律宏真当我们大兴王朝没人吗？这事，我一定要去讨回个说法！” 徐逸之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劝道：“慕容兄，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替小语解毒才是正事！” 不料，经徐逸之这么一劝，慕容衡怒气不减，反倒更盛，他指着徐逸之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医术高明的吗？为何还放任我妹妹这么昏迷着？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会护她周全的吗？为何受伤的是她而不是你？既然你说解毒才是正事，那你为何又不做啊？” 不好，慕容衡发火了...... 冰城的天空，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翁啸虎提了壶酒，翻上屋顶，寻着正对别院的位子坐了下来，痴痴望着别院里小语大致所在的方位，不时往自己嘴里灌上一两口烧酒。 小王舜不知从哪儿搬了架梯子来，小小的身子扛着大大的梯子，看着甚是吃力。 终于，梯子被架在了屋檐上，王舜伸着短胳膊短腿儿使劲往上蹬。好不容易爬上屋顶，小脸已是通红。 喘着粗气蹭到翁啸虎身边坐下，在他开口赶人前讨好道：“虎叔，都下雪了，您怎么还坐在这里啊？” 翁啸虎故作生气道：“知道下雪了，你还上来作甚？赶紧下去，省的到时候冻着了，你娘来找我理论。” 王舜眨巴着眼睛道：“这么点雪，虎叔您不怕，我自然也是不怕的。” “你娘知道你来找我吗？”其实，翁啸虎挺喜欢王舜的，可是这孩子他娘不喜欢他跟自己走的太近，个中原因，翁啸虎心中自是明白，他不怨别人刻意的疏远与防备，谁让自己是盗匪出身呢？ 翁啸虎一提到他娘，王舜明亮的眸子瞬间暗下，母亲再三告诫他不要与翁啸虎及他的一帮弟兄靠的太近，可是自己还是常常瞒着母亲私下去找翁啸虎。他这么做并非不听母亲的话，而是他想跟翁啸虎学功夫。看他人小小的，可他的志气却不小。 翁啸虎这话是明知故问，王舜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答非所问道：“虎叔，听说您的柳叶飞刀很厉害，啥时候教教我呗？” 瞧这一口一个“虎叔” 的，还道他为何这般亲热，原来这孩子图的竟是他的绝学啊？ 翁啸虎看了他一眼，问到：“小孩子家家的，学这个做什么？” “我要保护娘亲。保护整个冰城的百姓！”王舜昂着头，大声回答道。 “去去去，你一个孩子凑什么热闹？”虽然王舜的这副模样煞是可爱，但翁啸虎还是忍住了笑。调侃道，“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冰城也不指着你来保护，赶紧回家去，免得你娘找不到你着急。” “虎叔，我是认真的！”王舜见翁啸虎不拿自己当回事儿，板起脸，认真道，“我不仅要保护城里的百姓，我还要保护公子！” 翁啸虎闻言一愣。眸光闪动，尔后叹气道：“莽夫是保护不了公子的，你还是跟着你娘多学几个字吧！” 正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才害得公子受了重伤，他们说的对。他确实是个莽夫，一个有勇无谋，只会拼命的莽夫！ 她身边不需要他这样的人。 小王舜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有功夫总比没功夫好，至少在耶律狼来犯之时，也能出上一两分力，于是。他缠住翁啸虎的胳膊，打算软磨硬泡：“虎叔，您就教我几招好不好？” “不好！”翁啸虎断然拒绝道，“你不怕你娘知道，我还怕呢！若让她知道我教你功夫，她准跟我没完。” “不会的。虎叔，我们秘密行动，不让娘亲知道不就可以了吗？”王舜依然不死心。 翁啸虎真是拿他没辙，指指天空道：“这雪是越下越大了，你还不回去吗？你不回去。我可就先走了啊？” 他走了，不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这屋顶这么高，这风这么大，还有这越来越密集落下的雪花…… 王舜见翁啸虎已经站起了身，急道：“虎叔，等等，我们一起下去，嘿嘿，一起下去……” 翁啸虎二话不说，便抓起小王舜塞进自己的胳肢窝，一个纵身，眨眼便平稳落于地面，唬得那孩子一愣一愣的。 比起一节一节地爬楼梯，这法子可轻松多了！翁啸虎的这第二个本事，又引起了王舜的浓厚兴趣。 刚被放出胳肢窝，王舜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翁啸虎的袖子恳求道：“虎叔，要不您先教我轻功吧！” 这孩子还真难缠哪！他要再多求几次，只怕自己会一心软便给答应下来了。 翁啸虎甩开他的手，赶小鸡似的把他往外赶：“赶紧回家，要不你娘真的找上门来，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虎叔，您就答应我吧！”小王舜挣扎着做最后的努力。 翁啸虎则是完全没商量的表情：“快走快走！” “虎叔……” “走走走！” 终于把小王舜送出了门，翁啸虎这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 两道飞骑出了燕州之后，冒雪直奔冰城而去。 马上两人神色凝重，其中一人心急如焚，眉心紧蹙，紧绷的五官在风雪中显得异常刚硬，这人便是慕容衡。 而另一人则是奉徐逸之之命到燕州买药的姚秦。 燕州本就是云骑将军慕容云的地盘，近日不断有人往返于冰城与燕州之间，这事叫慕容云觉着不寻常。 加上对冰城前些日子出现的神秘公子心存好奇，慕容云便愈加关注起冰城来人在燕州的举动来。 从天凌城重回军营之后，慕容衡看着可是比先前沉稳了许多，做事也更加知道分寸。 原本就有心雕琢的慕容云，便将调查冰城来人的任务交给了慕容衡。 慕容衡二话不说，欣然领命。 也亏了这次的任务，慕容衡才知道，自己一直记挂着的妹妹，原来竟离自己如此之近！ 可是，这个消息尚未使他笑出声，另一个消息却使他心情沉重，仿若乌云压顶。 毒发？伤重？沉睡不醒！ 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驾！驾！” 策马的力度加了又加，直叫马儿吃痛嘶鸣撒开蹄子狂奔，踢起雪花漫天，仍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这两匹骏马也没辜负了主子的期望，在下起暴雪之前，赶到了冰城。 直到了小语的别院门前，马儿才止了蹄子，打着鼻响。向主子汇报着任务已完成。 慕容衡跃下马，望了眼这外表看着十分普通的院落，未作多想，便推开门。大步而入。 守门的姚磊看清来人脸色，再看看紧随其后的姚秦，当下便有了计较，抱拳行礼道：“见过大公子！” 慕容衡见此人也是小语的近卫之一，便直接对他道：“你家主子现在何处？速带本公子过去！” “是！大公子请随属下来！”姚磊做出引路的姿势，将慕容衡带往小语所在。 姚雪姚霜如往常般守在小语门口，远远见姚磊带着慕容衡前来，两人均是一愣，心道慕容衡怎么来了？随即便又同时迎上前，给他行礼问安：“属下见过大公子！” 慕容衡无暇顾及旁人。绕过她俩，继续往前走去，虽然已经猜到小语应该就在眼前的这间屋子里，但他还是想从他们那里得到证实。 于是，慕容衡问道：“你们的主子就在这屋里吗？” “是。就在里面！” 姚霜边应道，边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答案已经确定，慕容衡便不做停留，急急进到了屋里去。 在来的路上，慕容衡不知已经设想过多少次小语目前的状况，可真到亲眼瞧见时，他的心还是疼的厉害。 一张脸已经白地毫无生气。唇上隐约显出的血色根本无法证明其生命的存在！ 紧闭的眼睑，微弱的呼吸，纤细的双手……似乎风一吹，她便会消失无踪！ 慕容衡忍着心痛，抬手抚摸着小语细嫩的脸颊，若是在往日。他掌中的老茧定会叫她痒地咯咯笑吧？而今，她却无半点反应！ 床前被忽略掉的徐逸之，见了慕容衡的神情，开口道：“慕容兄……” 不料，对着小语温柔细腻的慕容衡。听到徐逸之的声音，便像发了狂一般，他揪住徐逸之的衣领，将其拉离小语床边，甩出门外，瞪着眼睛质问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妹妹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怎么跟我交代？” 对于慕容衡粗鲁的举动与不加修饰的语气，姚氏四人吃惊不小，而当事之人却垂着头，一副做错事情任凭处置的模样。 其实，慕容衡与徐逸之身量相当，慕容衡由于常年在军中，看着身形更加壮硕一些，但论武功，他却不是徐逸之的对手。若不是徐逸之此时心中有愧，他可由不得慕容衡如此对待自己。 慕容衡见徐逸之连半句解释都没有，心中怒火更盛，抡起拳头便要砸向徐逸之。 眼见就要挨揍，却不见徐逸之有闪躲的举措，姚雪忙上前拦下了慕容衡：“大公子请先别动怒，此事不能怪徐公子！” “不怪他还能怪谁？”慕容衡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姚雪回答道：“耶律宏！” 在慕容衡疑惑的注视下，姚雪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姚雪说的细致，再加上其他四人均是默认的表情，慕容衡对整件事情便没有任何怀疑。 听姚雪说完后，慕容衡怒道：“那耶律宏真当我们大兴王朝没人吗？这事，我一定要去讨回个说法！” 徐逸之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劝道：“慕容兄，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替小语解毒才是正事！” 不料，经徐逸之这么一劝，慕容衡怒气不减，反倒更盛，他指着徐逸之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医术高明的吗？为何还放任我妹妹这么昏迷着？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会护她周全的吗？为何受伤的是她而不是你？既然你说解毒才是正事，那你为何又不做啊？” 不好，慕容衡发火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客来访 慕容衡乃小语的亲哥哥，他恐怕是小语除了姚老先生外，唯一敬重的人了。作为下属，自己主子敬重的人，他们也当同样敬重才是。 所以，任凭慕容衡暴跳如雷，唾沫横飞，姚雪等人也不敢插嘴，更不敢开口替徐逸之说上一句两句公道话。 而徐逸之却始终是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只在慕容衡骂累了换口气的时候说上一句：“是我没照顾好小语，都怪我。” 慕容衡却根本听不进去，继续发泄他的满腔怒火，徐逸之则又回到原先的模样。 本应是自信骄傲，风流倜傥的贵公子，由于深深的自责，徐逸之在人前也放下了尊严。 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可怜兮兮，此情此景，看得姚雪他们额头直冒汗。 就是有一点他们觉得甚是奇怪，这位徐公子面对大公子时，为何如此心虚？ 不过幸好，他们现在在厅里，再怎么吵，也不会影响到小语。 继上次耶律公主来过之后，这冰城的访客似乎便多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正经访客，与令冰城百姓厌恶的耶律狼可不能同语而论。 这边，慕容衡从对耶律王朝的谴责，一直到对徐逸之的不满，再从对耶律宏的愤怒，到对小语的担忧，他的上下嘴唇就没合拢过。 城门口那边，此时又来了两位访客，城门盯稍之人对这雪天里的来客心生好奇，待问明对方来意后，便遣传讯之人到别院向姚雪禀报情况。 传讯的李三接下了活儿后，片刻不敢耽搁，一路奔跑着到了别院，见到姚雪后禀道：“雪姑娘，城外有客来访。” 这大雪天会是谁呢？姚雪疑惑问道：“可知来人是谁？” 李三回道：“据老五说，其中一人自称姓楚，另一人则是他带来替公子治病的顾大夫。” 是无忧庄的庄主楚戈与顾神医顾蒙吗？姚雪一听，喜上眉梢，心道姚叶请的帮手终于到了，主子身上的毒有希望解除了！ 遂对来人吩咐道：“快快请他们进来！” 这个即将被证实的好消息，终于让慕容衡住了口，暂时歇了火气，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门口。 说是说访客有两位，可真正出现在姚雪等人面前的，却有三位。 走在最前头的是位锦衣公子，许是天气太冷再加上舟车劳顿的缘故，他的脸色呈现着病态的苍白，这人便是千里迢迢赶来的楚戈。 紧随其后的便是因楚戈恳求再三，才愿前来的顾蒙，瞧他一副老不情愿的样子，众人真不敢确定他是否会尽心替小语解毒。 而躲在他俩身后的那位女子，虽刻意拉高衣领，遮去自己大半张脸，姚氏四人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谁。 姚霜指着那女子气呼呼道：“你来做什么？” 经姚霜这么一指，慕容衡与徐逸之的目光也绕过楚戈及顾蒙，落到他们身后之人身上。 这一看，徐逸之只看出了吃惊，其他三人却是看出了满腹疑问。 慕容衡率先问姚霜道：“她是谁？” “她就是……” 姚霜张口欲答，却被姚雪拦下：“霜，不可造次！” 当众被呵斥，姚霜心中自是不服，但她接收到姚雪眼中传递出的讯息后，才明白其用意。 此时，耶律王朝之人的身份在这里颇敏感，就慕容衡那恨不得杀尽耶律王室之人的态度，若是让他知道这女子便是耶律王朝的公主耶律青雅，不定他会怎么对她。 虽然自己这帮人都不喜欢与耶律王室有关之人，但此事毕竟不是耶律青雅做的，就算要算账，也不能找她算。 如此想着，姚霜收敛了态度，不屑地扭过了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话说到一半却不说了，又见姚雪不断给姚霜使眼色，慕容衡心中对那女子的身份便愈加好奇，既然姚雪阻止了姚霜的话，那便直接问姚雪吧！ “雪儿，如今你家主子昏迷不醒，你便做起主来了是吗？” 姚雪听得此言，脸色立时煞白，忙解释道：“属下不敢！” 慕容衡眸光一凛，喝道：“还不快说！” 纵是个冷血杀手出身，也经不住经历沙场生死的慕容衡的这一声喝，姚雪心下一抖，心道还是洗刷自己比较紧要。 “回大公子，她是……她是……” 耶律青雅本就是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性格，叫别人因为自己而弄得那么为难，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反正是瞒不住了，索性就自己说了吧，也省得有人说她不磊落！ 主意打定，耶律青雅便从楚戈和顾蒙身后跳了出来，指着鼻尖对一脸凶相的慕容衡自我介绍道：“我叫耶律青雅，乃耶律王朝的公主！”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这一说确实化解了姚雪的难处，可她万万料不到的是，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后，竟然不买她的账，更令她想不到的是，那人直接把她给轰出了门！ 而敢做这事的，正是那个凶巴巴的，自称是凤语哥哥的慕容衡！ 慕容衡一听清她的身份，便两眼喷火：“你们把我妹妹害成这样还敢来？给我滚！” 原来是凤语的哥哥？那么，他这般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耶律青雅小心赔着不是道：“害得姐姐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不过你放心，父皇已经不追究姐姐的罪责了，而擅自派兵追截的大王兄也已经被父皇重罚，您就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别生气？单凭你几句话就想把这事抹消吗？”慕容衡可不吃这一套，还姐姐姐姐地乱叫，这是她乱认亲戚的地方吗？慕容衡直接把耶律青雅推出了门，“我慕容衡向来不为难女人，你回去告诉你父皇，我慕容一家不是好欺负的，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算！” 说罢，将门重重一关，不再理会门外之人的叫唤。 虽然姚霜他们也早就想这么做来着，可是没这个勇气，如今慕容衡替他们做了，他们便打心底里佩服起这个大公子来。 姚雪望着连连叫屈的耶律青雅直摇头，楚戈则被慕容衡毫不留情的样子看得目瞪口呆，徐逸之与顾蒙却是一脸漠然。 转过低头候在门旁的李三，慕容衡停下了脚步，眼锋扫过他头顶，质问道：“是你让她进来的？” 李三哭丧着脸抱歉道：“小的实在拦她不住……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哼！”慕容衡冷哼一声，叮嘱道，“你给本公子记住喽，莫要让那人再进来。” “是是，小的记住了！”李三连连点头应下。 待慕容衡重回到厅内，里面却已空无一人，慕容衡重重地拍了拍额头，暗怪自己不知轻重，光顾着发火，却置妹妹于不顾，幸好徐逸之及小语手下的那些人不似自己这般！ 一面自责，一面疾步朝小语卧房而去。 顾蒙坐在小语床前，仔细把着脉，不时又问上徐逸之几句，以便更加全面掌握小语的病情。 楚戈凝视着床上之人，才几月不见，她竟变得如此虚弱，叫他不敢再去触碰她！ 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渴望，她是他的阳光，是他的雨露，她若呼吸微弱，他便也感觉到窒息！ 慕容衡匆匆进入屋内，见顾蒙神色凝重，焦急问道：“顾先生，我妹妹的情况如何？” 顾蒙收了手，有意无意地瞟了楚戈一眼，尔后道：“其实徐公子看着年轻，医术却不在老夫之下，这些时日，有徐公子的悉心医治，凤姑娘的伤势早已痊愈。她如今昏睡不醒，只是因为她身上之毒……” 说到这里，顾蒙叹了口气后，不再继续说下去。 慕容衡心知此事定有难度，不然徐逸之也不会束手无策，还把自己弄的没个人样，可他也不是故意刁难徐逸之，实在是因为心疼妹妹心疼的紧哪！ “顾先生，您也没办法吗？”慕容衡又开始急了，“难道我们只能让小语就这么睡着吗？” 徐逸之也将希望寄托在了顾蒙身上：“在下久闻先生医术高明，若先生能解了小语身上的毒，不管您要什么，在下都会给你。” 顾蒙摇摇头，不是徐逸之开出的条件不够诱人，而是他到目前为止，仍找不到解毒之法。 “徐公子客气，就算你不说，老夫也会看在自家庄主的面上，尽力为凤姑娘医治，然而，老夫没有解毒之法，只能尽量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性。” 慕容衡闻言欣喜道：“顾先生当真有办法？” 顾蒙捋捋胡子，点点头，同时又摇头道：“不过此法凶险，老夫也没有多大把握！” 徐逸之疑惑道：“不知先生要用的是什么方法？” 顾蒙平静道：“以毒攻毒。” “什么？！”除了楚戈外，众人均惊诧不已，这法子光听着就够凶险的，到底可不可行？这万一失败了，可怎么是好？ 小语若知道自己当日的一句戏言，正被人一本正经地拿来当做救她的唯一法子，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洋洋自得呢？ 可是，那时她随口说的这个法子，原本是想着替出戈解毒的呀，如今怎么反过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慕容衡乃小语的亲哥哥，他恐怕是小语除了姚老先生外，唯一敬重的人了。作为下属，自己主子敬重的人，他们也当同样敬重才是。 所以，任凭慕容衡暴跳如雷，唾沫横飞，姚雪等人也不敢插嘴，更不敢开口替徐逸之说上一句两句公道话。 而徐逸之却始终是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只在慕容衡骂累了换口气的时候说上一句：“是我没照顾好小语，都怪我。” 慕容衡却根本听不进去，继续发泄他的满腔怒火，徐逸之则又回到原先的模样。 本应是自信骄傲，风流倜傥的贵公子，由于深深的自责，徐逸之在人前也放下了尊严。 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可怜兮兮，此情此景，看得姚雪他们额头直冒汗。 就是有一点他们觉得甚是奇怪，这位徐公子面对大公子时，为何如此心虚？ 不过幸好，他们现在在厅里，再怎么吵，也不会影响到小语。 继上次耶律公主来过之后，这冰城的访客似乎便多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正经访客，与令冰城百姓厌恶的耶律狼可不能同语而论。 这边，慕容衡从对耶律王朝的谴责，一直到对徐逸之的不满，再从对耶律宏的愤怒，到对小语的担忧，他的上下嘴唇就没合拢过。 城门口那边，此时又来了两位访客，城门盯稍之人对这雪天里的来客心生好奇，待问明对方来意后，便遣传讯之人到别院向姚雪禀报情况。 传讯的李三接下了活儿后，片刻不敢耽搁，一路奔跑着到了别院，见到姚雪后禀道：“雪姑娘，城外有客来访。” 这大雪天会是谁呢？姚雪疑惑问道：“可知来人是谁？” 李三回道：“据老五说，其中一人自称姓楚，另一人则是他带来替公子治病的顾大夫。” 是无忧庄的庄主楚戈与顾神医顾蒙吗？姚雪一听，喜上眉梢，心道姚叶请的帮手终于到了，主子身上的毒有希望解除了！ 遂对来人吩咐道：“快快请他们进来！” 这个即将被证实的好消息，终于让慕容衡住了口，暂时歇了火气，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门口。 说是说访客有两位，可真正出现在姚雪等人面前的，却有三位。 走在最前头的是位锦衣公子，许是天气太冷再加上舟车劳顿的缘故，他的脸色呈现着病态的苍白，这人便是千里迢迢赶来的楚戈。 紧随其后的便是因楚戈恳求再三，才愿前来的顾蒙，瞧他一副老不情愿的样子，众人真不敢确定他是否会尽心替小语解毒。 而躲在他俩身后的那位女子，虽刻意拉高衣领，遮去自己大半张脸，姚氏四人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谁。 姚霜指着那女子气呼呼道：“你来做什么？” 经姚霜这么一指，慕容衡与徐逸之的目光也绕过楚戈及顾蒙，落到他们身后之人身上。 这一看，徐逸之只看出了吃惊，其他三人却是看出了满腹疑问。 慕容衡率先问姚霜道：“她是谁？” “她就是……” 姚霜张口欲答，却被姚雪拦下：“霜，不可造次！” 当众被呵斥，姚霜心中自是不服，但她接收到姚雪眼中传递出的讯息后，才明白其用意。 此时，耶律王朝之人的身份在这里颇敏感，就慕容衡那恨不得杀尽耶律王室之人的态度，若是让他知道这女子便是耶律王朝的公主耶律青雅，不定他会怎么对她。 虽然自己这帮人都不喜欢与耶律王室有关之人，但此事毕竟不是耶律青雅做的，就算要算账，也不能找她算。 如此想着，姚霜收敛了态度，不屑地扭过了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话说到一半却不说了，又见姚雪不断给姚霜使眼色，慕容衡心中对那女子的身份便愈加好奇，既然姚雪阻止了姚霜的话，那便直接问姚雪吧！ “雪儿，如今你家主子昏迷不醒，你便做起主来了是吗？” 姚雪听得此言，脸色立时煞白，忙解释道：“属下不敢！” 慕容衡眸光一凛，喝道：“还不快说！” 纵是个冷血杀手出身，也经不住经历沙场生死的慕容衡的这一声喝，姚雪心下一抖，心道还是洗刷自己比较紧要。 “回大公子，她是……她是……” 耶律青雅本就是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性格，叫别人因为自己而弄得那么为难，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反正是瞒不住了，索性就自己说了吧，也省得有人说她不磊落！ 主意打定，耶律青雅便从楚戈和顾蒙身后跳了出来，指着鼻尖对一脸凶相的慕容衡自我介绍道：“我叫耶律青雅，乃耶律王朝的公主！”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这一说确实化解了姚雪的难处，可她万万料不到的是，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后，竟然不买她的账，更令她想不到的是，那人直接把她给轰出了门！ 而敢做这事的，正是那个凶巴巴的，自称是凤语哥哥的慕容衡！ 慕容衡一听清她的身份，便两眼喷火：“你们把我妹妹害成这样还敢来？给我滚！” 原来是凤语的哥哥？那么，他这般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耶律青雅小心赔着不是道：“害得姐姐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不过你放心，父皇已经不追究姐姐的罪责了，而擅自派兵追截的大王兄也已经被父皇重罚，您就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别生气？单凭你几句话就想把这事抹消吗？”慕容衡可不吃这一套，还姐姐姐姐地乱叫，这是她乱认亲戚的地方吗？慕容衡直接把耶律青雅推出了门，“我慕容衡向来不为难女人，你回去告诉你父皇，我慕容一家不是好欺负的，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算！” 说罢，将门重重一关，不再理会门外之人的叫唤。 虽然姚霜他们也早就想这么做来着，可是没这个勇气，如今慕容衡替他们做了，他们便打心底里佩服起这个大公子来。 姚雪望着连连叫屈的耶律青雅直摇头，楚戈则被慕容衡毫不留情的样子看得目瞪口呆，徐逸之与顾蒙却是一脸漠然。 转过低头候在门旁的李三，慕容衡停下了脚步，眼锋扫过他头顶，质问道：“是你让她进来的？” 李三哭丧着脸抱歉道：“小的实在拦她不住……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哼！”慕容衡冷哼一声，叮嘱道，“你给本公子记住喽，莫要让那人再进来。” “是是，小的记住了！”李三连连点头应下。 待慕容衡重回到厅内，里面却已空无一人，慕容衡重重地拍了拍额头，暗怪自己不知轻重，光顾着发火，却置妹妹于不顾，幸好徐逸之及小语手下的那些人不似自己这般！ 一面自责，一面疾步朝小语卧房而去。 顾蒙坐在小语床前，仔细把着脉，不时又问上徐逸之几句，以便更加全面掌握小语的病情。 楚戈凝视着床上之人，才几月不见，她竟变得如此虚弱，叫他不敢再去触碰她！ 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渴望，她是他的阳光，是他的雨露，她若呼吸微弱，他便也感觉到窒息！ 慕容衡匆匆进入屋内，见顾蒙神色凝重，焦急问道：“顾先生，我妹妹的情况如何？” 顾蒙收了手，有意无意地瞟了楚戈一眼，尔后道：“其实徐公子看着年轻，医术却不在老夫之下，这些时日，有徐公子的悉心医治，凤姑娘的伤势早已痊愈。她如今昏睡不醒，只是因为她身上之毒……” 说到这里，顾蒙叹了口气后，不再继续说下去。 慕容衡心知此事定有难度，不然徐逸之也不会束手无策，还把自己弄的没个人样，可他也不是故意刁难徐逸之，实在是因为心疼妹妹心疼的紧哪！ “顾先生，您也没办法吗？”慕容衡又开始急了，“难道我们只能让小语就这么睡着吗？” 徐逸之也将希望寄托在了顾蒙身上：“在下久闻先生医术高明，若先生能解了小语身上的毒，不管您要什么，在下都会给你。” 顾蒙摇摇头，不是徐逸之开出的条件不够诱人，而是他到目前为止，仍找不到解毒之法。 “徐公子客气，就算你不说，老夫也会看在自家庄主的面上，尽力为凤姑娘医治，然而，老夫没有解毒之法，只能尽量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性。” 慕容衡闻言欣喜道：“顾先生当真有办法？” 顾蒙捋捋胡子，点点头，同时又摇头道：“不过此法凶险，老夫也没有多大把握！” 徐逸之疑惑道：“不知先生要用的是什么方法？” 顾蒙平静道：“以毒攻毒。” “什么？！”除了楚戈外，众人均惊诧不已，这法子光听着就够凶险的，到底可不可行？这万一失败了，可怎么是好？ 小语若知道自己当日的一句戏言，正被人一本正经地拿来当做救她的唯一法子，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洋洋自得呢？ 可是，那时她随口说的这个法子，原本是想着替出戈解毒的呀，如今怎么反过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以毒攻毒 睡美人，顾名思义，是种会使人嗜睡的药物，但它不同于一般的催眠药物，它的药效很长，可以持续到中毒之人生命终结。 它也不会如小语编的那个故事里的巫术一般，可以用物质以外的东西解除。 它需要实实在在的解药才能解除，没有解药的话，只能寻求另外的毒药来暂时压制。 当初，姚老先生用的就是这个方法，不过当时小语中毒尚轻，一般毒物再配以调理的药材，堪堪可以压制住。 而今，睡美人之毒已经侵入小语的心脉，若非用世间最毒的毒物，是绝对压制不住的。 能让五彩晶石如日光般闪亮的毒物，除了楚戈，世间便再找不出其他东西来。 明明是一个人，却被人说成是毒物，楚戈心中虽然不满，但为了小语，他也就一笑置之了。 可让人拿捏不准的是，所需毒物的分量具体要多少，以及这些毒物对小语的身体有何损伤。 而且，就算这次成功压制住睡美人之毒，也难保以后不再发作，怕只怕，若再次发作，只会更加凶猛，到时又需要更多分量的毒物来压制，这无疑是种恶性循环。 但若不试这一次，还有什么以后可说？ 纵然日后醒着的时间远远少于睡着的时间，也总比这样沉睡不醒的好，至少那样还能让人看到她的喜怒哀乐。 慕容衡此时已经成了这别院里唯一可以发号施令的人，尤其是此事关系到小语日后的身体状况，利弊间要如何抉择，还是要身为大哥的他替小语做主。 慕容衡考虑良久，最终拍案决定道：“就请顾先生放手一试吧！” 得了这话，顾蒙才没了顾虑：“那好，你们都先出去吧，徐公子请先留下，药理方面。老夫还需同你商讨商讨。” 一众人等闻言，纷纷退了出去，慕容衡经过楚戈身边时，见他不为所动。毫无离开的意思，不禁奇怪道：“楚庄主还不出去么？” 楚戈目光微闪，不知该如何作答，顾蒙见了上前解释道：“这里尚需庄主帮忙，请慕容公子先行出去吧！” 虽心中尚有疑惑，但慕容衡此时也不便追根究底，反正徐逸之还在，倒也不怕他们会怎样。 朝徐逸之使了个眼色后，慕容衡便退了出去。 据悉，忘忧谷中有个万毒池。徐逸之料想顾先生所说要用作药引的毒物，就在楚戈身上，不然他既不懂医术又不懂照料，留下有何用？ 徐逸之倒是猜对了一半，而未猜中的另一半则是。他们这次所需的毒物就是楚戈身上的黑色血液，那楚戈就是药引。 浑身带有剧毒，难道这就是无忧庄庄主从来不与外界接触的原因吗？ 天空下起鹅毛大雪，寒风呼啸，毫不留情地打在人们的脸上，留下一阵刺骨和一阵瑟缩。 耶律青雅蜷缩在小语的别院门口，就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冰天雪地中，觅得一个避风之处，便不舍得离开。 李三得了慕容衡的吩咐，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可这风大雪大的，他也不忍心将一个小姑娘赶走。 再三犹豫之下。他又跑到了姚雪跟前，将难题抛给了她：“雪姑娘，先前那位姑娘赖在门口不走，小的实在拿她没办法，再说这雪是越下越大……” 毕竟是替他们的“疑似仇人”开脱。李三的话越说越没有底气。再加上感觉到慕容衡朝自己射来的似欲杀人的目光，说到后来，李三干脆将剩下的话留在了肚子里，低下头，咽着口水，大气不敢出一声。 但他此时故作乖巧顺从已是太迟，慕容衡狠狠瞪了李三一眼，便甩着袖子大步朝门口而去。 姚雪见状，急道：“大公子且慢！” 慕容衡闻言顿住，转身不满地盯着姚雪道：“你又要替她说情吗？” “属下不敢！但请大公子看在主子的面儿上，暂时别为难公主！”姚雪恳求道。 慕容衡简直是匪夷所思，问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公子正是为了你家主子，才要把耶律青雅赶走，怎么就成为难她了？” “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姚雪是一定要阻止的了，她分析道，“只是今日公主若是在这里出了意外，只怕耶律王朝便会举兵来犯，到时恐怕冰城百姓都不得安宁。” “来就来，本公子还怕他不成？”慕容衡不屑道，“届时新账旧账一并算！” “大公子可知我们刚来冰城之时，这里是一副怎样的情景吗？主子费了好大的心力才使冰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难道您忍心因为一时之气便将之摧毁吗？”姚雪问道，“公主已经说明追兵之事乃耶律青耀所为，您又何必为难她？要算账也该找耶律青耀算才是！” 慕容衡思考着她话中的意思，觉得是有那么点道理，冰城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是先前能比，自己妹妹这次受伤也是为了冰城，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替她分忧，就更不该给她增添烦恼。 “好吧，本公子就暂时不为难她便是。” 慕容衡气急败坏的样子，都是因为心疼自家妹妹，他盛怒之下说的话，做的事，全都是替小语着急，所以，没人会怪他的，小语的这些手下依然敬重他。 姚雪打开门，看到耶律青雅缩在门口，正悄悄地抹着眼泪。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吃过这种亏？ 姚雪叹口气，正欲开口叫她进来，不料耶律青雅听到开门声后倒先开了口：“不用说了，本公主是不会走的！” 姚雪暗暗摇头，竟也是个牛脾气！ “若公主不想进来，便这样一直坐着吧！” 耶律青雅一听，原来不是来赶她走的呀？听这话，似乎还要让她进去呢？ 她高兴地跳了起来，满怀希望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进去了吗？” 姚雪点点头。 耶律青雅又确认了一遍：“那个凶巴巴的人不赶我走了？” 什么凶巴巴的人啊？那人可是我家主子的亲大哥！再说，他那么凶，还不是因为你们吗？ 姚雪皱起了眉头，不耐烦道：“你到底要不要进来？不进来就算了。” “要要，当然要了！”耶律青雅笑着跨进了门槛，讨好道，“多谢雪姑娘！”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若是顾先生也没办法让我家主子醒过来，到时大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姚雪肃着脸警告道，免得叫她觉得自己这些人好说话，登鼻子便上脸，还忘了自己那个不受欢迎的身份，“你自己注意点，少在大家面前晃荡，大公子若真发起火来，我们谁也帮不了你！” 姚雪的实话果然奏效，耶律青雅一听便收敛了动作，低着头规规矩距地跟在了她后头，并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可乱跑，不可乱说，要避开那个凶巴巴的人…… 夜，悄悄暗下，小语的房中，每隔两个时辰便会亮起一道华光，而且这光亮一次比一次耀眼。 那定是小语颈间的五彩晶石在毒物逼近时给出的示警。 在厅中等候的人们坐立不安，而在房中试药的几人更是心中忐忑。 楚戈身上带着的乃是世间至毒，虽然他从小便由顾先生照料，但其血液中的毒性，顾先生亦不敢确定。 另因其从万毒池被救起时，身体机能已被破坏殆尽，造血功能也已几乎丧失，故而他身上的血液虽然有毒，却也十分珍贵。 平日里，顾蒙亦不敢随意从楚戈身上采血做实验。 未被证实过的东西，轻易也不会拿来给人服用，更别说是这世间至毒了。 于是，为了谨慎起见，这药引的分量便由少到多逐量增加。 黑色的血液从楚戈指尖缓缓流出，一滴，两滴，三滴…… 接着又带着希望，和着药汁被喂入小语口中，然后在小语体内奋力寻找着打破混沌的突破口。 然而，许是力量太薄弱，三番五次地，终是败下了阵来。 短暂的失望之后，三人又振作精神，加大分量，开始下一次地试探。 楚戈指尖的血液已不够用，干脆拿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划出一道口子来，得到释放的黑色液体便趁机汹涌而出。 顾先生焦急道：“庄主，您这是……哎……” 楚戈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却无谓笑笑：“顾先生不必为我担心。” 徐逸之感激道：“楚庄主大恩，徐某感激不尽！” “你不用感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小语。”楚戈平静道，目光柔柔望向睡地深沉的小语。 徐逸之心情复杂，他甚至早已做好为小语牺牲的准备，到头来却是另一个男人在为她牺牲。 楚戈也是为了救小语，他不该计较的，可心里还是莫名地不舒服。 接了满满一碗黑血之后，顾蒙忙替楚戈包扎止血。 他瞧着楚戈已经隐隐显出的虚弱模样，只怕再多放几次血，他便会站立不稳了。 顾蒙担心问道：“庄主觉得怎么样？” 楚戈强撑着身子，摇头道：“我没事，顾先生不必管我，您只管想办法让小语醒来便好！” “老夫自当尽力！”顾蒙一面应着，一面又开始新一轮的试探...... 睡美人，顾名思义，是种会使人嗜睡的药物，但它不同于一般的催眠药物，它的药效很长，可以持续到中毒之人生命终结。 它也不会如小语编的那个故事里的巫术一般，可以用物质以外的东西解除。 它需要实实在在的解药才能解除，没有解药的话，只能寻求另外的毒药来暂时压制。 当初，姚老先生用的就是这个方法，不过当时小语中毒尚轻，一般毒物再配以调理的药材，堪堪可以压制住。 而今，睡美人之毒已经侵入小语的心脉，若非用世间最毒的毒物，是绝对压制不住的。 能让五彩晶石如日光般闪亮的毒物，除了楚戈，世间便再找不出其他东西来。 明明是一个人，却被人说成是毒物，楚戈心中虽然不满，但为了小语，他也就一笑置之了。 可让人拿捏不准的是，所需毒物的分量具体要多少，以及这些毒物对小语的身体有何损伤。 而且，就算这次成功压制住睡美人之毒，也难保以后不再发作，怕只怕，若再次发作，只会更加凶猛，到时又需要更多分量的毒物来压制，这无疑是种恶性循环。 但若不试这一次，还有什么以后可说？ 纵然日后醒着的时间远远少于睡着的时间，也总比这样沉睡不醒的好，至少那样还能让人看到她的喜怒哀乐。 慕容衡此时已经成了这别院里唯一可以发号施令的人，尤其是此事关系到小语日后的身体状况，利弊间要如何抉择，还是要身为大哥的他替小语做主。 慕容衡考虑良久，最终拍案决定道：“就请顾先生放手一试吧！” 得了这话，顾蒙才没了顾虑：“那好，你们都先出去吧，徐公子请先留下，药理方面。老夫还需同你商讨商讨。” 一众人等闻言，纷纷退了出去，慕容衡经过楚戈身边时，见他不为所动。毫无离开的意思，不禁奇怪道：“楚庄主还不出去么？” 楚戈目光微闪，不知该如何作答，顾蒙见了上前解释道：“这里尚需庄主帮忙，请慕容公子先行出去吧！” 虽心中尚有疑惑，但慕容衡此时也不便追根究底，反正徐逸之还在，倒也不怕他们会怎样。 朝徐逸之使了个眼色后，慕容衡便退了出去。 据悉，忘忧谷中有个万毒池。徐逸之料想顾先生所说要用作药引的毒物，就在楚戈身上，不然他既不懂医术又不懂照料，留下有何用？ 徐逸之倒是猜对了一半，而未猜中的另一半则是。他们这次所需的毒物就是楚戈身上的黑色血液，那楚戈就是药引。 浑身带有剧毒，难道这就是无忧庄庄主从来不与外界接触的原因吗？ 天空下起鹅毛大雪，寒风呼啸，毫不留情地打在人们的脸上，留下一阵刺骨和一阵瑟缩。 耶律青雅蜷缩在小语的别院门口，就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冰天雪地中，觅得一个避风之处，便不舍得离开。 李三得了慕容衡的吩咐，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可这风大雪大的，他也不忍心将一个小姑娘赶走。 再三犹豫之下。他又跑到了姚雪跟前，将难题抛给了她：“雪姑娘，先前那位姑娘赖在门口不走，小的实在拿她没办法，再说这雪是越下越大……” 毕竟是替他们的“疑似仇人”开脱。李三的话越说越没有底气。再加上感觉到慕容衡朝自己射来的似欲杀人的目光，说到后来，李三干脆将剩下的话留在了肚子里，低下头，咽着口水，大气不敢出一声。 但他此时故作乖巧顺从已是太迟，慕容衡狠狠瞪了李三一眼，便甩着袖子大步朝门口而去。 姚雪见状，急道：“大公子且慢！” 慕容衡闻言顿住，转身不满地盯着姚雪道：“你又要替她说情吗？” “属下不敢！但请大公子看在主子的面儿上，暂时别为难公主！”姚雪恳求道。 慕容衡简直是匪夷所思，问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公子正是为了你家主子，才要把耶律青雅赶走，怎么就成为难她了？” “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姚雪是一定要阻止的了，她分析道，“只是今日公主若是在这里出了意外，只怕耶律王朝便会举兵来犯，到时恐怕冰城百姓都不得安宁。” “来就来，本公子还怕他不成？”慕容衡不屑道，“届时新账旧账一并算！” “大公子可知我们刚来冰城之时，这里是一副怎样的情景吗？主子费了好大的心力才使冰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难道您忍心因为一时之气便将之摧毁吗？”姚雪问道，“公主已经说明追兵之事乃耶律青耀所为，您又何必为难她？要算账也该找耶律青耀算才是！” 慕容衡思考着她话中的意思，觉得是有那么点道理，冰城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是先前能比，自己妹妹这次受伤也是为了冰城，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替她分忧，就更不该给她增添烦恼。 “好吧，本公子就暂时不为难她便是。” 慕容衡气急败坏的样子，都是因为心疼自家妹妹，他盛怒之下说的话，做的事，全都是替小语着急，所以，没人会怪他的，小语的这些手下依然敬重他。 姚雪打开门，看到耶律青雅缩在门口，正悄悄地抹着眼泪。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吃过这种亏？ 姚雪叹口气，正欲开口叫她进来，不料耶律青雅听到开门声后倒先开了口：“不用说了，本公主是不会走的！” 姚雪暗暗摇头，竟也是个牛脾气！ “若公主不想进来，便这样一直坐着吧！” 耶律青雅一听，原来不是来赶她走的呀？听这话，似乎还要让她进去呢？ 她高兴地跳了起来，满怀希望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进去了吗？” 姚雪点点头。 耶律青雅又确认了一遍：“那个凶巴巴的人不赶我走了？” 什么凶巴巴的人啊？那人可是我家主子的亲大哥！再说，他那么凶，还不是因为你们吗？ 姚雪皱起了眉头，不耐烦道：“你到底要不要进来？不进来就算了。” “要要，当然要了！”耶律青雅笑着跨进了门槛，讨好道，“多谢雪姑娘！”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若是顾先生也没办法让我家主子醒过来，到时大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姚雪肃着脸警告道，免得叫她觉得自己这些人好说话，登鼻子便上脸，还忘了自己那个不受欢迎的身份，“你自己注意点，少在大家面前晃荡，大公子若真发起火来，我们谁也帮不了你！” 姚雪的实话果然奏效，耶律青雅一听便收敛了动作，低着头规规矩距地跟在了她后头，并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可乱跑，不可乱说，要避开那个凶巴巴的人…… 夜，悄悄暗下，小语的房中，每隔两个时辰便会亮起一道华光，而且这光亮一次比一次耀眼。 那定是小语颈间的五彩晶石在毒物逼近时给出的示警。 在厅中等候的人们坐立不安，而在房中试药的几人更是心中忐忑。 楚戈身上带着的乃是世间至毒，虽然他从小便由顾先生照料，但其血液中的毒性，顾先生亦不敢确定。 另因其从万毒池被救起时，身体机能已被破坏殆尽，造血功能也已几乎丧失，故而他身上的血液虽然有毒，却也十分珍贵。 平日里，顾蒙亦不敢随意从楚戈身上采血做实验。 未被证实过的东西，轻易也不会拿来给人服用，更别说是这世间至毒了。 于是，为了谨慎起见，这药引的分量便由少到多逐量增加。 黑色的血液从楚戈指尖缓缓流出，一滴，两滴，三滴…… 接着又带着希望，和着药汁被喂入小语口中，然后在小语体内奋力寻找着打破混沌的突破口。 然而，许是力量太薄弱，三番五次地，终是败下了阵来。 短暂的失望之后，三人又振作精神，加大分量，开始下一次地试探。 楚戈指尖的血液已不够用，干脆拿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划出一道口子来，得到释放的黑色液体便趁机汹涌而出。 顾先生焦急道：“庄主，您这是……哎……” 楚戈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却无谓笑笑：“顾先生不必为我担心。” 徐逸之感激道：“楚庄主大恩，徐某感激不尽！” “你不用感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小语。”楚戈平静道，目光柔柔望向睡地深沉的小语。 徐逸之心情复杂，他甚至早已做好为小语牺牲的准备，到头来却是另一个男人在为她牺牲。 楚戈也是为了救小语，他不该计较的，可心里还是莫名地不舒服。 接了满满一碗黑血之后，顾蒙忙替楚戈包扎止血。 他瞧着楚戈已经隐隐显出的虚弱模样，只怕再多放几次血，他便会站立不稳了。 顾蒙担心问道：“庄主觉得怎么样？” 楚戈强撑着身子，摇头道：“我没事，顾先生不必管我，您只管想办法让小语醒来便好！” “老夫自当尽力！”顾蒙一面应着，一面又开始新一轮的试探......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起早了 浑浑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喊，那人是谁，他又在喊些什么？ 小语在不停寻找着呼喊之源，却始终找不到。 混沌的世界中，时不时地透进一缕亮光，但这光亮十分微弱，微弱到她一喘气，它便消散无踪。 它是这片混沌以外的东西，它为小语带来了生命的迹象，也给这片混沌带来了空气和希望。 微弱无妨，存在便好！只要它存在着，终会引领小语回归清明！ 小语眼皮微弹，她在不停追寻着那一缕光亮，她想要抓住它，想把它捧在手心里。 她渴望它带给她的轻松自然，她渴望它带给她的自由畅快。 终于，它不再飘忽不定，不再引人四处奔跑，它就停在了一个叫做“出口”的地方，等待着小语靠近。 小语一路追逐着，临近出口时，却犹豫了起来。 这里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更加没有烦恼，虽然平淡无趣，但却无人打扰。 若跨过了这个出口，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还会有这一方宁静吗…… “小语，小语！” 这声音又响起来了，是谁在叫她？ “小语，别睡懒觉了，快醒醒……” 到底是谁？这声音很陌生，但为何听着却又这般熟悉？ 小语揉揉眼睛，不是她贪恋这片安宁，而是她醒来能做什么呀？ “小语，你该醒了，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在等你，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做！” 声音温柔肯切，叫人不忍拒绝，小语心念一松，便跨过了出口…… 这光好生刺眼，小语抬手遮住了眼睛，不曾想。这个动作却惊醒了床边刚刚睡着的徐逸之。 她这是醒了吗？徐逸之不敢确定小语的这个举动，是因为醒了还是睡梦里无意中做出的。 他试探着轻声唤道：“小语？” 这声音，与小语在混沌中听到的大不一样，小语从指缝间露出双眼瞧了瞧。开口疑惑问道：“什么时辰了？”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徐逸之喜出望外，激动不已，他拉过小语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尽量以最正常的温柔语调问道：“你醒啦？” “嗯！”小语的眼睛已渐渐适应了外界的光亮，“你怎么在这儿？” 声音微微沙哑，但听着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徐逸之开心笑道：“你呀别问这么多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说着便起身给小语倒水去。 小语便趁着这个空当，打量起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比起耶律皇宫的富丽堂皇，这里可算是个寒碜地儿。好在房间被布置的清幽雅致，倒也不输于一般住所。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觉醒来，小语似乎对什么都好奇。 徐逸之回答道：“这里是冰城百姓为你盖的别院。” “冰城？我们回到冰城了？”小语回忆起自己睡着前呼天喊地的模样，不好意思道，“昨天让你见笑了。” 昨天？她对那天后来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吗？徐逸之不解。为何这次情况与上次不同？但能忘记，也是件好事，至少她不用因为杀了那么多人而耿耿于怀！ “我不觉得你那模样可笑，我反倒觉得很可爱。”徐逸之也不急点破，以免破坏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喂小语喝了口水后，徐逸之又给小语把起了脉，一边还不忘关切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小语故作不耐烦道：“你这算是职业病吗？动不动就给我诊病！我好着哪。别老拿大夫看病人的眼光来看我。” “什么是＇职业病＇？”徐逸之不解道。 “就是……就是……”小语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 她瞅着徐逸之的胡茬研究了起来，这俩人还没在一起呢，他怎么就邋遢了起来？虽说自己不注重外貌吧，但这般不注重仪表的人，看着还是挺别扭的。 抽回手。拿食指贴向徐逸之的下巴，徐逸之见状，身子已经条件反射地做出反应，脑子却阻止了他欲逃离的动作，还闭起眼睛。强迫自己做好被揪胡子吃痛的准备。 不料，预料中的微痛未从下巴传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因某人调皮而挠出的微痒。 “咯咯咯，”不知是因为指尖被胡茬摩擦地发痒而发笑，还是被徐逸之的表情给逗乐了，小语打趣道，“逸之，你这胡子若是再长长点，我可就喊你＇徐爷爷＇了。” 徐逸之捉住那只调皮的手，宠溺地刮了下小语的鼻子，满不在乎道：“只要你开心，怎么叫我都无所谓。” “真的？” “嗯！” 比起她整日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徐逸之倒宁愿天天被她捉弄。 小语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徐爷爷？徐爷爷！咯咯咯……” 屋内幸福满溢，叫屋外之人好生羡慕。 楚戈伸出手，想要再次触碰那令他眷恋的温暖，但终是克制住了自己，带着顾蒙悄然离开。 她没事便好，就让她保留那抹笑容吧！ 姚雪等人见楚戈虚弱不堪，包扎起来的伤口亦尚未愈合，不忍心让他再冒着严寒离开，在大门口拦下了他，挽留道：“楚庄主何必便急着离开？若是主子知道了，定会心生愧疚，责怪属下们待客不周。” 楚戈无力地摆摆手，提醒道：“我与顾先生来此之事，你们切勿告诉小语，还有，她对受伤那晚的事，已经记不清楚，你们亦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免得让她徒增烦恼。” 姚霜忍不住问道：“多谢楚庄主提醒，可是，您是为了我家主子才变成现在这般，如今主子终于醒过来了，您不见她一面便要走了吗？” 楚戈答道： “小语无碍便好，见与不见已不重要。” 神情淡漠，话中却是对小语的无尽关心，顾蒙暗自摇头，年轻人的心思，他自觉已无法理解。 见楚戈去意已决，姚氏四人便不再挽留，齐齐给楚戈行了大礼，感激道：“谢楚庄主大恩！” “不用谢我，你们日后尽心服侍小语便是！”留下这么一句，楚戈便径直朝门外而去。 他多想再回头看上小语一眼，多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多想再握握她的手！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她需要一个正常的男子去呵护她，保护她，陪着她过正常人的日子，而不是像他这样一个几滴血都流不得的毒物！ 徐逸之，是个合适的人选，小语的眼光不会错…… 送走楚戈与顾蒙之后，四人便迫不及待地赶去给小语问安，也顾不上徐逸之因为他们破坏了他的幸福时光，而流露出的不满眼神。 姚雪欣喜道：“主子醒来便好，全城百姓都盼着这一天呢！” 呃，这睡个觉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啊？小语真是汗颜。 小语告诫道：“这么点小事，以后就别弄的人尽皆知了，免得不知内情的人跟着瞎着急。” 小事？主子怎么可以说的如此轻松？四人询问地望向徐逸之，只见他轻轻摇起了头。 难不成，主子还不知道发生何事了么？ “属下记下了。”既然都未点破，那就先继续装着吧，至少要等她休养几日再说。 这个猜测很快便被证实，只见小语伸着懒腰道：“怎么这觉睡的我腰酸背痛的？我知道了，定是今天起的太早了。” 起早了么？姚氏四人冷汗直冒，不过与往日相比，辰时醒来，确实算早的了。 或许还真是因为起早了，主子的精神看着比往日差了好多，脸色也没有往日的好看。 睡了一个多月，没吃任何东西，全靠药品吊着，任谁的精神都不会好吧？ 姚霜这时倒变得懂事体贴了，她讨巧道：“主子，您可有什么想吃的？属下给您准备去！” 说起吃，小语还真觉着肚子饿了，她对姚霜道：“随便弄点吧，最主要是快！” “属下这就去！”得了吩咐，姚霜满心欢喜地退了下去。 其他人也迫于徐逸之眼中射出的压力，也都寻了借口退了出去。 没了外人打扰，徐逸之又回到了他的“专属位子”上，轻轻握着小语的手，痴痴笑望着她。 小语歪着脑袋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别扭道：“徐爷爷，你这是怎么啦？莫不是在取笑我？” “当然不是！”徐逸之还是那副表情，“我就是喜欢这样看着你！” 这时不时便蹦出来的情话，叫小语有些招架不住，只得顾左右而言其他：“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呀，多久没照镜子了？赶紧去拾缀拾缀，难不成你想让我一直喊你＇徐爷爷＇？” 徐逸之摸摸自己的下巴，这才有心思注意起自己的仪容来，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极不情愿地松开小语的手，轻声道：“你再歇一会儿，我回屋收拾收拾，一会儿便来。。” “嗯，好，你快去吧！” 小语此时是难得地乖巧，倒叫徐逸之不觉怀疑起她这是不是“另有图谋”。 但是自己现在的尊容确实不怎么样，就算不放心她，也只能先去把自己给拾缀妥当了，再回来继续看着她，不然被嫌弃了可怎么办？ 浑浑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喊，那人是谁，他又在喊些什么？ 小语在不停寻找着呼喊之源，却始终找不到。 混沌的世界中，时不时地透进一缕亮光，但这光亮十分微弱，微弱到她一喘气，它便消散无踪。 它是这片混沌以外的东西，它为小语带来了生命的迹象，也给这片混沌带来了空气和希望。 微弱无妨，存在便好！只要它存在着，终会引领小语回归清明！ 小语眼皮微弹，她在不停追寻着那一缕光亮，她想要抓住它，想把它捧在手心里。 她渴望它带给她的轻松自然，她渴望它带给她的自由畅快。 终于，它不再飘忽不定，不再引人四处奔跑，它就停在了一个叫做“出口”的地方，等待着小语靠近。 小语一路追逐着，临近出口时，却犹豫了起来。 这里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更加没有烦恼，虽然平淡无趣，但却无人打扰。 若跨过了这个出口，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还会有这一方宁静吗…… “小语，小语！” 这声音又响起来了，是谁在叫她？ “小语，别睡懒觉了，快醒醒……” 到底是谁？这声音很陌生，但为何听着却又这般熟悉？ 小语揉揉眼睛，不是她贪恋这片安宁，而是她醒来能做什么呀？ “小语，你该醒了，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在等你，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做！” 声音温柔肯切，叫人不忍拒绝，小语心念一松，便跨过了出口…… 这光好生刺眼，小语抬手遮住了眼睛，不曾想。这个动作却惊醒了床边刚刚睡着的徐逸之。 她这是醒了吗？徐逸之不敢确定小语的这个举动，是因为醒了还是睡梦里无意中做出的。 他试探着轻声唤道：“小语？” 这声音，与小语在混沌中听到的大不一样，小语从指缝间露出双眼瞧了瞧。开口疑惑问道：“什么时辰了？”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徐逸之喜出望外，激动不已，他拉过小语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尽量以最正常的温柔语调问道：“你醒啦？” “嗯！”小语的眼睛已渐渐适应了外界的光亮，“你怎么在这儿？” 声音微微沙哑，但听着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徐逸之开心笑道：“你呀别问这么多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说着便起身给小语倒水去。 小语便趁着这个空当，打量起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比起耶律皇宫的富丽堂皇，这里可算是个寒碜地儿。好在房间被布置的清幽雅致，倒也不输于一般住所。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觉醒来，小语似乎对什么都好奇。 徐逸之回答道：“这里是冰城百姓为你盖的别院。” “冰城？我们回到冰城了？”小语回忆起自己睡着前呼天喊地的模样，不好意思道，“昨天让你见笑了。” 昨天？她对那天后来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吗？徐逸之不解。为何这次情况与上次不同？但能忘记，也是件好事，至少她不用因为杀了那么多人而耿耿于怀！ “我不觉得你那模样可笑，我反倒觉得很可爱。”徐逸之也不急点破，以免破坏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喂小语喝了口水后，徐逸之又给小语把起了脉，一边还不忘关切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小语故作不耐烦道：“你这算是职业病吗？动不动就给我诊病！我好着哪。别老拿大夫看病人的眼光来看我。” “什么是＇职业病＇？”徐逸之不解道。 “就是……就是……”小语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 她瞅着徐逸之的胡茬研究了起来，这俩人还没在一起呢，他怎么就邋遢了起来？虽说自己不注重外貌吧，但这般不注重仪表的人，看着还是挺别扭的。 抽回手。拿食指贴向徐逸之的下巴，徐逸之见状，身子已经条件反射地做出反应，脑子却阻止了他欲逃离的动作，还闭起眼睛。强迫自己做好被揪胡子吃痛的准备。 不料，预料中的微痛未从下巴传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因某人调皮而挠出的微痒。 “咯咯咯，”不知是因为指尖被胡茬摩擦地发痒而发笑，还是被徐逸之的表情给逗乐了，小语打趣道，“逸之，你这胡子若是再长长点，我可就喊你＇徐爷爷＇了。” 徐逸之捉住那只调皮的手，宠溺地刮了下小语的鼻子，满不在乎道：“只要你开心，怎么叫我都无所谓。” “真的？” “嗯！” 比起她整日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徐逸之倒宁愿天天被她捉弄。 小语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徐爷爷？徐爷爷！咯咯咯……” 屋内幸福满溢，叫屋外之人好生羡慕。 楚戈伸出手，想要再次触碰那令他眷恋的温暖，但终是克制住了自己，带着顾蒙悄然离开。 她没事便好，就让她保留那抹笑容吧！ 姚雪等人见楚戈虚弱不堪，包扎起来的伤口亦尚未愈合，不忍心让他再冒着严寒离开，在大门口拦下了他，挽留道：“楚庄主何必便急着离开？若是主子知道了，定会心生愧疚，责怪属下们待客不周。” 楚戈无力地摆摆手，提醒道：“我与顾先生来此之事，你们切勿告诉小语，还有，她对受伤那晚的事，已经记不清楚，你们亦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免得让她徒增烦恼。” 姚霜忍不住问道：“多谢楚庄主提醒，可是，您是为了我家主子才变成现在这般，如今主子终于醒过来了，您不见她一面便要走了吗？” 楚戈答道： “小语无碍便好，见与不见已不重要。” 神情淡漠，话中却是对小语的无尽关心，顾蒙暗自摇头，年轻人的心思，他自觉已无法理解。 见楚戈去意已决，姚氏四人便不再挽留，齐齐给楚戈行了大礼，感激道：“谢楚庄主大恩！” “不用谢我，你们日后尽心服侍小语便是！”留下这么一句，楚戈便径直朝门外而去。 他多想再回头看上小语一眼，多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多想再握握她的手！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她需要一个正常的男子去呵护她，保护她，陪着她过正常人的日子，而不是像他这样一个几滴血都流不得的毒物！ 徐逸之，是个合适的人选，小语的眼光不会错…… 送走楚戈与顾蒙之后，四人便迫不及待地赶去给小语问安，也顾不上徐逸之因为他们破坏了他的幸福时光，而流露出的不满眼神。 姚雪欣喜道：“主子醒来便好，全城百姓都盼着这一天呢！” 呃，这睡个觉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啊？小语真是汗颜。 小语告诫道：“这么点小事，以后就别弄的人尽皆知了，免得不知内情的人跟着瞎着急。” 小事？主子怎么可以说的如此轻松？四人询问地望向徐逸之，只见他轻轻摇起了头。 难不成，主子还不知道发生何事了么？ “属下记下了。”既然都未点破，那就先继续装着吧，至少要等她休养几日再说。 这个猜测很快便被证实，只见小语伸着懒腰道：“怎么这觉睡的我腰酸背痛的？我知道了，定是今天起的太早了。” 起早了么？姚氏四人冷汗直冒，不过与往日相比，辰时醒来，确实算早的了。 或许还真是因为起早了，主子的精神看着比往日差了好多，脸色也没有往日的好看。 睡了一个多月，没吃任何东西，全靠药品吊着，任谁的精神都不会好吧？ 姚霜这时倒变得懂事体贴了，她讨巧道：“主子，您可有什么想吃的？属下给您准备去！” 说起吃，小语还真觉着肚子饿了，她对姚霜道：“随便弄点吧，最主要是快！” “属下这就去！”得了吩咐，姚霜满心欢喜地退了下去。 其他人也迫于徐逸之眼中射出的压力，也都寻了借口退了出去。 没了外人打扰，徐逸之又回到了他的“专属位子”上，轻轻握着小语的手，痴痴笑望着她。 小语歪着脑袋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别扭道：“徐爷爷，你这是怎么啦？莫不是在取笑我？” “当然不是！”徐逸之还是那副表情，“我就是喜欢这样看着你！” 这时不时便蹦出来的情话，叫小语有些招架不住，只得顾左右而言其他：“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呀，多久没照镜子了？赶紧去拾缀拾缀，难不成你想让我一直喊你＇徐爷爷＇？” 徐逸之摸摸自己的下巴，这才有心思注意起自己的仪容来，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极不情愿地松开小语的手，轻声道：“你再歇一会儿，我回屋收拾收拾，一会儿便来。。” “嗯，好，你快去吧！” 小语此时是难得地乖巧，倒叫徐逸之不觉怀疑起她这是不是“另有图谋”。 但是自己现在的尊容确实不怎么样，就算不放心她，也只能先去把自己给拾缀妥当了，再回来继续看着她，不然被嫌弃了可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专断 其实小语也没什么“图谋”啦，只是在姚雪他们推门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门外飞舞着的雪花，就想着去外面“抓”几片雪花玩玩，顺便再去玩下雪…… 只待徐逸之一走，小语便掀掉了棉被，准备跳下床，奈何久卧病榻之人，已没了初时的活力，小语猛一坐起身，便觉着一阵晕眩。 小语不明就理，只道这是没睡够的原因。闭上眼，稍稍缓了缓，便下了床。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小语难得留心照顾起自己来，穿上鞋子，披好外衣后，才蹑手蹑脚地向门边靠去。 只是想玩雪而已，小语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次顾虑多多，心里还莫名地担心起被人发现的后果来。 不就是玩下雪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自己在这里可是最大的，想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这般劝说着自己，心里便有了底气，于是大摇大摆地前去开门。 然而，意外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在小语的双手即将触碰到门框时，外面有人却先她一步，重重将门推开，以致于小语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迎面而来的力道弹倒在地。 “啊！” 身体上的疼痛只占了少数，心里的惊恐却占了大多数，待看清莽撞之人是谁，小语却是彻底无语了——耶律青雅？她这是讨债来了吗？也罢，这一下就当还给她了。 “怎么是你？”小语没好气道，“你来这儿做什么？”正好有点头晕，索性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耶律青雅从最初的怔愣中回过神来，满脸歉意道：“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听他们说你已经醒来，便急着想要见你，没想到……”说着，便想将小语扶起。 小语推开耶律青伸过来的手。冷冷道：“你别叫的这么亲热，我可不敢高攀。” 耶律青雅听了这话，也不见恼，蹲在小语身边道：“姐姐。母后想你想的都病倒了，你就跟我回去看看她吧！” 小语闻言，立即与耶律青雅划清了界限，问道：“王后娘娘生病，公主不回去在床前伺候着，反而来我这里作甚？” 耶律青雅解释道： “母后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神丹妙药！”小语嗤道。 耶律青雅急道：“母后是因为想你才生的病……” “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小语怒气上涌，只觉胸口憋闷地厉害，开始喘起了粗气。 “姐姐，你没事吧？”耶律青雅见小语脸色不对，关心道。“地上冷，我先扶你起来吧！” 此时的小语，确实需要有人帮忙，才站的起来，但若要她因此而被耶律青雅看不起。小语倒宁愿就这样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再次推掉耶律青雅的手，没好气道：“我不需要你帮忙，你走开！” “姐姐，你别这么倔嘛！” “谁是你姐姐？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姐姐，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我说过不用你帮忙！” 一个要帮忙，一个不让帮。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个中情形，当事人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这样的情形在别人看来却是十分不正常的。 又来探望小语的慕容衡，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不加细想，便认定自己妹妹又遭人欺负了。 才刚醒。这耶律青雅便又欺负她，这还得了？仗着耶律公主的身份，便可以为所欲为吗？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一时间，慕容衡怒火丛烧，大喝道：“耶律青雅。你在做什么？休要再欺负我妹妹！” 耶律青雅被这一声喝吓得身体抖了抖，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叫慕容衡这么一说，她倒似乎真成了坏人了，心下更是没来由地心虚：“我……我……我什么都没做。” “哼！”不信就算了，慕容衡还不屑地冷哼着，分明是在嘲笑那位公主敢做不敢当。 行至她俩跟前，狠狠瞪了眼耶律青雅后，便将其一把推开，然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小语从地上抱起。 这两个动作一前一后发生，只因付诸的对象不同，而有了巨大的差别。 “哥哥？”小语见到来人，惊讶倒是多过了欣喜，“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不定你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慕容衡为自己的及时到来感到庆幸。 耶律青雅叫屈道：“衡哥哥，我真的没有欺负姐姐！”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你们耶律王朝就没一个好人！”慕容衡有点小偏激。 小语见自家哥哥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已经觉得不妥，再加上耶律青雅那满脸委屈的模样，更是不忍心冤枉了她，于是开口欲替她解释解释：“哥哥……” 只是小语才一开口，便被慕容衡给堵了回去： “妍儿你别为她说话，大哥都已经看见了。” 他看见什么了？小语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心道这当中定有误会，所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开口的：“其实……” 慕容衡又打断了小语的话：“好妹妹，你就别再替她解释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这下耶律青雅沉不干了，问道：“＇这种人＇是哪种人？我耶律青雅的人品有这么差吗？” 慕容衡头也不回道：“反正是不敢恭维。” “你……”耶律青雅被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想来想去也就蹦出了一句话，“你不讲理！” 慕容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不讲理了，怎么样？有本事你别待在这儿，回你的耶律皇宫去啊？” 耶律青雅原本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怎么到了慕容衡跟前，说话总是讨不了好处呢？只见她又一次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得跺跺脚，擦着眼睛跑了出去。 望着她委屈的背影，小语叹气道：“哥哥，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又何必为难她？” 慕容衡反问道：“你不也只是个小姑娘吗？他们不是照样为难你？” 这话问的倒是理直气壮。小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她能跟他讲，其实她早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吗？这个……应该不能吧？ 等等，听这话，慕容衡似乎已经知道她这些日子里干的“好事”了。他不会责怪自己吧？ 思及此，小语故作疑惑道：“哥哥不是在燕州的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慕容衡将小语轻轻放在床上，又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后才回答道：“你都这样子了，我这个做大哥的能不来看你吗？” 小语笑到：“我没事。” “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慕容衡沉下脸道，“冰城离燕州这么近，有什么事不会派人跟我说一声吗？非要自己去扛！你一个姑娘家，能扛的起什么来？” 好像被说得一无是处了呢！不过还好，话中的关心远远多于责难。 小语拉着慕容衡的胳膊讨好道：“我这不是怕哥哥你为难吗？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解决。”冰城毕竟不是谁都能替它出头的地方，慕容衡身为大兴军人，更该避嫌才是。 毒发昏睡不醒，若没有楚戈的毒血，她都不知道还要睡多久。这都不算大事，那要怎样才算的上是大事？ 若不是事先得了提醒，慕容衡早就把这事给说出来了，也不用现在憋得这么辛苦。 小语见慕容衡不答话，以为他还在生气，便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哥哥，这次没告诉你。算我不对，你就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生她气？怎么舍得啊？只是心疼罢了！ 慕容衡脸上的阴云终于散开，他取笑道：“真不知道徐逸之看上你什么了？” 本以为自家妹妹该弄个脸红害羞什么的，谁知，小语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慕容衡心中暗叹：妹妹。你这脸皮能再厚点么？不过徐逸之那小子，对自己这个妹妹确实不错，先前迁怒于他，倒是自己不对了。日后有机会，当跟他道个歉才是。 “等你身子好些了。便跟哥哥去燕州吧，这里毕竟是个该避讳的地方，不适合久待。”慕容衡同小语商量道，“趁着陛下还不知道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尽早离开才是。” “可是哥哥，你不觉得这里的人很可怜吗？”小语自是不甘心就此离开，她试图劝服慕容衡，“如果我没有出面帮他们，在这严冬里，就算没有耶律狼的侵扰，这里的百姓也没有几个能熬过整个冬天。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饿死或冻死吗？” 她有一颗悲悯之心，这是好事，可是有些好事做了，结果却未必是好事。 慕容衡开解道：“世上这样的人有很多，但你的能力有限，不是每个人都帮的了的。” “所以，我才要在有限的能力范围之内，去帮助能帮助的人啊。”小语接话道。 “但是，冰城的人不一样，他们不能帮！” “为何不一样？难道就因为他们是贱民吗？” “有些事，你现在不懂，以后自然会明白，”慕容衡果断道，“你先休养几日，大哥过些天便来接你！” “哥哥......”小语还欲再争取。 慕容衡却打起了亲情牌，他轻柔地替小语理了理发丝，问道：“你相信哥哥吗？” 小语自然是点头：“相信。” “那便随我去燕州，别再多说，也别再多问。” 这么专断？小语无奈点头，先应下再说，谁让他是大哥呢！ 其实小语也没什么“图谋”啦，只是在姚雪他们推门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门外飞舞着的雪花，就想着去外面“抓”几片雪花玩玩，顺便再去玩下雪…… 只待徐逸之一走，小语便掀掉了棉被，准备跳下床，奈何久卧病榻之人，已没了初时的活力，小语猛一坐起身，便觉着一阵晕眩。 小语不明就理，只道这是没睡够的原因。闭上眼，稍稍缓了缓，便下了床。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小语难得留心照顾起自己来，穿上鞋子，披好外衣后，才蹑手蹑脚地向门边靠去。 只是想玩雪而已，小语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次顾虑多多，心里还莫名地担心起被人发现的后果来。 不就是玩下雪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自己在这里可是最大的，想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这般劝说着自己，心里便有了底气，于是大摇大摆地前去开门。 然而，意外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在小语的双手即将触碰到门框时，外面有人却先她一步，重重将门推开，以致于小语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迎面而来的力道弹倒在地。 “啊！” 身体上的疼痛只占了少数，心里的惊恐却占了大多数，待看清莽撞之人是谁，小语却是彻底无语了——耶律青雅？她这是讨债来了吗？也罢，这一下就当还给她了。 “怎么是你？”小语没好气道，“你来这儿做什么？”正好有点头晕，索性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耶律青雅从最初的怔愣中回过神来，满脸歉意道：“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听他们说你已经醒来，便急着想要见你，没想到……”说着，便想将小语扶起。 小语推开耶律青伸过来的手。冷冷道：“你别叫的这么亲热，我可不敢高攀。” 耶律青雅听了这话，也不见恼，蹲在小语身边道：“姐姐。母后想你想的都病倒了，你就跟我回去看看她吧！” 小语闻言，立即与耶律青雅划清了界限，问道：“王后娘娘生病，公主不回去在床前伺候着，反而来我这里作甚？” 耶律青雅解释道： “母后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神丹妙药！”小语嗤道。 耶律青雅急道：“母后是因为想你才生的病……” “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小语怒气上涌，只觉胸口憋闷地厉害，开始喘起了粗气。 “姐姐，你没事吧？”耶律青雅见小语脸色不对，关心道。“地上冷，我先扶你起来吧！” 此时的小语，确实需要有人帮忙，才站的起来，但若要她因此而被耶律青雅看不起。小语倒宁愿就这样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再次推掉耶律青雅的手，没好气道：“我不需要你帮忙，你走开！” “姐姐，你别这么倔嘛！” “谁是你姐姐？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姐姐，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我说过不用你帮忙！” 一个要帮忙，一个不让帮。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个中情形，当事人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这样的情形在别人看来却是十分不正常的。 又来探望小语的慕容衡，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不加细想，便认定自己妹妹又遭人欺负了。 才刚醒。这耶律青雅便又欺负她，这还得了？仗着耶律公主的身份，便可以为所欲为吗？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一时间，慕容衡怒火丛烧，大喝道：“耶律青雅。你在做什么？休要再欺负我妹妹！” 耶律青雅被这一声喝吓得身体抖了抖，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叫慕容衡这么一说，她倒似乎真成了坏人了，心下更是没来由地心虚：“我……我……我什么都没做。” “哼！”不信就算了，慕容衡还不屑地冷哼着，分明是在嘲笑那位公主敢做不敢当。 行至她俩跟前，狠狠瞪了眼耶律青雅后，便将其一把推开，然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小语从地上抱起。 这两个动作一前一后发生，只因付诸的对象不同，而有了巨大的差别。 “哥哥？”小语见到来人，惊讶倒是多过了欣喜，“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不定你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慕容衡为自己的及时到来感到庆幸。 耶律青雅叫屈道：“衡哥哥，我真的没有欺负姐姐！”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你们耶律王朝就没一个好人！”慕容衡有点小偏激。 小语见自家哥哥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已经觉得不妥，再加上耶律青雅那满脸委屈的模样，更是不忍心冤枉了她，于是开口欲替她解释解释：“哥哥……” 只是小语才一开口，便被慕容衡给堵了回去： “妍儿你别为她说话，大哥都已经看见了。” 他看见什么了？小语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心道这当中定有误会，所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开口的：“其实……” 慕容衡又打断了小语的话：“好妹妹，你就别再替她解释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这下耶律青雅沉不干了，问道：“＇这种人＇是哪种人？我耶律青雅的人品有这么差吗？” 慕容衡头也不回道：“反正是不敢恭维。” “你……”耶律青雅被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想来想去也就蹦出了一句话，“你不讲理！” 慕容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不讲理了，怎么样？有本事你别待在这儿，回你的耶律皇宫去啊？” 耶律青雅原本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怎么到了慕容衡跟前，说话总是讨不了好处呢？只见她又一次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得跺跺脚，擦着眼睛跑了出去。 望着她委屈的背影，小语叹气道：“哥哥，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又何必为难她？” 慕容衡反问道：“你不也只是个小姑娘吗？他们不是照样为难你？” 这话问的倒是理直气壮。小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她能跟他讲，其实她早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吗？这个……应该不能吧？ 等等，听这话，慕容衡似乎已经知道她这些日子里干的“好事”了。他不会责怪自己吧？ 思及此，小语故作疑惑道：“哥哥不是在燕州的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慕容衡将小语轻轻放在床上，又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后才回答道：“你都这样子了，我这个做大哥的能不来看你吗？” 小语笑到：“我没事。” “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慕容衡沉下脸道，“冰城离燕州这么近，有什么事不会派人跟我说一声吗？非要自己去扛！你一个姑娘家，能扛的起什么来？” 好像被说得一无是处了呢！不过还好，话中的关心远远多于责难。 小语拉着慕容衡的胳膊讨好道：“我这不是怕哥哥你为难吗？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解决。”冰城毕竟不是谁都能替它出头的地方，慕容衡身为大兴军人，更该避嫌才是。 毒发昏睡不醒，若没有楚戈的毒血，她都不知道还要睡多久。这都不算大事，那要怎样才算的上是大事？ 若不是事先得了提醒，慕容衡早就把这事给说出来了，也不用现在憋得这么辛苦。 小语见慕容衡不答话，以为他还在生气，便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哥哥，这次没告诉你。算我不对，你就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生她气？怎么舍得啊？只是心疼罢了！ 慕容衡脸上的阴云终于散开，他取笑道：“真不知道徐逸之看上你什么了？” 本以为自家妹妹该弄个脸红害羞什么的，谁知，小语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慕容衡心中暗叹：妹妹。你这脸皮能再厚点么？不过徐逸之那小子，对自己这个妹妹确实不错，先前迁怒于他，倒是自己不对了。日后有机会，当跟他道个歉才是。 “等你身子好些了。便跟哥哥去燕州吧，这里毕竟是个该避讳的地方，不适合久待。”慕容衡同小语商量道，“趁着陛下还不知道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尽早离开才是。” “可是哥哥，你不觉得这里的人很可怜吗？”小语自是不甘心就此离开，她试图劝服慕容衡，“如果我没有出面帮他们，在这严冬里，就算没有耶律狼的侵扰，这里的百姓也没有几个能熬过整个冬天。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饿死或冻死吗？” 她有一颗悲悯之心，这是好事，可是有些好事做了，结果却未必是好事。 慕容衡开解道：“世上这样的人有很多，但你的能力有限，不是每个人都帮的了的。” “所以，我才要在有限的能力范围之内，去帮助能帮助的人啊。”小语接话道。 “但是，冰城的人不一样，他们不能帮！” “为何不一样？难道就因为他们是贱民吗？” “有些事，你现在不懂，以后自然会明白，”慕容衡果断道，“你先休养几日，大哥过些天便来接你！” “哥哥......”小语还欲再争取。 慕容衡却打起了亲情牌，他轻柔地替小语理了理发丝，问道：“你相信哥哥吗？” 小语自然是点头：“相信。” “那便随我去燕州，别再多说，也别再多问。” 这么专断？小语无奈点头，先应下再说，谁让他是大哥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养个神物当宠物 醒来已有几天，但小语总觉得身体没以前好，脑袋也不如以前好使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变傻了。 她的活动范围也被圈定在了别院里，下雪的话还只能被哄着关在屋子里。 好不容易熬到雪停下，太阳出来，小语才被允许到院子里晒会儿太阳。 可别看小语这次这么乖，若不是现在经常觉得困乏，小语才不会任人摆布呢！ 冬日里的阳光无力驱赶空气中的寒冷，却能使人心情舒畅。 小语懒懒躺在院子里，享受着午间的阳光。 现在的冰城，还默契地处于人为的安静之中，这安安静静的，确也适合休养，可小语怎么就觉着这么奇怪呢？这哪哪儿都奇怪，具体却说不上来。 反应到具体事物上，便是看什么，什么都不顺眼。 “小秦小磊，去将那座假山移到这边来，雪儿霜儿，去将池塘里的冰凿开。”百无聊赖，支使几个近卫做些体力劳动，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反正卖力气的是别人，她这个做主子的，只要张张口便好，全然不体会那些下人们的辛苦。 而姚氏四人却是丝毫不敢违拗，只在心里暗道：主子这次醒来之后，脾气似乎变了许多…… 这边院子里的人忙得不可开交，院子外面孩童的世界也已经开始欢闹。 一群孩子猴崽子般，在街头巷尾撒着欢，虽得了大人嘱咐，不得到别院附近玩闹，可毕竟年纪都还小，一玩起来，便将种种叮嘱抛诸脑后。 嬉笑之声仿佛长上了翅膀，飞进别院，落入小语耳中。 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小语，突然清醒过来。暂时与周公道了别，瞪圆了眼睛盯着大门。 “外面是什么声音？”小语问道。 姚雪等人凝神细听之后答道：“回主子，是孩童玩闹之声。可是他们吵到主子休息了？属下这就去将他们遣走。” “慢着！”这难得的喜悦气氛，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去破坏掉呢？再说了。看着孩童们玩闹，比看着他们做苦力有趣多了！小语坐直了身子，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这怎么可以？放一群猴崽子进来，不把这别院闹的鸡飞狗跳才怪！别到时候还扰了主子休息。 姚雪率先提醒道：“主子，这群孩子顽劣，若是让他们进来，只怕……” 小语头一歪道：“那还是我出去吧！” “主子，使不得！”姚霜紧着道，“眼下。您身子正虚，徐公子出门前再三叮嘱过，不能让主子您出门吹风，您可不能出去。” 这院子与外面也就一墙之隔，有没有风。能有多大差别？可谁让自己现在还指着徐逸之给帮着调养身体呢？不然也不用拿他的话当回事了。 还有，她的这些个近卫，可是一个一个的都向着徐逸之，他的嘱咐字字都记着，自家主子的话倒都不放在心上了。 小语使起了性子，道：“一是我出去，一是他们进来。二选一，你们替我做决定好了。” 主子的命令，他们向来只有服从的份，何时轮得到他们来替她做决定？ 说是让他们选，其实选哪个都不妥，但哪个都不选。却是更加不妥。 四人面面相觑，从各人眼中同时看出了为难。 正当四人左右为难之际，大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进来的正是徐逸之。 如同见了救星般。四人齐齐向徐逸之投去期盼的眼神：“徐公子，您回来啦？” “嗯，”徐逸之应了一声，抬眼扫过从东边移到了西边的假山，和被凿出了一个大窟窿的池塘，料想小语又在使唤他们玩了，无奈地摇摇头，快步走到小语身边，蹲下来，温柔笑道，“你们在做什么？” 明知故问！小语心里嘀咕着，双手却缠上徐逸之的胳膊，堆起笑脸，答非所问道：“逸之，我想去外面看看。” 这是这些天来，小语提的最多的要求了，每次徐逸之都以“外边风大”、“还在下雪”之类的理由婉转驳了她的要求。 然而这次，徐逸之想都不想便爽快答应了下来：“好，我陪你走走。” 这么好说话，倒叫姚氏四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也叫小语准备下的一箩筐的说辞没了用处，心中隐有失望闪过。 哎，这人哪，就是这么不知足！只是小语不知道的是，这次徐逸之答应让她出去走走的原因是，他与慕容衡已经商量好，带小语去燕州过年，然后便将小语暂时安置在燕州。 全副武装以后，小语便被徐逸之牵着出了门，姚雪姚霜则是一步不敢落地跟在后头。 刚一被放出笼子，小语也想跑几步蹦几下来着，不然怎么显示自己的欢欣雀跃？可是，还没等她开始蹦，她便觉着头晕的厉害，双脚也是乏力的紧，幸好，露个笑容还是不需要太多力气的。 徐逸之见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像哄孩子般哄道：“我们今天就在这附近转转，等过段时间，你的精神好了，我再带你去城墙上看看，好吗？” “好。”就算心里不情愿，也只能先这样了，谁叫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呢？话说回来，自己怎么就成这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了？ 关于这点，徐逸之却是明白的，容易疲乏，这只是后遗症之一。这点可以慢慢调养，至于其他的…… “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孩童稚嫩的喊声，成功引起了同伴的好奇心，也引起了小语的注意。 小语好奇地朝那一群孩子走去。 “这是什么？”孩子们围在一起议论着，“大家有谁知道吗？” “是狗吗？”一个孩子猜测道。 另一个孩子立即反驳道：“不是狗，狗不是长这样的！” “那你说是什么？”又有孩子顶道。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 孩子们研究地太过专注，以致于背后之人走到身边了都未发现。 小语踮起脚，探着头，从孩子们包围圈顶部露出的小圆圈中往里瞧，只见里面是毛绒绒的一团白色，不觉惊奇道：“咦？这是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虽是极轻柔，还是将孩子们吓得纷纷尖叫着四散开了去，留下小语在那儿疑惑不解：我有这么吓人吗？ 再看看地上的那一团雪白，还是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小语好奇道：“好像是只什么动物？” 说着，伸出手便想去抓，不料徐逸之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提醒道：“小语不可，这是雪狼幼崽！” 雪狼？听徐逸之这么一说，小语对这东西愈发好奇起来。通体雪白的长毛中，不含一丝杂质，圆圆的眼珠子遮在了长毛之后，嘴巴也被藏在了双腿之间，完全没有草原霸主的样子。 “狼的毛哪有这么长？”小语不解道。 徐逸之耐心解释着：“雪狼生长于严寒地带，身上的毛自然比一般的狼长一些。” 小语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随即又指着那团小白球道：“可是它看着不像是会伤害人呀？” “它现在还小，等它再长大点，就会咬人的。”徐逸之故意加重了语气，吓得那群孩子更往墙角里缩。 小语却趁他不注意，蹲下来，朝小雪球伸出了手，那小雪球不等那双素白的手靠近，便机敏地蹿到了小语的身上。 众人大惊，徐逸之的脸更是“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伸手便想将这东西拎开，谁知却扑了个空，那小白球动作迅捷地躲过他的魔爪，直往小语怀里钻。 徐逸之焦急道：“小语，你快放开它！” 旁边的人已经急了个半死，小语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白球细长的绒毛，一面还责怪起徐逸之来：“逸之，你别那么凶嘛，看你把它吓得！” 到底是谁在吓唬谁啊？徐逸之警告道：“小语，这可是雪狼！” “雪狼怎么了？”小语不以为意道，“你看它多乖！” 徐逸之解释着雪狼的危险性，以期小语能够提高警惕：“可它毕竟本性凶残，而且还是耶律一族奉为神明的神物！” 徐逸之的话，倒是提醒了小语，只见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道：“你说养个神物当宠物怎么样？” “这怎么行？”不仅徐逸之惊恐不已，其他人也是面露俱色。 姚雪大着胆子阻止道：“主子，这雪狼长大了可是会咬人的！” 姚霜附和道：“是啊，主子还是养个别的什么吧！” 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小语就想将这雪狼养大，然后带到耶律宏面前气气他，谁让他将她害成这样！ 主意打定，小语将手一挥，对众人道：“你们放心，若这狼崽子长大了胆敢伤人，我定会拔了它的牙齿，剪断它的利爪，然后把它丢到山里去喂老虎。” “呜呜……” 小语话音落下，怀中的小雪球便配合地发出了声音，其音凄凄，仿若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而它那位邪恶的主人确实也打算将它当小狗来养的。 一人一畜，首次见面便配合的这么默契，这画面叫人看着，倒是挺和谐。 醒来已有几天，但小语总觉得身体没以前好，脑袋也不如以前好使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变傻了。 她的活动范围也被圈定在了别院里，下雪的话还只能被哄着关在屋子里。 好不容易熬到雪停下，太阳出来，小语才被允许到院子里晒会儿太阳。 可别看小语这次这么乖，若不是现在经常觉得困乏，小语才不会任人摆布呢！ 冬日里的阳光无力驱赶空气中的寒冷，却能使人心情舒畅。 小语懒懒躺在院子里，享受着午间的阳光。 现在的冰城，还默契地处于人为的安静之中，这安安静静的，确也适合休养，可小语怎么就觉着这么奇怪呢？这哪哪儿都奇怪，具体却说不上来。 反应到具体事物上，便是看什么，什么都不顺眼。 “小秦小磊，去将那座假山移到这边来，雪儿霜儿，去将池塘里的冰凿开。”百无聊赖，支使几个近卫做些体力劳动，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反正卖力气的是别人，她这个做主子的，只要张张口便好，全然不体会那些下人们的辛苦。 而姚氏四人却是丝毫不敢违拗，只在心里暗道：主子这次醒来之后，脾气似乎变了许多…… 这边院子里的人忙得不可开交，院子外面孩童的世界也已经开始欢闹。 一群孩子猴崽子般，在街头巷尾撒着欢，虽得了大人嘱咐，不得到别院附近玩闹，可毕竟年纪都还小，一玩起来，便将种种叮嘱抛诸脑后。 嬉笑之声仿佛长上了翅膀，飞进别院，落入小语耳中。 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小语，突然清醒过来。暂时与周公道了别，瞪圆了眼睛盯着大门。 “外面是什么声音？”小语问道。 姚雪等人凝神细听之后答道：“回主子，是孩童玩闹之声。可是他们吵到主子休息了？属下这就去将他们遣走。” “慢着！”这难得的喜悦气氛，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去破坏掉呢？再说了。看着孩童们玩闹，比看着他们做苦力有趣多了！小语坐直了身子，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这怎么可以？放一群猴崽子进来，不把这别院闹的鸡飞狗跳才怪！别到时候还扰了主子休息。 姚雪率先提醒道：“主子，这群孩子顽劣，若是让他们进来，只怕……” 小语头一歪道：“那还是我出去吧！” “主子，使不得！”姚霜紧着道，“眼下。您身子正虚，徐公子出门前再三叮嘱过，不能让主子您出门吹风，您可不能出去。” 这院子与外面也就一墙之隔，有没有风。能有多大差别？可谁让自己现在还指着徐逸之给帮着调养身体呢？不然也不用拿他的话当回事了。 还有，她的这些个近卫，可是一个一个的都向着徐逸之，他的嘱咐字字都记着，自家主子的话倒都不放在心上了。 小语使起了性子，道：“一是我出去，一是他们进来。二选一，你们替我做决定好了。” 主子的命令，他们向来只有服从的份，何时轮得到他们来替她做决定？ 说是让他们选，其实选哪个都不妥，但哪个都不选。却是更加不妥。 四人面面相觑，从各人眼中同时看出了为难。 正当四人左右为难之际，大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进来的正是徐逸之。 如同见了救星般。四人齐齐向徐逸之投去期盼的眼神：“徐公子，您回来啦？” “嗯，”徐逸之应了一声，抬眼扫过从东边移到了西边的假山，和被凿出了一个大窟窿的池塘，料想小语又在使唤他们玩了，无奈地摇摇头，快步走到小语身边，蹲下来，温柔笑道，“你们在做什么？” 明知故问！小语心里嘀咕着，双手却缠上徐逸之的胳膊，堆起笑脸，答非所问道：“逸之，我想去外面看看。” 这是这些天来，小语提的最多的要求了，每次徐逸之都以“外边风大”、“还在下雪”之类的理由婉转驳了她的要求。 然而这次，徐逸之想都不想便爽快答应了下来：“好，我陪你走走。” 这么好说话，倒叫姚氏四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也叫小语准备下的一箩筐的说辞没了用处，心中隐有失望闪过。 哎，这人哪，就是这么不知足！只是小语不知道的是，这次徐逸之答应让她出去走走的原因是，他与慕容衡已经商量好，带小语去燕州过年，然后便将小语暂时安置在燕州。 全副武装以后，小语便被徐逸之牵着出了门，姚雪姚霜则是一步不敢落地跟在后头。 刚一被放出笼子，小语也想跑几步蹦几下来着，不然怎么显示自己的欢欣雀跃？可是，还没等她开始蹦，她便觉着头晕的厉害，双脚也是乏力的紧，幸好，露个笑容还是不需要太多力气的。 徐逸之见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像哄孩子般哄道：“我们今天就在这附近转转，等过段时间，你的精神好了，我再带你去城墙上看看，好吗？” “好。”就算心里不情愿，也只能先这样了，谁叫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呢？话说回来，自己怎么就成这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了？ 关于这点，徐逸之却是明白的，容易疲乏，这只是后遗症之一。这点可以慢慢调养，至于其他的…… “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孩童稚嫩的喊声，成功引起了同伴的好奇心，也引起了小语的注意。 小语好奇地朝那一群孩子走去。 “这是什么？”孩子们围在一起议论着，“大家有谁知道吗？” “是狗吗？”一个孩子猜测道。 另一个孩子立即反驳道：“不是狗，狗不是长这样的！” “那你说是什么？”又有孩子顶道。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 孩子们研究地太过专注，以致于背后之人走到身边了都未发现。 小语踮起脚，探着头，从孩子们包围圈顶部露出的小圆圈中往里瞧，只见里面是毛绒绒的一团白色，不觉惊奇道：“咦？这是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虽是极轻柔，还是将孩子们吓得纷纷尖叫着四散开了去，留下小语在那儿疑惑不解：我有这么吓人吗？ 再看看地上的那一团雪白，还是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小语好奇道：“好像是只什么动物？” 说着，伸出手便想去抓，不料徐逸之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提醒道：“小语不可，这是雪狼幼崽！” 雪狼？听徐逸之这么一说，小语对这东西愈发好奇起来。通体雪白的长毛中，不含一丝杂质，圆圆的眼珠子遮在了长毛之后，嘴巴也被藏在了双腿之间，完全没有草原霸主的样子。 “狼的毛哪有这么长？”小语不解道。 徐逸之耐心解释着：“雪狼生长于严寒地带，身上的毛自然比一般的狼长一些。” 小语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随即又指着那团小白球道：“可是它看着不像是会伤害人呀？” “它现在还小，等它再长大点，就会咬人的。”徐逸之故意加重了语气，吓得那群孩子更往墙角里缩。 小语却趁他不注意，蹲下来，朝小雪球伸出了手，那小雪球不等那双素白的手靠近，便机敏地蹿到了小语的身上。 众人大惊，徐逸之的脸更是“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伸手便想将这东西拎开，谁知却扑了个空，那小白球动作迅捷地躲过他的魔爪，直往小语怀里钻。 徐逸之焦急道：“小语，你快放开它！” 旁边的人已经急了个半死，小语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白球细长的绒毛，一面还责怪起徐逸之来：“逸之，你别那么凶嘛，看你把它吓得！” 到底是谁在吓唬谁啊？徐逸之警告道：“小语，这可是雪狼！” “雪狼怎么了？”小语不以为意道，“你看它多乖！” 徐逸之解释着雪狼的危险性，以期小语能够提高警惕：“可它毕竟本性凶残，而且还是耶律一族奉为神明的神物！” 徐逸之的话，倒是提醒了小语，只见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道：“你说养个神物当宠物怎么样？” “这怎么行？”不仅徐逸之惊恐不已，其他人也是面露俱色。 姚雪大着胆子阻止道：“主子，这雪狼长大了可是会咬人的！” 姚霜附和道：“是啊，主子还是养个别的什么吧！” 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小语就想将这雪狼养大，然后带到耶律宏面前气气他，谁让他将她害成这样！ 主意打定，小语将手一挥，对众人道：“你们放心，若这狼崽子长大了胆敢伤人，我定会拔了它的牙齿，剪断它的利爪，然后把它丢到山里去喂老虎。” “呜呜……” 小语话音落下，怀中的小雪球便配合地发出了声音，其音凄凄，仿若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而它那位邪恶的主人确实也打算将它当小狗来养的。 一人一畜，首次见面便配合的这么默契，这画面叫人看着，倒是挺和谐。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淘气 孩子们纷纷从墙角出来，带着敬畏与害怕的神情缓缓向小语靠近。 一个稍大点的男孩，指着小语怀里的小雪球，大着胆子问道：“公子，它当真是雪狼吗？” 小语笑道：“是不是雪狼，你自己来看看呀？” 一边说着，一边还作势欲将小雪球往那男孩怀里塞，吓得男孩带着一群孩子又尖叫着躲开。 徐逸之看了直摇头：她真真是太无聊了，竟逗起小孩子来了，这比孩子还淘气的样子，看她以后在这冰城中，还有什么威名可言！ 孩子们滑稽的表现，确实将小语逗乐了，幸好她还知道收敛，就此打住。 她向孩子们解释道：“你们不用怕，这雪狼还小，不会咬人的，再说，它的牙齿还不锋利，就算它想咬人，也是咬不动的。” 孩子们听她这么一说，便没了先前的害怕，又壮了胆子朝小语靠近，但始终都与她保持着距离。 小语见状，索性将小雪球放到了地上，任由他们来“参观”。 几个胆子大的先围了上去，其他的也都渐渐没了害怕，加入到研究这个神奇之物的队伍中。 “你们看，它真的不咬人耶！” “是啊是啊，它真可爱！” 没了恐惧与顾虑，孩子们的笑声很快便又响起，天真又无邪。 逗弄了一会儿小雪球，孩子们又围到了小语跟前，崇拜道：“公子真厉害！” “这不算什么。”小语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许是因为自己先前的小小恶作剧吧？ 一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女孩，嗲声嗲气地问道：“公子的身子好些了吗？我与娘亲这些天天天都在为您祈祷。” 这关心的话语，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叫小语好不感动，她摸摸小女孩的头，回答道：“我已经好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小女孩开心大笑起来。忽然又想起娘亲教过她女孩子要斯文点，笑的时候不能露出两排牙齿，于是忙又抬手遮住了嘴巴。 小语看着好笑，拉开她的小手道：“笑便笑了。捂着嘴做什么？” 小女孩不好意思道：“娘亲说过要笑......笑什么来着？反正就是不能露出牙齿，可我总是记不住……” 小小年纪便知道注意形象了，比某个“爷爷”可强多了。 小语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徐逸，徐逸之接触到小语的目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后将头转向了别的地方。 在众人面前也不好下他面子，小语便不再嘲笑他。 摸到小女孩袖口的一块补丁，小语奇怪问道：“不是已经给你们每人都添置了新衣服吗？怎么还穿破了的衣服？” 小女孩见衣服的丑模样被发现，紧着将带补丁的袖子往身后藏，红着脸答道：“娘亲说我穿衣服不仔细，那套新衣服要到过年的时候才给我穿。” 还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小语摸摸她的小脸蛋。温柔道：“那不是还要等很久才能穿到新衣服？” “不久，”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开心道，“再过两天就可以穿了。” “两天？”这下，小语是真的不理解了，不是说要等过年才能穿吗？定是这娃子还太小。记错娘亲讲的时间了。 姚雪听闻此言，想要阻止小女孩再说下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小女孩似模似样地解释道：“嗯，娘亲说两天后就是大年三十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穿上新衣服了！” 其他孩子高兴地纷纷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过两天也可以穿上新衣服了！” 一个孩子可能记错，这么多孩子总不会都记错了吧？小语直起腰。疑惑地望向徐逸之他们，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就说哪里不对吧？原来是时间不对！ 他们的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连夜从金都赶回冰城，而且，以往每天正常醒来后，从没有哪次会像这次般虚弱的。 这当中定有原因！只是这段时间精神太差。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徐逸之犹豫着该怎么跟她说，姚雪亦在思索着措辞，只有姚霜壮着胆子回答道：“属下们绝无隐瞒之意，只是……只是主子您不曾问起……” 自己没问过他们吗？小语细细回想着这几天的情形，好像自己确实没问过。呃。好吧，这次是自己的失误，怨不得别人。但今天非要把事情弄个清楚不可！ “好吧，之前是我自己忘了问，不怪你们，”虽然还有点小淘气，但小语终究是个明理之人，她指了指姚霜道，“现在，你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主子提问，姚霜不敢不答，但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徐逸之与姚雪也不用替她操心。姚霜虽有些冲动脾气，但在大事上，她还是有分寸的。 姚霜向小语简要地讲述起当晚的经过来：“那晚，主子睡着后，我们遭到耶律士兵截击，纠缠打斗之时，不甚将主子您吵醒，虽然最终我们突出了重围，但主子您却因体内之毒发作而昏睡不醒，幸好得徐公子悉心诊治照料，您终于在昏睡了一个多月之后，醒了过来。” “我竟然睡了一个多月？还真能睡啊！”听完姚霜所述，小语感叹着，随后有咬牙切齿道，“这耶律宏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姚雪插话道：“属下们初时也认为是耶律宏派来的追兵，但据耶律青雅所说，派兵截击之人不是耶律宏，而是耶律王朝的大王子耶律青耀。” “哦？”小语凤眸一眯，转向徐逸之问道，“此事可曾证实过？” 对于小语的这个问题和提问的对象，姚雪姚霜可是满肚子的疑惑。 而被问到的徐逸之则是一副坦然神情，他将这段时间里搜集到的有关金都方面的情报，据实告诉了小语：“此事应当是真的，我们回到冰城后没多久，金都便传来消息说，耶律青耀被削了兵权，关在了王子府内，而那些追兵的领头人物也已被处死。” 看来真不是耶律宏下的命令了，但他儿子闯了祸，他这个做老子的想要撇的干干净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话说回来，自己就真这么招人恨吗？那耶律青耀之前都被罚了闭门思过了，还不肯放过她，真是个难缠之人！日后若是碰到他，定要避得远远的才是。 不过，经过这次，耶律青耀想必也掀不起什么浪来了，倒是便宜了耶律青彦那个家伙了。 “此事就先告一段落吧，”小语对耶律王朝之事不感兴趣，她此时更关心的则是另外一件事，“这么说，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是吗？” 面对小语充满期待的眼神，徐逸之心中微恸，他躲避着她清澈的双眸，道：“还没有。”虽尽量平静回答，但语气中还是有些许自责。 失望毫无意外地从小语眼中闪过，旋即又被豁然所替代，她自嘲道：“还是做个懒虫好，免得起早了，总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徐逸之目光闪动：“小语……” 小语打断道：“反正我的身体就交给徐大夫你来调养了，你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别把我补得太肥就行，我可不想被人叫成小肥猪。” 这才刚酝酿出了些悲伤情绪，尚来不及发酵，便被小语逗趣的话语驱散的无影无踪。 徐逸之拉起小语的手，许诺道：“我定会竭尽所能，让你恢复正常！” “好，我相信你！”不管徐逸之能不能做到，小语都不想打击他的信心，这毒若真有那么好解，自己也不用被折磨这么多年了，他有这份心便好！ 被信任的感觉真好！徐逸之的脸上又挂起了和煦的笑容：“谢谢你相信我。” 小语回他温柔一笑后，便转身对那一群孩子道：“起风了，你们都先回家去吧！” “好，我们回去喽，公子再见！” 孩子们嬉笑着跑开了去。 待笑声散去，小语又对两个近卫吩咐道：“雪儿，你带上几个人去城墙周围查查，看看是否有破损的地方，若是有，马上堵起来。霜儿，你去通知大家，这几天莫要出城，谨防母狼在寻找幼崽时伤人。” “是！”姚雪姚霜领命退下。 望着这个一差遣起人来，便精神十足的女子，徐逸之不觉笑出声来。 小语奇怪问道：“有什么这么好笑吗？” 徐逸之忙止住笑，答道：“没有，就是看到你精神大好的样子，心里特别开心。” 小语眼珠子一转，好吧，他这是在取笑自己呢！随便啦，要笑便笑吧，以后这样的情况还很多呢。 可说来奇怪，经徐逸之这么一提醒，小语突然又觉出疲劳来，头又开始晕，脚也跟着发软。 这下，又把徐逸之急坏了，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小语不禁发笑。 徐逸之瞪了她一眼，问道：“都这样子了，你还笑的出来？” 小语但笑不语，心道，这是对他嘲笑自己的惩罚。 徐逸之道：“来，我抱你回去。” “不，你背我吧！” “好！” 徐逸之的肩膀很宽，像慕容衡的一样，小语靠在上面，觉得很安心…… 孩子们纷纷从墙角出来，带着敬畏与害怕的神情缓缓向小语靠近。 一个稍大点的男孩，指着小语怀里的小雪球，大着胆子问道：“公子，它当真是雪狼吗？” 小语笑道：“是不是雪狼，你自己来看看呀？” 一边说着，一边还作势欲将小雪球往那男孩怀里塞，吓得男孩带着一群孩子又尖叫着躲开。 徐逸之看了直摇头：她真真是太无聊了，竟逗起小孩子来了，这比孩子还淘气的样子，看她以后在这冰城中，还有什么威名可言！ 孩子们滑稽的表现，确实将小语逗乐了，幸好她还知道收敛，就此打住。 她向孩子们解释道：“你们不用怕，这雪狼还小，不会咬人的，再说，它的牙齿还不锋利，就算它想咬人，也是咬不动的。” 孩子们听她这么一说，便没了先前的害怕，又壮了胆子朝小语靠近，但始终都与她保持着距离。 小语见状，索性将小雪球放到了地上，任由他们来“参观”。 几个胆子大的先围了上去，其他的也都渐渐没了害怕，加入到研究这个神奇之物的队伍中。 “你们看，它真的不咬人耶！” “是啊是啊，它真可爱！” 没了恐惧与顾虑，孩子们的笑声很快便又响起，天真又无邪。 逗弄了一会儿小雪球，孩子们又围到了小语跟前，崇拜道：“公子真厉害！” “这不算什么。”小语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许是因为自己先前的小小恶作剧吧？ 一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女孩，嗲声嗲气地问道：“公子的身子好些了吗？我与娘亲这些天天天都在为您祈祷。” 这关心的话语，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叫小语好不感动，她摸摸小女孩的头，回答道：“我已经好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小女孩开心大笑起来。忽然又想起娘亲教过她女孩子要斯文点，笑的时候不能露出两排牙齿，于是忙又抬手遮住了嘴巴。 小语看着好笑，拉开她的小手道：“笑便笑了。捂着嘴做什么？” 小女孩不好意思道：“娘亲说过要笑......笑什么来着？反正就是不能露出牙齿，可我总是记不住……” 小小年纪便知道注意形象了，比某个“爷爷”可强多了。 小语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徐逸，徐逸之接触到小语的目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后将头转向了别的地方。 在众人面前也不好下他面子，小语便不再嘲笑他。 摸到小女孩袖口的一块补丁，小语奇怪问道：“不是已经给你们每人都添置了新衣服吗？怎么还穿破了的衣服？” 小女孩见衣服的丑模样被发现，紧着将带补丁的袖子往身后藏，红着脸答道：“娘亲说我穿衣服不仔细，那套新衣服要到过年的时候才给我穿。” 还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小语摸摸她的小脸蛋。温柔道：“那不是还要等很久才能穿到新衣服？” “不久，”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开心道，“再过两天就可以穿了。” “两天？”这下，小语是真的不理解了，不是说要等过年才能穿吗？定是这娃子还太小。记错娘亲讲的时间了。 姚雪听闻此言，想要阻止小女孩再说下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小女孩似模似样地解释道：“嗯，娘亲说两天后就是大年三十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穿上新衣服了！” 其他孩子高兴地纷纷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过两天也可以穿上新衣服了！” 一个孩子可能记错，这么多孩子总不会都记错了吧？小语直起腰。疑惑地望向徐逸之他们，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就说哪里不对吧？原来是时间不对！ 他们的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连夜从金都赶回冰城，而且，以往每天正常醒来后，从没有哪次会像这次般虚弱的。 这当中定有原因！只是这段时间精神太差。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徐逸之犹豫着该怎么跟她说，姚雪亦在思索着措辞，只有姚霜壮着胆子回答道：“属下们绝无隐瞒之意，只是……只是主子您不曾问起……” 自己没问过他们吗？小语细细回想着这几天的情形，好像自己确实没问过。呃。好吧，这次是自己的失误，怨不得别人。但今天非要把事情弄个清楚不可！ “好吧，之前是我自己忘了问，不怪你们，”虽然还有点小淘气，但小语终究是个明理之人，她指了指姚霜道，“现在，你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主子提问，姚霜不敢不答，但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徐逸之与姚雪也不用替她操心。姚霜虽有些冲动脾气，但在大事上，她还是有分寸的。 姚霜向小语简要地讲述起当晚的经过来：“那晚，主子睡着后，我们遭到耶律士兵截击，纠缠打斗之时，不甚将主子您吵醒，虽然最终我们突出了重围，但主子您却因体内之毒发作而昏睡不醒，幸好得徐公子悉心诊治照料，您终于在昏睡了一个多月之后，醒了过来。” “我竟然睡了一个多月？还真能睡啊！”听完姚霜所述，小语感叹着，随后有咬牙切齿道，“这耶律宏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姚雪插话道：“属下们初时也认为是耶律宏派来的追兵，但据耶律青雅所说，派兵截击之人不是耶律宏，而是耶律王朝的大王子耶律青耀。” “哦？”小语凤眸一眯，转向徐逸之问道，“此事可曾证实过？” 对于小语的这个问题和提问的对象，姚雪姚霜可是满肚子的疑惑。 而被问到的徐逸之则是一副坦然神情，他将这段时间里搜集到的有关金都方面的情报，据实告诉了小语：“此事应当是真的，我们回到冰城后没多久，金都便传来消息说，耶律青耀被削了兵权，关在了王子府内，而那些追兵的领头人物也已被处死。” 看来真不是耶律宏下的命令了，但他儿子闯了祸，他这个做老子的想要撇的干干净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话说回来，自己就真这么招人恨吗？那耶律青耀之前都被罚了闭门思过了，还不肯放过她，真是个难缠之人！日后若是碰到他，定要避得远远的才是。 不过，经过这次，耶律青耀想必也掀不起什么浪来了，倒是便宜了耶律青彦那个家伙了。 “此事就先告一段落吧，”小语对耶律王朝之事不感兴趣，她此时更关心的则是另外一件事，“这么说，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是吗？” 面对小语充满期待的眼神，徐逸之心中微恸，他躲避着她清澈的双眸，道：“还没有。”虽尽量平静回答，但语气中还是有些许自责。 失望毫无意外地从小语眼中闪过，旋即又被豁然所替代，她自嘲道：“还是做个懒虫好，免得起早了，总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徐逸之目光闪动：“小语……” 小语打断道：“反正我的身体就交给徐大夫你来调养了，你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别把我补得太肥就行，我可不想被人叫成小肥猪。” 这才刚酝酿出了些悲伤情绪，尚来不及发酵，便被小语逗趣的话语驱散的无影无踪。 徐逸之拉起小语的手，许诺道：“我定会竭尽所能，让你恢复正常！” “好，我相信你！”不管徐逸之能不能做到，小语都不想打击他的信心，这毒若真有那么好解，自己也不用被折磨这么多年了，他有这份心便好！ 被信任的感觉真好！徐逸之的脸上又挂起了和煦的笑容：“谢谢你相信我。” 小语回他温柔一笑后，便转身对那一群孩子道：“起风了，你们都先回家去吧！” “好，我们回去喽，公子再见！” 孩子们嬉笑着跑开了去。 待笑声散去，小语又对两个近卫吩咐道：“雪儿，你带上几个人去城墙周围查查，看看是否有破损的地方，若是有，马上堵起来。霜儿，你去通知大家，这几天莫要出城，谨防母狼在寻找幼崽时伤人。” “是！”姚雪姚霜领命退下。 望着这个一差遣起人来，便精神十足的女子，徐逸之不觉笑出声来。 小语奇怪问道：“有什么这么好笑吗？” 徐逸之忙止住笑，答道：“没有，就是看到你精神大好的样子，心里特别开心。” 小语眼珠子一转，好吧，他这是在取笑自己呢！随便啦，要笑便笑吧，以后这样的情况还很多呢。 可说来奇怪，经徐逸之这么一提醒，小语突然又觉出疲劳来，头又开始晕，脚也跟着发软。 这下，又把徐逸之急坏了，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小语不禁发笑。 徐逸之瞪了她一眼，问道：“都这样子了，你还笑的出来？” 小语但笑不语，心道，这是对他嘲笑自己的惩罚。 徐逸之道：“来，我抱你回去。” “不，你背我吧！” “好！” 徐逸之的肩膀很宽，像慕容衡的一样，小语靠在上面，觉得很安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压岁钱 大年三十，是个重要的日子，对于所有人来讲，都具有重要意义。 过年时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孩童，最开心的事，莫过于一家团圆。 幸好，小语还有个疼她的哥哥，而冰城的百姓也有了她这个公子。 大年三十这天，人们一早便开始张罗了起来，挂灯笼的，贴对联的，包饺子做年糕的，忙的不亦乐乎。 这是冰城几百年来，过的第一个年，人们几乎忘记了应该怎么过年，但凭着老人们的记忆，他们终究还是将冰城打扮出了过年时的样子。 外边已是一片喜气，别院里的人也忙碌了起来，他们正忙着替自家主子包红包。 每个红包里都被装入了五两银子，冰城里如今有多少人，这红包就包了多少个，也就是说，这红包每个人都有份儿。 啧啧，真是“财大气粗”啊！也亏得这些钱小语自己能赚得回来，不然，家底再丰厚，也经不起她这般“挥霍”。 红包装了满满两大箩筐后，一干人等才算完成了任务。 小语满意地点着头，看着时辰差不多，便带着四人外加两箩筐的红包往广场走去。 难得，这次徐逸之识趣地没像往常般贴身跟着，放心由着小语离开他的视线。 少了个人管着，小语走起路来便更加轻松。 可刚出了大门，便来了个凑热闹的，叫小语的耳根子不得清静。 “姐姐……姐姐，”耶律青雅提着裙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艰难地把疑惑问出了口，“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没去哪儿。”小语敷衍道。 耶律青雅打量着箩筐里的那些红包，对小语的回答自是不信。心中暗自猜想，小语等下要做的定是什么有趣的事，一个人在这里闷的慌。刚好可以借这次机会出去透透气，而且也不用担心因此被赶出去。 “姐姐。带我一起去吧！”耶律青雅亲昵地挽住小语的胳膊，讨好道，“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忙的！” 话说，这耶律青雅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自从来到冰城之后，几乎每个人都对她冷言冷语的，可她还是赖在了这里。 小语对她的刻意讨好与亲热。也是能避则避，能躲便躲，有时心情不好了，说起话来，也没顾及到她的情面，可她还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虽然小语不理她，她还是叫的欢。 小语推开耶律青雅的手，本想随口将她打发掉的，但转念一想。这大过年的，就不要太苛刻了，毕竟她也只是个孩子。过年了还独自一人待在外面，却也真是难为她了。 小语继续往前迈着脚步，就在耶律青雅脸上再次露出失望之色时，开口道：“我去给城中的百姓发压岁钱。” 耶律青雅惊讶地望着小语的背影，心下激动不已，这么多日子以来，小语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平和的语气跟她讲话，那么，是不是说。以后她会慢慢接纳自己这个妹妹？ 激动之余，耶律青雅高兴喊道：“姐姐等等。我也要去！” 小语脚下一顿，心里立时后悔：就不该心软的！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但是更让她头疼的事还在后头。 耶律青雅见小语不吱声，便当她同意了，于是大摇大摆地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中。 没多久，她又想起来问道：“姐姐，什么叫＇压岁钱＇？” 不待小语作答，耶律青雅便指着那两个箩筐猜测道：“就是这些红包吗？这里面装的是不是银子啊？一个红包里都装了多少银子？有我的份儿吗？姐姐，能不能也给我一个……” 这叽叽喳喳的，一开口就讲个没停，直叫小语一个头两个大。失策啊失策，怎么就让她跟着来呢？ 姚霜终于忍不住替主子开了口：“这些都是要发给冰城百姓的，你是这里的百姓吗？” 耶律青雅自觉摇头：“不是……” “那就是了，没你的份儿。”姚霜不客气地说道。 “哦……” 耶律青雅在姚霜这里碰了灰，片刻失落之后，又跑到小语身边，问道：“姐姐，你跟这里的百姓非亲非故，为何待他们这么好？” 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小语为何为了他们而跟耶律王朝作对？难道这里有什么吸引她的？耶律青雅举目四望，再怎么修整，还是废城一座，能有什么东西吸引人？ 像她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当然不懂得生命的可贵。 小语瞟了她一眼，问道：“在你眼中，他们还不如蝼蚁低贱吧？” “当然……”耶律青雅不假思索道，但看到小语的脸色后，又马上调转了话锋，“他们……不是你们大兴王朝的贱民吗？” “高贵也好，低贱也罢，每一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小语感叹道，“没有谁的生命比谁的更值钱，生命都是一样的！” 这话，耶律青雅肯定无法理解，但小语就是故意要说给她听，这样，她就会忙着去思考这话里的意思，而忘了去制造噪音吵别人了。 这法子果然奏效，耶律青雅真的就闭上了嘴，开始思索起小语的话来。可作为一个国家的主宰阶层，让她认同小语的观点，却是有难度的。但她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论句来反驳小语的话，也只能捡些现实的情况来讲。 “可是，这人就是有差别的呀，就比如说我，还有你，跟这里的人就是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小语倒想看看她如何作答。 耶律青雅理所当然道：“这里的人哪有我们高贵？” “我们高贵吗？”小语问道，随即又嗤笑一声，“是啊，你是公主嘛，确实比我们高贵些。” 耶律青雅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不满道：“撇开你现在的身份不讲，你原先也是慕王府的郡主，身份地位也不是这里的人能比的。”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自己跟他们是一样的，只是我比他们多了一些自保的能力和赚钱的门路而已。”小语平静道。 她的神情自然平静，看不出一丝的伪装，她的语气中肯坦荡，听不出一丝的虚伪。 她，当真是这么想的么？ 耶律青雅疑惑地研究起小语来：为何她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想，都与现时的女子大为不同？是经历过什么吗？还是…… 耳边少了聒噪声，众人顿觉清静了许多。 不过，说来奇怪，经耶律青雅这一番吵闹，小语身上的疲惫竟然一扫而光，脑袋也不再发沉。 难道耶律青雅的嗓音有奇效，竟比薄荷熏香还提神？ 小语只能在心中暗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冰城的广场上，百姓们早已聚齐等候，飞叶帮的帮众也已尽数到达。 在众人注视下，小语从容上了中央高台，凤眸扫视一圈，发现此次飞叶帮的人与冰城百姓，不似上次般泾渭分明，不禁满意点头，看来，他们相处得颇为融洽，日后便不必再担心两方人马不和了。 这是小语首次以女子身份在全城百姓面前亮相，而在他们的脸上，除了尊敬与感恩，小语看不出其他表情，这让她再次满意点头，冰城之人确实不同于一般人！ 脸上绽出笑容，开口对众人道：“这段时间，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结果已经摆在大家眼前，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众人闻言，无不感恩称颂：“这都是公子您的功劳，谢公子大恩！” 小语朝众人摆摆手：“不必谢我，我只是给了你们一个台阶，而结果却是大家共同创造的。” 高台上的女子，脸有病容，身子消瘦，似乎风一吹便会倒，可她，偏偏是这冰城百姓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 刘老爹步出了人群，恭敬道：“公子莫要自谦，您是我们这一城百姓的再生父母，若他日您有任何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老朽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老爹说着，便给小语行了大礼，其他人见了，纷纷效仿：“我们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场面有些感人，小语的神经亦不觉有些松动，她从没想过要冰城百姓的任何回报，但他们的真诚，让她觉得自己的付出还是值得的！ 小语伸出手，对众人道：“大家都先起来，今日我召集大家，不是想要听你们的感恩之言，而是有东西要给你们。”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两个箩筐，充满期待的同时，又不禁猜测着箩筐里面装着的，是否就是公子要给他们的东西？ 小语也不吊他们胃口，直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我给大家都封了红包，里面装的是压岁钱，寓意收到之人岁岁平安，幸福安康。” 众人欣喜不已，又给小语行礼道：“谢公子！” “大家请起！”小语又是一番劝说，众人才又都站起了身。 翁啸虎带着飞叶帮所有帮众的期望，怯怯问道：“公子，不知我们有没有份？” “有，人人都有！”小语素手一挥，豪气道，“如今你和你的一众弟兄，也算是冰城之人了，本公子自会一视同仁！” 飞叶帮众闻言，亦都是满心感激：“多谢公子！”(未完待续) 大年三十，是个重要的日子，对于所有人来讲，都具有重要意义。 过年时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孩童，最开心的事，莫过于一家团圆。 幸好，小语还有个疼她的哥哥，而冰城的百姓也有了她这个公子。 大年三十这天，人们一早便开始张罗了起来，挂灯笼的，贴对联的，包饺子做年糕的，忙的不亦乐乎。 这是冰城几百年来，过的第一个年，人们几乎忘记了应该怎么过年，但凭着老人们的记忆，他们终究还是将冰城打扮出了过年时的样子。 外边已是一片喜气，别院里的人也忙碌了起来，他们正忙着替自家主子包红包。 每个红包里都被装入了五两银子，冰城里如今有多少人，这红包就包了多少个，也就是说，这红包每个人都有份儿。 啧啧，真是“财大气粗”啊！也亏得这些钱小语自己能赚得回来，不然，家底再丰厚，也经不起她这般“挥霍”。 红包装了满满两大箩筐后，一干人等才算完成了任务。 小语满意地点着头，看着时辰差不多，便带着四人外加两箩筐的红包往广场走去。 难得，这次徐逸之识趣地没像往常般贴身跟着，放心由着小语离开他的视线。 少了个人管着，小语走起路来便更加轻松。 可刚出了大门，便来了个凑热闹的，叫小语的耳根子不得清静。 “姐姐……姐姐，”耶律青雅提着裙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艰难地把疑惑问出了口，“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没去哪儿。”小语敷衍道。 耶律青雅打量着箩筐里的那些红包，对小语的回答自是不信。心中暗自猜想，小语等下要做的定是什么有趣的事，一个人在这里闷的慌。刚好可以借这次机会出去透透气，而且也不用担心因此被赶出去。 “姐姐。带我一起去吧！”耶律青雅亲昵地挽住小语的胳膊，讨好道，“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忙的！” 话说，这耶律青雅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自从来到冰城之后，几乎每个人都对她冷言冷语的，可她还是赖在了这里。 小语对她的刻意讨好与亲热。也是能避则避，能躲便躲，有时心情不好了，说起话来，也没顾及到她的情面，可她还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虽然小语不理她，她还是叫的欢。 小语推开耶律青雅的手，本想随口将她打发掉的，但转念一想。这大过年的，就不要太苛刻了，毕竟她也只是个孩子。过年了还独自一人待在外面，却也真是难为她了。 小语继续往前迈着脚步，就在耶律青雅脸上再次露出失望之色时，开口道：“我去给城中的百姓发压岁钱。” 耶律青雅惊讶地望着小语的背影，心下激动不已，这么多日子以来，小语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平和的语气跟她讲话，那么，是不是说。以后她会慢慢接纳自己这个妹妹？ 激动之余，耶律青雅高兴喊道：“姐姐等等。我也要去！” 小语脚下一顿，心里立时后悔：就不该心软的！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但是更让她头疼的事还在后头。 耶律青雅见小语不吱声，便当她同意了，于是大摇大摆地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中。 没多久，她又想起来问道：“姐姐，什么叫＇压岁钱＇？” 不待小语作答，耶律青雅便指着那两个箩筐猜测道：“就是这些红包吗？这里面装的是不是银子啊？一个红包里都装了多少银子？有我的份儿吗？姐姐，能不能也给我一个……” 这叽叽喳喳的，一开口就讲个没停，直叫小语一个头两个大。失策啊失策，怎么就让她跟着来呢？ 姚霜终于忍不住替主子开了口：“这些都是要发给冰城百姓的，你是这里的百姓吗？” 耶律青雅自觉摇头：“不是……” “那就是了，没你的份儿。”姚霜不客气地说道。 “哦……” 耶律青雅在姚霜这里碰了灰，片刻失落之后，又跑到小语身边，问道：“姐姐，你跟这里的百姓非亲非故，为何待他们这么好？” 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小语为何为了他们而跟耶律王朝作对？难道这里有什么吸引她的？耶律青雅举目四望，再怎么修整，还是废城一座，能有什么东西吸引人？ 像她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当然不懂得生命的可贵。 小语瞟了她一眼，问道：“在你眼中，他们还不如蝼蚁低贱吧？” “当然……”耶律青雅不假思索道，但看到小语的脸色后，又马上调转了话锋，“他们……不是你们大兴王朝的贱民吗？” “高贵也好，低贱也罢，每一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小语感叹道，“没有谁的生命比谁的更值钱，生命都是一样的！” 这话，耶律青雅肯定无法理解，但小语就是故意要说给她听，这样，她就会忙着去思考这话里的意思，而忘了去制造噪音吵别人了。 这法子果然奏效，耶律青雅真的就闭上了嘴，开始思索起小语的话来。可作为一个国家的主宰阶层，让她认同小语的观点，却是有难度的。但她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论句来反驳小语的话，也只能捡些现实的情况来讲。 “可是，这人就是有差别的呀，就比如说我，还有你，跟这里的人就是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小语倒想看看她如何作答。 耶律青雅理所当然道：“这里的人哪有我们高贵？” “我们高贵吗？”小语问道，随即又嗤笑一声，“是啊，你是公主嘛，确实比我们高贵些。” 耶律青雅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不满道：“撇开你现在的身份不讲，你原先也是慕王府的郡主，身份地位也不是这里的人能比的。”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自己跟他们是一样的，只是我比他们多了一些自保的能力和赚钱的门路而已。”小语平静道。 她的神情自然平静，看不出一丝的伪装，她的语气中肯坦荡，听不出一丝的虚伪。 她，当真是这么想的么？ 耶律青雅疑惑地研究起小语来：为何她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想，都与现时的女子大为不同？是经历过什么吗？还是…… 耳边少了聒噪声，众人顿觉清静了许多。 不过，说来奇怪，经耶律青雅这一番吵闹，小语身上的疲惫竟然一扫而光，脑袋也不再发沉。 难道耶律青雅的嗓音有奇效，竟比薄荷熏香还提神？ 小语只能在心中暗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冰城的广场上，百姓们早已聚齐等候，飞叶帮的帮众也已尽数到达。 在众人注视下，小语从容上了中央高台，凤眸扫视一圈，发现此次飞叶帮的人与冰城百姓，不似上次般泾渭分明，不禁满意点头，看来，他们相处得颇为融洽，日后便不必再担心两方人马不和了。 这是小语首次以女子身份在全城百姓面前亮相，而在他们的脸上，除了尊敬与感恩，小语看不出其他表情，这让她再次满意点头，冰城之人确实不同于一般人！ 脸上绽出笑容，开口对众人道：“这段时间，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结果已经摆在大家眼前，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众人闻言，无不感恩称颂：“这都是公子您的功劳，谢公子大恩！” 小语朝众人摆摆手：“不必谢我，我只是给了你们一个台阶，而结果却是大家共同创造的。” 高台上的女子，脸有病容，身子消瘦，似乎风一吹便会倒，可她，偏偏是这冰城百姓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 刘老爹步出了人群，恭敬道：“公子莫要自谦，您是我们这一城百姓的再生父母，若他日您有任何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老朽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老爹说着，便给小语行了大礼，其他人见了，纷纷效仿：“我们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场面有些感人，小语的神经亦不觉有些松动，她从没想过要冰城百姓的任何回报，但他们的真诚，让她觉得自己的付出还是值得的！ 小语伸出手，对众人道：“大家都先起来，今日我召集大家，不是想要听你们的感恩之言，而是有东西要给你们。”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两个箩筐，充满期待的同时，又不禁猜测着箩筐里面装着的，是否就是公子要给他们的东西？ 小语也不吊他们胃口，直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我给大家都封了红包，里面装的是压岁钱，寓意收到之人岁岁平安，幸福安康。” 众人欣喜不已，又给小语行礼道：“谢公子！” “大家请起！”小语又是一番劝说，众人才又都站起了身。 翁啸虎带着飞叶帮所有帮众的期望，怯怯问道：“公子，不知我们有没有份？” “有，人人都有！”小语素手一挥，豪气道，“如今你和你的一众弟兄，也算是冰城之人了，本公子自会一视同仁！” 飞叶帮众闻言，亦都是满心感激：“多谢公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奇怪的人 姚氏四人抬着箩筐，逐一向在场之人分发红包，耶律青雅也穿梭于她曾鄙视的这群贱民中间，开心地帮着发起红包来。 她想，也许小语说的是对的，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宝贵，只是，她现在无法真正理解而已。 如果自己当年没被父皇和母后救下并收养，那么，她现在跟眼前的这些人也没什么区别吧？ 因为有了凤语，才有了现在的冰城，就像因为有了父皇与母后，才有了现在的她一般。 看着冰城百姓对小语的崇敬，耶律青雅不禁也觉得小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她并不像自己先前认为的那般不近人情，更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箩筐的分量愈来愈轻，里边的红包也是愈来愈少。 拿到压岁钱的人们满心欢喜，各个又紧着到小语面前道谢，小语微笑着向众人一一点头。 完成任务的几人回到了小语身边，箩筐里只留下孤零零的一个红包。 小语见了不觉奇怪，这红包的数量是根据冰城的人数来封的，怎会多出一个？难道是弄错了？这点应该不会，还是另有原因吧？ 小语对刘老爹道：“请老爹帮着看看，还有谁没收到红包的？” 刘老爹得了吩咐，便忙活开来。别看他已经一把年纪，这记性可不比年轻人差，这冰城的花名册就在他的心里，不管男女，也不论老少，多了谁或少了谁，他溜一圈便知道了。 没多久，刘老爹便回来给了小语答案：“回公子，英婶没来。先前已着人通知过她，今儿个没来，许是忘记了。我这就让人去把她找来。” “老爹且慢，”小语想了想道。“英婶身体不好，还是我自己去吧！” “好，公子请随我来！”刘老爹做出引路姿势，欲亲自带小语前往。 然而，小语却婉拒道：“今天是年三十，刘老爹还是带着大家伙早些回家去吧！去英婶家的路我认识，自己去就好。” “可是公子，”不为小语做点什么。刘老爹心里总觉得不安，“只怕英婶……” 小语知道他要说的是英婶那老犯糊涂的毛病，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遂对刘老爹道：“无妨，英婶只是记性差了点而已，又不会伤人。”再说，就算她要伤人，小语的这些个手下也不会任由她胡乱动作的。 刘老爹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便也不再坚持，带着众人散去。 人潮渐渐散去。翁啸虎却留了在原地，还做出一副欲靠近又不敢靠近，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表情。 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模样，叫小语看着别扭，刚刚问她红包有没有份儿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又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 实在看不下去了，小语朝他唤道：“翁啸虎，过来！” 清脆的一声突然响起，叫翁啸虎打了个激灵，等他发现这声音叫唤的正是自己时，立马迈开脚步。朝呼唤之人奔去。 未到近前，翁啸虎便开口问道：“公……公子有何吩咐？” 这副滑稽的表情逗乐了众人。也逗乐了小语。 小语打趣道：“翁啸虎，你这魂不守舍的。在想些什么呢？” “我……我在想……”翁啸虎有种秘密被窥探的感觉，只觉脸颊发烫，幸好他的脸皮厚外加皮肤黝黑，才不致让别人看出他的窘样，话头一转，关心道，“公子的身子可是已经大好？” 从这么个粗犷的男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小语觉着甚是稀奇，不过他这也是关心自己，礼貌上还是需要感谢一下的。 于是小语答道：“已经无碍，多谢关心。” 这本是客套的话语，翁啸虎听了却是受宠若惊，一时又不知该作何言语。 耶律青雅最受不了别人这般扭捏的作态，不耐烦道：“姐姐大病初愈，身子尚虚，若是没什么紧要之事，你就先回去吧！” 小语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虽然自己现在也不愿再逗留，但这话也轮不到她说啊？ 还真别说，小语这眼神挺吓人的，耶律青雅识趣地低下头，缩到姚雪身后躲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翁啸虎自知行为确实太过鲁莽，思虑也欠周全，站在小语跟前更是进退两难。 小语也不想再耽搁，对翁啸虎道：“你也先回去吧，过些天，我还要找你跟刘老爹商量事情的。” “是，小的告退！”翁啸虎如释重负。 看着翁啸虎渐渐远去，小语转身横了耶律青雅一眼，冷冷道：“别再跟着我！” 耶律青雅心知这次确实已经惹毛了小语，连连认错道：“对不起，姐姐，你别赶我走，我保证不再多嘴了！” 小语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还有，你也回家去，免得你母后因为思念你而病情加重。” 说罢，便领着姚氏四人往英婶家走去，丝毫不理会耶律青雅满脸的委屈。 “就算我现在就回去，母后的病也好不起来，母后想见的人是姐姐你......”耶律青雅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应是钻不进小语的耳中了。 她可以对这些萍水相逢的人们伸出援手，热情相待，为何对她这个妹妹却总是冷言相向？ 她可以宽容这些作恶多端的土匪，为何却不能原谅自己的亲生母亲？ 爹娘俱在，多好啊？这可是耶律青雅想都想不来的，为何她却这般不懂珍惜？ 对别人宽容，却对自己苛刻，凤语是个奇怪的人！ 有句话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再加上耶律青雅也不是个死脑筋的人，小语不让她跟着，她便自己偷偷去…… 英婶的房子已经修好，再也不用担心风雪的打压，可她的精神还是时好时坏。 之前小语有过吩咐，叫姚雪姚霜平日里多来这边走动走动，混个脸熟，以便日后盘问消息，所以，她们对这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一行人进入院子后，姚雪便前去叫门：“英婶，我家主子来看您了，您把门打开好吗？英婶......英婶？” 敲了许久的门，才听到屋内有了动静，随后木门便“吖——”地一声被打开。 众人往门内一瞧，开门的正是英婶。 姚雪退到一旁，将小语让到了英婶面前，一边还解释着：“英婶，我家主子来给您发红包来了。” “是吗？谢谢这位……”英婶的双眼落在了小语身上，浑浊的双眸立时变的通明，身子不住发颤，双脚更是不听使唤地跪倒在地，口中还不停念叨着，“王妃开恩，王妃开恩！奴婢不是有心要害您的，王妃开恩……”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叫众人吃惊不已，这儿哪有什么王妃啊？这英婶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还不止是老眼昏花，她这脑子也肯定是糊涂了！不然怎么会把他们的主子认做什么王妃？ 身为主子的小语，却是最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望着不停磕头告饶的英婶，料想她定是认错了人，但她将她错认成谁了呢？ 小语暗自思索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没错，肯定是她！那个跟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难道英婶见到昔日熟悉的面孔，想起些什么来了？这样正好，终于可以从她口中问出点东西了！ 小语弯下身子，轻轻将英婶扶起，柔声道：“英婶请起，本王妃不怪你，你看我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小语的将计就计，换来的是姚氏四人更加惊讶的眼神，主子这是怎么了，难道被这老婆子给传染了？ 偷偷躲在门外的耶律青雅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小语此举到底何意。 英婶借着小语双手的力道起了身，满脸感激道：“奴婢就知道王妃您菩萨心肠，不会怪我的！” 小语故作谦虚道：“我哪有英婶说的那么好？” “王妃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英婶拉着小语的手赞道，可是，手还没握热，英婶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使劲将小语往外面推，“王妃快逃，有人要害您，快快，带着小郡主快逃！” 众人又被这一出弄的莫名其妙，紧紧护着小语之余，又想将英婶拦下。 不料，英婶却因此撒起泼来，一面奋力跟姚秦姚磊撕扯着，一面又朝小语嘶喊道：“王妃快逃，奴婢替您挡着！快逃，逃的越远越好！” 真是一出一出的，叫众人冷汗直冒，话说回来，这老婆子哪儿来的力气，竟是生生缠住了那两个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 眼下的情况，已不适合再多问，小语便暂时歇了追根究底的念头，反正英婶还认得她这位“王妃”嘛！ 她迟早要从她的嘴里问出想要知道的事情来！只是现在想知道的，已经不是初时困扰小语的疑问了，因为她娘没死。 其实小语可以直接问耶律王后的，可是当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自己的心情也不够平静，故而没想到这么多。 但是，若是让小语现在再去问耶律王后当年是事，小语也是办不到的。 也许，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比较好吧！(未完待续) 姚氏四人抬着箩筐，逐一向在场之人分发红包，耶律青雅也穿梭于她曾鄙视的这群贱民中间，开心地帮着发起红包来。 她想，也许小语说的是对的，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宝贵，只是，她现在无法真正理解而已。 如果自己当年没被父皇和母后救下并收养，那么，她现在跟眼前的这些人也没什么区别吧？ 因为有了凤语，才有了现在的冰城，就像因为有了父皇与母后，才有了现在的她一般。 看着冰城百姓对小语的崇敬，耶律青雅不禁也觉得小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她并不像自己先前认为的那般不近人情，更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箩筐的分量愈来愈轻，里边的红包也是愈来愈少。 拿到压岁钱的人们满心欢喜，各个又紧着到小语面前道谢，小语微笑着向众人一一点头。 完成任务的几人回到了小语身边，箩筐里只留下孤零零的一个红包。 小语见了不觉奇怪，这红包的数量是根据冰城的人数来封的，怎会多出一个？难道是弄错了？这点应该不会，还是另有原因吧？ 小语对刘老爹道：“请老爹帮着看看，还有谁没收到红包的？” 刘老爹得了吩咐，便忙活开来。别看他已经一把年纪，这记性可不比年轻人差，这冰城的花名册就在他的心里，不管男女，也不论老少，多了谁或少了谁，他溜一圈便知道了。 没多久，刘老爹便回来给了小语答案：“回公子，英婶没来。先前已着人通知过她，今儿个没来，许是忘记了。我这就让人去把她找来。” “老爹且慢，”小语想了想道。“英婶身体不好，还是我自己去吧！” “好，公子请随我来！”刘老爹做出引路姿势，欲亲自带小语前往。 然而，小语却婉拒道：“今天是年三十，刘老爹还是带着大家伙早些回家去吧！去英婶家的路我认识，自己去就好。” “可是公子，”不为小语做点什么。刘老爹心里总觉得不安，“只怕英婶……” 小语知道他要说的是英婶那老犯糊涂的毛病，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遂对刘老爹道：“无妨，英婶只是记性差了点而已，又不会伤人。”再说，就算她要伤人，小语的这些个手下也不会任由她胡乱动作的。 刘老爹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便也不再坚持，带着众人散去。 人潮渐渐散去。翁啸虎却留了在原地，还做出一副欲靠近又不敢靠近，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表情。 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模样，叫小语看着别扭，刚刚问她红包有没有份儿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又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 实在看不下去了，小语朝他唤道：“翁啸虎，过来！” 清脆的一声突然响起，叫翁啸虎打了个激灵，等他发现这声音叫唤的正是自己时，立马迈开脚步。朝呼唤之人奔去。 未到近前，翁啸虎便开口问道：“公……公子有何吩咐？” 这副滑稽的表情逗乐了众人。也逗乐了小语。 小语打趣道：“翁啸虎，你这魂不守舍的。在想些什么呢？” “我……我在想……”翁啸虎有种秘密被窥探的感觉，只觉脸颊发烫，幸好他的脸皮厚外加皮肤黝黑，才不致让别人看出他的窘样，话头一转，关心道，“公子的身子可是已经大好？” 从这么个粗犷的男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小语觉着甚是稀奇，不过他这也是关心自己，礼貌上还是需要感谢一下的。 于是小语答道：“已经无碍，多谢关心。” 这本是客套的话语，翁啸虎听了却是受宠若惊，一时又不知该作何言语。 耶律青雅最受不了别人这般扭捏的作态，不耐烦道：“姐姐大病初愈，身子尚虚，若是没什么紧要之事，你就先回去吧！” 小语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虽然自己现在也不愿再逗留，但这话也轮不到她说啊？ 还真别说，小语这眼神挺吓人的，耶律青雅识趣地低下头，缩到姚雪身后躲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翁啸虎自知行为确实太过鲁莽，思虑也欠周全，站在小语跟前更是进退两难。 小语也不想再耽搁，对翁啸虎道：“你也先回去吧，过些天，我还要找你跟刘老爹商量事情的。” “是，小的告退！”翁啸虎如释重负。 看着翁啸虎渐渐远去，小语转身横了耶律青雅一眼，冷冷道：“别再跟着我！” 耶律青雅心知这次确实已经惹毛了小语，连连认错道：“对不起，姐姐，你别赶我走，我保证不再多嘴了！” 小语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还有，你也回家去，免得你母后因为思念你而病情加重。” 说罢，便领着姚氏四人往英婶家走去，丝毫不理会耶律青雅满脸的委屈。 “就算我现在就回去，母后的病也好不起来，母后想见的人是姐姐你......”耶律青雅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应是钻不进小语的耳中了。 她可以对这些萍水相逢的人们伸出援手，热情相待，为何对她这个妹妹却总是冷言相向？ 她可以宽容这些作恶多端的土匪，为何却不能原谅自己的亲生母亲？ 爹娘俱在，多好啊？这可是耶律青雅想都想不来的，为何她却这般不懂珍惜？ 对别人宽容，却对自己苛刻，凤语是个奇怪的人！ 有句话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再加上耶律青雅也不是个死脑筋的人，小语不让她跟着，她便自己偷偷去…… 英婶的房子已经修好，再也不用担心风雪的打压，可她的精神还是时好时坏。 之前小语有过吩咐，叫姚雪姚霜平日里多来这边走动走动，混个脸熟，以便日后盘问消息，所以，她们对这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一行人进入院子后，姚雪便前去叫门：“英婶，我家主子来看您了，您把门打开好吗？英婶......英婶？” 敲了许久的门，才听到屋内有了动静，随后木门便“吖——”地一声被打开。 众人往门内一瞧，开门的正是英婶。 姚雪退到一旁，将小语让到了英婶面前，一边还解释着：“英婶，我家主子来给您发红包来了。” “是吗？谢谢这位……”英婶的双眼落在了小语身上，浑浊的双眸立时变的通明，身子不住发颤，双脚更是不听使唤地跪倒在地，口中还不停念叨着，“王妃开恩，王妃开恩！奴婢不是有心要害您的，王妃开恩……”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叫众人吃惊不已，这儿哪有什么王妃啊？这英婶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还不止是老眼昏花，她这脑子也肯定是糊涂了！不然怎么会把他们的主子认做什么王妃？ 身为主子的小语，却是最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望着不停磕头告饶的英婶，料想她定是认错了人，但她将她错认成谁了呢？ 小语暗自思索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没错，肯定是她！那个跟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难道英婶见到昔日熟悉的面孔，想起些什么来了？这样正好，终于可以从她口中问出点东西了！ 小语弯下身子，轻轻将英婶扶起，柔声道：“英婶请起，本王妃不怪你，你看我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小语的将计就计，换来的是姚氏四人更加惊讶的眼神，主子这是怎么了，难道被这老婆子给传染了？ 偷偷躲在门外的耶律青雅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小语此举到底何意。 英婶借着小语双手的力道起了身，满脸感激道：“奴婢就知道王妃您菩萨心肠，不会怪我的！” 小语故作谦虚道：“我哪有英婶说的那么好？” “王妃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英婶拉着小语的手赞道，可是，手还没握热，英婶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使劲将小语往外面推，“王妃快逃，有人要害您，快快，带着小郡主快逃！” 众人又被这一出弄的莫名其妙，紧紧护着小语之余，又想将英婶拦下。 不料，英婶却因此撒起泼来，一面奋力跟姚秦姚磊撕扯着，一面又朝小语嘶喊道：“王妃快逃，奴婢替您挡着！快逃，逃的越远越好！” 真是一出一出的，叫众人冷汗直冒，话说回来，这老婆子哪儿来的力气，竟是生生缠住了那两个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 眼下的情况，已不适合再多问，小语便暂时歇了追根究底的念头，反正英婶还认得她这位“王妃”嘛！ 她迟早要从她的嘴里问出想要知道的事情来！只是现在想知道的，已经不是初时困扰小语的疑问了，因为她娘没死。 其实小语可以直接问耶律王后的，可是当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自己的心情也不够平静，故而没想到这么多。 但是，若是让小语现在再去问耶律王后当年是事，小语也是办不到的。 也许，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比较好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除夕 别院客厅，徐逸之看着姚秦姚磊狼狈的模样忍俊不禁，却又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你们说这是位老婆子干的？” 姚秦姚磊尽量收起被抓破的衣袖，尴尬道：“是……” 徐逸之看着是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转眼又叹道：“那位老婆子当真强悍，改日我也得前去拜访拜访才是。” 一旁的小语终于忍受不了他的挖苦，岔开话题道：“逸之，你的医术如此高明，可有法子医好英婶？” 徐逸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如果当真照你说的这般，只怕情况不乐观，但在下论断之前，须得亲自诊过才行。”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便去吧！”小语拉起徐逸之便欲往外跑。 徐逸之却一把拉住了她，道：“现在不能去。” 小语不解，问道：“为何？” 不料，徐逸之又是半带打趣道：“若是现在去，我怕英婶也撕了我的衣裳。” 这下，小语被气的不轻，她可是个极护短的人，她的手下这样一次又一次被人拿来开涮，心中自是窝火，加上这英婶对小语来说至关重要，心里便更加着急。 只见她冲徐逸之吼道：“笑够了没有？都怪你今天不陪我一起去，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徐逸之这才收起了打趣的心思，对小语过于激动的表现，心中隐有不安，他正经解释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有什么事都等过年以后再说，不急于这一时。” 小语看看外面，天色确实已经暗下。便也不再坚持，反正这一时半会儿的，英婶也好不起来。 转头对姚秦姚磊吩咐道：“你们先去换衣服。然后到城门口去接我大哥。” “是！”二人终于松了口气，一同退下。 姚雪见小语脸上露出疲态。体贴道：“离大公子到来还有些时候，主子不如先去歇会儿吧！” 经姚雪这么一提醒，小语倒真觉着乏了，丢下徐逸之径自回房间休息去。 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耶律青雅，见人散的差不多，也识趣地往外退，可就在一只脚刚刚迈出门槛的当口，徐逸之喊住了她：“公主且慢！” 耶律青雅听到叫唤。迅速收回脚，敏捷转身，问道：“何事？” 徐逸之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刚刚在英婶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是要打听小语的事啊？耶律青雅犹豫了起来：“在背后乱嚼舍根，姐姐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再说，姐姐没让我跟她一起去......” 徐逸之两袖一甩，将双手负于身后，无所谓道：“公主不说也没关系。等下姚雪姚霜出来，我再问她们便是，还有。你偷偷跟在小语后头，你以为他们会不知道吗？” 耶律青雅一听，心道自己的行为确实瞒不过他们，暗想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以小语与徐逸之目前的关系，他迟早是会知道的，还不如自己现在说了，在他面前讨一份人情。 于是，耶律青雅把心一横。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出来，也亏得她记忆力非凡。连各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没落下。 耶律青雅详细的讲述，让徐逸之很快便弄清了事情的始末。不过，他也产生了与其他人一样的疑问：英婶为何喊小语为王妃呢？难道…… 脑中灵光闪过，徐逸之脸上露出了了然，原来英婶把小语认做当年的姚王妃了！这也是小语如此在意英婶的原因吧！这就是小语一声不响来到冰城的原因吗？ 耶律青雅讲完后便满脸期待地盯着徐逸之，可半晌都不见其有反应，于是便急着问道：“徐公子，你会帮我在姐姐面前说几句好话的，对吧？” 徐逸之这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答道：“其实小语并不是像你看到的这般不近人情。” “这点我知道，”看她对冰城百姓的态度，耶律青雅就已经明白，“可是……” 徐逸之解释道：“她需要时间。” ************ 这个除夕夜（虽然这时候没这个词，但小语还是套用了），有满满一桌美食，还有慕容衡陪着，小语觉得很满足。 倒是徐逸之，因为担心小语的身体，连过年也不回家与家人团聚，小语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心想，徐伯父徐伯母会不会因此埋怨她？他是家中独子，这样的时候，家里人最关心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加上看到在门外探头探脑的耶律青雅，小语更觉自己“罪孽深重”。想那耶律青雅好歹也是个公主，金枝玉叶的，犯得着在她面前受气吗？撇开别的不说，就凭这孩子的韧性，今天也该对她宽厚一点。 “别在门口躲着了，”小语冲门外喊道，“进来一起吃吧！” 耶律青雅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地询问道：“姐姐这是在叫我吗？我......我可以进去吗？” 小语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只刻意压下了语调道：“没听到就算了。” 确定了自己没听错，耶律青雅简直是受宠若惊，快步跨进屋内，开心道：“听到了，听到了，谢谢姐姐！” 嘻嘻笑着在桌子旁边坐下，心道，姐姐已经开始慢慢接受她了。 姚雪不待吩咐便给耶律青雅添了一副碗筷，然后，又与其他同伴一道守在了门口。 这是家宴，主子可以不拘小节，但做下人的，该自觉守规矩才是。 饭桌上多出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讨厌的人，慕容衡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这般死皮赖脸，也不明白自己妹妹为何对她这般宽容，更不明白徐逸之为何可以这般淡定从容。 抬眼扫了一圈，也没瞧见哪个有意见的，慕容衡便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搁，开口挖苦道：“我说你这人脸皮也真够厚的，怎么赶你都赶不走？” 这慕容衡讨厌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比这更难听的话都已经听过，所以这次的挖苦之言，耶律青雅还是承受的住：“我不是不走，而是放心不下姐姐的身子，等过些时候姐姐的身子完全好了，我自然会走的。” 说的自己多伟大似的，慕容衡冷笑道：“你是怕我们慕王府会去找你父皇算账吧？” “才不是呢！”耶律青雅立即反驳道，“我都说了，这事是我大王兄做的，我父皇开始并不知情，再说，这犯错的又不是只有我的大王兄一人，就算要算账，也不能把过错都归到我们头上。” 一直不插话的小语，此时疑惑地开口道：“还有谁错？” 一不小心便说了不该说的，意识到犯了错误的耶律青雅连忙闭了嘴，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年糕。 徐逸之见状，暗自叹了口气，随即故意与其理论道：“之前我们确实是有错，但小语已经在你父皇面前给出了交代，是你的大王兄太过小气，存心报复，事情才会弄成现在这样。” 耶律青雅头也不敢抬，心虚地应着：“嗯，嗯，徐公子说的没错。” 她这过于心虚的模样，叫小语更加疑惑，但当小语看到自家哥哥那欲杀人的眼神后，这才释然。只在心中暗叹：哥哥的“敌人”不好当啊！ 考虑到耶律青雅是自己叫进来的，小语开口替她解围道：“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的身子也已经大好，谁对谁错就不要再追究了。” “嗯嗯嗯！”耶律青雅连连点头，“姐姐说的对！” 徐逸之对小语的话也无甚意见，只慕容衡心里终是觉得不爽，但面上却不想驳了小语的面子，附和道：“妍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既然如此，今晚大家都应该尽兴才是，”徐逸之接了话头，顺手提起酒壶替慕容衡斟上酒，举杯道，“来，逸之敬慕容兄一杯！” 慕容衡也举起酒杯，爽快道：“好，干杯！” 两个酒杯碰过之后，两人便一饮而尽。 慕容衡面露歉意道：“之前是我太冲动，徐兄可千万别记在心里啊！” 徐逸之大度笑道：“慕容兄哪里的话？我怎么会计较这些呢？再说，确实是我做的不够好！” 两人说着又干了一杯。 见两人相处融洽，小语心中甚是欢喜，脸上却故意露出不满，撅起嘴巴道：“怎么就只顾着你们自己呀？我也要喝！” 耶律青雅也跟着起哄道：“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说着就要去抢酒壶，结果被慕容衡一把夺下，他故意沉下脸，对两人道：“小孩子喝什么酒？一边去！” 在兴头上的俩人哪里肯听话？相视一眼，便开始左右夹击，硬是从“铁钳子”中夺回了酒壶，耀武扬威了一阵后，便各自斟上了满满一杯，然后也学着他们两人先前的样子，举杯畅饮。 耶律青雅生长于北方，五六岁开始，便学着喝酒暖身，所以这么一小杯水酒对于她来说，就是用来漱口的。 而小语则不一样，自小没沾过酒，这一杯灌下去，眼泪都被呛了出来，还害得身边的人一通着急。 谁知最后，小语还来了这么一句：“我以为这跟水没两样呢……” 咳咳，小语同志，你敢说，你真把这酒当成水了？ 但不管怎样，这顿年夜饭吃的是有声有色，热闹非常啊！(未完待续) 别院客厅，徐逸之看着姚秦姚磊狼狈的模样忍俊不禁，却又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你们说这是位老婆子干的？” 姚秦姚磊尽量收起被抓破的衣袖，尴尬道：“是……” 徐逸之看着是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转眼又叹道：“那位老婆子当真强悍，改日我也得前去拜访拜访才是。” 一旁的小语终于忍受不了他的挖苦，岔开话题道：“逸之，你的医术如此高明，可有法子医好英婶？” 徐逸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如果当真照你说的这般，只怕情况不乐观，但在下论断之前，须得亲自诊过才行。”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便去吧！”小语拉起徐逸之便欲往外跑。 徐逸之却一把拉住了她，道：“现在不能去。” 小语不解，问道：“为何？” 不料，徐逸之又是半带打趣道：“若是现在去，我怕英婶也撕了我的衣裳。” 这下，小语被气的不轻，她可是个极护短的人，她的手下这样一次又一次被人拿来开涮，心中自是窝火，加上这英婶对小语来说至关重要，心里便更加着急。 只见她冲徐逸之吼道：“笑够了没有？都怪你今天不陪我一起去，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徐逸之这才收起了打趣的心思，对小语过于激动的表现，心中隐有不安，他正经解释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有什么事都等过年以后再说，不急于这一时。” 小语看看外面，天色确实已经暗下。便也不再坚持，反正这一时半会儿的，英婶也好不起来。 转头对姚秦姚磊吩咐道：“你们先去换衣服。然后到城门口去接我大哥。” “是！”二人终于松了口气，一同退下。 姚雪见小语脸上露出疲态。体贴道：“离大公子到来还有些时候，主子不如先去歇会儿吧！” 经姚雪这么一提醒，小语倒真觉着乏了，丢下徐逸之径自回房间休息去。 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耶律青雅，见人散的差不多，也识趣地往外退，可就在一只脚刚刚迈出门槛的当口，徐逸之喊住了她：“公主且慢！” 耶律青雅听到叫唤。迅速收回脚，敏捷转身，问道：“何事？” 徐逸之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刚刚在英婶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是要打听小语的事啊？耶律青雅犹豫了起来：“在背后乱嚼舍根，姐姐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再说，姐姐没让我跟她一起去......” 徐逸之两袖一甩，将双手负于身后，无所谓道：“公主不说也没关系。等下姚雪姚霜出来，我再问她们便是，还有。你偷偷跟在小语后头，你以为他们会不知道吗？” 耶律青雅一听，心道自己的行为确实瞒不过他们，暗想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以小语与徐逸之目前的关系，他迟早是会知道的，还不如自己现在说了，在他面前讨一份人情。 于是，耶律青雅把心一横。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出来，也亏得她记忆力非凡。连各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没落下。 耶律青雅详细的讲述，让徐逸之很快便弄清了事情的始末。不过，他也产生了与其他人一样的疑问：英婶为何喊小语为王妃呢？难道…… 脑中灵光闪过，徐逸之脸上露出了了然，原来英婶把小语认做当年的姚王妃了！这也是小语如此在意英婶的原因吧！这就是小语一声不响来到冰城的原因吗？ 耶律青雅讲完后便满脸期待地盯着徐逸之，可半晌都不见其有反应，于是便急着问道：“徐公子，你会帮我在姐姐面前说几句好话的，对吧？” 徐逸之这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答道：“其实小语并不是像你看到的这般不近人情。” “这点我知道，”看她对冰城百姓的态度，耶律青雅就已经明白，“可是……” 徐逸之解释道：“她需要时间。” ************ 这个除夕夜（虽然这时候没这个词，但小语还是套用了），有满满一桌美食，还有慕容衡陪着，小语觉得很满足。 倒是徐逸之，因为担心小语的身体，连过年也不回家与家人团聚，小语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心想，徐伯父徐伯母会不会因此埋怨她？他是家中独子，这样的时候，家里人最关心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加上看到在门外探头探脑的耶律青雅，小语更觉自己“罪孽深重”。想那耶律青雅好歹也是个公主，金枝玉叶的，犯得着在她面前受气吗？撇开别的不说，就凭这孩子的韧性，今天也该对她宽厚一点。 “别在门口躲着了，”小语冲门外喊道，“进来一起吃吧！” 耶律青雅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地询问道：“姐姐这是在叫我吗？我......我可以进去吗？” 小语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只刻意压下了语调道：“没听到就算了。” 确定了自己没听错，耶律青雅简直是受宠若惊，快步跨进屋内，开心道：“听到了，听到了，谢谢姐姐！” 嘻嘻笑着在桌子旁边坐下，心道，姐姐已经开始慢慢接受她了。 姚雪不待吩咐便给耶律青雅添了一副碗筷，然后，又与其他同伴一道守在了门口。 这是家宴，主子可以不拘小节，但做下人的，该自觉守规矩才是。 饭桌上多出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讨厌的人，慕容衡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这般死皮赖脸，也不明白自己妹妹为何对她这般宽容，更不明白徐逸之为何可以这般淡定从容。 抬眼扫了一圈，也没瞧见哪个有意见的，慕容衡便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搁，开口挖苦道：“我说你这人脸皮也真够厚的，怎么赶你都赶不走？” 这慕容衡讨厌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比这更难听的话都已经听过，所以这次的挖苦之言，耶律青雅还是承受的住：“我不是不走，而是放心不下姐姐的身子，等过些时候姐姐的身子完全好了，我自然会走的。” 说的自己多伟大似的，慕容衡冷笑道：“你是怕我们慕王府会去找你父皇算账吧？” “才不是呢！”耶律青雅立即反驳道，“我都说了，这事是我大王兄做的，我父皇开始并不知情，再说，这犯错的又不是只有我的大王兄一人，就算要算账，也不能把过错都归到我们头上。” 一直不插话的小语，此时疑惑地开口道：“还有谁错？” 一不小心便说了不该说的，意识到犯了错误的耶律青雅连忙闭了嘴，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年糕。 徐逸之见状，暗自叹了口气，随即故意与其理论道：“之前我们确实是有错，但小语已经在你父皇面前给出了交代，是你的大王兄太过小气，存心报复，事情才会弄成现在这样。” 耶律青雅头也不敢抬，心虚地应着：“嗯，嗯，徐公子说的没错。” 她这过于心虚的模样，叫小语更加疑惑，但当小语看到自家哥哥那欲杀人的眼神后，这才释然。只在心中暗叹：哥哥的“敌人”不好当啊！ 考虑到耶律青雅是自己叫进来的，小语开口替她解围道：“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的身子也已经大好，谁对谁错就不要再追究了。” “嗯嗯嗯！”耶律青雅连连点头，“姐姐说的对！” 徐逸之对小语的话也无甚意见，只慕容衡心里终是觉得不爽，但面上却不想驳了小语的面子，附和道：“妍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既然如此，今晚大家都应该尽兴才是，”徐逸之接了话头，顺手提起酒壶替慕容衡斟上酒，举杯道，“来，逸之敬慕容兄一杯！” 慕容衡也举起酒杯，爽快道：“好，干杯！” 两个酒杯碰过之后，两人便一饮而尽。 慕容衡面露歉意道：“之前是我太冲动，徐兄可千万别记在心里啊！” 徐逸之大度笑道：“慕容兄哪里的话？我怎么会计较这些呢？再说，确实是我做的不够好！” 两人说着又干了一杯。 见两人相处融洽，小语心中甚是欢喜，脸上却故意露出不满，撅起嘴巴道：“怎么就只顾着你们自己呀？我也要喝！” 耶律青雅也跟着起哄道：“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说着就要去抢酒壶，结果被慕容衡一把夺下，他故意沉下脸，对两人道：“小孩子喝什么酒？一边去！” 在兴头上的俩人哪里肯听话？相视一眼，便开始左右夹击，硬是从“铁钳子”中夺回了酒壶，耀武扬威了一阵后，便各自斟上了满满一杯，然后也学着他们两人先前的样子，举杯畅饮。 耶律青雅生长于北方，五六岁开始，便学着喝酒暖身，所以这么一小杯水酒对于她来说，就是用来漱口的。 而小语则不一样，自小没沾过酒，这一杯灌下去，眼泪都被呛了出来，还害得身边的人一通着急。 谁知最后，小语还来了这么一句：“我以为这跟水没两样呢……” 咳咳，小语同志，你敢说，你真把这酒当成水了？ 但不管怎样，这顿年夜饭吃的是有声有色，热闹非常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最初目的 “妍儿，明天便跟哥哥回燕州吧！”别院游廊里，慕容衡又一次催促着，“在燕州调养，比在这里方便的多，大哥想看你的时候也方便的多。” 小语心知慕容衡说的对，燕州环境比这里好，药材也比这里充足，确实更适合休养。她也知道哥哥这是在关心自己，希望能更好的照顾自己。 但是，就在小语差点忘记自己来到冰城的最初目的时，年三十那天她又真切地想了起来。 当时，自己千里迢迢从天凌城赶往这里，为的是找一个叫做“英婶”的人，而大老远地来找英婶，为的正是慕王府十六年前，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先前英婶神智不清，小语难以从她口中探知到什么东西，但大年三十那天，她却将小语错认成了当年的姚王妃，小语相信，自己再与她多接触几次，定能从英婶口中探出一些往事来！ “哥哥，等我弄清楚一件事情，我就跟你去燕州。” 慕容衡疑惑道：“你想知道什么事？” 小语坦言：“十六年前，慕王府姚妃的事。”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吗？你这么关心那个叫‘英婶’的老婆子，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吗？”慕容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们都知道，当年的姚王妃已经……” “不，”小语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暗了暗，语气中没有欣喜，反而有着重重的失落，“她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这……怎么可能？父王不是说……”慕容衡难以置信的样子，跟小语初闻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小语苦笑一声。随后倚着栏杆坐下，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讲给了慕容衡听，这个唯一还关心着她的亲人。小语没有理由瞒着他。 虽然尽量平静地讲述，小语还是无法控制汹涌起伏的心绪。这是她前世便存在的伤口，今生又被狠心加了一刀，更加不能被轻易抚平。 鼻尖发酸，眼中泛起泪花，这不是小语想表现出来的，可是，伤心却不可控制。 慕容衡心疼不已，抬手轻拍着小语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小语每次想念娘亲时做的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小语对自己的娘亲，不再是想念，而是深深的怨恨。 徐逸之为英婶诊治后回来，正好看到小语靠在慕容衡腰上悄然落泪的样子，心中划过一丝酸楚。 他自认并非小气之人，但看到小语与其他男子的亲昵举动，心中就会莫名泛酸，就算那人是她的亲哥哥。这种感觉也不见减少。 快步走到他们身边，脸上挂起和煦的笑容，温柔道：“起风了。还是回屋里吧！” 小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注意到徐逸之说的内容，慕容衡则是听的真切，一面满意于徐逸之的细心，一面又暗自责怪起自己的大意来：“瞧我这个大哥当的！还是逸之懂得照顾人，来，大哥背你进屋！” 慕容衡说着，便在小语跟前蹲了下来。 脸颊肩上乍一少了温暖，小语似被惊醒了般。眼中露出一瞬的迷茫。 徐逸之则趁机将慕容衡扶起，说道：“慕容兄。还是我来吧！” 慕容衡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再说自己粗手粗脚的。万一再弄伤了妹妹可就不好了，于是他笑呵呵应道：“好，还是你来吧，你做事我放心！” 俩人这么一推让，倒叫小语回过了神来，忘了脸颊还湿润着，抬眼疑惑问道：“好好的，我干嘛要你们背？” 这一问，同时将两人问住，好像……小语此时确实还没虚弱到走不动的地步。 两人相视一眼，不觉又同时尴尬一笑。 看着两人逗趣的模样，小语不觉也笑出声来，看似无意识地抹了下双颊，然后问徐逸之道：“英婶情况如何？” 徐逸之拉起她，卖着关子道：“回屋再说。” “好吧……”小语无奈，若不是被上次的事弄怕了，她也不会被“禁止”再接近英婶了，了解起详情来也不用这般曲折。以后要想再见英婶，也得避开这俩人才行。 经徐逸之诊断，英婶既无外伤亦无内伤，既无旧疾亦无新患，她的神智之所以时好时坏，是因为食用了一种名为“噬魂草”的药。 噬魂草产于西域大漠之中，耐旱耐高温，其药性能使人精神错乱，严重的还会使人因精神崩溃而死亡。 而使英婶变成现在这样的，应是幼草，若是食用了已经成熟的噬魂草，只怕如今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会是个傻子。 谁无缘无故会给自己吃这种药吗？除非是被人下了药！ 用药吗？似乎某人挺喜欢的…… 小语倚在塌上，拿手支着头，暗忖：难道又是宁王妃干的？ 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人灭口？反正比这更恶毒的事情都做了，她还会在乎一个奶妈的性命吗？难道是她初时还没狠毒到那种地步？ 对于自己有这样的猜测，小语不禁觉得好笑：没那么狠毒？这怎么可能呢！ 分别坐于一旁的徐逸之与慕容衡，看着小语一会儿眉头紧缩，一会儿又笑着摇头，不觉纳闷：她的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徐逸之好奇问道：“可是想到什么了？” 小语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下药之人真是多此一举，要灭口的话，直接将人杀了便可，干嘛这么麻烦地弄乱英婶的神经？而且这药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小语说的这些，徐逸之早已经想到，所以面上表情无甚变化。 反倒是慕容衡，托着下巴疑惑地应和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小语来不及理会哥哥的满腹疑惑，转向徐逸之道：“可有法子解毒？” 既然是中毒，便应该有解药的吧？就像她自己身上的毒，据说也是有解药的。 徐逸之料到小语会有此问，顺口便答道：“有，不过需要时间去找。” 有解便好，时间是正常的跨度，这噬魂草本就是世间罕有，那么，它的解药也应该不易找到才是。 只是若要找上一年半载，或更长的时间，小语只怕自己等不住，还得催促催促才行。 “能快点吗？我想尽早知道当年的事情，然后就可以尽快跟哥哥去燕州。” 没法子，只能先借借慕容衡的“威风”了，他质问徐逸之那次的情景，姚霜可是一早便在她耳边吹了风。 不知是否真的是对慕容衡的气势心有余悸，徐逸之闻言痛快答应道：“好，我尽量。不过，你若真想去燕州，过几天便可以去，不必在这儿干等着，到时若能找到解药，我们再一起回来便是！” 咦，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了？说他们不是串通好的，小语怎么也不会相信。 未待小语作答，慕容衡便紧着附和道：“既然逸之都这么说了，你过两天便随哥哥去燕州吧！” 这下倒好，“过几天”又变成了“过两天”，这时间“过”的好快啊！ 明着推脱肯定是不行了，只得另觅他法。 “哎呀，”小语揉着太阳穴装作无力道，“我怎么又开始晕了？” 不管是真是假，徐逸之与慕容衡同时关心道：“没事吧？” 徐逸之替小语把过脉后，猜测道：“定是思虑过多所致。” 慕容衡一听，便紧张道：“妹妹你也别想太多，要当心身子！” 小语奸计得逞，应了声“嗯！”便顺势躺了下来，心里乐滋滋想着，这下可以在这儿多呆几天了…… 心里乐呵着，这动作自然就顺溜了，于是一不小心便露出了马脚。 两人将其动作看在眼里，只无奈摇头：她就真的这么喜欢待在这里吗？这可不像她好动的脾性啊？ 慕容衡故作可惜道：“妍儿身子这么虚弱，恐怕要错过燕州一年一度的冰灯节了！” “冰灯节？什么冰灯节？”小语一骨碌坐起身，好奇问着，却忘了她自己眼下正“虚弱着”，“什么时候？好玩吗？” “元月十五，好……”慕容衡眼珠子一转，故意顿了一下，直到小语睁大好奇的眼睛，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他才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怎么好玩。” 元月十五？冰灯节？就是跟元宵节的庙会差不多吧？肯定很热闹！小语暗自思索一阵，便晃起慕容衡的胳膊道：“我要去，我要去！” 慕容衡这次却不吃妹妹这一套，故意劝阻道：“你这身子不适合出去跟人挤来挤去的，还是在这儿休养着吧！” “是啊小语，”徐逸之也帮起了腔，“你还是要多多休养才好。” 已经拿哥哥没办法了，你徐逸之竟然还站在哥哥那边？小语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摇晃着徐逸之的胳膊，笑嘻嘻道：“哥哥，我的身子其实不差的。” 慕容衡似乎终于软下了心来：“你真想去？” “嗯！”小语连连点头。 “那好，你命人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去燕州！”慕容衡高兴道。 “明天？”小语吃惊不小。 “是啊，后天就是十五了！”慕容衡解释道。 这过几天变成了过两天，现在又变成了过一天！ 小语转动着眼珠子，暗忖：是不是被算计了？ 加上慕容衡与徐逸之暗暗得意的表情，小语被算计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未完待续) “妍儿，明天便跟哥哥回燕州吧！”别院游廊里，慕容衡又一次催促着，“在燕州调养，比在这里方便的多，大哥想看你的时候也方便的多。” 小语心知慕容衡说的对，燕州环境比这里好，药材也比这里充足，确实更适合休养。她也知道哥哥这是在关心自己，希望能更好的照顾自己。 但是，就在小语差点忘记自己来到冰城的最初目的时，年三十那天她又真切地想了起来。 当时，自己千里迢迢从天凌城赶往这里，为的是找一个叫做“英婶”的人，而大老远地来找英婶，为的正是慕王府十六年前，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先前英婶神智不清，小语难以从她口中探知到什么东西，但大年三十那天，她却将小语错认成了当年的姚王妃，小语相信，自己再与她多接触几次，定能从英婶口中探出一些往事来！ “哥哥，等我弄清楚一件事情，我就跟你去燕州。” 慕容衡疑惑道：“你想知道什么事？” 小语坦言：“十六年前，慕王府姚妃的事。”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吗？你这么关心那个叫‘英婶’的老婆子，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吗？”慕容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们都知道，当年的姚王妃已经……” “不，”小语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暗了暗，语气中没有欣喜，反而有着重重的失落，“她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这……怎么可能？父王不是说……”慕容衡难以置信的样子，跟小语初闻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小语苦笑一声。随后倚着栏杆坐下，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讲给了慕容衡听，这个唯一还关心着她的亲人。小语没有理由瞒着他。 虽然尽量平静地讲述，小语还是无法控制汹涌起伏的心绪。这是她前世便存在的伤口，今生又被狠心加了一刀，更加不能被轻易抚平。 鼻尖发酸，眼中泛起泪花，这不是小语想表现出来的，可是，伤心却不可控制。 慕容衡心疼不已，抬手轻拍着小语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小语每次想念娘亲时做的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小语对自己的娘亲，不再是想念，而是深深的怨恨。 徐逸之为英婶诊治后回来，正好看到小语靠在慕容衡腰上悄然落泪的样子，心中划过一丝酸楚。 他自认并非小气之人，但看到小语与其他男子的亲昵举动，心中就会莫名泛酸，就算那人是她的亲哥哥。这种感觉也不见减少。 快步走到他们身边，脸上挂起和煦的笑容，温柔道：“起风了。还是回屋里吧！” 小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注意到徐逸之说的内容，慕容衡则是听的真切，一面满意于徐逸之的细心，一面又暗自责怪起自己的大意来：“瞧我这个大哥当的！还是逸之懂得照顾人，来，大哥背你进屋！” 慕容衡说着，便在小语跟前蹲了下来。 脸颊肩上乍一少了温暖，小语似被惊醒了般。眼中露出一瞬的迷茫。 徐逸之则趁机将慕容衡扶起，说道：“慕容兄。还是我来吧！” 慕容衡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再说自己粗手粗脚的。万一再弄伤了妹妹可就不好了，于是他笑呵呵应道：“好，还是你来吧，你做事我放心！” 俩人这么一推让，倒叫小语回过了神来，忘了脸颊还湿润着，抬眼疑惑问道：“好好的，我干嘛要你们背？” 这一问，同时将两人问住，好像……小语此时确实还没虚弱到走不动的地步。 两人相视一眼，不觉又同时尴尬一笑。 看着两人逗趣的模样，小语不觉也笑出声来，看似无意识地抹了下双颊，然后问徐逸之道：“英婶情况如何？” 徐逸之拉起她，卖着关子道：“回屋再说。” “好吧……”小语无奈，若不是被上次的事弄怕了，她也不会被“禁止”再接近英婶了，了解起详情来也不用这般曲折。以后要想再见英婶，也得避开这俩人才行。 经徐逸之诊断，英婶既无外伤亦无内伤，既无旧疾亦无新患，她的神智之所以时好时坏，是因为食用了一种名为“噬魂草”的药。 噬魂草产于西域大漠之中，耐旱耐高温，其药性能使人精神错乱，严重的还会使人因精神崩溃而死亡。 而使英婶变成现在这样的，应是幼草，若是食用了已经成熟的噬魂草，只怕如今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会是个傻子。 谁无缘无故会给自己吃这种药吗？除非是被人下了药！ 用药吗？似乎某人挺喜欢的…… 小语倚在塌上，拿手支着头，暗忖：难道又是宁王妃干的？ 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人灭口？反正比这更恶毒的事情都做了，她还会在乎一个奶妈的性命吗？难道是她初时还没狠毒到那种地步？ 对于自己有这样的猜测，小语不禁觉得好笑：没那么狠毒？这怎么可能呢！ 分别坐于一旁的徐逸之与慕容衡，看着小语一会儿眉头紧缩，一会儿又笑着摇头，不觉纳闷：她的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徐逸之好奇问道：“可是想到什么了？” 小语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下药之人真是多此一举，要灭口的话，直接将人杀了便可，干嘛这么麻烦地弄乱英婶的神经？而且这药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小语说的这些，徐逸之早已经想到，所以面上表情无甚变化。 反倒是慕容衡，托着下巴疑惑地应和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小语来不及理会哥哥的满腹疑惑，转向徐逸之道：“可有法子解毒？” 既然是中毒，便应该有解药的吧？就像她自己身上的毒，据说也是有解药的。 徐逸之料到小语会有此问，顺口便答道：“有，不过需要时间去找。” 有解便好，时间是正常的跨度，这噬魂草本就是世间罕有，那么，它的解药也应该不易找到才是。 只是若要找上一年半载，或更长的时间，小语只怕自己等不住，还得催促催促才行。 “能快点吗？我想尽早知道当年的事情，然后就可以尽快跟哥哥去燕州。” 没法子，只能先借借慕容衡的“威风”了，他质问徐逸之那次的情景，姚霜可是一早便在她耳边吹了风。 不知是否真的是对慕容衡的气势心有余悸，徐逸之闻言痛快答应道：“好，我尽量。不过，你若真想去燕州，过几天便可以去，不必在这儿干等着，到时若能找到解药，我们再一起回来便是！” 咦，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了？说他们不是串通好的，小语怎么也不会相信。 未待小语作答，慕容衡便紧着附和道：“既然逸之都这么说了，你过两天便随哥哥去燕州吧！” 这下倒好，“过几天”又变成了“过两天”，这时间“过”的好快啊！ 明着推脱肯定是不行了，只得另觅他法。 “哎呀，”小语揉着太阳穴装作无力道，“我怎么又开始晕了？” 不管是真是假，徐逸之与慕容衡同时关心道：“没事吧？” 徐逸之替小语把过脉后，猜测道：“定是思虑过多所致。” 慕容衡一听，便紧张道：“妹妹你也别想太多，要当心身子！” 小语奸计得逞，应了声“嗯！”便顺势躺了下来，心里乐滋滋想着，这下可以在这儿多呆几天了…… 心里乐呵着，这动作自然就顺溜了，于是一不小心便露出了马脚。 两人将其动作看在眼里，只无奈摇头：她就真的这么喜欢待在这里吗？这可不像她好动的脾性啊？ 慕容衡故作可惜道：“妍儿身子这么虚弱，恐怕要错过燕州一年一度的冰灯节了！” “冰灯节？什么冰灯节？”小语一骨碌坐起身，好奇问着，却忘了她自己眼下正“虚弱着”，“什么时候？好玩吗？” “元月十五，好……”慕容衡眼珠子一转，故意顿了一下，直到小语睁大好奇的眼睛，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他才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怎么好玩。” 元月十五？冰灯节？就是跟元宵节的庙会差不多吧？肯定很热闹！小语暗自思索一阵，便晃起慕容衡的胳膊道：“我要去，我要去！” 慕容衡这次却不吃妹妹这一套，故意劝阻道：“你这身子不适合出去跟人挤来挤去的，还是在这儿休养着吧！” “是啊小语，”徐逸之也帮起了腔，“你还是要多多休养才好。” 已经拿哥哥没办法了，你徐逸之竟然还站在哥哥那边？小语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摇晃着徐逸之的胳膊，笑嘻嘻道：“哥哥，我的身子其实不差的。” 慕容衡似乎终于软下了心来：“你真想去？” “嗯！”小语连连点头。 “那好，你命人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去燕州！”慕容衡高兴道。 “明天？”小语吃惊不小。 “是啊，后天就是十五了！”慕容衡解释道。 这过几天变成了过两天，现在又变成了过一天！ 小语转动着眼珠子，暗忖：是不是被算计了？ 加上慕容衡与徐逸之暗暗得意的表情，小语被算计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指示 贪玩是魔鬼！ 不，不能怪这个“魔鬼”，要怪也应该怪比“魔鬼”更可恶的人——慕容衡与徐逸之。 身为大哥的慕容衡，竟然伙同外人将自家妹妹给“卖”了！虽然他们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小语可不领这个情，而且小语绝对是个记仇的人，哪天逮着机会，也定要将他们狠狠“卖”掉，好叫他们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 嗯，就这么决定了！ 姚雪几人已经开始收拾行囊，紧要的东西，和一些吃惯用惯的东西，一件一件地装进箱子，然后一抬抬地搬上马车。 小语也不敢再躲懒，抓紧着时间，将该吩咐的都吩咐了下去。 小事差人跑个腿儿，传个话就成，至于大事嘛，小语还是要亲自交代下去才放心。 于是，刘老爹与翁啸虎便被请到了别院客厅中，等候小语的指示。 小语在主位上坐下后，便细细翻看起了冰城的花名册。 这上面对每个人到冰城的时间与来历都记载地清清楚楚，但就是少记了小语想要了解的东西——各人的特长。 不过这也不能怪登记造册之人，因为那人无法预测到有朝一日，有人竟会有这样特殊的需求。 才翻了前面几页，小语便觉得头疼，心道这上面记载的东西应该都差不多，就算将整本都翻完，也未必能找的到自己想要的内容，不如直接问刘老爹得了，也免得浪费了他这个移动的花名册。 抬眼瞧着厅中垂首站着的两人，小语一怔后，忙道：“怎么还站着？二位快快请坐！” 翁啸虎惶恐道：“小的不敢！” 客套什么呀？你这样一个大块头站在跟前，别人压力很大的。知道不？ “叫你坐，你便坐，无需客气！”小语的话自是不容置疑。 “谢公子！”刘老爹也不矫情。在小语右下首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有人已经带了头，翁啸虎便也不再顾虑多多。甩开步子走到刘老爹对面的位子上正襟坐下。 看到两人不再客套，小语便以寻常语气与二人聊了起来：“我的身份，想必二位已经猜到了吧？” 前有慕王府大公子称其为“妹妹”，后有耶律公主唤其为“姐姐”，加上徐家公子的尽心维护，众人早已猜到，公子原本是位尊贵无比的人。 只是，越是尊贵的人。越不能与冰城沾上边，不然后果会越严重。 刘老爹恭敬答道：“我们一早便猜到公子的身份定不一般，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尊贵！” 尊贵吗？小语可不这么认为：“老爹可是怕了？” “不，不是怕，”刘老爹摇头道，“老朽只是不确定，当初请公子留下来帮助我们，是否做对了。”若是此事宣扬了出去，不知后果会如何？若是公子因此遭遇到什么灾祸，全城百姓都会不安。就像这次公子为了他们身受重伤一般，他们只恨自己太懦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家园。更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刘老爹的顾虑，也正是慕容衡与徐逸之的顾虑，私自帮助冰城百姓之事，若是让宣帝知晓，不知宣帝会如何处置，只怕一怒之下便会处以重罚，到时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所以，他们才商量着趁宣帝未发现之前，先把小语转移到燕州。 只是小语现在还不明白那两人的苦心。还一心想找机会把他们给“卖”了呢！不过，就算小语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她也不会改变决定的，谁让她是个“小气”之人呢？ 对刘老爹强压着的惶恐。小语不能视而不见，既然他们现在仍然敬她一声“公子”，那么，她觉得自己就应该对这一城百姓负责。 “老爹此言差矣，当初要留下来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他人无关，”小语也是在就事论事，绝无安抚之意，“如今，冰城有这副景象，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至于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听闻此言，翁啸虎问道：“公子这是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小语坦白道，“燕州更适合休养，再说，过段时间我还要回天凌城。” 翁啸虎心中划过失落，刘老爹则接了话头道：“燕州确实比这里好，只是不知公子是否还会再回来？” 听到刘老爹提出了自己正想问的问题，翁啸虎眼中又充满了希望，竖起耳朵期待着答案。 小语则在心中盘算了起来，这次去燕州，是边玩边休养，等身子好些了，也该回凤离居瞧瞧，毕竟在外边晃荡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楼里的人了。这样一算，近期是不会回来了。 “我还会再回来的，只是时间还确定不了，但若有什么事，你们可以传信给我。” “是。”二人嘴上虽然应着，一人心里是失望，一人则是高兴。 闲话讲完，小语这才想起了正事，开口问刘老爹道：“老爹，这城里可有识字的人？” 冰城中，先前不乏罪臣亲眷，多半都能识文断墨，然而，经年的人口消减，致使冰城中已无这类人才。 刘老爹叹气道：“没有。” 小语指着花名册好奇问道：“那这本花名册为何人所登记？” 刘老爹答道：“这本花名册一直由王家人登记，只是王家如今人丁凋零，只剩一对孤儿寡母……” “那寡妇王氏就是个识字的！”翁啸虎插嘴道，因为他听小王舜提起过他娘每天都教他识字。 “当真？”小语望着刘老爹暗自猜想着：连这事也不知道，这刘老爹莫不是糊涂了吧？可是看样子不像啊？ 只见刘老爹微眯起双眼，似乎在想些什么，但是没过多久便收起了思索的神态，向小语解释道：“王氏确实识字，不过不知道公子有何打算？” 不老实回答问题，倒先问起了小语的目的？小语觉着这刘老爹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不过自己想做的事也是为了冰城的将来，没什么好遮掩的。 于是，小语正色道：“我想在这里办一个学堂，让冰城里识字的人教孩子们读书。” 物质方面的问题解决了，自然就该轮到思想方面了，总不能让这里的人一代一代的都这样下去吧？ 知识改变命运，这是不变的真理，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来说，也是一种出路。 “不仅要办学堂，还要开一个武馆，由翁啸虎负责教授孩子们武功。”小语补充道。 若不是确定小王舜每次缠着自己要学武功的时候，绝无第三个人在场，翁啸虎差点都要怀疑小语做这决定是为了那孩子了！ 不过他也犯难，原因正是拒绝小王舜时的那个原因，他直言道：“小的毕竟是盗匪出身，正经人家的孩子小的怕教不好，再说，冰城里的大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跟我走的太近，所以，要教授孩子们武功的话，还是请公子另派他人前来，小的可以帮着打打下手。” “一个人的出身无法改变，但是路却是要自己走的，”小语秀美一皱，懒得去开解这个“老粗”，武断决定道，“这武馆必须由你来掌管，至于那些人的顾虑，也要你自己以行动来打消，堂堂男子汉，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吗?放心，刘老爹会帮你的。” 这话都这么说了，翁啸虎再想推辞，倒显得不干脆了。还有那刘老爹，一不小心便被安了一副这样的担子，还好他的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只怕会散架。 “公子的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老朽定当遵从，”刘老爹说着又犯起了为难，“只是这学堂的先生……” 小语道：“就让王氏来当这个先生吧！” 刘老爹更加为难：“只是这王氏一介女流，又是个寡妇……” “那还有其他人选吗？”小语问道。 “没有，”刘老爹叹气道，“现在整个冰城只有王氏一个识字的。” “那么，就让她来当教书先生吧！”小语再次道。 “可王氏毕竟是名女子，而且还是个寡妇......”刘老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小语凤眸圆瞪，问道：“外人鄙视你们也就算了，难道你们自己人还看不起自己人了吗？” “老朽不是这个意思……”刘老爹终是觉得不妥，但也没法子，转念又一想，女子也没什么不好，公子不就是位女子吗？不知比一半男子强出多少倍，“好，全凭公子安排！” “嗯。”小语满意点头，安排好这两件大事之后，顿觉浑身轻松。 命人备上文房四宝，奋笔急书“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以此作为对即将入学的孩子们的勉励。 二人看不懂小语写的是什么，只觉这些个字甚是好看，心道，有学问确实是件好事！ 搁下笔，小语决定道：“就这么定了，所需经费我已备下，你们稍后到雪儿那里支取便可。” “谢公子！”二人齐声道。 小语抬手制止：“先别急着谢我，过段时间，我可是要检验效果的，你们切莫叫我失望。” “小的定当尽力而为！”翁啸虎应道。 刘老爹也不甘落后，忙道：“老朽亦不会辜负公子所托！” 得了两人的承诺，小语满意点头：“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贪玩是魔鬼！ 不，不能怪这个“魔鬼”，要怪也应该怪比“魔鬼”更可恶的人——慕容衡与徐逸之。 身为大哥的慕容衡，竟然伙同外人将自家妹妹给“卖”了！虽然他们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小语可不领这个情，而且小语绝对是个记仇的人，哪天逮着机会，也定要将他们狠狠“卖”掉，好叫他们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 嗯，就这么决定了！ 姚雪几人已经开始收拾行囊，紧要的东西，和一些吃惯用惯的东西，一件一件地装进箱子，然后一抬抬地搬上马车。 小语也不敢再躲懒，抓紧着时间，将该吩咐的都吩咐了下去。 小事差人跑个腿儿，传个话就成，至于大事嘛，小语还是要亲自交代下去才放心。 于是，刘老爹与翁啸虎便被请到了别院客厅中，等候小语的指示。 小语在主位上坐下后，便细细翻看起了冰城的花名册。 这上面对每个人到冰城的时间与来历都记载地清清楚楚，但就是少记了小语想要了解的东西——各人的特长。 不过这也不能怪登记造册之人，因为那人无法预测到有朝一日，有人竟会有这样特殊的需求。 才翻了前面几页，小语便觉得头疼，心道这上面记载的东西应该都差不多，就算将整本都翻完，也未必能找的到自己想要的内容，不如直接问刘老爹得了，也免得浪费了他这个移动的花名册。 抬眼瞧着厅中垂首站着的两人，小语一怔后，忙道：“怎么还站着？二位快快请坐！” 翁啸虎惶恐道：“小的不敢！” 客套什么呀？你这样一个大块头站在跟前，别人压力很大的。知道不？ “叫你坐，你便坐，无需客气！”小语的话自是不容置疑。 “谢公子！”刘老爹也不矫情。在小语右下首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有人已经带了头，翁啸虎便也不再顾虑多多。甩开步子走到刘老爹对面的位子上正襟坐下。 看到两人不再客套，小语便以寻常语气与二人聊了起来：“我的身份，想必二位已经猜到了吧？” 前有慕王府大公子称其为“妹妹”，后有耶律公主唤其为“姐姐”，加上徐家公子的尽心维护，众人早已猜到，公子原本是位尊贵无比的人。 只是，越是尊贵的人。越不能与冰城沾上边，不然后果会越严重。 刘老爹恭敬答道：“我们一早便猜到公子的身份定不一般，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尊贵！” 尊贵吗？小语可不这么认为：“老爹可是怕了？” “不，不是怕，”刘老爹摇头道，“老朽只是不确定，当初请公子留下来帮助我们，是否做对了。”若是此事宣扬了出去，不知后果会如何？若是公子因此遭遇到什么灾祸，全城百姓都会不安。就像这次公子为了他们身受重伤一般，他们只恨自己太懦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家园。更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刘老爹的顾虑，也正是慕容衡与徐逸之的顾虑，私自帮助冰城百姓之事，若是让宣帝知晓，不知宣帝会如何处置，只怕一怒之下便会处以重罚，到时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所以，他们才商量着趁宣帝未发现之前，先把小语转移到燕州。 只是小语现在还不明白那两人的苦心。还一心想找机会把他们给“卖”了呢！不过，就算小语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她也不会改变决定的，谁让她是个“小气”之人呢？ 对刘老爹强压着的惶恐。小语不能视而不见，既然他们现在仍然敬她一声“公子”，那么，她觉得自己就应该对这一城百姓负责。 “老爹此言差矣，当初要留下来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他人无关，”小语也是在就事论事，绝无安抚之意，“如今，冰城有这副景象，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至于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听闻此言，翁啸虎问道：“公子这是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小语坦白道，“燕州更适合休养，再说，过段时间我还要回天凌城。” 翁啸虎心中划过失落，刘老爹则接了话头道：“燕州确实比这里好，只是不知公子是否还会再回来？” 听到刘老爹提出了自己正想问的问题，翁啸虎眼中又充满了希望，竖起耳朵期待着答案。 小语则在心中盘算了起来，这次去燕州，是边玩边休养，等身子好些了，也该回凤离居瞧瞧，毕竟在外边晃荡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楼里的人了。这样一算，近期是不会回来了。 “我还会再回来的，只是时间还确定不了，但若有什么事，你们可以传信给我。” “是。”二人嘴上虽然应着，一人心里是失望，一人则是高兴。 闲话讲完，小语这才想起了正事，开口问刘老爹道：“老爹，这城里可有识字的人？” 冰城中，先前不乏罪臣亲眷，多半都能识文断墨，然而，经年的人口消减，致使冰城中已无这类人才。 刘老爹叹气道：“没有。” 小语指着花名册好奇问道：“那这本花名册为何人所登记？” 刘老爹答道：“这本花名册一直由王家人登记，只是王家如今人丁凋零，只剩一对孤儿寡母……” “那寡妇王氏就是个识字的！”翁啸虎插嘴道，因为他听小王舜提起过他娘每天都教他识字。 “当真？”小语望着刘老爹暗自猜想着：连这事也不知道，这刘老爹莫不是糊涂了吧？可是看样子不像啊？ 只见刘老爹微眯起双眼，似乎在想些什么，但是没过多久便收起了思索的神态，向小语解释道：“王氏确实识字，不过不知道公子有何打算？” 不老实回答问题，倒先问起了小语的目的？小语觉着这刘老爹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不过自己想做的事也是为了冰城的将来，没什么好遮掩的。 于是，小语正色道：“我想在这里办一个学堂，让冰城里识字的人教孩子们读书。” 物质方面的问题解决了，自然就该轮到思想方面了，总不能让这里的人一代一代的都这样下去吧？ 知识改变命运，这是不变的真理，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来说，也是一种出路。 “不仅要办学堂，还要开一个武馆，由翁啸虎负责教授孩子们武功。”小语补充道。 若不是确定小王舜每次缠着自己要学武功的时候，绝无第三个人在场，翁啸虎差点都要怀疑小语做这决定是为了那孩子了！ 不过他也犯难，原因正是拒绝小王舜时的那个原因，他直言道：“小的毕竟是盗匪出身，正经人家的孩子小的怕教不好，再说，冰城里的大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跟我走的太近，所以，要教授孩子们武功的话，还是请公子另派他人前来，小的可以帮着打打下手。” “一个人的出身无法改变，但是路却是要自己走的，”小语秀美一皱，懒得去开解这个“老粗”，武断决定道，“这武馆必须由你来掌管，至于那些人的顾虑，也要你自己以行动来打消，堂堂男子汉，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吗?放心，刘老爹会帮你的。” 这话都这么说了，翁啸虎再想推辞，倒显得不干脆了。还有那刘老爹，一不小心便被安了一副这样的担子，还好他的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只怕会散架。 “公子的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老朽定当遵从，”刘老爹说着又犯起了为难，“只是这学堂的先生……” 小语道：“就让王氏来当这个先生吧！” 刘老爹更加为难：“只是这王氏一介女流，又是个寡妇……” “那还有其他人选吗？”小语问道。 “没有，”刘老爹叹气道，“现在整个冰城只有王氏一个识字的。” “那么，就让她来当教书先生吧！”小语再次道。 “可王氏毕竟是名女子，而且还是个寡妇......”刘老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小语凤眸圆瞪，问道：“外人鄙视你们也就算了，难道你们自己人还看不起自己人了吗？” “老朽不是这个意思……”刘老爹终是觉得不妥，但也没法子，转念又一想，女子也没什么不好，公子不就是位女子吗？不知比一半男子强出多少倍，“好，全凭公子安排！” “嗯。”小语满意点头，安排好这两件大事之后，顿觉浑身轻松。 命人备上文房四宝，奋笔急书“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以此作为对即将入学的孩子们的勉励。 二人看不懂小语写的是什么，只觉这些个字甚是好看，心道，有学问确实是件好事！ 搁下笔，小语决定道：“就这么定了，所需经费我已备下，你们稍后到雪儿那里支取便可。” “谢公子！”二人齐声道。 小语抬手制止：“先别急着谢我，过段时间，我可是要检验效果的，你们切莫叫我失望。” “小的定当尽力而为！”翁啸虎应道。 刘老爹也不甘落后，忙道：“老朽亦不会辜负公子所托！” 得了两人的承诺，小语满意点头：“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墨城公主 马车缓缓驶出冰城，小语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也许，小语只是留恋着身后的那一方宁静吧！ “驾，驾！” 身后传来紧凑的马蹄声，和焦急的驭马声。 众人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故而未做停留，继续以正常速度向燕州行进。 后头追赶之人见众人这般态度，心里是又急有怒，眼看着与小语马车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来人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姐姐，等等我！” 对于耶律青雅的韧劲，小语真是服了。 原本劝她别再跟到燕州去，她硬是不听，现在特地早早出门就是为了躲开她，不料，这招也不管用，她还是自己跟了上来，真真叫人头疼！ 小语无奈摇头，对耶律青雅的呼喊充耳不闻，挑起帘子，示意众人不必理会，继续前行。 耶律青雅见前方那些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心下更是着急，当下便又加大了甩鞭的力度，直叫马儿撒开蹄子狂奔，不敢有丝毫松懈怠慢。 终于，耶律青雅还是追上了小语一行，只是她尚来不及高兴，护在马车旁的慕容衡便开口问道：“你又跟来作甚？燕州可不比冰城，不是个你想去便能去的地方！” 作为大兴王朝的重要军事战略城池，冰城连与之相比的资格都没有。 燕州驻守着的重兵，朝廷支持下的繁荣，也不是一般边城能有的殊荣。 在那里，耶律王朝之人不被排斥，但也不受欢迎。还好，如今两国和睦相处，局势也不紧张。只要自己规行矩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想必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也不会给别人带来什么麻烦。 如此一分析，耶律青雅扬起通红的小脸。理直气壮道：“姐姐能去的地方，我就能去，再说，我这也不是去惹事生非的，我不过就是想陪在姐姐身边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 小语要真是她姐姐还好说，可实际上，除了耶律王后那一层关系在里头。她们连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这样“姐姐，姐姐”地叫着，也不嫌别扭！ 不管耶律青雅怎么说，慕容衡也不会吃她那套的，可别忘了，燕州可是他的地盘。 “反正我若不同意，你便休想进得燕州城门！” 这话够狠的，堵了耶律青雅的路不说，还给她来了个下马威。不过就算他不给她下马威，耶律青雅也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的，因为他凶巴巴的样子已经刻进她的脑子里了。 见此路不通。耶律青雅便转向另一边的徐逸之求助：“徐公子，你快帮我说几句吧？” 徐逸之问道：“公主这又是何苦呢？” “我……”耶律青雅望向马车，想一窥小语的态度，但却是徒然，只能半似委屈半带哀怨道，“没有实现对母后的承诺，我绝不回去！” 马车内原本还在犹豫着是否该带着耶律青雅，以便随时给自己“提神”的小语，听到此话。果断下了逐客的决定。 她挑起帘子，对耶律青雅严肃道：“再过二里。便是大兴王朝与耶律王朝的交界处，我们便在那里分道扬镳。你回你的耶律王朝，我回我的燕州，别再跟着我。” “姐姐……”这么多天的辛苦都白费了吗？耶律青雅自是不甘心。 奈何她刚一开口，小语便又补充道：“还有，以后别再叫我＇姐姐＇，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我凤语高攀不起！” 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吗？耶律青雅以为小语已经接受她了，可怎么还是说翻脸就翻脸？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行为为何如此矛盾？ 纵是有再多的疑惑，耶律青雅也只能自个儿琢磨了，因为小语已经不给她亲近自己的机会了，就连燕州，小语也决计不会再让她跟来了。 耶律青雅的背影是落寞的，而小语的心里却找不出些许的轻松与开怀。 ******** 燕州，是意料中的热闹，这点，小语刚一进城便知道了。 迫不及待地钻出马车，非要立即逛逛不可，众人拉她不住，只得各个好言相劝，可是仍磨灭不了被困了许久的人的兴致。 最后，无奈之下，慕容衡把小语安在了马背上，然后带着她在燕州城内四处逛着。 对于这样的安排，小语其实挺不满意的，可无奈的是，她自己不会骑马，走路又太累，也就只能先将就着了。 同样为大兴城池，这重视与不重视间，差别竟是如此之大！ 若非亲眼所见，小语简直不敢相信，宣帝对这么一个边陲小城竟费了如此心力！ 这里人口众多，街头巷尾不乏青壮年。这里街道整洁屋舍牢固，这里繁华热闹不输天凌。这里城门坚固，士兵时刻站岗守卫。这里物资充足，应有尽有…… 小语的眼睛已经忙不过来，不时还要随着耳朵的好奇四处张望，恨不能再多长上两只眼睛，这样就不用担心看了这个错过那个，看了那个错过这个了。 “衡哥哥！你回来啦？” 娇滴滴的一声响起，自然使小语的眼睛也跟着忙了起来。 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站在街道中央，双眼正灼灼盯着马上的慕容衡与小语。 衣饰华丽，相貌端庄，态度亲昵，语气亦不生分，应是熟人了，只是小语的印象中找不出这样的一个人。 于是，小语好奇问慕容衡道：“哥哥，她是谁？” “墨城公主，”慕容衡答着，又随口朝墨城应了一声，“嗯。” 墨城丢下侍女，提着裙裾快步上前，欢快道：“我一直在府里等你，但是等了很久都不见你回来，于是便想到城门口去等，没想到才走到半路就遇上了！ 来人满面欢喜，慕容衡的脸上却是未见半点表情：“你先回去吧，我们再逛逛。” 大老远跑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被赶走，墨城自然不愿就范，她依然还挂着欢喜的笑容，愉快道：“这位就是妍儿妹妹吧？长的真漂亮！我经常听衡哥哥提起你呢！” 小语回她一笑，礼貌道：“见过公主。” 墨城连连摆手，关切道：“不必多礼，妹妹你身子正需，就不要与我客套了。” “多谢公主关心，我的身子已无大碍。”小语答道。 墨城却是一本正经地模样：“妹妹可不能大意，你不知道你生病的这段时间里，衡哥哥有多着急……” “墨城，你先回去吧！”这话是越说越多了，慕容衡生怕她说多了，小语心里又过意不去，于是打断了墨城公主的话，另外还派了件差事给她，省得她还继续赖在这里，慕容衡指了指身后，道，“你先带他们到将军府安顿下来，我们过会儿就回去。” 墨城公主瞧了眼慕容衡身后的大车小车，和那些个近卫随从，闷闷道：“好吧！” 小语感激道：“有劳公主了！” 墨城一听，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大方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衡哥哥的妹妹也就是我墨城的妹妹，以后你唤我＇姐姐＇便好！” 呃，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一个“妹妹”，现在又多了个“姐姐”，小语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小语僵硬地扯起嘴角：“还是不……” “就这么定了！”墨城公主未等小语说完，便双手一拍，将这关系给定了下来，“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说完便顾自领着姚雪等人先行回了将军府。 姐姐，我没想跟你攀这亲戚…… 小语望着墨城公主的背影直摇头：“哥哥，这墨城公主向来都是这般＇豪爽＇的吗？” 慕容衡也很是无奈：“她就这性子，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哦。”小语轻声应着，脑袋瓜子却忙碌了开来，看这样子，墨城公主与哥哥的关系不一般呀？她这么关心哥哥，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哥哥再过几个月便成年了，也是时候该娶个媳妇生个娃了…… 一旁许久未开口的徐逸之，见小语一双眼珠子转的起劲，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小语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一愣之后，反问道：“咦，逸之，你怎么在这儿？” 这问的是什么话？难不成这一路东逛西逛的，她竟忘了自己的存在么？徐逸之气结，以致声音也不像以前般温润：“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小语忙转移了话题：“那个……我在想，这墨城公主是何来历？” 慕容衡看着徐逸之气呼呼又强压着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心想还是将解释的机会让给他好了。 徐逸之见慕容衡不开口，便向小语解释了起来：“墨城公主的父亲原为大将军，在一场宫廷动乱中，为护宣帝周全而殉职，身后只留下孤女墨城，于是当年的宣帝感念其功，便封墨城为金笔公主。” “原来竟也是个可怜人！”小语叹道，随即又疑惑道，“何为＇金笔公主＇？” “凡持御赐金笔者，皆可豁免死罪。”慕容衡照章解释道。 徐逸之亦是附和点头，早已忘记先前在生的气。 这下，小语倒乐了：免死金笔？可以借来玩玩吗？(未完待续) 马车缓缓驶出冰城，小语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也许，小语只是留恋着身后的那一方宁静吧！ “驾，驾！” 身后传来紧凑的马蹄声，和焦急的驭马声。 众人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故而未做停留，继续以正常速度向燕州行进。 后头追赶之人见众人这般态度，心里是又急有怒，眼看着与小语马车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来人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姐姐，等等我！” 对于耶律青雅的韧劲，小语真是服了。 原本劝她别再跟到燕州去，她硬是不听，现在特地早早出门就是为了躲开她，不料，这招也不管用，她还是自己跟了上来，真真叫人头疼！ 小语无奈摇头，对耶律青雅的呼喊充耳不闻，挑起帘子，示意众人不必理会，继续前行。 耶律青雅见前方那些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心下更是着急，当下便又加大了甩鞭的力度，直叫马儿撒开蹄子狂奔，不敢有丝毫松懈怠慢。 终于，耶律青雅还是追上了小语一行，只是她尚来不及高兴，护在马车旁的慕容衡便开口问道：“你又跟来作甚？燕州可不比冰城，不是个你想去便能去的地方！” 作为大兴王朝的重要军事战略城池，冰城连与之相比的资格都没有。 燕州驻守着的重兵，朝廷支持下的繁荣，也不是一般边城能有的殊荣。 在那里，耶律王朝之人不被排斥，但也不受欢迎。还好，如今两国和睦相处，局势也不紧张。只要自己规行矩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想必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也不会给别人带来什么麻烦。 如此一分析，耶律青雅扬起通红的小脸。理直气壮道：“姐姐能去的地方，我就能去，再说，我这也不是去惹事生非的，我不过就是想陪在姐姐身边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 小语要真是她姐姐还好说，可实际上，除了耶律王后那一层关系在里头。她们连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这样“姐姐，姐姐”地叫着，也不嫌别扭！ 不管耶律青雅怎么说，慕容衡也不会吃她那套的，可别忘了，燕州可是他的地盘。 “反正我若不同意，你便休想进得燕州城门！” 这话够狠的，堵了耶律青雅的路不说，还给她来了个下马威。不过就算他不给她下马威，耶律青雅也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的，因为他凶巴巴的样子已经刻进她的脑子里了。 见此路不通。耶律青雅便转向另一边的徐逸之求助：“徐公子，你快帮我说几句吧？” 徐逸之问道：“公主这又是何苦呢？” “我……”耶律青雅望向马车，想一窥小语的态度，但却是徒然，只能半似委屈半带哀怨道，“没有实现对母后的承诺，我绝不回去！” 马车内原本还在犹豫着是否该带着耶律青雅，以便随时给自己“提神”的小语，听到此话。果断下了逐客的决定。 她挑起帘子，对耶律青雅严肃道：“再过二里。便是大兴王朝与耶律王朝的交界处，我们便在那里分道扬镳。你回你的耶律王朝，我回我的燕州，别再跟着我。” “姐姐……”这么多天的辛苦都白费了吗？耶律青雅自是不甘心。 奈何她刚一开口，小语便又补充道：“还有，以后别再叫我＇姐姐＇，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我凤语高攀不起！” 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吗？耶律青雅以为小语已经接受她了，可怎么还是说翻脸就翻脸？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行为为何如此矛盾？ 纵是有再多的疑惑，耶律青雅也只能自个儿琢磨了，因为小语已经不给她亲近自己的机会了，就连燕州，小语也决计不会再让她跟来了。 耶律青雅的背影是落寞的，而小语的心里却找不出些许的轻松与开怀。 ******** 燕州，是意料中的热闹，这点，小语刚一进城便知道了。 迫不及待地钻出马车，非要立即逛逛不可，众人拉她不住，只得各个好言相劝，可是仍磨灭不了被困了许久的人的兴致。 最后，无奈之下，慕容衡把小语安在了马背上，然后带着她在燕州城内四处逛着。 对于这样的安排，小语其实挺不满意的，可无奈的是，她自己不会骑马，走路又太累，也就只能先将就着了。 同样为大兴城池，这重视与不重视间，差别竟是如此之大！ 若非亲眼所见，小语简直不敢相信，宣帝对这么一个边陲小城竟费了如此心力！ 这里人口众多，街头巷尾不乏青壮年。这里街道整洁屋舍牢固，这里繁华热闹不输天凌。这里城门坚固，士兵时刻站岗守卫。这里物资充足，应有尽有…… 小语的眼睛已经忙不过来，不时还要随着耳朵的好奇四处张望，恨不能再多长上两只眼睛，这样就不用担心看了这个错过那个，看了那个错过这个了。 “衡哥哥！你回来啦？” 娇滴滴的一声响起，自然使小语的眼睛也跟着忙了起来。 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站在街道中央，双眼正灼灼盯着马上的慕容衡与小语。 衣饰华丽，相貌端庄，态度亲昵，语气亦不生分，应是熟人了，只是小语的印象中找不出这样的一个人。 于是，小语好奇问慕容衡道：“哥哥，她是谁？” “墨城公主，”慕容衡答着，又随口朝墨城应了一声，“嗯。” 墨城丢下侍女，提着裙裾快步上前，欢快道：“我一直在府里等你，但是等了很久都不见你回来，于是便想到城门口去等，没想到才走到半路就遇上了！ 来人满面欢喜，慕容衡的脸上却是未见半点表情：“你先回去吧，我们再逛逛。” 大老远跑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被赶走，墨城自然不愿就范，她依然还挂着欢喜的笑容，愉快道：“这位就是妍儿妹妹吧？长的真漂亮！我经常听衡哥哥提起你呢！” 小语回她一笑，礼貌道：“见过公主。” 墨城连连摆手，关切道：“不必多礼，妹妹你身子正需，就不要与我客套了。” “多谢公主关心，我的身子已无大碍。”小语答道。 墨城却是一本正经地模样：“妹妹可不能大意，你不知道你生病的这段时间里，衡哥哥有多着急……” “墨城，你先回去吧！”这话是越说越多了，慕容衡生怕她说多了，小语心里又过意不去，于是打断了墨城公主的话，另外还派了件差事给她，省得她还继续赖在这里，慕容衡指了指身后，道，“你先带他们到将军府安顿下来，我们过会儿就回去。” 墨城公主瞧了眼慕容衡身后的大车小车，和那些个近卫随从，闷闷道：“好吧！” 小语感激道：“有劳公主了！” 墨城一听，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大方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衡哥哥的妹妹也就是我墨城的妹妹，以后你唤我＇姐姐＇便好！” 呃，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一个“妹妹”，现在又多了个“姐姐”，小语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小语僵硬地扯起嘴角：“还是不……” “就这么定了！”墨城公主未等小语说完，便双手一拍，将这关系给定了下来，“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说完便顾自领着姚雪等人先行回了将军府。 姐姐，我没想跟你攀这亲戚…… 小语望着墨城公主的背影直摇头：“哥哥，这墨城公主向来都是这般＇豪爽＇的吗？” 慕容衡也很是无奈：“她就这性子，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哦。”小语轻声应着，脑袋瓜子却忙碌了开来，看这样子，墨城公主与哥哥的关系不一般呀？她这么关心哥哥，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哥哥再过几个月便成年了，也是时候该娶个媳妇生个娃了…… 一旁许久未开口的徐逸之，见小语一双眼珠子转的起劲，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小语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一愣之后，反问道：“咦，逸之，你怎么在这儿？” 这问的是什么话？难不成这一路东逛西逛的，她竟忘了自己的存在么？徐逸之气结，以致声音也不像以前般温润：“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小语忙转移了话题：“那个……我在想，这墨城公主是何来历？” 慕容衡看着徐逸之气呼呼又强压着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心想还是将解释的机会让给他好了。 徐逸之见慕容衡不开口，便向小语解释了起来：“墨城公主的父亲原为大将军，在一场宫廷动乱中，为护宣帝周全而殉职，身后只留下孤女墨城，于是当年的宣帝感念其功，便封墨城为金笔公主。” “原来竟也是个可怜人！”小语叹道，随即又疑惑道，“何为＇金笔公主＇？” “凡持御赐金笔者，皆可豁免死罪。”慕容衡照章解释道。 徐逸之亦是附和点头，早已忘记先前在生的气。 这下，小语倒乐了：免死金笔？可以借来玩玩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云骑将军 云骑将军府，比不上慕王府的奢华，但却处处透露着威严的气息，这气息与慕容衡身上流露出来的一样，是军人特有的气息。 小语三人回到将军府时，已近黄昏，冬季天色暗的早，所以时辰未到，灯火便都已经早早燃起。 慕容云端坐在厅中，肃着脸，等待着贪玩迟归的人。底下之人莫不垂首静立，大气不敢出，因为他们的主子向来不喜等人，况且这次让他等着的几人还都是他的小辈。 小语等人嬉笑着跑进厅里时，下人正好给慕容云换上第六盏茶。 看到那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慕容衡心下暗道糟糕：光顾着满足妹妹的好奇贪玩之心，倒是把这位要求极严的将军二叔给忘了！ 一进到厅中，不待慕容云开口责问，慕容衡便先认起错来：“侄子一时贪玩，忘了时辰，请二叔莫怪！” 小语与徐逸之见了端坐着的慕容云，也连忙跟着给这将军府的主人行礼问安。 “拜见二叔！” “拜见将军！” 然后猜测着这位云骑大将军会如何批评慕容衡。 不料，慕容云非但不似以前般将慕容衡责备一番，反而忽略掉诚恳认错的人，对着小语温和道：“妍儿来啦？快过来给二叔瞧瞧！” 这态度神情倒是叫慕容衡吃惊不小，但他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声：真是天壤之别啊！二叔也真够偏心的。不过转念又一想，慕容衡便又释然，对自己妹妹好，自己也不亏。 可是，小语却不像慕容衡般，对这位大将军叔父如此敬畏。她只当他是自己的叔父，而且对这位二叔只有尊敬。 小语说过自己以后不再是慕容妍，但是。那些关心她的人，仍然用原来的名字称呼她的时候。她也没刻意想着要去解释纠正。 脸上仍是回来时开心的笑容，轻快地走到慕容云跟前，讨巧道：“二叔看我是否长高了？” 慕容云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点头道：“是长高了一些，可是怎么看着比以前瘦多了？” 话中不乏心疼，这也是慕容衡与徐逸之一直心疼着的一点。 别人的关心，小语心领了，对于自个儿的身子却无所谓的：“瘦了好呀。瘦了不就更苗条了吗？更苗条了也就更漂亮了，二叔，您这是在夸我变漂亮了吗？” 慕容云差点被逗乐，打趣道：“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臭美了？” “这不叫臭美，这叫＇自信＇。”小语一本正经道，反正她的脸皮向来厚的很，偶尔自恋一下也不会羞地通红。 对于自信的人，慕容云向来不会去打击，更何况他这侄女有这资本：“这仔细一看。还真是呢，妍儿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得了这话，小语满意之余。又替哥哥解起了围：“二叔，这里比天凌城都好玩，我都想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了。” “哈哈哈，好，只要你喜欢，想待多久便待多久！”慕容云爽朗笑道。 见慕容云答应的如此痛快，小语便趁机要求道：“可是我对这里不熟悉，二叔您放哥哥几天假，让他做向导。陪我多逛逛好不好？” “好！”慕容云想都不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谢谢二叔！”小语连忙道谢，然后得意地看了慕容衡一眼：二叔这么好说话。哥哥用得着怕成那个样子吗？ 慕容衡此时也只能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安排好小语的事，也算完成了大哥慕容风的嘱托。慕容云心下松了口气，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小语身旁的徐逸之。 这位徐府公子确是长得风度翩翩，气宇不凡，跟自己这个侄女站在一起，可算是郎才女貌。加上他为小语做的那些事，慕容云更是对他赞赏有加。眼下，这个侄女正跟自己大哥赌气，身为叔父，也该以长辈的身份，代大哥感谢一下他。 “妍儿年纪小，不懂事，这段时间多亏徐公子照顾，为表谢意，本将军已备下薄礼，还请徐公子笑纳。” 慕容云说着，便朝下人打了个手势，下人会意，奉上事先准备好的千两黄金。 这金晃晃的光刺得小语几乎张不开眼睛，心里嘀咕道：二叔还真是重视我啊！不过，徐逸之也就是给我把把脉，开开药方而已，需要给他这么多报酬吗？而且那药难喝不说还难闻！ 好吧，小语就是个没良心的。 千两黄金在徐逸之眼中更本不算什么，自小便在金堆银堆里长大的他，这点小钱更是不值一提。 但必须要澄清的一点是：徐逸之为小语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钱。如果他的金山银山能换来小语的健康，他会毫不犹豫地拿它们去交换！ 徐逸之彬彬有礼地拒绝道：“将军言重了，逸之为小语做的，皆出于自愿，并没想着要得到什么回报。” “徐公子无需客气，”虽然这报酬不算丰厚，但这确实是慕容云的一番心意，“这不仅是本将军的心意，也是慕王府的心意。” 听慕容云这么说，不待徐逸之再做推辞，小语倒先不乐意了，刚刚还得意洋洋，笑的灿烂无比的样子，转眼脸色便阴了下来。 只见她不满道：“二叔，我已经与慕王府断绝关系了，我的事与慕王府无关！请您以后切莫将我与慕王府牵扯在一起。” 慕容云只道他这侄女是在耍孩子脾气，便没把她的忤逆之言放在心上，反问道：“若真如妍儿说的这般，那你怎么还称我为＇二叔＇，称衡儿为＇大哥＇？” “这个……”倒真叫小语为难了，她只是跟慕容老爹闹翻了，慕王府里除了宁王妃，其他人目前来说都还是她的家人，现在若是慕容娴站在她眼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喊她“姐姐”，一面坚决与慕王府划清界限，一面又在这里认亲戚，是不是虚伪了点？可是，若这的因为那么件事，就跟哥哥姐姐都断绝往来，小语也是真的舍不得。 看着小语为难的样子，徐逸之有心相帮，却也不好贸然开口，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插嘴。 外人帮不上，作为大哥的慕容衡可是正好可以替妹妹解围，他开口解释道：“二叔，妍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而且侄子认为父王确实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嗯嗯！”有人替自己说话，先点头再说，后来听慕容衡说的有理，小语忙又补充道，“哥哥说的没错。” 本也没打算拿长辈的身份为难她，慕容云便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大哥托他好生照料他这个宝贝女儿，自己就好生照料着便是，至于别的，就顺其自然吧！ “如此说来，倒真是大哥不对了。”慕容云顺着那两兄妹的话道，“没事，还有二叔呢，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吧！” 小语一听，便觉这二叔是个明理的，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许多，不然慕容云若是对她说教一番，她是铁定不会住在将军府的，闹不好连这个二叔也不认了。 “多谢二叔！”高兴之余，小语还不忘拍下慕容云的马屁，“还是二叔好！” “哈哈哈！”慕容云一高兴，又开怀大笑起来。 使得跟前站着的三人也跟着开心笑了起来。 墨城公主循着笑声，也来到了厅中，见几人都已回来，便笑盈盈地提议道：“慕容叔叔，晚膳已经备好，大家边吃边聊可好？” “好！”慕容云欣然接受，“也让妍儿尝尝墨城的手艺。” 这墨城公主竟然会烧菜？还不顾身份的亲自下厨？这可是奇闻呐！换作是小语，就算她想下厨，还得先学会灭火，不然的话，说不准一不留神，她就会把整间厨房给烧了。 哎，这人哪，还真是不能比！ 等等，这又是叔叔哥哥的叫着，又是给安排住处，又是烧饭做菜的，难不成，这墨城公主就住在这将军府里？这，这，这不合常理呀！ 小语的猜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因为墨城公主再次见到小语后，便拉着小语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连个插嘴的空隙也没给小语留下。 “妹妹，你的厢房已经收拾妥当，就在我的旁边，以后我们姐妹俩要聊天也方便。你知道吗，这府里就我一个女子，平日里连个可以谈心的人都没有，现在妹妹来了，我以后就不会寂寞了。我听衡哥哥说，妹妹你琴弹的好，舞也跳的好，有空教教我可好？我没什么可教你的，到时候做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姐姐都做给你吃！不会做的，我就去学，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说着说着，墨城偷偷瞟了一眼前头大步而行的慕容云，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你知道吗？慕容叔叔待人向来极严，我从小就跟在慕容叔叔身边，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和蔼宽厚，唯独是对你，既亲切又宽容，我可羡慕了。还有，慕容叔叔对衡哥哥向来也是极严格的，这次竟然因为你而破例让他随意外出……” 小语直想抚额：真是比耶律青雅还提神哪！话说，能换个邻居吗？(未完待续) 云骑将军府，比不上慕王府的奢华，但却处处透露着威严的气息，这气息与慕容衡身上流露出来的一样，是军人特有的气息。 小语三人回到将军府时，已近黄昏，冬季天色暗的早，所以时辰未到，灯火便都已经早早燃起。 慕容云端坐在厅中，肃着脸，等待着贪玩迟归的人。底下之人莫不垂首静立，大气不敢出，因为他们的主子向来不喜等人，况且这次让他等着的几人还都是他的小辈。 小语等人嬉笑着跑进厅里时，下人正好给慕容云换上第六盏茶。 看到那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慕容衡心下暗道糟糕：光顾着满足妹妹的好奇贪玩之心，倒是把这位要求极严的将军二叔给忘了！ 一进到厅中，不待慕容云开口责问，慕容衡便先认起错来：“侄子一时贪玩，忘了时辰，请二叔莫怪！” 小语与徐逸之见了端坐着的慕容云，也连忙跟着给这将军府的主人行礼问安。 “拜见二叔！” “拜见将军！” 然后猜测着这位云骑大将军会如何批评慕容衡。 不料，慕容云非但不似以前般将慕容衡责备一番，反而忽略掉诚恳认错的人，对着小语温和道：“妍儿来啦？快过来给二叔瞧瞧！” 这态度神情倒是叫慕容衡吃惊不小，但他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声：真是天壤之别啊！二叔也真够偏心的。不过转念又一想，慕容衡便又释然，对自己妹妹好，自己也不亏。 可是，小语却不像慕容衡般，对这位大将军叔父如此敬畏。她只当他是自己的叔父，而且对这位二叔只有尊敬。 小语说过自己以后不再是慕容妍，但是。那些关心她的人，仍然用原来的名字称呼她的时候。她也没刻意想着要去解释纠正。 脸上仍是回来时开心的笑容，轻快地走到慕容云跟前，讨巧道：“二叔看我是否长高了？” 慕容云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点头道：“是长高了一些，可是怎么看着比以前瘦多了？” 话中不乏心疼，这也是慕容衡与徐逸之一直心疼着的一点。 别人的关心，小语心领了，对于自个儿的身子却无所谓的：“瘦了好呀。瘦了不就更苗条了吗？更苗条了也就更漂亮了，二叔，您这是在夸我变漂亮了吗？” 慕容云差点被逗乐，打趣道：“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臭美了？” “这不叫臭美，这叫＇自信＇。”小语一本正经道，反正她的脸皮向来厚的很，偶尔自恋一下也不会羞地通红。 对于自信的人，慕容云向来不会去打击，更何况他这侄女有这资本：“这仔细一看。还真是呢，妍儿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得了这话，小语满意之余。又替哥哥解起了围：“二叔，这里比天凌城都好玩，我都想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了。” “哈哈哈，好，只要你喜欢，想待多久便待多久！”慕容云爽朗笑道。 见慕容云答应的如此痛快，小语便趁机要求道：“可是我对这里不熟悉，二叔您放哥哥几天假，让他做向导。陪我多逛逛好不好？” “好！”慕容云想都不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谢谢二叔！”小语连忙道谢，然后得意地看了慕容衡一眼：二叔这么好说话。哥哥用得着怕成那个样子吗？ 慕容衡此时也只能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安排好小语的事，也算完成了大哥慕容风的嘱托。慕容云心下松了口气，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小语身旁的徐逸之。 这位徐府公子确是长得风度翩翩，气宇不凡，跟自己这个侄女站在一起，可算是郎才女貌。加上他为小语做的那些事，慕容云更是对他赞赏有加。眼下，这个侄女正跟自己大哥赌气，身为叔父，也该以长辈的身份，代大哥感谢一下他。 “妍儿年纪小，不懂事，这段时间多亏徐公子照顾，为表谢意，本将军已备下薄礼，还请徐公子笑纳。” 慕容云说着，便朝下人打了个手势，下人会意，奉上事先准备好的千两黄金。 这金晃晃的光刺得小语几乎张不开眼睛，心里嘀咕道：二叔还真是重视我啊！不过，徐逸之也就是给我把把脉，开开药方而已，需要给他这么多报酬吗？而且那药难喝不说还难闻！ 好吧，小语就是个没良心的。 千两黄金在徐逸之眼中更本不算什么，自小便在金堆银堆里长大的他，这点小钱更是不值一提。 但必须要澄清的一点是：徐逸之为小语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钱。如果他的金山银山能换来小语的健康，他会毫不犹豫地拿它们去交换！ 徐逸之彬彬有礼地拒绝道：“将军言重了，逸之为小语做的，皆出于自愿，并没想着要得到什么回报。” “徐公子无需客气，”虽然这报酬不算丰厚，但这确实是慕容云的一番心意，“这不仅是本将军的心意，也是慕王府的心意。” 听慕容云这么说，不待徐逸之再做推辞，小语倒先不乐意了，刚刚还得意洋洋，笑的灿烂无比的样子，转眼脸色便阴了下来。 只见她不满道：“二叔，我已经与慕王府断绝关系了，我的事与慕王府无关！请您以后切莫将我与慕王府牵扯在一起。” 慕容云只道他这侄女是在耍孩子脾气，便没把她的忤逆之言放在心上，反问道：“若真如妍儿说的这般，那你怎么还称我为＇二叔＇，称衡儿为＇大哥＇？” “这个……”倒真叫小语为难了，她只是跟慕容老爹闹翻了，慕王府里除了宁王妃，其他人目前来说都还是她的家人，现在若是慕容娴站在她眼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喊她“姐姐”，一面坚决与慕王府划清界限，一面又在这里认亲戚，是不是虚伪了点？可是，若这的因为那么件事，就跟哥哥姐姐都断绝往来，小语也是真的舍不得。 看着小语为难的样子，徐逸之有心相帮，却也不好贸然开口，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插嘴。 外人帮不上，作为大哥的慕容衡可是正好可以替妹妹解围，他开口解释道：“二叔，妍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而且侄子认为父王确实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嗯嗯！”有人替自己说话，先点头再说，后来听慕容衡说的有理，小语忙又补充道，“哥哥说的没错。” 本也没打算拿长辈的身份为难她，慕容云便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大哥托他好生照料他这个宝贝女儿，自己就好生照料着便是，至于别的，就顺其自然吧！ “如此说来，倒真是大哥不对了。”慕容云顺着那两兄妹的话道，“没事，还有二叔呢，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吧！” 小语一听，便觉这二叔是个明理的，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许多，不然慕容云若是对她说教一番，她是铁定不会住在将军府的，闹不好连这个二叔也不认了。 “多谢二叔！”高兴之余，小语还不忘拍下慕容云的马屁，“还是二叔好！” “哈哈哈！”慕容云一高兴，又开怀大笑起来。 使得跟前站着的三人也跟着开心笑了起来。 墨城公主循着笑声，也来到了厅中，见几人都已回来，便笑盈盈地提议道：“慕容叔叔，晚膳已经备好，大家边吃边聊可好？” “好！”慕容云欣然接受，“也让妍儿尝尝墨城的手艺。” 这墨城公主竟然会烧菜？还不顾身份的亲自下厨？这可是奇闻呐！换作是小语，就算她想下厨，还得先学会灭火，不然的话，说不准一不留神，她就会把整间厨房给烧了。 哎，这人哪，还真是不能比！ 等等，这又是叔叔哥哥的叫着，又是给安排住处，又是烧饭做菜的，难不成，这墨城公主就住在这将军府里？这，这，这不合常理呀！ 小语的猜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因为墨城公主再次见到小语后，便拉着小语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连个插嘴的空隙也没给小语留下。 “妹妹，你的厢房已经收拾妥当，就在我的旁边，以后我们姐妹俩要聊天也方便。你知道吗，这府里就我一个女子，平日里连个可以谈心的人都没有，现在妹妹来了，我以后就不会寂寞了。我听衡哥哥说，妹妹你琴弹的好，舞也跳的好，有空教教我可好？我没什么可教你的，到时候做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姐姐都做给你吃！不会做的，我就去学，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说着说着，墨城偷偷瞟了一眼前头大步而行的慕容云，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你知道吗？慕容叔叔待人向来极严，我从小就跟在慕容叔叔身边，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和蔼宽厚，唯独是对你，既亲切又宽容，我可羡慕了。还有，慕容叔叔对衡哥哥向来也是极严格的，这次竟然因为你而破例让他随意外出……” 小语直想抚额：真是比耶律青雅还提神哪！话说，能换个邻居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冰灯节 冰灯最早出现于一个贫寒的书生之家，初时的造型与做工，可没有现在这般多样与精致，其最初的作用，只是被用于照明。 数百年前，大兴建国之初，包括燕州在内的许多北方城池，多为贫穷之地。人们多半都吃不饱穿不暖，更少有像样的屋舍来遮风避雨。 多数人都认命了，在艰难困苦中挣扎着生存，也有一些不愿认命的，为了生活拼命之余，还在夜里读书习字，以期有朝一日，凭着自身的才学改变命运，造福乡里。 那个时候，蜡烛是个奢侈品，多数人家不舍得买，也买不起，但是，对于勤奋好学之人来说，冬天到来之时，蜡烛却是不得不买的，因为，冬天没有皎洁的月光或者萤火虫来照亮书本，而且，北方的冬天很长。 寒冷的冬夜里，一间破茅屋，一支小小的蜡烛，一个孜孜不倦的书生，若是没有寒风的侵扰，其实也算的上是副温馨的画面。 然而，寒风总是担心小小蜡烛太过寂寥，时不时地便来拨弄那朵微弱的烛火，惹得欲用功之人无法安心研读。 那么，如何才能使蜡烛不被寒风吹灭，就成了必须要解决的难题。 当时，没有窗纱，纸也是极珍贵之物，书生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来罩住蜡烛，使之免受寒风侵扰的同时，又可以照亮书本。 一次在河边，偶然看到一根周围结了冰的腐木，书生便有了灵感：若是将腐木掏出，再将蜡烛置于冰块的中间，那么，风就吹不到了吧？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付诸实施。结果果然没让人失望，蜡烛被放在冰块中间后，寒风确实无法再将烛火吹灭。只是这冰块厚了些，亮度还不够。 于是。书生便按照原先冰块的样子做出模型，再灌入清水，将其置于院中，过了一夜，新的灯罩被产生了。 摸到了窍门后，书生又经过多次研究改良，他做出的灯罩也就越来越精致。 冬日的夜晚，一盏小小的冰灯。给人们带来了大大的温暖。 后来，人们争相效仿，学着书生的样子，用冰块做出各种各样的模型后，再将蜡烛放在中间，这样，一盏盏冰灯便在寒冷的冬天里被点亮。 柔柔的光，在冰天雪地中带来了一丝丝温暖，也给这冰冷的世界带来了一线生机。 冰灯的制作方法被北方的人们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工艺越来越成熟。花样也越来越多。 直到后来，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冰灯又作为一种艺术在北方盛行。更是演变成了一个独具特色的节日——冰灯节。 在冰灯节当天，人们都会将亲手制作的冰灯拿出来供人欣赏，还有一些人，甚至将制作冰灯当做了毕生的事业，穷一生之力都在研究制作冰灯，技艺可谓精湛。 而那些人还会在冰灯节这天，拿着自己的作品去参加冰灯大赛，若是胜出，将会获得丰厚的奖励。 自从一口气睡了一个多月。又再次醒来之后，小语从来没睡过懒觉。每天都按时起床，算是彻底摆脱了“懒虫”的称号。 虽然中间时而犯困。但一天中睡眠时间的总和，还是大大少于先前每天要花掉的时间。 放着大好的风景不看，好玩的不玩，尽顾着睡觉，想想还真是挺浪费的。 不应该呀不应该！所以，要看要玩，都要趁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早早收拾妥当，揣着手炉便急着去找慕容衡（可别以为小语这是觉着冷了，她拿着手炉只为了增加一些要出门的说服力，不然慕容衡又该以天气冷为借口，推迟出门的时间了。） 匆匆出了院子，迎面却碰上了来送早点的墨城公主。 墨城见小语作外出打扮，忙喊住了她：“妹妹可是要出门？” “嗯。”小语随口应着。 墨城指指天空道：“时候还早，现在出去，商铺都还没开门，不如妹妹先用早膳，等迟点，姐姐再陪你出去逛逛。” 小语一听这个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起来的公主姐姐，要陪着自己一起逛街，突然有种想要暂时失聪的渴望。 婉言拒绝道：“多谢公主好意，这些早点我就不客气了，至于逛街嘛，就不劳公主作陪了，逸之会陪我的。”小语故意不说是让慕容衡带她去玩，因为她猜这墨城之所以跟她亲近，多半就是为了讨好她哥哥，然后还有什么什么目的。 果然，听小语这么一说，墨城便也不多要求，只是故作不满道：“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姐姐＇！” “这个……”叫不出口怎么办？小语还真是为难，“公主毕竟乃皇上亲封，我怎么敢逾越……” “什么亲封不亲封的？”墨城吹着腮帮子道，“你这分明是瞧不起我！” 小语对天发誓，绝无半点瞧不起墨城公主的意思，她是真的叫不出口，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她的年龄实在不比墨城小，而且心智方面，小语自信也是比墨城成熟许多的。 所以无论如何，小语都拉不下脸来喊墨城为“姐姐”，喊她“妹妹”倒可以，只是人家墨城未必同意。 姚雪见主子为难，便提醒道：“主子不如先回屋用膳吧，不然就辜负了公主的一片心意了！” “好！”小语朝姚雪投去赞许的目光。 墨城闻言，拍拍脑门，自责道：“瞧我这记性！妹妹你还是先趁热吃吧，不然东西都该凉掉了。” “谢公主！”小语道过谢，便溜之大吉。 墨城望着小语的背影无奈叹道：“想听她叫声＇姐姐＇怎么就这么难呢？” 话说回来，这墨城的手艺还真是不错，昨晚那桌饭菜已经叫小语停不下筷子，今天这几样早点又叫小语吃得满嘴流油，啧啧称赞。 若她不是这样过分热情，也许小语跟她熟络之后会慢慢与她亲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近似于抵触着她。 徐逸之出现在门口时，看到小语正吃的津津有味，不觉一笑：她这个爱好可是一直都不曾变过啊？ 进得屋去，绕到小语对面坐下，向吃得认真的小语问道：“我来的时候看到墨城公主了，可是看她样子似乎不大开心啊？” 小语无辜道：“这可不能怪我，她非要我喊她＇姐姐＇，我实在叫不出口，有什么办法？” 这当然不能怪她，凡事都要讲个你情我愿，这非亲非故的，小语又是个感情内敛的人，突然有人对她这么主动热情，小语没有将她一把推开已经不错了。 徐逸之淡淡笑着：“墨城公主也是好意。” “我知道她是好意，”小语将嘴里的煎包吞下，又给自己灌了口汤，擦擦嘴角后继续说道，“你能想象一个人刚见面，就有一箩筐的话要说吗？你能想象被人缠着喊了一晚上的＇妹妹＇是什么感受吗？若不是看在她烧得一手好菜的份儿上，我一定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还是败在了嘴馋上！加上她那夸张的表情与动作，姚雪姚霜捂着嘴偷笑不已，徐逸之也是强忍笑意，深表同情道：“这样的人，我确实没见过。” “是吧？”徐逸之的反应，小语看着还算满意，又接着肯定了自己的做法，“所以，我不能认她做姐姐，不然，我会被烦死的。” 话虽夸张了点，但这墨城公主的功底绝对不比耶律青雅差。对待耶律青雅倒容易，高兴了说上几句，不高兴了就把她晾在一边，可墨城公主，不是可以这般随便对待的。 因为小语将对娘亲的怨恨迁怒到了耶律青雅身上，以致于对她忽冷忽热，而这个墨城公主从来没有惹过她，反而待她热情非常，小语自是没理由像对待耶律青雅般对待她，不然的话，不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吗？ “嗯，是有点道理。”徐逸之点点头，故作认真思索后道，“把你＇烦死＇了也不成，到时我也不肯的。” “……”小语语结。 姚霜却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主子一人逗趣便好，这徐公子竟然还跟着起哄，这是想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憋笑憋死吗？ 趁主子恼羞成怒前，姚雪用力扯了一把姚霜的袖子，一面又拿眼神示意她收敛，虽然自己憋笑也憋地难受，可也不能这般没规矩。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姚霜着实紧张了一把，不料，她们的主子这次却大度的很，连个责备的眼神也没有。 只见她托着下巴望着徐逸之坏坏笑道：“那么，为了我不被烦死，我们出去逛逛可好？” “好，叫上慕容兄一起去！”徐逸之欣然答应。 “走走走！”小语迫不及待地出了门，可刚一迈出门槛，便又停下脚步，转身吩咐道，“霜儿就别跟着去了。” 姚霜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呃，就知道这位主子是个小气的！ 不管姚霜乐不乐意，小语接着吩咐道：“小秦小磊也不用去了，你们留下来看家。”反正有哥哥与逸之两个“护花使者”在，他们去了也没什么用。 不过，这个家，不用他们来看吧？(未完待续) 冰灯最早出现于一个贫寒的书生之家，初时的造型与做工，可没有现在这般多样与精致，其最初的作用，只是被用于照明。 数百年前，大兴建国之初，包括燕州在内的许多北方城池，多为贫穷之地。人们多半都吃不饱穿不暖，更少有像样的屋舍来遮风避雨。 多数人都认命了，在艰难困苦中挣扎着生存，也有一些不愿认命的，为了生活拼命之余，还在夜里读书习字，以期有朝一日，凭着自身的才学改变命运，造福乡里。 那个时候，蜡烛是个奢侈品，多数人家不舍得买，也买不起，但是，对于勤奋好学之人来说，冬天到来之时，蜡烛却是不得不买的，因为，冬天没有皎洁的月光或者萤火虫来照亮书本，而且，北方的冬天很长。 寒冷的冬夜里，一间破茅屋，一支小小的蜡烛，一个孜孜不倦的书生，若是没有寒风的侵扰，其实也算的上是副温馨的画面。 然而，寒风总是担心小小蜡烛太过寂寥，时不时地便来拨弄那朵微弱的烛火，惹得欲用功之人无法安心研读。 那么，如何才能使蜡烛不被寒风吹灭，就成了必须要解决的难题。 当时，没有窗纱，纸也是极珍贵之物，书生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来罩住蜡烛，使之免受寒风侵扰的同时，又可以照亮书本。 一次在河边，偶然看到一根周围结了冰的腐木，书生便有了灵感：若是将腐木掏出，再将蜡烛置于冰块的中间，那么，风就吹不到了吧？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付诸实施。结果果然没让人失望，蜡烛被放在冰块中间后，寒风确实无法再将烛火吹灭。只是这冰块厚了些，亮度还不够。 于是。书生便按照原先冰块的样子做出模型，再灌入清水，将其置于院中，过了一夜，新的灯罩被产生了。 摸到了窍门后，书生又经过多次研究改良，他做出的灯罩也就越来越精致。 冬日的夜晚，一盏小小的冰灯。给人们带来了大大的温暖。 后来，人们争相效仿，学着书生的样子，用冰块做出各种各样的模型后，再将蜡烛放在中间，这样，一盏盏冰灯便在寒冷的冬天里被点亮。 柔柔的光，在冰天雪地中带来了一丝丝温暖，也给这冰冷的世界带来了一线生机。 冰灯的制作方法被北方的人们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工艺越来越成熟。花样也越来越多。 直到后来，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冰灯又作为一种艺术在北方盛行。更是演变成了一个独具特色的节日——冰灯节。 在冰灯节当天，人们都会将亲手制作的冰灯拿出来供人欣赏，还有一些人，甚至将制作冰灯当做了毕生的事业，穷一生之力都在研究制作冰灯，技艺可谓精湛。 而那些人还会在冰灯节这天，拿着自己的作品去参加冰灯大赛，若是胜出，将会获得丰厚的奖励。 自从一口气睡了一个多月。又再次醒来之后，小语从来没睡过懒觉。每天都按时起床，算是彻底摆脱了“懒虫”的称号。 虽然中间时而犯困。但一天中睡眠时间的总和，还是大大少于先前每天要花掉的时间。 放着大好的风景不看，好玩的不玩，尽顾着睡觉，想想还真是挺浪费的。 不应该呀不应该！所以，要看要玩，都要趁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早早收拾妥当，揣着手炉便急着去找慕容衡（可别以为小语这是觉着冷了，她拿着手炉只为了增加一些要出门的说服力，不然慕容衡又该以天气冷为借口，推迟出门的时间了。） 匆匆出了院子，迎面却碰上了来送早点的墨城公主。 墨城见小语作外出打扮，忙喊住了她：“妹妹可是要出门？” “嗯。”小语随口应着。 墨城指指天空道：“时候还早，现在出去，商铺都还没开门，不如妹妹先用早膳，等迟点，姐姐再陪你出去逛逛。” 小语一听这个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起来的公主姐姐，要陪着自己一起逛街，突然有种想要暂时失聪的渴望。 婉言拒绝道：“多谢公主好意，这些早点我就不客气了，至于逛街嘛，就不劳公主作陪了，逸之会陪我的。”小语故意不说是让慕容衡带她去玩，因为她猜这墨城之所以跟她亲近，多半就是为了讨好她哥哥，然后还有什么什么目的。 果然，听小语这么一说，墨城便也不多要求，只是故作不满道：“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姐姐＇！” “这个……”叫不出口怎么办？小语还真是为难，“公主毕竟乃皇上亲封，我怎么敢逾越……” “什么亲封不亲封的？”墨城吹着腮帮子道，“你这分明是瞧不起我！” 小语对天发誓，绝无半点瞧不起墨城公主的意思，她是真的叫不出口，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她的年龄实在不比墨城小，而且心智方面，小语自信也是比墨城成熟许多的。 所以无论如何，小语都拉不下脸来喊墨城为“姐姐”，喊她“妹妹”倒可以，只是人家墨城未必同意。 姚雪见主子为难，便提醒道：“主子不如先回屋用膳吧，不然就辜负了公主的一片心意了！” “好！”小语朝姚雪投去赞许的目光。 墨城闻言，拍拍脑门，自责道：“瞧我这记性！妹妹你还是先趁热吃吧，不然东西都该凉掉了。” “谢公主！”小语道过谢，便溜之大吉。 墨城望着小语的背影无奈叹道：“想听她叫声＇姐姐＇怎么就这么难呢？” 话说回来，这墨城的手艺还真是不错，昨晚那桌饭菜已经叫小语停不下筷子，今天这几样早点又叫小语吃得满嘴流油，啧啧称赞。 若她不是这样过分热情，也许小语跟她熟络之后会慢慢与她亲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近似于抵触着她。 徐逸之出现在门口时，看到小语正吃的津津有味，不觉一笑：她这个爱好可是一直都不曾变过啊？ 进得屋去，绕到小语对面坐下，向吃得认真的小语问道：“我来的时候看到墨城公主了，可是看她样子似乎不大开心啊？” 小语无辜道：“这可不能怪我，她非要我喊她＇姐姐＇，我实在叫不出口，有什么办法？” 这当然不能怪她，凡事都要讲个你情我愿，这非亲非故的，小语又是个感情内敛的人，突然有人对她这么主动热情，小语没有将她一把推开已经不错了。 徐逸之淡淡笑着：“墨城公主也是好意。” “我知道她是好意，”小语将嘴里的煎包吞下，又给自己灌了口汤，擦擦嘴角后继续说道，“你能想象一个人刚见面，就有一箩筐的话要说吗？你能想象被人缠着喊了一晚上的＇妹妹＇是什么感受吗？若不是看在她烧得一手好菜的份儿上，我一定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还是败在了嘴馋上！加上她那夸张的表情与动作，姚雪姚霜捂着嘴偷笑不已，徐逸之也是强忍笑意，深表同情道：“这样的人，我确实没见过。” “是吧？”徐逸之的反应，小语看着还算满意，又接着肯定了自己的做法，“所以，我不能认她做姐姐，不然，我会被烦死的。” 话虽夸张了点，但这墨城公主的功底绝对不比耶律青雅差。对待耶律青雅倒容易，高兴了说上几句，不高兴了就把她晾在一边，可墨城公主，不是可以这般随便对待的。 因为小语将对娘亲的怨恨迁怒到了耶律青雅身上，以致于对她忽冷忽热，而这个墨城公主从来没有惹过她，反而待她热情非常，小语自是没理由像对待耶律青雅般对待她，不然的话，不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吗？ “嗯，是有点道理。”徐逸之点点头，故作认真思索后道，“把你＇烦死＇了也不成，到时我也不肯的。” “……”小语语结。 姚霜却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主子一人逗趣便好，这徐公子竟然还跟着起哄，这是想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憋笑憋死吗？ 趁主子恼羞成怒前，姚雪用力扯了一把姚霜的袖子，一面又拿眼神示意她收敛，虽然自己憋笑也憋地难受，可也不能这般没规矩。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姚霜着实紧张了一把，不料，她们的主子这次却大度的很，连个责备的眼神也没有。 只见她托着下巴望着徐逸之坏坏笑道：“那么，为了我不被烦死，我们出去逛逛可好？” “好，叫上慕容兄一起去！”徐逸之欣然答应。 “走走走！”小语迫不及待地出了门，可刚一迈出门槛，便又停下脚步，转身吩咐道，“霜儿就别跟着去了。” 姚霜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呃，就知道这位主子是个小气的！ 不管姚霜乐不乐意，小语接着吩咐道：“小秦小磊也不用去了，你们留下来看家。”反正有哥哥与逸之两个“护花使者”在，他们去了也没什么用。 不过，这个家，不用他们来看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冰灯大赛 燕州的大小街道上，都已挂起或摆上了各式各样的冰灯。 经过数代人的创作改造，冰灯的形态已从最简单粗糙的模样，演变成各种繁复精致的造型。 有动物形状的，如龙形冰灯，虎形冰灯，兔形冰灯等等。也有建筑物形状的，如塔形冰灯，廊桥形冰灯，屋舍形冰灯等。 而随着百姓生活的日渐富足，冰灯的作用也从最初的照明，变成了现在的供人欣赏玩乐。 制作冰灯的方式，也随着人们工具的改良及经验的累积，而变得越来越多样化。 阳光透过云层，柔柔照着大地，它这时的温度还驱散不了寒冷，只能为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各式冰灯拢上一层晶莹，让其像水晶般熠熠生辉。 美丽的光彩让过往的人群赞叹不已，也吸引住了许多艳羡的目光。 小语一整天都流连于各种冰灯之间，精力是前所未有的旺盛，饿了就买点街头的小吃来填肚子，渴了便就近寻处茶楼坐下喝几口茶，休息一下又兴致勃勃地接着逛。 都说女人逛街时，可以充分发挥体内的潜能，这话如今在小语身上得到了验证。 平日里多站一会儿便觉着累的人，这逛起街来的耐力，倒把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给比了下去。 就连吃惯苦头的姚雪，也差点经不住主子的这般“磨练”，心里不禁暗暗羡慕起被留下看家的姚霜来。 但不管怎样，只要小语不说停下，其余三人就不会喊停。 傍晚临近，小语终于有了累的感觉，想着晚上还有冰灯大赛，便提议找家酒楼吃饱喝足。休息够了了再去观赛。 这提议正中慕容衡下怀，徐逸之也是满口赞成，姚雪当然也不会有意见。 于是。几人便就近选了家酒楼进去，好酒好菜的吃了起来。 将军府里。也正是用膳的时候。 餐桌上，慕容云看着心不在焉的墨城，鼓励道：“用完膳，你去找衡儿他们吧！” 墨城的神情却是少有的沮丧：“慕容叔叔，妍儿妹妹不喜欢我……” “此话怎讲？”慕容云搁下筷子奇怪问道。 墨城叹着气：“我觉得她一直在抵触我，而且总是与我保持着距离。” 原来是这样！慕容云安慰道：“她只是现在跟你还不熟而已，等你们相处久了，她自然会同你亲近的。” “真的吗？”墨城满怀希望问道。 “嗯。”慕容云肯定地点着头。 墨城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高兴道：“那就好了！” 慕容云接着道：“晚上在万灯楼还有冰灯大赛，衡儿他们等下肯定要去那里的，你吃完饭后便去那里找他们吧，难得的节日，也该好好玩玩。” “好，我听慕容叔叔的！”墨城说完便快速拔拉着碗里的饭，心却早已飞到慕容衡他们那边去了。 随波逐流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人潮涌动的方向，往往就是瞩目的焦点所在。 置身于人群中，不用多想。便能到达想到的地方，小语乐得享受这样的轻松。 万灯楼门前早已人头攒动，临时搭建的巨大的露天舞台上。正向众人展示着今年用来参赛的所有冰灯。 此次展出的，除了一些传统形状的冰灯，又多了许多新颖的造型，使得周围看客啧啧称奇，赞叹不止。不时又低声猜测着哪件作品可以拔得头筹，获得奖金。 夜色中，成百上千件作品在大舞台上绽放着光彩，托起一片祥和之气，使人不觉间便想要靠近。 小语多想欢快地迈开步子。奔向那一片迷人眼睛的光彩之地，怎奈刚刚抬起脚时。却发现前路已叫人挡了去，而挡路之人正是精心打扮过的墨城公主。 见一直等着的人已到来。不待小语他们开口，墨城便先高兴地冲几人喊道：“衡哥哥！你们来啦？” 慕容衡疑惑道：“墨城，你怎么在这里？” “我……”墨城的话被淹没在人们兴奋的呼喊声中。 “大家快点，冰灯大赛就要开始啦！” 随着这声号召，人潮向万灯楼前的大舞台汹涌而去，使得小语等人连连往一旁躲避，而墨城则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脚也忘了抬。 慕容衡急道：“墨城，快躲开！” 然而再响亮的声音，掉进这汹涌的人群中，都激不起一丝回应。 “墨城，快躲到一边去！”见墨城没反应，慕容衡又大声喊了一句。 这回，墨城倒是听见了慕容衡的话，回过了神来，想要按照慕容衡说的避到一旁去，可是，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顺着人流连连后退，身旁的侍女亦早已被挤得不见了踪迹。 看着慌乱失措的墨城，慕容衡不做多想，丢下小语奋力拨开人群，朝墨城所在之处挤去。 看着慕容衡的背影，小语心中一阵失落，她以为哥哥只会保护她的，可是原来，他还有其他要保护的人。 虽然还有徐逸之与姚雪在身边护着自己，没让自己有丝毫的狼狈，但是，看着原本事事以自己为先的哥哥，此时正紧紧地护着墨城，小语的嘴不觉就撅了起来，看着小鸟依人般的墨城，眼神中也没了原本就不多的善意。 人潮渐渐没了初时的冲力，小语果断转身，气呼呼道：“这冰灯大赛我不看了！”说罢，坚决向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再理会慕容衡。 早早便出门，一直玩到现在还不肯回去，主子不就是为了看这冰灯大赛吗？怎么临了又变卦了？姚雪琢磨不透小语的心思，满腹疑问地开了口：“主子……” 只是她这才刚一开口，徐逸之便朝她使起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多嘴。 难道徐公子知道主子这般反复是因为何种缘故？姚雪猜测着，随即便打消了顾虑：有徐公子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小语的这种反常举动。在徐逸之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他理解她的感受。当小语只顾着与慕容衡亲近，而冷落了自己时。自己心中也是同样的感受，只是。徐逸之没像小语这般明显地表现着自己的不满，而是将内心的感受小心翼翼地藏起。 你可以说小语这是在赌气，因为她此刻确实是怒目圆瞪，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你也可以说她这是在吃醋，因为原本输于自己的温暖怀抱，此刻正温暖着别人。 就像是一件从小玩到大的心爱的玩具，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玩具是我的，我只是借给你玩了这么些年，现在，你该还给我了。 这是怎样的感觉？虽然拿一件玩具来比喻慕容衡不太恰当，可小语此时心中就是那种感觉。 “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徐逸之温柔问道，其实少了慕容衡，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没人插在他们中间，小语就会花更多的心思在他身上了。 小语想了想，回答道：“到别处看看吧。反正今天处处热闹，好玩的地方也不止那一处。” 徐逸之提议道：“要不就去揽月亭看看吧？今晚亭里也挂满了冰灯，景致应该也不差。” 小语欣然同意：“好。就去那里吧！” 去揽月亭的人不及去万灯楼的多，但也不少，最主要的是，去那里的人看着多半都是一对对“小情侣”。 觉出气氛中的**，姚雪自觉放缓了脚步，刻意与小语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连姚雪都感觉的出来的东西，小语怎么会感觉不出来？越往前走，小语越觉得别扭，越接近揽月亭。小语的心里就越慌乱。 胸口“突突”跳动着，这是紧张了吗？不行。不能再往前走了，小语深吸着气。握紧双手，开口道：“逸之，我们还是……” “你看，那是什么？”等不及听完小语的话，徐逸之便指着不远处的揽月亭道。 小语好奇望向徐逸之所指之处，跟着问道：“什么东西？” 可是，小语伸着脖子张望了许久，除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式冰灯，和你浓我浓的情哥哥情妹妹们，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这徐逸之就是想让她看那些人的花前月下吗？不会这么无聊吧？ “没有什么呀？”小语转头欲问个究竟，“你……” 剩下的半截话，因脸颊上传来的酥麻感而失去了被说完的机会。 待反应过来，小语已是满面娇红，触电般跳了开去，拿手捂住脸颊，又羞又恼地指着徐逸之道：“这可是在街上！你怎么……你……” 小语羞得不知该说什么，那肇事者却是一副得意的样子：让你忽略我！ 干了坏事，竟还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小语索性“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 徐逸之这才觉着自己的行为有欠考虑，心下又暗暗着急，思忖着该如何去哄小语才好。 而就在此时，徐记杂货铺里的一个小伙计找到了这里，见到自家主子后更是片刻不敢耽误，将上头交待的话传到了徐逸之的耳朵里：“少爷，老夫人来了。” 徐逸之闻言大惊，对小语道：“天色已经不早，我还是先送你回将军府吧！” 伙计避开她，与徐逸之耳语时，小语便知事情有异，遂亦不想耽搁了他的正事，于是故作仍是生气的样子道：“不用你送，你有事便先走吧，反正还有雪儿赔着我。” 这里离将军府不远，又有姚雪守着，应该不会有问题，徐逸之温柔道：“别玩的太晚，我明日再去找你。” 说罢，替小语拢了拢兔毛领子后，便匆匆离去。 直到徐逸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小语才换下生气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这节还是一个人过了……(未完待续) 燕州的大小街道上，都已挂起或摆上了各式各样的冰灯。 经过数代人的创作改造，冰灯的形态已从最简单粗糙的模样，演变成各种繁复精致的造型。 有动物形状的，如龙形冰灯，虎形冰灯，兔形冰灯等等。也有建筑物形状的，如塔形冰灯，廊桥形冰灯，屋舍形冰灯等。 而随着百姓生活的日渐富足，冰灯的作用也从最初的照明，变成了现在的供人欣赏玩乐。 制作冰灯的方式，也随着人们工具的改良及经验的累积，而变得越来越多样化。 阳光透过云层，柔柔照着大地，它这时的温度还驱散不了寒冷，只能为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各式冰灯拢上一层晶莹，让其像水晶般熠熠生辉。 美丽的光彩让过往的人群赞叹不已，也吸引住了许多艳羡的目光。 小语一整天都流连于各种冰灯之间，精力是前所未有的旺盛，饿了就买点街头的小吃来填肚子，渴了便就近寻处茶楼坐下喝几口茶，休息一下又兴致勃勃地接着逛。 都说女人逛街时，可以充分发挥体内的潜能，这话如今在小语身上得到了验证。 平日里多站一会儿便觉着累的人，这逛起街来的耐力，倒把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给比了下去。 就连吃惯苦头的姚雪，也差点经不住主子的这般“磨练”，心里不禁暗暗羡慕起被留下看家的姚霜来。 但不管怎样，只要小语不说停下，其余三人就不会喊停。 傍晚临近，小语终于有了累的感觉，想着晚上还有冰灯大赛，便提议找家酒楼吃饱喝足。休息够了了再去观赛。 这提议正中慕容衡下怀，徐逸之也是满口赞成，姚雪当然也不会有意见。 于是。几人便就近选了家酒楼进去，好酒好菜的吃了起来。 将军府里。也正是用膳的时候。 餐桌上，慕容云看着心不在焉的墨城，鼓励道：“用完膳，你去找衡儿他们吧！” 墨城的神情却是少有的沮丧：“慕容叔叔，妍儿妹妹不喜欢我……” “此话怎讲？”慕容云搁下筷子奇怪问道。 墨城叹着气：“我觉得她一直在抵触我，而且总是与我保持着距离。” 原来是这样！慕容云安慰道：“她只是现在跟你还不熟而已，等你们相处久了，她自然会同你亲近的。” “真的吗？”墨城满怀希望问道。 “嗯。”慕容云肯定地点着头。 墨城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高兴道：“那就好了！” 慕容云接着道：“晚上在万灯楼还有冰灯大赛，衡儿他们等下肯定要去那里的，你吃完饭后便去那里找他们吧，难得的节日，也该好好玩玩。” “好，我听慕容叔叔的！”墨城说完便快速拔拉着碗里的饭，心却早已飞到慕容衡他们那边去了。 随波逐流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人潮涌动的方向，往往就是瞩目的焦点所在。 置身于人群中，不用多想。便能到达想到的地方，小语乐得享受这样的轻松。 万灯楼门前早已人头攒动，临时搭建的巨大的露天舞台上。正向众人展示着今年用来参赛的所有冰灯。 此次展出的，除了一些传统形状的冰灯，又多了许多新颖的造型，使得周围看客啧啧称奇，赞叹不止。不时又低声猜测着哪件作品可以拔得头筹，获得奖金。 夜色中，成百上千件作品在大舞台上绽放着光彩，托起一片祥和之气，使人不觉间便想要靠近。 小语多想欢快地迈开步子。奔向那一片迷人眼睛的光彩之地，怎奈刚刚抬起脚时。却发现前路已叫人挡了去，而挡路之人正是精心打扮过的墨城公主。 见一直等着的人已到来。不待小语他们开口，墨城便先高兴地冲几人喊道：“衡哥哥！你们来啦？” 慕容衡疑惑道：“墨城，你怎么在这里？” “我……”墨城的话被淹没在人们兴奋的呼喊声中。 “大家快点，冰灯大赛就要开始啦！” 随着这声号召，人潮向万灯楼前的大舞台汹涌而去，使得小语等人连连往一旁躲避，而墨城则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脚也忘了抬。 慕容衡急道：“墨城，快躲开！” 然而再响亮的声音，掉进这汹涌的人群中，都激不起一丝回应。 “墨城，快躲到一边去！”见墨城没反应，慕容衡又大声喊了一句。 这回，墨城倒是听见了慕容衡的话，回过了神来，想要按照慕容衡说的避到一旁去，可是，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顺着人流连连后退，身旁的侍女亦早已被挤得不见了踪迹。 看着慌乱失措的墨城，慕容衡不做多想，丢下小语奋力拨开人群，朝墨城所在之处挤去。 看着慕容衡的背影，小语心中一阵失落，她以为哥哥只会保护她的，可是原来，他还有其他要保护的人。 虽然还有徐逸之与姚雪在身边护着自己，没让自己有丝毫的狼狈，但是，看着原本事事以自己为先的哥哥，此时正紧紧地护着墨城，小语的嘴不觉就撅了起来，看着小鸟依人般的墨城，眼神中也没了原本就不多的善意。 人潮渐渐没了初时的冲力，小语果断转身，气呼呼道：“这冰灯大赛我不看了！”说罢，坚决向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再理会慕容衡。 早早便出门，一直玩到现在还不肯回去，主子不就是为了看这冰灯大赛吗？怎么临了又变卦了？姚雪琢磨不透小语的心思，满腹疑问地开了口：“主子……” 只是她这才刚一开口，徐逸之便朝她使起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多嘴。 难道徐公子知道主子这般反复是因为何种缘故？姚雪猜测着，随即便打消了顾虑：有徐公子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小语的这种反常举动。在徐逸之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他理解她的感受。当小语只顾着与慕容衡亲近，而冷落了自己时。自己心中也是同样的感受，只是。徐逸之没像小语这般明显地表现着自己的不满，而是将内心的感受小心翼翼地藏起。 你可以说小语这是在赌气，因为她此刻确实是怒目圆瞪，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你也可以说她这是在吃醋，因为原本输于自己的温暖怀抱，此刻正温暖着别人。 就像是一件从小玩到大的心爱的玩具，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玩具是我的，我只是借给你玩了这么些年，现在，你该还给我了。 这是怎样的感觉？虽然拿一件玩具来比喻慕容衡不太恰当，可小语此时心中就是那种感觉。 “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徐逸之温柔问道，其实少了慕容衡，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没人插在他们中间，小语就会花更多的心思在他身上了。 小语想了想，回答道：“到别处看看吧。反正今天处处热闹，好玩的地方也不止那一处。” 徐逸之提议道：“要不就去揽月亭看看吧？今晚亭里也挂满了冰灯，景致应该也不差。” 小语欣然同意：“好。就去那里吧！” 去揽月亭的人不及去万灯楼的多，但也不少，最主要的是，去那里的人看着多半都是一对对“小情侣”。 觉出气氛中的**，姚雪自觉放缓了脚步，刻意与小语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连姚雪都感觉的出来的东西，小语怎么会感觉不出来？越往前走，小语越觉得别扭，越接近揽月亭。小语的心里就越慌乱。 胸口“突突”跳动着，这是紧张了吗？不行。不能再往前走了，小语深吸着气。握紧双手，开口道：“逸之，我们还是……” “你看，那是什么？”等不及听完小语的话，徐逸之便指着不远处的揽月亭道。 小语好奇望向徐逸之所指之处，跟着问道：“什么东西？” 可是，小语伸着脖子张望了许久，除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式冰灯，和你浓我浓的情哥哥情妹妹们，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这徐逸之就是想让她看那些人的花前月下吗？不会这么无聊吧？ “没有什么呀？”小语转头欲问个究竟，“你……” 剩下的半截话，因脸颊上传来的酥麻感而失去了被说完的机会。 待反应过来，小语已是满面娇红，触电般跳了开去，拿手捂住脸颊，又羞又恼地指着徐逸之道：“这可是在街上！你怎么……你……” 小语羞得不知该说什么，那肇事者却是一副得意的样子：让你忽略我！ 干了坏事，竟还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小语索性“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 徐逸之这才觉着自己的行为有欠考虑，心下又暗暗着急，思忖着该如何去哄小语才好。 而就在此时，徐记杂货铺里的一个小伙计找到了这里，见到自家主子后更是片刻不敢耽误，将上头交待的话传到了徐逸之的耳朵里：“少爷，老夫人来了。” 徐逸之闻言大惊，对小语道：“天色已经不早，我还是先送你回将军府吧！” 伙计避开她，与徐逸之耳语时，小语便知事情有异，遂亦不想耽搁了他的正事，于是故作仍是生气的样子道：“不用你送，你有事便先走吧，反正还有雪儿赔着我。” 这里离将军府不远，又有姚雪守着，应该不会有问题，徐逸之温柔道：“别玩的太晚，我明日再去找你。” 说罢，替小语拢了拢兔毛领子后，便匆匆离去。 直到徐逸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小语才换下生气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这节还是一个人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孝 人渐散去，揽月亭中只剩下小语和她身后的姚雪。 困意已经开始侵扰着小语的神经，但她的双眼却不愿离开那一盏盏冰冷中的温暖。 姚雪觉出小语身上的疲倦，提醒道：“主子，时候已经不早，人也都散了，不如您也回去歇着吧？” “我们若是都走了，你说这些冰灯会寂寞吗？”小语背靠在栏杆上问道，因为她的双脚已经开始发酸。 姚雪一脸茫然，这灯又不是人，怎么会寂寞呢？主子这是哪儿来的古怪想法？莫不是这睡美人之毒会使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姚雪拼命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主子的脑子好使着呢…… 小语见姚雪摇头，又转身望着那些冰灯，无尽感慨道：“人们高兴的时候，便争相前来观赏，为它吟诗，为它作词，观赏完之后，便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去，留下冰灯在这风雪中孤寂守望。极度的热闹之后便是极度的清冷，如果可以，我想，它们宁愿只做一种普通的照明之灯，这样就可以夜夜被点亮，不用担心过了今夜就会被人遗忘。” 身后没有回应，这是正常的，小语此刻的思维，确实有些超脱，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小语的头有点晕，许是真的累了吧？她接着自言自语道：“人生也是如此，成名之时，万人追捧，若他朝江郎才尽，原本追随称颂之人定也会如这些人一般，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去。慕容羽也好，凤语也罢，有朝一日，也会被人遗忘在角落，到时。我又该以何身份展示于人前？或许，到那时我将什么身份都不是，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本王子也不会弃你于不顾的！”身后传来雄浑的男声。 这声音听着好生熟悉。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金都吗？ 小语疑惑地回转身，想要证明自己猜错了，可是事实却不如人愿，刚刚的说话之人，正是她猜测到的人——耶律青彦。 “耶律青彦？你怎么会在这儿？”小语心下吃惊不小，手中已暗暗备下了银针，四下看看。除了耶律青彦，还有六个黑衣武士，却不见姚雪踪迹，当下又担心起了姚雪的安危，“你把雪儿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她睡上几个时辰便会醒来的，”耶律青彦嘴角高高扬起，“小语，你知道吗？你离开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来，跟我回去吧！” 耶律青彦上前一步。微笑着朝小语伸出了手。 “你别妄想了！”小语断然拒绝，一边又准备着逃离此地。不料，双脚发软使不出轻功不说，连双手也使不上力，睡意更是瞬间汹涌袭来。 “你……”小语只觉脑袋发沉，瞬间便陷入了沉睡之中，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软倒在早已做好准备的耶律青彦的怀里。 普通的安神药物而已，没想到用在凤语身上竟有奇效，耶律青彦的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没有机会被射出的银针。“叮叮”掉落在了地上，它们想助主人脱险。但却无能为力。 ******* 徐府别院的客厅中，徐逸之一声不吭地跪在娘亲跟前。等待着她的教诲。 下人们见状，都自觉退了出去，以免听到一些不该听的，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徐母已经年过四十，身上衣物饰品无一凡品，体态雍容，神情严厉，往那一坐，自有一副掌家主母的威严风范。 她对谁都很严厉，对待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逸之，你真是让为娘太失望了！你知道将来有多少人指着你过日子吗？你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整天在外边乱跑也就算了，竟然连过年都不回家？那个女子有这么好吗？照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 “娘，小语不是您说的那么不堪，她是个好姑娘！”怎么教训他都没关系，但是徐逸之无法忍受娘亲对小语的批判。 “小语？什么小语？”徐母问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子就是慕王府的小郡主慕容妍吗？连亲爹都不认，真是大逆不道！” “您是不知内情……”徐逸之替小语辩解着。 但徐母却不给他机会：“不管有什么内情，她这做法就是大逆不道！小小年纪便这样，长大了还了得？有家不回，整日里缠着你在外边瞎混，这是正经女子该有的行为吗？还开了一家什么居的，整日里抛头露面的，哪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气质？” “娘，她没有缠着我，是我自己想留在她身边，想跟她在一起。”这点徐逸之时有必要去澄清的，因为这关系到小语的名节。 徐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瞧瞧自己成什么样了？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将你迷的团团转？” 徐逸之终于也有点急了：“娘，跟您说过多少遍了？不关小语的事，是我自己千方百计地一路追随着她，她才慢慢接受我的！” 徐母闻言，无比痛心道：“你......这话都说的出来？徐家的脸都叫你丢光了！” “您知道的，”徐逸之坚定答道，“孩儿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娶小语为妻！” “你真的一点都不为徐家的家业考虑吗？”徐母问道。 徐逸之强调着：“这两者并不冲突。” “怎么会没有冲突？”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徐母索性就挑明了说，“你明知道皇后娘娘早就打算将欢儿许配给你的，你怎么还能娶其他的女人为妻？若是失了皇后的支撑，我们徐家以后还有何前途可言？” 徐逸之自信道：“徐家的实力，并不是靠皇后娘娘得来的，以前不是，以后也不需要。” “你说得倒轻巧，不仰仗着皇后娘娘，难道还要指望你不成？”徐母是越想越气，“以前还好，生意上的事，不用我说，你也会帮着打理，自从那个慕容妍出现以后，你整个的心思就都跑到她身上去了，你还记得你自己肩上的责任吗？” “孩儿……记得！”徐逸之承认，这些年来一直忙着寻找小语的下落，后来又忙着一步一步地走到小语身边，确实忽略了其他的事情。 “记得便好！”徐母终于有了一丝欣慰，吩咐道，“命人收拾一下，明日你就跟我回天凌。” 以后将要执掌家业是一回事，但是离开小语又是另外一回事，徐逸之断然拒绝道：“我不回去！” “你……”徐母气得胸口发痛，“你这个不孝子！” 徐逸之重重磕头道：“孩儿不孝，求母亲成全！” 徐母无力地软倒在座椅上，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所有的指望都要因为一个慕容妍而落空了吗？当年千方百计地拦下了他，不让他跟着慕容妍一道走了，结果拦住了他的人，却拦不住他的心，这慕容妍一回来，他还是紧巴巴地粘了过去。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亲眼看到逸之与别的女人在床上纠缠，竟然无动于衷，她这是根本没把逸之放在心上，还是她早已看破这个自己精心布下的局？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体现出了她深沉的心机。 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机，若她的心是向着逸之的，那还好，若不是，那逸之不就被她玩弄于股掌间了吗？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逸之被利用！自己的儿子是这般优秀，岂能容他人随意摆布？ 徐母暗下决心，定不让慕容妍的“奸计”得逞，就算被自己的儿子憎恨一辈子，她也定要阻止到底。 “我是不会同意的！” 徐逸之抬起头，坚定道：“孩儿心意已决，不管您同不同意，孩儿都要守在小语身边，不会再离开她！您以前做的那些事，孩儿不会再计较，但请您以后不要再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了。” “你……你这是在跟娘亲说话吗？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徐母想不到，一阵子不见，徐逸之竟然对自己这个娘亲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这慕容妍果然是个可怕的女子！ 徐逸之解释道：“娘，孩儿绝无不敬之意，只是孩儿的事，孩儿心中自有打算，请您莫要再插手。” “好啊，翅膀长硬了是吧？可以自己做主了是吧？”徐母气愤难当，“若我一定要插手，你是不是连我这个娘也不认了？” “娘，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 “孩儿……”徐逸之一时无从解释，干脆沉默了下来。 徐母则保持着咄咄相逼的样子，拿手指着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儿子，道：“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小妖精迷了心窍，不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不孝？” 徐逸之大声反驳道：“娘，小语不是妖精！” “她就是个妖精！”徐母固执己见，“你就是听了她的挑唆才会目无尊长，任性妄为！” “不关小语的事！” “住嘴！我只问你一句，我这个娘你还认不认？” “娘，您别逼我……”(未完待续) 人渐散去，揽月亭中只剩下小语和她身后的姚雪。 困意已经开始侵扰着小语的神经，但她的双眼却不愿离开那一盏盏冰冷中的温暖。 姚雪觉出小语身上的疲倦，提醒道：“主子，时候已经不早，人也都散了，不如您也回去歇着吧？” “我们若是都走了，你说这些冰灯会寂寞吗？”小语背靠在栏杆上问道，因为她的双脚已经开始发酸。 姚雪一脸茫然，这灯又不是人，怎么会寂寞呢？主子这是哪儿来的古怪想法？莫不是这睡美人之毒会使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姚雪拼命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主子的脑子好使着呢…… 小语见姚雪摇头，又转身望着那些冰灯，无尽感慨道：“人们高兴的时候，便争相前来观赏，为它吟诗，为它作词，观赏完之后，便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去，留下冰灯在这风雪中孤寂守望。极度的热闹之后便是极度的清冷，如果可以，我想，它们宁愿只做一种普通的照明之灯，这样就可以夜夜被点亮，不用担心过了今夜就会被人遗忘。” 身后没有回应，这是正常的，小语此刻的思维，确实有些超脱，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小语的头有点晕，许是真的累了吧？她接着自言自语道：“人生也是如此，成名之时，万人追捧，若他朝江郎才尽，原本追随称颂之人定也会如这些人一般，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去。慕容羽也好，凤语也罢，有朝一日，也会被人遗忘在角落，到时。我又该以何身份展示于人前？或许，到那时我将什么身份都不是，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本王子也不会弃你于不顾的！”身后传来雄浑的男声。 这声音听着好生熟悉。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金都吗？ 小语疑惑地回转身，想要证明自己猜错了，可是事实却不如人愿，刚刚的说话之人，正是她猜测到的人——耶律青彦。 “耶律青彦？你怎么会在这儿？”小语心下吃惊不小，手中已暗暗备下了银针，四下看看。除了耶律青彦，还有六个黑衣武士，却不见姚雪踪迹，当下又担心起了姚雪的安危，“你把雪儿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她睡上几个时辰便会醒来的，”耶律青彦嘴角高高扬起，“小语，你知道吗？你离开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来，跟我回去吧！” 耶律青彦上前一步。微笑着朝小语伸出了手。 “你别妄想了！”小语断然拒绝，一边又准备着逃离此地。不料，双脚发软使不出轻功不说，连双手也使不上力，睡意更是瞬间汹涌袭来。 “你……”小语只觉脑袋发沉，瞬间便陷入了沉睡之中，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软倒在早已做好准备的耶律青彦的怀里。 普通的安神药物而已，没想到用在凤语身上竟有奇效，耶律青彦的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没有机会被射出的银针。“叮叮”掉落在了地上，它们想助主人脱险。但却无能为力。 ******* 徐府别院的客厅中，徐逸之一声不吭地跪在娘亲跟前。等待着她的教诲。 下人们见状，都自觉退了出去，以免听到一些不该听的，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徐母已经年过四十，身上衣物饰品无一凡品，体态雍容，神情严厉，往那一坐，自有一副掌家主母的威严风范。 她对谁都很严厉，对待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逸之，你真是让为娘太失望了！你知道将来有多少人指着你过日子吗？你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整天在外边乱跑也就算了，竟然连过年都不回家？那个女子有这么好吗？照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 “娘，小语不是您说的那么不堪，她是个好姑娘！”怎么教训他都没关系，但是徐逸之无法忍受娘亲对小语的批判。 “小语？什么小语？”徐母问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子就是慕王府的小郡主慕容妍吗？连亲爹都不认，真是大逆不道！” “您是不知内情……”徐逸之替小语辩解着。 但徐母却不给他机会：“不管有什么内情，她这做法就是大逆不道！小小年纪便这样，长大了还了得？有家不回，整日里缠着你在外边瞎混，这是正经女子该有的行为吗？还开了一家什么居的，整日里抛头露面的，哪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气质？” “娘，她没有缠着我，是我自己想留在她身边，想跟她在一起。”这点徐逸之时有必要去澄清的，因为这关系到小语的名节。 徐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瞧瞧自己成什么样了？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将你迷的团团转？” 徐逸之终于也有点急了：“娘，跟您说过多少遍了？不关小语的事，是我自己千方百计地一路追随着她，她才慢慢接受我的！” 徐母闻言，无比痛心道：“你......这话都说的出来？徐家的脸都叫你丢光了！” “您知道的，”徐逸之坚定答道，“孩儿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娶小语为妻！” “你真的一点都不为徐家的家业考虑吗？”徐母问道。 徐逸之强调着：“这两者并不冲突。” “怎么会没有冲突？”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徐母索性就挑明了说，“你明知道皇后娘娘早就打算将欢儿许配给你的，你怎么还能娶其他的女人为妻？若是失了皇后的支撑，我们徐家以后还有何前途可言？” 徐逸之自信道：“徐家的实力，并不是靠皇后娘娘得来的，以前不是，以后也不需要。” “你说得倒轻巧，不仰仗着皇后娘娘，难道还要指望你不成？”徐母是越想越气，“以前还好，生意上的事，不用我说，你也会帮着打理，自从那个慕容妍出现以后，你整个的心思就都跑到她身上去了，你还记得你自己肩上的责任吗？” “孩儿……记得！”徐逸之承认，这些年来一直忙着寻找小语的下落，后来又忙着一步一步地走到小语身边，确实忽略了其他的事情。 “记得便好！”徐母终于有了一丝欣慰，吩咐道，“命人收拾一下，明日你就跟我回天凌。” 以后将要执掌家业是一回事，但是离开小语又是另外一回事，徐逸之断然拒绝道：“我不回去！” “你……”徐母气得胸口发痛，“你这个不孝子！” 徐逸之重重磕头道：“孩儿不孝，求母亲成全！” 徐母无力地软倒在座椅上，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所有的指望都要因为一个慕容妍而落空了吗？当年千方百计地拦下了他，不让他跟着慕容妍一道走了，结果拦住了他的人，却拦不住他的心，这慕容妍一回来，他还是紧巴巴地粘了过去。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亲眼看到逸之与别的女人在床上纠缠，竟然无动于衷，她这是根本没把逸之放在心上，还是她早已看破这个自己精心布下的局？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体现出了她深沉的心机。 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机，若她的心是向着逸之的，那还好，若不是，那逸之不就被她玩弄于股掌间了吗？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逸之被利用！自己的儿子是这般优秀，岂能容他人随意摆布？ 徐母暗下决心，定不让慕容妍的“奸计”得逞，就算被自己的儿子憎恨一辈子，她也定要阻止到底。 “我是不会同意的！” 徐逸之抬起头，坚定道：“孩儿心意已决，不管您同不同意，孩儿都要守在小语身边，不会再离开她！您以前做的那些事，孩儿不会再计较，但请您以后不要再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了。” “你……你这是在跟娘亲说话吗？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徐母想不到，一阵子不见，徐逸之竟然对自己这个娘亲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这慕容妍果然是个可怕的女子！ 徐逸之解释道：“娘，孩儿绝无不敬之意，只是孩儿的事，孩儿心中自有打算，请您莫要再插手。” “好啊，翅膀长硬了是吧？可以自己做主了是吧？”徐母气愤难当，“若我一定要插手，你是不是连我这个娘也不认了？” “娘，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 “孩儿……”徐逸之一时无从解释，干脆沉默了下来。 徐母则保持着咄咄相逼的样子，拿手指着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儿子，道：“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小妖精迷了心窍，不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不孝？” 徐逸之大声反驳道：“娘，小语不是妖精！” “她就是个妖精！”徐母固执己见，“你就是听了她的挑唆才会目无尊长，任性妄为！” “不关小语的事！” “住嘴！我只问你一句，我这个娘你还认不认？” “娘，您别逼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非一般的劫匪 云骑将军府前，正值侍卫换岗之际，两道黑影闪过，留下一袋重物后迅疾离开。 侍卫们发现异常，火速围了上去，却早已不见黑衣人的踪影。好奇解开麻袋，发现里面装着的竟是小郡主的贴身侍女雪儿，而此时的雪儿正昏迷不醒，抬眼扫视一圈，未见郡主身影，侍卫们料想事情不妙，不由大惊，忙不跌跑进府里向云骑将军禀报。 慕容云仔细查看过姚雪的情况，知其只是睡着了而已，稍作处理后，又命人请了郎中过来为其诊治。 同时，慕容云又开始担心其小语的安危来。小语的情况，他听慕容衡说过，对“睡美人”的药性也甚是担忧，若有人再诱使她体内毒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在自己的地头遭人掳劫，慕容云不由震怒，当即调来侍卫在全城内进行搜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无视他云骑将军的威名，对他的亲侄女下手！ 慕容衡得闻消息，震惊之余，甩开步子就要去找徐逸之算账。 墨城见状，忙拦住他：“衡哥哥莫要冲动，现在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找到妍儿妹妹才是紧要！” 慕容衡心下着急，哪里听的进劝？只见他推开墨城，嚷道：“你别拦着我，徐逸之那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差错，他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慕容衡的冲动劲儿，墨城可是了解的很，就这样放他去找徐逸之，她真怕他会搞出什么乱子来，于是抓住他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跟去做什么？”慕容衡此时可容不得有人出来碍手碍脚的，“你留下来看着姚雪。她若是醒来，马上差人通知我！” 墨城心知姚雪此时是个紧要人物，但就此放慕容衡一人前去。她也不放心的很，正自犹豫着是否该放手。慕容衡却早已不耐烦地甩开了她的手：“就这么定了！” 说着，便急急出了门，朝徐府别院而去。 徐府的下人们各个神情紧张，慕容衡看出了当中的不寻常，但心急如焚的他，此时无心细究。 一进门便开口问道：“徐逸之在哪里？” 下人们见来人气势汹汹，不敢怠慢，壮着胆子回答道：“少爷与老夫人正在厅里。敢问公子找我家少爷何事？小的好去通传。” 通传？哪儿还有耐心等人通传？慕容衡嚷道：“不必了，本公子自己去找他！” 下人们纵是再害怕，也是不敢就此放人进去的，不然老夫人若是追究起来，他们一个个的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众人纷纷拦到慕容衡跟前，劝道：“少爷与老夫人正在商量事情，公子您不可以随便进去！” 心火旺盛的慕容衡，哪里还注意的了这些礼节？撂开那一群挡路之人，甩开步子直接往大厅而去。 下人们紧张地喊着：“公子请留步！公子。您不可以进去，公子，稍等……” 所有这些。慕容衡只当作是耳边风，该干嘛他还接着干嘛。 外面一番吵闹，终于影响到了厅中争执不下的两人，也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徐逸之兀自从地上站起，撇下怒火未熄的母亲，到门外一探究竟。 徐母无奈，只得暂时压下了气势，转而不满地等着看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如此放肆。 抬眼便瞧见气势汹汹的慕容衡，和一群且阻且退的下人。徐逸之立即明白定是有事发生，而能使慕容衡乱了分寸的。也就只有与小语有关的事了，心下一惊：难道小语出事了？ 当即便朝下人们喝道：“不得对慕容公子无礼。都退下！” 下人们闻言，皆垂首退到一旁，不敢再做阻挠。 没了阻力，慕容衡迈起步子来愈发轻松，三两步便走到了徐逸之跟前，未待其开口询问来意，便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斥道：“徐逸之，你真是好样的，啊？丢下我妹妹自己回了家，你知不知道，妍儿现在失踪了！” 虽然已料到有事发生，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徐逸之仍然如遭晴空霹雳。 他松开慕容衡的手，紧张问道：“慕容兄，到底发生何事？请详细告知！” 慕容衡一甩袖子，气呼呼道：“姚雪被两个黑衣人送回了将军府，妍儿却不见了踪迹，我二叔已派兵在全城进行搜索，但毫无线索。你却关起门来商量事情，有什么事比我妹妹失踪还重要吗？” 先是一个慕容妍弄的自己的儿子神魂颠倒，现在又来一个慕容衡，也敢在自己儿子面前指手画脚，这慕王府里就没一个让人看着顺眼的！ 徐母从厅中走出，不满道：“我道是那个没教养的在这里大呼小叫？原来是慕王府的大公子啊？” 慕容衡纵是再不济，也听出了徐母话中的挖苦之意，心中不忿，却也不愿同个妇人计较，更何况她还是个长辈。于是，他只当没听见她的话，接着问徐逸之道：“说！你最后与妍儿是在什么地方分开的？” “揽月亭！”徐逸之冲口而出，慕容衡闻言，暂且不做追究，风一般地离开了原地，直奔揽月亭而去，徐逸之亦紧随其后，半步不肯落下。 慕容衡与徐逸之的背影焦急万分，徐母的心中却是暗暗高兴，同时，又不忘祈祷着：慕容妍就此消失了该多好啊…… ************ 揽月亭四周空无一人，亭里只剩几根银针证明着小语曾经来过。空气中残留的迷烟气味，提示着小语此时已经进入昏睡状态。 夜间的小语本就是脆弱的，睡着后的小语更是危险。 慕容衡与徐逸之同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人似乎对小语的状况甚是了解！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除了自己人，谁还知道小语的这个弱点呢？ 二人在四周仔细搜寻了一番，结果却无任何发现，可见掳劫小语之人非一般劫匪。 那么他（们）是谁？有何目的？ 慕容衡眉峰紧蹙，在心里一一排除着可疑对象。 徐逸之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姚雪身上，他问慕容衡道：“姚雪现在情况如何？” 慕容衡明白其目的，遂也不做隐瞒，据实说道：“她被人点了睡穴之后，又被灌下了迷汤，我二叔此刻正在想法子将她弄醒。” “姚雪没受伤吗？”徐逸之又问道。 “没有。”这点慕容衡非常确定。 连个手下都没有下重手，可见那掳劫之人要嘛知道小语重视下属们的性命，要嘛那人是个良善之辈。 能做出这般举动的人，怎么说也不是个善类吧？所以，就只有第一种可能性了。 那么，问题又出来了：这人对小语有一定的了解。 冰灯节，燕州城门尽开，其他地方的人们也会前来凑热闹，混进一个两个心怀不轨之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虽然守城的士兵对进城之人盘查极严，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城门每日黄昏时就会关闭，那些人今晚肯定是无法离开了，带着个昏睡的人，又不能吵醒她，那么他们便无法走远。若是想要出城，也得要等到明日清晨才行。 也就是说，他们还有时间！ 搜索毫无结果，但慕容云却不肯就此打住。 匪徒竟敢这般猖狂，这是对他权威的挑衅，也是对他能力的蔑视。撇开自己的面子不说，若自己这个侄女真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可怎么跟大哥交代！ 一面心急火撩，一面又敦促着底下人继续搜寻，别放过燕州的每一个角落。 慕容衡与徐逸之一时未有头绪，便决定先行返回将军府，看看云骑将军是否已有发现。结果小语的消息没听到，倒传来了姚雪醒转的消息，两人又急急前去询问事情的经过。 “姚雪，你可有看清偷袭之人是谁？”慕容衡问道。 “属下无能，没有看清……”姚雪垂首跪于地上，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那人武功极高，一直到了属下身边，属下都没有觉察到。” 姚老先生训练出来的这些个近卫，武功虽说不上一流，但也鲜有能胜过之人，加上杀手极高的警觉性，近至其身边都未被发觉，足见那人是个顶尖高手。 当今世上，能称的上顶尖高手的，只有几人，而能做出这种事的，应当只有一人。 徐逸之综合种种现象，推测出了最有可能做这事的那个人，冰灯节，城门大开，为周边民众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让心存歹意之人有了机会。他那不是很明显的异族特征，也是一层极好的掩护。 只怕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小语的行踪，小语昨天才到燕州，那人今天便混进了城里，并伺机将人掳走。这么说，他一直都在他们附近盯着？而他们却始终没有发现，还大意之下让小语落了单，这才让他有机可乘。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徐逸之不禁开始懊恼自责，怎么当时不先把小语送回将军府呢！ 慕容衡看着徐逸之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猜到那歹人是谁，于是问道：“逸之，你知道是谁劫走妍儿了？” 徐逸之点头：“若我猜的没错，此事应为耶律青彦所为。” “什么？竟然是他？！”(未完待续) 云骑将军府前，正值侍卫换岗之际，两道黑影闪过，留下一袋重物后迅疾离开。 侍卫们发现异常，火速围了上去，却早已不见黑衣人的踪影。好奇解开麻袋，发现里面装着的竟是小郡主的贴身侍女雪儿，而此时的雪儿正昏迷不醒，抬眼扫视一圈，未见郡主身影，侍卫们料想事情不妙，不由大惊，忙不跌跑进府里向云骑将军禀报。 慕容云仔细查看过姚雪的情况，知其只是睡着了而已，稍作处理后，又命人请了郎中过来为其诊治。 同时，慕容云又开始担心其小语的安危来。小语的情况，他听慕容衡说过，对“睡美人”的药性也甚是担忧，若有人再诱使她体内毒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在自己的地头遭人掳劫，慕容云不由震怒，当即调来侍卫在全城内进行搜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无视他云骑将军的威名，对他的亲侄女下手！ 慕容衡得闻消息，震惊之余，甩开步子就要去找徐逸之算账。 墨城见状，忙拦住他：“衡哥哥莫要冲动，现在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找到妍儿妹妹才是紧要！” 慕容衡心下着急，哪里听的进劝？只见他推开墨城，嚷道：“你别拦着我，徐逸之那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差错，他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慕容衡的冲动劲儿，墨城可是了解的很，就这样放他去找徐逸之，她真怕他会搞出什么乱子来，于是抓住他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跟去做什么？”慕容衡此时可容不得有人出来碍手碍脚的，“你留下来看着姚雪。她若是醒来，马上差人通知我！” 墨城心知姚雪此时是个紧要人物，但就此放慕容衡一人前去。她也不放心的很，正自犹豫着是否该放手。慕容衡却早已不耐烦地甩开了她的手：“就这么定了！” 说着，便急急出了门，朝徐府别院而去。 徐府的下人们各个神情紧张，慕容衡看出了当中的不寻常，但心急如焚的他，此时无心细究。 一进门便开口问道：“徐逸之在哪里？” 下人们见来人气势汹汹，不敢怠慢，壮着胆子回答道：“少爷与老夫人正在厅里。敢问公子找我家少爷何事？小的好去通传。” 通传？哪儿还有耐心等人通传？慕容衡嚷道：“不必了，本公子自己去找他！” 下人们纵是再害怕，也是不敢就此放人进去的，不然老夫人若是追究起来，他们一个个的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众人纷纷拦到慕容衡跟前，劝道：“少爷与老夫人正在商量事情，公子您不可以随便进去！” 心火旺盛的慕容衡，哪里还注意的了这些礼节？撂开那一群挡路之人，甩开步子直接往大厅而去。 下人们紧张地喊着：“公子请留步！公子。您不可以进去，公子，稍等……” 所有这些。慕容衡只当作是耳边风，该干嘛他还接着干嘛。 外面一番吵闹，终于影响到了厅中争执不下的两人，也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徐逸之兀自从地上站起，撇下怒火未熄的母亲，到门外一探究竟。 徐母无奈，只得暂时压下了气势，转而不满地等着看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如此放肆。 抬眼便瞧见气势汹汹的慕容衡，和一群且阻且退的下人。徐逸之立即明白定是有事发生，而能使慕容衡乱了分寸的。也就只有与小语有关的事了，心下一惊：难道小语出事了？ 当即便朝下人们喝道：“不得对慕容公子无礼。都退下！” 下人们闻言，皆垂首退到一旁，不敢再做阻挠。 没了阻力，慕容衡迈起步子来愈发轻松，三两步便走到了徐逸之跟前，未待其开口询问来意，便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斥道：“徐逸之，你真是好样的，啊？丢下我妹妹自己回了家，你知不知道，妍儿现在失踪了！” 虽然已料到有事发生，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徐逸之仍然如遭晴空霹雳。 他松开慕容衡的手，紧张问道：“慕容兄，到底发生何事？请详细告知！” 慕容衡一甩袖子，气呼呼道：“姚雪被两个黑衣人送回了将军府，妍儿却不见了踪迹，我二叔已派兵在全城进行搜索，但毫无线索。你却关起门来商量事情，有什么事比我妹妹失踪还重要吗？” 先是一个慕容妍弄的自己的儿子神魂颠倒，现在又来一个慕容衡，也敢在自己儿子面前指手画脚，这慕王府里就没一个让人看着顺眼的！ 徐母从厅中走出，不满道：“我道是那个没教养的在这里大呼小叫？原来是慕王府的大公子啊？” 慕容衡纵是再不济，也听出了徐母话中的挖苦之意，心中不忿，却也不愿同个妇人计较，更何况她还是个长辈。于是，他只当没听见她的话，接着问徐逸之道：“说！你最后与妍儿是在什么地方分开的？” “揽月亭！”徐逸之冲口而出，慕容衡闻言，暂且不做追究，风一般地离开了原地，直奔揽月亭而去，徐逸之亦紧随其后，半步不肯落下。 慕容衡与徐逸之的背影焦急万分，徐母的心中却是暗暗高兴，同时，又不忘祈祷着：慕容妍就此消失了该多好啊…… ************ 揽月亭四周空无一人，亭里只剩几根银针证明着小语曾经来过。空气中残留的迷烟气味，提示着小语此时已经进入昏睡状态。 夜间的小语本就是脆弱的，睡着后的小语更是危险。 慕容衡与徐逸之同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人似乎对小语的状况甚是了解！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除了自己人，谁还知道小语的这个弱点呢？ 二人在四周仔细搜寻了一番，结果却无任何发现，可见掳劫小语之人非一般劫匪。 那么他（们）是谁？有何目的？ 慕容衡眉峰紧蹙，在心里一一排除着可疑对象。 徐逸之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姚雪身上，他问慕容衡道：“姚雪现在情况如何？” 慕容衡明白其目的，遂也不做隐瞒，据实说道：“她被人点了睡穴之后，又被灌下了迷汤，我二叔此刻正在想法子将她弄醒。” “姚雪没受伤吗？”徐逸之又问道。 “没有。”这点慕容衡非常确定。 连个手下都没有下重手，可见那掳劫之人要嘛知道小语重视下属们的性命，要嘛那人是个良善之辈。 能做出这般举动的人，怎么说也不是个善类吧？所以，就只有第一种可能性了。 那么，问题又出来了：这人对小语有一定的了解。 冰灯节，燕州城门尽开，其他地方的人们也会前来凑热闹，混进一个两个心怀不轨之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虽然守城的士兵对进城之人盘查极严，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城门每日黄昏时就会关闭，那些人今晚肯定是无法离开了，带着个昏睡的人，又不能吵醒她，那么他们便无法走远。若是想要出城，也得要等到明日清晨才行。 也就是说，他们还有时间！ 搜索毫无结果，但慕容云却不肯就此打住。 匪徒竟敢这般猖狂，这是对他权威的挑衅，也是对他能力的蔑视。撇开自己的面子不说，若自己这个侄女真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可怎么跟大哥交代！ 一面心急火撩，一面又敦促着底下人继续搜寻，别放过燕州的每一个角落。 慕容衡与徐逸之一时未有头绪，便决定先行返回将军府，看看云骑将军是否已有发现。结果小语的消息没听到，倒传来了姚雪醒转的消息，两人又急急前去询问事情的经过。 “姚雪，你可有看清偷袭之人是谁？”慕容衡问道。 “属下无能，没有看清……”姚雪垂首跪于地上，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那人武功极高，一直到了属下身边，属下都没有觉察到。” 姚老先生训练出来的这些个近卫，武功虽说不上一流，但也鲜有能胜过之人，加上杀手极高的警觉性，近至其身边都未被发觉，足见那人是个顶尖高手。 当今世上，能称的上顶尖高手的，只有几人，而能做出这种事的，应当只有一人。 徐逸之综合种种现象，推测出了最有可能做这事的那个人，冰灯节，城门大开，为周边民众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让心存歹意之人有了机会。他那不是很明显的异族特征，也是一层极好的掩护。 只怕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小语的行踪，小语昨天才到燕州，那人今天便混进了城里，并伺机将人掳走。这么说，他一直都在他们附近盯着？而他们却始终没有发现，还大意之下让小语落了单，这才让他有机可乘。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徐逸之不禁开始懊恼自责，怎么当时不先把小语送回将军府呢！ 慕容衡看着徐逸之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猜到那歹人是谁，于是问道：“逸之，你知道是谁劫走妍儿了？” 徐逸之点头：“若我猜的没错，此事应为耶律青彦所为。” “什么？竟然是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是我的 燕州城东，一间外表看似平凡的小药庐里，一个小药童正在院子里煎着药。手中扇子摇个不停，又不时朝屋里好奇瞥上一眼，因为屋里的人已经睡了两天，而他现在正在煎的，正是准备继续给她喝的醒神的药。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一点点迷烟而已，怎么会让人昏迷这么久？而他更无法理解的是，那位面容冷峻的公子，竟然在床前不眠不休地守了两天两夜！ 若是那位姑娘一直不醒来，只怕那位公子还是会继续守下去，药童不禁摇头。 小语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她只记得最后看到的，是令她厌恶的耶律青彦，至于后来出现了另一个人，她当时就没机会看到了。 而如今守在她床前的，正是及时出现，将她从耶律青彦手上夺回的人。 小语没机会看到耶律青彦落败后狼狈的模样，但她不会因此感到失望。 眼皮微弹，这是沉睡之人将要醒转的征兆。 守望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同时心中荡起些许激动和期许。 怎奈，人越心急，便越不容易得到满足。 小语不急睁眼，却拿手遮住了双眼，因为从黑暗到光明，需要一个过渡。 醒便醒了，怎么竟是这般不干脆？床边守候之人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醒了吗？” 乍一听闻人声，小语心下立时紧张了起来，睡一觉怎么把自己如何睡着的给忘了？那耶律青彦可不是什么好人！在他的地盘怎么可以如此放松？ 紧接着，小语又疑惑了起来：这声音听着不像是耶律青彦的，那又会是谁呢？ 纤手从眼睛上缓缓移开，睁眼好奇望向说话之人，映入眼睑的是张绝美却又冷峻的脸。小语不觉恍神，是还没睡醒吗？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幻觉？还是迷烟的作用尚未散尽，明明还睡着。却以为自己已经醒了？ 床前之人见小语望着他发起了呆，伸手触上她的额头。关切道：“还头晕吗？” 额际真切的温暖，使小语从恍惚中醒过神来，原来是真的！此刻在自己跟前的，真的是那个贿赂了造物主的人——凌天湛！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远在天凌城，明明应该待在姐姐身边，明明…… 小语避开他的手掌，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耶律青彦呢？” 一开口问的便是其他男人，冷峻的脸上，温度又低了一些：“你就这么希望去当他的王子妃吗？” 小语不假思索道：“谁要去当他的王子妃了？”话说出口后，小语才觉着不对劲，耶律青彦要娶她当王子妃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凌天湛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在各地遍布眼线，搜集情报之余又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这点，小语立即起了戒心，连耶律王宫也安插得了眼线。他的本事只怕徐逸之也比不上。 小语往四下里瞧瞧，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看到小语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凌天湛心下松了口气。淡淡答道：“燕州，一家小药庐里。” “既然还在燕州，为何不送我回将军府？”小语警惕问道。 “我此次乃秘密前来，行踪不宜公开，”凌天湛答起问题来神情很是自然，“况且你这一睡便是两天，我也不想吵醒你。” 两天？一不小心又睡过了头？小语拍了拍脑袋，怎就这么不争气呢？ “好吧，这次多谢你了。我已经没事了，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小语便要掀开被子，不料凌天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你这是要离开吗？” 小语抬眼望向他：“难道我还要留在这里吗？” 凌天湛凝视着小语的双眸，想要从她眼中找到初见时的温柔，结果却是徒然，眸光暗下，深沉道：“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恨吗？小语也不知道是不是恨他。 “我外公……” “姚老先生不是我杀的！”凌天湛终于不想再背负这个罪名。 小语显然无法轻易接受这种说法，问道：“不是你又是谁？” 早知如此，凌天湛当初就不该选择沉默，管它有没有证据，管它合不合时宜，都该早早告知才对。 “姚老先生很可能没有死。” 小语揪住他的袖子，震惊道：“你说什么？” 凌天湛回忆着当时闯入落凤殿时的情景，据实说道：“我进入炼丹房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身中数刀，被毁了面容的人，当时那人已断气，我不敢确定那人是谁，但是我想，以姚老先生的身手，就算遭人暗算，死状也不应这般惨烈，而且，现场又无打斗的痕迹，所以，我猜姚老先生尚在人世，而我看到的那人，只是个替身。” 小语低头思索着，如果凌天湛没有说谎，姚老先生确实极有可能还没死，可是，外公他为何要这么做呢？如果外公还活着，那凤鸣琴是否就在他手上？ “这事，你为何不早说？” “当时说了，你会相信吗？”凌天湛不答反问。 小语抬眼对上他那双迷人的双眼，肯定道：“我会相信！”你不知道，恨一个人很累的，比爱一个人还要累，因为需要调动起全身的精力，才能将一个人恨到骨子里去，以致于再没有精力对别人作出回应。 “真的？”凌天湛喜出望外，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嗯。”他的笑容真美！小语不觉看得痴了，但是理智很快又将她唤醒，这个珍贵无比的笑容，她注定是要毁掉了，“不过，你说的太迟了。” “小语？”凌天湛紧张地望着小语，他一向自诩目光锐利，洞察力非凡，可是他却看不透小语此刻的内心。 小语艰难笑道：“你终于相信我叫＇小语＇了？” “对不起，当初是我疑心太重。”凌天湛解释道，“你不觉得我们的偶遇与接下来在树林里发生的事，都太过巧合了吗？” 小语回想着初见时的情形，嘴角不觉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她曾幻想过关于他们的许多未来，她也曾编织过关于他们的许多故事，可是，那一场大火，烧掉了她的幻想，也毁掉了他们尚未发生的故事。 凌天湛从小语纯真的笑容中，又看到了初时的纯净与美好，但随着小语眼神的暗下，他的心中又生出了不安，他接着解释道：“后来，我们在落凤殿前相遇，我才明白自己的疑心全是多余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小语不觉苦笑，难道还要感谢他的信任不成？ 收敛心神，回归正题：“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说着，小语又欲下床。 正好好说着话呢，怎么又要走？凌天湛不免心急，再次止住了小语的动作，商量道：“为什么非要走呢？留下来不可以吗？” 小语坚决答道：“不可以！” 见软的不行，凌天湛便来硬的，他死死抓住小语的手，沉下脸道：“若我一定不放你走呢？” 小语脖子一拧，无畏道：“我若是想走，谁也拦不住我！” 他知道她有这样的本事，但他这次绝不会轻易放手，因为他怕一放手她便会离他越来越远，谁说他没有危机感？只是时机未到！ “好，那你便试试看吧！”说着，抓着小语的手又紧了紧。 无赖！小语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又死命地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可是，不管她如何使劲，小手还是无法从他手中抽出。 只得气急败坏地喊着：“凌天湛，你快放手！” “不放！”回应她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你给我放开！” “不放！” 小语一气之下便张口欲去咬那只可恶的手，不料，“计谋”被识破，反而连累了自己的一张俏脸，被覆盖在了他的另一只“魔爪”之下。 “凌天湛，你混蛋！”小语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 凌天湛不以为意，故意问道：“你这么想离开，是要去见谁啊？” 小语好不容易才从“魔爪”中抢回了脸面，气呼呼道：“关你什么事？姐夫？” 听闻被故意加重的“姐夫”两字，凌天湛骤然变脸：“你不会是想去见徐逸之吧？你真看上他了？” “是啊，我就看上他了！”小语故意冲他嚷道，“就看上他了，怎样？他温柔体贴，对我一片真心，能文能武，时时护我周全，英俊潇洒器宇不凡......” “够了！”凌天湛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在意的女子，在他面前夸赞另一个男子，“难道我哪里比他差吗？” 反正是铁了心要气他了，小语干脆继续添柴加油：“你当然比不过他了，他比你好上百倍千倍，他......” 小语的话又没机会说完，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堵住她嘴巴的竟是凌天湛的唇！ “唔......”小语拼命挣扎着，这毫无防备的突袭让她慌乱至极！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知一味闪躲着。 凌天湛却是不顾一切地攻城略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你是我的！(未完待续) 燕州城东，一间外表看似平凡的小药庐里，一个小药童正在院子里煎着药。手中扇子摇个不停，又不时朝屋里好奇瞥上一眼，因为屋里的人已经睡了两天，而他现在正在煎的，正是准备继续给她喝的醒神的药。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一点点迷烟而已，怎么会让人昏迷这么久？而他更无法理解的是，那位面容冷峻的公子，竟然在床前不眠不休地守了两天两夜！ 若是那位姑娘一直不醒来，只怕那位公子还是会继续守下去，药童不禁摇头。 小语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她只记得最后看到的，是令她厌恶的耶律青彦，至于后来出现了另一个人，她当时就没机会看到了。 而如今守在她床前的，正是及时出现，将她从耶律青彦手上夺回的人。 小语没机会看到耶律青彦落败后狼狈的模样，但她不会因此感到失望。 眼皮微弹，这是沉睡之人将要醒转的征兆。 守望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同时心中荡起些许激动和期许。 怎奈，人越心急，便越不容易得到满足。 小语不急睁眼，却拿手遮住了双眼，因为从黑暗到光明，需要一个过渡。 醒便醒了，怎么竟是这般不干脆？床边守候之人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醒了吗？” 乍一听闻人声，小语心下立时紧张了起来，睡一觉怎么把自己如何睡着的给忘了？那耶律青彦可不是什么好人！在他的地盘怎么可以如此放松？ 紧接着，小语又疑惑了起来：这声音听着不像是耶律青彦的，那又会是谁呢？ 纤手从眼睛上缓缓移开，睁眼好奇望向说话之人，映入眼睑的是张绝美却又冷峻的脸。小语不觉恍神，是还没睡醒吗？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幻觉？还是迷烟的作用尚未散尽，明明还睡着。却以为自己已经醒了？ 床前之人见小语望着他发起了呆，伸手触上她的额头。关切道：“还头晕吗？” 额际真切的温暖，使小语从恍惚中醒过神来，原来是真的！此刻在自己跟前的，真的是那个贿赂了造物主的人——凌天湛！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远在天凌城，明明应该待在姐姐身边，明明…… 小语避开他的手掌，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耶律青彦呢？” 一开口问的便是其他男人，冷峻的脸上，温度又低了一些：“你就这么希望去当他的王子妃吗？” 小语不假思索道：“谁要去当他的王子妃了？”话说出口后，小语才觉着不对劲，耶律青彦要娶她当王子妃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凌天湛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在各地遍布眼线，搜集情报之余又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这点，小语立即起了戒心，连耶律王宫也安插得了眼线。他的本事只怕徐逸之也比不上。 小语往四下里瞧瞧，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看到小语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凌天湛心下松了口气。淡淡答道：“燕州，一家小药庐里。” “既然还在燕州，为何不送我回将军府？”小语警惕问道。 “我此次乃秘密前来，行踪不宜公开，”凌天湛答起问题来神情很是自然，“况且你这一睡便是两天，我也不想吵醒你。” 两天？一不小心又睡过了头？小语拍了拍脑袋，怎就这么不争气呢？ “好吧，这次多谢你了。我已经没事了，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小语便要掀开被子，不料凌天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你这是要离开吗？” 小语抬眼望向他：“难道我还要留在这里吗？” 凌天湛凝视着小语的双眸，想要从她眼中找到初见时的温柔，结果却是徒然，眸光暗下，深沉道：“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恨吗？小语也不知道是不是恨他。 “我外公……” “姚老先生不是我杀的！”凌天湛终于不想再背负这个罪名。 小语显然无法轻易接受这种说法，问道：“不是你又是谁？” 早知如此，凌天湛当初就不该选择沉默，管它有没有证据，管它合不合时宜，都该早早告知才对。 “姚老先生很可能没有死。” 小语揪住他的袖子，震惊道：“你说什么？” 凌天湛回忆着当时闯入落凤殿时的情景，据实说道：“我进入炼丹房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身中数刀，被毁了面容的人，当时那人已断气，我不敢确定那人是谁，但是我想，以姚老先生的身手，就算遭人暗算，死状也不应这般惨烈，而且，现场又无打斗的痕迹，所以，我猜姚老先生尚在人世，而我看到的那人，只是个替身。” 小语低头思索着，如果凌天湛没有说谎，姚老先生确实极有可能还没死，可是，外公他为何要这么做呢？如果外公还活着，那凤鸣琴是否就在他手上？ “这事，你为何不早说？” “当时说了，你会相信吗？”凌天湛不答反问。 小语抬眼对上他那双迷人的双眼，肯定道：“我会相信！”你不知道，恨一个人很累的，比爱一个人还要累，因为需要调动起全身的精力，才能将一个人恨到骨子里去，以致于再没有精力对别人作出回应。 “真的？”凌天湛喜出望外，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嗯。”他的笑容真美！小语不觉看得痴了，但是理智很快又将她唤醒，这个珍贵无比的笑容，她注定是要毁掉了，“不过，你说的太迟了。” “小语？”凌天湛紧张地望着小语，他一向自诩目光锐利，洞察力非凡，可是他却看不透小语此刻的内心。 小语艰难笑道：“你终于相信我叫＇小语＇了？” “对不起，当初是我疑心太重。”凌天湛解释道，“你不觉得我们的偶遇与接下来在树林里发生的事，都太过巧合了吗？” 小语回想着初见时的情形，嘴角不觉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她曾幻想过关于他们的许多未来，她也曾编织过关于他们的许多故事，可是，那一场大火，烧掉了她的幻想，也毁掉了他们尚未发生的故事。 凌天湛从小语纯真的笑容中，又看到了初时的纯净与美好，但随着小语眼神的暗下，他的心中又生出了不安，他接着解释道：“后来，我们在落凤殿前相遇，我才明白自己的疑心全是多余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小语不觉苦笑，难道还要感谢他的信任不成？ 收敛心神，回归正题：“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说着，小语又欲下床。 正好好说着话呢，怎么又要走？凌天湛不免心急，再次止住了小语的动作，商量道：“为什么非要走呢？留下来不可以吗？” 小语坚决答道：“不可以！” 见软的不行，凌天湛便来硬的，他死死抓住小语的手，沉下脸道：“若我一定不放你走呢？” 小语脖子一拧，无畏道：“我若是想走，谁也拦不住我！” 他知道她有这样的本事，但他这次绝不会轻易放手，因为他怕一放手她便会离他越来越远，谁说他没有危机感？只是时机未到！ “好，那你便试试看吧！”说着，抓着小语的手又紧了紧。 无赖！小语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又死命地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可是，不管她如何使劲，小手还是无法从他手中抽出。 只得气急败坏地喊着：“凌天湛，你快放手！” “不放！”回应她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你给我放开！” “不放！” 小语一气之下便张口欲去咬那只可恶的手，不料，“计谋”被识破，反而连累了自己的一张俏脸，被覆盖在了他的另一只“魔爪”之下。 “凌天湛，你混蛋！”小语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 凌天湛不以为意，故意问道：“你这么想离开，是要去见谁啊？” 小语好不容易才从“魔爪”中抢回了脸面，气呼呼道：“关你什么事？姐夫？” 听闻被故意加重的“姐夫”两字，凌天湛骤然变脸：“你不会是想去见徐逸之吧？你真看上他了？” “是啊，我就看上他了！”小语故意冲他嚷道，“就看上他了，怎样？他温柔体贴，对我一片真心，能文能武，时时护我周全，英俊潇洒器宇不凡......” “够了！”凌天湛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在意的女子，在他面前夸赞另一个男子，“难道我哪里比他差吗？” 反正是铁了心要气他了，小语干脆继续添柴加油：“你当然比不过他了，他比你好上百倍千倍，他......” 小语的话又没机会说完，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堵住她嘴巴的竟是凌天湛的唇！ “唔......”小语拼命挣扎着，这毫无防备的突袭让她慌乱至极！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知一味闪躲着。 凌天湛却是不顾一切地攻城略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你是我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迷乱 唇与齿之间生硬的碰触，由于两人间少了默契在开始时显得那么生涩。 一人惊慌无错连连闪躲，一人野蛮霸道步步紧逼。一人拳打脚踢挣扎抗议，一人强势攻占步步为营。 而唯一相同的，是彼此间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和那已不受控制的心跳。 最初的慌乱过去，搁下愤怒，停下闪躲，有那么一刻，小语用心感受起了他唇间的粗鲁来。 这种似要将她吸入骨子里的感觉，她很陌生，也很迷茫，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感觉到唇畔舌尖的顺从，凌天湛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收起惩罚性的粗鲁，转而细细品尝起口中的香甜来。 他就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他！而且，这场唇舌之战，他已占据主导地位。 狂风骤雨转瞬变为风和日丽，这又是另外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叫“温柔”，像他这种冰冷的人，竟也懂得温柔吗？ 而且他的吻似乎有种魔力，会渐渐腐蚀人的大脑，使之慢慢放松，慢慢忘了警觉，甚至连人伦道德、礼仪廉耻，也叫人统统都忘掉！ 小语不禁好奇地挑起舌尖，试探着迎接他的温柔，结果，毫无意外地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受惊般逃回原地，只是，已然太迟，小小的空间里再没有可躲避的地方。就算有，已经被挑起兴奋的人，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后悔已经太迟，怪只怪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 终于，在这场温柔的纠缠中，小语迷失了自己！ 双颊绯红，呼吸开始急促。闭上眼，双手紧紧勾住凌天湛的脖子，享受爱抚的同时。又笨拙地努力回应着。 凌天湛的身子开始躁动不安，她那不时发出的迷醉的轻哼之声。更是不停撩拨着他的心，使他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很快，他不再满足于这一个方寸之地，期待探索她身上的其他地方。他的唇缓缓移向她的下巴，玉颈，锁骨……单薄的里衣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进程。 这种感觉很奇妙，叫人无法抗拒！ 小语双眼迷离，躺在床上。任由那一个个火热的吻印在身上，由着它们将她心底的某种渴望悄悄唤醒…… “妍儿，你还记得我这个姐姐吗？”是慕容娴哀怨的声音。 “小语，你不是已经接受我了吗？”是徐逸之温柔的质问。 两个声音一起划过脑际，小语呢喃道：“不……不是这样的……” 凌天湛仿若未闻，他的唇继续向下移动着，她胸前的那两朵粉红正若隐若现，它们在不停地诱惑着他！ “妍儿？” “小语……” 还是那两个声音，小语迷乱的眼中似乎看到慕容娴哀怨的眼神，和徐逸之心痛却勉强露出的苦涩笑容。抬手紧紧抱住凌天湛的头，竭力阻止他继续下去：“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眼角泛起了泪花。 凌天湛暂时停了动作。双手将小语的手从自己头上轻轻拿下，紧紧攥在手中，双唇离开了小语如雪的肌肤。 他抬头凝视着身下的人儿：此时此刻，她还是有所顾虑吗？或者，她的心里真的已经有了别人？不行，绝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正当小语觉得事情就该这样结束时，胸前却传来一阵温热，随之而来的酥麻感，更如闪电般传遍全身。 “啊……”小语忍不住轻唤出声。双手紧紧反握住了凌天湛的手，那微不足道的理智瞬间又被淹没在这迷乱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她只知道自己在渴望着什么...... “你不是我妹妹！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啪！” 慕容娴在凤离居甩的那一耳光，此时似乎又重重地打在了小语的脸上。使她猛然惊醒，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羞耻感油然而生。 “我们不可以这样……”小语使劲抽出手来，用力推着凌天湛，“你快起来。” 然而，这微小的力量对于凌天湛来说，无异于挠痒痒。他仍是含着一团粉红，用舌尖轻轻拨弄着。 小语又气又恼，握起拳头奋力朝他身上砸去，嘶喊道：“凌天湛，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着，又是奋力一捶，双脚使劲蹬着，委屈、羞愧、懊悔……所有情绪都趁机宣泄了出来。 凌天湛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抬头望着头发凌乱，泪水泛滥的人儿，脸上有一瞬的迷茫。是的，他不可以这样对她，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眼神在她的右肩上稍稍停留后，默默替她理好衣裳，又轻轻替她拭去泪水，然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是唯一一个抵挡不住的诱惑，是唯一一个他想拥有的女人！她就该属于他，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轻轻顺着她的青丝，低头闻着她发间的香味，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慢慢平复，此时此刻，他觉得很满足，因为此时的她，属于他一个人。 小语伏在凌天湛胸口哭了好久，直到拳头再没力气捶打，眼泪才渐渐止住。 鼻子已经塞住，但鼻尖仍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味，这气味还是这般熟悉。微微起伏的胸膛，趋于规律的心跳，强壮有力的臂膀，原来这些一直都不曾被自己排斥过，甚至还有点……依恋。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拿他当仇人恨着的吗？为何竟会有如此感觉？更何况他还是她的姐夫……姐夫？一想到慕容娴哀怨的眼神，小语立时惊觉，忙从凌天湛怀里挣脱出来，又扯过被子紧紧裹住了身子，指着凌天湛道：“你出去！” 才刚一转眼，她又变成这副模样，凌天湛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女儿家嘛，脸皮终归是薄的。但是，就这样被撵走，未免太掉面子，毕竟刚刚两人已经那么亲密，岂能立即就划清界线？ 只见凌天湛一面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面似在打趣道：“该看的我都看过了，还遮什么呀？” 小语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垂下头，在脑中搜索着应对之语，只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一句两句有力的话语去反驳，谁让她自己把持不住呢？虽然已开始是凌天湛太过霸道强势，可是后来自己的表现真的不敢恭维，自己怎就不知不觉中堕落了呢？ 见老虎变成了小猫咪，凌天湛心下一动，抬手抚摸着小语滚烫的脸颊，认真道：“等时机成熟了，我便娶你！” 他若娶了她，姐姐怎么办？再说他想娶，她便要嫁么？ 小语扭过头，撅着嘴道：“这点小事，只当没发生过，你不必许我终身。” 小事？这怎么能算小事！难道她跟别人也...... 凌天湛眸光一冷，问道：“你跟徐逸之也如此亲密过吗？” 他这是想到哪儿去了？就不兴她看的开吗？ 小语白他一眼道：“他才不会像你这般厚颜无耻！” 明明是骂他的话，凌天湛听了却是开心的很：“没有便好，总之，以后不许你同其他男子亲近！” 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人了？小语气呼呼回道：“我的事你管的着吗？我还不许你同其他女子亲近呢！” “好，我答应你！”凌天湛笑容满面。 什、什么情况这是？他答应什么了？谁让他答应了？小语有点犯糊涂，明明已经娶了她姐姐，外边还有个红颜知己，还一口答应？真是荒唐！ 小语不想再作无谓之争，将身子一扭，道：“我没让你答应什么，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凌天湛见势，便也不再逗留，说了一句“你先好好休息，我迟点再来看你。”后，便离开了房间。 小语则在他关上门之后，拿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了个严实…… 庭院中的药童见凌天湛出来，忙上前行礼问安：“见过公子。”他似乎对刚才屋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是隐隐觉得公子此时的心情定是不错，因为他的脸色不像初时那般阴郁冰冷。 凌天湛冷冷扫了他一眼，再看看他身后冒着热气的药罐，开口道：“这药不必再煎了。” “是！”药童忙应下，想必屋内之人已经醒了吧？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 不知为何，药童的心下却是轻松了许多，也许仅仅是因为不必再日夜熬药了吧！ “莫要惊扰了客人。”丢下这么一句，凌天湛便出了这个院子，这是他两天来第一次出这院子。 迎面便见随从来报：“主子，已有发现！” 凌天湛微一点头：“很好，照计划行事！” “遵命！”随从领命，片刻不敢耽搁，率众而去。 凌天湛双眼微眯，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 这间药庐看似普通，其实内有乾坤，售药治病是假，搜集情报才是真，而它的主人，正是这位冷面公子——凌天湛。 能被选中派驻这里的，皆为凌天湛的心腹或死士，所以在这里他可以为所欲为，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今，凌天湛的计划也正是从这里开始实施。(未完待续) 唇与齿之间生硬的碰触，由于两人间少了默契在开始时显得那么生涩。 一人惊慌无错连连闪躲，一人野蛮霸道步步紧逼。一人拳打脚踢挣扎抗议，一人强势攻占步步为营。 而唯一相同的，是彼此间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和那已不受控制的心跳。 最初的慌乱过去，搁下愤怒，停下闪躲，有那么一刻，小语用心感受起了他唇间的粗鲁来。 这种似要将她吸入骨子里的感觉，她很陌生，也很迷茫，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感觉到唇畔舌尖的顺从，凌天湛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收起惩罚性的粗鲁，转而细细品尝起口中的香甜来。 他就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他！而且，这场唇舌之战，他已占据主导地位。 狂风骤雨转瞬变为风和日丽，这又是另外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叫“温柔”，像他这种冰冷的人，竟也懂得温柔吗？ 而且他的吻似乎有种魔力，会渐渐腐蚀人的大脑，使之慢慢放松，慢慢忘了警觉，甚至连人伦道德、礼仪廉耻，也叫人统统都忘掉！ 小语不禁好奇地挑起舌尖，试探着迎接他的温柔，结果，毫无意外地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受惊般逃回原地，只是，已然太迟，小小的空间里再没有可躲避的地方。就算有，已经被挑起兴奋的人，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后悔已经太迟，怪只怪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 终于，在这场温柔的纠缠中，小语迷失了自己！ 双颊绯红，呼吸开始急促。闭上眼，双手紧紧勾住凌天湛的脖子，享受爱抚的同时。又笨拙地努力回应着。 凌天湛的身子开始躁动不安，她那不时发出的迷醉的轻哼之声。更是不停撩拨着他的心，使他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很快，他不再满足于这一个方寸之地，期待探索她身上的其他地方。他的唇缓缓移向她的下巴，玉颈，锁骨……单薄的里衣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进程。 这种感觉很奇妙，叫人无法抗拒！ 小语双眼迷离，躺在床上。任由那一个个火热的吻印在身上，由着它们将她心底的某种渴望悄悄唤醒…… “妍儿，你还记得我这个姐姐吗？”是慕容娴哀怨的声音。 “小语，你不是已经接受我了吗？”是徐逸之温柔的质问。 两个声音一起划过脑际，小语呢喃道：“不……不是这样的……” 凌天湛仿若未闻，他的唇继续向下移动着，她胸前的那两朵粉红正若隐若现，它们在不停地诱惑着他！ “妍儿？” “小语……” 还是那两个声音，小语迷乱的眼中似乎看到慕容娴哀怨的眼神，和徐逸之心痛却勉强露出的苦涩笑容。抬手紧紧抱住凌天湛的头，竭力阻止他继续下去：“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眼角泛起了泪花。 凌天湛暂时停了动作。双手将小语的手从自己头上轻轻拿下，紧紧攥在手中，双唇离开了小语如雪的肌肤。 他抬头凝视着身下的人儿：此时此刻，她还是有所顾虑吗？或者，她的心里真的已经有了别人？不行，绝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正当小语觉得事情就该这样结束时，胸前却传来一阵温热，随之而来的酥麻感，更如闪电般传遍全身。 “啊……”小语忍不住轻唤出声。双手紧紧反握住了凌天湛的手，那微不足道的理智瞬间又被淹没在这迷乱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她只知道自己在渴望着什么...... “你不是我妹妹！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啪！” 慕容娴在凤离居甩的那一耳光，此时似乎又重重地打在了小语的脸上。使她猛然惊醒，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羞耻感油然而生。 “我们不可以这样……”小语使劲抽出手来，用力推着凌天湛，“你快起来。” 然而，这微小的力量对于凌天湛来说，无异于挠痒痒。他仍是含着一团粉红，用舌尖轻轻拨弄着。 小语又气又恼，握起拳头奋力朝他身上砸去，嘶喊道：“凌天湛，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着，又是奋力一捶，双脚使劲蹬着，委屈、羞愧、懊悔……所有情绪都趁机宣泄了出来。 凌天湛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抬头望着头发凌乱，泪水泛滥的人儿，脸上有一瞬的迷茫。是的，他不可以这样对她，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眼神在她的右肩上稍稍停留后，默默替她理好衣裳，又轻轻替她拭去泪水，然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是唯一一个抵挡不住的诱惑，是唯一一个他想拥有的女人！她就该属于他，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轻轻顺着她的青丝，低头闻着她发间的香味，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慢慢平复，此时此刻，他觉得很满足，因为此时的她，属于他一个人。 小语伏在凌天湛胸口哭了好久，直到拳头再没力气捶打，眼泪才渐渐止住。 鼻子已经塞住，但鼻尖仍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味，这气味还是这般熟悉。微微起伏的胸膛，趋于规律的心跳，强壮有力的臂膀，原来这些一直都不曾被自己排斥过，甚至还有点……依恋。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拿他当仇人恨着的吗？为何竟会有如此感觉？更何况他还是她的姐夫……姐夫？一想到慕容娴哀怨的眼神，小语立时惊觉，忙从凌天湛怀里挣脱出来，又扯过被子紧紧裹住了身子，指着凌天湛道：“你出去！” 才刚一转眼，她又变成这副模样，凌天湛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女儿家嘛，脸皮终归是薄的。但是，就这样被撵走，未免太掉面子，毕竟刚刚两人已经那么亲密，岂能立即就划清界线？ 只见凌天湛一面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面似在打趣道：“该看的我都看过了，还遮什么呀？” 小语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垂下头，在脑中搜索着应对之语，只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一句两句有力的话语去反驳，谁让她自己把持不住呢？虽然已开始是凌天湛太过霸道强势，可是后来自己的表现真的不敢恭维，自己怎就不知不觉中堕落了呢？ 见老虎变成了小猫咪，凌天湛心下一动，抬手抚摸着小语滚烫的脸颊，认真道：“等时机成熟了，我便娶你！” 他若娶了她，姐姐怎么办？再说他想娶，她便要嫁么？ 小语扭过头，撅着嘴道：“这点小事，只当没发生过，你不必许我终身。” 小事？这怎么能算小事！难道她跟别人也...... 凌天湛眸光一冷，问道：“你跟徐逸之也如此亲密过吗？” 他这是想到哪儿去了？就不兴她看的开吗？ 小语白他一眼道：“他才不会像你这般厚颜无耻！” 明明是骂他的话，凌天湛听了却是开心的很：“没有便好，总之，以后不许你同其他男子亲近！” 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人了？小语气呼呼回道：“我的事你管的着吗？我还不许你同其他女子亲近呢！” “好，我答应你！”凌天湛笑容满面。 什、什么情况这是？他答应什么了？谁让他答应了？小语有点犯糊涂，明明已经娶了她姐姐，外边还有个红颜知己，还一口答应？真是荒唐！ 小语不想再作无谓之争，将身子一扭，道：“我没让你答应什么，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凌天湛见势，便也不再逗留，说了一句“你先好好休息，我迟点再来看你。”后，便离开了房间。 小语则在他关上门之后，拿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了个严实…… 庭院中的药童见凌天湛出来，忙上前行礼问安：“见过公子。”他似乎对刚才屋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是隐隐觉得公子此时的心情定是不错，因为他的脸色不像初时那般阴郁冰冷。 凌天湛冷冷扫了他一眼，再看看他身后冒着热气的药罐，开口道：“这药不必再煎了。” “是！”药童忙应下，想必屋内之人已经醒了吧？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 不知为何，药童的心下却是轻松了许多，也许仅仅是因为不必再日夜熬药了吧！ “莫要惊扰了客人。”丢下这么一句，凌天湛便出了这个院子，这是他两天来第一次出这院子。 迎面便见随从来报：“主子，已有发现！” 凌天湛微一点头：“很好，照计划行事！” “遵命！”随从领命，片刻不敢耽搁，率众而去。 凌天湛双眼微眯，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 这间药庐看似普通，其实内有乾坤，售药治病是假，搜集情报才是真，而它的主人，正是这位冷面公子——凌天湛。 能被选中派驻这里的，皆为凌天湛的心腹或死士，所以在这里他可以为所欲为，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今，凌天湛的计划也正是从这里开始实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奸细 已近午时，前来药庐看诊之人却是只多不少。 因为这里的大夫医术高明，老板又是个乐善好施之人，所以许多穷人都喜欢来这里看病。 而凌天湛所需的许多情报正是从这些人身上得来，千万别小看底层人物的能耐，有时候，他们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 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惹得面带病容的人们暂时忘记了病痛，纷纷好奇猜测起来。 有人率先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日士兵巡逻的特别勤快？” 另有一人马上接着补充道：“这种情况确实是少见，想必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话题一抛出，马上成了议论的焦点，众人从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到回想罗列着这两日的不寻常现象，再到无边无际的联想，直接把个药庐变成了菜市场，还各个说的眉飞色舞，有声有色。 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八卦还可以治病，至少可以减轻病患的痛楚，还真是一剂良药啊！ 突然，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大腿上重重一拍，大声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众人闻言纷纷停了讨论，扭头将信将疑地看向那人，同样是面带病容，身着破旧棉袄，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不同的来？ 大叫之人见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清了下嗓子，一字一句道：“这些士兵肯定是在抓奸细！” “奸细？”众人皆是不可思议，这燕州城有云骑将军坐镇，可谓固若金汤，怎么可能会混进什么奸细？ “就知道他在瞎说！”有人嗤道。 还有人紧着符合道：“就是！” 那人见众人不信，急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瞎说。将自己前两天看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你们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你们说吧。冰灯节那晚，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好像还受了伤……” “你就吹吧！还黑衣人？”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要真让你看到，只怕人家早就杀了你灭口了！”另一个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余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是我隐蔽的好，没让他们发现，”那人急忙解释道，“后来我还悄悄地跟着他们到了落脚之处呢！” 众人皆是嘲笑摇头，无人相信那人所说。 正当那人灰心之际，慕容衡与徐逸之进了药庐，径直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人见来人衣饰华丽，气度不凡，不禁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想起答了一句：“是，是。” “那么，请带我们过去吧！”徐逸之礼貌道。 那人心下一急便使劲咳了起来，好不容易挤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小的......小的能不能......能不能先看病……”本就病痛缠身，再为此搭上性命可就不值了。 慕容衡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人跟前，严肃道：“只要你带我们去，这银子就归你了。” 众人皆是羡慕的表情。说话之人双眼也直直盯着那一锭银子，只是还是犹豫着。 徐逸之见状，也不想为难一个病人。对他道：“你将地址告诉我们便可！” ************* 燕州城南，一座荒废的小宅院里，冰灯节那晚突然多出了几个人。 只是他们虽然借用了地方，却是不敢真拿自己当主人的。 灯自然是不敢点的，冷极了也只是在角落里生堆小火，伤药也不敢出去买，只能用随身带着的药粉涂抹后再简单包扎。 “城门还没开吗？”耶律青彦问刚从外边回来的于敢道。 “回殿下，还没有！”于敢如实答道，“街上的士兵看着似乎比前两天又多了一些。” 耶律青彦双眼一眯。当机立断道：“此地不宜久留，入夜便离开！” 提心吊胆地躲在这里。确实不如早早离开的好，只是二王子手臂上那六七寸长的剑伤…… 于敢不无担心道：“殿下伤势未愈。燕州城墙又高，只怕……” 原本打算掳了人，便连夜翻出燕州城，岂料中途杀出个“程咬金”，劫走了人不说，还伤了他，连带打乱了他的满盘计划。 耶律青彦恨恨地握紧了拳头，他自恃武功一流，计划周详，这次带的八个手下又都是顶尖高手，却没想到栽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人手里，凤语在他手上安全吗？ 此时，耶律青彦已经自顾不暇，就算担心小语的安危，那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本王子的伤势已无大碍，”耶律青彦的语气不容置疑，“照原计划行事！” “遵命！”众人领命。 正当耶律青彦的手下们忙着收拾或清理痕迹时，慕容衡与徐逸之带了五千精兵悄悄将这座院落层层包围了起来。 盯稍之人最早发现异样，待禀报到自家王子那里，却是为时已晚。 耶律青彦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此次没有通关文碟，擅自闯入大兴境内，说轻了是慕名前来赏冰灯，说重了却有刺探军情的嫌疑。反正凤语不在他手上，倒是可以勉强用前面那个借口，可是这身上的伤却不好解释…… 但若是被说成是后者，这麻烦了就大了。父王若是知道自己背着他做下这种事，不定会怎么责罚他。 可若是硬拼，自己这方绝对讨不了好处，到时折了兵将不说，别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这边，耶律青彦愁眉深锁举棋不定，那边慕容衡已是等的十分不耐，带了人破门而入，直逼里屋。 房门紧闭，徐逸之适时拦下了慕容衡，慕容衡会意，朝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便与徐逸之退到了一旁。 随从领命上前叫门：“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速速出来束手就擒！” 屋内的人听了，均是不同程度的心慌，但有主子在，他们倒也没乱了阵脚，纷纷操起武器紧紧护在主子两侧，以防有突变。 慕容衡这边的话音落下已有段时间，却不见屋内动静，慕容衡心里有了几分不确定，示意随从再喊。 随从扯开嗓子喊道：“若是再不出来，便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狠话倒是有点效果，与其这般藏着，不若直接面对，该来的反正都躲不过。 耶律青彦咬咬牙，最终打开了房门。 毫无意外的，几人一出了房门，便被燕州士兵拿兵器围了个结实。 也毫无意外的，耶律青彦看到了站在包围圈外面的徐逸之，凤语的事，他能不着急吗？ 几队士兵四处搜索后回来禀道：“少将军，没有发现！” 慕容衡欲再作确认：“可都搜仔细了？” “是，属下们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云骑将军手下的士兵，没有一个做事马虎的。 慕容衡当下便急了，挤到耶律青彦跟前问道：“被你们掳走的人呢？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耶律青彦猜测着慕容衡的身份，心知他问的是凤语的下落，但却故作迷茫道：“将军说的是何人？” “少给我装蒜！”慕容衡怒目圆瞪，“快说！冰灯节那晚被你掳走的姑娘现在何处？” 耶律青彦还是那副表情：“我只是来赏灯的，没见过什么姑娘，更别说我将人掳走了！” “好，不说是吗？”慕容衡狠狠瞪了耶律青彦一眼，随即下令道，“将他们统统带回去！” 眼看这些人就要对自家王子无礼，耶律武士立即戒备，于敢更是最先站了出来，出言道：“休得无礼！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是谁吗？” “是谁啊？”慕容衡故作好奇问道。 于敢仰起头，骄傲地介绍道：“这位是耶律王朝的二王子！” 耶律王朝的二王子？慕容衡冷冷一笑：“原来是耶律王朝派来的奸细，来人，将这些耶律奸细带回去好好审问！” “遵命！”燕州士兵得令，纷纷开始动作。 于敢等人则是彻底慌了，一面紧紧护着主子，一面期待着主子的命令，只要王子一句话，他们便会为他豁出性命！ 可是，命令迟迟未到，敌人却已近在眼前，无奈之下，他们便朝燕州士兵出了手，反抗皆出于本能，谁都不应该责怪他们。 双方人马已经动起了手，耶律青彦面上依然平静，他注视着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徐逸之，不知他是何态度。 试探开口问道：“多日不见，徐公子别来无恙啊？” 徐逸之冷冷回道：“托了你们耶律王朝的福，我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徐逸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耶律青彦心中已无侥幸，就算徐逸之证实他就是耶律王子又如何？这帮人铁定不会放他走了，至于意图，也可以有很多种。 也罢，那就放手一博吧！虽然结果已经预料到，但身为耶律勇士，绝不能束手就擒。 情景有了戏剧性的转变，当日在雪狼殿旁，正是他气势汹汹地率兵堵人，现如今却是他被人围堵。 结果当然也会不一样，因为他的运气没有凤语好。(未完待续) 已近午时，前来药庐看诊之人却是只多不少。 因为这里的大夫医术高明，老板又是个乐善好施之人，所以许多穷人都喜欢来这里看病。 而凌天湛所需的许多情报正是从这些人身上得来，千万别小看底层人物的能耐，有时候，他们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 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惹得面带病容的人们暂时忘记了病痛，纷纷好奇猜测起来。 有人率先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日士兵巡逻的特别勤快？” 另有一人马上接着补充道：“这种情况确实是少见，想必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话题一抛出，马上成了议论的焦点，众人从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到回想罗列着这两日的不寻常现象，再到无边无际的联想，直接把个药庐变成了菜市场，还各个说的眉飞色舞，有声有色。 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八卦还可以治病，至少可以减轻病患的痛楚，还真是一剂良药啊！ 突然，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大腿上重重一拍，大声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众人闻言纷纷停了讨论，扭头将信将疑地看向那人，同样是面带病容，身着破旧棉袄，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不同的来？ 大叫之人见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清了下嗓子，一字一句道：“这些士兵肯定是在抓奸细！” “奸细？”众人皆是不可思议，这燕州城有云骑将军坐镇，可谓固若金汤，怎么可能会混进什么奸细？ “就知道他在瞎说！”有人嗤道。 还有人紧着符合道：“就是！” 那人见众人不信，急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瞎说。将自己前两天看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你们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你们说吧。冰灯节那晚，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好像还受了伤……” “你就吹吧！还黑衣人？”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要真让你看到，只怕人家早就杀了你灭口了！”另一个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余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是我隐蔽的好，没让他们发现，”那人急忙解释道，“后来我还悄悄地跟着他们到了落脚之处呢！” 众人皆是嘲笑摇头，无人相信那人所说。 正当那人灰心之际，慕容衡与徐逸之进了药庐，径直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人见来人衣饰华丽，气度不凡，不禁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想起答了一句：“是，是。” “那么，请带我们过去吧！”徐逸之礼貌道。 那人心下一急便使劲咳了起来，好不容易挤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小的......小的能不能......能不能先看病……”本就病痛缠身，再为此搭上性命可就不值了。 慕容衡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人跟前，严肃道：“只要你带我们去，这银子就归你了。” 众人皆是羡慕的表情。说话之人双眼也直直盯着那一锭银子，只是还是犹豫着。 徐逸之见状，也不想为难一个病人。对他道：“你将地址告诉我们便可！” ************* 燕州城南，一座荒废的小宅院里，冰灯节那晚突然多出了几个人。 只是他们虽然借用了地方，却是不敢真拿自己当主人的。 灯自然是不敢点的，冷极了也只是在角落里生堆小火，伤药也不敢出去买，只能用随身带着的药粉涂抹后再简单包扎。 “城门还没开吗？”耶律青彦问刚从外边回来的于敢道。 “回殿下，还没有！”于敢如实答道，“街上的士兵看着似乎比前两天又多了一些。” 耶律青彦双眼一眯。当机立断道：“此地不宜久留，入夜便离开！” 提心吊胆地躲在这里。确实不如早早离开的好，只是二王子手臂上那六七寸长的剑伤…… 于敢不无担心道：“殿下伤势未愈。燕州城墙又高，只怕……” 原本打算掳了人，便连夜翻出燕州城，岂料中途杀出个“程咬金”，劫走了人不说，还伤了他，连带打乱了他的满盘计划。 耶律青彦恨恨地握紧了拳头，他自恃武功一流，计划周详，这次带的八个手下又都是顶尖高手，却没想到栽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人手里，凤语在他手上安全吗？ 此时，耶律青彦已经自顾不暇，就算担心小语的安危，那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本王子的伤势已无大碍，”耶律青彦的语气不容置疑，“照原计划行事！” “遵命！”众人领命。 正当耶律青彦的手下们忙着收拾或清理痕迹时，慕容衡与徐逸之带了五千精兵悄悄将这座院落层层包围了起来。 盯稍之人最早发现异样，待禀报到自家王子那里，却是为时已晚。 耶律青彦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此次没有通关文碟，擅自闯入大兴境内，说轻了是慕名前来赏冰灯，说重了却有刺探军情的嫌疑。反正凤语不在他手上，倒是可以勉强用前面那个借口，可是这身上的伤却不好解释…… 但若是被说成是后者，这麻烦了就大了。父王若是知道自己背着他做下这种事，不定会怎么责罚他。 可若是硬拼，自己这方绝对讨不了好处，到时折了兵将不说，别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这边，耶律青彦愁眉深锁举棋不定，那边慕容衡已是等的十分不耐，带了人破门而入，直逼里屋。 房门紧闭，徐逸之适时拦下了慕容衡，慕容衡会意，朝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便与徐逸之退到了一旁。 随从领命上前叫门：“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速速出来束手就擒！” 屋内的人听了，均是不同程度的心慌，但有主子在，他们倒也没乱了阵脚，纷纷操起武器紧紧护在主子两侧，以防有突变。 慕容衡这边的话音落下已有段时间，却不见屋内动静，慕容衡心里有了几分不确定，示意随从再喊。 随从扯开嗓子喊道：“若是再不出来，便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狠话倒是有点效果，与其这般藏着，不若直接面对，该来的反正都躲不过。 耶律青彦咬咬牙，最终打开了房门。 毫无意外的，几人一出了房门，便被燕州士兵拿兵器围了个结实。 也毫无意外的，耶律青彦看到了站在包围圈外面的徐逸之，凤语的事，他能不着急吗？ 几队士兵四处搜索后回来禀道：“少将军，没有发现！” 慕容衡欲再作确认：“可都搜仔细了？” “是，属下们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云骑将军手下的士兵，没有一个做事马虎的。 慕容衡当下便急了，挤到耶律青彦跟前问道：“被你们掳走的人呢？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耶律青彦猜测着慕容衡的身份，心知他问的是凤语的下落，但却故作迷茫道：“将军说的是何人？” “少给我装蒜！”慕容衡怒目圆瞪，“快说！冰灯节那晚被你掳走的姑娘现在何处？” 耶律青彦还是那副表情：“我只是来赏灯的，没见过什么姑娘，更别说我将人掳走了！” “好，不说是吗？”慕容衡狠狠瞪了耶律青彦一眼，随即下令道，“将他们统统带回去！” 眼看这些人就要对自家王子无礼，耶律武士立即戒备，于敢更是最先站了出来，出言道：“休得无礼！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是谁吗？” “是谁啊？”慕容衡故作好奇问道。 于敢仰起头，骄傲地介绍道：“这位是耶律王朝的二王子！” 耶律王朝的二王子？慕容衡冷冷一笑：“原来是耶律王朝派来的奸细，来人，将这些耶律奸细带回去好好审问！” “遵命！”燕州士兵得令，纷纷开始动作。 于敢等人则是彻底慌了，一面紧紧护着主子，一面期待着主子的命令，只要王子一句话，他们便会为他豁出性命！ 可是，命令迟迟未到，敌人却已近在眼前，无奈之下，他们便朝燕州士兵出了手，反抗皆出于本能，谁都不应该责怪他们。 双方人马已经动起了手，耶律青彦面上依然平静，他注视着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徐逸之，不知他是何态度。 试探开口问道：“多日不见，徐公子别来无恙啊？” 徐逸之冷冷回道：“托了你们耶律王朝的福，我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徐逸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耶律青彦心中已无侥幸，就算徐逸之证实他就是耶律王子又如何？这帮人铁定不会放他走了，至于意图，也可以有很多种。 也罢，那就放手一博吧！虽然结果已经预料到，但身为耶律勇士，绝不能束手就擒。 情景有了戏剧性的转变，当日在雪狼殿旁，正是他气势汹汹地率兵堵人，现如今却是他被人围堵。 结果当然也会不一样，因为他的运气没有凤语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事关重大 “大兴王朝乃礼仪之邦，身为大兴将士，我们不会对你严刑逼供，但你也别指望我们会奉几个奸细为上宾，若你想起把人藏在哪儿了，我们再放你出来。” 说了这么一大串后，慕容衡才退出了将军府内的专供房间，给耶律青彦留出足够的空间去思考。 这样的“礼遇”也只有重要人物才能享受的到，而他的那些个手下当然不会有这种待遇，他们一个个的都被绑了扔进了牢里。 慕容衡当然希望事情能和平解决，尽快找到妹妹才是紧要，可是对方不配合，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妍儿，你在哪里…… 将军府的议事厅里灯火通明，慕容云唤来慕容衡与徐逸之，一同商讨对策。 府中正受着特殊“礼遇”的人，身份已经被证实，确是耶律二王子无疑，那么，这事便更加棘手了。不管掳劫之人是否是他，都当谨慎处理才行，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两国间的冲突。 慕容云向徐逸之提出了疑问：“何以徐公子会认为此事一定是那耶律二王子所为？况且，妍儿如今并不在他手上。” 徐逸之恭敬答道：“小侄虽无证据，但能肯定，此事不是耶律青彦所为，也定然与他有关，将军不觉得他手臂上的伤很不寻常吗？若是正当防卫所受的伤，又为何躲藏掩饰，不敢找大夫医治呢？” 慕容衡紧接着补充道：“而且，那耶律青彦对妍儿早就心存不轨，这次竟然还明目张胆地到二叔您的眼皮子底下掳人，根本就没把您这位大兴将军放在万里！” 慕容云微点着头，这两个晚辈说的都有道理。但这当中的利害，并不是他一个武将能权衡的了的。若是大哥在就好了——对了，大哥？当速速修书告知详情才是！ 想到此处。慕容衡对自己这个侄子道：“衡儿已经许久没写过家书了，也该给你父亲写封信说几句才是。” 都什么时候了。哪儿还有心思写什么家书啊？再说，跟自己的父王，他也没话说。慕容衡不明所以，正欲将疑惑问出口，徐逸之却先他一步开口附和道：“百善孝为先，慕容兄还是听将军的吧。” 到底慕容衡也不是个傻子，慕容云说的时候是有些糊涂，但经徐逸之再这么一说。他便完全明白了自家二叔的用意，点头应道：“二叔教诲的是，侄儿听您的。” 慕容云满意地收回目光，接着道：“此事关系重大，等我明日禀报了圣上之后再说吧！” “那妍儿就不找了吗？”慕容衡急道。 徐逸之宽慰道：“找，当然要找，人总归还在这燕州城内，耶律青彦那边不松口，我们也得寻求其他方法继续找。” “徐公子说的没错，”慕容云欣赏地看着徐逸之。“这事便交由你跟衡儿去做，就算把燕州城翻个底朝天，你们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徐逸之受宠若惊。忙领命道：“小侄定当竭力而为！” *********** 直到喘不过气，小语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抱着被子在床上一通乱滚，好不容易才停歇，却发现外边已经黑透，房间里不知何时也已点起了灯火。 兀自出了会儿神，又猛然想起，自己这一睡又不知睡了多久，哥哥找不到她不定会急成什么样子。还是赶紧回将军府才是！ 掀了被，跳下床。趿着鞋，一跳一跳地到了衣架旁。扯下衣服便往身上套。 话说，这古代的衣服真麻烦！加上冬季要穿的本就多，小语想凭自己的力量穿戴的整整齐齐，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穿了半天，才勉强套上了两层衣服，小语却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这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偶尔亲自动下手，竟是这般累人，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 正当小语恨不能一只手当两只用时，房门被凌天湛悄悄打开，他看到小语这副模样，忍俊不禁，问道：“需要帮忙吗？” 小语一听到声音，忙躲往屏风后面，不用看，她也知道说话之人是谁。 “不劳您动手，随便给我找个侍女来便可。” 凌天湛大步进了门，手一挥又将门关了个严实。 “这里没有侍女。” 没有侍女？骗谁呢？他贵为皇子，能连个服侍的婢女都没有吗？小语歪歪嘴巴，莫不是他故意为难她吧？ “你少来糊弄我，没有侍女，我这身衣服又是谁换的？” “是我。”凌天湛平静答道。 “你……你胡说！”小语实在不敢相信，有人做了这种事还可以如此平静地坦白。 可是，凌天湛却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反正你的身子我都看过了。” “你……”小语又羞又恼，却又发作不得，只得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你无耻！” 凌天湛唇角勾起，他可以想象小语此时藏在屏风后面的精彩表情，他慢慢靠近屏风，对着后面的人道：“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不料，小语断然拒绝道：“不用！”接着便是一窸窸窣窣和她那气急败坏的喘气声。 凌天湛不再多说，只静静立在屏风外面注意着里头的动静。 她说她属虎的，确实是有那么点脾气。凌天湛心里暗自好笑。 一盏茶？一柱香？反正不知过了多久，小语才勉强穿了个齐整，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一抬头，见凌天湛站在跟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小语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小气鬼！” 凌天湛颇无辜：“此话怎讲？” “连个侍女都不舍得让我用……”小语嗤道。 凌天湛更加无辜：“这里确实没有侍女，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明天便给你找几个过来便是。” 啧啧，瞧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 小语摇摇头，道：“不用了，我等下就走。” 凌天湛也不阻止，只是平静问道：“这么晚了，你不怕走着走着便睡着了吗？” 小语再次抬头凝视着他，不由疑惑：为何他对她的情况竟这般了解？可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耶律皇宫里可能安插了内应，冰城总不会有他的眼线吧？就算这里是他的一个据点，那也不至于在她才刚来几天就摸清了她的习性吧？关于她，他还知道些什么？ 看着小语满脸疑惑的样子，凌天湛没想着去解释，反而转移话题道：“饿了吗？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小语还真觉着饿了，于是，没脸没皮地暂时向一桌美食投了降。 小语同志，贪吃可不是好事哦！(未完待续) “大兴王朝乃礼仪之邦，身为大兴将士，我们不会对你严刑逼供，但你也别指望我们会奉几个奸细为上宾，若你想起把人藏在哪儿了，我们再放你出来。” 说了这么一大串后，慕容衡才退出了将军府内的专供房间，给耶律青彦留出足够的空间去思考。 这样的“礼遇”也只有重要人物才能享受的到，而他的那些个手下当然不会有这种待遇，他们一个个的都被绑了扔进了牢里。 慕容衡当然希望事情能和平解决，尽快找到妹妹才是紧要，可是对方不配合，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妍儿，你在哪里…… 将军府的议事厅里灯火通明，慕容云唤来慕容衡与徐逸之，一同商讨对策。 府中正受着特殊“礼遇”的人，身份已经被证实，确是耶律二王子无疑，那么，这事便更加棘手了。不管掳劫之人是否是他，都当谨慎处理才行，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两国间的冲突。 慕容云向徐逸之提出了疑问：“何以徐公子会认为此事一定是那耶律二王子所为？况且，妍儿如今并不在他手上。” 徐逸之恭敬答道：“小侄虽无证据，但能肯定，此事不是耶律青彦所为，也定然与他有关，将军不觉得他手臂上的伤很不寻常吗？若是正当防卫所受的伤，又为何躲藏掩饰，不敢找大夫医治呢？” 慕容衡紧接着补充道：“而且，那耶律青彦对妍儿早就心存不轨，这次竟然还明目张胆地到二叔您的眼皮子底下掳人，根本就没把您这位大兴将军放在万里！” 慕容云微点着头，这两个晚辈说的都有道理。但这当中的利害，并不是他一个武将能权衡的了的。若是大哥在就好了——对了，大哥？当速速修书告知详情才是！ 想到此处。慕容衡对自己这个侄子道：“衡儿已经许久没写过家书了，也该给你父亲写封信说几句才是。” 都什么时候了。哪儿还有心思写什么家书啊？再说，跟自己的父王，他也没话说。慕容衡不明所以，正欲将疑惑问出口，徐逸之却先他一步开口附和道：“百善孝为先，慕容兄还是听将军的吧。” 到底慕容衡也不是个傻子，慕容云说的时候是有些糊涂，但经徐逸之再这么一说。他便完全明白了自家二叔的用意，点头应道：“二叔教诲的是，侄儿听您的。” 慕容云满意地收回目光，接着道：“此事关系重大，等我明日禀报了圣上之后再说吧！” “那妍儿就不找了吗？”慕容衡急道。 徐逸之宽慰道：“找，当然要找，人总归还在这燕州城内，耶律青彦那边不松口，我们也得寻求其他方法继续找。” “徐公子说的没错，”慕容云欣赏地看着徐逸之。“这事便交由你跟衡儿去做，就算把燕州城翻个底朝天，你们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徐逸之受宠若惊。忙领命道：“小侄定当竭力而为！” *********** 直到喘不过气，小语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抱着被子在床上一通乱滚，好不容易才停歇，却发现外边已经黑透，房间里不知何时也已点起了灯火。 兀自出了会儿神，又猛然想起，自己这一睡又不知睡了多久，哥哥找不到她不定会急成什么样子。还是赶紧回将军府才是！ 掀了被，跳下床。趿着鞋，一跳一跳地到了衣架旁。扯下衣服便往身上套。 话说，这古代的衣服真麻烦！加上冬季要穿的本就多，小语想凭自己的力量穿戴的整整齐齐，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穿了半天，才勉强套上了两层衣服，小语却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这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偶尔亲自动下手，竟是这般累人，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 正当小语恨不能一只手当两只用时，房门被凌天湛悄悄打开，他看到小语这副模样，忍俊不禁，问道：“需要帮忙吗？” 小语一听到声音，忙躲往屏风后面，不用看，她也知道说话之人是谁。 “不劳您动手，随便给我找个侍女来便可。” 凌天湛大步进了门，手一挥又将门关了个严实。 “这里没有侍女。” 没有侍女？骗谁呢？他贵为皇子，能连个服侍的婢女都没有吗？小语歪歪嘴巴，莫不是他故意为难她吧？ “你少来糊弄我，没有侍女，我这身衣服又是谁换的？” “是我。”凌天湛平静答道。 “你……你胡说！”小语实在不敢相信，有人做了这种事还可以如此平静地坦白。 可是，凌天湛却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反正你的身子我都看过了。” “你……”小语又羞又恼，却又发作不得，只得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你无耻！” 凌天湛唇角勾起，他可以想象小语此时藏在屏风后面的精彩表情，他慢慢靠近屏风，对着后面的人道：“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不料，小语断然拒绝道：“不用！”接着便是一窸窸窣窣和她那气急败坏的喘气声。 凌天湛不再多说，只静静立在屏风外面注意着里头的动静。 她说她属虎的，确实是有那么点脾气。凌天湛心里暗自好笑。 一盏茶？一柱香？反正不知过了多久，小语才勉强穿了个齐整，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一抬头，见凌天湛站在跟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小语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小气鬼！” 凌天湛颇无辜：“此话怎讲？” “连个侍女都不舍得让我用……”小语嗤道。 凌天湛更加无辜：“这里确实没有侍女，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明天便给你找几个过来便是。” 啧啧，瞧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 小语摇摇头，道：“不用了，我等下就走。” 凌天湛也不阻止，只是平静问道：“这么晚了，你不怕走着走着便睡着了吗？” 小语再次抬头凝视着他，不由疑惑：为何他对她的情况竟这般了解？可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耶律皇宫里可能安插了内应，冰城总不会有他的眼线吧？就算这里是他的一个据点，那也不至于在她才刚来几天就摸清了她的习性吧？关于她，他还知道些什么？ 看着小语满脸疑惑的样子，凌天湛没想着去解释，反而转移话题道：“饿了吗？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小语还真觉着饿了，于是，没脸没皮地暂时向一桌美食投了降。 小语同志，贪吃可不是好事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赌 第三个早晨，确切地说是第三个中午，也许是耶律青彦的迷烟药性特别强，也许是她本就是个懒人，反正小语一觉又睡到了大中午。 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却死活想不起昨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一骨碌坐起，甩甩脑袋，想不起来就算了，总归就那么几种可能。 低头瞅瞅身上的衣服，无声叹了口气，只怕又是他给伺候的更衣吧！ 发生昨天的事之后，小语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空气会很尴尬，可是现实却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只是她必需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所以，心里总是有点别扭。 果然，她的老脸是越来越厚了。 凌天湛端着吃食进来，小语瞟了他一眼，又软倒在了床上，一副神情呆滞的样子。 凌天湛权当没看见，径直将吃的放在了桌子上，接着背对着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正欲开动之前，开口问道：“不饿吗？再不起来，我可就都吃光了？” 可恶，又拿美食诱惑她！可是……谁让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呢…… 磨磨蹭蹭地，终于还是坐到了美食跟前，懒得去看凌天湛的表情，直接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诱惑她的“坏东西”上，不把它们都吃光，实在难解小语心头之恨！ 于是，一场人与食物间的“大战”，在凌天湛面前隆重上演。 看着小语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哪里逃难来的饥民呢！ 凌天湛温柔出声：“慢点吃。” 小语白他一眼，继续往嘴里塞着东西，抽空回了一句：“我要快点吃完快点回去！” 凌天湛眼神稍暗：“你一定要回去吗？” 小语停下动作，看着他，认真道：“当然。因为那里有我关心的人，还有关心我的人，我失踪了这么久。哥哥他们肯定急坏了，既然我现在没事。当然就不该让他们再担心。” “你是不想徐逸之担心吧？”凌天湛忽略掉了其他内容。 小语一愣，想着徐逸之也在关心她的人之列，便答道：“他是其中一个，就像你出门在外，姐姐担心你一样，这种感觉你应该很清楚。” “我不清楚。”凌天湛淡淡答道。 姐姐对他的情意小语是看在眼里，他又怎么会这样说？难道她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就他这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问题肯定出在他自己身上！ 小语现在可没心思管这些。关上话匣子，继续未完成的“战斗”。 “你看中徐逸之哪点了？”凌天湛冷不防又问了这么一句。 这个问题，小语倒是得好好想想。 英俊潇洒？未免太过肤浅。 温柔体贴？未免太小家子气。 家底丰厚？未免太过拜金。 势力强大？未免太过势利。 这些可都是优点啊！怎么就觉得不适合拿出来讲呢？ 好吧，就将境界再提升一些吧！ 小语思索了许久，才答道：“他好像浑身都是优点，而我最欣赏的便是他的聪明机智。” 这绝对是个中肯的评价，可是在凌天湛看来，却是极高的评价，在她看来，自己定是及不上徐逸之的吧？ 这样闷闷想着。凌天湛道：“能得你这么高的评价，想必徐逸之定有过人之处，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小语隐隐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心下又好奇他想做什么，于是问道：“什么赌？” 凌天湛嘴角一勾：“就赌徐逸之能否在三天之内找到你。”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徐逸之要怎么找到她啊？凌天湛这是故意想留下她！就算自己再多留三天又怎么样？有意义吗？自己还不是迟早要回将军府的？ “我不跟你赌。” “怎么，你怕了？”凌天湛语气中带着嘲笑，“怕他没你说的那般优秀吗？” “谁怕了？”小语拍着桌子道，“赌就赌，我相信逸之的能力！” “好！”见这人已进了自己设下的圈子，凌天湛缓缓说出了赌注，“你若是赢了。自然可以离开这里，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但若是输了，我还是会亲手将你送回将军府。但条件是，不许你以后再与徐逸之亲近！” 说到底，他还是想要阻止自己与徐逸之交往啊！可他这算不算是多管闲事呢？ 小语歪歪嘴巴：“这样的赌很无聊，也没意义，还是算了吧！” “没想到堂堂凤离居老板胆小不说，竟还是个出尔反尔之人！”凌天湛不屑道。 对于他是如何知道她的这个身份，小语已经不再好奇，若是他说还有那么一件两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小语倒要觉得奇怪了。 不过，他这一次又一次的激将法，目的不会只是要阻止她与徐逸之交往那么简单吧？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主意打定，小语故意扬起头，不服气道：“谁出尔反尔了？我只是对你提出的条件不满意而已。” “哦？那你觉得怎样才好？”凌天湛问道。 这个问题，又得好好想想了，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吃亏啊！ 小语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对凌天湛道：“我喜欢同谁亲近，与谁交往，都是我自个儿的事，与他人无关，更不应拿来做赌注，若真要赌，我们也别牵扯到别人。” 凌天湛未置可否，只抬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若是我赢了，那自不必说，倘若我输了，我便送你一样东西，如何？”就像已经被下了咒一样，小语不能全盘否定掉，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寻求另一种方式去解决。 可凌天湛似乎不吃她这一套：“凤里居里确实有许多珍品，可那些我并不感兴趣。” 小语翻了个白眼道：“自然不敢拿那些俗物来献宝啦，到时给您的绝对不是凡品！”会不会输还不一定呢，先忽悠了再说！ 小语这话，引起了凌天湛的兴趣，他对那“不凡之物”倒有了点期待：“好，就这么说定了！” “嗯！” 这答应的也太爽快了吧？是什么东西都还不知道呢！果然他是另有目的的。 那么，这三天，他到底想干嘛？ 咳咳，小语同志，有空去操心别人的目的，还是先想想自己接下来的三天该怎么过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俩人的关系看起来还真没那么差，倒有点像相识已久的熟人。 解决了眼前这茬儿，小语又想起了先前的事儿来，她问道：“我外公当真还活着？” “十有**。”没见到本人之前，凌天湛的话还是留有余地。 “那落凤殿的那场大火可是你放的？”小语接着问道。 “不是，”凌天湛坦诚道，“我进入落凤殿时，殿内已然起火。” 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一场奇怪的大火，一条神秘的地道，还有姚根带来的药丸……所有这些，似乎都在证明着凌天湛所说是对的。 只是小语不解：“你是怎么进得落凤山庄的？” “我在林子里找到了一条密道。”凌天湛神色未变，但看小语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他止住了话题，“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再问了，好吗？” 小语不确定他这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难言之隐，但他若是不想说，自己也勉强不了。 “最后一个问题，”小语心中隐隐有着期许，“我们当初的相遇，是偶然吗？” 凌天湛凝视着小语晶莹的双眸，肯定道：“是。” 小语笑得苦涩：已经找不到恨他的理由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信 两封密信一前一后到达了天凌城，早到的那封被送到了慕王府。 慕容衡已经有几年不曾给慕王爷写过信，但身为父亲，对儿子的字迹还是十分熟悉的。 然而，欣喜只是短暂的，它很快便被重重的忧虑所代替：这丫头，真是到了哪里都不让人省心！ 叹了口气，深锁起眉，坐到书桌旁，直直盯着案上的书信，眼中是藏不住的迷惘。 宣帝将如何处理此事？慕容风猜测起宣帝的态度来，因为他的态度决定一切！ 慕王妃听闻日夜牵挂的儿子捎来了家书，心下欢喜不已，片刻不停地赶往慕容风的书房。 可是在她推开门，看到慕容风那可怕的脸色时，脸上的笑容再不敢这般肆意。 小心翼翼地走到慕容风跟前，惴惴问道：“王爷，可是衡儿出什么事了？” 慕容风这才将目光从书信上移开，摇头道：“不是衡儿，是妍儿。”声音净是沉重。 听了前半句，慕王妃的心立时放了下来，但听到后半句时，她不觉又疑惑：“妍儿不是在二弟那里吗？怎么会出事？” 慕容风不想回答，直接将慕容衡的信件递了过去，让她自己看个明白。 快速扫过信中内容后，慕王妃惊恐不已：“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当如何是好？慕容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只是答案不好找…… 看着慕容风愈发可怕的脸色，慕王妃也不敢再多问，抽出帕子抹起了眼角：“妍儿这孩子还真是命苦，都怪妾身不好，没有照顾好她。更不能替王爷您分忧……” “这事不能怪你，”安慰的话，慕容风此时也讲不出。只能先将人打发走了，“你先出去吧。此事本王需得好好想想。” “是，妾身就不打扰王爷您了。”慕王妃默默退下。 心中有事，步子便较之前沉重许多，一路心不在焉地走着，却不知何时被人挡了去路。 宁王妃似笑非笑地问慕王妃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听说大公子寄来了家书，何以姐姐会是这般神色？莫不是大公子出了什么事？” 慕王妃抬眼看着她，淡淡道：“不劳妹妹操心，衡儿没事。” 宁王妃故作好奇道：“不是大公子有事。那又是谁出事了？” 慕王妃还是淡淡的语气：“妹妹若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王爷吧！不过可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王爷此时的心情极为不好。” 宁王妃不屑道：“别人的事儿我可没兴趣知道，妹妹我只是想替姐姐分点忧，既然姐姐不领情，妹妹我也就更不想多管闲事了。” 慕王妃这才摆起了正王妃的姿态，正色道：“只要妹妹不插手，就已经是帮了姐姐的忙了。” “瞧姐姐您说的，”宁王妃不见恼，反而笑了起来。“见外了不是？以前，咱们可是一对好搭档呢！” 提起当年的事，慕王妃脸色立时变得苍白。口中却还不忘警告：“妹妹说话可要当心啊！” 宁王妃反问道：“我说错了么？” 慕王妃身子微微发抖，努力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当家主母的风范，可是内心却是无比的恐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都不要再提了。”语气中竟带着些许恳求。 “好！姐姐的话，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听的。”宁王妃满口应下。 虽然不确定这话的有效期限是多久，但慕王妃此时的心里却是真的轻松了许多。 恶，一旦做了，便会一直被它牵制着。也许还会永远被牵制…… 另一封信此时刚好被送入了宣政殿，到了宣帝手中。 看完信。宣帝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当即宣召慕容风进宫议事。以示自己对慕王府的亲厚。当然，他脸上的笑容会在慕容风进殿之前便好好收起。 看着玉阶之下愁眉紧锁的慕容风，宣帝叹气道：“小郡主的事，朕已知晓，如今召慕容爱卿前来，正是为了商议此事。” 慕容风俯首，羞愧道：“小女顽劣，常惹祸事，此次更是牵扯到了耶律王朝，是臣管教无方，臣愿受任何责罚。” 一张口便揽错，真真是个慈父啊？ 宣帝抬手制止道：“这事不能怪小郡主，更不能怪慕容爱卿，要怪只能怪耶律王朝之人胆大妄为，竟敢潜入燕州掳人，慕容爱卿放心，朕一定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 慕容风闻言，惶恐跪求道：“陛下圣恩，臣感激不尽，但若因小女之事影响到两国邦交，臣自感罪孽深重，还望陛下三思！” 然而，这次宣帝是一定要替慕王府讨回个说法了。 “爱卿乃朕的肱骨重臣，朕岂能容那些番邦之人如此蔑视？不管对方的身份有多尊贵，朕都不容许他在大兴境内胡作非为！” “陛下……” “爱卿不必多言，就算只是为了大兴颜面，朕都不会轻饶了那个耶律奸细！” 宣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别人再说什么都没用，说是商议，其实只是告知。 圣意究竟如何，慕容风暂时揣摩不出，但他知道，宣帝定要替他出头，绝对不是为了他！可知道了又如何？他能拒绝吗？ 慕容风再次扣首：“谢陛下恩典！” 宣帝满意点头，免了慕容风的礼：“爱卿不必多礼，撇开多年的情谊不讲，咱们现如今还是儿女亲家，你也不需跟朕这般客气。” 说到这门亲事，慕容风脸上又有愧色：“娴儿行事莽撞，还望陛下多多担待！” “三王妃端庄贤惠，怕是爱卿你要求太严格了吧？” 宣帝显然没把慕容娴私自进宫求旨的事情放在心上，慕容风又稍稍放了心：“让陛下见笑了。” 宣帝当下又变得平易近人了：“朕当她如自己的儿女一般看待，所幸三王妃亦没辜负了朕的期望，慕容爱卿亦不用操心了。” “皇上教训的是！” 路，原本是宽敞的，只是因拥挤的人群而显得狭窄。 心，原本就小小一颗，可是因为装的事情多了而扩大了容量。 马车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上，载着心事重重的慕容风。 他一直在想：若是没有姚月姗，他与凌烨会不会还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没有猜忌，没有提防？ 答案应该是很明白的，慕容风，你还在期望些什么？(未完待续) 两封密信一前一后到达了天凌城，早到的那封被送到了慕王府。 慕容衡已经有几年不曾给慕王爷写过信，但身为父亲，对儿子的字迹还是十分熟悉的。 然而，欣喜只是短暂的，它很快便被重重的忧虑所代替：这丫头，真是到了哪里都不让人省心！ 叹了口气，深锁起眉，坐到书桌旁，直直盯着案上的书信，眼中是藏不住的迷惘。 宣帝将如何处理此事？慕容风猜测起宣帝的态度来，因为他的态度决定一切！ 慕王妃听闻日夜牵挂的儿子捎来了家书，心下欢喜不已，片刻不停地赶往慕容风的书房。 可是在她推开门，看到慕容风那可怕的脸色时，脸上的笑容再不敢这般肆意。 小心翼翼地走到慕容风跟前，惴惴问道：“王爷，可是衡儿出什么事了？” 慕容风这才将目光从书信上移开，摇头道：“不是衡儿，是妍儿。”声音净是沉重。 听了前半句，慕王妃的心立时放了下来，但听到后半句时，她不觉又疑惑：“妍儿不是在二弟那里吗？怎么会出事？” 慕容风不想回答，直接将慕容衡的信件递了过去，让她自己看个明白。 快速扫过信中内容后，慕王妃惊恐不已：“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当如何是好？慕容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只是答案不好找…… 看着慕容风愈发可怕的脸色，慕王妃也不敢再多问，抽出帕子抹起了眼角：“妍儿这孩子还真是命苦，都怪妾身不好，没有照顾好她。更不能替王爷您分忧……” “这事不能怪你，”安慰的话，慕容风此时也讲不出。只能先将人打发走了，“你先出去吧。此事本王需得好好想想。” “是，妾身就不打扰王爷您了。”慕王妃默默退下。 心中有事，步子便较之前沉重许多，一路心不在焉地走着，却不知何时被人挡了去路。 宁王妃似笑非笑地问慕王妃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听说大公子寄来了家书，何以姐姐会是这般神色？莫不是大公子出了什么事？” 慕王妃抬眼看着她，淡淡道：“不劳妹妹操心，衡儿没事。” 宁王妃故作好奇道：“不是大公子有事。那又是谁出事了？” 慕王妃还是淡淡的语气：“妹妹若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王爷吧！不过可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王爷此时的心情极为不好。” 宁王妃不屑道：“别人的事儿我可没兴趣知道，妹妹我只是想替姐姐分点忧，既然姐姐不领情，妹妹我也就更不想多管闲事了。” 慕王妃这才摆起了正王妃的姿态，正色道：“只要妹妹不插手，就已经是帮了姐姐的忙了。” “瞧姐姐您说的，”宁王妃不见恼，反而笑了起来。“见外了不是？以前，咱们可是一对好搭档呢！” 提起当年的事，慕王妃脸色立时变得苍白。口中却还不忘警告：“妹妹说话可要当心啊！” 宁王妃反问道：“我说错了么？” 慕王妃身子微微发抖，努力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当家主母的风范，可是内心却是无比的恐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都不要再提了。”语气中竟带着些许恳求。 “好！姐姐的话，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听的。”宁王妃满口应下。 虽然不确定这话的有效期限是多久，但慕王妃此时的心里却是真的轻松了许多。 恶，一旦做了，便会一直被它牵制着。也许还会永远被牵制…… 另一封信此时刚好被送入了宣政殿，到了宣帝手中。 看完信。宣帝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当即宣召慕容风进宫议事。以示自己对慕王府的亲厚。当然，他脸上的笑容会在慕容风进殿之前便好好收起。 看着玉阶之下愁眉紧锁的慕容风，宣帝叹气道：“小郡主的事，朕已知晓，如今召慕容爱卿前来，正是为了商议此事。” 慕容风俯首，羞愧道：“小女顽劣，常惹祸事，此次更是牵扯到了耶律王朝，是臣管教无方，臣愿受任何责罚。” 一张口便揽错，真真是个慈父啊？ 宣帝抬手制止道：“这事不能怪小郡主，更不能怪慕容爱卿，要怪只能怪耶律王朝之人胆大妄为，竟敢潜入燕州掳人，慕容爱卿放心，朕一定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 慕容风闻言，惶恐跪求道：“陛下圣恩，臣感激不尽，但若因小女之事影响到两国邦交，臣自感罪孽深重，还望陛下三思！” 然而，这次宣帝是一定要替慕王府讨回个说法了。 “爱卿乃朕的肱骨重臣，朕岂能容那些番邦之人如此蔑视？不管对方的身份有多尊贵，朕都不容许他在大兴境内胡作非为！” “陛下……” “爱卿不必多言，就算只是为了大兴颜面，朕都不会轻饶了那个耶律奸细！” 宣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别人再说什么都没用，说是商议，其实只是告知。 圣意究竟如何，慕容风暂时揣摩不出，但他知道，宣帝定要替他出头，绝对不是为了他！可知道了又如何？他能拒绝吗？ 慕容风再次扣首：“谢陛下恩典！” 宣帝满意点头，免了慕容风的礼：“爱卿不必多礼，撇开多年的情谊不讲，咱们现如今还是儿女亲家，你也不需跟朕这般客气。” 说到这门亲事，慕容风脸上又有愧色：“娴儿行事莽撞，还望陛下多多担待！” “三王妃端庄贤惠，怕是爱卿你要求太严格了吧？” 宣帝显然没把慕容娴私自进宫求旨的事情放在心上，慕容风又稍稍放了心：“让陛下见笑了。” 宣帝当下又变得平易近人了：“朕当她如自己的儿女一般看待，所幸三王妃亦没辜负了朕的期望，慕容爱卿亦不用操心了。” “皇上教训的是！” 路，原本是宽敞的，只是因拥挤的人群而显得狭窄。 心，原本就小小一颗，可是因为装的事情多了而扩大了容量。 马车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上，载着心事重重的慕容风。 他一直在想：若是没有姚月姗，他与凌烨会不会还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没有猜忌，没有提防？ 答案应该是很明白的，慕容风，你还在期望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照不宣 燕州，云骑将军府。 耶律青彦及他的手下已经被关了两天，他这做主子的身份金贵，除了自由被限制，其他的倒也没受到什么为难，甚至还有个大夫免费替他治伤敷药。 而对于他的那几个手下，这里的人可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 将军府里，对付奸细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这次，慕容衡打算采取文雅一点的做法——断水断粮。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饿上他五顿六顿，还不叫他们一个个的头昏眼花，手脚发软？ 到时再在他们面前摆上好酒好肉，就算再强硬的人，只怕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徐逸之板着脸从耶律青彦所在的房间里出来，心里颇郁闷，轻叹口气，抬脚朝牢房走去，欲看看慕容衡的法子行不行的通。 他不明白，慕容衡怎会想出如此刁钻的法子？ 天底下的牢房都一样，肮脏污秽，阴暗潮湿，在这里可不能矫情，有的吃便吃，没的吃也只能挨着。挨不住了怎么办？那还得挨，除非说出一句两句有用的，否则别指望慕容衡能赏谁一口肉吃！ 摆上满满一桌的酒菜，再着人将那几个耶律武士逐个带到跟前，当着香味四溢的美食，慕容衡提出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冰灯节那晚到底发生何事？” 有骨气的，美食面前也不屈服的不在少数，但，软骨头只要一个便足够了。 当然，他们的主审官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一早便替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逐个带出，审问完之后又将他们单独关押。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说了，更不知道是谁说的。 这不像慕容衡往日的风格。徐逸之心里更加疑惑。 然而，这招最终还是有效果的。 原本匆匆的脚步。待看到慕容衡微露的得意笑容后慢了下来。 “可有收获？”最后一个耶律武士被带下去之后，徐逸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慕容衡也不卖关子，兴奋道：“有两个人说了，口径一致，应不是撒谎。” “是不是撒谎，也要我们求证过才知道。”徐逸之谨慎道。 “嗯，”慕容衡点点头，将得来的信息尽数说了出来。“据他们所说，冰灯节当晚，他们跟随耶律青彦确实在揽月亭掳走了妍儿，可是在准备出城时遇到不明身份之人拦截，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不敌败退，妍儿被对方抢走不说，耶律青彦还因此受了伤，出不了城，只得找地方躲着养伤。” “这么说。掳走妍儿的另有其人？”徐逸之分析着慕容衡话中的内容，猜测道，“燕州何时出现了这么一批高手？会是谁呢？” 慕容衡道：“不管是谁。我们都要尽快找到妍儿，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清楚，妍儿现在的处境更是难料，你也知道，她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复，若是睡着时又被人吵醒……” 徐逸之抬手止住了慕容衡的话，他的担心不比慕容衡少，然而现在不能乱了阵脚：“我们先去找耶律青彦问问吧！” 慕容衡点头同意，若耶律青彦还有一丝一毫在乎妍儿。那么，事到如今。他就应该跟他们坦白。 耶律青彦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证明那些珍贵药材没有白费。 来到这里之后。不，确切地说，当他败在那个神秘人手上之后，他的心一直都很不安。 他因为担心小语的安危而不安，更多的却是因为多出了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而感到不安。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使耶律青彦开始意识到，前路远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平坦！ 慕容衡直接推门而入，对耶律青彦不悦的神色视而不见，心里更是不屑：难不成，他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么？ “你这手臂上的伤是谁弄的？”慕容衡已经尽量委婉了，可那语气听着还是不友善。 耶律青彦还是不肯合作的样子，搪塞道：“只是被几个小毛贼所伤。” “小毛贼？”慕容衡讽道，“我在燕州这么多年，没见过什么小毛贼，像你们这样的大毛贼倒是见到了。” 一开始被当做奸细，耶律青彦已经很不爽，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太过憋屈，只是当中还有许多无奈。可现在，对方又给他冠上了“毛贼”的称号，这身价可是越来越往下掉了，再怎么着，在气势上不能再比对方弱了，弱一丁点都不行！ 只见耶律青彦正色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奸细，更不是毛贼，我来燕州只为观赏冰灯而来，没有其他目的！我劝你们还是速速放我们回去，不然，若是我父王向你们大兴皇帝追究起来，只怕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没好果子吃！” 呵，竟然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顺带还威胁了他们一下？ 慕容衡自然不吃他这一套：“你呀就别再死鸭子嘴硬了，你的那些手下都招了，就你自己在这儿死撑，犯得着吗？” 这次带出的侍卫都是耶律青彦的心腹，他一手将他们栽培起来，自然对他们的忠诚有绝对的信心，所以，他只当慕容衡是在套话，并未将他的话当真。 “没有做过的事，有什么可招的？” 慕容衡一般也不打击人，可耶律青彦就是一副欠扁的样子，不打击打击他的信心，慕容衡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好，你不说，我便把你的那些侍卫讲的话都说与你听，不过若是有所出入的话，还请及时纠正。” 耶律青彦拿捏不准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自始至终都未开口的徐逸之，则保持着姿势，接着看这出由慕容衡主导的好戏，一面又密切注意着耶律青彦的神情举动。 慕容衡绕到耶律青彦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道：“你这次本就是冲着我妹妹而来，在揽月亭成功掳走她以后，中途却遭人拦截，而且还伤了手臂，更因此而出不了城，只得暂时躲到一座废院里养伤，对不对？” 耶律青彦未置可否，心道这只不过是慕容衡的猜测而已。 没有回应，这是意料之中的，慕容衡继续说道：“姚雪是你派人送回将军府的，就凭这一点，也不难看出你对我妹妹的情意，可是你现在却置她的安危于不顾！” 耶律青彦的唇抖了一下，可终究没有发出丁点响声。 “据你的那些侍卫说，当时有三十个人拦了你们的去路，也难怪你会被伤成这样，”慕容衡故意强调了当时拦截之人的人数，目的就是要让耶律青彦相信，他的侍卫确实已经招供，顺便再打击一下他，“你的那些个侍卫真是没用，连主子都保护不好，还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说什么衷心！” 耶律青彦脸上终于挂不住，脸色亦变得异常难看，他开始相信有人已经背叛了他。 慕容衡心里只觉畅快，继续添着火道：“其实换个角度想，我妹妹被别人掳走倒是件好事，至少那人比你有能耐！” 耶律青彦忍无可忍，怒道：“像那种只会暗箭伤人的人，我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的！” 徐逸之与慕容衡同时勾起了嘴角——耶律青彦这是承认了。 “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想把他放在眼里也难吧？”慕容衡嘲笑道。 又被说中痛处，耶律青彦额头青筋暴起，紧紧握起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我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可从他的动作看得出，他是不会伤害凤姑娘的。”想到这点，耶律青彦心下又放松了许多。 这下徐逸之急了，抢着问道：“你何以这般肯定？” 耶律青彦朝徐逸之勉强笑笑：“心照不宣吧！”(未完待续) 燕州，云骑将军府。 耶律青彦及他的手下已经被关了两天，他这做主子的身份金贵，除了自由被限制，其他的倒也没受到什么为难，甚至还有个大夫免费替他治伤敷药。 而对于他的那几个手下，这里的人可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 将军府里，对付奸细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这次，慕容衡打算采取文雅一点的做法——断水断粮。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饿上他五顿六顿，还不叫他们一个个的头昏眼花，手脚发软？ 到时再在他们面前摆上好酒好肉，就算再强硬的人，只怕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徐逸之板着脸从耶律青彦所在的房间里出来，心里颇郁闷，轻叹口气，抬脚朝牢房走去，欲看看慕容衡的法子行不行的通。 他不明白，慕容衡怎会想出如此刁钻的法子？ 天底下的牢房都一样，肮脏污秽，阴暗潮湿，在这里可不能矫情，有的吃便吃，没的吃也只能挨着。挨不住了怎么办？那还得挨，除非说出一句两句有用的，否则别指望慕容衡能赏谁一口肉吃！ 摆上满满一桌的酒菜，再着人将那几个耶律武士逐个带到跟前，当着香味四溢的美食，慕容衡提出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冰灯节那晚到底发生何事？” 有骨气的，美食面前也不屈服的不在少数，但，软骨头只要一个便足够了。 当然，他们的主审官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一早便替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逐个带出，审问完之后又将他们单独关押。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说了，更不知道是谁说的。 这不像慕容衡往日的风格。徐逸之心里更加疑惑。 然而，这招最终还是有效果的。 原本匆匆的脚步。待看到慕容衡微露的得意笑容后慢了下来。 “可有收获？”最后一个耶律武士被带下去之后，徐逸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慕容衡也不卖关子，兴奋道：“有两个人说了，口径一致，应不是撒谎。” “是不是撒谎，也要我们求证过才知道。”徐逸之谨慎道。 “嗯，”慕容衡点点头，将得来的信息尽数说了出来。“据他们所说，冰灯节当晚，他们跟随耶律青彦确实在揽月亭掳走了妍儿，可是在准备出城时遇到不明身份之人拦截，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不敌败退，妍儿被对方抢走不说，耶律青彦还因此受了伤，出不了城，只得找地方躲着养伤。” “这么说。掳走妍儿的另有其人？”徐逸之分析着慕容衡话中的内容，猜测道，“燕州何时出现了这么一批高手？会是谁呢？” 慕容衡道：“不管是谁。我们都要尽快找到妍儿，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清楚，妍儿现在的处境更是难料，你也知道，她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复，若是睡着时又被人吵醒……” 徐逸之抬手止住了慕容衡的话，他的担心不比慕容衡少，然而现在不能乱了阵脚：“我们先去找耶律青彦问问吧！” 慕容衡点头同意，若耶律青彦还有一丝一毫在乎妍儿。那么，事到如今。他就应该跟他们坦白。 耶律青彦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证明那些珍贵药材没有白费。 来到这里之后。不，确切地说，当他败在那个神秘人手上之后，他的心一直都很不安。 他因为担心小语的安危而不安，更多的却是因为多出了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而感到不安。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使耶律青彦开始意识到，前路远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平坦！ 慕容衡直接推门而入，对耶律青彦不悦的神色视而不见，心里更是不屑：难不成，他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么？ “你这手臂上的伤是谁弄的？”慕容衡已经尽量委婉了，可那语气听着还是不友善。 耶律青彦还是不肯合作的样子，搪塞道：“只是被几个小毛贼所伤。” “小毛贼？”慕容衡讽道，“我在燕州这么多年，没见过什么小毛贼，像你们这样的大毛贼倒是见到了。” 一开始被当做奸细，耶律青彦已经很不爽，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太过憋屈，只是当中还有许多无奈。可现在，对方又给他冠上了“毛贼”的称号，这身价可是越来越往下掉了，再怎么着，在气势上不能再比对方弱了，弱一丁点都不行！ 只见耶律青彦正色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奸细，更不是毛贼，我来燕州只为观赏冰灯而来，没有其他目的！我劝你们还是速速放我们回去，不然，若是我父王向你们大兴皇帝追究起来，只怕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没好果子吃！” 呵，竟然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顺带还威胁了他们一下？ 慕容衡自然不吃他这一套：“你呀就别再死鸭子嘴硬了，你的那些手下都招了，就你自己在这儿死撑，犯得着吗？” 这次带出的侍卫都是耶律青彦的心腹，他一手将他们栽培起来，自然对他们的忠诚有绝对的信心，所以，他只当慕容衡是在套话，并未将他的话当真。 “没有做过的事，有什么可招的？” 慕容衡一般也不打击人，可耶律青彦就是一副欠扁的样子，不打击打击他的信心，慕容衡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好，你不说，我便把你的那些侍卫讲的话都说与你听，不过若是有所出入的话，还请及时纠正。” 耶律青彦拿捏不准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自始至终都未开口的徐逸之，则保持着姿势，接着看这出由慕容衡主导的好戏，一面又密切注意着耶律青彦的神情举动。 慕容衡绕到耶律青彦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道：“你这次本就是冲着我妹妹而来，在揽月亭成功掳走她以后，中途却遭人拦截，而且还伤了手臂，更因此而出不了城，只得暂时躲到一座废院里养伤，对不对？” 耶律青彦未置可否，心道这只不过是慕容衡的猜测而已。 没有回应，这是意料之中的，慕容衡继续说道：“姚雪是你派人送回将军府的，就凭这一点，也不难看出你对我妹妹的情意，可是你现在却置她的安危于不顾！” 耶律青彦的唇抖了一下，可终究没有发出丁点响声。 “据你的那些侍卫说，当时有三十个人拦了你们的去路，也难怪你会被伤成这样，”慕容衡故意强调了当时拦截之人的人数，目的就是要让耶律青彦相信，他的侍卫确实已经招供，顺便再打击一下他，“你的那些个侍卫真是没用，连主子都保护不好，还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说什么衷心！” 耶律青彦脸上终于挂不住，脸色亦变得异常难看，他开始相信有人已经背叛了他。 慕容衡心里只觉畅快，继续添着火道：“其实换个角度想，我妹妹被别人掳走倒是件好事，至少那人比你有能耐！” 耶律青彦忍无可忍，怒道：“像那种只会暗箭伤人的人，我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的！” 徐逸之与慕容衡同时勾起了嘴角——耶律青彦这是承认了。 “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想把他放在眼里也难吧？”慕容衡嘲笑道。 又被说中痛处，耶律青彦额头青筋暴起，紧紧握起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我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可从他的动作看得出，他是不会伤害凤姑娘的。”想到这点，耶律青彦心下又放松了许多。 这下徐逸之急了，抢着问道：“你何以这般肯定？” 耶律青彦朝徐逸之勉强笑笑：“心照不宣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折纸 小语这几天想尽了办法，还是没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再加上凌天湛盯的紧，害得她硬是连个通风报信的机会也没有。 对着他直翻白眼的同时，心里不禁又好奇：他怎么这么有空，天天来盯着她？ 虽说可以整天对着一张英俊的脸庞，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人，还是不要惦记的好。 这样一别扭，结果就是，这日子过得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更使得小语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日无精打采的。 许是不忍再看着小语数着头发过日子，又许是真的有事情，到了第三日，凌天湛并没有按时出现在小语面前。 小语可不管到底是何原因，没人寸步不离地盯着，她浑身都觉得自在！而且，还可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出去溜达溜达，兴许能探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然而，小语的计划再次落空，她一打开门，一直守在院子里的药童便堵在了门口，恭敬却又坚决地阻止道：“天冷，请姑娘在屋子里歇着。” 小语一看，这阻拦之人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白白净净的，看着也挺机灵，这凌天湛之所以将守门的重任交给他，就是算准了她对这样的孩子下不了手吧？ 小语嘴巴一歪，没办法，真被凌天湛猜中了，自己根本没有欺负弱小的天分。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他了，免得到时他被责罚，自己还要跟着过意不去。 不能出去，那便用迂回点的法子吧。 脑子转过无数道弯子之后，小语故作配合道：“一个人待着无聊的紧，你去给我拿些纸来吧。记住要厚点的，最好是多几种颜色。” 原本还准备了许多话跟眼前的这位磨嘴皮子，临时又都派不上用场。那小药童一愣之后，忙又应道：“姑娘请稍后。小的这就去。” 说罢，药童一步三回头地朝院子门口走去，小语则自觉将自己关进了屋里，省得他放心不下。 原本还是挺看好徐逸之的，谁知到现在还没找到这里来，就剩下这么一天时间，自己若不做点什么，只怕这个赌便要输了。这输赢事小。面子事大，尤其是输给凌天湛，小语可是万分不甘。 话说这孩子办事还挺利索，想的也周到，不仅很快便给小语找了各种花花绿绿的纸来，还给配了剪刀，好像猜到小语要拿这些纸做什么似的。 将东西摆到桌上之后，小药童便自觉退了出去，对这位贵客接下来要做的似乎又不那么好奇了。 确定小药童没有偷看之后，小语从纸堆中翻了几大张色彩鲜艳的纸来。将它们裁成大小相同的长方形的形状，然后将这些小纸张放到香炉旁边熏香，待熏得差不多时。小语又将它们一一折成了纸飞机。 很快，桌面便被这些花花绿绿的纸飞机全盘占据，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小语不无得意：要向外传递消息，就靠你们了！ 打开门，将满怀的飞机扔出去“试飞”，一面卖力扔着，一面又吩咐小药童将掉落在地的纸飞机给捡回来。 “哦，我的飞机飞起来喽！” “哎呀。怎么一下子就掉地上了？你快帮我捡回来！” 最初，小药童被这新奇玩意儿唬得一愣一愣的。待听到小语肆无忌惮的欢笑声后，孩子贪玩的天性又被勾了起来。再到后来，不待小语吩咐，便满院子地跑着拾起了落地的飞机来。 而有人配合后，小语玩起这个“游戏”来便更加起劲，扔飞机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力道也越来越大，闹得小药童晕头转向之时，趁机将几只飞机扔出了左侧围墙之外，因为那边，时有人声传来…… 直到扔得两手发软，小语才停了下来，此时的小药童也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心下却仍是兴奋不已，壮着胆子上前问道：“姑娘，这是何物？为何这般神奇？” “这叫＇纸飞机＇，”小语不认为有什么好瞒的，问道，“你喜欢吗？” “喜欢！”这两个字冲口而出之后，小药童便意识到自己已经越矩，忙低头认错，“请姑娘恕罪！” “何来之罪？”小语奇怪道，“今日，本姑娘玩的甚是开心，有一半的功劳是你的，这些纸飞机就送给你吧！” 小药童受宠若惊：“小的……不敢……” “小小玩意儿罢了，你就收着好了，你家公子不会责骂你的。”小语安抚道。 心中尚且惶恐，却终究抵挡不住诱惑，小药童感激道：“多谢姑娘！” 转回屋内，又觉百无聊赖，前两日有个人陪着，虽然没做什么，但也不至于这般寂寥。 瞧瞧桌上还剩着的纸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将这些“废物”重新利用起来吧！ 拈了张蓝色的，左右瞧瞧，信手便折了起来。双手灵巧，很快便折出了一只千纸鹤。 原来，她一直不曾忘了这折法，可记忆里的他早已模糊…… 想当初，小语还是为了他去学折纸鹤，一天一只，每一只都倾注了自己对他深深的爱恋，可是……还没等到折完一千只，那人便告诉她，她的爱太渺小了。 哼，何为渺小？何为伟大？只不过是贪慕虚荣的借口罢了！ 凌天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语身后，定定看着背挺得笔直，抓着一个类似于鸟的折纸发呆的人。 她在想什么？凌天湛猜测着。 她的行踪他都了如指掌，可是，为何他还是看不透她？她的心中似乎有一个神秘的世界，他一直无法触碰。 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呆坐之人终于有了反应，只是似乎对手中的作品不太满意，凌天湛迅疾移动脚步，伸出手，在那作品被撕毁之前。将它夺了下来。 “折的这么漂亮，撕了岂不可惜？”看着安然躺在自己掌心的“鸟”，凌天湛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对于凌天湛的突然出现，小语并不吃惊。但对于他的动作，小语却是十分不满的。 “还给我！”小语鼓起腮帮子，作势便上前去抢，“这是我的！” 凌天湛一个闪身，避过她的小爪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我便还给你。” 小语闻言，停下了动作，答道：“好吧。我告诉你，这叫＇千纸鹤＇，快还给我吧？”说着，向凌天湛摊开了手。 “千纸鹤？这名字取的不错，”凌天湛暂时性地忘记了诺言，忽略掉小语的动作，说道，“反正你都不要了，就送给我吧？” 好你个凌天湛，竟然出尔反尔？小语被气地不轻。果断拒绝道：“不行！你若真的喜欢，改日我将折法教给姐姐，让她折给你。折满一千只。” 听小语这么一说，凌天湛愈发感觉到小小纸鹤所代表的不凡意义来，也便愈加想将这只纸鹤占为己有。 “说说，这纸鹤有何含义？” 好奇八卦，很损你那冷酷英俊的形象，知道不？ 小语白了他一眼，坐回桌前，对他的问题不予理会，免得说多了让人胡思乱想。反正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他爱捡“垃圾”。便让他捡去吧！ 小语不说，凌天湛也不再逼问。反正这含义他已经猜出了几分。 仔细将纸鹤收起，又从袖中摸出了一架纸飞机，递到小语跟前道：“我今日在街上捡到了这玩意儿，觉着新奇，便带了回来，你看看该怎么玩？” 真是捡垃圾捡上瘾了，小语漫不经心地瞥了那玩意儿一眼，不料，这一瞥，倒叫小语吃惊不小，另外还狠狠地心虚了一把。 见小语神色有异，凌天湛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只有她才做的出这样的东西来！话说，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仅我捡到了，徐府的管家也捡到了一只。” 说得毫不在意，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吧？况且这满桌都是“证据”，不过做便做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小语接过凌天湛手中的纸飞机，坦然道：“这纸飞机是我做的，我一个人觉着无聊，便折几只来玩，谁知有几只飞出了院子，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也就没想着去捡回来。” 说着，小语又向他摊开另一只手，无所谓道：“另一只也拿来给我吧。” “另一只？”凌天湛故作疑惑道。 小语不耐烦地又瞟了他一眼：“就是徐府管家捡到的那只呀？” “你说那只吗？”凌天湛似乎现在才明白过来，耸耸肩道，“人家捡的东西，我怎么拿？” 他，他说他没拿？小语的眼中满是惊讶，这么说徐府管家将纸飞机带回去了？可是，凌天湛既已猜到这是自己所为，为何还放任徐府管家将东西带走？他就不怕徐逸之找上门来吗？ “你不怕……” 凌天湛自信笑道：“不怕，徐逸之是见不到你的东西的。” 这么说他自己没动手，却派底下人去做了？这跟他自己拿回来有何区别？ 小语愤愤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我将消息传递出去的。” “非也，”凌天湛可不想让小语有何误会，“不想让徐逸之得到消息的，另有其人。” “是谁？”小语不解，自己在这地方没招谁惹谁的，谁就这么见不得她好了呢？ 凌天湛这时却又卖起了关子：“这个，等明天你自己去问徐逸之吧！” 多半是糊弄她的吧？小语才不信呢！等着瞧，徐逸之今晚准来找她！ 两个都是自信的人，但不是谁的自信多一点，谁便会赢的。(未完待续) 小语这几天想尽了办法，还是没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再加上凌天湛盯的紧，害得她硬是连个通风报信的机会也没有。 对着他直翻白眼的同时，心里不禁又好奇：他怎么这么有空，天天来盯着她？ 虽说可以整天对着一张英俊的脸庞，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人，还是不要惦记的好。 这样一别扭，结果就是，这日子过得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更使得小语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日无精打采的。 许是不忍再看着小语数着头发过日子，又许是真的有事情，到了第三日，凌天湛并没有按时出现在小语面前。 小语可不管到底是何原因，没人寸步不离地盯着，她浑身都觉得自在！而且，还可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出去溜达溜达，兴许能探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然而，小语的计划再次落空，她一打开门，一直守在院子里的药童便堵在了门口，恭敬却又坚决地阻止道：“天冷，请姑娘在屋子里歇着。” 小语一看，这阻拦之人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白白净净的，看着也挺机灵，这凌天湛之所以将守门的重任交给他，就是算准了她对这样的孩子下不了手吧？ 小语嘴巴一歪，没办法，真被凌天湛猜中了，自己根本没有欺负弱小的天分。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他了，免得到时他被责罚，自己还要跟着过意不去。 不能出去，那便用迂回点的法子吧。 脑子转过无数道弯子之后，小语故作配合道：“一个人待着无聊的紧，你去给我拿些纸来吧。记住要厚点的，最好是多几种颜色。” 原本还准备了许多话跟眼前的这位磨嘴皮子，临时又都派不上用场。那小药童一愣之后，忙又应道：“姑娘请稍后。小的这就去。” 说罢，药童一步三回头地朝院子门口走去，小语则自觉将自己关进了屋里，省得他放心不下。 原本还是挺看好徐逸之的，谁知到现在还没找到这里来，就剩下这么一天时间，自己若不做点什么，只怕这个赌便要输了。这输赢事小。面子事大，尤其是输给凌天湛，小语可是万分不甘。 话说这孩子办事还挺利索，想的也周到，不仅很快便给小语找了各种花花绿绿的纸来，还给配了剪刀，好像猜到小语要拿这些纸做什么似的。 将东西摆到桌上之后，小药童便自觉退了出去，对这位贵客接下来要做的似乎又不那么好奇了。 确定小药童没有偷看之后，小语从纸堆中翻了几大张色彩鲜艳的纸来。将它们裁成大小相同的长方形的形状，然后将这些小纸张放到香炉旁边熏香，待熏得差不多时。小语又将它们一一折成了纸飞机。 很快，桌面便被这些花花绿绿的纸飞机全盘占据，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小语不无得意：要向外传递消息，就靠你们了！ 打开门，将满怀的飞机扔出去“试飞”，一面卖力扔着，一面又吩咐小药童将掉落在地的纸飞机给捡回来。 “哦，我的飞机飞起来喽！” “哎呀。怎么一下子就掉地上了？你快帮我捡回来！” 最初，小药童被这新奇玩意儿唬得一愣一愣的。待听到小语肆无忌惮的欢笑声后，孩子贪玩的天性又被勾了起来。再到后来，不待小语吩咐，便满院子地跑着拾起了落地的飞机来。 而有人配合后，小语玩起这个“游戏”来便更加起劲，扔飞机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力道也越来越大，闹得小药童晕头转向之时，趁机将几只飞机扔出了左侧围墙之外，因为那边，时有人声传来…… 直到扔得两手发软，小语才停了下来，此时的小药童也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心下却仍是兴奋不已，壮着胆子上前问道：“姑娘，这是何物？为何这般神奇？” “这叫＇纸飞机＇，”小语不认为有什么好瞒的，问道，“你喜欢吗？” “喜欢！”这两个字冲口而出之后，小药童便意识到自己已经越矩，忙低头认错，“请姑娘恕罪！” “何来之罪？”小语奇怪道，“今日，本姑娘玩的甚是开心，有一半的功劳是你的，这些纸飞机就送给你吧！” 小药童受宠若惊：“小的……不敢……” “小小玩意儿罢了，你就收着好了，你家公子不会责骂你的。”小语安抚道。 心中尚且惶恐，却终究抵挡不住诱惑，小药童感激道：“多谢姑娘！” 转回屋内，又觉百无聊赖，前两日有个人陪着，虽然没做什么，但也不至于这般寂寥。 瞧瞧桌上还剩着的纸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将这些“废物”重新利用起来吧！ 拈了张蓝色的，左右瞧瞧，信手便折了起来。双手灵巧，很快便折出了一只千纸鹤。 原来，她一直不曾忘了这折法，可记忆里的他早已模糊…… 想当初，小语还是为了他去学折纸鹤，一天一只，每一只都倾注了自己对他深深的爱恋，可是……还没等到折完一千只，那人便告诉她，她的爱太渺小了。 哼，何为渺小？何为伟大？只不过是贪慕虚荣的借口罢了！ 凌天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语身后，定定看着背挺得笔直，抓着一个类似于鸟的折纸发呆的人。 她在想什么？凌天湛猜测着。 她的行踪他都了如指掌，可是，为何他还是看不透她？她的心中似乎有一个神秘的世界，他一直无法触碰。 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呆坐之人终于有了反应，只是似乎对手中的作品不太满意，凌天湛迅疾移动脚步，伸出手，在那作品被撕毁之前。将它夺了下来。 “折的这么漂亮，撕了岂不可惜？”看着安然躺在自己掌心的“鸟”，凌天湛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对于凌天湛的突然出现，小语并不吃惊。但对于他的动作，小语却是十分不满的。 “还给我！”小语鼓起腮帮子，作势便上前去抢，“这是我的！” 凌天湛一个闪身，避过她的小爪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我便还给你。” 小语闻言，停下了动作，答道：“好吧。我告诉你，这叫＇千纸鹤＇，快还给我吧？”说着，向凌天湛摊开了手。 “千纸鹤？这名字取的不错，”凌天湛暂时性地忘记了诺言，忽略掉小语的动作，说道，“反正你都不要了，就送给我吧？” 好你个凌天湛，竟然出尔反尔？小语被气地不轻。果断拒绝道：“不行！你若真的喜欢，改日我将折法教给姐姐，让她折给你。折满一千只。” 听小语这么一说，凌天湛愈发感觉到小小纸鹤所代表的不凡意义来，也便愈加想将这只纸鹤占为己有。 “说说，这纸鹤有何含义？” 好奇八卦，很损你那冷酷英俊的形象，知道不？ 小语白了他一眼，坐回桌前，对他的问题不予理会，免得说多了让人胡思乱想。反正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他爱捡“垃圾”。便让他捡去吧！ 小语不说，凌天湛也不再逼问。反正这含义他已经猜出了几分。 仔细将纸鹤收起，又从袖中摸出了一架纸飞机，递到小语跟前道：“我今日在街上捡到了这玩意儿，觉着新奇，便带了回来，你看看该怎么玩？” 真是捡垃圾捡上瘾了，小语漫不经心地瞥了那玩意儿一眼，不料，这一瞥，倒叫小语吃惊不小，另外还狠狠地心虚了一把。 见小语神色有异，凌天湛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只有她才做的出这样的东西来！话说，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仅我捡到了，徐府的管家也捡到了一只。” 说得毫不在意，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吧？况且这满桌都是“证据”，不过做便做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小语接过凌天湛手中的纸飞机，坦然道：“这纸飞机是我做的，我一个人觉着无聊，便折几只来玩，谁知有几只飞出了院子，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也就没想着去捡回来。” 说着，小语又向他摊开另一只手，无所谓道：“另一只也拿来给我吧。” “另一只？”凌天湛故作疑惑道。 小语不耐烦地又瞟了他一眼：“就是徐府管家捡到的那只呀？” “你说那只吗？”凌天湛似乎现在才明白过来，耸耸肩道，“人家捡的东西，我怎么拿？” 他，他说他没拿？小语的眼中满是惊讶，这么说徐府管家将纸飞机带回去了？可是，凌天湛既已猜到这是自己所为，为何还放任徐府管家将东西带走？他就不怕徐逸之找上门来吗？ “你不怕……” 凌天湛自信笑道：“不怕，徐逸之是见不到你的东西的。” 这么说他自己没动手，却派底下人去做了？这跟他自己拿回来有何区别？ 小语愤愤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我将消息传递出去的。” “非也，”凌天湛可不想让小语有何误会，“不想让徐逸之得到消息的，另有其人。” “是谁？”小语不解，自己在这地方没招谁惹谁的，谁就这么见不得她好了呢？ 凌天湛这时却又卖起了关子：“这个，等明天你自己去问徐逸之吧！” 多半是糊弄她的吧？小语才不信呢！等着瞧，徐逸之今晚准来找她！ 两个都是自信的人，但不是谁的自信多一点，谁便会赢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密旨 翘首等待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徐逸之前来，原本以为赢定了的事，终究还是赢不了。 唯一不变的，是凌天湛始终挂在嘴边的得意笑容。 直到挨不住睡着的前一刻，小语仍然弄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纸飞机上的薄荷熏香，徐逸之应是再熟悉不过的，只要他看到了那只纸飞机，他肯定会知道是自己发出的信息，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可是，为什么却迟迟不来？难道他没看到纸飞机？就算没有看到纸飞机，只要管家将这事禀报给他，他就应该猜到自己就在纸飞机发现地的附近……莫非，管家没有告诉他？那这管家到底是谁的人…… 困意已经无法抵挡，还是先睡吧！逸之叮嘱过自己不要再伤神的，兴许，所有的疑问都会在睡梦中找到答案…… 凌天湛温柔凝视着小语的睡颜，其实她差一点就成功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幸好，徐夫人比他先一步出手了。 结果已经毫无悬念，这个赌，他赢定了，她还欠他一样东西，不知会是什么？俯身在她唇上烙下深深一吻，心中隐隐有着期待。 第四日清晨，燕州城门洞开，飞驰入城的，正是从天凌城派出的八百里加急。 随着得得马蹄声，一道密旨被风尘仆仆地送到了慕容云手中。 宣帝的旨意到了！只是这圣意难测，更叫云骑将军为难啊！ 慕容衡闻讯匆匆赶到慕容云的书房，抬头便瞧见叔父愁眉苦脸的样子，刚到嘴边的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又落得满腹不安。 惴惴走到慕容云跟前，慕容衡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二叔。皇上是何旨意？” 慕容云看了他这侄子一眼，并未作答，将密旨直接递给了他。 慕容衡接过密旨。小心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耶律奸细藐视大兴。胆大妄为，掳劫我朝郡主，此事证据确凿，毋需再审，着云骑将军依法处置，以正视听。 看这意思，皇上是不打算饶了耶律青彦了！慕容衡不禁欣喜道：“皇上果然英明！” 这个侄子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看事情都只看表面。要是他能继承大哥一半的城府，自己就不用这么费劲打磨了。 慕容云明白有些事心急不得，于是提示道：“你再仔细看一遍？” 慕容衡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只是，看来看去，他也琢磨不出什么别的来。 硬着头皮试探问道：“二叔可是觉得陛下此举还有其他含义？” 看不透，至少还会猜，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他了！如此想着，慕容云点道：“皇上此举。是要把慕王府推上刀尖哪！” 慕容衡闻言，心下一惊，他万万想不到。看似维护慕王府尊严的旨意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杀机！皇上不是向来都十分倚重慕王府的吗？为何会…… “二叔可是会错意了？” 慕容云摇摇头，道：“堂堂一国王子，我们岂能说杀便杀？何况，皇上颁布的是密旨，我们知道是奉命行事，可外人不知，若到时耶律皇帝真要追究起来，慕王府便首当其冲！” 这边妹妹尚且下落不明。那边皇帝又让慕王府陷入为难境地，慕容衡深感无措。只能求助于眼前这位与慕王府血脉相连的云骑将军：“二叔，眼下当如何是好？” 手握重兵。这是慕容云唯一的优势，但是皇命难违啊！ 慕容云叹气道：“且先拖延着吧，尽早找到妍儿要紧！” “侄儿都听二叔的！”慕容衡恭敬道。 慕容云苦笑，他也只会这招了，如果换作是大哥，想必这次也够伤脑筋的吧？ 慕容衡退出了书房后，阴着一张脸，脚步沉重地朝自己房间所在走去，丝毫没有发觉身后不知何时悄悄跟上的墨城公主。 而墨城见他情绪不佳，亦不敢贸然开口打扰他，只是端着早膳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宽厚的肩膀，一步一步踩着他留下的脚印。 能这样跟在他身后，与他走同一条路，墨城觉得很幸福，虽然这幸福感不大合时宜，但她非常珍惜这短暂的机会。 前人脚步微顿，似乎发现了身后的“小尾巴”，却不曾转身，只是加快了脚步。 墨城见状亦加快速度，不愿落下一步。尽管发丝微乱，裙裾沾雪，可她丝毫不觉得狼狈。 慕容衡的房间很大，带着书房，他本不是个爱读书之人，慕容云为他搜集的藏书不在少数，可他从未真正翻阅过一本，唯独对一个楠木盒子里的书感兴趣，有事无事都爱拿出来翻翻，有时甚至还研究起里面的内容来。 说来也怪，不管心情再差，每次翻看起这本书，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慕容衡的情绪便会慢慢平复。 如同往常一般，慕容衡进了房间后便坐到了书桌前，仔细从楠木盒子中取出书本，细细翻了起来。 墨城无声地将早膳放在了慕容衡跟前，自个儿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等着慕容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这宝贝果然神奇，慕容衡才翻看了没几页，脸上的乌云便消散的差不多，嘴角也随着微微弯起。 墨城见状，趁机劝道：“衡哥哥，先吃点东西吧？” 慕容衡未作否定，墨城便开心地离了椅子，走到书桌跟前，揭开盛着粥的碗盖，只见尚有热气升腾，便问道：“衡哥哥，先喝点粥暖暖身子吧，温度刚好了呢！” “嗯。”慕容衡应着，眼睛仍离不开那本书。 墨城高兴地端起碗朝慕容衡递过去，一面又好奇地探究着那到底是一本什么书。 都专注于另一件事的人，对于正在进行的事便不怎么上心，不上心的结果是，这递的没递好，接的也没接稳。然后碗被意外打翻了。 “啊！”墨城尖叫了起来，雪白的双手已被倒出来的热粥烫出了一片淡红。 慕容衡紧张道：“你没事吧？”放下书，饶过书桌。查看着墨城的伤势。 烫是烫伤了，不过不是很严重。幸好这不是刚煮好的粥，不然只怕这双手都要给毁掉了。 慕容衡麻利地给墨城清理着，接着又给她涂上了烫伤药，最后才看似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墨城享受着这一待遇，不觉间已是满脸通红，听了慕容衡略带关心的责问，心里更是喜滋滋的。 低着头，用蚊子扇动翅膀时的音量回答道：“多谢衡哥哥。我以后会小心的。” 也不知道慕容衡有没有听见，反正待墨城再抬起头时，他已经回到书桌前，细细查看起那本书来。 还好，书没事，墨城不禁松了口气，只是见桌上一片狼籍，心里又过意不去，起身道：“衡哥哥，我先帮你收拾一下吧！” “不用。这些让下人做便可，你手上还有伤，别乱动。”慕容衡细细擦拭着书本的边缘。他要确保它没有沾上一丁点的污渍。 墨城走上前，好奇道：“这是什么书？很重要吗？” 慕容衡将书名展示给墨城，道：“这是本兵书，叫《三十六计》，是妍儿写了送给我的。” 墨城的眼睛瞪得愈发大：“这本书竟是妍儿妹妹写的吗？” “嗯！”慕容衡此时的心情已经好起来了，他翻开书页，指着上面的一行行字道，“这些字都是妍儿写的。” 墨城叹道：“没想到她竟有这般才华，可惜……” 慕容衡知道她说的“可惜”指什么。当他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跟墨城是同样的反应。也同样替妍儿不是男儿身感到可惜。 “妍儿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子，多少男儿都比不上她。包括我这个做哥哥的，”夸起这个妹妹来，慕容衡可是从来不吝啬，“她若是个男儿，多少丰功伟业都不在话下，就算身为女子，她也比一般女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墨城接话道：“是啊，我还真比不上她呢！”这话里可没有一丝一毫地虚伪造作。 慕容衡听了颇满意，将书本重新放进盒子里，眼神又暗了下来：“只是她从小便受奇毒折磨，我这做哥哥的却什么也帮不上，还被人利用，使她从树上摔了下来……” 这件往事，慕容衡一直都耿耿于怀，当年他之所以会松手，是有人暗中用东西打了一下他的手，当时他年纪小，吃痛松手，想起正拉着的妹妹时，已经为时太晚，幸好后来妹妹没事，不然，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慕容衡一直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后来，知道妹妹从小便被人下了毒，他便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只是，自己的力量太过微弱，无法与其对抗…… 墨城心知慕容衡还在为当年的事自责，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那件事确实不能怪他的，不过就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才有机会遇到他。 “衡哥哥无需自责，妍儿妹妹后来不是没事吗？”墨城安慰道，“我想她也不想看到你再为那件事自责的。” “妍儿确实不曾怪过我，”慕容衡道，“可是，我这个哥哥当的确实不怎么样，以前小，没能力照顾好她，现在长大了，还是没办法照顾好她，小小一座燕州城而已，我竟然找不到她！她一定对我这个哥哥很失望……”双手紧紧握起，阴云又覆盖在了他脸上。 这个样子，墨城看着心疼，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她轻轻拉起慕容衡的手，温柔道：“衡哥哥，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能做到！妍儿妹妹也会因为有你这个哥哥而感到自豪！” 每每，墨城望着他，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时，慕容衡的心都会被融化……(未完待续) 翘首等待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徐逸之前来，原本以为赢定了的事，终究还是赢不了。 唯一不变的，是凌天湛始终挂在嘴边的得意笑容。 直到挨不住睡着的前一刻，小语仍然弄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纸飞机上的薄荷熏香，徐逸之应是再熟悉不过的，只要他看到了那只纸飞机，他肯定会知道是自己发出的信息，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可是，为什么却迟迟不来？难道他没看到纸飞机？就算没有看到纸飞机，只要管家将这事禀报给他，他就应该猜到自己就在纸飞机发现地的附近……莫非，管家没有告诉他？那这管家到底是谁的人…… 困意已经无法抵挡，还是先睡吧！逸之叮嘱过自己不要再伤神的，兴许，所有的疑问都会在睡梦中找到答案…… 凌天湛温柔凝视着小语的睡颜，其实她差一点就成功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幸好，徐夫人比他先一步出手了。 结果已经毫无悬念，这个赌，他赢定了，她还欠他一样东西，不知会是什么？俯身在她唇上烙下深深一吻，心中隐隐有着期待。 第四日清晨，燕州城门洞开，飞驰入城的，正是从天凌城派出的八百里加急。 随着得得马蹄声，一道密旨被风尘仆仆地送到了慕容云手中。 宣帝的旨意到了！只是这圣意难测，更叫云骑将军为难啊！ 慕容衡闻讯匆匆赶到慕容云的书房，抬头便瞧见叔父愁眉苦脸的样子，刚到嘴边的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又落得满腹不安。 惴惴走到慕容云跟前，慕容衡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二叔。皇上是何旨意？” 慕容云看了他这侄子一眼，并未作答，将密旨直接递给了他。 慕容衡接过密旨。小心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耶律奸细藐视大兴。胆大妄为，掳劫我朝郡主，此事证据确凿，毋需再审，着云骑将军依法处置，以正视听。 看这意思，皇上是不打算饶了耶律青彦了！慕容衡不禁欣喜道：“皇上果然英明！” 这个侄子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看事情都只看表面。要是他能继承大哥一半的城府，自己就不用这么费劲打磨了。 慕容云明白有些事心急不得，于是提示道：“你再仔细看一遍？” 慕容衡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只是，看来看去，他也琢磨不出什么别的来。 硬着头皮试探问道：“二叔可是觉得陛下此举还有其他含义？” 看不透，至少还会猜，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他了！如此想着，慕容云点道：“皇上此举。是要把慕王府推上刀尖哪！” 慕容衡闻言，心下一惊，他万万想不到。看似维护慕王府尊严的旨意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杀机！皇上不是向来都十分倚重慕王府的吗？为何会…… “二叔可是会错意了？” 慕容云摇摇头，道：“堂堂一国王子，我们岂能说杀便杀？何况，皇上颁布的是密旨，我们知道是奉命行事，可外人不知，若到时耶律皇帝真要追究起来，慕王府便首当其冲！” 这边妹妹尚且下落不明。那边皇帝又让慕王府陷入为难境地，慕容衡深感无措。只能求助于眼前这位与慕王府血脉相连的云骑将军：“二叔，眼下当如何是好？” 手握重兵。这是慕容云唯一的优势，但是皇命难违啊！ 慕容云叹气道：“且先拖延着吧，尽早找到妍儿要紧！” “侄儿都听二叔的！”慕容衡恭敬道。 慕容云苦笑，他也只会这招了，如果换作是大哥，想必这次也够伤脑筋的吧？ 慕容衡退出了书房后，阴着一张脸，脚步沉重地朝自己房间所在走去，丝毫没有发觉身后不知何时悄悄跟上的墨城公主。 而墨城见他情绪不佳，亦不敢贸然开口打扰他，只是端着早膳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宽厚的肩膀，一步一步踩着他留下的脚印。 能这样跟在他身后，与他走同一条路，墨城觉得很幸福，虽然这幸福感不大合时宜，但她非常珍惜这短暂的机会。 前人脚步微顿，似乎发现了身后的“小尾巴”，却不曾转身，只是加快了脚步。 墨城见状亦加快速度，不愿落下一步。尽管发丝微乱，裙裾沾雪，可她丝毫不觉得狼狈。 慕容衡的房间很大，带着书房，他本不是个爱读书之人，慕容云为他搜集的藏书不在少数，可他从未真正翻阅过一本，唯独对一个楠木盒子里的书感兴趣，有事无事都爱拿出来翻翻，有时甚至还研究起里面的内容来。 说来也怪，不管心情再差，每次翻看起这本书，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慕容衡的情绪便会慢慢平复。 如同往常一般，慕容衡进了房间后便坐到了书桌前，仔细从楠木盒子中取出书本，细细翻了起来。 墨城无声地将早膳放在了慕容衡跟前，自个儿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等着慕容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这宝贝果然神奇，慕容衡才翻看了没几页，脸上的乌云便消散的差不多，嘴角也随着微微弯起。 墨城见状，趁机劝道：“衡哥哥，先吃点东西吧？” 慕容衡未作否定，墨城便开心地离了椅子，走到书桌跟前，揭开盛着粥的碗盖，只见尚有热气升腾，便问道：“衡哥哥，先喝点粥暖暖身子吧，温度刚好了呢！” “嗯。”慕容衡应着，眼睛仍离不开那本书。 墨城高兴地端起碗朝慕容衡递过去，一面又好奇地探究着那到底是一本什么书。 都专注于另一件事的人，对于正在进行的事便不怎么上心，不上心的结果是，这递的没递好，接的也没接稳。然后碗被意外打翻了。 “啊！”墨城尖叫了起来，雪白的双手已被倒出来的热粥烫出了一片淡红。 慕容衡紧张道：“你没事吧？”放下书，饶过书桌。查看着墨城的伤势。 烫是烫伤了，不过不是很严重。幸好这不是刚煮好的粥，不然只怕这双手都要给毁掉了。 慕容衡麻利地给墨城清理着，接着又给她涂上了烫伤药，最后才看似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墨城享受着这一待遇，不觉间已是满脸通红，听了慕容衡略带关心的责问，心里更是喜滋滋的。 低着头，用蚊子扇动翅膀时的音量回答道：“多谢衡哥哥。我以后会小心的。” 也不知道慕容衡有没有听见，反正待墨城再抬起头时，他已经回到书桌前，细细查看起那本书来。 还好，书没事，墨城不禁松了口气，只是见桌上一片狼籍，心里又过意不去，起身道：“衡哥哥，我先帮你收拾一下吧！” “不用。这些让下人做便可，你手上还有伤，别乱动。”慕容衡细细擦拭着书本的边缘。他要确保它没有沾上一丁点的污渍。 墨城走上前，好奇道：“这是什么书？很重要吗？” 慕容衡将书名展示给墨城，道：“这是本兵书，叫《三十六计》，是妍儿写了送给我的。” 墨城的眼睛瞪得愈发大：“这本书竟是妍儿妹妹写的吗？” “嗯！”慕容衡此时的心情已经好起来了，他翻开书页，指着上面的一行行字道，“这些字都是妍儿写的。” 墨城叹道：“没想到她竟有这般才华，可惜……” 慕容衡知道她说的“可惜”指什么。当他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跟墨城是同样的反应。也同样替妍儿不是男儿身感到可惜。 “妍儿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子，多少男儿都比不上她。包括我这个做哥哥的，”夸起这个妹妹来，慕容衡可是从来不吝啬，“她若是个男儿，多少丰功伟业都不在话下，就算身为女子，她也比一般女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墨城接话道：“是啊，我还真比不上她呢！”这话里可没有一丝一毫地虚伪造作。 慕容衡听了颇满意，将书本重新放进盒子里，眼神又暗了下来：“只是她从小便受奇毒折磨，我这做哥哥的却什么也帮不上，还被人利用，使她从树上摔了下来……” 这件往事，慕容衡一直都耿耿于怀，当年他之所以会松手，是有人暗中用东西打了一下他的手，当时他年纪小，吃痛松手，想起正拉着的妹妹时，已经为时太晚，幸好后来妹妹没事，不然，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慕容衡一直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后来，知道妹妹从小便被人下了毒，他便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只是，自己的力量太过微弱，无法与其对抗…… 墨城心知慕容衡还在为当年的事自责，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那件事确实不能怪他的，不过就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才有机会遇到他。 “衡哥哥无需自责，妍儿妹妹后来不是没事吗？”墨城安慰道，“我想她也不想看到你再为那件事自责的。” “妍儿确实不曾怪过我，”慕容衡道，“可是，我这个哥哥当的确实不怎么样，以前小，没能力照顾好她，现在长大了，还是没办法照顾好她，小小一座燕州城而已，我竟然找不到她！她一定对我这个哥哥很失望……”双手紧紧握起，阴云又覆盖在了他脸上。 这个样子，墨城看着心疼，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她轻轻拉起慕容衡的手，温柔道：“衡哥哥，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能做到！妍儿妹妹也会因为有你这个哥哥而感到自豪！” 每每，墨城望着他，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时，慕容衡的心都会被融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愿赌服输 这日，小语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赢了吗？” 可现实却残酷地告诉她：你输了。 好吧，愿赌服输，还是先想想送什么给凌天湛吧，免得被人说自己是个输不起的人。 可是，送什么好呢？当时可没想到自己会输，别说准备，连想都没想过。 时间紧迫，还是捡现成的吧！ 小语眼珠子一转，当下便有了计较——那纸飞机不就是个新奇玩意儿吗？既省时又省力，多好啊！ 她这想法是好的，可人家买不买她的账，可就难说了。 小语在凌天湛面前费尽了口舌，又身体力行地教他纸飞机的各种玩法。 “你看，是不是很好玩啊？这个就当是我输给你的赌注了。” 结果又出乎小语的意料，她手脚并用地忙活了半天，凌天湛却根本不为所动，最后还蹦出一句：“这种被你扔的满大街都是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再拿来送我？你就是这样敷衍我的吗？” 呃，瞧这话说的…… 不过小语还真被噎住了，直在心里翻白眼，难缠啊难缠，自己吆喝了半天，敢情是连个热闹都没赚到啊？ 看来，不死几个脑细胞是不行了，可一下子哪有什么好点子啊？何况对方还是个挑剔的主儿！ 凌天湛见小语满脸苦恼，不忍心道：“现在想不出就先别想了，先将这事记下，以后想好了再送便是。” “不要！”小语倒犯起了倔脾气，她可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瓜葛，最好是出了这里，俩人便两清。谁也不欠谁，免得以后诸多纠缠。 她这点心思，凌天湛如何看不出？也罢。她爱苦恼便让她苦恼去吧！ 也不愧是个脑子灵活的，小语思索了一阵。终于想到要送他什么了！ 高兴地将手一挥：“拿纸笔来！” 小语的要求很快便被满足，凌天湛则坐到一旁，侧目看她究竟意欲何为。一边又暗下决定：她若是随随便便画一副画了事，自己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笔杆子潇洒挥动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了下来，在放下笔的那一瞬，小语突然有种浑身被抽了丝的无力感，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太久没做这种“重体力”活了吗？ 幸好。摇摇欲坠的身子适时被人扶住，不然就这样摔倒在地，可就糗大了。 小语强扯笑容，抬头问紧张扶住她的凌天湛道：“这是耶律皇宫布置图，其中做了记号的，便是雪狼殿旁的机关所在，怎么样，这图还入得了您老人家的法眼吗？” 凌天湛面有怒容，她现在这般模样，就算随便画点什么。他也不会嫌弃，更不会找茬，更何况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可他气的则是小语明知身子受不了。还在硬撑，而他自己却没能及早看出来！ 若换作是徐逸之，他定能早早看出，并及早阻止吧？自己确实不如他细心！ “这图很好，我接受了。” 小语只觉一身轻松：“如此，便送我回将军府吧！” “嗯！” 一个要走，另一个也同意了，可是两人的脚却像钉在了书桌前，谁也迈不开步子。而两人的身体，更是紧紧依偎在一起。贪婪地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答应我一个要求好吗？”小语尚带虚弱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你说吧！”凌天湛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小语没有排斥，反而心里多了点满足：“一会儿见到哥哥他们后。你就对他们说，我到今天才醒来。” 她不想跟别人解释这几天是如何过的，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凌天湛之间的事，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想凌天湛为难。 对于小语的体贴，凌天湛甚是满意，如此一来，自己就不必再多费唇舌去解释为何不及早将人送回将军府了。 “好，我答应你！” “还有，”小语艰难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望着他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以后好好待我姐姐。” 此时此刻，你能不提别人吗？凌天湛气恼着她的不解风情，自始至终，他满心满脑装的，都只有她一人而已！ 低下头，欲一亲香泽，却被小语避开：“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姐夫。” 凌天湛紧紧抓住她的手，坚定道：“不，不会一直都这样的！我们之间注定不会就这样的！” 小语从他眼中看出了无比的真诚很坚定，同时也看到了短暂的无奈，她苦涩笑道：“其实这样挺好，姐夫，送我回去吧！” 一路上，两人都未曾再开口说过话，安静的坐在马车中，任由身子随着马车一晃一晃地摆动着。 去将军府的路很长，虽然时间中途也偷了会儿懒，可是，小语还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将军府。 “郡主回来啦！” 这是这些天来，传入将军府的最好的消息了！ 随着这个好消息的迅速扩散，使得迎接的队伍变得无比壮观。 看着浩浩荡荡前来相迎的人马，小语心中突然很感动，尤其是看到慕容衡焦急憔悴的样子，心里更是心疼不已，提了裙子跑上前，扑进慕容衡怀里，哽咽道：“哥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慕容衡已是激动地只会说这一句，一旁的墨城也只知拿手轻拍着小语的背，以示安慰。 而小语的那些个近卫，还没到他们开口的时候，只是主子平安归来，提着的心终于也都放了下来。 相比起这些后辈，慕容云则显得镇定许多，看到小语已然无事，便带头向凌天湛磕头行礼：“参见三王爷！” 这洪亮的一声，适时提醒了在场之人，众人纷纷效仿，向凌天湛跪地行礼。 唯独小语闹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立于原地，怔怔地望着凌天湛——他何时被封王了吗？ 见小语失礼，慕容衡忙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跪下，可她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过，就算她反应迟钝也好，心有不满也罢，凌天湛并未将她“鹤立鸡群”的无礼行为放在心上，仍是人前冷漠的表情，对众人抬手道：“免礼！” 众人起身后，慕容云便代表所有人向凌天湛表达心中的感激：“末将侄女失踪多日，全府上下皆寝食难安，今得王爷安然送回，末将感激之至！” 说着，慕容云又作势欲下跪行礼，其余人等亦都做好了效仿的准备。 不料，凌天湛却阻止了他的动作，道：“此事纯属巧合，将军不必言谢！” 巧合吗？好吧，就当是巧合吧！ 寒暄客套之后，便当移步府内接着聊正题。 小语自觉已没她什么事，便寻了个借口回自个儿房间去，瞎扯什么的，就让凌天湛去做吧！她还想了解了解自己究竟都错过了些什么…… 墨城被落在了人群之后，在岔路上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两边都不跟，还是先去准备晚膳吧！幸好，她的手艺在小语面前还拿的出手！(未完待续) 这日，小语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赢了吗？” 可现实却残酷地告诉她：你输了。 好吧，愿赌服输，还是先想想送什么给凌天湛吧，免得被人说自己是个输不起的人。 可是，送什么好呢？当时可没想到自己会输，别说准备，连想都没想过。 时间紧迫，还是捡现成的吧！ 小语眼珠子一转，当下便有了计较——那纸飞机不就是个新奇玩意儿吗？既省时又省力，多好啊！ 她这想法是好的，可人家买不买她的账，可就难说了。 小语在凌天湛面前费尽了口舌，又身体力行地教他纸飞机的各种玩法。 “你看，是不是很好玩啊？这个就当是我输给你的赌注了。” 结果又出乎小语的意料，她手脚并用地忙活了半天，凌天湛却根本不为所动，最后还蹦出一句：“这种被你扔的满大街都是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再拿来送我？你就是这样敷衍我的吗？” 呃，瞧这话说的…… 不过小语还真被噎住了，直在心里翻白眼，难缠啊难缠，自己吆喝了半天，敢情是连个热闹都没赚到啊？ 看来，不死几个脑细胞是不行了，可一下子哪有什么好点子啊？何况对方还是个挑剔的主儿！ 凌天湛见小语满脸苦恼，不忍心道：“现在想不出就先别想了，先将这事记下，以后想好了再送便是。” “不要！”小语倒犯起了倔脾气，她可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瓜葛，最好是出了这里，俩人便两清。谁也不欠谁，免得以后诸多纠缠。 她这点心思，凌天湛如何看不出？也罢。她爱苦恼便让她苦恼去吧！ 也不愧是个脑子灵活的，小语思索了一阵。终于想到要送他什么了！ 高兴地将手一挥：“拿纸笔来！” 小语的要求很快便被满足，凌天湛则坐到一旁，侧目看她究竟意欲何为。一边又暗下决定：她若是随随便便画一副画了事，自己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笔杆子潇洒挥动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了下来，在放下笔的那一瞬，小语突然有种浑身被抽了丝的无力感，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太久没做这种“重体力”活了吗？ 幸好。摇摇欲坠的身子适时被人扶住，不然就这样摔倒在地，可就糗大了。 小语强扯笑容，抬头问紧张扶住她的凌天湛道：“这是耶律皇宫布置图，其中做了记号的，便是雪狼殿旁的机关所在，怎么样，这图还入得了您老人家的法眼吗？” 凌天湛面有怒容，她现在这般模样，就算随便画点什么。他也不会嫌弃，更不会找茬，更何况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可他气的则是小语明知身子受不了。还在硬撑，而他自己却没能及早看出来！ 若换作是徐逸之，他定能早早看出，并及早阻止吧？自己确实不如他细心！ “这图很好，我接受了。” 小语只觉一身轻松：“如此，便送我回将军府吧！” “嗯！” 一个要走，另一个也同意了，可是两人的脚却像钉在了书桌前，谁也迈不开步子。而两人的身体，更是紧紧依偎在一起。贪婪地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答应我一个要求好吗？”小语尚带虚弱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你说吧！”凌天湛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小语没有排斥，反而心里多了点满足：“一会儿见到哥哥他们后。你就对他们说，我到今天才醒来。” 她不想跟别人解释这几天是如何过的，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凌天湛之间的事，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想凌天湛为难。 对于小语的体贴，凌天湛甚是满意，如此一来，自己就不必再多费唇舌去解释为何不及早将人送回将军府了。 “好，我答应你！” “还有，”小语艰难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望着他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以后好好待我姐姐。” 此时此刻，你能不提别人吗？凌天湛气恼着她的不解风情，自始至终，他满心满脑装的，都只有她一人而已！ 低下头，欲一亲香泽，却被小语避开：“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姐夫。” 凌天湛紧紧抓住她的手，坚定道：“不，不会一直都这样的！我们之间注定不会就这样的！” 小语从他眼中看出了无比的真诚很坚定，同时也看到了短暂的无奈，她苦涩笑道：“其实这样挺好，姐夫，送我回去吧！” 一路上，两人都未曾再开口说过话，安静的坐在马车中，任由身子随着马车一晃一晃地摆动着。 去将军府的路很长，虽然时间中途也偷了会儿懒，可是，小语还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将军府。 “郡主回来啦！” 这是这些天来，传入将军府的最好的消息了！ 随着这个好消息的迅速扩散，使得迎接的队伍变得无比壮观。 看着浩浩荡荡前来相迎的人马，小语心中突然很感动，尤其是看到慕容衡焦急憔悴的样子，心里更是心疼不已，提了裙子跑上前，扑进慕容衡怀里，哽咽道：“哥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慕容衡已是激动地只会说这一句，一旁的墨城也只知拿手轻拍着小语的背，以示安慰。 而小语的那些个近卫，还没到他们开口的时候，只是主子平安归来，提着的心终于也都放了下来。 相比起这些后辈，慕容云则显得镇定许多，看到小语已然无事，便带头向凌天湛磕头行礼：“参见三王爷！” 这洪亮的一声，适时提醒了在场之人，众人纷纷效仿，向凌天湛跪地行礼。 唯独小语闹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立于原地，怔怔地望着凌天湛——他何时被封王了吗？ 见小语失礼，慕容衡忙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跪下，可她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过，就算她反应迟钝也好，心有不满也罢，凌天湛并未将她“鹤立鸡群”的无礼行为放在心上，仍是人前冷漠的表情，对众人抬手道：“免礼！” 众人起身后，慕容云便代表所有人向凌天湛表达心中的感激：“末将侄女失踪多日，全府上下皆寝食难安，今得王爷安然送回，末将感激之至！” 说着，慕容云又作势欲下跪行礼，其余人等亦都做好了效仿的准备。 不料，凌天湛却阻止了他的动作，道：“此事纯属巧合，将军不必言谢！” 巧合吗？好吧，就当是巧合吧！ 寒暄客套之后，便当移步府内接着聊正题。 小语自觉已没她什么事，便寻了个借口回自个儿房间去，瞎扯什么的，就让凌天湛去做吧！她还想了解了解自己究竟都错过了些什么…… 墨城被落在了人群之后，在岔路上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两边都不跟，还是先去准备晚膳吧！幸好，她的手艺在小语面前还拿的出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来龙去脉 凌天湛虽冷漠，却非沉默寡言之人，况且此事非同小可，还是不用等他们发问，自个儿先说了吧！ 待其在主位上坐定，眼光扫过分坐于两侧的慕容叔侄，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本王原是奉父皇之命前来考察耶律王朝最近动向，谁知恰巧进城当日便遇到慕容郡主遭劫，于是出手阻止，救下郡主，然而，由于吸入过多迷烟，郡主一直昏睡不醒，对于郡主的病情，本王之前亦有所耳闻，故不敢惊扰她，直到今日郡主醒来，本王才将她送回将军府。” 凌天湛所说，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慕容两叔侄听了，心中仍有疑虑：既然如此，三王爷却又为何不一早便向他们传个消息呢？这几日燕州城几乎被翻了个个儿，难道他不知道吗？ 思及此，慕容衡忍不住便要开口询问。 堂堂王爷岂是他们能质问的？慕容云生怕这个侄子不知轻重，胡乱说话，便抢在他之前说道：“多亏王爷出手，否则后果难料，臣感激不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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