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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悍妃有毒》


楔子:魂归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一行长不见尾的婚车队在被隔离的国道上徐徐前进,每一辆都价值不菲,车子外面,缠绕着粉色丝带,井然有序的随着第一辆婚车赶往本市最豪华典雅的大酒店举行婚礼,场面跟随者大量随行的记者,抓拍着这场盛世婚礼最为震撼的一幕。

更有直升机随行护航,无数人观望着车道两边。

全世界都在直播着这样的一个世纪婚礼。

第一辆车子里,坐着身穿婚纱的新娘子。

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胸花的男人。

女人一身雪白色婚纱,紧贴着肌肤的胸口,深v领蕾丝设计,镶嵌着一颗颗精致耀眼的钻石,领口带着一条全世界绝无仅有的钻石项链,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璧无瑕,透着荧光般诱人。

琼鼻樱唇,明眸皓齿,那是一张精致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脸蛋,一双眸子淡如秋水般,平静无波动,静静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结婚的喜悦,也没有半丝不悦。

仿佛,今天结婚的,并不是她。

身边的男人与她则不同,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深邃,薄唇微抿,然嘴角微勾,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看起来冷俊无比,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一身裁剪得体,看不起来奢华无比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一个独裁者。

和女人平静的样子不同,他看起来很开心,转头看着女孩的眼神温柔似水,就像看着世界绝无仅有的珍宝一般。

修长的手裹住她柔夷般细嫩的十指,她倏然身形一震,回头看着他。

男人温和一笑,抚平了她的不适,柔声问道,“紧张么?”

女人看着他,却不说话,但是眼中的平静,早已经在回答,她并不紧张。

男人对她的安静习以为常。

她是个哑巴。

或者说,她并不是天生的哑巴,只是,自从三年前大病初愈之后,她就没有再开口说话,医生说,她是心理造成的自闭症。

车队很快停在了一个看起来豪华如宫殿,精美华丽的大酒店前,酒店前面,聚集了来自全世界各大媒体的记者,闪光灯不停的闪耀着,嘈杂声响彻不断,再加上人太多,门口的大量保镖维持秩序都很紧张。

今天,是国际前十大企业的华人企业家温天铭和z国大豪门的千金黎月的婚礼,举世瞩目。

看到婚车到来,记者全部沸腾了,闪光灯不断的闪着,只为了抓拍新娘子和新郎的照片。

黎月平静的看着窗外混乱的局面,眼底,闪过丝丝的迷茫,还有坦然。

她要嫁人了,可是,她的亲人,却都不知道。

也许,这一生,都回不去了。

温天铭淡笑着下车,绕过车子,走到她这边,打开车门,伸手。

黎月看着他,微微抿唇,却还是把手伸出来,放在了温天铭的手上,随后,水晶般闪耀的高跟鞋触及地面,她倾身下车。mht.la [夜夜小说网]

太阳下,满身的镶嵌霎时让人难以直视。

惊艳和赞叹声响起。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又是门当户对,十分的般配和养眼,相机拍摄的声音不停地响起。

温天铭拉着她的手,缓缓步入铺满红毯的酒店,记者和观看的人群被隔离在外。

酒店被梦幻般的摆设渲染,犹如童话世界里的婚礼现场,在温天铭的搀扶下,进入酒店大堂。

婚礼现场的门口,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看着相携走来的男女,眼中满是欣慰和欢喜,身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花,男女走近他,温天铭叫了一声,“大哥!”

男人是新娘的哥哥,黎家唯一的继承人,黎阳。

轻微颔首,温声道,“进去吧!”

新郎点头,看了一眼黎月,走进去。

黎阳看着黎月,轻声问道,“怕么?”

看着他自小最宠爱的妹妹,他眼底全是温和,还有淡淡的心疼,自从三年前那场病之后,妹妹就都变了,原本多言活泼的她,成了哑巴,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欢声笑语,日复一日,都是沉默。

她顿了顿,缓缓摇头,不语。

黎阳也不再问,把手里的花交给她,她接过,他伸出手臂,含着笑意,她嘴唇微抿,伸出手,挽着他,随后,一起走进婚礼现场。

看着现场既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听着耳边从未听过的音乐声,黎月眼底有些悲伤。

没有想象中的凤冠霞帔,没有该出现的十里红妆,同样的婚礼,可是,那记忆深处,最古典的画面,和面前的世纪婚礼,截然不同。

而娶她的人,不是当年许下诺言娶她为妻的男孩。

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她不知道。

温天铭站在前面红毯尽头,含笑等着她。

一条不算长的红毯,走了仿佛一个世纪,站在温天铭身前,黎月很平静,可眼底,终究有些迷茫,两世为人,第一次嫁人,她从未和异性有任何的牵扯,也不曾,尝试过男欢女爱,可是,转眼,她要嫁人了,从今往后,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夫君。

不是她曾经憧憬着长大后嫁的那个人,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黎阳看着温天铭,温声道,“我的妹妹,就交给你了!”

温天铭颔首,“我会照顾好她的!”

黎阳才把黎月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随后,温天铭拉着黎月,缓缓踏上身后的高台,司仪已经在那林等着了。

现场的宾客,都在伸长脖子看着两人。

站在高台上,犹如金童玉女,怎么看怎么养眼。

司仪的声音适时响起,“今天,是个最值得欢庆的日子,我们迎来了一对新人,现在,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温天铭先生和黎月小姐!”

掌声霎时响起,在敞亮的婚礼现场,极为响亮。

司仪又是一番致词,才转进主题。

“现在,我们一起作证,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两人对立而站,温天铭笑意挂满,黎月毫无波动。

伴郎伴娘把戒指捧上,站在两人身旁。

温天铭拿起一个闪亮的戒指缓缓的往黎月无名指套去。

倏然?????

“轰隆!”一声,雷声巨响,让现场一阵骚动,刚刚还是晴天,怎么打雷了??????

温天铭的动作微顿,随后,继续把戒指套进去。

“你该回去了??????”一声似呢喃,似催眠的女音,在她耳边,缭绕起来。

她身形一震,在温天铭正要把戒指戴上去的那一刻,用力一甩,恍然退后几步。

“砰!”

戒指被她一挥,飞向台下,响起一声轻微的声音。

这动作一出,现场都骚动起来,不解地看着台上的一幕。

黎月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微微蹙眉。

声音再次响起,“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去,那里,有人在等你??????”

黎月脑袋剧痛,目露惊慌的捂着头,“啊!”

还没反应过来的温天铭,在她这一声叫起之后,连忙上前想要询问情况,她却推开,脸色痛苦的看着温天铭,说了句,“对不起!”

他已经三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倏然听到,却是对不起。

正想着说什么,只见黎月提起婚纱裙摆向门口跑去。

这样一幕,吓坏了现场的所有人。

“小月!”

温天铭和黎阳即刻跟上。

新娘子跑出来,门口的记者立刻狂拍,黎月不管不顾,直接上了一辆车开车离开,这一举动,让门口的人全都不解。

这是怎么了。

国道上,一辆缠绕着丝带和鲜花的婚车呼啸而过,后面几辆车紧追不舍。

婚车开的很不稳,仿佛乱串一般,在国道上迅速前进。

刚刚还是万里晴空,如今,却是乌云密布,雷声不断,却又不像下雨,而天气显示,是晴天。

很快,车子停在悬崖边上。

穿着婚纱的女人,提着裙摆缓缓走向悬崖边。

“小月不要!”

身后倏然响起,温天铭和黎阳紧张的声音。

她一顿,想要踏空的脚收回,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担忧惊慌的两个男人。

她缓缓一笑,幽幽的声音响起,“我要走了!”

温天铭即刻问道,“你要干什么,赶紧回来,我们回去结婚!”

黎阳也道,“小月,别站在那里,快过来,危险!”

黎月目含笑意,清幽的声音响起,“我该走了,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

温天铭闻言大惊,“去哪?你别做傻事,快回来!”

“回到,属于我的世界??????”

说完,微微后退,站在最边上,只要再后退一步,她就会掉下去。

后面,是万丈悬崖!

“小月不要!”黎阳脸色大变,立刻开口阻止。

可是,阻挡不住,女人的动作。

“对不起,其实,我不是你妹妹??????”

“不要!”两个男人厉声大叫,纵身一跃,想要拉住缓缓坠落的女人,却只拿到,女人因为坠落脱离飘荡的头纱,只见女人,面含微笑的坠落悬崖。

趴在悬崖上,两个男人,看着女人坠落悬崖,却无能为力。

??????

水滴清脆,轻烟缭绕,晶莹白璧的冰室内。

一个女人躺在晶莹的冰床上,眼帘紧闭,嘴唇微抿,带着一丝恬静,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唇红齿白,淡扫蛾眉,玉宇琼鼻,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衣裙,三千青丝铺在冰床上,没有半丝饰物,光滑的额间,一片血丝印记盘旋在双眉之间。

双手层叠在腹部,凝脂般光滑如雪的肌肤让她更加迷人。

冰肌玉肤,细润如脂。

倏然,弯翘的眼帘微颤,女人轻拧眉间,额间的血丝顿时消散,随后,一双犹如皓月星空般深邃的眸子睁开。

看着身处之地,一种冰寒入骨之感袭来,她缓缓坐起来,三千青丝垂落在后,看着飘散着轻烟的冰室,和身上的服饰,她无波动的眼中,欣喜难掩。

她回来了!

玉足触及晶莹的冰面,她缓缓站起来,袅袅的走向晃着白光的入口处。

步履轻盈,缓而无声。

凤凰归来,天下大乱,这场乱世劫,由此展开??????

------题外话------

新文开坑啦,哈哈哈,这本是苒精心构思一年的时间才决定开坑的,在狂妻开坑之前就已经在构思了,嘿嘿,求收藏惹

撒泼打滚求收藏,么么哒。

再说一句,悍妃现在只是占坑期,六月份才开始更新,大家猜猜,男主的姓氏,猜对的奖励520小说币520,么么哒

001:天上掉下个摄政王

御煌大陆上,分别屹立着四大国家。[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南有楚国,北有璃国,西有魏国,东有宥国,四大强国和周边的游牧部落和诸侯小国,形成一片苍茫大陆。

几百年来,征战不休,却从来没有改变这样的格局。

姑苏城立于四国交界处,就像一个单城小国一样不受四国约束,自然,也无人敢派兵攻打,就这样互相牵制。

足以和四国国都媲美的繁华

日暮西山,残阳如血。

西边红云密布,天地间慢慢蒙上一层昏暗,随即便是暗夜来临。

姑苏城外,一座名为闭客山庄的怪异宅子里,琴声连绵不绝。

何谓闭客,是为来者皆不得入,违者,死!

自从半年前主人入住,就再也没有开过门,日夜寂静如无人般,姑苏城境内,传出各种传闻,有人言,此乃女鬼入住,遂无人敢靠近,曾有人禀报城主,皆无功而返。

从此,便是再也无人靠近半分。

曾有人潜入行窃,再也没出来过,大门也从未打开过,好像,无人居住,可是,里面确实有人。

因为时而传出清幽婉转的琴声。

此时,残阳如血,黑夜即将来临,大门内侧。

亭台楼阁,皆飘荡着漫天的白纱,真有一种死神召唤的气息。

在这昏暗的天色中,白纱随风而起,让人有一种阴森森的错觉。

玉宇琼楼,皆淹没在漫天的白纱中,早已看不出本来面貌,在这座怪异的宅子里,一座楼阁拔地而起。

无名楼!

楼阁极为雅致,四面飘着白纱,此时,夜幕即将来临,琴声却一直不断。

隐约可见,里面坐着的身影。

楼月卿坐在一架凝血如玉,通体透着红光的古琴旁边,素手抚琴,白衣裹身。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五官,但是,却能看得清一头墨发被一根东西固定在头上,后面墨发如瀑,与白色的衣裳相得益彰。(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那双手就像带着感应一般,准确无误的摸着琴弦。

修长如脂的十指在琴弦上反转轻弹,跌宕起伏却又参杂着一丝混乱的琴声脱离了刚刚的顺畅。

倏然,琴声一断。

有人靠近。

一个女子靠近,站在纱帘外,恭声道:“主子!”

“何事?”拂过袖口,遮住了芊芊十指,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

犹如清风拂水般,轻缓无力。

“回主子,药汤已经备好,还剩一刻钟便是最合适浸泡,您??????”

女子沉默少顷,随即开口,“知道了!”

“还有,信已送出,按照日程算,楚京那边今日便可收到!”

楼月卿闻声并未说话,而是捂嘴轻咳,“咳咳??????”

“主子!”外面的人急了,想要走进来。

她抬手让人止步。

虚弱无力的声音缓缓响起,“无碍!”

外面的人担忧道,“都已经半年了,您的身体还是没有起色,如此下去怎么了得?”

“无碍,血灵芝的下落找到了吗?”

外面的人随即回答:“卉娆传来消息,三天之后即刻传回血灵芝下落,让主子不必费神!”

里面的人才不说话,但是,还是传出几声略显无力的轻咳声。

外面的女人又道:“主子,您最近每况愈下,就不要再养琴了,如此下去,您的身体可如何是好?”

本就体弱,大病初愈,就如此,恐血灵芝还未寻到,人就撑不住了吧。

每日汤药不断,特别是日暮时分,更是严重,身体就像西落的那抹阳光。

这样的情况,已然持续了半年。

可是,这把琴,可真是祸患!

女子轻掩嘴,淡声道:“不打紧,浴汤煮好了么?”

“已备好,但是终归有得必失,您真的打算???????”

身体好了,可谁知道往后会对身子造成什么危害。

“无妨,去准备吧!”她怎会不知其中道理,但是,若是一身病痛回家,这于她而言,又有何益。

女子知道,主子所有的决定,非自己能够改变,只好应声下去准备。

半年的心血,在此一举。

她走后,里面的人才缓缓站起来,缓步离开。

白色的裙尾拖在身后,女人的步伐,却犹如千斤般重,缓慢,无力。

夜色,慢慢笼罩在天地间,天地合为一色,漫无边际。

夜色,便代表着无尽的杀机!

刀光剑影,血腥弥漫。

闭客山庄不远处,生长着漫无边际的竹林,竹林中,厮杀不断,昏暗之下,隐约可见地上已经躺着多具尸体,刀剑碰撞的声音依然不断。

好似千军万马厮杀一样,不断的有尸体倒下。

突然,厮杀中传出一个声音,“这是假的,赶紧追!”

??????

烛光摇曳,青烟袅袅。

一室药香扑鼻而来,刺鼻,却又闻着舒心。

偌大的浴池里,洒满了红色花瓣,在这刺鼻而复杂的药味中,总算有一丝丝的清香。

浴池里,女子闭目养神,裸露在花瓣上面的一抹香肩盈盈水光,细腻白皙,白璧无瑕,双手盘着浴池边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

女子长相极为精致,一头墨发被白玉簪固于头上,红唇紧抿,浓眉入鬓,长若羽毛般的眼帘微颤,袅袅青烟从水冲升起,她额间滑落滴滴汗珠,鼻尖上更是滴滴水渍,眉间紧皱,可见此时的她,并不舒服。

盘着浴池边缘的手,紧紧一握。

发丝贴在布满了不知是水还是汗的脸庞,她倏然禁皱眉头,咬紧唇。

“嗯??????”一声由于极度不适发出的轻咛,可见她此时忍受着不适。

体内,冷热交替。

浴池旁边,置放着一炷香,正在燃烧。

此时,已然燃烧了七分。

只要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起来。

即使不痊愈,可解七分毒。

女子却倏然睁眼。

皓如星空的眸子划过一抹警惕。

门外脚步匆匆。

“主子,门外来客,不善!”

是刚刚的那个女人。

她本就体内如冰如火,十分难受,闻言,毫不思虑,眼中划过一丝不悦,轻启红唇,“灭!”

本就闭客,何来如此多客人。

“是!”

脚步离去。

脚步声消失,这时。

“噗!”一口鲜血吐出,全部融合在漂满了花瓣的水面上,女子终归没能坚持,捂着心口,面白如雪。

这时??????

“砰!”

高窗被破,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不明物体随着残木一同从高窗上砸下来,砸在她的浴池边上。

“嗯?????”伴随着东西的坠落,传来一个和女人极为不同的声音,根据声音判断,是痛苦的反应。

楼月卿一吓,定睛一看。

竟是个男人!

------题外话------

开更啦,这是早前存的稿子,哎,手残了??????收藏的妹纸都是美人啊,嘿嘿

002:不速之客

还是个貌似受了重伤的男人,因为他身上的血腥味很浓,手上很多血迹。(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男子大掌捂着心口处,身上一袭墨色锦袍,领口衣襟微敞,衣袍上染了些血迹,但不见伤口,面如刀削,苍白的面庞透着一股仿若疯狂的淡青色,本来棱角分明的五官看起来极其骇人,剑眉如飞,却紧蹙一团。

毫无血色的唇角,溢出一抹血迹。

可是,他是有知觉的。

这下不得了,她面色一变,不顾体内的不适,立即迅速的离开浴池,脚尖一点,指尖一撩,很快一袭白色纱衣裹胸盘身,挡住一番春色。

此番动作一出,水滴四溅,正好,洒到男人坚毅的脸庞。

楼月卿却在男人睁眼瞬间,五指袭向男人的脖子。

可,却被男人充满血色的眸子震撼了。

与此同时,男人本来捂着心口的手,狠狠地掐住她想要袭往他脖子的手,看着她,随即用力。

“咝!”腕处痛意袭来,楼月卿眼角一皱,不由得低骂一声,“该死!”

男人却忽然放开,而是扯着她,嘴唇微动。

“救孤??????”低哑无力。

这时,门口疾步传来脚步声。

“主子,有人闯入,敢问??????”

楼月卿闻言,正要开口,却看到男人眼中倏然划过一抹痛色,扯着她的手也捂着心口,紧握拳头,眼角急骤一缩,好似极为痛苦。

外面的人自然也已经察觉里面不止她一人,这要闯入。

她鬼使神差,抬头看着门口处,开口道:“别进来!”

随后,门口静下来,她才拿起男人的手,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脉搏上,随后大惊。

看着男人眼中的血色,了然。

一阵痛意消散,男人睁眼,看着她,然而,还没看清她,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随后??????

“噗通!”

整个人砸入水池。(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惊起阵阵涟漪,花瓣四溅。

浴池边一片狼藉。

门被打开,女人踏步离开,却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偷看老娘洗澡,看我不淹死你!”

??????

走出门,就看到门外守着两个人。

一个紫色长裙,盘着一个简单的发髻,一个蓝色纱裙,也是很简单。

但是,烛光下,可以看得出,两人不凡的容颜。

紫色衣裙的女子名叫莫离,蓝衣女子叫做莫言。

蓝色衣裙的女子倏然低头,面露愧色,“主子,属下该死,竟让人闯入山庄!”

她竟然没有察觉。

楼月卿却没有责问,反而看着紫衣女子问道,“可知来者何人?”

莫离回话,“尚待查明!”

随而递上一块金灿灿的牌子,“这是刺客身上搜寻到的!”

楼月卿接过,把玩在手,细细打量。

上面刻着一个令字,边缘盘着凤凰的纹底,翻过来一看,她倏然眯眼。

“这是楚宫大内的东西,刺客身上怎么会有?”

后面刻了一个楚字!

南楚皇宫的东西。

莫离惊讶,“主子识得?”

“多年前曾得以一见!”楼月卿嘴角微勾,把令牌握于掌心,对莫离淡淡的说,“把里面的人捞起来,给他看看,别让他死了!”

莫离领命,“是!”

随即,走进浴室。

楼月卿继续对着莫言道,“查清楚此次事件!”

“是!”

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令牌,嘴角微勾,正打算走,却脚步一顿。

“噗!”一口血吐出,她脚步踉跄,差点倒地。

“主子!”

夜色,慢慢消退,东方,升起一抹高阳。

昨夜的杀戮,仿佛已经过去,可是,却只是开始,一场乱世的开端。

美人榻上,楼月卿缓缓转醒。

入目即视的,便是一幅梅花屏风。

体内不再是虚幻无力,果然,不枉这半年莫离准备这个千药汤!

只是,手无缚鸡之力,亦是枉然。

莫离端着水进来,看到她转醒,面上终于不再紧绷:“主子,您醒了!”

她昨夜昏迷,可是耗费了她和莫言的许多真气才得以压制。

不足一柱香,怕是以后会有隐患。

她开门见山的问莫离,“我的身体如何?”

放下水,莫离低声道,“会比泡浴之前好!”

起码看起来会像个正常人。

楼月卿闻言,倒是毫不沮丧,浅浅一笑轻声道:“如此也好!”

不必活得像个药罐子,待不日回京,也无需母亲和大哥担忧,这便足矣。

否则,以之前的面色,愚蠢之人都能看得出她好似命不久矣似的,搞不得会让母亲和大哥担忧,

如今这样,便已足矣。

坐在铜镜前,看着已然恢复一点血色的容颜,弹指易破的肌肤,确实比之前好。

莫离抿唇,低声道:“您放心,等到血灵芝和灵狐找到,属下就可以治好您!”

楼月卿却有些失落。

血灵芝下落依然追查到了一半,很快就可以找到,但是,灵狐就难了。

传言,灵狐是百年难遇的血狐,体态娇小,皮毛火红,是最好的解毒灵物,可是,百年来,都不曾有灵狐的下落,派了很多人寻找,至今为止,半年过去了,依旧杳无音讯,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爱狐之人自然不愿意用一只灵狐来给她,可是,但凡有消息,她都可以有办法得到,可如今,手下全都去寻,师父也是去寻找灵狐未归,不知道是否还有。

灵狐的血可解百毒,解她的毒自然不是问题。

幽幽一笑,无可奈何:“但愿如此,否则,何谈夙愿?”

倘若无法治愈体内的寒毒,能活多久尚且无法估计,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还有很多该做的事情。

墨璃不语。

主子的身体,她最清楚。

她能治所有疑难杂症,却对主子的身体毫无办法可言,

想到什么,楼月卿看着莫离,秀眉轻挑:“昨夜那个人如何?”

“是焚心蛊!”

昨夜那个人,可是差点被主子淹死了。

本来就奄奄一息,踹进浴池,许是出于好意,可是,主子,那个人会被淹死的!

莫离很想提醒一声,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人总算没死,差点而已!

楼月卿眸色渐深:“果然,焚心蛊不是早已失传了么?怎么会??????”

那种恶毒的东西,竟然还有,给他下蛊的人该是多恨他啊。

想了想,脸色不太好,“不过,这等登徒子,也是活该!”

竟然就这样掉到她的浴池边,还好,没有掉进水里。

楼月卿暗暗庆幸,幸亏没砸到她身上,呼!

莫离紧抿着唇,眼中有些笑意,差点没忍住。

一记刀眼横过来,她立马恢复正经。

------题外话------

嗯哼,告诉你们个秘密,郡主是个有些不正经的女汉子,只是?????

003:焚心蛊术

楼月卿瞥一眼莫离,随而问道,“若我记得没错,焚心蛊昨日正好是发作期?”

莫离闻言,颔首,“是的,每月初一发作一次,昨日正是初一,不过,蛊毒在他体内已经潜伏多年,若属下没料错,想必不出五年,蛊虫就会脱离控制,到时候,就不是每月初一发作,而是每人都发作,且次数不限!”

直至啃噬完心肉,便是死亡。(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楼月卿诧异,有些不解。

他是谁?谁恨他如此,才会下这么狠的东西。

焚心蛊,顾名思义,就是会焚人心的一种蛊虫。

种蛊之人会在被下蛊的人幼时便在他体内种下焚心蛊的毒素,随着年龄增长,蛊虫在他的心口慢慢成长,二十年为期,期间每月初一都要发作一次,时间到了蛊虫就会成熟,啃噬人心,何谓焚心,可想而知。

一般下这等恶毒的蛊毒的,都是恨到极致。

可是,早已失传。

这是南疆的秘术,四年前南疆因为叛变,被楚国踏平,自此,便再也没有南疆。

二人交谈之际,莫言归来。

站在入口处,请示:“主子!”

“进来!”

莫言步入,随后静立于她身后。

“查得如何?”

“回主子,昨夜山庄一里之外的竹林发生血战,其中的一方人马皆是南楚摄政王容郅的暗卫,而另一方则不明,如今宁公子已派人处理!”

楼月卿闻言,一反淡定,而是猛然站起来,“容郅?”

本来略显寡淡的面色,倏然紧绷起来。

她的突然脸变,让莫离和莫言都极为惊讶不解,主子一向都喜怒不形于色,起码鲜少见过她如此震惊。

“主子??????”

楼月卿继续追问:“容郅?你的意思是说,昨夜潜入山庄,被人追杀的男子,便是容郅?”

莫言低眉颔首,“是!”

楼月卿闻言,缓缓坐下。[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诧异,或是,震惊!

“主子,可有何不妥?”

不过是南楚的摄政王,主子为何闻之大变?

楼月卿轻敛眼帘,坐在那里沉思半响,少卿,道了句,“没事,你们下去吧!”

“是!”

二人离去,楼月卿静坐,久久不曾站起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楼月卿才缓缓梳头,头上除却一枝发簪,没有半丝修饰,盈盈起身,一头墨发直泻而下,直达女子腿中部后方,与身上白色的纺质长裙相得益彰。

自己动手擦了脸,便轻步离开。

阁楼中,檀香弥漫。

榻上静躺着一个人。

面色雪白,就像一具尸体一般,若不是还有浅薄的呼吸,几乎会被人认为,这是个死人。

即使面无血色,一动不动,依旧难挡男子天宫般的相貌,棱角分明的下巴,薄唇紧抿,白若冬雪,鼻梁高挺,

楼月卿撩开琳琅满目的珠帘,缓缓步入,站在榻前的香炉旁边,垂眸望着榻上之人。

清冷的眸中,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丝异样的情绪。

容郅?怎么会是他?

“主子!”

莫离紧随而来。

回神,扬眉,“何事?”

怎么才刚下去就又来了?

“宁公子来了!”

闻言,并不惊讶,鸿毛般弯长的眼帘一颤,须弥,嘴角微扬,眼中却有不悦,“让他等着!”

竟然让这样的杀戮发生在她住的地方!

莫离顿了顿,领命,“是!”

莫离离去,楼月卿转头,继续看着榻上之人。

少顷,上前,坐下!

焚心蛊??????

他怎么会身重此蛊毒?

焚心蛊是当今天下最恶毒的毒蛊,被世人所痛恨,若非恨到极致,无人会用这样的东西害人,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

究竟是谁会很他至此?自小就在他体内种下这样的蛊毒。

拿出一颗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随后,敛眉沉思,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款款离开。

前厅。

一个男子坐在那里。

一袭白衣,冠玉束发,手执画扇,坐在那里静而不语。

俊逸的面庞透着一股潇洒和桀骜。

这便是姑苏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城主,宁煊。

因为姑苏城地处四国交界,却不受四国控制,虽无军队,可地势险要,所以,即便四国都一直想要把姑苏城占为己有,收入囊中,可一直毫无办法,所以,姑苏城主有着与四国君王几乎平起平坐的身份地位,可是,上一任城主去世后,现在的城主接管姑苏城,却一直不曾有外人见过他。

指尖轻敲旁边的桌面,男子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都干坐了快一个时辰了,别说人了,就连一杯茶都没有。

估计是生气了。

苦苦一笑,男子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估计要等到太阳下山。

倏然,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步步靠近,“宁城主若是想要睡觉,大可回城主府抱着你的美人睡去,怎么跑到我的地方睡来了?”

乍然睁眼,宁煊嘴角微扬。

只见白衣女子走进大厅,并未看他,而是径直走向上座,端庄的姿态坐下,随后,才舍得把目光瞅向他。

嘴角微抿,眼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宁煊。

宁煊本身目光追随着她,却在她回头的一刹那,乍然低头。

嘴唇微动,毫不客气,“出息!”

宁煊闻声探去,嘴角微扬,“莫离说你身子好多了?”

眼神一暗,楼月卿嘴角微勾,尽是无奈,“好和不好不重要,回京不会被母亲看出端倪就无碍了,我想要的,不过她的安心罢了!”

回京,也只是待一段时间便离开,她注定不能承欢膝下。

宁煊薄唇微抿,“我也已经派了人去寻找灵狐,凭借这么多人,定能够寻到,你会好的!”

如今,已然派出了大量人去寻找灵狐,即便灵狐稀罕,还怕找不到么?

为了救她,为了她能活得好,即便火海刀峰,他也一定要把灵狐找到。

楼月卿淡笑,“不说这些了,昨夜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追查,不日便有结果,我今日来只是看你是否安好!”

这样的厮杀发生在姑苏城地界,虽有有一方已经得知是南楚的摄政王府的暗卫,旦另一方依旧不知何人。

可南楚京城离姑苏城不下千里,摄政王府的暗卫怎么会在姑苏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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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郅(zhi)第四声,嘿嘿,这个名字是有寓意的,嘿嘿

004:不告而别

楼月卿闻言眼角微挑,含笑反问,“我能如何?即使我如今已不如当年,可身边的人又不是废物,你大可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她的安危,也无需宁煊担心。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宁煊心里有些苦涩,楼月卿并非第一次拒绝他的好,除了他们的这个关系他能做的事情之外,任何超离了这个关系的事情,她都会拒绝。

敛去心中的苦涩,宁煊温润一笑,“什么时候离开?”

“大哥婚期将至,我就是病得下不来床也得回去,何况谁不知道楼家还有个嫡女,恐怕我再不回去,被皇家私自赐婚给别人都还不知道!”

楼家手握兵权,权势滔天,又持有开国皇帝亲赐的丹书铁券,楼家的女儿,即使是个寡妇都有人争相求娶,何况是她这个身份尊贵的楼家嫡长女,恐怕她的婚姻,也会成为别人的算计吧。

谁不想娶一个女人就得到几十万兵马的支持?

倘若不是自小体弱多病,没有在楚京,恐怕她早已卷入楚京的那些算计阴谋中了吧。

“那还回来这里么?”

离开了还会回来么?

抬眸,看着宁煊,楼月卿面色复杂,须弥,淡淡一笑,“待你大婚,我必亲临恭贺,厚礼相赠!”

宁煊闻言,终归没说什么。

握着扇柄的手一收,但却只是一刹那,便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好!”

能说什么?

她注定不是他能要的起的人,也注定不是他能背负的。

她的路,她的人生,注定了他只能远远看着,只要她安好无虞,便是好的。

落日悬在天际,天边泛起一片如血般的颜色。

宁煊走后,小憩一个多时辰,她才转醒。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望着天色,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醒来之际,莫离来报。

“主子!”

“何事?”

“那个人走了!”

楼月卿一怔。

“走了?”这倒是奇怪,竟然就这样走了。

不过,走了也好。

莫离颔首,“是的,不过他留下一封信!”

言罢,递上一张纸条。

楼月卿单手接过,扫视一眼。

―救命之恩,来日重谢!

苍劲有力的八个大字,写得纸张都透了,可见下笔之人必定是个心思沉稳的人,从一个人的字体,就能看得出他的一些内在。

冷嗤一声,楼月卿直接站起来把纸张一折,丢进灯台里,瞬间火起,纸张灰飞烟灭。

莫离有些疑惑,“主子好像对此不在意?”

难道主子早就猜到他会走?

捋了捋袖口,楼月卿不以为然,“不日便可楚京再见,何必多生事端?对了,母亲可回信了?”

待大哥大婚,容郅必定会出现。

而且,回到楚京,总会见到。

莫离这才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竹筒递给楼月卿,“一个时辰前接到信鸽传书,您若不问,我倒是还差点忘了!”

莞尔一笑,楼月卿接过竹筒,拧开,取出一个东西,摊开一看。

――兄不日可至,静待!

秀眉一皱,有些讶异。

莫离不由得疑惑问道,“主子?可有何不妥?”

楼月卿若有所思,“母亲说,大哥来接我!”

莫离讶异,“将军?将军大婚还有不到一个月,他怎么会这个时候离开邺城?”

下个月便是大婚之期,作为新郎官,却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离开邺城,实为不妥。

“既是如此,准备一下,明日便启程回邯州,想必大哥如今已经启程,从这里赶往邯州,便可在大哥抵达之前回到邯州!”

除了母亲,所有人都以为她在邯州养病,她必须要在大哥赶到之前回到邯州。

“是!”

楼月卿缓步走出无名楼,垂眸看着满园花团锦簇,不由得轻叹一声,“只是可怜了我这半年悉心培养的花草,以后再也无人打理了!”

无名楼下,残阳笼罩,满园的花色异常鲜艳。

若是走了,就是一座荒园了。

莫离闻言淡淡一笑,“若是主子喜欢,大可以把这些移植回楚京,只要您想,并非难事!”

她想要什么,大可去做,其实,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在意她的人,都能够为她达成所有的心愿。

“喜欢?”女子神色微怔,随后坦然,“我不喜欢这些!”

只是用来打发无所事事的时间,并非有太多真心。

“那您喜欢什么?”

跟在楼月卿身边多年,她好像,了解的太少,好像,从未看透过这个女子。

楼月卿转身看着莫离,淡笑问道,“你见过梅花么?”

莫离哑声失笑,“自然见过,不是冬日里经常可见的么?”

梅花只要冬日来临,便可见到,并不罕见,可她为何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女子痴痴地看着天际,轻声道,“我见过最坚韧的梅花,即使漫天飞舞着鹅毛大雪,它依旧可以傲立在风雪中,坚韧的开着花,可惜,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目光看着北方,又怀念,亦有遗憾。

莫离轻笑道,“若是主子你想要去看,大可以去,不过是北方的冬天罢了,待今年冬季来临,莫离陪您一起去看看!”

只有在北方璃国,冬日才有漫天鹅毛大雪的美景。

女子一怔,随即轻叹,“罢了??????”

莫离沉思,楼月卿的顾忌,她懂得,却又不甚清楚,这个女子,有太多的秘密,即使十年相伴,莫离仍然看不透,她的过往。

明明才年过十七,却仿佛,已然年老,看透了世间百味。

楼月卿转而看着莫离,淡然笑道,“去准备吧,待我们离开之后,把这个园子毁掉,以后恐怕再回来这里,也是路过了!”

既然注定荒废,不如在它最美的时刻,就毁掉,在这里半年,外人对这个园子的无数个猜测和评说,已注定了冷清。

住了半年,倒是有些不舍了。

可她一直以来不就是掩藏所有的不舍来换取最好的结果么?

“是!”

“估计回京后会很热闹,这样平静的日子可真不舍!”

在这里,好似天地间只有她们,可一旦回京,作为楼家嫡长女,她的日子可不平静。

就是不知道,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充满阴谋和勾心斗角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十年了,她始终忘不去,那一段充满血腥的记忆。

轻声呢喃道,“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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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启程回京

夜色,正浓。[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一只信鸽穿梭在一片琼楼玉宇上空,随后降落在一座富丽堂皇守卫森严的宫殿外。

“咕??????咕!”

一个黑影闪身而来,将它脚下的小竹筒取下,瞬间消失。

殿内,独留一盏灯火摇曳,显得整座宫殿异常昏暗。

一个满富威仪的女音缓缓响起,“失败了?”

听不出开口之人的喜怒哀乐。

一个恭敬的声音回话道,“回娘娘,本来可以成功的,可被人救了,我们的人也没能回来!”

派出将近两百个暗卫,竟然无一活口,这对于他们而言,怕是奇耻大辱。

而对方死的也就十几个王府的王骑护卫,就像没什么损失,而他身边的心腹竟一个未死。

慢条斯理的声音带着疑惑,“被人救了?何人救他?”竟敢坏她好事!

该死!

“他们正在查!”但是,那样隐秘的地方,隶属于姑苏城管辖,想要在那里摸清底细,怕是难。

“令牌呢?”这才是最重要的。

“已经失踪了!”

“一群废物!”女人厉声呵斥,“即刻派出人把那块令牌找到,绝对不可落到容郅手里,还有,救他之人,也一并除了!”

“是!”

??????

楚国凉州城驿馆。

凉州隶属楚国,是楚国最北边的城池,亦是楚国重要的边防之一,过了凉州,再过五里地,便是姑苏城,过了姑苏城,便是璃国。(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这几天,摄政王亲临,二话不说就要巡查边防军务,弄得人心惶惶。

摄政王是谁?

当今楚国真正的主人,十六岁摄政,短短两年,便肃清朝廷毒瘤,还加强了楚国国力,十八岁便踏平南疆,南疆多个部落灭亡,皇室无一活口,彻底粉碎楚国的南部隐患,四年前与魏国发生征战,摄政王出战,竟一举拿下魏国大皇子的头颅,还有四皇子也因此重伤,把魏*队打得落花流水,使得魏国不得已派出公主和亲,才得以善了,手段狠辣,毫无人情。

他手下有一支神秘的军队个个骁勇善战,名为铁血骑,而这支军队却只是传说,即使当年与南疆一战,也只是调派普通军队而已。

这样的身份,本该是帝王最忌惮的,可当今皇上体弱多病,与摄政王更是一母同胞,一登基第一道谕旨便是封当时仅有十六岁的陵王为摄政王,随后便不理朝政,如今,七年独揽大权,摄政王有太多让人惧怕的原因。

传言,摄政王俊美无俦,但却不近女色,如今二十三岁,却尚未娶妻,甚至连个侍妾都不曾有过,楚京中仰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数,却都无人可入他的眼。

太后体恤幼子至今未娶妻,赐下大量楚国的绝世美人,却无一活口,据说,都被摄政王赏给了军中将士。

朝堂上无人敢与之作对,即使作为当朝太后和皇后的娘家元氏一族,他的外祖家族,他也不曾留情,就在半年前,亲手了结了元家嫡次子,只因为他这个表弟冒犯了他。

惹得元家对此耿耿于怀。

所以,仅此摄政王来此巡查军务,使得凉州太守和凉州军领军的人为之战战兢兢。

他连外祖家族都毫不忌惮,若是他们这些小官出了差错,岂非诛九族?

驿站守满了王骑护卫。

不算富丽却还算雅致的房内,一个男子站在窗台下,一动不动。

身上穿着一袭墨色锦袍,头上戴着王冠,五官极其俊美,剑眉下,一双狭长的眸子隐晦而深沉,高挺的鼻子下,薄唇紧抿,即使是站着,也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和那与生俱来的威仪。

手置于身前,缓缓扳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一手置于窗台下的红木桌,轻敲桌面,倾长的身姿立于窗台前,望着外面不语。

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步入,恭敬的作揖,“王爷!”

此人便是容郅手下第一大将,也就是传说中铁血骑的领军将领,司徒仲!

男人面色未变,薄唇轻启,“说!”

“启禀王爷,您让属下所查之事受到干扰,闭客山庄在今日一早便燃起熊熊大火,如今怕是只剩废墟,山庄里的人皆不知所踪,属下无能,未能查探到那些人的下落!”

闻言,容郅鹰眼微眯,转身看着他,司徒仲即刻低着头。

谁知道容郅并未露出半丝不悦,而是依旧淡漠道,“继续追查,准备回京!”

司徒仲绷着脸领命,“属下这就去准备!”

转身退出,室内继续一片安静。

容郅思绪转变,沉思半响,随后,大步走出室内。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狂奔,看起来平凡无奇的马车,两个人坐在前面驾车。

驾车之人便是莫离和莫言二人,即使是两个女子驾车,马车已经稳稳当当的走了很长一段路。

天一亮便从山庄离开,如今已是日暮西下,整整一日,从不曾停歇。

看着天边已经渐渐发暗,莫离拉了缰绳,撩开马车的帘子拧眉道,“主子,天色渐晚,夜中赶路不安全,且您已颠簸一日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一夜明日再走吧!”

这样赶路下去,马也会累死。

帘子里面光线极好,马车中间顶部有一颗夜明珠照射着整个车厢,楼月卿正在捧着一本书在看,被莫离这么一提醒,倒也才反应过来,掀开旁边别的帘子一看,吟吟一笑,“确实不早了,找个附近的城镇,先住一晚,明日启程,若是无意外,明日应当可以抵达邯州,我们就在那里等大哥!”

今日即使马车跑了一日,也就走了将近百里,离楚京恐怕日夜兼程也还要再走五六日,可大哥自楚京出发,定然是快马加鞭,如今怕是已然走了差不多五百里,最多还有不到两日便可抵达邯州。

他们她只要在大哥抵达邯州之前回到那里,就可以了。

“是!”

莫离继续驾车。

果然天黑之前终于到了一个县,虽然不及城池繁华,但是落脚足矣。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口,给自己戴上面纱和纱帽,挡住所有面容,楼月卿才下马车,走向客栈里头。

看见三个姑娘走进来,两个清新靓丽,还有一个全身除了手都看不到的女子,掌柜的忙的询问,“三位姑娘打尖儿还是住店?”

莫离淡声道,“掌柜的,给我们来一间上房!”

掌柜的一愣,三个人就一间?

楼月卿却在莫离之后开口,“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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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心好塞??????

006:抵达邯州

声音淡然优雅,不缓不慢。(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让人闻声就觉得此女应当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但是,全身都被挡住,看不出长相,可那窈窕身姿是看得出来的,更增添一股子神秘感,让人想要窥探其面纱下的容颜。

掌柜的连忙笑着脸道,“好嘞,三位姑娘请稍等!”

莫离却是有些不赞成,“主子,我们两个保护您足矣,无需休息!”

莫言也道,“对啊,莫离言之有理!”

楼月卿道,“明日还要赶路,再者,一个小镇,能有什么事情!”

莫离和莫言今日都一天没停过赶路,若是今夜再不休息,明日岂不累死?

若换做当年,她身子好的时候还可以骑马回京,如今??????

“属下遵命!”

被安排在三间上房,因为连着三间房,倒也方便,莫离和莫言住两边,楼月卿住中间。

叫了掌柜的准备热水,沐浴之后,吃了点东西,便早早睡下了。

果然一夜无事。

次日,天边泛起鱼肚白,她们却已经在赶路了。

小镇离邯州近六十里,中间隔着三座城池,赶了一天,终于在下午将近傍晚的时候抵达了邯州。

邯州繁华,楼家在邯州有店铺和庄子,所以,楼月卿便让莫离把马车驱赶至庄子。

当今宁国公府夫人乃当朝慎王容庆的嫡长女,先帝亲封的清华郡主,当年她嫁进楼家时慎王筹办大量嫁妆,皇家亦是赐下许多嫁妆,而邯州虽然离楚京甚远,可慎王爱女故此在楚国境内置办许多庄子给她。(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而楼月卿乃楼家嫡长女,当年年幼大病,邯州乃人杰地灵之地,在此养病再好不过,所以,宁国夫人便把小郡主送至邯州养病,一养,将近十年。

所以,在邯州等,是最好的办法。

抵达庄子时,楼月卿就真的挨不住了。

她身子本就孱弱,即使泡了药浴,却也还是一样,治标不治本,平日里倒是无碍,但若是长途跋涉,估摸着不出三日,便是卧于病榻,所以,行至邯州之时,楼月卿脸色就不太好了。

拉开帘子,就看到楼月卿歪着头不省人事,莫离和莫言大惊失色。

“主子??????”

莫离即刻抱着楼月卿下马车。

前方是一座看起来极其雅致的宅子。

依山傍水,亭台楼宇,极其雅致。

大门上方,两个大字―宁园!

扶着人还没到门口,便闪出几个玄衣男子,挡在门口挡住她们的靠近。

其中一个男子冷冷问道,“来者何人?”

莫离脸色不好,莫言掏出一块玉佩,给几个玄衣男子查看,看到玉佩,几人一惊,看向莫离抱着的女子,面色一惊,即刻退开,莫离即刻走向大门,也没不及敲门,直接用力一拍,门就瘫倒在地。

人还没走进去,就立刻走出一群护卫,剑拔弩张。

一名管事样子的人走来,大声呵斥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宁园,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名义上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女卿颜郡主养病的地方,守卫极其森严,尽管他们都知道里面并没有郡主的人,但是,夫人和大将军都有交代,即使郡主不在里面,也要把这个宅子保护的密不透风,任何人靠近及强闯,都格杀勿论。

莫离呵斥道,“此乃郡主,如今长途跋涉犯病,还不快让开!”

管是一惊,可仅是一刹那,便道,“笑话,郡主其会从外面回来!”

夫人说过,郡主身份不同其他闺阁女子,楼家大权在握,打着宁国公府郡主的主意的人可不少,所以,要誓死守住宁园,绝对不能让外头的人得知郡主的下落。

莫离拧眉,莫言把玉佩给他一看,那人即刻面色大变,诧异的看着莫离怀中之人。

“郡主病犯,还不快让开!”

即刻全部退开一条道。

莫离抱着昏迷着的楼月卿走向里面。

直到那她放在榻上,把了脉,莫离松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给楼月卿喂了进去。

莫言开口问道,“主子如何?”

“劳累昏迷,倒也无碍,只是这两日怕是不能赶路了,还好已经抵达邯州,否则可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接她的人已经抵达邯州她却还在外面,就麻烦了。

管事的这才疾步追来,紧张的问,“郡主情况如何?可否需要请大夫?”

莫离摇头“不用,京中可有消息传来?”

她便是大夫,外面那些庸医怕是十个加起来都不及她。

“有,夫人言,将军不日便抵达邯州,届时让我等做准备!”

“那就好,郡主的事你不必操心,记住将军来的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去忙你的吧!”

“是!”管事的便下去了。

刚才门口的一幕被人看在眼里。

一个戴着斗笠穿着黑衣的男子缓缓从墙角走出,看着大门关闭,静立了许久,随后转身离开。

兰园顿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好似刚刚只是幻觉。

楼月卿一睡便是三个时辰,醒来,喝了药,吃了点东西,人也就精神多了。

她没有继续睡,而是立于阁楼前面的水池边凝神静思。

身上月牙白的对襟长裙,肩若削成,腰若约束,亭亭玉立。

在夜色下,独为一道风景。

她想家了。

可到底想的是哪个家,独有她自己知道。

可除了楚京,她还能去哪?

“夜晚风大,主子怎么不披件衣裳就出来,若是 伤了风寒可怎么得了?”

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是莫言。

手里还拿着一件狐狸毛裘。

走来,便亲自披在楼月卿身上。

楼月卿淡笑,“你怎么不睡?这么晚了,莫离应该睡了吧!”

如今已经是丑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天亮了,她前半夜睡久了,倒也不困,可莫离莫言还未曾休息。

“莫离前半夜照顾主子累了,奴婢便让她去睡了,您今日身子不适,奴婢睡了也不安心,所以,还是守夜好了!”

楼月卿笑了笑,温声道,“既是如此,不如陪我对弈一局,如何?”

莫言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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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人留言??????我心好塞

007:哥哥

清晨,门外果然有来自于楚京的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楼月卿后半夜与莫言对弈,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去睡了。

看着大步走进阁楼的男子,莫离屈身行礼,“见过将军!”

男子一身锦袍,一股武人的凌然气息,五官端正,棱角分明,面色透着肃然,可见,来者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

此人便是楚国宁国公府的嫡长子,手握楚国四十万大军的一品大将楼奕琛。

下一任宁国公的接班人。

楼奕琛风尘仆仆,面色有些疲惫,看来是日夜兼程赶来的,一下马便是直奔后院阁楼,身后随着的是宁园的管事。

扫视一圈,随后剑眉拧紧,淡声问道,“卿儿呢?”

仔细听之,能听出淡漠的语气中含着一丝迫切。

莫离回话,“郡主正在休息,尚未起身!”

楼奕琛闻言,眉头更是越发紧蹙,“她身子可好了?”

本想进去看看,然而即便是兄妹,男女有别,妹妹已经及笄,女儿家闺阁自然不能随便进去,所以,只能询问情况。

“好多了,若要回京已然足矣!”

楼奕琛这才放心。

好多了便好,若是不好,他如何放心把妹妹接回邺城?

看着屏风,楼奕琛想了想,淡声道,“我先出去,待她醒来起身告知我!”

“是!”

楼奕琛走出去。[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站在荷花池边,看着仍在对峙的棋盘,他讶然一怔,坐下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对弈沉思。

巳时,楼月卿才醒来,下人已经准备好午膳,听闻楼奕琛已经到了,她急忙梳洗好便走出阁楼,果然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看见一袭锦袍的男子,正在研究棋盘。

她难得的欣然一笑,喜悦之情溢于外表。

提着裙尾走向亭子,面露喜色,“大哥!”

楼奕琛回头,看见她走出来,目光一怔,随后肃然的面上有些破裂,嘴角微勾,站起来,看着步步走来的楼月卿,含笑道,“起了?”

本来给人紧绷之感的他笑起来就多了一种温润的感觉。

楼月卿走到他面前,莞尔一笑,“大哥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叫醒我?”

她和莫言对弈了一个时辰,后来忍不住便回去睡了,没想到一睡便是两个时辰。

楼奕琛笑了笑,轻抚她的发间,温声道,“到了一个时辰了,你睡的稳,便没叫你,半年不见,面色好了许多,母亲也可放心了!”

半年前她醒来后曾回来邯州,当时宁国夫人和楼奕琛来看过她,后来他们回京后,她便去了姑苏城。

半年前她身体比如今虚弱不止一点半点。

楼月卿点头,笑道,“喝了那么多药,若是不好些我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胡说!”楼奕琛无奈的低声喝止,“好端端的不准说这些丧气话,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楼月卿嘴角微勾,不再说这个,而是轻声问道,“哥哥怎么来了?其实母亲大可以派别人来,大哥婚期在即,这个时候离开怕是不太好!”

楚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成婚前的一个月内,若是无关性命之忧,新郎不宜远门外出,在家筹备婚礼的细节,如今无战事,楼奕琛还有不到一个月便是大婚,定然为君者不会派他出京,这时离开,怕是新娘那边有意见。

楼奕琛不以为然,“你要回去,哥哥即便是大婚当日也理应来接妹妹回去,何况还有近一个月,放心,不会有事!”

仿佛,没什么事情,比接她回去来得重要。

闻言,楼月卿笑了笑,再次问道,“那我们何时启程回去?”

“明日吧,等一下用完午膳我要出去,明日便回京!”

“嗯,这样也好!”

随后下人来请他们去用午膳,兄妹俩一同前去前厅用膳。

下午楼奕琛出去了,莫离端来熬好的药给她喝下。

莫言大步进来,低声道,“主子,收到卉娆的飞鸽传书!”

正在作画的楼月卿即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说什么?”

“血灵芝的下落找到了,就在楚宫!”

楼月卿凝神,走向莫言,尤为不解,“楚宫?怎么会在那里?”

她没想到,竟然会在楚国皇宫。

莫言道,“原本血灵芝是南疆玉龙山千年一现的灵物,历经千年,凝结日月精华,所以被当成南疆的圣物,五年前摄政王容郅挥兵南下,得到了此物,原本是打算给楚皇治病,可不知为何,迄今为止依旧尚存,就在楚国皇宫,因为大内守卫森严,卉娆不敢强闯!”

楚国皇帝病弱,她知道,可没想到,正在她要回去之际,竟得知血灵芝就在楚京,看来,冥冥之中,她必然是要回去的。

楼月卿若有所思,“让她静待我回去,此前不要擅自行动,既然东西就在楚京,还怕我拿不到么?”

若是在别处,还好说,在楚京的东西,她就算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拿到。

“是!”

转身看着莫离,她问,“可知我师父如今在何处?”

莫离摇头,“圣尊一向行踪诡异,和老城主一同寻药已经三个月不曾传信回来,我们无从探查,不过您放心,琅琊峰那边的事情无需您担心,莫殇会处理好的!”

楼月卿稍稍放心,“那就好,等师傅传信回来,必然要告知我,就算为我寻药,我也不想她出事!”

师父于她而言,恩重如山,若是没有师父,她怕是活不到今日。

莫离莞尔道,“圣尊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

楼月卿倒也赞成莫离的话,师父的武功,确实是高。

当今天下,能够与之相比的人,怕是少了,如若自己不是因为寒毒复发,想必更胜一筹,只是,如今这个样子,别说动内力,就连日常生活都需要药石续命方可维持,说来,也只是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

她一定要好起来,否则,只能眼看着她在意的人,一个个任人宰割。

几人说话之际,一个玄衣护卫走进来,“郡主,将军回来了!”

楼月卿一怔,随后走出阁楼,往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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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个爱妹如命的汉子,嘿嘿,

008:刺杀

次日,楼奕琛让人准备了马车,便启程回京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来时日夜兼程,回时为了楼月卿的身体,只能走走停停,白天赶路,晚上则是下榻客栈,一路上路过许多城镇,因为走的是官道,途经之地大多有宁国公府的产业,所以,走了多日,依旧还剩下两百多里路程,自然不能和楼奕琛来的时候那么快了。

就这样行走了五日,都很平静。

官道上,二十多个玄衣护卫骑着马围着马车缓缓前进。

楼奕琛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匹在檀木马车旁边,近身保护。

旁边的马车帘子掀开,楼奕琛转头不解,“怎么不休息一下?”

马车是比较宽大的,且制作巧妙,比一般的马车要稳得多,再加上楼月卿想要早日回去,所以,除了夜间要休息,白天都让楼奕琛赶路。

她不想在路上颠簸太久,更何况,如今离婚期不到二十日,大哥若是回去晚些,怕是不好。

楼月卿淡淡一笑,“不累,整日闷在马车里,便透透气!”

楼奕琛才了然,坐马车并非很舒适。

楼月卿笑道,“我还不曾问过呢,未来的嫂嫂人可好?”

楼奕琛要娶的女子,必然是楚京的大家闺秀,可是,她并未让人详查。

只知道,是宁国夫人亲自挑选的,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楼奕琛却一片茫然,拧紧剑眉,无奈道,“我对她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是蔺世伯的女儿,只见过一次,教养不错,且母亲对她赞誉极佳,比其他世族女子是好一些的了!”

楼月卿脸一怔,尤为不解,“那大哥怎么会打算娶她?”

依照大哥的性格,怎么会答应娶一个不了解的人为妻?若不是他愿意,想必无人逼得了他,以他的身份和母亲的开明,必然不会逼他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mht.la [夜夜小说网]

楼奕琛是个铁血男儿,自然不会真的听命于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楼奕琛闻言,握着缰绳的手一顿,随后沉声道,“一个月前太后召母亲进宫,有意把昭琦公主嫁给我,控制楼家的兵马,太后之心楼家岂会不明,我自然不能娶公主,且昭琦公主极为跋扈,不堪为妻,我哪怕一生不娶妻,都不会娶她为妻,母亲出宫后便问我意见,蔺家小姐家教修养极好,母亲说很合适,便答应了!”

楼月卿闻言,便明白了。

皇家自然是想要把楼家的兵马攥在手里,这样便毫无任何后顾之忧。

开国四大功臣,如今只剩下楼家和蔺家,蔺家辅国公府已经日渐衰落,可宁国公府的楼家蒸蒸日上,掌管着兵马,不能轻易动,且楼家有一件东西,是让皇家最为忌惮的存在,只能控制,皇家永远是狡兔死走狗烹的,四大功臣,如今只有楼家最为忌惮,皇家想这么做,很正常。

楼月卿眼帘微颤,淡淡的说,“如此看来,我若回去,便是算计的对象了!”

嫡系子孙,是一个家族最有价值的,楼家旁系不少,但嫡系一脉只有楼奕琛这个嫡长子和她这个女儿,其他的便是庶出。

楼奕琛却抿唇道,“卿儿,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的妹妹,自然是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怎可被皇家操控你的一辈子?母亲也说了,没有人可以逼你!”

楼月卿嘴角微扯,没说话。

她若不想,自然,无人逼得了她。

“楼家世代忠君,皇家也是明白的,怎么会??????”

楼奕琛道,“你多年不曾回京,很多事许是不懂,如今太后与摄政王面和心不合,因为皇上体弱,摄政王*,与太后政见不同,又对太后娘家元家毫不留情,太后想要拉拢楼家,可想不出办法,昭琦公主是太后的女儿,若是她嫁进楼家,太后便多了更多筹码!”

太后和摄政王关系不和,在楚京好似都不是秘密了,可是,明明是亲母子,为何会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楚国大权都在容郅手里,可太后却对这个儿子意见极大,处处与之作对。

楼月卿闻言,若有所思,“怪不得???????”

那些杀手刺杀容郅,身上却有楚国凤令,本不太明白,如今,可算是清楚了。

“什么?”楼奕琛闻言,一顿疑惑。

微微一笑,“没事!”

楼奕琛无奈,“你呀!”

缓缓前进,倏然,楼奕琛突然勒住缰绳,“吁!”

护卫们也都停下。

耳朵微动,楼奕琛忽然伸手握住剑柄。

马车里,莫离眼角微缩,道,“有埋伏??????”

楼月卿一怔。

她如今无法感知,可莫离武功高强,自然可以感应得到。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外面就传来楼奕琛的声音,“你们保护好郡主!”

护卫齐齐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震撼,“是!”

随后楼奕琛再次开口,“卿儿,在马车里别出来!”

楼月卿连忙掀开帘子,果然看到前面降落一群黑衣人。

楼奕琛已经纵身一跃,握着剑站在马车前方。

“大哥??????”

楼奕琛侧头,沉声道,“不许出来!”

说完,黑衣人已经冲过来,楼奕琛和他们卷入战斗。

而护卫全部在马车旁边围着,警惕的看着周边。

果然,从马车两侧,竟也有一批杀手,把马车围住。

“保护郡主!”

一声护卫的声音传来,随后刀剑相撞的声音和血腥味传来。

楼月卿脸色微变,掀开帘子看着,楼奕琛和三个黑衣人在不远处交手,而马车旁边,仍然有几个护卫在守着,握着剑。

莫离想要说话。

“主子??????”

一支箭倏然破空而来,直直射向马车楼月卿的位置。

楼奕琛正在和黑衣人交手,本来还在试探性看看对方是什么人,所以,没用尽全力,可突然一支箭倏然射向马车,他即刻凝聚内息,一掌直接把几个黑衣人拍飞,黑衣人被弹出几丈远,当即吐血死亡。

楼奕琛不做任何停留,迅速冲向马车,然而,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箭矢的速度,眼见箭头离楼月卿越来越近,旁边的护卫全都在厮杀,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射来,她面色一变,即刻想要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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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虚惊

谁知,莫离快手一步,迅速把楼月卿推向莫言那边,毅然伸手想要握住箭,结果????

“咝!”箭矢的倒三角直接划破她的手心,瞬间漫出鲜红一片,她即刻握紧拳头,然后抬头看着楼月卿,“主子,你没事吧?”

楼月卿心下一紧,即刻道,“你??????别说话了,先包扎一下!”

话落,便直接撕下身上的一块白色布条,就迅速缠绕着莫离的手。[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莫离即刻忍着痛意收回手,低头道,“使不得!”

楼月卿是她的主子,怎么能她包扎?

楼月卿无奈,“莫言!”

莫言点头,“是!”

便伸手帮莫离包扎起来。

楼奕琛面色大变,本以为楼月卿肯定躲不过,没想到千钧一发,即刻上前紧张询问道,“卿儿,你没事吧?”

楼月卿摇摇头,“不打紧,哥哥呢!”

“那就好,我没事!”

楼奕琛即刻捡起马车前面刚刚莫离丢下的箭矢,随后鹰眼微眯,倏然转身,树林那边人影闪过,他即刻用力一掷。

人影一顿,倒地不起。

楼奕琛才环视一圈马车旁边的情形。

马车旁边的杀手也都被处理完了,护卫死了几个人,他带来的人虽然不全是精英,可在楼家的暗卫中,也算是身手不错的,仅仅是挡住马车不受攻击,竟然死了几个,看来对方不简单。[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楼月卿看了一眼正在上药的莫离,随后撩开帘子下马车,楼奕琛即刻扶着她,她环视一圈地上的黑衣尸体,拧紧眉头,问楼奕琛,“这些是什么人?”

楼奕琛沉声道,“是死士,查不出来的,不过看来我的踪迹被寻到了!”

他出京,自然是私密的,京城的人也只是以为他出来办军务,如今,这些人不只是冲他来,还有妹妹。

楼月卿了然,“看来,楚京果然是个龙潭虎穴,如今离京城还有那么远,就遇到杀手!”

楼奕琛面色阴沉,看着楼月卿温声道,“即便龙潭虎穴,也动你不得!”

??????

楚宫,彰德殿。

彰德殿乃当今皇上和摄政王的亲母,元太后的寝宫,此时,殿外守卫森严,殿内一阵紧张,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金碧辉煌的殿内,透着华丽和高贵,殿内的摆设,件件都是世间罕见,此时,立于殿内的香炉弥漫着一股檀香,宫人正在执扇轻摇。

铸金打造的凤座上,一个夫人半掩卷帘靠在上面休息。

一身紫色镶金边的宫装看起来雍容华贵,挽起的发髻上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凰,金簪步摇轻摇,面上容光焕发,红唇轻抿。

妇人看似不足四十的年纪,可却尤显韵味十足,可见,年轻时候,她定然是个绝色美人,单手支头,凤眸微闭,尤为清闲。

少顷,一名总管太监走进来,步伐急切,似有紧急之事。

看到上面的人正在休息,他即刻行李,一声不男不女的声音出来,“老奴参见太后!”

妇人便是当朝太后,元蓉元太后。

而太监便是彰德殿的领事太监,元太后的心腹,王巍。

一双凤眸乍然睁开,她缓缓坐好,捋了捋自己的衣袖,慵懒开口,“起来吧!”

即使是一声随意的声音,都带着多年养尊处优的那种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谢太后!”

王巍起身,瞥了几眼旁边两侧守着的宫人。

元太后淡声问道,“何事?”

王巍即刻低眉道,“请太后摒退左右!”

元太后闻言,狐疑地看着他,随后,便开口道,“你们都退下!”

周边的宫人即刻屈身,“是!”

即刻退下。

元太后才询问道,“到底何事?”

“启禀太后,刚刚老奴收到飞鸽传书,您让他们处理那个救摄政王的人,可刺杀失败!”

“什么?”元太后猛然起身,面色一怒,“失败了?那凤令呢?”

王巍低着头道,“回太后,我们的人全无活口,凤令仍在那人手里!”

“一群废物!”元太后怒不可揭。

王巍即刻跪下,“太后恕罪!”

元太后阴沉着脸,站起来,怒声道,“哀家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在这次容郅蛊毒复发不在京师,可以取容郅的命,不但失败了,还把凤令给丢了,如今,连灭口都办不到,要他们有何用!”

“太后息怒!”

元太后面色稍霁,坐下,“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王巍才道,“启禀太后,救摄政王的人即为隐秘,追踪之下方才得知竟是宁国公府养病在外的卿颜郡主,凤卫长派出死士追杀,却不敌楼将军,故而无一生还!”

元太后尤为不解,“宁国公府?这件事怎会和楼家沾上关系?哀家若没记错,卿颜郡主养病是在邯州,怎会跑到姑苏城?王巍,你可要慎言啊!”

最后一局,含带着警告。

毕竟,这个事牵扯到楼家,就不同了。

且宁国公府郡主在邯州养病,并非秘密,邯州离姑苏城将近两百里的距离,又怎么会扯上关系?

王巍即刻道,“太后,老奴岂敢欺瞒太后,凤卫来信,救王爷的人正是卿颜郡主,邯州的宅子里根本无人,楼将军十日之前自京城出发,去了邯州接郡主回京,而郡主则是在楼将军抵达的前一夜才从姑苏城赶回邯州!”

元太后闻言,妆容精致的面色微动,沉思不语。

宁国公府?????

沉思半响,才缓缓开口询问道,“他们现在回到哪了?”

若是真的和宁国公府有关,怕是不简单。

王巍想了想,即刻回话,“明日便可抵达邺城,楼将军亲自去接回来,怕是没机会动手,太后可是要??????”

元太后若有所思,缓声道,“既然是宁国公府的女儿,那便无需硬来,楼奕琛此人深不可测,又和容郅交情不错,若是被察觉,怕是哀家的拉拢就成了成就他人之好,便宜了容郅,一切待他们回京再做打算!”

若是把宁国公府推向容郅的阵营,那么皇权兵马岂不是全都攥在他的手里。

“那凤令?”

元太后摆摆手,“先不用管,可有容郅的消息?”

“摄政王已经离开凉州,但归来路线我们的人无法追查,可如今人却还未回到京城,可要老奴再派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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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宁国夫人

元太后沉思半响,随后摆摆手,“不用,此事到此为止,待宁国公府的郡主回京,即刻盯着,凤令绝对不能落到容郅手里!”

“是!”

此时,一名宫女疾步走进来,“太后??????太后!”

行色慌张,好似天塌似的。[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看着慌乱进来的宫人,元太后淡声问道,“何事慌慌张张?”

宫人跪着道,“启禀太后,顺德公公来报,说皇上病发了,可摄政王不在宫中,如今太医们束手无策!”

“什么?”元太后雍容的面色上即刻闪过一丝慌乱,站起来,神色紧张的问,“皇后呢?”

“皇后娘娘已经在那里了,可是王爷不在,怕是??????”

元太后喝止她的话,沉声道,“闭嘴,哀家这就去看看!”

宫人即刻低着头。

元太后这才走下阶梯,扶着王巍的手,走出彰德殿。

楚京城门口。

楼月卿掀开帘子,看着远处守着铠甲士兵的城门口,还有来来往往的路人和商贩,即使是城门口,也能听见一阵吆喝声。

走了那么久,终于回到邺城了。

楼奕琛看着她兴致冲冲的看着往来的路人,无奈,缓声道,“母亲本来想要到城门口来接你回家,可近来忙着筹备大婚事宜,有些累了,所以我便让她不用出来接你,怕是此时已经在家里等你了!”

宁国夫人确实是想要出来城门口接她回家,可惜,婚期将至,忙的事情太多,人也有些累,便没有让她出来。夜夜小说网WWW.mht.la

楼月卿点点头,对此很是赞同,“这样也好,我本也不想让母亲出来!”

接不接不重要,这些只是形式。

宁国夫人待她的好,她是明白的。

楼奕琛轻声道,“母亲很挂念你,这些年,她时常去吃斋念佛,为你祈福,母亲其实并不信菩萨,她说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了的,可是,她却总是希望菩萨能护佑你平安常乐,你是她的心头宝,只可惜??????”

“哥哥!”楼月卿打断他的话,嘴角微扯,“不要说了!”

这些,她都懂。

是她执意不要回京,不怪任何人。

楼奕琛抿唇,心疼的看着楼月卿。

他其实不明白,妹妹到底为何一直不愿意回来,将近十年的时间,独自在外,她其实,可以回来的,只是身子不好,京城有的是大夫治疗,并不需要离开。

楼月卿浅浅一笑,对着楼奕琛轻声道,“哥哥,你让我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眼中的那种宠爱和在意,是抹不掉的。

真的很像。

楼奕琛极为有兴趣,“谁?”

笑而不语,楼月卿没回答。

她想起了,那三年离奇的经历。

完全陌生的世界,全都是她所不知道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曾有一个哥哥,也是用生命来疼爱她,在他的眼中,好似她就是全部。

可惜,她从来不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人。

好似梦,却又那么真实,一朝梦醒,她还是她。

楼奕琛的身上,让她看到了,黎阳的影子。

楼月卿的失神,让楼奕琛有些担忧,勒住缰绳,温声问道,“怎么了?”

回神,笑了笑,“没事!”

马车徐徐前进,进了城门,走在繁华的楚京大街上,街上吆喝不断,一副国泰民安的繁华样。

他们的马车是檀木制作,极为珍贵,在大街上引起许多人驻足观望。

楼奕琛本就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京城重地,自然不少人认出了他,

连他都在旁边亲自护卫,马车里究竟是何人?

哪怕是当今皇上,恐怕都不至于让他亲自在旁边护着吧。

谁不知道楼大将军不靠祖上余荫,以自身能力勇冠三军,十九岁便是一军统帅,如今更是朝中重臣,掌管着楚国四十万大军,怕是就连皇上,都不能得到他的贴身护卫。

宁国公府府邸坐落在皇城外的,庄严的大门口,两边都立着狮子雕塑,门顶横着一块牌匾,刻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敕造宁国公府!

大门口,现在站着一群人。

中间站着一个中年妇人。

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华丽袍子,头上盘起的发髻别着精美的头饰,看起来雍容华贵,被一个穿着侍女服饰的女子搀扶着。

妇人看起来淡雅高贵,衣裙上绣着高洁清雅的玉兰花,眉若细柳,面庞雍容,一看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妇人。

她的身旁,站着男男女女和侍女家丁,还有守在门边穿着铠甲的将士。

妇人便是宁国公府的夫人,曾经名动楚京的清华郡主。

和当朝太后以及已故坤王妃并称为楚京三大才女的清华郡主,如今在楚京威望极高的宁国夫人,出身皇家,乃当朝慎老王爷容庆的嫡长女容乐瑶,出身高贵,人人忌惮。

宁国夫人眼巴巴的看着街口的方向,眼中含着浓浓的迫切。

等了许久,仍不见人,她不由得有些许担忧,对着抚着她的侍女蔻儿沉声道,“备马车,我要去城门口!”

都已经未时了,信上说午时便可抵达楚京,可是如今已经未时快过了,可依旧不见人影,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儿耽搁了吧?

蔻儿即刻道,“夫人,再等等吧,许是快到了!”

宁国夫人还是有些担忧。

都迟了一个时辰了。

卿儿身子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这颠簸,从邯州回来那么远,怕是难熬。

宁国夫人很急切,但是,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几个人心思各异。

一个打扮较为华丽女子看着宁国夫人那急切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不耐烦,扭了扭因为站的太久而有些酸软的腰身,不满的嘀咕一声,“又不是皇上亲临,有必要大家伙儿一起站在大门口受罪么?”

语气中带着声声不满。

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多了。

话刚出,就被她身旁的男子低声呵斥一声,“闭嘴!”

男子语气中含着浓浓的不耐烦。

男子一袭锦袍,头戴冠玉,长得极其俊美,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下巴,一双狭长的眸子极为深沉,周身散发着读书人的儒雅。

此人便是宁国公府的二公子,楼奕闵。

而那女子,便是他的妻子,当朝兵部尚书钟元青的嫡次女,钟月月。

女子讪讪闭嘴,但是,还是有些抱怨。

宁国夫人有些不安,正想着让人备马车,就听见旁边的蔻儿兴奋道,“夫人,你看,那是不是?????”

顺着目光探去,只见巷口一辆马车缓缓往这边来,而护着马车的,可不就是楼家的护卫和楼奕琛本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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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郡主可是个靠山极大的,不会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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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归家

宁国夫人面色一喜,扶着蔻儿的手一紧,站在那里一脸热切地看着往这边来的马车。[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马车缓缓靠近,停在门前阶梯的两丈远,楼奕琛看到宁国夫人和一伙人站在那里,眉头一蹙,忙的翻身下马,掀开帘子。

一个护卫搬来脚踏,首先下来的,是莫离和莫言。

随后,楼月卿在楼奕琛的搀扶下,倾身下马车。

楼奕琛温声提醒道,“小心些!”

楼月卿莞尔,攀着楼奕琛的手臂缓缓下来。

一下来,抬眸,就看到宁国夫人站在那里。

神色一滞,随即,鼻子一酸。

宁国夫人正想要上前,只见楼月卿眼帘一颤,缓缓掀起衣裙,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向着宁国夫人跪下。

“卿儿······”

宁国夫人面色一变,即刻提起衣裙下来想要扶起她,可楼月卿却双手交叉,向着宁国夫人行了个叩首大礼。

宁国夫人立刻上前把人扶起来,“卿儿,你快起来啊!”

随即把楼月卿扶起来,看着楼月卿那张和她没有半点相似,却又那么熟悉的面孔,宁国夫人喜极而泣,拉着楼月卿的手,含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楼月卿紧抿着唇,看着宁国夫人,目光有些复杂,嘴角微扯,含笑道,“母亲!”

宁国夫人极为高兴,连忙拉着楼月卿上下打量,随后才放下心来,“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应该是身子好转!”

半年前她去邯州看的时候,楼月卿昏迷三年才醒来,身子还极其孱弱,如今,看起来已经好多了,站在她面前,她都以为面前的人并非病体孱弱的女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楼月卿吟吟一笑,“已经好多了!”

闻言,宁国夫人看着她的笑颜,心疼之意溢于言表,伸手捋了捋楼月卿的发丝,随后,拦着她走向宁国公府大门。

身后的人,也都紧随一起。

门口的人即刻上前。

宁国夫人带着楼月卿轻声道,“你已经十年没有回来了,怕是府里的人也不记得了,这是你二哥,这是你二哥的妻子!”

指着楼奕闵和钟月月。

楼月卿看着楼奕闵和钟月月,颔首淡淡的叫了一声,“二哥,二嫂!”

没有任何和看到楼奕琛之时有的那种欢喜,只是平平淡淡,由此可见,她对这个二哥,没有什么感情。

楼奕闵嘴角微扯,对她点点头,而旁边的钟月月,却面带笑意道,“这位便是卿儿啊?早就听说你要回来,果然人比花娇!看样子怕是更胜楚京这些名门闺秀一筹!”

话一出,楼月卿神色一怔,宁国夫人面色就有些不好了,而站在宁国夫人旁边的楼奕琛,则是眯着一双鹰眼危险的看着钟月月,杀机顿起,楼奕闵即刻道,“闭嘴!”

竟然敢在宁国夫人和楼奕琛面前说这些话,不要命了!

虽是夸人的话,可这话传出去,也是会影响到楼月卿的闺誉的。

钟月月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失体统,即刻低头道,“妹妹不要介意,是嫂子失了分寸!”

楼月卿莞尔,“没事,失了分寸不要紧,不是故意的就好!”

最后一句话,让钟月月身形微震。

她听得出,楼月卿话中带着的警告。

宁国夫人淡淡的看着钟月月,眼中有些冷意,听到了楼月卿的话,倒是并不在意楼月卿话中的警告,而是继续指着楼奕闵旁边的一个绿衣女子对着楼月卿轻声道,“这是琦琦,你的妹妹!”

只见一个身穿绿色曳地长裙的妙龄女子盈盈一拜,“琦儿拜见姐姐!”

面含微笑,大方得体。

梳着一个飞云髻,别着精致的发饰,步摇轻缀,额间点着美人痣,瓜子般的脸蛋,一双杏花眼含情凝睇。

这便是宁国公府的二小姐,楼琦琦。

楼月卿轻轻颔首。

宁国夫人拉着她道,“走吧,你住的地方母亲已经让人打扫过了,你去看看哪儿不合心意母亲再让人整顿!”

“嗯!”

两人便往里面走去,接着一群人都往里走去。

门口只剩下楼奕闵夫妇和楼奕琛,还有几个侍女。

楼奕琛淡淡的看着站在楼奕闵身旁的钟月月,随后走进大门,一语不发。

倒是楼奕闵明白了楼奕琛的意思,看着钟月月,淡声道,“下次注意说话,不要去招惹卿儿!”

钟月月闻言,神色一紧,“我知道了!”

楼奕闵才抿唇转身走进府里。

钟月月咬牙,转身看着一伙人走进府里的背影,捏着手帕,秀眉紧皱。

旁边的贴身侍女凝儿低声道,“二少夫人,该进去了!”

她横了一眼凝儿,凝儿头一低,不敢看她。

“哼!”

抬步走进大门。

宁国夫人牵着楼月卿走进府里,往府里最大的院子揽月楼走去。

揽月楼是宁国公府内最大的院子,一直以来都紧闭大门,因为楼月卿一直不在府里,所以除了打扫的丫头,平日里宁国夫人没让任何人进去。

府里的人都知道,即便夫人对二小姐亦是宠爱有加,可在夫人心里,郡主才是夫人的心头宝,毕竟二小姐并非夫人亲生。

揽月楼的雅致和风格都是宁国公府独一无二的院落,就连夫人居住的芙蓉园和将军所居的松华斋都比不上,据说那是十年前大小姐被先帝封为郡主时,夫人命工匠打造,专门让郡主居住的院子,一座两层的阁楼立在宁国公府后院中,在一片瓦砾和满园春色中,尤为明显。

以此可以看出,这位郡主在宁国公府独一无二的地位。

残阳如血,日暮西山。

摄政王府。

庄严肃穆的门口,两边立着两座石雕,守着十六个身穿铠甲腰挂长剑的侍卫,一动不动,仿若两座石雕一般威风凛凛。

这里便是当今楚国最高掌权的摄政王容郅的府邸。

门内,入目即视的,并非如别的府邸一般的精致华丽,而是透着一股沉重之感,里面很安静,没有姹紫嫣红的修饰,也没有精美楼宇的彰显。

王府最为精美的楼宇,当属容郅起居的水阁。

王府后面的洺湖上,一座阁楼拔地而起,却仿若屹立在水面上,阁楼四面都是湖水,水面上一片盛开的荷花。

一座石雕跨桥在水面上蜿蜒直通阁楼。

暮色笼罩在湖面上,在一片荷花美景中形成一道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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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摄政王府

水阁内异常寂静。夜夜小说网mht.la

天边夕阳斜射在暖玉铺成的地面上,拉着一个长长的身影。

楠木为具,暖玉为地,墨玉为榻,无一不显大气精致。

窗前,一个倾长的身姿负手而立,面向窗外楼下的湖面,低眉瞅着这一片荷花,一动不动。

金辉洒落在他的身上,让整个人都透着落寞和寂寥。

由于面朝光线,可以看得清他的五官,足以让看到的人为之心动的一张俊颜就像天工雕刻般完美无瑕。

鬓若刀削,修眉如剑,一双深邃如黑夜的星空般浩瀚的眸子狭长精致,高挺修长的鼻梁犹如雕刻出来一样,双唇紧抿,下巴棱角分明,头上束着一个紫色鎏金王冠。

身上一袭鎏金黑色锦袍,领口微开,对襟领口处,印着四爪龙的暗纹,倾长的身姿屹立于窗前,周身散发着一种独有的王者霸气和与身俱来的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此人便是楚国万民爱戴的战神王爷,如今独揽朝政,威慑天下的摄政王殿下,先帝的七皇子,容郅。

耳畔一动,一玄衣男子步入,恭敬作揖,肃穆开口,“王爷!”

此人便是容郅的贴身手下,暗卫长,冥夙。

容郅回神,并未回身,只是薄唇轻启,淡声问道,“人还没找到?”

虽是问话,却是带着一丝怒意的肯定。

冥夙闻言即刻单膝跪下,“属下无能,追查多日依旧毫无头绪!请王爷责罚!”

语气中带着对此次办事不力的自责。

容郅沉着脸,转身看着他,眯着狭长的眸子,淡声道,“继续追查,不惜代价!”

他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属下遵命!”

冥夙站起来,恭敬的退出去。

冥夙出去后,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面色精瘦,一团胡子,带着发冠,穿着一身棕色袍子,戴着一顶帽子。

此人便是摄政王府管家,李逵。

作揖,恭敬道,“王爷,方才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病发,太后杖杀了宣文殿十几个宫女太监,发了好大一通火!”

容郅闻言,面色如常,并未说话。

好似,并未听到他的话。

半响,才开口,“花姑姑人在何处?”

“回王爷,您出京后,花姑姑便出京了,说是要去寻一味药,怕是得下个月才回京,故而宫中皇上犯病,太医们才束手无策!”

若非如此,皇上的病情岂会难以控制。

容郅再次沉默。

他体内气流异常,不知为何,此次受伤毒发之后,竟发觉体内蛊虫被压制了,往常蛊毒发作三日之内都难以动用内息,然而这次却恢复如常,救他之人是何人?

为何找不到呢?

“王爷,还有件事??????”

“说!”

李逵低声道,“楼将军十日之前离京,今日下午回来了,带回来宁国公府的小郡主,怕是??????”

宁国公府的小郡主乃先帝在位时敕封的异性郡主,且楼家并非王府,而是国公爷,按理说楼家的女儿是不能封为郡主的,可是这个宁国公府在楚国地位怕是一般的王府都比不上,如今的宁国夫人又是先帝极为偏爱的清华郡主,故此,当年年仅七岁的楼家嫡女被封为异姓郡主,后没多久便被送离楚京,十年未归。

可这些年,这位郡主的名号可从未有人忘记过,只因为宁国公府只有这个嫡女,谁能娶到她,便是宁国公府的姑爷,身后便是有这个两百多年来都屹立在楚国而无法撼动的将门世家撑腰。

可太后算计楼奕琛不成,反倒让楼奕琛娶了蔺家的嫡女,那么,必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次机会。

容郅闻言,抿唇不语。

太后之心,昭然若揭。

如今的朝局,太后必然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寻求能够与他对抗的筹码,可若是把目光放在宁国公府,那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若是宁国公府那么好收服,岂会屹立百年而不容撼动?

开国四大名将,曾经的两个已经因为谋反而被先前的皇帝除掉,如今辅国公府已经日渐衰落,可宁国公府却如日中天,自然是和楼家的人从不结党的原因有关,即便是如今,他作为摄政王,楼家对他恭敬有余,并没有惧怕。

一个元太后,就想要算计宁国公府,被逼急了吧!

李逵见容郅没开口,便继续道,“王爷,此次在姑苏城遭遇刺杀的事情,司徒将军说您打算??????”

容郅缓声道,“此事到此为止,若有下次,孤自当处理!”

倘若不是顾念皇兄,他早就让那人下地狱了。

李逵闻言却颇为不赞同,“王爷,太后不会收手的,此次已然凶险,若是??????”

太后一日不除去王爷,怕是夜不安寝,自从先帝驾崩,她就急不可耐,若是王爷此次不追究,那么下次就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下手。

容郅闻言神色一沉,置于身前的手轻轻一握,冷声道,“孤说了,到此为止!”

李逵面色一变,急忙颔首,“属下明白了!”

王爷明显是不耐烦了,可??????

就因为皇上,王爷这些年退让多少了?外人都说皇上纵容王爷,任由他独揽朝政,可谁能明白,王爷为了皇上这个兄长,做了多少退步?

深邃的墨瞳闪过一丝异样,容郅缓声道,“备马入宫!”

李逵领命,“是!”

折身离开。

面色淡然的看着外面的湖面荷花,静默许久,才转身提步走出门。

宁国夫人本来想要办个家宴为楼月卿接风洗尘,可楼月卿推掉了。

她不喜热闹。

想着她回来楚京,外头的人必然有算计,宁国夫人才作罢。

揽月楼是宁国公府最精美的阁楼,琉璃瓦砾,飞檐走壁,极为雅致。

阁楼下,便是一片奇花异草,宁国夫人安排了十几个丫鬟打理揽月楼,由于她带回来的只有莫离和莫言两个人,宁国夫人便给她送来四个贴身伺候的丫鬟,虽然不需要,但是楼月卿没拒绝,把四个人都收下了,四个丫鬟都是宁国夫人先前调教,本也是为她调教的丫头,四人都会武功,且忠心不二。

四人分别是听雪,听雨,听霜,听霞,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极为稳重。

莫离擅长医术,本也是专门为她疗伤治病的,而莫言擅长厨艺,两个人跟在她身边也是出于她身体的考虑,但两人对这些大家世族的事情不甚了解,所以宁国夫人的好意她便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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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郡主

揽月楼内装潢十分雅致,只因当年楼月卿被封郡主之时,揽月楼还没建好,楼月卿就已经离开,自然从未住过人,可打扫的一尘不染,珠帘玉壁,虽不及宫殿华丽,却也足显尊贵。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清晨,几个侍女端来早膳,放在檀木桌上,恭敬地要伺候她用膳。

莫离撩开帘子,楼月卿缓步走出来,一头墨发简单挽起,额前垂落几片额饰,几根玉质发簪别在发间,其他的墨发全都垂于身后,犹如墨色的瀑布,身上一袭白色绸缎长裙,白色的抹胸上面绣着白梅,外袍也一样,虽不华丽,却优雅端庄。

看着四个丫头立于厅内,恭敬有余,足见稳妥,她秀眉一挑,对这四个丫头甚是满意。

莫离扶着她坐在圆形檀木桌边,看着桌上的早膳,黛眉一蹙。

转而看着一身侍女服饰的听雨,轻声问道,“母亲和大哥可在府里?”

听雨四人长相极好,算不得绝色,却也长得娇俏,各有长处,按照宁国夫人的意思,这四个人都是自小她从外面带回来,亲自调教,忠心耿耿,对楚京的人物关系也是了如指掌,所以,宁国夫人才把这四个侍女都交给她。

如今已是巳时,她因为昨夜和宁国夫人聊了许久,故此睡得晚了,至今才起来,都快午时了。

听雨退步,颔首恭敬道,“回郡主的话,夫人一早便出府了,将军上朝去了,夫人出府时说,您颠簸数日,该好好休息,过两日她便带您去慎王府探视老王爷!”

近来将军大婚将至,府中都很忙。

慎老王爷是宁国夫人的父亲,也就是楼月卿的外祖父,时常惦记在外养病的楼月卿,自然回京了过两日也要去看望他老人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楼月卿才了然,执起筷子,缓声道,“不用伺候我用膳,都下去吧!”

“是!”

四人下去,倒是莫离和莫言并未离开。

莫离上前,楼月卿手一顿,随即无奈放下筷子,伸出白皙的手腕。

莫离才拿着楼月卿的手,伸手把脉。

须弥,楼月卿挑挑眉,“如何?”

莫离放下楼月卿的手,莞尔,“还不错!”

楼月卿才拿起筷子,优雅用餐。

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吃了一刻钟,才把早膳吃完,楼月卿站起来,莫言端来水,净完手,还未擦干手中的水滴,听雪缓步走上楼梯。

走到她身旁,盈盈一拜,“郡主,二少夫人来了,您可要见她?”

楼月卿擦手的动作微顿,不解地看着她,精致的眉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她怎么来了?”

楼奕闵的妻子,怎么会来这里?

“二少夫人说,如今夫人不在府中,怕您闷,便来看看您!”

来看她?

昨日门口她出言不妥,昨夜她都没来,怎么现在来了?

楼月卿颇为疑惑,“此女出身何处?”

楼奕闵成亲的时候,她尚未清醒,自然,楼奕闵大婚,也无需她回来,这个二哥与她并不亲近,何况,楼奕闵的存在,怕也是宁国夫人的一道伤疤。

故此,对于楼奕闵的妻子,她并不清楚。

听雪回话,“回郡主,二少夫人乃兵部尚书钟元青的嫡次女,是一年前夫人为二少爷选的妻子!”

这位二少夫人性情可不好相与,一开始还好,进府一段时日后,却一直怂恿二少爷争夺国公之位,尽管二少爷一直不为所动,可这等女子,怕是以后会对楼家不利。

国公之位现在虽然空着,可楚国谁人不知,即便空着也是暂时的,只因将军还未大婚,将军自己不急,可却有人虎视眈眈,二少夫人出身兵部尚书府,兵部尚书钟家嫡长女乃皇上的妃子,也就是当朝太后的人,自然这位二少夫人要竭尽全力怂恿楼奕闵夺权,一旦二少爷成为宁国公,那么楼家的权势和军队,便是太后的了。

“这样啊??????”楼月卿莞尔一笑,“既是如此,那便请二嫂到楼下前厅吧!”

“是!”

听雪下去,莫离即刻道,“主子,那二少夫人心思不正,您可??????”

“无妨!”楼月卿不以为然,“她能玩出什么把戏?不过也都是那些后宅女人的手段!”

她曾从最恶毒的阴谋中活下来,又何惧那些早已看透的手段?

莫离噤声。

阁楼下,钟月月坐在客座上,看着揽月楼的装置,心中百骸。

她自嫁入楼家,从未进来过这个阁楼,一直都极为好奇。

听闻府中的人说,这是郡主的居所,她曾也想进来看看,却被宁国夫人斥责一番,自那以后,便不敢再靠近,如今进来,看到这里的草木摆设,极为诧异。

从居住,以及夫人的重视和将军婚前离开京城把她接回来的各种事迹,足可见这位郡主在宁国公府的地位。

因为守着几个侍女,她也只好坐在那里。

端起侍女端来的极品大红袍,抿唇一口,便听到周围的侍女恭敬的声音。

“参见郡主!”

她忙的抬眸,只见屏风后款步走来的女子。

素洁高雅,犹如出水芙蓉,这是她的第一直觉。

只见女子一袭白色纱质曳地长裙,发间几根玉簪别出心载,额头上垂吊着精美的额饰,虽不华丽,却极其雅致。

钟月月急忙起身。

颔首,行了个礼,“郡主!”

按礼法,楼月卿乃一品郡主,而她虽为楼家儿媳,却没有诰封,是要行礼的。

楼月卿走来,坐在上座,看着恭敬行礼的钟月月,棱唇微勾,缓声开口,“二嫂不必多礼,说来都是一家人,都起来吧!”

钟月月才抬眸看着楼月卿,笑道,“虽是如此,礼不可废,郡主身份尊贵,行个礼是应该的!”

昨日在门口她说的话虽然是夸奖,别的世族女子估摸着会很喜欢,她也是出于私心说的话,可哪想到会引起不满。

从整个宁国公府的态度,足以明白,这位郡主是万不可得罪的。

黛眉微动,笑意不达眼底,点点头,“确实,礼不可废,二嫂不愧是出身大家氏族,知书达理,不知今日来我这揽月楼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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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有妹纸质疑王爷的自称,苒解释一下,皇帝自称为朕,一般情况下,位高权重的王侯或者太子和诸侯王,皆可自称孤,以显尊崇的身份地位,所以是合理的!

014:楼家往事

钟月月得体一笑,娇媚的神态微闪,“是这样,郡主多年未曾回京,半个月后便是大哥的大婚之日,正好琦儿那丫头邀我一同前去华云坊选衣裳首饰,我想不如邀请郡主一同上街,也好让郡主熟悉熟悉楚京,不知郡主可愿?”

华云坊乃楚京贵族流连之地,里面的首饰和衣裙都价值不菲,楚京的贵妇千金都极为喜爱那里的衣裳首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每到贵族中的宴会场合,华云坊都门庭若市。

因着华云坊做出的衣裙极为精美,头饰也是能工巧匠打造,不止如此,华云坊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能够踏进华云坊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不仅如此,一般的官宦人家也是没有这个底气踏进华云坊购买衣裳首饰的。

“华云坊?”楼月卿若有所思,绝美的容颜上勾起一抹笑意,“既然是琦儿妹妹和二嫂的好意,卿儿哪有不去之理?只是如今快午时了,不如未时我们在府门前集合如何?”

钟月月才温婉一笑,盈盈一拜,“也好,那我就不打扰郡主了!”

楼月卿含笑颔首,没吭声,钟月月领着贴身丫鬟退了出去。

莫离不解,“主子为何要答应?您大可不必理会她,目光闪烁,语气献媚,一看就知道这个二少夫人心思不纯!”

楼月卿起身,步下一层阶梯,轻笑道,“她心思不纯又能如何?我十年未回,如今回来了,别人想要算计很正常,不过,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后宅手段,她见多了!

话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含着笑意的声音,“想要算计我的卿儿,她确实没本事!”

楼月卿一惊,随即门口踏进刚下朝回来的楼奕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一袭云纹缎袍,头戴羊脂玉冠。

室内侍候在旁的侍女们全都盈盈一拜,“将军!”

楼月卿咧嘴一笑,上前几步,欣然笑着问道,“大哥,怎么这时回来?”

楼奕琛温和的看着楼月卿,缓声道,“摄政王巡视边防昨日归来,朝中已经数月不曾早朝,便久了些,卿儿可曾用过午膳了?”

容郅离朝三个月,堆积了大量奏折,因为容郅巡视边防,朝中若非急事,是无人敢打搅他的,况且皇上虽病体孱弱,批点奏折还是足够的。

只是皇上那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皇上一驾崩,皇位必定是容郅的囊中之物,不过其实没什么区别,如今容郅独揽朝政大权,皇位,不过形如摆设。

楼月卿有些许不好意思,“方才起身用过早膳,还不饿!”

估计是因为舟车劳顿之后,昨夜宁国夫人在揽月楼待到亥时才离开,今早莫离并未唤醒她,所以,她起来的晚了。

楼奕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掀起袍子落座,看见旁边的一杯茶,剑眉拧紧,“她来做什么?”

眸中温和瞬间消散,一抹厌恶充斥。

楼月卿坐在钟月月方才的位置上,见楼奕琛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由得一丝不解,“大哥貌似对二嫂很不喜?”

楼奕琛神色一凛,沉声道,“心思不纯,若非太后施压,母亲定然不会让此等女子入我楼家,只是委屈了二弟!”

宁国公府选儿媳,主要看的是女子的教养和心性,可钟月月即便出身不低,可心性教养皆是不合宁国夫人的心意,然而楼奕闵并非嫡出,而是庶子,即便宁国夫人把他当作亲子,也难以改变,太后有意让他娶钟月月,无论如何宁国夫人都是不能拒绝的。

可楼奕琛不一样,毕竟市宁国公的继承人,手握几十万大军,钟月月嫁进楼家一年,却有负太后之托,太后才把主意打到楼奕琛身上。

“委屈?倒不尽然,他能有今日,何谈委屈?”

若非宁国夫人,他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是享受着嫡出的待遇长大。

除了不能承袭楼家的爵位,其余的,楼奕闵都有了,还有楼琦琦,据说皇太后有意楼琦琦入宫为妃,可宁国夫人拒绝了。

普天之下,她不曾见过如宁国夫人一般,可以如此善待丈夫庶子女的女人,她本是皇家尊贵的郡主,即便是公主都不曾有她的尊荣和宠爱,可却为了丈夫和夫家,放下所有的高傲。

父亲何其有幸,得此贤妻。

楼奕琛没说话。

“父亲钟情母亲,都扛不住美色的诱惑,大哥,你和蔺家千金毫无情意,你就不怕??????”

楼奕琛没等楼月卿说完,语气郑重的开口,“她若当得起这个宁国夫人,我自然不会亏待她,也自然不会让她变成第二个母亲!”

深邃的眸子,看着楼月卿,仿若宣誓般,充满坚定。

儿女私情,并不重要,他深知肩上肩负着楼家重担,捍卫宁国公府,守卫楼家的尊荣,才是重中之重,他所需要的妻子,是能够当得起宁国夫人这四个字的女人,就够了。

楼月卿颇为诧异的凝望着楼奕琛,并未说话。

楼奕琛转头,俊逸肃然的面庞,划过一抹感伤和讽刺,缓声道,“二弟被带回来之时,我才三岁,尚未记事,可琦儿出生时,我已经八岁,我尚且记得,当时母亲故作牵强的笑意,那时你才只有一岁多,身体极差,母亲极为伤心,可还是装作不介意,我岂会不明白,那种滋味?即便蔺沛芸并非我心中之人,可我不会是第二个父亲!”

他难以理解,父亲的心中,明明只有母亲一人,为何却还是没能让母亲幸福,即便最后没几年便因病去世了,临死都深觉愧对母亲,然而他让母亲受的委屈,依旧存在。

他十岁,父亲便去世了,当时宁国公府偌大的家族,全靠母亲一人撑着,一个女人,没了丈夫,抚养四个孩子,又得防止皇家算计,当时楼月卿身子极差,连房间都不能出去,他十三岁便进军,可没多久,便收到消息,先帝册封卿儿为一品郡主,可一个月后,便被送往邯州养病。

宁国夫人的隐忍和魄力,支撑着宁国公府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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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夫人可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015:上街

若是换做他人,宁国公府早已衰落了,可宁国夫人却把宁国公府把持的井井有条,并且在他在军中的几年里,捍卫着宁国公府。mht.la [棉花糖小说]

楼月卿颔首,“确实,母亲受的委屈不少,在我的认知里,怕是只有一个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巾帼女子,不过如是!”

楼奕琛闻言,有些好笑的看着楼月卿,淡笑问道,“哦?还有谁?”

他可不觉得还有人可以和他的母亲相比。

楼月卿狡黠一笑,故作哑谜,“大哥不认识,说了你也不知道!”

楼奕琛哑声失笑,侧目,眼神温和的看着楼月卿,轻笑道,“小丫头也和哥哥打哑谜?你在外治病,哪有机会认识和母亲一样的人?难不成卿儿是在暗示哥哥,你说的是你?”

楼月卿脸一黑,无语至极,“什么啊?不跟你说了!”

楼奕琛宠溺的笑着,眼中倒映出楼月卿绝世的脸蛋,随即站起来,道,“下午无事,你多年未回,想必不熟知邺城,哥哥带你出去走走!”

楼月卿站起来浅浅一笑,“不了,刚才二嫂便是来寻我一同上街,未时出发,我已经应允了,大哥若是得空,不如待明日吧!”

“她?”楼奕琛顿默,随即冷嗤,“把主意都打到你身上了,胆子不小啊!”

眸中划过一丝冷芒,杀气划过。

楼月卿即刻道,“大哥不用在意,我也不是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世族千金,这点手段,奈何不了我!”

楼奕琛轻叹一声,“话是这么说,卿儿自小便聪颖,哥哥也知道你比那些迂腐的闺阁女子聪明,可你在外多年,不知道她们的心肠歹毒,哥哥最怕你出事,我和二弟的婚姻已是身不由己,母亲已经在为琦儿物色夫婿,你已经及笄,你的婚事母亲虽然不急,可你已经回来,怕是会让某些人多事,你要小心!”

女子十五及笄,楼琦琦已经及笄了,而楼月卿,如今十七,却及笄两年了,宁国夫人却一点都不急,虽然楼月卿也是身体不好,可重要的是,宁国夫人不急,故而如今怕是京城贵女,楼月卿是年纪最大的。mht.la [夜夜小说网]

如今,楼家两个女儿,都到了适婚的年纪,楼琦琦虽是庶女,可宁国夫人视如己出,亲手养育,也是有用处的,所以,太后有意让她入宫为妃,宁国夫人便一直在物色适合的人,尽快让楼琦琦嫁出去。

他不懂,为何母亲看着妹妹如今年纪渐大,竟然不曾考虑过她的婚事。

楼月卿笑着颔首,轻声道,“大哥大可放心,已是午时了,大哥快去用午膳吧,我准备一下,也要出门了!”

楼奕琛也就作罢,“也好,我让暗卫暗中保护你,虽然我知道你身边的人会武功,听雨四人也都可以保护你,可毕竟还是不放心!”

楼月卿这次没拒绝,“好!”

如果跟着暗卫,哥哥能放心,也是极好的。

楼奕琛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他走后,楼月卿才转身上阁楼。

未时一刻,宁国公府门口,停着三辆马车,钟月月和楼琦琦已经在等了。

比起钟月月身上的华丽,楼琦琦一袭浅绿色的水云缎绣裙,倒是显得清新脱俗。

楼琦琦因为并非宁国夫人的女儿,所以长相和宁国夫人倒是一点也不像,五官虽精致,却多了一丝娇媚,楚楚动人,更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沉静的站在钟月月身侧,一直很有耐心地等着。

钟月月确是有些不耐烦了,一直看着门里,就是不见人出来。

可脸色再差,依旧不敢抱怨,毕竟门口那么多人,要是自己的话传到母亲那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楼琦琦倒是没太在意,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恬静,极具耐性。

这时,楼月卿带着听雪和莫离一起出来。

淡淡一笑,“二嫂和二妹久等了,方才大哥去揽月楼看我,聊了许久,竟把时辰忘了!”

钟月月牵强一笑,“原来如此,还以为郡主忘了这事儿!”

楼月卿但笑不语,看着楼琦琦,楼琦琦浅浅一笑,盈盈一拜,“琦儿见过姐姐!”

她是庶妹,该行礼。

轻轻颔首,倒是没多说什么,“走吧!”

她对于楼奕闵和楼琦琦,没什么感情可言,此次回来,也不需要可以维持姐妹情深,只要大家相安无事便足矣。

第一辆马车自然是楼月卿的,楼琦琦和钟月月上了后面两辆马车。

马车缓缓出巷子,往集市上去。

楼琦琦坐在马车里,静静不语,倒是她的贴身丫鬟香儿有些许抱怨。

“小姐,郡主好似并不喜欢您,瞧她刚刚疏远的态度,您??????”

楼琦琦轻声喝止她,“不许乱说话!”

精致的眉眼中含着一丝怒意,仿若香儿的话错了。

香儿噤声。

可方才郡主的态度确实如此啊,哪有一家姐妹如此疏远的,且小姐虽然是庶出,可夫人也是极为疼爱的,这么多年,宁国公府二小姐的才女之名,楚京谁人不知,郡主不过是仗着身份,就对小姐如此冷淡。

楼琦琦面色如常,淡声道,“姐姐是母亲的亲女儿,又是先帝敕封的郡主,理应如此,以后注意说话,否则你就不用留在我身边了!”

身份,是永远跨不过的鸿沟。

香儿颔首,面色惊恐,“奴婢知错了,小姐莫生气!”

她也只是为小姐抱不平,郡主不过是空有虚名,这些年一直在外不曾回来,可二小姐一直都是宁国公府出了名的才女,夫人也一直对二小姐用心栽培,郡主回来之前,夫人最宠爱小姐,可郡主一回来,夫人的心都在郡主身上。

楼琦琦沉声道,“以后不许再犯!”

“是!”

楼琦琦面色稍霁,转身掀开马车帘子,外面已然是繁华大街。

吆喝声不断传来,空旷的街道上,摆满了各种小摊贩,各种吃食的香味扑来。

到处可见的繁华,若是??????

------题外话------

唉?????

016:华云坊

若是将来有一日,这个繁华的楚京,属于她,该多好??????

白脂玉指抓着帘子,稍稍用力,把帘子抓出了一片皱褶。(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尤为不知。

香儿见楼琦琦这样失神,不由得开口叫了一声,“小姐!”

楼琦琦猛然回神,不解的看着她,“何事?”

香儿没吭声,只是看了一眼楼琦琦还在抓着的帘子,低眉。

楼琦琦方才反应过来,随即松开手,遮住了马车外面的繁华盛景,帘子依旧皱着不平,楼琦琦拧紧柳叶细眉,眼中一丝懊恼划过,是她方才失态了。

继续坐好,仿佛方才的一幕,不曾出现。

她还是端庄得体的宁国公府二小姐,受尽美誉,才貌双全!

马车停在华云坊门口,几个人全都一起下来,华云坊乃楚京真正富贵之地。

高楼华宇,也不过如是!

门头的牌匾乃赤金打造,写着华云坊三个大字,门边还守着四个伙计。[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据说华云坊始于五年前出现在楚京,当时精美的服饰一时间让出境贵族少女们心生喜爱,一传十,十传百,便有了今日的地位。

每每宫廷盛宴或是各府宴席,待字闺中的世族千金和贵妇都极为习惯性的来这里选买衣裳首饰。

华云坊的东西件件珍品,能踏进这里的,自然也都是楚京各世族的人。

楼月卿站在门口,面色如常,看着身侧的钟月月和楼琦琦,淡声开口,“进去吧!”

言罢,款步踏上台阶,步履轻缓的走进去。

站在华云坊的大堂,楼月卿都为之赞叹,确实足够华丽,足矣跟宫殿媲美,大堂内的摆设皆为珍品,无一不显精致华贵。

可却不会让人觉得俗气。

大堂是接待客人之地她们一进来,一名女子从楼梯匆匆往下走来,看到楼月卿时,妩媚的杏花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散去,而是含着娇媚的笑意,盈盈一拜,“三位贵客,奴家这厢有礼了!”

眉眼间透着一抹风情,笑容妩媚,两缕青丝垂于脸颊,墨发简单的在后面一根玉簪盘住,紫红色的抹胸绣着一枝红梅,一袭绢丝为质的短外袍,透明的绢丝可看出语毕如藕,精致五官上,尽显妩媚的妆容,可见,来者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即便盈盈一拜,都能让人感叹其柔软身姿。

楼月卿倒是没开口,毕竟,她是刚回楚京的,若是表现得太多,怕是身边的两个人都能臆想出各种可能性。

钟月月也知道楼月卿不懂,便含笑道,“柳姑娘不必多礼!”

此女便是华云坊的掌柜,柳拂云,一个年方二十的女子!

一开始,人人都不相信,毕竟华云坊这样的门面,不是家财万贯,如何撑得起?

可五年来,除了此女,华云坊再无当家之人,便也信了。

柳拂云方才起身,笑道,“东西都在上面,三位随奴家去看看吧!”

“也好!”

踏上楼梯,往二楼走去。

如果说一楼让人震撼,那么二楼的格局就是震撼也难以形容。

二楼分为好几个隔间,金银玉各自一间,还有各种衣裳。

一上来,柳拂云便让她们稍等,几个丫鬟上了茶,柳拂云款款走来,身后一群丫鬟端着托盘,在二楼大堂站成一排。

“这些,都是工匠新做的头面首饰!”

钟月月面露喜色,然不敢先行挑选,看着正在抿茶的楼月卿,故作大方的道,“妹妹一直不在楚京,怕是首饰不多,不久之后便是将军大婚,届时妹妹可不能再像这样朴素了,不如去挑几件?”

楼月卿此时身上所穿,并非郡主身份该有的衣着,着实过于素雅,钟月月这是借机讽刺楼月卿不会打扮?

楼月卿闻言,本是优雅的喝茶,随即一顿,轻缓的把茶杯放下,才含笑道,“二嫂不用为我担心,在我回来之前,母亲便让宫中的能工巧匠为我打造首饰,也让尚衣局为我制作衣裳,怕是明日便可送到府中,不会耽误大哥的大婚,卿儿今日只是出来透透气,二嫂和妹妹喜欢,就多买一些,不必担心我!”

言出,钟月月面色霎时僵滞,心中震撼。

她并不是不明白,宫里的能工巧匠只为宫中之人制作衣裳首饰,外人是没有这个资格权利的,宁国夫人竟然疼爱这个女儿至此。

楼琦琦一直维持端庄的面色,楼月卿的话一出,她也有些掩饰不住的惊讶,随即,即可掩藏,仿佛不曾出现。

浅浅一笑,“母亲真疼姐姐,琦儿好生羡慕!”

虽然宁国夫人从未亏待她,衣裳首饰从未短缺,但是,跟楼月卿相比,这点宠爱,也不过是一丁半点而已。

钟月月也即刻堆起笑意,“是啊,母亲竟然让宫中的人为妹妹制作衣裳首饰,这个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楼琦琦,话中之意,便是不言而喻。

楼琦琦笑着,她能说什么?

楼月卿把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笑意渐深,“二嫂和妹妹赶紧挑吧,别误了时间!”

钟月月才和楼琦琦一起站起来往厅中的一排侍女身前,端看着托盘上闪闪发光的各种头面首饰。

随即,“哎呀!”“砰!”的声音响起,两人看过去,只见楼月卿面露担忧看着被茶沾湿的衣裙。

而本在她手里的茶杯,滚在地上。

楼月卿手滑,茶杯掉落,茶水大半溅到她身上。

钟月月面色一变,忙的上前询问,“怎么回事?妹妹可有烫到?”

她把人带出来的,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只是沾湿了一点,不曾烫到,二嫂不必担忧!”

钟月月才放心,可看着楼月卿白色的衣裙上面的湿了一片,便有些担心了。

楼月卿转而看着一旁的柳拂云,浅浅一笑,“柳掌柜可否带我前去换件衣裳?”

柳拂云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

楼月卿才站起来,随着柳拂云往衣间走去。

走进更衣间,里面便有一个人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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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017:当年之事

女子一袭红衣,墨发松松垮垮的挽起,几缕发丝坠于脸颊,精致面庞勾魂迷人,与柳拂云的风情万种相比,更显妩媚,额间一点红,增添些许风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对着楼月卿,颔首恭敬道,“卉娆见过主子!”

声音清冷,却满含敬意。

柳拂云即刻道,“拂云见过主子!”

恭敬的态度,还有一丝丝的喜悦。

五年没有见过主子,方才若不是有外人在,她岂能如此平静?

楼月卿淡声问,“不用多礼,事情查得如何?”

卉娆低声道,“属下查到,血灵芝就在楚宫,几年前摄政王踏平南疆所得,本来是打算用来给楚皇治病,可是时至今日,却还安好无损,不过层层把守,怕是很难拿到!”

皇宫大内,禁军把守,暗卫无数,就算武功高强,也难以闯入。

闻言,楼月卿不以为然,“谁说我想要去盗了?”

“那主子的意思是??????”

不盗难不成还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楼月卿嘴角微勾,捋了捋袖子,缓声道,“抢和偷,都不及让他们送给我来得有意义,不是么?”

身后的莫离嘴角一抽,柳拂云和卉娆也有些无语。

血灵芝乃千年一见的宝物,南疆将此物奉为神物,生长血灵芝的玉龙山则被派了重兵把守,仅此一朵,不然容郅也不会挥兵南下,只为了这朵灵芝了,送?主子没事吧?

血灵芝可治百病,解百毒,谁舍得送?

楼月卿没做出任何解释,转而看着拂云,轻声道,“去为我寻一件素雅些的衣裙换上!”

“是!”

拂云转身走出去,上三楼拿衣裙。[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楼月卿则走向不远处的屏风前,看着一盘摆在那里下了一半的棋局,沉思起来。

方才想必拂云和卉娆正在下棋,她们就来了。

卉娆才低声问莫离,“主子身子如何了?”

看似身子没问题,可她知道,想必只是假象。

莫离轻声道,“稳住了,圣尊不在,也只能这样了,待她回来再想办法,不过灵狐一日找不到,就一日不能完全清毒!”

若是体内的寒毒不治好,怕是也只能当一个柔弱的女人,再也回不去当年的风采。

四年前的楼月卿,和现在的楼月卿,早已天差地别。

卉娆轻叹,“若是不能清除寒毒,夕颜犯下的错怕是??????”

听着,莫离脸色一变,即刻喝止,“卉娆!”

夕颜的事情,主子已下令,不准再提!

卉娆噤声,只见楼月卿背影有些僵硬,她有些懊恼,方才怎么就没管好自己的嘴?

当年若非夕颜为情而叛,主子也不会因此昏迷三年,也不会遭到内功反噬。

单膝跪下,自责道,“属下该死!”

她怎么忘了,即便主子从不提及,可怎会不在意?

莫离也有些担心,“主子??????”

即便醒来以后,主子没有再提夕颜的事情,可她们明白,不提,不代表不记得。

纤细的身形一颤,顿默许久,方才听见楼月卿的声音,“夕颜??????这几年过得可好?”

语气平静,仿若不经意般,可后面的二人,却明白楼月卿在压制着。

卉娆微顿,随即低声道,“景王待她极好,只是她一直无子嗣,魏国皇帝已经给景王赐了侧妃,不过她不曾反对,且她传信给属下,想要来看看您!”

闻言,楼月卿没说话。

静静的立于屏风前,看着屏风上面的万马奔腾,顿时失了神。

飞蛾扑火的想要去尝试那不该尝试的情,最后的结果,非死即伤!

可她为何就是那么执着?

棱唇微勾,“我还以为背叛我,能给她换来一生真挚之情,实则也不过如此,三年的昏迷不醒,全都毫无意义了!”

卉娆和莫离都无话可说。

夕颜确实不值得!

她们本就注定一生无子,这是她们的命,来路不明,能让魏国皇室接受她,已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如今,景王娶侧妃已然是不可拒绝的,而她,也只能忍着。

一个毫无背景,又无子嗣的王妃,在皇家,也只能是荣宠一时,如何守得住一世?

轻叹一声,无奈之际,“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

不管多理智的人,在情面前,都将毫无抵抗的能力。

情,乃世间最是无形最是极致的毒,当真是杀人于无形,毁人于无影!

没再吭声,很快,拂云选好了衣裳走进来,是一套白色绸缎裙,不算华丽,却也极为雅致尊贵。

莫离为其更衣,衣裙很合身,一袭白裙衬托出女子纤细窈窕的身段,倾长,端庄。

裙尾曳地,更显尊贵。

其实没有华丽的修饰,精美的图案,可却让人难以忽视她与身俱来的尊贵和优雅。

捋了捋袖口,楼月卿转身打算离开,却脚步顿了一下,清冷微寒的声音传来,“告诉夕颜,好好当她的景王妃,即使选择了这条路,就是爬,也要走完,方才对得起当年我因她而受的一切!”

虽然是她的手下,可一起长大,她并非生来无情,又怎么会毫不在意?

顿了顿,又道,“至于见我,不必了,事已至此,我不想看见她!”

“属下明白了!”

外头,钟月月和楼琦琦早已选好了首饰,就等着楼月卿出来,可等了将近一刻钟,楼月卿才出现。

拂云依旧在身旁,好似还和楼月卿相谈甚欢,说着什么。

目光触及楼月卿身上的衣裙,钟月月忙道,“妹妹可真是天生丽质,穿什么衣服都极为好看!”

楼月卿但笑不语,转身与柳拂云客气道,“多谢柳掌柜,这件衣裳和首饰的银两,就劳烦柳掌柜派人去宁国公府的帐房结账了!”

柳拂云颔首,“郡主无须客气!”

楼月卿才转而看着钟月月和楼琦琦,笑着道,“既然都选好了,便回吧,母亲怕是已经回府了!”

“也好!”

出了华云坊,踏上马车,

马车行至一刻钟,竟忽然出了意外。

------题外话------

大家猜猜,下一章会有谁出现!

a:摄政王

b:太后侄女元歆儿

c:英王郡主容菁菁

d:路人甲

018:当街再遇

杂乱的马蹄声声声靠近,在空旷的大街上很大声,好似万马崩腾,路人皆尽数闪开,不敢靠近。(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王骑护卫的道,何人敢拦着。

只见马上的人全都都身穿黑色铠甲,铮铮杀气,威风凛凛,每个人身上都带着长剑,个个都绷紧面色。

而最前面,骑马的人,一袭墨色蟒袍。

面色冰冷慑人,绷着脸。

狭长的眸子带着丝丝担忧,马骑得极快,在街道上奔腾而过。

街上的百姓纷纷避让,仿若再慢一步,就要被撞到了一样。

楼月卿本来在马车上正在闭目养神,可倏然马蹄声传来,她还没反应过来,马车一个颠簸,好似拉车的马受到了惊吓。

整个人都往后考取,身体砸在了马车后壁。

莫离和听雪即刻扶好楼月卿。

外面一阵慌乱,马的嘶叫声和混乱的马蹄。

看着楼月卿重重的砸在马车壁上,脸色不太好,听雪即刻往外面喝斥,“怎么回事,你们不要命了,万一伤了郡主,你们十条命都赔不起!”

这马车可是檀木制作,车壁很厚很硬,郡主身体较弱,怕是很疼。

可外头却没有车夫的声音,而是一阵马的嘶叫声,听雪掀开帘子一看,随即面色一白。

转身对着楼月卿低声道,“郡主,是摄政王的王驾!”

方才正在勒着缰绳,稳住马的男子,可不就是当朝摄政王么?

楼月卿本来头一阵晕眩,她现在身体她很清楚,表面看起来无碍,可实则外强中干,这么一撞,后背疼不说,头也极晕。(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莫离正在号脉,可听雪的话已传来,楼月卿即刻面色一怔,给莫离号脉的手也随之一握,随即,缓声开口,“下去见礼!”

“是!”

不管如何,当街遇到,又撞上了,她作为臣女,理当行个礼。

掀开帘子,果然看见容郅一身朝服,坐在马上位于前方,面色阴沉,而钟月月和楼琦琦已经下马车,正走来。

而原本驾车的车夫,却匍匐在地上,身形颤抖。

楼月卿下了马车,头没抬,而是行了个礼,盈盈一拜,“臣女参见王爷!”

钟月月和楼琦琦也都连忙行礼。

摄政王并非一般的王爷,而是几乎与天子同尊的摄政王。

周围遇见的百姓,也都即刻跪拜下来。

容郅薄唇紧抿,可当看到眼前的白衣女子之时,有些讶异,却又不解。

有些熟悉,仿若见过,可是,在哪见过?

正想让她抬起头来,还没开口,身旁的一玄衣男子说了句,“王爷,大长公主那边怕是等急了!”

大长公主方才派人传话,庆宁郡主身体又不好了,王爷连忙放下所有的政务,可不就是赶着去看庆宁郡主么?

容郅闻言,倒是没再开口,马鞭一挥,直接策马从眼前的马车旁边往前奔去。

没叫平身,也无一句话留下。

马蹄声回荡在街道上,渐行渐远。

楼月卿屈膝的身形缓缓站直,转身,看着黑压压的王骑护卫远去,眉头紧锁。

钟月月输了口气,瞅着楼月卿,问道,“方才好似妹妹的马车颠了下,不知妹妹可有事?”

“无碍,回府吧!”

上了马车,马车车轮轱辘轱辘的在街道上继续前行,街道上的百姓也都起身,都在议论这是谁家的马车,发方才那女子是何人。

竟如此出尘绝色!

一上马车,莫离继续为她把脉。

半响,收回手,松了口气,“还好无事,等会儿回到府中,奴婢再帮主子看看身后可有撞伤!”

楼月卿含笑点头,“也好!”

含着淡淡笑意的脸上,划过一丝沉思。

他应该没认出自己吧?

那天晚上,他蛊毒发作,虽然见过,可应当没认出来。

回到府中,宁国夫人已经在揽月楼等她了。

容郅策马五里,终于到了邙山别院。

邙山别院位于楚京五里外的邙山,乃当朝大长公主的别院,邙山乃楚京胜景之地,遍地牡丹,争奇斗艳,乃三十年前先帝长姐大长公主容玉玲出嫁时,先帝赐予的皇家别院,后来驸马去世,大长公主为其守寡,不再过问外界之事。

随着她一起居住于此的,是当朝坤王爷的嫡女庆宁郡主,这位郡主也是一位奇人,当年先帝对她极其喜爱,坤王爷与先帝和长公主一母同胞,先帝甚至有意封其为公主,可她当场拒绝,连先帝赐婚也都以此生决不嫁人为由,拒绝了先帝美意。

如今这位皇室郡主芳龄二十有六,却依旧是个未嫁之人。

身体一直不好,对外传言是在养病,可是许多人想要来探视却被拒之门外。

听闻郡主出生之时,坤王妃去世,她是坤王爷膝下唯一的孩子,三岁之时,坤王爷闭门不再过问外界之事,这位郡主便被大长公主养在膝下,不知情之人,还以为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

容郅翻身下马,大步走进邙山别院,门口守着大量的铠甲士兵,可见这位年轻守寡将近三十年的大长公主此时在皇室的地位不凡。

入目即视的,并非如同别的府邸一般的楼宇,而是遍地牡丹争奇斗艳。

牡丹园中央,一座亭子拔地而起,此时,立着一个一袭白色黑边长袍的妇人,一身素雅,一头墨发只有一根簪子固定,仿若戴孝一般。

此人便是当朝大长公主,容玉玲。

只是静立于此,看着满园花色,身旁竟无一人候着。

容郅走过花园小径,踏上亭子,站在大长公主身后。

语气虽然淡漠却含着一丝敬意,“姑母!”

大长公主转身过来,素雅的面庞带着一丝威仪,带着一抹淡笑,“郅儿来了?”

容郅没吭声。

大长公主打量了容郅一下,随即道了句,“听说元蓉派人去刺杀你,看来是没事了!”

容郅颔首,随即淡声问道,“她如何了?”

------题外话------

庆宁郡主和摄政王关系可不一般,嘿嘿

019:庆宁郡主

仔细一听,还能听得出来,淡漠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的关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大长公主嘴角微扯,苦苦一笑,“还不是一样,一出生就身子不好,如今偶感风寒也是正常的,花姑姑离开之前给她开了不少药,方才吃了药人也休息了,她很担心你,若不是我拦着,怕是要进宫去找太后了!”

容郅抿唇,没吭声。

大长公主冷嗤一声,极为讽刺道,“要说元蓉这个女人,可真是狠心啊,这第几次了?她还不死心,也不想想,没了你,她那个儿子能不能撑得起整个楚国!她想当亡国太后,她的儿子,能当这个亡国皇帝么?”

若非郅儿,楚国如今能够国泰民安么?

这个皇位,本来是容郅的,先帝内定的太子也是容郅,可是,元蓉却想方设法的让身体孱弱的容阑当上太子,然后把容郅送去当质子,若非如此,太子之位,怎么可能轮到容阑。

容阑继位七年,怕是上过的早朝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了,元氏一族祸乱朝纲,先帝晚年便一手遮天,若是没有容郅,怕是楚国都要改姓了。

容郅却不想谈论这些问题,狭长的眼微闪,“姑母,孤先去看看庆宁!”

大长公主眼神黯淡,轻叹一声,清冷的眸中,充满着丝丝无奈,“姑姑知道你不愿多谈这些事情,可是,郅儿,庆宁等了那么多年,就希望你能成为楚国的皇帝,如此,她也算值得了,听玄月说你被太后的刺杀,她一直责怪自己,你是她唯一在乎的人,她最在乎的亲人,她希望你可以得到该得的东西!”

容郅薄唇紧抿,淡漠的脸上,划过一丝异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薄唇微启,语气疏离,“姑母,以后这些事情,莫要再提了!”

大长公主神色微怔,随即目露不解。

容郅下巴微颔,淡声道,“孤去看看她!”

话落,他绕过大长公主,负手走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楼宇。

容郅一走,一个侍女才从另一边小径上,匆匆走来,站在大长公主身后,“公主!”

“宁国公府的大婚之期,是否快到了?”

侍女回话,“回公主殿下,还有十二日!”

大长公主满含岁月的脸上,划过一抹惆怅,缓声道,“替本宫准备衣裳首饰,到时候,本宫去参加婚宴,乐瑶与我,姐妹一场,不管往事如何,本宫都该去为她庆贺!”

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总归还是在的。

“那郡主呢?公主可要让奴婢准备郡主的宫装?”

“不必了,下去吧!”

“是!”

侍女盈盈一拜,躬身退下。

站立许久,静而不动,随即,大长公主步下亭子,站在花园旁边,望着满园春色,缓缓蹲下,伸手折下一朵开的极为美丽的牡丹花,眸中复杂难辨,随即,用力一拧,本来好好的一朵花,成了一团粉色的花渣。

纤细白皙的指间,溢出滴滴花汁。

一丝狠戾划过,随即嘴角微勾,站起来,她还是那个深受尊敬的大长公主,转身,双手微叠,下巴微抬,姿态端庄优雅,走向楼宇的方向。

方才所站的位置,一朵被捏得不见原样的残花静静地在那里。

庆宁郡主是当朝坤王爷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儿,坤王是先帝唯一的胞弟,本该尊荣无限,可二十六年前,坤王妃难产去世,产下一个小郡主,坤王从此一蹶不振,不再出门,坊间传言,其实坤王妃并未死,但是,皇室秘辛,谁也不敢多传,这位郡主先帝极其喜爱,曾想要封其为公主,以公主的规格出嫁,可庆宁拒绝了,立誓此生不嫁,如今二十六岁,人却还未曾婚配,一直深居简出,可外界极其奇怪,为何一向待人淡漠,什么都不在意的摄政王,对其如此与众不同,不仅经常去看她,还护着她。

精致典雅的殿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和四周扑来的牡丹花香参在一起,有些难闻。

一个身形纤瘦的身姿静立在屏风前,看着屏风上的一副仕女图怔然出神。

一袭淡蓝色的衣裙,毫无任何点缀,仅仅是蓝色,墨发如瀑,倾泻在纤弱的背上。

一根玉簪固定着长发,才没有凌乱。

精致的脸上,很是苍白,毫无人气,看着屏风,似在眷恋,似在怀念。

“郡主,王爷来了!”

侍女通报的声音传来,容忆云回神,随即转身,果然看见走进来的男子,她面色一喜,“郅儿!”

容郅抿唇走来,立于容忆云身前,看了容忆云许久,不曾开口。

容忆云有些紧张看着他好似并未有不妥,随即关心的问他,“你没受伤吧?听说那毒妇竟在初一派人去刺杀你,若不是姑姑拦着,我定然进宫里找她理论一番······”

“孤无碍!”

容忆云看着容郅,苍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咬紧唇,轻声道,“我实在不懂,你为何如此能忍,就因为容阑的病是因为你,可元蓉给你下的毒,比起容阑的病,可要严重多了,你不欠他的!”

若非元蓉的手段,容郅本该是皇帝,可如今,就因为皇上的病源于容郅,容郅就对元蓉百般忍让,如今,寻到机会就想要下毒手,若非容郅命大,怕是早已沦为白骨一堆了。

容郅静静的望着容忆云许久,随即,瞥过脸,沉声道,“你和姑母,无需与孤说这些,若是你们一定要说,那下次孤不会再来!”

语气疏远,有些不耐。

容忆云一怔,“容郅······”

容郅淡声道,“孤只是来看看你,你若无事,孤便回去,还有许多政务待处理!”

话落,折身欲离开。

“郅儿,姐姐只是希望,你能够得到该属于你的东西,若我不能看着你当皇帝,我死也不会瞑目!”

容忆云的话,在身后响起,“你是姐姐唯一的弟弟,为了你能当上皇帝,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即便弑君,我也不在乎!”

咬牙,切齿!

带着一丝狠意和坚决。

容郅脚步微顿。

------题外话------

嘿嘿,庆宁是一个可以为了容郅,豁出命去的人,至于关系嘛,不知道有没有妹纸想得通

020:皇室丑事,兄夺弟妻

转身,看着容忆云,深邃的眸子紧紧的望着容忆云苍白坚决的面庞,不语。[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毫不避讳,直视容郅的眼睛,容忆云坚定道,“郅儿,我活不了多少年了,可如果我到死,你都还是不愿意出手,那么,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容阑那个样子,我若想他死,你觉得,他能活着么?”

只要她真的要出手,她可以去找父王,或者,让姑姑出手,抑或者,自己出手,不算难事!

为了容郅,所有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容郅淡淡的看着她,随即,目光看向容忆云身后的屏风,看着屏风上的人,目光微闪,缓声道,“她并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你又何必折磨你自己?”

她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若是知道容忆云如此极端执着,该是多伤心啊?

她本该是高傲的皇室郡主,可惜,她却选择了折磨自己一生。

容忆云没说话,倔强的咬紧唇。

转身,凝视着屏风上的人,这是坤王在她及笄那一年派人送来的礼物,是她母妃执扇轻舞的画做成的屏风。

容郅道,“坤王叔身子不好,你该回去看看他??????”

容忆云低声道,“从他把我送到姑母身边开始,我就不想再见到他了,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作为丈夫,护不住自己的妻子,作为父亲,从不曾关心过我,听说,他的侍卫又给他送了几个长得像的人过去,我还以为,父王对母妃感情真挚,实则不过如此!”

坤王不理世事,可是,却一直在寻找和已故坤王妃相似的女子,只是从不出门,也没有别的子嗣,不知道是刻意,抑或是别的原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坤王府中有很多美妾,可一直没听说坤王有子。

那些女人都有一个特点,和屏风上的女人有一些相似。

容郅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沉默许久,道了句,“你好好休息,孤先走了!”

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看着容郅转身要走,容忆云上前两步,朝着容郅的背影,咬牙道,“我说到做到,我随时都可以入宫,容阑对我没有防备,我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

容郅脚步微顿,随即没再吭声,大步离开。

容忆云面色苍白,看着容止离开,身子摇摇欲坠,瘫坐在地上,紧咬着唇,指尖死死地抓着裙尾,盯着地上,和容郅相似的眸子里,全是怨恨。

肩上一只素手轻抚,她抬眸一看,是大长公主心疼的目光。

“姑姑??????”

大长公主慈爱的将她扶起来,柔声轻语,“地上凉,可别伤了身子!”

将容忆云扶起,走向远处的榻上,让她坐下,随后亲自倒了杯水递给她,容忆云喝了一口,便递给了大长公主。

放下杯子,大长公主坐在容忆云身侧,柔声道,“姑姑知道你挂心郅儿,可是云儿,你也得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花姑姑早就说过,你这病一直不见好,也是因为整日里都忧心这些事情,郅儿如今也不再是个孩子,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容忆云苦苦一笑,苍白的面容划过一丝自责,“他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没护得了他,如今,他再也不需要我护着了,可他自己不愿意争取,明知元太后心思歹毒,他却一忍再忍,每个月饱受蛊毒的折磨,还要管着这个别人的江山!”

楚国如今是容阑做皇帝,容郅是摄政王,知道的人,会说皇上英明,让容郅摄政,不知道的人,会觉得容郅擅权夺政,挟天子命诸侯。

江山治理得好,是容阑选人得当,江山治理得不好,便是容郅做得不好。

其实现在容郅想要皇位,只需要点个头,谁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如今的兵权大半都在容郅手里,就剩下太后手里的二十万兵力和宁国公府的四十万楼家军,以及各位王爷手里的一些兵力。

大长公主无奈叹息,搂着容忆云的肩膀,柔声道,“郅儿如今做什么他自己会明白的,你不用担心他,可你自己却日渐消瘦,云儿,听姑姑的话,你自己好了,比什么都重要,你难道不想看到郅儿登上帝位么?”

如今药汤不断,怕是将有一日,她倒下了,都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一幕。

闻言,庆宁咬紧牙,紧紧的拽着身上的衣裙尾,语气坚定的道,“不,我就是死,也要看着元太后下地狱!”

说到元太后,庆宁身形颤抖,拿着刻骨的怨恨毫不掩饰。

若非她,自己也不会落论至此,容郅会是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世人谴责擅权夺政。

若非她,自己也不会承受生来克母,自小没有母亲的伤痛。

若非她,母妃也不会承受那种屈辱,最后红颜薄命。

大长公主不是不懂庆宁的伤痛,她一直以为自己生来克母,一出生坤王妃就去世了,可却不是这样的。

事实上,掩藏着一场皇室的丑事,若是传扬出去,天下都会嘲笑楚国的这段不堪往事。

即使是在寻常人家,兄夺弟妻,都是一件贻笑大方的丑事。

何况,是皇室!

一国皇帝为了私情,把自己亲弟弟的王妃掠入宫中,罔顾皇室的名誉,害了所有的人,最大的受害者,便是这两个孩子。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元太后首当其冲!

容郅站在亭子里,沉思静默。

一个黑衣男子和一个红衣女子不知从何处跃出来,单膝跪在他的身后!

恭敬叫了一声,“王爷!”

容郅转身,周身散发着一股魔息,脸色并不算好。

薄唇微启,语气冰寒,“谁告诉庆宁的?”

谁告诉庆宁,他被元太后派人刺杀的。

害的庆宁为此担忧,犯病了。

红衣女子玄月身形一震,低着头道,“是属下的错,请王爷责罚!”

容郅闻言,看着玄月,倏然,眼眸微眯,“二十鞭,若有下次,处死!”

玄月身形微震,呼吸急骤,“属下明白了!”

容郅才紧抿薄唇,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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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出来了么?摄政王和庆宁郡主的关系

021:慎王府来人

翌日,宁国公府来了两个客人。[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楼月卿还未用完早膳,听雨急急来报。

“启禀郡主,方才慎王妃带着容华郡主来访,现在在前厅,夫人让您用完早膳即刻过去看看,慎王妃是特地来看您的!”

楼月卿神色微怔,颇为不解,“慎王妃?”

若她没记错,应该是宁国夫人的嫂子。

来看她作甚?

听雨恭敬道,“是的,慎王妃说您回京的消息老王爷已经知道了,派了她来看看您,容华郡主是您的表妹,也一起随同来了,如今正在前厅和夫人话家常,夫人让您用完早膳便到前面去!”

楼月卿闻言,不作声,放下筷子,端起边上的漱口水漱口之后,随手拿起莫离地上的手帕擦了嘴,才站起来,淡声道,“走吧!”

“可您?????”还未用完膳。

楼月卿缓声道,“既是长辈来探望,岂有让长辈等着的道理?把早膳撤了,待会儿我跟母亲一起用午膳便是!”

长者探,不能拒。

“是!”

莫离和莫言都没一起去,只有听雨听雪一起去。

前厅,聚了一群女人。

慎王妃和宁国夫人正在低声聊天,闲话家常。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慎王妃和宁国夫人年纪相仿,多年的养尊处优更是有一种,不过相较于宁国夫人温婉中不失凌厉的性情,慎王妃就是一个贤良妇人。

宁国夫人乃皇家郡主,自小便深受宠爱,慎老王爷也算是一元猛将,虎父无犬女,而后更是年轻守寡,执掌宁国公府十多年,自然有一股后院女人身上所没有的凌厉和英气,而慎王妃乃太傅之女,自小学习的都是女子该学的各种礼仪闺训,身上有一股书香之气。

一袭紫色绣着华丽图案的袍子,梳着符合王妃身份的发髻,带着金色的凤翅发钗,象征着王妃的尊贵。

而下面的客座上,坐着三个人,和一屋子的仆从侍女。

坐着的三个人,除了钟月月和楼琦琦,便是一个妙龄女子,年龄二八不足,身上穿着橙色的绸缎长裙,长发挽起,别着一支郡主规格的赤金凤簪,飞天髻上,步摇轻缀,给人的映像便是沉静少言。

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品茗不语。

钟月月和楼琦琦也都静而不语,听着上头的两位长辈聊天。

楼奕琛上朝未归,楼奕闵昨日便不在楚京,他负责楼价所有的店铺庄子,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慎王妃含笑轻语,“父王一直想让你回去看看,可奕琛大婚在即,你也忙,若非昨日得知卿颜回京,我也不来打扰,只是父王想看看那丫头,想让妹妹明天带着卿颜回王府一趟,不知你明日可有空闲?”

昨日京中便已有许多人知道宁国公府的小郡主回来了,毕竟与摄政王的王驾相撞,在楚京很快也就传开来,老王爷一听手下来报,本来不管事的,昨夜便让她今日来看看,顺便把人带回去他老人家瞅瞅好放心。

宁国夫人闻言,无奈一笑,“嫂子不知,我正打算明儿带她回去看看父王,本该昨日便去,只是府里事多,不曾想昨日她们出府了,既然父王想见她,明日我便带她回慎王府!”

本也是打算明日回王府,她也是没想到今日王府就来人了。

慎王妃抿了口茶,微微颔首,“父王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卿颜,他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只有一个外孙女,可劲儿的稀罕着呢,今早本来是想亲自过来,可毕竟年纪大了,太医叮嘱不要出门,我出来的时候,他还让管家转告我务必要看看卿颜气色如何,若是不好,叫太医看看!”

老王爷只有容乐瑶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最受宠爱,当初嫁人的时候就是天价嫁妆,对这个女儿掏心掏肺的好,只是年纪大了,一直放心不下在外养病的外孙女。

听见慎王妃那一句只有一个外孙女,坐在下面的楼琦琦下意识的拽紧袖口,虽不动声色,可眼底却暗芒划过。

倒是一直静默的容昕浅浅一笑,放下茶杯,望向宁国夫人轻声道,“爷爷这样惦记着表姐,昕儿都想吃醋了,他老人家一直对昕儿说若是表姐自小在楚京长大,一定是和姑姑当年一样!”

和容乐瑶当年一样,意思不言而喻。

当年的清华郡主,是楚京三大才女之一,才情样貌皆是顶尖的好。

“你这孩子??????”

侍女进来禀报,“启禀夫人,王妃,郡主来了!”

闻言,大厅内的一群人都看向外头。

一女子步入大厅,身后随着两个侍女。

女子步履轻盈,体态端庄,一袭白色衣裙空灵出尘,没有华丽的修饰,却透着一股仿若天生的优雅,嘴角微勾,一张虽然和宁国夫人不像,却足以压倒所有名门千金的绝色容颜,墨发简单挽起,一根玉簪几片额饰就是她头上仅有的头饰。

身形消瘦却依旧端庄优雅,缓步走进来,站在大厅中间。

给上座的人屈膝,盈盈一拜,“卿儿给母亲请安,给舅母请安!”

语气轻缓,含着一丝敬重。

宁国夫人还没来得及叫她起来,慎王妃就站起来上前把人扶起来。

边扶着人,边轻声道,“来,快起来,一家人不用那么多礼!”

语气轻柔温和,还带着一丝急切。

“谢舅母!”

打量着楼月卿,慎王妃轻叹一声,含笑道,“你这孩子,我记得上次见你,你也就七岁,后来你母亲连夜把你送走,就再也不曾见过了,想不到今日一见,如此亭亭玉立,瞧着气色不错,且教养丝毫不输楚京的这些闺阁女子,真真是好极了!”

楼月卿闻言,莞尔轻笑,“谢舅母夸赞!”

慎王妃心情极好,拉着楼月卿说了会子话。

拉过一直在旁边的容昕,慎王妃轻声道,“这是你表妹昕儿!”

022:蛇蝎妇人

容昕浅浅一笑,行了个礼,“昕儿见过表姐!”

身份同级,但是她年纪小,该行礼。[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楼月卿嘴角微勾,回礼,“表妹!”

两表姐妹相视一笑,慎王妃看在眼里,瞅着宁国夫人含笑道,“不错,举止大方得体,不愧是妹妹的女儿,和你当年一样,不过,真是可惜了她!”

可惜什么,她没言清道明,可聪慧如宁国夫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如今楼月卿已经十七了,在楚京,这个年纪还未出阁为定亲的女子,是没有了,她这一回来,怕是她的婚事,就要被人所惦记。

而宫中那位,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宁国夫人淡淡一笑,站起来,看着下面的几个小辈,缓声开口,“我跟嫂子话点家常,你们都先回去吧,卿儿,你和昕儿一直不曾相处过,不如带着昕儿去揽月楼一叙!”

“是!”

钟月月和楼琦琦各自回院子,楼月卿带着容昕也去了揽月楼。

厅内只剩下宁国夫人和慎王妃两个人和各自的侍女。

慎王妃嘴角含笑,坐在方才的位置上,抿一口茶。

抬眸,一双精明的杏眸看着宁国夫人,含笑轻问,“听闻你近来也在为楼琦琦那丫头选婿?卿颜已经十七了,你不打算为她寻得一个佳婿?”

楼琦琦刚及笄,可楼月卿却已然算是个老姑娘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宁国夫人淡淡一笑,缓缓落座,轻叹一声,“卿儿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她的事儿我倒是不急,楚京这些世族男子,何人配得上我的卿儿呢?”

何况,楼月卿的婚事,非她可以做主的。

慎王妃若有所思,笑得意味深长,“可你不急,却有人会为你着急,你可相信?最多奕琛大婚之后,宫中便有诏令?”

楚京各世家的消息,哪比得上宫中的人?

怕是太后已然知晓,太后如今想要稳固地位,就必须要握着楚国的大权,可摄政王又怎么会让她有机会染指?

外人都以为摄政王不孝,非但不敬太后,还对外祖家族毫不留情,可她们怎么会不懂?容郅对元太后已经忍无可忍,终有一日会爆发,太后自己也明白,所以,会想尽办法夺得权力。

元太后本想召楼琦琦进宫为皇妃,可却被宁国夫人以别理由拒绝,她想让楼奕琛娶昭琦公主,可宁国夫人出宫不到三日便为楼奕琛定下婚期,打了太后的脸,如今,只有楼月卿这个深的宠爱的嫡女了。

宁国夫人嘴角微勾,“宫中召见,自然会进宫觐见,可她若是敢算计我的卿儿,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宁国公府世代忠君,若是如此的忠诚,却还是被上位者算计,那么,可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和其他的开国大将不一样,楼家一直都谨言慎行,并且从不结党,治军严明。

可如果这样的下场确是让她的女儿遭人算计,她岂会无动于衷?

慎王妃冷嗤一声,“她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想当年,若不是心思足够歹毒的人,又岂能做的出这样的事情,为了挽留君心,不惜害了自己的妹妹,说是难产去世,可我们都明白,人死怎么死的,若非蛇蝎心肠,谁做得出来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后宫妇人的手段,元太后的算是极致了,身为一国之母,本该贤良淑德,可谁曾想,她却是个心思歹毒的蛇蝎女人,自己的亲妹妹啊,她都能这样毫不留情。

宁国夫人闻言,刹那失神,“若云??????”

元若云,是已故坤王妃的闺名,也是元家的嫡次女,当今太后的同母妹妹,可却成为了她稳固盛宠的棋子。

楼月卿带着容昕走在宁国公府的后园小径上。

楼家后院种满了各种珍稀的花卉,五颜六色,争相开放。

容昕轻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踏入宁国公府的后园,果然别具一番风味,这些花卉,想必都是珍贵的花种!”

楼月卿眉梢一挑,随即莞尔一笑,“应该是吧,表妹若是喜欢,以后常来便是!”

她对这个初次见面的表妹倒是有些好感,应当是慎王府对这个女儿极为慎重,所以,容昕很端庄优雅,一双眸子也看不出算计,这种女子,想必是慎王妃自小耳濡目染,周身散发着一股书香气。

慎王妃乃太傅之女,出身书香世家,举止言行都是最好的,且贤良淑德,她教出来的女儿,也有着她的修养。

容昕嫣然一笑,极为开心,“好啊,以后表姐不要嫌弃我烦人才好,以前母妃总说外面的这些世族女子都是心思不正的,学了一手算计人的本事,母妃自小就不想我跟那些人似的,所以很少让我出门,我到现在都不曾有什么朋友!”

就连慎王府中她的庶妹,母妃都不愿意让她多接触,外面每每有宴会,母妃也都不怎么让她参加。

楼月卿笑意渐深,“舅母是为表妹好,表妹应当惜福才是!”

慎王妃此举,应当是在保护容昕吧。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接触多了那些人,难保不会出事,容昕教养极好,慎王妃必然是对这个女儿极为宠爱。

只有不接触外人,便不会让人有机可乘,只有把她藏得好好的,才能让她看不到那些人恶毒的嘴脸,虽然这样保护的太好,也让容昕少了许多乐趣,可未尝不是好事。

容昕精致的面庞浅浅一笑,含笑轻语,“我自然懂得,母妃是在护我!”

楼月卿没说话。

容昕有一个真心爱她的母亲,她也有,所以并不羡慕,只是保护的方式不一样。

容昕突然轻声道,“表姐,不如带昕儿去表姐的园子看看?”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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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昕是个好人哦

023:母子不和

琉璃瓦砾,飞檐走壁,华宇阁楼,放眼望去,那是一片没有尽头的宫殿群。[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到处把守着铠甲士兵,三三两两的宫人太监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不敢有半丝懈怠,就怕出错了好一通责罚。

早朝结束,大批大臣都已出宫,剩下的几个内阁大臣和容郅商讨了一些政事,也都陆续出宫,宣政殿内,只剩下容郅正在批阅奏折。

宣政殿是皇帝的御用书房,只是容阑身体不好,一直不怎么处理政事,所以,这里几乎成了容郅的书房,前殿处理政事,后殿则是容郅偶尔留宿宫中的住所,殿内豪华大气,金碧辉煌。

书案前,容郅坐在那里,看着今早早朝之时呈上来的奏折,身上穿着的一袭墨色云锦朝服,戴着鎏金紫玉冠,仅仅是坐在那里,都散发着一股王者的气息。

一名太监恭敬地走进来,行了个礼,恭声道,“启禀王爷,太后请您去一趟彰德殿!”

容郅并未抬头,只是握着笔的手微顿,抬头,随即淡声道,“孤知道了!”

却并未打算即刻起来。

太监继续开口,“王爷,太后让您即刻去??????”

可还没说完,周围散发的低压气息让他身形一颤。

容郅冷声道,“滚出去!”

太监吓得慌乱退出去,怕是太后那边要大怒了。mht.la [夜夜小说网]

可是摄政王明显并不在意。

摄政王回京几天了,然而一直不曾去见过太后,太后已经第三次召见,前天太后派人来请,王爷忙于政事,昨日出宫了,今日若是再不去,怕是太后面上挂不住了。

太监退出去,容郅依旧埋首看奏折,并未有去见太后的意思。

彰德殿,元太后阴着脸坐在殿内,太监的禀报让她面色果然挂不住了。

一请再请,他却毫不在意,竟然一直不来,这个逆子!

看着脸色阴沉的元太后,底下坐着的一个女人即刻道,“母后,想必王爷忙于政事,您可不要气坏了身子!”

女人身穿大红色的凤袍,端庄的发髻上,别着一支赤金打造的凤冠,栩栩如生,精美的妆容华贵大气,此人便是楚国当今皇后,元家的嫡女,太后的侄女,元鸢。

柳叶细眉,雍容面庞,女人长的虽然不算倾国倾城,但也算是一个美人。

元太后气的牙颤,手紧紧的扣着凤椅的扶手,阴着脸咬牙切齿,“忙?昨日都出宫去见容玉玲了,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他这是在公然与哀家作对!这个逆子!”

就算两人心知肚明,但是,这样闹下去,外面人怎么看?

元鸢温婉一笑,“皇姑母身子不好,王爷去探视也是情理之中,何况臣妾也听说了,庆宁昨儿犯病了!”

这话虽然是在为容郅说情,可细听之下,就是在提醒元太后,容郅心里,太后还比不上城外的那两个人!

这话一出,元太后就更气了,可没再继续发火,而是若有所思的询问,“庆宁身子如何了?”

细听之下,语气中还包含着一丝关心。

皇后轻笑道,“臣妾不清楚,不过庆宁身子本就不好,怕是伤了风寒,不然皇姑母也不会急着让王爷出城,母后别气了,如今皇上身子每况愈下,您若是再倒下,那就糟了!”

皇帝身子不好,若是太后也这样,那这楚国,就真的是容郅的了。

元太后最忌惮的,就是这个!

元鸢怎么会不明白,就因为明白了,所以才懂得该怎么旁敲侧击。

元太后果然对这些话极为敏感,“哀家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他若是敢谋朝篡位,哀家就让他无地自容!”

皇帝身子弱。本该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帮他处理朝政,可如今,却落到了容郅手里。

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子,若非当年先帝坚持,他岂会有嫡出的名分,如今不仅把楚国筐入囊中,楚国更是人人都下意识的认定他是楚国的皇位继承人,是下一任楚国皇帝。

皇后没说话。

元太后想到这里,雍容的脸上划过一丝惆怅,拧紧眉头沉思道,“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能有皇子,你也是,都嫁给皇上五年了,迄今为止,竟然还未曾有一子半女,若是皇上有皇子,哀家都不用担心楚国落入他手里,可皇帝后宫妃嫔不少,却一直没有孩子,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皇帝如今二十有四,这个年纪许多人都该是儿女成群,可皇帝膝下竟然无一子半女,这让元太后可算急白了头。

朝中已有许多人对这件事有意见,皇帝无后,并非小事。

元鸢面色僵硬,低着头低声道,“母后,皇上都不去凤鸾殿,臣妾能有什么办法?”

拽着身上繁琐厚重的凤袍,元鸢有些不是滋味。

皇帝并不喜她,当年娶她,也是出于太后的压迫,以及元家在朝中的地位,可很少宠幸她,几乎守活寡得了。

如今后宫,她这个皇后几乎是形同虚设,若非太后的存在,皇帝早就废后了。

元太后闻言,淡淡的问,“皇帝还是独宠秦贵妃?”

元鸢颔首。

元太后轻叹一声,“自古皇帝,都对嫡配皇后无情无义,你也不会花点心思挽留皇上么?若是你能产下嫡长子,还怕江山不保么?”

先帝也是待她极为冷淡,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为了挽留君心,利用自己的妹妹。

元鸢脸色不太好,却还是牵强一笑,“秦妹妹才貌双全,皇上宠她是应该的!”

秦贵妃是秦右相的女儿,知书达理,才貌双全,是楚京出名的才女。

元太后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王巍的禀报声,“启禀太后,摄政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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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想让她们下地狱,大可送来

元太后与皇后顿时噤声,随即殿门口走进一人。(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容郅缓步走进来,面色平淡,在殿中间对着上面的元太后半弯腰颔首,“见过太后!”

元太后看着容郅毫无敬意,心中是极其恼怒的,但是,还是堆起了笑容,温婉一笑,急忙道,“郅儿快起来,母子之间何须这些礼数?”

容郅站直身子,并未看向不远处坐着的皇后。

“谢太后!”

不是母后,而是太后!

元太后笑着道,“快坐吧,来人,快给王爷上茶!”

“不必了,孤还有事,太后急招有何事就直说,宣政殿还有许多奏折!”

元太后面色一僵,脸色煞白。

这个逆子,简直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皇后面色如常,眼观鼻鼻观心,并未敢多言。

容郅从不把她这个皇嫂放在眼里,当她是透明的,她也已经习惯了,对太后,容郅也不见得能给多少面子,不然也不可能这个态度。

连一声做个样子的母后都不叫了。

元太后拧紧眉头,保养得当的指尖拽着衣袖口,若非忍着,怕是要爆发了。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嘴角微扯,元蓉慈和一笑,一副无奈的模样,“你这孩子,怎的对母后如此生疏了,你回来也不来请个安,母后听闻你昨日出城去看庆宁了,你也不让她进宫来看看哀家,哀家都不知道她身子如何了,还有你姑姑???????”

容郅抬眸,看着她,淡声道,“太后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孤先走了!”

没有一丝耐心,也没有半点尊敬。

对这个女人,容郅已经做出了最极限的忍耐。

元蓉轻笑道,“郅儿,母后找你自然有正事,你已经不小了,你皇兄后宫后妃不少,可你至今不曾有妻妾,母后为你掌眼了几个知书达理的姑娘,你也该选个王妃了!”

二十三岁,却不曾有一个女人,这个事儿,怕是除了楼家的楼奕琛,就数容郅了。

宁国公府有一则祖训,楼奕琛是被家规限制,可容郅却作为王爷,一直不曾靠近女人。

闻言,容郅深邃的魔瞳微敛,随即开口,“太后若是想让她们下地狱,大可送来!”

他也不是第一次处理元蓉的人了,这些年,一次次送女人到他身边,明知那些女人活不了,还一直把她们送死。

这些女人虽是无辜,可既然做了棋子,就该承受作为棋子的下场。

元蓉闻言,雍容的面庞直接一沉,“郅儿???????”

容郅面色一凛,淡声道,“以后若是再为这些事情,就不必让孤来浪费时间,孤先走了!”

言罢,对着元蓉微微颔首,随即负手踏出彰德殿。

他一走,元蓉维持的温和脸色瞬间崩塌,面色扭曲的看着门口消失的背影,抓着凤袍袖口,并未说话。

皇后适时道,“母后,王爷怕是太忙了,母后可不要为此伤神,您该注意身子!”

元太后咬牙切齿,“这个不孝子!哀家好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他竟如此毫不顾忌,哀家还用得着指望他孝顺?”

全部的人都知道,容郅是她的儿子,可也全都知道,摄政王和太后别说面和心不合,连面上的和睦,容郅都不愿做。

皇后并为吭声,对这两母子的事情,皇后可不敢多管。

元太后对着她淡声道,“皇后,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皇后站起来,盈盈一拜,“臣妾告退!”

看着皇后走出去,元太后靠着凤椅眉头紧锁。

首领太监王巍走进来,行了个礼,“老奴参加太后!”

“何事?”

王巍站起来,躬身恭敬道,“启禀太后,昨日王爷出城,与宁国公府的小郡主碰面了,如今凤令在那丫头手里,老奴敢为太后,可如何是好?”

一旦那丫头把凤令交给容郅,怕是楚国凤卫也都全归容郅。

闻言,元蓉面色一滞,随即凤眸微眯,沉声问道,“那丫头现在如何了?”

“身子好似好多了,太后可要召见?”

元太后想了想,随即道,“不,如今召见岂不是惹人起疑?乐瑶的女儿,哀家绝对不能小觑,若是因此引得乐瑶心生反义,哀家得不偿失,过段时日吧,你让人随时盯着,待楼奕琛大婚之后,宣哀家懿旨,让她进宫觐见!”

虽然此女出身宁国公府,然而自己作为太后,她一回来就召见,恐怕会被人揣测,何况不知道宁国夫人是否知道了凤令的事情,若是知道,岂非惹一身骚?

“老奴遵旨!”

“哀家小憩一会儿!”

“是!”

元蓉站起来,拖着长长的裙尾,走下台阶,王巍即刻扶着她走向后殿。

次日,宁国夫人便早早带着楼月卿去了慎王府。

025:拜访慎王府

慎老王爷如今将近八十,早已不问世事,整日里在府中闲云野鹤,但是,在皇室中,还是有着元老之尊,也是年纪最大的王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宁国夫人今日只带了楼月卿回来,其他人,都不曾跟回来。

马车颠簸在空旷的大街上,几个侍卫护着马车,往慎王府而去。

其中一辆马车上,楼月卿执书静看,身上一袭淡黄色的衣裙,衣服上绣着许多精美的海棠图案,隐隐可见几朵祥云,头上流苏点缀着额头,头饰倒也比平日里多了一些,一支海棠镂空金步摇别于发间,增了些许高贵典雅的气息。

马车轻颠,步摇轻曳,可她却一门心思看着手中的书籍。

揉了揉疲劳的眸子,楼月卿因为长时间低头而有些酸软,莫离便轻声道,“主子,您不如休息一下,还是不要在马车上看书为好,伤眼!”

莞尔一笑,楼月卿把书放下,交给旁边的听雪,轻笑道,“是一些记录各地名胜古迹的书籍,多看看也好,若有机会,我真想过一种不受束缚的生活,去看看各地风情,怕是可以涨不少见识!”

在那个奇怪的地方,好多人都喜欢到处去旅游,就连温天铭也曾说,待他们婚后,去好好走走。

若非有许多事情需要完成,她倒也挺喜爱那种世界,可惜了,她注定不是那个世界的人。

只是不知她走后,她那个兄长如何了。[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闻言,莫离莞尔,“怕是不容易!”

以她的身份和身子,并非可以随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楼月卿笑而不语,她自然懂得,人注定不能两全,背负着这样的身份和执念,她想要的,注定不能拥有。

马车忽然停下,听雪掀开帘子,随即轻声道,“郡主,慎王府到了!”

“嗯!”

轻轻颔首,起身下车。

慎王府邸恢宏大气,和宁国公府几乎是差不多,一下马车,便看到王府门口,站着许多人,好似在等她们。

其中慎王妃和容昕最为明显,看见她们来,慎王妃扶着侍女的手下来,笑道,“你们可算来了,父王已经派人询问了三次来,再不来,他可是要亲自出来等着了!”

宁国夫人淡笑,“劳烦父王惦记,倒是我,已然许久不曾回来了!”

这段时日,因为太后想要赐婚,她忙着选儿媳,忙着为楼奕琛筹婚大婚,已经许久不曾回来,若非楼月卿,她估摸着楼奕琛婚前是没这个闲暇回来的。

容昕拉着楼月卿的手,浅浅一笑,“表姐!”

楼月卿朝她颔首,“昕儿!”

这时,门口的一群女人都移步下来,一个打扮看似身份不小的中年女人看着楼月卿,面含笑意,“这便是卿颜小郡主吧,可真是和清华当年一样,如此端庄好看!”

这便是慎王侧妃,容昕的庶母。

慎王妃虽然并未有何不适,可楼月卿还是感觉到,慎王妃对这个侧妃极为不喜。

旁边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轻笑道,“怕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姑母当年可是楚国的才女,想必表妹定然也是极为出色的!”

此人便是慎王府的世子妃,秦右相的嫡次女。

长相秀丽,倒也极为和气。

楼月卿并非搭腔,而是看向身旁的宁国夫人,目露困惑。

宁国夫人才介绍道,“这是你舅舅的侧妃,这位是你表哥的世子妃,还有旁边的这个,是你的表妹!”

言罢,指着慎王侧妃身旁得意个妙龄女子轻声道。

楼月卿才缓缓一拜,“卿颜见过侧妃,表嫂,表妹!”

除了侧妃身为长辈,世子妃和旁边的容秀兰,都回礼。

慎王妃适时开口,“好了,父王已经等着了,先去见父王吧!”

“也好!”

几个人都走进府门,慎王侧妃和容秀兰及贴身侍女看着她们背影,冷冷一哼。

看着身侧的容秀兰,道,“你可要与你这个表姐多接触,明白么?”

容秀兰点点头,“女儿知道了!”

仿佛有些怕自己这个母亲,容秀兰一直低着头。

看到她这个样子,侧妃脸色也不好,“跟上去去看看你祖父,可别这个时候你不在身边!”

“是!”容秀兰不敢反驳,缓步追上前面的人。

身旁的老嬷嬷极为不解,“侧妃,您为何要二小姐接触那卿颜郡主?二小姐这性子,怕是也没效果!”

因为侧妃暗地里的强势,导致二小姐极为惧怕这个母亲,加上庶出,性格极其软弱。

再加上容华郡主深受老王爷喜爱,就连王爷也对嫡出之女甚为上心,二小姐也没有因为侧妃的得宠而比容昕好。

慎王侧妃嘴角微勾,一副势在必得的脸色道,“这你就不懂了,清华是王爷的妹妹,这楼月卿可是清华最宠爱的女儿,若是兰儿能够与楼月卿关系好一些,还怕王爷对这个女儿不上心?”

她得宠多年,可是王爷却始终对王妃相敬如宾,从不因为自己有任何苛待,加上老王爷本就对她极为厌恶,更是无法动摇王妃的地位,可若是如此下去,容秀兰这个庶女,能有什么好归宿?

她的女儿,必然要以郡主之尊出阁,方才不用为人妾侍!

“侧妃考虑的是!”

王爷对宁国夫人这个胞妹极为在意,若是二小姐得到宁国夫人的青睐,还怕王爷不上心?

麒麟园是慎王府最为清静的园子,慎老王爷便在此养老。

在慎王妃的带领下,走了一刻钟,才看见麒麟园的屋檐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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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竟然是她!

人还没走进门口,就看到一个老嬷嬷站在门口等着,看到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急忙上前,有些着急,却又看起来很和蔼,“老奴参见王妃,见过清华郡主!”

此人便是老王爷身边的管事,芮嬷嬷,听说还是已故老王妃的丫鬟,她去世后,芮嬷嬷便一直伺候着老王爷的生活起居,估摸着是因为芮嬷嬷跟在老王妃身旁多年,对老王爷的喜好极其了解,是个极为忠心的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当年宁国夫人出阁,本是陪嫁,可宁国夫人念及父亲年纪大,便把芮嬷嬷留了下来。

“嬷嬷快请起!”

看到宁国夫人,芮嬷嬷是很高兴的,苍老的面上有些欣喜和激动。

笑着道,“郡主,方才老王爷让老奴在此候着,这位便是小郡主吧?”

宁国夫人颔首,楼月卿朝着芮嬷嬷微微屈膝,“嬷嬷!”

芮嬷嬷忙扶她起来,急切道,“可别啊,小郡主可是折煞老奴了,瞧瞧这,真是和郡主当年一样,亭亭玉立,老王爷若瞧见了,定然开心!”

楼月卿浅浅一笑,并未吭声。

芮嬷嬷有些激动,可也没忘记正事,“好了,老王爷早已翘首以盼,快进去!”

几人便一同进去。(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麒麟园里面,很清静,因为人很少,老王爷年纪大了,不喜欢太多人在身旁转来转去,就只让几个心腹之人在身旁伺候着,里面全都是竹子。

大厅里,慎老王爷容庆坐在榻上,时不时看着门口,苍老的面色中,含着一丝丝迫切。

老人家看起来极为慈祥,身上带着一丝威仪,皱纹满布的眼角眯成一条缝。

想要站起来走出去,可想了想,又坐下。

这时,芮嬷嬷走进来,“老王爷,郡主带着小郡主来了!”

“那就让她们赶紧进来啊!”

门口走进一群人,容庆看着宁国夫人身侧的楼月卿,容庆眼角眯成一条缝。

“参加父王!”

“参见祖父!”

“参见外祖父!”

老王爷急忙道,“快起来,快起来!”

全部起身。

宁国夫人拉着楼月卿,缓缓走近老王爷。

“父王,这便是卿儿!”

老王爷站起来,心情极好,打量着楼月卿爽朗笑道,“哈哈哈,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老夫还记得当年还是个小丫头,没想到如今竟长成了如此,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乐瑶啊,不输你当年的风采啊!”

宁国夫人低低一笑,“父王,您就是看着她什么都好,可别拿女儿打趣儿!”

老王爷眉眼都挤成一条缝了,继续看着楼月卿,“面色不错,看来这么多年在邯州养的不错,以后啊,可不要再离开了,这么多年外公可是想念你得紧啊!”

他就容乐瑶一个女儿,容乐瑶只有楼月卿一个女儿,所以,他自然是极为惦念这个外孙女,在他眼里,这个外孙女,可是和容昕一样的地位。

“外公的话,卿儿记下了!”

麒麟园和乐融融,一直到中午,两人都在王府用膳,直到下午才离开。

摄政王府。

容郅立于水阁二楼的窗台下,望着湖面。

身上一袭白色对襟长袍,犹如芝兰玉树般静立不动。

身后走进一个玄衣男子,作揖,恭声道,“王爷,您让属下查探的事情有眉目了!”

容郅闻言,转身看着冥夙,淡声道,“说!”

冥夙恭声道,“回王爷,属下派出手下连日探查,发现宁国公府的小郡主极有可能便是闭客山庄的主人!”

冥夙也想不到,若非沿路追查,怕是谁也想不到,宁国公府的小郡主竟是一直都不在邯州,而是在姑苏城。

容郅闻言,倏然一怔。

是她?

蓦然想起前几日在街上遇上的那个人,怪不得竟发现她有些熟悉。

那天晚上他虽然蛊毒发作所以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可还是看到了一些,许是之前他并未想到,一个在邯州养病的人,怎么会在姑苏城。

“你确定?”

“回王爷,属下已然确认,是她无疑,之前许是有人刻意扰乱属下等人的寻找,不过,属下得知,太后已然知道她就是救您的人,楼将军在接她回京的途中遭遇刺杀,便是太后派出的人!”

之前毫无头绪,后来想到了这个人之后,便查到了许多难以想到的事情,因为此女忽然出现回来,又是在姑苏城不远的邯州,遍野在他们的查探目标中,可没想到,竟然是她。

闻言,容郅眸色渐深,眯着眼淡声问,“她派人去刺杀过?”

“是!”

容郅神色微动,随即转身继续看着湖面,淡声道,“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望着湖面景致,容郅有些恍惚。

竟然是她??????楼家的女儿!

027:掌家

接下来几天,各府送来的礼物和请柬还有拜访帖子堆成山,自从慎王妃来访,到楼月卿去慎王府,她回来的消息就在楚京传开了,各大府邸对这个离京十年的异姓郡主是极为好奇的, 只是这些东西都没有到楼月卿的手里,宁国夫人皆以郡主刚回京,身子颠簸多日不宜见客为由,婉拒了所有的邀请和拜访,虽然谁都知道这是客套话,毕竟又是出府又是拜访王府,怎会连这些场合都参加不了?

可宁国夫人在楚京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并非她跋扈霸道,而是她有着与别的女人所不同的地位,也正因为其身份地位的敏感,也只有她,敢不给太后面子,而偏偏太后对她极为忌惮,连太后都忌惮他,所以,楚京中,谁人敢开罪于她?

即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当今摄政王,都给这位早年守寡的将门遗孀足够的尊敬,人前人后皆称其为清华姑姑。[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楼月卿在府中几日都极为清静,除了偶尔看看书下下棋,宁国夫人下令不许打扰她,所以钟月月和楼琦琦都不曾来打扰过她,眼见时间过去了五日,距离楼奕琛的大婚生下六七日了,宁国公府早已开始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午膳过后,楼月卿小憩半个时辰,醒来没多久,宁国夫人就回来。

回来就直接来了揽月楼。

楼月卿坐在梳妆台前梳发,她的头发很长,因为过于厚长,每次梳妆都耗时许久,特别是如今回来,需要戴首饰,楼月卿折腾了两刻钟才折腾好自个儿的一头长发。(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宫中的女官已经把她的衣裳首饰送来,样样都是极为精美的,即便是衣裙,也都是最好的布料,据说宫里的太后知道之后,还额外让女官们加了许多。

刚弄好头上繁琐的首饰,听雪就上来禀报,“郡主,夫人来了!”

楼月卿微怔,宁国夫人便上来了。

看着宁国夫人的样子,应当是刚从外面回来,因为身上还穿着符合身份的紫色长袍,头上戴着珠串金钗,极为雍容华贵。

楼月卿轻轻颔首,嘴角含笑道,“母亲!”

宁国夫人温婉一笑,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我来看看你,这两日忙,都冷落我的卿儿了!”

她忙于楼奕琛的婚事,故而鲜少过来。

楼月卿浅浅一笑,“大哥的大婚将至,母亲不必顾及我,我又不是孩子!”

宁国夫人虽然不会日日都来,但是,却一直对她的事情极为上心,知道她不喜欢那些场合,便让人全部拒了。

还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喜欢清静。

“嗯,待此事过后,母亲便陪着卿儿!”

两人坐在中间的圆桌边,倒了杯水,递给宁国夫人,楼月卿颇为不解,“母亲是有什么事么?”

宁国夫人无奈一笑,喝了口水,道,“确实有事!”

来看看她,顺便问她点意见。

“何事?”

宁国夫人认真的正视她,随即无奈道,“方才我去了辅国公府,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考虑,沛芸是个不错的孩子,心眼不多,也足够稳重,比起其他的世族女子,我还是满意她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选了这个儿媳妇。

楼月卿不解,“那母亲是何意?”

宁国夫人温婉的目光看着楼月卿,想了想,道,“卿儿,待你大哥婚后,母亲希望,你来掌家!”

话一出,楼月卿神色微变,诧异无比。

掌家,那便是掌握着楼家的府中中馈。

“母亲,这是何意?到时候大哥娶了嫂子,且母亲尚且可以管,怎么会想到让女儿来掌家呢?这传出去??????”

两个嫂子,还有宁国夫人,这府中,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打理吧。

宁国夫人轻声道,“卿儿,母亲考虑了许久,你身子也大好,沛芸虽然有这个能力,可如今的她,撑不起宁国公府,你二嫂你也懂得,母亲是绝对不能让她插手楼家任何事宜,你是宁国公府的嫡女,掌家名正言顺,也只有你来掌握府中的权力,母亲才能放心,何况,我的女儿,我相信!”

蔺沛芸温婉大度之余,威严不够,宁国公府的夫人,要有的,不只是雷霆手段,还要有足够的威仪和气魄,即便面对再大的风波,也要镇定自信,不畏死亡,不畏皇权。

而蔺沛芸自小学习闺阁女子的修养,却过于温婉,少了该有的气魄。

而楼月卿,她明白,她的这个女儿,看着和颜悦色,可绝对可以比她厉害,毕竟,这个女儿的不简单,她明明白白。

楼月卿嘴角微扯,疑惑道,“可是母亲,你为何不自己来?”

宁国夫人自己都尚且可以,别人都快进棺材了还想着握着权力,宁国夫人如今也就四十,怎么会想着把权力让出来呢?

宁国夫人闻言,苦苦一笑,“卿儿,母亲不喜欢权力!”

楼月卿一怔。

“何况,你大哥也希望如此,母亲累了,待你大哥婚后,他便真正承袭宁国公的爵位,母亲操劳多年,着实是不想继续扛着这个家业,沛芸如今还不适合,母亲思虑再三,你有这个能力的合资格!”

宁国公府的内权,并非只是管着后院杂事,而是握着宁国公府的暗卫势力和先祖为楚国皇帝打江山得到的丹书铁券,以及楼家军的十万铁骑。

楼家军有三十万普兵,以及十万铁骑,三十万兵马又宁国公掌握,十万铁骑表面上也一样是宁国公握着,实际上,是由楼家的女主人掌握的。

蔺沛芸仅是一个大家闺秀,掌握后院大权还可以,这种权力就不行了。

楼月卿闻言,很惊讶,“母亲,你真的相信我?您知道的,我??????”

我终归不是??????

宁国夫人面色一变,即刻打断楼月卿的话,“卿儿,你是我的女儿,你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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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丹书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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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卿闻言,没说话,眼帘微颤,神色有些茫然。

轻轻握着楼月卿的手,宁国夫人眼中极为疼惜和心痛,柔声道,“好了,卿儿,这些事情不要去想了,你听着,不管以前的事情,你是楼家的嫡女,不管今后发生任何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母亲都会护着你一世周全,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一分!”

这个孩子,总能让她无比心疼,若非一身病痛,她多希望这孩子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可惜了。

究竟是何人,竟然会对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害得她一身病痛,甚至受尽苦楚!

每每想起曾经寒毒复发,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宁国夫人心在滴血,本可以一世无忧的天之骄女,可如今,年过十七,却依旧如此,若非她浑身病痛,自己怎么舍得十年的时间,把她留在外面?

听到宁国夫人的话,楼月卿颔首,“母亲的话,女儿都明白!”

宁国夫人的疼惜爱护,她全都明白。

见她这样,宁国夫人笑道,“你能明白就好,以后可不能再为这种事情说傻话,不然母亲可是要生气的!”

她最怕的,可不就是楼月卿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么?

在她眼中,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只要她这个女儿能够好起来,只要她安好无忧,便是最好的。[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楼月卿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见她不再纠结,宁国夫人才满意,忽然问,“对了,斓曦近来可有消息传来?”

斓曦,便是楼月卿的师父。

楼月卿淡淡一笑,摇摇头,“不曾,我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收到师父的信了,母亲可有收到过?”

她的师父斓曦,和宁国夫人交情匪浅,可以说是莫逆之交,故而,一直以来,师父都会时不时传信给师父。

宁国夫人摇了摇头,“不曾啊,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母亲今日也累了,先回去吧,至于掌家的事情,母亲放心,卿儿应下便是,只是卿儿从不曾做过这些事情,怕是会让母亲失望!”

宁国夫人莞尔,覆着楼月卿的手,轻声道,“母亲相信,我的卿儿,必然比这京中那些女子要聪慧,你也就不必自谦了,好了,我先回去了!”

若论算计,楼月卿估计不如那些人,可若论聪慧,楼月卿不输男人,别说掌家中馈,就连治理山河,治军养兵,怕是也不在话下。

宁国夫人站起来,和楼月卿说了几句话,人便离开了。

送走宁国夫人,楼月卿才叫来莫离。

莫离盈盈一拜,轻声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楼月卿沉声道,“师父已然许久不曾有消息,你传信回狼牙峰,让莫殇派人,尽快寻找师父,三个月??????师父从为有过如此久的时间不与我们联系,我怕是出事了,还有,让宁煊派人寻找宁老城主!”

斓曦和宁老城主一起去寻找灵狐,已然去了三个月,哪怕人回不来,飞鸽传书都不曾有,如此,实乃罕见。

莫离即刻道,“是!”

“还有,告诉莫殇,一旦发现师父的踪迹,即刻告知我!”

“是!”

莫离倾身离开,楼月卿才走至阁楼外,坐在一架琴旁边,素手抚琴。

悠扬婉转的琴声响起,在这偌大的宁国公府回荡,让人闻之都觉心情随着琴声忽起忽落。

翌日,宁国夫人就让人送来府中的账册和各种印章,宁国公府家大业大,不仅在朝中乃大臣,在外的产业也富可敌国,只是那些产业都是楼奕闵在打理,可随之送来的,还有一个檀木盒子。

里面放着一份丹书铁券和一块墨玉佩。

看到这个盒子,楼月卿当即让莫离将其放好。

丹书铁券不用说,可墨玉佩却也不容小觑,可指挥如今潜伏在宁国公府的所有暗卫以及楼家军中最为精炼的十万铁骑。

楼家十万铁骑,在楚国有着极高的地位,只有当朝摄政王的铁血骑才足以媲美。

据传闻,这十万铁骑是楚国开*队中,最为骁勇的军队,本来是开国皇帝亲自管辖的兵马,可开国皇帝驾崩之时,将兵符交给宁国公府的先祖,一起赐下的,还有丹书铁券,至于为何只送给当时四国公之一,而且本就手握重兵的宁国公府,那就是不得而知的秘密了。

这两个东西,不能随意让人知道,毕竟,当朝太后一番算计,可不就是想要这些东西么?

可宁国夫人此举,却让宁国公府的人都为之大惊。

029:不要招惹她!

郡主掌家,整个宁国公府都为之大惊,没想到夫人竟然宠爱郡主至此,整个宁国公府的后院大权,这是二少夫人最想要的,且将军即将娶妻,就算夫人自己不想管了,可是到时候大少夫人进服了,之后,难道还让郡主一个女儿来掌家么?

可这个时候夫人吧掌家大权交给郡主,总不能将军大婚就把大权交由大少夫人吧,若是不给,那么郡主初回楚京,能管的起一个偌大的宁国公府么?

且女儿掌家,这在楚京,怕是只有当年夫人尚是慎王府郡主的时候,掌握慎王府后院大权的吧,那时候慎王府还未有王妃,老王妃又早逝,可是如今宁国公府不仅有二少夫人,还有即将进门的大少夫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看来,夫人对郡主的宠爱的信任,胜于任何人啊。

这个消息在宁国公府炸开了锅,宜兰园是楼琦琦的院子,听到下人禀报,楼琦琦淡淡的叫人下去。

香儿极为不解的问,“二小姐,夫人为何会这样啊?郡主刚回来,哪懂得这些掌家的规矩,奴婢觉得您来掌家才是最好的!”

二小姐一直以来都在学习这些女子需要学习的手段和能力,可是,夫人怎么??????

楼琦琦抿了口茶,随即淡淡的说,“我不过是个庶女,何人服我?何况,这种事情,母亲自由考量,该急的人。[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并非我,也不该是我!”

一个庶女,能活得那么好,依然是宁国夫人贤惠大度,想让她把这些权力给自己那是异想天开!

她也从不敢奢望这些权力,反正迟早她都是要嫁出去的,与其想这些,不如多花心思,让宁国夫人更加喜爱自己,换来一个最好的归宿。

香儿鼓着嘴道,“可是二小姐您样样都比郡主优秀,夫人也把您当嫡女养着,怎么就??????”

在以往,郡主一直没有回来过,大家都以为这个郡主不过是空有其名不会回来了,夫人对二小姐多好啊,待遇和宠爱,都是对亲女般,外界也对二小姐挺尊重,只因为夫人的宠爱,可如今郡主回来,夫人虽然对二小姐依旧关心,可哪比得上揽月楼那位?

“行了,以后莫要再抱怨,待会儿我也应该去看看姐姐了!”

楼月卿回来那么久,她还没去过揽月楼,本来想去看看,可是宁国夫人下令,谁也不许去叨扰,走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所以,她还没有和这个姐姐好好说过话。

再不去看看,就说不过去了。

“奴婢知道了!”

这边比较平静,可是,景玉轩那边却一片阴沉。

景玉轩是楼奕闵的院子,自然,如今住在这里的,便是钟月月。

紧紧握着茶杯,茶水溢出,她却毫无感觉。

脸色比较阴沉,脸上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有些吓人,因为整个人都是扭曲的。

身旁的侍女低声道,“二少夫人,这可怎么办?夫人已经把所有的账簿和钥匙印章都送去了揽月楼,说是让郡主熟悉一下,将军婚后便让郡主亲自持家!”

夫人这是打二少夫人的脸啊,且不说即将进门的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嫁进楼家一年了,可夫人却一直不给任何权力。

钟月月眼中划过一丝阴鸷,咬牙道,“母亲这是偏心过头了,对将军和郡主竟如此上心??????”

她本以为待蔺沛芸那丫头进门,一个受宠爱的侯府千金,自然也没什么手段,届时她可以想办法让蔺沛芸把权力交出来,可却不曾想,母亲竟然直接让那个刚回来的小郡主得到了权力。

所有期望落空,她的姐姐和太后已经对她极为不耐了,一年了,她竟然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她果然低估了那个嫡女。

“二少夫人,这可怎么办??????”

门口一个侍女进来禀报,“二少夫人,二少爷回府了!”

闻言,钟月月面色一变,随即放下杯子,整理自己的妆容发髻,确认没事,才走向门口。

楼奕闵刚从外面回来,看似风尘仆仆,因为楼奕琛在宫里,宁国夫人正在忙着楼奕琛大婚的事宜,他去见了,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钟月月颔首,“夫君,你回来了!”

没有了方才的怒火和嫉恨,看起来温婉柔和,一个贴心的好妻子。

楼奕闵轻嗯了声,看着她虽然没什么破绽,却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拧紧眉头,淡淡的问,“你怎么了?”

淡漠的语气,有一丝丝的关心。

钟月月摇了摇头,含笑道,“妾身无碍,夫君可曾用了膳,我让人做点你爱吃的??????”

“不用!”

钟月月抿唇,看着楼奕闵,眼中有些委屈。

楼奕闵才淡淡的说,“方才我已然知晓了母亲让妹妹管家,你以后要更加懂事,不要给妹妹添麻烦!”

不要添乱,才是他想要说的话。

钟月月闻言,脸色破裂,看着楼奕闵不满道,“夫君,母亲她为何??????即便母亲不喜我,可以后还会有大嫂,母亲怎么会??????”

让一个初回的病弱女儿掌家呢?

楼奕闵打断她的话,沉声道,“这事情你不要多管,我劝你,不要轻易招惹卿儿,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卿儿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很明白,他这个妹妹,不简单!

030:楼琦琦来访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这种感觉,或许宁国夫人和楼奕琛更清楚,他的这个妹妹,十年未归,并非人人认为的病弱无能,而是聪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否则,再怎么宠爱,也不能把整个宁国公府都交给她,母亲是个理智的人,不可能溺爱至此,如果钟月月以为宁国夫人把大权交给楼月卿,是因为宠爱,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看不懂,可是,自己却明明白白。

钟月月不高兴了,“夫君,母亲这明显是偏袒大哥和郡主那两个嫡出的,以往母亲掌家,妾身不敢造次,可如今,妹妹刚回来,什么都不懂,若是闹出什么笑话,别人还不久笑话我们楼家无人么?”

宁国夫人掌家,谁敢有半句不服?宁国夫人的身份地位和手段都是她们不敢造次的,可凭什么啊,一个在外多年的病弱郡主,竟然还能得到这些东西。

若是这样,自己如何才能得到楼家的权?

楼奕闵却看着她,面露不悦,“你不要去给妹妹添麻烦便是了,不要去想不该得的东西,母亲做什么,自有她的用意,你若不想惹母亲不高兴,就安分守己!”

楼奕闵清清楚楚,这个妻子不过是被安插在宁国公府的一枚棋子,当初娶她,并未有什么感情,他是宁国公府的儿子,自然明白,所谓的后院大权,它所代表的,可不是几本账册那么简单,若是母亲想把权力给她,他也决不允许,虽然他是庶子,可是,一直以来,宁国夫人待他都是极好的,且他宁死,也不愿让任何人对楼家有任何的威胁。(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一年夫妻,别的事情,他都能当作不知道,对她也算是极好,可若是她继续想着算计,他也不会容她。

楼奕闵忽然的不悦,让钟月月心下一紧,“妾身知道了!”

楼奕闵难以捉摸,她在他枕边睡了一年,岂会不懂?

一直游说他争权夺位,可他从不放在眼里,甚至数次脸色让她有些惧怕,好似,他不可能去争权一样。

可是,人都是有野心的,且这个爵位的诱惑力,怎么可能不动心?

宁国公的地位,在楚国,可是深受尊敬和忌惮的,一旦楼奕琛不能继承,楼奕闵就是唯一的了,可是,楼奕闵却一直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钟月月这样,楼奕闵才面色稍霁,淡淡的说,“好了,这些话以后莫要再与我说,也不要想着去给妹妹添堵,否则惹怒了她,你便明白我劝你的话了,我有事,先走了!”

“是!”

楼奕闵走出去,钟月月目送他离开,拽着袖口,脸色有些阴沉。

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郡主,她还怕她不成?

此时,她尚且不知,楼奕闵的话是何意,当不久之后,她被休妻遣送回娘家的时候,她才明白,楼奕闵的话,是为她好???????

楼月卿记忆力极好,也因此,看着账册只看一次,便能大概记得里面的内容,加上她本意是打算让母亲送给她的四个丫头中的听霜和听霞两个丫头协助管理,就让她们一起看了,宁国夫人送她的丫鬟都是学过这些的,看不来宁国夫人对四个人的训练是有道理的,听雨听雪对京中的人和事极为了解,听霜听霞对管事极为熟悉,正好,宁国夫人给她的人都是极好的。

坐在书案前翻阅着一本本账册,楼月卿倒是不觉厌烦。

犹记得幼时,她也曾每日就读兵法治国的书籍,那时候,她是人人称颂的天之骄女,聪慧伶俐???????

楼月卿手微顿,忆起当年,不知为何,总觉得,那是前世了??????

指尖揉了揉脑仁儿,她放下手中的账册,支着头小憩,她有些累了。

旁边不远处也是在看着账册的听霞听霜即刻站起来走过来,轻声问道,“郡主可是累了?要不奴婢扶您去榻上小憩?”

往日,此时楼月卿应当是在午休的,可今日她却没去。

闻言,楼月卿抬头,看着她,随即恍然,“我确实累了,你们继续,我自己去休息便好!”

言罢,撑起身子就要往书房门口走去。

听霜即刻扶着她,“奴婢扶着吧!”

楼月卿摇摇头,“让莫离来吧,你们不用管我,继续看吧!”

“是!”

出门叫了莫离,很快莫离过来,扶着她去休息了,两人才继续看着一堆账本。

莫离扶着楼月卿回到阁楼的房内,才有些疑惑,“主子今日怎么会如此劳累,看这些东西应当是没事啊!”

楼月卿笑了笑,“以往这些事情都是莫殇在管,我也不曾管过,看着累人是正常的,若非母亲让我掌家,我倒不喜欢这些事情,只是我也明白,母亲这么做的用意,反正闲来无事,虽然没吃过猪肉,猪跑总是见过的??????”

小时候,这些所谓的手段,她也没少接触。

说话间,下面的人来报,“郡主,二小姐来了,您可要见她?”

楼月卿一顿。

她来做什么?

看来是没办法午休了。

031:不怀好意

楼月卿让人把楼琦琦请到揽月楼花园的日月亭候着,很快便下去了。[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揽月楼的花园,乃宁国夫人一直以来亲自打理,很有章法,种着各种稀有的花草,亭子边种着几棵弥漫着花香的海棠树和桂花树,。

此时,楼琦琦坐在亭子里的石桌上,侍女已经上茶,是极为名贵的极品大红袍,楼琦琦却没心情喝茶,看着眼前精致华美的楼宇,她心思难辨。

多好看的居所,整个宁国公府,也只有这里,才是最瑰丽华美的,特地修建给她的住所。

这就是身为嫡出女儿的殊荣,这就是一品郡主的殊荣。

如果没有她,自己才是楼家最尊贵的女儿才对,可惜了??????

她是庶女,即便再得宠,以后嫁的人,也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以楼月卿的身份地位,她以后的夫婿,绝对比自己的好很多。

等了一刻钟,楼月卿才出来,回来那么久,楼琦琦这是第三次看到楼月卿,宁国夫人下令谁也不许打扰,她自然也不敢来这里。

看到缓缓靠近的楼月卿,楼琦琦站起来,盈盈一拜,“琦儿见过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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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卿走上亭子,浅浅一笑,“起来吧!”

“是!”

楼月卿款款走到石桌边,坐下,轻声道,“坐吧,二妹今日怎么会来我这揽月楼?”

楼琦琦坐下,低声道,“母亲前几日说姐姐刚回来,身子不适,让我们不要来打扰,今日听说母亲想让姐姐掌家,那应当是身子没什么大碍了,所以琦儿便来看看姐姐!”

楼月卿闻言,眉梢微挑,端起茶轻抿一口,笑而不语。

楼琦琦一脸诚挚的看着楼月卿,含笑问道,“姐姐的揽月楼真真是好看极了,不知道日后琦儿能不能常来走动?”

语气中还有一丝期盼,那双杏眸紧紧看着楼月卿。

好似很害怕楼月卿会拒绝。

眼神微滞,楼月卿若有所思的看着楼琦琦,含笑不语。

楼琦琦小心翼翼的看着楼月卿,咬唇问道,“姐姐为何如此看着我?是琦儿说错了什么么?”

嘴角微勾,楼月卿莞尔道,“没有,妹妹喜欢的话,日后想来就来,我们是姐妹,不必如此生分!”

闻言,楼琦琦眼前一亮,好似极为开心的道,“真的么?太好了,姐姐可真好!”

笑的天真无邪般,毫无一丝杂质。

放下手中的杯子,楼月卿含笑看着楼琦琦,浅浅一笑,轻声问道,“听说母亲也正为妹妹选婿,不知道妹妹想要什么样的青年才俊?”

楼琦琦及笄了,是该嫁人了。

话一出,楼琦琦面色一燥,羞涩的看着楼月卿,极为不好意思,“姐姐怎么怎么这样问呢?这让琦儿怎么回答啊?再说了,姐姐还没出嫁呢,琦儿哪敢比姐姐早嫁!”

楼月卿轻叹一声,“我身子不好,整日汤药不断,嫁人就不想了,就希望能够多陪母亲几年,母亲既然为你选婿,必然会选一个极好的,以妹妹的才貌,怕是一般人也配不上!”

她也没想过日后嫁人的事情,不过,不知道幼时的那个约定,那个人可还记得。

她的婚事,宁国夫人是不会干涉的,自然也不会为她选婿,而且,夙愿未了,一身病痛,她何谈嫁人?

如果一开始,她没发生那么多事情,她会平安长大,受尽宠爱,待到年纪到了,她会嫁一个足以匹配她的丈夫。

长乐无忧??????

可惜了,这只是奢望。

“怎么会,姐姐身子如今挺好,你是宁国公府的嫡女,母亲一定会让姐姐匹配最好的夫婿!”

楼月卿是宁国公府的嫡女,她的婚事,宁国夫人不可能不管,何况,连宫里的太后,怕是都在惦记,这个嫡女的价值,谁都不会放弃,毕竟,娶了她,整个宁国公府都会成为依仗,那可是比皇室的王爷还要尊贵的存在。

“再说吧!”

语气淡淡,楼月卿看似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

楼琦琦看着楼月卿,眉梢微挑,一个女子,最在意的,不就是日后嫁个好夫婿么?她会不在意?

如今的楚京,未嫁的闺阁千金,除了坤王府的庆宁郡主二十六岁,其他的可都十五不足十六就出阁了。

庆宁那个不一样,她是立誓此生不嫁,谁也不敢惦记她的婚事,楼月卿不一样,她若是不嫁,怕是宫里的那个人第一个不答应。

“对了,姐姐在邯州养病多年,可有看过邯州的景致?琦儿听说,邯州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景色极好,且山清水秀,不知道姐姐可有看过?”

邯州是楚国出了名的好地方,所以当年宁国夫人才把楼月卿送去邯州。

楼月卿一顿,看着楼琦琦,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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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不好算计

这丫头,是在有意套话,还是无意好奇?

楼琦琦见楼月卿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她忙的紧张问道,“姐姐,是琦儿说错什么了么?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小心翼翼的看着楼月卿的脸色,楼琦琦目露紧张,紧紧拽着身上的衣裙,好似很害怕出言开罪楼月卿。(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看着她这样,楼月卿淡淡一笑,“妹妹从未离开过楚京,对外面好奇,是应该的,不过,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邯州究竟有多好,我这个身子,哪敢出去看啊?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她又不是在邯州,哪知道邯州长什么样??????

楼琦琦才恍若惊闻,一副愧色,“是琦儿问错了,姐姐莫要生气!”

“不打紧!”

楼琦琦在这里待了近半个时辰才离去,她一走,楼月卿当即在亭子里撑着头闭目养神,她岂会不知楼琦琦并非那么单纯,只是有些场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了。

莫离低声道,“主子,进去休息吧!”

这亭子里风大,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楼月卿揉了揉太阳穴,随即站起来,看着揽月楼的百花争艳,随即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莫离看了看天色,随即道,“申时了!”

“不睡了,不然今夜难以入眠,叫厨房不必为我准备膳食,我今夜去和母亲一起用膳,叫人去通报!”

“是!”

楼月卿不再说话,站在亭子边,看着园子里的满园艳丽,眼帘微颤,陷入沉思。[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莫离转身下去交代事情去了。

微风吹过,掠起她身上轻薄的白色衣裙,还有身后如墨似瀑的长发,整个人犹如置身仙境般,出尘迷人。

宁国公府已经布置得极为喜庆,前院全部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红缎,宁国夫人的原子,是在前院最近的地方,此时,暮色笼罩整个府邸,芙蓉园是宁国夫人的院落,自然,侍女无数,芙蓉园内,此时侍女们正在摆桌准备晚膳。

楼奕琛傍晚才从城外军营中归来,好似今日早上出门上朝之后,人就没回来过,去了城外的营地。

一回到府中,便有人请他来这里用膳。

一进来,看到正在说体己话的俩母女,还有一旁已然备好的完善,楼奕琛走进来。

里面的侍女纷纷行礼,“参见将军!”

闻声,两母女才看过来,看到楼奕琛,宁国夫人温婉一笑,“奕琛回来了?”

楼奕琛作揖,“母亲!”

楼月卿含笑颔首,“哥哥!”

楼奕琛有些惊讶,含笑问道,“卿儿今天怎么出来了?”

这段时间,楼月卿鲜少出门,他也没什么时间,能去看她就都会去,没时间就不去,他很快就要承袭国公爵位,到时候,需要忙的事情可不只是军务,所以这段时日在熟悉熟悉,大婚之后,宫中必有圣旨!

“一个人用膳着实无味,卿儿便来和母亲一起!”

宁国夫人笑道,“好了,你们俩杵着作甚?赶紧用膳吧,等一下用膳完毕我与奕琛有话交代,卿儿也赶紧回去休息!”

几人坐下,和乐融融的吃了小半个时辰才吃完。

楼月卿很快离开,宁国夫人带着楼奕琛到了书房,那里原本是宁国公的书房,只是宁国公早逝,宁国夫人掌管大权,这里便成了她的。

“母亲,今日我听说,太后已下令,待我大婚之后,便宣妹妹进宫觐见,她会不会??????”

宁国夫人正在执笔写着什么,楼奕琛的话一出,宁国夫人一顿,随即继续写,淡淡的说,“你且不用担心,你妹妹可不是可以随便算计的人,不过她要召见,也得看看卿儿去不去,那孩子,可不见得多喜欢那些宫墙里的人!”

若是楼月卿不想去宫里,她自然不会让她去。

“母亲何意?”

宁国夫人倒是没解释,终于写完了,只是没有给楼奕琛,而是塞进一个信封中,封好,才把信交给楼奕琛,轻声道,“这封信你明日让人送出去,交给你姑姑!”

楼奕琛颔首,接过信,“孩儿明白!”

宁国夫人站起来,便走出来边道,“你不需要为你妹妹担心,那孩子并非这些后宫妇人可轻易算计的,还有几日便是你大婚之日,你且好好准备,其余的,母亲来办!”

自小就从那样的算计中活下来,又怎么会看不懂那些人的阴谋?

楼奕琛点点头,面色如常,“是,母亲辛苦了!”

他对这场大婚并非多期待,也许是对将要娶的人不期待,故而并未多开心。

对男女之事,他不似那些王公子弟那样在意,他是个军人,年少时就驰骋沙场,又能有多少柔情?

宁国夫人看他脸色如常,目光一顿,随即轻声问道,“儿子,你不喜欢母亲为你选的妻子么?”

一直以来,楼奕琛都没有表现的像个将要娶妻的男人,而是一直毫无感觉般。

033:不惜任何代价,护她一世周全!

宁国夫人那么直接的问出来,让楼奕琛甚为惊诧,不解地看着宁国夫人,楼奕琛问道,“母亲为何如此问?孩儿既是答应了娶她,自然是满意的!”

宁国夫人却摇摇头,“只是满意而已,还不够!”

如果娶回来夫妻俩貌合神离,同样对宁国公府毫无用处。(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楼奕琛倒是没说话。

宁国夫人看着楼奕琛坚毅的面庞,轻叹一声,“是母亲对你不住,若非太后动了心思,母亲定然不逼你,娶一个自己没有感情的女子回来,你也许现还不能明白会如何,可如果以后你有了自己想要的人,你或会恨母亲,琛儿,到时候,母亲希望你能明白,母亲的无可奈何!”

如今,楼奕琛没有意见,不过是因为不曾动心,若是将来他对一人动了心思,却再也没有资格拥有,他一定会悔恨今日,可是,若是她不安排这个婚事,太后赐婚,即便宁国公府再受忌惮,也不能公然拒婚,而且还是一国公主,宁国夫人别无选择,若是将来真有一人能让楼奕琛动了心思,可楼奕琛因为这个身份,因为家族的规矩,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他怕是会后悔。

可一切都只有如此。mht.la [夜夜小说网]

宁国公府,权倾朝野,手握重兵,比起一方诸侯,更令皇家忌惮,尽管丹书铁券的事情极为隐秘,宁国公府也只有嫡出掌家之人才得以知晓丹书铁券,皇家,怕也是猜测,所以多年来,从不敢轻易对付,并非全是宁国公府小心谨慎,没有半点的把柄能让人对宁国公府下手,也有丹书铁券的关系。

毕竟,一份丹书铁券,便可轻易废去当今皇上,自然,皇家的忌惮不是没道理。

如果让太后有机会染指楼家的兵权,那么,宁国公府必然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届时,怕是后果难料。

开国四大名将,四位国公爷,如今,两家因为谋反之罪,都已经被诛灭,甚至无一后嗣留下,辅国公府也渐渐没落,在朝中没有什么实权,而宁国公府,建国以来,都是手握重兵,这就是其他三位国公爷的区别。

宁国公府内有家规,三十有嗣,不得纳妾,不得所以一直以来,只有嫡系一脉,在以往,历代国公爷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但是,却一直不曾有庶子女,就是为了不让宁国公府有任何把柄在外人手里,不让宁国公府百年清誉遭人玷污,可是,楼奕琛的父亲,却因为各种原因,让宁国公府出了两个庶出。

楼奕闵被迫娶了钟月月,楼琦琦差点成了宫妃,楼奕琛也不得不尽快娶一个女子进门,下一个,便是楼月卿了。

楼奕琛对此,倒也不以为然,“母亲多虑了,孩儿既然答应了娶妻,自然不会有后悔的一日,也不可能会后悔!”

语气铿锵有力,极为肯定。

他的责任,便是守护老祖宗打拼下来的家业和荣宠,他的身边,只需要一个可以免去他后顾之忧的妻子,可以让楼家后继有人的一家主母。

而那些儿女情长,不重要。

宁国夫人喟叹一声,缓步走向窗边,轻声道,“你如今这样肯定,可他日缘分来了,你或许就不会如此明白了,母亲希望你能够谅解母亲今日的无奈!”

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在此之前,宁国公府的历代继承人,有几个娶了嫡妻,后心生情愫,却不得把心里的人揽在怀中,只能为了家族而和嫡妻相敬如宾,一辈子,都求而不得。

可祖宗的规矩在那,楼家的历代继承人自小在军营中历练,视族规如军规,自然都不敢触犯。

楼奕琛剑眉一蹙,似乎对宁国夫人的话,感到有些无奈,淡淡的说,“母亲多虑了!”

他既然应下了这门亲事,自然也明白,日后不容后悔,又岂会埋怨母亲?

宁国夫人见他似乎不愿多谈这件事情,倒也没有继续,而是叹息一声,转移了话题,“但愿吧,不过,你们俩兄弟的婚事,都不得已,琦儿的夫婿,我也大概选好了,唯独卿儿,卿儿是我的掌上明珠,在母亲心里,任何男子,都配不上她,以后你就是宁国公府的主人了,你一定要护得她周全,这是母亲,唯一的企盼!”

她年轻守寡,一直以来都手握大权,如今,儿子成才,女儿也身体渐好,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女儿的将来,可如何是好。

她生来注定不凡,不管是自己如何不愿,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充满阴谋和罪恶的地方,回到那个早已把她遗忘的故土,回到当年,她不得已离开的战场!

“母亲大可放心,孩儿心里,只有一个妹妹,定当不惜任何代价,护她一世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宁国夫人淡淡一笑,“那便足矣,母亲这一生,也无憾了!”

曾经,她护不住她的掌心明珠,看着她离开而毫无办法,如今,她不要再让当年的事情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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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生来,注定不凡!

034:容阑

下完早朝,容郅回到宣政殿御书房,随着进来的,便是楼奕琛。(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一下早朝,楼奕琛便被容郅留下了。

一进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一个不明物体丢过来。

楼奕琛快手抓住,定睛一看,是一把剑!

“王爷······”他疑惑不解,尚未开口说完,只听上头的人醇厚的声线传来。

“过几日便你的大婚,这是贺礼!”

那是名闻天下的凌云剑,听闻,是先帝遍寻天下得来的宝剑,一直放在聚宝阁,先帝极为珍爱,可几年前便赐给了年方十五的凌王殿下,也就是容郅。

不过容郅虽然对这把剑很喜爱,但是,他不用剑。

楼奕琛却剑法了得!

楼奕琛闻言,掂了掂手里的剑,随即,利剑出鞘,剑光一闪,他即刻作揖道,“王爷所赠,臣也不推脱了!”

与容郅多年相交,楼奕琛也算是知道的,容郅不喜欢啰嗦。

容郅才颔首,随即靠着金椅,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楼奕琛,让人琢磨不透。

指尖在红木桌案上轻敲。

楼奕琛站在那里,容郅的打量,他毫不避忌。

他和容郅,早年在军中相识,自然有些交情,但是,在政治立场中,他倒是没有表示拥立容郅,也没有偏颇太后,保持着中立。

作为朋友,他们交情不错,可是却从不涉及朝政,宁国公府的立场,不能出任何差错,只忠于当今皇上!

不管太后拉拢还是摄政王独揽朝政大权,都和宁国公府无关!

容郅打量一番,随即沉声道,“既然即将大婚,这几日不必上朝了,待你大婚之日,孤亲临祝贺!”

“多谢王爷!”

容郅看着楼奕琛,若有所思,随即淡淡的说,“下去吧!”

“臣告退!”

楼奕琛大步走了出去,容郅才凝神看这个楼奕琛的背影,随即,一名穿着总管衣服的太监走进来,拂尘一挥,行了个礼,“奴才参见摄政王!”

容郅看到是宣文殿的顺德,淡淡的问,“何事?”

顺德是皇帝容阑的贴身首领太监,也是宫中的太监总管。(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回王爷,皇上请您去御花园一趟!”

“孤知道了!”

顺德退了出去,没催,因为他知道,皇上有请,王爷必然会尽快去。

御花园,此时百花争艳,姹紫嫣红,太液池中,莲花遍布,假山亭台,阁楼玉宇,整个皇宫,只有御花园最能让人愉悦。

各种花香扑鼻而来,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种香味。

千秋亭中,一名白色锦袍男子立于亭子里,背对着御花园入口,看着眼前的太液池中的荷花,一动不动。

亭子里,石桌上摆着一盘棋,棋子皆由墨玉和白玉研磨而成,亭子外,守着宫人太监,再外一层,便是许多金羽卫,皆低头一动不动。

男子身形倾长,身上的白色锦袍虽然看似简单,可却印着龙形暗纹,头上戴着白色的玉冠,鬓若削成,剑眉入鬓,面色俊逸,鼻梁高挺,眉眼间却和容郅有些相似,然而与容郅的威严不一样,他却透着一丝苍白。

负手而立,仿若芝兰玉树般迷人。

此人便是楚国当今皇上,先帝第五个皇子,也是嫡皇子。

也是楚国开国以来,唯一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外人皆言他懦弱,也对其极为好奇,因为这位皇帝据说治国之才绝对是有的,可是,身体却一直不好,所以,登基之后,就没有处理过朝政,一直在后宫闲散着,却任由摄政王独揽朝政大权。

元太后怒其不争,可是,他从不理会。

容郅走过来,亭子旁边的宫人太监立刻行礼,“参见王爷!”

没有理会,容郅走进亭子,略微作揖行礼,“皇上!”

容阑转身过来,看到容郅,温和一笑,走过来伸手扶着容郅,“朕说了,七弟不需要跟那些人一样多礼!”

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力和病气,可见其体弱多病并非空穴来风。

容郅站直身形,看着容阑,淡淡的说,“皇兄身体不宜吹风,怎么来这里了?”

容阑这段时间身体极差,这两日才逐渐好转,若是吹风再病倒了,必然又要折腾了。

容阑含笑道,“今早听瑛儿说太液池的荷花都开了,朕便来看看,顺便透透气!”

太液池的荷花,确实开得美极了。

今日一早,秦贵妃随口一提,说这里荷花开得极好,他久病卧榻,自然也想要看看外头。

容郅颔首,不语。

容阑走到石桌旁坐下,随口道,“许久不曾和七弟对弈了,不如我们兄弟下一盘,你若输了,朕可是要提个条件的!”

容郅坐下,倒是没有吭声,而是陪着容阑下了盘棋。

一边执棋,一边道,“听说母后派人刺杀你,此事,朕代母后,向你致歉!”

容郅闻言,手微顿,随即面色平淡,“皇上不是太后!”

故而不能替代!

太后犯的错,是太后的,皇帝的恩情,是皇帝的,虽然他也一直看在容阑的份上,对元太后做的事情视而不见,但是,却不能混淆。

若有一日不能再忍,容阑的面子,也无济于事!

容阑没说话。

温润的脸上,神色微卷。

容郅忽然问道,“皇上怎么会知道?”

他特意不让容阑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不想容阑对此担忧,人都病得不成样了,再为他和元太后的事情担心,估摸着真成短寿了!

“朕想知道,自然可以知道,此事母后错了,朕必然会和母后说清楚!”

容郅深邃的眸子微闪,随即落子,“不必!”

容阑正想说什么,可是,看容郅不愿多说,他也不想和容郅说这些,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下了两盘棋,容郅便走了。

容阑看着棋盘上的平局,沉思许久。

一声温柔似水般的语句传来,带着丝丝愉悦,“皇上在这看着棋盘钻研什么呢?可不要让臣妾和一盘棋吃醋啊!”

语气婉转轻柔,带着温婉之气。

容阑闻声看去,便看到一名浅蓝色宫装的女子款步走来,身后随着好几个宫女。

亭子旁边的人皆行礼,恭声道,“参见贵妃娘娘!”

此人便是如今宠冠后宫,地位极其尊贵的秦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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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秦贵妃

女人一身淡蓝色的宫装,名贵的绸缎上,绣着朵朵茶花,看起来既华丽高贵,却又透着一丝不俗,头上盘起的发髻中,别着精致典雅的八宝金鸾钗,轻缀的步摇相碰发出阵阵悦耳之音,虽然发饰不多,可是,一支凤钗就足以彰显其高贵的身份。mht.la [棉花糖小说]

五官虽不算冠绝天下,可是,却别有一番风情,出水芙蓉般精致的小脸,眸中含笑带嗔,秋水盈盈,嘴角微勾,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端庄,缓步走上阶梯,站在容阑身前,盈盈一拜,“皇上!”

声音轻缓,温和有礼。

容阑看着秦贵妃,随即含笑道,“坐,爱妃怎么来了?”

秦贵妃转身从身后的侍女手里端过一个玉质的碗,放在容阑身前,随即坐下,嗔了一眼容阑,柔声道,“皇上又躲在御花园中不吃药了,臣妾只好来寻了!”

看着面前的白玉碗中,黑的他即使没喝都感觉的到苦味的药,面色如常,眼中却有些抗拒。

秦贵妃挽起袖子,伸手把药推近容阑,含笑道,“皇上,大家都希望您能龙体康泰,可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不吃药啊!”

这些药,虽然极为苦涩,可却是对他身子大有益处的良药。(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容阑浅浅一笑,抬头看着对面的秦贵妃,轻声道,“可朕不想龙体康泰!”

他不想好起来,一旦好起来,他就要去争权,他的母后就会逼他和容郅抗衡,只有他病着,容郅掌权,外人才不会有异议。

这是他,也是太后亏欠容郅的,那张椅子,先帝本就是想要容郅来继承。

话一出,秦贵妃面色微变,随即环视四周,确认都是自己人,她才秀眉一拧,低声道,“皇上万不可说这些话,若传到太后耳朵里,怕是太后又要生气了!”

容阑没说话,只是苦苦一笑,苍白的脸上扯出的笑意有些违和,随即,端起碗仰头一饮,碗中的黑色药汁尽数喝完,身旁的宫人连忙端来蜜饯,容阑却大掌一挥,没吃蜜饯。

药都喝习惯了,这些苦味也都不算苦味了。

自从十二年前落下了这个病根,汤药不断,病情却总不见好,若非撑着这条命有事要做,他早已厌弃了这座宫殿,厌弃了皇家的各种算计!

容阑喝完药,秦贵妃笑意渐深,让宫人端走了碗,才打量着石桌上还摆着的棋盘,嫣然一笑,“皇上,臣妾听宫人说,方才摄政王来了?这棋局,想必是王爷与皇上下出来的,瞧瞧,可真是各有千秋!”

容阑身子不好,故而常年擅长文墨棋艺,自然棋艺了得,可是容郅却与他下了平局,不管是兄弟俩的默契,还是各有刻意,可见容郅也下得一手好棋,外人皆以为摄政王除了调兵遣将处理朝政,别的就不会了,其实不然,只不过,他鲜少接触罢了。

容阑闻言,望着眼前的棋盘,淡淡一笑,“确实!”

“不如臣妾也与皇上下一盘可好?”

容阑却站起来,温声道,“朕出来太久了,就先回宣文殿了,若爱妃有此兴致,明日再下吧!”

秦贵妃即刻站起来,屈身道,“恭送皇上!”

容阑才颔首离去,亭子外的宫人侍卫也都随着离开。

秦贵妃站起来看着容阑离去,面色如常,眼底复杂。

身旁的贴身宫女红袖俯身过来,“娘娘,回宫了么?”

“回吧!”

宁国公府大婚之喜,即便还有一日才是大婚之日,可是,宁国公府已经弄的一片喜气,可身为新郎官的楼奕琛,因为这两日都闲散在家,没什么事干,大婚之事无需他插手,跟个没事的人似的,坐在揽月楼的亭子里,品着楼月卿亲自泡的茶。

放下茶杯,楼奕琛含笑看着面前执杯轻抿的楼月卿,温声问道,“极品大红袍,怕是宫里也是少有的茶叶,卿儿何处寻来的?”

这是东宥国都鲜有的茶叶,楚国虽有大红袍,却不如这个好,宫里有的,也都是宥国作为礼物送的,可楼月卿这些,可是真正的极品。

楼月卿放下杯子,浅浅一笑,“自然是别人送的,莫非大哥还以为,是妹妹盗来的么?”

她有的东西,宫里只怕是没有的,宫里有的,可不见得她没有。

楼奕琛闻言,眉梢一挑,“哦?何人所赠?”

怕是宥国皇室,都少有人可以送这种东西。

听闻宥国皇帝爱茶如痴,宥国除了他手里,怕是没人手里可以送出那么多。

“以后有机会了,大哥自然会认识!”

不过是宁煊派人从姑苏城送来的,昨日才到她手里,不过这种东西,她想要,自然是有的,宁煊知道她喝茶只喝极品大红袍,也就派人送了来。

不过宁煊从哪里得来的,怕是他自己知道了!

楼奕琛宠溺地看着她,笑道,“还跟大哥卖关子?你何时有机会认识大哥不认识的人?”

036:北璃

她身子不好,她认识的人,应当没有多少才对,即便认识,也应该都是他认识的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楼月卿抬起头看着楼奕琛,眼帘一敛,含笑道,“那可不一定!”

闻言,楼奕琛神色一怔,随即倒是无奈地笑了,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哥哥倒是好奇了,你常年卧病,怎么会认识别人?”

在他认知中,楼月卿应当是没机会认识旁人,不过,若是真有这个机会,那倒也好,起码妹妹不会孤单,虽然他也明白,楼月卿这句话中,包含着的许多自己不知道的意思!

但是他知道,妹妹这么多年,定然不是一直卧病了。

楼月卿笑而不语,倒是没回答。

楼奕琛也没再追问,很快,楼奕琛也离开了揽月楼,去见宁国夫人了,她才转身走进阁楼。

坐在窗台下的桌案旁,正打算执笔练字,莫离走进来。

神色带着些许愁容,急匆匆的道,“主子,方才收到消息,尉迟晟已经成了北璃的右相!”

楼月卿猛然抬头,握着毛笔的手一顿,看着莫离,神色微讶,“当真?怎么会如此之快?”

莫离道,“千真万确,且贞顺帝下旨,把景阳王府的明月郡主赐婚于他,两个月后便是大婚!”

楼月卿才呼了口气,放下笔,“那便好,你告诉他,好好做他的右相,必要时,不必和汤家起了龃龉,若是可以,对百姓好些,璃国的百姓,到底也是可怜!”

上位者的无能,百姓却成了承受者,明明应该是四海升平的朝局,如今,却弄得许多人食不果腹,真是冤孽!

莫离含笑道,“尉迟晟自己也懂得,能够在半个朝廷都攥在汤家手里的局面中成为右丞相,他的能力且不说,手段肯定是有的!”

如今的北璃,外戚干政,皇后母族汤氏一族把持着璃国半壁江山,朝堂上几乎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是汤家的亲眷,尉迟晟在北璃不到三年,却成了几乎和汤丞相平起平坐的右相,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手段嘛,也是很高的。[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楼月卿嘴角微勾,抬眸看着莫离,若有所思的问,“汤氏一族??????莫离,你说若有一日把汤家连根拔起,那得死多少人啊?且不论九族尽诛,三族以内,怕是都要血流成河了!”

莫离莞尔,低声道,“即便血流成河,那也是留不得的!”

外戚干政,现在整个北璃都快姓汤了,如此下去,江山易主岂不是早晚的事情??????

“是啊,如此下去,江山都要易主了,不过他们不敢,威望高有何用,打天下,最重要的,还是兵权,没有兵马,权力再大,也是空谈!”

即便把持朝政,可汤家是文臣之首,虽然朝廷中大部分官员都是汤家门生,可是,却无一兵一卒!

而手握兵权的几员大将,都是汤家的宿敌,他们之间,隔着的,可是深仇大恨,想要拉拢,是不可能的,想要铲除,也是难如登天!

“确实!”

手握重兵的景阳王和汤家有着杀妹之仇,同样是外戚,可是,汤家是文臣,景阳王府却手握重兵,如此对比,倒也是互相压制。

楼月卿才淡淡的说,“你先出去吧,传信给尉迟晟,别的事情不用管,他只要好好的做他的右相,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对付他,他想要的,我必定全力给他!”

“是!”

莫离颔首,转身离去,楼月卿才站在桌案旁,素手执笔,拿起一张纸在纸张上面挥笔写下几个大字。

随即??????

笔杆一折,断成两截,丢在桌案旁,楼月卿捋了捋袖口,一双眸子深深看着纸张上面的几个字,一丝冷芒划过,杀机转瞬即逝,随即嘴角微勾,转身走进内室。

桌案上,墨汁渗透着纸张,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写得很好看。

长乐无忧??????

翌日,宁国公府大喜之日,一大清早,楼月卿就起来了,因为今日楼家必定宾客满堂,天还没亮,就听到了前院传来的嘈杂声。

因为今日是重要的日子,楼月卿首次穿上繁琐的衣裙。

云锦制成的淡紫色长裙,衣料上绣着极为好看的海棠花样,衬托着楼月卿纤细有致的身段,极为好看。

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戴了点精致发饰,也一反常态的抹了点胭脂,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多了,就连莫离和莫言都有些惊讶。

在她们的印象里,楼月卿喜欢白色,一群都是白色居多,以往只觉得楼月卿穿白色出尘高雅,今日穿淡紫色也是美极了。

听雪帮楼月卿系好腰间的腰带,笑着道,“郡主天生丽质,果然穿什么都是那么好看,夫人若是看见了,怕是也要被郡主惊艳到了!”

听雨在帮她捋袖子,“是啊,今日是郡主第一次见那些京中的贵族,怕是今日后,宁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呢!”

求娶之人,绝对不少。

楼月卿但笑不语,低头看着这一身繁琐的衣裙,抿唇不语。

今日之后,她就要卷入楚京的乱流之中了!

037:楼奕琛大婚(1)

天还没亮,宁国公府就已经开始忙碌,这是对于宁国公府来说,极为隆重的大事,楼奕琛大婚,这和楼奕闵大婚时不一样,楼奕琛娶进门的,可是宁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意义截然不同。[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屋檐门庭,早已悬满了喜庆的红色绸缎,地上铺满了红毯,虽然不至于到十里红妆的地步,可是宁国夫人办这场婚宴也是费了不少心思,不至于让人觉得宁国公府过于铺张,但是,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敷衍。

单看宁国夫人给蔺家的天价聘礼就足以看出,何况,来往宾客名单可都是朝中的所有重臣。

收拾完自己,楼月卿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随即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头上是否有何不妥,今日是大哥娶亲的日子,等一下必然有许多宾客,她自然不能有一丝不妥让人对宁国公府有任何意见。

忽然手一顿,楼月卿轻声问道,“可知什么时辰去迎亲?”

听雪盈盈一拜,“回郡主,迎亲时辰是午时一刻,因着辅国公府与我们宁国公府隔着半个楚京,距离较远,怕错过吉时,便让将军巳时末便出发!”

楼月卿没再说话。

这时,一名侍女走上来,是宁国夫人的侍女凝儿。

眸中含笑,可见心情好极,站在楼月卿身后盈盈一拜,“奴婢拜见郡主!”

“凝儿?起来吧!”

她怎么会来,这个时辰了。[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谢郡主!”

楼月卿挑挑眉,缓声问道,“何事?”

“夫人说郡主怕是还未用早膳,便让奴婢来请郡主去芙蓉阁用膳,今日怕是有的忙了,不过夫人已经说了,郡主身子不好,只需去见过几位贵客即可,其余事情,郡主不用担心!”

楼月卿闻言,倒也没意见,“知道了!”

她对这些,也不熟知,早前还担心需要招待客人,看来不需要,不过也是,南楚虽然民风没有百年前的元朝那样严谨,可是,她是闺阁女子,这些事情,着实轮不到她来做。

“那郡主快点,夫人已经在等了!”

“嗯!”

凝儿离开,楼月卿才让听雨听雪先下去,内室中,只剩下主仆三人。

莫离低声道,“主子,今日怕是摄政王会来,他会不会??????”

不管出于政治还是私交,他必然会来参加,他是见过楼月卿的,上次在街上遇见,也不知道是否认出来,若是认出来,就怕他会起疑心。

楼月卿不以为然,意味深长一笑,看着莫离莞尔道,“你以为他现在不知道么?”

身旁的莫言惊诧,“他知道?”

那为何??????

楼月卿走到旁边的红木桌上,把手浸入泡着花瓣的水中,轻轻揉搓,含笑道,“他若只是楚国摄政王,那倒也不会那么快寻到,可若是加上其他的??????那就不一定了,这个人,可比你们想象中复杂多了,不然,岂会活到今日!”

容郅不简单,她是知道的,且清清楚楚!

“奴婢是怕他会对主子不利!”

“他?”楼月卿神色微怔,随即一笑,“他不会!”

莫离和莫言都不明白楼月卿为何那么肯定,好似她很了解容郅似的,不过,也不敢多问,看来,主子和摄政王,是认识的??????

润完手,楼月卿拿起旁边的巾帕擦拭手上的水渍,随即捋了捋袖口,轻声道,“走吧,莫要让母亲等急了!”

“是!”

前院已经开始了忙碌,红毯铺地,红绸悬挂,到处张贴着红双喜,极为好看,府中的家丁侍婢都面带喜色,穿戴着喜庆的衣裳,看到她,都恭敬行礼。

没想到楼奕琛也在芙蓉阁,不过却不是吃东西,而是在和宁国夫人谈着什么。

人还未换上喜服,穿着白色锦袍,面色凝结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她一来,楼奕琛就站起来不再说了。

他没有在这里吃早膳,而是关心问了楼月卿几句话,人就回了松华斋,楼月卿和宁国夫人便一起用膳了。

楼月卿不解得问宁国夫人,“大哥这是怎么了?”

看着他好似神色不太好。

“方才他说,今日宫里会有人来宣旨!”

宣旨,宣什么他们心知肚明,那便是楼奕琛的爵位。

正在喝粥,握着瓢羹的手一顿,楼月卿莞尔,“这是喜事啊,大哥为何不高兴?”

爵位有人承袭,也可以让那些惦记的人死心了。

宁国夫人道,“预料中的事,并非不高兴,只是你大哥并不是很想要这个爵位,可自小他就没有任何资格拒绝了,如今只是自个儿难受罢了!”

他是嫡子,要和不要,从来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只要他活着,他就不能拒绝。

楼奕琛年少参军,凭着自己的战绩换来如今的身份地位,可那些,也仅仅是为了宁国公这个爵位而努力。

楼月卿神色一怔,眸色渐深,呢喃道,“那倒是,有些东西,注定的,越不想要,它就越有可能是你的??????”

生在侯门将相府,其实不比皇家差到哪去,都是束缚!

她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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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见面了,大家表急哇,苒第一次写古言,连大婚的各种事情都要百度,再加上自己的想法写的,大家别嫌弃

038:楼奕琛大婚(2)

没想到,刚用完早膳,就有人来了。mht.la [夜夜小说网]

慎王府的马车最早停在宁国公府门口,慎王府的人全都来了,一到宁国公府,就被请进了宁国公府平日里鲜少踏足的百顺堂,百顺堂在芙蓉阁旁边,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侍婢,宁国夫人鲜少进去,宾客来时,前厅若是不方便,皆是在这里招待。

今日前厅自然不适合招待慎王府的人。

宁国夫人要忙很多事情,楼奕闵和钟月月也要忙着招待来参加婚宴的贵客,而楼月卿和楼琦琦,只能呆在百顺堂陪着慎王府的人说话。

楼奕琛已经去迎亲了,楼月卿在百顺堂陪着慎老王爷一群人聊着家常。

直到容昕说要出去透透气,楼月卿才陪着她离开。

宁国公府后园,如今已经有了许多女眷,因着今日是婚宴,许多待字闺中的闺阁千金不宜参加,故而,许多聚在一起攀谈的都是各府的夫人们,还有尚未及笄的世族千金。

楼月卿和容昕隔着莲池看着对面的正在聚在一起交谈的女眷们,容昕嘟嘟嘴,“怪不得母妃平日里不让我参加类似宴会,着实无趣,若非表哥大婚,我也不愿来!”

楼月卿笑而不语,这些场合,确实无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她不喜欢逢人就笑的贵族宴会,而是喜欢清静的地方。

容昕忽然问道,“对了,表姐可曾见过沛芸姐姐?”

她叫蔺沛芸沛芸姐姐,应当是关系不错。

嘴角微扯,楼月卿含笑道,“不曾,昕儿见过?”

她回来半个月,鲜少出门,即便是出门,也都是有事情,宁国夫人也从未安排她去见过什么人,她自然是不识得,且本就是早晚要见的人,何必急于一时?

容昕扬起笑容,轻声道,“见过几次,不过都是宫宴的时候见过,沛芸姐姐与她们不一样,是个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姑姑为表哥去提亲时,因着爷爷极为注重,便让母妃同往,母妃也是赞不绝口,母妃赞誉的人可不多!”

慎王妃乃太傅之女,教养学识自然是少有人能比,当年楚京三姝虽然没有她,可是若论才情,慎王妃也不会差到哪去。

若论美貌,慎王妃稍逊一筹罢了。

能得宁国夫人和慎王妃都满意,蔺沛芸自然是极好的。

楼月卿淡淡一笑,眼底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异色,随即缓缓道,“辅国公府如今日渐衰落,皇家有意削除,母亲这么做,其实并不妥,只是当时的局势,怕是母亲不选她也选不得别人,不过,是好是坏,今日之后,总会明白的!”

据说太后召她进宫出来,她就下了决定,毕竟若是再晚一步,太后的懿旨出来,宁国公府总不能抗旨吧,楚京中,蔺沛芸的芳名,确实是极好的。

不过,嫁进楼家,不一定就有能力可以撑的起楼家主母的这个担子。

宁国夫人让她掌家,是有道理的。

“表姐说的这些昕儿不懂,就是不知道,姑母何时才会为表姐定亲选婿呢,昨儿个在王府,爷爷还念着说表姐因为身子弱误了年纪,如今回来,该是嫁人的时候了!”

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容昕笑眯眯的看着楼月卿,一脸逗趣儿。

楼月卿极其无奈,看着容昕,随即含笑道,“你行了啊,别拿我的事打趣,被人听见可如何是好?”

容昕翻翻白眼,环视一圈,除了莲池对面的亭台边的空地上聚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眷,也没别人了,遂毫不避忌的道,“这里只有我们,表姐不必担心,昕儿绝对不会笑话你的!”

说是不笑话,可是眼底全是笑意。

弄的楼月卿极其无奈。

容昕性子可宁静亦可活泼,有着满腹诗书的才情,也怀着一颗活泼好动的少女心思,其实,这是极为难得的。

这时,一个侍女走近。

“奴婢见过两位郡主!”

楼月卿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的侍女,那是宁国公府的婢女,淡淡的问,“何事?”

婢女恭敬道,“回郡主,夫人让您去一趟百顺堂,几位贵客想要看看您,且大长公主与摄政王也一同来了!”

“知道了!”

容郅也来了?

侍女躬身离开,随即,两人也往前面去。

百顺堂内,聚了不少人。

不过都是一屋子的女人,且都是地位极高的王妃夫人。

百顺堂内阁,慎老王爷和刚到不久的容郅正在下棋。

不去理会外面的喧闹和礼乐嘈杂之音,专心下棋,两人神色都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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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懂的古代的大婚,查了度娘也没什么考据,且此次大婚比较重要,按剧情来,别的都不管了,明天男女主就可以见面了!

039:迎面撞见

前面的人都在忙,百顺堂的门口前面,男宾们都在那里,楼月卿和容昕走进百顺堂,必然要经过那里,故而,当两个盛装女子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引起无数赞叹,今日参加的女眷,都是各府的夫人们,及笄的闺阁千金,是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且都在后园,两个人经过,虽然没有走进人群中,只是匆匆一瞥,她们便消失在了百顺台门口。mht.la [棉花糖小说]

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楼月卿一紧百顺堂的门,就看到站在廊下聊天的两个贵妇人。

宁国夫人和一个穿着藏青色宫装的不知道在谈什么,神色都有些认真。

许是两人站的太过显眼,宁国夫人很快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急忙走过来。

“母亲!”

“姑姑!”

宁国夫人今天看似极为开心,含笑问道,“来了,方才怎么出去了?外面可都是不认识的人,若是没什么事情,就留在这里等你大哥迎亲回来就可以了!”

迎亲回来,就拜堂,拜堂后就是喜宴。

楼月卿莞尔,“里面实在闷得慌,就带表妹出去走走,母亲难不成还担心我会出什么事?”

这里,即便是当朝天子在这里,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吧。(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这时,方才和宁国夫人交谈的人缓缓走过来,便是大长公主。

语气温和地问,“乐瑶,这就是卿颜么?”

宁国夫人才恍然,微微扶额,无奈道,“看我,忘了介绍,卿儿,这位便是大长公主!”

拉过楼月卿的手,对她轻声道,“今日来参加你大哥的婚宴,顺道也是来看看你!”

盈盈一拜,“见过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急忙把人扶起来,一边道,“本宫与你母亲是堂姐妹,你可唤本宫姨母,不必如此生疏!”

楼月卿却依旧叫她大长公主,“谢大长公主!”

楼月卿不叫,大长公主倒也不在意,拉着楼月卿的手,打量着她今日的着装打扮,虽然有些简单了,可是仿佛穿什么都好看,面色也红润,她笑道,“瞧瞧这孩子,出落得如此标致,乐瑶啊,可不就像当年的你么?亭亭玉立的,怕是比你当年还胜一筹呢!”

宁国夫人笑了笑,没说什么,倒是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容昕浅笑轻声道,“公主姑母可别有了表姐就看不到我了啊,心儿在这都站了好久了,您都不看我!”

鼓了鼓腮,看似好不娇俏。

大长公主闻言,嗔了一眼她,“就你意见多,有段时日不见,嘴巴倒是越发得理不饶人了!”

话中的意思,可听得出大长公主和容昕倒是时常见面。

容昕面色一燥,“哪有啊??????”

大长公主温婉笑道,“不逗你了,何时有闲暇,去邙山住几日,若是可以,把卿颜也带上,我那邙山别院最养人,必然会把你们养的更加如花似玉般!”

“自然是要的!”

宁国夫人适时开口,“好了,也别在这聊了,卿儿,里头来了几位客人,你进去见见吧!”

楼月卿颔首,宁国夫人注重的客人,必然是地位不凡的,想必,都是皇室中人。

几人正要走进百顺堂,里面走出几个人。

正面相撞,全都停下脚步。

大长公主看到容郅脚步有些匆忙,不由得开口问,“郅儿,出什么事了?”

容郅没回答,而是目光诧异的看着前面的紫衣女子。

果然是她!

那日在街上,只觉眼熟,可现在已然确认,且这个人,不就是那夜在姑苏城外救了他却又把他?????

他还记得昏迷前听到的那句话??????

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一下,一双深邃的眸子,倏然眯着,看着她。

楼月卿虽然没抬头直视,但是,却已经感觉到了一道正在打量她的目光,感觉到了一丝丝莫名的压迫感。

硬着头皮,楼月卿缓缓行礼,“臣女见过王爷!”

身旁的容昕也恭敬行礼。

容郅眸色微变,也没叫平身,而是看着身前的大长公主,淡声道,“出了点事,孤先离开!”

随即看着宁国夫人,“清华姑姑,孤先走了!”

宁国夫人含笑,轻轻颔首,“摄政王能来一趟,已是几号,政务要紧!”

容郅才转目光看着阶梯下面一直低着头的人,若有所思,随即,大步走下阶梯,走到楼月卿身侧的时候,脚步微顿,却又好像没有顿足,直接走向门口,身后的几个下属立刻跟上。

他一走,宁国夫人才含笑道,“走吧!”

几个人才走进百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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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还会回来的??????

040:他回来了

宽敞的百顺堂内,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不少言谈之音,不过都是女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挑开帘子走进去,楼月卿才湖堂内坐了多少人。

近十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妇人女子,或年轻或中年,还有不少的侍女,应当是各自带来的侍女,正在聚在一起相谈甚欢。

个个穿的花枝招展般,能在这里坐着的,想必都是身份极为显赫的命妇夫人,其他的女眷都在后园,且这里个个穿着华丽的宫装朝服,楼月卿虽然除了慎王妃和慎王世子妃,其他都不认识,但是也明白,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

一进来,慎王妃正在和一个年龄相仿穿着王妃朝服的妇人含笑着谈话,看到有人进来即刻含笑道,“瞧,说着人就来了,可见真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呢!”

刚才她在说楼月卿。

不只是她,这里谁不好奇刚回来一直未曾露面的宁国公府小郡主?

这段时间各府的邀请全都石沉大海,离开楚京十年,怕是这位异姓郡主定然空有一副皮囊,且已然芳龄十七,在楚国,十五及笄,最多十六就出阁,这位,也算是老姑娘了。(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除了皇室王公之女,楚国也就这么一个异姓的郡主,且身份地位可不逊于皇室郡主,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配得上这个身份。

个个都好奇的看着走进来的人中,那个生疏的面孔。

明眸皓齿,浅笑安然,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面,天工雕刻般的精致五官,噙着淡淡的笑意,优雅端庄的站在宁国夫人身侧,身上的衣裙虽不算极为华丽,但是,衬托着她纤细的身段,仿若仙女般窈窕婉约,衣裙上绣着的海棠花更是让她多增了一丝风华。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楼月卿莞尔一笑,如花绽放般,上前几步,盈盈一拜,嘴角含笑道,“卿颜见过各位长辈!”

声音轻柔温和,完全不是大家气度,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

方才和慎王妃相谈甚欢的华丽妇人站起来,上前几步,拉着楼月卿的手含笑道,“瞧瞧这水灵的模样,和当年的乐瑶一样,乐瑶啊,你这女儿,可完全不输你当年的风采啊!”

宁国夫人莞尔,“王嫂可别夸她了,这孩子脸皮薄,待会儿她都不好意思了!”

这人便是先帝同父异母的皇兄,英王的嫡妻,英王妃。

“我说的是实话!”

楼月卿有些不自然,但是面上没有半丝不妥,一直含笑,却不知道怎么搭话。

宁国夫人忙的上前道,“这是你英王舅舅的王妃,你小时候见过的,怕是不记得了,你该叫她舅母!”

楼月卿闻言,再次盈盈一拜,“舅母!”

英王妃笑容更深,忙的把手腕上的一个血玉玉镯取下来套到楼月卿手上,“嘴巴真甜,这是舅母给你的见面礼,是我大婚时先太皇太后所赐,戴着对身体好,今日,送给你当见面礼!”

那是一个莹润散发着光泽的玉镯,看着成色,瑰丽妖艳,当是极品。

楼月卿看着手上被英王妃戴上的玉镯,倒是没推辞,含笑道,“俗语说长者赐不可辞,谢过舅母了!”

“真会说话,可比我家菁菁懂事多了,不愧是乐瑶的女儿!”

一番寒暄,宁国夫人一个个介绍着堂内的人。

坐在这里的,都是楚国名分尊贵的命妇夫人。

除去英王妃,还有元丞相的嫡妻,秦右相的夫人,忠勇侯夫人,还有两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只是都盘着发髻,一个是慎王世子妃,还有一个,便是几年前魏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南阳公主赵雅儿,如今的襄王妃。

个个都是身份矜贵的命妇夫人。

一顿寒暄下来,楼月卿都含笑应付,与她们相谈,直到申时末,有人来报迎亲回来了,她们才一起去前厅。

鞭炮上响彻宁国公府,还有嘈杂的谈笑声,直到拜堂完毕,新娘被送进松华斋,宴席即为热闹,可楼月卿并未在宴席上多待,直接和宁国夫人说了声,人便回揽月楼了。

傍晚,天际一道如血般的残阳,金色的暮云笼罩着,夜幕即将降临。

宁国公府前面的喧闹,更衬托着后面的沉静和寂寥,除却时而走过的侍女,没什么人。

但是楼月卿知道,暗中,潜伏着不少暗卫。

忽然,楼月卿脚步一顿,目露诧异的看着前方的莲池边,背对着这边看着莲池的倾长身姿。

那是??????

容郅!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走了么?

楼月卿脚步一顿,随即脚步一转,正打算转身绕道离开,谁知道那边的人突然转身。

她嘴角扯了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走??????是走不了了!

041:认错人了,师父踪迹(PK二更求收

容郅静静的看着不远处想走而又不走的女子,淡漠的面上,毫无一丝波动,去而复返,却在这里等着,等了许久了。(www.yeyexs.cc 夜夜小说网)

楼月卿指尖紧扣着宽袖,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离开,可是,她知道,她现在走不了!

可是??????

留在这里?

正在她不知道怎么办之时,那边的人,提步走来。

优雅沉稳的步伐,往这边走来。

稳重的步伐,在她身前半丈有余的距离停下。

淡淡的看着她,深邃的魔瞳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墨色瞳孔,只看得到她的影子。

楼月卿退后一步,双手交叠,置于右侧,盈盈一拜,“臣女见过摄政王!”

声音轻柔淡雅,语气缓慢。

容郅没叫她平身,就这么看着她屈膝行礼。

楼月卿身形平稳的屈膝,没听到容郅的声音,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容郅面色不变,就这样看着前面的女子,随即剑眉一拧,薄唇微启,“平身!”

语气淡漠,毫无情绪

楼月卿缓缓平身,轻声道,“谢王爷!”

容郅敛眉,看了一眼喧闹声传来的方向,随即淡声问道,“楼奕琛的喜宴,作为他的妹妹,郡主为何早早离席?”

现在前面宴席必定极为热闹,楼月卿作为新郎的妹妹,确实应该在前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楼月卿缓声回话,“回王爷,臣女身子不适,母亲便让我早点回去休息,若是王爷无事,臣女便告退了!”

容郅没吭声,静静的看着她不语。

楼月卿轻微屈膝,转身欲走??????

冷醇的声线传来,“孤还未准许你走!”

楼月卿一顿,随即,转身看回来,浅声问道,“王爷还有何事?”

容郅上前一步,离她近了一分,依旧淡淡的看着她,语气一样淡漠,“姑苏城,是你?”

楼月卿脸色微顿,随即不动声色,“臣女听不懂,王爷说的是何意!”

装傻,对,死活不承认!

容郅眉梢一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紧抿的薄唇,突然轻微扯了一下。

“孤只是觉得,郡主很像孤见过的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楼月卿硬着头皮,淡淡一笑,“摄政王估摸着是认错人了,世上之人,长的相似是有的,一模一样??????臣女也是极为好奇,究竟是何人,竟和臣女长得一样!”

确实有人长的相似,不过??????

摄政王殿下嘴角倏然一扯,随即,轻微颔首,“确实,看来孤认错人了!”

认错人?

果然有意思!

楼月卿才轻声道,“既然如此,王爷自便,臣女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

楼月卿行礼,转身缓步离开。

看着纤细的身形渐行渐远,虽然缓慢却又有些紊乱的步伐,容郅若有所思。

伸出手,摊开手掌,看着手心,倏然一握,狭长的眸子一缩,他看了一眼楼月卿消失的方向,眸色渐深,转身,缓步走向前面喧嚣的方向。

他一走,假山后,楼月卿走出来,输了口气。

怎么当初就没蒙个面纱??????

容郅??????比起当年,更加冷漠了,不过,也更加难以琢磨了,身在其位,难以捉摸,才是最重要的!

眼帘微颤,楼月卿转身,走向揽月楼。

只是,还没到揽月楼,莫离就走出来,脚步有些匆忙,看到楼月卿,连忙道,“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楼月卿今天没有带一个人,虽然是在宁国公府,可是,也不是真的会万无一失,毕竟,今日宁国公府人那么多。

楼月卿颇为不解,“怎么了?如此慌张?”

莫离把手里的纸张递给楼月卿,低声道,“一个时辰前收到宁煊公子传来飞鸽传书,是圣尊给您的信!”

楼月卿一怔,随即立刻接过莫离递上来的纸条。

打开一看,只有一句话。

―无忧,师父安好,勿念勿忧!

尽管短短一句话,可熟悉的字迹,让楼月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可是,楼月卿依旧有些不懂,“师父既然无事,为何不到楚京?宁煊可还有别的消息传来?”

按理来说,师父应该是直接来楚京才对,为何去了姑苏城?

“不曾,我只收到这次的飞鸽传书,主子为何这么问?”

楼月卿凝神低语,“按照师父的性子,我身子不好,她若是回来了,必定会先来楚京看我,怎么会传信来?且就这么一句话,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在师父心里,怕是最在意的就是她,为了她的身子,几乎一年到头都费尽心思要治好她的身子,半年多前,她昏迷三年转醒,可长期昏迷,又只能躺在冰床上,身子极度虚弱,因为体内的寒毒,她就像个冰人一样,在冰室里体内身外都是寒冷,还勉强可以忍受,离开冰室,仿佛油尽灯枯一般,师父为了护住她的身子,不惜耗费数十年的内功帮她封印,四个月前,她要去寻找灵狐,一开始,还有音讯传来,可后来,就杳无音讯,如今,她为何传信回来却不亲自来呢?

莫离微顿,随即颔首,“主子一说,倒也是,圣尊怎么会??????”

楼月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提步走进揽月楼,完全不理会揽月楼院子里急忙给她请安的侍女嬷嬷,走进阁楼,上楼。

站在书案前,速手执笔,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几句字迹娟秀的话,随即卷起来拿起桌案上的小竹筒塞进去,递给莫离,拧眉道,“立刻送去姑苏城,给宁煊!”

“是!”

莫离接过竹筒,颔首离开,楼月卿才撑着桌案缓缓坐下。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祥的直觉,几个月不见,师父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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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夜半无眠

许是今日未曾午休,楼月卿有些困倦,坐在桌案前一会儿,就忍不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暮色退去,夜幕降临,莫离进来点了烛火,因为不忍叫醒她,就将她扶到不远处的美人榻上,拿了张狐毛裘衣盖在她的身上,就下去了。夜夜小说网WWW.mht.la

夜幕笼罩着宁国公府,前方的喧嚣已经消散,宾客尽离,一天的喧闹就这样沉寂了,新郎新娘早已开始了洞房花烛,宁国夫人送走了所有的宾客,走进揽月楼,就上了阁楼。

楼月卿一觉就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亥时了。

灯火摇曳,室内点了近十盏灯火,楼月卿不喜欢太暗,即便睡觉,也是要点着烛光才行的,不过要说光,她最喜欢的,便是那三年里,在那个世界,每每夜晚,就能看到的夜色,瑰宝般华丽梦幻,于她而言,震撼至极,然而,那里的生活再好,于她而言,终究是奢望。

辗转醒来,楼月卿轻咛一声,指尖轻揉脑仁儿,撑着身子坐起来,随即定睛一看,美人榻对面的书案前,宁国夫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书。

许是她的醒来,惊动了宁国夫人,宁国夫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即刻抬头看过来,看到去醒来,即刻站起来,拖着繁琐华丽的衣裙走来。[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楼月卿目光微滞,“母亲?您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喜宴结束了?

宁国夫人倒了杯水,随即走到她身前递给她,轻声道,“本来是想来看看你,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可不承想,你竟一觉睡了两个多时辰,母亲也没什么事做,就在这里陪着你!”

楼月卿讶异,“那么久?如今是什么时辰?”

是太累了么?她竟然睡了两个多时辰?

“亥时了,你今夜没有用膳,饿了吧,母亲让人给你做点吃的!”

“也好!”

她晚上喜宴的时候,确实没有用膳。

宁国夫人急忙走下阁楼,去让人做点吃的,楼月卿掀开身上盖着的东西,站起来,睡了一觉,如今困意全无,整个人都精神了,走到内室,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换上一件轻薄的白色衣裙,没有什么修饰点缀,简约出尘。

头上的东西也全都拿下来,重新自己梳了个发髻,用一根玉簪子固定发髻,人就走出来了,正好宁国夫人正让几个侍女把煮好的东西放在外室中间的圆桌上。

楼月卿看着桌上七八个菜式,不由得拧紧秀眉,“母亲,怎么那么多?我吃不完的!”

又非正餐,熬点清淡小粥即可,她也不想吃太多。

宁国夫人含笑道,“我也吃,晚宴时我也没吃多少,正好也饿了!”

她想陪陪她。

“那也好!”

坐下,宁国夫人让侍女们退下,母女俩在这夜色中安静的用膳。

吃完东西,宁国夫人也没多待,她其实也累了,只不过,就想陪陪她的女儿,所以一直在这里等她醒来,临了,她轻声道,“斓曦的事情你别担心,她能给你写信就是她没事,别胡思乱想了!”

她来的时候,莫离就跟她说了这件事情。

楼月卿轻微颔首,“我明白,可就是不放心,师父武功不似当年,许是我过于担忧了,母亲不用管,回去休息吧,您也忙了一天了!”

“嗯,明天早些过去,与你嫂子见见!”

明日敬茶,楼月卿虽然不是长辈,可是,也要出现,和新进门的媳妇见个礼,她希望楼月卿能够把蔺沛芸教成一个合格的楼家主母,自然,她们是要好好相处的。

“是!”

宁国夫人离开。

楼月卿让人收拾了东西,毫无倦意,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下,眺望着前方,静静发呆。

她看的方向,是北方!

第二日,楼月卿因为前半夜睡多了,寅时就醒来了,天还没亮,可她睡意全无,莫离和莫言几个人,昨夜早早就被宁国夫人叫去睡了,所以,早早就醒来了。

早早就让人准备了早膳,辰时一到,楼月卿就往前面去了。

前面大厅,早已没了昨日的铺张,地毯和红绸都已经尽数撤去,只有门墙上的红色喜字还在,可见昨夜那些下人们忙活了不短时辰。

大厅里,宁国夫人已经坐在主位上,楼奕闵和钟月月还有楼琦琦都坐在下面。

楼奕琛和新媳妇还没来。

看到楼月卿。宁国夫人还没等她请安,就让她坐在左边第一个空着的位置。

等了一会儿,楼奕琛才来,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穿着浅红色衣裙的女子。

043:新妇敬茶

女子身着一袭浅红色的衣裙,远远看去,安分的在楼奕琛身侧,迈着端庄的步伐走来,步履轻缓,不骄不躁。(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楼奕琛因着大婚,故而不用上朝,身上一袭浅灰色锦袍,看起来俊逸非凡。

蔺沛芸长得不算绝色,但是,却极为耐看,也算是个美人,一张姣好的面容上含着一丝初为人妇的娇羞,秀丽婉约的气质却足以看得出其家家修养极好,身形纤瘦,体态轻盈,不愧是楚京芳名盛赞的大家闺秀。

因为是新妇,所以一切以喜庆为主,不仅身上穿着红色,头上盘着的发髻间,也别着华丽精致的金色凤钗,金色的流苏金片极为耀眼,走起步来珊珊作响。

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和楼奕琛的手下。

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这对新夫妇一进来,除了宁国夫人,其余的人都站起来,只见楼奕琛面色如常的站在厅中间,一掀锦袍,单膝跪地,“孩儿给母亲请安!”

一张坚毅的脸上,毫无任何新婚的喜悦,却也没有不满,想必楼奕琛对这桩婚姻,是真的没意见。

宁国夫人含笑道,“起来吧!”

楼月卿才动作流利地站起来。

随即身旁的蔺沛芸也一掀衣裙,朝上面的宁国夫人行了跪拜大礼,“儿媳见过母亲!”

声音温婉轻柔,不缓不慢,带着一丝恭敬。[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宁国夫人笑意更深,忙道,“快起身!”

“谢母亲!”蔺沛芸再次轻声道谢,随即正打算起来,楼奕琛却突然伸手,把人扶了起来,虽然面色毫无任何波动,可是,动作还算温柔。

蔺沛芸有些受宠若惊,顺着楼奕琛的手,站直身子。

这时,一个侍女端来托盘。

新妇敬茶,是不能避免的一种礼仪。

蔺沛芸含笑端起印着精美图案的茶杯,上前两步,在宁国夫人身前再次跪下,“母亲请喝茶!”

低着头,举着杯子到宁国夫人前面,宁国夫人含笑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随即拿起身旁的凝儿一直端着的精美盒子,放在蔺沛芸手里,柔声道,“这是当年我嫁进宁国公府时,琛儿的祖母给我的,是楼家的传家之物,向来只传给儿媳妇,今日母亲便交到你手里,望你日后和琛儿和和美美,互相扶持!”

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看不出来。

蔺沛芸接过盒子,“谢母亲!”

随即宁国夫人站起来,亲自把人扶起来,看着蔺沛芸,宁国夫人是挺喜欢的,看着她眸中多了丝初为人妇的娇羞,宁国夫人甚是满意,看着儿子,淡淡一笑,随后,往楼月卿的方向招了招手,“卿儿,过来!”

话一出,站着的楼月卿只好走过来嘴角含着恬静的笑意,“母亲!”

宁国夫人拉着她,对着蔺沛芸含笑温声道,“这是卿儿,是琛儿的妹妹,日后,你们便是姑嫂,可要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说明近期她是不可能把这个女儿嫁出去的。

蔺沛芸闻言,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神色一怔,眼中划过一丝惊艳,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个女子的样貌。

楼月卿的长自然是极好的,按照她师父的话来说,像极了她母亲,那个曾经风华绝代让所有女子自惭形秽的人。

正在她失神之际,楼月卿轻轻行了个见面礼仪,“大嫂!”

语气不冷不热,但是,她性子本是如此,倒也没人觉得不妥,只有蔺沛芸有些惊讶,感觉这个夫妹貌似有些不好相处。

蔺沛芸浅浅一笑,也回礼,“妹妹!”

随即,宁国夫人又介绍了右边的楼奕闵夫妇,“这是老二闵儿和他的妻子,月月!”

楼奕闵作揖,淡淡的声音传来,“大嫂!”

钟月月也急忙盈盈一拜,“大嫂!”

蔺沛芸也含笑轻微颔首,“二弟,弟妹!”

“这是二女儿琦儿!”

楼琦琦行了个礼,“大嫂!”

蔺沛芸含笑叫了一声,“二妹!”

这便是诺大的宁国公府的家眷,比起辅国公府错综复杂的嫡系旁支和嫡庶关系,宁国公府人是少的让她惊讶了。

可为何人那么少?

楼奕琛这时开口道,“母亲,既然礼行完了,该办的事情也办了吧!”

该办的事情,便是如宗祠,把蔺沛芸的名字登入楼家族谱。

宁国夫人颔首,“也好,不过昨日明明说好了要传圣旨,为何后面却不曾有旨传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昨日并没有圣旨传来,宁国夫人倒是很惊讶。

虽然这个爵位必然是要传袭给楼奕琛的,但是,突生变故,不知道是不是宫里有别的想法。

楼奕琛想了想,沉声道,“昨日皇上突然病发,便没有传旨,母亲不必担忧!”

昨日容郅突然离开便是宫里出了事,皇帝突然昏迷,自然就顾不上传旨了。

“原来如此!”

宁国夫人让凝儿去取宗祠的钥匙,便带着楼奕琛夫妇去了宗庙,本来想让两天前一同去,可是楼月卿没去,她从来没有踏进过楼家的宗祠。

因着族规森严,宁国公府的宗祠,只有嫡系子孙才可以踏入,正如楼家男子不得纳妾的族规一样,先祖自然不会考虑庶出的事情。

所以,楼奕闵和楼琦琦,从未踏入过宗祠。

------题外话------

今天pk就结束了,哎,看这情况,悬着咧······

044:敕封宁国公

作为庶出子女,楼奕闵和楼琦琦懂事后,就没有进去过,两人也只有出生和认祖归宗的时候踏进去,都是被抱着走进去的,所以,进和没进,是一样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楼月卿却是真的没进去过,她来到楼家就即刻被送去了邯州,时至今年方回来,没机会,也没必要进去。

楼奕琛其实也没进去过几次,只有宁国夫人偶尔去烧香,对宗祠的谨慎,可以说里面长什么样,楼奕琛进去过几次都不甚清楚。

不知道为何,走了几步,宁国夫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温婉一笑,“闵儿,你随我们一起去!”

话一出,楼奕闵面色微动,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国夫人,母亲让他也去?

“是!”

楼奕闵跟上,几个人便去了宗祠的方向。

厅里只剩下楼月卿,楼琦琦和钟月月。

还有几个侍女。

楼月卿站起来,正欲离开,钟月月极为不解,“妹妹好歹也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女,怎么不去宗祠呢?”

楼月卿淡淡一笑,“二嫂很想去?”

钟月月一怔,随即憨笑一声,“作为楼家的儿媳妇,自然想去看看!”

看看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当年她嫁进来的时候,宁国夫人就没有让她去过,没想到,蔺沛芸一进门,就被带进去,简直是······

楼月卿淡淡一笑,倒是没说什么,缓缓走出大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回到揽月楼,楼月卿继续查看账本,今日开始,宁国公府便是由她来掌家,听霜和听霞已经大致熟知了各种事情,这对于她而言,自然是有用处的。

没想到,刚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前方就传来消息,宫里人来传旨了。

本该昨日便来的圣旨,今日才到,楼月卿放下账本,直接前往去接旨。

这种旨意,是要全部楼家人一起迎接的。

领事太监便是皇帝的贴身太监顺德,此时,宁国夫人等人都已经跪迎圣旨了,楼月卿一来,直接便在宁国夫人身旁跪下。

领事太监便宣读旨意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国公楼家嫡长子楼奕琛战功卓著,名在当时,功在社稷,今敕封宁国公,其妻蔺氏,德才兼备,温婉贤淑,封正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顺德公公的声音回荡在厅中,宣读着这一道预料之中的圣旨。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奕琛接过顺德公公的圣旨,面色依旧如常,并未有任何喜悦之情。

宁国夫人含笑道,“有劳公公了!”

顺德公公拂尘一挥,忙的笑道,“夫人客气,这都是老奴该做的,这也是宁国公早就该得的,何来谢字?”

自称老奴,而非咱家,可见顺德对宁国夫人是极为尊敬的。

宁国夫人身份在外命妇中,是极为特殊的,她是楚国现如今唯一一个国夫人,并非因为嫁进宁国公府的楼家主母就能被封为宁国夫人,这是她早年丧夫独自一人撑起宁国公府而被先帝封为国夫人的,封号宁国,是为了彰显其宁国公夫人的背景,而其实一般而言,宁国公的嫡妻,也只能封正一品诰命夫人而不是国夫人!

宁国夫人淡淡一笑,突然问道,“不知皇上身体如何?听闻昨日皇上犯病了?”

顺德愁眉道,“是啊,皇上昨日本想出宫来看看宁国公大婚,可不料突然犯病,还惊动了前来观礼的摄政王,王爷回宫后方得缓解,皇上还让老奴给夫人和国公爷带句恭喜!”

宁国夫人道,“皇上没事便好,想来我也多日不曾进宫请安了,改日必定去看看皇上!”

顺德突然看了一眼宁国夫人身侧一直静立不语的楼月卿,随即急忙低声道,“夫人若是进宫,怕是不能独自前往了,皇上让老奴转告夫人,太后估摸着这两日便要召见小郡主,怕是郡主对宫里不甚熟知,要夫人务必亲自陪同!”

宁国夫人微顿,顺德却已经转头对楼奕琛说道,“国公爷明日便可身着国公朝服上朝,老奴还得回去伺候皇上,就先不叨扰了!”

“公公慢走······”

旨意传了,有人欢喜有人忧,宁国夫人却若有所思的看着顺德离开的背影,淡淡一笑。

顺德方才的话其实是在提醒她,宫里人心险恶,若是卿儿被宣召进宫,一定要陪着一起去,以确保卿儿的安全!

皇上此举,必然是猜到了什么,想要防止太后乱来。

否则,那丧心病狂一心想要拉拢楼家的元太后岂不是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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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天气阴凉,苒身体不太好,每次天气一变都会拉肚子,昨晚半夜就一直拉肚子,所以今天起来晚了

045:交代

送走了宫里的人,楼月卿才轻声道,“母亲,既然无事,女儿先回揽月楼了!”

接完了旨,她也要回去准备一下掌家事宜了。mht.la [棉花糖小说]

虽然有听霜听霞帮着,她也不用太过于操心,不过,总得有掌家的派头,不过其实说实话,哪怕让她指挥千军万马,执掌朝政大权,她都手到擒来,小时候耳濡目染,她什么没见过?

只不过,宁国夫人把这个担子交给她,她自然不会马虎,定会用心管理楼家,用心去做楼家的嫡女。

宁国夫人倒也不留她,“嗯,去吧,你也不用太累着自己,听霜和听霞都是跟着我多年懂事的,有些事情你不用过于费心!”

“我知道,母亲放心,女儿不会让母亲失望!”

“母亲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楼月卿莞尔,给宁国夫人微微行了个礼,便走出大厅。

她一离开,宁国夫人便让楼奕闵和钟月月还有楼琦琦先回院子,只留下楼奕琛夫妇,她忽然拿起楼奕琛手里拿着的圣旨扫了一眼,随即嘴角微勾,明黄色的绢帛上面的朱色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容阑亲笔所写,有气无力的笔法,看来很多事情容郅还是尊重皇帝的。

楼奕琛不怒不喜,从一开始对这个突来的旨意,就没有什么感觉。

这本该是他多年前就该得的,父亲早逝,他是嫡子,如果不是年纪小,何至于要母亲背负这个家族?

二十岁那年,他本该承袭爵位,不过他以尚未成家而拒绝了,如今,名正言顺!

他也用自身的能力来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无人敢言他承蒙祖上余荫。mht.la [夜夜小说网]

宁国夫人把圣旨卷好,重新交到楼奕琛手里,看着已经足够抵挡一面的儿子,宁国夫人忽觉自己真的开始老了,十几年来,从不敢轻视这个家族的担子,她要防止皇家算计,也要撑的起楼家的千军万马,让宁国公府深受外人忌惮,不敢轻视半分,她累了。

如今,也该放心了。

真切地看着楼奕琛,她轻声道,“琛儿,今后,楼家的百年荣辱,都交到你手里了,今后,母亲不会再管这些事情,你,不要让母亲失望!”

她只是一个女人,在最美好的年华,嫁给了想要的夫君,却也在芳华未尽的年华里,丧夫成孀,去撑起一个本就在水深火热中的宁国公府,以前没法不管,今后,再也不要再去掺和这些事情了。

楼奕琛眉梢一动,随即看着自己已然开始年老的母亲,他目光坚定,语气铿锵的道,“孩儿明白,当不会让母亲失望!”

“你明白就好!”

楼奕琛颔首。

宁国夫人转而看着蔺沛芸,莞尔一笑,拉着蔺沛芸的手轻声道,“你也是,今日之后,你不再是蔺家的闺阁千金了,而是楼家的儿媳妇,你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母亲正是喜欢你的性情才选了你,母亲对你的要求,没有别的,只要你不去争,也不要抢,该是你的,就都是你的,你可明白?”

蔺沛芸怔怔的看着宁国夫人,随即敛眉低声道,“儿媳晓得,母亲不用担心!”

出嫁从夫,她日后,便是楼家的人了。

宁国夫人继续道,“嗯,还有一点,今后府中中馈大权,都由卿儿掌管,你有时间和她学一下,有不懂的,都可以问她,我们楼家不像其他家族府邸那般多事,家里也就那么几个人,不用去多管那些后院大琐事,你许是待嫁时蔺夫人就教导你掌家事宜了,不过那些怕是都无甚用处,你好好跟卿儿学习着点,有时间多和卿儿相处,那孩子看似冷淡,其实不难相处,等你们相处久了,你估摸着也就懂了!”

宁国公府没那么多人,没有后宅斗争,而蔺沛芸在蔺家学的,是蔺夫人管家的那一套,辅国公府后院妻妾甚多,蔺夫人把对各种妾侍的手段和镇压能力教给了她,可确无甚用处。

只要蔺沛芸身子可以生养,只要能够承袭宁国公府,楼家就不会出现妾侍这类人的存在,即便是当年楼奕闵和楼琦琦各自的母亲,都不能存活于世,只要蔺沛芸品德足够,能生养子嗣,她就无须担心这一点。

楼家男儿四十有子不得纳妾,这是楼家的规矩!

所以百年来,楼家只有嫡出一脉,从无旁嗣,即便是楼奕闵和楼琦琦,也是记在宁国夫人名下在族谱上为嫡系的楼家人。

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至于让她多去找楼月卿,宁国夫人自有用意。

听到由楼月卿掌家,蔺沛芸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倒是没说什么,而是拧紧秀眉低声道,“母亲放心,儿媳会多多去看看妹妹的,也会好好照顾夫君!”

“那便好,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跟琛儿还有话说!”

蔺沛芸盈盈一拜,乖顺道,“儿媳先走了!”

蔺沛芸转身对着楼奕琛微微颔首,便带着贴身侍女离开了,一时间,大厅里仅剩下宁国夫人和楼奕琛。

楼奕琛缓声问道,“母亲决定好了让卿儿教导沛芸?”

宁国夫人沉声道,“我这段时间会为琦儿选一个夫婿,一个月后我要去普陀庵小住一阵子,祈福,也陪陪你姑母,所有一切事物就是卿儿管着了,沛芸跟她学着点,也是好的!”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要去一趟普陀庵小住,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以前都是去为楼月卿祈福,顺道也去陪陪楼奕琛的姑姑,以前府中也没事,谁也起不了幺蛾子,现在不一样,钟月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不足以让宁国夫人费心对她,可也是有些头疼,还好现在楼月卿在,不用担心蔺沛芸会棘手。

楼奕琛的姑母,也就是她丈夫唯一的姐姐楼茗璇,当年本来应该嫁给还是太子的先帝的楼家大小姐,因为抗旨而被已故的先太后下旨带发修行,如今已然近三十年过去了,她独自一人在庵里独居修行,从不曾踏出来一步。

若不是她当年誓死不愿嫁,现在哪里还有元太后?

楼奕琛闻言,拧眉不解,“母亲要为琦儿选婿?可是为何从不关心卿儿的婚事?她也已经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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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殿下:想让孤粗来的都举爪,否则全部拖出去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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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琴艺精湛

按理说宁国夫人该把全部心思放在楼月卿身上才对,毕竟她如今本就让人惦记着,她的婚事,绝对不可能和楼琦琦一样,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就可以的,能让楼月卿自己满意,然后符合她的身份,足够优秀的男子,楚国几乎没有,即便是有,也不是楼月卿的良人。[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可是,宁国夫人从来不去提起楼月卿的婚事。

宁国夫人雍容的面庞微怔,随即朱唇微勾,轻声道,“卿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够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得了她,便足够了,其余的,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楼月卿的婚事,她是管不了了,那孩子心思难以捉摸,她也知道,楼月卿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她并不想嫁人。

楼奕琛更加疑惑不解,沉声道,“母亲为何这样说?您应该明白,卿儿如今已经回来了,宫里那位,必定不会放过拉拢宁国公府唯一的筹码,若是被她算计,即便我们楼家再大的权利,也必然不能公然抗旨!”

宁国公府之所以屹立不倒,除了谨慎,忠君不二才是最好的依仗,如今,摄政王和太后各种拉拢争权,可宁国公府只忠于当今圣上,即便皇上不涉朝局,不掌权力,可是,宁国公府只忠于他,保持着中立,虽然没有倾向于任何一方,可若是太后公然下旨赐婚,楼家绝不能抗旨,到时候,为时已晚。

“不!”

宁国夫人嘴角噙着笑意,缓声道,“琛儿不用担心这个,如今太后想要赐婚,也得有一个足以让所有心服口服的对象,卿儿不是琦儿,并非她可以随意找个世家子弟就能赐婚的,何况,太后是个明白人,她不敢赌,若是适得其反,那就不妙了!”

对于这一点,宁国夫人自然是很有信心。[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若论最了解当今太后的人,宁国夫人不敢说第一,但是,绝对没几个人比她更了解,她们自小认识,元太后那点破事儿,她知道的多了,她的手段和弱点,宁国夫人自然一清二楚,她若是敢这么做,那么,这个太后,她也别想高枕无忧!

对于元太后,宁国夫人除了不喜之外,更多的,就是厌恶,她做事情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无愧于心,所以,对于元太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她是极其厌恶的。

算计别人也就算了,关键是,她算计的,是她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而这个,只是她无数个罪孽中,其中的一个!

她想要算计卿儿,也得想想,如今的楚国,能配得上楼月卿的男子有几个,能让外人心服口服,也能让楼家无话可说的人,能有几个?

楼月卿不是楼琦琦,庶出之女,没那么多忌惮,可是,嫡出之女,身份地位和楼琦琦可是差得远了,元太后肯定是不敢的。

楼奕琛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微微颔首道,“既然母亲有把握,孩儿就放心了,我先去看看卿儿,母亲去忙吧!”

“去吧!”

楼奕琛才转身走了出去。

方才卉娆送来一把上好的古琴,因着回来之前就让人把那把透着血色的血玉琴送回了琅琊峰,她已经有段时间未曾抚琴了,一般的琴,她是不碰的,这把琴名为长情,乃极品楠木所制,天山雪蚕吐出的丝为弦,音色极佳,且不会伤了手指,是柳拂云特地为她找工匠费尽心思打造。

楼奕琛还没走进揽月楼,就听到从揽月楼传出来的阵阵琴音,悠扬婉转,时而愤慨不已,时而悠扬低沉,曲子,是他没听过的,不由得,有些惊诧。

她的琴声里,有一种无来由的愤慨,仿佛身临战场,看着将士厮杀的宏伟场面而愤慨不已,而那婉转悠扬,犹如月下女子,极为温婉,仿若能够感觉得到她内心的孤寂。

远远,就跳过揽月楼的园墙,看到阁楼上正坐在那里素手抚琴的人儿。

楼奕琛听了许久,才提步走了进去。

园子里,侍女们正在打理园子里的花草,可其实个个都心不在焉。竟都不知,一直以来从不曾抚琴的郡主,竟有如此高超的琴技。

莫离和莫言都在楼月卿身侧看着她闭目抚琴。

是的,闭目!

楼月卿一身雪白色的衣裙,头上一支玉簪,一头墨发绻卷在身后,垂落在因为坐下而摊开的衣裙裙尾上,黑白交映。

眼帘微闭,白皙的手,却在琴弦上不停的跳动,一个个优美的琴音就这样弹出。

楼奕琛走上阁楼站在她身后,她也懵然不知。

摆摆手让莫离莫言退下,楼奕琛才站在她身侧就这样看着她闭目犹如看得见一斑,灵活的手不停的跳动。

一曲毕,她呼了口气,身侧传来鼓掌之音。

“啪啪啪??????”掌声伴随着一声温和带笑的声音传来,“以往从来不知,卿儿有如此高超的琴艺,看来,是哥哥疏忽了!”

楼月卿忙的睁开眼,抬头看到楼奕琛眼角含笑的站在身侧,她正要站起来,楼奕琛却示意她不要动,自己则坐在她的对面。

楼月卿莞尔一笑,“大哥怎么来了?”

楼奕琛温声道,“来看看你,下午我要去一趟西山,不知卿儿可愿前往?大哥带你出去散散心!”

“西山?此为何处?”

她对楚京,还真是不太了解。

“我们楼家的马场,母亲年轻时喜欢骑马,先帝便把那个马场赐给了楼家,今日无事,不如哥哥带你出去散散心,日后怕是难有机会了!”

先帝对宁国夫人的疼爱,是不比皇室公主少的,不然也不会封楼月卿为郡主了,想想宁国夫人现如今在楚国宗室的地位,便可以想象当年这位深受宠爱的皇室郡主是多么得宠,只因为她喜欢策马,先帝便把一整个西山马场赐给了她。

楼月卿欣然答应,“好啊,不过我们自己去要和无聊的紧,不如我让人去叫上昕儿,大哥带着大嫂一起去,我回来那么多日,还未出过京郊,不过,我若是不会骑马,大哥可不要笑话我!”

马,是会骑的,不过,她不喜欢骑马!

楼奕琛毫无意见,含笑点头,“嗯!那哥哥先去准备,用完午膳就去!”

047:西山马场

楼奕琛一走,楼月卿站起来,走到阁楼的红木栏杆前,看着楼下的园子花团锦簇,手覆在身前的栏杆前,紧紧握住,莫离走进来,轻声道,“主子,午膳备好了,您是打算在这里用还是下楼去用?”

“等一会儿再吃,现在不想吃!”

莫离闻言,颇为疑惑,轻声问道,“主子有心事?”

楼月卿从来就是餐点必食,因为身子不好,她从不会在这方面亏待自己,但凡不想吃东西,总是会有心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楼月卿没回答,而是轻声道,“待会儿我和大哥去西山,你陪我去就好!”

“是!”

楼月卿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丝苦涩,“莫离,我多久没有骑过马了?”

她都忘了······

莫离一顿,随即低声道,“将近四年了!”

昏迷三年,加上醒来后身子虚弱,楼月卿已经近四年不曾骑过马了,当年,她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可如今······

还好,她昏迷三年醒来了,否则,别说夕颜难辞其咎,百死莫赎,就算是屠尽西魏皇室,都不足以弥补万一。

楼月卿闻言,轻声呢喃,“四年······很久了······”

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莫离抿唇不语,确实很久了·····

楼月卿苦涩道,“我第一次学骑马,才五岁,那会子,怕极了,从马背上摔下来无数次,可我从未流过眼泪,因为我是他的女儿,哪怕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液,我也绝对不能流泪,所有人都道虎父无犬女,说我最像他,那么多努力,可到头来,却是替他人做嫁衣······”

人人都道她是最像他的女儿,聪慧,大胆,仅仅五岁,就比同龄的人要厉害,兵法诗词,都能背出来,不仅如此,她是他无数个儿女中,唯一一个真正捧在手心的女儿,哪怕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不及她重要。(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可这样的偏爱,却成了她所有厄运的因由,她的聪慧,成了最受忌惮的缘由,自古以来,最被偏爱的那个,永远都是最危险的。

女子的身形,显得极为单薄,好似,全世界都遗弃了她,莫离极为不忍,“主子······”

她还未开口,楼月卿忽然转过身来,看着莫离,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若有所思的问,“我在想,若是回去,那些人,该怎么死,才能对得起我十年来无数个煎熬的日夜?对得起因为他们的以权谋私而引起的民不聊生?”

那个地方,她是一定要回去的,属于她的东西,即便是毁掉,也绝不会让那些心思歹毒的人得到,现在,她只能养好身子,等到解完体内的毒,她就回去,用那些人的血,来祭奠为了护她而死的无数个亡魂!

祭奠亡母!

莫离目光微闪,看着楼月卿这样,不知为何,她极为压抑,不由得劝慰道,“这些事情主子不要多想了,您身子看着虽好,可底子差,经不起心神耗费,何况,你想要做的事情,不会很久了!”

不会很久了,她一定会好的。

斓曦圣尊已经在寻找灵狐,只要找到了灵狐,就能让她恢复到正常的身子,只要不冲破体内的封印,她便一生健全无忧,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楼月卿没说话,抬起纤纤玉指,看着上面白皙细嫩的肌理,早已看不出一丝皮茧,她紧抿着唇,绝世容颜下,明眸中一丝复杂的情绪划过,转瞬即逝,随即,她看着莫离轻声道,“我饿了!”

莫离面色一喜,“莫离这就去备午膳!”

说完,躬身退下去,下去准备午膳。

楼月卿才缓缓走到琴架前,蹲下,玉指在琴弦上轻触,并未发出任何音色,随即,她一手轻摁其中五根并未相邻的弦,另一只手覆在另一边的琴弦上面,随即眼角一缩,指尖在琴弦上迅速一划,一阵仿能蛊惑人心的音律响彻在揽月楼上空。

嘴角微勾,若是血玉魔琴没有送走,若是内力没有被封印,怕是听到此琴音的人,都没命了!

衣袖掠过,她人已经站起来,缓步走向阁楼楼梯口,下楼用膳。

午时末,楼月卿换了一身简便一些的衣裙,把一头泼墨般反射着光的长发打理好,配上一些头饰,便带着莫离去了前厅,没想到,容昕刚好也到了,没想到和容昕一起来的,还有她的表哥,也就是慎王府的世子爷容易琰,正好楼琦琦也在,就一起去了,其实说是去骑马,也不过是去散散心,门口已经停了四辆马车和楼奕琛的一匹天山汗血宝马,还有容易琰的马。

西山就在京郊不远,离楚京也不过只有不足两里地,西山马场再出去一里地不足,就是皇家围场景明山围场,宗室皇亲,都是在这里围猎,先帝在世时,每年都会有围猎大典,新帝登基后,皇上体弱,摄政王从不搞这些事情,故而,平日里,除了这些世家子女来玩玩,都是空着的。

本来西山马场是供应狩猎马匹的,可宁国夫人年轻时,极喜爱的骑射,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有一次狩猎,宁国夫人射中彩头,先帝就把马场作为奖赏赐给了宁国公府,马场很大,足有上百亩地,里面马匹不下一千,此时,马场门口,守着几个士兵,一路颠簸,到门口的时候,一伙人才下了车,远远就听到马的嘶叫声和奔跑声。

看进里面,依稀看到里面也守着许多士兵,马场周围是用木栏围的高墙,远远看到里面尽头有许多马房。

疑惑之际,一个穿着副将铠甲的年轻男子走来,对着楼奕琛行礼,“末将参见将军!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一切准备妥当!”

这便是楼奕琛的一个副将,名叫齐肖,如今无战事,加上训练马匹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所以让他来这里吃点苦头,即便他已经封了国公爷,但是,底下将士,还是习惯叫他将军。

楼奕琛本就是一统三军的大将军,即便有宁国公的爵位在,他也是将士心中的那个少年将军!

楼奕琛轻嗯一声,转头看着身侧的妻子和妹妹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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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乃们说让郡主在这里捡个孩子回去养好不好?

一个萌萌哒的女包子哟,不过不是卿儿的······

048:失控

几个人都去各自选马去了,只有楼月卿百无聊赖的站在马场边上,看着木栏外面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的景致,沉默不语。(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莫离就在她身后,静默不动。

少顷,楼奕琛从马房里出来,手里牵着一匹白色的马。

体态娇小且看起来雪白的毫无杂质的马。

楼月卿看着楼奕琛,眉梢一挑,还没开口,楼奕琛就轻声道,“这是母亲最喜欢的那匹叫赤羽的所生的落雪,性情温顺,你身子不好,不能骑太烈的马,我便给你挑了这匹!”

楼月卿淡淡一笑,“大哥,我不想骑!”

这么多年不骑马了,她早已把那份炙热压下,就怕激起那些记忆,让自己不开心!

楼奕琛看着楼月卿面色好似不太好,温声问道,“有心事?”

楼月卿莞尔,“我身子不好,万一受不住,岂不是又要遭罪了!”

楼奕琛闻言,低低一笑,大掌抚着马颈上的毛,轻声道,“这马很温顺,既然来了,就骑着兜兜风也是好的,不然自己一个人看着我们骑马,岂非更不好受?”

楼月卿没吭声,看着楼奕琛牵着的这匹马,确实看着就知道这匹马很温顺。[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莫离在她身侧轻声道,“主子,莫离就在身边,不会有事的,不如就骑一下?”

她是不想楼月卿压制自己内心,其实,骨子里流淌着将门血液的楼月卿,自小耳濡目染,对骑射很是喜爱,只可惜,她没有承受这份热情的身体,四年前,哪怕策马从楚京奔向姑苏城,日夜兼程,她也不在话下,可如今,连坐个马车都不行。

楼奕琛含着轻浅的笑意轻声道,“若是卿儿怕,哥哥帮你牵着缰绳,既然都来了,就好好散散心,不用拘着!”

他今日出来,本就是特意带她出来散散心,不然他也不会丢下那么多事情出来,刚承袭爵位,很多事情需要去熟悉一下,可是,楼月卿回来这段时间,除了去慎王府和回来第二日去了一趟华云坊,几乎就没有出过家门,他可不会觉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大家闺秀,相反的,他不喜欢用任何约束来束缚楼月卿。

他的妹妹,本来恣意快活,无所畏惧。

楼月卿怔怔地看着楼奕琛牵着的马,沉思许久,随即,浅浅一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裙,因为出来散心,她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裙,没那么多繁琐的做工,也适合骑马。

微微闭目,感觉到体内并没有不适,她才抬眸,提步,缓缓靠近楼奕琛。

楼奕琛伸手要扶她上马,可是,楼月卿拒绝了,接过缰绳,楼奕琛诧异,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微微退开,警惕的看着,她若是上马,他自然要抚着她的,毕竟,她不知道会不会骑马。

楼月卿看了一会儿落雪,随即目光远眺,看着马场空旷的场地上,正在恣意奔腾的几个人,容昕和楼琦琦也都在骑马,楼琦琦看似柔弱,可楼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会骑马,容昕自小就深得老王爷喜爱,骑射虽不精湛,可却跟着学了些,蔺沛芸看似马术生疏,却也驾驭得当。

只有容易琰不知去了哪里。

她微微一笑,握着缰绳的手微紧,随即目光倏然一凛,一个快步,一气呵成翻身上马,随即拉紧缰绳,身子一颤,有些吃力。

动作还是那样熟练,只是没了那么多力气,所以一上马,她就趴在马背上有些难受的呼气。

楼奕琛无疑是惊讶的,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难以置信的看着楼月卿,妹妹怎么看着上马的动作那么流利?

莫离心下一紧,看到楼月卿趴在马背上呼气,她正要上前去,楼月卿却明白似的,侧目看着她,摇摇头,让她不用担心。

坐在马背上,楼月卿坐直身子,勒着缰绳,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紧紧握着缰绳??????

莫离暗道不好,可是,来不及了。

楼奕琛也惊呆了,只见本来看似病弱的妹妹,目光一凛,动作熟稔的拉着缰绳调整马的方向,随即?????

“驾!”一声,只见她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脸色紧绷,用力地刺在马身上,落雪一声痛呼,一下子就奔腾出去,快得惊人。

莫离脸色大变,“主子???????”

楼奕琛自然也是被这样的变故惊了一下,大声叫道,“卿儿,回来!”

可是,马匹越跑越远,而且方向是??????马场门口!

那边的人听声,也都看过来,也被楼月卿骑马的一幕惊到了,楼奕琛立刻上了身边士兵牵着的一匹马,莫离也翻身上了一匹马,追向楼月卿的方向。

楼月卿的马,迅速的奔向门口,她仿佛中了邪似的,紧紧抿着唇,眼角微缩,不停的挥着马鞭,冲向门口,门口的守卫看她出来,看到里面追上来的人,他们也知道不能放人出去,正要拦着,可是,楼月卿用力挥着鞭子,一匹马便挎起一个弧度从拦着的士兵头顶上纵身一跃,他们下意识的低头,反应过来,人早已跑出了马场。

随即,楼奕琛的马也奔腾出来,他们不得不退开。

楼奕琛急切担忧的声音叫道,“卿儿,回来!”

可前面的身影好似没听到,他眉头紧锁,用力挥着鞭子,试图追上,现在她怎么会骑马不重要了,但是,必须要拦住她,马跑得那么快,她身子弱,若是??????

莫离也脸色极为不好,骑着马追向前面只远远看到身影的楼月卿,该死,主子若是出事,她哪怕是死,也百死莫赎!

楼月卿一开始还未曾感觉有任何不妥,可慢慢的,她就感觉力不从心了,白色的马身上也淌出许多血,甚至她身上的衣裙也染上了红色的血迹,可马因为受了伤,极为亢奋,一直奔跑着不停下来,她也顿觉极为不适,紧咬着牙,颠簸在马背上,背后全是冷汗。

白色的马白色的人,马奔腾起来快得惊人的速度在官道上一闪而过,很快甩开了身后的人??????

脑子一阵晕眩,远远的,还听到楼奕琛极为担忧的叫声,让她停下,可是她脸色苍白的坐在马背上,随着马的奔腾,险些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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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会不会遇上摄政王??????

049:命悬一线,容郅相救

该死,她竟然忽略了她的体力,若是从前,别说降了它,就算是再发狂的马,也不在话下,她恨极了如今娇弱无力的她。[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用力地拉着缰绳,她想要停下来了,可是,马跑的太快,让她险些掉下来,只能趴着马背上,尽力让自己安全一些,身后还传来楼奕琛和莫离的呼叫声。

官道上,往景明山围场的方向,白色的马和人,极为明显。

楼月卿脑子一阵晕眩,四肢无力,若不是紧抱着马颈,她定然会摔下来,她怎么就一坐上马,就把她自己的身子状况抛之脑后了呢?

她身子看似无碍,可那只是表面状况,实际上,她根本经不起这样的颠簸和激烈,如今,背后冷热交替,脸上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滴,她已经没力气了。

可是,根本没办法停下来,被刺了一个伤口的马,本就容易发狂,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可以拉住缰绳,只能让自己不至于摔下马。

马在官道上狂奔,周围全是山林陡峭,没什么人,身后追来的人也一时间追不上来,楼月卿许是因为马跑的太快,她心口一阵窒息,又怕摔下来,以她现在的身子状况,摔下来的话,怕是又要在病榻上躺十天半月了。

可是,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紧紧攀着马背上面的鞍,任由马不停颠簸。

楼奕琛在后面看着前面远远还能看得到的影子,他急忙之下骑出来的马并非那匹汗血宝马,而是一匹普通的马,相比于楼月卿那匹,是有差别的,眼见楼月卿在前面已经是没力气了,他暗道不好,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用力一插在马身上,那匹马立刻发狂,他紧紧勒住缰绳,终于比方才快了些。[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紧抿着唇,眉头紧锁,紧紧看着前方,心悬到了嗓子眼,就怕前方的人掉下马。

楼月卿紧紧拽着马鞍,趴在马背上,一时已经因为颠簸而涣散,迷迷糊糊,她看到前方涌出一群黑色影子,马蹄声阵阵响起,仿佛千军万马般,可她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人,白马一个踉跄,脱离了平坦的官道,因为崎岖不平的地面,马跑起来很颠簸,直接把楼月卿弹起来??????

一阵晕眩,楼月卿以为自己估计真的是要摔在地上了,谁知没有疼痛感传来,忽然掉进一个温软的怀抱中。

容郅紧紧抱着她,才没有让她直接掉在地上,紧抿着薄唇看着脸色苍白,脸上都是冷汗的她,容郅心中大骇。

他刚从邙山回来,没想到竟然就看到这样的她,在马背上颠簸摇摇欲坠,他若是晚了一步,她岂不是??????

紧绷着脸,紧紧看着她因为颠簸导致的苍白无血色的脸蛋,还有颤抖着眼帘想要睁开的眸子,即刻拿起她的手把脉。

意识到没有掉在地上,楼月卿想要睁开眼看看抱着她的人是谁,可还未看清,喉中一股甜腥味用上来,随即??????

“噗!”

一口鲜血涌出,楼月卿即刻使出力气把抱着她的人推开,随即撑着地面,一口鲜血直接吐在地上,整个人都微微发抖。

容郅被她突然推开,正想开口说话,却忽然看到她所突出的血???????

黑色的!

怎么回事?她体内有毒?

可还未搞清楚,楼奕琛和莫离已经追上来了,他的手下也都下马走了过来。

楼奕琛并未来得及看容郅,看到楼月卿撑着地上吐血的样子,面色大变,“卿儿,你怎么了?”

蹲在楼月卿身侧,把人扶起来,看到她吐出的黑血,脸色大变。

莫离也是一样,立刻给她把脉,随即难以置信的看着楼月卿,想都没想,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个黑色的药丸给楼月卿服下,随即毫不顾忌的从楼奕琛怀中把人接过,凝结气息,直接往她体内注入内息。

在场的人都紧张的看着,随后追来的容昕几人也都到了。

看到楼月卿这样,全都脸色大变,但是,看到站在一旁的容郅,全都面色大变,缓缓行礼,不过,此时的容郅,并未理会他们,而是紧紧看着正在被莫离输入内力的楼月卿,眼神极为复杂。

少顷,莫离收回掌力,楼月卿转醒,靠在莫离身上,面色好了许多,只是看起来仍是虚弱。

把了脉,确认无碍了,莫离才叹声道,“主子,你何苦呢?”

方才楼月卿的失控,虽然她很震惊,却也能理解,她实在跟自己的身子赌气!

幽幽看着不远处已经被控制下来的马,楼月卿没吭声。

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楼奕琛蹲在她身前,轻声道,“哥哥送你回去!”

她这样,是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必须立即回宁国公府,不然若是再出事,他如何跟母亲交待,方才他痛恨自己不能拦住她。

楼月卿颔首,倒是没说什么,是她任性了,刚才楼奕琛担忧急切的呼叫,她并非没听到,可是,停不下来罢了。

莫离把她扶起来,她缓缓转身,看到一直没吭声的容郅,面色微怔,随即颔首低语,“谢王爷方才相救!”

声音有气无力,人还是被莫离扶着,听声音都能明白是没人扶着,想必如今她站都站不稳。

容郅不语,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倏然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轻微颔首。

楼奕琛方才情急未曾注意,立即作揖,不解问道,“不知王爷怎会在此?”

还那么巧?

不过方才若不是容郅,怕是楼月卿后果难料。

容郅被楼奕琛提问,倒也未曾气恼,而是淡声道,“孤去探视姑母,正要回京!”

邙山别院也是从这里去。

楼奕琛了然,容郅看着楼月卿,淡漠问道,“郡主既然身子不好,为何还要骑马?”

方才若是他没有及时出现,从马背上掉下来,以她的身子状况,也足够让她丢了半条命,她难道不知道危险?

且那匹马之所以发狂,正是后背上的伤口所致,想必,那是她的首饰,她想做什么?

转头看着被容郅的手下控制的马,楼月卿神色微怔,随即一笑,虚弱无力的道,“臣女只是不认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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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050:路遇打斗

低软无力又带着一丝丝苦笑的声音,让容郅面色一怔,不认命?

有意思!

“哦?”容郅颇为好奇,“为何?”

楼月卿目光微滞,抬头看着天际,淡淡一笑,不知所想,“鸟儿被折断了羽翼尚且盼着总有一日展翅高飞,何况我呢?????”

嘴角擒着一抹似苦涩,似讽刺的笑意,很淡很淡,却让人难以忽视,此时的她,长发有些凌乱,几根发丝贴着还是汗水淋漓的脸颊,潋滟波光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忧伤,总让人忍不住心疼,身上白色的衣裙早已染上了马的血液和方才沾上的灰尘草渍,却依旧显得端庄高雅不失大家风范的气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容郅没说话,也没表情,转头看着楼奕琛,淡淡的说,“郡主既然身子有恙,你早点送她回去,若出什么事,清华姑姑该急了!”

楼奕琛对容郅忽然的话有些讶异,但是也为表现出什么,轻微颔首,“臣明白!”

楼月卿没吭声,被莫离扶着,脸色虽然好了些,但是眼帘微闪,冷汗津津,棱唇的苍白依旧看得出她此时身子的极度虚弱,容昕已经走来默默地扶在另一边,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刚才吓死她了。

容郅倒也没再说什么,深深地看着楼月卿一眼,随即,波光划过,暗流涌动,他紧抿着唇转身离开,他并没太多时间。

倏然脚步一顿,他转头回来看着楼奕琛,淡淡的说,“送你妹妹回府后,入宫一趟!”

他就是因为有重要军务,才这个时候在邙山回来。

楼奕琛是朝中重要武将,手握重兵,自然是要参与军务的。mht.la [棉花糖小说]

楼奕琛闻言一顿,随即面色肃穆的道,“臣遵旨!”

速记,容郅稳步走向手下牵着的一匹黑色马那里,动作流利的翻身上马,随即,他的手下也都上马,一挥鞭子,全部奔腾而去。

仿若很急。

看着他被手下遮住的身影,楼月卿面色如常,并未有任何变化,倒是深厚的楼琦琦眼神划过一丝异样,随即转瞬即逝。

容昕忽然一脸担忧的问道,“表姐,你刚才怎么??????可吓死我了,还好摄政王出现的及时,否则可就后果难料了!”

刚才看到楼月卿骑着马从马场里面跑出来,她都快吓死了。

楼月卿无力地看着她,低声道,“我不是没事了么?以后不这样就是了!”

方才她自己也有些讶异,一上马,多年前的那股子冲劲儿就上来了,想起曾几何时,她也曾策马飞奔在天地间,如今,如何甘心?

是她过于任性了,现在想想,看着哥哥和莫离她们的担忧,她才有些难受,若非容郅正好出现,她怕是??????

这样的残躯,从马背上摔下来,半条命都没了吧!

蔺沛芸走到楼奕琛身侧,拧着秀眉,轻声道,“夫君,妹妹身子如今怕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先送妹妹回去吧!”

楼奕琛颔首,走到楼月卿身前,温声问道,“可还撑得住?”

楼月卿颔首,嘴角微扯,“还好!”

楼奕琛才轻微颔首,把楼月卿从莫离那里接过来,直接抱起来。

虽然男女有别,可现在楼月卿这个样子,肯定是走不了会马场的了,楼奕琛是她的哥哥,倒也没什么,事出从权嘛!

回到马场,没再多逗留,因为楼月卿的突生变故,只好立即回京,来时缓缓而来,回时却是赶着马车回京。

马车里,容昕本来要和楼月卿一起,好方便照应,可是楼月卿拒绝了,她不想过多的人坐在本就不算宽敞的马车里,感觉呼吸都不畅了。

本来京中行走代步的马车就不大。

靠在莫离肩上,楼月卿紧紧锁眉,紧咬着唇,马车还是有些颠簸,可是,她没说什么,只是忍着。

莫离再次把脉,面色不好。

看着楼月卿并不舒服的样子,莫离还是有些恼,沉声道,“主子日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您的身子如何自己该是明白,即便??????”

即便是不甘心,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若是出事,十年的隐忍和煎熬,岂非全部落空了。

楼月卿虽然眯着眼,倒也没有真的昏迷,闻言,并未因为莫离僭越的责问而恼怒,反而苍白的唇微扯,很听话,“以后不会了??????”

莫离与她,说是主子和下属的关系,可说来在她心里,莫离很像姐姐。

莫离比她大些,这么多年,一直帮她调理身子,莫离是师父一手调教的,其实,也算是她的师姐,只是师父未曾真正收莫离为徒,故而才没有这样的辈分。

若非自己身份特殊,她也不会收自己为徒。

她的亲生母亲,是师父最敬重的师姐??????

莫离才面色稍霁,继续道,“上次在姑苏城的药浴本就未曾泡足时辰,今日这么一闹,怕是这段时日都要喝药了,圣尊若是知道,指不定被气到!”

莫离的话,极为无奈,更多得是无力。

楼月卿未曾说话,一行冷汗滑落在脸颊上,依稀可以看出,她紧锁着眉头,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没想到,还未曾回到城门口,就遇上了些麻烦。

马车倏然停下,前方传来打斗声,还有马车外侍卫忽生警惕拔剑的声音。

楼月卿即刻睁开眼,示意莫离掀开帘子出去看看,莫离自然是掀开了,她所在的马车是最前面,所以看得很清楚,前方正在刀光剑影的打斗着。

楼奕琛似乎在和随行保护的侍卫说来着什么,侍卫即刻往前面去。

楼月卿无力问道,“大哥,可是出什么事了?”

声音虽小,可楼奕琛武功在身,自然是听见了的,即刻下马走来,拧眉道,“前方打斗,你别出来,好好休息,稍后就可回京了!”

这里离楚京城门还有一里多,没想到竟有打斗。

楼月卿颔首,转而看着前方。

近十个身穿黑衣,带着面具的人正在攻击一个人。

而被攻击的人是个??????女子!

而她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女子正在一心二用,抱着孩子,一只手不停的拨动内力对抗,好似已经受了伤。

可依旧顽强的抵抗着,打斗中不停的有带着蓝色光辉的力道划出来。

那是?????莫离忽然道,“那是羌族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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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的孩子??????嘿嘿,其实这个孩子和郡主,是有渊源的???????

051:羌族

莫离话一出,楼月卿即刻蹙眉,羌族?

“那些人是羌族的人?”

羌族?她身上,还有羌族的血统,只不过,只是一点相关,并没有所谓的灵力,内力倒是不少······

羌族乃一个极为诡异的异族,传闻,在两百年前四国未立,这片大陆还是大元王朝的时候,羌族就已经存在,且大元朝历代国师出自羌族,历代元朝国君都和羌族有着血缘关系,极为诡异,元朝末期,朝政混乱,四位异姓藩王各自立国,羌族就逐渐退出历史,神秘起来,甚至自元朝破败后,就杳无音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羌族区域在北璃西境,魏国北方,原本是个异族城池,元朝破败后,羌族设下阵法,十里迷雾为阵,把整个羌族隐没起来,若是外人强行闯入,绝对进不去,且,也不可能再出来,而她如今掌管的江湖人人惧怕的琅琊峰碧月宫,在江湖上,也是被一度称为魔宫的存在,和羌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同出一脉,可一百多年前羌族内部反目,便有了琅琊峰碧月宫,而她,也自然和那个异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从未有过往来。

为何反目,外人许是不懂,可她是明白的,改朝换代,朝夕更替余留的不甘使然罢了。

莫离颔首,低声道,“斓曦圣尊曾使用过同样的灵力,此女必然是羌族嫡系一脉,若是没猜错,定然和羌族圣女有关系!”

斓曦圣尊,是碧月宫的长老,也是羌族嫡系一脉的女儿,因为羌族只有嫡系一脉的人才有灵力,只不过,个中缘由她也不懂,只知道斓曦圣尊九岁便被当时的碧月宫宫主收为徒弟,

与之羌族的十里迷雾为障不同,琅琊峰也在魏璃交界处,与羌族相隔数百里,是一片远不见底的雪山,那里一年到头寒气摄人,冰冷刺骨,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就抗不住那要命的寒气,且机关重重,故而从未有过外人踏进去过,即便是八岁就继承宫主之位的楼月卿,也不过是去过几次,且昏迷的三年就是在琅琊峰的冰室中续命,

楼月卿拧眉,看着不远处正在与一群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打在一起的女子,苍白的脸上,不知为何,升腾起一抹不知名的悲伤。夜夜小说网mht.la

那记忆深处的一个画面,陡然在脑海里如梦似幻般忆起,那是一个冷的让人呼吸都痛的冬天,悬崖边上,漫天飞雪,堆积如山的遍地死尸,那仿若河流一般潺潺流淌的血水顺着陡坡灌入崖底,一群蒙面杀手踏着尸体,围着悬崖边,正要赶尽杀绝,一个全身染血的女人,紧抱着一个六岁的女孩,拼命死战,奄奄一息,却怎么也不肯松手,护着怀里的孩子,直到淌干最后一滴血,撑到最后,她说·······

无忧······活下去······

那个女人,拼尽最后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就把那个六岁的孩子,生生推下崖底,带着温柔的笑,最终,闭上了眼睛。

万丈悬崖,活命的机会很小,听说,崖底便是一片冰湖,掉下去的人,从没有过一个活下来过,可若是被那些杀手抓住,根本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楼月卿的手,紧紧拽着身上的衣裙,身子,微微发抖······

好熟悉······那些握着剑围着那个女子的黑衣面具人,和记忆中的那些杀手,衣着竟是一模一样······

楼奕琛本来还因为她们二人有些奇怪的对话有些不解,可突然看到楼月卿的神色面色一变,“卿儿,你怎么了?”

怎么会发抖?

楼月卿猛然拽着楼奕琛的手,忍着身体的不适,乞求道,“大哥,救救她······”

话没说完,她一口鲜血吐出来,莫离即刻给她把脉,她却忽然紧紧拽着莫离,看着莫离,眼中复杂难辨,随即,还未开口说话,她便瘫在莫离怀里,昏迷不醒······

“卿儿!”

“主子!”

······

楼月卿再度醒来,已然是第二日。

她的昏迷,可是吓坏了宁国公府的所有人,宁国夫人更是吓得一直在揽月楼等她醒来,莫离和莫言给她度了不少内力,才稳住脉,这期间,那个被追杀的女子和孩子,都被楼奕琛让手下救下来,可是女子奄奄一息,现下还在宁国公府的客居昏迷不醒,孩子倒是没大碍,可却还是身子不太好。

还好吃了药,终究还是稳住了她的身子,第二日便醒来了。

宁国夫人一夜未眠,一直守着,看到她醒来,才回去休息了,闹腾了一夜的宁国公府,可算安静下来了。

虽然昨日的事情没什么外人知道,可是楼月卿犯病的消息不知为何还是传了出去,各付纷纷来探视,送上各种补品,可宁国夫人却统统挡了回去,且不让任何人探视楼月卿。

靠在内室榻上,楼月卿面色并不好,昨日这么一闹,她的身子,几乎是上次在姑苏城泡的药浴功亏一篑,所以身子极差,目送宁国夫人离开,她本来装出来的精神也瞬间没了,紧紧拽着锦被,微微闭目。

身上穿着白色的內衫,墨发披散,脸色极其苍白,因着没什么力气,她只能躺着。

莫离端着一个托盘上来,看着楼月卿无力的样子,她也极为不忍,昨夜到现在,她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轻叹一声,她走到榻前,把托盘搁下,听到声音,楼月卿睁开眼,轻敛长睫,看着莫离,再看着她手里的玉质药碗,嗅着扑鼻而来的味道,苦苦一笑,“又要喝药了······”

她最讨厌喝药,可也习惯了······

莫离抿唇,看着碗里的药,低声道,“若是半年之内不能找到灵狐,就只能打开封印,届时······”

莫离没说完,但楼月卿却明白了。

打开封印,她可以恢复武功的同时,就是无止境的冰冷······

寒毒,可以把一个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接过莫离的药,她并未犹豫,直接一饮而尽!

药很苦,可这不算什么!

“昨日的人······可救下了?”

莫离把碗收好,缓缓道,“那个女子受了重伤,如今还未曾醒来,怕是难活命,孩子倒不打紧,莫言在照顾着!”

那女子身上多处受伤,也受了很重的内伤,本就是强行撑着,刚被救下,就昏迷过去了。

楼月卿沉吟半响,随即问道,“她们是何人?”

------题外话------

我在想,摄政王百忙之中有没有时间探望一下郡主······

052:病比西子胜三分

“那女子还未醒来,并不知道她具体身份,不过我已为她号脉,若是无措,此女怕是羌族的圣女,端木雪凝!”

楼月卿惊诧,“是她?”

羌族便是姓端木,她是知道到的,所以并不奇怪,她的师父,便是叫做端木斓曦,她的外祖母,便是姓端木。[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莫离此时哪有这个空闲去探讨无关紧要的人,楼月卿此次的病发,已让她措手不及,接过碗放下,莫离绷着脸,轻声道,“您好好休息,这两日就不要下床了,日后若是继续如昨日般任性,莫离便只能把您送回琅琊峰了!”

幽幽叹息一声,莫离心是累的!

她是楼月卿的手下,可也是楼月卿的大夫,更是一直照顾着她,一起长大,看着她这个模样,莫离自然是气的,恨铁不成钢的气。

不听话的病人,不省心的主子,她却不能不管。

楼月卿这次不占理,倒也没呛声,眼观鼻鼻观心,她也没力气多说话。

看着她一副任由打骂的模样,莫离嘴角微扯,直接坐楼月卿身前,执起她的手把了个脉,随即沉吟道,“看来得尽快想办法得到血灵芝,若能血灵芝入药,效果比药浴更甚,不然,这样下去,怕是和在姑苏城之时没区别!”

在姑苏城的那半年,楼月卿的身子,无疑是极为虚弱的。

灵狐和血灵芝本该同时入药,才可以发挥极大的药效,可如今,楼月卿已经撑不了了,这样的身子,根本就不知何时就有可能撑不下去,血灵芝在楚宫,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寻得灵芝入药,以确保她的身子可以支撑到灵狐寻到之时。

尽管也许待寻得灵狐,两种东西分开服用效果大减,可已然无可奈何。

轻微颔首,嘴角微扯,无力道,“血灵芝之事,你们都无需轻举妄动,我来想办法,记住,别去盗药!”

莫离严肃的面上难得一脸不耐,“管好你自己吧,这几日好生歇着,你自己的身子如何应当省得,总是如此不知道顾好自己,我会跟夫人提议,近日都不让您出门了!”

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想别的。(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楼月卿被莫离绷着脸要教训的的样子逗乐了,苍白如雪的面上会心一笑,不恼不怒,“听你的就是了!”

莫离一向恭敬于她,今日绷着脸如姐姐般训她,实属难得,可见真真是被气着了,且气得不轻。

莫离没再吭声,替她掖好被角,端起碗,起身离开。

楼月卿也就这样昏睡过去,傍晚醒来,宁国夫人休息了一日醒来便来到揽月楼,亲自替她熬药。

喝了药,宁国夫人就离开了,明日楼奕琛便和蔺沛芸一同回门,她需要去准备一些回门礼,本来现在家里的事情,她是不想管了的,可楼月卿突然发病,她也不能把事情交给别人,只能先管着,等楼月卿身子好些了,再 让她打理,宁国公府婚宴刚过,有许多事情需要忙。

楼月卿忽然犯病,京中各大府邸都送来各种补品,就连宫里的太后也都派人送来人参鹿茸什么的。

夕阳金辉透过窗台,落在地面上,楼月卿唤来一直随侍在侧的听雪,让她扶着自己出去散散心。

莫离不知去了哪里,不在,因着身子极度虚寒,莫离也并未真的限制不让她出房门,但只得披上厚厚的狐毛裘衣,才可以下楼。

如今乃夏季,楚京邺城在南方,天气是较为炎热的,穿着冬日才可一现的狐毛裘衣,她却丝毫不觉炎热。

园子里开了许多海棠花,但傍晚花谢,看着,真真像是如今娇弱的她。

披着一头泼墨般的长发,没有任何饰物,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仿佛时刻都有可能倒下。

倒是应了一句话,病比西子胜三分!

坐了许久,有些累了,楼月卿正要让听雪扶自己回去,竟听见院子外传来阵阵笑声,清晰可辨,竟是孩童的笑声。

听雪也听见了。

楼月卿疑惑,“为何有孩子的声音?”

府中并未有孩子啊。

“郡主,是昨日被救回来的那对母女,想必是那孩子在外头玩!”

揽月楼隔壁的玲珑阁如今躺着一位国公爷让人救回来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府中的人都知道,那女人一直未曾醒来,倒是那孩子,精神极好。

楼月卿闻言,倒是忽然想起,瞧她这记性??????

“那女子可是未曾醒来?”

“是,昨日救回来时看着都活不了了,可莫离姐姐不知给她吃了何药,如今倒是好多了,只是未曾醒来!”

楼月卿轻微颔首,听着这孩童笑声,倒也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扶我去看看!”

听雪迟疑了,“可??????”莫离和宁国夫人都交代了不许她出去揽月楼半步。

她这个身子状况,在园子里坐一会儿都撑不住了,这出去?????

看着听雪有些许为难,楼月卿浅浅一笑,“无事,去吧!”

听雪无奈,只得扶她走向揽月楼的大门。

因着宁国夫人不许任何人踏进来打扰她,故而门口守着几个侍卫,不过倒是不敢拦她。

玲珑阁与揽月楼仅有一墙之隔,平日里不曾住人,昨日宁国夫人便把救回来的人安排在这里,此时,守着一些丫鬟和府医。

站在门口,便可看到玲珑阁院子里,正在玩闹的几个人。

一个孩子,还有她的大嫂,蔺沛芸,正在逗着一个约莫三岁般大的女孩,远远就看到蔺沛芸一脸温柔,含着柔和的笑意正在和坐在旁边凳子上的小姑娘不知道说着什么,桌上放着许多孩子的吃食。

小女孩咯咯咯的笑着,声音极为清脆。

“灵儿,这个可好吃?”蔺沛芸侧目问道。

那女孩背对着门口,看不到正面,只听到她甜甜脆脆的声音说道,“好吃,谢谢姐姐!”

蔺沛芸温柔的笑着,对着这孩子,倒也极有耐心。

“真乖??????”

楼月卿被听雪扶着,里面的人也没注意门口有人,到时让她一时失神??????

一座华丽的宫殿里,小小的小姑娘坐在桌边吃着刚做好的糕点,一个女子坐在身侧,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问道,“无忧,姑姑做的栗子糕好不好吃?”

小女孩笑得眉眼弯弯,“好吃,谢谢姑姑!”

那女人轻揉着她的脑袋,“无忧真乖??????以后姑姑每日都做给无忧吃??????”

楼月卿想着想着,突然一时忍不住??????

“咳咳咳??????”捂着嘴咳了几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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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刺杀真相,容郅来了

一阵急骤的咳嗽声倏然响起,惊动了里面院子里的人,纷纷回头,听雪立即为楼月卿顺气,面色尽是担忧。(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郡主,还是回去吧??????”

话刚落,在里头的蔺沛芸已然疾步走来,看到楼月卿这样,她立即道,“卿儿,你怎么出来了?”

赶紧扶着楼月卿,让身旁的侍婢去端水来。

楼月卿咳完之后,看着蔺沛芸淡淡一笑,“屋子里闷得慌,我初来透透气!”

说话之际,本来背对着门口的那个小女孩突然跑到她们面前,瞪着一双灵动有神的瞳孔,看着她。

她的眸子如墨一般,极为好看,一张小脸仰着看着楼月卿,充满好奇。

小姑娘三岁,却长得极为好看,潋滟的桃花眸,竟让楼月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甚至,仿佛,有着自己的影子。

楼月卿神色一怔,目露诧异。

她穿着一身面料珍贵的小裙子,脑袋上梳着小辫子,瞪着眼前的人儿,闪烁着如墨般的瞳孔,好奇地问,“姐姐,你为何穿的那么厚,很冷么?”

话一出,让楼月卿回神了,看着小姑娘一眼,再看看自己身上,确实穿得厚,如今夏季,别人都衣着简单轻薄,她披了一件厚厚的狐毛,也难怪这孩子觉得奇怪。

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着,楼月卿苍白的唇微扯,看着蔺沛芸不解,的问,“她是??????”

蔺沛芸轻声道,“这是昨日救回来的那位女子的女儿,叫灵儿,我闲来无事,便来看看,这孩子也讨喜,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喜爱!”

即便说着话,蔺沛芸语气也透着对这个孩子的喜爱之情。

“那女子,可还好?”

闻言,蔺沛芸看着里头,秀美的容颜蒙着淡淡的忧伤,黯然道,“莫离姑娘说怕是醒来也熬不了几日了,现下还未醒来,若是??????怕是这个孩子就苦了!”

昨日那女子本是强撑,被救下后,仿佛安心了般昏迷不醒,即便醒来,也是难活命,这个孩子,才三岁??????

楼月卿了然,看着这个小姑娘,眼中有些复杂,浅浅一笑,随即对着听雪轻声道,“扶我进去看看!”

听雪即刻扶着她缓缓走进去。[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房内弥漫着一股安神香,几个婢女正在候着,榻上躺着一个女子,女子脸色苍白,长得极为好看,虽不美艳,却也倾城,只是脸色白如纸张,否则,这样的美貌,与楼月卿,怕也是伯仲之间。

女子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缠着纱布,还能看出隐隐的血迹,一股草药味掺杂着安神香扑鼻而来,可见她皮外伤不少。

看到她进来,里面的婢女纷纷行礼。

楼月卿走到榻边,看着这个女子,缓缓坐在榻边,刚坐下,一个下午都不见踪影的莫言走进来,缓缓一拜,“主子!”

楼月卿秀眉微挑,“回来了?莫离呢?”

她吃完药后,莫离出去就再没回来。莫言人也不在揽月楼,这俩人究竟干嘛去了?

“莫离还未回来,不过您不用担心!”

语气一顿,随即不解,“您身子不好,怎么出来了?”

她没说莫离在哪,楼月卿了然,估摸着是做什么事情去了,这里毕竟有人,不好说太多,听她的问话,楼月卿轻声道,“屋子里闷,出来走走!”

莫言倒是没再说什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就给楼月卿。

楼月卿接过,直接放进嘴里吃了,即使她什么都不说,楼月卿也知道这是莫离交给她的,莫离医术了得,可莫言却一窍不通,也从不触碰药物。

把药吃下,莫言抬起她的手,输送了一些内力给她,楼月卿才感觉身子没那么虚了,脸色也好了许多。

灵儿站在床看着自己的娘亲,随即看着楼月卿一脸不开心的问,“姐姐,我娘亲为什么一直睡觉不醒来呢?”

娘亲睡了好久了。

楼月卿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缓缓笑道,“你娘亲累了,让她多睡会儿!”

看着小姑娘的眼神,有些心疼,有点怜惜。

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这女子撑不了多久了,那这孩子??????

“喔!”

楼月卿含笑问道,“你叫灵儿?可真好听!”

“嘻嘻??????”

看着楼月卿和小灵儿,蔺沛芸轻声道,“卿儿,这儿药味重,不如出去外面花园散散心吧!”

这里确实味道很重,安神香的味道和草药味混在一起,并不好闻。

“也好!”

宁国公府的花园,离揽月楼很近,方才莫言给她吃的药和输送的内力,也让她身子好了许多,便也没什么问题。

如今盛夏,花园里姹紫嫣红,即便是日暮西山的时辰,也都极为好看,带着小灵儿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蔺沛芸就回松华斋了。

楼月卿在莫言的搀扶下,往揽月楼的方向回去,小灵儿也跟着她一同回去。

四下没什么外人了,莫言才低声道,“主子,莫离去了华云坊,正在调查羌族这次的事情,怕是我们把人救回来会有麻烦,所以要去处理一下!”

楼月卿颔首,随即不解问道,“这孩子什么来历?”

莫言扶着她,在耳边低声道,“端木雪凝多年前失踪过两年,四年前被羌族的人寻到时怀有身孕生的孩子,据说还因为这件事情,端木雪凝被软禁三年,月前逃出羌族,一直被追杀,那日追杀她的人,便是羌族的黑鹰杀手!”

“黑鹰杀手?”

楼月卿大惊,那就是说十一年前那些人,也是羌族的人?

“是,那些人只听从羌族族长的命令,此次追杀端木雪凝怕也是羌族族长的意思,我们把人救下了,就怕牵连到宁国公府,莫离便去处理了!”

楼月卿没再说话,脸色却有些阴沉。

当年追杀她的人,是羌族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以为,是汤家的人??????

只有汤家,只有汤卉那个毒妇,才有追杀她乃至于一定要赶尽杀绝的动机,可是,怎么会是羌族人?

莫非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真相?

想着想着,楼月卿忽然一顿,随即不解的看着脚步顿下来的莫言,“怎么不走了?”

莫言扶着她,莫言不走,她自然也走不了。

莫言看着前方,低声道,“主子,是摄政王!”

楼月卿微顿,看向前方。

本来蹦蹦跳跳的小灵儿此时站在一个人身前,而那个人,便是容郅!

和他一起的,是她的大哥,楼奕琛。(www.92txt.net 就爱网)

054:不知王爷可愿割爱?

容郅身着一袭墨色四爪龙纹暗纹锦袍,头上戴着尊贵华丽且象征其身份的紫玉鎏金王冠,淡漠的神情立于小灵儿前面,看着那个孩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漆黑如墨般的魔瞳里,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和探不明他此时的心意。

容郅是好看的,或者说,好看也不足以形容他,冷冽的五官透着一股阴柔,眉眼分明,剑眉入鬓,却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与之摄人心魂的王者之气相比,楼奕琛却又有所不同,楼奕琛依旧衣着紫色朝服,身形修长,军人的凌厉中却含着一股温润之气,若非常年领兵,楼奕琛想必更像是一位从容自信,沉静淡定的温润公子。

楼奕琛和宁国夫人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似,遗传了宁国夫人的优雅和胆识,还有其父亲的军人体魄。

楼月卿心下一沉,那边的容郅已然看过来,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小灵儿,再看看这边病弱需要莫言扶着的她,眸色微沉,难以琢磨。

楼奕琛却快步走到她身前,关心问道,“身子还未好,怎就出来了?”

语气中丝丝无奈的责问难以让人忽略。

楼月卿浅浅一笑,“大哥!”

声音轻缓无力,带着点点倦意。

楼奕琛轻嗯一声,随即问道,“今儿我公务繁忙,便未曾去看你,身子可好了?”

他一早就进宫,本该昨日回来便要进宫的,可她身子突发意外,楼奕琛便没去,今日一早,他就进宫去了,上了朝,便和容郅一同出城去了军营,如今才回来。

边境有异动,他身为朝廷大将,这些事情,便是他的责任。

楼月卿轻声道,“大哥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看着楼月卿虽然素颜披发,面露病态,却也比昨日好了许多,他也就放心了,轻微颔首,“那便好,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可不能再任性了!”

昨日,他悔恨不已,早知道会如此,他就不带她出城了,如今,楼月卿病情如此,他自责,也无可奈何。mht.la [夜夜小说网]

楼月卿颔首莞尔道,“以后不会了,大哥不必为我担心,你公务繁忙,不必牵挂我!”

昨日,确实是她任性了。

两人正在说话,那边的容郅已经走来,定定的看着楼月卿,神色淡然,薄唇紧抿,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楼月卿让莫言放开她,随即缓缓行礼,“臣女见过王爷!”

莫言也缓缓行礼。

容郅淡声道,“起吧!”

莫言即刻把楼月卿扶好。

看了楼月卿一眼,随即转头对楼奕琛淡声道,“你去取来,孤在此等!”

楼奕琛有些诧异,但也不曾反驳,轻微颔首,看了一眼楼月卿,轻声道,“若是身子不适,就回去休息,大哥待会儿去看你!”

他不想楼月卿和容郅单独在一起。

“嗯!”

楼奕琛转身走向松华斋的方向,这里只剩下楼月卿,容郅,还有莫言和小灵儿。

楼月卿对莫言轻声道,“你先把灵儿送回去,待会儿再来接我!”

“可是??????”

莫言犹豫。

“去吧,我和王爷说几句话!”

莫言只好颔首离开,带着一脸懵懂的小姑娘,往玲珑阁和揽月楼的方向而去。

目送她们离开之后,容郅剑眉微挑,“这孩子是昨日你们救回来的?”

语气淡淡,仿佛无论对谁,他都全程没有任何感情,许是习惯了,抑或是他本身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楼月卿苍白的唇微微弯起,轻声道,“王爷消息可真灵通!”

容郅没说话,看着她。

深邃暗黑的魔瞳,倒映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她。

毫不避忌他的打量,楼月卿仰望已然开始暗下来的天际,浅浅一笑,“不知王爷为何这个时候来宁国公府?”

天都快黑了,容郅来做什么?

负手而立,目光注视着她,随即看了一眼楼奕琛离去的背影,沉声道,“军机事务!”

也就是说,不可相告。

不过,他是来拿行军布阵图的,昨日探子来报,在边境抓到几个东宥的探子,行踪诡异,且东宥国似有动静,虽有些草木皆兵,可还是要以防万一,如今的楚国,能打仗,可容郅并不喜欢战事,这才平静了几年,五年前与南疆西魏连连战事之后,他花费了几年才让楚国国泰民安。

楼月卿了然,她也不想知道太多。

忽然楼月卿一顿,神色僵硬,只见容郅上前一步。与她距离极近,两人的呼吸都要交杂在一起,他眯着狭长的眸子,淡声问道,“既然身子不好,为何要去姑苏城?”

楼月卿神色一僵,并未回答。

“不想回答?”

他似有恼怒之意,却神色淡然。

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避不开容郅凌厉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立于原处,默了许久,随即轻叹一声,无奈道,“既然王爷硬要说是臣女,那便是吧!”

一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容郅忍不住,有些无语。

真是有趣!

退后一步,他恢复淡漠的神色,缓声道,“回去休息吧!”

说完,打算转身走向莲池边等楼奕琛。

楼月卿却忽然叫住了他,“王爷留步!”

黑色身影一顿,转过头来,稍疑惑,却并未开口。

楼月卿言笑晏晏,缓缓行了个礼,含笑道,“臣女斗胆,想跟王爷买一件宝物!”

容郅闻言,再次提步走近,立于她身前半丈之余,“何物?”

听不出喜怒,看不出哀乐。

“听闻王爷数年前曾在南疆得到一朵可解百毒的血灵芝,不知王爷可愿割爱?”

她可是极有诚意的??????

他要是不卖,她就自己去拿??????

话一出,容郅眼底骤然一沉,神色渐冷,眯着鹰眸盯着她,“血灵芝?”

那玩意儿可不是能拿来做买卖的,何况,他容郅的东西,岂是金钱可衡量?

只是,她拿来做什么?

楼月卿抬眸,直视容郅,问道,“不知王爷可愿割爱?”

那朵血灵芝,她势在必得,若是容郅不愿,那么,想尽办法,她也必须要得到,灵狐寻不到没关系,她还不急,可如今这身子,血灵芝她是一定要的。

------题外话------

郡主:一朵灵芝都不给,你这么抠门你妈造么?

摄政王:孤的妈早死了,自然不造!

郡主:那血灵芝你是给呢还是给呢还是给呢??????

摄政王:那是孤将来娶王妃的聘礼,给了你,娶不到王妃你赔得起么?

郡主:啧啧,聘礼就一朵灵芝,那你是注定娶不到王妃的了??????(www.92txt.net 就爱网)

055:既然不卖,那就送吧!

容郅没回答,反而沉着脸看着她,语气平平问道,“你要来何用?”

血灵芝可解百毒,数年前,他挥兵南下,踏平南疆后,得来的一件宝物,本是打算给皇帝治病,可花姑姑道血灵芝药性猛,且皇帝体虚,不宜食用,就一直搁着。[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不过那东西并非随便可以给人。

楼月卿并不打算隐瞒,直言道,“救臣女自己的命!”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所以为了活着,血灵芝必须要得到,如今师父不在身边,莫离医术虽高,却也不及师父,她本就是十一年前就该死了的人,身子不同常人,莫离也已经无计可施。

她想要做的,一件都未完成,怎可放弃?

“哦?”容郅倏然一怔,不冷不热的问,“你想要??????买?”

最后一个字,他顿了下,有些别扭的说出来,说实话,他的东西,从未给有人敢说过买这个字眼。

楼月卿言笑晏晏,落落大方,“王爷出个价,不管多少,臣女都出得起!”

别的她不敢说,要说银子,她有的是,哪怕十个朝廷国库,都不及她的银子多,不过,那也是先人留下来的,她赚的,估摸着也没那么多而已,可那也是没区别的。

“嗤!”男人冷嗤一声,看着楼月卿的眼神,透着一丝丝与之面色不符的嗤笑,但并未嘲笑,只是觉得此女甚乐!

只是不知这一副你要多少钱,大爷我有的是的即视感,是为哪般?????

被笑了,楼月卿头皮一紧,眼帘微颤,苍白的唇微扯,“王爷为何而笑?”

她秀眉微拧,站得久了竟有些不适,还好莫言给她吃了药,不然现下怕是难以支撑如此之久,这该死的身子??????

没血灵芝果真是不得了。

容郅漆黑如墨的瞳孔紧紧看着楼月卿,不恼不怒,难得的眉角一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楼月卿,缓声开口,“郡主??????觉得此物何价?”

楼月卿微顿,不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男人双唇紧抿,继续开口,“孤不会做生意,难以估价,不如郡主给个价,看看是否值得!”

神态从容,语气悠然,好似有把东西卖给她的打算。

楼月卿就被他这么看着,容郅的眼神看似无害,实则暗藏玄机,她,有些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他好似与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看着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让她避也不开,只好任他看着。

眼观鼻鼻观心,楼月卿淡淡一笑,敛眉低头道,“王爷的东西,自然是无价的,臣女不好估值!”

“那便??????”做不成这笔生意了??????

可容郅还未说出来,楼月卿抢先一步。

“王爷的东西,岂是金钱这等俗物可以衡量的,不如王爷大人大量,将其赠与臣女,如何?”

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楼月卿望着容郅,眼角含笑道。

既然你不知道要多少钱,那就直接送吧,无价的东西,肯定也是定不出价格??????

容郅笑了??????

嘴角微抿,看着眼前厚着脸皮要东西却半分羞赧都不见的女子,他不知为何,竟微微勾起了紧抿的唇,半分怒意也没有。

这一笑,竟让楼月卿无故多了一丝迷惘,看着眼前眸中带笑,却依旧好看的气死女人的男子,她竟有些怔然发呆了。

他的笑,让他本就淡漠拒人的气息多了一丝温和。

失神,仅仅一刹那,随即回魂,看着容郅,她问道,“王爷可愿?”

果然,她话一出,笑容立刻收了,秉着一张脸,看着他,不知喜怒的问,“送?”

这是极为少见的,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许多年没有过了。

可偏偏不知为何,他竟半分怒意也没有,还觉得此女挺逗。

本是腆着脸问他要东西,却偏生摆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来讨要,且,让人怒不起来。

楼月卿挑挑眉,“王爷是舍不得?”

摆着一副,你舍不得就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别藏着掖着不好意思的脸色,让容郅也升起一股子乐意来。

故作沉思,摄政王殿下秉着脸沉声道,“血灵芝乃解毒圣物,倒不是孤舍不得,只是月前孤遇到一女子,承蒙其救命之恩,本打算以此礼相谢,感激她出手搭救,郡主说自己并非此女,那便不好将送她的礼转赠,如此,郡主见谅!”

摄政王殿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眉眼中竟还应景的充斥着一丝丝为难和无奈。

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上,一股子忧郁显而易见,这让楼月卿很不得把绣花鞋脱下砸他脸上去。

楼月卿不说话了??????

摄政王殿下眸中含笑,就这样看着她,看到她懊恼的样子,他不知为何,心情极好??????

楼月卿动了动嘴唇,“既然如此,君子不夺人所好,王爷知恩图报,此乃好事,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救了王爷,依臣女看,此女必定胸怀宽广,估计不一定在意王爷的馈赠??????”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别以为她没有?????

“是么?”容郅突然眉梢一挑,把楼月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悠悠开口,“孤觉得,此女不见得胸怀宽广!”

声音依旧清淡冷漠,却不似以往那般冷冽。

可是,卿颜郡主直接一个踉跄,绷不住了??????

眼神往哪看??????

什么叫不一定胸怀宽广???????

楼月卿笑不出来了。

耳根子??????微微润了??????

瞪了一眼前面一本正经的男子,楼月卿还未开口,就被一个人扶住了。

“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莫言呢?”

楼奕琛温和关怀的声音响起,一手扶着她。

本来有些不太对劲的气氛,因为楼奕琛的到来,打破了。

“呃??????我让她先送小灵儿回去了!”

楼奕琛闻言,更疑惑了,玲珑阁就在揽月楼的隔壁,用得着先送回去再来接她?

楼奕琛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淡漠依旧的容郅,他怎么感觉刚才气氛怪怪的?

楼月卿暗暗瞪了一眼容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即看着楼奕琛莞尔,“哥哥送我回去吧!”

楼奕琛犹疑,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长形的檀木盒子,里面装着容郅要的东西。

容郅忽然道,“把东西给孤即可,你妹妹身子不适,送她回去吧,明日再进宫商议!”

楼奕琛轻微颔首,把盒子递了出去。

容郅神色淡淡,接过盒子便淡淡的看了一眼楼月卿,随即转身离开。

------题外话------

咳咳,郡主真的胸怀宽广么???????

郡主: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摄政王:孤说的是实话!

郡主:哪里小了?比你的大多了!

摄政王:只比孤的大,那也是悲剧!

郡主:??????(www.92txt.net 就爱网)

056:恼怒

楼奕琛目送容郅离开,才搀扶着楼月卿返回揽月楼。[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刚回到揽月楼一会儿,天已经黑下来了,楼奕琛送她回来,本来是想问她什么,可犹豫了许久,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宁国夫人就送来了一大蛊补汤,外面夜色笼罩着整个天地间,宁国夫人看起来稍许疲惫,可却让人端着补汤放在阁楼上的楠木桌上,而楼月卿,看着眼前还冒着烟气,弥漫着浓浓药味儿的补汤目瞪口呆??????

烛光下,还可以看得出她苍白的脸上,纠结再纠结的小模样。

宁国夫人面色如常,很贤惠的坐在她前面,把汤蛊里的补汤盛到碗里,动作缓慢,随即把碗递给她,悠悠道,“这是早上我问过莫离写下的方子,让厨房的人熬了三个时辰的补汤,对你的身子大有益处,喝了吧!”

汤里起码有十味名贵补药在里头,闻着味儿,楼月卿就直接脸色更白了,她几乎可以辨别这汤里头究竟有多少种补药,因为这半年来莫离没少让莫言折腾给她喝,对她的身子确实是大有裨益,可她实在是??????

真是遭罪啊!

楼月卿小心翼翼的看着今日忙活了一日,难掩疲惫的宁国夫人,吞咽一下,随即缓缓开口,“母亲??????”

宁国夫人今日绷了一日的脸色依旧没好,瞅了一眼楼月卿,她半分不愿商量的道,“母亲想好了,这段时日你每日都要喝一蛊补汤,莫离与我说了,你的身子并未大好,底子虚,才会造成此次病发差点丢了命的事儿,病根难除,可多补补总是好的,我已经让人配好一个月的方子,日后每日晚膳母亲都要亲自监督你吃完,一滴都不许剩!”

宁国夫人本就有些生气了,她难得气恼,已然多年未曾动怒,可昨日楼月卿被抱回来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得她险些疯掉,昨夜已然训斥了楼奕琛,没有照顾好妹妹,他自然是要教训一顿的,紧跟着莫离也被她好一通训了,若是楼月卿没有病着,她肯定要把这个不顾自己身子硬要逞强的女儿给狠狠骂一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她脾气极好,府中的人都知道,只要按规矩好好做事,宁国夫人从不苛责任何人,可昨夜,揽月楼的丫鬟都看到一直以来性情温和的宁国夫人把大少爷给骂了,今日人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夫人的眉头。

楼月卿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听到宁国夫人的话,楼月卿眉头一紧,这个死莫离,估摸着把她身子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宁国夫人了。

一个月??????

估摸着不到一个月,她都要被这些药补得气血爆满了??????

太补了也不好啊??????

楼月卿硬着头皮,瞄了一下宁国夫人今日就没好过的脸色,她头也疼了,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打着商量,“母亲,一个月??????不好吧?”

宁国夫人淡淡的看着她,柳叶细眉微微一挑,秉着脸淡声问道,“为何不好?”

楼月卿没吭声。

宁国夫人看着她,既心疼又恼怒,“昨夜莫离已经跟我交代了,你的身子未好,外强中干,却还硬要回来,母亲以为你身子已经好了,你却这样瞒着我,卿儿,你可知道母亲多怕?从姑苏城回到邺城,千里的路程,若是途中有意外,你叫母亲如何心安?”

昨夜若非她病发的突然,教她发觉了不妥,即便身子未曾大好,骑马一会儿,怎么会如此严重?逼问了莫离,莫离自知难以隐瞒才全盘道出,她都不知道楼月卿身子亏虚严重,安好只是她装出来的表象,这让宁国夫人极为难受,更多的是自责,她竟一直未曾发现楼月卿身子亏虚,可这孩子竟是打算瞒着,这让她更加恼怒。

楼月卿急忙解释,“母亲,我并非有意瞒你,可我不想,亦不愿您再为我担忧,我的身子,我自个儿明白,您为我做的太多,我本想???????”

“你本想什么?想着回来陪我一段时日就去等死是么?卿儿,你听着,母亲不容许你出任何事,当年,我看着她死在我眼前救不了她,如此的错误,母亲不会再犯,你就好好养着身子,别的事情母亲管不了,可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

未等她说完,宁国夫人就站起来厉声道,言辞激动,面色可以窥探她此时夹杂在气恼中的担忧。

昨夜莫离坦言,楼月卿的身子需要血灵芝做药引,今日,她已经想好,明日她便去找容郅,即便是宁国公府的兵权换来楼月卿的安好,她也认了!

十年前,她十月怀胎的女儿,也是这样身子一日又一日的亏虚,那孩子多懂事啊,当时忙着支撑着宁国公府的一切荣辱,鲜少有空闲陪着她,那孩子便一直不告诉她身子不适,待她察觉,便已是油尽灯枯,回天无力。

七岁的孩子,就这样离她而去。

如今,同样的错误,她绝对不会再犯,用宁国公府的效忠来换取那朵灵芝,去求容郅救救她的女儿,她死也无悔了!

宁国夫人说完,楼月卿身形一顿,竟是半响也未曾反应过来。

宁国夫人这才发觉自己有些激烈了,面色稍霁,有些自责方才说的话不妥,看着楼月卿,欲言又止,随即只是轻声道,“把汤吃完,明日我再送来!”

说完,她便转身走下楼。

方才,她过于激动了,可叫她如何不恼?

宁国夫人一走,楼月卿才反应过来,可看着空荡荡只有她一人的厅内,她心里百味交杂,脸色白了又白,眼眶,终究挡不住决堤的泪水。

自小到大,待她好的人,其实从来都不少,可那都是过去了,师父疼她,只因为她们是师徒,可宁国夫人待她好,却只因为把她当女儿。

尽管名义如此,可实则宁国夫人不必对她掏心掏肺,她现在,已然分不清,宁国夫人待她好,究竟是报答师父抑或是,慈母之心??????

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妇人,却也让她刹那间以为,自己就是真真实实的楼家女儿。

仰头苦笑一声,楼月卿端过来方才宁国夫人盛好的汤药,一口一口的灌入嘴里,很苦,也很难闻,可她,却喝得一滴不剩,以前,从未如此过。

------题外话------

宁国夫人是一个好母亲??????(www.92txt.net 就爱网)

057:灵芝谢礼,母债子偿

莫离一夜未归,莫言说她离开楚京去处理那日救了这对母女的事儿了,今日才能回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楼月卿身子好了些,一大早起来竟感觉身子没那么重了,虽然依旧病恹恹的,可利索了许多。

她起来的时候,楼奕琛都下朝回来了,带着新嫂子回蔺家回门去了,就连宁国夫人,都一早进宫了。

吃了早膳,楼月卿便让莫言扶着她到隔壁去看端木雪凝和那个孩子。

莫离没回来,那人自然醒不了,府中的医女已然为她换了药,可以就是满室药味儿,楼月卿便和灵儿一同说说话。

这孩子虽活泼,倒也是懂事,不吵不闹,只是经常问她娘亲什么时候醒来。

虽然是三岁,可却心智犹如五六岁了,想必她母亲极重视对她的教导,这孩子,也敏感了少许。

听着这孩子叨叨了快一个时辰都在说她和她母亲的事儿,楼月卿就忍不住问了句,“灵儿为何不和姐姐说说爹爹呢?”

虽然知道这孩子和她母亲一起被关了三年,可孩子都会念叨要爹的,她竟从未说过。

灵儿鼓了鼓腮,本来兴致盎然的,却立即跨了脸,“灵儿没有爹爹!”

楼月卿闻言,棱唇微抿,揉了揉坐在身侧的小脑袋,柔声道,“怎么会?每个孩子都是有爹爹的,灵儿的爹爹一定也是很疼灵儿的!”

她也有爹呢,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既恨又怨,可她还是不得不坦然接受,她也有一个疼她的爹爹,只是??????

端木雪凝失踪两年,那两年,必然是和灵儿的父亲在一起,能让羌族深受尊重的圣女甘愿生下孩子,那个男子,想必也是不错的。(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才不是呢,那些老头爷爷说灵儿是野孩子,姐姐,灵儿可乖了,哪里野了???????”

那些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爷爷骂她娘亲也骂她,还说要烧死她们,娘亲才带她逃出来的,她没有爹爹!

“噗!”楼月卿看着这孩子眉眼中的纠结,难掩笑意。

小灵儿听到她笑,大眼珠子一瞪,瘪着嘴问道,“姐姐为何要笑?难道灵儿真的是野孩子么?”

“不!”

楼月卿急忙摊手,“不会啊,灵儿那么乖,怎么会是野孩子,是那些人自己是野孩子,才骂你是野孩子!”

神逻辑!

灵儿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唔,那就是了,嘻嘻??????”

看着笑得一脸贼样的小灵儿,楼月卿竟然有些头皮发麻,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

在这里待到午时,宁国夫人回府了,可却带回一样东西。

一朵通体暗红透着红光的灵芝!

看着赫然置于一个檀木盒子里的血灵芝,楼月卿猛然看着坐在对面抿茶的宁国夫人,微微颤抖,“母亲从何得来?”

虽然从未见过,可一眼就能断定这便是南疆玉龙山千年产一支的血灵芝,那满体透红欲滴血的样子,并非一般的灵芝可以有的,可当今世上,她所知的,便是容郅手里有,宁国夫人怎么会有?

容郅给的?

宁国夫人刚从宫里出来,身上还是一身华丽的宫装,华贵的面庞难言疲劳,放下茶杯轻声道,“摄政王所赠,他与我说,是给你的谢礼,卿儿,这是怎么回事?”

她进宫找了容郅,本想以宁国公府的效忠和兵权跟容郅交换血灵芝,谁知,他却未曾要她给的东西,反而说此乃谢礼。

她就纳闷儿了,问了何意,容郅却不再多说,只说让她把东西给楼月卿即可。

楼月卿面色微怔,昨日的话,容郅当真了?

她以为,他不会给,毕竟这玩意儿可不是随处可寻,她若吃了,以后他再需要,可就没有了。

听闻这东西还是为当今皇上寻来的??????

浅浅一笑,楼月卿道,“母亲不用管这个,既然摄政王慷慨,那便收着便是,他既是给了,那么定然是自己不需要了!”

这东西,她是一定要得到的,昨日容郅未曾松口,她本就打算盗来,皇帝需不需要,她不在乎,可她不能没有。

即便是自私,那便自私吧!

宁国夫人轻舒一口气,“也是,这东西本就是为皇上所寻,可皇上身子虽差,却也不能食用这么烈的药物,摄政王身子里的??????他给了就吃吧,大不了当我们楼家欠他的人情!”

话音一转,宁国夫人并未说完那句话。

宁国夫人不愿多说,楼月卿也不会提起容郅体内的蛊毒,而是颇为好奇的询问,“母亲,皇上所患何病?”

听闻他患病十二年有余,可为何患病?且一般的病症怎么会治不好?

宁国夫人一愣,并未开口。

楼月卿也不打扰,静静看着宁国夫人,只见宁国夫人淡淡一笑,不以为然,“不过是身子骨虚,偶感风寒罢了,治不好,并非太医无能,他自己不想好起来,再好的药材,也是白白费了!”

“自己不想好?”

那倒是颇为好奇了,一个皇帝,竟然任由自己病着,任由朝政被控制,却无动于衷?

看来,这座楚国皇宫,也藏着不少秘密啊。

宁国夫人淡淡的说,“母债子偿,他是在替他为非作歹的母后还债呢,他身子不好,容郅掌权才是名正言顺,皇上是个重义之人,也只有他身子不好,待他将来撑不下去了,容郅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这倒是与他的母亲不同,不过,他能如此明白,便也是楚国之福!”

容阑至纯至孝,重情重义,既不想自己最在乎的弟弟出事,也不愿自己的生身母亲不得善终,故而就这样活着,也正因为他这样活着,楚国在容郅手里,才能够日渐昌隆,其实容郅才是最合适做皇帝的人,可阴差阳错。

也正因为继位的人是他,他还是楚国名义上的皇帝,容郅也尽力尊重他,才能保全先帝的那么多个儿子,起码没有因为夺嫡而丧命的。

楼月卿恍然,最容阑倒是有一丝好奇,缓声道,“原来如此,看来并非太医无能,不过女儿倒是好奇了,摄政王难道不是太后所出?”

全天下都知道,容郅乃元太后所出,起码楚国皇室,是这么宣告的。

虽然她也猜到了这其中的猫腻,可还是好奇。

------题外话------

容阑绝壁是个好哥哥,嘿嘿(www.92txt.net 就爱网)

058:离他远些,东宥变动

宁国夫人闻言,目光微闪,没回答。(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容郅的身世,是整个容姓皇族的丑闻,先帝怎么敢透露?自然是挂在元蓉的名下,可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元蓉亏待容郅却还被称赞贤惠无私的机会。

先帝的偏爱,让元太后对这个孩子益发忌惮,不仅下了蛊毒,还使尽手段把年少的容郅送去璃国为质,差点命丧敌国,杀妹弑甥,这也只是那个女人千百罪恶中最难以启齿的一列。

坤王妃为何假死进宫,又为何产下容郅之后便血崩去世,并非天意,实乃**。

可这些,却只能将错就错,不能查探清楚,因为一旦详查,那段不堪人知的往事就会被世人皆知,届时,楚国皇室,便是一场笑料。

而容郅和庆宁,便会被世人所不齿。

虽然元若云并没有错,可祸国之名,在所难免。

“母亲·······”

楼月卿的声音,让宁国夫人回神,她看着一脸好奇的楼月卿,微微笑道,“这些事情你别管,知道太多对你无益,既然血灵芝已然拿到,等莫离回来便用了吧,太后今日提起你,等你身子好了,便进宫一趟吧!”

“哦!”

看来得她自己查一下了。

宁国夫人缓缓站起来,走到她前面,楼月卿忙的想要站起来,宁国夫人却按着她的肩膀,捋了捋她的鬓角发丝,轻叹一声,柔声道,“昨夜是母亲心情不好,说话重了些,你不用太在意,不过,在你身子未好之前,补药还是要喝的,以后莫要再瞒着母亲,不然日后母亲可真会生气的!”

这次随时气恼,更多的是自责,若非她传信去问她身子好没想让她回来,这孩子也不会想要这么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楼月卿微微抿唇,眼神微敛,“女儿知道!”

“这次摄政王为何平白赠与血灵芝,母亲不再过问你,可是卿儿,你记着,日后与他,莫要有任何的牵扯!”

她不知道容郅和楼月卿之间是否有过别的渊源,但是,容郅大方馈赠绝非简单之事,她虽然更偏于容郅,可那是两回事,楼月卿绝对不能和容郅有任何牵扯。

那个男人,太危险!

他注定是要做皇帝的人,也许,他会是一个优秀的帝王,但宁国夫人怎么会不明白,优秀的帝王,身旁从来不缺鸳鸳燕燕,宫廷,是一个女人最悲惨的去路!

所以,当元太后提及让楼琦琦进宫为妃的时候,她当即拒绝,容阑活不了多少年了,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宫里太阴暗,即便楼琦琦并非她所生,且还是她丈夫和心腹背叛自己的产物,她也不愿让楼琦琦踏进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宫廷,不愿断送楼琦琦的一生。

何况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呢。

“母亲······”

楼月卿讶异,似懂非懂。

宁国夫人没再说什么,叮嘱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宁国夫人一离开,楼月卿便叫来莫言,当莫言看到桌上摆着的东西时,吓了一跳,“主子······”

“收起来,待莫离回来,让她看看!”

“是!”

莫言喜形于色,万万没想到,竟如此容易就拿到了这东西,可免了许多麻烦,莫离回来看到必然是会开心。

这两日,估计还在为血灵芝的事情担忧呢。

莫言收好盒子,她才缓声道,“对了,你让卉娆探查容郅的事情,我一直都不懂,这楚国皇宫,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还有,当年他被送去北璃为质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闱的那些腌臜事儿,她见得多了,可楚国的这些事儿,绝对不小,当年身为嫡皇子的容郅,竟被遣至北璃为质,当时的楚国皇子可不少啊,楚国皇帝竟让自己最宠爱的七皇子前往北璃,这其中,究竟有何秘密?

她尚且还记得,当时,容郅在北璃遭受数次追杀,那些杀手,绝对不会是璃国的人。

“是,奴婢即刻传信给卉娆!”

“嗯,下去吧!”

莫言躬身离开,楼月卿身子乏了,便小憩去了。

与此同时,楚宫,宣政殿。

听完属下来报的边境动静,容郅沉默了许久。

金碧辉煌的殿内,除了他,还有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年轻将领,铁血骑首领,司徒仲。

容郅一直未曾开口,东宥国探子潜入,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并不能确定,两国一直以来也都是和平相处,虽有摩擦,却从不曾动兵,自从他踏平南疆击退西魏之后,更是没有过任何摩擦了,可近来东宥国探子频频潜入楚国,不仅楚国,据闻北璃西魏也都有,这让他颇为好奇了。

司徒仲沉声道,“王爷,属下已打听,近来东宥由太子南宫翊摄政,这位太子频频派出探子,怕是有意挑起战争,不知是否需要通知边防守将谨慎?”

容郅倏然抬眸,墨色瞳孔紧紧看着司徒仲,语气不明的问,“南宫翊?不是说他懦弱无能?这,又是怎么回事?”

东宥太子南宫翊懦弱,世人皆知,人人都道这位太子迟早是要被废掉的,可为何如今却开始掌控朝局了?

司徒仲低声道,“属下也不甚清楚,只听闻半年前南宫翊曾被刺杀坠入崖底,被寻到时昏迷不醒,醒来后似乎变了个人,仅仅半年,不仅表现出了惊人的才能,且除去了两个与之夺嫡的皇子,如今,东宥皇帝年老体弱,由他摄政,其野心勃勃,怕是有意······”

“哦?”容郅若有所思的挑起眉头,“变了个人?”

那倒是很有意思。

似乎,他也知道那么一个人,也是前后大相庭径,本是聪慧,却变成了一个草包,这位倒好,草包变成了聪明?

莫非人受了伤还真能改头换面?真有意思!

“是!”

估计许多人都在纳闷儿吧,本来这位太子无能,都成了东宥的一个笑话,可如今,不仅聪明了,反而手段狠辣,短短半年时间,竟把整个东宥控在手里。

容郅面色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狭长的眼角微缩,随即一个玄衣男子走进来,站在他旁边,说了一句话。

“王爷,方才北璃来信,长乐公主的准驸马汤铮,猝死!”

容郅面色顿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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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位东宥太子何许人也?

长乐公主可是重要人物呢啊·······(www.92txt.net 就爱网)

059:驸马暴毙,端木醒来

猛然抬头看着玄衣男子冥夙,他陡然咬牙问道,“怎么回事?”

冥夙低声道,“详情属下尚未查探,只知汤铮三日前暴毙!”

三日前的事情,他们能知道已是极快的速度,北璃都城酆都离楚国邺城不下两千里,即便快马加鞭的消息,也要再过两三日才能知道,他们飞鸽传书,也是刚收到消息。[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容郅面色微变,死了?

汤铮乃北璃汤家的嫡子,还有一个月便要成为北璃皇帝的女婿,最受宠爱的长乐公主的驸马爷,如今,却突然暴毙?

怕是不简单吧。

一刹那,容郅恢复如常,淡淡的说,“派人查清楚,下去吧!”

“是!”

冥夙离开,容郅也让司徒下去了,只身坐在桌案后面,缓缓摊开左手手掌,看着上面,沉默不语。

死了么?

呵??????

缓缓收紧五指,冷芒中,划过一丝杀机,容郅才缓缓站起来,走出宣正殿的后殿,离开皇宫??????

是夜,莫离回来,一进门,楼月卿还未来得及告知她血灵芝的事情,她便低声说出了北璃发生的事情。

“死了?”

不冷不热,缓慢生硬的俩个字微挑,楼月卿稍微诧异的看着莫离,不过,并未多震惊。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莫离颔首,“是,死得很诡异,估摸着查不出凶手了!”

不过,死那么一个驸马,却能让北璃国甚是轰动,也算是头一份了,这也得源于这位长乐公主在璃国至高无上的地位。

一个公主,却有着所有的皇子公主捆在一起都不及其一分的尊荣,一个可以左右璃国那位帝王所有决策的公主,她的驸马,自然也是随着她的地位而有所不同。

可却在大婚前一个月,准驸马暴毙,也算是一场笑话了。

楼月卿却眉梢一挑,双目含笑的看着莫离,浅浅一笑反问道,“凶手??????还用查么?”

莫离一怔,“主子这是何意?”

莫非她知道?

楼月卿站起来,拢了拢身上的狐毛裘衣,走到窗台下的烛台,剪了烛芯,缓声道,“预料之中的事情,果然没让我失望,不过,就这么死了,倒是有些遗憾!”

烛光衬托着她精致的小脸上弥漫着一丝丝的笑意。

她心情不错。

只可惜,她还打算在大婚之日让新郎暴毙呢,那才是轰动人心的大事。

莫离恍然,嘴角微勾,“看来您知道是何人所为?”

楼月卿道,“除了景阳王,便是??????皇贵妃!”

有这个动机的人,绝对不少,但敢做的人,除了这两位,估摸着也没谁了。

也只有这两位,即便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知道了他们所为,也不会降罪,世人都知道璃国贞顺帝最宠爱这位长乐公主,不仅有求必应,且还有着璃国数十座城池为其封地,这是皇子都没有的殊荣,杀了他最爱的女儿的驸马爷,其余人怕是都承担不起这份罪,但景阳王和皇贵妃,却足以承担。

一个是他以命相交的好兄弟和大舅子,一个是他最信任敬重的女人。

何况,这桩荒唐的婚事,即便他们不出手,自己也要搅乱,即便想起,她都顿觉恶心。

莫离就更纳闷儿了,“您为何如此肯定?”

楼月卿却不愿再多谈,淡淡的说,“此事你不用管,血灵芝已经得到了,你明日便看看,尽早帮我调理好身子!”

“血灵芝?主子,那不是??????”

怎么会这么快就到手了?莫非??????主子让人去偷??????不对,让人去顺的?

莫离眼神古怪的看着楼月卿,那眼底的佩服之意可真是??????

她才离开两日,血灵芝就到手了,不错??????

楼月卿被她那眼神这么一看,瞬间心情就不美了,瞪了一眼她,“想什么呢,那是容郅给我的,别把我想的那么龌蹉!”

那眼神活脱脱的就是在说,主子,您可真行,才两日就把东西顺到手了??????

贼亮贼亮的眼神,让楼月卿很想一个绣花鞋就这样砸过去。

“可是主子,您难道就没想过去??????”

不怪她多想,楼月卿本就有此念头??????

楼月卿,“??????”

话音一顿,莫离顿时反应过来,这不是重点!

狐疑地看着楼月卿,莫离更加奇怪了,“不对啊,摄政王为何要把此物赠与您?那东西可并非一般的药材??????”

楼月卿横了她一眼,顿时恼道,“哪来这许多废话?你离开两日刚回来,先去把自己收拾了吃东西去,明日我再与你谈别的事儿!”

有这么一个属下不像属下,丫鬟不似丫鬟,既是大夫又像姐姐的人在身边,就是这么回事。

莫离跟在她身边十年了,也就比她大三岁而已,还有其他几个,也都是一样,等同于与她一起长大,如今,夕颜背叛,害得她昏迷三年,一身病痛,她是不会再原谅的,除了莫离和莫言,其余的人都不在身边,莫言寡语,莫离最爱念叨。

可念叨她,不正是因为关心么?

把莫离轰出去,楼月卿这才耳根子清净了。

她病着,白天睡多了,现在也不困,时辰还早,便坐在桌案前拿了几本书看着,仔细一看,她捧在手里细读的,全是兵法书籍。

那都是她今日让人去楼奕琛的书阁寻来的。

她最喜欢看这类书籍,便一看就津津有味的,直到亥时将近子时,她才忍不住倦意,去睡了。

第二日,莫离让端木雪凝醒来了。

楼月卿自然知道端木雪凝本就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莫离此时让她醒来,可不就是想让她死?

看着楼月卿满是不解的眼神,莫离轻声道,“端木雪凝若是不死,羌族必定来寻,届时楼家难安!”

他们不怕羌族,即便和羌族生死相搏,她们也不畏惧,但不代表宁国公府毫不畏惧,或许羌族不敢对宁国公府做什么,可那个异族本就诡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宁国公府本就深受忌惮,若出什么事,楼月卿怕是死也难安。

楼月卿倒是没说什么,确实,在宁国公府和一条人命之间,她没得选择,她并非圣人,举手之劳救人性命确实可取,可若是和宁国公府相比,一切微不足道。

莫离给昏迷的端木雪凝嗅了一瓶药物,过了不足半柱香,人便缓缓转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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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临终遗言,追杀真相

端木雪凝醒来,可是,身受重伤,如今的局势也救不了了。[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或许拼尽一身医术,莫离可保她活着,可羌族必然不会放过她,故而,死,亦是她最好的选择。

否则,羌族漫无止境的追杀和给宁国公府带来的麻烦,就是她活下来的代价。

紧闭了两日的眸子缓缓睁开,浅微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楼月卿交代让莫言带着小丫头出去,让所有人都出去,只有她一人在这里看着榻上的人转醒。

小丫头年纪尚小,不该看着自己母亲死。

看着端木雪凝正在适应光线,她眸光微闪,缓缓开口,“你醒了?”

本来因为身上的疼痛和身子的虚弱一直迷糊着的端木雪凝,闻声看来,当看到床榻前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依稀可辨是个姑娘,可光线刺眼,她又是背光而立,并未看清她的脸,只是,却让端木雪凝猛然一怔。

“你是??????”

声音沙哑无力,她想要起来,可是奈何身体太虚弱,根本撑不起身子。

楼月卿开口,语气淡淡,“救你的人,不过很抱歉,你还是不能活!”

救她回来,不过是她和灵儿被追杀的那一幕让她想起幼时的一些片段,不过更多的是,那些杀手!

端木雪凝却并未理会楼月卿的话,而是倏然问道,“我的孩子??????”

她的灵儿呢?怎么会不在身边?

楼月卿立着未动,缓声道,“她在外面,你大可不必担忧,她很安全!”

这句话才是端木雪凝想要听的吧。(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果然,听到灵儿安好,她眸中一抹安心划过,转头看着楼月卿,她问,“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声音隐隐弱弱,她本就虚弱。

“碧月宫!”

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即便端木雪凝知道,她也走不出去,无人知道。

端木雪凝神色立刻一变,略显激动,大声喘了几口气,看着她问,“我姑姑是你的???????”

楼月卿没等她问完,轻声道,“她是我师父!”

端木斓曦,是端木雪凝的姑姑,亲姑姑!

不过,也相当于端木家族的弃子,一个不忠于羌族的女儿,一个当不了圣女的端木嫡女,只有死路一条,若非端木斓曦的母亲将她送去了碧月宫,端木斓曦早就被处死了。

“姑姑??????我最羡慕姑姑了??????”

一个不需要为了家族所谓的忠诚而献身的嫡女,即便被家族弃如敝履,那也总比她这个被族人训成生育工具的所谓圣女,来的幸福多了。

她也想脱离羌族,脱离端木家族的控制。

楼月卿看了一眼旁边的香炉上燃了一截手指般长的一炷香,眼神微闪,缓缓开口,“你还有不到一炷香的命,还有什么话就说,看在师父的份上,我会尽力完成!”

一炷香燃完,她体内的药效就会消失,届时,内功反噬,她必死无疑。

闻言,端木雪凝并未有什么表情,不足一柱香,好似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她已经多活了六年,何惧生死?只是不甘罢了,她的夫君,她的儿子,她已经将近四年未见过了,她的女儿,还如此年幼??????

看着楼月卿,她苍白的唇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姑娘,可否帮我照顾我的女儿?”

楼月卿对这个要求,有些诧异,“如此?灵儿没有父亲么?”

她以为,端木雪凝会让她把灵儿送去寻她父亲,怎么会让她来照顾?

虽然她们确实有一丝牵扯,可这个要求,着实有些??????

端木雪凝苦笑,幽幽道,“灵儿的父亲??????怕是他尚不知道我还活着??????”

或许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死了,许会恨她,恨她一去不复返,恨她不遵守诺言,恨她即便是死了,也不留一具尸体。

楼月卿噤声,并未开口。

“姑娘,我知此要求强人所难,可灵儿尚且年幼,请你帮我照顾她,大恩大德,若有来世???????”

楼月卿猛然开口,清冷的道,“我答应你便是,来世就算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楼月卿淡淡的问,“羌族的黑鹰杀手,听谁的命令?”

端木雪凝一顿,颇为不解,“你为何??????”

“回答我!”

想了想,端木雪凝也不避忌,轻声道,“历任族长,如今听命于我的父亲!”

楼月卿缓缓上前一步,盯着她,缓缓开口,“那你可知,十一年前黑鹰杀手受谁的命令,在北璃不归崖进行大规模的刺杀?”

紧紧拽着袖口,即便面色如常,可眼底的沉痛,却足以看得出,她此时心情极差。

十一年前,那遍地的尸体,无尽的杀戮,如此大规模的刺杀,确是出于羌族的手,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羌族的黑鹰杀手,那日一见,才蓦然想起。

即便过去十一年,她也记得清清楚楚,她的命,是那遍地的尸体换来的,他们的忠诚,她死亦不敢忘!

不归崖,果然是一去不归,可谁能想到,她却活了下来。

端木雪凝眼底划过一丝不解疑惑,呢喃,“十一年前??????”

她如今二十有二,十一年前,也正好十一岁??????

“父亲极少派黑鹰杀手去杀人,十一年前确实有一次派了几百人出去,回来时,所剩无几,那是黑鹰有史以来伤亡最重的一次,我也不甚清楚所为何事??????”

那时她尚且年纪小,这种事情她自然接触不到,能知道这点,还是偷听父亲和族老的谈话得知的。

楼月卿急忙追问,“是你父亲的命令?抑或是??????为谁办事?”

她自问不管她做什么,她的存在,与羌族没有冲突,羌族没有理由赶尽杀绝,可为何??????

除了汤家的人,没有人有这个动机。

“黑鹰杀手只听命于父亲,不过,羌族族长,不过是傀儡,父亲动用黑鹰杀手全都是因为受命令行事,若说是他自己的意愿的,不过是这次派人杀我罢了!”

十分可笑,她竟成了父亲上任族长二十多年来,唯一一个想要除掉的人。

只因为她触犯族规与外族通婚生子,便要置她于死地,如此父亲,她恨极,怨极,若非当年父亲用手段逼她离开,如今,他们一家四口,不知多开心。

楼月卿闻言,面色微变,立即开口问道,“傀儡?此为何意?莫非羌族听命于谁?”

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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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好可怜,不过阴差阳错认了姑姑,其实也还不错???????姑姑哟~(www.92txt.net 就爱网)

061:羌族秘事,收养灵儿

端木雪凝却忽然看着她,嘴唇微动,还未开口,一阵不适,轻咳了几声。mht.la [夜夜小说网]

“咳咳咳······”

“你······你为何要问这个?”

楼月卿却脸色阴沉的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羌族,究竟听命于谁?”

语气生冷,她此时只是想知道,是谁要杀她!

一个六岁的孩子,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狠毒,若不是汤卉那个毒妇,那么,她想不出,何人与她有仇,不惜下如此血本要她丧命不归崖······

那一年,她还只有六岁······

端木雪凝本就极其不好的脸色苍白了几分,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楼月卿狐疑的看着她,轻语几声,随即,目光陡然一冷,冷冷的说,“你不知道······你在骗我!”

她很肯定,端木雪凝在骗她。

羌族的圣女,嫡系一脉,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家族内部的事情。

端木雪凝看着她,无力的问,“你究竟是谁?”

和当年的刺杀事件,有什么关系?

那场刺杀,损失了黑鹰杀手几百人,那都是训练出来的死士杀手,以一敌百也足矣,而那场刺杀,致使北璃皇室震惊,皇帝派了大量的人追查,甚至差点查到了羌族,那一年,北璃皇室动荡不安,可追查了一年,却又不了了之,估计也被淡忘了,可如今却被提起,端木雪凝自然是不可能全盘托出。

这场刺杀一旦被人知道,区区一个羌族,如何对抗璃国百万兵马?

即便早已完璧归赵,可挑战的,是国威,是一个国家的国之威望!

楼月卿缓缓站起来,面色冷漠的道,“我是谁,不重要,但你今日若是不告诉我,即便不惜一切代价,踏平羌族,我也要寻到答案,届时,你想要护着的,一样护不得!”

她只是想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何人!

端木雪凝身形一震,羌族······

她恨她的父亲,恨那些控制她人生的族老们,可羌族人数十百万,何其无辜······

她微微咬牙,轻声道,“是元朝后裔······”

元朝后裔,便是羌族的主人,那个两百年前淹没在四国并立局势下的元朝!

楼月卿闻言,倒是惊讶了。(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元朝······

端木雪凝轻声道,“羌族的历任圣女,都要为元朝后裔的嫡系一脉诞下子嗣,当年我十六岁,父亲让我去献身于那个人,我便逃出了羌族,并未见过,但是羌族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元朝复辟,为了能除掉四国!”

“那人是谁?”

“我不知,即便我父亲,也没见过,他们书信往来,两百年前元朝覆灭,便是羌族在大火中把年幼的太子救出,从那以后,羌族,便是傀儡,我知道,只有这些!”

言罢,转头看着脸色晦暗不明的楼月卿,她轻声道,“姑娘,我虽不知你是何人,可我已知无不言,只望你照顾我的女儿,若是将来有机会,将她送还她父亲身边!”

楼月卿淡淡的看着她,“她父亲是何人?”

“他叫景恒······”

说完,忽然问道,“我的衣裳在哪儿?”

她身上是府中侍女换下的里衣。

“衣裳破了,染了血迹,侍女拿去扔了!”说完,转身走向一旁的桌案前,拿着一个盒子走来,打开盒子,拿出一张手帕和一根银簪,给她看,轻声问道,“这是在里面搜寻的东西,你是找这个么?”

手帕绣着一朵曼陀罗,银簪很朴素,却很精致,上面只有一直银蝴蝶,可见簪子的主人定是个不喜华丽却又十分细心的人。

端木雪凝已然气息不稳,点点头,有气无力道,“对,是······这是我与景恒定情之物,若是······”

楼月卿抿唇颔首,握着手里的东西,轻声道,“你放心,我明白,你大可放心,灵儿在我这里,无人可伤她半分,如今你时间不多了,可要叫灵儿进来?”

“好······”

楼月卿不再多言,把东西握紧,转身走出这里。

即便是一条命,救不了便是救不了,生老病死,于她而言,早已习惯也无感了,何况是个陌路人。

走出去后,外面已聚了几个人,宁国夫人和蔺沛芸也都在外面了,即便是一向深居简出的楼琦琦也都来了。

倒是钟月月一早回钟家了。

吩咐莫言把孩子带进去,楼月卿便有些身软了。

她在里面强撑了那么久,现在自是有些累了。

宁国夫人坐在她身前,拧眉问道,“卿儿,若是那女子没了,那这个孩子可如何是好?”

这才是棘手的。

一个孩子,自然是不能任她死活不管,可也难办,宁国公府好歹也是楚国贵族,自是不能······

楼月卿浅浅一笑,看了一眼走进去的灵儿,含笑道,“母亲,揽月楼挺大的,女儿平日里实在无聊,有个小孩子伴着,也是极好的!”

话一出,宁国夫人大惊,在场的人也都着实受惊不小。

美国夫人即刻道,“卿儿,不可······”

且不说楼月卿未嫁之女,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孩子身份不明,外人怕是一堆闲言碎语,会把楼月卿说的不堪至极的。

楼月卿未等宁国夫人说完,便轻声道,“母亲,我很喜欢那孩子,何况我已经答应孩子的母亲,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女儿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绝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答应了,便要做到。

宁国夫人却不赞同,“那我把她送到普通人家抚养便可,你万万不可把她留在身边,你可不在乎外人的闲言碎语,宁国公府也不会因为这点闲言碎语有任何损失,可你要明白,那女子是被人追杀的,你如今要收留这孩子,母亲只怕会给你带来······”

再多的闲言碎语,比起楼月卿的安危,不值一提。

“母亲,女儿很喜欢那孩子,总觉得她与女儿极有缘分,既然她已然被带回来这里,岂有送出去的道理,何况,那只是一个孩子,若是把她送走,怕也逃不出那些人的追杀,稚子无辜,母亲莫要再劝了!”

宁国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蔺沛芸却忽然开口,“母亲,儿媳也极喜爱那孩子,既是来到宁国公府,便是与宁国公府有缘,若是母亲担忧影响卿儿闺誉,那儿媳便与夫君商量,将灵儿收做义女,那变名正言顺,不知母亲可同意?”

话一出,宁国夫人看着蔺沛芸,倒是有些诧异怎么一向谨慎的儿媳妇,竟如此想法。

不过,还未等她开口,屋子里头传来灵儿崩溃之极的哭声······

“娘亲······”

楼月卿微微闭目,似乎,一股不知名的悲伤升起。

年幼丧母,何等悲哀。

她呢?生来丧母,更是绝望至极,可那又能怎么样?除了缅怀,连祭拜都难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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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在乎与不在乎

莫言把灵儿**点了,人就昏迷过去了,带她回了揽月楼休息,而莫离,把端木雪凝的尸体带走了,带去葬了,毕竟是死在宁国公府,不可过于声张,自然不可能办什么丧礼。(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对于灵儿的问题,宁国夫人依旧不太赞成,可却也没再说什么。

把这个孩子留在宁国公府当作楼奕琛的义女,知道的人,会说宁国公府心善大义,若是有心之人,定然会说那孩子本就是楼奕琛的孩子,那便是难以说清楚了。

楼奕琛得知蔺沛芸的提议,却未曾拒绝,思索片刻便答应了。

灵儿全名端木清灵,小名灵儿,不过按照她母亲所说的话,应当是景清灵才对,此时尚未醒来。

楼月卿自从回到揽月楼之后,就坐在阁楼上看着远处发呆,一直没吭声。

楼奕琛一上来,便看到楼月卿坐在阁楼上发呆,摒退下人,他提步走过去,站在楼月卿身侧,看着她,楼奕琛缓缓坐下在她旁边。

有人来了,楼月卿转头过来,看着楼奕琛,她微微一顿,随即浅浅一笑,“大哥!”

楼奕琛自个儿倒了杯茶,已经凉了,不过他还是抿了一口,随即看着楼月卿轻声道,“你大嫂已经和我说起那孩子的事情,既然你想留着,那便留着吧!”

“谢谢大哥,不过其实不需要如此麻烦,我只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并不需要大哥认她为女???????”

不必多此一举。

楼奕琛却沉声道,“卿儿,母亲的顾虑是对的,不管如何,你还是未嫁之女,即便你喜欢那孩子,也不能任性,即使你不在意,可必然会引起外人的闲言碎语,大哥不希望你被人诟病!”

楼月卿自己可以不在意,但作为她的母亲和哥哥,不可能不在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他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手足妹妹,楼奕闵和楼琦琦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特别是楼琦琦,他亲眼见过父母因为楼琦琦而感情破裂,父亲早逝,祖母紧随离世,母亲绝望,整个家族遭遇有史以来第一次危机,若非母亲坚强,宁国公府早已没落了,而这一切的缘由,就是因为楼琦琦的生母背叛宁国夫人,珠胎暗结,才导致这一切祸事。

如今,他心里,只有楼月卿这么一个妹妹,楼月卿安好,他亦无忧,自然不希望任何事情影响楼月卿的人生。

楼月卿淡笑,看着楼奕琛轻声道,“可认作义女,大哥不也一样被人诟病么?”

楼奕琛却不以为然,“大哥不在乎!”

“我也??????”

她也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不在乎闲言碎语,人活一世,本就不该为别人的一句话活着,何况,死了两次的她呢。

话没说完,楼奕琛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铿锵的道,“可大哥在乎!”

楼月卿一怔,看着楼奕琛,不言。

眼神有些诧异,也有些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不清,道不明。

楼奕琛的关怀和疼爱,她并不陌生,不管是那三年里的一场梦亦或是幼时几位兄长的宠爱,都如出一辙。

若是那个人还活着,必然也一样宠她吧,只可惜,是死是活,她尚且不知。

也许,他也活在某一个角落里,过着平凡的日子,或者早已不在人世,连认祖归宗,都已毫无机会。

楼月卿的眼神,让楼奕琛不由得温和一笑,目光柔和的看着楼月卿问道,“怎么这样看着大哥?”

楼月卿莞尔,“只觉哥哥分外好看!”

楼奕琛闻言,不觉好笑,“是么?如何好看?”

楼月卿难得看着楼奕琛有曦儿狡黠,眉眼弯弯道,“嗯??????不愧是我哥哥,和我一样好看!”

也不知道是夸楼奕琛还是自夸!

楼奕琛确是无奈地笑了,这丫头??????

楼月卿很多时候都是笑着的,但是,那都是习惯的表情,毫无任何情绪在内,如今的样子,怕才是真正开心的吧。

“傻丫头??????”

他最心疼的,莫过于母亲的隐忍和妹妹的一身病痛。

楼月卿一听楼奕琛的这低喃,不由得撇撇嘴,“我才不傻,哥哥可不要取笑我!”

楼奕琛公务繁忙,倒也没时间再和她聊天,站起来,温声道,“好,大哥要进宫一趟,你如今虽身子好了些,可还是要仔细着点,灵儿之事,我会与母亲商量,收做宁国公府的女儿,伴你身侧,听闻摄政王把血灵芝赠与你了,那就早些服用,大哥望你身子赶快好起来,可不要下次出去又病倒了!”

言语之间带着点笑意,可见此时心情不错。

楼月卿莞尔,“自然,下次卿儿必然要与大哥一较高下!”

她的马术,绝对不比楼奕琛的差,即便楼奕琛征战多年,驰骋沙场马术箭法了得,可楼月卿自然也不差。

楼奕琛悠悠问道,“妹妹这是在给哥哥下战书?”

浅笑嫣然,眉眼弯弯,“有何不可?”

楼奕琛想了想,绷着脸故作沉思道,“无不可,甚好!”

兄妹俩相视一笑,楼奕琛便离开了,如今午时刚过,他要进宫商议朝中事情,故而能陪着妹妹的时间不多。

楼奕琛一走,楼月卿便转身走回内室,转身走出她的闺房,二楼她的闺房隔壁,还有一间房无人居住,莫言把灵儿抱进去睡了,如今怕是仍未醒来。

果不其然,被点了睡**,那孩子一脸泪痕已干,却依稀可见她哭过。

楼月卿拧了块毛巾替她擦脸,不曾想莫离这个时候回来了。

“主子,我已把她葬在楚京外的一座孤山上!”

楼月卿手微顿,并未看她,而是轻声道,“嗯!”

看了一眼正在擦拭着的楼月卿和尚未醒来的小灵儿,莫离有些感觉怎么看怎么像母女一对??????

温柔的母亲给女儿擦脸,怎么看怎么像??????

雷了一把,莫离果断道,“那奴婢先去调配方子,明日便可入药!”

“等等!”楼月卿唤住了她。

莫离一顿,静待吩咐。

擦完了灵儿脸上的泪痕,楼月卿站起来,把毛巾放下,看着莫离轻声道,“今夜让卉娆来见我!”

“是!”(www.92txt.net 就爱网)

063:当姑姑了

夜色很快就笼罩天地间,小灵儿情绪不高,起来后虽然闷闷的,但是年纪还小,已经不哭闹了,只不过一醒来有些低落,宁国夫人并没有再反对收灵儿为楼家女儿的事情,反而在孩子醒来后便让凝儿过来把孩子带走了。[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宁国公府虽然规矩严,但是此次事情还是被传了出去,外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微词,毕竟宁国公府一方势力,地位摆在这儿,要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楼月卿身子已经好了些,可依旧是虚弱,莫离已经在连夜调配血灵芝药方子,只有莫言熬了药端上来给她喝了。

苦味蔓延腔内,楼月卿不由得皱了下眉,有些嫌弃,“越喝越没劲儿!”

但却未曾拿起蜜饯吃下。

好似那么久以来,她吃药从不曾吃过甜食过口,即便极苦的药也是如此。

莫言忍俊不禁,“没劲儿才好,莫非主子想喝上瘾?”

楼月卿嗔了她一眼,似怒非怒,这丫头也学了莫离,就爱取笑她。

却也没吭声,有些恍然。

她记得,在那个地方,吃药从不苦的,且不似这里那么麻烦,她在那里也是身子极差,故而??????

莫言看她如此,忍不住问道,“主子在想什么?”

回味着嘴里那可比黄莲的苦味儿,楼月卿咂咂嘴,“没事儿,就是在想究竟到何时吃的药是甜的!”

莫言嘴角微抽,端着药碗走了。

那叫一个嫌弃!

楼月卿又纳闷了,她身边的人虽正经,可没规矩起来还是一样没规矩??????

内伤!

瞅着天色,才刚戍时过了,天色慢慢暗下来了,她站起来,走到各处的烛台前,把所有的烛灯都点着,随即室内亮如白昼,回到桌案前,她沾了沾墨,执笔作画。(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不知过了多久,她认真的神情微顿,就因为这么一顿,毛笔在宣纸上加重了力道,一幅画,就这么毁了。

那是一幅只有半成品的人物素描图,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婉约的女子轮廓,画了身形描了衣裙,却不见五官!

曼妙的身段确是难以遮掩。

即便无色彩点缀,亦是不见五官,可看她的身段,必然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只是墨汁染透了纸张,看起来已然不完美。

烛光摇曳,一个红色身影避开府内暗卫的视线,穿入揽月楼,一眼便看到楼月卿。

单膝及地,语气恭敬,“卉娆见过主子!”

楼月卿看着已然作废的画卷,抿唇,随即把纸张折起来,放进旁边的烛台前,烧毁,淡淡的说,“起来吧!”

“是!”

“容郅的事情查得如何?”

“无从下手!”

卉娆回答的简便,也是预料之中,皇室秘辛,理应秘而不宣,何况是关乎这样的大事儿,自然也是难查。

“明日你便启程离开楚京,替我去查一件事,记住,谁,也不要透露!”

这件事情关乎羌族,她不想师父知道。

卉娆面不改色,低声道,“但凭主子吩咐!”

??????

第二日,她起来吃了早膳,吃了药,蔺沛芸就领着小姑娘来了。

小姑娘没那么多情绪,且不懂的生老病死,虽然端木雪凝死的时候她哭了,可过后也就不记得了,一直问娘亲去哪了,蔺沛芸只好说她娘亲出远门了,要好久才能回来。

小孩子本就没那么多愁善感,听着也就信了,可却一直闷闷不乐。

不肯叫爹娘是一定的,所以就干脆让她管楼奕琛夫妇叫干爹干娘,省事儿!

楼月卿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姑姑,其实按理来说,她早就是姑姑了,可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唤她,倒也开心。

蔺沛芸看着坐在一边吃着糕点的小灵儿,眉眼一柔,随即看着坐在对面的楼月卿温和道,“母亲说了,既然妹妹喜欢这孩子,等妹妹身子好了,便让灵儿来揽月楼陪着妹妹,这段时日,便让我照顾着,虽然母亲一开始反对,可看得出来,她也是极为喜爱这个孩子的!”

宁国夫人不是心狠的人,她有手段,有魄力,足够狠,但是,也足够心软。

这个孩子虽然可能会带来麻烦,可她却还是没反对,如果她硬要送走,其实即便是楼月卿,也不能反对的,可是,她从来不会让楼月卿失望。

“母亲确实喜欢孩子!”楼月卿揉了揉埋头吃东西的小姑娘,浅浅一笑,随即看着蔺沛芸道,“嫂子也要尽早让母亲抱上孙儿才好,这样就热闹了!”

话一出,蔺沛芸面露娇嗔,没好气的看着楼月卿,“你这丫头还真是??????”

似嗔似怒,却又娇羞无比。

看着蔺沛芸如此,楼月卿莞尔一笑,“大哥可好?应当是对嫂子不错吧?”

楼奕琛应当是个会疼媳妇的,蔺沛芸看着也是个极有修养的,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的媒妁之言,也知道楼奕琛配得上更好的女子,可事已至此,蔺沛芸还算是好的,楼奕琛应当不会冷落她。

蔺沛芸轻微颔首,“夫君待我极好!”

初为人妇,蔺沛芸还在慢慢习惯,楼奕琛待她是极好的,她也很满意嫁了个好夫君,不似沙场将士那般煞气逼人,楼奕琛随时武将,却温润宽厚,且这桩婚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宁国公府的地位,楼奕琛的人品,以及相貌官职,最重要的是宁国公府向来只有一个主母!

没有妾侍,也没有复杂的家族关系,她很满足。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一日,他会不再喜欢她,毕竟她是个柔弱的女子,不似母亲那般坚强有魄力。

蔺沛芸眼底的一丝担忧,让楼月卿看的清清楚楚,嘴角微勾,她轻声道,“大哥早年参军,如今沙场征战,战功无数,杀伐果决,想必外人都会以为大哥不近人情,可大嫂应当明白,大哥是个细心的人儿,他既娶了大嫂,必然会是个好夫君!”

宁国公府的男人,自小培养出来的男儿气概,那刻入骨髓的责任,不容许他们触犯家族的规则。

即便是楼疆,有了庶子庶女,也是意外,他也因此郁郁而终,自知对不住宁国夫人,楼奕琛自小看着自己母亲如此,他又怎么会犯错?

蔺沛芸颔首,“夫君是极好,孝顺母亲,也会疼妹妹,不过夫君对二妹好像不喜,不知??????”

楼奕琛对楼琦琦的冷淡,即便是刚入府,蔺沛芸也感觉得到,可楼奕琛对楼月卿的疼爱,蔺沛芸也看的清清楚楚。

------题外话------

有妹纸说苒写的情节好沉重??????

我也想写欢快的,可奈何就是写不出来??????(www.92txt.net 就爱网)

064:再度昏迷

楼奕琛对楼琦琦这个妹妹,就像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不见熟络,却也不算陌生,就好似??????可有可无一般。[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楼琦琦也很少出自己的院子,听府里的丫头说,宁国夫人给楼琦琦的,都是嫡女该有的待遇,那必然也是待她极好的。

可为何楼奕琛却如此冷漠?

楼月卿面色淡淡,看着蔺沛芸缓声道,“大嫂,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也莫要与大哥提及此事,大嫂只要记着,琦儿是宁国公府的千金,也是你的夫妹就是了!”

楼奕琛不喜欢楼琦琦,但是,他再不喜欢也不会亏待,这也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忍让。

如果不是宁国夫人的求情,楼琦琦早在她的生母被诊出有孕的时候,就被当年的老夫人一碗堕胎药打掉了。

也正因为宁国夫人的求情,继楼奕闵之后,宁国公府又添了个庶女,可是,老夫人容忍庶女已是极致,绝对不会让那些女人继续存在,孩子一出生,楼琦琦的生母就死了。

不是难产,并非病死,而是赐死!

叛主,就足够成为她死的理由,所以,生下孩子之后,老夫人一碗毒药,就要了她的命,就像楼奕闵的生母一样,妄想着不该想的,动了不改动的心思,就要付出代价!

楼奕琛比楼月卿大将近七岁,自然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能够这样,已是极限!

“我知道了,妹妹的提点我会记着的,我刚嫁过来,许多事情都不懂,母亲说若有不懂大可问妹妹,看来是有道理的!”

若是楼月卿不说这话,她估摸着什么时候就问了楼奕琛,要是这样,岂非让夫君不痛快?

母亲信任,夫君宠爱,想必这个妹妹必然有不同之处。

“大嫂过奖了!”

蔺沛芸在午膳前就把灵儿带走了,莫离一个人在药房里捣鼓,不让任何人靠近,只是偶尔会闻到从药房传出来的一股子药味儿。[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只要制出药,她便不会再如此孱弱了,若是此时有灵狐,还需得加入灵狐的血一起,这样效果必定好极,只可惜,灵狐还未寻到。

血灵芝的作用,也只能在封印的情况下,让她恢复正常,但这治标不治本,她的体内藏着寒毒,就犹如镶嵌在体内的一颗致命毒药,她可以压制着毒性,却不能把它取出来。

一朵千年精华而成的血灵芝,加上上百种药材,花了将近一日一夜,熬出来了一碗只有几口的药,据说是根据不同时间段放入各种药材,一锅药,熬到只剩下一个小碗的量,提取了血灵芝的精华。

看着莫离端进来的东西,楼月卿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莫离一脸倦意,头上的发丝有些凌乱,她在外两日回来便一直在制药,未曾休息,一个人在药房里,自然是看起来没那么整齐。

看着玉质碗中,不足一半的褐色液体,楼月卿眸光微闪,有些紧张。

看了一眼天色,夕阳西下,尚早,她看着莫离,轻声问道,“是否一睁开眼就能安好?”

莫离沉吟半响,随即轻微颔首,“莫离保证!”

她会不惜任何代价,护她安然无恙。

楼月卿笑了笑,缓缓端起玉碗,含着浅浅的笑意,不做犹豫,没有顾虑,一口饮尽???????

宁国夫人今日回了王府,现下才回来,一进门,侍女就来报。

“夫人,郡主方才吐了血昏过去了!”

还未走进自己的院子,宁国夫人就直奔揽月楼。

楼月卿吐了几口血便昏迷不醒,如今,本来正打算晚膳的宁国公府的主人全都聚在了这里。

一进来,就看到楼奕琛拧着眉头站在揽月楼下面,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个院子的人。

看到宁国夫人回来,众人都行礼。

宁国夫人直接问楼奕琛,“琛儿,你妹妹如何了?”

楼奕琛沉声道,“莫离正在上面,情况孩儿尚未得知!”

他本来是打算来看看车楼月卿,奈何一进门,楼月卿就昏迷了。

闻言,宁国夫人便要上楼,可莫离正走下来,她也就停下脚步。

“夫人!”

莫离微微屈膝。

“卿儿如何?”

宁国夫人极为担心。

莫离低声道,“夫人不必担心,主子已无大碍!”

“怎么回事?怎么又突然??????”

楼月卿身子看起来好多了,怎么会突然病发?

莫离也不打算隐瞒,缓声道,“主子服用了血灵芝!”

宁国夫人脸色微变,随即又是一怒??????

摄政王府。

“王爷,方才卿颜郡主服用了血灵芝,现下昏迷不醒!”

听着暗卫的禀报,坐在桌案前正在批阅奏折的男子握笔微顿,眸光微闪,却仿若死水般毫无波动,只是淡淡的,“嗯!”

一声不冷不热的嗯,听不出情绪,看不透想法。

暗卫等不来任何指示,便退了出去。

容郅继续批阅奏折,神态依旧,仿佛从未有人进来过。

皇宫,彰德殿。

“咚咚咚??????”

一声一声井然有序的木鱼声传来,彰德殿的偏殿是一座佛堂,立着一座观音。

宫人静静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听着敲了近半个时辰都未曾停下来的木鱼声,静心,也去疲。

元太后披着长发,穿着一身淡黄色里衣,坐在菩萨前闭目敲着木鱼,这是习惯,也是信仰。

此时的她,俨然就是一个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深宫妇人。

元太后,曾经楚京三姝的一位,才貌双全,十六岁就成了太子妃,十七岁当上皇后,深宫二十多年,贤良淑德,堪称一代国母典范。

如今哪怕年过四十,却不仅未曾让她年华老去,还增添了一股高贵。

“太后!”

一个看似中年的宫人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方才凤卫来报,卿颜郡主服用了血灵芝,昏迷不醒!”

木鱼声戛然而止,元太后缓缓睁开眼,“吃了?”

“是!”

眸色渐深,元太后没说话,放下木鱼,缓缓站起来,被元兰扶着走到旁边的金盆旁边清洗手。

擦拭着受伤的水滴,元太后淡淡的说,“看来容郅待她,确实不一般,那东西都给得出手??????”

救命之恩,呵呵,仅仅救命之恩,容郅会放在眼里?(www.92txt.net 就爱网)

065:太后心思,病情好转

“太后,如今凤令下落不明,十有**在她手里,若是如此,那么摄政王???????”

容郅自然不会真的不知道刺杀真相,但是,他却一直没有计较,可若是凤令落到他的手里,太后手里头的势力,必然损失大大半,日后不好再办事了。(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元太后眸光微沉,淡淡的说,“这个楼月卿,看来留不得!”

一晃而过的杀机,转瞬即逝,好似并不曾存在。

“那派人去??????”

“不可!”元太后沉声道,“容乐瑶对这个女儿极其在意,何况此女必然不简单,贸然出手,怕是适得其反,哀家绝对不可与宁国公府结仇,此事再议!”

能够在姑苏城救下容郅,那么,必然不是一般人,可却毫无任何头绪,何况,宁国夫人爱女之心她岂会不知,若是她出手,事情败露,那么,容乐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甚至,会成为她的一大阻力。

“是!”

元太后想了想,随后沉声道,“让人继续盯着,等楼月卿醒来,便让王巍前去宁国公府,传哀家旨意,召她入宫!”

“是!”

“对了,皇帝的身子可好些了?”

皇帝体弱,让她心底颇不是滋味儿,若不是皇帝一心纵容,容郅何至于到了今日权倾朝野的地步,君臣颠倒,呵呵,她的儿子,怎可屈居于一个庶出皇子?

真是后悔当年留下他,就是那一丝的心软,如今便是处处受限制,还好,蛊毒发作,已然指日可待!

“皇上病情反反复复,一直这样,如今好是好了,可奴婢就怕??????”

“他还是宠着秦贵妃?”

“贵妃娘娘颇得圣心!”

圣宠后宫,也不过如此,皇帝身子不好,但是,身子好的时候,都是秦贵妃伴其左右,且宣文殿守卫森严,连皇后不得传召都不得入内,太后去有时还被拦在外面,可秦贵妃出入自由,让后宫本就不多的妃嫔眼红之极。[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可能如何?

秦贵妃出身秦相府,乃女子典范,其父秦右相刚正不阿,乃先帝一手提拔倚重的肱骨之臣,皇上即位后,也不曾亏待过他,摄政王更是对其异常敬重,也因此对这位贵妃娘娘不同,太后皇后他都不放在眼里,却对秦贵妃还能叫一声皇嫂。

可元太后却对其极为不喜,专宠的妃子,都是祸水!

何况元家和秦家也算是政敌。

“皇后呢?”

元兰低声道,“皇后娘娘被拦在宣文殿外,已不是第一次了!”

元太后脸色有些怒意,“没用的东西!”

一国皇后做到这个份上,她还真是出息!

元兰噤声,她自然是不敢妄论皇后。

“堂堂一国皇后,却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她可真是让哀家欣慰至极啊!”

此语,颇有咬牙之音。

元兰沉默少许,随即低语,“太后,皇后也是无可奈何,皇上不喜皇后,这也强求不得!”

当初立后之时,皇帝就明确表示,不喜此女,可太后坚持,皇帝也就答应了,与皇后一同进宫的,还有秦贵妃,先帝内定的太子妃,可内定给了谁,就不好说了。

毕竟,先帝最爱的儿子,从来不是皇上!

秦贵妃在先帝在位之时,便得先帝大家赞赏,称赞她有母仪风范,世人都知道,此女必定入主后宫,可是,如今,却只是贵妃。

“是啊,先帝也是如此,不喜皇后,却??????”

喜欢自己的弟媳!

那个令她此生梦魇难安的女人,也是她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妹妹!

看元太后失神,元兰低声提醒,“太后!”

这些话,可不能多言。

先帝与那位,一直都是秘密,即便皇室已有不少人知道,可是时隔多年,再提,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元太后沉默,没有再开口。

看着身前的菩萨,元太后目光沉吟,面色淡淡,不知作何感想。

楼月卿醒来了,宁国公府笼罩了一夜的阴霾也消除了,莫离把了脉,脉相沉稳,已经开始康复,再好生养几天,便可放心了。

血灵芝果然是好东西。

这期间,不少人来探视,可宁国夫人都没让人来打搅,为了养身体,宁国夫人让人一日三餐不断的送来药膳,为她补身子,味道虽不好,可一切都一直喝着。

她因为病着,身子有些瘦弱,虽然看着还好,但绝对称不上气色好,宁国夫人经此一事,对她身子更加上心,便每日都来伴着她至少两个时辰。

第三日,楼月卿身子轻便了,宫里果然来人了。

王巍含笑着给宁国夫人见礼,“夫人安好!”

宁国夫人淡淡一笑,“王公公,可是太后有何吩咐?”

王巍的略显恭敬和宁国夫人的淡笑,足可见王巍忌惮宁国夫人,宁国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王巍没在意,而是含笑道,“听闻郡主回京不少时日了,太后念叨,说着多年不见想看看郡主,老奴是奉太后旨意,请郡主三日后入宫觐见!”

宁国夫人神色微动,淡淡一笑,“太后有心了!”

估摸着又想整幺蛾子了吧。

“夫人哪里话,可不知郡主身子可是好些了?太后让老奴带来了太医??????”

他的身后,立着的两个太医。

宁国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王巍身后的两个太医,随即淡淡的说,“劳烦太后挂念,卿儿身子已大好,只是需要静养些时日!”

婉拒之意,不难听出。

王巍保持着笑意,“既是如此,老奴不叨扰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宁国夫人颔首,“公公慢走!”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一群人影,宁国夫人目光深沉,有些异常。

凝儿拧眉开口,“夫人,太后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郡主会不会??????”

什么惦念,元太后见过楼月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郡主小时候身子不好,连府里的人都很少看到她,宁国夫人也不怎么带她入宫,何来惦记?

宁国夫人却嘴角微扯,“她不敢!”

“奴婢只怕??????”

进宫,会出别的岔子。

宁国夫人莞尔,“我也很久未曾给太后请安了,三日后与卿儿一同进宫!”

凝儿一顿,随即颔首,“奴婢会准备!”

------题外话------

要进宫了,开始虐渣旅程!

宫里有摄政王??????会不会遇见咧??????(www.92txt.net 就爱网)

066:师父重伤,初次入宫

就在楼月卿醒来第四日,一封信飞鸽传书送到了她的手里,看着纸张上的内容,楼月卿脸色苍白。[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师父重伤??????

怪不得??????

宁煊传来的消息,端木斓曦和老城主半个月前回姑苏城,确是重伤而归,特别是端木斓曦,因为半年前给楼月卿注入太多内力,本就大不如前,竟然在东海千玺岛寻找灵狐的途中,受了重伤,老城主也伤得不轻,现下正在姑苏城养伤。

把纸张揉成一团,楼月卿脸色阴沉,本来因为病情好转已经红润些许的脸色,瞬间苍白无血色,身形微颤,风雨欲来。

“千玺岛??????”

那是什么东西!

莫离抿唇,眉头紧锁,她也很惊讶,端木斓曦武功虽不如当年,可是能把她弄得重伤的,怕是也没有几个人做得到。

“不行,莫离,我要????????”她不放心啊,师父这么多年很少受伤。

“不行!”没等她说完,莫离立即开口,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你不能去!”

态度强硬,以一个姐姐和大夫的立场,她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让楼月卿踏出楚京半步,即使端木斓曦现在情况不好。

“我??????”

莫离沉声道,“一个月内,不可长途跋涉,否则您知道后果,圣尊必不希望您为了去看她不顾自己的命!”

楼月卿紧紧咬着苍白的唇,没吭声。

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莫离说得没错,刚服用血灵芝,若是此时离开,绝对会在半途病倒,届时,一切功亏一篑。mht.la [夜夜小说网]

可是师父如今重伤,她怎么??????

“圣尊的医术了得,她自然不会让自己有事,可若是您再任性,她所做的一切,有何意义?”

莫离自己的医术都是端木斓曦一手传授,可是,却不及端木斓曦。

端木斓曦年幼就学医术,年轻时自由散漫,到处行医救人,十七年前宁国夫人产女,却难产,生下了一个体弱的女儿,恰巧端木斓曦人在楚京,就出手相救,才让那个无辜的孩子没有出生就夭折,也因此和宁国夫人结下交情,可正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及时赶回,导致她最敬爱的师姐红颜薄命,一代佳人命丧毒手!

楼月卿无力的瘫坐在桌边,没吭声。

她不能再任性,不能再让身体出任何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她若死了,会有多少人跟她一起死,她若死了,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不怕死,死有何惧?可是,她的一条命,牵扯的,从来不是她自己,所以,哪怕不折手段,她也必须好好活着。

师父?????

无力的闭了闭眼,她终究没有坚持,“你去忙吧,此时万不可让母亲知道!”

宁国夫人和端木斓曦的关系,她不适合知道。

“是!”

莫离看了她一眼,抿唇离开。

元太后的召见,楼月卿自然要去。

早早起来,脸色已然恢复得不错,出个门,总还是没问题的,让听雪梳了简单的发髻,戴了一些发饰,抹了胭脂,换上一袭淡紫色宫装,便到了前面和宁国夫人一起用膳,用完早膳,便和宁国夫人一同上了马车,蔺沛芸作为新妇,婚后首次入宫请安,也一起了。

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到宫门口了,进了门,自然是不能在宫里坐马车的了,即便是宫中贵人,也不能逾越这样的规矩。

马车停在宫门内,此时,空旷的宫门内侧,已经停了好几辆华丽的马车,想必今日进宫的人不少。

一下马车,便看到不远处听着三个轿子,看到三个人下马车,即刻迎了上来,“夫人有礼!”

“王公公!”

宁国夫人眉头微挑,王巍亲自来迎?

王巍笑眯眯的看着宁国夫人,恭敬道,“太后念及郡主身子不适,特地让老奴安排了软轿来接郡主到彰德殿!”

随即眼神一转,看着一旁的楼月卿微微弯腰,“想必这位便是卿颜郡主了吧!”

楼月卿淡淡一笑,没吭声。

坐上了软轿,往太后所居的西宫彰德殿去,皇宫很大,弯弯绕绕,若是走路,怕是要走上半个时辰,坐着软轿,七拐八绕的,终于到了彰德殿前。

掀开帘子,入目即视的,便是一座瑰丽豪华,庄严大气的宫殿,殿前高挂着彰德殿三个赤金大字的牌匾,守着不少士兵。

彰德殿位居西宫,周边看不到边际的宫殿群,楼月卿却无半点欣赏的心情,这样的庄严华丽,于她而言,其实不陌生。

却不承想,刚下软胶,一声高呼传来。

“贵妃娘娘驾到!”

一群人转头,果然看到不远处一群人往这边来,眼尖的,还可以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华丽宫装,头上戴着不少头饰的女子,紧随着的宫女太监十几个,排场足可见此人身份高贵。

秦贵妃,宫中最受宠的妃子,身份与皇后,就差了个名分,可谁不知道,在皇上心里,她才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即便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摄政王殿下,对她都带着尊敬。

在她面前,一国之母的皇后,也都成为陪衬。

见状,在场的人,不管宫人太监还是侍卫,都立即下跪请安。

“参见贵妃娘娘!”

宁国夫人也微微屈膝,楼月卿自然也随着行礼。

那人缓缓走近,本以为她会先开口叫人平身,可谁知道,她竟然走到宁国夫人身前,亲自扶起宁国夫人。

“夫人不必多礼!”

随即再次开口,“都起来吧!”

声音轻缓温和,没有妖妃的妩媚,也没有宠妃的倨傲,恬静有序,让人一听声音都能感受到此人温和的性情。

“谢娘娘!”

秦贵妃今日穿着一身华丽却不俗套的蓝色宫装,衣袍上绣着华美的凤羽和祥云,即便是头上的金饰,也都是赤金凤翅,风采摄人,身为贵妃,这是她该有的衣着,但是,却给人一种母仪天下的高贵。

秦贵妃看着宁国夫人,再看看宁国夫人身侧的楼月卿,神色微怔,随即嫣然一笑,“这位便是郡主了吧,瞧瞧这模样,以前母亲总说夫人年轻时如何的风华绝代,本宫还遗憾不得一见,如今看着郡主,能想一二!”

楼月卿听着这话,能感受到秦贵妃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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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贵妃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不过对郡主确实是善意的(www.92txt.net 就爱网)

067:初见太后

可却也有一种她并不简单的错觉。(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微微一笑,楼月卿道,“谢娘娘谬赞,臣女惭愧!”

被人夸赞时的羞怯,楼月卿拿捏极好,表现得淋漓尽致。

秦贵妃温和道,“本宫不轻易夸人,但凡出口,必是真言,郡主不需要惭愧!”

目光打量着楼月卿,倒是颇为诧异,楼月卿今日的衣着打扮虽然极好看,可是她的身份乃一品郡主,若是用心打扮,比如今更好看才对。

在她面前,即便是经常入宫的那几位大家闺秀,甚至是太后的女儿昭琦公主,也难以做到如此神态自然毫不惧怯。

此女,不愧出身将门,不愧是宁国夫人的女儿。

秦贵妃如是的想着,转头看着宁国夫人,含笑道,“有段时日未曾见到夫人了,身子可好?”

宁国夫人这段时日少入宫,即便进宫,秦贵妃也见不到,上次进宫,就见了容郅求了血灵芝,连太后她都没来见就出宫了,如此算来,已有不少时日了。

“劳贵妃挂念,极好!”

“夫人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如今宁国公年轻,郡主未嫁,若倒下了,可就麻烦了!”

一句话,外人听来,或许是在有些不太中听,可是宁国夫人却明白,秦贵妃这是在善意提醒。

太后虎视眈眈,让她保重身子!

温婉一笑,“娘娘挂心,臣妇会保重自己的!”

“走吧,听说太后宫里聚了不少人,怕是我们都来晚了!”

“是!”

秦贵妃走在前面,走进彰德殿前殿。(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王巍进去通报,几人都站在殿门口等着,少顷,王巍走出来,恭敬的道,“太后请各位进去!”

走进殿门,穿过外殿,走进内阁之中,本有些温热的空气瞬间便消散了,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檀香,还带着丝丝冰冽气息。

殿内华丽得让人眼花缭乱,正位上此时发散着金光的凤椅更是夺人视线,足可见居住这里的人该是多尊贵,各处守着宫人,谨守本分,看到她们都微微行礼。

还未走进内殿,便听到里头传来带着笑意的女子之音。

走进内殿,楼月卿一眼便看到坐在上位一身华丽凤袍的太后,还有一屋子她见过和没见过的妇人女子。

坐在她身旁的,还有一个衣着略孙一筹的中年妇人,另一边便是身着凤袍仪态端庄的年轻女子,想必是皇后。

下面坐的,大部分她都认识,只有几个站在长辈身边的妙龄女子她不曾见过。

随着宁国夫人行了礼,楼月卿这才得知太后身边那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便是蓝贵太妃,襄王容玦之母,先帝众多妃嫔中,如今唯一一个在宫中颐养天年的太妃。

发愣之际,宁国夫人看了她一眼,楼月卿随即会意,缓缓上前,掀起裙摆给上面的人行了礼,“臣女叩见太后,太后万福,见过太妃娘娘,见过皇后娘娘和各位长辈!”

双手交叠微微叩首。

这是该有的宫廷大礼,她初回楚京,初次觐见,不可无礼。

元太后本一只打量着她,见她恪守身份的再度行礼,自然收回打量的目光,含笑温和道,“郡主请起,身子不好这些礼节就不用了!”

“谢太后!”

这才在宁国夫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一副较弱的模样,让人自然不疑她身子的事情。

元太后在元兰姑姑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步下阶梯,“十年未见,不成想卿颜竟然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乐瑶啊,真不愧是你的女儿,哀家可是仿若见着了你年轻的时候!”

她一起来,自然无人敢再继续坐着。

“谢太后谬赞!”

缓缓走到楼月卿身前,元太后目光沉着的凝视着楼月卿,威严,自是与身俱来的,楼月卿没有直视她,微微颔首,却毫不怯懦,只是带着一丝恭敬。

脸色略显柔和,看着楼月卿,她突然问道,“前几日便听说郅儿把血灵芝赠与卿颜,可是服用了?”

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颇为惊讶。

可见容郅赠与灵芝的事情,她们并不清楚,这种事情,也不该是她们知道的。

宁国夫人也目光颇为复杂的看着元太后,她想做什么?

楼月卿莞尔,微微福身,“摄政王殿下慷慨赠药,臣女身子已经大好,劳烦太后挂心!”

自然元太后说出来了,宁国公府也不需要瞒着。

本来血灵芝的事情,外面不知道,宁国夫人去找容郅的时候,是在宣政殿,当时没人在场,宫里的人只知道她出宫时抱着个盒子,却不知道是什么,也没人敢打探。

所以外人知道她病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元太后突然提起,看来耳目不少啊。

“既然好了,哀家也就放心了!”元太后一声轻叹,随即便继续道,“你刚回京,想必也无聊的紧,日后可要时常进宫!”

“是!”

随即便赐了座,再介绍殿内与她同龄的那几个女子的身份。

能此时在这里的,必然都不是一般人。

站在英王妃身侧的,便是英王府的小郡主娴雅郡主,闺名容菁菁。

不过楼月卿看了一眼,此女看着她的目光,好似并不喜爱,有些······狂傲!

据说这位娴雅郡主的性情与她的封号,是截然不同的,娴雅郡主刁蛮,京中无人不知,可却深受宠爱,所以极为倨傲。

立于元夫人身侧的,便是太后的侄女元歆儿,亭亭玉立,静若处子,面带浅笑,风姿绰约,此女和楼琦琦一样,都有着才女之称,不过,作为元家嫡次女,比起楼琦琦,更是受人喜爱。

秦夫人今日带着的,便是秦右相的小女儿秦玲珑,秦贵妃同母幺妹,同出秦家,长得,自然是不输秦贵妃的,比起浅笑安然的元歆儿,秦玲珑就淡雅多了,身上一股子书香气质,和秦贵妃的成熟高贵不同,她就显得稚嫩了些。

这三个女子,在如今的楚京之中,可谓是求娶之人趋之若鹜。

三人都已经及笄,却尚无婚配。

互相见了礼,几个长辈都不停地夸着楼月卿如何的懂礼数知书达理······

一直静静听着,楼月卿鲜少搭话,对这些场合,她并不喜欢。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喜,一直都在静默的秦贵妃忽然便站起来,对着上面正在和蓝贵太妃说话的元太后缓缓开口,“太后,郡主初次进宫,一直呆在这儿也实在是闷得紧,不如臣妾带她出去走走可好?”

------题外话------

出去走走·······走着走着,说不定会遇上谁······(www.92txt.net 就爱网)

068:神秘宠妃,红颜薄命

元太后倒是没拒绝,秦贵妃便带着楼月卿行了礼离开了彰德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御花园如今花团锦簇,夏季开得最盛的,莫过于太液池的荷花,以及满园开放的牡丹花,其余的,都略显逊色。

一路上,秦贵妃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走着,楼月卿自然也不会开口说话。

宫人太监看到她们,都急忙行礼,不过,也没人认得楼月卿,虽是好奇,却也不敢懈怠,该干嘛干嘛。

扑鼻而来的花香,让人闻着都身心愉悦。

“卿颜郡主十七了吧?”

秦贵妃忽然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语气平缓,不知情绪。

“回娘娘,已过了十七的生辰!”

听到楼月卿的回答,秦贵妃浅浅一笑,倏然停下脚步,看着脸颊微微低着的楼月卿,想了想,突然道,“本宫与你这般大的时候,都进宫一年了,郡主的婚事,怕是也要提上日程了!”

她十六岁便进宫成了贵妃,如今,快七年了!

楼月卿没说话,对于这位贵妃,她虽知道秦贵妃对自己的善意,可终归不是熟人,而且,她看得出来,此人,绝非外人所说的温婉贤淑!

楼月卿没说话,秦贵妃却不在意,只是轻叹一声,“如今看着你们,倒显得本宫老了,果然岁月不饶人哪!”

一晃七年,她不再是当年的秦玟瑛,而是楚国受尽宠爱的秦贵妃。

带着丝丝无奈地叹息,可是,楼月卿却看不出半点不喜,仿佛所谓的岁月不饶人,只是一句无意的话,她从不在意。

嘴角微扯,她低声道,“娘娘说笑了,谁不知道娘娘宠冠后宫,怎会老呢,应当是越活越年轻才对!”

秦贵妃虽二十好几了,可容貌保养的好,人又是个难得的美人,养尊处优七年,不仅不显老,反而韵味儿十足,光彩迷人。(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郡主真会说话,不过宠冠后宫??????”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丝丝苦笑。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她宠冠后宫,皇帝对她多喜爱,人人都看在眼里,人人都说,秦贵妃才是楚国后宫的无冠之后,即便皇后,都不及她,可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宠冠后宫这四个字!

凤眸微颤,秦贵妃嘴角轻扯,似在苦笑,似在自嘲,不再站着,缓缓走向前方。

楼月卿颇为惊讶,倒也没问,别人的事情,她不需要问。

御花园没什么人,天气有些炎热,后宫本就没有多少妃嫔居住,容阑体弱,后宫除了皇后和秦贵妃,还有一个贞妃之外,其余的,都不算什么了,都是一些不得宠且出身不高的,整座皇宫,比起先帝在位时,更显的寂静了。

先帝妃嫔不少,所以后宫永远都不会有沉寂的那一天,可容阑独宠秦贵妃,这是谁也争不去的。

走了一会儿,绕着御花园闲逛,楼月卿忽然脚步微顿,诧异的看着眼前一座拔地而起的豪华殿宇,神色微怔。

御花园后面,怎么会有一座这样华丽的宫殿?

这里已经在宫里的北边,主要宫殿群在前面,这里周围都是不怎么起眼的小宫殿,而这座殿宇完全不比彰德殿逊色,甚至比起那里,更显华丽。

与其他宫殿不同,这座殿宇四周切起了高墙,让人探不出里面是什么模样,门口还守着几个侍卫。

远远可以看到宫殿前面的牌匾―紫宸殿!

她突然停下脚步,让秦贵妃也随之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她,“郡主可是累了?不如回去吧!”

绕着御花园走了一圈,确实累人。

“倒不是,臣女体力好了许多,还不累!”话音一转,看着紫宸殿不解问道,“不知里头是谁在住?”

想必能住这样的宫殿,必不是身份一般的人,可是,却又那么偏僻,倒是让人觉着匪夷所思。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秦贵妃眸光微动,随即浅笑道,“里头除了打扫宫人,无人居住,不过,曾经是先帝的一位妃子的居所!”

“哦?”

妃子?

秦贵妃莞尔道,“先帝曾经从宫外带回来一女子,令人造了这座宫殿,听说那位娘娘颜如舜华,很是得宠,被封为宸妃,因着先帝下旨谁也不得打扰,派了很多人把守,宫里除了当今太后,无人见过她,后来过了两年,那位美人香消玉殒,此地便成了禁地,如今除了打扫得宫人,便无人了!”

即便死了,她也是先帝心里的痛,更是??????容郅痛苦的开始!

楼月卿眉梢一挑,“金屋藏娇?倒是个佳话!”

“何止佳话,听闻自从她去世后,先帝一蹶不振,颓废了好几年,为伊消得人憔悴,只可惜,红颜薄命!”

她若没有那么美,不似那般优秀,或许她会和坤王相携白首,谱写一段佳话,可惜,她走进了那个帝王的心里,帝王之爱,于她而言,代表的,是幸福的毁灭!

被关在宫里如禁脔般活了三年,被迫承欢,不见天日,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所有的屈辱,她都承受了。

到最后,为了她的儿女和丈夫,终究,她选择了地狱。

本以为死了,可以换来儿女的一世无忧,可是,她信错了人,因为太相信她的姐姐,不仅被掳进宫承受屈辱,还要连累两个孩子一生痛苦。

“那倒是可惜了!”

红颜薄命,是一个女人极大的悲哀,在最好的年华死去,盼着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来世,或许来世更好,或许,永无再生之日!

“许是吧?????”

“公主驾到!”

秦贵妃话未落,一声尖锐的高呼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顺着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这边来。

前方的是一个穿着淡粉色宫装的年轻姑娘,旁边随着的,是刚刚还在彰德殿的元歆儿和娴雅郡主,秦玲珑倒是没来。

此女便是元太后的掌上明珠,现下楚国唯一一个未嫁的公主,昭琦公主容萦夕。

楼月卿缓缓行礼,“见过公主!”

“参见贵妃娘娘!”

两边的人互相见了礼,昭琦公主才给秦贵妃不冷不热的屈膝,“见过贵妃嫂嫂!”

秦贵妃含笑问道,“公主怎么来了?”

谁知昭琦公主没回答,转头看着楼月卿。

“你就是楼奕琛的那个药罐子妹妹?”

------题外话------

下章见面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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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宫中遇见

忽然被问话,楼月卿脸色微顿,随即低声道,“回公主,臣女楼月卿!”

语气轻缓,态度恭谨,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也是在提醒,她是有名字的!

看来这位昭琦公主的名声,并非误传,怪不得楼奕琛也不愿娶,毕竟,除却元太后的因素,宁国公府要不起一个没脑子的女人。mht.la [夜夜小说网]

“嗤!”容萦夕撇撇嘴,“你们宁国公府没一个好东西,他楼奕琛竟然敢拒绝娶本公主·······”

“公主慎言!”秦贵妃立刻低声喝止。

楼月卿目光微寒,没吭声。

昭琦公主不敢在秦贵妃面前太放肆,虽然不喜欢秦贵妃这样对她说话,可是,还是停下了,只是不善的看着楼月卿。

秦贵妃转头看着楼月卿,面露歉意,轻声道,“郡主莫要在意,公主被宠坏了口不择言,并非有意·······”

这些话,出自一个公主的口,实属不该!

何况宁国公府地位本就特殊,就连皇太后都要给足了面子,她昭琦公主这样出口便是侮辱,传出去,公主没教养,苛待功臣的留言,足以让昭琦公主被骂死。

楼月卿确实有些怒了。

宁国公府,岂是可以被人随意羞辱的,不过,压下心底的怒气,楼月卿浅浅一笑,“娘娘多虑,公主年幼无知,臣女理解!”

本来秦贵妃替她道歉,昭琦公主就不开心了,听着楼月卿的话,昭琦公主立即脸色一变,“楼月卿,你放肆!”

说完,扬手就想打上去。

本来楼奕琛的拒婚,已经让她丢尽颜面,这段时间又被母后关在宫里,她就憋屈得紧,刚才在彰德殿忌惮母后不敢放肆,可是,一个病秧子竟然敢这么说话,她怎么忍?

见状,秦贵妃脸色微变,元歆儿也立即想要拦着,可是······

“住手!”

一声带着无尽寒意的声音传来,昭琦公主的手在楼月卿脸前面忽然停下,她脸色苍白。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容郅来了!

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几个人,除却秦贵妃,其余人即刻缓缓行礼。

“见过摄政王,襄王,宁国公!”

楼月卿只是微微屈膝,目光微闪。

昭琦公主却忽然脸色煞白,哆嗦的叫了声,“七······七皇兄······”

容郅排行第七!

只见容郅和一个身穿淡蓝色锦袍和身穿紫色麒麟官服的楼奕琛往这边来,容郅面色清冷,而楼奕琛,脸色阴沉的让人不敢直视。

淡蓝色锦袍的男子,乃蓝贵太妃的儿子,先帝四皇子,如今被封为襄王,此时,倒是面色如常的看着这边的一幕。

楼奕琛即刻走来,紧张的看着楼月卿,问道,“卿儿,你没事吧?”

方才的一幕,他看到了。

楼月卿缓缓摇头,浅浅一笑,“哥哥别担心,我没事!”

容郅晚一步走到这边,看着楼月卿,随即目光转向昭琦公主,鹰眸微眯,寒气摄人,冷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

昭琦公主很怕容郅。

是的,恐惧,昭琦公主对这个皇兄的害怕,可以说成是恐惧。

楼奕琛阴沉的看着昭琦公主,一字一顿的问,“公主这是何意?不知臣的妹妹何错之有,竟让公主如此生气,动手打人?”

如果他们晚来一步,昭琦公主巴掌落在楼月卿脸上,岂不是······

楼月卿且不说身子差,昭琦公主的巴掌,起码让楼月卿脸都肿起来,他宁国公府的郡主,何至于要被如此欺辱。

“我······你妹妹对本公主不敬,难道不该打么?”

支吾了一下,昭琦公主果断问道,她怕容郅是真,可不代表谁都怕。

闻言,楼奕琛冷冷一笑,“不知臣的妹妹如何冒犯,竟让公主不惜亲自教训?”

对昭琦公主不敬?楼奕琛是半个字都不会信,他的妹妹尽管他不甚了解,但是,楼月卿稳重,自然不可能会出言冒犯,何况,看着昭琦公主和她身后的人的反应,楼奕琛就知道,怕是另有隐情。

“本公主······”

她自然是不敢直说的,刚刚的话,本就是在羞辱宁国公府,她虽然恼恨之极,可是母后再三叮嘱谨言慎行,方才气极,才······

元歆儿突然站出来,轻言细语的为昭琦公主解围,“宁国公,公主年幼,言行失当,眼下郡主无恙,还望国公爷莫要动怒!”

楼奕琛没说话,可见他确实怒气不小。

容郅看了一眼楼月卿,目光沉着,随即转头看着秦贵妃,淡淡的说,“皇兄寻你,若是无事就去陪他吧!”

语气虽不至于淡漠,却也不见温和,只是略显敬意。

秦贵妃闻言,颔首,“那本宫先走了!”

朝着楼月卿浅浅一笑,算是友善,秦贵妃才领着宫人离开,往东边的宫殿群走去,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这里也没多少人了。

“公主言行失当,即刻禁足一个月,带回漪澜殿!”

一句话,听不出喜怒。

昭琦公主面色一变,“七皇兄·······”

闪身而来两个人,把人带走了。

元歆儿面色一变,容菁菁也脸色煞白,不敢开口,也不敢离开。

容郅性情阴晴不定,她们自然是怕的。

“下去吧!”

“是!”

看着如获释放的两人离开,楼月卿想着要不要跟着一起走······

看了一眼楼奕琛和容玦,容郅淡淡的说,“你们先去,孤一会儿到!”

楼奕琛闻言,却忽然道,“王爷,臣还是先送妹妹回母亲那里吧·······”

他实在是不放心妹妹在这里。

他的委婉拒绝之意,已让容郅面露不悦,沉着脸,容郅没吭声。

楼月卿忽然开口,“大哥,卿儿没事,可不要为了我耽误政务,再说了,等下我找个宫人引路也是可以的!”

“卿儿······”

一直静默的襄王挑挑眉,揶揄笑道,“宁国公莫非是担心七弟会对郡主不利不成?”

襄王话一出,楼奕琛忽然沉默了,他所担心的,是楼月卿和容郅牵扯在一起。

担忧的看了一眼楼月卿,只见后者浅浅一笑,示意他不需要担忧,楼奕琛只好微微颔首,和襄王一起走向北宫门。

他们本来就是要从北宫门出宫去处理政事的。

他们一离开,就只剩下容郅和楼月卿两个人,御花园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会来,何况容郅在这里,谁也不敢打扰。

楼月卿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倒也不骄不躁,目光望着地上,看着男人绣着,就这样静默了许久。

“身子好了?”(www.92txt.net 就爱网)

070:孤想要的东西,从不需要给

听到容郅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楼月卿微微屈膝,轻声道,“好多了,臣女多谢王爷慷慨赠药!”

容郅闻言,眸色渐深,淡淡的说,“礼尚往来,何来谢字?”

她救他一命,这是该做的,他向来不喜欢亏欠任何人,何况???????

楼月卿没吭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礼尚往来又如何?

如果容郅不愿给,即便自己当真救他一命,也是枉然,那朵血灵芝价值连城,又是难得的解毒之物,必是有用处的。

她都已经做好了做贼的准备,奈何他却真的送来了??????

远远看着不远处的紫宸殿,容郅目光恍惚,毫无任何情绪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异色,缓声道,“何况??????你有一个好母亲!”

“嗯?”这和宁国夫人有关?

见她不解,容郅道,“前几日,清华姑姑来求孤,希望用宁国公府的效忠,换血灵芝救你的命,清华姑姑一生傲骨,第一次求人!”

宁国夫人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出身皇室,自小便被握在手心的她,即便是当年丈夫去世,宁国公府孤立,她都不曾求过任何人,也不要慎王府的帮助,毅然扛起宁国公府,如今,却为了自己的女儿,求他。

想起那日她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容郅不会拒绝,即便没有楼月卿的救命之恩,即便没有宁国公府的兵权,他也不会拒绝。

宁国夫人,曾经护过他,这就是恩情。

楼月卿闻言,脸色微变,母亲竟然??????

他沉声道,“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凌驾在宁国公府的荣辱之上,可竟为了你,改变初衷,慈母之心,你很幸运!”

楼月卿扯了扯嘴角,心里百味交杂,低声道,“确实??????很幸运!”

宁国夫人,没有任何必要做这么多,端木斓曦的恩情,她早还请了,自己何其有幸,在失去一切之后,还能拥有如此珍贵的母爱,或许,她从来不是一无所有。[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生来丧母,她只见过那个女人完美无瑕的遗体,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只言片语,或许在年幼的记忆里,她不缺乏母爱,可是,六岁那年,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苟且偷生十一年,回到这里,宁国夫人的维护和疼爱,历历在目。

也许,她从来不是被遗弃的那一个人??????

可为什么??????

楼月卿忽然的悲伤,让容郅颇为不解。

她在伤心?

不是该高兴的么?

“你不高兴?”语气,已有些不悦。

楼月卿却毫不在意他的不悦,而是忽然问道,“王爷和母亲达成了交易?”

“你觉得,孤该答应么?”

楼月卿想了想,道,“王爷说了,礼尚往来,自然不会再要不该要的,不是么?”

容郅闻言,眉眼微蹙,目光沉着的凝视着她,淡淡的问,“可若是已然达成了协议了呢?又待如何?”

“请王爷放过楼家!”

深邃的鹰眸微眯,“你说什么?”

楼月卿开口道,“宁国公府独善其身,不能卷入皇权争斗,请王爷放过楼家,臣女感激不尽!”

一旦宁国公府成了容郅的政治筹码,无论成败,无论日后皇权如何,楼家,都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也许下一代帝王会是容郅,可是,那又如何?

宁国公府的权势,早已不为帝王所容,现在非常时期,宁国公府谨慎行事,又有丹书铁券,历任帝王才不敢这么做,可是,若是容郅想要除掉宁国公府,他会在意么?

楚国摄政王的铁血手腕,世人皆知。

容郅紧紧的看着她,冷冷一笑,“你以为若是孤想要,宁国公府能有这些年的安稳?”

不是不能动,只是,不想而已。

确实,得到楼家手里的四十万兵马,他如虎添翼,可是,那又如何?

位高权重,只是因为他想要的,只有位高权重才能更可能得到,只是因为想要护着需要他护着的人,即便如今一切都不值得,可是也心甘情愿。

楼月卿抿唇不语。

看着楼月卿,容郅冷冷开口,“孤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给!”

他想要的,自会凭着自己的能力得到,何以需要等价交换?

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他转身离开,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楼月卿轻呼一口气,静静的看着消失在御花园花海中的容郅,不知为何,她心底有些惆怅之意。

容郅,果然不一样了。

比起当年,更加冷漠了。

那个记忆中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阴晴不定的男人,呵呵,很好的转变呢。

她自己不也变了么?

曾经,多天真啊,没有忧愁,没有悲伤,每天开开心心,被捧在手心,如今??????

自嘲一笑,楼月卿站在那里,久久不曾离开。

站了许久,才挪动脚步,在御花园闲逛,直到宫人来寻,她才随着宫人回了彰德殿。

彰德殿,皇太后发了好大一通怒火,昭琦公主被摄政王下令禁足,她自然听到消息,昭琦公主身边的宫人来回话,把御花园里的事情告诉了她,宁国夫人和几位命妇都在,自然都听到了,宁国夫人当即脸色阴沉,皇太后也不再包庇自己的女儿,下令禁足两个月??????

还赏了不少东西给楼月卿。

出宫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回到宁国公府,楼月卿便直接在宁国夫人的院子里用膳。

吃着吃着,楼月卿忽然看着宁国夫人开口,“母亲,摄政王与我说,您去求他了?”

咀嚼的动作微顿,宁国夫人看着她,却未吭声。

楼月卿也看着她,等她回答。

“摄政王与你说的?”

“嗯!”

宁国夫人又沉默了,楼月卿咬了咬牙,轻声问道,“母亲,其实您没有必要这么做,我??????”

宁国夫人打断她的话,“只要你活得好好的,母亲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何况,摄政王没有答应,那朵灵芝是他给的,只说是给你的谢礼!”

她的亲生女儿,她愿意做任何事情,那么,一直都视若亲女的楼月卿,她自然也是不会有所保留。

楼月卿鼻子微酸,眼帘微颤,抿唇不语。

眸中,波光闪动。

抹去楼月卿眼角的水滴,宁国夫人喟叹一声,“母亲还记得,你刚来宁国公府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不爱说话,还总是一个人发呆,如今,时间,过的真快??????”

------题外话------

摄政王,你这样会得罪媳妇儿的??????

嗯哼,苒打算最近放男二粗来溜溜??????(www.92txt.net 就爱网)

071:订下婚约,牡丹宴请

日子平静,从宫里回来后,自然有不少拜帖,可是,宁国夫人都拒绝了,理由直接是楼月卿身子不便,全部回绝。[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楼月卿的身子,也在逐渐恢复,一天比一天气色好,她自己都感觉到身子轻便,与常人无异。

每日灵儿在在揽月楼陪着她,从一开始的每天来,到如今的住在揽月楼,她对楼月卿越发依赖,每日都让楼月卿开怀不已。

每日里姑姑,姑姑的叫着,楼月卿自然开心。

宁国夫人也为楼琦琦定了一门亲事。

西宁郡王世子容康正妻。

西宁郡王算是皇亲王爷,只不过,算是皇家的旁支,不涉朝政,在朝中毫无实权,说是闲散王爷也不为过,因着其祖上四代曾是开国第三个皇帝的庶出皇子,被封为西宁王,势单力薄与皇位无缘,便一直安享朝廷的供养,是楚国如今为数不多的旁支王爷,这一代的西宁王不仅毫无建树,还在多年前因为惹得先帝不快,被降为郡王,多年来不问外界事,现在宁国夫人竟然要把楼琦琦嫁到西宁郡王府,即刻就让楚京各大世家震惊不已。

楼琦琦是谁?

宁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即便庶出,也有的是青年才俊争相求娶,宁国夫人竟然把她嫁给一个没落的皇家王府,一个早已被人忽视的空权王府。

楼月卿也为此震惊,可却明白,宁国夫人是在为楼琦琦考虑,即便西宁郡王府没落了,可依旧是皇家之人,只要不是造反叛国大罪,就不会削爵,楼琦琦出身宁国公府,谁也不敢委屈了她,她自然会是下一个西宁郡王妃,虽不及那些王妃身份贵重,可不管日后如何,只要宁国公府屹立不倒,她就不会被人小瞧。

楼琦琦嫁给容康,宁国公府其实得不到半点好处,可是,宁国夫人还是毅然决定,由此可见,她从来不曾想过用楼琦琦联姻。

得到这个消息,楼琦琦没有任何不满,欣然接受,过了两日,西宁郡王府的王妃便上门,交换庚帖,就这样订了亲。(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婚期定在三个月后,八月二十二!

还早!

楼琦琦婚期定下来,楼月卿的婚事更是被人惦记,二小姐都订亲了,可楼月卿身为嫡女,且早已及笄,为何还不为其选婿?

一时间,楚京中都为此疑惑不已,有人上门提亲,却被宁国夫人直接拒绝。

更有人言,宁国夫人之所以不嫁长女,是因为卿颜郡主早晚要进宫的。

就这样日子过了半个月,楼月卿每日不管世事,身子已然大好,却在此时,收到了来自于大长公主的帖子。

邙山别院牡丹花开,大长公主生辰之日,办牡丹盛宴邀请京中各千金小姐以及夫人们一同聚一聚。

宁国夫人倒是没有拒绝,把帖子拿给了楼月卿。

邀请名单,自然不止她一个,家里几个女眷,都被邀请在列。

宁国夫人自然去不了,因为牡丹宴前两日,宁国夫人便要启程去普陀庵祈福,一去便是起码一个月。

楼茗璇身子不如当年了,多年来在尼姑庵里修身养性,没有杂事干扰,才得以活命至今,否则,她这身子??????

宁国夫人离开,她身子大好,自然掌家事宜便落到她手里。

楼奕琛前几日便不知何故离开了楚京,好像是政务在身,楼奕闵本身管着楼家的产业,一年到头来,也有一半时间是不在京中的,所以,今儿,是楼奕闵在楼月卿回来一个多月之后,第一次踏进揽月楼。

楼月卿正在亭子里教导灵儿识字。

灵儿很聪明,虽然年纪小,可学什么都学得快,握笔虽不稳,倒也有模有样,一副老成的小模样,让楼月卿哭笑不得。

楼奕闵看了许久,都不曾打扰。

也让院子里的人别打扰。

在他记忆里,楼月卿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因为身子不好,宁国夫人从不给她出院子,派了许多人照顾着,他见过的次数不多,不过,对这个妹妹,倒是挺喜爱的,直到后来,宁国夫人把她送走,十年回来,他却总感觉,怎么都不对劲。

“嗯,对,就是这样,横??????灵儿真聪明!”

轻柔的声音传来,极具耐心。

小姑娘傲娇脸,但是,还是哼哼唧唧的夸了一句楼月卿,“是姑姑教的好,所以灵儿学得快!”

“是吗?嘴真甜??????”

“嘻嘻??????”

楼奕闵本来没打扰那边的人,可是,听雪端着厨房刚做好的糕点正要去给灵儿吃,看到他,急忙行礼,“见过二少爷!”

“起吧!”

亭子里的人也已经看过来,楼月卿有些讶异,楼奕闵?

而灵儿直接懵了,她没见过楼奕闵,因为楼奕琛婚后,他就去处理楼家的生意去了,昨日才回。

楼奕闵只好走过去。

楼月卿缓缓站起来,看着他,挑挑眉,不见欢喜,没有不悦,只是淡淡的问,“二哥怎么来了?”

楼奕闵还真没来过这里。

楼奕闵负手而立,看着她,温声道,“过来看看,听你二嫂说你身子大好,可是真的?”

“好多了!”

她疏远的语气,楼奕闵并不在意,转头看着灵儿,挑挑眉,“这个,便是大哥前段时日收养的女儿?”

“嗯,她叫灵儿!”说完,拉过灵儿,对着小姑娘轻声道,“灵儿,这个是你二叔,叫二叔!”

语气轻柔,可见她真是疼爱这孩子。

“二叔好!”

楼奕闵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看着楼奕闵,楼月卿说不出讨厌,但也不会有好感,可以说,她不喜欢庶出的人,不是歧视,而是??????厌恶!

挑挑眉,“二哥找我有事?”

楼奕闵嘴角微扯,缓声道,“只是来看看你!”

说完走到亭子里的石桌上坐下,看着上面的一些字,一些写得歪歪扭扭,有几张写得很好,拿起来一看。

是几个笔画简单的楷书字体。

平安,快乐。

“月月与我说,这孩子日后就是你来照顾?”

“嗯!”楼月卿坐下,微微颔首,“本来就是我想要收养,大哥担了名义,我自然不能再麻烦他,有个小孩子在揽月楼,也不至于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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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已经通知,上架时间为本月十四号,本周礼拜天,详情请看上架公告,附有抢楼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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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参加牡丹宴

楼奕闵闻言,微微沉思,没说话。(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楼月卿也没吭声,拿起石桌上方才听雪呈上来的糕点喂给灵儿,神态温和,她没有心思去思考楼奕闵来这里有何用意,其实这个二哥看似温润,实际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她并不清楚,宁国夫人既然信任他,那便足矣。

楼奕闵没呆多久,就离开了,本身,他和楼月卿之间,感情也不是很好,甚至,或许他把楼月卿当妹妹,可是,楼月卿毕竟不是他真正的妹妹,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牡丹盛宴,楼月卿一早就起来打扮。

一袭米黄色的华丽衣裙,上面绣着极为精美的茶花图案,衣裙做工不算繁琐,曳地长尾,尤显尊贵。

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名贵的绸缎衬托着她曼妙的身姿,朵朵茶花点缀,让她顷刻间多了一丝让人不敢忽视的风华,

戴上宁国夫人令人打造的头饰,赤金打造的头面别于发间,一朵赤金海棠花精致华丽,点点流苏坠落,额间垂落着金色额饰,墨发垂于身后,整个人看起来,端庄了不少。

明眸皓齿,浅笑嫣然。

张开手望了一眼身上的着装,楼月卿淡淡一笑,站在铜镜前看着头上不算繁琐的头饰,她很满意。

抹了一些胭脂,人看起来也精神不少。

一切准备就绪,楼月卿带着莫离莫言一同前去,走到前厅的时候,两位嫂子和楼琦琦已经在等了,倒是没想到,在场的不仅她们,慎王妃和容昕还有慎王世子妃也在,想必是来与她们一同前去。

大家都各自打扮的极好,想必此次牡丹宴也是极为隆重。

缓缓上前,屈膝,“卿儿见过舅母!”

慎王妃连忙上前扶起她,嗔道,“快起来,哪来这许多礼数!”

楼月卿浅浅一笑,看着大家都准备好了,只等她一个了,倒是没有太在意,看着慎王妃问道,“舅母怎么来了?从慎王府去邙山并不经过宁国公府啊!”

慎王妃道,“你母亲不在,你也是回来初次参加京中的宴会,想必很多不懂,你外祖父就让我来寻你们一起去,也好照应着点!”

大长公主的生辰宴,虽不比宫宴,可也是重要场合,大长公主身份贵重,常年不见客,以往也不曾办过类似宴会,今年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办起了宴会,自然要重视。[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楼月卿虽然看着稳重,宁国夫人让她掌家,可没参加这种场合,怕是许多事情都不懂。

楼月卿浅浅一笑,“那就有劳舅母奔波了!”

“走吧,邙山可不近呢,可不能误了时辰!”

“是!”

走了几步,楼月卿忽然对着身后的莫言低声道,“去把灵儿抱来!”

莫言闻言,即刻转身往揽月楼去。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大家都听见了,全都不解的看着她。

慎王妃正要开口,容昕抢先一步,凝眉问道,“表姐,你可是要带着灵儿一同参加宴会?”

楼月卿莞尔,“带她去看看!”

慎王妃却颇不赞同,“卿儿,那孩子来历不明??????”

宁国夫人因为这件事情,被老王爷给训了一顿,虽然是以楼奕琛的名义收养的,可外面对这个孩子的来历可是抱着极大的猜测的。

楼月卿若是一直带着,难免不会让人误会。

楼月卿轻声道,“舅母,她现在是宁国公府的孩子,何谓来历不明?”

只要宁国公府承认这个孩子,不管如何来历不明,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她喜欢。

这段时日这孩子粘着她,不知为何,她竟然对这个孩子感到十分亲切,也许,是这个孩子与她幼时境遇有些相似吧。

楼月卿坚持,慎王妃自然也没话说,等了一会儿,莫言便把孩子抱来了,小灵儿本身就在揽月楼闷闷不乐的,一早起来知道楼月卿要外出,就一直恹恹的,现在知道可以跟姑姑出去玩,整个人都开心了,还没到这里,就让莫言把她放下,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冲到楼月卿怀里。

“姑姑!”

缓缓蹲下,把灵儿搂在怀里,抚了抚她的头发,楼月卿温声道,“姑姑带你出去玩!”

闻言,灵儿心花怒放,笑得眉眼弯弯,“好呀好呀,姑姑真好!”

楼月卿浅笑着,任由小丫头在她怀里激动,完全没有一点不耐烦,这样的她,让在场的女人都有些恍惚。

在她们的认知里,楼月卿回来后,一直都不是很亲近人,好像对谁都是礼仪周到却从不亲近的样子,只有宁国夫人和楼奕琛可以让她有点情绪,如今,却对一个没有关系的孩子和颜悦色,据说这个孩子现在住在揽月楼,一直都和楼月卿最亲近,果不其然。

楼月卿微微伸手想要把灵儿抱起来,却突然想到什么,愣在半空,随即收回手,没有抱她。

而是站起来,牵着小丫头缓缓走向府门口。

她现在身子虽好了,可力气也就是个闺阁女子般,灵儿三岁多了不轻了,弱受抱起来摔了可就麻烦了。

七辆马车,每人一辆,往邙山而去。

每辆马车旁,都紧随着四个护卫,前后还有侍卫骑马保护,车上都是慎王府和宁国公府的人,且都身份不低,自然要保护的侍卫,个个都可以以一敌十的沙场精兵,自然让人放心不少。

暗处还有暗卫保护,几乎是保护得密不透风。

街道上,百姓都自觉的让出一条道,第二辆马车是楼月卿的马车,时不时传出小丫头的笑声。

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才抵达邙山别院,此时的邙山别院守卫森严,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大世家的马车,收到请柬的,都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且参加的大多数都是有品级的夫人和嫡出女子,庶出的很少,今日并未邀请男宾,自然不用忌讳太多。

马车刚停下,陆陆续续下车,邙山别院的管事就含笑走来。

这是大长公主的心腹嬷嬷,安嬷嬷,据说是当年大长公主出嫁之时,当年的先太后怕爱女在驸马府受委屈,便把自己的心腹给了大长公主,便是这位。

脸上堆满了皱纹,朝着她们行礼道,“老奴见过各位贵人,公主和各位王妃夫人们在里头聚着了,让老奴来等,各位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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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据说,本郡主的备胎即将出场,帅不帅?

苒妈:(抠鼻子)废话,长得不帅怎么和摄政王抢媳妇儿?

郡主:是么?比那个傲慢的家伙帅?

苒妈:那个??????你问这个做什么?

郡主:(娇羞状)若是颜值更胜一筹,本郡主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摄政王:苒妈你去死吧,孤媳妇儿还没追到手,你就把那个矫情的贱人放出来搞破坏?????

神秘备胎君:卧槽,你说谁是矫情的贱人?

摄政王:谁抢别人老婆谁就是矫情的贱人?????

于是乎??????

摄政王和那位来自远方的朋友打起来了?????

要不要放男二粗来搞破坏咧??????(www.92txt.net 就爱网)

073:邙山别院遇见

与以往的安静不同,邙山别院今日极其热闹,牡丹花盛开,一眼望去眼花缭乱,花园小径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各处高挂着红绸,侍女小厮端着东西来回走动,花园里各处都守着侍卫,宴席设在牡丹园旁边的空地上,此时已然摆好了许多席位,果盘酒壶都摆好了,京中各大世家的女眷也来的差不多了,鸳鸳燕燕的在牡丹园里赏花玩乐,谈笑风生,而今日的主角却还未出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安嬷嬷亲自领着她们绕过花园,走向大长公主居住的阁楼,一路上守卫森严,看着邙山别院的精致和守卫,想必这位大长公主的身份地位确实不一般。

楼月卿领着灵儿,淡淡的扫视一眼,倒是没太惊讶,只是若是她没猜错,这里的守卫,皆是武功不错的侍卫,暗处也有不少暗卫。

穿过了几座院子,才走到了大长公主所居住的阁楼。

安嬷嬷没有进去通报,直接把人领了进去。

里面聚了不少人,都是楼月卿见过的,英王妃,襄王妃,元夫人,秦夫人。

能够被大长公主亲自招待的,自然都是身份不凡的。

这几位都是京中身份较为高贵的外命妇,都差不多和大长公主同龄,只有襄王妃年轻,今日还带了一个小姑娘来,看起来比灵儿小一些,应该是襄王府的小郡主了。

据说这位来自魏国的公主嫁给襄王一年就生下了个女儿,如今孩子两岁多,看起来倒是可爱,也随了父母的长相,一个美人坯子。

一进去,各自都见了礼,大长公主明显今日很高兴,穿着一身紫色宫装,头上珠串不少,看起来光彩照人甚是华丽。

大长公主坐在主位上,立刻站起来走下来,站在慎王妃身前,客气道,“王嫂能来,让玉玲深感欣喜!”

慎王虽然和大长公主不是同父的王爷,但是,在皇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大长公主和慎王府关系也极好,自然尊称慎王妃一声王嫂。(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慎王妃莞尔,“大长公主生辰,自然是该来的!”

大长公主淡淡一笑,转而看着楼月卿,先是看了一眼楼月卿手里牵着的孩子,随即目光微闪,温和道,“卿颜气色好多了,看来身子好了?”

楼月卿浅浅一笑,微微颔首,“谢大长公主关心,好多了!”

“那便好,这孩子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宁国公府收养了个孩子,楚京乃至于楚京附近的城镇估计都知道了,今日楼月卿会带来,倒是让人很惊讶。

“叫灵儿,今日难得出门,便把她带出来看看,望大长公主莫要见怪!”

说好听点,灵儿现在是宁国公府的小姐,说难听点,来历不明,是不合适来参加这样的宴会的,自然,楼月卿带来了是要有所表示的。

大长公主闻言不由得温和一笑,蹲下来揉了揉灵儿的脑袋,道,“何来此言?本宫最喜欢孩子了,只可惜驸马去世得早,本宫无福,还好这些年啊有庆宁陪着,不然可就孤单了!”

她成婚第二年,驸马就去世了,夫家也因为开罪先帝被流放,就剩下她一个人,若非坤王把庆宁送来,她也真是孤家寡人了。

被大长公主摸脑袋,灵儿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大长公主的眼神像是很喜爱。

说到庆宁,一旁元夫人倒是开口问了,“公主不说我倒是忘了问,庆宁那孩子如今如何了?许久不见,那孩子也不愿回去,太后和相爷极为挂心哪!”

坤王妃乃元家嫡次女,庆宁郡主自然是和元家有关系,元夫人是她的舅母。

英王妃也道,“对啊,我也许久不曾见过了,不知她的病可好些了?”

元夫人一开口,大长公主微顿,随即站起来,淡淡一笑,倒是没有说庆宁了,而是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含笑道,“时辰也快到了,怕是外面也已经备好了,出去吧!”

她的避而不谈,让元夫人尴尬不已,英王妃倒是没在意。

走出阁楼,一群女人往前面去,前面的宴席上已经聚了不少人,今日天气好,日头不毒也不会下雨,倒是个不错的天气。

她们一出来,那些女眷就上来问安了,这也是楼月卿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楼奕琛的婚宴上,因为是婚宴,京中的未嫁千金大多不会出席,自然,今日楼月卿第一次出现在她们面前,便让人眼前一亮。

楼月卿的长相,无疑是极好的,再加上今日的这身打扮,更显精神。

和宁国夫人没有半点相似,却不输宁国夫人的美貌,眸含秋水,潋滟生姿,明眸皓齿,端庄冠绝,这是楼月卿给人的印象。

只是,还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楼月卿就已经抱着小灵儿远离了这鸳鸳燕燕的聚集地。

本来花香飘逸甚是舒心,可胭脂香粉的味道各种扑鼻而来,楼月卿直接就带着孩子走了。

邙山别院很大,前方花海成片,一群建筑后面,确是一片湖,湖边青山绿水美不胜收。

远远看见导入湖泊的瀑布冒着白烟,湖面上也是笼罩着白烟漫漫,想必是温泉水。

邙山别院果然是个好地方。

且这里竟然无人把守,倒是奇怪。

缓缓蹲下,把手放进湖中,阵阵暖意,倒是舒服。

灵儿蹲在身旁睁大眼睛看着湖面,随即傻傻的问,“姑姑,为什么这些水冒烟的?下面有人在生火么?”

闻言,楼月卿不由得笑了,“当然不是,这是温泉,不用生火也可以的!”

“喔!那我可以下去洗澡么?”

她的洗澡水就是这样的,暖暖的,冒着烟??????

“当然不行!”

小姑娘家家,在这里洗什么澡??????

“可是灵儿好想下去??????”

这么大的水池,暖暖的,洗澡一定很舒服??????嘿嘿!

楼月卿瞪了她一眼,想要出声教导,一声女子的轻笑传来,她蓦然一顿,立刻站起来。

只见不远处的湖边亭子里,坐着两个人,亭子旁边还有一些侍女在侧。

一个穿着素雅白衣的女子,还有一个??????

容郅?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边的人自然是看到了她,正看着这边。

楼月卿心下咯噔一声,看来刚才是她大意了,想必她一进来就被发现了,那女子方才在笑灵儿。

------题外话------

初见大姑姐??????(www.92txt.net 就爱网)

074:孤未曾让你走!

被看到了,自然不能就这样转身离开,楼月卿暗骂自己怎么就跑进这里来了,却看到那边的目光依旧看着这边,杵着······

是不可能了!

牵着一脸懵逼的小灵儿,硬着头皮,挪了过去·····

亭子外面守着几个侍卫侍女,看到她过来,急忙行礼,他们没见过楼月卿自然不知道来者何人,所以安静的行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容郅好像是在和女子下棋,桌面上摆着一副棋局,上面摆着不少棋子,想必是正在下棋结果她来了。

那女子一身白色素雅衣裙,头上简单的挽起一个发髻,发间别着一些简单的银饰,面容略显憔悴,但是,长相却可以说是倾城倾国,只是年纪看起来稍大,且和容郅眉眼间竟然十分相似。

楼月卿只是扫了一眼,就缓缓屈膝行了,“臣女参加摄政王!”

身边的灵儿这段时日被调教了,自然也学了行礼,便是有样学样的跟着来。

容郅静静的打量着眼前垂眸行礼不骄不躁的女子,没有叫她平身。

容忆云也在打量着眼前淡黄色衣裙的女子,若有所思,再看看容郅的反应,好似不太一样······

容郅一直打量着楼月卿,却没叫人起来。

听说她身子大好······

沉思之际,容忆云温和开口道,“郅儿,怎么人不叫人家姑娘平身呢,你这样可会吓坏人的!”

带着丝丝笑意,容忆云很少笑。

看着这姑娘身形端庄,不焦不躁的模样,她倒是颇为惊讶。

京中女子她虽没有全部见过,但是,能够被邀请来这里的,都是身份不差的,且此女倾容国色,看着性情怕是也是极好的,竟然不怕容郅。

她一向孤傲冷漠的弟弟,竟然这样打量一个女子,有意思······

容忆云声音一出,容郅微微回神,淡淡的说,“平身!”

“谢王爷!”

站直了身子,楼月卿转而看着容忆云,有些迷惑。mht.la [棉花糖小说]

“这是庆宁郡主!”

摄政王殿下出声,算是介绍。

楼月卿眉梢一挑,随即微微颔首,“郡主好!”

她也是郡主,且一点不比皇家郡主差,自然无需行礼,打个招呼就好。

容忆云疑惑的看着容郅,“郅儿,她是······”

“清华姑姑的女儿!”

闻言,容忆云面色微动,看着楼月卿,随即忙的站起来,含笑道,“原来是清华姑姑的女儿,卿颜郡主?”

“是的!”

容忆云瞧着楼月卿,心下了然,随即问道,“许久不见清华姑姑,不知她身子可还好?今日来了没有?”

宁国夫人,她是挺尊敬的。

“母亲前两日去了普陀庵,静修一段时日,所以不能来了,不过身子倒是极好,多谢庆宁郡主关心!”

“这样啊,真是遗憾了,不过来日方长,以后再去看她就是了,不过······”容忆云语气一顿,“记得以前你身子极差,十年未见,倒是看起来好了?”

以前,容忆云自然是见过楼月卿的,就在楼月卿被封为郡主的那场宫宴上,她也出席了,不过,宫宴过后不久,她就因为容郅的事情顶撞先帝,也出了些意外,身子越发的差,只能在邙山别院养病。

十年前······

“是好了!”

她现在和常人无异,挺好。

容忆云不解的看了一眼灵儿,“这个孩子······”

楼家现在没有孩子吧······

楼月卿揉了揉灵儿的脑袋,眼底划过一抹柔和,轻声道,“这孩子的母亲没了,我便把她养在身边,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能让她无依无靠,如今她是宁国公府的女儿!”

“如此,郡主有心了!”

收养一个孤女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够把一个孤女养在身边,还能让宁国公府认其为女,得到一个世家千金的身份,只要宁国公府承认她的身份,这个孩子这辈子,都有依靠了。

如此可见,楼月卿心性必然是极好的,换做他人,谁会管这些事儿?

楼月卿笑了笑,没多说。

容忆云缓缓蹲下,看着灵儿柔声问道,“你叫什么?”

灵儿笑眯眯的说,“我叫灵儿,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云儿······”

容郅忽然开口,“姐姐出来也许久了,该回去休息了!”

声音平平淡淡,却少了凛然多了丝温和,最让楼月卿惊讶的是,容郅管庆宁叫做姐姐?

虽说两人是堂姐弟的关系,可皇家的称呼,本就是千奇百怪,容郅却很自然的管庆宁叫姐姐。

惊讶之余,倒是没表现出什么。

容忆云站起来看着容郅,他这是在······

变相把自己支开吧?

有意思!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楼月卿,容忆云倒是没想要留下,才道,“我也该回去喝药了,不然等会儿姑姑又要说我了!”

“嗯!”

容郅招来容忆云的贴身侍女,让她扶着容忆云回去,几个侍卫也贴身保护着跟着离开了。

温和地看了一眼小灵儿,对着楼月卿浅浅一笑,容忆云由着侍女扶着离开了。

容郅一直看着她,目光直接,且带着探究,仿佛在透着外表,想要看清她的心,这让楼月卿有些不自在,眼帘微敛,她开口问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爷,王爷为何不去前面?今日可是大长公主的生辰宴!”

容郅默了默,随即道,“太吵,没有必要!”

前面都是女人,他今日来除了给大长公主贺寿,就是来看看庆宁,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前面。

楼月卿眉梢一挑,但笑不语。

“你呢?为何闯进这里?”

其实,她一靠近这里,他就知道了,这里都是暗卫,自然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不过,他倒是没让人拦她,而是任由她走。

若是别人,早已让人请出去了,毕竟邙山别院这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

不知为何,是她,他就直接默许了,容郅在想,他有病!

楼月卿浅浅一笑,“臣女不喜欢香粉满天飘,就出来了!”

前面的女人各种香气混在一起,在夹杂着牡丹花香,楼月卿可不想被熏死。

听着这个答案,容郅嘴角不动声色的微扯。

这个理由·····

容郅又不说话了。

楼月卿硬着头皮,低声道,“臣女先出去了!”

微微行礼,牵着灵儿打算离开。

她可不想跟容郅有太多牵扯,起码现在,不行,即使······

转身之际,容郅淡淡开口,“孤未曾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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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妈蛋!你这样就会失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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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嗜血帝君遇上冷血鬼医,当妖孽帝君遇上女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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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要颠覆一国呢?”

“我陪你。”

“若我要灭你的国呢?”

“不用灭,我送你。”

“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世间我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你的心,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很沉,却很温柔,他以为他无心,原来,只因还未遇见她。(www.92txt.net 就爱网)

075:让她做容郅的王妃

楼月卿脚步微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白眼一翻,略带嫌弃的仰天一看,随即又缓缓转身。

“不知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看着眼前装作一脸恭敬的女人,摄政王殿下眼观鼻鼻观心,随即看了一眼身前的棋盘,淡淡的问,“会下棋么?”

“什么?”下棋?

他继续淡声重复一遍,“陪孤下棋!”

说完目光看着石桌,眼神晦暗不明。

石桌上,是一盘下到一半的棋,方才他正在和庆宁下棋,本就盘面局势焦灼,不相上下,却在这时,她闯进这里??????

听着这不容置喙的命令式语气,楼月卿眉心一跳,恭恭敬敬的屈膝,低声道,“王爷恕罪,臣女不懂下棋!”

闻言,容郅转而看着她,“不懂?”

薄唇微抿,目光沉着,一双魔瞳探究式的看着她,仿若想要穿透她的表皮看出她的心思,楼月卿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太过直接!

“臣女愚钝,请王爷恕罪!”

容郅没吭声。

倒是身边的灵儿瞪着大眼睛看着楼月卿,“咦,姑姑,你不是和义父下过棋么?怎么又不会了?”

楼月卿想死!

就差没有锅底脸了?????

如丧考批的看着一脸无辜抬头看着她的灵儿,楼月卿很淡定的思考人生??????其实没啥好想的!

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没敢看他,却听到“嗤!”的一声,头皮发麻??????

摄政王殿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楼月卿,狭长的眸子微眯,语气不明的问,“稚子不善谎言,郡主在诓孤?”

“臣女??????”

不等她解释,容郅淡淡的说,“坐下吧,听说清华姑姑棋艺精湛,不逊于慎老王爷,想必郡主不会丢她老人家的脸!”

你妹!

楼月卿只好道了声是,坐在方才庆宁郡主的位置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灵儿被放开了手,也不怕,就在亭子里自己玩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好事??????

本来相持不下的棋局,楼月卿看了一会儿,就看出了庆宁郡主方才的门路,倒也无压力。

远处的阁楼上。

容忆云静静看着远处亭子里的两个人,虽然有些远,但是,还是看的清楚些。

目光微敛,容忆云沉思。

容郅对这个姑娘,确实有所不同??????

若是旁人,怕是早就被赶出去了,他竟然让楼月卿坐下来陪他下棋,究竟有何特别,竟然让他这样?

容忆云的沉思,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

直到大长公主出声,她才惊醒过来。

“郅儿对这个楼月卿,真的不同!”

容忆云回神,看到大长公主,急忙低声道,“姑姑怎么过来了?前方宴席??????”

大长公主柔声道,“侍女来报你还未吃药,就过来看看!”

“云儿等会儿就回去吃!”

“嗯!”大长公主目光转向远处温泉池旁的亭子,目光晦暗不明,“之前听闻郅儿把血灵芝给了她,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倒也没什么不信的!”

容忆云抿唇,低声问道,“姑姑,这个楼月卿,在宁国公府如何?”

大长公主想了想,道,“乐瑶对这个女儿可是极其在意的,可以说是捧在手心宠着,怎么?”

宁国夫人爱女,这段时日来,楚京怕是都知道。

容忆云浅浅一笑,轻声道,“我只是觉得,郅儿一个人,太孤独了,若是有个王妃知他懂他,陪在他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想??????”大长公主很惊讶,“你想让郅儿娶她?”

容忆云淡笑道,“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可我对这个姑娘,倒是挺满意的,郅儿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出身高贵的王妃,还是一个有心的妻子,比起那些矫揉造作的世家千金,这个卿颜郡主,我很满意!”

不知为何,容忆云直觉,这个女人,不会让她失望。

大长公主没说话。

容忆云的话,她不反对,确实,容郅的身边,需要一个可以懂得他的女人,陪在他身边,不管将来如何,都能陪着他。

容忆云不知想起什么,眼眶微润,事先有些模糊,她紧抿着唇,哑声道,“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我不放心,他是我弟弟,是我最在意的人,他从小就过的苦,我这个姐姐已经护不住他了,等我不在了,我希望能有个人陪着他,让他不至于孤身一人,那便足矣!”

她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其实,她该恨的,恨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可是血脉相连,她无法去恨,更多的,是心疼。

仍记得,她第一次知道容郅是她弟弟的时候,她跑去看他,看到不到十岁的容郅,因为蛊毒发作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他还是个孩子,从前只知道她的姨母不疼小儿子,可后来才明白,明白了,更多的是恨。

大长公主呵斥她,“说什么胡话?”什么叫命不久矣?

容忆云苦苦一笑,“姑姑,我不怕死,若不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早就不活了,你们都说我和母妃长得极像,可是我想,她一定比我,比画上更美,只是遗憾,从未见过??????”

她从小身子就弱,早产儿出生后就没有母亲,父王整日借酒消愁,也不管她,后来养的差不多了,又因为容郅的事情顶撞辱骂先帝被罚,差点没命,这么多年若不是容郅一直让人给她医治,她早就死了。

死亡,她从不惧怕,只是害怕,她若死了,她唯一的弟弟活在世上孤身一人。

“你母妃??????”大长公主鼻子微酸,低声道,“她不会想见你,云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希望你好好活着,希望她的死,可以换来你们姐弟的安好,可是??????

容忆云没说话。

“你回去吃药吧,不然药凉了就不好了!”

说完,大长公主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容忆云愣在那里,半响都不曾离开。

一盘棋,看着黑子白子越来越多,却依旧两方僵持不下,楼月卿也没再有所顾忌,专心思考下棋。

灵儿玩累了,坐在他们身边的石凳上看着,也没捣乱。

容郅是有些诧异的,楼月卿棋艺确实很高,与他下棋的人,从为有过可以撑那么久的,即便是容忆云,怕是也撑不到现在,可没想到这姑娘倒是下的一手好棋。

沉思之际,一个暗卫闪身而来,在容郅耳边低语一番,容郅目光微冷,看着楼月卿,淡淡开口。

“你大哥遭遇袭击,身中剧毒,现在人在平城,可要去看?”

楼月卿手一颤,棋子落地,目光震惊的看着他,脸色瞬间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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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生命垂危???????神秘备胎君即将出场,嗯哼,那可是故人哦??????

言归正传,明天上架了,中午十二点准时更新,抢楼活动已经在作品相关说明了,嘿嘿嘿,楼层有限,大家要加油啊,么么哒???????(www.92txt.net 就爱网)

076:共乘一骑

猛然抬眸看着容郅,楼月卿颤声问道,“怎么回事?”

大哥不是处理军务去了么?

怎么会中毒?

容郅沉声道,“他在平城巡查军务时遭遇刺杀,意外中箭,箭头有毒,如今昏迷不醒!”

平城乃楚京最近的一座城,平城一过,便是楚京邺城,这段时日出国渗入不少探子,平城乃重要城池,驻军有十万,都是楼家的兵权,专门护卫楚京安危的,此次在平城发现探子行踪,楼奕琛作为统帅,必然要去处理的。(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可不成想,竟遭受刺杀,暗箭难防,如今生命垂危。

楼月卿闻言,眉头紧锁,指尖微蜷,心下骇然,楼奕琛的武功,并不低,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够刺伤他?

想了想,把边上的灵儿抱起来,转身离开。

脚步有些慌乱,也有些急切,她要尽快去看看大哥。

前方依旧歌舞升平,宴席很热闹,她的位置上站着莫离和莫言,远远看到她来,两人急忙走来。

“主子??????”

把孩子交给莫言,她沉声道,“等下你把灵儿带回去,我和莫离有事去做!”

莫言结果孩子,莫离才问,“主子,发生何事?”

怎么看起来那么匆忙?

“大哥在平城身中剧毒!”

两人脸色一变。

“姑姑,灵儿也要去??????”

揉了揉灵儿的脸,楼月卿轻声道,“灵儿乖,你先回家,陪着你义母,姑姑把义父接回来!”

“不要???????”

楼月卿故作生气,“不许不听话!”

灵儿一蔫,鼓着腮看着她,脸上都是不开心。(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楼月卿也管不得了,带着莫离直接离开了,不少人看到她消失了一会儿又回来,本来还想打声招呼行个礼,可是,她却急匆匆离开。

她一离开,蔺沛芸急忙走来询问莫言,“可是出什么事了?卿儿怎么离开了?”

莫言低声道,“大少夫人不必担忧,郡主只是去处理点事情!”

蔺沛芸有些疑惑,有什么事情需要在宴席上不告而别?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蔺沛芸没多想,看着灵儿眼眶红润,她轻声问道,“灵儿怎么了?怎么哭了?”

灵儿瘪嘴,“姑姑不带我去,义父??????”

抽噎一下,她还没说出来,就被莫言点了睡**,昏过去了。

声音太大,说出来还得了??????

楼奕琛乃一军统帅,他受伤,必然是要隐瞒的,毕竟一国将军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多少都会影响士气,甚至让百姓惶恐不安。

蔺沛芸脸色微变,“莫言姑娘,你??????”

她有些不高兴,莫言这是在故意不让灵儿回答她的话!

莫言微微抿唇,低声道,“大少夫人现在该做的,是去替郡主给大长公主道声歉意,等回府奴婢在跟大少夫人说清楚!”

楼月卿就这样离开,大长公主那边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作为大嫂,蔺沛芸当即应该去跟大长公主解释。

蔺沛芸面色稍霁,转而看了一眼大长公主的位置,之间大长公主坐在上座沉思,看不出情绪,这才点点头,“你把灵儿抱到马车上去吧!”

“是!”

蔺沛芸才走向大长公主的方向。

出了邙山别院,莫离正要扶着她上马车,可楼月卿没上,而是淡淡的说,“骑马去!”

平城离邺城近三十里,坐马车得什么时候才能到?

莫离即刻拒绝,“不行,主子身子刚好,不可骑马!”

就算火烧眉睫,楼月卿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如今骑马,对于楼月卿而言,可以说是找死!

几遍楼奕琛命在旦夕,在莫离眼里,楼月卿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哪来这么多顾忌?”楼月卿凌厉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走到马车旁边的侍卫那里,接过侍卫手里的缰绳,正要上马。

闻声看去,目光一怔。

容郅?

容郅骑在一匹黑色的马上,勒住缰绳在不远处,他的身后,十几个王琦护卫同样骑在马上,他也要去?

容郅看着她,想必也知道她的打算,扫视了一眼马车,随即沉声道,“身子不好,就不要去了!”

楼月卿微微抿唇,看了一眼莫离,再看看身前的马。

一咬牙,跨身上马,用力勒住缰绳,身子侧重,险些坠马。

莫离面色一变,容郅脸一沉。

这女人不要命了?

不过楼月卿倒是不在意,刚才不过是她没坐稳,看了一眼莫离,道,“愣着作甚?快些!”

随即目光示意另一个骑马侍卫把马给莫离,就打算出发。

谁知??????

容郅忽然骑马过来,她没反应过来,倏然腰间一紧。

整个人就被转移到了摄政王殿下的坐骑上,被他??????

抱在怀里!

楼月卿潋滟的桃花眸一瞪,整个人僵了。

正要翻身上马的莫离直接就僵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小鸟依人般的被容郅裹在怀里??????

嘎嘎??????

这一幕,自然也被不少人看到了,别院外面听了来自于京城各大世家的马车,护卫和侍女都在马车旁等着各府的家眷,自然都凑巧的看到了这一幕,个个惊掉了下巴,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传说中残忍无情的摄政王殿下竟然??????

抱着卿颜郡主??????

容郅身后的王琦护卫也是十分震惊的,王爷不近女色,谁不知道,除了庆宁郡主之外王爷身边但凡有女子靠近,没有一个安然无恙的,即便是王爷身边的女手下,也都被派到了郡主身边保护,什么时候,王爷竟然会??????

楼月卿僵持少顷,随即即刻要挣扎开。

“王爷,你??????”刚一开口,腰间一紧,楼月卿是崩溃的!

容郅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勒住缰绳,本就有些不自在,她从来没有抱过女人,温软在怀,自然是不太习惯的,被楼月卿这么一挣扎,眉头一皱,淡淡的说,“别动!”

女子身上似有若无的檀香扑鼻而来,许是方才在里面染上了花香,夹杂在檀香里,让人嗅着都感觉身心舒畅,可是对于容郅而言,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楼月卿看着横在她腰间的大掌,背上紧贴着男人坚毅的胸膛,让她不敢再动。

她从未和男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除了楼奕琛抱过她,可那不一样,楼奕琛是她的兄长,而容郅??????

她现在与他同坐在一个马鞍上,被他紧扣着腰肢,自然是动弹不得。

定了定心神,楼月卿道,“请王爷把臣女放下,男女授受不亲??????”被这么多人看到,她以后估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估摸着不久之后,她和摄政王殿下的粉色流言定然是??????

男人置若罔闻,直接当她的话湿空气!“驾!”

话刚落下,马就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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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楼奕琛中毒

压根不把她的话听在耳里!

莫离看着已经远去的王琦护卫,急忙反应过来,跨身上马,追上。[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徒留下这里各府的人目瞪口呆,随即议论纷纷······

以至于没过多久,一条粉色留言在楚京蔓延开来·······

摄政王殿下原来心系宁国公府的卿颜郡主,竟然在大长公主的生辰宴上与摄政王提前离开,并且一连几日都不曾回来,这下子好了,直接挂上摄政王标签,再也无人敢上门提亲了······

楼月卿发现,比起自己骑马,与他共骑并不怎么颠簸,倒不至于让她不适了,可是,谁能告诉他,这位王闹什么······

她已经僵硬了半路了,腰间盘着一只手,她动都不敢再动,可不知不觉的,楼月卿更加郁闷了。

她的手什么时候握住了摄政王殿下的手掌了的!

反应过来,急忙收回手,马跑得很快,她的头发凌乱了不少,容郅很高,两人这样坐在马上,他也比她高处许多来,整个就是她窝在他怀里的即视感······

这一想法出来,郡主坐不住了,身子一动·······

缰绳忽然一勒,马儿突然一声嘶叫,停了下来,慢慢几步就不走了,摄政王殿下剑眉一皱,直接咬牙。

“不许动!”

声音暗哑,好似在隐忍什么······

楼月卿不自在,她刚刚好像动的时候后面碰到了什么······

因为······所以·······

楼月卿脸咻的一下,有些红了。

“我······王爷,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摄政王殿下现在哪里管她要不要下来,忍着不适,压下心头的火气,看着身旁都停下来的王琦护卫,护卫长薛痕还关怀的问,“殿下怎么了?”

怎么看着这么怪异?

还有王爷抱着卿颜郡主的姿势,怎么这么让人不敢直视呢?

容郅没吭声,淡淡的扫视一眼护卫长,随即看着怀里一动不敢再动的女人,暗自咬牙,随即扣着楼月卿的手更紧,马儿再次奔跑起来,在官道上驰骋。

她要是敢再动,他就把她丢下去!

王琦护卫随即跟上。

莫离一直在王琦护卫后面·······想着自家主子如今小鸟依人的模样,她是不敢直视的,所以就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楼月卿崩溃!

她刚才······不是故意的!

平城。

楼奕琛遇刺,自然是被封锁身重剧毒了消息,全城戒严追查凶手,副将即刻寻找平城的大夫诊治,可此乃剧毒,而且不是楚国的毒,这些大夫全都束手无策,此时的驿馆外面围满了士兵,守卫极其森严,全部是精兵把守,就怕刺客再来,楼奕琛再出什么事。

楼奕琛已经昏迷了半日了,在早上巡查军务的过程中遭遇袭击,意外中箭,箭头抹了剧毒,如今命在旦夕。

刺客趁乱逃了几个,抓到的也因为看管不慎自杀了,如今平城被封锁,挨家挨户搜寻刺客,整个平城一只蚂蚁都跑不出去。

王琦护卫驰骋在街上,在驿馆门口停了下来。

马刚停下,楼月卿就直接匆匆下马,从牙缝中挤出仨字。

“谢王爷!”

声音还带着点扭捏,随即慌乱的跑进驿站。

摄政王看着楼月卿连跑带跄的步伐跑进驿站,再看看空荡荡的怀里,剑眉微锁,不知为何,竟感觉心口,也空荡荡的······

心绪飘忽之际,身旁的护卫长咂舌,王爷怎么看着好像,不太对劲?

楼月卿跑进驿站,莫离自然也跟上了,驿站挺大,到处都守着侍卫,把守的密不透风。

副将听闻消息即刻赶来,看到楼月卿,先是一愣,随即行礼。

“末将莫铨参见郡主!”

这是楼奕琛手下的副将,平城楼家军的人,在楼奕琛婚宴上远远见过楼月卿一面,自然记得。

“起来,大哥如何?”

莫铨恭声道,“将军昏迷不醒,平城的大夫皆束手无策,此毒并非楚国所有,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毒,末将无能,已经派人寻找大夫,可毫无头绪!”

闻言,楼月卿不作停留,大步走向内院。

门外守着几个平城的大夫,都在战战兢兢的站着,因为楼奕琛重伤的消息不能传出去,所以,直接大夫也不能出去,切都要尽力让楼奕琛不会毒发,可这种剧毒并非楚国所以,他们也不甚清楚,自然是怕的。

若是将军出事,他们怕是······

楼月卿直接走过院子,走进房内。

浓郁的药味儿扑鼻而来任是谁问道都会忍不住,可是楼月卿对药味本就习以为常,加上心急,就没有在意,看到楼奕琛躺在榻上奄奄一息,脸色白如纸张的模样,楼月卿脸色一沉。

伤口是在胸口旁边,看来刺客是想刺他心口,却偏了,如今楼奕琛上面没穿衣,裹着绷带,白色的纱布上还沁着血迹,血腥味混着药味,味道极难闻。

血还是黑色的!

楼奕琛嘴唇发黑,脸色苍白,看起来就知道是中毒,呼吸很缓,若有若无,楼月卿知道,这次确实很严重。

没有任何顾忌,直接靠近,看着伤口,伸手正打算号脉,可是愣了一下,随即收回手,看着莫离,轻松的,“你来!”

莫离本以为楼月卿会亲自号脉,站在那里没上前,这时只好微微颔首,上前。

楼月卿退开,莫离才为楼奕琛号脉。

这时,容郅走进来,正好在门口看到了方才楼月卿打算号脉又退开的一幕,魔瞳微眯,随即跨步走进来。

副将忙行礼。

“末将参见摄政王!”

“嗯!”

容郅嗯了声,算是应了,随即靠近榻前,看着楼奕琛这样,他脸色也不太好。

转而看着莫铨,低等动物,“还没抓到?”

莫铨自责道,“末将无能,抓到了几个自尽了,还有同伙未曾抓到,只是末将已经派人搜寻,王爷放心,定会抓到!”

容郅脸色阴沉,看了一眼薛痕,薛痕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号完脉,莫离眉头紧拧,脸色不是很好。

“如何?”

莫离站起来低声道,“是七日绝!”

闻言,在场的人都脸色大变。

七日绝?

这是绝命毒药,顾名思义,中毒者七日之内没有解药,必然大罗神仙也难留一命,楼奕琛竟然中了这个毒······

楼月卿看着莫离,沉声问道,“那你可会解毒?”

莫离想了想,轻声道,“除了下毒的人,莫离只知圣尊会解毒,奴婢不会!”

她的医术远不及端木斓曦,别人她不敢说,端木斓曦是绝对可以解毒的。

楼月卿心下一沉,师父在姑苏城,定然是来不了的,可是大哥绝对不能有事,那就只能······

寻找下毒的人!

容郅却微微拧眉,淡淡的问,“他中了七日绝?”

“是!”

闻言,容郅扫了一眼楼奕琛,随即转身离开。

楼月卿现在哪有心思管他,看着莫离沉声问道,“你能七日之内都不会有问题?”

莫离郑重道,“主子放心,莫离虽不会解此毒,但七日之内,敢保证他不会死!”

她不会解毒,但是,七日绝给的七天,她还是可以保得住的。

楼月卿才缓一口气,看着楼奕琛此时的样子,咬牙切齿,“该死!”

竟然敢对楼奕琛下毒手,不管是谁,她定然要将其碎尸万段!

莫铨震惊的看着楼月卿眼底流露的杀机,有些惊讶,可还是不忘正事,低声道,“郡主,将军中毒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那······”

楼奕琛一军统帅,他若是被传出去中毒的消息,必会让那些人有机可乘,皆是楼家军必然会乱,宁国公府便会遭遇危机。

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根本无从推测,毕竟楼奕琛身份不低,不管楚国的那些人还是别国的人,都有杀他的必要。

杀了一国的大将军,是打压士气最好的方式。

楼月卿淡淡的说,“这事情你不用管,刺伤大哥的箭矢在何处,拿来我看看!”

莫铨颔首,转身从不远处的桌上端来上午大夫拔下来的箭头,上面还染着楼奕琛的血,却透着暗沉的黑色,想必箭上的毒也不少。

楼月卿看着一支短短的箭矢,听他们,“剪断了?”

“不曾,这支箭本就是这个模样,异常的短!”

楼月卿眉梢微挑,“弩?”

这可不就是弩机的箭矢么?

“是,此乃短弩!”

弩机,具有极大杀伤力的一种兵器,楼月卿自小就识得,甚至当时因为年纪小拉不了大弓所以那这个来玩。

可是箭头并没有那么短,这是改良过的?

把箭矢交给莫离,楼月卿才淡淡的说,“让人备马车,等下我去现场看看!”

“是!”

“还有,拿纸笔来!”

写了两封信,分别让人传回楚京宁国公府和普陀庵,楼月卿才独自出门,把莫离留下看着楼奕琛的情况。

案发现场是在平城的街道上,今日清晨楼奕琛骑马而过遭遇刺客袭击,当时身边只有几个暗卫,因为刚天亮,楼奕琛打算出城办事,没带多少人,却在街道上遭遇刺杀,与刺客对打时一支暗箭破空而出,他没来得及防备,就中箭了,随即刺客逃离,只抓到几个现场的,射暗箭的人没抓到。

平城很快被封锁,刺客必然还在平城内,可是却还是没找到。

容郅不知道去了何地,楼月卿现在也没心思知道,坐着马车到了今日刺客袭击的现场,已经被士兵隔开了,因为今日士兵挨家挨户的搜寻刺客,所以街道上没有多少人敢出来,看来楼奕琛受伤的消息也是瞒不住了,但是中毒的消息却是不能外传,受伤和中毒可不是一码事儿,军人受伤没什么,何况早上也有人看到楼奕琛被刺伤,但是,轻伤重伤,都可以,中毒的消息却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

马车停在空旷的街道上,楼月卿掀开帘子,一个士兵几个趴在马车旁给她当梯子,楼月卿直接忽视,转身从另一头撑着马车跳了下来。

不顾莫铨和在场士兵诧异的目光,直接走向今日楼奕琛被刺杀的地方。

当时死了几个人,尸体已经抬走了,如今街道上的血迹还未擦去,直径被晒干了。

楼月卿看着莫铨智者的那一滩血迹目光一沉,随即淡淡的说,“不必保留现场了,让人洗掉!”

就这样一摊血迹在这里,莫铨还真是武夫!

“是!”

对楼奕琛和宁国公府的尊敬和忠诚,自然不敢怠慢这位宁国公府的嫡出郡主。

四下看了一眼,楼月卿才问,“当时箭从何处射来?”

莫铨指着远处的一家名叫四海的客栈,恭声道,“箭从三楼射出,但是射箭的人逃了,末将第一时间封锁平城,可依旧寻不到人!”

楼月卿闻言,拧紧眉头,抿唇不语。

围困了楼奕琛之后,再潜伏射杀,那些人究竟是同一伙人还是各为其主?

楼奕琛身为楚国一品大将军,手握大军,宁国公府两百年鼎盛,想要除掉楼奕琛的人,楚国都不在少数,何况别国那些野心勃勃想要染指楚国江山的人。

撇开容郅不谈,楼奕琛就是最棘手的一个。

侧目看着莫铨,她淡淡的问,“我大哥这次来平城所为何事?”

“末将不知,将军并未多言!”

楼月卿也没多问,直接道,“回驿馆!”

这件事情,容郅想必十分清楚,楼奕琛出京,是他下令派出来的。

上了马车,直接回了驿馆。

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屋角缓缓走出来的人影。

看着她上马车离去的背影,那人晦暗不明的神色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一身蓝色锦袍,繁琐的图纹透着低调的奢华,玉冠束发,鬓角如削,棱角如雕,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剑眉之下的凤眸深邃,紧紧凝视着远处已经隐匿在马车帘子内的身影,心下骇然。

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会是她么?

的玄衣侍卫开口道,“爷,您已经离开金陵月余,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再不回去,朝堂的那些人怕是又要起幺蛾子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局势,怕是又要功亏一篑。

男子闻言,不以为然,而是开口问道,“那女人是何人?”

即使是错觉,他也要查清楚!

玄衣侍卫先是微顿,随即摇头,“属下不知,可要属下去探查清楚?”

男子不语,看着已经远去的马车,沉思许久,随即转身,离开!

玄衣侍卫狐疑的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街道,再看看转身离开的主子,有些不解,随即跟上。

主子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容郅正在驿馆书房批阅军务奏折,这些本来是楼奕琛做的事情,对楼奕琛的信任,比外人看到的更甚,所以对一些边疆军务,很多他是不管的。

不管宁国公府的立场是否在他那边,只要宁国公府效忠于楚国,效忠皇位上的那个人,就不会做任何对楚国不利的事情,这便是容郅想要的。

楼月卿一回到驿馆,便直接走进了内院的书房,门口守着几个王琦护卫,看到她来,自然是拦着的。

只是刚拦下,里面的人就好似知道她来了一样,淡淡的声音传出来。

“放她进来!”

几个人退开,楼月卿才推门走进书房。

驿馆的书房自然是比不得京中的舒适典雅,简陋了许多,但是男人矜贵的坐在书案后面,依旧透着威严与从容。

楼月卿走进来,只看到容郅头也不抬的坐在书案后面批阅奏折,夕阳的余晖透过纸糊的窗正好笼罩着桌案后的男人,顿时令他蒙上了一层金辉。

他正在埋头不知道写啥,握着笔,眉头紧锁。

楼月卿立于书房中间,缓缓行礼,“臣女参见王爷!”

容郅没抬头,而是继续些东西,只是嗯了声,缓缓开口。

“你先坐!”

楼月卿站直身子,却没有坐下,而是想了想,低声道,“臣女有事想问王爷!”

容郅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坐!”

随即继续埋头写东西,楼月卿只好硬着头皮先坐下。

不过才一盏茶的时间,容郅就写好了东西,竟然是两份奏折。

叫了人进来,把心交给他,。

“即刻送回京!”

“是!”

那个手下离开,容郅才看着在一旁静坐的楼月卿,淡淡的问,“你想说什么?”

楼月卿站起来,想了想,轻声问道,“不知道王爷这次派大哥来,是为何事?”

或许楼奕琛受伤,和来平城的目的有关。

沉默······

楼月卿虽然没有看着容郅,但是还是可以感受到容郅此时在静静的看着她,那道目光,是打量,也是探究,还暗藏着不悦。

楼月卿垂眸,没有看他,但是也未曾紧张。

半晌,就在楼月卿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容郅收回了目光。

“这是军机,你不需要管太多!”

语气中,暗藏不悦。

楼月卿自动忽视男人的不悦,抬眸看着他,不卑不亢的说,“大哥身中剧毒,臣女不管是因为什么军机政务,我只想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导致大哥被人刺杀!”

她知道,许是她的提问,让他不悦了。

容郅站起来,绕过桌案走到她身前,狭长的眸子微缩,凝视着她,楼月卿这次并不避开,与之对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容郅的眼底,好似一潭死水,什么都看不出来,看不出情绪,感受不到喜怒唉乐。

楼月卿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人。

即使是她,生来命运多舛,隐藏情绪早成了习惯,但是,她自问早已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掩藏自己,可是容郅,她看不透。

看不透他心底想什么,看不懂,也摸不清。

容郅低头看着她,魔魅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倔强的样子。

容郅知道,楼月卿不怕他。

这让他,很惊讶,不过,却也好似在情理之中。

敢把他一脚踢下浴池的女人,确实,有胆量!

想起那次的事情,他收回目光,淡声道,“楼奕琛不会死,你,也不要再管这件事情,明早孤让人送你回京!”

说完,打算出去。

楼月卿咬了咬牙,随即开口,“王爷的好意,臣女心领,但是大哥未醒来之前,臣女不会回去!”

容郅顿足,转头看着她,眉头微蹙,不悦。

楼月卿淡淡一笑,看着他轻声道,“摄政王殿下,您打算做什么臣女管不了,但是,大哥绝对不能出事,如今他命在旦夕,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信!”

把昏迷不醒的楼奕琛交给别人?

笑话!

如果楼奕琛出什么事情,谁都付不起责任!

“你······”男人眼底骤然凝聚着一丝寒意,随即魔瞳微眯,语气生冷,“不信孤?”

楼月卿可以感觉到来自于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和杀机,她知道,他生了怒意。

楼月卿淡淡一笑,微微屈膝,缓声道,“臣女不敢,王爷多虑了!”

男人的目光紧锁着她,楼月卿可以感受到一股压抑,随即······

淡漠的声音传来,“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呆在这里,七日绝的事情,无需你管!”

说完,转身离开。

楼月卿缓缓抬头,看着已经远去的人,眼帘微敛,嘴角微扯。

楼月卿和容郅同骑一匹马离开的消息,在楚京炸开,大长公主的生辰宴结束后,各大世家的女眷回府后更是议论纷纷,可随之楼奕琛在平城遇刺受伤的消息,当真是瞒不住,没多久楚京里的人也都差不多知道了,大家也就明白了一向不近女色的摄政王为何会与卿颜郡主同骑了,更震惊的,是楼奕琛在平城遇刺的事情,都在揣测楼奕琛伤得多重,宁国公府里的人,自然是瞒不住了,蔺沛芸知道后打算去平城,可是莫言拦着,说了现在她不能离开楚京,她自然是不会听,但是宁国夫人派人传来消息,让她好好待在府里,蔺沛芸只能作罢。

与此同时,普陀庵。

宁国夫人收到了楼月卿的信,楼月卿自然不曾说出楼奕琛中毒的消息,只是说楼奕琛受了伤,既然是受伤,那就不用她赶去了。

外面天色已晚,凝儿点了烛光,禅房内才亮了些,宁国夫人站在窗下,望着天际,久久不曾动过。

此时她一袭素雅衣裙,盘起的发髻上,除了一根银簪,再无任何头饰。

凝儿倒了杯水,递给她。

接过水,喝了一口,便放回凝儿手上,随即继续看着天际。

凝儿转身放好杯子,才恭声道,“夫人早些休息,明早还要和净尘师太一起念经呢,若是休息不足,怕是师太又要念叨了!”

净尘师太,就是楼茗璇,那个当年抗旨被下令来普陀庵带发修行的楼大小姐,如今,是普陀庵的净尘师太。

净尘师太平时在自己房里很少见人,只有宁国夫人来了,她才有一丝笑意。

两人感情是极好的。

宁国夫人淡淡一笑,“不急,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凝儿走近,浅浅一笑,“夫人想聊什么?”

宁国夫人看着天际,轻声开口,“你觉得卿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女儿,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来自哪里,出身何处,为何一身病痛,她不知道,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立场,她既认了这个女儿,那么,就是真的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可是,除此之外,她对这个女儿,毫无任何了解。

只是心疼,怜惜。

记得第一次看到楼月卿,是在十年前的冬天,她的女儿死之前,端木斓曦带着她来,后来告诉她,她的女儿已经油尽灯枯,无力回天,当时,那是于她而言致命的打击,楼月卿的到来,是慰藉,也是让她填补遗憾的存在。

这么多年,她每年都会去看楼月卿,或者有时候楼月卿偷偷回来看她,她总是很开心,其实楼月卿是一个很贴心的女儿,会关心人,慢慢的,就已经把她当成亲女儿了,她不想知道楼月卿来自何处,也不会去追问她是什么人,她也知道,这个女儿,绝对不是平常人家的孤女,那与身俱来的高贵和威仪,必然是生来就受着极好的礼仪教育才能拥有的,一般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学识和修养?

可不管她来自哪里,如今,她是楼家的女儿,她就会护着这个女儿一生。

母亲的天性,不就是如此么?

若非她如此,楼奕悯和楼琦琦又怎么会活着?

宁国夫人的问题,让凝儿有些奇怪。

夫人怎么会这么问?

可奇怪归奇怪,还是低声道,“奴婢不敢评判郡主!”

宁国夫人闻言,嗔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是看不透吧,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凝儿含笑不语。

“让你传信回去,府里可还好?”

凝儿点头,“夫人放心,一切都好,大少夫人原本打算去平城,莫言姑娘拦着,她还气的要处置莫言姑娘,看了您的信后,就安静了,如今府里的事情楼管家会管着,必不会出乱子!”

楼家的管家,都是宁国夫人的心腹之人,手段和能力都是得到宁国夫人赞许的,否则宁国夫人又怎么会放心让他管家?就算楼月卿不在府里,也决计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嗯!”宁国夫人神色不明,淡淡的说,“沛芸是个心善之人,可要当宁国公府的主母,还是不行啊,但愿卿儿不会让我失望!”

听到楼奕琛受伤就要去?

这不是关心,这是添乱!

在这个时候,她和楼月卿不在,蔺沛芸该做的,是稳住自己,然后稳住宁国公府,而不是盲目的关心则乱!

凝儿不解,轻声问道,“夫人为何肯定郡主能调教大少夫人?”

楼月卿回来月余,一直表现的都是性情温和且不易发怒,府里大家都说郡主脾气好,从不苛责下人,还心善,可是,宁国夫人却让楼月卿管家,还想让她调教蔺沛芸?

楼家的这个家,可不是管几个女人几本账本那么容易的。

宁国公府的女主人,必须要有刀斧加身仍然毫不惧怕的胆魄,才能够做到捍卫楼家。

当年宁国夫人可不就是如此么?

先帝何其宠她?那是盖过公主的尊荣,可是当先帝意图打压宁国公府的时候,宁国夫人还不是一样,该反目还是一样反目。

宁国夫人淡淡一笑,“直觉!”

“呃······”

宁国夫人看着一脸无语的凝儿,面色柔和道,“好了,你让楼绝去一趟平城看看,虽然卿儿来信说是受了伤,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你让楼绝去瞧瞧!”

楼绝,楼家暗卫长。

“是,那奴婢伺候夫人歇息!”

正要上前扶着宁国夫人。

宁国夫人摆摆手,“不用,你出去吧!”

凝儿才微微屈膝,“那夫人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完了,躬身离开,顺带关上门。

她走后,宁国夫人便自己更衣歇息了。

······

皇宫,彰德殿。

元太后靠着贵妃塌闭目养神。

几个宫人正在为她轻摇蒲扇,室内一阵清香凉意,甚是舒坦。

王巍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太后,已确定宁国公身中剧毒!”

楼奕琛身中剧毒?

元太后猛然睁眼,坐直身子,看着面前一脸恭敬的王巍,目露惊讶,“中毒?是什么毒?”

楼奕琛中毒?

这······

“具体什么毒平城那边守得严还不清楚,可是老奴十分确定,是中毒,摄政王已经传信让人护送花无言前往平城!”

花无言是容郅的大夫,也是当年坤王妃,也就是那位宸妃娘娘回来时带在身边的一个神秘女子,如今,一直在替容忆云和容郅还有皇上看病的女大夫。

因为深得容郅的信任,谁看到都要尊称一声花姑姑。

花无言擅长解毒,元太后很清楚。

否则这么多年光是焚心蛊每月复发,都可能会要了容郅半条命,可是,容郅如今却好好的,即使是蛊毒发作,不过两日便可恢复正常,她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眼底一片阴鸷,元太后咬牙道,“派人去拦着,必要的时候,把那个碍眼的东西给哀家除掉!”

她一向看不惯那个贱人,若非她,容郅当年就被蛊毒折磨致死了,哪会活那么多年?

以前看在她医治皇儿的份上,由她蹦跶,如今,楼奕琛若是死了,那一切可不正是好事儿么?

若是可以把楼奕琛除掉,把宁国公府收入囊中,再徐徐图之把容郅那个孽种杀了,那这个楚国,可不就是元家的了么?

皇帝得病好不好不打紧,元家得到楚国,才是最重要的!

“老奴这就派人!”

王巍领命欲走。

元太后叫住他,狐疑问道,“等等,听闻今日在邙山别院门口,容郅和楼月卿同骑一匹马离开?”

这件事情闹的楚京谁不知?

都说摄政王情系卿颜郡主,虽然后来因为楼奕琛遇刺受伤的消息传来,谣言不攻自破,可是,容郅不近女色,摄政王府除了几个打扫的嬷嬷,连个年轻的侍女都没有,她赐了那么多美人都被全部除去了,今日竟然会抱着楼月卿骑马离开?

天大的事儿他也不可能如此吧。

呵,看来,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王巍低声道,“可不是么?老奴也听闻了,说还是摄政王强制把郡主抱上马的,当时别院外面不少人都看到了!”

更有甚者,都在议论摄政王和卿颜郡主郎才女貌,堪称绝配!

楼月卿出身宁国公府,异姓郡主的身份,也足矣配得上摄政王了,如今楚京中的这些女子,除了几位皇家公主郡主,再也没人的身份比得上楼月卿了。

即使是元家和秦家的女儿,再高贵,也少了那份尊贵。

一品郡主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是凭白叫的。

“呵!”元太后闻言冷冷一笑,“哀家当他真无情呢,原来不过如此!”

王巍没说话。

眸中划过一丝狠戾,元太后咬牙切齿,“不过哀家得想办法,绝对不能让他们走到一起,否则,以容乐瑶的爱女之心,宁国公府的立场就显而易见了,我元家筹谋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如果这个时候宁国公府表明立场,站在容郅那边,元家······

蛰伏多年,又岂能毁在这一代手里!

宣文殿。

夜色笼罩着宣文殿外围,士兵层层把守。

殿中央置放着一颗夜明珠,殿内除了几个贴身侍女太监,再无其他人。

容阑与秦贵妃分别坐在榻上两端,榻中间置放着一张矮桌,上头棋盘上布着黑白子,棋局相持不下。

容阑一袭白色长袍靠着软榻执棋思考,面容苍白,却又透着神采奕奕,可见其身体不好心情却不错。

秦贵妃面色如常,喊着淡淡笑意,思考着下一步棋如何走。

容阑下了一步,她淡淡一笑,随之堵住。

似要堵住他所有去路般,张狂不已。

棋局已然分明。

“朕又输了!”

吟吟一笑,温和的目光看着秦贵妃,温声道,“爱妃棋艺精湛,朕自愧不如!”

跟秦贵妃对弈的棋局,早已数不过来,可他,从未赢过。

是技不如人么?

不,只是甘愿输给她,即使一败涂地,也认了!

秦贵妃莞尔一笑,“皇上刻意输了,又在调侃臣妾,臣妾才是自愧不如呢!”

他的退让,不管是在棋盘上,还是现实上,她都明明白白,明白他的用心,明白他的无奈和纵容。

其实,她该恨他,可这个男人给了太多的深情和包容,让她早已恨不起来,所以,就这样吧,输赢,早已注定!

容阑淡淡一笑,看着棋盘上本该大好的局面因为自己可以的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淡淡一笑,缓声道,“朕从未赢过七弟,也从未赢过你,可是,却从未觉得自己输了!”

是啊,他没输,江山,他不在乎,可是,心爱的人,如何不在乎?

秦贵妃面色微僵,随即恢复如常,捋了捋袖口,素手将棋子捡回来放回棋罐中,含笑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又怎么会输呢?是皇上刻意让着,臣妾每每捡着皇上刻意给的胜利果实,心底啊,可都是虚的!”

容阑嘴角微扯,状似无意的道,“今日暗卫来报,七弟和那位卿颜郡主走得极近,朕也想着,七弟比朕小一岁,朕成婚多年,他也该娶王妃了,爱妃觉得倾颜郡主如何?”

说完,紧紧的看着秦贵妃,目光深沉。

秦贵妃拿着棋子的手微顿,神色僵硬了一下,随即牵强一笑,“皇上觉得好,那便是好的,臣妾如何评价都盖不过皇上去,皇上可不要折煞臣妾啊!”

容阑眸色渐深,眼底晦暗不明,看着秦贵妃沉思不语。

秦贵妃自然是感受到了那道目光所含着的隐忍和······火气。

是的,容阑想发火。

可是,最终没有。

低低一笑,缓声道,“爱妃但说无妨,七弟和卿颜郡主如何?”

秦贵妃莞尔,低眉道,“自然是天作之合,王爷身份尊贵,郡主也不差,配得上王爷的王妃之位,而且皇上也说了,王爷确实需要一位王妃打理王府了!”

手,紧紧拽着袖口,脸上的笑意却依旧。

容阑的眼神,落到了她紧扣着的手上,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贵妃没看他。

半响,他站起来,淡淡的说,“你以前,从来不对朕说谎,可现在,朕竟然听不出来你的话是真是假,瑛儿,你真的变了!”

语气中,慢慢的失落和······叹息!

秦贵妃抿唇,站起来低着头道,“皇上,以前臣妾是秦家的女儿,如今臣妾是楚国的贵妃,身份变了,许多东西,也会变的!”

她曾经的坦率,换来了如今的贵妃之位,如何敢不变?

该变的!

“呵!”容阑苦苦一笑,“是啊,该变的,你不恨,朕已经不敢奢求了!”

即使错了,可那又如何?

他不爱江山,不爱权力,却抑制不住,爱上了她,爱上了本来是许给容郅的她,登上这个皇位,也只是因为,她生来就被先帝谶语将来母仪天下!

秦贵妃抿唇,缓缓屈膝蹲下,低声道,“皇上厚爱,臣妾不敢怨恨,您多虑了!”

容阑不语,却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扶起来。

看着窗外早已没了光,他缓声道,“天色不早了,朕歇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容阑也不再多言,不想多言,缓缓走进了内殿。

而秦贵妃,转身离开。

敛去情绪,压下情意,她依旧是楚宫里宠冠后宫的贵妃。

一个,被先帝谶语将会母仪天下的女人!

楼奕琛还是昏迷不醒,昨夜楼月卿直接在驿馆楼奕琛房间的隔壁休息了,莫铨寻了几个侍女来伺候她,虽然她不想要,可是驿馆内多是男人,莫离又不能随身在侧,她一个女子单独在这里必然会被人诟病,所以,楼月卿自然是收了。

不仅如此,莫铨还让人送来了换洗衣裙,虽然不及她在楚京穿的那些名贵,可是,莫铨一介武夫,这些都是吩咐他的夫人置办的,军人崇尚节俭,能购置这些,也是极好的了。

自昨日之后,容郅看到她,并没有任何情绪,不知道是不是气了,不过这些楼月卿自然是不管的。

听说他派人去接了会解毒的人来,楼月卿就放心许多。

平城不比京城繁华,却也是一个大城,地势险要,乃楚国邺城外的最后一道屏障,把守着十万大军。

楼奕琛的毒可解,楼月卿临近中午,就放心多了,就听闻抓到了刺客了。

刺客乃东宥的人!

近来楚国频频潜入东宥探子,此次楼奕琛正是来平城处理此事,平城乃楚国重城,驻军十万,自然不能马虎,可不成想,因为楼奕琛抓到了几个探子关了起来,让那些剩下的人生了警觉,竟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把楼奕琛除掉。

对于东宥国,楼月卿并不陌生。

去过几次,也有人潜伏在那里,思然是不陌生。

容郅把人关起来了,她是见不到的,也没心思去见。

走进楼奕琛的房间,看着楼奕琛已经昏迷不醒,莫离正在翻查医术,看到她进来,忙的站起来。

“主子!”

她直接坐在楼奕琛的塌边,打量着楼奕琛的面色,“大哥如何?”

莫离沉声道,“无生命危险,可如今天气炎热,伤口恐会恶化,因着奴婢对七日绝不甚清楚,不敢随意用药,只能敷些草药,不过昨夜已经为他吃了一颗清热解毒的丹药,有了些效果!”

她一开始学医,本就是为了楼月卿的寒毒,对其他病症还能了然,可对解毒,并不甚了解,故而才会这般为难。

对楼月卿的身体,她了如指掌,怎么用药,如何疗养,她甚至比端木斓曦还要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楼月卿的寒毒都是她在控制,可术业有专攻,她并非毒医,自然不懂这些。

就算有了些头绪,也是不敢随意用药的。

楼月卿颔首,“嗯,容郅已经派人去寻了解毒的人来,只要你让大哥这几日都好好的,便足矣!”

莫离会什么不会什么,她自然懂得。

“是,那刺客可抓到了?我们在平城还是有······”

楼月卿摇摇头,“不必,已经抓到了,是东宥国的人,不过······”话音一顿,疑惑的看着莫离,“东宥近来有变动?”

她从未听莫离说起过东宥国的事情,以为风平浪静······

莫离想了想,低声道,“东宥国太子性情大变,已经夺了权,如今的东宥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各国的消息频繁传来,莫离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楼月卿身子自从醒来后,就一直不好,她不想楼月卿为这些事情伤神,就闭口不谈,除了那些重要的事情,例如······北璃!

北璃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也绝对不能瞒的。

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要禀报。

楼月卿闻言,十分惊讶,“南宫翊?他?”

一个草包太子,竟然会······

楼月卿的惊讶,莫离并不觉突兀,继续道,“就在您醒来那段时日,东宥太子遭遇刺杀,坠入悬崖,后来被寻到,醒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人变的狠戾,手段也残忍了。这半年,东宥几个皇子死的死,关的关,东宥皇帝已经被架空了实权,南宫翊摄政了!”

东宥此番变动,可谓震惊四国,只是东宥如何,楼月卿并不太关心,所以,莫离就没有提起过。

楼月卿闻言,饶有兴致的道,“这倒是稀奇了,以前听闻他不仅**好色,还胸无点墨,这刺杀一次,竟让人性情大变,当真是无奇不有!”

她没见过南宫翊,可是对这位草包太子可是听说过不少,本以为东宥废太子是迟早的事情,可如今,竟如此······

呵呵!

思路一转,她凝眉问道,“那这些探子······”

莫离道,“不仅楚国,北璃,西魏,都潜入了不少探子,这位太子爷估计是野心大了,想要染指别人的江山了!”

可是,有那么容易么?

且不说四国互相抗衡两百年局势不变,就说东宥想要以一对三,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北璃?”楼月卿神色微变,眼中划过一丝精光,不知道想些什么。

“是的!”

楼月卿抿唇,神色复杂,虽有些纠结,还是沉声道,“派人去清除掉,最好······一个不留!”

北璃······是她的东西!

谁敢惦记,她就灭了谁!

即使亲手毁了那个国家,她也决不允许别人染指,何况······

莫离闻言,眼中晦暗不明,低声道,“是!”

没有再说什么,楼月卿站起来走出去,却在院子里撞上了正打算进来的容郅。

忙的盈盈一拜,“参见摄政王!”

容郅刚从书房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王琦护卫,薛痕紧随在侧,看到楼月卿,作揖行礼。

容郅眉头微蹙,淡淡的说,“起吧!”

楼月卿站直身子,没看他。

看了一眼里面,他开口问道,“楼奕琛如何?”

“未见起色!”伤口还恶化了!

“既如此孤就不进去了!”看和不看,人又好不起来,何况,楼月卿的人在里面,他也无需担心。

“刺客抓到了,孤正要去看,你去不去?”

楼月卿惊讶的看着他,他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淡漠,却在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刺客?

不是不让她干涉的么?

想是这样想,她浅浅一笑,“去!”

容郅转身往外走去,楼月卿跟上。

刺客被关押在平城一座空院子的地牢内,加上楼奕琛来这里这几日抓到的几个,一共六个人,都被分别关押着。

地牢入口隐蔽,竟然是在别院后园地下,而不是关押在院子上面的房间里。

地牢昏暗潮湿,只有几盏灯照了点光,容郅的手下点了火把照路,这才没有摸着墙走。

楼月卿穿着的衣裙有些长,只能提着裙尾走,暗自吐槽。

没事建个地牢做什么?

还那么昏暗······

还没有走进里面,就远远听到来自于尽头传来的惨叫声······

有人在行刑逼供!

鞭子抽打的声音和那些人的惨叫声回荡在地牢通道上,还带着一丝丝阴森和阴冷,犹如······

地狱!

容郅在看着她,在她的脸上,竟找不出半点惧怕,一般女子待在这个地方,定然是惊惧不已的吧······

想着,耳边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

“王爷,为何要在人家的院子地下挖个地牢,楚国没地方关人了么?”

还在花园地下!

刚才跟着容郅走进这个荒废的院子的时候,楼月卿还以为容郅在耍她呢!

在别人的院子里挖地牢·······

就不怕被人拿来藏金子?

咳咳······

摄政王殿下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问你大哥!”

这是楼奕琛让人挖的!

楼月卿凌乱了······

摄政王殿下又道,“这是你大哥的别院!”

事实上在楼奕琛回京之前,曾经在平城待过一年多,虽然这里离楚京不远,可是,他当年在这里任职,在平城抓到不少非楚国人士,平城多重要,楼奕琛十分清楚,但是有人劫狱救人,楼奕琛自然不会把人继续关在地牢,就让人挖了个地牢在自己的别院下面,而且入口设计巧妙,旁人又怎么会想到这个小院子会有地牢呢······

这次楼奕琛来处理军务,住的是驿馆,而这里,早被荒废了。

可是还是派上用场了!

楼月卿不说话了。

走了一会儿,就看到那边灯火亮了不少。

远远看到那边的地牢里,几个人被挂在十字架上绑着,白色的囚衣上沁满了红色的血迹,头发凌乱,低着头奄奄一息,他们面前放着不下十种刑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更甚至是死亡的气息!

容郅顿足在原地,没进去,他们一来,身穿铠甲的莫铨走来,作揖行礼。

“参见摄政王殿下,见过郡主!”

莫铨穿着铠甲,许是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脸上都是汗。

容郅淡淡的问,“招了么?”

莫铨即刻道,“末将正要打算回去禀报,那刺客熬不住,招了,且还说,东宥太子此时正在平城,但是具体在何处尚不得知!”

闻言,容郅魔瞳微眯,随即淡淡的说,“不留活口!”

“是!”

看了一眼楼月卿,他道,“走吧!”

楼月卿暗自咬牙,这厮还真的就为了带她进来看一眼就走·······

不过她也不喜欢这里的血腥味,轻微颔首,随着离开。

走出地牢,楼月卿呼吸了下外头的空气,一阵享受。

看着不远处正在和手下吩咐事情的容郅,她看了一眼自己方才在里面不小心拖到地上弄脏的群尾,撇撇嘴,等会儿回去换套裙子。

随即,他的手下闪身离开,容郅才走过来。

楼月卿身上的衣裙本就是比较厚,方才地牢里阴暗潮湿且闷热,楼月卿进去一趟,如今脸上微润,脸颊上微微潮红,想必是在里面待久了热的缘故。

只觉面色红润,白里透红!

楼月卿挑挑眉,“回去了么?”

容郅没吭声,看着她沉思。

他要看,楼月卿就大大方方给他看,浅浅一笑,“王爷为何喜欢用这种眼神看着臣女?”

“你······不怕?”

一般女子,方才地牢的情形定然会吓得面容失色,她却好似习以为常?

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为何要怕?”

看着眼前笑意吟吟的女人,容郅魔瞳紧紧凝视着她,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姑苏城······你去那里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问出来!

不容许她再辩解。

楼月卿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勾唇一笑,“自然是养病,邯州不好玩,就跑到姑苏城了,可不承想会遇上王爷······而且,臣女竟然不知,王爷有做梁上君子的嗜好,窥人······”洗澡二字没说出来。

“闭嘴!”

他自然记得,那天他蛊毒发作遭遇刺杀,只好潜入附近的宅子里,惊动了里面的人,无奈之下就跃进了一个较高的屋子,直接砸到了浴池边······

他当时受了点伤,蛊毒又发作,迷迷糊糊,眼角瞄到了一个女子的······

她救了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楼月卿还真闭嘴了。

低眉顺耳的模样······

摄政王殿下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走吧!”

走出别院,门口停着马车,容郅先上去,随即楼月卿也不客气,登上了马车。 平城乃大城池,自然是繁华的,街道上小摊贩吆喝叫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人群使得街道上马车走得很慢。

容郅上了马车之后,就直接闭目养神了,他其实昨夜不曾好好休息,楼月卿坐在他对面,一直低着头,没吭声。

感觉怎么怪怪的·····

早知道应该多备一辆马车才对,真实······

坐在他对面,浑身都不自在!

马车走了了半柱香的时间,摄政王殿下终于开眼了!

定定地看着她,开口问道,“饿么?”

如今已经午时,该用午膳了!

楼月卿闻言,本来是想点头的,可是被他这眼神看着,她突然间就没吃东西的想法了,想了想,果断摇头。

“不!”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他又闭目养神去了······

楼月卿:······

回到驿馆,一下马车,看着他大步走进里面的背影,楼月卿果断叫了正在照看楼奕琛的莫离,让她跟自己出去觅食,驿馆是有做饭的厨师的,可吃了两日,楼月卿不太喜欢,又不想大费周章,就没太在意。

楼奕琛如今情况稳定了些,再加上这里有大夫,莫离只好陪着她出去。

寻了这里最大的酒楼,果断走进去!

半个时辰后,才走出酒楼。

吃的有些多,自然是不能再坐马车了,就直接走路回驿馆,反正酒楼离驿馆只有半柱香不到的距离。

莫离把出来时带出来的纱帽递给了楼月卿,楼月卿接过,戴上。

随即走在街上,往驿馆而去。

这一幕,正好落入街边的茶庄楼上的一双眸子中。

南宫翊紧紧盯着街道上一袭白衣戴好了纱帽已经看不到五官的人,眼中晦暗不明。

“爷,属下已经探查清楚,这位姑娘乃楼奕琛的妹妹,楚国宁国公府的嫡女,卿颜郡主,名叫楼月卿!”

这是昨夜手下告诉他的。

楼月卿······

和那个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在这个异世,会是她么?

半年的时间,他从未忘记,那个让他爱进骨子里却又决然跃下山崖的女人,如今,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紧紧握着茶杯,南宫翊心底思绪暗涌,不管是不是她,既然长得一样,那就·······

只能是他的!

茶杯破碎,茶水四溢,他却毫不在乎。

突然,他的手下快步走来。

“爷,我等被发现了,平城不能再呆了!”

闻言,南宫翊把茶杯重重的放下,目光紧紧锁着茶楼下面的街道上缓缓远去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志在必得的情绪,随即淡淡的说。

“回金陵!”

楼月卿就这样一路晃荡,回了驿馆,没想到宁国夫人还是知道了楼奕琛中毒的消息,让暗卫送来一封信,楼月卿看了之后,再给她回了封信。

可这样的悠闲日子才过了一天,就出事了。

容郅派人去接人来解毒,却在半道上遭遇刺杀,人受伤了!

还好受了轻伤而已,但是,容郅却骤然发了怒······

凤卫折损五百余人,听到这个消息,元太后怒不可揭。

狠狠地把佛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那个孽种!”

她的凤卫,竟然折损五百多人,只因为派人刺杀了花无言,容郅可真是······

“太后息怒······”

跪了一地的宫人,因为元太后的突然暴怒而惊慌不已。

听到这个声音,元太后更是气急。

“都给哀家滚!”

宫人们即刻退下。

元太后怎么能不心疼,凤卫虽然不是她唯一的势力,可是明面上她就是只有凤卫,本来凤令不在,她能调动的凤卫只有一千人,如今,竟折损一半有余,她如何不怒?

因为容郅,她的凤卫这几年死伤大半,如今······

王巍低声道,“太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摄政王这次,怕是刻意给太后教训了。

哎······

元太后气的脸都青了,可能如何?

自然是不能问罪的。

只能嗑碎了牙自个咽下!

与此同时,邙山别院。

听到暗卫传来消息,容忆云摒退暗卫,看着远处的屏风,眼底晦暗不明。

容郅和楼月卿······

看来,她的想法不算多想,若是容郅开窍了,也是应该的!

这样,她就是死,也瞑目了。

······

花无言受了点轻伤,但是不影响解毒。

花无言四十出头,乃已故坤王妃的心腹侍女,也是极好的挚友,身份成迷,年轻时候因为重伤奄奄一息被还未出嫁的元若云救回家,无处可去,为了报恩,就选择在她身边,随着元若云嫁入坤王府之后,亦仆亦友的陪着她,后来元若云被掳进宫,她本来也跟着去了,可是元若云放心不下女儿,就让她回去照顾容忆云,也正因为她的照顾,容忆云才活到现在,后来,也帮助容郅控制蛊毒。

她对毒物十分熟知,对焚心蛊的控制可以让容郅减少一半痛苦,所以,一直在容郅身边帮助他。

与别人的精致面容不同,花姑姑带着半边面具,看不出长什么样子,另外一边看得到的脸上,皮肤细腻光滑,想必必然是个美人。

她来历成迷,也无人追问其身份,不过,对容郅倒是十分上心。

一醒来看到容郅,第一句话便问,“王爷蛊毒发作的还厉害么?”

容郅淡淡的说,“花姑姑不必担心,孤暂时无碍!”

语气虽不见得温和,却没了平日里的淡漠,可见容郅自然是对其十分尊敬,这次她被刺伤,容郅焉能不怒。

花无言这才注意到楼月卿,先是一惊,随即看着容郅,不解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楼月卿还没说话,容郅缓声道,“这是清华郡主的女儿!”

言罢,花姑姑目露诧异看着楼月卿,打算行礼,“原来是卿颜郡主,老身有礼了······”

楼月卿急忙道,“花姑姑不必多礼,你有伤在身······”

花无言看着楼月卿淡淡一笑,“谢郡主!”

缓缓坐下,她看着楼月卿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若有所思的问,“听闻郡主身子不好,如今可是好了?”

楼月卿身子不好,不说楚国,好整个楚京的人都知道了!

“已经好了!”

“如此甚好!”

有了莫离的配合,花无言制作解药也是快了许多,需要七种剧毒的东西,蜘蛛,毒蝎,蜈蚣,蛇······

还要搭配百种药材。

平城自然没有那么多药材,所以,等吧所需药材毒物都准备好时,已经是两日后了,楼奕琛中毒第五天!

以毒攻毒,且制作繁琐,顺序万万不能出错,所以,谁也不能打扰。

一天的时间,容郅忙着批阅楚京送来的各种折子,楼月卿只能就这样在楼奕琛的旁边一等就是一天。

直到傍晚来临,莫离才端着一碗黑色的液体走进。

解药熬了出来,自然就要给楼奕琛喝下,以毒攻毒的解毒之法是十分痛苦的,喝下解药,楼奕琛人还未醒就直接吐了几口黑色的血,眉头紧锁,冷汗津津。

楼奕琛的伤口已经开始恶化了,天气炎热,靠近都能闻到一股伤口发炎的臭味混着草药味扑鼻而来,十分难闻。

吃了解药,人却迟迟未醒。

因为伤口本就在心口边上,还差一点,楼奕琛直接不需要毒发就可以去见阎王了,所以,人还是需要再躺两日才能醒来,只是脸色好了许多,

嘴唇也不再发紫了!

只待楼奕琛醒来,便回京了。

元府!

元家乃太后和皇后的娘家,外戚之家,已然鼎盛到了至极,元丞相乃三朝元老,如今更是位极人臣,文臣之首的左相之位。

与宁国公府建国以来就与楚国同在不同,元家是百余年前才立足在楚国朝堂的,当时一位年轻的少年才子一举夺得文武状元,因为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被任命为大学士,一时震惊朝野,自那之后,元家便是逐渐立足于楚国,之后三代,皆是官拜丞相,权倾朝野,元家一时鼎盛,上一代元丞相正是因为帮助已故太上先皇除去了当时的两个国公府,从而深受倚重信任,因此,才有了元家两个女儿嫁入皇家的事情,如今皇后之位仍然是元家的女儿在坐,如今的元家,可谓是权倾朝野。

皇帝和摄政王的外祖之家,太后和皇后的娘家,元家本该如日中天更加鼎盛才对,可是,容郅的一再压制,让元丞相元吉这几年怒不敢言。

丝毫不给元家任何面子,该杀就杀,该驱就驱,可是,又能如何?

因为元若云的事情,容郅的身世,本就是他们一手促成的,即使容郅毁了元家,那也······无可奈何!

容郅和楼月卿在平城的消息,整个楚京都知道,楼奕琛中毒的消息,元丞相从元太后那里得知,却没有任何举动。

楼奕琛只要还没死,就没什么好高兴的,宁国公府依旧鼎立,依旧是元家撼动不了的存在!

元丞相从宫里回来,就一直愁容不展。

元夫人郭氏把茶杯递给他,看着他回来后就一直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便疑惑地问,“相爷今儿是怎么了?可是太后说了什么?”

元丞相一早就进宫面见太后了。

抿了口茶,元丞相没回答,反而开口问道,“歆儿呢?”

元歆儿,他的嫡次女!

元夫人闻言,轻叹一声道,“在她院子里呢,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总是不喜欢说话,我正想着明日带她进宫去看看太后和皇后呢!”

元吉淡淡的说,“那便带她去,太后想必现在十分想见她!”

元家如今也就这个女儿能够派的上用场了,其他的,不管是他二弟的那些女儿还是他的庶女,或者是那些旁支,都没多大用处了。

“这是为何?妾身前儿进宫探望皇后时听说这几日太后心情不太好,可是出什么事了?”

元吉凝眉道,“摄政王的事情,怕是太后打算将歆儿嫁给摄政王了!”

容郅把元太后的凤卫除了几百个人的事情,元吉自然是不能说的。

元歆儿也即将十六了,却还未曾许配人家,且无人敢上门提亲,就是因为大家都清楚,作为元家的嫡出小姐,太后侄女,皇后的同母妹妹,元歆儿的婚事,自有太后决定,而元太后的心思,元吉十分清楚。

她想要把元歆儿许配给容郅为妃,好控制这个一直以来都难以控制的儿子。

这,也是元吉想要的,只要控制了容郅,就不会有人再阻碍元家,容郅天生反骨,从小就不受控制,即使被下了蛊毒,也一样不愿低头,这是元吉最无奈的。

“当真如此么?可摄政王他可是······”

元家的仇人啊!

她的小儿子绍杰,正是被容郅一手拍死的,她至今仍然记得,焉能不恨?

大儿子与她不亲,长女早年进宫,小儿子和小女儿与她最亲,如今儿子被容郅杀了,她如何舍得再让自己的女儿去受苦?

郭氏十分清楚,一旦元歆儿嫁给容郅,必不会有好下场,且不说容郅是否容得下,就说日后不管谁赢了,歆儿都是必死无疑!

正因为清楚,所以,如何舍得?

元夫人话没说完,元吉立即低声喝止道,“你懂什么?这件事情老夫自然计较,太后这么做无可厚非,再说了,歆儿不也正是心系摄政王么?这也是她所愿!”

元歆儿心系容郅,外人不甚清楚,可作为他的父亲,元吉十分清楚,元夫人自然明白,而皇太后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有了如此计较。

反正对于一个家族而言,女儿就是联姻的工具,元歆儿的出身,本该如此,为了元氏一族,肝脑涂地,都是她该做的!

元夫人面色一急,低声道,“可······摄政王心狠手辣,歆儿会没命的!”

元夫人想一想都知道,摄政王恨极了元家,之所以没动手就是有所顾忌,可这种顾忌,不代表他不会杀了元歆儿,他连元绍杰都直接打死,何况······

元吉闻言,脸色一沉,骤然一怒,瞪了一眼元夫人,冷声道,“你胡说什么?这样的话日后不可再胡言,歆儿若能成为摄政王妃,那也是她的福气,元家的福气,好了,你去看看她,明日便进宫给太后请安!”

元吉的怒意,让元夫人悻悻作罢,不敢再多言,站起来低眉道,“妾身知道了!”

她可不敢轻易激怒元吉。

“嗯!”元吉见她如此,面色稍霁,想了想,温和道,“还有,静儿也快要及笄了,你也上点心,为她选个好夫婿!”

元静儿,她的庶女,也是最宠爱的女儿!

闻言,元夫人微微咬牙,却依旧温婉道,“相爷不必担心,妾身自会为四姑娘做主,不会委屈了她!”

元吉颔首道,“嗯,你办事素来严谨,老夫自是不担心的,静儿虽是庶出,可也是元家的女儿,万不可差了!”

元夫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办事牢靠,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是一个会做人的人,说是贤惠也不为过!

起码嫁入元家这么多年,一直都让他很放心。

元夫人温婉一笑,低眉顺眼,“相爷放心,四姑娘也是妾身的女儿,妾身自然不会委屈了她,必会为她寻个如意郎君!”

“嗯,老夫还有政务处理,先走了!”

元夫人一惊,“相爷不在这里用午膳?”

如今已经是午时了,午膳都准备好了!

元吉轻嗯一声,“方才已经通知了清荷园那边过去用膳!”

元夫人脸色一僵,元吉也不再多留,缓缓走出门,头也不带回的。

他一走,郭氏脸色阴沉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门,人已经远去,重重呼了口气,心里暗骂一声。

那个贱人!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竟然让元吉被迷的魂不守舍,还因此导致她的那个庶女享受着几近嫡女的待遇,该死!

元吉这明显的偏心,如何叫她不恨!

元静儿的婚事要用心,难道元歆儿的婚事就可以随意牺牲么?

把她的鸳儿送进宫受这样的屈辱还不行,如今还要牺牲她的歆儿,呵······

一直随侍在旁的郭嬷嬷低声道,“夫人,小姐可不能这样就·····”

去送死啊!

谁不知道摄政王和太后母子不和,太后要是敢把三小姐许配给摄政王,摄政王焉能放过三小姐?

元夫人咬牙道,“我自然明白!”

“那三小姐那里······”

“让人好生伺候,不许跟她多言!”

“是!”

想了想,元夫人突然问道,“小小姐如今在何处?”

郭嬷嬷低声道,“在大少夫人那里,大少夫人身体好多了,便把小小姐接到了身边照顾着,这几日大少爷从不曾踏进大少夫人的院子怕是······”

这种宠妾灭妻的事情,大少爷做的比相爷更甚,哎······

元夫人轻叹一声,淡淡的说,“让人给娟儿多备些吃穿用度,万不可委屈了她,绍麒如此······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褒义之词,如今,却充满了讽刺!

大儿子的为人,元夫人自然清清楚楚,子肖父,当年元吉再宠爱那个狐狸精,都不曾少了她的,只是不怎么愿意在她这里过夜,可他的儿子倒好,直接任由妾侍欺辱到了妻子头上,差点要了正妻的命,气的元夫人当即处死那个女人,却引得儿子与自己更加疏远,直接不管妻子的死活。

凉薄至极!

可那又如何,怎么也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再气,也要忍着!

“夫人不必担心,大少夫人是个懂事的,老奴也会让人注意着点,日后必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儿!”

“嗯!”

吩咐完这些琐事,传膳,用膳!

此时,元府后花园边上的舒云苑,乃元歆儿的居所,此时,静谧安好。

小轩窗,正梳妆!

坐在铜镜前,轻执木梳,顺着长发缓缓梳着,嘴角挂着清淡地笑。

元歆儿一袭浅蓝色长裙,名贵精致的布料包裹着她本就姣好的身材,五官柔美,温婉大气,头上戴着一些简单的发饰,脸上轻点胭脂,透着出一丝丝的秀丽。

指尖轻触脸颊,旋即会心一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有些羞怯不安的模样。

连元夫人进来,她都不曾察觉。

“一个人坐着发什么呆呢?”

闻声,元歆儿猛然一惊,抬眸回头,看到元夫人不知何时坐在她身后的桌子那里,温和的看着自己,连忙站起来,随即盈盈一拜,“母亲,您怎么来了?”

元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即轻笑道,“来看看你,怎么,刚才母亲进来你都不曾察觉,想什么呢?”

元歆儿扯嘴一笑,上前坐在元夫人旁边,低声道,“没想什么!”

握着元歆儿的手,元夫人含笑道,“那便好,太后想你了,明日一早便进宫看看她老人家!”

“好!”

······

楼奕琛昏迷两日终于醒了,就在这两日里,楼月卿无聊至极。

容郅很忙,楼奕琛生命无碍后,就埋头处理政务。

醒来看到楼月卿,楼奕琛十分惊讶,得知自己昏迷了七日,他没说什么,伤口还没愈合,只能靠着床静养。

只是一醒来,容郅便和楼奕琛单独在里面不知道在聊什么,聊了近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神色不佳。

一出来,就直接对楼月卿说,“两日后回京!”

“为什么?”楼月卿脸色微变,“大哥伤口恶化,如今这个样子,三日后如何能回去?”

回去,必然是要坐马车。可马车颠簸,楼奕琛的伤口如今极为严重,躺在床上抬手都艰难,如何回去?

这是在玩命!

容郅淡淡的说,“死不了!”

“你······”

容郅面色不是很好,楼月卿自然清楚是为何事,这两日不知道谁散布的消息,楚京传来消息,很多人质疑楼奕琛已经死了,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楼奕琛一遇刺,容郅和楼月卿就当即赶往平城,且这么多天毫无消息,平城戒严,出入城十分艰难,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宁国公府本就等于楚国的一根柱石,楼奕琛身为宁国公,他的死讯传开,影响的,不仅是民心,还是军心,以及整个楚国朝局。

散布消息的人,还不知是谁,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扰乱楚国朝堂,如今必须要把这个谣言攻破。

两日已经是极限,若非顾忌楼奕琛的伤势,明日便该回去了。

看了她一眼,容郅大步离开。

楼奕琛已死的消息,不知如何,就在楚京蔓延开来,楼奕琛在楚国的地位本就颇高,宁国公府本就深得民心,再加上楼奕琛战功无数,手握几十万大军,可想而知其在楚国朝堂地位,此次受伤的消息传来,本就轰动不小,七日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消息,摄政王殿下和卿颜郡主都在平城多日不归,许多人猜测楼奕琛此次其实遇刺身亡,为了不影响军心,秘不发丧!

许多人前往宁国公府想要探知真相,可宁国公府闭门谢客,如此更是让人更加怀疑。

宁国夫人一直没有回来,这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宁国夫人怎么也是坐不住了的,可人就是没有回来,依旧在普陀庵静修,只是吩咐管家,闭门谢客,不许府里的人乱嚼舌根,也不许任何人出府!

蔺沛芸这几日夜不安寝,食不下咽。

担忧,恐惧,甚至绝望都有。

楼奕琛的消息,她一点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受伤了,重伤!

外头的流言,她自然是知道了的。

整整七日过去了,除了宁国夫人让她冷静下来莫要轻举妄动的信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莫言接到楼月卿的信后,过来告诉她,不必担心。

可莫言三缄其口,不曾透露楼奕琛的消息。

楼奕琛是她的夫君,她的依靠,绝对不能有任何事情,何况,他还是她心底的人呢······

“大少夫人······”侍女熏儿急忙跑进来,禀报道,“二少夫人过来了!”

蔺沛芸面色一变,“她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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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挑拨离间,伤好回京

这几日府中各院都很安静,钟月月和楼琦琦都不曾来打扰过她,且宁国公府的家仆都是经过调教的,自然不敢多嚼舌根,相对于外面揣测楼奕琛已死的消息,府中可谓风平浪静。夜夜小说网mht.la

蔺沛芸自然是知道的楼奕琛不可能死了,只是担心他的伤势,这么多日还未有消息,心情一日比一日沉重,连带着难免有些焦躁起来。

熏儿低声道,“二少夫人说怕您无聊,过来陪您聊聊天,还带了一些点心过来,请您尝尝!”

那是不能拒于门外了。

精致的眉眼间划过一抹沉思,随即吩咐道,“请弟妹到前厅等着,我稍后就过去!”

“是!”

薰儿出去,一直在身旁伺候的贴身侍女香兰才开口询问,“小姐,这二少夫人这几日从不曾出来过,今日怎么······”

怎么会在外头流言都纷纷的点儿上来见蔺沛芸?

蔺沛芸闻言淡淡一笑,无奈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总不能拒见?”

钟月月不受宁国夫人的待见,好似在府里不是什么秘密,蔺沛芸进门有段日子了,自然都看在眼里,在她的认知里,宁国夫人为人温婉贤淑,待人宽厚,并非心胸狭隘刻薄之人,却对这个儿媳妇如此不待见,她虽不懂是为何,却明白,宁国夫人既然对其不喜却从不掩饰,必然是有原因的。

所以她很少和这位妯娌接触,进门这段日子,除了礼貌的问候过几次,便没有再多加接触了。

这个时候过来······呵!

香兰咬了咬牙,低声道,“这位二少夫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奴婢怕·····”

蔺沛芸性子虽好,却有些善良软弱,从不与人争强斗胜,要是受了委屈,该如何是好?

如今府里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夫人外出未归,郡主不在,姑爷也重伤,蔺沛芸不掌权,府中管家和郡主的那几个侍女管着事情,可一旦蔺沛芸和钟月月起了冲突,他们能如何?

“好了,莫要再说了,去瞧瞧!”

“是!”

走到松华斋前厅的时候,钟月月正坐在下面静静抿茶,她身旁的侍女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想必就是她所谓的点心了。

钟月月今儿穿着一袭浅紫的华丽长裙,头上戴着华丽的金饰,盘起的发髻边别着精致的牡丹花金簪,流苏坠落发间,面容红润,静坐在那里,周身透着一股子雍容华贵。

这让蔺沛芸想起进宫见过几次的贞妃娘娘,宫里妃嫔不多,除了中宫皇后和秦贵妃,就是贞妃地位最高,虽然不受宠,可是因为对太后极为孝敬,谁也不敢慢待了她,不得不说,这姐妹俩,倒是有几分相似。

惯会端架子!

比起蔺沛芸的不施粉黛,钟月月光彩照人许多,好似······心情愉悦!

想到这里,蔺沛芸眼底一抹不悦划过,但是,并未露在脸上,侍女掀开珠帘,珠子碰撞的清脆声音响起,惊动了正在喝茶的钟月月,她抬眸看到一身浅衣裙,头上简单束起发髻却毫无一丝点缀的蔺沛芸,急忙放下茶杯,站起来含笑盈盈一拜。

“见过大嫂!”

态度恭谨,不骄不躁。

蔺沛芸乃一品诰命夫人,而她,没有任何诰封!

香兰扶着蔺沛芸坐在上首,蔺沛芸坐下便含笑道,“弟妹快起来,一家人无需那么客气,坐!”

钟月月闻言,坐回原来的位置,抬眸看着蔺沛芸,见她脸有些憔悴,不由得关心问道,“大嫂气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明知故问!

蔺沛芸接过香兰递上来的杯子轻抿一口茶水,旋即放下杯子,笑道,“倒也不是,只是天气闷热,夜间睡不安稳罢了。”

随即看着钟月月挑眉问道,“弟妹今日怎么过来了?”

接过侍女手里的食盒,放在身旁的桌上,打开来,端出几盘精致的糕点,笑道,“做了些点心带来,给大嫂尝尝,这不,还做了一些灵儿爱吃的栗子糕,咦,小丫头今儿怎么不见人?”

四下张望的样子······

蔺沛芸见她如此作态,不由轻笑,状似无意道,“那丫头就爱待在揽月楼,弟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来我这寻人来了呢?”

灵儿早在半月前就在揽月楼住下了,只有白天偶尔会过来陪她解解闷儿,今天上午过来呆了一上午,才离开没多久,府里就那么点大,钟月月当真不知道?

呵,有备而来的!

钟月月面一僵,随即讪讪一笑,“方才听说灵儿来这里了,看来是走了,倒是我来得不巧,不过这都是我的一片心意,大嫂可不要嫌弃!”

她自然不是真的来寻灵儿那个臭丫头的,且不说她喜不喜欢孩子的问题,灵儿对府里每个人都一脸笑意,可就对她不爱搭理,肯定是楼月卿教导她不要和自己接触,钟月月是知道的,楼月卿并不待见她,也只能算是面上功夫做足了,她也看不透那个回来不久的小姑子,明明看起来孱弱不已,可是,却永远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且她在宁国公府的地位,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所以,连带那个丫头,深得她宠爱,就算再不喜欢,自然是也要表达一个长辈的喜爱之情。

“我一向不爱吃这些甜腻的玩意儿,不过灵儿爱吃!”言罢,砖头看着身边的香兰,笑道,“把二少夫人做的糕点送去揽月楼给小姐,待会儿她午休起来定然是饿了!”

香兰颔首,“是!”

随即便走到钟月月的边上,行了个礼,便把几盘点心装盒,躬身退了出去。[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蔺沛芸静静品茶不打算开口,钟月月嘴角微扯,状似无意道,“那孩子对郡主一向依赖,郡主离开那么多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想郡主,大嫂可知道郡主何时回来?”

楼月卿的消息,就是楼奕琛的消息。

楼奕琛若是真的死了,她做梦都会笑!

除了楼奕琛,就是楼奕悯!

钟月月的话音一顿,蔺沛芸端着杯子的手轻微一缩,随即把杯子放下,目光淡淡的看着钟月月,含笑道,“弟妹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蔺沛芸虽然心眼不多,但是,却不是傻子,生在蔺家那样的大家族,若是真的傻,岂能活下来?

她只是不喜欢争强,所以,对辅国公府的那些腌臜事儿都当作没看到,整日里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作画,可不代表当真可以被人牵着鼻子走。

蔺沛芸的直截了当,让钟月月本来酝酿好的话只能硬生生的憋回去,暗自咬牙。

“大嫂,你进府也有一个月了,有些话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为难的看着客厅里后者的几个侍女,纠结不已。

蔺沛芸将她的脸收入眼底,淡淡的说,“都下去!”

“是!”

几个侍女躬身退下,钟月月示意自己的侍女也下去。

客厅里就只剩下妯娌二人,可是,蔺沛芸摒退下人之后,钟月月忽然就安静了,一声不吭,就这样坐着在那里。

一个坐在上面,一个坐在下面,安静了许久。

蔺沛芸一点也不急,就这样干坐着,她本来是打算小憩的,这几日夜夜难以入睡,白天困了就睡会儿,可这会儿竟无半点困意。

她有的是时间,钟月月不开口,她自然不会开口。

钟月月紧紧拽着袖口,低着头,时而看一眼上面的人,可是,蔺沛芸却

就这样安静了半柱香,钟月月便开口了。

“大嫂,听闻大嫂未出嫁之前,在辅国公府就跟着蔺夫人学着掌家,这长媳管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可如今掌家之权竟然落到郡主那里,倒是委屈了大嫂了!”

宁国夫人放权,本该是蔺沛芸掌家的,这也是合理的事儿,她都想着蔺沛芸若是掌家,她必然可以想办法让蔺沛芸力不从心,这样,一切就好办了,可是,谁能想到,他们不仅把楼月卿接回来,还让那个刚回来的丫头掌家。

一个她摸不清任何心思的人!

“委屈?”蔺沛芸倒是惊讶,钟月月这样直接说出来,她秀美微挑,语气轻扬德文,“弟妹此话何意?我都不觉得委屈,弟妹怎么就替我感到委屈了呢?”

她并不觉得楼月卿掌家有什么不好。

刚进门,本就对许多事情不甚了解,何况,出嫁前父亲就说了,宁国公府与其他府邸不同,因为手握重兵遭遇皇家忌惮也并非一日两日,想要当好一家之母,就要遵循宁国夫人的教导,宁国夫人自然不会亏了她的。

而且,在大婚前,宁国夫人去看她,也说了这件事情,她并不曾反对,只是母亲一开始觉得这样委屈自己,可是,能够嫁到这样一个好夫君,何谈委屈?

而且,楼月卿对她也是听尊敬的,宁国夫人又待她极好,比起其他那些世族女子,她是幸运的。

何况,楼月卿迟早是要嫁人的,她自然不必计较这些。

“这······”

钟月月倒是惊讶于蔺沛芸的态度,当真不在乎?

“母亲高瞻远瞩,我也自认没有这个能力掌这个家,既然妹妹有这个能力,母亲和夫君都看好她,我何必要多生事端呢?”

宁国夫人爱女,楼奕琛宠妹妹,而这个妹妹也是个不难相处的,对她从不为难,楼月卿已经十七了,总不会在楼家一生一世,迟早都是她的,她何必去抢?

钟月月脸一僵,紧拽着衣裙,暗恼不已。

嘴角牵强一笑,“大嫂心可真宽······”

哪个世族女子不想要嫁入夫家之后就获得掌家之权?即便是她,当初嫁进来后也为此努力,可是后来才知道,只要楼奕琛活着,楼奕悯就不可能有承袭爵位的资格,那她这辈子,都将屈于人下!

当初听从姐姐的话,嫁进楼家,她如何愿意就这样屈于人下?

她出身不低,虽然不及蔺沛芸出身国公府,可她的父亲是正二品尚书,姐姐是宫中的妃子,而她,除了比姐姐小了几岁,也都是尚书府的嫡出千金,本来嫁给楼奕悯这样的一个庶子她不是很乐意,可是宁国公府的地位和宁国夫人对楼奕悯的态度,以及楼奕悯的好名声,她还是嫁进来了,带着皇太后的懿旨,成了楼奕悯的妻子!

进门后才发现,楼奕悯在府里得到的,是嫡出的待遇,宁国夫人对其极好,姐姐说了,只要楼奕琛不在了,楼奕悯必定是宁国公府的唯一继承人,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宁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比起姐姐在宫里,成为宁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并不会差到哪去!

蔺沛芸嘴角微勾,看着钟月月,黛眉微挑,似笑非笑的道,“弟妹若是觉得母亲这么做不妥,大可自己去与母亲说,若是弟妹是来与我作伴,我很欢喜,若是······弟妹可莫要当我是憨子,随意利用!”

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不悦和讽刺,看着钟月月的目光,竟带着让人感觉刺眼的不屑,让钟月月脸微变。

甚至是蒙上了一层羞愤!

轻咬唇畔,眸中蓄了些委屈之,看着蔺沛芸,一脸伤悲的说,“大嫂这是何意?月月也是在为大嫂感到不值,竟然被大嫂如此误会,还遭受如此指责·······”

蔺沛芸有些不耐烦,好似在府里看着父亲那些姬妾楚楚可怜博父亲怜爱的模样,不由得心生反感,看着钟月月的眼神也有些不耐烦,淡淡的说,“若真的是我误会了弟妹,那便是我这个大嫂的不是了,不过,是与不是,弟妹自个儿心里明镜儿似的,我累了,弟妹无事就回去!”

逐客令已下,又被这样不留情面的讽刺一番,钟月月自然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当即咬紧牙站起来,微微屈膝,“那我先回去了,大嫂好好休息!”

她就等着,等着楼奕琛死的那一天,看看谁还敢这样待她!

转身打算离开,正好蔺沛芸的侍女熏儿走进来,端着一碗安神茶让蔺沛芸喝下,看着那个侍女一脸娇媚的模样,钟月月杏眸微眯,随即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看着钟月月不甘心的离开,蔺沛芸缓了口气,端着熏儿递上来的安神茶喝下,才如释负重的道,“总算走了······”

熏儿含笑低声道,“小姐若是不喜欢二少夫人,不见就是了,怎就给自己寻了这不痛快呢?”

蔺沛芸轻叹一声,“毕竟是妯娌,若非她方才话里话外尽是挑拨之意,我也就忍了······”

钟月月想要挑拨自己去和楼月卿争权,自己不是听不出来,若换做其他时候,自己自然不会计较,可如今夫君重伤在外,外面本就议论纷纷,她日夜担忧,本就有些浮躁,钟月月又撞上来······

她方才确实是有些急了。

熏儿闻言,欲言又止,但还是硬着头皮低声道,“可二少夫人的话不是没道理,本来······郡主掌家,就有些不合常理!”

她们这些陪嫁侍女,自然为自己的主子觉得不公,本来身为长媳,宁国夫人放权,就该让蔺沛芸掌家才是合理的事,可是,如今看来,只要郡主在府里一日,夫人是不会让自家小姐掌家的。

上次郡主病倒,夫人宁愿自己管着。也不让自家小姐沾染分毫。

蔺沛芸淡淡一笑,“母亲这么做自有计较,我如何管得着?何况,夫君也说了,母亲是为我好,既然如此,我何必呈一时之块?卿儿看着也是个性情极好的,不会为难于我,对我也是极为尊敬的,如此,便已足够了!”

其实,哪个府邸都一样,想要获得权力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不受任何人束缚高人一等,可在这个宁国公府,并无人束缚于她,她想做什么,楼月卿从不干涉,支取钱财也从不吝啬,如此,她何以不满意?

熏儿眸光微闪,低声道,“小姐觉得好,那便是好的,可如今姑爷尚且情况不明,郡主却不让您知道任何消息,奴婢只是觉得郡主如此,是有些不妥!”

哥哥生死不明,作为妹妹,却不让自己的嫂子知道自己丈夫的任何情况,如此······

蔺沛芸却不以为然,缓声道,“夫君受伤关乎国政,妹妹这么做并无不妥,这种话,日后莫要再提及!”

“是!”

“香兰回来了么?”

去送个东西怎么去了那么久?

“未曾,小姐可要奴婢去寻她?”

“嗯,寻她回来!”

她打算小憩一下,可她习惯了香兰在身边伺候,别人伺候,她不太习惯,以前她有两个侍女,有一个却被她的那个哥哥看上提了做侍妾,便只有香兰一个,熏儿是出嫁前她母亲送给她的侍女,平日里,她身边除了香兰再无其他信得过的人,便就把薰儿也带来了。

“是!”

熏儿退了出去。

楚京确实到处在流传楼奕琛在平城遇刺已经身亡,摄政王为稳定军心秘不发丧的谣言,且愈演愈烈,可宁国公府闭门谢客,对任何人都拒绝接见,即便是慎王府和辅国公府来人,管家也直接以宁国夫人下令闭门谢客为由拒绝接见。

两家都与宁国公府有着姻亲关系,自然是担心不已,慎老王爷派了几拨人来,都得不到消息,差点就急病了,还好身在普陀庵的宁国夫人传信给她,便安静下来,但是,辅国公府却不同,蔺沛芸嫁进宁国公府一个月,丈夫就生死不明,自然是急得要死,蔺夫人来了几次,可是都不能进门只能干着急。

其他各府都张着脖子等着宁国公府的戏看!

休息了两日,楼奕琛伤势好转,可以下地了,可是却还不宜颠簸,但楼奕琛坚持要回去,容郅也不想再等,就只能先回京了。

备好了马车,将楼奕琛扶上马车的榻上,马车是楠木打造,空间极大,可以放下一张软榻,让楼奕琛舒服点,莫离在一旁随身照看,以防路上伤口恶化。

回到邺城门口,已经是傍晚,长长的王驾在城门口甚是壮观,容郅并没有直接去宁国公府,而是进宫去了,所以,在街口就分开了,两辆马车往宁国公府驶去,几个王骑护卫随行保护,直到回到宁国公府门口,才离去。

蔺沛芸早就听闻消息,候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马车缓缓靠近,她自然是不胜欣喜。

楼奕琛脸苍白的被楼月卿扶下马车,因为马车颠簸了一日,伤口又裂开了,脸也苍白了许多,整个人都是强撑着。

蔺沛芸即刻上前扶着他。

“夫君······”

千言万语,只化作了沉默,看着楼奕琛瘦了一圈的脸毫无血,整个人没了往日的神采,不由心酸。

楼奕琛看着她,如此憔悴,便知道她为自己担心,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看着身旁的手下,吃力道,“扶我回去!”

“是!”

扶着楼奕琛走上府门前的阶梯,走进府门。

蔺沛芸看着楼奕琛安然回来,自然开心,紧随着走进门。

楼月卿看着不远处看着这边的那些人,垂眸沉思,随即冷冷一笑,走进门。

楼奕琛回来,他死的消息自然是不攻自破。

只是一进门,楼奕琛就又伤势恶化。

伤口在胸口处本来就很危险,加上当时没有解药不敢乱用药导致伤势恶化,这才两日,本该好好休养,可有颠簸回来,自然是铁打的身子都经不住。

若非楼奕琛军人体魄本就有武功能忍,早就昏迷不醒了。

幸好毒已清除,剩下的伤势莫离可以处理。

当夜,楼月卿因为楼奕琛伤势恶化,虽然知道无生命大碍,可还是担心不已,一夜未眠,当然,睡不着的人,绝不止她一个。

容郅进宫,首先去看了容阑,才回了宣政殿处理这段时日在外搁置下的政务,直至深夜都不曾停下。

容郅勤政,这是毋庸置疑的,当初先帝驾崩,留下的朝局一阵混乱,国库入不敷出,百姓苦不堪言,容阑即位后,当即下旨封他为摄政王,便从不理会朝政,本来颓败的楚国,在他的手下短短几年就成了四国之中最强的,自然是免不了他的勤政,但是,也免不了他的手腕。

直到深夜,他才批阅完奏折,离开皇宫。

楼奕琛回来的消息,当夜就传遍了楚京各大府邸,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日,慎王妃亲自前来,没多久,蔺家也来了人,是蔺沛芸的母亲蔺夫人。

其余人来楼月卿都让人拒绝了,毕竟楼奕琛伤势还没好,自然能不见的人都不要见。

可太后宫里的人来探视,楼月卿拒绝不了。

一大早,皇太后派了心腹太监王巍带着不少大内部品前来探视楼奕琛,甚至还和上次一样,带来了太医。

“太后娘娘说了,宁国公乃朝中肱骨之臣,听闻宁国公伤势还未好,便让老奴呆着太医院的院首来瞅瞅,好让她安心!”

太后的关心和体恤,明知道多余且不怀好意,楼月卿还是没拒绝。

看着正在让太医把脉,脸已经好了一些的楼奕琛,楼月卿转头看着王巍,淡淡的说,“还请公公回宫后替宁国公府转达谢意,太后的关心,深感荣幸!”

王巍一直在看着楼奕琛的脸,冷不防听到楼月卿的声音,急忙恭恭敬敬含着笑意道,“郡主客气,太后说了,宁国公府乃楚国支柱,宁国公的安好乃楚国之大幸,所以让老奴带了不少补品灵药,望宁国公早日痊愈!”

楼月卿但笑不语。

太医诊了脉,确认楼奕琛静养些时日便可痊愈,便随着王巍离开了。

离开前,王巍笑眯眯的看着楼月卿道,“太后娘娘让郡主这几日若有空暇便进宫一趟!”

没有表明召见的意思,但是,却让楼月卿拒绝不了。

“我知道了!”

送走了王巍,楼月卿才让管家王巍带来的东西收入库房,便转回松华斋内院,走进楼奕琛的房间。

含笑坐在楼奕琛对面,眉梢一挑问道,“大哥今日可是好些了?”

楼奕琛颔首,浅笑道,“嗯,想必过几日便可痊愈!”

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卧榻在床上,伤口也开始愈合,不知道莫离给他吃的是什么药,伤口好得倒是挺快。

楼月卿莞尔,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

楼奕琛忽然问道,“方才我好像听到王巍说太后要见你?”

虽然是在外院说的话,但是楼奕琛会武功,听力也是极好的,便开口问道,神有些严肃。

“嗯,没说是哪天,就让我自己挑个时间进宫,这倒是新鲜!”

楼奕琛风轻云淡的道,“确实!”

皇宫里的人召见,从来都是规定时间的,这位太后,让楼月卿自己选个时间进宫去,那便是等着见她!

低眉一笑,楼月卿微微勾唇道,“不过既然是太后召见,自然是早些去的好,不然可是不敬太后,这我可不敢当!”

楼奕琛看着自己一脸笑意却毫无惧意的妹妹,眉眼间尽是温和,当即闻声道,“宫里不比家里,万事谨慎些,带着侍女进宫!”

没有人陪同,必然是要带着贴身侍女进宫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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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你去过璃国么?

从楼奕琛的院子出来,太阳已经悬挂高空,耀眼的光极其刺眼,正好蔺沛芸熬好了楼奕琛的药端来,这两日楼奕琛神子逐渐好起来,蔺沛芸不用提心吊胆,气色也好多了,穿着一袭蓝色衣裙衣裙上面绣着祥云花纹,头上戴着珠宝璎珞,华贵端庄,身后跟着她的侍女香兰。mht.la [夜夜小说网]

香兰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楼月卿闻得出来,这是莫离开的药方,对楼奕琛的伤口愈合效果很不错。

楼月卿淡淡一笑,轻微颔首,“大嫂!”

蔺沛芸浅浅一笑,唤了声,“妹妹!”

“大哥还在等着喝药呢,大嫂快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蔺沛芸颔首,“嗯!”

微微退开,让楼月卿先走,楼月卿自然也不客气,径直走出内院。

她身影消失在内院,蔺沛芸才踏上阶梯,走进厢房。

走出松华斋,楼月卿也不急,反正如今闲来无事,偶尔路过几个府里的丫头,对着她行个礼就又匆忙做事去了,宁国公府规矩甚严,这些侍女都是经过调教的,自然懂规矩。

管家确实不错,起码在宁国夫人不在,她也不在的情况下,把宁国公府管的半分不乱,对此,楼月卿很满意。

走着走着,只看到蔺沛芸的一个侍女从厨房的方向走来,不由得眉梢一挑,站在原地。

那个侍女她认识,是蔺沛芸的陪嫁丫鬟,好像是叫熏儿?

那个侍女也看到她了,小脸一顿,忙的走来,行了个礼。

“奴婢见过郡主!”

声如黄鹂音般清脆婉转,听着倒是舒服。

这是楼月卿第一次打量着这个只见过几次印象不太深的侍女,熏儿长得集好看,刀削般的尖下巴,皮肤细腻光滑,眉眼如娇如媚,甚是动人!

眸色渐深,楼月卿淡淡的说,“起来吧,这是去哪儿了?”

熏儿站起来,恭敬道,“大少夫人这两日没什么胃口,午膳想吃清淡些的膳食,奴婢便去了趟厨房告知那里的嬷嬷!”

“既然如此,赶紧回松华斋伺候吧!”

“是!”

行了个礼,躬身离开。

楼月卿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陪嫁丫鬟,怎么就让她有一种面对风尘女子的即视感?

这么想着,楼月卿转身走回揽月楼的方向。

灵儿正趴在一楼的桌上吃早膳,听雪听雨在一旁照顾着,现在也还早,才过巳时,一大早她正在吃早膳就听到王巍来的消息就放下碗筷去了前厅,自己也没吃饱。

看到她进来,里面的侍女都缓缓行礼,灵儿正在啃着一个包子,看到她回来,闪着大眼睛笑眯眯的叫了一声。

“姑姑快吃饭!”

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楼月卿坐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即看着桌上已经都凉了的早膳,淡淡的说,“都撤了,弄些清淡小粥给我!”

“是!”

几个侍女进来把桌上本就不算多的早膳撤走,楼月卿的早膳份例当然不仅如此,只是她不喜欢太铺张,就说了几种自己比较爱吃的早膳,厨房照着做而已,偶尔莫言会做几个小菜,不过莫言厨艺虽好,却很少下厨,以前在姑苏城的时候,每日都是她下厨,回来后,楼月卿就不怎么让她吓出了,本身莫言又不是厨娘。

不到十种早膳,一下子就全撤走了。

灵儿却伸手,扣下了一笼包子,仰头看着她,“姑姑,这个包子好吃!”

“那就吃多点,好快快长大!”说完,让打算端着包子走的侍女先退下。

“嘻嘻,很好吃呢,灵儿最喜欢了!”

小丫头笑得很开心,楼月卿看着她那无邪的笑容,心底一软,其实一开始留下这个孩子,并非全是因为端木雪凝的问题,也并非她多善良,事实上,她知道自己并非善良的人,起码,她不想做一个善良的人,只不过是一种直觉,总感觉这个孩子与她冥冥之中,终归有牵连。

何况,她无依无靠,自己既然给得起她无忧无虑的人生,何必再去让她的人生陷入绝望?

何况,在如此烂漫的年纪,什么都不懂??????

曾经,她也在最烂漫的年纪,从云端跌入泥潭??????

厨房很快送来了清淡的小粥,楼月卿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用完早膳,灵儿就蹭过来了。

“姑姑,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蹭蹭蹭??????

一副粘人的模样!

楼月卿看着想小狗一样蹭着自己,瞪着大眼睛一脸期待的小丫头,微微扶额。

“去哪玩?”

“呃??????”她不知道去哪里?????

看着一脸迷茫,却又希翼着想要出去的灵儿,楼月卿不由得会心一笑,看着旁边的莫离,轻声道,“准备马车!”

莫离笑着点头,“是!”

她自然发现,灵儿在这,楼月卿的笑容明显多了,其实留下这个孩子,真的有好处。

楼月卿是一个不爱笑的人,端木斓曦说她曾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性格,每天都很开心,可如今,即使是心情好,也只是扯开嘴角,却再也没有看到曾经的那种单纯。

做在马车上,灵儿掀开帘子趴在那里,一直看着外面繁华的大街,目光都舍不得收回来,这让楼月卿哭笑不得。

怎么搞得好像宁国公府把她关在笼子里似的?

这丫头??????

不过好似,她小时候第一次上街,也如这般对外面充满了好奇,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不就这样么?

正想着,灵儿突然回头拉着自己。

“姑姑,好香啊??????”

是绿豆糕的香味儿。

楼月卿看着莫离,莫离含笑道,“天香楼所做的绿豆糕味道极好,主子可要尝尝?”

天香楼乃楚京有名的酒楼,里面无论菜色还是点心,都堪称一绝。

“既然如此,下去看看!”

“好!”

马车停在一座酒楼前,楼月卿由着莫离扶着下了马车,随即转身抱着灵儿,站在天香楼前,一阵浓浓的绿豆香味扑鼻而来。

天香楼挺恢宏大气的,坐落在邺城中心的街道边,旁边就是楚京一绝的勾月湖,站在天香楼可以俯瞰湖面,景色十分秀美。

宁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天香楼,自然是引起了里面掌柜的注意,连忙出来迎着人进去。

被引着上了三楼的一个包间,窗外便是楚京最为著名的勾月湖,从酒楼俯瞰,可以看到湖的对面。

勾月湖,顾名思义,此湖形状犹如一弯弧月,取名勾月湖。

此时湖面上飘着几艘船。

立于窗边看着湖面,楼月卿这段时日有些浮躁的心,竟然平静下来了。

很快小二便把点的糕点呈了上来,天香楼做的最出名的,便是这里精致名贵的菜色,随即便是绿豆糕,而后还有各种糕点。

他们吃了早膳,自然不点那些菜,就点了几份点心,还不知道灵儿能吃几块呢。

早膳吃了那么多,还要吃??????

楼月卿深感,自己养了只猪。

还好养得起!

绿豆糕做得十分精致,楼月卿看着也忍不住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尝,入口即化,满口留香,确实不错。

灵儿已经塞了好多块了??????

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姑姑????窝?????窝萌也卖点心好了,介样就可以??????天天次了?????”

嘴里含一口东西,说话含糊不清,可是楼月卿还是听清楚了。

嘴角一抽,端着水连忙给她喝下,忍不住碎嘴一句。

“就这点出息,以后直接为你寻个卖点心的相公得了??????”

一辈子不愁吃了??????

叙事噎到了,灵儿急忙抢过水咕咕咕的喝下,还呛了一下。;

“咳咳咳,呃?????”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语气中喊着浓浓的无奈和宠溺,还有一丝纵容。

莫离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样一幕,嘴角微扬,主子这样,真像一个母亲呢??????

如果按照正常年纪,楼月卿早该嫁人了,或许,孩子都有了,可如今,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她嫁人的那一天,不过孩子??????

她的身体??????

低低一笑,却突然耳廓微动,警惕地站起来看着门口。

门正被拉开,门口站着??????

莫离忙的看着楼月卿,楼月卿自然是看到了,虽然惊讶,但还是忙的站起来,微微屈伸,低声道,“臣女参见摄政王殿下!”

摄政王并非自己一个人,身后紧随着两个手下,头戴紫玉鎏金王冠尊贵无匹,一袭四爪龙纹的锦袍张扬邪妄,立于门口,负手而立,看着楼月卿。

随即走进来。

“起来!”

楼月卿站起来,看着容郅大剌剌的坐在仅剩的方才没有人坐的那个位置上,自己倒了杯水喝,不由得眉眼一挑,直接问道,“王爷怎么来了?”

摄政王殿下从善如流,“路过!”

他确实是路过天香楼,因为刚下朝,正打算出城一趟,却在天香楼门口看到宁国公府的马车,那辆马车乃檀木打造,一眼就认出了是楼月卿的,他骑马一溜烟地过去了,可走了没多远,突然想看看她,又折了回来??????

摄政王殿下觉得自己有病!

好吧,路过就路过!

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坐吧!”

楼月卿也不客气坐在灵儿旁边,也是他的旁边??????

坐下她就后悔了,正想着要不要到灵儿另一边的位置上坐下,可是刚想站起来,就听到他的声音硬了三分。

“坐!”

意思是,就坐在这里!

楼月卿只好就坐在那里。

灵儿手里拿着一块绿豆糕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姑姑,再看看那位好看的叔叔,眼睛眨巴眨巴。

看着一脸严肃的摄政王殿下,小丫头难得的不护食,把前面的盘子往前推了推。

“叔叔,吃!”

容郅倏然看着灵儿,再看看已经被吃了一半的绿豆糕盘子,不由得挑挑眉,“好吃?”

“嗯啊!”小丫头重重的点头,“可好吃了!”

说完还往嘴里塞了一块。

容郅忽然一笑,若有所思,这小丫头目光纯粹的模样,真是招人稀罕,与他认识的一个人,倒是有几分像,特别是这股子憨劲儿。

也是那样一双仿若星辰般的眸子,在里面,你看不到任何的杂质,仿佛那就是最为纯粹的人,那些肮脏和算计,全都与她无关??????

他想不出来,为何在那个地方,她可以活得那么纯粹,这个世上,最不干净的地方就是皇室,从那里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纯粹的。

而她,是例外,就像一缕阳光,可以把人的心温暖,照亮,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北国,在他黑暗的人生里,那是唯一的温暖,虽然,如今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容郅忽然的出神,令楼月卿有些惊讶。

周身萦绕着一中名为悲伤的气息,他在悲伤什么?

失神,不过是一刹那,容郅回神,敛去自己的情绪,看着楼月卿,正好楼月卿在打量他,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于是猝不及防,双目对视。

他从她眼中,竟看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

突然发现,她和记忆中的那张小脸,有些相似!

容郅被这样的想法,吓到了!

破天荒的,他忽然问道,“你去过璃国么?”

问题一出,楼月卿脸色微僵,诧异地看着容郅,有些震惊,还有茫然??????

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莫离也心下一紧,下意识的看着楼月卿,有些担心。

她很清楚,对任何事物都可以心平气和的楼月卿,在对待北璃的问题上,是最藏不住心事的,因为那是她心底,最干净,也是最肮脏的地方??????

容郅静静的看着她,似要等她回答,可触及她忽闪而过的错愕和茫然,他竟忽然觉得自己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怎么可能呢??????

楼月卿稳住心绪,淡淡一笑,“王爷怎么会如此问?臣女是楚国人!”

如今,她是楚国人,是楚国宁国公府的嫡女??????

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是察觉了什么么?

容郅忽然一笑,淡淡的说,“孤随便问问!”

只是问问,仅此而已。

早就不该期待了。

楼月卿轻微咬了咬唇畔,当即开口,问道,“王爷很喜欢北璃?”

不是去做质子的么?怎么感觉他对北璃很??????眷恋?

容郅静默了会儿,随即淡淡的说,“不!”

楼月卿低低一笑,“我也不喜欢!”

容郅看着她,静待下文。

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楼月卿蓦然一笑,轻声道,“听说北璃极冷,我最怕冷了!”

容郅没说话。

确实冷。

他刚到北璃的那一年,正好是冬天,因为是质子,居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很好,虽然当时璃国皇帝没有为难于他,但是质子就是质子,给的最好的待遇,也好不到哪儿去,夜间冷风呜咽,殿内永远都是冰冷的。

冰天雪地,滴水成冰,一连整个月,都漫天飞雪,可就是这样的北璃,在那个时候,却是四国中最强的,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思绪恢复,容郅看着楼月卿,忽然站起来,淡淡的说,“孤先走了!”

楼月卿站起来,在容郅转身时忽然开口问道,“王爷要出城?”

容郅颔首。

楼月卿了然,有事忙于朝政,浅浅一笑,躬身道,“那王爷慢走!”

容郅抿唇,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他一走,楼月卿便忽然坐在桌边,好似放松般呼了口气,眉头紧拧。

倒了杯水,仰头饮尽。

“主子??????”

楼月卿缓了口气,低声道,“我差点??????以为他认出我了!”

莫离莞尔,“不会的!”

这样的事情,谁会相信?

若非她从小在楼月卿身边,她也不会相信,何况是别人?

楼月卿抿唇,微微闭目,吸了口气,如释重负!

苦苦一笑,“也是,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真相??????”

容郅,若是没有这么多事情,若我安然长大,或许做你的王妃,并无不可,那个好字,并非随意说出口的。

可你,是认真的么?

灵儿一直看着他们,因为听不懂,所以就这样听着,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姑,你们在说什么呀?”

楼月卿温和地看着灵儿,微微一笑,轻声道,“灵儿,姑姑会好好护着你,不会让你颠沛流离的!”

简短的一句话,自她的嘴里说出,的一句话,护的,是灵儿的一生!

灵儿似懂非懂,茫然地看着楼月卿,眨了眨眼。

现在不懂,可在多年以后,她才明白??????

若非楼月卿,这样的阴差阳错,她或许,活不下来。

彼时的她,已经是最尊贵的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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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进宫

在天香楼待了半个时辰,灵儿吃的肚子圆溜溜的,嚷着肚子不舒服,楼月卿只好带着她在勾月湖边散步消食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湖很美,在楚京,堪称一绝,听闻还有二十多天便是乞巧佳节,乞巧佳节乃楚国极为热闹的一个节日,每每乞巧节,街道最为热闹,勾月湖更是最热闹的一个地方,她以前就听说过,没来过,今年倒要来看看,这究竟热闹到何种程度。

湖边有亭台,楼月卿便坐在亭子里,看着灵儿在湖边这边蹭蹭那边瞅瞅,乐不思蜀的样子。

这里没什么人,除了湖面上飘着几艘船,四下无人,倒也清净。

莫离就在她身旁静静地站着。

楼月卿瞥了一眼过去,无语。

“你杵着干吗,坐下!”

莫离摸摸鼻尖,还真坐下了。

满意一笑,楼月卿瞅着那边自己玩得欢的小身影,支着下巴问道,“你说这小丫头以后一直跟着我,好不好呢?”

其实,这样真的很不错。

把她养在身边,护着她,宠着她,就像养个女儿一样,等将来她长大了,再看着她嫁人,挺好!

她也不排斥这个想法。

虽然这小丫头有时候很闹人,可是,在她沉寂的日子里,有一个这样的孩子陪在身边,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于她而言,她很喜欢!

莫离看着她,黛眉一挑,“主子可别忘了,人家是有爹的人!”

死了母亲还有个爹呢!

就想着坑人家小姑娘,不厚道!

楼月卿轻叹一声,倒是不吭声了。

也是呢,灵儿并非无父无母,还有个爹,虽然她的父亲或许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楼月卿心里清楚,即使生命无恙,衣食无忧,都填补不了这样的缺失。

她不也一样么?

莫离又道,“不过主子倒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几年,等她大些再送走也是可以!”

她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在身边楼月卿是很高兴的,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几年也是不打紧的,等到离开楚国,再帮灵儿寻找父亲。

楼月卿低低一笑,幽幽道,“养久了,哪还舍得?”

莫离抿唇不语。

不错,人非草木,养着这个孩子在身边时间久了,还会舍得么?

看着灵儿趴在那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楼月卿怕她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忙的站起来走过去。

湖面上正好一艘船缓缓靠岸。

把孩子抱起来,凝眉看着一手泥的灵儿,还有鼻尖沾着几片枯草,脸上还有一些泥,脏兮兮的样子,楼月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亏得这丫头还一脸意犹未尽想要趴下。

楼月卿看着她身上衣服都脏了,自然不会再让她闹。

谁知道小丫头兴冲冲的叫着。

“姑姑,好多小虫子??????”

楼月卿顺着她的手指方向往下一瞄。

楼月卿:??????

蚂蚁搬家!

湖边的缝隙上,一窝蚂蚁正在熙熙攘攘的搬家,估计是这丫头好奇捣乱,一条蚂蚁道被搅弄的乱七八糟的。

“姑姑,我们抓回去养好不好??????”

仰着脑袋,一脸希翼的看着楼月卿,那双如星光般璀璨的瞳孔,纯粹无邪。

楼月卿脑子一阵空白,很不确定的看着小丫头,“抓?????抓回去养?”

“对呀!”

你还敢点头!楼月卿嘴角一抽。

太阳**一阵狂跳,揉了揉脑仁儿。

“我们回家吧??????”

瞧着身上都是泥,手上脸上还沾了不少,估计是刚刚挠了脑袋,头发上还沾了不少,整个就是一个小乞丐的样子。

灵儿闻言,两团眉毛一拧,跟毛毛虫死得,一脸不乐意的看着楼月卿,“不要,家里不好玩!”

她都在家闷了好多天了,姑姑不在家的时候,她不能出来,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才不要回去。

楼月卿不说话。

就这样绷着脸看着她。

灵儿被这么看着,整个人都蔫了。

这时,莫离走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主子,有人来了!”

闻言,楼月卿回头,果然看到刚刚还在湖面上的一艘船往这边靠拢,停在岸边,下来了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一个女子和几个丫鬟。

她才注意到,船身上面刻着一个正楷大字―秦!

秦家的船?

那边正往这边走来的橙衣女子,可不就是秦右相的女儿,秦玲珑么?

楼月卿静立于原地,看着秦玲珑走来。(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秦玲珑很快走到她面前,含笑盈盈一拜,“见过郡主!”

楼月卿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橙色曳地长裙,肩若削成,身形婉约,头上戴着珠宝璎珞,一个简单的发髻,不失典雅尤显高贵,五官和秦贵妃相似,周身散发着书香气,可见其知书达理,满腹诗书。

“秦小姐请起!”

秦玲珑站起来,含笑看着楼月卿,轻声问道,“方才在船上看到有人在这里,远远一看觉得与郡主相似,便过来看看,可不成想真的是郡主,倒是巧了!”

声音婉转轻柔,不骄不躁的语气,还带着一丝敬意。

秦右相很会教女儿!

楼月卿莞尔一笑,揉了揉灵儿的脑袋,轻声道,“这孩子想出来玩,便带她出来走走!”

秦玲珑了然,看着灵儿道,“郡主可真疼这个孩子,不过怎么搞的一身泥?”

一身到处都是泥,还有些枯草树叶,这里周边有不少柳树,地上自然有许多枯叶子,灵儿裙角还沾着一片,有些滑稽。

楼月卿无奈道,“方才弄到的!”

书我按,弯腰轻轻帮灵儿拍去身上的泥土,莫离递上来手帕,又帮她擦去脸上头上手上的泥,泥土是干的,自然轻拭一下就没了。

动作轻柔,灵儿也任由楼月卿帮她擦拭。

秦玲珑轻笑一声,轻声道,“小孩子顽劣,倒是郡主有耐心,之前进宫就听姐姐夸赞过郡主,玲珑还在想,有时间上门拜访呢!”

之前秦贵妃夸赞说宁国公府这位郡主,不失其母风范,虽然看起来无害,但绝非一般女子。

秦玲珑很惊讶,她的姐姐,是一个直率的人,一向不喜欢京中这些世家女子,矫揉造作,所以,从不曾夸过谁,这倒是第一次听她夸人。

其实她也不喜欢,所以她很少接触京中这些世族女子,也只有几个性情温婉的与她走的近。

父亲为人耿直,自小教导她们,不可失了本心,她自然都懂的。

之前见过两次这位郡主,一次是在太后宫中,一次是大长公主的生辰宴上,不过都未曾接触过,至今才得说上话。

帮灵儿弄得差不多了,楼月卿才站起来,笑道,“贵妃娘娘倒是抬爱了,不过秦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秦玲珑莞尔道,“是这样,我与姚家小姐和周家小姐今日小聚,就在船上,郡主若是不嫌弃,不如上去坐坐?”

姚小姐,乃礼部尚书姚廷深嫡女姚倩,周小姐,太傅的孙女,周瑾瑜。

楼月卿眸中划过一丝讶异,随即平静。

对楚京的这些人和事儿,这段时日听雪都与她说过,姚尚书为人廉明,其女温馨雅致,倒是个不错的姑娘,周太傅乃当今皇上的启蒙恩师,他儿子早年早逝,留下一个女儿深得他宠爱,一手教导,倒也是知书达礼。

有这样的闺中密友,可见秦玲珑为人也算是八面玲珑,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深交。

看了一眼船身,透过窗沿还可以看到正有两个人站在窗边看着这边,楼月卿点头,“秦小姐相邀,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郡主请!”

上了船,果然看到两个华衣女子走过来。

船上不算很宽,但是里面布置很有格调,不算铺张华丽,倒也不俗套。

那两个女子忙的走来,对着楼月卿行了个礼。

“见过郡主!”

虽然都是京中贵女,可是他们并无封号,楼月卿乃郡主,自然受得起她们的礼。

楼月卿看着两个给自己行礼的人,一个穿着浅粉色衣裙,一个穿着杏色衣裙,打扮得都极有气质,穿戴也是上等的。

只是看起来稍稍稚嫩,想必还未及笄。

“不必多礼!”

“谢郡主!”

两个人才抬起头来,楼月卿才看清她们的脸。

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下巴尖细,五官柔美,一双眸子透着娇俏,身形端庄,倒是身旁的杏衣女子就显得比较圆润,看着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正气,轮廓分明,也是个美人坯子。

秦玲珑分别介绍道,“这是周小姐,周瑾瑜,太傅的孙女!”又牵着另一个粉衣女子道,“这是礼部尚书姚尚书的嫡女,姚倩!”

周小姐立刻道,“前次姑姑回去探望祖父还曾与我提及郡主,一直不得见,今日倒是有幸得以一见,幸甚!”

慎王妃乃周太傅的女儿,她的姑姑。

楼月卿浅浅一笑,却并未说话。

??????

在船上呆了一会儿,楼月卿就带着小丫头一起回府了,本身灵儿不想回去的,可是,楼月卿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就先回去了。

路过花园,看到楼琦琦正在采花。

看到她,便走过来行了个礼,“见过姐姐!”

她身后的侍女香儿也连忙行礼,“见过郡主!”

楼月卿让她起来,便含笑问道,“琦儿这是在做什么?”

楼琦琦指了指侍女手里的花篮子,低声道,“花园里开了许多花,我便来折一些回去做晒了香囊!”

花园里有很多种花,如今正是盛开的季节,花团锦簇的,倒也好看。

楼月卿莞尔,“这种事情让侍女来做就是了,妹妹怎么自己来了?”

“琦儿在院子里也无事做,编出来透透气,姐姐这是从外面回来?”

“嗯,出去走走,我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

楼月卿前者一路上脑袋都耸拉着的小丫头回了揽月楼。

楼琦琦看着楼月卿远去的身影,收回目光,对着身边的人道,“我们也回去吧!”

“是!”

转身,往自己的院子去。

可走了没几步,她就愣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假山下,正在不知道交谈什么的两个侍女。

花园后面比较偏僻,她的院子并非走这条道,只是这里隐蔽,也凉快些,才走这里,回自己的院子也有些远。

她记得,那边的两个人,一个是二嫂的贴身侍女小怜,还有一个,是大嫂的陪嫁侍女熏儿!

楼琦琦下意识的隐退在不起眼的位置,看着那边正在不知道说什么的两个人,眉头紧皱。

香儿却不如她淡定,目露惊诧捂着嘴。

“小姐,那不是??????”

两位夫人关系不见得多好,怎么两个人的贴身侍女凑在一起了?

这是怎么回事?

楼琦琦让她噤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紧拧着眉头,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探究。

旋即,沉思。

大嫂和二嫂虽然算不上关系恶劣,但是,二嫂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大嫂没有怨怼?

如今她的侍女和大嫂的陪嫁丫鬟在这个隐蔽的地方,是想做什么呢?

难道?????

想着,那边的人好似聊完了事情,鬼鬼祟祟的四处望了望,楼琦琦连忙退开把自己隐藏在假山后面,香儿自然也不傻,也躲了进去,很快那边的两个人各自离开,楼琦琦才走出来,走向方才两人所待的地方。

“小姐,二少夫人和大少夫人的侍女怎么会在这里??????”

楼琦琦看着她,缓声道,“今日看到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

香儿还想问什么,可看到自家小姐严谨的脸色,忙的点头,“是!”

“回去吧!”

???????

晚上傍晚去看了楼奕琛,莫离把了脉说没什么大碍,楼月卿才放心,又在楼奕琛那里说了会儿话,就回揽月楼了。

第二日,楼月卿便进宫了。

此次进宫,宁国夫人不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尚且不知道皇太后想要做什么,所以,静观其变。

带着听雪和莫离进宫。

马车停在宫门口,递了进宫的牌子,宫门口的人自然不敢拦着,就放了进去。

一下马车,楼月卿被搀扶着下马车。

今日穿了一身月牙色的宫装,头上戴着赤金打造的头面,别着赤金打造的海棠花簪,垂落着金步摇,额间垂吊着金丝,长发垂落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典雅了许多。

裙子上面绣着海棠花甚是好看,衬托着楼月卿本就细腻光滑的皮肤更加的莹润。

步摇相撞,发出一些清脆的响音。

坐了软轿往彰德殿去,走了许久才到。

彰德殿依旧如此的富丽堂皇,只是今日较之上次,并没什么不同。

只是殿门口有一些宫人等着,想必是宫里哪位贵人

王巍早就听到消息,在殿门口候着。

“见过郡主!”

微微退开身子,楼月卿莞尔道,“公公不必多礼!”

王巍弯着腰,脸上堆着笑意道,“贞妃娘娘正在里头伺候太后用膳,请郡主稍等片刻!”

楼月卿轻轻颔首。

说是等,也没多久,很快就看到里面走出一个美艳女子。

挽着高高的发髻,头上戴着华贵的金饰,珠宝璎珞样样不缺,穿着一袭紫粉色的华丽宫装,脸上涂抹了不少胭脂,看起来光彩照人,却又显得刻意的华丽。

此人便是宫里除了皇后和秦贵妃之外,皇帝身边位份最高的妃子,贞妃,兵部尚书钟元青的嫡长女,钟明明,也是钟月月的亲姐姐。

楼月卿缓缓行礼,“臣女见过贞妃娘娘!”

眉间微微皱起,贞妃身上的香粉味儿有些浓了,直接扑鼻而来,让她有些反感。

贞妃明显是第一次见过楼月卿,目光先是一顿,随即倏然眯起。

牵强一笑,开口道,“郡主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楼月卿站起来,并未看着她,而是垂眸未直视于她,钟明明看着楼月卿这张与秦贵妃一样勾人魂魄的脸蛋,眸光微闪。

笑道,“本宫从未见过郡主呢,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得以一见,倒是巧了,不知本宫的妹妹在宁国公府可好?”

楼月卿道,“二嫂极好,贞妃娘娘大可放心!”

贞妃忽的一笑,用手帕掩着嘴笑道,“郡主说笑了,本宫不过随意问一下,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宁国公府又不吃人!”

楼月卿低眉不语。

“好了,太后还在等着见郡主呢,本宫先回去了!”

“送娘娘!”

贞妃嘴角含笑的看了一眼楼月卿,妩媚的眼中尽是冷意,旋即任由宫女扶着离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彰德殿,顿时门口人就少了一大半。

王巍才开口道,“郡主,太后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楼月卿才随着王巍走进彰德殿。

彰德殿自带着一个花园,花园里的亭子里,元太后刚让人撤走早膳,因为她不喜欢在殿内用膳,所以平日里每每用膳都是在花园里的长亭里。

此时正在膳后漱口。

楼月卿随着王巍的步伐走进花园,远远就看见长亭那边守着不少宫人太监,亭子里,一个穿着深紫色宫装的妇人正在宫人的伺候下漱口。

缓缓靠近,王巍才禀报道,“太后,卿颜郡主来了!”

闻言,元太后看过来,看到楼月卿眉眼间是温和的笑意。

“臣女见过太后!”

“赶紧起来,快过来坐!”

指着身旁的位置,让楼月卿坐下。

楼月卿微微抿唇,想了想,还是轻松的,“是!”

宫人上了茶,元太后上下打量着楼月卿,眉眼间尽是温和笑意,好似看到真的很开心。

“哀家一直想让你进宫陪哀家聊聊天,只可惜这段日子宁国公受伤,你又不在京中,就耽误了,对了,宁国公伤可好了?”

楼月卿淡淡一笑,低眉回话道,“谢太后关心,大哥伤势好了许多,想必不用多日便可痊愈!”

态度恭谨,毫无任何错处可以挑,甚至一举一动都看不到任何不敬,元太后看在眼里,笑意渐深。

“那便好,听闻宁国公受伤,哀家可是担心了好久,宁国公乃朝中大将,若是出什么事儿,那可就是楚国的不幸了,幸好菩萨保佑,人无事便好!”

楼月卿嘴角微扯,微微勾起,却未开口。

楼月卿适时的安静,不显得无礼,那么的恰到好处,元太后想了想,忽然问道,“对了,哀家倒是好奇,听闻邯州人杰地灵,却从未去过,你和哀家说说那里是如何的好,竟让你母亲把你送去那里一待就是十年!”

楼月卿眉梢微动,元太后是在套话?

看来她果然没猜错,刺杀容郅的人,是元太后的人,在楚国,凤令可以指挥凤卫五千人,那是效忠太后和皇后的一支隐形暗卫,除了当朝国母,皇帝也是指挥不了的,当初元太后派了凤卫刺杀容郅,那块凤令被自己意外得到,如今,元太后是知道在姑苏城外救了容郅的人是自己的了。

不过,单凭凤卫,能查得到这些事情?

楼月卿有些质疑。

不过,还是有难为情的牵强一笑,道,“臣女在邯州养病,不曾出过门,太后这问题到让臣女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太后恕罪!”

“哦?你不曾出过门?那倒是可惜!”

楼月卿莞尔,“臣女的身子需要静养,不宜出门,臣女也遗憾,未能亲眼看看邯州的风光,不过能够在那里住那么多年,也是极好的!”

邯州四季如春,楚国最养人的就是邯州了,那里到处都是温泉,景色秀丽,山高水美,夏凉冬暖,百姓丰衣足食,楼月卿以前在那里住过不少日子,那里的温泉对她的身体有好处,经常去泡。

后来楚国与魏国发生战乱,她就去了战场,之后就昏迷不醒了。

元太后若有所思,看着楼月卿,轻叹一声道,“如此,那也倒是,哀家还从未离开过楚京呢,外面如何,从不曾去看过!”

京中女子,虽然地位高贵,却都只能待字闺中,而她,也一样,进宫后一国之母,就更难楚京了,如今贵为太后,一言一行,都有规矩管着,自然不能出去。

楼月卿正要开口,一个宫女匆匆走进来,行了个礼便道,“启禀太后,皇上和贵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了!”

闻言,楼月卿微怔,元太后却脸色一变。

皇帝什么时候不来,偏偏今日来了,那倒是巧了!

这么想着,花园入口走进来几个人。

最前面的人,一身白色锦袍,身旁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人扶着他,正在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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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说过了,今天陪嫂子去了医院,下午又忙别的事情,就努力码这么多了,明天继续爆更,嗯哼!(www.92txt.net 就爱网)

081:容阑发怒,难以捉摸

容阑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锦袍,袍子上绣了些龙的暗纹,头上戴着玉冠,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同时,更添一份尊贵。[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容阑和容郅长得有些相似,五官轮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较于容郅的冷漠,容阑就比较温和,看着平易近人许多,眉眼间不似容郅那般凌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如沐春风般,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情极好。

许是身子不好,脸色苍白,走起来步伐轻而缓,秦贵妃在他身边扶着他。

亭子旁边的宫人太监全部下跪行礼。

“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响亮的声音响彻花园。

楼月卿站起来,走下亭子,自然也随之行了个跪拜大礼,“臣女参见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秦贵妃扶着容阑缓缓走来,楼月卿的声音响起,容阑脚步一顿,看着不远处伏在地上恭敬行礼的人,目光微挑。

这便是楼月卿?

那个和容郅关系有些奇怪的姑娘,宁国公府那个异姓郡主?

“郡主不必多礼,平身!”

“谢皇上!”

身旁的宫女把她扶起来,楼月卿站着却没有直视容阑。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楼月卿,目光微沉,随即对着元太后作揖,语气温和的道,“儿臣见过母后!”

秦贵妃也行了个宫廷礼仪,“臣妾参见太后!”

元太后让平身,随即含笑道,“皇上今儿怎么过来了?身子不好有什么事儿让宫人来,母后去看你就好了!”

言罢,看着秦贵妃,肃着脸淡淡的说,“贵妃也不劝着点皇上,让他来回奔波,病犯了可如何是好?”

被元太后故意找茬,秦贵妃也不觉气恼,直接请了罪,“臣妾知罪!”

元太后一噎,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自然不高兴。

秦贵妃就是这样,对这些事情什么也不在乎,骂了,她笑着接受,夸了,谦虚拒绝,从不焦躁,也没见过她生气。

容阑看着秦贵妃低眉请罪的样子,面色淡淡,伸手虚扶了她,随即看着元太后含笑道,“母后错怪贵妃了,是朕想来看看母后,太医也希望朕多走走,正好刚用完早膳变过来了,不成想郡主也在,倒是巧了!”

说完,坐下在元太后对面,看着站在亭子下面的楼月卿,含笑道。

楼月卿低着头,没说话。

元太后坐下,笑道,“宁国公受伤,哀家便让卿颜进宫询问一下宁国公的伤势,正好让她陪哀家说说话,这丫头知书达理的,哀家很喜欢!”

看着楼月卿的目光,满是赞赏和喜爱。

“哦?”容阑眉梢微挑,随即温润一笑,语气轻缓的开口询问,“朕也想知道,宁国公伤势可曾好转了?”

楼月卿恭敬回话,“回皇上,大哥伤势好了些,臣女代大哥谢皇上关心!”

容阑目光柔和,面含浅笑看着楼月卿,道,“之前就听贵妃与朕提起郡主长得倾国倾城,一点不输清华姑姑当年的风姿,朕还一直遗憾未曾得见,今日一看,果不其然,朕以前自认见过最美的女子莫过于贵妃,今日一看,卿颜郡主完全不输贵妃,爱妃啊,你说是不是?”

言罢,还转向秦贵妃,目光微闪,缓声问道。

仔细听都能听得出来,语气中陡然的温柔。

秦贵妃低着头含笑道,“皇上说得极是,郡主貌若天人,臣妾比不得!”

楼月卿对于这帝妃之间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早前就听说秦贵妃宠冠后宫,除了她,皇帝对其他女人都不甚亲近,甚至帝王寝宫都让这位贵妃随时出入。

可好像皇帝对她有情意,秦贵妃却对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皇太后的可以找茬,她一笑而过,皇帝夸赞别的女人,她也没有应该出现的不悦和变化,平平淡淡,好似不管别人说什么,于她而言都不重要。

郎有情妾无意?

秦贵妃面含轻笑不甚在意的话,容阑倒是不在意,而是突然道,“朕与母后有些事情需要单独谈谈,贵妃带着郡主去御花园走走吧!”

秦贵妃目光微怔,随即弯唇一笑,“是!臣妾告退”

“臣女告退!”

楼月卿对这对母子之间要谈什么并不在意,反正她不想知道这些皇室秘辛,正好脱离元太后的目光,自然乐意离开,便跟着秦贵妃离开了。

她们一离开,容阑目光陡然变冷,缓缓开口,语气生冷,“都给朕下去!”

轻缓无力,却还是让人感觉到来自这位少年帝王无形之中的寒意,虽然和摄政王所表现的不一样,但是,皇太后身边的人很清楚,皇上看似温润无害,实际上,却和摄政王一样,高深莫测。

忙的全部退下,很快亭子里以及亭子外,只有母子二人。

元太后看着皇帝,脸色有些阴沉,却并未开口。

容阑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淡淡的问,“母后觉得,这位郡主如何?”

元太后品着茶,陡然听到皇帝突然开口,缓缓一笑,柔声道,“自然是挺好,哀家挺喜欢的,怎么,皇儿怎么这么问?”

若是撇开楼月卿的身份和跟容郅的关系,光凭楼月卿个人,元太后确实是没有任何厌恶的理由,毕竟,知书达理却又难以捉摸的姑娘,她很喜欢。

要是可以控制,这样的姑娘,倒是不错的棋子。

只可惜??????

容阑忽地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元太后,问道,“那母后觉得,让她做母后的儿媳妇,如何?”

元太后蓦然一顿,看着容阑。

容阑道,“郡主乃清华姑姑的女儿,宁国公府的嫡女,样貌学识样样不缺,若是能够做皇家的儿媳,倒是一桩不错的事儿!”

身份,足以配得上皇家,如今京中的世族千金,除了皇家郡主,也就这位身份最高贵,也最有价值。

宁国公府多重视这个女儿,她的价值就有多大。

元太后闻言,目光微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笑着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要纳她为妃?”

若是这样,那就??????

她本来就打算让宁国公府的女儿入宫为妃,之前让宁国夫人把楼琦琦送进宫,奈何宁国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楼琦琦一个庶女,宁国夫人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何况是楼月卿这个嫡女,她也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容阑对秦玟瑛情有独钟,连皇后和贞妃这两个名义上的后妃,容阑都拒之千里,可如果容阑自己想要纳妃,那就不一样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若是楼月卿能够得到容阑的宠爱,虽然对于元家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乐见其成。

容阑低低一笑,剑眉微挑,淡淡的说,“母后误会朕了,朕已经委屈瑛儿多年,万不可再委屈其他人,卿颜郡主出身高贵,即便是为一国之母那也是绰绰有余的,朕可不能委屈她做朕的妃子!”

“委屈?”元太后脸色陡然一变,脸上本来的喜悦荡然无存,冷冷的说,“秦贵妃宠冠六宫,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皇上竟然跟哀家说贵妃之位还委屈她了?怎么,皇上难道是想废后么?”

本身对于秦贵妃,元太后就厌恶至极,皇帝越是维护,她就越是厌恶。

宠妾灭妻,为了宠妃冷落皇后,甚至让皇后脸面全无,和先帝,一模一样!

当年若非先帝对她如此冷漠,她有何至于把自己唯一的妹妹送上绝路推入地狱?

可恨,即便如此,先帝仍然对她无情无义。

容阑浅浅一笑,温润如玉,“母后以为儿臣不敢么?”

不温不火的一个问题,让元太后脸色一变。

容阑淡淡的说,“儿臣做这个皇帝,是因为什么,母后很清楚,您想做什么,儿臣不在乎,可如果七弟和瑛儿出什么事,就别怪儿臣不客气!”

最后一句话,直视元太后的凤目,冷漠直接。

如何不客气,元太后很清楚。

他并非软弱之人,他的病也并非好不了,只不过是因为他若健健康康,很多事情便脱离他的控制,可如果有人把他病弱当成软弱,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你!”元太后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皇上可真是孝顺,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孽种,竟这样对自己的母亲!”

胸口气得上下起伏,站在容阑面前语气恼怒之极,一国太后的威仪荡然无存。

容阑浅浅一笑,看着元太后的目光尽是温和,“母后,何至于如此动怒,朕还想着与母后谈谈七弟的婚事呢,您如此大动肝火,朕倒是不知该叫太医还是该继续谈下去了!”

元太后怒不可揭,但是,依旧还是忍着怒火冷冷开口,“你想把楼月卿嫁给容郅?”

容阑不否认,依旧眉眼温和的道,“郡主才貌双全,出身也是极好的,和七弟也是般配,七弟比朕小一岁,朕成婚也都七年了,可他却一个侍妾都没有,作为兄长,朕倒是疏忽了!”

他一登基,就立后纳妃,他只比容郅大一岁,可是这么多年容郅身边两个女人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容阑自然不放心。

有个王妃在他身边,也好有个人陪着他关心他。

元太后立刻开口,“不行,哀家不同意!”

这就是她最怕的,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楼月卿嫁给容郅,否则,容郅如虎添翼,那岂不是??????

“母后,朕并非要问您的意见,而是在告知朕的打算,比起那些矫揉造作,只会算计的女人,朕觉得这个小郡主极有意思,母后说呢?”

容阑自始自终都挂着浅浅的笑意,温暖如春,相较于元太后脸色的变化,容阑一直都笑着,别人或许会觉得他脾气好,可是元太后知道,容阑笑得越深,就越难摸透他在想什么。

“皇上!”元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为何一定要跟母后作对?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容郅擅权,整个楚国都被他控制,母后希望你把属于你的一切都夺回来,难道母后错了么?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你最爱的女人心里想着容郅,你的皇位被容郅控制着,你真的甘心吗?”

容郅手微顿,脸色微僵,眉眼间轻微皱了一下,沉默不语。

他突然的反应,元太后看在眼里,嘴角微勾,继续道,“皇上,我是你的母亲,不会害你,可容郅不一样,他恨我,又怎么可能会不恨你,你让她娶了宁国公府的女儿,他得到了宁国公府的支持,会有什么后果你很清楚!你想等着有一天,被他拉下皇位,甚至死在他手里,你才知道错么?”

容阑嗤笑一声,抬眸看着元太后,似笑非笑的问,“母后莫非以为,这个皇位不是他的么?”

元太后脸色霎时苍白,看着容阑,目光尽是难以置信。

容阑淡淡的问,“父皇的遗诏写了什么,母后忘了么?”

元太后闻言,紧咬着唇,瘫软在桌边,紧握双拳,没吭声。

看着元太后苍白的脸色和略微颤抖的身子,容阑眼角微缩,一道异色划过,随即平静如水,毫无波澜,淡淡的说,“母后,儿臣从来就不喜欢这个皇位,为何做这个皇帝,您很清楚,七弟如何做,朕不关心,楚国如何,朕也不关心,朕关心什么,母后很清楚,母后想要元家鼎盛下去,就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七弟性命无忧还好,若是出什么事情,弑母这种事情,朕自然不做,可下令杀一些人的权力,朕还是有的!”

容郅摄政,虽然擅权,但是,并非架空他的权力,他下个圣旨杀几个人,容郅不会干涉,甚至朝政也并非不给他插手,只不过他不喜欢,容郅没时间处理的时候,他才处理一些,但是,容郅在朝中的时候,他直接就不管了。

说完这些话,容阑耐心也没了,站起来,打算走,转头看着元太后,轻声道,“母后,儿臣从小,想要护着的,只有两个人,可母后,您做了什么,您心里清楚,七弟每个月承受什么折磨,您也清楚,您不需要在儿臣面前演戏,儿臣看了二十多年,看够了!”

最后一句话包含的厌恶,毫不掩饰。

很小,他就看着元太后如何人前贤惠,人后恶毒,六岁那年,他亲眼看到一个宫女在容郅的汤药中放了一样东西,还未来得及阻止,容郅就把那碗东西喝下去了,后来容郅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被检查体内有蛊毒,父皇震怒,调查之下,说是当时的郦妃指使人做的,郦妃是大皇子的生母,先帝自然是相信他有这个动机,不听解释,直接将郦妃赐死,郦妃娘家满门被灭,而大皇子也因此被冷落,没几年就死了,容郅的蛊毒就这样种进体内,每月都要承受蚀骨般的折磨。

容阑记得,那个宫女,是元太后的人,而郦妃,是一个温婉的女人,不争不抢,可就这样,成了元太后一石二鸟的棋子。除去了碍眼的对手,甚至都不算对手,又让容郅月月被折磨。

每每想起,他都感觉心底发寒。

而这件事情,仅仅是她所做的丑恶的其中一件。

父皇怎么死的,容阑死都不会忘记!

想到这里,他面色转淡,缓步离开。

还没走出花园,就听到身后传来茶杯茶壶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元太后大手一挥,桌上的东西全部坠地,破碎!

“这个孽子!”

??????

秦贵妃这次没待着楼月卿去御花园,而是带着她,往宫门方向走去。

楼月卿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带着臣女去哪?”

一出彰德殿,秦贵妃就带着她走向出宫的方向,却一字不吭。

楼月卿问起,她才脚步微顿,想了想,轻声道,“本宫闲来无事,送郡主出宫!”

“啊??????”

楼月卿懵了。

“太后那里??????”

还要去告安的吧,自己进攻觐见,就这样离开,怎么也不合适吧。

秦贵妃浅浅一笑,缓声道,“皇太后应该是没有心情再见郡主了,这段时日估摸着她谁也不想见!”

每次皇上去彰德殿,出来的时候,皇太后都会发怒,甚至有几次还叫了太医,这次,怕是也一样。

母子不和,甚至反目,都是习惯了的。

楼月卿嘴角一抽,秦贵妃是说太后呗皇上气了不会见她了吧,怎么就说的那么隐晦呢???????

不过,不见就不见,自己也懒的应付。

不过,秦贵妃这样出来,不妥吧,“娘娘不用回去照顾皇上么?”

秦贵妃低低一笑,转头看着楼月卿,轻声道,“皇上身边不缺人照顾,何况,送郡主出宫,也是皇上的意思,郡主不必担心!”

容阑不过是寻个借口,让她带着楼月卿赶紧离开。

楼月卿不说话了。

秦贵妃问道,“郡主已经及笄了,不知道宁国夫人该郡主定了亲没有?”

“不曾!”

秦贵妃问这个做什么?

秦贵妃笑意渐深,再次开口问道,“是么?那不知郡主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楼月卿诧异的看着她,这种问题这样问出来,并不妥,甚至是无礼的。

楚国男女大防,对女子的教养极为看重,女子成婚之前爱慕一个男子,是有损闺誉的,甚至会让自己遭人唾弃。

秦贵妃这样直接问出来,很不应该。

“娘娘??????”

楼月卿面色纠结??????

看着楼月卿,秦贵妃目光讳莫如深,想了想,道,“本宫随意问问,郡主不必在意!”

说不说,都不重要。

只是想不通,为何容郅会对她不同,好似即便是自己,容郅也是冷漠如霜,敬意不减,可疏离之意也存在。

楼月卿嘴角微扯,不语。

秦贵妃忽然目光一顿。

看着前方,目光微怔,随即消散。

楼月卿随之看向前方,只见不远处一个仪仗往这边来,排场很大,浩浩荡荡。

元皇后坐在轿辇上面,远远就看到其头上因为太阳的直射而折射出耀眼光芒的赤金凤冠,还有身上大红色的凤袍上面用金线绣成的凤凰也闪闪发光。

八个人抬着她,还随着不少宫人太监。

光芒万丈,尊贵无比!

銮驾缓缓走近,秦贵妃缓缓行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楼月卿随即行礼,身后的宫人太监也都行礼。

銮驾停下,落轿。

元皇后被身边的宫人扶着下来,拖着长长的裙尾走过来。

看到楼月卿的时候,目光一怔。

随即温和道,“秦妹妹不必多礼,郡主也起来吧!”

“谢皇后!”

元鸳淡淡的问,“秦妹妹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郡主,这是要出宫?”

秦贵妃低眉回话道,“回皇后,今日一早郡主进宫觐见太后,正好臣妾陪着皇上去给太后请安,臣妾刚从彰德殿出来,正要送郡主去宫门口!”

声音带着敬意。

不需要楼月卿回答了,秦贵妃全部都回答了。

元皇后闻言,诧异地看着楼月卿,随即嘴角微勾,含笑道,“这样啊,郡主面子可真大,能让贵妃亲自送,不过贵妃这样实为不妥,皇上还需要你的照顾呢,让个宫女送着就好了,何必多跑这一趟呢?”

意指秦贵妃为了送楼月卿,不管皇帝!

楼月卿不过是一介臣子之女,可皇帝的身子最重要,秦贵妃却丢下皇帝送一个臣子之女出宫,并非一个皇妃该做的事情。

楼月卿眉梢一挑,这皇后可真是不遗余力的给秦贵妃抹黑了,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却被她上升到不顾帝王的死活,若是如此,秦贵妃就罪名大了。

秦贵妃笑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谁也不能违抗!

皇后一噎。

这是在抬着皇上来压她?

这个贱人!

眼中划过一抹阴鸷,随即化为牵强一笑,故作温婉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秦妹妹便赶紧送郡主出宫吧,早点回宣文殿,皇上最离不开妹妹了!”

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的味道不难听出。

皇帝任由秦贵妃自由出入宣文殿,却让人拦着不让她进去,每次想要见皇帝,还要请旨,许多次还会被拦着,明明在宫里,可一个月下来,一面都见不到的时候都有,她不懂,秦贵妃对皇上并不在意,为何皇上就是要宠着她,而自己一心爱着皇上,可是皇上却视而不见!

天下那么多美人,秦贵妃虽然美,但是天下比她美的人不是没有,可皇帝却对她情有独钟,当年若非太后做主,皇后之位就是秦贵妃的了。

为何偏偏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情有独钟?

秦贵妃依旧不闹不怒,不温不火的道,“臣妾明白,皇后娘娘,若没事,臣妾先送郡主去宫门口,臣妾告退!”

“去吧!”

直到走到宫门口,秦贵妃都不曾再开口,楼月卿进宫,只带了听雪进去,莫离则在宫门口马车上等着。

楼月卿打算离开,秦贵妃忽然道。

“卿颜,你是一个很幸运的女人!”一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也让人摸不清头脑。

看着楼月卿疑惑的目光,秦贵妃淡淡的说,“以后你会明白的!”

说完这句话,秦贵妃转身回宫。

楼月卿带着一些疑惑,上马车离开。

马车上,楼月卿有些疲累,靠着闭目养神。

莫离替她把了脉,身子无碍,就是有些累了,便放心了,问道,“主子,可是要回府?”

楼月卿眼睛都不睁,轻声道,“回吧!”

没事做,不回府能做什么?

“是!”

莫离又问道,“主子,秦贵妃最后那句话吗,是什么意思?”

那句说楼月卿是个幸运的人的话,莫离自然听到了,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楼月卿微微睁眼,慵懒的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淡淡一笑,“我怎么知道?不重要的话,你记着做什么?”

莫离含笑道,“只是觉得,这位贵妃倒是有些奇怪,她对主子,好似并无恶意!”

主子的长相,一般那些深宫妇人看到了应该都会嫉妒的吧,可是秦贵妃眼底并无任何恶意,甚至好像对楼月卿还挺好的。

一边的听雪忽的一笑,看着莫离笑道,“莫离姐姐这句话说的,郡主如此宽厚之人,秦贵妃并非心胸狭隘之人,怎么会有恶意?”

秦贵妃雍容大方,那是人人称赞的。

楚京谁不知道秦贵妃性情温和,对待宫人,那是一个严厉的眼神都没有过的,宫里谁不喜欢呢?

比起贞妃的刻薄和皇后的假仁假义,秦贵妃更得人心。

闻言楼月卿忽然看着听雪问道,“听雪很了解秦贵妃?”

听雪恭敬道,“奴婢之前是夫人身边的人,经常随着夫人入宫,见过许多次,夫人对秦贵妃也是赞赏有加,说秦贵妃不做皇后,是可惜了,夫人都夸着的人,必然不会坏到哪儿去!”

朝中分为两派,秦贵妃所代表的秦家,和宁国公府那也算是一条道上的人,虽然没有结党,但是,各自都是为了楚国的安定,自然也都同心的。

如今的朝中,许多元家的亲信,摄政王拔除了不少,但是元家在朝中盘横交错,想要全部除去,也会牵扯许多无辜的人,而且那怎么也算皇帝的外祖家族,自然不能轻易下手。

秦家,和元家那是死对头,是先帝提拔起来和原件作对的势力。

闻言,楼月卿若有所思,淡淡的说,“母亲看人,确实不会看错!”不过宫里的女人,哪个是善良的?

她又不是不知道,皇宫是一个染缸,不管谁,走进了那座皇宫,就不可能再单纯,也不可能会再毫无心机。

秦贵妃或许善良,但心机也很深。

楼月卿都有些看不懂,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她敢肯定,秦贵妃,绝不简单。

比起皇后看似温婉实则阴狠,贞妃看似张扬实则胆小的性子,秦贵妃与世无争,性情温和,才是藏得最深的。

听雪忽然道,“夫人看人最准了,将来一定会为郡主寻一位好姑爷!”

话一出,楼月卿果断闭目,莫离嘴角微勾。

听雪摸摸鼻子,郡主这是在害羞了?

咳咳!

安静了许久,马车突然重重的晃荡了一下。

突然不知道马车撞到了什么,重重颠了一下,楼月卿本来闭目养神,一时不慎,撞到了马车壁上,头上一阵痛意,不由得痛呼一声,“咝??????”

莫离和听雪也撞了一下,莫离立刻反应过来,扶着楼月卿关心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楼月卿捂着头,抬起来,莫离脸色一变,楼月卿的额角鲜血冉冉冒出,从指缝中渗出,看着触目惊心。

楼月卿的头,撞到了马车的楠木车壁上,楠木是实木,很硬,楼月卿皮肤细腻,直接撞破皮了。

外面即刻传来车夫的声音。

“郡主可有大碍?”

莫离即刻掏出手帕帮楼月卿擦血,听雪拉开帘子,怒斥道,“怎么回事?郡主都撞伤了,若出什么事儿你怎么??????”

车夫即刻道,“郡主赎罪,前方乃娴雅郡主的马突然奔出来,奴才一时不慎,请郡主赎罪!”

闻言,听雪往前看去,果然一丈之外,一匹小红马在那里,马背上坐着一个女子,便是穿着一身简便衣裙的英王府娴雅郡主。

她正在勒马的缰绳,马有些狂躁,还有些不稳定。

马车里,楼月卿任由莫离给她擦了血,涂了止血药,可撞得很重,本身就是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重重的撞到马车壁上,裂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流了不少血,即便擦得手帕都红了,额头上还有不少干涸的血迹。

眼角都有一些血。

莫离身上只带了止血药,却没有包扎的东西,楼月卿这个样子自然不能下马车。

容菁菁勒住了马,才立刻下马,走到楼月卿的马车旁紧张的问道,“楼月卿,你没事儿吧?”

紧咬着唇看着马车里被莫离挡住的身影,想要看看她怎么样。

周围因为这样的事情,聚了不少百姓。

听着周边的窃窃私语,容菁菁有些羞愤,容菁菁不是第一次纵马,可是撞到人还是第一次,还是一个不能随便招惹的人,确实是有些慌了。

楼月卿忽然开口。

“回府!”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温度,并非对外面的人说的,而是在对莫离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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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受伤

车夫正打算上去驾车离开,谁知问了问题被忽视的容菁菁忽然拉着马,一阵恼怒道,“楼月卿你什么意思啊?我在问你话呢!”

她想知道有没有撞到里面的人,马车颠簸,坐在马车里的人最容易被撞到了,所以她就很不喜欢坐马车。[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问题一出,周围百姓立刻对她指指点点。

虽然不敢大声责骂,但是不懂礼数嚣张跋扈这几个字还是听出来的。

英王府的娴雅郡主一向目中无人,不知礼数,英王宠女,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当街纵马并非第一次,以往好在从未撞到人,可是街上的摊贩撞倒了不少,事后英王府都摆平了,民不与官斗,自然没有人敢闹起来,可近日,竟撞到了宁国公府的卿颜郡主,谁不知道这位异姓郡主如今在京中可谓赤手可热的贵女,即便并非皇家血脉,也是和娴雅郡主地位相当的郡主,而且谁不知道清华郡主,也就是宁国夫人在楚国地位非同凡响,她最宠爱的女儿身份自然也不低,如今两位郡主撞上,估计有的闹了。

这可不是英王府一点银子可以摆平的事情了。

她的话一出,还如此的理直气壮,里面的楼月卿轻嗤一声,冷冷开口,“英王府的娴雅郡主真是好教养,如此天子脚下纵马撞人,还如此理直气壮,卿颜佩服!”

旋即,又开口道,“回府!”

不容置喙的语气,连面都不露,直接命令车夫离开。

“是!”

车夫驾着两匹马,直接就这样冲上来,容菁菁脸大变,立刻闪开,就这样看着马车离开,跺跺脚,恼羞成怒。

“楼、月、卿!”

身边的老百姓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让容菁菁更是脸一阵青一阵红,横了一眼周边聚着的百姓,吼道,“看什么看?小心本郡主废了你们!”

说完几步走到自己的小红马那里,翻身上马,驾着马离开。

随即百姓一哄而散,可这件事情还是很快在楚京传播开来。

街边的一家茶楼上,包间里。

对着街道的窗口,看着下面的一幕,元歆儿嘴角微勾,若有所思。

她身上穿着一身浅紫衣裙,衣料是十分名贵的绸缎,上面绣着几朵杜若,抹胸上面是一只蝴蝶展翅飞翔,腰若束缚,头上戴着几支金钗。

身边的侍女茯苓开口道,“小姐,这卿颜郡主竟然都不露面,架子可真大!”

语气中尽是排挤和针对,阴阳怪气。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元歆儿嘴角微扯,淡淡的说,“她和菁菁都是郡主,用不着下来行礼,何况,估摸着撞伤哪儿了!”

茯苓问道,“小姐,怕是娴雅郡主此次定会被罚,这卿颜郡主可并非老百姓,这传出去,闹大了也是有可能的,她会不会知道您怂恿她纵马······”

话没说完,元歆儿凌厉的看着她,开口呵斥道,“闭嘴!”

茯苓才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不由得低眉请罪,“奴婢知错!”

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还有恐惧。

元歆儿嘴角微勾,暗含秋波的眼中划过一丝阴鸷,捋了捋袖口,无所谓道,“菁菁自个儿喜欢骑马,我不过是随意一问,她自己闹出的事情,如何怪得了我,只可惜,这马勒的太快了,不然菁菁怕是死也堵不住宁国公府的怒火了,那倒才是可惜了!”

茯苓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家小姐外头说的多温柔懂礼,可是她随侍在侧,怎么会不懂,小姐的手段,那可是一点儿也不比夫人温柔的,可以说元家出来的女儿,没有一个是心思单纯的。

元歆儿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发鬓角,悠悠道,“菁菁太不懂礼了,经此一事,想必姨母也会知道这不知礼数会闹出多大的事儿,菁菁有苦头吃了!”

她一向很不喜欢她的两个表妹,两个人的身份都比她高,不仅如此,两个人都没脑子,昭琦公主被太后宠着,凡事都压着她,高兴的时候对她很好,不高兴的时候摆架子,容菁菁也一样,毛毛躁躁,没脑子,让她极为不喜欢。

之前昭琦公主因为对楼月卿说话中伤宁国公府,被禁足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可一个没来打扰她,另一个就天天来烦她,让她烦不胜烦。

只可惜,马勒得太快了,没把马车撞翻······

“小姐,那我们现在······”

“回府,估摸着很快菁菁就回去找我!”

“是!”

看着马车消失的街头,元歆儿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人也是一样的,既然一心想要得到,那所有挡在前面的人,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既然他对她这么不同,那就容不下了。

太后姑母说得对,如今的楚京,除了她,谁也配不上容郅,她才是最适合做摄政王妃的人。

楼月卿·······

你该死!

任何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都不配活着!

回到府中,楼月卿下马车,撇开莫离要扶着她的手,自己捂着额角,往里走,虽然血止住了,可是楼月卿本身皮肤就比较弱,如今的她不过是个娇弱的千金,撞得那么重,不仅流血,如今也有些晕了,虽然不至于昏迷,但是额角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让她很不舒服。

府里的人看到,都吓了一跳,郡主进宫一上午,怎么流着血回来?楼月卿走回揽月楼,回到揽月楼,莫离即刻为她洗伤口包扎。

楼月卿带着伤回来的消息自然很快在府里蔓延开来,没多久,听闻消息的楼奕琛就让蔺沛芸扶着他过来了。

楼月卿有些头疼,包扎好后就躺在美人榻上休息,楼奕琛过来没让人通报就直接上来了,身边随着的还有蔺沛芸。

楼奕琛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毕竟伤在胸部,差点就一箭穿心了,解毒后伤势恶化,回来的途中马车颠簸了一日又扯开了伤口,如今休息了几日,好了不少。

可依旧不能用太大力,要静养,等到愈合之后,才能上朝。

听到脚步声,楼月卿就闭着眸子淡淡的说,“我睡一会儿,别来打扰我!”

“······”没声音。

莫离会不出声?楼月卿睁开眼,看到楼奕琛被蔺沛芸扶着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楼奕琛冷着脸看着她。

蔺沛芸站在身边,嘴角含笑。

楼月卿忙的坐起来,“大哥······”

楼奕琛沉声道,“躺着!”

“哦!”

还真躺下!

楼奕琛嘴角微扯,淡淡的说,“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他们一来,就询问了听雪怎么回事,楼奕琛自然是气到了。

上来看着额头缠着一圈白纱布的楼月卿,他岂能不气,更多的是心疼。

楼月卿闻言,纱布下的眉毛一挑,含笑问道,“然后呢?”

楼奕琛接过蔺沛芸递上来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回去便写奏折,明日派人送进宫,弹劾英王府教女不严,纵马行凶!”

“哦!”楼月卿并不奇怪。

楼奕琛又淡淡的说,“我已经吩咐下去,郡主受伤,身子不适,这几日闭门谢客,你也不要出去了!”

这两日英王府必然会上门致歉,楼奕琛这么做,直接把人拒之门外了。

楼月卿嘴唇微抿,继续,“哦!”了一声。

楼奕琛继续淡淡的说,“你手下那两个丫头被母亲调教的不错,府中的事情除了他们还有管家,所以,这段时日也不要看账本了!”

他说的是一直以来都绑着楼月卿管着账本和府中各项银钱支出的听霜和听霞。

得了,直接家都不给她管了!

楼月卿想了想,“哦!”

蔺沛芸在楼奕琛身边看着这俩兄妹,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一笑。

楼奕琛看着楼月卿,忽然道,“我打算修书一封送给在普陀庵的母亲,告知她你受伤的消息!”

楼月卿闻言,猛然坐起来,“不行!”

母亲知道还得了?

大哥受伤只要生命无忧估摸着母亲都懒得管,在母亲眼里大哥在沙场多年,受点伤不碍事,可是,她是个姑娘,这次的事情,宁国夫人要是知道,估摸着直接回来了。

楼奕琛笑了笑,“你以为瞒得住?”

楼月卿不语。

当然瞒不住!

可是······

楼奕琛沉声道,“这次的事情英王府必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母亲不在还好,母亲若在,直接挥剑把容菁菁砍了都有可能!”

一身病痛已经是不能该变的,宁国夫人就不多说什么了,可是一心想要护着的掌上明珠受伤,哪怕就破了点皮,宁国夫人估计都会被气到。

本来宁国夫人就极为护短。

楼月卿闻言,想了想,笑眯眯的说,“所以为了不闹出人命,大哥就不要告诉母亲了,顺便告诉府里的人,别去告诉母亲不就得了?”

她受伤,那里用得着母亲出面?

虽然是小伤,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小事化了。

要是说她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命,第二个就是她的脸了。

命是那个人用她的命换来的,为了活着,她可以不惜任何代价,而这张脸,和她那么相似,楼月卿自然是要好好护着。

破点皮,都是不可饶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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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容郅回京,夜探香闺

楼奕琛揶揄的看着楼月卿,似笑非笑,“你以为能瞒得住?不出一个时辰,母亲的信就送到了,到时候你自己跟母亲解释!”

楼月卿努努嘴,躺下!

楼奕琛是有些气恼了,才会来到这里一句关心都没有,反而绷着脸一副正在生气的样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进来后,一直不温不火的,就等着她表个态。

蔺沛芸自然也是知道的,在松华斋听到下人来报说楼月卿回来时头上流血受伤了,楼奕琛即刻就站起来打算过来,她正好在,就扶着楼奕琛过来了,一到这里,楼奕琛就看到还未来得及收拾走的水盆,上面还放着沾了血迹的布帛,下面的屋子里,还有血腥味,莫离说了只是外伤,他才放心。

这下子好了,一上来就摆谱。

嘴角微抿,想笑,又不敢笑。

看着楼月卿一副想怎么样都随你,我都没意见的模样,楼奕琛终于崩不住了,想了想,开口温声问道,“还疼么?”

楼月卿睁开一只眼,秀眉一挑,最忌睁开双眼坐起来,轻靠着悠悠道,“不气了?”

楼奕琛不自在的嗯了声,随即开口道,“下次再发生类似事情,谁伤的你,直接打回去,出事了大哥兜着!”

尽管对方是王府郡主,但是英王府本来也不怎么得倚重,对于楼奕琛而言,除了当今皇上和摄政王,其他人,他并不在意谁是谁。

一个王府郡主,当街撞了人,还趾高气昂的态度,若是他当时在场,直接一掌过去省事!

楼月卿闻言差点鼓掌,不过还是询问道,“死了呢?人家好歹是个皇家郡主!”

不过这个护着,她倒是很开心。

楼奕琛想了想,答,“她的命没有你的金贵!”

于宁国公府而言,楼月卿的命最金贵,何况皇家郡主又如何?即便是公主,若是敢伤了她们楼家的女儿,也得让她脱层皮!

听这句话,楼月卿知道了,楼奕琛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

可见这位对于她受了伤的事情,是很不满意的,对于把她撞了却还一脸嚣张的不知错的那个娴雅郡主,楼奕琛是更加不满意的,甚至,动怒了。

看着楼月卿,头上包扎着白纱布,脸色有些苍白,楼奕琛拳头微微收紧,语气不温不火的道,“这次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是女子皮肤娇嫩,你好生养着,这次的事情你不用管,你放心,你头上流的血,她流的会更多!”

最后一句话,满含杀机。

虽然语气平淡,可是作为妹妹和枕边人,楼月卿和蔺沛芸都知道楼奕琛是生气了,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楼奕琛是一个很能隐藏情绪的人。

但是,越是平静,就越是生气。

楼奕琛很快离开了,因为楼月卿脑袋有些疼,就先小憩一会儿。

果然没多久,宁国夫人就派人传了信回来。

楼奕琛直接写了封信让传信回来的楼绝带回去普陀庵。

楼绝临行前肃着脸转告了楼奕琛一句话。

“夫人说了,她一离开您和郡主相继出事,她很生气,师太那里现在也需要夫人陪在身边,她就不回来了,您受伤的事情不简单,关乎国政她也就管不着了,但是郡主受伤的事情,您若不处理好,她就直接派人把始作俑者??????砍了!”

其实宁国夫人是很生气的,若不是楼茗璇在普陀庵那里需要她,她早就回来了。

楼奕琛嘴角微扯,手执笔的动作微顿,随即化为严谨,轻嗯一声,淡淡的说,“转告母亲,她的意思,我知道了!”

“那属下先告退!”

“去吧!”

楼绝离开,楼奕琛才拿起桌边的奏折来看,这是这几日呈上来的军务奏折,摄政王不在朝中,这两日又去了平城,他们就直接把军务奏折送到他这里!

批了两本,蔺沛芸端着药膳走进来,放在桌上,柔声道,“夫君,该吃东西了!”

这是莫离开的药方子,顿成药膳给楼奕琛服用。

楼奕琛颔首,放下奏折,抬眸看着一脸温柔的蔺沛芸,嘴角微扯,温声道,“辛苦你了!”

蔺沛芸这几日日夜亲自照看他,自己都休息不好,楼奕琛让她休息,让下人照顾就好,可是她就是事事亲躬,他也没办法。

蔺沛芸把药膳盛在碗里递给他,温柔的看着楼奕琛,轻声道,“夫君赶紧好起来,妾身就一点都不辛苦!”

楼奕琛吃着碗里的东西,没再说话。

这些东西,都是蔺沛芸亲自在厨房督着厨房的嬷嬷炖的,也一边学着,能做的都自己做,楼奕琛受伤中毒半个月以来,瘦了很多,脸色憔悴不少,她看着也心疼不已。

看着楼奕琛吃了不少,揉了揉受伤因为炖汤不小心烫伤的地方,还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蔺沛芸浅浅一笑,忽然就不痛了。

许是眼角注意到了她揉手指的动作,楼奕琛抬起头来看着她,随即放下碗,拉过她的手,看到手心一阵通红,还起了泡,楼奕琛脸色一变,猛然看着她,“怎么回事?”

蔺沛芸想要收回手,可是楼奕琛拉着,目光紧紧盯着她,还有些??????生气了!

她只能说,“方才在厨房不小心烫到了,我等下就去擦药,夫君先把药膳喝了吧!”

楼奕琛脸色一阵不悦,目光复杂的看着蔺沛芸细腻的手掌心上面一阵通红,还有气泡,他放开蔺沛芸的手,站起来,绕过蔺沛芸大步离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蔺沛芸一惊,看着楼奕琛离开书房,她轻咬下唇,有些懊恼,早知道让丫鬟端进来就好了,让她看到自己受伤,估计生气了吧。

正打算收拾桌上的空碗离开,楼奕琛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白色的药瓶和一小卷包扎的布。

蔺沛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楼奕琛握着肩安置坐在他方才坐的椅子上,面色紧绷的执起蔺沛芸受伤的手,把白色药瓶子里的药粉倒在蔺沛芸的手心。

蔺沛芸整个人僵在那里,看着近距离为自己擦药的楼奕琛,惊讶,受宠若惊,还有一丝丝的,悸动??????

楼奕琛在为她包扎手心,动作并不生硬,好似经常包扎伤口一样,眼神专注,虽然不见得多温柔,可是,却极具耐心。

楼奕琛对她,一直都是极好的,作为丈夫,楼奕琛做得很好,可是蔺沛芸知道,这只是楼奕琛的责任心,作为将门后人骨子里的责任心,情意不见得有多少。

可是,让丈夫为自己包扎?还坐在这个位置?蔺沛芸想到这样不妥,正打算收回手站起来,楼奕琛又把她按住,继续包扎。

一边开口道,“日后莫要再进厨房了,这几日小心点,今夜我再帮你换药,其他事情交给下人们去做就行了!”

蔺沛芸轻咬下唇,低声道,“这是妾身应尽之责??????”

话没说完,楼奕琛忽然道,“你不是下人!”

蔺沛芸一顿,看着他,目光微闪,不知道该说什么。

绑好,站起来,楼奕琛缓声道,“好了,这几日好好注意,莫要再进厨房了!”

“是!”

??????

英王府娴雅郡主当街纵马撞上了进宫出来的卿颜郡主,很快传遍了楚京,这也就算了,听闻马车颠簸差点翻了,卿颜郡主在里面撞伤了额头,到府门口下马车的时候,有人看到她一脸血,娴雅郡主还嚣张的态度。

一本奏折送到了御前,楼奕琛因为受伤,这半个月来一直未曾上朝,也没有任何奏疏,却在这个时候上了一份奏折,指责英王教女无方,任由其女在天子脚下纵马,往常没闹出事情就算了,坐入竟把从宫里出来的卿颜郡主撞伤了,还不知悔改一脸嚣张,许多百姓都看到了。

楼奕琛请求皇上严惩不贷,就连言官也适时上奏弹劾英王府教女无方,本身容郅这两天并不在朝中,容阑便上朝了,当即把英王斥责了一顿,赏了不少稀罕补品到宁国公府。

英王妃一大早也带了娴雅郡主上门致歉,可是刚到门口递了拜帖,管家楼识就出来恭声道,“王妃恕罪,大少爷和郡主均身子抱恙,需要静养,就不便见王妃和郡主了,请王妃回去吧!”

与其不卑不亢的拒绝,让英王妃再好的性情也不由得脸色一僵。

宁国公府地位再高,其实比起王府还是低了点,可,即便如此,英王府还是比不得宁国公府,手握兵权深受倚重的楼家并不比王府差,甚至,朝中也只有慎王府能与之相比,楚国建国两百年,宁国公府一直都鼎盛不衰,英王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弟弟,背景远不及宁国公府深厚,英王身为一个王爷,对楼奕琛和宁国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此次事件,英王府理亏,即便是被拒之门外,也只能忍。

牵强一笑,英王妃含笑问道,“那郡主的伤可好了?”

楼识低着头恭敬道,“王妃不用担心,郡主只是磕到了头,静养即可,实在是大少爷身体也未曾好,不宜见客,所以请王妃回去吧!”

“那请转告郡主,菁儿昨日无礼,让郡主受苦了,本妃很抱歉,请郡主海涵!”

“奴才明白!”

??????

看着紧闭的门,英王妃轻叹一声,秀美紧拧,愁眉不展。

宁国公府闭门谢客,并非这件事情不计较,而是,还没完??????

这么多年,她虽然不算了解宁国夫人,但是,她很明白,宁国夫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一个女人,若是她真的善良,如何撑得起宁国公府?

这件事情宁国夫人肯定也知道了,尽管并非大事,但是,宁国公府若是不想就此了却,要闹起来,绝对难以收拾,如今宁国公府直接闭门谢客,把自己这个王妃拒之门外,怕是??????难以善了!

身边的容菁菁愤愤不平的说,“什么东西,竟然敢把母妃和本郡主拒之门外??????”

英王妃立即喝止,“住嘴!”

容菁菁讪讪闭嘴。

却依旧心里暗骂,昨天闹出这件事情之后,她去找了表姐,表姐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让她别担心,母妃常年礼佛,鲜少出门,本想着去跟父王撒撒娇这事儿就过去了,谁知道楼奕琛竟然直接上奏疏,父王一下朝回来大发雷霆,因此惊动了母妃,害得她被骂了一顿。

楼月卿这个贱人!

不过受了点伤,还装的要死要活的,该死!

英王妃面色严谨,略带怒气的道,“回府后,你给我呆在院子里好好反省,这件事情我和你父王想办法,你下次若是再敢如此,我便把你送去你外祖父那里,或者直接把你嫁出去!”

以为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那是愚蠢的想法,越是平静,就越是危险,就算楼月卿只是小伤,可是宁国公府要闹起来,那就是大事儿,何况英王府再尊贵也没有这个底气和手握几十万大军的宁国公府抗衡。

何况,宁国夫人爱女,楼奕琛也宠爱这个妹妹,英王妃清清楚楚,他们越是在乎,这件事情就越严重。

王爷近日在朝堂上被皇上训斥了一顿,回来后大发雷霆,楼奕琛一向得皇上和摄政王的信任,比起皇亲的英王府,这个宁国公府对于楚国而言,才是重中之重。

闻言,容菁菁脸色一阵苍白,“母妃??????”

英王妃眼底尽是凌厉,冷冷开口,“过去你胡闹,你父王宠你,母妃也就不管了,可如今你竟然犯了错仍然振振有词,是我教女无方,回去后这段时日就不要出门了,否则,你就准备待嫁吧!”

说完,上马车,打算回府。

容菁菁闻言,脸色煞白煞白的,看到因为刚飞离开,急忙跟上去。

揽月楼,楼月卿在陪着灵儿吃点心,听到楼识的禀报,楼月卿嘴角微勾,淡淡的说,“海涵?”

眉梢一挑,看着一边的莫离,压了压自己的小细腰,拧眉纠结道,“我怎么看也不胖啊!”

还海涵?

莫离抿唇一下,还开玩笑?

楼月卿现在头上还缠着布,只是脸色已经好了。

她这话一出,边上的灵儿就嘟着嘴反驳,“姑姑不胖,灵儿才胖,今天早上义父说灵儿被姑姑当猪养胖了一圈,姑姑,什么是猪?”

她没见过猪??????

问题一出,一屋子的人都忍俊不禁,楼月卿没好气的看着她,“猪就是你!”

灵儿在这里这段时间,确实被养的胖了一圈,圆润的脸蛋看起来十分可爱。

灵儿眨巴着大眼睛,含着小指头不解得问,“那我为什么不叫猪?叫灵儿呢?”

楼月卿扶额,屋子里的侍女们都低头笑着,莫离也忍不住捂嘴轻笑。

要说这小丫头也真是,在主子身边总能让主子笑。

感觉到身边的人都在笑,灵儿不高兴了,两团眉毛拧成毛毛虫一样,看着楼月卿委屈的控诉,“姑姑,她们笑话我!”

一双大眼睛蓄满了水珠,盈盈波光的看着楼月卿。

看着小丫头这样,楼月卿故作严肃的瞪了莫离和四下的侍女一眼,没好气道,“笑什么笑?都不许笑!”

说完,自己却忍不住破功笑了。

灵儿脚一蹬,直接端着盘子跑出去了??????

走了还不忘端盘子,楼月卿嘴角一抽,赶紧让听雨跟出去照看着,别摔着了。

容郅回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他先去了邙山别院,看了花姑姑和庆宁。

看着斜阳西下,天际挂满了金辉云彩,容郅和庆宁分别坐在亭子里,抿茶闲聊。

容忆云脸色不太好,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头发也简单挽起,面色憔悴,这两日身子又差了些,她的身子骨极差,反反复复总是不见好,花姑姑也说很难治好了,出娘胎就身子极弱,多年前被先帝罚了,差点没了命,后来被花姑姑救回一条命,可是,却身子骨越来越差,每天都汤药不断,病情反复,花姑姑已经无计可施了。

如今,又犯病了。

听到这两日京中的事情,容郅倏然一怔,看着庆宁颇为不解的问,“受伤?严重么?”

脸上的急切和关怀难以忽视,庆宁笑意渐深,倒了杯茶,轻声道,“磕到了,伤势如何我倒不清楚,不过应该不重,这两日京中闹的沸沸扬扬,今早楼奕琛上了奏疏弹劾,几个言官也都相继弹劾英王叔,皇上就训斥了一顿,皇上在人前总是温和的样子,从未有人见过其发怒,这次,却在朝堂上当众训斥英王叔,英王婶带着容菁菁那丫头去宁国公府赔礼道歉,楼奕琛直接下令闭门谢客!”

容郅握着茶杯的手紧紧握着,目光微沉,若有所思。

她受伤了?

重不重?

容忆云忽然看着容郅,见他失神,苍白的唇微勾,含着浅浅的笑意道,“对了,郅儿,你知道昨日花姑姑与我说了什么么?”

听到问题,容郅回神,淡淡的问,“什么?”

容忆云低低一笑,苦涩道,“花姑姑说,我的这条命,就这两年??????”

容郅脸色一变,眼底急骤地凝聚起了一丝怒火,冷声喝止容忆云的话,“胡说!”

容忆云语气一顿,随即苦苦一笑,没说话。

容郅眼神阴沉的看着容忆云,咬牙道,“你要好好活着,不许再胡说八道!”

容忆云咬紧下唇,无所谓一笑,“郅儿,生老病死,姐姐从来不怕,其实,姐姐受够了,我不想每日都要喝着那些苦的要命的汤药,不想一年到头都拖着一身病,浑浑噩噩的活着??????”

她已经不想继续受苦了。

容郅目光紧紧的看着容忆云,眼底一片阴沉和伤痛,似乎在忍着什么,紧紧握着手手,青筋暴起,咬牙问道,“为了我呢?姐姐为了我,好好活着不行么?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你说过,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去做,那能不能为了我,好好活着?”

他什么都不需要容忆云去做,只想容忆云活着。

“郅儿??????”

容郅忽然脸色转冷,阴沉无比,冷冷的说,“孤不想再与你谈这些话,先回去了!”

正打算站起来离开。

容忆云忽然随着站起来,加了一声,旋即一阵急骤的咳嗽声响起,整个人坐在桌边用袖口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郅儿??????咳咳咳??????”

容郅脸色一变,即刻走到她身后,动作生硬的轻拍她的背部,让她顺气。

“咳咳咳??????”容忆云咳得脸色涨红,很快停下来,放下手,白色的袖口上,红色妖冶的血液沾在袖口上,很快浸透进去。

容郅脸色一变,立刻凝聚内力往容忆云身体传进去,紧抿着唇,眼中不再冷漠,而是担忧。

很快,容忆云脸色才好了些,呼吸也稳了些。

看她好些,容郅沉声道,“孤去找花姑姑??????”

转身想要离开,容忆云叫住了他。

容忆云扶着桌边,无力道,“不要,郅儿??????”

容郅闻言,脚步一顿,随即沉着的呼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她,沉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不要命了么?为何总要如此折腾你自己?”

若是她听从花姑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她可以多活很多年,可是,却一直这样折腾自己,身子一年比一年弱,如今病犯的次数越来越多。

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些?把上一代的罪孽加注在自己身上?

她是天之骄女,该好好活着才对,先帝因为母妃的原因,把她捧在手心,他却把一切的好都拒绝了,把自己折腾在自己的世界里,伤的体无完肤。

容郅是自责的。

当年他被送去北璃为质子,怎么回来的,他很清楚。

是容忆云用她的命威胁先帝,甚至出言冒犯辱骂先帝,差点就被处死,又把自己关了几天,他被接回来的时候,容忆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他至今还记得。

容忆云紧紧握着桌边,忍着不适看着容郅,缓缓道,“郅儿,能活多久,都是注定了的,我曾经发过誓,只要你能回来,哪怕我折寿三十年,我都不在乎,如今,应验了,这就是我的命,逃不掉的??????噗!”

一口鲜血喷出,容忆云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冷汗津津,随即,直接昏迷。

容郅手快,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接住了她,随即直接把人抱回了她的院子。

容忆云如今身体没几天就会发作一次,越来越差。

容郅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亥时,策马回到王府,很快又离开了。

楼月卿还没**睡觉,白天睡多了,便也还不困,躺在美人榻上面看着手里的杂记书籍,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睡了。

夜深人静,府中到处都已经暗了,护卫夜巡,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容郅从可楼窗台外走进来,屋子里因为有夜明珠,点着灯,亮如白昼,一眼就看到了美人榻上的楼月卿。

楼月卿头上并未包着布,伤口也愈合了,一块疤痕在那里,擦破的比较大一块,所以看起来有些渗人。

楼月卿侧着头睡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呼吸平稳,身上穿着一身白色薄衣,一头墨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侧,又黑又直,印衬出白皙如玉的皮肤,棱唇莹润,又翘又长的睫毛覆在脸上,形成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只是额头上的疤痕,极为明显,破坏了美感。

容郅刹那间的失神,深邃的魔瞳紧紧锁住那张脸,若有所思。

随即,负手走过去,站在她的旁边,扫视一眼屋内的情形,随即居高临下地看着楼月卿,眼底,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异色划过,心口有些不知名的感觉,似乎??????在悸动!

剑眉紧拧,他很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

好似,被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般,极为被动。

可依旧,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触那道已经结痂的疤痕,指腹那里,是女子冰凉的温度传来,容郅没见再次蹙起,怎么感觉摸了一块冰?

这么想着,容郅却忽然一愣,俊美无俦的脸色一僵,看着眼前已经睁开眼帘正在看着他的楼月卿。

想要收回手,可是,他动作更快,直接抬手握住了容郅的手腕,一双黑色的桃花眸子紧紧盯着她,很惊讶,错愕不已。

容郅??????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容郅眼底一丝慌乱,僵硬在远处,薄唇紧抿,四目相望,一时无言。

容郅背光而立,脸上的表情隐藏得好,楼月卿看不出来,可是,容郅霎时的僵硬,她感觉得到。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不在京中么?回来了?

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是容郅的手,从他的手里传来一种温热的触感,楼月卿连忙放开他,猛然打算站起来。

容郅忽然缓声道,“你躺着!”

楼月卿没动了。

仰头看着容郅,咬了咬唇,僵硬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www.92txt.net 就爱网)

084:孤男寡女,有仇必报

如今天都那么晚了,他在这里,怕也是不妥的吧,何况,这种夜探香闺的事情,怎么也不该是这位爷该做的事情吧。[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楼月卿内心是崩溃的?????

低着头瞄了一眼自己身上衣着,因为睡了一觉,此时的她,睡眼惺忪,香肩半露,南楚的着装都是有抹胸的,外面的袍子本来好好的,刚才起来的时候动作急了些,滑了下来,露出了半个肩膀,有些??????诱人!

楼月卿明媚的眸子一瞪,立刻拢了拢衣领,直接把锁骨都挡住了??????

还不着痕迹的呼了口气,轻拍两下胸口,幸好??????幸好!

容郅看着女子脸上精彩绝伦的表情变化,嘴角微抽,直接脸色就黑了!

什么时候他堂堂摄政王殿下,竟然被当成流氓了?

忍了忍,青筋微微凸起,忍着没有一掌挥过去,摄政王殿下才淡淡开口,“听闻你受伤,孤来看看你!”

闻言,楼月卿抬眸仰头看着他,来看看他?

专门来看她的么?为什么呢?

楼月卿眼底的疑惑,容郅看在眼里,没等她开口问,直接淡声问道,“好了?”

楼月卿更懵逼了,这厮在问什么?

不过,郡主自然也是不傻的,想了想,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一块疤,硬着头皮回答,“谢王爷关心,快好了!”

摄政王殿下又不说话了,自己转身走了几步,坐在不远处的檀木桌边,自己倒了杯茶,神态从容优雅,但是,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

楼月卿瞄了他一眼,楼月卿不知道该说什么,赶他走?

这个可以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时辰,怎么想都觉得不妥,何况,楼月卿尽管活了那么多年,却不曾和亲人以外的男人近距离接触过,在那个地方,即便和那个要成婚的男人,牵个手,她都极不习惯。

斟酌斟酌再斟酌,郡主看着前方正在喝水的摄政王殿下,浅浅一笑,“天色不早了,王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显的逐客令,摄政王殿下握着杯子的手微顿,旋即目光微抬,晦暗不明的看着楼月卿,深邃的看不见底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薄唇微启,不悦的问,“你在??????赶孤离开?”

语气微沉,声音淡淡,听不出太多情绪,可是,楼月卿却有一种他不高兴的错觉。

可是,被半夜打扰的人是自己好么?

她都没生气,他气个毛线!

吟吟一笑,谦逊有礼的站起来,恭敬地问,“王爷,现在什么时辰了?”

容郅默了默,随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狭长的眼角微蹙,想了想,淡淡的说,“亥时末刻!”快子时了!

楼月卿即刻笑眯眯的说,“王爷,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实在是不合适,若是传出去,对王爷的名声也不好,还是赶紧回去吧??????”

笑的一脸无邪,好似就是在担心摄政王殿下的名声似的。

这夜探香闺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合适他俩做啊,人家那些郎有情妾有意的,夜探香闺多让人向往啊,可是,他俩??????

容郅沉思半响,然后淡淡的说,“孤不在乎!”

别人怎么看他,他从来不在乎!

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是别人眼里的他,别人惧怕他也好,恨他也罢,他从不在乎。

楼月卿很想咆哮一句,你不在乎没关系,可我还要做人呢!

浑浊的一口气呼出,楼月卿笑意吟吟的说,“王爷,臣女尚未出阁,与王爷独处,这么晚了,于理不合!”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楼月卿觉得自己耐心真的很好!

活了这么多年,果然没白活!

容郅剑眉微挑,看着她好似在忍着什么,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勾,自己都未曾察觉,缓声道,“除了孤与你,无人知道!”

她好似在忍着自己吧,自己被人生厌了?容郅这么想着,却并不觉得气恼,有意思,这种感觉还是生来第一次萌生,而且,他并不觉得讨厌。

就好似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的涟漪,一阵**???????

竟有了与之废话的心思,摄政王殿下深觉自己病了!

楼月卿暗骂一声,忍了忍,继续维持着早已僵硬的笑容,小手指上指了指,眼神往下瞄了瞄,“可是王爷,天知地知??????”

容郅忽然出声打断她,淡淡的问,“昨日进宫,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是谁,容郅未曾点明,所以楼月卿目露疑惑,看着他,没回话。

容郅淡淡的说,“太后!”

他想问他,昨日太后和她聊了什么,昨日皇上在彰德殿与太后起了争执的事情,他知道,虽然不清楚内容,可皇帝和太后会因为什么起争执看,容郅不难猜出,可是,在此之前,元太后和楼月卿两人说了什么,他并不清楚。夜夜小说网mht.la

“她问了大哥的伤势,关心了几句!”楼月卿顿了顿,随即又道,“太后真不愧是一国之母,连臣女在邯州养病出没出门都询问了一遍,弄得臣女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还真装的一脸羞怯!

容郅见状,剑眉微蹙,本想开口,但触及女子一脸羞怯和不好意思的模样,是我在大学眼角一跳,目光忽然移向一边,看着边上精致华美的壁画洗洗眼。

果断站起来,走向外面。

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棱唇微抿,随即整个人再次躺在美人榻上,嘴角微勾,浅浅的笑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笑??????

摄政王殿下出了宁国公府,站在街头,看着寂静无人的街道,神情晦暗不明,回头看了一眼宁国公府的外墙,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

楼月卿??????

很有意思呢!

忽然一个暗卫闪身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一句,随即退开,容郅脸色霎时阴沉,紧紧握着拳头,随即抬起手,缓缓张开手掌,看着掌心,眼底晦暗不明。

眼底深深的刺痛,毫不掩饰??????

看了一眼宁国公府的外墙,容郅闪身离开。

就在楼月卿受伤第三日中午,发生了一件事情。

英王府娴雅郡主所住的院子燃起了熊熊烈火,暗卫及时把人救出,可是还是被掉下来的柱子砸伤了头,还有腿也伤到了,整个院子就只有她受了伤,其他的丫鬟婆子都安然无恙。

一群太医被英王爷请到了府中,这件事情很快在楚京闹得沸沸扬扬。

楼月卿午间小憩起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正在梳理长发,听到莫离说完,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么巧?”

她光滑的额头上,疤痕已经结痂,因为擦了祛疤的膏药,所以正在褪疤,这么一道疤在额头上,影响了整张脸的美观。

莫离低声道,“当时那位小郡主生气,把所有的丫鬟都赶了出来,没多久里面便着火了,因为是反锁的门,故而救火就慢了些,她就被柱子砸伤,头和腿都受了伤,现在还未醒来,英王叫人把太医院的许多太医都招进了英王府,如今,怕是此时外面都闹得沸沸扬扬了!”

楼月卿侧目,眉头紧拧,随即哑声一笑,“伤了头和脚?真是巧合!”

她也伤了头,所以这个楼月卿是不惊讶的,可是,和腿有什么关系?

她自然不信这是意外,那就只有??????

目光看向松华斋,楼月卿低低一笑,轻捂着心口,竟感觉??????暖!

莫离静默少顷,随即低语道,“主子,骑马??????是要腿的,太医说了,娴雅郡主的腿估计三个月内都站不起来了,骑马??????这辈子,估计都不行了!”

容菁菁酷爱骑马,可是这辈子都骑不了马,估摸着她这辈子都会记得这次的教训,目中无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楼月卿闻言,神色微怔,低眉不语。

莫离见她如此,不由得关心问道,“主子不开心?”

怎么感觉闷闷不乐的样子?

“自然不是!”楼月卿莞尔,秀眉微展,笑道,“既然如此,那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幸好只是意外,一道疤而已,不然,杀了她,又何妨?”

对着铜镜轻抚自己额头,楼月卿面色淡淡的说,最后一句话好似风轻云淡般,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可是莫离却听得出里面暗藏的杀机。

低眉不语。

确实,这次容菁菁的事情,还好是意外,并非刻意,给了教训,总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可如果她是有意撞的马车,她这条命,早就没了。

莫离了解这一点,对于楼月卿而言,任何敢算计她这条命的人,没有一个,是能够得到原谅的!

能杀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那些还不能杀的,来日方长,她有的是耐心!

莫离随即欲言又止,不过忍了忍,还是低声道,“主子,还有一件事!”

“嗯?”

“北璃那边??????”

听完莫离的话,楼月卿面色如常,眼底仿若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

手拽着袖口,微微握拳。

就这样,久久不曾有任何反应,莫离看着楼月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帘微敛,没有打扰。

“莫离!”

楼月卿忽然开口。

莫离立即应声,“主子可要??????”

本以为楼月卿会吩咐她去灭了那个人,谁知楼月卿忽然语气平淡的说,“我饿了!”

中午没吃多少,确实是饿了。

莫离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楼月卿这反应??????

楼月卿再次开口,“去吩咐他们即刻准备膳食!”

莫离担忧的看着楼月卿,“主子您??????”这反应不太正常,莫离宁愿她震怒,也不愿意她这样,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虽然也算是事不关己,可也能说是切身相关。

弯翘的睫毛颤了颤,楼月卿淡淡的说,“没事,去吧!”

莫离见她如此,只好点头,“是!”

莫离转身走出内室,走下阁楼。

如今才申时,厨房那边晚膳还没准备,只好让人过去交代尽快准备送来。

莫离下去,楼月卿才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脸色平静的走出内室,走向楼梯那里,缓缓下去。

灵儿在院子里玩,看到她出来,急忙跑来。

“姑姑,你起来啦!”

笑得眉眼弯弯,仰头看着楼月卿,看着极为开心的样子,听雪听雨都跟着,怕她磕了伤了。

楼月卿缓缓蹲下,轻抚灵儿的小脸,浅浅一笑,“这么开心啊?”

灵儿一听,直接小脸一垮,一脸哭丧,佯装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道,“不开心,姑姑不带我出去,灵儿一点都不开心!”

在这里连花园都不能去,因为太阳太毒了,只能在揽月楼里的院子里玩一下,她当然不开心。

楼月卿莞尔,“明天姑姑带你出去,可好?”

灵儿眼前一亮,“真的?不许骗我!”最后一句话是带着警告的,“姑姑要是骗我,我就不理睬你了!”

心底阴霾一扫而空,楼月卿弯唇一笑,把灵儿搂在怀里,戳了戳灵儿的小鼻子,宠溺道,“嗯,不骗你!”

不远处,莫离和莫言并排而立,看着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一大一小两人,莫离才放下心来。

莫言侧目看着她,轻声问道,“可是真的?”

“嗯!”莫离颔首,蹙紧眉头淡淡的说,“我以为主子这次会忍不住让人把她杀了,我都宁愿她震怒,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忍着!”

越是忍着,就越让人心疼。

莫言嘴角微抿,轻声道,“莫离,那个人不能死,你我都很清楚,她若死了,主子这么多年的隐忍,就都白费了!”

“是啊,她不能死!”莫离轻叹一声,淡淡的说,“以前听圣尊提起过,主子的母亲是一个极善于忍耐的女人,而主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比之她的母亲,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手段,就完全不一样了,莫言,你相信么,那些人,会死的很惨1”

死亡,或许是最好的解脱,而主子,会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莫言没说话。

莫离的话,她一点都不觉得夸张。

楼月卿的好脾气,不过是在外人看来罢了!

??????

摄政王殿下召集几位王公大臣不知道在聊什么,谁也不得打扰,等结束的时候,已经即将酉时了,几个大臣如释重负的离开宣政殿,容郅的手下冥夙才进去,听到英王府着火的事情,容郅略感惊讶。

随即嘴角微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楼奕琛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语气淡淡,却不见怒意。

冥夙站在下面,没说话。

把奏折放在一边,容郅站起来淡淡的说,“不用理会此事,备马,孤要去邙山别院!”

庆宁身子越来越差,他不太放心。

“是!”

英王府。

容菁菁的院子正院已经化为灰烬,看着一堆废墟,容菁菁已经被移去了另一个空置的的院子,太医诊治容菁菁已经生命无碍了,只是脑袋和腿都被砸到,脸部也受了伤,索性并非烧到,并为生命危险,但是,头上的伤估计要好久都恢复不了了。

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迷,头上包裹着一层层白布的容菁菁,英王妃愁眉不展。

一个侍女匆匆走进来,行了个礼低声道,“王妃,王爷刚才让管家把郡主院子里的丫鬟都赶出府去了,好几个被杖毙了!”

闻言,英王妃嗯了声,让她下去了。

身边的嬷嬷看着英王妃,不由得开口道,“王妃,郡主怎么会??????”

英王妃沉声道,“当是教训吧,是菁儿自己犯了错,给点教训,也好以后让她别再不长脑子!”

别人或许都认为是意外,可是她清楚,这个世上,哪来这么多意外?

容菁菁前几天刚撞了楼月卿,伤了额头,如今,容菁菁的头和眼角下面都伤得不轻,就连腿也废了,太医说了,这段时日好生养着,站起来没问题,想要再骑马,是不可能了。

果然,平静并非完事,只是不想作罢,就没理会他们。

嬷嬷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王妃的意思是,郡主这次,难道??????”

难道并非意外?

英王妃呼了口气,揉了揉脑仁儿,轻声道,“希望到此结束吧!”

想了想,她转头看着旁边的一个正在照看容菁菁的侍女小惠,淡淡的问,“当日郡主究竟为何纵马,可查到了?”

容菁菁喜欢骑马,经常纵马,并没有什么稀罕的,不知为何,竟感觉并非那么简单。

小惠低声道,“奴婢并不清楚,只是那日郡主和表小姐本是在小聚,可郡主从元家回来后,就说许久不曾骑马了,就跑去了马厩,奴婢们拦不住,也追不上,就发生了那件事情!”

闻言,英王妃陷入沉思。

从元家回来??????

元家?

身边的嬷嬷一惊,疑惑地问,“王妃,莫不是是表小姐??????”

表小姐怂恿?

英王妃没回答,看着小惠,沉声问道,“菁儿和歆儿聊了什么,你可听到了?”

小惠想了想,回话道,“只是闲话家常,与往常并无二致!”

并无二致?

英王妃并不相信。

元歆儿那个丫头可是一点也不亏待身上的元家血液,心思并不单纯,跟她姐姐一样,心思阴鸷歹毒之极,只是从不曾表现罢了。

元家出来的女儿,没有一个是心善的。

宫里的太后和皇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轻呼一口气,英王妃站起来,吩咐道,“好好照看郡主,她醒来后让人去通知我!”

“是!”

英王妃带着身边的嬷嬷,离开了这里。

??????

楼月卿带着灵儿一大早就出了府,不过并非在城内散心,而是驱着马车出了城门,去了宁国公府在城外的庄子去,直接把衣服都带上了。

打算在那里住几日。

府里的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处理的,宁国夫人调教的丫鬟和楼识都很有能力,她也就不管了。

楼家在城外有庄子,一直都有人打扫,楼月卿带着灵儿和莫言和莫离直接住了进去。

好几日,都很平静,无人打扰,楼奕琛只是每日派人来问候一声,就回复复命了,也不曾因为任何事情打扰了她,倒是容昕去宁国公府不见她,被楼奕琛告知她在外面,就去看了她。

楼月卿打算住到乞巧节再回去。

每日里陪着小丫头闹几下,教她弹琴,逮着莫离莫言下下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东宥。

东宥在东边临海,东宥之外,便是东海,一片广阔无边的大洋。

金陵乃东宥国都,繁华之势不输其余三国的国度,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叫卖的景象,可见其繁盛。

可就在半年前,金陵还是混乱不堪。

仅仅是半年,整个宥国国都就变了个样貌,而金陵之外的地方也都在慢慢改善,这都源于东宥太子南宫翊的转变。

东宥太子南宫翊,年方二十有五,乃皇后所出,可自小便是个草包太子,若非皇后身后有甄国相甄家护着,太子早就被废了。

可就在半年前,太子遇刺,坠入山崖,一度传来死讯,就连皇上都已经宣布太子殁,可过了几天,太子被找回来,不仅人没死,还性情大变,仅仅半年就将宥国控在手里,几位皇子死伤都有,却无一敢与之相争。

皇上病重,太子摄政,如今的宥国,早已是太子南宫翊的囊中之物,且这位太子性情大变后励精图治,整顿朝纲,减税免税,举国上下无不欢腾。

无冕之王,莫不如是。

一辆马车奔跑在繁华街道上。

马车看着很普通,每日都有不少这样的马车来来去去,街上的人也就不觉惊讶了,而是纷纷退让,马车一过,继续恢复平静。

马车上,南宫翊闭目养神。

身穿一袭深蓝色四爪龙纹的太子锦袍,头上戴着墨玉冠,一张丰神俊朗的脸让女子看到都自愧不如,剑眉入鬓,一双眸子微闭,鬓角如刀削般整齐,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面部轮廓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许是因为马车的颠簸,让他感到不喜,眉头一直紧拧着。

马车跑了许久,才抵达太子东宫,南宫翊深邃无垠的眸子猛然睁开,随即站起来走出马车,不等手下拿着梯子过来,人就直接跳了下来。

动作从容,神态优雅的轻轻一跳,人就站在了马车旁边。

东宫此时守卫森严,三步一卫五步一哨,把守的密不透风。

“参见太子殿下!”

东宫门口一直在等的一个铠甲男子单膝跪地,语气铿锵的道。

南宫翊手势让他起来,随即淡淡的说,“说吧,这么急着叫本宫回来所为何事?”

------题外话------

今天就先这么多了,明天二更,鉴于我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每次都因身患拖延症而导致更新时间拖了再拖,具体时间我就不说了,大概下午一更,晚上二更,咳咳咳,别打我??????

嗯哼,很快我们家郡主就v587啦!(www.92txt.net 就爱网)

085:南宫翊

男子便是东宫守将,武常鑫,也是南宫翊的心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启禀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请殿下回京后,即刻前往千秋殿!”

闻言,南宫翊面色不惊,没说话,直接走进东宫大门。

武常鑫见他还没动身进宫,不由得一急,“殿下??????”

南宫翊面色一沉,不悦已经显而易见,驻足,回眸看了一眼武常鑫,眼中冷意森森,惊得武常鑫不敢直视,正打算请罪,却听到南宫翊冷冷的说,“告诉母后,本宫稍时便去给她请安!”

说完,大步走进东宫。

身后的侍卫随之跟上,武常鑫无奈,只好派人进宫通知皇后。

南宫翊大步走进东宫大殿的门,随之脚步一顿,看着殿内的一幕,脸色阴沉,目露杀机。

身后的侍卫看到,也都脸色大变,下意识的看着南宫翊,看到南宫翊脸色阴沉,他就知道,太子怒了。

只见豪华瑰丽的东宫大殿内,一个蓝衣女子背对着门口看着殿内正位后的龙形雕刻静静发呆,身形纤细。

身旁站着两个宫婢,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进来。

可是,一直守在门边的太监侍卫看到南宫翊脸上的怒意,才立刻跪下请罪。

“殿下恕罪!”

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

声音一出,里面的人才转头过来,看到南宫翊,脸色一白,急忙走过来跪下行礼。

“臣??????臣妾见过殿下!”

声音中带着恭谨和紧张,还有一丝惧怕。

她的两个侍女也立即跪下行礼。

这便是如今东宫仅剩的一位侧妃,出身甄家,乃当今皇后娘家甄家的二房嫡女,甄国相的侄女,太子爷南宫翊的表妹,也是如今东宫唯一的一个侧妃,甄远月。

半年前太子醒来,将东宫的所有姬妾全部驱离,这位侧妃也自然被驱离了,可后来皇后做主,把她接了回来,南宫翊虽然不愿,可没办法。

原来的南宫翊育有两子一女,长孙殿下乃已故的太子正妃所出,太子正妃难产去世,而还有一个庶子是这位侧妃所生,一个小郡主乃另一位已故的侧妃所出,只是那位侧妃娘娘多年前被南宫翊打入冷宫,没多久就去世了,留下一个女儿,如今三个孩子都由甄侧妃抚养,念及三个孩子需要母亲,南宫翊才妥协留下她。

可是,半年来从不曾理会过她,也从不曾去看过几个孩子。

人人都很奇怪,原本夜夜笙歌的太子殿下,竟性情大变到不近女色的地步。

南宫翊冷冷地看着她,脸色铁青,极为难看,严重的寒意迸发出来,殿内顿时一股寒意袭来,让殿内的人都忍不住颤抖,南宫翊看着她,咬牙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甄远月娇美的脸上划过一丝紧张,不敢抬头看着南宫翊,咬了咬下唇,低声道,“臣妾??????臣妾听闻殿下今日回来,就过来看看,请殿下恕罪!”

南宫翊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守门的侍卫太监,淡淡的开口,“谁放她进来的?”

几个人立刻伏在地上颤声请罪,“殿下恕罪,奴才??????”

不等他们解释完,南宫翊便立即下令,“全部拖下去,一百杖!”

不是打死,但是一百杖足以让他们残废。

几个人脸色霎时苍白,连求情都来不及,就被暗卫拖了下去。夜夜小说网mht.la

甄远月猛然抬头看着南宫翊,尖细的脸苍白不已,嘴唇微微发抖,甚至眼中充满恐惧,“殿下???????”

南宫翊缓缓走向她,脸上不起波澜,动作从容缓慢,看着甄远月那张千娇百媚的容颜,看着那双眼中含情凝睇,还带着一丝恐惧,他嘴角微扯,冷冷一笑。

“本宫与你说过什么?”语气低沉,听不出情绪。

甄远月轻咬下唇,想了想,身子微颤,低声道,“若再随意踏入正殿,便??????驱离东宫!”

最后四个字,甄远月说得很轻,因为这四个字于她而言,是致命的折磨。

南宫翊眉梢一挑,缓缓开口,“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踏进来,嗯?”

甄远月身形颤抖的说,“臣妾许久不见殿下,便??????殿下恕罪,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只是想来看看南宫翊,南宫翊已经离开金陵两个多月了,而且??????

以前的殿下从来不会这样待她,为什么如今??????

南宫翊眉梢微挑,“以后?”

她还想要以后?

“殿下??????呃??????”

语气一顿,甄远月媚眼一瞪,脖子已经被一双大掌紧紧的掐住。

甄远月脸色大变,伸手要挣脱,“殿?????殿下饶命??????”

手想要扳开南宫翊的手,可是饶是使尽全力,她都扳不开,只能力气一点一点的消失,感觉要窒息。

南宫翊看着因为自己掐着脸色苍白的小脸,南宫翊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身后的侍卫不敢求情,只能低着头。

两个侍女却不停地磕头求情,“太子殿下恕罪,娘娘她并非有意闯进来,只是想殿下了,请殿下饶了娘娘?????”

甄远月本来是在挣扎,可是,力气已经慢慢没了,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忽然一个小男孩跑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冲过来,拉着南宫翊哭叫道,“父王,父王不要杀母妃??????”

他的忽然出现,让南宫翊脸色微变,看着小孩脸上挂着眼泪一脸乞求的模样,他紧抿着唇。

小男孩穿着一件小袍子,看着五六岁的样子,长得跟南宫翊有几分相似,这便是已故太子正妃留下的皇长孙,南宫翊长子,南宫宇。

“父王,不要杀母妃,母妃只是想来叫父王陪宇儿和弟弟妹妹一起用晚膳,呜呜呜呜??????”

心下一紧,南宫翊放开了已经意识消散的甄远月。

两个侍女即刻扶住她,“侧妃娘娘??????”

“母妃??????”

看着慢慢恢复意识的甄远月,南宫翊冷冷的说,“寻太医来给她诊治,若有再犯,即刻处死!”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宫宇,南宫翊提步离开。

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几个孩子??????

两个宫人如释重负,立刻将全身无力仿若劫后余生般呼吸着的甄远月扶起来离开正殿。

走进内殿,南宫翊走到堆满奏折的桌案后坐下,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幅画卷,打开,看着墙上面的一幅画,久久不能回神。

画上是一个长得可谓绝色倾城的女子,精致脱俗的面容,淡扫蛾眉,眸含秋水,一双潋滟眸子深不见底,只是身上的服装有些奇怪,装扮也与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同,可那张颜如舜华的容颜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足以让人沉沦的绝色。

指腹轻触那张脸,回想半个多月前在楚国见过那个人,他有些恍惚。

心口一阵骚动,好似什么东西破体而出,可有隐而不发,就这样撩拨着他的心弦。

月儿??????

是她么?

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看着年纪小了些,可是,他都可以来到这里,那么,她是不是也在这个地方?

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至今都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是去寻找她尸体的途中发生意外,一醒来就成了南宫翊,成了一个**无道的草包太子。

没想到,会看到那张脸,那个人,是他曾经做梦都想要留在身边爱护着的女人,却在婚礼上,弃他而去,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力。

捂着心口,南宫翊眉头紧拧,微微闭目。

忽然,一个玄衣暗卫闪身进来。

“殿下!”

鹰眸睁开,毫无情绪的目光看着跪在不远处的人,薄唇微启。

“何事?”

暗卫恭声道,“殿下的吩咐,属下已查探清楚!”

闻言,南宫翊眼中划过一丝精光,“说!”

暗卫道,“楚国宁国公府的卿颜郡主今年十七岁,生来体弱,七岁那年被送到楚国的邯州成养病,一去就是十年,两个月前宁国公楼奕琛大婚,才从邯州回京!”

闻言,南宫翊眸光微闪,两个月前?

“还有呢?”

“宁国公府对她的事情隐藏的极好,属下很难查探,不过,她与楚国摄政王的关系好似不一般,摄政王对她较为不同!”

南宫翊脸色一变。

与容郅关系不同?

容郅??????

他了解过,如今的天下局势,这位楚国摄政王,是最难对付的人,也是他最感兴趣的,既然来到这里,回去无望,他自然不会甘于宥国,所以探查过其余三国的情况,北璃朝局日渐混乱,西魏皇帝垂暮,夺嫡大战也即将拉开序幕,只有楚国,虽难对付。

容郅少年摄政,至今已有七年,这七年里,把混乱颓然的楚国变成如今四国中最强的一个,还灭了南疆,打败了西魏,南宫翊有预感,他想要达成所愿,容郅,是最大的障碍。

如果那个人是月儿,她和容郅关系匪浅,那岂不是?????

“下去吧!”

“是!”

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南宫翊垂眸,看着画上的人,久久不曾回神。

她,只能是他的!

沉默了许久,随即站起来。

千秋殿乃宥国皇后的寝宫,皇帝如今在后宫修养,不管朝政,也管不了了,如今的宥国,前朝有太子,后宫皇后一手打理,皇帝每日里品茶喝酒,美人相伴,早已是傀儡,宥国之主是谁,人人皆知。

太子强制摄政,却无人敢反对,只因为太子手段阴狠,谁敢反他,一律处死,尽管还有一半兵权并未收回来,但是也不影响他摄政。

还有就是,宥国本就在水深火热之中,太子忽然醒悟,拯救了已经岌岌可危的宥国,百姓无不欢喜,怎么会反对?

千秋殿乃一国之母的居所,金碧辉煌,华贵高雅。

南宫翊走进千秋殿的殿门,绕过正殿,走进偏殿,远远就看到偏殿内的一块屏风下,正在和一个妙龄女子侃侃而谈的甄皇后。

甄皇后年近五十,曾经是金陵有名的大美人,因为保养的好,如今看着依旧风韵犹存,穿着一袭深蓝色的宫装,绣着极为华美的凤凰绣纹,头上发髻高高梳起,戴着赤金打造的凤冠,精美的金步摇垂于两侧,雍容华贵。

红唇皓齿,眉眼间和南宫翊极为相似。

坐在她对面的女子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衣裙,戴着一副精致的头面,南宫翊只看到她的侧背面,所以看不清长相,但是他却知道是谁。

偏殿内守着几个宫女,看到他进来,急忙行礼。

听到脚步声甄皇后和那女子转过头来,甄皇后看到他,脸上一喜,忙的站起来。

“翊儿回来了?”

那女子站起来,转过来看着南宫翊,随即盈盈一拜,行了个礼,“语嫣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声音犹如莺啼般宛转悠扬。

这便是宥国护国大将军梅岭南的爱女,梅语嫣。

南宫翊脸色微沉,但是并未离开,而是单膝跪地,淡淡的说,“儿臣参见母后!”

语气冷漠,毫无情绪。

甄皇后含笑道,“翊儿快起来!”

南宫翊起来,看了一眼梅语嫣,淡淡的说,“梅小姐不必多礼!”

梅语嫣才站起来,面带浅笑的站在甄皇后身边。

梅语嫣长得也极为好看,称不上倾国倾城,但是,在如今的宥国金陵,绝对是一枝独秀,无人能比。

谁不知道梅家小姐才貌双全,金陵的世族千金无人可比,梅家乃将门世家,手握宥国二十万大军,梅家的小姐自然高人一等。

甄皇后看着南宫翊在看到梅语嫣的那一刻突然升起的冷漠和厌恶,只好对着梅语嫣温声道。

“语嫣啊,本宫今儿就不留你了,改日再召你进宫玩!”

梅语嫣低眉应声,“是!”

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南宫翊,她才行礼告退。

“臣女告退!”

一个宫女领着她离开偏殿。

甄皇后看着南宫翊面色稍霁,才放下心来,淡淡的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人全数退出去。

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分别坐在屏风前,南宫翊自己为自己斟了杯茶,轻抿一口,随即淡淡的问,“母后这么急着见儿臣,可有何事?”

皇后想了想,开口,“翊儿,听闻你今日差点杀了远月?”

南宫翊面色如常,淡淡的说,“不是没死么?”

“你??????”甄皇后面色一僵,无奈地看着南宫翊,“她是你的侧妃,即便做错了,训几句就是了,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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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心有所属,府里出事

甄皇后话没说完,南宫翊抬眸,淡淡的看着她,欢声开口叫了一声,“母后!”

甄皇后噤声,她知道,她的话让南宫翊不喜了。[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不知为何,如今的南宫翊,她怎么看,都和以前的南宫翊不一样,她的儿子,曾经如何的荒唐,现在就有多难以捉摸,好似并非同一个人似的,可是却真的是她的儿子。

她甚至感到庆幸,还好儿子忽然想通,否则这皇位指不定回落到谁手里呢。

“你不喜欢母后说这些,母后也不愿多说,只是远月与他人不同,她嫁进东宫也已经六年了,一直恪守本分,抚养三个孩子也是用心良苦,对宇儿和珺儿视如己出,你即便对她无情意在,为了孩子,也该担待着点,莫要叫几个孩子没了母亲!”

整个东宫,半年多前还是一片奢靡,姬妾舞女成群,如今却宫女都少了一大半,她甚至不懂,究竟是什么样的转变,竟让自己的儿子连女人都不愿靠近了。

若非她坚持,连甄远月这个侧妃如今都被驱离回家了。

甄皇后瞅了一眼脸色平淡的儿子,莫非儿子不喜女色,改好男色?

想到这里,甄皇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南宫翊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位平白得来的母后此时的想法。

只是淡淡的说,“若是母后喜欢,大可把孩子接进千秋殿抚养!”

他甚至是不想看到那三个孩子,虽然那是以前的南宫翊留下的,可是对于他而言,那些都是刺眼的存在。

那个时候,因为心有所系,从小就和月儿订下婚约,再加上公司忙,偌大的一个财阀压在身上,日夜忙于公务,他就一直没有接触过任何异性,所以,他从未碰过女人。

可来到这里,却莫名其妙成了三个孩子的爹······

南宫翊是难以接受的,那种喜当爹的滋味儿,可是却又并非如此,因为那三个孩子,确实是这具身体的。

赶走吧,不妥,留下吧,看着刺眼!

闻言,甄皇后凤眸一瞪,没好气的低吼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那是你的孩子,即便母后是他们的祖母,岂有把他们接进宫抚养的道理?”

孩子的父母健在,甄侧妃视如己出,何以接进宫里?

外人岂不是会说甄侧妃对孩子不好,所以才让皇后顾不得礼数把孩子接进宫去?

荒唐!

“既然如此,母后莫要再说了,您要儿臣留下甄远月,儿臣也已经妥协,何以再旧事重提?”

语气中已经藏着一丝不耐烦。

甄皇后无奈,只能说道,“既然你妥协了,今日的事情,以后可不要再发生了,远月对你一片情深,你·······”

又提!

倒车的动作一顿,南宫翊抬眸看着甄皇后,平淡无波动。

一片情深又如何?

他想要的,是那个人的心。

别人哪怕再真心,也不是她,不是她,那么死活也就与他无关。

甄皇后最一顿,呼了口气,只好转了话题,“好好好,母后不提这事,今儿寻你来,是有件大事儿跟你商讨一下!”

“何事?”

放下茶盏,南宫翊淡淡的问。

甄皇后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南宫翊,缓声问道,“你王叔那边的异动,你可知道?”

王叔?

他的父皇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年轻的时候夺嫡,登上帝位后便把所有兄弟赶尽杀绝,仅存的一个。便是父皇一母同胞的幼弟南宫渊,驻守东宥东海边境的闳王,南宫翊唯一的叔叔。

如今掌控着东宥一半兵权的王爷,也是他现如今最大的对手。

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随即面色淡淡,把信这号,放在一旁的烛台上燃成灰烬,缓声道,“王叔乃父皇的弟弟,想回来祭拜太后并无不妥,母后为何这般着急?”

甄皇后讽刺一笑,讥讽道,“这么多年都没记着的日子,今年倒是记得清楚,你父皇身子大不如前了,太医说了,最多不过明年一年,他这个时候回来,为哪般还用想么?”

闳王并非孝顺的人,狼子野心,以前皇上刚登基时他还年幼,皇上便怜爱唯一的弟弟,竟信他至此,把宥国的兵权一点一点的交给他,南宫渊也对皇帝恭谨有加,一直驻守边境,可现在皇上年迈,他就狼子野心暴露,想要更多。

南宫翊沉思不语。

他没见过这位王叔,但是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就是把兵权从这位王叔的手里夺回来,宥国才算是他的,才能够高枕无忧。

甄皇后道,“如今你和他手中的兵权相差不多,只有把梅家的二十万兵马撰在手里死死地效忠你,对付南宫渊才算是稳操胜券,所以翊儿,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要让梅将军死死地站在你这边,这样才能······”

南宫翊打算她的话,开门见山,“母后想让儿臣怎么做?”

甄皇后闻言,笑意吟吟的看着南宫翊,轻声问道,“翊儿,你觉得语嫣如何?”

南宫翊闻言,算是明白了甄皇后的意思了。

“母后,儿臣说了······”

甄皇后轻声道,“你王叔已经修书给梅将军,请求梅将军把语嫣嫁给他,做续妃,梅将军一直未曾回应,就是看你的意思!”

南宫翊抿唇不语。

甄皇后站起来,缓步踱步,轻声道,“你王叔也就三十多岁,比你大十岁,他的正妃早年病死,侧妃也就一个,姬妾也不多,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他自己也是人人称赞的贤王,若他真心求娶,梅将军难以拒绝,他老来得女,宠爱女儿人人皆知,语嫣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对你也是有情意,你以前虽然······可如今也只有一个侧妃,梅将军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娶语嫣为正妃,你外公也是这个意思,语嫣会把几个孩子视如己出,母后很喜欢她!”

两个人都是原配早亡,可如果说好,闳王深受百姓爱戴,名声极好,且膝下无子,梅岭南自然更满意。

梅岭南儿子不少,可年过四十才有那么一个女儿,虽是续弦所出,可也是嫡女,身份自然尊贵,捧在手心长大的,若是按照以前南宫翊的为人,梅岭南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南宫翊的,可是如今南宫翊的转变他看在眼里,也就为之为难。

而且把梅语嫣嫁给南宫渊,南宫渊有了更多筹码必然会夺位,梅岭南并不想做一个乱臣贼子,所以,对南宫翊的期待比较大。

南宫翊闻言,脑海中划过那张在平城看到的脸,淡淡的说,“母后,儿臣心有所属,不能娶她!”

不管是不是她,他都要得到!

何况,他有预感,他想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她,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甄皇后一惊,惊讶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问,“心有所属?”

南宫翊沉声道,“是,儿臣会把她娶回来,我的太子妃,皇后,都只能是她!”

也只会是她。

他只想要这样的一个她,其他的女人,他都不喜欢。

闻言,甄皇后立刻坐在南宫翊前面,急声问道,“那位姑娘是何人?是哪家的千金?”

她的儿子以前左拥右抱,那都不算数,因为并未从他嘴里听到过他喜欢谁,还如此认真,可如今,他竟然如此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他心里有人。

这······

南宫翊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说,“此事儿臣不会告诉母后,母后也不需要再为儿臣的婚事再费心!”

他要找个时间去一趟楚国邺城,搞清楚才行,不过,是也好,不是也好,他都一定会把她娶回来。

甄皇后闻言,就知道应该不是金陵的姑娘了,便松了口气,轻声道,“翊儿,你有喜欢的姑娘,也并非什么大事儿,可是太子正妃的位置,必须是语嫣的,你喜欢的姑娘,你可纳她为侧妃,这也······”

“儿臣绝不纳她为侧妃,她,当得起我的妻子!”

南宫翊说的斩钉截铁,继而又道,“何况,我不需要娶一个女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梅语嫣,王叔既然喜欢,就让他娶!”

“你······”

南宫翊不等甄皇后说出话,就直接站起来作揖,淡声道,“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先去处理政务了!”

言罢,不曾甄皇后开口,就转身离开。

“翊儿·····”甄皇后在后面叫了一声,可是南宫翊走得很快,很快就消失在门口,甄皇后只能无奈地坐下,眉头紧锁。

翊儿有喜欢的姑娘?究竟是谁?

······

楼月卿带着灵儿还有莫离莫言住在庄子里,已经有十几天了。

安静的日子无人打扰,倒是舒坦,楼奕琛也没让人打扰她,楼奕琛伤已经大好,都可以上朝了,前两天还来看了她,带着蔺沛芸一起来,想让她回去,楼月卿怎么也不愿意回去。

这里多舒服,京中无事,干嘛要回去窝在宁国公府?

头上的疤也消了,擦了些去疤的药膏,几天下来,额头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庄子很大,一个大院落前面是池塘,后面是一片空地,种了不少花和各种蔬菜,因为看守庄子的老嬷嬷曾经是楼老夫人的侍女,楼老夫人去世后,就自请来了这个庄子看守院子,和她一起的还有俩丫鬟和一个年迈的老头子,据说这位是老嬷嬷的丈夫,楼识管家的父亲,上一个管家!也是楼家的家奴,叫楼康。

楼管家的父母也算是在这里养老了。

两老两小一直住在这里,把庄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景致倒也不错,楼月卿很喜欢。

每日跟着老嬷嬷和老管家种种花种种菜,偶尔又带着小丫头在庄子周围散散心,这日里,闲来无事,楼月卿带着小灵儿垂钓去了。

庄子前面一个大池塘,据说里面有不少鱼儿,楼月卿想喝鱼头汤,就打算自己钓几条。

嘿嘿嘿,垂钓这种事情,是技术活儿。

郡主自然是·······不会的!

还好老管家是会的!

可是······

日暮西山,天边残云密布,一层金辉笼罩。

池塘边上,楼月卿,灵儿,还有莫离莫言,都人各一钓,坐在池塘边上。

老管家教了她们怎么弄,就跑去和老嬷嬷忙去了。

楼月卿看着自己一直都不动的浮木,秀眉一拧,又想拿起来,就被旁边坐着的灵儿碎了一句,“姑姑你好笨!都说了不能老是动鱼竿,等一下鱼都吓跑了!”

语气中的嫌弃,妥妥的让楼月卿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看了一眼身旁的莫离后面的木桶里面已经三条了,再看看莫莫言那里也已经两条了,自己才一条·····

还是小鱼!

扫了一眼灵儿,楼月卿咬牙道,“你闭嘴,刚刚是谁把鱼饵塞嘴里的?还有脸说我?嗯?”

灵儿毫不示弱的瞪回去,还有理了,“那是我年纪小,姑姑都那么大了,你不也没拦着么?”

幽怨的看了一眼灵儿,灵儿哼了一声,转过去一脸崇拜的看着莫离,“莫离姑姑,你们好厉害呀!”

莫离嘴角一抽,感受到了来自于自家主子的眼神之后,果断的推了推莫言,把自己的位置搬过去了一些。

主子越来越幼稚了!

楼月卿想不通,为什么还没满四岁的小姑娘,说话就那么流利,还如此能气人·····她小时候虽然也是极聪明的,可是她可没那么气人,更想不通,为什么她就钓到了一条······

灵儿脑袋又转回来,看着楼月卿身后的小木桶,一脸嫌弃,“姑姑,你这条太小了,都不够灵儿吃!”

忍了忍,楼月卿果断闭嘴。

灵儿也不恼,站起来,小腿迈几步,走到小木桶那里,直接抓了进去,一边哼哼唧唧的说,“反正吃不着,我要把它放回去!”

楼月卿看到,立即站起来拉开她,“你这孩子,赶紧······”

如此腥,抓在手里可还得了?

可是哪比得上灵儿抓鱼的动作快,直接肥嘟嘟的小手一边抓着鱼的头,一边抓着鱼尾,直接丢进水里了·······

楼月卿扶额,她钓了半个时辰了······

这死孩子!

莫离和莫言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忍俊不禁,主子的童趣啊······

灵儿抬头看着楼月卿,闪着大眼睛道,“姑姑,我们吃不了那么多,等它长大了我们再把它钓回来!”

说的那叫一个信心十足!

楼月卿眼角一阵狂跳,但是还是忍住把她丢到水里的冲动。

正想要开口。莫离忽然开口,“主子·····”

闻声看着莫离,莫离示意她看着那边,楼月卿一愣,看过去,一惊,再次揉了揉眼······

随即盈盈一拜,“参见王爷!”

莫离和莫言也即刻站起来随着行礼。

容郅······

眼角瞥到正在缓步走来的男子,那双黑色的靴子缓缓靠近,楼月卿下意识的心跳快了些。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离邺城门口有一里多的距离,且与官道的方向相反,容郅应该不会顺道吧!

容郅步履沉稳的走向楼月卿,他身后不远处,停着几匹马,几个王琦护卫站在马的边上。

容郅今日脸色很苍白,好似生病了,眼底一片血丝,薄唇发白,人也有些憔悴。

走在她面前,才哑声道,“起吧!



他声音听起来很疲累。

好似生病了一样,可是楼月卿忽然想起,昨日是初一······

猛然抬头,看着容郅,看到他眼底的血丝,了然!

焚心蛊发作了。

牵强一笑,“王爷怎么会来这里?”

容郅没回答,看了一眼她未施粉黛的脸,目光并未做停留,而是转而看着身旁的这些东西。

“在做什么?”明知故问。

楼月卿还没回答,灵儿嘴快,“我们在钓鱼啊,叔叔,你也来么?”

容郅目光锁住灵儿圆润的小脸,眼底划过一丝异色,语气也温和了些,“你会么?”

“我不会······”语气一转,“姑姑也不会,好笨呢!”

楼月卿青筋突了突,看到容郅嘴角因为灵儿一句话竟然勾起了,便只好硬着头皮叫莫离和莫言带着小丫头下去洗手。

容郅有些苍白的唇微勾,看着她似笑非笑,好似心情不错一般。

看着灵儿被莫离连抱带拖的拽走了,一脸要死要活的样子,楼月卿嘴角一抽,果断当作没看到。

容郅看她一眼,扫视一圈庄子,这个庄子并不见得多精致,只是贵在清静,可相对于京中的那些豪门大院,这里差极了。

容郅目光淡淡,缓声开口询问,“这里······很好?”

她在这里住了十几日的事情,他知道,只是今日忽然想来看看。

楼月卿低眉道,“这里很清静,没有那么多纷扰,自然是好的!”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没有如此多的权势斗争,不需要算计人心,也不用受束缚而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快哉!

容郅没说话。

很惊讶,随遇而安么?

她总能让他觉得惊讶,按理说她出身宁国公府,身子又不太好,住在这里定然是受不住的才对,可是,她好像很喜欢。

听不到容郅的回答,楼月卿抬眸看到他在打量这个庄子,眉眼一挑,浅浅一笑,“王爷脸色这么差,病了?”

容郅的脸色,确实是不好,她这是在明知故问。

容郅看了她一眼,随即想了想,道,“昨日初一!”

楼月卿眉梢一挑,容郅又开口。

“昨日花姑姑与孤说了一件事!”目光紧紧看着她。

楼月卿狐疑,目露询问。

“孤在姑苏城毒发的那一次,身上的毒解了一分,这是为何?”

他没言明什么毒,因为他知道,她想必很清楚,很多事情,就不需要挑明了。

昨日花无言与他说,他身上的焚心蛊竟然解了一分,虽然无甚用处,却让他很惊讶,他身上的蛊毒,早已镶嵌在体内,花姑姑花费多年心血,都没办法抑制蛊毒的发作,那天晚上,他刚毒发,就进了闭客山庄,后来被揣进浴池里之后昏了过去,竟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也没有毒发的迹象,就像如今这般。

他每次蛊毒发作,都痛苦万分,即便是昏迷也会被折磨醒,第二日必然是犹如大病初愈,体内的内力也提不起来,可那次,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段时日,他一直都在疑惑这件事情,可一直没开口说过。

楼月卿想了想,忽然硬着头皮开口询问,“王爷可还记得臣女当时在做什么?”

闻言,容郅神色微沉,有些不自在。

她在洗澡······

摄政王殿下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没说什么。

楼月卿也不扭捏,硬着头皮解释道,“王爷,那是药浴!”

莫离弄了好久才弄出来的药浴,本就效果很不错,容郅在里面泡了,自然可解一些毒,第二日她又喂了他吃了一颗丹药,自然可以让他体内的蛊毒狂不起来。

容郅了然。

楼月卿仰头看着他,面含淡笑,轻声问道,“王爷,臣女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问!”目光看着她,静待下文。

楼月卿想了想,开口问,“王爷为何会中蛊毒?”

虽然隐隐猜测到了一点,可还是想听到他说。

容郅闻言,没说话。

楼月卿也再开口,而是静静的等着他回答。

容郅在看着她,静静的,目光很平静。

半晌,他转头扫了一眼庄子,沉声道,“这里虽然离京城近,可你身份不同,长住在这里不妥,即便有人保护也不能确保无恙,还是回京去吧!”

说完,转身离开。

他没回答。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其实楼月卿不需要去猜测,他到底在忍什么?

如果······以他现在的权势,不需要再忍了!

可他竟然就这样每月忍受着,焚心蛊,焚心蚀骨的蛊毒啊。

看着翻身上马挥鞭离开的身影,楼月卿目光恍惚,久久不能回神。

又是平静的一夜。

可第二日,她就不得不回去了。

正在吃早膳,一个护卫闪身而来,在莫离耳边低语了几句话,莫离闻言,面色一僵,随即附在楼月卿耳边低语。

闻言,楼月卿脸色很平静,但是,却直接撂下筷子,淡淡的说,“准备回府!”

“是!”

莫离出去准备。

灵儿抬头看着楼月卿,大眼睛眨呀眨,“姑姑,要回去了么?”

目光柔和的看着灵儿,楼月卿轻声道,“嗯,等过段时间姑姑再带你来这里玩,好不好?”

这次小丫头倒是没闹,乖巧的道,“嗯,灵儿想义父了!”

出来半个月了,确实是想了。

楼月卿笑而不语,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平静了那么久,终于要作妖了。

楼月卿离府半个月,府里清静了半个月,楼奕琛的身子已经大好,每天上朝,蔺沛芸每日里与楼奕琛一同用膳,夫妻俩关系也逐渐融洽。

蔺沛芸早上身子不适,来了月事,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却疼痛难忍,直接昏迷过去,太医来看,开了几副药就走了。

可是却不见好,以往从未有过如此情况。

可是太医临走前,跟楼奕琛说了一句话,让楼奕琛不得不先让楼月卿回来。

离开了半个月回来,府里并无二致,只是因为这两日蔺沛芸身子不适,添了些许紧张。

让莫言先带着灵儿回揽月楼,楼月卿带着莫离走向松华斋。

一进院子,就能闻到艾草的味道,夹杂着药味儿,扑鼻而来。

蔺沛芸还在床上躺着,脸色煞白煞白的,屋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楼月卿一进门,就看到蔺沛芸白着脸坐在床边喝药,楼奕琛并不在这里。

正在喂药的,便是蔺沛芸的陪嫁丫鬟香兰。

看到她进来,急忙行了个礼,“见过郡主!”

楼月卿摆摆手让她起来,随即看着蔺沛芸,将她脸色极不好,眉头微皱。

蔺沛芸看到她有些惊讶,浅浅一笑,打算起来,“妹妹回来了?”

楼月卿上前按住了她的身子,语气平静的道,“大嫂身子不适,就好生歇着!”

说完,示意莫离把脉。

莫离颔首,上前为蔺沛芸把了个脉。

本来舒展的眉头,忽然一蹙,莫离手一缩,猛然看着楼月卿,眼中诧异尽显,更多的事情不解。

正欲开口,楼月卿摇了摇头,莫离噤声。

楼月卿才轻声道,“我先去找大哥,大嫂好生歇着!”

“嗯!”

楼奕琛在书房,他今日没有上朝,因为蔺沛芸忽然昏迷,他就告了假,方才赔了蔺沛芸好一会儿,才去了书房处理军务。

书房门口守着两个侍卫,楼月卿走进去,侍卫恭敬地开了门让她进去。

楼奕琛坐在书案后面,执笔,却未动。

心思很乱。

门被推开,他抬起头看到楼月卿进来,站起来。

“卿儿······”

楼月卿浅浅一笑,“大哥!”

楼奕琛挑挑眉,“你去看了她了?”

颔首,不语,走到桌案下面的客位那里坐下,楼月卿看着莫离轻声道,“如何?”

方才莫离把了脉,她却没让她说。

莫离轻声道,“主子,大少夫人体内,确实是有麝香,许是下药的人很谨慎,量并不多,估摸着正是因为如此,大少夫人此次月事才会疼痛难忍,也幸好发现了,否则如此下去,大少夫人此生,怕难有身孕!”

闻言,楼月卿沉思,旋即看着上面一直沉默的楼奕琛,淡淡的问,“大哥认为,如何?”

上午太医来诊治,只说了蔺沛芸乃月事导致的气血不足而昏迷,可那个太医乃太医院首,与宁国夫人交情甚好,知道事关重大,就没明说,临走前,与楼奕琛说了出来。

楼奕琛脸色有些不好,可还是淡淡的说,“她自己并不知道!”

不可能是她自己给自己下药,那么,就只有她身边的人,活着接触过她的人。

莫离轻声道,“半个月前,奴婢还未层觉察到大少夫人体有麝香,想必,是主子离府之后才开始有的!”

麝香,或许一般人闻不甚清楚,可作为医者,秩序一点点,就能判定,离开宁国公府之前,莫离几乎每日都见到蔺沛芸,从未嗅得出来。

楼月卿沉吟不语。

在她离开后才有的·····

下药的人忌惮于她,就是怕被蔺沛芸诊断出来,如此,定然是府里的人,且可以接触到蔺沛芸的人,这种人,可不多。

“卿儿!”楼奕琛开口。

楼月卿闻声看去,浅浅一笑,“大哥怎么了?”

楼奕琛想了想,淡淡的说,“你大嫂身边的婢女······你处理一下!”

楼月卿诧异地看着楼奕琛,不解。

哪个?

而且楼奕琛这个时候说这句话,莫不是······

“大哥知道?”

楼奕琛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奕琛的表情楼月卿看在眼里,随即浅浅一笑,站起来轻声道,“大哥放心,卿儿明白了!”

楼奕琛颔首,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缓声道,“嗯,你刚回来先回去休息!”

楼月卿不多留,很快便离开了。

楼奕琛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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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意图勾引,绝子阴谋

楼月卿回到揽月楼才知道,就在昨天夜里,楼奕琛让手下把蔺沛芸的一个陪嫁丫鬟关进去了。mht.la [夜夜小说网]

蔺沛芸早上起来没多久就昏迷了,并不知道自己的侍女已经被关起来了。

昨夜,楼奕琛处理公务,蔺沛芸的贴身侍女熏儿给楼奕琛端了一碗清热去火的东西进去,说是蔺沛芸交代厨房炖的,清热去火,如今夏季,天气炎热,每天晚上蔺沛芸都会为楼奕琛送来,可昨夜蔺沛芸因为白天回了一趟辅国公府,有些累了,就让熏儿送来了。

没有什么疑惑,与往常一样,楼奕琛喝下去,可刚喝下去没多久,才发觉茶有问题,里面被下了媚药,且药性极大,当时熏儿正好在,意图勾引,幸好楼奕琛常年练武,耐力不错,可是当即直接把熏儿关起来了,就去找了蔺沛芸,然后今天早上起来,蔺沛芸就来了月事,直接痛晕过去。

楼奕琛自然知道自己昨夜里做了什么,愈发愧疚,在蔺沛芸的床边陪了她一上午,连朝都不上了,直到蔺沛芸好些了,他才去了书房,却一直心情不好。

本来想直接处死那个熏儿,只是太医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让他忍着没立刻处死熏儿。

蔺沛芸被下了麝香,是谁下的,不言而喻,因为蔺沛芸的安神茶都是熏儿端给她的,因为这个熏儿是蔺沛芸的陪嫁侍女,所以谁也不会怀疑这丫头竟然会对自己的主子下手。

这原也只是婢女不安守本分意图勾引,本来并非什么大事,处死就行了,可是麝香的事情,楼奕琛知道并非小事,才让楼月卿回来,现在楼月卿掌管府中的事情,她来处理是最好不过。

听完管家的话,楼月卿转头看着莫离,淡淡的问,“大嫂的身子,可有其他问题?”

莫离低声道,“主子放心,除了麝香,并无其他问题,幸好发现及时,药量还未曾伤到身子,奴婢开几副药调养一下,不会影响生育,也幸好成婚以来大少夫人未曾有孕,否则就危险了!”

楼月卿才放心。

幸好药量不大,否则伤了蔺沛芸的身子,那就真的闹大了。

楼管家开口问道,“郡主,熏儿已经被关了一夜了,如何处置?”

楼月卿想了想,道,“先关着,查一查,这丫头究竟是谁的人,想让楼家断子绝孙??????好大的胆子!”

最后一句话,暗含着无尽的寒意和杀机。

一个陪嫁丫鬟,即便是再不忠心,也不可能这么急着就给自己的主子下这样的毒手,还意图勾引,而且麝香可不是谁都有的东西,且不说她的身份,就说她哪来的银钱去买这些东西?麝香是名贵的香料。

何况,她哪来的胆子?

“是!”

想了想,楼月卿又问,“熏儿被关起来的消息,府里都知道了?”

楼识回话道,“回郡主,不曾,大少爷昨夜里让几个手下把她关了起来,今日一早大少夫人就昏迷了,也没顾上这茬,后来大少爷吩咐奴才秘密关押,现如今人在后园的地下牢房,一直嚷嚷着要见大少夫人!”

“那就不要惊动府里任何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她去了辅国公府!”

“是!”

“派人查一下,这个熏儿究竟是什么人,在府里和谁有过接触!”

“是!”

“下去吧!”

管家躬身退了出去。(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花园里只剩下主仆二人,楼月卿抬眸看着莫离,“你怎么看?”

莫离浅浅一笑,莞尔道,“主子心里已有定论,还是不要让莫离卖弄了!”

事情真相如何,还未得知,但是,见惯了阴谋诡计人心险恶的楼月卿,心里早有揣测,且秘密关押熏儿是为了什么,莫离并非不懂。

闻言,楼月卿翻翻白眼,直接站起来,去找灵儿。

下午带着灵儿过去的时候,楼奕琛进宫去了,蔺沛芸身子好了些,屋子里弥漫着艾草的味道,估计是吃了药的缘故,脸色好了许多。

楼月卿不喜欢里面的那股味道,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灵儿却死活不愿出来,就腻在里面陪着蔺沛芸说话。

松华斋有一个小厨房,平日里除了熬汤和熬药之外,每日膳食都在府里的厨房那里做,因为厨房里的人都是宁国夫人一手调教的,那里出来的膳食绝对不会有问题,所以,每日府里的人所用的膳食都是那里做出来的。

为免麻烦,只有平时喝的药和补汤,各自的院子会自己动手。

蔺沛芸浅眠,一直都有喝安神茶的习惯,每日午间小憩,都会让熏儿送来一杯,每日夜里,都会亲自去厨房监督熬药熬汤给楼奕琛,而接触最多的,便是熏儿。

走进厨房,正好看到香兰在给蔺沛芸熬药。

厨房不大,只有两个嬷嬷正在和香兰一起在里面熬药。

看到她,三个人忙的行礼,“见过郡主!”

“起来吧!”

三个人起来,香兰低声问道,“郡主怎么来这里了?”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楼月卿不答反问,“这是大嫂的药?”

拿起旁边的布帛抱着药罐盖子,拿了起来,看着正在翻滚的药,一股药味扑鼻而来,更浓了,楼月卿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毕竟药味她是早已无感了的。

香兰回道,“回郡主,是的,这是早上太医开的方子!”

楼月卿看了一眼莫离,莫离颔首,上前嗅着药味儿,楼月卿放下盖子,看着香兰淡淡的问,“你跟在大嫂身边多少年了?”

“回禀郡主,奴婢是辅国公府的家奴,打小就伺候小姐,已经快十年了!”

楼月卿闻言,淡淡一笑,“哦?那薰儿也是?”

香兰摇摇头,“熏儿是小姐定亲后,夫人为她选的陪嫁侍女,在小姐身边时间并不长!”

“以前大嫂身边就你一个侍女?”

那倒是稀罕了,按理说以蔺沛芸的身份,贴身侍女怎么也得两个吧,就一个?

香兰摇摇头,“回郡主的话,不是,还有香草,只不过在小姐定亲后没多久,香草便被大少爷给??????夫人便做主,把香草提了做姨娘,又把熏儿送给了小姐,熏儿便跟着小姐嫁过来了,奴婢也没想到,熏儿竟然??????”

最后的话,香兰说不出口,也为自家主子感到寒心,若不是昨夜正好撞到熏儿被带走,有看到楼奕琛好似不受控制的和蔺沛芸??????她都不敢相信,也不敢告诉蔺沛芸这件事情。

楼月卿闻言,没再提问,看着莫离问道,“如何?”

“没问题!”

楼月卿才放心,看着香兰淡淡的说,“继续熬药吧,昨夜的事儿,先不要让大嫂知道!”

“是!”

把灵儿留在松华斋陪着蔺沛芸,交代了晚上再来接人回去,楼月卿就带着莫离离开了。

走到花园里,远远就看到钟月月走来。

穿着一身盛装,看着好像是从外面回来,看到她急忙走过来。

“见过郡主!”

楼月卿淡淡一笑,“二嫂不必多礼,这是,从哪回来呢?”

上下打量一眼钟月月,身上还穿着一袭宫装,头上戴着华丽的珠宝璎珞,脸上抹了不少胭脂,身后还带着两个侍女。

钟月月含笑道,“贞妃娘娘身子不适,我不放心,进宫看看,刚回来,没想到郡主也回来了?早上听闻大嫂也身子不适,如今不知大嫂如何了?”

“没什么事了!”

闻言,钟月月眉眼一挑,随即含笑道,“那我先回去换一身衣裳,晚点也去看看大嫂,先回去了!”

“嗯!”

钟月月行了个礼,便转身走回景玉轩的方向,楼月卿直接回了揽月楼。

景玉轩。

钟月月一回到景玉轩,未来得及换衣裳,就急急忙忙询问情况。

眉间紧拧,诧异的看着小怜,有些诧异,“不见了?”

小怜颔首,“奴婢按照往常的时间在那里等了许久,可熏儿迟迟未曾出现,而且除了今日早上大少夫人忽然身子不适之外,并无任何异样,也未曾听闻大少爷宠幸别人,小姐,会不会??????”

会不会失败了??????

钟月月脸色微变,怎么会突然如此?

“你再去打听一下,我换身衣裳,待会儿过去看看大嫂!”

“是!”

怜儿退下,钟月月才坐在梳妆台前,凝眉沉思。

熏儿若是失败了,会不会把她供出来?

不行,要是她被供出来,那就完了??????

怎么办?

傍晚,管家就过来了。

楼月卿正在和灵儿一起用晚膳,楼识便在外求见。

楼月卿直接让人放他进来。

楼识一进来就禀报道,“郡主,奴才已经让人去打听清楚了,这个熏儿全名于熏,是蔺夫人月前在上香途中救的姑娘,因为出身贫寒,饿晕在路边,便被蔺夫人救回府,后来大少夫人的一个侍女因为和蔺家大少爷??????蔺夫人便让她做了蔺家大少爷的一个姨娘,就把于熏安排在大少夫人身边,陪着一起嫁了过来!”

楼月卿闻言,脸色微沉,放下筷子。

那么巧?

救了个姑娘,带回府,正好家里就出了这档子事情,有这么巧的事情?

楼识继续道,“蔺夫人起初救她回去,并非打算给大少夫人做侍女的,而是拿来塞给辅国公做妾的,只是后来发生了那档子事,蔺夫人便把调教过的于熏给了大少夫人,随着嫁过来,便是以防哪一天大少夫人失宠,送上大少爷的床的??????”

闻言,楼月卿笑了。

“蔺夫人可真是??????用心良苦!”

给自己的女儿准备这样的人,慈母之心,可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凡是为人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好夫君,没有如此多的三妻四妾,可是,这位蔺夫人,竟然**思给自己的女婿准备女人??????

楼识道,“郡主有所不知,辅国公本也是个好色之人,辅国公府内姬妾无数,蔺夫人如此想,也不奇怪,只是她或许没想到这个于熏竟然会给大少夫人服用麝香!”

闻言,楼月卿眉梢一挑,看着楼识颇为不解,“宁国公府向来除了正妻,从无侧室姬妾,难道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这么多年,宁国公府向来除了正妻之外,从无妾侍,即便是历任宁国公,厌烦了妻子想要寻找乐子,也只能是偷偷来,在外寻花问柳,并非没有,但是,从未曾有人知道,也从未曾在府里有过这样的事儿,一旦发现了那些女人有孕,皆是一碗堕胎药了事,所以截止上任宁国公,从未有过庶子旁支出现,一直嫡脉一支传承下来,楼疆这一代,才冒出了两个庶子庶女,可是却是养在宁国夫人膝下,两个人的生母是何人,无人得知,即便是楼奕悯娶了钟月月,怕是钟月月此生也是难有孩子,这就是楼家祖先立下的族规。

楚京谁不知道宁国公府后院最清净?

蔺夫人没道理不知道啊。

“郡主,您忘了,如今宁国公府的二少爷和二小姐??????”

楼月卿了然。

“此事母亲那边可知道?”

楼识低声道,“府里的事情,夫人应当是了如指掌,只是大少夫人被下了麝香的事情,大少爷并未透露,夫人应当不知,否则早就回来了!”

宁国夫人虽然离开,但是府里的事情逃不出她的耳目。

“那就好生瞒着,别打扰她!”想了想,楼月卿抬头问道,“于熏在何处?”

“在后园的地下牢房,奴才审问过了,她什么都不肯说,大少爷吩咐先关着,她本想寻死,所以奴才让人看着她,静候郡主发落!”

“带我去瞧瞧!”

“是!”

------题外话------

今天比较忙,有些累,就先这么多了,明天早更,时间待定(www.92txt.net 就爱网)

088:审问

于熏被关押在后园的地下牢房里,已经一天一夜了。mht.la [夜夜小说网]

昨夜楼奕琛发觉自己身中媚药之后,即可让人把她关了起来,原本打算今日便处理了,可是蔺沛芸被太医查出麝香之后,楼奕琛就让人先管着她,楼识审问过一次,她却什么都不招,意图寻死,所以楼识让人绑着她,堵着嘴,让她没办法自尽。

虽然未曾用刑,但是,能够在如此关押之下,还要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的,就不可能是一般的女子。

联想之前的种种,这个人,是被人安排在蔺家,伺机潜进宁国公府的。楼月卿跟着楼识走进后园假山群中间,打开地牢的门走进去,地下牢房比起平城那边的,药干净整洁许多,墙壁上点了火把。

宁国公府常年都有不明人士光顾,所以这座地牢并非一直空置,几间牢房还关押着人,还有专人在这里看着。

走了一会儿,才在一间牢房门口停下,门口的两个守卫恭敬的打开门。

里面于熏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里堵着一块布,墙面上还架着一个十字架,墙面上挂着不少刑具,一个小窗透着光进来,墙边架着火盆,正在燃烧照亮。

看着着实有些恐怖,一般未见过风雨的小姑娘看到,估摸着会被吓到,可是楼月卿人都杀过不少,区区这点东西,她自然是不怕的。

她一进来,于熏就抬起头来,看到她,媚眼一瞪,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说话,可是嘴巴堵着一块东西,只有唔唔唔的声音。

人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并未动刑,所以安然无恙。

楼月卿站她面前一丈远,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毫无任何情绪。

看了一眼楼识,楼识颔首,叫人把她嘴里的布拿走了。

于熏立即哭叫道,“郡主饶命啊,奴婢知错了······请郡主开恩啊,饶了奴婢吧·······”

楼月卿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微微眯眼。

于熏满脸是泪的仰头看着楼月卿,哭喊道,“郡主,奴婢只是仰慕大少爷,想要陪在大少爷身边。请郡主开恩啊······”

哭得真真切切,毫无任何作假的样子,若非麝香的事情,楼月卿估计还真的信了,可是,给,蔺沛芸下麝香,并非小事,严重了说,是想要让楼家断子绝孙!

也幸好,下的是麝香。且量不多,否则损了蔺沛芸的身子,如何是好。

于熏一直不停的求情,楼月卿一直这样冷着脸看着她。

虚实之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用,她终于停了下来,楼月卿才开口。

“谁派你来的?”

于熏一顿,一脸不解的看着楼月卿,“什么······”

缓缓走过去,倾身弯腰看着于熏一双含泪汪汪却依旧魅惑人心的眼睛,嘴角微勾,“不愿说?还是不敢说?”

于熏长得不算尤物,却也极好看,她的眼睛,透着一股妩媚,好似有意无意的想要魅惑人心一样,想想都知道了,她来到宁国公府,就是冲着楼奕琛来的。

先是让蔺沛芸不能生孩子,再去勾引楼奕琛,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于熏眼光微闪,咬了咬唇,低声道,“奴······奴婢不知道郡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么?”楼月卿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莫离。

“检查一下!”

莫离颔首,上前绕过于熏,站在她后面,随即抓着她的手腕,把了个脉。

于熏脸色一变,可是绑着她根本动不了,只是脸色一寸寸苍白。

莫离把了脉,眉头随即拧紧,少顷,放开她,走过来,对着楼月卿轻声道,“如珠走盘,喜脉无疑!”

闻言,楼月卿笑意渐深,身后的楼识脸色一变,喜脉······

若是昨夜楼奕琛忍不住碰了她,等到过段时日诊脉,岂不是······

“怎么可能······”于熏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莫离。

莫离又道,“只是她服用了药物,一般的郎中,必然诊不出来!”

遮住了脉相,若非她医术比之那些大夫要高许多,怕也是诊不出来。

楼月卿那嘴角微勾,看着脸色苍白的于熏,淡淡开口,“说吧,谁派你来的!”

“奴婢······听不懂郡主的意思!”

还装?

“听不懂?”若有所思的看着于熏,随即弯唇一笑,“既然听不懂,那就干脆,什么也别懂!”

言罢,走到旁边的刑具架上,拿过来一把匕首。[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于熏脸色一变,“你·····你要做什么?”

想要退后,可是被这样绑着,动都动不了,目露恐慌,脸色霎时苍白无色。

楼月卿玩味的看着她恐慌的样子,一双魅惑的眸子里划过的惧意,笑意渐深,用匕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微挑,悠悠开口,“你觉得呢?”

于熏身形微颤,一脸惧意看着她,本不惧生死,可看到楼月卿似笑非笑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何,竟然突然间产生了恐惧。

楼月卿莞尔笑着,语气悠然的说,“听说,前朝元朝,有一位不得宠的妃子,因为与侍卫偷情,珠胎暗结,被发现后,元朝的皇帝把那个妃子绑在十字架上,让人用匕首把她身上的一层皮割了下来,之后开膛破肚,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拿了出来·······”

话音一转,楼月卿看着她平坦的腹部,可惜的摇了摇头,“不过你这个还未成形,拿是拿不出来的,不过我有个办法,据说,水蛭嗜血,要是把水蛭放在下面······”

于熏脸色大变,“不要说了······”

声音颤抖,均是恐惧。

抬眸,看着楼月卿,咬紧牙关,随即苍白的唇冷冷一笑,“卿颜郡主,果然不是什么善人!”

早已没了卑微的样子,直视楼月卿,不卑不吭。

脸上一股倔强毫不掩饰,眸中也没了那一抹妩媚。

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楼月卿缓缓走向身后的一个椅子那里,坐下,看着她,淡淡的说,“那就说吧,谁派你来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于熏咬了咬唇,随即开口道,“我说了,是我自己仰慕宁国公,想要爬上他的床,所······”

楼月卿脸色一冷,淡淡的说,“你可以不说实话,但是你要相信,你的孩子会成为水蛭的美食,而你······”

弯唇妩媚一笑,楼月卿缓声问道,“你知道被万蛇啃咬是什么滋味么?”

从于熏眼中捕捉到那抹恐惧,看着她忍不住的颤栗,楼月卿没再开口。

不曾动刑,可不到表宽恕,有些东西,让人尝试过不够让人惧怕,只有让她想起都觉得恐怖的东西,才能让她没有胆量去尝试。

可是于熏的嘴硬,让楼月卿有些诧异了,只见她咬了咬牙,别过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信,与我何干?”

楼月卿嘴角微扬,看着旁边的楼识,叫了一声,“楼管家!”

楼识恭声应道,“郡主有何吩咐?”

楼月卿淡淡的说,“让人去弄一些水蛭过来······对了,再弄些无毒的蛇,会咬人就行·······”

“是!”

楼识退出去。

心里暗暗咋舌,他从来不知道一向性情温和的郡主,竟然会······

不过这是好事,对于宁国公府而言,善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楼识退出去,这里只剩下楼月卿莫离,还有于熏。

于熏听到楼月卿的吩咐之后,就真的怕了。

刚才只是说说,她忍着不敢去想那种场面,可是若是真来,万蛇啃噬,水蛭吸血······

那是慢慢致死的折磨,想想都觉得全身颤栗。

楼月卿含笑道,“如此费尽心思潜进宁国公府,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可以不说,不过,不说,是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把主意打到楼家这里,那么,就别想活着离开,只是怎么死,那也得看她配不配合。

于熏咬牙,“反正都是死,说出来也是死,郡主何不如一刀杀了我,何必多费唇舌?”

“不怕死?”楼月卿眉梢一挑,转而看着莫离,“如何?”

莫离浅浅一笑,低眉不语。

怕不怕死,不是光嘴上说的,再大无畏的人,都不想死。

楼月卿也不再废话,看着于熏,淡淡的问,“派你来的人,是太后?对么?”

如今的楚国,想要掌控宁国公府的人,不少,但是,太后必然是最想的那个,联想前后的那么多事情,再得知于熏身怀有孕,就知道了,若是于熏成功,蔺沛芸被检查出不能生育,那么于熏的孩子,就是楼奕琛的第一个孩子,楼奕悯和钟月月是不可能有孩子的,钟月月在嫁进楼家就被楼奕悯给她吃了绝子汤,只要于熏的孩子出生,是个儿子,就是楼家的下一个继承人,到时候,元太后想要掌控能够更丰富,就是时间问题。

听到楼月卿的猜测,于熏眼中划过一丝震惊,随即立即消失,急声道,“我听不懂你的话,什么太后?我不认识太后!”

楼月卿低低一笑。

这时,楼管家走进来。

不是送东西来的,而是急声道,“郡主,大少夫人要见您!”

闻言,楼月卿目露惊讶,蔺沛芸要见她?

“知道了!”

站起来,带着莫离打算离开,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淡淡的说,“好好看着她,别让她死了!”

“是!”

走出地牢,外面已经天黑了,到松华斋的时候,楼奕琛好似还未回来,蔺沛芸已经下地了,脸色也好了许多。

正坐在榻上喝药,楼月卿直接走进去,她连忙让香兰把药拿走,浅浅一笑,“妹妹来了?”

楼月卿坐在蔺沛芸对面的桌边,含笑问道,“这么晚了,大嫂怎么叫我过来了?大哥呢?”

看着蔺沛芸脸色好了许多,她就放心了。

蔺沛芸还没开口,香兰立即跪着低声道,“郡主恕罪,奴婢方才不小心,把昨夜的事情告诉了大少夫人······”

闻言,楼月卿脸色微变,看着蔺沛芸,没说话。

蔺沛芸轻声道,“妹妹,熏儿犯了大错我也知道,只是,她毕竟是我的陪嫁侍女,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饶她一次,我会把她送回辅国公府,不会再······”

楼月卿脸色微沉,语气清冷地问,“大嫂想让我放了她?”

语气中,尽是不悦。

蔺沛芸听到楼月卿的话,听出她不悦了,不由得有些纠结,“我······”

楼月卿站起来,走到蔺沛芸的面前,俯视着她,眉梢一挑,淡淡的问,“熏儿意图勾引我大哥,你的丈夫,你让我放了她?”

最后一句话,楼月卿一字一顿,语气不明。

“我······她也是······”蔺沛芸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月卿眼神微沉,淡淡的问,“你可知道,宁国公府的男人,从来不纳妾,我大哥娶了你,只要你不犯错,你就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妻子,昨天晚上他中了媚药,也只能去找你,这意味着什么?”

蔺沛芸低眉不语。

她不敢去肯定,所以,没出声。

楼月卿不再解释,而是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还想让我放过她么?”

蔺沛芸咬唇,低声道,“毕竟是一条命,我是觉得······”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楼月卿明显已经极为不悦,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停下来,淡淡的说,“母亲的顾虑是对的,你的心,太软了!”

宁国夫人一开始没有让蔺沛芸掌家,果然是对的。

蔺沛芸性格不错,善良,也真心待人,只不过,楼家从不需要善良的人,太善良,那是累赘!

走出松华斋,就看到楼奕琛从外面回来。

楼奕琛穿着的是便衣,一看就知道并非从宫里出来,楼月卿挑挑眉,楼奕琛已经走近。

“大哥!”

楼奕琛轻颔首,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到楼奕琛脸色不是很好。

楼奕琛站在楼月卿身前,看着她温声问道,“怎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楼月卿淡淡一笑,“没事儿,过来看看大嫂,大哥怎么今儿回来这么晚?”

有什么事情需要出去一下午,晚上才回来?还是蔺沛芸身子不适的时候,楼奕琛应该不会随便出去才对。

楼奕琛想了想,道,“去见了母亲,方才回来!”

闻言,楼月卿微微惊讶,楼奕琛去了普陀庵?

这里去普陀庵来回骑马要差不多一个时辰,楼奕琛去见了宁国夫人?

是因为这两日府里的事情么?

“母亲说了什么?”

楼奕琛想了想,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没什么,不过她让我转告你,此次事情查出来和谁有关,都无需留情!”

楼月卿眉梢一挑,微微诧异。

宁国夫人应该是察觉了什么。所以直接传回来这句话,让她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处理。

浅浅一笑,楼月卿轻声道,“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大哥去看看大嫂吧,她可能,心情不太好,大哥该好好开导她!”

在楼奕琛颇为不解的目光中,楼月卿缓缓离开。

楼奕琛原地静立了一会儿,随即眉间紧拧,剑眉微蹙,抬步走进松华斋。

一走进房间,就看到蔺沛芸独自一人坐在榻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烛光下,可以看到她紧咬着的唇。

两只手紧紧扣着,楼奕琛脸色微沉,蔺沛芸紧张的时候,就会做这个动作。

香兰被她支出去了,所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缓缓走进去,楼奕琛站在她前面不远处,目光微微柔和,还没开口,蔺沛芸就察觉到了他,抬起头来。

“夫君······”

楼奕琛目光微闪,走到她身侧坐下,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了些,轻声问道,“怎么了?”

除了楼月卿,他没对谁如此温柔过,就连对宁国夫人,也都是恭敬之余,一贯冷漠。

也只有楼月卿这个妹妹,他不会表现的太强硬。

而对蔺沛芸,一开始,他也并未曾有多少温情,只是相处下来,他并不反感。

这是要陪他一生的人。

蔺沛芸有些不太适应,楼奕琛这段时日对她态度好了很多,温柔,也很体谅,想了想,她开口,“昨晚······”

闻言,楼奕琛有些不自在,正要解释,“昨晚,我有些·····”

他是中了媚药,所以昨晚好像吓到她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害怕,后来昏迷过去,再醒来人也不太自在。

当时,看着她有些怕他,楼奕琛实在是呆不下去,只好去书房。

蔺沛芸脸色一燥热,微微红润,没敢看楼奕琛,低声道,“我都知道了!”

楼奕琛闻言,鹰眸微眯,开口问,“卿儿跟你说了?”

卿儿该不会说出来才对。

蔺沛芸连忙摇头,轻声道,“不是,我一天没看到熏儿,就问了香兰,香兰不善于说谎,便说了出来,所以,我······”

香兰与她一同长大,什么德行,她最了解了。

楼奕琛没说话。

他本不想蔺沛芸知道太多这些事情,所以就瞒着,谁知瞒不过一天,也罢,知道也好。

蔺沛芸抬头看着楼奕琛,想了想,还是问道,“夫君,熏儿被关起来了么?你打算怎么处置?”

楼奕琛看着她,默了默,随即淡淡的说,“处死,是必然的!”

蔺沛芸闻言,脸色霎时苍白。

处死?

那就是会杀了熏儿?

“夫君,可熏儿······”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她的认知里,其实这样的事情不算稀奇,在辅国公府,爬上父亲的床的丫鬟不少,哪有处死的?

楼奕琛忽然打断她的话,淡淡的问,“你想放了她?”

------题外话------

本来说好了今天多码字,早更,可是还是没办法,还是没那么多时间码字,所以还是凑合凑合看着吧,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我决定把剩下的时间拿来写明天的稿子!哎,么么哒,明天具体更新时间我评论区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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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再探香闺

蔺沛芸看着楼奕琛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动了动嘴,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很明确,她确实有这个意思。[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她不想伤人命,虽然生在侯门,见过死人不少,但是,她长那么大,从未有人因她而死,她的母亲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可是却把她捧在手心,从不曾让她接触过这些事情,把她保护得好好的,熏儿是她的贴身侍女,也伺候了她几个月了,她如何受得了······

楼奕琛一直这样看着她,见她默认了,终于明白了方才楼月卿方才离开的时候最后说的话了。

只不过,她是否太善良了些?

这样的性子,在宁国公府是绝对不行的,当初母亲没有把掌家之权交给她,确实考虑得当,按照蔺沛芸的这个性子,是撑不起宁国公府的,不仅如此,她的性子,还会有可能将宁国公府推进别人的圈套。

沉默少顷,楼奕琛才缓缓开口,语气温和的说,“这件事情卿儿会妥善解决,你不要再管了,也不要和卿儿再提起放了熏儿的话,否则,她会生气的!”

楼月卿确实是会生气,别说下麝香的事情,即便是起了勾引他的心思,在宁国公府就是无法容忍的存在,单凭这一点,于熏就不可能再有活命的可能。

“可是······”

“芸儿!”楼奕琛语气一沉,打断她的话,面色不悦。

蔺沛芸马上闭嘴,诧异地看着有些恼怒的楼奕琛,楼奕琛生气了么?

“你······早点休息,我去处理点公务!”

她确实是善良,比起其他那些世家女子,好多了,可是,太过善良,并非好事。

他想要教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做,母亲做的确实有道理,只有让卿儿掌家,教她一些该做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即便是楼月卿一直看着脾气好,但是,楼奕琛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其实,从来不是脾气好的人。

这么多年,妹妹一直在外,说是养病,可是,楼奕琛不傻,她身边的丫头都武功不弱,而且这几年母亲一直没有让他去看过妹妹,如果只是单纯的养病,为何不让他去?

半年前去看过一次,当时的楼月卿虽然身子极弱,可是却不像是生病,更多的,像是······内伤!

他不想知道太多,所以从为详细问过,但是,却不代表不知道。

楼月卿,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么简单,只是她好好的,他也就不过问太多。

楼奕琛就这样站起来走了出去,留下蔺沛芸自己一个人,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楼奕琛有些气了。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水阁灯火通明,倒映在洺湖上,微风拂起,荷叶摆动,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着阁楼的倒影,极为瑰丽。

阁楼内,容郅坐在榻上,一身墨色锦袍,袍子上绣着黑色暗纹,腰间一块墨玉顺着他坐着的动作,躺在榻上,对襟的领口微张,头上带着一个墨玉王冠,面色凛然。

他的怀里,正抱着一团火红色的毛茸茸的东西,火红色毛色,一张狐狸的脸,犹如猫儿一样大,一双金色的眼看着极其温顺。

而他,正在拿着榻边上的一盘食物一块块的喂着怀里的小东西。

那小狐狸也一口一口的吃,随即吃饱了,容郅也就没再喂了,小狐狸缩在他掌上,挣脱也不闹,厚重的大掌,偶尔轻抚几下,小狐狸就蹭几下,好似很享受被容郅抱在怀里的感觉,狐狸脸上还挂着几分慵懒。

脚步声传来,容郅抚摸着狐狸的动作微顿,旋即,一身玄衣的冥夙走进来。

走到他前面两丈处,单膝跪下,作揖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说!”容郅淡声开口。[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冥夙低声道,“启禀王爷,宁国公府今日出了点事,属下探到,与太后有关!”

闻言,容郅抬眸,剑眉一挑,“继续说!”

“太后派人在楼夫人的身边潜伏,并且在楼夫人身上下了麝香,今日一早卿颜郡主就赶回来了,且已经在查了!”

容郅神色如常,好似并不惊讶。

不过,她在查这件事情?深邃无底的眸子微眯,随即恢复如常,把怀里的小东西放下,小东西一被放下,立刻温顺什么的都累了,金色的鎏金眸子直直的看着容郅,嗷嗷嗷的叫了几声抗议!

随即又想跳到容郅怀里。

容郅一手挥开,火红色的毛球直接飞了出去,整个就挂在不远处黑色的王帐垂吊着的流苏上面,四只爪子仅仅勾着流苏,一晃一晃的。

“嗷嗷嗷······”几声表示抗议的声音又来了。

容郅大步离开,冥夙看着小狐狸一副怒气横生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抽。

这只死狐狸还真的是屡教不改!

楼月卿因为白天累了一天,晚上早早就休息了,反正事情已经交代莫言传话给柳拂云去查探了,楼管家也派人去查探了,她也就早早的睡了。

人已睡熟,房内依旧灯火通明,容郅略略蹙眉,缓缓绕过屏风,走进内室。

负手而立于床前,垂眸看着呼吸均匀,睡的极其平稳的楼月卿。

恬静的睡颜因为侧躺的原因正对着他,又长又翘的眼帘犹如扇贝一般覆在脸上,黛眉入鬓,一头墨发铺在枕边,还有几缕垂在床边,如墨如瀑。

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一张锦被横在腰间,一手置于枕边,一手置于腰间。

她睡得很安稳。

精致得堪为绝色的容颜静止一般,却带着几分勾人,殷红如血的唇紧合着,没有了平日里看到她时的巧言欢笑。

就这样的一张脸,却总会让他想起记忆深处,在那个北国孤寂的岁月里,闯进他视线的小姑娘。

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他不知道,想不通,明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明明性格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为何会让他一刹那竟以为是同一个人?

突然想起今日傍晚,在邙山的时候,庆宁的一句话。

他该娶个王妃了,宁国公府的小郡主,很合适······

庆宁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很意外,可能意外的是,他竟然不觉反感,反而,一直记着这句话。

以往庆宁也曾提过类似话题,可他都闻声脸变,从不愿去想这些事情。

他是怎么了?

微微抬腿,走到床边上,缓缓坐下。

许是他的动作大了些,抑或是睡着的人浅眠,竟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翻身,本来侧躺的姿势顿时平躺了,两只手,一只置于腹间,另一只手,因为翻身的动作,无意识的一摆,直接就摆在他握着床沿的手边,如脂似玉般晶莹剔透的手,很修长白皙,与他的粗糙不同,她的手极其嫩滑,只是,冰冰凉凉的。

容郅僵硬在那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的锁定着她的眼睛,就怕她忽然睁开眼,可是,好一会儿了,她还没醒来,呼吸又渐渐恢复均匀。

不可抑止的轻微吐了口气,随即眉头呈现川字型。

她的手,怎么跟块冰块似的?

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难道是着凉了?

这么想着,容郅伸手,帮她拉了拉被子,盖到肩头那里,再轻轻把她的手,放了进去。

如今就这样,冬天岂不是直接成冰块了?

记得她说过,她很怕冷。

可是,被子刚盖上去,楼月卿好像不舒服了,直接腿一蹬,手一挥,被子又盖到了腰间,随即,她才继续呼吸均匀地睡着。

容郅一愣,随即一笑,倒是没再多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前的人站起来,提步离开。

明亮的内室继续恢复寂静,床上的人,眼帘微颤,却忽然睁开了眼。

一双潋滟的桃花眸中划过一丝沉思。

第二日。

楼月卿还未曾用早膳,柳拂云让人传来一封信,看了信上的内容,她平静的叫人传膳。

很快,楼管家就来禀报了一件事。

听到后,楼月卿笑了。

可没想到,东西没吃完,楼奕琛就过来了。

不用禀报,直接走进来,看到楼月卿在吃早膳,他目光微微一软,走进来坐下。

今日楼奕琛穿着一身白色锦袍,温润公子,玉树临风。

看到楼奕琛进来,屋内的丫鬟全都屈膝行礼,楼奕琛叫她们平身,便直接坐在楼月卿对面。

楼月卿咽下嘴里的粥,便吩咐道,“给大哥添副碗筷!”

听雪忙的函授,去拿碗筷了。

一只在旁边拿着小包子狼吞虎咽的灵儿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义父······”

楼奕琛眉梢微挑,轻抚了一下他的脑袋,随即看着楼月卿问声问道,“卿儿怎么知道我没用早膳?”

楼月卿撇撇嘴,“不知道啊,只是不忍心让大哥看着我吃而已······”

随即睨视一眼,“真没吃啊?”

楼奕琛温和一笑,笑而不语。

他确实没吃。

瞄了一眼桌上的早膳,楼月卿撇撇嘴,“幸好够吃!”

闻言,好像是在控诉他来这里蹭吃,楼奕琛低低一笑,正好听雪拿着碗筷上来,放在他面前,帮他盛了一碗粥。

楼奕琛颇为不解,“怎么吃得如此清淡?”

扫视一眼楼月卿桌上不算多的几碟小菜,再看看灵儿身前的小笼包子,这并非楼月卿的早膳规格。

楼月卿低低一笑,无所谓道,“吃得饱就行了,何况我以前身子不好的时候,许多食物不能吃,常年这样吃,也都习惯了!”

不光早膳,午膳晚膳也不见得多丰盛。

闻言,楼奕琛没在说什么,却也没动筷。

楼月卿看着他不解得问,“大哥今儿不上朝?”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上朝的么?

楼奕琛开口道,“明日要去一趟晋州,怕是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所以今儿摄政王便让我今日在府里休息!”

闻言,楼月卿放下筷子,脸色微变,“晋州?去做什么?”

晋州奶出国南边的城镇,毗邻以前的南疆,如今,南疆已经不存在了,可是,那些南疆以前的民族部落却依旧包藏祸心,楼奕琛去那里做什么?

楼奕琛没说什么事情,只是淡淡的说,“有事!”

他不仅是宁国公,还是朝中大将,巡查军务,是必然的。

“危险么?”这才是最重要的,上次在平城的事情,她都有些后怕,楼奕琛是绝对不能有事的。

“不危险!”

“那就好!”

楼奕琛道,“嗯,所以府里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你大嫂······你若有时间,就好好教教她!”

楼月卿微微惊讶,哑声失笑,“大哥,你不怕我把大嫂吓坏了?”

她要是真的调教蔺沛芸,蔺沛芸不一定承受得住。

楼奕琛想了想,淡淡的说,“她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以后的宁国公府,还要交到她手里,有些事情,无法避免!”

蔺沛芸的善良,是她最珍贵之处,但是,也是一种拖累。

楼月卿莞尔一笑,“看来大哥,对大嫂动心了,这是好事儿,只是,大哥难道不怕,我把她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那可就不妥了?”

楼奕琛动了心,就不用再担心楼奕琛以后会后悔这桩婚姻,这与楼家而言确实是好事,夫妻同心,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宁国夫人那样的女人,并非谁都学得来,宁国夫人自小在王府什么没见过?年轻的时候就如此性情,无需任何人教导,就足以撑得起宁国公府,二蔺沛芸,性情虽好,却过于心软,心软,是最大的弱点。

楼奕琛沉默少顷,随即轻声道,“心狠手辣,比优柔寡断要好!”

他宁愿蔺沛芸是一个足够狠的人,因为只有足够心狠,才可以好好保护自己,就像宁国夫人,他难以想象,如果母亲没有这样的魄力,这么多年,皇室算计,朝堂阴谋,宁国公府会不会早就湮没了。

他的身份,很容易引来危险,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陪着她一辈子,能不能让她依靠一辈子,这个天下,不可能一直如此平静,未来的事情,谁也猜不准,但是起码心狠手辣会让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保护楼家。

楼月卿浅浅一笑,“我知道了,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如此,此次于熏的事情,倒是个好时机。

“嗯!”

楼奕琛很快离开了。

不到中午,楼识来报,于熏要见她。

楼月卿正在教灵儿下棋,听到禀报,只是淡淡的让楼识先下去,却没有立即去见她。

------题外话------

这是一更,十二点之前二更

千丈雪—豪门佳妻之你擒我愿

纨绔少女与冷酷腹黑少将你擒我愿故事,养成系+娱乐圈宠文。

小片段:

某天,慕二爷难忍她造型。

“给你三年时间,长发要及腰。”

三年也毕业了,夏至邪笑抚摸下巴点头道:“据说啪啪时很妖娆。”

她话刚落下,一个手指弹到她脑门,他狠道:“老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靠,我班上男生都这样说,不信你去找个长发女人试试……”

她抚摸额头声音越来越小,瞥慕二爷那阴沉的脸色,她索性乖乖点头道:“嗯,长发及腰,一起妖娆。”(www.92txt.net 就爱网)

090:折磨手段

于熏被关了两天,没有用刑,但是,楼月卿让管家把寻来的水蛭和蛇放在她的面前,看着罐子里的水蛭蠕动的样子,再听着旁边被堵住罐口的罐子里面,蛇吐蛇信的“哧哧哧”的声音传来,让她感觉心底发寒。(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昨夜整个地牢刑房的火盆都灭了,一片黑暗,只有水蛭罐子的上面,吊着一盏灯,可以清晰地看到清水里水蛭蠕动的样子,蛇信子哧哧哧的声音响了一夜,让她时刻都感觉自己被这两种东西缠绕,整个人都窒息了。

她真的怕了。

以前,不管什么折磨,她都见过,那种*的折磨她自问是不怕的,但是,楼月卿却好似看出了这一点,在折磨她的心理。

可是,等了又等,楼月卿还是没来。

直到下午,楼月卿才姗姗来迟。

楼月卿就这样走进来,站在两个瓷罐前面,看着里面的东西,嘴角微勾。

于熏脸色已经很苍白,楼月卿让人给她吃了安胎药丸,所以,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可是人已经快要昏迷了。

紧紧咬着下唇,看着楼月卿,咬牙切齿道,“卿颜郡主真是好手段!”

楼月卿眉梢一挑,“好像还真有人如此夸过我,以前还以为他们在敷衍我呢,你这么一夸,我倒是放心了!”

一副悠悠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笑得如花似玉。

莫离在一边憋着嘴低低一笑,主子又想气人了。

于熏脸色一僵,暗骂一声。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楼月卿面色悠扬的挑挑眉,笑眯眯的说,“不过你夸了我,我也不会留情的,说吧,找我来是想好了?招了?”

于熏咬了咬牙,低声道,“我??????我可以说,但是,我有条件!”

“哦?条件?”楼月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于熏,微微眯眼。

于熏正打算说出自己的条件,楼月卿脸色转凌厉,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一笑,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于熏脸色一部,仅仅看着楼月卿。

“我想知道的事情,即使你不说,我想知道,自然可以知道,你以为,你一个棋子,可以跟我谈条件?”

语气中尽是蔑视和不屑,冷嗤一声,楼月卿看着于熏苍白的脸色,嘴角微勾,“你能选择的,只有怎么死,而不是怎么活,因为??????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于熏满目恐惧的看着楼月卿,脸色寸寸苍白无色,她本以为,凭借着她的话,可以换来一条生路,可以换来孩子的一条命,她是女人,怎么可能会真的不在意孩子。

“你??????好狠,我肚子里还个孩子,你竟然??????”

她以为,楼月卿能够善心的收养一个孩子,那么,心地一定是善良的,一定会??????

“嗤!”楼月卿冷嗤一声,讽刺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放开她的下巴,嘴角微勾,“你以为一块来路不明的肉,就可以让我放过你?痴人说梦!”

于熏咬着唇,她确实是这么以为。(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羌族的人?”询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

于熏脸色一变。

“你??????”

楼月卿看着她,挑挑眉,“羌族的人,为元太后效命?我只想知道,羌族跟元太后,是什么关系,仅此而已!”

若非如此,她怎么会花这些精力时间来跟这个小丫头周旋?

直接杀了多简单?

可是,昨夜回去之后,莫离曾与她说,这个于熏脉相和寻常女子不同,她服用过羌族独有的一种毒药,每个月都要服用一次解药才能活着,不然便会备受折磨,体内犹如蚂蚁啃咬般,长达七天,随即便是七窍流血而死。

羌族控制人的手段,竟然会在元太后的棋子中被看出来,那么,就一定有内幕。

而且柳拂云传来消息,此人多次和元家的人接触。

于熏脸色大变,即刻否认,“我听不懂你的话,什么羌族?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和羌族有什么关系?”

“是么?”楼月卿弯唇一笑,“既然没关系,那你就好好享受这些我特意为你寻来的宝贝吧,一定很舒服???????”

拿起一把铁钳,打开罐子,楼月卿直接夹出一条蛇。

一条牙齿尖利,却无毒的蛇,因为被夹起,发出一声声吐气声,整条蛇身都蜷缩起来,卷着铁钳,一双眼紧紧看着于熏。

蛇信子一出一进,甚是吓人。

于熏颤抖着身子看着楼月卿,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这个心如蛇蝎??????啊??????”

蛇的锯齿嵌入皮肉的巨痛感传来,再加上心理作祟,于熏厉声大叫。

冷眼看着她一副快要死的样子,楼月卿把蛇放回罐子,再盖回来,楼月卿才冷冷的说,“说吧,我没那么多耐心!”

看着手背上的蛇牙印,于熏身板还在颤抖。

楼月卿是一个很会折磨人的人,她不会用那些刑具来逼供,而是,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人。

可以把一个人逼疯,比那些铁鞭抽打,烧得通红的铁板烫人还要折磨人。

“我说??????”

半响后,楼月卿走出地牢,外面的剧烈的太阳太过于刺眼,让她忍不住用手挡住光线。

莫离紧随其后,看到楼月卿听完之后一字不吭的出来,不由得有些担忧。

“主子可要??????”

楼月卿嘴角微扯,冷冷一笑,“想让元家的孩子混淆宁国公府的血脉,看来这元绍麒活腻了??????既然自己的孩子不好好养着,要往别人家里送了,就让他以后断子绝孙吧!”

莫离闻言,嘴角一抽。

楼月卿的意思是??????

楼月卿吩咐道,“今晚派人,去把他阉了!”

想让元家血脉的孩子继承楼家,惦记别人家的东西,那就自己家也别想要了!

莫离紧抿着唇,低低应一声,“是!”

望着微风拂过,左右摇摆着的一池荷叶,楼月卿缓缓走到池边,微风吹过,拂了她身上的衣袖和身后的墨发,随风飘荡,女子浅浅一笑,若有所思,“元家??????元朝???????真有意思!”

语气清幽,似有若无。

第二日,楼奕琛一大早就启程离开了。

不知道晋州那边究竟有何事,不仅需要他去,还是奉密旨去的。

伴随而来的,是元家大少爷,刑部侍郎元绍麒昨夜在回家的路上遭遇行刺,命根子被??????

重伤之下,差点一命呜呼,还好元家及时寻了太医诊治,可是,却因为某个地方被割掉了,这辈子,再难壮雄风了!

这个消息很隐秘,元家特意瞒了下来,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谣言还是在楚京中悄然传播??????

楼月卿听到的时候,是很淡然的,端着茶杯优雅的品茶。

听到莫离和楼月卿的对话,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灵儿很奇怪的看着楼月卿,懵懵懂懂的问了个问题,“姑姑,什么是命根子啊?能吃么?”

站在楼月卿面前,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楼月卿,小手指摸着小嘴唇,嘟了嘟嘴,满是不解。

楼月卿直接一口茶喷出去!

“咳咳咳咳??????”一阵剧咳,根本停不下来。

莫离嘴角一抽,急忙给楼月卿顺顺气。

灵儿正好被吐了一脸的茶水???????

“嘀嗒??????”茶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灵儿一阵懵逼?????

随即??????

“哇??????呜呜呜呜,姑姑欺负人,竟然吐灵儿口水??????呜呜呜,嘤嘤嘤??????”

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响彻揽月楼。

楼月卿心里崩溃,莫离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帮着顺气了,脚步一挪,站得远了些!

揽月楼的丫鬟们直接无视。

哭声不断,还带控诉,“呜呜呜呜,欺负人??????姑姑好可恶??????”

看着满脸湿答答,不知道是茶水还是眼泪的灵儿,楼月卿正打算意思意思的安慰一下,莫言端着一盘糕点进来??????

声音一止,袖口直接一抹,连个哭腔都没有,直接跑过去。

“莫言姑姑,这是什么啊??????”

楼月卿想着??????

什么也不想了!

猪!

这时一个丫鬟走来,恭声道,“启禀郡主,二少夫人想进宫,问您能否放她出门!”

闻言,楼月卿面色一转,“现在?”

今儿一早,楼月卿就吩咐管家,这几日府中除了采买,谁都不准出府。

钟月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是的,她说贞妃娘娘近日身子总有不适,她不放心,想要进宫看看!”

楼月卿冷冷一笑,去看贞妃?去通风报信才是真的吧。

“她又不是太医,进宫做甚?去告诉她,只要不是奔丧,今日就别想踏出府门一步!”

她就是等着狗急跳墙的那一刻。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丫鬟也知道了楼月卿的意思,就退了出去。

可是,没过多久,钟月月就过来了。

而且是硬闯进来,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揽月楼。

看着脸色极其不好,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的钟月月,楼月卿面色一沉,似笑非笑的看着钟月月,“二嫂这是做什么呢?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

钟月月咬牙,疾步走来,站在楼月卿不远处,抬手指着她大声道,“楼月卿,就算你是郡主,我好歹也是你的嫂子,而且我姐姐乃贞妃娘娘,我要进宫看她,你凭什么拦我?”

连往日里装出来的客套都没了,楼月卿笑意渐深。

“凭什么?”若有所思的重复着三个字,随即,脸色一变,冷冷的看着她。

------题外话------

要收拾了,乞巧节将至,也就是七夕,啧啧,我打算让摄政王和郡主一起过节???????乃们说好不好?嘿嘿嘿(www.92txt.net 就爱网)

091:杀鸡儆猴,家法伺候

看着钟月月的目光中毫无一丝温度,仿佛眼底就是一潭千年冰潭一般,目光落在钟月月身上,让钟月月不由得心底发怵。[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楼月卿的眼神,让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一直以来,楼月卿都表现的温和淡雅的样子,从来都是不发脾气的,所以她虽然忌惮楼月卿的身份,却也不怕,可是楼月卿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好似看死人一样,让她由心底产生恐惧。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楼月卿冷笑道,“你问我凭什么?看来你忘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钟月月动了动嘴唇,没吭声。

这里,是宁国公府,宁国公府现在是楼月卿一手掌控,她下令谁也不许出府,那是名正言顺的,可是??????

转念一想,钟月月下颌一抬,“我要进宫看我姐姐,难道也需要你的批准么?莫不是郡主觉得,您的地位比贞妃娘娘还要高?”

说是,那么楼月卿就是大不敬之罪,说不是,那就要放她出去。

楼月卿闻言,吟吟一笑,缓缓站起来,走到钟月月面前,眉梢一挑,“哦?那不知道二嫂可是接到了旨意?或者贞妃娘娘传来了口谕?”

钟月月脸色一僵,她怎么可能会有旨意?

往常进宫都是直接去的,因为太后和贞妃的关系,她可以随意入宫,从未有过旨意。

楼月卿绕着她缓缓转了一圈,打量着钟月月,随即嘴角微翘,淡淡的说,“既然没有旨意,那么二嫂今儿个还是好好的呆在府里,哪儿也别去了,若是一定要去,等二哥回来,休书写了,你要出去,我就不拦着了!”

闻言,钟月月脸色大变,一双杏眸瞪着楼月卿,颤声问道,“你??????休书?你什么意思?”

什么休书?楼奕闵要休了她?

楼月卿莞尔一笑,站在钟月月的面前,缓声道,“我是说,二嫂一定要出去的话,那就带着二哥的休书,滚回钟家!”

最后四个字,语气微沉,毫不客气。

钟月月脸色苍白的看着楼月卿,脚步微颤,退后一步,看着楼月卿故作镇定的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乃太后赐婚,岂是你说休就休的,何况,我做了什么让郡主如此口不择言?夫君可从未说过要休妻与我,郡主可不要胡说??????”

闻言,楼月卿不以为然,“太后赐婚?那又如何?我宁国公府娶媳当娶贤,哪怕皇家公主,违反了家规,也一样该休则不留,你算什么东西?”

“你??????”

楼月卿淡淡的说,“即便是太后赐婚,这一次,她也保不了你!”

说完,砖头看着莫离,缓声道,“莫离,去一趟松华斋,请大嫂去前厅,还有二小姐也请了过去!”

“是!”

莫离颔首离开。

莫离下去,楼月卿才转头看着钟月月,皮笑肉不笑的说,“二嫂,请吧!”

钟月月心底一颤,看着楼月卿似笑非笑的模样,她竟然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前厅,此时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不仅是蔺沛芸和楼琦琦,还有府里的一些丫鬟也都被叫来这里看着。

站在大厅前,看着里面一直静默不语的楼月卿和两位少夫人和楼琦琦,都有些不明所以,个个局促不安。

蔺沛芸脸色好了很多,穿着素色的一身衣裙,长发简单挽起,因为这次月事较于严重,气色一直不太好。

就这样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面露疑惑,想问楼月卿,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静静坐着。

钟月月坐在她对面,而楼琦琦则坐在下首。

她这几天好似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除了在楼奕琛不在的时间里,去看了一下蔺沛芸,其余时间都在自己院子里,好似完全不受干扰似的,楼月卿也没有让人去打扰她,这次叫她过来,也不过是想让她好好看看!

一进来,她就坐在那里,不看也不问。

钟月月一只紧紧拽着袖口,心底的不祥之感越来越重,可是,厅里的沉默也让她不敢开口。

楼月卿一只紧抿着唇,面色淡然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吧底下三个人的表情收入眼底,若有所思,抿了口茶,坐在上面,看着下面三个人,再看看一直候着的管家,轻轻颔首。

楼识立即下去。

看了一眼蔺沛芸,楼月卿缓声问道,“大嫂身子好了?”

“已经没事了!”蔺沛芸浅浅一笑,欲言又止,但是还是问了出声,“妹妹今儿让我们来,是做什么?”

楼月卿莞尔,“处理点事情,大嫂也是此次事件的局内人,自然不能缺席!”

蔺沛芸不解,“我?”

她做了什么?

楼月卿笑了笑,转而看着楼琦琦,嘴角微勾,其实我的,“琦儿可知道这几日府里发生了何事?”

楼琦琦听到楼月卿叫她,便站了起来,闻言目光微闪,低声道,“知道!”

她的回答,楼月卿颇为惊讶,不过,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语气不明的说道,“知道?那妹妹可真的是沉得住气!”

什么都知道,可是却隐而不说,这个楼琦琦,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楼琦琦抿唇不语,楼月卿的话,直接却又委婉,她精致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受不由得拽着袖口。

“坐下吧!”

“是!”

转而看着钟月月,楼月卿笑意渐深,钟月月的紧张和担心,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时,楼识走来,身后的两个侍卫扣着于熏走来。

于熏脸色很不好,说是走,更多的是拖着来,这两天楼月卿让莫离喂她吃了颗药,可是,却没给她吃东西,所以,没力气了。

头发凌乱,娇媚的脸色早已苍白无力,身上的衣裙也都起了不少皱褶,狼狈之极。

看到她,蔺沛芸脸色微变,而钟月月,本就紧张的脸色,直接苍白了。

楼琦琦眼观鼻鼻观心,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不为所动。

把于熏放下在大厅中间,让她跪下,楼识便站在了楼月卿的身旁,恭候吩咐。

于熏死死地盯着楼月卿,咬紧苍白的唇,跪在那里,严重满是怨恨。

蔺沛芸看着于熏这个样子,猛然站起来,随即转头看着楼月卿,嘴唇微颤,“妹妹??????她??????”

楼月卿神色淡然的看着蔺沛芸,淡淡的问,“大嫂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她不是??????”

“你说呢?”楼月卿没等她说完,淡淡反问。

蔺沛芸还没说完,她却知道蔺沛芸想说什么。

蔺沛芸一顿,不知该说什么。

楼月卿缓缓开口,“这个于熏,珠胎暗结,却想要爬上大哥的床混淆楼家血脉,并且,与人勾结,在你的安神茶中放了麝香意图让你绝育,大嫂,可还想让我放过她?”

闻言,不只是蔺沛芸,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诧异的看着地上的于熏。

不仅怀着孩子勾引大少爷,还在大少夫人的安神茶里面下药?

这个于熏,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蔺沛芸猛然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于熏,随即转头看着楼月卿,“这??????怎么可能?妹妹,你会不会??????”

她怎么去相信?

而且,她被下了麝香?那??????

楼月卿嘴角微扯,看着蔺沛芸语气不悦地问,“怎么不会?大嫂的意思是,我在污蔑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蔺沛芸摇头,她自然知道楼月卿不可能这么做,可是,于熏怎么可能会??????

楼月卿淡淡的扫视一眼蔺沛芸,没再与她说话,而是看着低着头不敢抬头的钟月月,眉梢一挑,“二嫂没什么想说的么?”

被提名,钟月月一脸惊慌的抬头看着楼月卿,“我???????我说什么?”

“说一说,二嫂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想做什么,还有,还有谁牵扯在内??????”

钟月月猛然站起来,矢口否认,“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妹妹是想要污蔑我么?”

她不能承认,若是承认了,那就完了。

一旦这个罪名坐实了,那么,即便是宫里的太后,也救不了她了。

这件事情是太后的吩咐,即使是死,她也绝对不能把太后说出来,不然只会死得更快,可是???????

“污蔑?”楼月卿冷冷一笑,砖头看着楼识,淡淡的说,“带上来!”

楼识颔首,眼神示意门口的手下把人带上来。

很快两个侍卫又带来一个人,而这个人一出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不是二少夫人身边的小怜么?

钟月月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着本来应该在自己院子里的侍女小怜,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怜低着头走进来,不敢看钟月月,硅藻于熏身边对着楼月卿跪下,颤声道,“奴婢??????奴婢见过郡主!”

楼月卿没叫她起来,而是淡淡一笑,“小怜是吧?说吧,你知道什么?”

小怜身子一颤,抬头看了一眼楼管家,见楼管家脸色淡淡,她便轻咬着唇,低声道,“是??????大少夫人身上的麝香,是二少夫人叫奴婢交给熏儿的,还有那碗媚药,也是二少夫人让奴婢交给熏儿的??????”

还没说完,钟月月立刻站起来厉声喝止小怜的话,“你胡说!小怜,你竟敢污蔑我??????”

这些事情与她虽有关,可是麝香的事情并非??????

“二少夫人,奴婢只是一个婢女,若非您的吩咐,如何敢这么做?”小怜一副委屈的模样抬头看着钟月月,一脸控诉,随即转头看着楼月卿,恳求道,“郡主,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二少夫人因为妒忌大少夫人,所以才想了这些阴谋,把熏儿安插在大少夫人身边,又让于熏愚人私通怀上孩子家伙给大少爷,想让大少夫人也不得好过,才让奴婢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奴婢不敢违命,才会帮她,请郡主恕罪!”

说完,哽咽的伏在地上,身形剧颤。

钟月月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这些事情是??????”

声音戛然而止,钟月月突然顿声。

楼月卿看着她,就等她自己找死了。

可是钟月月却忽然没说了,咬紧牙关,没敢把想要说的话说完。

楼月卿似笑非笑,“二嫂,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钟月月脸色又青又白,紧紧咬着下唇,没吭声。

她不傻,怎么会不明白,一旦把那个人说出来,自己会死得更快。

一咬牙,“没有!”

楼月卿笑意渐深,这个钟月月在关键的时候,没有自寻死路,看来还是有点脑子的。

缓缓看了一眼一只没说话的于熏,再看看伏在地上的小怜,楼月卿眸光微沉,淡淡的说,“既然没有,那我就有话说了!”

所有人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楼月卿定定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一字一顿,语气冷漠,“于熏,李怜,心怀不轨,谋害大哥,杖毙!”

声音一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被命令站在外面围观的侍女们立即炸开了锅,纷纷面色苍白,郡主这是要杀鸡儆猴?

地上的于熏猛然看着楼月卿,下意识的捂着肚子,惊诧地看着楼月卿,“你??????你说过??????”

楼月卿莞尔,“想让我放过你是么?可我没答应你!”

于熏自己提出这条件,可是,她没想过放过,也没答应,是于熏自己以为自己有筹码而已。

小怜闻声,立刻使劲磕头请罪求情,“郡主饶命啊,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奴婢家里还有老母亲要??????”

说着说着,她猛然看着楼识,“楼管家,你说过的,只要???????”

楼月卿立刻开口,“堵上她的嘴!”

听命,一个暗卫立刻闪身过来,将小怜的嘴堵上,把人紧紧扣着。

小怜使劲挣扎,一双眼睛瞪着楼月卿,似乎有什么想说,“唔唔唔??????”

可是,她注定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于熏脸色苍白的看着她,因为没吃东西,又被折磨了两天,脸色苍白的跟纸一样,看着楼月卿讥诮道,“我还怀着孩子,郡主竟然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就不怕遭天谴么?”

即便罪再深,身怀六甲都可以得到恩赦,诛杀孕妇,是要被世人不齿的。

可是,楼月卿却不以为然,“老天爷从来就不长眼,何来的天谴?你以为,我会在乎?”

话落目光转凌厉,几个字冷冷吐出,“楼管家!”

楼识领命,开口道,“把人拖下去,杖毙!”

几个侍卫闻声,即可上来把人架起来,可是,蔺沛芸忽然开口,“住手!”

侍卫架着人,不敢走,看着楼月卿,楼月卿看着蔺沛芸眉梢一挑,等她开口。

蔺沛芸看着楼月卿,咬了咬唇,开口道,“妹妹,于熏即便是做错了,可怀有孩子,你能不能手下留情,而且,若是此事传出去,妹妹可是要背负骂名的,如此??????”

楼月卿潋滟的眉眼一怔,随即嘴角微扯,淡淡的问,“大嫂还是要求我放了她?”

蔺沛芸听到楼月卿淡然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担心,可还是轻声道,“??????请妹妹放过她,她毕竟是我带进府里的,虽然??????可我还是想给她一次机会??????”

楼月卿面色一冷,直接不悦地开口,“大嫂这句话,是说我没权力管教你的丫鬟么?”

这句话,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冷漠至极。

“我不是??????”蔺沛芸想要解释。

没等蔺沛芸说完,楼月卿冷冷的说,“既然不是,府里的人犯了错,我就有管教的权力,此女不安分守己,谋害主子,意图勾引大哥,死有余辜!”

说完,不再等蔺沛芸开口,便吩咐道,“立刻,打!”

几个侍卫得令,打算把人带下去,可是,楼月卿下句话,让他们止住了脚步,“在这里打!”

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蔺沛芸不可置信的看着楼月卿,好似,眼底满是恐惧。

“是!”几个侍卫领命,准备好杖刑工具,就把两个人都弄到上面??????

于熏立刻大叫,“楼月卿,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贱???????啊!”

一杖下来,于熏痛呼一声,厉声大叫。

随之而来的,是一下一下停不下来的杖打??????

蔺沛芸脚步一颤,就这样一脸惊恐的看着厅堂中间,被不停杖打的两个人,身子一软,摊在椅子上。

两个人被打的厉声大叫,小怜嘴里的东西已经掉出来了,两个人根本来不及说话,一下一下的杖打,痛苦不堪。

鲜血,浸湿了后腰下面的布料,而于熏下面,一滩红色血迹蔓延开来,十分恐怖,“啊??????啊??????”

钟月月也和蔺沛芸一样,恐惧的看着楼月卿,再看看两个被打的人。

而楼琦琦,紧紧拽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一幕,里面外面站着的那些丫鬟也都不敢直视这一幕。

只有楼月卿,就这样淡淡的看着那血淋淋的一幕,眼都不眨一下,好似前面并非杖杀两个人,而是在打两件死物一般,眼底毫无任何感情。

于熏很快晕死过去,奄奄一息,而小怜也快忍不住了。

可是没人停下动作。

看着这一幕,楼月卿身边一直站着不开口的莫离眉头微皱,看着快要断气的两个人,眼底滑过一抹异色,随即,恢复如常。

主子今日,有些反常。

终于,两个人都挨不住,气绝。

侍卫把手置于两人鼻息之处,随即恭声道,“启禀郡主,已经死了!”

两个人都是弱女子,自然挨不了多久。

楼月卿淡淡的说,“拖出去!”

“是!”

很快两个人就这样被拖了出去,看着大厅中间一滩红艳艳的鲜血,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个个都心有余悸,看着楼月卿的眼神,都变了。

以前以为郡主脾气好,原来,都是假的,今日的郡主,当真是??????

楼月卿看着她们的眼神,嘴角微勾,随即看着钟月月,浅浅一笑,笑的仿若鲜花盛放。

“二嫂觉得,你该怎么处置呢?”

钟月月咬紧下唇,看着楼月卿的眼神早已不再是刚才的样子,而是充满了恐惧,“你想怎么样?”

楼月卿想了想,随意道,“请家法!”

随意的语气,却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心底发颤的话来。

钟月月紧紧扣着椅子扶手,颤声道,“你??????你敢!我即便做错了,你也没资格处置我!”

家法是什么东西,她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楼奕闵曾与她说过,行了家法的人,即便是身怀武功绝技,也必然会没了半条命,何况是她?

听说上一任宁国公楼疆,曾被当时的老夫人下令执行家法,结果从那以后犹如废人,治了很久才恢复如常,却落下了病根。

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家法之下焉有命在?

楼管家闻言,肃着脸沉声道,“二少夫人此言差矣,夫人命郡主掌家,离开时曾有令,府中诸事,郡主皆可做主,谁若是违反家规,按家规处置,二少夫人谋害大少夫人,违反家规,当行家法!”

“那也??????”钟月月是真的怕了。

楼管家继续道,“二少夫人此次所作所为,本该家法之后,逐出家门!”

钟月月闻言,颤抖得厉害,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此次刑罚。

“楼管家,请家法!”

楼月卿清冷的声音响起,楼识颔首,转身走去祠堂。

看着楼识的脚步远去,钟月月起来跪下,“郡主,我错了,我不要受家法,不要,求求你??????”

楼月卿冷冷看着她,不为所动,钟月月见状,一咬牙,转身跪到蔺沛芸面前,跪着哭求道,“大嫂,我知道错了,求你跟妹妹求求情,让她放过我一次,我以后绝不再犯,求你了??????”

本来心境未平的蔺沛芸,被钟月月忽然这么一拉,忙的撇开她,心有余悸。

方才的那一幕,她尚且还未曾回过神来。

“大嫂,我真的知错了,你帮我求求郡主??????”

楼月卿缓缓开口,“把二少夫人拉开!”

门口侍卫领命,即可走进来,吧钟月月拉到一边。

钟月月死命挣扎,蝌蚪徒劳无益。

很快管家便虔诚的双手捧着一根镶嵌着倒钩的银鞭走来,大概两尺有余的银鞭在光线的折射下划过一道亮光,那一道道震慑人心的倒钩尖锐吓人。

看到那样东西,钟月月甚至忘记了如何挣扎。

那东西打在身上,岂不是??????

“不要??????”

楼月卿站起来,接过银鞭,看了一眼,随即缓缓走向钟月月。

这时,门口一个侍卫匆匆走来,站在门口禀报道。

“郡主,二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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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回来了,是阻拦还是做啥呢?(www.92txt.net 就爱网)

092:二少归来,亲自杖责

闻声,楼月卿脸色微变,握着银鞭的手微紧,看着侍卫,有些诧异,“他怎么回来了?”

这段时间府里发生的事情不少,楼奕琛在平城受了伤,至今为止,也有段时日了,可是楼奕闵却从未回来过,也未曾问候过,今日要处置这些事情,他却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莫非是想要阻拦自己处置钟月月?

钟月月听到侍卫的禀报,立刻脸色一喜,楼奕闵回来了?她有救了!

使劲挣脱想要挣开,可是,侍卫没有楼月卿的吩咐自然是好好的押着她,所以,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恼羞成怒,冲着楼月卿咬牙吼道,“楼月卿,夫君回来了,我看你还敢不敢打我?让他们把我放了!”

楼奕闵回来,一定是来救她的。

楼月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转向门口,果然看到一身玄青色锦袍的楼奕闵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他的贴身小厮,风尘仆仆,应该是刚回来。

他一进来,厅里厅外的所有人都神色各异。

二少爷回来,那郡主还会处置二少夫人么?

钟月月立刻叫唤,“夫君救我,郡主要打死我??????”

声音一出,楼月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寒意,让钟月月即刻闭嘴,不敢再说话。

楼奕闵缓步走进来,许是赶着回来,面色有些憔悴,不过走进来却依旧一脸淡漠。

看到大厅里的这一幕,转而看着中间的那一地血,眼底晦暗不明,随即看着跪在地上被两个侍卫押在那里的钟月月,双眉微蹙。

转而看着楼月卿,目光停驻在楼月卿手里的倒钩银鞭上面,似乎很惊讶,抬眸看着楼月卿,不解得问,“这是怎么回事?”

竟然动用家法??????

这根银鞭,他自然是知道的,小时候亲眼目睹了父亲被祖母用这根银鞭杖责了一顿,差点命丧,当时父亲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背上鲜血淋漓的样子,他至今难忘,这根东西,楼家世代都极其畏惧,家族里触犯家规,按照其犯的错进行杖责,若是犯了危害楼家根基的错误,那就直接杖毙。

钟月月做了什么?竟然让楼月卿动用家法?

楼月卿看着楼奕闵面色淡淡的样子,不由得嘴角微扯,淡淡的问,“二哥回来的那么巧,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楼奕闵会什么都不知道?

楼奕闵沉默少顷,随即转而看了一眼钟月月,淡淡的问,“这件事情,跟她有关系?”

楼月卿眉梢一挑,“是不是始作俑者,尚未定夺,但是,参与此事,便是天理不容!”

若真是使作俑者,即便把钟月月赶回娘家,也是必然的,正因为知道钟月月不过是一个棋子,所以楼月卿并非打算要她的命,否则,岂止是一顿家法那么简单?

她会直接弄死她!

楼奕闵闻言,面色并未有任何变化,淡淡的问,“严重到需要动用家法?”

“是!”楼月卿直接点头。

楼奕闵没说话,目光转向钟月月,眼底晦暗不明。

钟月月听到两人的对话,难以置信,楼奕闵没有救她的意思,那她??????

使劲挣扎,看着楼奕闵哭叫道,“夫君,你就救我,我会被打死的??????”

那根银鞭看着那么可怕,打在身上焉有命在?

可是楼奕闵没动,就这样看着她,没有一点怜惜,也没有一丝动容。

楼奕闵,是个冷血的人么?楼月卿有些不解了,打量着他,却有些看不懂他想做什么。

嘴角微扯,握着银鞭缓缓走向钟月月。

钟月月惊恐的看着楼月卿,努力的想要挣开侍卫的控制,可是,根本徒劳无益,就这样看着楼月卿缓缓走过来,看着那根银鞭折射着刺眼的光线,竟让钟月月无比恐惧。

钟月月使劲的摇头,全身颤抖的哆嗦,“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蔺沛芸坐在那里,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钟月月,再看看楼月卿阴冷的脸色,握着的那根银鞭,竟然让她想起了那些屠刀。

那些要人命的屠刀。

楼月卿还没走到钟月月面前,楼奕闵忽然开口,“等等!”

声音一出,楼月卿脚步一顿,其他人都震惊的看着楼奕闵,二少爷莫非是想要阻拦?

若是二少爷硬要阻拦,郡主还会坚持家法么?

楼月卿转头,疑惑的看着他,“二哥想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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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奕闵薄唇紧抿,看了一眼钟月月,淡淡的问,“一定要打么?”

楼月卿颔首,“绝不姑息!”

不管她对钟月月的看法如何,触犯家规,打不打,就不是她决定的了,何况,钟月月此次,确实难以姑息。

这件事情牵扯到宫里的那位,又和元家扯在一起,只能快点了结,以免节外生枝,置于与阿泰后和元家,还有那所谓的羌族,留着她慢慢收拾!

楼奕闵闻言,面色一沉,转而看着钟月月,看着她满脸乞求地看着自己,眉头紧蹙。

楼月卿低低一笑,“二哥莫不是想要阻拦?”

即使是如此,也拦不住。

“她是我的妻子!”楼奕闵忽然淡淡开口。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出,楼月卿挑挑眉,“所以?”

是他的妻又如何?

楼奕闵缓缓走过来,站在楼月卿身边,看着那根闪耀着精光的银鞭,面色淡然的说,“即便是要动用家法,也该由我来!”

一句话出,四下皆惊。

二少爷竟然要亲自动手?

虽然一直以来二少爷对二少夫人也不见得多好,但是,二少爷看着也不像是能够对二少夫人动家法的人啊,本以为二少爷会拦着,没想到??????

楼月卿猛然不解地看着楼奕闵,楼奕闵这是想要自己来打?

“二哥??????”

钟月月难以置信,“夫君。你说什么??????”

楼奕闵要亲自对她动手?

楼奕闵没说话,伸手,直接从楼月卿手里接过银鞭,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上面的银钩,眼底毫无情绪,旋即转身看着钟月月。

“夫君,不要??????”

看着两个侍卫押着她,楼奕闵淡淡的说,“放开她!”

两个侍卫看着楼月卿,询问意见。

楼月卿想了想,颔首,“放开她吧!”

“是!”

被放开的钟月月依旧难以回神,楼月卿说要家法杖责,她很害怕,可是,楼奕闵亲自杖责,那就难以接受了。

“你??????”

楼奕闵面色淡淡,绕过她,走到她后面,握在手里的银鞭缓缓抬起。

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抬眸看了一眼楼月卿,缓声问道,“多少?”

楼月卿闻声,回答道,“二十杖!”

话一出,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二十杖,就算不死,人也废了。

楼奕闵眼角微缩,好似也是因为楼月卿说的这个数,但是,相对钟月月所做的一切,二十杖不算多,可是当年楼疆被杖责五十,差点就死了,钟月月一个弱女子,能撑多久?

钟月月反应过来,正要转身??????

“啊???????”

楼奕闵忽然打下来,银鞭上的倒钩嵌入皮肉之中,钟月月厉声惨叫,咬紧牙关??????

双手撑着地面,紧紧拽着衣裙,全身颤栗。

背部很快漫出鲜血,浸透了华丽的衣袍,蔓延开来。

额间,冷汗津津。

还没缓过来,又是一杖下来。

钟月月直接趴在地上??????

银鞭上,已经染上了鲜血,血从银鞭上面滴落下来。

楼月卿微微蹙眉,看着楼奕闵面无表情的样子,她怎么感觉,根本看不透楼奕闵究竟在想什么?

楼奕闵这个样子,好似对钟月月是有感情的,可是,又不像。

没有一个男人狠得下心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下这样的毒手,可是,他这个样子,却又好似真的有情。

钟月月脸色苍白,冷汗津津,秀眉紧拧的痛呼出声,咬着牙哭求道,“啊?????不要??????不要打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忍直视这一幕,这样的杖责,比刚才于熏和小怜被杖毙还要可怕,那么恐怖的银鞭打在身上,恐怕生不如死吧。

除了楼月卿,莫离,还有楼管家,其他人都不敢直视这一幕,连一贯见惯生死的侍卫们,都低着头不敢直视。

楼琦琦紧紧拽着袖口,咬着唇看着这一幕。

小脸煞白煞白的。

当年,父亲就是因为和她的亲生母亲有了她,被那个老夫人杖责了五十下,几近没命。

没几年,就去世了。

哦路由器淡淡的看着这一幕,对这样的场面,她好似并不害怕。

可是,很快,在一边看着的蔺沛芸,事先昏迷过去。

被这样的场面刺激到了!

香兰立刻大叫,“大少夫人?????”

“把大嫂扶回去!”

香兰立刻领命,和身旁的另一个被吓的不敢直视这一幕的丫鬟一起扶着蔺沛芸离开了。

钟月月也随之昏迷过去。

才打了十二下,身后的袍子已经破了,本来华丽的袍子一片鲜红看着极其可怕,钟月月脸色已经白如纸张,脸上混着泪水和汗水,人已经不省人事。

楼奕闵停了下来。

看着地上一滩血水中奄奄一息的钟月月,神色晦暗不明。

楼月卿看着钟月月奄奄一息的样子,在看着楼奕闵,嗤笑一声,“才十二下,二哥怎么停下来了?”

楼奕闵目光转向楼月卿,神色微沉,淡淡的说,“她已经受不住了,剩下的,我代她受!”

说完,把银鞭递给楼月卿。

楼月卿若有所思的看着楼奕闵。

他这样,确实很像动了心,可是,看着地上被打的不省人事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废人的钟月月,她却有些不敢确定了。

还有八鞭,即使楼奕闵身子再好,也必然要躺很久才行。

楼月卿接过鞭子,想了想,淡淡的说,“不用了,既然她受了教训,那便就此了结!”

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情跟楼奕闵没有关系,自然不可能让他代受过,而且钟月月此次之后,怕也成废人了。

楼奕闵闻言,也不坚持,缓声开口,“那我可以带她回去了么?”

楼月卿眉梢一挑,若有所思,“当然,不过若再犯错,那就不是十二鞭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若是再犯错,她就直接杀了钟月月,任何敢危害宁国公府,危害楼家的人和事,她都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

楼奕闵闻言,没再说话,蹲下在钟月月旁边,不顾及那一身的鲜血,直接把人抱起来,身上的衣袍被染上了鲜血,也不在意,缓缓走出大厅,走回景玉轩。

临了,还不忘吩咐人去叫大夫。

随着他的步伐,钟月月身上的鲜血滴在地上,密密麻麻,甚是吓人。

看着楼奕闵消失在外面,楼月卿才收回目光,把手里的银鞭交给楼管家,看着地上的几滩血迹,清冷的声音响起,淡淡的说,“清理干净!”

楼管家应声,“是!”

随即,楼月卿看着厅外站在那里,个个低着头局促不安的不敢看她的丫鬟,她满富威严的声音响起,冷冷的说,“我最不喜欢不安分的人,这次的事情若有人再犯,这便是下场!”

说完,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楼琦琦,嘴角微扯,冷嗤一声,转身离开。

莫离随即跟上。

她一走,楼琦琦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安的握紧拳头,方才她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楼月卿一走,外面的近百个丫鬟全部松了口气,个个都心底升起劫后余生的错觉。

本以为郡主性情温和,今日才发现,原来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

走到花园,楼月卿才吩咐莫离,“你等下让楼识派人去请太医来,给大嫂和二嫂看看!”

莫离颔首,“是!”

莫离不怎么放心的看了一眼楼月卿,才转身往回走去。

楼月卿自己一个人回了揽月楼。

脚步,有些虚浮。

宁国公府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震惊楚京。

到处议论纷纷,所有人都没想到,一直以来传言各种美名的宁国公府小郡主,竟然有这样毫不留情的一面。

容郅正在写信,暗卫闪身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容郅猛然抬头,诧异地看着传信来的暗卫,“死了?”

暗卫恭声道,“是,郡主处死了两个人,还把楼家二少夫人处以家法,如今京中传遍了,人人都言卿颜郡主心狠手辣!”

闻言,容郅深邃的墨瞳微眯,冷漠的面庞竟不知为何,竟泛起了点点笑意,嘴角微微勾起??????

“确实,很惊讶??????”

他以为,这件事情她会查到后处理不好,今日一早元绍麒被处以宫刑的消息传来,容郅第一个就想到了她。

而且,也只有她,会这么做了吧。

此时,彰德殿。

听闻消息,元太后直接愤怒一挥,把一对的茶盏茶杯挥到地上,砰的声音响起,碎了一地瓷片。

“楼月卿!”咬牙切齿,眼底划过一丝阴狠,元太后脸色苍白。

元兰嬷嬷忙的给她顺气,“太后,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元太后咬牙道,“哀家可真是小看她了,竟然如此毫不顾忌的处理掉哀家的人,果真不愧是乐瑶的女儿,都是这么难以控制!”

她想要控制楼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帝在位时,就想过以控制宁国公府,控制楼家的兵权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换取最大的筹码,可是容乐瑶难以控制,容阑登基后,元太后更是没有一日不想把楼家这四十万大军握在手里的,这么多年,想了一个有一个办法,可是,宁国夫人软硬不吃,她束手无策。

如今,好不容易这个方法快实现了,竟出了岔子,功亏一篑。

今日一早,元绍麒被人割去子孙根的消息传来,她当即吓了一跳,想起这件事情元绍麒扮演的角色,她是明白了,这件事情是宁国公府做的。

楼月卿??????

看来,留不得!

“太后,如今可怎么办啊?楼二少夫人如今也被打得半死不活,以后怕也无法??????”

元太后闻言颇为惊讶,“钟月月被打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王巍没有禀报完。

王巍低声道,“卿颜郡主处死了两个丫鬟,还连带着将楼二少夫人行了家法,如今怕已经废了!”

楼家的家法究竟是多吓人,他们还是知道的。

倒钩银鞭打在身上,比起木板,疼痛更甚十倍,想想都觉得恐怖。

闻言,元太后脸色一阵青白,更加愤怒,“她好大的胆子,钟月月好歹是哀家赐婚,她这是打了钟月月,连带着打哀家的脸!”

钟月月是她赐的婚,如今楼月卿这样处罚钟月月,那么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毫不顾忌她这个个太后。

皇家赐婚,理应不得有任何不满,楼月卿这样毫不顾忌的把钟月月打个半死,何止不满?简直是公然不满于皇家的赐婚。

王巍道,“只是太后,她已经把这些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楼二少夫人,对外流传的也是如此,说是二少夫人不满于大少夫人,妒忌心强,便出此下策谋害,才被处以家法??????”

没有牵连元家和太后,大事化小。

元太后闻言,沉思不语。

确实,这次的事情若是楼月卿没有大事化小,一切都是她指使的事情传了出去,她这个太后,怕是不好当。

太后指使*乱臣子**,混淆功臣血脉,以图谋兵权,这样的话传出去,她就是死也难以洗清骂名。

这个楼月卿,可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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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知道二少爷对钟月月是什么意思么?(www.92txt.net 就爱网)

093:楼茗璇

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走进来,行了个礼,禀报道,“启禀太后,贞妃娘娘求见!”

闻言,元太后面上划过一丝不耐,这个时候贞妃过来,来意为何不言而喻。[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让她进来!”

即使知道贞妃来意为何,她却不能不见,否则,与钟家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钟家掌控兵部,为何效忠于她虽然和两个女儿并无直接关系,但是,钟元青对这两个女儿都是极在意的,如今除了这次的事情,钟月月为了她背了黑锅,受了这样的责罚,钟元青那里,怕是难以交代了。

没多久,贞妃疾步走进来,拖着长长的宫装裙尾,直接快步进来就跪在元太后前面,脸色极差。

“臣妾参见太后!”

“起来吧!”

贞妃却不起来,整个人伏在地上,脸色极其愤怒羞愧,红着眼哽咽道道,“请太后为月儿做主!”

也许是真的受到了惊吓,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发抖。

殊不知,刚才收到消息,她的妹妹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被吓到了,难以置信。

贞妃的话一出,元太后面色不悦的说,“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起来好好说,这样跪着成何体统?”

这件事情本就是让她够头疼的了,这次钟月月出事,楼家这么做却是占理,她也发作不得,只能作罢。

可是,钟元青乃兵部尚书,掌管兵部,是她的一大筹码,可这次他的女儿因为自己做的事情背了黑锅遭遇此次刑罚,她必然要给一个说法。

贞妃仰头看着元太后,含泪泣诉,声声哽咽,“太后,臣妾的妹妹被楼家的人打得半死,月儿乃太后赐婚,如今遭受此等委屈,恳请太后为月儿做主,严惩滥用私刑的卿颜郡主!”

一张娇艳的容颜满含泪水,眼底的心疼和愤怒难以掩饰。

元太后颇为不悦的看着下面的贞妃,语气生冷满腹威严的说,“哀家如何做主?你妹妹已经是宁国公府的儿媳妇了,触犯了家规,宁国公府如何处置,哀家如何能管?何况,此次究竟真相如何,你知道么?”

不管是钟月月自己供认承担了罪责,还是宁国公府查到她身上,所以把大事化小了,她都不能再插手这次的事情。

元绍麒的事情,怕就是警告了。

是她低估了楼月卿,果然不简单呢。

“这是栽赃!月儿不会这么做,何况,这不是太后您······”

话没说完,就被哦元太后喝止。

“贞妃!”语气中满满都是警告。

贞妃嘴一闭,可是,一双蓄满了泪水的眸子紧紧看着元太后。

看到贞妃不再敢说话,元太后面色稍霁,淡淡的说,“你先回去,哀家让太医先去看看她伤势如何,再行定夺!”

“可是·····”

元太后眼神凌厉的看着她,冷冷的说,“贞妃,记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刚才贞妃想说什么,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件事情贞妃没有参与,但是,却是知情一些的。

“臣妾······明白!”低着头,将所有的委屈压下,贞妃不敢再多说。

眼中划过一丝阴狠,楼月卿······

“退下吧!”

贞妃站起来,白着一张脸离开。[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她一退下,元太后轻呼一口气。

贞妃······贞妃的态度,就是钟家的态度!

这次的事情,她得给钟家一个交代啊,否则,即便再忠诚,亲生骨肉被如此牺牲,钟元青怕是会心生不满。

宁国公府······

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得······连根拔起。

合欢殿。

合欢殿乃秦贵妃的寝宫,在宫里,几乎和皇后的凤鸾殿一样豪华的殿宇,坐落在帝王寝宫宣文殿的不远处。

秦贵妃正在花园喂鱼,怡情养性。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手一抖,手里的一把鱼食全部投进水中,衣水里瞬间泛起阵阵涟漪,金色鲤鱼全部拱在一处。

秦贵妃沉思少顷,随即嘴角微勾,“真是让人意外······”

虽然只是杖毙两个人,但是,一般的世家女子,没有几个敢如此凌厉的处置,名声,在世家之中,至关重要。

楼月卿这次处置两个丫鬟,虽说也是两个丫鬟不安分,可是,直接这样打死,对她的名声,是损害极大的。

一不小心,心狠手辣这四个字,就足以让她背负骂名。

再加上将钟月月处以家法·······

这个卿颜郡主,确实是让人意外呢。

身边的一个宫女低声道,“娘娘,贞妃方才去了太后宫里,好似太后也特别生气,发了好大一通火,娘娘,您说太后会不会·······”

“不会!”秦贵妃嗤笑一声,“她不敢!”

就算这次楼月卿所做的事情,是在跟她叫板又如何?难道她敢下旨处罚么?

她对宁国公府示好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再去处罚楼月卿?

何况,有什么理由?

这件事宁国公府是在有意大事化小,如果元太后还有这个胆子去处罚楼月卿,那么,挑明了这件事情,她一国太后的威仪和名誉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宁国公府乃楚国开国功臣,自楚国建国以来,世代忠君,楼家军捍卫楚国疆土近两百年,深受百姓爱戴,如果元太后所做的事情传出去,那后果······

宫女低眉,没说话。

“不过这一次,楼月卿连钟月月都打得半死,看来是真的怒了,本宫之前就觉着她绝不似面上那般和善,果不其然!”

当初看到楼月卿的第一印象,只觉得这个姑娘性情不错,教养极好,礼仪谈吐皆是上佳,再加上绝世的容颜和气质,即便是一向被人称赞的秦贵妃,都觉得这个姑娘不错。

如果几年前楼月卿在楚京,并且和自己一般大,那么,这楚国第一才女的名号,就与她无关了。

楼月卿一直以来故意的低调,不争不抢,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也许别人会认为,她什么也不懂,可是秦贵妃明白,楼月卿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这时,一个宫人走来,禀告道,“启禀娘娘,皇上让您前往宣文殿!”

神色微怔,秦贵妃颇为惊讶,“皇上不是和摄政王在下棋么?”

刚才才来报说容郅去宣文殿和皇上下棋了,怎么没多久就叫她过去了?

“摄政王方才收到急报,去宣政殿了,所以皇上让您过去!”

眼帘微帘,秦贵妃淡淡的说,“知道了,本宫稍后过去!”

宫人闻言,即刻退下。

看了一眼身上素雅的宫装,秦贵妃对着身边的贴身宫女淡淡的说,“给本宫更衣!”

“是!”

宁国夫人已经在普陀庵静修了一个多月了。

可府里的事情她全都知道,只是从不插手处理,一切交由楼月卿来处置。

霎时听到府里的人传来今日上午的消息,宁国夫人表情······

笑了!

凝儿站在身后看着宁国夫人忍俊不禁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无奈,夫人好似很高兴的样子。

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夫人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轻抿一口茶,含笑道,“还以为她就算是要大事化小,也可能会牵扯到元家和钟家,看来是我多虑了!”

一个钟月月,就把这件事情了结,确实做的不错。

凝儿含笑轻声道,“郡主晓得轻重,夫人该放心才是,这一次,也算是给了那些个人教训了,何况,元大少爷被郡主如此教训······元家也算是受创了!”

元家嫡系两个嫡子,一个被摄政王一掌拍死,一个现在被废了,元家这次,算是为此付出代价了。

元绍麒已经去起了,育有一女,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闻言,宁国夫人面色一软,带着丝丝纵容的笑着道,“我就觉着奇怪,那孩子竟然如此······不过也好,元家,本就该断子绝孙了,多蹦跶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元家······

作恶多端,迟早天诛!

只不过,楼月卿这次竟然那么······倒是让她意外,直接就把元绍麒的命根子废了,一般女子,谁会这么做?

凝儿想了想,轻声道,“夫人,大少夫人这一次,怕是······”

被吓得不轻吧······

大少夫人如此温婉的一个人,被郡主这一通吓,估摸着对郡主产生恐惧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若不这样,大少夫人又如何明白,善良,是一把利刃!

而她的善良,若是一直如此,将来为她的愚善陪葬的,是整个宁国公府,以及楼家世代的基业和四十万楼家军!

宁国夫人莞尔,“无碍,只要宁国公府不倒,等将来我不在了,她总有一日是要和琛儿一起守卫这个家族,她这个性子,绝对不行,跟卿儿学着点,也是好的!”

何况,她就是希望楼月卿可以好好调教这个儿媳妇,最好可以让蔺沛芸学会心狠手辣。

“大少爷估摸着也是这么个意思,不然,也不会交由郡主处理这件事了!”

楼月卿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楼月卿处理,又在这个时候离开楚京,想必也有这个意思。

他明明可以处理掉这些事情,不让大少夫人面对这些,可是,却选择了默认郡主的所作所为,并且放任不管,明知道这样做大少夫人会被吓到,却依旧不管,想必也是这么个意思。

他作为丈夫,下不了这个心来让大少夫人如此,那么,就让郡主来做。

“这是为沛芸好,他既懂得,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一个身影。

直到一声咳嗽声传来,才惊动了两个人。

宁国夫人转头看着门口,便看到一个身穿着灰色道袍戴着灰色圆帽的中年女子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眉眼间尽是和善,只是多了一抹沧桑和憔悴,看着四五十岁的模样,虽然长了不少皱纹,依旧能看得出她曾也是个美人。

这便是宁国公府上一任宁国公的亲姐姐,曾经内定的太子妃,因为不愿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抗旨,被当时的太后下旨带发修行的楼大小姐楼茗璇。

如今普陀庵的静沉师太。

宁国夫人即刻站起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静修念经的么?

“阿弥陀佛!”楼茗璇面色淡淡,打了个佛语,随即嘴角微扯,缓声道,“过来看看你!”

宁国夫人笑了笑,上前扶着楼茗璇,让凝儿下去泡茶,才对着她缓声道,“我都想着待会儿就过去看你了,你还跑过来了,本身子就不好,硬要坚持念经也就罢了,怎么还跑过来了呢?”

虽有些责备,但是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不容忽视。

这么多年,楼茗璇一直不停的日日诵经。

当年先太后下旨让她来带发修行,命她日日诵经为皇室祈福,她还真是一日都不停歇。

本就一直身子不好,如此更是······

楼茗璇淡淡一笑,坐在椅子上,看着宁国夫人道,“经也念完了,便来看看你,对了,你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该回去了!”

宁国夫人坐在她边上,轻笑道,“府里也没什么事情需要我回去,我打算再待一段时日,你身子越来越差了,我也不放心,让你跟我回去你又不肯!”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倒是想经常来陪着楼茗璇。

楼茗璇低低一笑,目光转向门外,幽幽道,“在哪儿都是一样的,何必拘着地方?再说了,我已经习惯了这里,哪儿也不想去了!”

在这里二十多年了,外面是什么样子,好似都不记得了。

曾几何时,她游历大江南北······

宁国夫人闻言,叹了口气,“姐姐,当年母亲临去,都放心不下你,一直都在心疼你,你怎么就······”

老夫人最在意这个女儿,可是······

看着自己的女儿未嫁人就遁入空门,一辈子这样下去,为何抗旨,楼茗璇从来不说,而是默默地就这样一辈子待在这里。

老夫人气恼,没有来看过她,直到死去,都始终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女儿怎么就如此······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抗了旨,就这样来到这个尼姑庵了却一生。

她本该母仪天下,本该一辈子尊贵。

如果当年她进宫,或许整个楚国,都将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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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第一次杀人的人

可是谁知道,她却在大婚前夕,抗旨不嫁,就这样,惹怒了当时的太后,就这样一辈子在这个尼姑庵,了结一生。(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楼茗璇淡淡一笑,苦涩道,“乐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提起,还有何意义?”

这么多年,她都快淡忘了,忘记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自从住进这里,再也不曾打听过外面的消息,她怕极了,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也怕听到更好的消息。

她只是晚了一步,却错过了一生,老天爷何其残忍,何其不公?

却又何其可笑?

宁国夫人没好气得看了她一眼,微叹一声,无奈道,“也罢,这么多年每每提起你都是这句话,我也不多说了,只是你这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实在是不放心,不如这样,我过段时日找个人来帮你看看!”

且不说她和楼茗璇之间本就关系极好,就单凭当年老夫人临死前的嘱托,她都要好好照顾这个姐姐。

何况,她和楼茗璇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因为早早就和楼疆定亲,所以,两人关系也就好了,后来楼茗璇偷偷离家,外出游历,出去了两年多,一回来,本来极其活泼的一个姑娘,郁郁寡欢,少言寡语,换了个人似的。

问她,从来不说,派人去查,也查不到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若非宁国公府地位不同,楼茗璇抗旨不嫁,足以要她的命。

楼茗璇拒绝,“不用了,这是当年落下的病根,那些大夫都治不了,何必多此一举?再说了,我不想见生人!”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

“你真是??????”宁国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对楼茗璇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很是无奈。

也很气恼。

楼茗璇看着宁国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由得低低一笑,“好了,不聊我的事儿了,方才听你和凝儿说府里的事儿,出什么事了?”

问这件事的时候,楼茗璇眼底满是关心,可见对宁国公府的事情,她并不是毫不在意。

“也没什么,就是卿儿处死了几个不安分的人,还动了家法,闵儿刚好回来,代替卿儿执行家法,差点把钟家那丫头打死了!”

楼奕闵亲自打了钟月月的事情,她并不意外,楼奕闵想做什么,她也不用去猜。

因为这个儿子,做什么事情,都从不瞒着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二十多年养在身边,宁国夫人也把他当亲儿子,如果当年不是楼奕闵自己答应娶妻,她有的是办法拒绝太后赐婚。

“卿儿?”楼茗璇挑挑眉,哑然一笑,“我一直没见过那孩子,你好像对她很满意?竟然把宁国公府都交给她打理?”

宁国公府的担子,可不是一般人扛得起的。

楼月卿并非楼家的亲女儿,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宁国夫人从未瞒过她,当时她也确实吓了一跳。

可是,就算再宠,也不至于这么放心吧。mht.la [夜夜小说网]

宁国夫人无所谓道,“卿儿有这个能力,就让她管着,何况,姐姐,她在我心里,一直我的女儿,不是别人,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放心就好,下次来的时候,带她来看看,我还未见过她呢!”

宁国夫人颔首,“自然!”

等下次来,自然得带着楼月卿来看看。

??????

管家已经带了太医去看了蔺沛芸和钟月月,而楼月卿,自从回到揽月楼,就一个人坐在阁楼上看着楼下花园,指尖划过琴弦,一声声没有规律的琴音时而传出,也许是弹奏的人心绪不平,所以连带着弹奏的琴音也有些混乱。

莫离站在楼下的柱子边,看着上面的楼月卿,眉间紧拧,面容有些担忧。

今天楼月卿有些反常,她是看得出来的。

以往有什么不顺心的,楼月卿都会直接处理,看谁不顺眼,或者谁惹怒了她,一刀杀了从不拖泥带水,从不让那些事情扰乱自己的心神,可今日,不仅在人前这样折磨那几个人,还让自己心神不定。

莫言从厨房走来,看到莫离,走过来。

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盅清淡粥,旁边放着瓢羹和一个碗。

“莫离!”

莫离回头,看着身边的莫言。

“主子心情还不好?”莫言问。

“嗯!”

莫言把手里的托盘递给莫离,轻声道,“煮了点东西,你送上去吧,主子还没用午膳呢!”

莫离眉梢一挑,“你呢?”

莫言低低一笑,“小丫头在花园里闹腾得很,听雪的话她又不听,我去把她拎回来,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闹一下估计就好了!”

“那好吧!”

上了楼,看着楼月卿坐在琴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琴弦,完全没感觉到莫离上来。

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莫离轻叹一声,缓缓走到楼月卿身后。

手,轻轻放在楼月卿肩头。

楼月卿猛然一震,全身僵硬,转头看着莫离,脸色不是很好。

莫离凝眉,忙蹲下,关心的问,“主子怎么了?”

随即伸手在楼月卿额头上探了探,随即脸色一变,怎么脸色苍白也就算了,身子还那么冷?

正打算给她探脉。

楼月卿轻呼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

声音轻缓无力,黛眉紧蹙。

莫离把了脉,发现没什么事情,才放心下来,可是,楼月卿这样,她倒是不懂了。

为什么搞得好像第一次杀人一样?

死在楼月卿手里的人也不少了,可是,以前楼月卿从普来不会在意,可今日,怎么就??????

“您有心事?”

楼月卿淡淡一笑,“只是想起幼时的一件事儿,有些不是滋味罢了!”

“哦?”

楼月卿苦笑道,“我突然想起,我六岁那年第一次杀人,那个人也是一个孕妇!”

莫离手一僵,六岁??????

六岁杀人,那是什么样的噩梦?六岁的孩子,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才对,怎么??????

楼月卿仰望湛蓝的天际,眼神有些茫然,五指紧紧扣着琴弦,咬了咬牙,缓声道,“那时候,我连刀都握不紧,我如今还记得,我双手握着那把匕首,直接刺进了那个孕妇的肚子,一尸两命,溅了我一身血,我也因此受了惊吓,连着一个月,每日夜里都被噩梦惊醒!”

莫离抿唇,轻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主子何必在意?”

拿过去的事情折磨自己,毫无意义。

楼月卿抿唇,“那个孕妇,是刺客,是来要我的命的,所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会杀了她!”

当时的她,不过是个六岁孩子,只因为生来就由不得自己选择的身份,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甚至,为了杀她,迫害了她身边那么多人。

所以,即便一尸两命,那也是那个刺客自己寻死。

面色一沉,楼月卿淡淡的说,“何况,生在皇家,谁的手,是不沾血的?只是他们把我保护的太好,从不让我直面那些肮脏和残忍,甚至,把我宠的无忧无虑,可是,一辈子长乐无忧??????终究还是食言了,而我??????”

话没说完,心口一阵剧痛,楼月卿捂着心口,咬着牙关,久久没有说话。

生在帝王之家,没有一个人手里是干净的,也没有一个人是单纯的。

莫离轻叹一声,给她顺气,轻声道,“好了,先别想了,您午膳还没吃,刚刚莫言去厨房亲自熬了粥,您吃一点!”

心情再不好,也不能饿着自己,虽然现在身体好了,可是,底子还是没好。

“嗯!”楼月卿伸手,让莫离扶她起来,因为脚下无力,所以动作有些僵硬。

站起来后,撇开莫离的搀扶,自己走向室内的桌边上,坐了下来,自己揉了一下脑仁儿,平复心情。

莫离给她盛了一碗粥,粥里面放了少量的中药,莫言擅厨,所以炖的极其入味儿,闻着就有食欲。

楼月卿接过,自己搅弄了几下散热,才抬头看着莫离轻声问道,“大嫂和二嫂那边如何了?”

回来也在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了,一直没问那两边的情况。

莫离回话道,“大少夫人受了惊吓,病倒了,二少夫人伤得很严重,失血过多,而且脊梁骨受伤严重,背部血肉模糊,太医说怕是以后废了,起码得养一个月才能下床!”

若是真的打完二十杖,楼家直接可以准备丧礼了。

银鞭上的倒钩把钟月月的背伤的血肉模糊,楼奕闵亲自杖责也没有含糊,该用的力气也都用了,钟月月这一次,算是毁了。

“没死就好!”楼月卿对钟月月的事情不以为然,转而问道,“大嫂病得很严重?”

“惊吓过度,再加上这几日本就失血过多,太医离开后我也诊了脉,估摸着这次要卧榻一段时日了!”

心病,最难痊愈。

蔺沛芸自小到大都被蔺夫人护的太好,许是没有见过这样残忍的一面,所以,估摸着得花不少时间来消化了。

何况,楼月卿也是故意吓她的。

楼月卿本可以低调处理,不让蔺沛芸看到,可是,还是当着蔺沛芸的面,直接在蔺沛芸面前把人打死,想起大厅里满地的血迹,莫离心想着,还好自己见惯了?????

不然估计也会被吓到。

现在府里的那些丫鬟都还没回过神来,个个都提起楼月卿就恐惧,怕是以后楼月卿的名声,就不会太好了。

京中的那些流言蜚语如今都是关于楼月卿的,到处议论纷纷。

闻言,楼月卿握着瓢羹,沉沉叹了口气,淡淡的说,“让她病着吧,总要有个开始,只希望她能好好想清楚,善良的人,哪一个是有好下场的?她若是如此下去,不只是她,整个楼家,四十万楼家军,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这个性子,被人算计还能菩萨心肠,只会为人鱼肉任人宰割,只会成为楼奕琛的一个致命弱点。

莫离挑挑眉,“您不去看她么?”

“不去!”楼月卿说完,又开口,“她若是一直折腾自己,我去看她估计会让她病情加重,如今在她眼里,我恐怕是个恶魔了!”

蔺沛芸之前看她的眼神,可不就是看恶魔么?

这是她嫁进来那么久,楼月卿第一次发怒,甚至不顾她的求情,让她看到那样的一幕,本来以为性格温和极好说话的人,却突然如此??????狠辣!

这时,听雨匆匆上来,“启禀郡主,蔺夫人和钟家的人都来了,在府门外求见,要来看两位少夫人!”

宁国公府闭门谢客,所以她们被阻拦在门外了。

闻言,楼月卿眉梢一挑。

两家都来了?

“告诉楼管家,这几日闭门谢客,谁来了都不见!”

听雨闻言,又道,“可是慎王府方才也派了人来禀报,说王妃和容华郡主待会儿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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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二更,估计在八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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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探望老王爷

别人可以拦在门外,可是,慎王府可就不能随便拦着了。[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且不说两家姻亲,就说慎王妃来大部分都是奉了慎老王爷的命令来的,这次的事情外面议论纷纷,对楼月卿的闺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老王爷也一定知道了,他身子不好不方便来,可是,早就该料到,此事一出,慎王府定然会来问,不是今日便是明日。

楼月卿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淡淡的说,“让楼识派人去告诉舅母,我待会儿便去慎王府探望外祖父,让她不必过来了,宁国公府也没事!”

“是!”

楼月卿才淡淡的说,“下去吧,告诉管家,这几日谁也不许放进来,府里的消息,也不许再传出去!”

“是!”

那侍女离开了。

楼月卿才缓缓的把碗里已经凉了不少的粥一口又一口的吃了,神态自若,动作优雅。

正在吃着,小丫头哒哒哒的跑上来,人未到声先至。

“姑姑??????姑姑??????”

楼月卿闻声看去,就看到灵儿跑上来,因为不想灵儿看到那些场面,所以楼月卿就让听雪带着她在府里到处玩。

灵儿跑的急了些,所以脸上还有一些汗水,而且眼眶有些红,瘪着嘴一脸委屈。

紧随上来的,还有莫言。

不过莫言神色有些急。

楼月卿见状,放下瓢羹,身子转了一下张开手把灵儿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擦了擦汗,看她一脸不开心,还幽怨的看着自己,楼月卿才抬头看着莫言淡淡的问,“怎么了?”

莫言笑了笑,“刚才听到几个丫头在说方才的事情,被灵儿听到了,闹着要去看看大少夫人,刚哄了回来!”

随着,灵儿就红着眼看着楼月卿,咬了咬唇,道,“姑姑,我要去看义母,好不好嘛!”

小手拽着楼月卿的袖子,一脸乞求。

“不行!”楼月卿肃着脸拒绝,“过几天再去!”

灵儿不高兴了,“为什么呀?”

两团眉毛拧成一团,看着十分委屈。

楼月卿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乖,你义母身子不好,我们不要打扰她了,姑姑带你出去玩可好?”

“可是??????”

看着灵儿一脸纠结的样子,楼月卿故作不悦,脸色威严的看着她,“嗯?”

小脑袋瞬间垂下,眼皮耸拉着,“好嘛??????”

楼月卿才笑了下,看着莫离轻声道,“准备马车,我带她一起去看看外祖父!”

“是!”

楼月卿才站起来准备梳妆更衣,去慎王府。(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可是很快管家来报,钟夫人和蔺夫人还没走,还在门口,楼月卿只好吩咐他们从后门走。

宁国公府的后门比较安静,因为鲜少有人经过,楼识把马车弄到后门,楼月卿带着小丫头和莫离莫言,就往慎王府去了。

完全不管前面府门前如今闹腾的局面。

一路上听着外面的议论纷纷,楼月卿嘴角微扯。

马车上有宁国公府的标识,所以,路过之处,都能听得到马车外面的议论声,都是与早上那件事情相关的。

楼月卿也是佩服这些消息传播的速度,明明在府里关着门处理的事情,才一个多时辰,整个楚京都知道了??????

怎么传出来的都不知道。

不过她没想过制止,本来这就是她一开始想要的结果,就是要传出这样的消息,传出宁国公府郡主手腕毒辣,杀人不眨眼的名声。

这样既可以免了她的麻烦,也可以让那些想要算计楼家的人有所顾忌。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慎王府,没想到竟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翻身下马的慎王世子容易琰,她的表哥。

容易琰看着风尘仆仆,想必是外出刚回来。

楼月卿领着灵儿忙的给容易琰打招呼,“卿儿见过表哥!”

容易琰把马交给门口跑过来的侍卫,看到楼月卿,便疾步走来,温声开口问道,“表妹怎么会过来?”

楼月卿颔首,含笑道,“来看看外祖父,表哥从外面回来?”

容易琰点头,“嗯,既然如此,我带表妹进去,爷爷总是念叨表妹,表妹过来看他,想必他老人家十分高兴!”

“好!”

容易琰领着楼月卿进去,不过刚进门没多久,就遇上了正打算出门的侧妃和她的侍女。

她正在和身边的侍女说着什么,看到楼月卿,先是一惊,随即袅袅走来,掩嘴轻笑,语气娇媚的说,“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来了?”

容易琰看到她,直接脸色就变成了没有表情,楼月卿低低一笑,看来嫡出子女厌恶侧室好像已经成了常态。

楼月卿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随即缓缓开口,“侧妃这是要出府?”

直接称呼侧妃,让慎王侧妃脸色一僵。

按辈分来说,她是楼月卿的舅舅的侧妃,楼月卿若是懂事,该叫一声舅母,可是,她是侧室,这么叫也会冒犯了慎王妃。

讪讪一笑,“是啊,出去置办点东西,郡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我可是听说,今儿早上宁国公府的事儿??????”

语气意味不明??????

楼月卿莞尔一笑,不以为然,“侧妃消息可真灵通!”

她的不以为然,让侧妃有些不解,按理说,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传出来,对一个未嫁女子而言,那可是极为不好的影响。

一旦一个女子被安上了毒辣这两个字,谁还敢娶?

没有人愿意娶一个毒妇回家吧。

楼月卿会不在意?

难道她不知道,经此一事之后,没多少人敢娶她了么?

一边一直不吭声的容易琰疑惑的看着楼月卿,不解的问,“卿儿,出什么事了?”

他刚从外面回来,并不知道楚京发什么什么事了。

楼月卿淡淡一笑,“没事,一些小事罢了!”

侧妃闻言,嘴角一扯,“郡主心可真宽!”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闻言,容易琰脸色一沉,眼神微眯看着侧妃,拳头微握??????

一道满腹威严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儿?”

几人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紫色身影往这边来。

慎王妃缓缓走来,身旁还带着几个丫鬟,还有容昕也在一边。

侧妃急忙行礼,“参见王妃!”

容易琰也敬声道,“孩儿见过母妃!”

楼月卿缓缓屈膝,“舅母!”

容昕看到她,急忙叫了一声,“表姐!”

慎王妃看到她,脸上一喜,急忙走过来,还没叫起来,就直接把楼月卿扶了起来,笑着道,“卿儿可算来了,你外祖父一直念叨,你就是不来看他,他今儿听到那消息,气的吹胡子瞪眼儿的,可吓人了!”

说着,还无奈的嗔笑一声。

楼月卿低低一笑,“是卿儿不孝!”

慎王妃温和地看了一眼她,随即转身看着旁边的容易琰,柔声道,“琰儿回来了?这段时日在外面可还好?”

“母妃放心,孩儿一切都好!”

“嗯!”说着对身边的容昕轻声道,“带你表姐去你爷爷那里!”

“是!”

容昕很高兴的,拉着楼月卿就走了。

身后一直抱着灵儿的莫离也随之跟上。

她们一离开,容易琰也就跟慎王妃行了礼,转身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慎王妃笑容一敛,转头看着侧妃,眼神淡漠,极具威严,侧妃一直低着头,没敢抬头。

慎王妃冷冷的看着她,“若再有下次,你自己看着办!”

方才她刻意想要讽刺楼月卿的那一幕,她自然看到了,自然是气,楼月卿是什么人?是她一个侧妃可以如此出言讽刺的么?

若是让王爷和老王爷听到半个字,她估摸着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

老王爷爱女之心,自然爱屋及乌,对楼月卿也是极为喜爱的,那是和容昕不相上下的宠爱,只是楼月卿以往不在,回来后又是鲜少过来,所以,别人看不出来。

王爷也一样,和宁国夫人兄妹之情感情甚笃,最是爱护这个妹妹,宁国夫人的女儿,他自然也是在意的。

侧妃闻言,脸色霎时一白,低声道,“贱妾该死,王妃恕罪!”

慎王妃没再吭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麒麟园去。

侧妃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慎王妃的背影,暗自咬牙。

可恨她是个妾,否则??????

楼月卿和容昕边走边聊天。

灵儿来到陌生的地方,也不敢多说话,所以一直沉默着,倒是容昕主动让莫离把她放下,自己牵着她慢慢走。还不时聊几下。

容昕很喜欢孩子。

楼月卿走在后面,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身影,浅浅一笑。

走了一会儿,才走到麒麟园,周围一片寂静,因为慎老王爷年纪大了,不喜欢周围太吵,所以,住的麒麟园也是比较偏僻,周边的院子也没人居住。

刚走进门,就看到芮嬷嬷端着一碗药从里面出来,面色担忧,看到楼月卿几人,忙的含笑走来。

“老奴见过两位郡主!”

容昕忙放开灵儿,把人扶起来,“嬷嬷请起!”

芮嬷嬷站起来,看着楼月卿,似乎很开心,“郡主可算是来了,老王爷今儿可是闹了脾气,一直叨叨着外面的那些流言,说他们胡说八道,连药都不吃呢!”

说着,眉眼间尽是担忧,看着手里的药。

闻言,楼月卿有些内疚,倒是她这段时日疏忽了,没来看老王爷。

接过芮嬷嬷手里的药,笑着道,“给我吧,我劝外祖父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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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当街行凶,以下犯上

闻言,芮嬷嬷忙的一笑,眼角皱纹堆积在一起,“诶,郡主若是劝,老王爷自然是会喝的,那就劳烦郡主了!”

楼月卿含笑点了点头,端着托盘往麒麟园内院走进去,容昕牵着灵儿随之跟上。(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老王爷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屏风前,慎老王爷坐在那里,拿着黑子白子自己一个人对弈,许是心神烦躁的缘故,冥思苦想了许久,都没有下一个子。

因为慎老王爷侧对着这边,所以,没注意看门口,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的身旁置着一个屏风,屏风上是一幅墨画,上面八匹马奔腾,看着那个屏风,仿佛能想象万马奔腾的震撼。

慎老王爷最喜欢骑马,所以,虎父无犬女,宁国夫人也是对马儿痴的不得了。

据说这副墨画便是宁国夫人未嫁之前,在老王爷的生辰上亲自画的,作为寿礼送给了老王爷,老王爷极其高兴,就吩咐人将这幅画做成屏风,放在这里。

老王爷近几年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因为年轻的时候领兵打仗受过伤,如今每每阴寒天气,都会很不舒服,所以日日汤药不断,慎王府就长期住着好几个府医,这种情况下,他老人家还闹小孩脾气不吃药,楼月卿也是无语的。

都说人老了,就会越活越回去······

这么想着,被她挡在外面正在被容昕牵着的的灵儿看着自家姑姑就这样堵在门口,仰着脑袋疑惑得问,“姑姑,你干嘛不进去啊?”

门外面还跟着好几个人呢。

声音一出,里面正在冥思苦想的老王爷就这样看过来了。

看到自己的外孙女老王爷眼前一亮,楼月卿只好端着托盘走进去。

“卿丫头来了?”老王爷正打算起来,楼月卿忙的走进去,稳重的步伐缓缓走到老王爷旁边。

“卿儿见过外祖父!”

“见过爷爷!”容昕缓缓行礼。

“见过老王爷!”身后的侍女。

容庆笑的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笑眯眯的站起来,可是还没站起来,楼月卿就直接半蹲在他旁边,把手里的药递给他,“大夫都说了外祖父要按时喝药,怎么就不听话呢,还闹孩子脾气!”

说着,端起药碗,瓢羹搅了几下,浓郁的药味儿扑鼻而来,因为刚熬出来,所以还很烫,楼月卿吹了几下,眉眼间带着笑意,继续道,“连灵儿都比您听话呢!”

老王爷吹胡子瞪眼,“你当老头子我想闹啊?你这丫头,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回到楚京,也不晓得来看看我,你说这人老了,这日子也一天天少了······”

“停停停!”楼月卿怕了他了,把已经凉了些,已经可以喝的药递给他,老王爷只好硬着头皮喝下闻到味道就能让他反胃的药汁,楼月卿才放心,随即招了招手,让灵儿过来。

灵儿屁颠儿的跑过来,“姑姑!”

楼月卿拉着她,轻声道,“快叫曾外祖父!”

灵儿从善如流,看着老王爷笑眯眯的叫了一声,“曾外祖父好!”

老王爷一直没见过灵儿,霎时看到这个可爱的孩子,忙的把碗放下,拉着小丫头眼前一亮,“这就是前段时间·····”

楼月卿颔首,“是啊,她叫灵儿!”

“灵儿?名字不错!”老王爷拉着灵儿一脸喜爱的打量着,随即目光微怔,随即看了看灵儿,再看看楼月卿,颇为不解,“我怎么觉着,这孩子跟你眉眼间几分相似?”

闻言,楼月卿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外祖父好眼力,母亲也这么说过,应该是我与这孩子有缘分吧!”

她也看得出来,灵儿眉眼间与她有几分像,特别是与她幼时更相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那倒也是!”

和小丫头聊了几句,老王爷忽然就让容昕带着灵儿出去玩,留下楼月卿自己一个人,美其名曰,陪他下棋!

楼月卿自然不会拒绝,坐在老王爷对面,陪他下棋。

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此时的老王爷面色深沉,肃穆正经。

楼月卿执白子,老王爷执黑子,寂静的下了半响,楼月卿一声不吭,就这样专心下棋,大战几回合,老王爷竟然被楼月卿逼的不知怎么下,吹胡子瞪眼的看了一眼楼月卿,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到!

老王爷只能冥思苦想,总不能让一个晚辈手下留情吧。

下着下着,忍不住嘀咕一声。“怎么跟容郅那小子一样难缠?”

后生可畏啊!

楼月卿眉梢一挑,听这话,看来老王爷跟容郅关系不错啊。

看着楼月卿不吭声,老王爷才没好气地看着她,“这次的事情,卿丫头该留着让你大哥或者你母亲来处理,怎么就自己脏了手呢?”

这次的事情,若是没影响也就罢了,可是,外面那些人议论纷纷,估计不要几天,整个楚国都知道宁国公府的小郡主多么狠辣了。

这对于一个姑娘,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楼月卿嘴角微扯,“外祖父······”

老王爷后知后觉,瞪了一眼楼月卿,不满道,“什么外祖父?叫外公!”

外祖父什么的,都太疏远了,直接叫外公多好!

楼月卿从善如流,“外公!”

老王爷面色稍霁,又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可不许再亲自处理,你虽不在意,可你还是个姑娘,名声传的不好,总归是不妥!”

他们倒不是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影响楼月卿的未来,毕竟,楼月卿还是个未嫁的姑娘,一个备受关注的世族千金。

她不是普通女子,有许多事情,都要顾及。

楼月卿莞尔,“外公无须担心,我不在意这些,何况,本来母亲和哥哥就是希望我能够处理的事儿,我怎么好推脱呢!”

“你母亲和你大哥让你处理?”老王爷目露不悦,愤愤道,“乐瑶可真是······”

她自个儿喜欢舞刀弄枪也就算了,怎么就······

“外公!”楼月卿含笑看着老王爷,笑眯眯的说,“您就别担心了,我又不是那些不经风霜的小姑娘,别人如何看我,并非我能左右,若是仅凭这一点,就能影响我的一生,那也真是笑话了!”

她要的本来就是那些流言蜚语,要的,就是一个狠的名声,这样,于她而言,是好事。

本非善人,何来善名?

如果让她为了别人眼中的贤惠和善良,来压抑自己,那可就是为难她了。

看不惯就打,再不然就杀,何必拘泥于别人的看法?

慎老王爷无奈地看着她,轻叹一声,“你这丫头!”

虽然楼月卿这些话不符合她的身份,但是,慎老王爷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宁国夫人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没少折腾他这个父王,完全就不管闺誉这种东西,该干嘛就干嘛,他是又气又乐,气的是生个女儿不仅一点都不消停,还跟儿子似的舞刀弄枪,整日里跑出去骑马射猎,乐的是那个骄傲啊,虎父无犬女······

也幸好当时的楼疆很喜欢容乐瑶,再加上楼老夫人也是个不拘小节的,对她这种性子极其喜爱,所以老王爷是一点也不担心她嫁不出去的。

现在她的女儿也一样,一点也不像那些只知道绣花斗心眼的闺阁千金,这······

会不会嫁不出去啊······

哎!

楼月卿笑而不语。

慎老王爷想了想,又道,“不过此次事情,涉及太后和元家,外公就担心太后气急了,怕怒火波及到你身上,对你下手,这段时日若是太后召见,能不进宫就别去!”

这次楼月卿处理了太后的人,太后必定怒极了······

楼月卿不以为然,白子一下,冲着老王爷莞尔一笑,随即轻声道,“外公不必担心,我会小心的,何况她估计还不敢对我下手,毕竟我若出事了,她就别想再拉拢楼家了,孰轻孰重,她既懂得,就不敢对我如何!”

她若出事,所有的嫌疑都是元家和太后,太后并非愚蠢之人,否则如何熬得到今日成了太后?

为了泄一时之气,就让宁国公府对她生恨,她不敢!

如今元太后想要掌握楼家,已经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不过,估计是永远不会实现了,虽然宁国公府现在也没有明确站在摄政王那边,但是,楼家所效忠的皇上,偏颇的,是摄政王,而且,谁不知道皇上本就有意让摄政王掌权,下一个楚国皇帝,不出意外,就是容郅了。

楼奕琛和容郅关系不错,再加上宁国夫人对容郅也是比较欣赏的,所以,宁国公府站在容郅这边,是迟早的。

老王爷还是不放心道,“虽说如此,但是元太后可不是什么善人,你日后万事要小心,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处理不来,就让你母亲回来收拾,乐瑶也是胡闹,如今什么局势,就这样把宁国公府丢给你自己躲清闲去了,等她回来,得说说她!”

“扑哧!”楼月卿忍俊不禁,看着老王爷一脸护犊子的模样,真的是很无语。

隔代亲就是这么个回事儿吧。

还记得以前在北璃,皇祖母也是最宠她,有事没事都很喜欢抱着她,最是护着她了······

想到这里,楼月卿笑容一僵······

楼月卿笑了,慎老王爷正想瞪她一眼,可抬头看到楼月卿面色失落的模样,就急了,忙问道,“怎么了?不高兴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楼月卿回神,嘴角微勾,含笑道,“没有,就是想着日后得多多来陪着外公,陪您唠嗑!”

老王爷一下子就被楼月卿这句话乐开花了,“这自然是好的·····”

离开慎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往宁国公府前去,街道边还是偶尔能听到外面对自己的议论声,马车面积挺大,置放了一个软榻,楼月卿靠着微微闭目养神,灵儿坐在她身前腿边自己一个人捣鼓着刚才老王爷送给她的玉佩,不亦乐乎。

莫离和莫言坐在两边,时不时掀开帘子看一下外面,上次的事情她们可都心有余悸。

可是,还是没法正常返回。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就被迫停下了。

与此同时,马车外,一个男子带着一群府兵把楼月卿的马车团团围住,让马车难以前进,只能停下。

车夫脸色一变,急忙勒紧两匹马。

莫离掀开帘子,看到外面的一幕,脸色一沉。

楼月卿缓缓睁开眼,疑惑的看着莫离,“怎么了?”

莫离道,“主子,马车被拦了!”

“喔?”楼月卿闻言,撑起身子,搂着小灵儿,坐直身子,倒是颇为感兴趣,浅浅一笑,“有人拦我的马车?那倒是有趣了!”

如今,竟然有人敢拦她的马车?谁这么不怕死?

莫言脸色极其不好,开口道,“主子,奴婢去废了他!”

上次主子一头血回去,她就很气,这次又被拦了,还好不是被撞了。

“不用······”楼月卿还想着让莫言稍安勿躁,外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脚步声,还有一个愤怒的骂声。

“楼月卿,你这个恶毒女人,给我出来······”

楼月卿脸色一沉,嘴角冷冷一笑,倒是真下马车了。

莫离先下去,随即扶着楼月卿下马车,让莫言在马车里看着灵儿。

周围聚了不少百姓,把整个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而马车就是被一群穿着府兵服饰的人围住了,马车前面,一个穿着蓝色衣袍的男子一脸愤怒的看着楼月卿。

楼月卿看着他,有些疑惑,“你是······”

那男子长得有些秀气,但是眼神恶狠狠的看着马车,看到楼月卿下来,直接抢过旁边手下手里的刀,就直接冲过来要砍楼月卿,“楼月卿,你竟然敢把我姐姐打成那样,也不让我娘亲去看她,我杀了你······”

这人便是兵部尚书钟元青的幼子钟诚,贞妃和钟月月的弟弟。

楼月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离一个闪身把她拉到一边,钟诚直接砍空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楼月卿站稳,莫离才急声问道,“主子,没事吧?”

楼月卿摇了摇头,看着转身回来正要冲过来的人,冷冷的说,“打!”

莫离颔首,随即脸色阴沉,汇聚内息,一掌拍了过去。

直接把正要冲过来砍的钟诚拍飞了几丈远,重重地砸在路边的小贩摊子那里,摊子散了,围观的人群急忙退开,才没有被砸到,一声哀嚎传出,“啊······”

一口鲜血吐出·····

莫离用了很大的劲儿,所以估计内伤了。

他的府兵急忙跑过去,“少爷······”

周围顿时退开了一段距离,都目露惊恐的看着楼月卿。

两个府兵把钟诚扶起来,其他的都拿着刀围着楼月卿,只是没了刚才的气场,个个都有些恐惧。

莫离凝聚内力,正要拍出去,一个声音传来。

只见围在周边的百姓被拨开,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中年妇人冲到钟诚面前,看到他嘴角挂着血,喘着大气的样子,脸色大变,哭叫道,“诚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说着,忙的用手帕把钟诚嘴角的血迹擦去,又忙的叫身边的侍女去叫大夫。

随即转头看过来,看到楼月卿,钟夫人抹了一脸粉的脸一变,随即扭曲了。

眼底愤恨的看着楼月卿,讽刺道,“郡主真实厉害,把我的女儿打得半死,如今,竟然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语气充满讥诮。

声音一出,四下议论纷纷,今日一早,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楚京已经人尽皆知,如今钟家的小少爷跑来报仇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也太大胆了。

不管怎么样,宁国公府的地位摆在那里,哪怕是钟尚书,在郡主面前,怕是也不能冒犯,钟家的儿子竟敢当街行凶,欲杀了郡主,以下犯上,怕是······

楼月卿闻言,冷冷一笑,“钟夫人这是在责怪我?”

“我······”

楼月卿旋即脸色一变,阴沉的看着钟夫人,声音漠然,极具威严的说,“二嫂乃楼家的儿媳妇,犯了错,本郡主按照家规处置,名正言顺,这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至于钟公子,以下犯上,竟敢对着本郡主挥刀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题外话------

下午要出门,估计很晚才回来,所以凑合吧,明天二更,摄政王粗来帮媳妇儿了。(www.92txt.net 就爱网)

097:我就是不讲道理,你待如何?

楼月卿充满威严和不悦的声音响起,让钟夫人脸色一变,这个罪名,若要追究,即便钟诚被打死,也是罪有应得。[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楼月卿乃一品郡主,别说她,就连她的丈夫钟元青钟尚书,掌管兵部,在楼月卿面前,也只能行礼跪拜,钟诚虽然是钟家的嫡子,可是无爵位无官职,刚才的所作所为,便是以下犯上,行刺郡主,即便处死,也是可以的。

钟夫人脸色大变,随即道,“郡主也太得理不饶人了,月儿被郡主伤得如此重,他们姐弟感情好,诚儿心疼自己的姐姐,如此也是情理之中,郡主何必如此不讲道理?”

如此倒打一耙么,楼月卿笑了。

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一幕,也都开始了议论纷纷,按理说,钟诚心疼姐姐,如此做确实是情理之中,可是,刺杀郡主,这样的理由,怕是不够吧。

可两家姻亲,这卿颜郡主若是真的把事情闹大,也不妥,毕竟现在钟月月还是楼家的儿媳妇。

“哦?不讲道理?”楼月卿笑得有些突然,却让钟夫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旋即,楼月卿开口,“本郡主就是不讲道理,你待如何?”

一句毫不避讳的话,让钟夫人哑口无言。

楼月卿话说得那般直白,当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楼月卿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钟诚,再看看钟夫人,冷冷的说,“钟诚敢冒犯本郡主,挥刀行刺,他既然不怕死,那么本郡主成全他!”话音一转,语气冰寒的开口,“来人!”

音落,两个玄衣暗卫闪身而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对着楼月卿单膝下跪行礼,“参见郡主!”

楼月卿看着钟诚,缓缓开口,“将此人送到刑部大牢!让刑部尚书按律处置!”

“是!”

言罢,两个暗卫正打算走过去把钟诚扛起来,钟夫人脸色大变,正要开口,另一道声音已经传来。

“住手!”

声音一出,所有人闻声看去,只见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一个身穿尚书官服,头戴乌纱的中年男人走来,身边还跟着好几个护卫,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想必是路过。[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来人看着身形有些发福,一张脸上摆着正义的模样,估计是长期为官,周身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让周围百姓纷纷退让。

楼月卿猛然眯眼,这是?????

这是,钟夫人看到来人,忙的跑过去,连哭带泣的道,“大人,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诚儿就没命了!”

此人便是兵部尚书,钟元青。

钟元青本来是从宫里面见太后出来,恰巧路过,看到这边聚集了那么多人,便走过来看看,闻言,立刻看向自己已经昏迷不醒被两个护卫扶着的钟诚,脸色大变,随即凌厉的目光扫视一眼,“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伤??????”与其一顿,看着马车边,一身浅黄色衣裙的楼月卿,脸色微变。

再看看马车上的标志,宁国公府?????

楼琦琦他见过,所以,能够坐在宁国公府的马车上,且长得如此?????除了那位刚回来两个月却已经在楚京声名大噪的卿颜郡主,还有谁?

今日一早,钟月月在宁国公府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消息传来,钟夫人去宁国公府不得门入,他才进宫觐见,如今竟然在街上遇见?

新仇旧恨,钟元青脸色铁青的说,“卿颜郡主这是作何?打了我的女儿,竟然还将我的儿子打成这样?怎么,莫不是欺辱我钟家?”

摆着一脸官威,脸色不善的看着楼月卿。

眼底满满都是杀机。

楼月卿缓缓走向钟元青,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意,字字珠玑的对着钟元青沉声道,“欺辱?钟尚书枉为朝中二品大员,竟如此不知尊卑礼法,先是钟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对本郡主无礼在前,行刺在后,钟夫人出言不逊污蔑本郡主,如今,钟尚书不分青红皂白就如此颠倒是非黑白,怎么,是欺辱我宁国公府无人了么?还是当本郡主好欺负?”

最后一句话,声线压人,眼神不善的看着钟元青。

声音一出,周边一片寂静,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确实如此,不管郡主如何处置楼二少夫人,那也是楼家内部的事情,钟家这样一闹,若是郡主要追究,今日的事情,足以让钟家掉一层皮。

楼月卿乃先帝亲封郡主,身份尊贵,身后有宁国公府和慎王府为后盾,区区一个兵部尚书府,即便是钟元青在她面前,也只有屈膝行礼的份儿,可今日,这三位不仅没有行礼,且还接二连三的讨伐。

闹大了,钟家这次就是以下犯上,钟诚即便是处以死罪,怕是钟家也无话可说。

钟元青闻言,脸色一变,猛然看着自家夫人,在扫视一圈,脸色更加难看。

若是他还没看出发生什么事了,那他几十年的为官生涯就白做了。

手握着刀的钟家护卫依旧围堵在周边,还有儿子脚下的那把刀,以及自己夫人心虚的样子。

周边的议论声??????

“这??????”

楼月卿目露讥诮地看着钟元青,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本来还奇怪,二嫂好好一个女人,怎么就学了那等害人手段,如此歹毒,莫不是自小耳濡目染?钟大人,今日一事,你说说,该怎么处理啊?”

这个问题,可就是对钟元青的考验了。

按律处置,他自己恐怕也要受处罚,毕竟这件事情满大街的百姓都堵着看戏了,楼月卿回府路上被堵,显瘦被谩骂刺杀,后被诬蔑挖苦,钟元青又出来颠倒是非质问,这本就是以下犯上,再加上钟诚想要杀了楼月卿,如此种种,宁国公府若是不肯善罢甘休,钟家起码得掉一层皮。

如今宁国夫人不在京中,宁国公也不在,钟家就如此当街欺辱宁国公府的女儿,若是闹大了,宁国夫人如此宠爱女儿,宁国公又是爱妹如命,若是要追究,哪怕是钟家,也恐怕抵不过那两位的怒火。

宁国夫人女中豪杰,早年丧夫便一个人撑起诺大的宁国公府,手腕和气魄谁人不知?宁国公年纪轻轻不靠祖上,自己一个人挣来一身荣耀,本就位极人臣,如今更是继承家族爵位,地位堪比王侯,如今的宁国公府在楚国,如日中天,比起钟家,那可不是高出一点半点。

钟元青自然也知道这些问题,所以当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他脸色是极为不好的。

刚才进宫,太后旁敲侧击,就是让他不要管这件事情,还说此事日后必然为他们钟家讨回公道,让他先忍着,可是没想到如今??????

楼月卿的地位,他是清清楚楚的,连太后跟她说话都因为顾忌宁国公府的那两位和楼家背后的楼家军而谨慎,不敢多加为难,如今,他们钟家却挡着满大街百姓的面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楼月卿若是大度,宁国公府若是好商量,此事不了了之也就罢了,可是,楼月卿并非大度之人,楼家,那也不是好说话的。

所以,只能事先压下,“郡主,此事乃下官管教不严,还请郡主海涵,体谅贱内和犬子的心情,下官回去定然好好管教!”

“哦?”楼月卿不以为然,“钟大人让本郡主体会钟夫人和钟公子的心情?是想让我不要追究么?”

钟元青正要开口,却被楼月卿下一句话压得不敢再多废话。

楼月卿冷冷的说,“钟大人这话可真好笑,竟然让本郡主对一个试图谋杀本郡主的人海涵?我恐怕没这个肚量,钟大人还是做好大义灭亲的准备吧!”

说完,懒得再废话,转身打算上马车离开。

钟元青脸色大变,想都没想就开口,“站住!”

可是,刚叫出声,他就立刻后悔了。

随即,周边的百姓们也都诧异地看着他??????

楼月卿脚步一顿,随即转身,眉头微皱,淡淡的问,“你说什么?”

钟元青还没开口解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所有热闻声看去,竟看到一身黑色锦袍的容郅策马而来,身后紧随着一群王骑护卫。

马蹄声渐近,随即容郅勒紧缰绳,停了下来,目光淡然的扫视了一眼被围得水泻不通的街道,有些不悦,但是当目光触及站在人群中的楼月卿时,微微怔然,随即,翻身下马。

周边百姓立即趴下磕头行礼,“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楼月卿看到容郅,是很惊讶的,但是,还是缓缓行礼,“臣女参见摄政王!”

钟元青在马蹄声传来的那一刻么,就已经脸色发白了。

因为如今在天子脚下敢如此骑马张扬的人,除了摄政王,还有谁?

当即拉着也一样被吓得不轻的钟夫人行礼,“臣??????微臣参见摄政王殿下!”

声音微颤,卒不及防。

他对摄政王的敬畏,比皇上还要严重。

容郅目光沉着的看着楼月卿,在看着她身边的那些场景,再联想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心下了然,淡淡的说,“都起来吧!”

所有人即刻平身。

容郅目光凝聚在楼月卿身上,随即缓缓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声线略显冷淡的问,“发生何事?”

------题外话------

晚上十点,二更

098:没命又如何?

听到他的问题,楼月卿还没回答,钟元青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可是容郅没问他,他自然不敢出声。夜夜小说网WWW.mht.la

楼月卿想了想,盈盈一拜,轻声道,“回王爷的话,臣女刚从慎王府探望外祖父回来,却被钟家公子堵在这儿,还口出狂言,挥刀想要杀臣女??????”

话没说完,楼月卿都能感觉面前的人周身散发的阴寒之气,以及陡然升起的杀意。

她果断闭嘴了!

容郅脸色阴沉的看着昏迷不醒脸色已经苍白的钟诚,再看看钟元青,眼神中尽是寒意,随即看着楼月卿,缓缓开口,“他想杀你?”

楼月卿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容郅目光转向钟诚,面色阴沉,随即转头看着身后的薛痕,淡淡的说,“送去天牢,按律处置!”

“是!”薛痕作揖领命,走向昏迷的钟诚那里。

正要带人,钟夫人立刻扑过来,大声叫道,“不许带走我的诚儿??????”

紧紧抱着钟诚,不给薛痕靠近。钟元青立刻脸色苍白,上前跪在容郅前面,颤颤巍巍的求情,“王爷恕罪,臣的小儿子并非有意冒犯郡主,实乃因为不明真相,担心他的姐姐,且已经被伤成这样,也算是受了教训,请王爷开恩,郡主开恩!”

一旦是容郅扔进天牢,那么,钟诚必死无疑。

且不说容郅的威严,就说刑部尚书与自己的过节,他都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打压自己的机会,毕竟官场打压,那都是不择手段的。

刑部乃摄政王的地方,而自己,是太后的人。

楼月卿嘴角微扯,“不明真相便可以行刺本郡主?若是方才不是莫离及时拉开我,如今躺在地上的,便是我了,钟大人是否也觉得,这是可以宽恕的?”

还好没磕到哪里,否则,钟家估计都要偿命了。

钟元青无言以对,钟夫人却低声在那里辩解,“这??????郡主不是还没伤到??????”

容郅目光转向她,语气生冷的问,“你说什么?”

钟夫人方觉得自己的话不妥,想要解释,“我??????臣妇只是??????”

容郅不想再听她废话,淡淡开口,“薛痕!”

薛痕闻声,轻微颔首,走向钟夫人那边,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提着钟诚闪身离开,钟夫人大惊失色,可是,却来不及了。

就这样看着薛痕提走钟诚。

“诚儿??????”

钟元青也是脸色大变,急忙求情,“王爷,求王爷恕罪,犬子他已经受了重伤,如此会没命的!”

这样的伤势,不及时救治,钟诚恐怕熬不过今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摄政王殿下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反问,“没命又如何?”

钟元青一噎,如何?他能如何?

容郅淡淡的说,“以下犯上,钟尚书应该庆幸未伤及郡主,否则,一个儿子,怕是不够!”

而且,一个儿子的代价还是在楼奕琛和宁国夫人都不在京中的情况下,否则,宁国公府闹起来,孰轻孰重,谁都知道。

话一出,钟元青面色极其难看,钟夫人直接两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这也就注定了,钟家此次,女儿重伤,也要折了一个儿子才能平息此次惹出的事端,为他们的主子元太后承担后果。

容郅不再理会他,转而看着楼月卿,淡淡的说,“回府吧!”

楼月卿颔首,微微行礼,“谢王爷!”

莫离扶着楼月卿上了马车,周围百姓都把道让开,马车才缓缓离去??????

容郅目送着马车里去,才收回目光,扫视一眼钟元青,眼神极其诡异,随即淡淡的说,“若有下次,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转身走回自己的黑色马匹身旁,翻身上马。

楼月卿坐在马车上,掀开后面的帘子,看着已经被人群围堵看不清的地方,垂眸沉思。

灵儿刚才一直趴在马车上偷偷瞄下面,自然是都看到了,莫言一直没让她下马车,她就只能待在上面,现在看着自家姑姑就这样瞄着马车后面不搭理自己,就冒出问题了,“姑姑,那个叔叔为什么要帮你啊?”

楼月卿头也不带回的,就这样看着已经被人群挡着看不到一丝身影的地方,问道,“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灵儿眉头一拧,随即笑眯眯道,“不过那个叔叔长得真好看,嘿嘿嘿??????”

楼月卿回头了,撂下帘子,看着灵儿翻翻白眼,随即心头一热,把灵儿抱到自己腿上,挑挑眉,“他好看?还是姑姑好看?”

“他!”灵儿不假思索,楼月卿脸色一黑绷着脸看着她。

小丫头忒识相,“??????没有姑姑好看!”

楼月卿笑了,灵儿心虚了?????

莫离看着楼月卿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孩子就知道她没事,便轻声问道,“主子,您不觉得摄政王对您态度有些??????”

不同!

容郅对楼月卿的不同,别说她,怕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楼月卿闻言,本来逗弄灵儿的心情也没了,把灵儿丢给莫言,缓声道,“不同就不同吧??????”

他们,本就该有所不同!

如果没有那么多事情,如果当年的承诺还作数,他们,本该在一起的,而她,并不反感!

“主子莫不是对他??????”莫离隐晦的提醒,让楼月卿神色一怔。

楼月卿自己也有些不懂,她从未接触过感情,所以,不甚清楚,可是,这个容郅,却让她生不出厌恶。

淡淡一笑,恍若失神,轻声问道,“莫离,你说,情之一字,究竟有何魅力?”

为何可以让一个女人为之疯狂,卑微到尘埃里去?

莫离嘴角一抽,与莫言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轻声道,“主子,我们也没有接触过??????”

她们八个人,怕是除了红菱和夕颜,其他人,都不曾懂得何为情吧?

夕颜当年为情叛主,只为一个男人,把主子的命置之不管,差点让主子丧命,如今如愿的嫁给了西魏景王,可是,却因为不能育子,只能忍着景王奉命纳侧妃,强颜欢笑。

而红菱则不同,红菱是她们在宥国金陵城安置的探子,金陵出了名的花魁,阅人无数,对感情这种东西,怕是最清楚不过。

楼月卿没再说话。

情之一字,何止害人?

伤人也是最深的。

回到府中,还没走到揽月楼,就看到香兰疾步跑来。

盈盈一拜,才低着头道,“郡主,大少夫人想见您!”

楼月卿挑挑眉,“她醒了?”

还以为会昏迷到明天呢。

香兰颔首,“是,大少夫人想见您,您??????”

因为今日的事情,香兰自然也是对楼月卿产生了恐惧。

以前本来极好说话的郡主,今日竟然如此雷霆手段处死了两个人,还把二少夫人处以家法,现在二少夫人还奄奄一息,虽然太医来看过了,可是伤得那么重,看着都觉得恐怖。

虽然知道他们都犯了错,可是,就这样处死,有些??????

想到这里,香兰低着的头更低了,不敢看楼月卿,就怕郡主一个不高兴,把自己也打死。

看到香兰如此模样,楼月卿嘴角微扯,语气平淡的说,“回去告诉她,这两日我不想见她,让她好好养着身子!”

说完,不待香兰反应过来,牵着灵儿就走回揽月楼了。

“郡主??????”香兰脸色霎时苍白。

楼月卿脚步都不停,直接回了揽月楼,香兰只能跺跺脚,回去复命了。

还没到揽月楼门口,楼月卿转身对着莫言轻声道,“你处理一下,让听霜和听霞到大嫂身边,以后让她们伺候大嫂,账本那些东西就送到楼识那里去!”

那俩丫头是宁国夫人训了给她的,但是,她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所以一直在管着府内的账本事情,可是那俩丫头聪慧,如此倒是埋汰了,不如让她们跟着蔺沛芸,偶尔提携一下。

宁国夫人调教的人,定然不会有错。

这个香兰忠心是忠心,但是不太伶俐,焦躁了些,蔺沛芸以后带出去难免不会惹到麻烦。

莫言颔首,“是!”

楼月卿才走进揽月楼的门,。可是刚走进去,就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楼奕闵背对着她们,站在亭子里,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花。

亭子里的桌上,还放下一杯茶。

许是听到声音,他转身过来,看到楼月卿,并不惊讶。

楼月卿眉梢一挑,让莫离带着灵儿走进去,自己才走向亭子。

浅浅一笑,“二哥怎么过来了?”

钟月月伤成那样,他应该不会有闲心过来喝茶吧。

楼奕闵扫视了一眼楼月卿,见她没什么事情,才放心,缓声道,“处理完了?”

语气轻缓,听不出情绪,可是,能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关心,楼月卿很惊讶,楼奕闵确实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二哥知道?”楼月卿倒是好奇了,街上的事情也就刚发生,他就知道了,看来确实不简单。

楼月卿没回答,走到石桌边上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看着坐在对面的楼月卿,他开口道,“钟家是太后的人,今日过后,你怕是会有麻烦!”

楼月卿今日所做的事情,外人不知道,可是他一看就知道就是挑衅太后,用太后的心腹来挑衅。

闻言,楼月卿笑了,“我本来还以为,二哥会怪我拿二嫂开刀!”

楼奕闵应该也知道,她这么做,就是把所有的罪名安在钟月月身上,可是,却如此心平气和的来提醒她小心元太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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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在看?谁在看?谁在看??????

言归正传:明天打算爆更一下??????(www.92txt.net 就爱网)

099:乞巧节

楼奕闵闻言,神色微顿,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不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抿了一口,才放下杯子看着楼月卿缓声问道,“我为何要怪你?”

眼底一片清明,一本正经的样子。[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好像是在问,你没事吧?

“啊?”楼月卿懵了,这好像不是妻子被折腾成那样一个丈夫该有的态度吧,及时楼奕闵对钟月月没感情,也不至于······

她还以为楼奕闵是来怪她的。

楼奕闵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语气轻缓的说,“卿儿,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妹妹,她······十个都不如你!”

楼奕闵话一出,楼月卿愣了一下。

楼奕闵温和的目光看着她,语气略沉,“何况,这件事情她并非无辜,能活着,你也是看在我的面上,如此,我为何要怪你?”

种家的女儿嫁进来本就是携带着瓦解楼家的目的而来,而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既然知道,如何会为她动心?

何况,他想要的人,从来不是钟月月。

楼月卿莞尔,问道,“二哥不喜欢她?”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给人一种要维护钟月月的假象?

楼奕闵闻言,低低一笑,随即远眺皇宫的方向,淡淡的说,“太后赐婚,母亲本想要回绝,可是宁国公府本就倍受觊觎,公然抗旨总会带来不妥,我不想让母亲为难!”

宁国夫人当年若是他不想娶,可以拒婚的,可是鉴于宁国公府这些年树大招风,不想再招来更多祸患,所以,他答应了。

宁国夫人从不会去强迫他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宁国夫人作为一个嫡母,对他算是极好的了,从小到大,关心备至,从不虚假。

楼月卿闻言,眉梢微挑,“那如果让二哥休了她呢?”

这件事情之后,楼家和钟家的关系想必就会成仇了,钟月月这样子,实在不适合再继续呆在楼家。

本身她就不适合做楼家的儿媳妇,何况此次做的事情,以及钟家今日所作所为要付出的代价,钟月月,必然不能再留在楼家,宁国夫人若是听闻消息,钟月月被休,是必然的。

楼奕闵眸色微沉,垂眸,低声道,“其实你不说,我也不会再留她,等她伤势好转,我会给她休书,派人送她回去!”

楼月卿闻言,当真是惊了一下,“二哥······”

她以为,楼奕闵赶回来,就是为了护住钟月月,怎么······

楼奕闵淡声道,“我早就跟她说过,她为人如何,我不管,但若是做了对楼家不利的事情,我不会再给她机会,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解决她的事情!”

所以,钟月月嫁进楼家一年多的时间,并无大的错处,只是偶尔煽风点火,无伤大雅,他就没在意,但是,这一次,她犯了忌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是要付出代价。

这就是楼家的规矩!

闻言,楼月卿淡淡一笑,缓缓问道,“所以二哥早就打定主意要休了她?”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怀好意,所以从未想过长相厮守,所以,一旦犯了错,驱离,便不需要太多的顾忌。

楼奕闵道,“如果她不犯错,那么一辈子相安无事的在楼家待着,那也无关紧要!”

既娶了她,那么,只要她安分守己,即使心里没有她,他也不会亏待她,只可惜,她太不知足。

楼月卿轻轻颔首,无所谓的道,“那便休了吧,否则留着她像怎么回事儿?母亲回来估摸着也不会容她,只是离开了楼家,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宁国公府休出去的女子,谁还敢要?

何况钟月月这次受了鞭刑,怕是很难恢复。

不过,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人若是不知足,想要争夺不该争夺的东西,没有这个资本和能力,就只能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

如果钟月月安分守己,只要宁国公府不倒,她就一辈子荣华富贵不缺,谁也不会为难她,不管以后钟家如何,她都不会受到牵连。

“嗯!”

毁了就毁了吧。

楼月卿也不想再提这件事情,而是随即转开话题,“二哥这次打算在京中呆多久?”

楼奕闵这两个月在京中待着的时间没多久吧,回来几天就离开,虽然楼家产业多,但是,这样频繁出去,楼月卿都有些奇怪,楼奕闵到底干嘛去。

宁国夫人也竟然对此默认了,从不过问。

楼奕闵想了想,道,“暂时不打算外出了!”

“喔!”

兄妹俩又继续东扯西聊的絮叨了许久,楼奕闵才离开。

与此同时,元家。

元歆儿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坐着发呆。

因为在自己家里,所以穿着有些简单朴素,头上戴着一朵杜若花甚是好看,黛眉轻扬,嘴角微勾。

几缕发丝垂落脸颊,姣美的面庞挂着轻微的笑意,可见心情是极好的。

看着手里的一个香囊,指尖轻揉,好似十分喜爱上面的图案。

香囊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正在戏水。

而香囊的角落那里,一个梅花小篆印在上头,因为字体过小,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字。

“小姐,出事了!”茯苓匆匆走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一番,元歆儿本来带笑的脸色顿时一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猛然站起来,看着茯苓的眼神极其惊讶。

茯苓再一次重申,“钟诚街头行刺卿颜郡主,摄政王遇见把钟诚丢尽了天牢!”

“怎么会······”元歆儿身形一软,直接瘫坐在石凳上,眼神恍惚,难以置信。

他那样的人,竟然会管这些事情?

就因为那人想要杀了楼月卿,他就直接把一个朝中重臣的儿子丢进天牢任其生死不论?

为什么?

茯苓轻咬下唇,继续道,“而且据说摄政王殿下对卿颜郡主态度挺好,加上之前的······许多人都揣测摄政王对卿颜郡主与其他女子不同,许是······许是······”

许是对其动了心······

“不可能!”元歆儿咬牙,“殿下如此尊贵的一个人,怎会对······”

说到最后,元歆儿自己都不确定了。

容郅这么多年,对靠近他的女人,全都是直接弄死的,可是,这个楼月卿,从回来到现在,跟摄政王单独相处的次数也不少,并且上次两人骑一匹马,今日又如此······

即便是宁国公府地位尊崇,容郅也没有理由如此护着吧,莫不是他真的对那个人动了心思?

若是不动心思,也不会如此不同吧。

难道他想要拉拢宁国公府?

是这样的么?

茯苓看着元歆儿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小姐,或许是巧合吧,毕竟卿颜郡主是宁国公府的嫡女,摄政王路过,总不会冷眼旁观吧·····”

可是这么说,连她自己都不信。

这种事情本就是小事,宁国公府自己都可以解决,摄政王没必要为了顾忌宁国公府而去处罚钟家。

元歆儿咬了咬牙,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楼月卿······”

之前她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成为她的绊脚石,果不其然!

病怏怏的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早点死了算了!

当夜,被扔进天牢的钟诚重伤不治身亡!

消息第二日便在楚京散布开来,震惊所有人,听闻钟夫人当即两眼一翻,病倒了,而钟元青,只能咬牙忍着,倒是宫里的贞妃,跑到太后宫里一阵哭诉,元太后本就气急了,再加上贞妃这么一闹,当即大发雷霆。

很快,太后病倒传了太医的消息传来。

而贞妃,因为闹了太后,被皇帝禁足在宫里。

第二日早朝,御史上书弹劾钟家街头行凶,行刺郡主,甚至污蔑当朝郡主,钟夫人被革去诰命夫人的封号,钟元青遭受训斥,罚俸一年。

而钟诚,当街刺杀郡主,以下犯上,本该处死,可人已经死了,便是不了了之,钟家接回尸体,低调下葬。

如此一来,钟家深受重创。

过了两日,楼月卿一早起来收到宁国夫人的信。

是楼绝亲自送回来的。

楼茗璇病情不太好,昨日半夜里忽然发起了高烧,宁国夫人无奈,只能让楼绝传信回来让楼月卿派莫离去一趟。

毕竟莫离是自己人,叫外人去总归不妥。

楼月卿便让莫离随着楼绝去了。

她的身子反正如今也没什么大碍,莫离离开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就没太在意。

莫离自然不放心,可是没办法,千叮咛万嘱咐让楼月卿注意,别又闹孩子气。

在莫离姑娘提醒了好几次后,楼月卿怒目瞪着她,“当我是灵儿对吧?”

不就是别让自己生病么?用得着叮嘱一次又一次?

莫离嘴角一抽,嘀咕一声,“又不是没有过这种事儿!”

楼月卿闻言,还没反应,莫离走了,提着包袱跟着楼绝走了。

楼月卿脸一黑!

第二日,便是乞巧节。

乞巧节乃楚国极为热闹的一个节日。

楼月卿蜗居了几日,转眼间便是乞巧节了。

因为打算今日带着灵儿出去玩一下,所以,今天心情极好。

吃了晚膳,外面天色渐暗的时候,便带着灵儿出了门,据说乞巧节的灯会最为热闹,楚京的佳人才子都会上街玩乐。

太阳已经下山,马车缓缓驶离宁国公府,楼月卿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都能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没天黑,外面都如此热闹了,怕是天黑后,更加热闹。

看着看着,楼月卿忽然眉头一皱,轻捂着腹部,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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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个开胃菜,晚上十一点,嘿嘿嘿

乞巧节会发生什么呢······

剧透一下:乞巧节过后,郡主要去摄政王府待两天······咩嘿嘿嘿

100:身子不适,街头遇见

看到楼月卿忽然放下帘子捂着肚子,莫言忙的关心问道,“主子怎么了?可是不适?”

楼月卿摇摇头,嘴角微扯,轻声道,“没事儿,估摸着是方才吃得多了些,撑了吧,待会儿就好了!”

说完,肚子果然就不疼了。[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眉头一舒,仿佛方才的不适只是一刹那的错觉。

莫言却不放心,“主子,你当真没事?若是不舒服,便回去吧!”

楼月卿这身子与他人不同,凡有一点不适,都不是小事。

楼月卿摆摆手,“无碍,今日热闹,我都在府里闷了几日了,今日出来了,不去看看热闹就回去太可惜了,何况,你别大惊小怪了,好不容易莫离不在,你又学她唠嗑,早知道让你随着莫离一起去普陀庵好了!”

说着,没好气地瞪着莫言,一脸嗔怒。

她今日就是打算出去透透气,谁也别想拦着。

莫言闻言,果断闭嘴了。

被嫌弃了······

莫离离开的时候唠叨的话看来不是多余的,主子有时候确实跟个孩子似的,明知道自己身子这样,还要这么任性!

灵儿虽然顽皮,可是听话啊,这位倒好,如此不听话。

楼月卿看着莫言还是不放心,便出声道,“你且放心,我玩两个时辰就回去!”

莫言闻言,脸色一变,“两个时辰?”

那得什么时候才会去?

如今已经酉时,那不就是到将近亥时才能回去?

楼月卿看着她这样,脸一沉,不过也不生气,“那······一个半时辰?”

莫言撇撇嘴,不吭声。

一个半时辰······好吧,忍着!

勾月湖地处东大街,东大街是邺城最热闹的地方,此事湖边此时已经聚满了人,熙熙攘攘的街道,到处挂着各种模样的灯笼,乞巧节灯会的热闹不容小觑,还未曾天黑,这里就集聚了许多人,最为热闹的,便是勾月湖边的街道。

湖面上漂泊着近十艘船,船上挂满了灯笼。

马车已经驶不进去了,楼月卿便让马夫寻了个地方下了马车。

还好今日知道人多,便没有穿着那些繁琐的贵女衣裙,而是穿着简便的白色衣裙,没有长长的裙摆,走路都快了。

走进人群中,很快就被人群淹没了。

灵儿又想到处串,楼月卿肯定牵不住,所以就让莫言牵着,自己则是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街两边的小摊贩和络绎不绝的人群,心情格外的好。

可是,走了没几下,腹部再次传来一阵绞痛,还有一阵寒意由腹部蔓延开来,楼月卿脸色一白,立即捂着肚子,缓缓蹲在街道中间。

“咝······”好痛!

怎么会有一种腹部搅动般的疼痛?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因为她忽然蹲下。莫言本来在跟灵儿说话,可是一抬头,楼月卿不见了,人群熙熙攘攘,莫言四下张望,因为楼月卿忽然蹲在那里,四下的百姓都纷纷退开,莫言才看到楼月卿白色的身影蹲在不远处,立即拉着灵儿跑过来,看到楼月卿蹲在那里捂着肚子,脸色一变,松开了灵儿跑到楼月卿身旁,急声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说着看到楼月卿脸色苍白,便伸手碰了一下,一阵冰凉。

莫言脸色大变,“主子,奴婢带你回去!”

说完正打算扶起楼月卿,楼月卿摆摆手,摇了摇头,“不······不用,一会儿就好······”

声音有些吃力,嘶哑,好像咬着牙关挤出来的声音。

莫言闻声,脸色已经很不好,“您这样如何能忍?奴婢带您去看大夫!”

这很明显是体内的寒毒复发的状态,几年前寒毒发作便是如此,只是程度比之现在,还要严重而已。

可是寒毒不是被压下了么?

楼月卿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用,扶我起来!”

已经有不少人围在旁边了,这样蹲在这里不好。

“主子······”

楼月卿一字一顿不悦的说,“扶我起来!”

无奈,莫言只好扶着她起来。

顺道给她输送了一些内息,楼月卿才好受一些。

楼月卿才没有捂着肚子,可是身子软了些,只能让莫言扶着。

身子暖了些,她才脸色才好了些,推开莫言的手,自己站着,可是,当看着莫言的时候,楼月卿脸色一变,四下扫视一眼。

“灵儿呢?”

怎么不见人了?

闻言,莫言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边,脸色大变,“刚才还······”

刚才还牵着的啊······

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呢?

楼月卿闻言,就知道不好了,急忙道,“快找啊!”

说完,忍着难受,拨开人群,楼月卿急忙找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莫言也急忙四处找人。

找了一会儿,楼月卿都没找到灵儿,可是,腹部又很不舒服。

不像是寒毒发作,可是,却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伴随着腹部一阵阵绞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儿究竟在哪里?

不理会身子的不适,踉踉跄跄的到处寻找灵儿,忽然脚下一软,楼月卿差点倒下,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在双膝即将及地的时候,手臂忽然被人用力一抓,才没有倒在地上。

可是楼月卿却感觉自己被猝不及防的一抓,身子撞到了什么东西,坚硬无比。

感觉整个人被托起,头上顶着什么,楼月卿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面孔倒映在她的面前,坚毅的轮廓,深邃的眸子······

容郅·····

看到眼前的人,楼月卿急忙推开,可是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动容郅。

容郅垂眸,看着怀里正要挣扎的人,眉头一蹙,怎么感觉自己抱着的,是一块冰?

楼月卿正要说话,可是腹部再一次传来剧痛,倒吸了一口气,“放······咝······”

整个人一软,被容郅托在怀里。

容郅脸色一变,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语气虽然依旧淡然,却多了一丝急切。

这才注意到,她脸色极其苍白,容郅立刻伸手替她把脉,可是楼月卿哪里会让他碰到自己的脉搏?立即使尽力气,挥开他的手,趁着容郅力气松散,立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疼痛感转瞬即逝,方才的剧痛只剩下一点点隐隐作痛,便不再理会,她站稳了身子,超容郅缓缓一拜,“多······多谢王爷······”

容郅看着她如此,脸色一沉,“你······”

话还没说完,一声嚅嚅的叫声响起,“姑姑·····姑姑你没事吧?”

灵儿挣开一个侍女的手,跑过来,拉着楼月卿的手,着急的问,“姑姑,你怎么样?”

可是,刚拉倒楼月卿的手,灵儿便一下子放开了,皱着眉头看着楼月卿,姑姑的手怎么那么冰凉?

楼月卿看到她,才松了口气,想要拉着灵儿,可是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收回了手,只是语气微沉,“你刚才跑哪儿去了?害的姑姑好找!”

吓死她了,还以为灵儿真的不见了。

“我······”

灵儿鼓了鼓腮,不说话。

楼月卿正要再开口,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是我看到她一个人走在街头,便带她去买了点冰糖葫芦,让卿颜着急了,实在抱歉!”

说着话,庆宁从容郅身后走出,方才楼月卿被容郅挡着,所以没注意看他身后,只见他身后除了庆宁,还有一身淡紫色简便衣裙的花姑姑,好几个侍女和王骑护卫。

庆宁缓缓走到容郅身边,穿着一身秀了荷花的白色衣裙,头上素雅的戴着几根银簪,脸色有些憔悴。

楼月卿看到她,才注意到,周围聚了不少百姓,只是看到王骑护卫,所以不敢靠近,远远的窃窃私语。

顿了顿,才微微颔首,“庆宁郡主!”

容忆云也含笑点点头,“今日在这里看到你,可真是巧了,怎么,身子不适?”

说完,有些关怀的看着她,眼神中一抹关心不像作假。

“没有!”楼月卿嘴角微扯,随即问道,“不知庆宁郡主怎么么会在这里?”

容忆云不是一直在邙山居住的么?

容忆云轻笑道,“今日灯会想必十分热闹,我便让郅儿带我回来看看,也多年不曾见过此番景象,倒是心情好了不少,这不,方才看到这孩子一个人在街上,没看到你,便带着她,孩子喜欢热闹,可要好好看着才是!”

说完,目光温和的看着楼月卿身旁的灵儿。

这孩子看着就很讨喜。

楼月卿颔首,轻声道,“是我的疏忽,下次定然注意!”

确实,若是刚才灵儿真出什么事,那岂不是悔恨死了,以后得多带一个人出来专门带着灵儿。

一直不说话的容郅忽然语气微沉,不悦地道,“你身子不适怎么还出来?”

方才抱着她,好像怀里抱了一块冰块一样,容郅敢断定,她的身子有问题,而且竟然不愿给他探脉·····

想到这里,容郅看着她的眼神微沉。

被蓦然这么一质问,楼月卿懵了,急忙道,“臣女无碍,只是方才有些不适,想必是吃了什么东西,不打紧!”

怎么感觉肚子也不疼了呢······

闻言摄政王殿下更不悦了,扫视了她一眼,再看看身边,再次开口,“你的侍女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刚才她那个样子,竟然没人在身边,要是出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真是一点都不小心。

如今她在京中,想要她命的人可不少,若是刚才有人要杀她,她如何扛得住?

容郅这质问声听在楼月卿耳边,就有些懵了,这位大爷好像很生气?

“主子,你没事吧?”这时,一声急切的声音响起,只见兜了一圈还没找到灵儿,又放心不下楼月卿,只好顺着街道回来寻人的莫言匆忙跑来。

看到灵儿,她才松了口气。

楼月卿脸色的苍白,让她更急了。

“没事!”楼月卿摇摇头。

莫言拧紧眉头。看着楼月卿沉声道,“主子,先回去吧,您这个样子怕是不妥!”

若是真的寒毒发作,可就不得了了。

如今莫离不在,圣尊人在姑苏城,若是楼月卿这个时候寒毒发作,她可稳不住,而且,她不懂医术。

她们几个人各有所长,她只是擅厨,却不懂医术。

楼月卿坚持摇摇头,对着莫言轻声道,“不用了,把药给我!”

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实在不想回去,何况,她自己的身子她知道,不会是寒毒发作,她的寒毒被封印在体内,连同着一身内力一起封印,一旦寒毒发作,内力必然破除封印涌出来,可是她并没有这种感觉。

那边无事,想必是不慎吃坏了什么东西了。

莫言闻言,才想到自己带了药出来,从腰间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颗药,给楼月卿服下。

楼月卿服了药,药效发作很快,所以脸色很快就慢慢好转了。

容郅微微眯眼,看着楼月卿和莫言的对话和莫言的焦急,自然也看得出来,楼月卿身子真的有问题。

庆宁把一切收入眼底,秀眉一蹙,轻声道,“你身子不适的话,可以让花姑姑帮你看看,花姑姑医术很好!”

书我按,转身叫了一声花无言,花无言立即上前。

楼月卿脸色一变,急忙把手收到身后,拒绝道,“不用了,我没事,多谢郡主!”

她的脉象若是被人知道,岂不是招来更多麻烦?

她这种寒毒,并非一般的寒毒,一般的大夫或许查不出来,可是花无言可是医术高手,若是探了脉,便可以探查到她脉相沉浮不定,体内的内力也瞒不住。

虽然知道也许容郅不会做什么,可是,她身子的状况,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容忆云面色不动,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勉强了,我们的船就在湖上,不如你上去休息一下,如何?”

指了指他们身后勾月湖上面,近十艘船中,最为华丽高大的一艘船,穿身上刻着一个陵字。

那艘船在所有的船只中极为醒目,停靠在最显眼的地方,而那个字,若她没记错,那是容郅以前的封号。

陵王!

那是容郅的船。

想到这里,楼月卿有些迟疑。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表姐,你果真在这里?”

声音一出,一伙人都看去,只见容昕一边街道走来,提着裙尾,轻跑到她面前,一脸笑意,跑过来就一脸兴奋的说,“表姐,你可让我好找,方才听说你上街了,我便下来寻你,可算寻到了!”

楼月卿看着她,脸色一怔,随即莞尔一笑,“你也出来了,怎么也不去叫我呢?”

“我是收到了玲珑的邀约才出来的,爷爷说宁国公府最近事儿多,怕打扰你,便没去了······”说着,转头看到容忆云,她脸色一喜,“庆宁姐姐······”

随即转头看电脑容郅,脸色一变,急忙硬着头皮行礼,“参见摄政王!”

容忆云看着容郅面色未动,便走过来扶着容昕,没好气道,“你这丫头,许久不见,怎么如此毛毛躁躁的,慎王婶若是看到,又该唠叨了!”

容昕笑眯眯的说,“才不会呢,庆宁姐姐不告诉母妃,母妃就不知道了呀!”

“你呀!”庆宁不由得弯唇一笑。

楼月卿看着容昕和容忆云聊着,承受着容郅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急了,伸手不动声色的在容昕手上轻轻一拧。

容昕立刻转头一看,看到楼月卿的眼神,立刻笑着道,“庆宁姐姐,我先带我表姐走了,她们还在等我呢,过几日我去看你!”

说完,和楼月卿一起给容郅行了礼,便离开了。

莫言一脸担忧的看着楼月卿,可还是什么也没说,抱起灵儿,随之跟上。

容忆云看着两人离开,才转头看着容郅,轻声道,“她身子好像不太好!”

容郅没吭声。

目光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皱。

看着容郅眼底虽然看似毫无波动,却掩映不住的那抹担忧,容忆云轻声问道,“郅儿,姐姐上次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闻言,容郅回神,“姐姐真的觉得很合适?”

容忆云淡淡一笑,垂眸想了想,道,“如今的楚国,除了她,没有人更合适,郅儿,或许,有她在身边,你会很温暖!”

这个姑娘,她是真的很满意。

她有直觉,如果容郅真的娶了这个人,这一生,都会有所不同。

容郅闻言,没吭声,看了一眼楼月卿已经消失在湖边的背影,转头看着容忆云,缓声道,“天色不早了,孤送你回坤王府!”

容忆云一听到容郅的话,脸色一变,冷着脸淡淡的说,“我不回去!”

坤王府······

容郅见她如此,垂眸思索片刻,旋即魔瞳微沉,道,“你该回去看看王叔了!”

容忆云沉声道,“郅儿,你应该明白,我最不想见的,就是他,若是回去,我想我会忍不住他身边那些母妃的影子一个个的全部掐死!”

这么多年,父王醉生梦死,寻了一个又一个母妃的影子,坤王府混乱不堪,她就算是死,也不想看到那样的一幕。

一个男人,护不住妻子,有何用?

容郅闻言,道,“那好,孤送你回摄政王府,你若是不想回邙山,就住在摄政王府!”

容忆云闻言,倒是没拒绝,而是道,“不用那么急,我难得出来,今夜定然十分热闹,待会儿再回去吧,反正我与姑姑说了,在京中待段时日再回邙山!”

她已经许久不曾回来过了。

“嗯!”

容郅没意见。

楼月卿上了船,才知道秦家的船上,聚了不少人。

其实各大世家在这里,都特地打造了船只,用来平日里游湖,宁国公府自然也有,只是宁国夫人不喜欢,就没放到这里来。

秦玲珑几日邀请了京中各大世家的千金小姐们一起游湖,早早就在这里了,就连楼琦琦也被邀请了出来,所以一上船,便看到了楼琦琦。

“见过姐姐!”

在场的各位小姐也都缓缓行礼,“见过郡主!”

“都起来吧!”

楼月卿看着在场的这些面孔,许多在大长公主的生辰宴席上见过一面,所以都有点印象,有一些倒是没见过,个个长得如花似玉的。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几乎都有些敬畏,不敢直视。

所有人都起来,秦玲珑缓缓走过来,微微屈膝含笑道,“听闻郡主不喜欢热闹,便不敢邀约,没想到郡主竟然来了,是玲珑的不是!”

楼月卿摇了摇头,“无妨,我确实不喜喧闹,听闻今夜灯会热闹,便出来看看!”

见楼月卿确无怪罪之心,秦玲珑才缓了口气。

这时,一身华服的元歆儿走过来,盈盈一拜,“见过郡主!”

虽是行礼,可是礼节只是轻轻一下,不等楼月卿叫她起来,就平身了。

嘴角含笑,直直看着楼月卿轻声道,“这段时日听闻了不少郡主的丰功伟绩,一直都遗憾未曾与郡主好好相处,今日一见,倒是巧了!”

------题外话------

哎,懒习惯了·····明日下午两点左右一更,晚上二更

嘿嘿嘿,沾了摄政王一身大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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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子曰不走,敲晕带走!

101:公然挑衅

声音一出,四下皆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元歆儿这是在······挑衅卿颜郡主么?

一个异姓郡主,深受皇室忌惮的宁国公府嫡女,一个太后侄女,出身也是一等一的好,姑姑和姐姐都是一国之母,父亲也是当朝左相,国丈之尊。

她的身份和楼月卿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有封号和无封号的区别罢了。

可是,元歆儿如此挑衅,若是惹怒了卿颜郡主,怕是不讨好。

楼月卿闻言,莞尔一笑,“元小姐此话,倒叫我惭愧了,不过是几桩小事儿,如何算得上丰功伟绩?”

元歆儿闻言,面色一沉,小事儿?

她的大哥如今子孙根已断,元家嫡系无后,为此,母亲一病不起,父亲急白了头,而这件事情,就是楼月卿的杰作,这对元家而言,那是一大重创。

她竟然说是小事儿?

嘴角一扯,元歆儿紧紧拽着袖口,牵强一笑,讽刺道,“郡主可真是厉害,听说钟家可是因为郡主如今一落千丈,没想到郡主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雅致出来玩乐,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怕是要愧疚得不敢出门了!”

钟家本也算是望族,钟元青乃朝中重臣,兵部尚书,掌管兵部,而钟元青的两个女儿,一个进了宫为皇妃,一个嫁给了百年将门世家的宁国公府为媳妇,可是,因为楼月卿,遭受斥责,并且死了个儿子,伤了个女儿,还被皇上当着满朝文武斥责一番,钟夫人诰命夫人的封号也被剥夺,在京中地位一落千丈。

而钟家,跟元家关系匪浅,是太后的党羽,如此,元家也算是遭受了打压。

父亲对此,对这个楼月卿可算是生了杀意。

可是碍于宁国公府,只能忍着。

元歆儿明显的讽刺,让周边的人都惊讶无比,元歆儿方才若只是挑衅,那么,现在就是明显的讽刺和诋毁了了,她哪来的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口不择言?

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虽然都和楼月卿有关系,但是,那都是皇上和摄政王所裁决的,而且谁不知钟家有错在先,行刺了郡主,还口出狂言以下犯上,就算处理的有些过了,可是,谁敢如此说出来?

那不只是会得罪宁国公府,还是质疑皇上和摄政王,若是传了出去,死一百次都不够。[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按照元歆儿的话,钟家行刺郡主以下犯上是正确的?

楼月卿自然也是不喜欢听这些话,面色一沉,目光锁住元歆儿,语气清冷的开口,“元小姐此话何意?这是在责怪本郡主?这倒是稀罕了,连皇上都认为钟家所为不妥,训斥了钟尚书,怎的落到了元小姐眼里,就是钟家无辜了,元小姐这是在质疑皇上的决断,还是与钟家一样是非不分,辨不清真假了?”

元歆儿方才脑子一热说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才得知自己的话说东北u脱,可是众目睽睽,她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楼月卿的话一出,她脸色就变了,这话就严重了,质疑皇上,那可是不小的罪名。

而且,这件事情是摄政王默认的,也就是自己这番话也算是质疑摄政王,摄政王一向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更何况是质疑?

脸色一沉,不善的看着楼月卿,随即元歆儿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道,“我本不是这个意思,郡主何必咄咄逼人?故意误解我的意思?难不成郡主如此小家子气?故意与我过不去?”

得,这是在反咬一口?

楼月卿还没说话,容昕就忍无可忍了,“元小姐这话可真是好听,谁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表姐一来你就如此出言为难,不占理了就又反咬一口,怎么,元家的教养到了这一代,竟一个不如一个了么?”

元歆儿被这样一说,立刻脸色就变了,“容昕,你······”

“放肆!”容昕还没等她说完,立刻语气微沉的说,“元歆儿,注意你的身份,本郡主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么?”

容昕乃皇家郡主,宗室之女,慎王府在楚国的地位又是重中之重,自然元歆儿哪怕是太后侄女,也比不得容昕尊贵,方才不行礼也就罢了,直呼其名乃以下犯上。

如今两位郡主都在,也是这里最尊贵的两个,元歆儿如此,并不占理。

闻言,元歆儿脸色僵硬,如此众目睽睽,竟然被这两个贱人如此羞辱,该死的!

容昕冷冷一笑,一改平时的恬静温和,眼神凌厉的看着元歆儿,沉声道,“看来,下次入宫,本郡主得好好与太后谏言,这如今不仅钟家不知礼数,元家也如此不懂规矩,如此丢太后颜面,若是不纠正,日后丢的是楚国的颜面,那可就兹事体大了!”

元歆儿脸色一变,“你······”

这事儿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也算是大事,要是闹起来,质疑皇上,以下犯上,那也是要受罚的,而且传到太后那里,太后必然生气,太后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说过,让她见到楼月卿绝对不要得罪了她,甚至要以礼相待,宁国公府是元家必须要争取到的,可是,今日一见,她忍不住。

方才在船上往湖边看去,竟然看到摄政王把她抱在怀里。

他从来不会如此对一个女子,即使远远一见,也能看得到他的眼神一直看着楼月卿,元歆儿哪里忍得住?

他对楼月卿,真的很不同。

如此一来,气氛极为尴尬,本来好好的聚会,这样一来,显得十分紧张,并且因为几个人身份都尊贵,别的小姐们也都不敢出来吭声,只有秦玲珑这个时候站出来轻声道,“好了,两位郡主莫要生气了,今日不如看在玲珑的面子上,莫要计较了!”

说完,脸色不悦地看着元歆儿,有些恼。

本来元家和秦家就是势不两立的两个家族,她们平时也不来往,只是这种场合,也不好不请,所以才请了她来,不过按照以前的习惯来看,元歆儿是不会参加的,今日来了,没想到竟然捣乱。

“可是······”容昕还是有些生气,她表姐是她带上来的,自然不肯让她受气,何况元歆儿是什么东西?

她平时不喜欢接触这些就会搬弄是非的世族千金,所以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若非一定要参加没谁愿意来?只是秦玲珑不同,大家都是极好的姐妹,秦家和慎王府关系也不错,才会应邀前来,可不代表来这里愿意受气。

楼月卿温和的看着容昕,轻声道,“昕儿,好了,莫要让秦小姐为难了!”

先到此为止吧,这么多人看着,如此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容昕撇撇嘴,“哦!”

楼月卿扫视一眼看着她眼神都充满恐惧的一群小姐们,淡淡一笑,看着秦玲珑轻声道,“既然大家玩的开心,我就不叨扰了,秦小姐改日再聚,告辞!”

“等等!”

看着楼月卿,秦玲珑忽然开口,“郡主不如留下一起可好?”

楼月卿莞尔一笑,拒绝道,“不用,我今夜也是出来瞧瞧灯会,带这孩子出来看热闹的,窝在这里,倒是看不到热闹了,所以,还是先告辞吧!”

最严重的就是,她现在已经有些反胃了,如此呛鼻的胭脂味,全部合在一起,闻起来渗得慌。

秦玲珑知道挽留不住,倒也不再多说,轻声道,“那既然如此,郡主慢走!”

楼月卿轻微颔首,转身下船,容昕自然也不会再留下去,跟着楼月卿离开了。

“恭送郡主!”

······

一下船,容昕就闷声道,“表姐,你怎么就这样忍了呢?那个元歆儿可真是不懂规矩,你该让我教训她才对!”

敢如此对她表姐说话,简直是找死!

爷爷说过,要是在外面和表姐在一起,一定要看着,不能让任何人为难表姐,表姐自己不计较,不代表就好欺负。

楼月卿无奈地看着她一脸愤愤不平,轻声道,“好了,你这丫头······不过口头为难而已,我不是也让她无言以对了么?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去计较那么多,让自己心情不好呢?”

元歆儿看她不顺眼是必然的,能够这样挑衅,说明她心机没那么深沉,空有心计却藏不住,那才是好对付的人,也就不需要多加忌惮,反正迟早都要收拾元家,何必急于一时。

今日本就是出来散心,自然要开开心心。

容昕努努嘴,“好吧,表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表姐打算去哪里玩?”

如今天色已经黑了,湖边的街道上灯笼挂满了大街,喧闹声传来,极其热闹,甚至街道上灯火通明。

湖面上飘着好几艘船,不过刚才容郅的那艘船好似已经离开了,听说勾月湖的那一边湖水贯通摄政王府的洺湖,或许已经从湖道上回王府了。

他走了?

楼月卿微微抿唇,看着湖面上确实没有了摄政王府的那艘船,才肯定。

走了也好······

灵儿被莫言抱着,本来不能下来一脸幽怨的样子,看到勾月湖那一边的湖边上,正飘在湖面上的花灯,一阵欣喜,“姑姑,那边好漂亮啊,好漂亮的花,我们去那里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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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摄政王还没走哦,郡主姨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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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染了一手血!

隔着湖面,对岸的湖边,如今聚了不少人,湖面上也放了不少花灯,那些灯做成各种花的形状,漂浮在湖面上,随着微风拂起,缓缓游离岸边,不少小姑娘在那里,因为天已经黑了,所以只看到不少女子的身影。[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湖面四处都倒映着湖边的灯笼美景,甚是好看。

容昕也说道,“表姐,我们去那边玩吧,我也想放灯许愿!”

妹妹乞巧节灯会,楚京的姑娘们都会在这里放河灯,以祈福许愿。

楼月卿闻言,自不会拒绝,微微颔首,“去吧!”

灵儿听到楼月卿答应了,忙的从莫言身上下来,蹭到容昕身边,“昕姑姑,灵儿要跟你一起去!”

容昕见她一副讨好的模样,自然就这样拉着她绕过湖边,登上勾月湖的桥,往那边走去。

莫言留在楼月卿身侧,跟着楼月卿慢慢走过去。

看着楼月卿面色虽比方才好了,可还是有些苍白,便关怀地问,“主子可还有不适?”

闻言,楼月卿摇了摇头,“服了药便没事了,你别担心!”

刚才莫言给她吃了药,就没再疼过了,只是有些无力罢了,总感觉身子发软,还是有些冷。

不过只要不是寒毒冲破封印,就没什么大碍了。

莫言还是不放心,“不如再呆一会儿主子便回去吧,您的身子与他人不同,还是让莫离回来看看比较妥当,否则······”

刚才楼月卿的那种情况,真的很奇怪。

对于她而言,即使是身子生了点小病,都是大事儿。

楼月卿瞥了一眼莫言,极其无语,“你别啰嗦了,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以前你可是不爱说话的,怎么你也学着莫离那般絮叨了?”

莫言嘴角一扯,担忧的心情没了,“······那我不管您了!”

看着莫言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楼月卿低低一笑,“行了,放完花灯就回去,这次我不赖着!”

莫言才面色稍霁,“哦!”

楼月卿没再说话,提步往容昕和灵儿的方向走去,因为人比较多,所以走起来有些拥挤,不过还好,不至于举步维艰。

容昕带着灵儿往那边的街道上去买花灯,穿在人群中,偶尔还能看得到容昕的脑袋,因为容昕身边的侍女都是慎王府调教过的,懂武功,楼月卿倒是不担心了,就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乞巧节的热闹真不是盖的,整个东大街聚满了人,即使是夜晚,也一样热闹非凡,街边小摊贩聚集,卖着各种小玩意儿,还有各种花样的花灯。

还有人正在街边编织着灯笼和河灯。

楼月卿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桥上面,看着聚在湖边正在放灯的那些小姑娘,低低一笑。

湖面上一盏盏各式各样的河灯。

桥的两端都极其热闹,络绎不绝的人从桥上走过,只有她和莫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朝勾月湖。

白色的身影仿佛遗世而**般立于桥头,在这夜色中看不清五官,可是,灯笼的光线照射在她身上,与白色相称,倒是形成了一道美景。

楼月卿目光紧紧看着桥底的河灯,看不出脸上的情绪,只是缓缓开口,“莫言,你知道她们为何放灯么?”

莫言想了想,道,“祈福,许愿!”

据说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纸上,放在河灯中,任由其飘走,便可以把自己的愿望送给老天爷,便可心想事成。

许多姑娘都会在乞巧节的灯会上为自己的姻缘许愿,以祈求能嫁个好人家,有些人也会为家里人祈福,愿家里人安好。

楼月卿闻言,低低一笑,悠悠问道,“许愿?能梦想成真么?”

莫言摇摇头,含笑道,“不知道,不过有个念想,也是好的!”

楼月卿没吭声。

天下人这么多,老天爷不会都随人愿,把自己的期盼和念想寄托给从来不会给予公平的老天爷,不会有好结果的。

微微转身,看着莫言,淡淡的问,“你有愿望么?”

莫言想了想,颔首,“有!”

楼月卿好奇了,“哦?什么愿望?”

莫言会有什么愿望?

莫言眼观鼻鼻观心,很淡然的说,“希望主子听话点!”

楼月卿一顿,随即嘴角微抿······

轻悠悠的转头,看着湖面,道,“既然如此,你估计不能如愿了!”

莫离和莫言想要的那种听话,她可是受不起。

这俩人就是一个性子,喜欢念着她,整日里罗嗦的样子,跟师父一样······

不愧是师父一手调教的人。

莫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倒也没太在意,而是想了想,开口问道,“主子呢?有没有心愿?”

楼月卿没有说话了。

心愿?

那是什么?

这时,灵儿的声音响起,“姑姑,你看灵儿的灯,好漂亮啊!”

楼月卿闻声看去,只见灵儿正迈着小短腿跑上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小灯笼,里面闪着烛光。

身后还跟着容昕,容昕的两个贴身丫鬟手里都抱着极其好看的莲花灯。

灵儿蹦蹦跳跳到她前面,抬头看着楼月卿,举着手里的小灯笼,扬声道,“姑姑,你看灵儿的小灯,好不好看?”

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灯笼,上面还画着小童正在嬉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灵儿一双瞳孔满是期盼的看着她,就等她说好看。

楼月卿莞尔,缓缓蹲下,拿着小灯笼,看了一眼,才轻声道,“好看,和灵儿一样好看!”

灵儿闻言,大眼一瞪,“什么?我比灯笼好看,姑姑说瞎话!”

说完,小脸一扭,不开心了。

灵儿最好看!灯笼哪能比?

楼月卿嘴角一抽,这孩子·····

容昕走上来,看着两人,轻声道,“表姐,我们去放河灯吧,我可是帮你买了的哦!”

说完,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一盏莲花形状的河灯,一脸开心的模样,把灯递给楼月卿。

楼月卿站起来,看着容昕轻声道,“不了,你带着灵儿下去玩就好,我就不去了!”

淡淡一笑,语气轻悠。

容昕拧眉,“为何?表姐不想许愿么?”

她还特地给楼月卿买了一个呢。

楼月卿含笑摇了摇头,“那里人太多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自己去吧!”

容昕闻言,也知道楼月卿不喜欢吵闹,就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哦,那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牵着灵儿往下面跑去。

看着容昕拉着灵儿跑到站满了人的湖边,楼月卿转头看着莫言,“你也去吧!”

莫言摇了摇头,“主子身边不可无人护着!”

楼月卿闻言,嘴角微扯,倒是没再说话。

眼神一直跟着容昕和灵儿那边,楼月卿嘴角微扬。

耳边传来嘈杂的欢声笑语和谈笑声,楼月卿倒是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喧嚣听着极为舒坦,也只有国泰民安的情况下,才会有如此情景。

微微垂眸,楼月卿陷入沉思,楚国,如今当真是繁华呢。

仅仅几年的时间,本来颓败的楚国,如今成了四国最强大的,而曾经最为强大的璃国,却日渐腐朽,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是,在这样下去,国破家亡,迟早的事儿!

倏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为何不下去?”

楼月卿猛然一顿,转身,果然看到一身深墨色锦袍的容郅站在她身后,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夜色灯光下,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不是走了么?

回过神来,缓缓行礼,“参见王爷!”

容郅看着她,好似不为所动,淡淡的说,“起吧!”

“谢王爷!”

楼月卿没直视他,而是垂眸静待容郅开口。

容郅却转而看着边上的莫言,开口道,“你先下去!”

莫言一怔,旋即看着楼月卿,“主子······”

把楼月卿留在这里,她自然是不放心的,何况,容郅虽然对楼月卿态度不错,可是,难保······

莫言的迟疑,让容郅脸色一沉,不悦至极。

这丫头是不放心他?

楼月卿颔首,“你去看着灵儿!”

莫言只好颔首,“是!”

看着莫言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样子,摄政王殿下微微眯眼,不过,倒是没发怒。

楼月卿浅浅一笑,开口问道,“王爷不是走了么?怎么······”

容郅没等她开口问完,就淡淡的说,“孤只是送庆宁郡主回王府!”

庆宁身子弱,所以他就送她回去了,但是,却又不放心,只能再次出来。

楼月卿眉梢一挑,没再开口。

容郅目光紧紧锁着她,看着她即便在昏暗中,也一样还有些苍白的脸色,眼底一沉,淡淡的问,“你身子怎么回事?”

“啊?”楼月卿一怔,抬头看着他,他是在关心她?

容郅再次认真的问道,“身子如此冰凉,究竟怎么回事?”

他可还记着,之前抱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跟一块冰块似的,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一股寒气,甚是阴冷。

一般的风寒,也不至于如此,除非她身子有问题。

如此谨慎不让人探查脉搏,必有问题,何况,花姑姑说过,他当初在姑苏城蛊毒发作那一夜,之所以没什么折磨,就是因为泡了药浴,而当时他记得,她正在泡药浴,那种药可是上百种奇珍异草熬制而成,她身子绝对不是一般的病根子,若是一般的病根,绝对熬不住那些药水的刺激。

再加上血灵芝的问题,种种看来,她的身子,并非外界所传言的是生来带着的病根,而是受了伤!

楼月卿闻言,愣了许久,才道,“不过是幼时染上的一些病根,无大碍!”

“是么?”容郅眼底晦暗不明,语气也不见情绪。

楼月卿微微颔首,“是!”

看着她这个样子,容郅也不再逼问,走到桥边上,看着下面的场景,面色如常,眼底倒映着湖面上的灯光闪闪,潋滟波光。

看了许久,他转头看着她,“为何不下去?”

楼月卿想了想,轻声道,“下面人太多了,吵!而且。没必要!”

看热闹在哪儿看都一样,可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挤在人群中。

湖边聚满了人,且都是小姑娘,个个估摸着一身胭脂味儿,她也呆不住。

“你不想许个愿?”

楼月卿淡淡一笑,目光抬起,看着容郅,淡淡的问,“臣女没有愿望,为何要许愿?”

她又不需要祈求上天来保佑她!

闻言,容郅神色一顿,目光紧紧看着她,许久,才难得一笑,倒是好奇了,“此话何意?”

人,总会有无止境的愿望和*,她竟然说自己没有愿望?

那倒是奇怪了。

男人总想要更高的地位,更多的权势和美色,女人,想要加一个好的夫君,一辈子衣食无忧。

为君者,希望称霸天下,一统江山,为民者,希望生活富足,无灾无难。

楼月卿挑挑眉,“这不是很正常么?无愿务无求,便不会失望,若说有,那我希望自己可以再多活几年,仅此而已!”

只想多活几年?

容郅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楼月卿苦苦一笑,继续道,“不过,我能多活几年,也并非老天爷可以决定的,既如此,何必把自己的欲念寄托在不切实际的东西上面?在我看来,把自己的欲念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愚蠢的行为,也是无能!”

老天爷,早已剥夺了一次她的命,那便再也没有权力主宰她。

容郅凝视着她,面色微动。

女子精致得面庞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时容郅认识她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眼神好似包含了无止尽的伤痛,嘴角微扯,伴随着一丝自嘲和苦涩。

以前,她总是恭敬有余,淡然在后,和如今的她,竟忽然有些不同了······

心口一紧,容郅收回目光,缓声问道,“只是想多活几年?”

多活几年,对于一个年迈的老者而言,或许是奢望,可是,对于年华正茂的她而言,不是很简单的么?

楼月卿莞尔,轻微颔首道,“嗯,多活几年,王爷呢?王爷有和愿望?”

目光直直看着他,目露疑惑。

容郅低低一笑,缓声道,“孤也没有愿望!”

楼月卿一怔。

也没有?

看着容郅罕见的笑容,楼月卿有些失神,有些人,好似天生就是如此,不管是绷着脸还是笑着,都可以让人为之着迷。

容郅平时冷漠待人,对谁都是那样的冷漠,可是,今日这样一笑,好似春风化雨般,让人看着就觉着舒服。

看着楼月卿眼底的惊讶,容郅脸色即刻恢复淡漠,转而看着湖面上,淡淡的说,“如你所说,只有无能,才会把自己的欲念许给上天,孤想要的东西,大可自己得到!无需寄予他人!”

楼月卿笑了,随之问道,“那王爷有害怕的事情么?”

容郅闻言,沉思许久,不曾回答。

楼月卿转头看着容郅,只见他微微垂眸,好似在思考什么,紧抿着薄唇,正当她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他沉声道,“以前有,如今,没有!”

如今的他,无需再去害怕,自然,不怕。

年幼时,害怕蛊毒,害怕冷落,也害怕蛊毒,年少时,害怕失去,也害怕再无回来的一日。

可如今,何谓怕?他早已不知道了。

闻言,楼月卿不由得无奈笑道,“那王爷可就比我好一些,我有害怕的事情,每天都怕!”

容郅转头看着她。

楼月卿却忽然脸色一变,眉头紧皱,脸色寸寸苍白。

容郅眼神一凝,“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楼月卿紧紧捂着腹部,咬紧牙关,身子瘫软,缓缓蹲下。

“咝······”

楼月卿身子微颤,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身子一软,歪倒下来。

容郅脸色一变,急忙抱住她,急声问道,“楼月卿,你怎么了?说话!”

楼月卿咬牙道,“疼······”

肚子疼······

闻言,容郅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随即手上一阵温热,容郅撤回抱着楼月卿的一边手,看到手心上一片鲜红脸色一变。

“你受伤了?”怎么会那么多血。

楼月卿咬紧牙关,腹部一阵阵绞痛,一股冰寒的感觉再次从腹部蔓延开来,让她脸色苍白如纸。

下面好似什么东西涌出,若是她再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么,就白活了。

可是,还未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头一歪,昏迷在了容郅怀里。

身子瞬间寒冷如冰,甚是吓人。

容郅脸色一变,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抱着楼月卿就闪身离开。

楼月卿一昏迷,这边就被不少人围观了,莫言即刻闪身上来,可是,还没到这里,就看到容郅抱着楼月卿离开了,当即脸色大变。

“主子······”

随之闪身跟上去。

抱着楼月卿,容郅没有送她回宁国公府,而是赶往自己的王府去。还好勾月湖离王府不算太远,没多久就到了。

闪身过了一片楼宇,才到水阁。

当着水阁外面守卫的面,直接抱着楼月卿走进去,完全不理会那些惊掉了下巴的目光,走进水阁,看到他回来,本来正在等候的李逵脸色一变,“王爷······”

看到容郅抱着楼月卿,李逵脸色大变,容郅看到他,沉声道,“立刻去姐姐那里带花姑姑过来!”

李逵闻言,虽然惊诧不已,但是,还是领命下去,“是!”

他一出去,容郅才抱着楼月卿走向不远处的榻上,把人放上去。

这才注意到,楼月卿的白色衣裙,早已染上了一片血红,而他的手上,全是楼月卿的血,而这些血又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儿,闻着有些犯恶心。

楼月卿脸色已经白如纸张,整个人都在发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见状,容郅本来想要去把手上的血洗掉,可是,还是忍着,站在床边,凝聚内力,注入她体内。

可是,不知为何,楼月卿在他注入内力的那一刹那,脸色更加难看,并且两条眉毛在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白色的霜······

室内陡然一阵阴寒,而她的身子不可抑制的一阵颤抖,嘴唇忽青忽白,甚是吓人。

容郅脸色大变,即刻拿起她的手腕把脉,她的手特别冰,好似一块冰块。

脉搏混乱······

她这是怎么了?

这时,花姑姑匆匆赶来,一走进门,就看到容郅蹲在床边握着楼月卿的手腕,手上还沾满了血。

“王爷······”

声音一出,容郅即刻转头看过来,看到她,站起来沉声道,“快过来给她看看!”

他对医术并不甚懂,所以,根本探不出楼月卿的脉搏。

花姑姑闻言,便立刻走过去。

庆宁随之而来踏进水阁。

容郅站起来,把位置让给花姑姑。花姑姑也不含糊,直接坐在床边给楼月卿把脉。

庆宁走进来,看着容郅一手的血,不由得脸色一变,“郅儿,你怎么了?”

说完,走过来抬起容郅的手臂,以为他受伤了。

容郅挣开,沉声道,“血不是孤的!”

闻言,庆宁才放心,转而看着楼月卿,见她衣裙上一片血红,脸色一僵,若是没看错,这些血······

这时,冥夙闪身进来,“启禀王爷,一女子闯进王府,自称卿颜郡主的侍女!”

闻言,容郅淡淡的说,“让她回去,告诉她,楼月卿在这里会很安全!”

“是!”

冥夙离开。

容郅眼神定定地看着楼月卿,看着花姑姑把脉的时候脸色一变,随即在给楼月卿扎针,不由得眉头紧蹙,走到花姑姑身侧,淡淡的问,“她受伤了?”

花姑姑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容郅,当目光触及容郅手里的一片血红,不由得轻声道,“王爷先把手洗了吧!”

把女子的葵水沾了一手这是什么事儿?

容郅闻言,没理会,开口问道,“她究竟如何?为何会如此冰寒?”

洗手什么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身子究竟怎么回事。

留那么多血,身子又忽然冰寒,眉头还结了霜,想一想都知道绝非小事。

花姑姑也不隐瞒,“是寒毒!”

容郅闻言,神色一愣,“什么?”

寒毒?

花姑姑沉声道,“她身子冰寒,眉头结霜,脉象混乱,很难探知她的脉相,所以具体情况我尚未探到,只肯定一点,她体内有寒毒!”

闻言,容郅剑眉一蹙,十分诧异。

寒毒······

花姑姑继续道,“而且她的寒毒很重,若是我没猜错,她中寒毒起码有十年了,且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封印着这些寒毒所以导致脉象混乱,若是一般的大夫,绝对探不出来它的具体脉象!”

容郅脸色阴沉,目光复杂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楼月卿。

寒毒潜伏在体内十年,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并非不懂。

传闻在几百年前,曾有过一个人,因为染上寒毒,所以不仅日日饱受寒气蚀骨的折磨,仅仅三年,便受不住冻死了。

而这样的寒毒,自然不是轻易就能染上的,她怎么会·····

十年,究竟如何活下来的?

看着手上的血迹,再看看楼月卿衣裙上的鲜红,容郅突然道,“那她为何会流血,你帮她看看,哪里受伤了?”

花姑姑闻言,看着容郅一手的血,忍不住再次开口,“王爷,您还是先把手洗了吧,如此实在是······”

捧着一手女子的葵水,怎么看着都觉着吓人!

容郅打断她,“她到底哪里受伤了?”

花姑姑有些崩溃,硬着头皮道,“那······那是女子的葵水!”

如此直白的话,容郅若是听不清楚,那就······

容郅脸色一僵。

花姑姑低声头道,“郡主想必是初来葵水,因着身子的原因,导致大出血,我已经帮她扎了针,止了血,王爷不用担心了!”

摄政王殿下看着手上的一手鲜血,脸色顿时阴了,看着楼月卿昏迷不醒的样子,想了想,道,“让侍女给她换身衣服!”

说完,转身走出去。

看着容郅离开,庆宁才走过来,看着花姑姑沉声问道,“花姑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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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从这之后,摄政王就开始······嘿嘿嘿(www.92txt.net 就爱网)

103:抱抱抱!

花姑姑没立即回答,而是把楼月卿身上的针全部取出来,才站起来,吩咐紧随进来的丫鬟给楼月卿寻一身干净的衣裙换上,才走到庆宁面前,和庆宁一起走出了内室。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几个丫鬟即刻各自去忙活,摄政王府原本并没有侍女,都是清一色男的,这几个丫鬟还是庆宁带来的,自然也不会有女子衣裙和那个玩意儿,所以,都只能尽快去寻。

站在水阁外的桥上,庆宁看着花姑姑轻声问道,“花姑姑,你与我说说,她这是怎么回事?”

花姑姑沉声道,“她体内有寒毒,所以初来葵水有些血崩的迹象,不过我已经替她施针,具体状况等下再去瞧瞧,不过她身子脉相与一般的女子不同,我等一下还要替她探清楚脉相才行!”

闻言,庆宁脸色微变,“寒毒?那她岂不是??????”

寒毒是什么样的,她并不清楚,但是,也略知一二,寒毒并非罕见的病症,长期受寒,寒气侵体沉淀而成,可是,一般来说也就是体寒,做多就是身子孱弱些,可是楼月卿眉头都能结霜了,且方才室内陡然阴冷,好似寒气从她体内散出,由此一看,绝非一般的寒毒。

而且方才花姑姑也说,她体内的寒毒起码有十年之久了,十年,是什么样的概念,她并非不懂。

楼月卿这个样子,让人看着,确实是有些心酸。

花姑姑看着庆宁如此,淡淡一笑,道,“如我探知的脉相来看,她如今已无大碍,她体内的寒毒被一股内息所压制封印着,所以暂时不会发作,不过,能够压制寒毒,就不知道是何人给了她如此深厚的内力!”

楼月卿之所以脉象混乱,便是体内的内力在作祟,而且根据她探脉的情况来看,她身子不仅仅是因为寒毒才如此虚弱,还有一些其他的毒素在里头,而且楼月卿的脉搏十分弱,和一般的人并不一样,好似油尽灯枯一样。

就像那些即将断气的人一样,忽强忽弱。

庆宁闻言,有些担忧的问,“她不会死吧?”

“不会,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怎么回事,可是只要她的内力封印着寒毒,她就不会死,只是不会好就是了!”

楼月卿体内,起码有百年以上的内力。

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何谓不会好?”

两人转头,只见昏暗的夜色下,桥的另一边,容郅一袭墨色锦袍站在那里,从水阁内折射出来的夜明珠荧光照在他身上,周身萦绕着一层光辉。

他已经去把手洗干净了。

花姑姑轻轻颔首叫道,“王爷!”

容郅走过来,站在花姑姑前面,淡淡的问,“她具体情况如何?”

花姑姑闻言,知道容郅问的是什么,想了想,低声道,“仿若油尽灯枯,可却不会死!”

因为那股内力,足以让她抵抗体内的寒毒。

闻言,容郅脸色一沉。

花姑姑继续道,“之前她服用过血灵芝,所以看似身子已经好了,可是底子极其虚弱,一旦遇上特殊状况,例如此次来了葵水,失血过多,她的寒毒才会隐隐发作,不过,不会危及生命,王爷大可放心!”

女子体寒本就容易影响月事,楼月卿这个冰块一样的身子,更是会比一般人痛苦十倍不止。

容郅微微握拳,沉默不语。

他一直知道她身子不好,本以为血灵芝之后会无恙,可今日,才明白,原来一朵血灵芝,根本就无甚用处。

寒毒隐于体内十年,究竟如何去忍受,才能熬到今日?

即便他体内有蛊毒,每月都会发作,但是比起楼月卿,他起码是个男人。

一个姑娘,身子娇弱,如何熬得过?

庆宁看着容郅的脸色,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看着花姑姑轻声道,“花姑姑,你先去看看她,想必衣服已经换好了!”

花姑姑也晓得,且楼月卿的身子状况还得再探一次脉,所以也就颔首走进了水阁。

容郅转头看着庆宁,淡淡的问,“姐姐想说什么?”

庆宁是想要支开花姑姑,他岂会不知?

庆宁莞尔,“只是不懂,郅儿怎么会把她带回来?明明可以送她回宁国公府!”

容郅面色微沉,目光转向水阁的门口,眼底晦暗不明。(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凝视着门口,深邃的眼中映衬着眼前的阁楼,许久,才淡淡的说,“只是忽然觉得,姐姐之前的提议,甚好!”

闻言,庆宁脸色一顿,颇为讶异的看着容郅,“你是说??????你要娶她?” 她之前提议过,让容郅娶了楼月卿做王妃,以来楼月卿这个人的性子,她觉得很好,并且后来发生钟家元家的事情,更是喜爱,这样的一个王妃。正式容郅需要的,二来,楼月卿出身宁国公府,宁国公府手握兵权,百年将门世家,宁国夫人和楼奕琛都对她如此在意,她若成了容郅的妻子,那么,对于容郅而言,绝对是一大助力。

可是,如果她身子不好,或者活不了多久,那么,有何意义?

容郅面色淡淡,转而看着庆宁,淡淡的说,“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姐姐说呢?”

闻言,庆宁脸色有些苍白,轻声道,“可是郅儿,花姑姑不是说了么?她身子??????”

如果娶一个命不久矣的王妃回来,对于容郅而言,是福还是祸,看现在容郅对楼月卿的各种不同,就能窥探一二。

容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不知道。

容郅不以为然,淡然道,“这都不重要,何况,不是还有小狐狸?”

可是话一出,庆宁脸色大变,“郅儿??????”

那只小狐狸,可是他??????

灵狐乃解毒圣物,容郅体内的蛊毒,除了那只狐狸,根本没有办法解开,那可是费尽心思才寻到的,就是为了扼杀容郅体内的蛊毒,若是楼月卿??????

他疯了!

没等庆宁说完,容郅淡淡开口,“天色不早了,姐姐回去休息吧!”

说完,直接走进水阁中。

庆宁见他如此,脸色有些难看。

容郅真的疯了。

大步走进去,正好几个丫鬟端着东西走出来,两盆血红色的水,还有染满了血迹的白色衣裙。

容郅拧紧眉头看着几个丫鬟走出去,脸色一沉。

她究竟流了多少血?才会把一身衣裙染成那样?

大步走进内室,看到花姑姑正在给她扎针,楼月卿脸色依旧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身上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里衣。

他走过去,看着楼月卿一眼,再看着花姑姑,开口问道,“她如何了?”

“失血过多,不过我已经制止了她大出血,也暂时压下了她体内的寒气,不过今夜怕是难熬!”

闻言,容郅凝神不语。

看着楼月卿如今和身上的里衣一样毫无任何血色的脸色,容郅薄唇微抿。

花姑姑抬眸看着容郅,温声道,“王爷,不如今夜我在这里看着他,王爷去休息吧!”

这里是水阁一楼,并非二楼,容郅平日里也不睡这里,而是在二楼睡,只有白天在一楼处理公务。

容郅缓声拒绝,“不用,你回去吧,孤看着她!”

闻言,花姑姑一阵诧异,“可是??????”

容郅淡淡的看了一眼花姑姑,一脸不容置喙。

花姑姑见状,想了想,了然,微微颔首,“那我回去了,若是她有状况,王爷便让人来寻我,不过,王爷谨记,郡主夜里或会冷,您绝不可以给她输送内力,否则,会容易激起她体内的寒毒,届时就麻烦了!”

“嗯!”

花姑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随即颔首离去。

她一离开,容郅站在床边垂眸看着楼月卿,眼神凝视着她的无关,随即上前,坐在床边。

耳边忽然响起,她不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她想多活几年。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想法,在她这个年纪,提出这样的一句话,或许会极其不符她这样豆蔻般的年纪,可是,如今看来,她如此想,确实正常。

她长得很好看,即使是如今奄奄一息的模样,也是那样的摄人心魂,两扇睫毛覆盖在脸上,双唇微张,静谧安详的样子,就如人们所说的睡美人。

大掌,下意识的轻触在她的脸颊,指腹中袭来一阵阵凉意,好似在触摸一块冰,好似死人一样,若不是还有些许浅浅的呼吸,容郅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失神之际,旁边传来一声“哐!”的响音,容郅回神,就看到小狐狸抱着一个花瓶在那边轱辘轱辘的转着。

“嗷嗷嗷??????”好像很欢快。

容郅嘴角微扯,朝着小狐狸,招招手,“过来!”

动作一停,小狐狸灵活一跃,就这样跳到了容郅身旁,然后爬上容郅的腿,坐在那里,一双鎏金色的狐狸眼看着容郅。

容郅伸手,把它拎起来,放在床边,不让它爬上来。

小狐狸一瞪眼,抗议的又要爬上来,“嗷嗷嗷??????”

容郅不悦地看着它,淡淡的说,“坐着!”

小狐狸蔫了,不敢再动。

容郅才转而看着楼月卿,再看看小狐狸。

沉思??????

小狐狸顺着他的目光,才注意到,刚刚没注意的那一团白色,竟然是个人!

好似受了惊吓般,火红色的毛炸开,蹦了出去,直接离床三丈远,“嗷嗷嗷?????”

刚刚它竟然没注意看,主人的床上睡了个人,天哪!

“嗷嗷嗷嗷??????”

容郅睨视它,“不许吵!”

小狐狸,“??????”

容郅才淡淡的说,“在这里看着她!”

说完,站起来走出内室,上楼,先去沐浴。

他之前抱着她,不仅仅是手上沾了那些血迹,衣服上也有了,因为衣服的颜色,没注意到,之前去洗手的时候,闻到那股味儿,换了身衣服,不过还未曾沐浴。

他一走,小狐狸立刻跳**,趴在楼月卿身上瞪着狐狸眼看着她。

随即挪了几下,蹭到她脸边,爪子一伸,碰到她的脸,随即一缩,好冷啊??????

容郅刚沐浴出来,冥夙来报。

“王爷,宁国公府二公子来了,说要接郡主回去!”

闻言,容郅穿衣的动作一顿,目光微沉。

宁国公府的人??????

弄好领口,淡淡的开口,“让他先回去,没有孤的吩咐,这两日谁来都不许放进来!”

“是!”

冥夙闪身出去,容郅提步下楼。

一下楼,就看到楼月卿扯着被子发抖。

而小狐狸,好似被吓到了,挂在床帘上一晃一晃的看着楼月卿,不敢下来。

室内陡然一阵阴冷。

容郅脸色一变,走过去,只看到楼月卿眉头紧蹙,竟和刚才一样蓄了霜,紧紧咬着牙关,两手紧紧的拢着被子发抖,最厉害下意识的轻咛。

“冷??????”

她还没醒来,可是,却感觉到了冷。

容郅急忙坐在她旁边,凝聚内力正要给她注入,可是想起花姑姑临走前的叮嘱,硬生生的收回内息,坚毅的脸上透着一丝焦急。

楼月卿反应更大了,抱着被子整个人侧身躺在床上,蜷缩在一起,阵阵颤栗,嘴里呢喃着,“好冷??????冷??????”

她的脸色已经逐渐发青,容郅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寒气息,不由得心底一沉。

小狐狸看到,急忙跳下来,蹭到容郅怀里,缩在他怀里,然后又跳出来,爪子指了指楼月卿,“嗷嗷嗷??????”

容郅剑眉一拧,脸色阴沉,小狐狸的意思他知道,是说让他??????抱着她!

可是??????

楼月卿整个人抱在一起,本来盖着整齐的被子被她仅仅抱在怀里,秀眉紧蹙,咬着牙关,全身因为冷而一阵发抖,即使昏迷不醒,也痛苦不堪。

想要去给她寻多些被子,可是寒毒乃从她体内散发出来,即使盖再多的被子,也于事无补,且会更难受。

看着她已经开始发青的脸色,容郅不做犹豫,直接伸手把她抱起来,抱在自己怀里,随即微微握拳,凝聚内力,片刻后,他身子逐渐发烫,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用他的体温来攻克她的寒气。

楼月卿身子的颤栗才渐渐停下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容郅身子太暖,竟然下意识的抱着他的腰,一阵轻蹭。

见她反应没那么大了,他才把她放下来,可是尽管如此,她的身子还是持续冰冷,没多久,就又蜷缩起来,并且比之刚才,更加严重。

容郅脸一沉,又把她抱了起来。

如此状况,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楼月卿才慢慢恢复,却一直没有醒来。

深夜,华云坊。

莫言因为擅闯摄政王府,被摄政王府的暗卫打伤,虽无生命危险,可是却伤及内脏,不方便回宁国公府,只能来了华云坊,柳拂云替她度内息疗伤,才有所好转,可是,却依旧担忧不已。

柳拂云的信已经传出去好几个时辰了,可是却一直未曾收到回信。

这里离普陀庵也不过是不到十里地,可是,竟然还未曾收到莫离的信,莫离人也没回来。

实在等不及,莫言捂着心口站起来,往外走去,“不行,我必须要去把主子带回来!”

柳拂云本来在想着怎么办,看到莫言站起来,脸色一变,急忙拉着她, “你回来!”

莫言想要挥开柳拂云的手,可是她刚受了伤,脸色不太好,根本拗不过柳拂云。

“拂云??????”

拂云拧紧眉头,道,“莫言,摄政王府守卫森严,如铜墙铁壁,没有摄政王的吩咐,你是闯不进去的,何况,摄政王既然把主子带回去,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他也不会对主子做什么,我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等莫离回来,宁国夫人也一定会回来,届时便可把主子接回来!”

容郅抱着楼月卿离开,那么多人看到,如今楚京怕也是都知道了,何况宁国夫人的女儿,容郅不会做什么,他们擅闯就是找死。

莫言却咬牙道,“我自然都懂,可是拂云,主子的脉相,可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

主子的脉相,不正常,他们都知道。

复云闻言,脸色也有些不好,但是,比起莫言,她理智多了,沉声道,“那能如何?摄政王府的守卫从没有人闯得进去过,我们去除了送死,对主子毫无任何好处,你难道忘了主子的话了么?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轻举妄动!”

柳拂云本来在想着怎么办,看到莫言站起来,脸色一变,急忙拉着她, “你回来!”

莫言想要挥开柳拂云的手,可是她刚受了伤,脸色不太好,根本拗不过柳拂云。

“拂云??????”

拂云拧紧眉头,道,“莫言,摄政王府守卫森严,如铜墙铁壁,没有摄政王的吩咐,你是闯不进去的,何况,摄政王既然把主子带回去,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他也不会对主子做什么,我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等莫离回来,宁国夫人也一定会回来,届时便可把主子接回来!”

容郅抱着楼月卿离开,那么多人看到,如今楚京怕也是都知道了,何况宁国夫人的女儿,容郅不会做什么,他们擅闯就是找死。

莫言却咬牙道,“我自然都懂,可是拂云,主子的脉相,可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

主子的脉相,不正常,他们都知道。

复云闻言,脸色也有些不好,但是,比起莫言,她理智多了,沉声道,“那能如何?摄政王府的守卫从没有人闯得进去过,我们去除了送死,对主子毫无任何好处,你难道忘了主子的话了么?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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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段话明天改回来,因为实在是快到时间了,哎(www.92txt.net 就爱网)

104:所谓尴尬

拂云再三考虑,缓声道,“不如这样吧,我亲自去一趟普陀庵,相信宁国夫人若是回来,摄政王定然会把主子送回来!”

摄政王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但是,对于宁国公府还算是有些敬重,别人去寻或许没用,但是,宁国夫人若是去寻,他不会拒绝。(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莫言颔首,沉声道,“那你快去快回,一定要尽快回来!”

拂云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嗯,但你绝不可乱来,再擅闯摄政王府!”

说完,走进内室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裙,拿着剑,离开了华云坊,闪身离开。

莫言捂着心口站在窗前,看着拂云离去的方向,咬着下唇,眉头紧拧,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摄政王府,看着怀里已经一动不动呼吸恢复正常的女子,摄政王殿下蹙了半夜的眉头终于舒缓了。

把楼月卿放平躺好,给她掖好被角,可是因为折腾了半宿,楼月卿的里衣看起来有些凌乱,她的身子状况平稳下来,除了有些凉,倒也没其他问题了。

不过还能隐隐闻得出来她身子散发出来的一股血腥味,不过不知侍女给她垫了什么,她的里衣幸好也没沾上,替她弄好被子,容郅站起来,把已经睡着了的小狐狸放在楼月卿的身旁,才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楼月卿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水阁因为各个角落都置放了夜明珠,所以一片通明,深夜中从外面看着,整座楼阁倒映在湖面上,如梦似幻。

楼月卿是被肚子的不适疼醒的。

虽然身子已经稳定下来,可是腹部一阵阵的坠痛感还是把她刺激醒了。

眉头紧皱,还未睁眼,就下意识的捂着腹部,面色有些痛苦。

银白色的夜明珠光线下,楼月卿的脸色更加苍白,紧咬着唇痉挛了一会儿,人才逐渐松开,额间也渐渐平坦下来。

弯长的睫毛微颤,一双明亮而暗含秋波的眸子缓缓睁开,仿若新生儿一般,带着一丝惺忪茫然。

“嗯······”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再次闭上眼,拧了拧太阳**,旋即再次睁眼,目光触及眼前的场景时,还是吓了一跳。

猛然坐起来,撑着身子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片。

暖玉为地,檀木所制的各种用具,到处摆着价值连城的物件,抬头望去,还能看到精美的高架上,摆着硕大的夜明珠,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楼月卿脸色一变,苍白的唇微微一抿,随即想到什么,急忙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凝神。

她这是在哪里?

谁给她换的衣服?

正想着,忽然被子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拱了几下,楼月卿一僵,缓缓伸手掀开被子,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随即一团火红色的毛团蹦出来,一下子蹦得老远,掂着爪子站在床不远处的地上,一双流金色的狐狸眼瞪着楼月卿。

“嗷嗷嗷·····”

吓死狐狸了!

楼月卿一脸懵然,因为她坐起来的动作,身子下面一股温热的暖流让她有些不适,可是也明白了,估计她是来了月事了。

怪不得昨天如此不适。

不过,这是哪里?

她记得,昏迷之前,她和容郅在一起,那自己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掀开被子,楼月卿忍着腹部的不适,缓缓下床,莹白如玉的**触及暖玉地板,竟然有一股子暖流从脚下传来,楼月卿微微抿唇,缓缓站起来,可是因为身子虚弱,又失血过多,还没站稳,脑袋一阵晕眩,身子一软,一个旋转,整个人措手不及的栽倒在地上。

因为栽倒的动作,又扯到了腹部,再次袭来一阵抽痛,“咝······”

楼月卿忍不住暗骂一声,撑着身子在地上,一边手捂着腹部,脸色极其不好。

小狐狸见她这样,立刻蹦过来,站在她面前划着爪子叫道,“嗷嗷嗷······”

楼月卿拧着眉看着小狐狸,小狐狸在跟她说话?

可是她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小狐狸比划了半天,楼月卿还是不懂它想要表达什么,小狐狸一蔫,鎏金色的狐狸眼一等,蹦出去了。

见它走了,楼月卿也管不过来,她现在脑子很晕,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根本没力气站起来,能感觉到下面正在涌出一股暖流,她知道,那是她的葵水。

活了十七年,她本早该经历这一日,可是因为昏迷了三年,也因为这具身子的毛病,如今才来,也算是一种成长了吧。(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容郅正在外面的桌案后面批阅奏折,许是许久未曾休息,看了一下就忍不住揉一揉脑仁儿,面色凛然,不受任何干扰。

冥夙战闪身进来,脸色很不好的对着容郅禀报道,“王爷,出事了!”

闻言,容郅抬眸,缓缓吐出一个字,“说!”

冥夙回话道,“普陀庵遭受洗劫,被一把火烧了!”

闻言,容郅脸色一变猛然站起来,阴着脸问道,“什么?”

冥夙继续道,“普陀庵在两个时辰前遭遇不知名人士的洗劫,宁国夫人的院落被烧成废墟,宁国夫人受了重伤!”

宁国夫人受伤,才是他想要禀报的。

闻言,容郅脸色一沉。

究竟是何人这个时候对普陀庵下手?宁国夫人正好在那里小住······

拧紧眉头,淡淡的问,“清华姑姑伤得可重?”

其他的他不管,但是宁国夫人是绝对不能出事的,而且楼奕琛这个时候不在,宁国公府出了事之后,宁国夫人就出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冥夙低声道,“那些人本意是冲着宁国夫人去的,其他地方均无恙,就是宁国夫人所住的院子被放了火,正好被一个侍女以身相救,宁国夫人才没有被烧死,不过两人都受了重伤!”

宁国夫人虽然会一些武功,可到底养尊处优多年,早就不算什么武功了,所以,若不是有人救她,估计就交代在那里了。

容郅闻言,陷入沉思。

他的面前,就放着一封楼奕琛让人传来的密函,上面的内容本就让人匪夷所思,楼奕琛在晋州查这些事情的时候,宁国公府一再出事,绝非偶然。

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握,笔杆断开,他漠声道,“立刻派人去看!”

“是!”

冥夙双手作揖,随即闪身离开。

容郅独自坐在那里,看着前面的纸张,看着上面楼奕琛的笔迹,心底一沉。

希望,查出来的东西,不要太让人难以接受,否则,元家······

沉思之际,耳边传来一阵,“嗷嗷嗷······”的狐狸叫声。

他转头,就看到小狐狸飞快的蹦过来,站在毛笔架上,爪子使劲的划,“嗷嗷嗷·······”

主人,那个人醒了·····

看到它的比划,容郅立刻丢下手里的两截笔杆,站起来大步走进内室。

楼月卿腹部的不适一散,急忙想要站起来,可是身子使不上劲儿,地面太滑,试了几下,还是没办法自己站起来,有没有东西可以扶着,她正想着爬回床上去····

突然,身前光线一暗,她还没抬起头看,手臂忽然一紧,被一只大掌握住。

楼月卿猛然抬头。

容郅垂眸,弯着身一手扶着她,就这样与她对视在一起。

楼月卿脸色一僵。

“容······”

容郅?他怎么会在这里?

容郅脸色淡淡,看不出一丝情绪,不过却在她开口之际,缓缓倾身,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楼月卿一惊,“呀·····”

身子猛然一僵,不知所措的看着容郅,“你·····”

容郅抿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眉头紧皱,缓缓走向床边,缓缓把人放下在床上。

随即扯过被子,想要帮她盖上,可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楼月卿莹白如玉的**,一阵透骨的凉意袭来,容郅不可抑制的蹙紧眉头,楼月卿却因为他这样的一个触碰,脚丫子一缩,有些局促的看着他。

场面顿时一阵尴尬······

正在楼月卿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容郅忽然凝聚内息,温厚的大掌将她的小脚包裹住,一阵暖意从脚底蔓延全身,楼月卿敏感的把脚一缩,可是却被容郅握得紧紧的。

看也没看她,只听见一声僵硬的声音,“别动!”

楼月卿闻言,咬了咬下唇,“王爷,你这样······”

这样不妥!

他真的没发现,他们这样有些不太合适么?

摄政王脸一僵,有些不自在的再次勒令道,“闭嘴!”

说着,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下来,用内力烘暖她的两个脚丫,动作生硬,却很专注的模样,让楼月卿一刹那,竟看呆了。

脚底传来一阵阵陌生的触感,阵阵暖意竟然让她腹部的不适都慢慢消散了,脚趾忍不住蜷缩。

楼月卿感觉,心口好似泛起了什么涟漪·····

从没有人碰过她的脚。

因为·····

容郅忽然神色一顿,看着楼月卿左脚脚裸处,一块拇指指甲般大小的血红色图案,不由得有些奇怪。

转头看着脸色极其不自在的楼月卿,淡淡的问,“这是什么?”

楼月卿猛然缩回脚,拉过被子盖着脚,脸色很不自在的说,“没什么!”

容郅脸色一沉,看着她,不语。

楼月卿低着头,紧咬着下唇,指尖拽着棉被,没看容郅。

那是她生来带着的胎记······

容郅显然不信,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

目光紧锁着她的脸色,微微眯眼······

楼月卿终于抬头看着他,僵硬的问道,“这里是哪里?”因为身子虚弱,她的声音有些轻缓。

容郅凝视着她不太自在的脸色,面色淡淡的收回目光,看着远处的窗台,道,“摄政王府,孤的房间!”

呃······

楼月卿一阵懵然,他的房间?

那这张床岂不是他的?

不可抑制的咬了咬唇,不太自然,拽着被子的手也松开了,楼月卿感觉自己坐在针毡上,浑身不是滋味,忍不住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摄政王殿下答曰,“你忽然昏迷,孤便带你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可为什么不送她回宁国公府?

挪了一下身子,楼月卿怎么坐都感觉特别难受。

正想开口让他送她回去,容郅开口了,“你体内的寒毒怎么回事?”

目光炽热的看着她,语气听不出问这句话的情绪,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容郅的神情,有着不可忽视的认真。

楼月卿闻言,却脸色一变,大惊失色的看着容郅,“你······”

他知道了?

见她脸色的变化,容郅眼底一沉,解释道,“花姑姑为你诊了脉,诊出你体内有寒毒,并且正是因为寒毒,你来·······”摄政王殿下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但是还是自动跳过,继续道,“才会失血过多,身子冰寒!”

想起之前搞了一手都是那些东西,摄政王殿下都有些不自在。

楼月卿咬紧下唇,看着容郅,两人如此对视许久,她垂眸,没吭声。

容郅剑眉一蹙,“不愿说?”

楼月卿低声道,“不过是年幼时不小心受了冻而已,没什么的······”

容郅看着她,不语。

楼月卿忽然低着头,轻声道,“谢王爷此次出手相救,既然臣女已经没事了,请王爷送臣女回楼家吧,臣女在这里,着实不妥!”

孤男寡女,想起自己在容郅的床上躺了那么久,她都浑身不自在。

摄政王殿下却不以为然,“人尽皆知了,还有何不妥?”

他抱着她回了摄政王府,当时不少百姓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怕是真的人尽皆知了,不过即使如此,也已经不是秘密了。

卿颜郡主昏迷,摄政王抱她回王府·····

“什么?”人尽皆知?

那不就是所有人都已经误会了?

摄政王殿下又淡然道,“而且你身子不适,花姑姑说了,你失血过多,需要静养,所以这两日,你便在这里养身子,哪也不许去!”

“可是这样不······”

他们的关系,还不到这个地步吧?

摄政王殿下不以为然,一句话让楼月卿哑口无言,“孤觉得很合适!”

楼月卿想要打人!

拧着眉看着容郅,楼月卿有些恼。

容郅不管她这个脸色,淡然道,“你还未曾与孤说清楚你的寒毒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楼月卿想了想,蹙眉道,“我不是说······”

容郅打断她的话,“还有你的内力!”

她体内有一股内力和寒毒一起被封印了,想必这也不简单!

楼月卿诧异地看着他。

随即沉思半响,才冷冷一笑,淡声道,“王爷为何如此好奇?据臣女所知,臣女与王爷,还没到可以如此质问的关系,王爷想逼问不成?”

这种被逼问的感觉,她一点也不喜欢!

何况,被人知道了她的身子状况,本就并非好事,容郅这个人本就有些难以捉摸,凭着现在他们的关系而言,容郅管太多了!

闻言,容郅神色淡然的看着楼月卿,显然,有些不喜欢楼月卿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凝神挑挑眉,“是么?”

还没到么?

低低一笑,低哑的声音萦绕在楼月卿耳边,楼月卿抬头看着他,只见他面色恢复以往的淡漠,“楼月卿,你会说的!”

话刚说完,容郅目光一滞,脸色突然一僵,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楼月卿一脸懵然,他什么意思?

可是来不及问出口,他就这样走了······

不过容郅走出去没多久,门口就走进来四个丫鬟,手里还端着热水盆和一套干净的衣裙,走过来对着楼月卿恭敬一拜,“参见郡主!”

楼月卿不解地看着她们。

最前头的一个侍女轻声道,“王爷吩咐奴婢给郡主更衣!”

更衣?

楼月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里衣,可是一低头,脸色就僵了。

刚才拉过被子的时候,没有盖到大腿,所以,一低头,就看到她的大腿下面垫着的白色被子上面,染了些血迹,且她的白色里衣下面,也看得到一片血迹。

脸色顿时就······

容郅刚才出去前好像就是看了这个方向,脸色一僵走了出去,莫不是······

看了一眼四个丫鬟,还好她们一直低着头什么反应都没有,楼月卿才呼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问道,“之前我的衣服也是你们换的?”

那侍女恭声道,“回郡主,是的,当时您的衣裙染了血迹,王爷便吩咐奴婢几人帮您换了!”

可见这个侍女经过调教,不骄不躁的,让楼月卿有些诧异,这是摄政王府的丫鬟?

想起自己的身子被不熟知的人看了,再想起方才的囧事,楼月卿说话声音都小了,“你们······出去······”

带头的那个侍女忙道,“可是王爷让奴婢······”

楼月卿沉声道,“出去,我自己可以!”

声音有些虚弱,可是不悦之意已经很明显,几人不敢违逆,把东西放下,就躬身退了出去。

楼月卿很不自在。

她平日里沐浴穿衣,除了莫离和莫言,其他人她都不习惯,连听雪几个人也一样,可是······

忍着不适,楼月卿正打算下床去打理自己身上的血迹,因为醒来了一会儿,体力逐渐恢复了些,站起来还算站的稳,走到水盆那里,看着水盆里自己的倒影,楼月卿这才发现自己脸色白的恐怖。

伸手解开了系着里衣的带子,拉开了衣襟,忽然察觉到什么,。猛然抬头,就看到容郅脸色不悦的走进来,随即愣在了门口那里。

方才她们出去没带门······

楼月卿一僵,看着容郅。

“你······”立刻拉紧衣领,脸色有些扭捏的看着容郅,半晌,挤出两个字,“出去!”

------题外话------

这就尴尬了······摄政王殿下在自己家里自然是随意出入的······

话说此狗粮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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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不用发愁娶不到王妃了

僵硬的两个字,带着一丝窘迫和尴尬,她没敢直视他,双手下意识的搂着身前,本来苍白的脸色,竟泛起了一丝躁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容郅本来因为她驱离了侍女,她自己又没力气,怕她出事儿,才不放心走进来,可是,摄政王殿下生来第一次,尴尬了······

方才一刹那间,无意中看到了她拉下衣领的那个画面,香肩半露,白脂玉一般莹白,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光滑透彻。

仅仅是一刹那,就引起了他的目光。

直到楼月卿仿若压抑着的两个字出来,容郅方回过神来,淡漠的脸逐渐僵硬,甚至有些窘迫,看着楼月卿羞愤的样子,他方知道自己继续待着不妥,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

若是楼月卿细看,还能看到他走得步伐有些凌乱,随即应当是他出去后用内力一吸,门被关了起来。

楼月卿才松了口气,苍白的脸色划过一丝绯红,羞赧万分。

换完衣服后,已经折腾了近半个时辰过去,窗外的天边泛起鱼肚白,天逐渐亮了。

楼月卿艰难的把最后一件衣服穿好时,远眺一下外头的天色,轻喘一口气。

她身上如今穿着的是一件蓝色的衣裙,看着应该是新的,只不过上面除了一些简单的纹饰,并无其他装饰,看着高雅端庄,穿在身上也不觉厚重。

看着换下来的染了不少血迹的白色里衣和那一块红艳艳的布帛,楼月卿纠结了。

这玩意儿说实话,还是第一次接触过,她并非没有搭理过这些东西,昏迷的那三年,她在那个如梦似幻的世界里,那具身子是有葵水的,只不过,那时候就很简单了,可一看这些,楼月卿忽然间竟怀念起那些日子来。

这还是醒来大半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竟是因为来了月事······

可是,问题来了,这些东西如何处理?

总不能让容郅进来收拾吧?响起刚才的那一幕,再想想那位爷的行事作风,让他来收拾这些东西,估计他会一掌拍死自己吧······

索性身子也没有刚醒来时那般沉了,楼月卿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挪着步伐缓缓走向门口,蹑着手脚慢腾腾的拉开门,一道门缝·····

随即······

嘎嘎····

楼月卿脚步一个踉跄,看着站在门口如雕塑一样的男人。

容郅目光沉着的看着她,平静的墨瞳中仿若不起波澜的湖面般,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静立于门外,想必站了许久。

看到她出来,他扫视一眼她,随即转头看着身后的人,淡淡的说,“进去收拾!”

楼月卿反应过来,才发现容郅后面站着方才的四个丫鬟。

那四个人闻声,即刻躬身走进来,往里面走去。

容郅才看着她,缓声道,“走吧!”

楼月卿刚才一直低着头没敢看他,闻声,茫然抬头看着他,“去······去哪儿?”

仔细一听,还能听出楼月卿说话时的不自在。

容郅倒是没什么反应了,淡淡的说,“孤命厨房送来了早膳,你身子弱,不能饿着!”

楼月卿闻言,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个······”

容郅转身,看着她,略略蹙眉,静待他开口。

楼月卿硬着头皮道,“王爷能否派人送我回宁国公府?”

她在这里,真的不太合适。

又经历了方才尴尬的一幕,楼月卿活了是七年,还没有过如此尴尬的时候,她并非那种视贞洁如命的女子,对于一些东西,她并非十分在意,可问题是,这种情况······

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自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这么想着,脸颊忽然发烫······

容郅闻言,面色一沉,有些不悦,但看着楼月卿脸色苍白,倒也不会发怒,只是缓声道,“你如今需要静养,所以,孤打算让你在摄政王府住几日,等你身子好了,再送你回去!”

他的话一出,楼月卿抬头看着他,牵强一笑,“可是这样不合适······”

摄政王殿下闻言,倒是颇有深意的看着她,剑眉一挑,问道,“为何不合适!”

楼月卿闻言,很想一块月事布就这养甩他脸上去,咬了咬牙,调整心情,楼月卿有条有理的分析道,“王爷,臣女毕竟还是个姑娘,在王爷府中养病,会惹人非议,误会臣女与王爷,臣女倒是不打紧,可要是因此让王爷遭受流言指责,有辱王爷英名,将来影响王爷娶王妃,实在不妥······”

楼月卿话没说完,容郅笑了。

低低一笑,低哑微沉的音色自他嘴里发出,仿若压抑的笑声,可却能听出他此刻心情极好。

“如此,倒是有劳郡主为孤担忧了!”容郅很赞同她的话,不过却在楼月卿正要再接再厉的时候,他老人家悠然的说,“不过孤已经不用发愁娶不到王妃了,故而,不必在意了!”

啊?

楼月卿一懵,难得的一脸不解的看着容郅。

他什么意思?

容郅也不打算解释,脸色难得的温和,看着她缓声道,“走吧,早膳已经备好了!”

原本漠然的眉眼,竟忽然软了下来,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

或许,娶她回来,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起码,他对她,从未反感过,曾经执着的诺言,成了一场镜花水月,既然如此,娶她,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楼月卿蹙眉,驻足未动。

走了几步,察觉到楼月卿没有跟上,摄政王殿下回头看着她,语气略显清冷的开口,“又怎么了?”

楼月卿开了口,但是语气一顿,想了想,终究垂眸道,“我·······没什么!”

容郅略略蹙眉,不过他没有刨根问底的嗜好,见她不愿继续多说,便沉声道,“既没事,就走吧!”

楼月卿颔首,跟着他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天亮了,方才还是鱼肚白的天,已经升起了太阳。

清晨的摄政王府,极其安静。

走出水阁站在桥上,楼月卿才发现,水阁周边就是一个荷花池,如今已经七月份,没多少莲花盛开了,但是一片嫩绿色的荷叶随着微风轻摇,湖面上泛起一阵阵涟漪,一股子清晨的清凉气息迎面而来,只觉十分舒坦。

这座楼阁竟然在湖的中间伫立着······

容郅在前面带路,一直沉默不语,走下桥,便是一片空地,路过几座院子之后,随即入目的一个雅致的园子。

园子里伫立着一个亭子,远远的还能看得到里面置放了一张圆桌,旁边坐着两个人,亭子边上站着几个侍女。

楼月卿视力极好,自然看得清楚,那两个人就是庆宁郡主和花姑姑。

桌上摆着不少膳食,楼月卿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药味儿。

走近,庆宁和花姑姑都站起来,花姑姑对着容郅微微颔首,“王爷!”

四下的侍女们也缓缓行礼。

容郅伸手微抬,他们全部都平身了。

庆宁走到楼月卿面前,看着楼月卿脸色好多了,面色一松,轻声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楼月卿摇了摇头,“没有!”

庆宁闻言,莞尔道,“那就好,昨夜你那个样子,可是吓坏我们了,女子初来月事也不曾有你这般吓人的,怎么就······”

楼月卿闻言,脸色有些僵硬,轻咳了两声,“咳咳!”

容郅还站在旁边呢······

庆宁立刻就了然一笑,看了一眼容郅,只见他面色淡淡,可是眼底的不自在,庆宁却是一眼了然,便不再提及此事。

容郅才看着花姑姑,缓声道,“给她再把个脉!”

花姑姑颔首,“是!”

楼月卿却脸色一变,看着容郅摇摇头,“算了······”

容郅闻言,语气不容置喙,“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你如今身子状况不明,为了安全起见,不可不重视!”

她如此抗拒别人把脉,想必就是怕体内的寒毒被人察觉,可是,如今他们都知道了,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何况,经过一夜,虽然都稳定下来了,可是难保不会有其他问题,总不能就这样一直不给探脉吧。

楼月卿微微垂眸,想了想,倒是没再拒绝,缓缓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放在桌边。

花姑姑上前,拿起她的手就探起了脉相。

过了一会儿,花姑姑放下她的手,对着容郅轻声道,“王爷放心,郡主身子已无大碍,不过失血过多,这段日子得好生补补才得!”

月事还有好几天,楼月卿现在第一天就已经失血过多了,着之后的几天,怕是不好受啊。

容郅闻言,倒是没有说什么。

庆宁走来,亲自拿起桌上的一个盅的盖子,一股药味儿扑鼻而来,楼月卿挑挑眉,只听庆宁轻声道,“这是我让花姑姑开的方子,吩咐厨房的人为你熬得药膳,补血滋润,你赶紧喝了,对身子好!”

里面放了好多种补血的药材,味道极浓。

楼月卿嘴角一抽,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庆宁,再看看容郅,心里有些无语,这坐月子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容郅忽然开口,“你好好待在王府,身子养好了孤再送你回去!”

楼月卿闻言,看着他,自然是不愿。

容郅哪管她愿不愿意?转而看着庆宁,缓声道,“孤进宫了!”

庆宁颔首,含笑道,“去吧!”

早朝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容郅还在王府,估摸着百官已经在宣政殿等着了。

若不是不放心楼月卿,容郅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在宫里了,如今外面因为昨夜里普陀庵被人放火,宁国夫人重伤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宁国公府的事情,从来不是小事,而且关乎楼奕琛如今在外面的事情,根本不容许容郅耽误,可竟然还是耽误了,庆宁嘴角微扯,看着楼月卿,眼神有些复杂。

容郅不给楼月卿回去,怕也是因为这些事情,若是楼月卿这个时候回去,那么,本就身子不好,出去后各种纷扰,如今所有人都等着看这场意外横祸对宁国公府造成的后果,她也肯定放心不下要去普陀庵,届时,岂非雪上加霜?

宁国夫人如今重伤,

容郅大步离开,楼月卿收回目光,看着桌上冒着白烟的药膳,微微抿唇,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庆宁坐在她身边,温声道,“赶紧趁热喝了,你一夜未曾吃过东西,可不能饿着自己!”

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本就体寒,再饿着自己,会更难受。

楼月卿闻言,对着庆宁微微颔首,“多谢庆宁郡主!”

肚子也确实是饿了,楼月卿便不再客气。

吃完早膳,庆宁带着她走在摄政王府里,到处闲逛。

摄政王府并非多豪华,只是因为冷清,走在摄政王府里面,楼月卿有些不自在。

楼月卿很诧异,一路走来,发现摄政王府虽然很大,但是,却不像其他府邸一般姹紫嫣红,而是除了洺湖里的荷花,竟无一朵其他的花卉。

不过倒是有一片竹林。

还是紫竹林!

入口处伫立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刻着一个字—禁!

站在紫竹林的入口处,庆宁止步了,看着楼月卿有些狐疑的眼神,庆宁低低一笑,“我很少来摄政王府,倒是不太熟悉这里的格局,且这里是郅儿的禁地,所以就不带你进去看了,来日有机会,让郅儿领你进去瞧瞧,我都不知道里面是何种模样呢!”

紫竹林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

楼月卿闻言,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庆宁这话,倒是有些······

“既然是摄政王的禁地,还是回去吧!”

她对里面也不感兴趣。

庆宁颔首,带着她往回走。

一边走着庆宁一边轻声道,“郅儿不喜欢五颜六色的花卉,所以命管家不可在府中种植花卉,若不是洺湖空荡荡的不好看,也不会有那一片荷花了!”

整个摄政王府,只有那一片荷花一枝独秀的傲然绽放,其他的,连朵野花都看不到,甚至别说五颜六色了。

楼月卿闻言,应了一声,“莲花高洁,王爷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他那种性子,不喜欢花卉才是正常的吧。

闻言,庆宁脸色一顿,道,“他不喜欢荷花!”

他不喜欢,只是因为那是母妃最喜欢的花,所以才能够勉强接受。

母妃最喜欢的就是莲花了,喜欢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高雅淡泊,不喜争艳,而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楼月卿闻言,眉梢一挑,看着庆宁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有些疑惑,不过没有多问。

庆宁忽然开口,“你身子不好,想必也累了,我让人送你回水阁休息!”

楼月卿没有多说什么,微微颔首,跟着一个丫鬟,走回了早上出来的水阁。

庆宁见她走了后,才轻呼一口气,走到一边的亭子里,坐在那里。

花姑姑走来,站在她身侧,手覆在她的肩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庆宁咬着唇,抬眸看着花无言,轻声道,“花姑姑,我又想起她了!”

花姑姑一阵沉默。

眼底划过一抹痛色,转瞬即逝。

咬着唇,庆宁苦苦一笑,“你说为何会如此?我除了她的画像,连她真正的样子都不曾见过,却从未有过一刻忘记过那种执念,想起她,我就恨,恨先帝,恨父王,恨元太后,恨元家那群冷血无情的人!”

若不是他们,母妃不会那般受尽屈辱,最后含恨离世,她不会如此折磨自己,而容郅,也不会命运多舛,生来就受尽痛苦和折磨。

花姑姑眼底划过沉痛,看着庆宁的眼神充满心疼,“芸儿······”

庆宁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出生到如今,她一直陪在身边,如何不懂得庆宁为何如此?

自小便被指责生来克母,自懂事以来,无时不在自责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妃,可是,一次意外,真相陡然铺开,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种恨意,无可替代。

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庆宁握紧拳头,望着皇宫的方向,沉声道,“我如今就放不下两件事儿,郅儿一直一个人,如今有了楼月卿,或许以后都不会再一个人了,我已经放心了,可是元家······如果我看不到元蓉下地狱,看不到元家毁灭,我死不瞑目!”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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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总要习惯

普陀庵昨夜里发生的事情,一大早就在楚京闹得沸沸扬扬,宁国夫人重伤,根本不能带回来,不仅是楼奕闵去了普陀庵,慎王爷也亲自前往普陀庵,就连宫里的皇上也派了人带着太医前去,一时间到处议论纷纷,而昨夜楼月卿被摄政王带回王府的事情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所有的议论声都是围绕着宁国公府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只不过,外面的这些流言蜚语,并未曾有一个字传进摄政王府。

早朝刚退,顺德公公就来请容郅前往宣文殿。

容郅放下手里的政务,当即前往宣文殿,踏进宣文殿,就看到容阑和太医都在那里。

容阑穿着一袭白锦袍,温润淡雅,坐在那里跟太医正在说话,太医是太医院院正,一名须发都雪白的老头子。

容郅目光微沉,缓缓走过去,站在容阑前面微微颔首,“皇兄!”

容阑看着容郅温润的笑道,“七弟来了!坐”

一直站在那里的老太医急忙行礼,“老臣参见王爷!”

“起!”

容郅淡淡的说了句,随即走到容阑所坐的软榻的另一端坐下,随即看着容阑,语气平缓地问,“皇兄有何事?”

容阑这才面严谨,沉声道,“不是朕有事,是陈太医刚从普陀庵回来,清华姑姑的情况不容乐观,朕便让过来商量如何是好!”

闻言,容郅剑眉微挑,转而看着陈太医,淡淡的问,“伤势如何?”

陈太医回话道,“宁国夫人被烟熏了,如今尚未醒来,且当时火势猛烈,屋檐的柱子砸下来,伤及内脏,情况并不乐观!”

容郅脸一沉,“还有呢?”

陈太医继续道,“还有一个侍女为了救夫人,被柱子砸伤背部和腿,还被烧伤了脸,如今虽然醒来,却伤势严重!”

说来,那个侍女倒是忠心,据说昨夜里火势极大,根本不能靠近,暗卫长被宁国夫人派出去了,其他暗卫皆被引走,若不是那个侍女不顾性命的闯了进去,宁国夫人怕是命都没了。

而那个侍女,是郡主身边的人,恰巧在那里的。

容郅沉默不语。

昨夜冥夙已经说了,那个人是楼月卿的贴身侍女,只因为楼茗璇身子忽然不适,楼月卿让她去普陀庵诊治,竟然恰巧救了宁国夫人。

若是她知道宁国夫人和她的侍女都受了重伤,想必会一刻也呆不住的要离开王府的。

容阑见容郅沉默,便吩咐道,“陈太医,你先去太医院准备好所需药品,即可带去,务必要治好宁国夫人!”

与其一顿,又道,“还有那个侍女,也不可懈怠,如此忠诚的侍女,倒是不多见!”

陈太医共生行礼,“是,那老臣先告退了!”

太医一走,容阑看着容郅,温和一笑,淡淡的问,“朕听闻你昨夜把楼家那丫头带回去了?她如何了?”

容郅回神,回道,“无碍!”

闻言,容阑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淡淡的说,“那就好,如今宁国公府这样,她若是出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宁国夫人出事,楼月卿再出事,乱的,是楼家军的军心!

如今楼奕琛不在,楼家就相继出事,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抬眸,看着容阑,容郅语气平淡地问,“皇兄认为,这件事情与谁有关?”

目光沉着,看不出情绪,可是,看着容阑,却无比认真。

容阑闻言,倒是沉默了。

不用去查,不用揣测,无需求证,他都知道,是谁做的。

容郅沉声道,“孤才让楼奕琛去查晋州之事,清华姑姑就出事了,若非巧合,那便是蓄意,他们如此做,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逼楼奕琛回京,皇兄觉得,此事与谁有关呢?”

目光中划过一丝苦笑,容阑脸有些僵硬,看着远处的墙面上的龙形雕刻,淡淡的说,“七弟想说什么?”

他的母后,早已一身罪孽,他也不想再包庇,只是,作为儿子,他不能看着她死,所以,他和容郅的兄弟之情,因为他的母后,早已不再如往日般。[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们兄弟俩只相差一岁,一起长大,感情十分好,可是就在十二年前,一切就变了。

皇位也好,权力也罢,他都可以不要么,但是,母后的命,终究不能不管。

容郅闻言,面淡漠的看着容阑,语气寡淡的道,“昨日楼奕琛传信来告知,失踪人数已经将近一千,这些人活着也还好,若是死了,百姓无辜,总要有人为这些人偿命!”

这些并非私人恩怨,而是关乎国政。

若是那些事情当真属实,闹大了,岂非让整个楚国沸腾?

容阑抿唇,不知如何开口。

容郅的意思,他并非不懂,这件事情,有必要去做下这些事情的人不多,而且能够在晋州只手遮天的人,并不多。

容郅忽然站起来,“臣弟还有政务处理,就先离开了!”

说完,不等容阑开口,他就大步离开了。

容阑也没有想要留下他的打算。

容郅一走,容阑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宫殿里,沉思。

处理完宣政殿堆积的政务,容郅就出宫了。

楼月卿很无聊。

所以就摸索着水阁的格局,那四个丫鬟好似消失了一般,并不在水阁中,楼月卿待着实在无聊,就在水阁转悠。

水阁看着没有那些华丽的宫殿般奢华,但是,所有的装潢摆设,竟然都是最好的材料,整个阁楼的地板都是暖玉铺成的,即使赤脚站在上面,都不会觉得冷。

即便是一个花瓶,都是不下千年的古董,且价值连城。

不由得暗自咂咂嘴,这厮也太会享受了,不过并未曾过多惊讶,这些东西,又不是没见过。

一楼转完了,站在楼梯那里,踌躇了许久,终于踏上了实红木打造的楼梯,一步步走上去。

看完了赶紧下来,他应该不会知道!

二楼的格局,比一楼简单多了,就是一间空旷的大房间,屏风隔着浴池,到处垂吊着黑绣着华丽暗纹的龙帐,到处摆设着的东西都是井然有序,室内弥漫着一股龙涎香,透着男子独有的阳刚气息。

偌大的墨玉床榻上面铺着的,也是黑的被子,好似未曾有人动过一样,整齐无比,床榻对面,是一张桌案,只是这张桌案上面不死下面的桌案一样堆满奏折,而是除了几本书和笔墨纸砚之外,什么都没有。

许是悬挂着夜明珠的关系,可以看出,这里所有的摆设,都偏向于黑。

楼月卿挑挑眉,走向屏风后面,入目的,是一个足以容纳二十个人的浴池,并且竟然是温泉!

嘎嘎······

楼月卿凝眉,这座阁楼二楼,四下全是湖面,哪来的温泉水引进?

蹲在浴池边,伸手探了探,水是温热的·······

楼月卿正在出神,突然一个响音响起······

“嗷嗷嗷·······”

是那只小狐狸?

还有,好像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她立刻站起来,转身走过去,只看到书案后面的书架前,火红的小狐狸正在抱着一个盒子叫着。

楼月卿看着小狐狸抱着盒子一副炸毛的样子,再听着它如丧考妣的叫声,呼了口气,四下望了一下,放下心来。

走过去在小狐狸垂丧着脑袋的时候,直接伸手在它的小脑袋上戳了几下。

小狐狸被人碰了,立刻受了惊吓一样把盒子一丢,蹦开直接蹦到不远处的龙帐那里,抱着黑的布一脸惊吓的看着戳它的人。

“嗷嗷嗷·······”

主人不在,竟然有人在这里?吓死宝宝了!

楼月卿嘴角一抽,看着小狐狸的眼神都不怎么对劲了,什么胆子?

容郅哪寻来的小狐狸?忒逗了!

不过,这个盒子是什么鬼?

刚才想必是小狐狸不小心弄掉下来的,看这样子,盒子上面竟无一丝灰尘,想必是经常擦拭的东西,不过里面是什么呢?

楼月卿狐疑的捡起来,盒子有两只手掌平摊那么大,还挺厚的,一看就知道这个盒子是檀木所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彼岸花图案,估计是被人经常拿着,所以刻纹有些自然了。

楼月卿秉着一丝疑惑,上下研究着盒子,盒子只是简单的扣起来,所以不难打开,楼月卿轻拧了一下,就打开了。

“噔······”一个清脆的响音,是暖玉地板和玉佩相撞的声音。

楼月卿一惊,往地上看去,随即,目光微顿。

那是一块白里藏红的羊脂血玉打造成的玉佩,雕刻的不算繁琐,可是,却能看得出来,这块玉佩乃上好的玉石打造,十分贵重。

把盒子放下,立即拿起地上的玉佩一看,脸大变。

玉佩后面,雕刻着一个正楷大字—玥!

玥······

没错,就是这块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小狐狸立刻跑过来,爪子一横过来,直接把玉佩从楼月卿手里抢走,然后一个弹跳,直接跳上了书架上,紧紧抱着玉佩,一双鎏金的狐狸眼瞪着她。

怒叫几声,“嗷嗷嗷嗷······”

不许碰主人的宝贝!

楼月卿回过神来,看着小狐狸爪子紧紧扣着的那块羊脂血玉,脸煞白煞白的,随即转身,却忽然脚步一顿,震惊的看着站在楼梯口的男人。

容郅魔瞳微眯,看着一脸慌乱的女子,脸淡淡,看不出情绪。

看着容郅阴沉的脸,楼月卿脸有些慌,“我······”楼月卿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经他同意就上来这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发怒。

容郅看着她一眼,再看看不远处书架上的小狐狸,微微抬手,“过来!”

语气平缓无波动,听不出情绪。

小狐狸立刻蹦过来,站在他手上,然后献宝似的把怀里的玉佩交给容郅。

“嗷嗷嗷!”

容郅看着那块羊脂血玉,脸不是很好。

伸手,接过,将玉佩握于手心,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抬眸,看着楼月卿,他脸倒是没有方才那般不悦,而是缓声问道,“身子可还有不适?”

楼月卿一怔,以为他会生气······

“好多了,那个······我······”

她可是不经同意闯进了他的房间,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

谁知摄政王殿下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沉吟一下,随即淡淡的说,“无妨,总要习惯的!”

总要习惯她的存在,毕竟已经下定决心选了她,那便不会轻易改变。

“啊?”习惯?习惯什么?

容郅不打算多加解释,而是缓缓走近她,随即摊开手掌,让她看里面的那块玉佩,挑挑眉,“这块玉佩,你见过?”

说完,眼神紧紧地锁着她,静待她的答案。

如果楼月卿注意看,还可以看得出他眼底的一份期待。

楼月卿被他这么一问,当即脑子一顿空白,眼角微缩,微抿着唇,随即抬眸看着他,答道,“不曾!”

她的回答,容郅显然不惊讶,嘴角微扯,倒是没说什么。

楼月卿挑挑眉,“王爷很喜欢这块玉佩?”

容郅闻言,想了想,平静道,“倒也不是,只是当初意外捡到,一直没有机会归还!”

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把玉佩交还回去。

楼月卿闻言,沉默了。

原来是被他捡到了······

容郅没再看着她,而是把小狐狸放下,随即走到那边,倾身捡起盒子,把玉佩装回去,放回书架的第四层,随即走到她身侧,淡声道,“下去!”

“哦!”

容郅走下楼梯,楼月卿随之跟上······

普陀庵今日重兵把守!

因为宁国夫人遇刺,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容郅派人通知驻守平城的楼家军副将莫铨领了一千人将普陀庵守的水泄不通,莫铨乃楼家心腹,宁国夫人受伤,自然是尽忠职守的守着普陀庵。

慎王带着慎王妃一大早就过来了,而楼月卿昨天半夜听闻消息就赶来了,看着太医们进出着,宁国夫人伤势却无一丝好转,个个心急如焚。

比宁国夫人伤的还要严重的莫离,如今却清醒过来了,可是因为伤的严重,根本下不来床。

拂云已经陪了她一夜,给她输送了不少内力养伤,因为看她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敢把楼月卿的事情说出来,就怕莫离一个心急,就这样跑回去。

因为昨夜里火势太大,若是莫离自己一个人,是伤不到她的,只是宁国夫人就在里面,她不可能不救人,就泼了自己一盆水跑了进去,用身子护着宁国夫人,所以被砸伤得十分严重,她受的外伤比宁国夫人重多了,只是她毕竟内力在身,宁国夫人养尊处优多年,自然比不得她,当即昏迷不醒。

半边脸包裹着白的纱布,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可是背部和腿上却透着一丝丝血迹,莫离脸苍白,因为受伤严重,所以只能靠着床榻不能下来。

看着外面天已经是下午,可是楼月卿迟迟未出现,莫离才察觉不对。

按理说这里出那么大的事情,连慎王府和宫里都惊动了,楼月卿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却一直没来,倒不是想让楼月卿来看她们这样子,而是楼月卿的性格,不可能不来,莫离当即看着坐在榻边的拂云,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昨夜拂云竟然是第一个赶到的,这本就有些不对劲。

拂云的身份不能轻易泄露,这种事情发生了,怎么也不能是她第一个来,可是,她却第一个赶到了。

若是正常情况下,主子定然昨夜就可以得到消息,那么,按照她的性子,昨夜里就该急着赶来了,毕竟不只是她伤到了,宁国夫人也重伤,她不可能不管,可是直到现在,楼奕闵来了,慎王夫妇来了,宫里人也来了,楼月卿迟迟未来,莫言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拂云就知道,瞒不住。

轻叹一声,无奈道,“算了,也瞒不住了,主子昨夜身子有异样,莫言说好像是寒毒作祟,后来主子昏迷在街头,被摄政王带回王府,如今情况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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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王爷是否对臣女心怀不轨?

闻言,莫离脸大变,沉着脸看着拂云,“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说完,伸手要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咬着牙打算下床。(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可是腿上的伤很重,刚一动,扯开了背上和腿上的伤口,一股撕心裂肺的巨痛感袭来,莫离咬牙,倒吸一口气。

白的衣裳顿时沁出血迹,蔓延开来。

拂云见状,脸一白,忙的拉着低声怒吼,“莫离,你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身上伤的那么重,竟然还乱来。

莫离不管身上的剧痛,挥开拂云的手,咬牙道,“你放开我,拂云,我要立刻回去······”

拂云被莫离推开,不由得退后一步,看着莫离这个样子,不由得拧紧眉头,沉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且不说这里离京城近十里,莫离伤势那么重回不去,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了也于事无补。

她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

莫离静默了少顷,随即看着拂云道,“你送我回去!”

拂云闻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不想要命了?算我可以送你回去,你的身子还要不要了?方才太医说了,你伤势过重,不可以挪动,难道你忘了?”

脸上的伤势不算重,养一段时日擦点去疤的药膏没问题了,但是,背上和腿上伤势都不轻,起码三天不能下床。

莫离看着拂云,苍白的半边脸一沉,咬牙切齿道,“那又怎么样?主子的身子如何你该清楚,除了我和圣尊,谁都不清楚她的身子具体状况,何况,若真的如莫言所说,是寒毒的问题,那严重了,我知道摄政王把主子带回去,不会伤害她,可是如果是寒毒发作,如此情况之下,圣尊不在,主子体内的封印若是破除了,以她现在的状况,你想她死么?”

现在若是寒毒发作,楼月卿身子不如当年,底子那么差,根本熬不过寒毒的折磨,甚至寒毒还会要了她的命。

她的身子如何,都没关系,但是主子绝对不能出事。

闻言,拂云自然脸不太好,即使这几年从不在主子身边,可是,她也是看着主子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她的状况如何,自己不是不懂,寒毒发作的时候,主子多痛苦,即使四年过去了,仍然历历在目,可是,算如此,她也不能让莫离这样不要命,当即坚定道,“算如此,你现在也不能回去,我现在立刻赶回去,想办法探知主子的状况,否则你算是杀了我,我现在也不会让你离开普陀庵!”

莫离凌厉的眼神紧紧的看着拂云,紧抿着唇,不语。

拂云也毫不退让,态度很明确,她不可能让莫离现在玩命。

虽然为了主子,别说一条命,算是被挫骨扬灰她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却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来赌命,莫离的伤势太医叮嘱了不能下床,那不能任性,否则一切毫无意义。

莫离与她对视了许久,倒也明白,她们都是倔强的人,拂云既然放了话,是不可能退让,看了一眼自己沁出血迹的腿,咬着牙,退让了,“那你去!”

她这样,确实没办法出去。

拂云颔首,“嗯,我先帮你上药,你把伤口扯开了!”

莫离哪里会让她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当即拒绝,“不用,你先去!”

无奈,拂云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门。

不过她刚出去没多久,凝儿带着一个医女走进来了,手里还端着衣服和水盆药箱。

凝儿眼眶红润,脸很憔悴,想必是因为宁国夫人的事情,让她担心不已。

凝儿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眶微润,随即忍着,扯开笑意轻声问道,“莫离姑娘,方才那位姑娘出去的时候让我进来给你换药,你身子可还好?”

莫离摇摇头,随即追问道,“夫人如何了?”

听到夫人两个字,凝儿咬着唇畔,一行泪痕滑落,低声道,“还未醒来,不过太医说了,夫人不会有大碍,如今大姑奶奶和慎王妃都在照顾着!”

莫离缓了口气,“没事好!”

凝儿闻言,咬着唇,缓缓跪在莫离身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见状,莫离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你做什么,起来······”

凝儿含泪低声道,“如果不是莫离姑娘昨夜不顾性命冲进去,夫人的命没了,可恨奴婢不会武功,看着火势蔓延,竟无一丝办法,如今夫人昏迷不醒,莫离姑娘伤得如此严重,我实在是······”

说到最后,凝儿语气哽咽,竟一时说不出话。

她是宁国夫人的贴身侍女,可是昨夜里,火势蔓延,她竟然毫无办法,这样看着莫离冲进去,这些事情,本该是她来做的,想一想,她都怕极了。

若夫人昨夜没能获救,该如何是好?

莫离闻言,轻叹一声,淡淡道,“这些事情是我该做的,你若为此谢我,大可不必!”

凝儿闻言,看着她,不解。

莫离缓声道,“夫人是郡主的母亲,我是郡主的人,那么夫人自然也是我的主子,我救夫人,实乃天经地义,你若为此谢我,那大可不必了,起来!”

如果昨夜楼月卿在这里,别说她会冲进去,楼月卿自己都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虽然并非血缘至亲,可是于楼月卿而言,楼家的人,宁国夫人都是她重要的亲人,她不可能坐视不管。

凝儿闻言,倒也没有继续跪着,站了起来,不过还是轻声道,“即便如此,还是要谢谢莫离姑娘!”

莫离笑而不语。

凝儿也不啰嗦,忙的帮莫离换了药换了衣服,倒腾了许久。

随即让那个医女下去。

凝儿才低声道,“方才慎王妃提起,说郡主昨夜身子有恙被摄政王带回去了,莫离姑娘却不在身边,不过幸好今日早上,老王爷派人去询问情况,摄政王告知已无大碍,姑娘可宽心了!”

闻言,莫离一怔,主子没事了?

凝儿继续道,“具体如何,慎王妃并不清楚,不过老王爷派了人去询问,应当是不会有差错,所以,姑娘可以不必担心了,这几日好生休息,不可乱动了!”

莫离淡淡一笑,“嗯,你先出去,我想休息了!”

凝儿也不再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莫离靠着软垫,望着窗外,眸光微沉,久久不曾回神。

昨夜的事情,是蓄意的谋杀,楼绝本来在宁国夫人身边潜伏着没有命令,是不离开的,可是昨天下午,宁国夫人却把他派了出去,随后晚上出了这档子事,整个普陀庵别的地方都没事,唯独宁国夫人的院子被放了火,到底是谁想要谋杀宁国夫人?

晚膳,没有和庆宁郡主一起用。

看着面前一桌膳食,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纠结啊。

为什么都是补血的?

摄政王殿下坐在她面前,他倒是没有准备吃东西的意思,面前没有碗筷,靠着椅子低着头看着走书内容,他的面前,摆着一堆奏折。

摄政王殿下很忙!

楼月卿看着眼前的一盅放了各种补血药材一起炖成的老母鸡汤,一点胃口都没了。

肚子是饿的,可是吃不下啊。

怎么熬了一份坐月子的女人吃的东西给她啊?楼月卿无语了。

摄政王殿下看着她许久未曾动,把目光从手里的奏疏中移向楼月卿,见她一副别扭的样子,不由得略略蹙眉,“怎么了?不是饿了么?”

在半个时辰前,楼月卿很含蓄的对着正在处理政务的摄政王殿下表达了自己需要充饥的意愿,摄政王殿下不予否决,即刻吩咐人准备。

外面夕阳悬挂天际,金辉的云彩仿若圣光般笼罩,离夜晚还很早。

摄政王殿下从来不在这个时候让人传膳,所以,他吩咐的时候,李逵十分惊讶,这一天的时间了,他看得出来,王爷对这位郡主当真不同,怕是以后摄政王府真的要多一个女主人了。

楼月卿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确实是真的饿了,可是,看着这一大盅补血的东西,楼月卿吃不下。

本来来月事总有不适,没胃口也是情理之中,再加上鸡汤很腻人,实在是不想喝。

看着她的表情,摄政王殿下眉梢微挑,语气轻缓的问,“不想喝?”

楼月卿正要点头,摄政王殿下故作沉吟道,“孤本来打算后日早上送你回去,若你不肯听从医嘱好好补身子,那这段时日不要踏出去了!”

楼月卿闻言,脸一跨,直接这样看着他,一脸别扭。

摄政王殿下自动屏蔽她的眼神,直接把目光放回手里的奏折上,悠悠道,“摄政王府守卫森严,孤若是不让你出去,估计你只能待在这里了,孤倒是不介意多养一个人!”

摄政王府的守卫,比皇宫大内还要严,到处潜伏着武功高强的暗卫,武功再高的人想要闯进来,怕是都要脱一层皮。

楼月卿闷了口气,看着容郅的眼神也不善了起来,略带冷意的开口了,“王爷竟然想要软禁臣女?”

她想不通,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他,怎么这么多管闲事?自己来个月事,他直接管上了!

如此八婆!

摄政王殿下不温不怒的答曰,“你若是觉得是软禁,那是软禁!”

他自己也觉得十分诧异,虽然已经决定要娶她,但是,这样的耐力,出乎他的想象,他好像都不需要适应,已经习惯了她在这里。

其实并不一定要留她在这里,可是,还是把她留下了,并非只是她的身子虚弱和宁国夫人遇刺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是······

他想要看一看,她留在这里,他能否适应。

事实上,他好像一点也不反感,还隐隐觉着,有趣!

楼月卿一时气结,目光略带火气的看着容郅,咬牙问道,“你······容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被人控制着一样!

虽然她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但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男人,她却难安,也看不透,对谁都淡漠如冰的人,怎么对她这样多事!

他直接把她送回宁国公府多省事?

容郅神一顿,抬眸看着她,眼神中,竟忽然升起了一抹异。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容郅了,今日突然从她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心底忽然一抽,仿若什么东西,隐隐而现。

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直呼这个名字,今日蓦然一声,他竟一时失神了······

楼月卿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有些不习惯,别过头淡淡的说,“我不想待在这里,放我走!”

容郅回神,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认真的看着她,“那你想待在哪里?”

楼月卿看着他,没回答。

她想待在哪里?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她想待的······

容郅也没想过听她的答案,收回目光,淡声道,“不管你想待在哪里,如今,你只能待在这里!”

“为什么?”楼月卿看着他,神晦暗不明的问,“王爷如此,臣女可以误会王爷对臣女心怀不轨么?”

摄政王殿下显然对她这么直白的问题,有些惊讶。

当着他颇为惊讶的目光,楼月卿眉梢一挑,直白的问,“王爷未娶,臣女未嫁,王爷却对臣女的事情如此······上心,臣女可以误会王爷对臣女心思不纯?”

语气虽然有些揶揄,脸上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置于桌子下面的手,五指微微蜷缩,拽着袖口,有些不安。

容郅目光微沉,沉着的看着她,竟然沉默了。

确实是心怀不轨,心思不纯······

低哑地笑了一声,摄政王殿下心情似乎不错,看着楼月卿淡淡的问,“郡主如此聪慧,看不出来孤的意思?”

他以为,他的心思,她看得出来,毕竟他并没有可以隐藏过,且从未如此待过其他女子,他以为,她会看得出来。

楼月卿却挑眉道,“臣女愚钝,真的不懂王爷的意思!”

“不懂也没关系!”摄政王殿下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看着桌上的一对膳食,淡淡的说,“你先吃,孤还有事!”

说完,揣着几本奏折,站起来打算离开。

楼月卿站起来急忙问道,“我的情况,你可有通知宁国公府?”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了,消息肯定早传开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宁国夫人知道了必然会派人来接她回去,莫离自然也不会不理会,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怎么想都不对劲。

容郅脚步一顿,旋即淡声嗯了一声,“嗯!”

楼月卿:“······然后呢?”

容郅目光转向她,平静的说,“没然后,你放心的在这里住着,这些事不用操心!”

话音一转,容郅扫视一眼桌上还冒着烟的东西,淡淡的说,“还有,把这些东西吃了,孤回来会询问李逵,你若是没吃,不用回去了!”

楼月卿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转身踏步离开了。

楼月卿:“······”

什么情况?

这是在威胁么?

瞄了一眼桌上看着没胃口的几盘东西,再看看那一盅鸡汤,楼月卿扶额。

走出水阁,看到薛痕疾步走来。

手里拿着一个小竹筒。

走到他面前,把竹筒递上来,恭声道,“王爷,宁国公的密函!”

闻言,容郅眉梢一挑,接过信竹筒,拧断小竹筒,拿出里面的纸。

是楼奕琛的亲笔信。

扫视完上面的内容,容郅脸有些阴沉。

沉默少顷,淡淡的说,“备马,去普陀庵!”

“是!”

楼奕琛这个时候来信,也是询问宁国夫人和楼月卿的情况,看来他还是收到了消息,如若不是宁国公府的人传消息,那是别人告诉他的。

告诉他宁国夫人和楼月卿的事情,不外乎是想要把楼奕琛从晋州逼回来,可是楼奕琛自己都知道他所查的事情不是小事,所以事先飞鸽传书回来,询问他情况,再做定夺。

只是晋州离楚京不算近,如果是事发之后才传去的消息,楼奕琛的密函会那么快到?

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即将入夜之时,容郅抵达了普陀庵。

整个尼姑庵都被莫铨带人包围了,是担心有不轨之徒再伤害宁国夫人。

慎王妃因为不放心,仍然留在这里,倒是慎王回京了。

看到容郅到来,莫铨立刻上来单膝跪下,“末将参见摄政王殿下!”

容郅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薛痕,走到莫铨前面,淡淡的说,“起来!”

莫铨起来,低着头站在容郅前面。

看了一眼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守卫,容郅略感满意,转而看着莫铨,淡淡的问,“清华姑姑如何?”

莫铨回话道,“回王爷,夫人刚醒来了,只是身子虚弱,如今慎王妃和师太正在里面陪着!”

是的,宁国夫人在半个时辰前,醒来了。

只是还是很虚弱。

闻言,容郅微微颔首,随即踏上阶梯,走向宁国夫人如今所在的院子。

宁国夫人本来居住的院子已经烧毁了,现在所住的,是楼茗璇原本所住的地方。

楼茗璇本是奉旨带发修行,自然所居住的地方并非一般的禅房,所以,房间不少。

容郅走了一会儿,到了这个名为静心斋的雅致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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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恨不恨

如果说争做普陀庵外面都被保护的水泄不通,那么静心斋外面就可以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如今天色渐黑,静心斋内灯火通明,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看到几个丫鬟正在熬药,旁边便是陈老太医正在指导。

看到他,忙走过来,跪下行礼,“参见摄政王殿下!”

“起来吧!”

几个人忙站起来,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容郅淡淡的问,“清华姑姑伤势如何了?”

陈老太医上前一步,作揖恭声道,“回禀王爷,宁国夫人已经醒来,只是身子还极弱,不过已无性命之忧!”

容郅闻言,没再开口,而是一语不发的往内院走去。

正院里面,宁国夫人正在吃东西,因为伤势在身,只能吃些清淡的小粥,旁边是慎王妃亲自喂食。

烛光摇曳,宁国夫人脸色不是很好,苍白无血色的,身上穿着白色的简便衣裙,一头墨发垂落在肩头,头上一根玉簪盘在发间,额头上裹着一条白色的纱布,盖着被子靠着软榻,一副恹恹的模样。

屋内白色不见奢华,反而简单雅致,榻前不远处搁着一块屏风,上面是一幅华山日出景图,屏风外便是外间。

慎王妃亲自端着碗给她喂食,看着宁国夫人这么模样,慎王妃脸上划过一丝不忍,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宁国夫人倒是笑了笑,“也就是受了点伤,不碍事儿,嫂子莫要再心疼了!”

因为有伤,宁国夫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低哑。

慎王妃没好气地看着她,“你呀,可不知道多吓坏人,父王听闻消息,一夜都睡不着,差点儿病都犯了,他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偏偏这么多年就是不省事儿,若是昨夜不是那丫头救了你,你说可如何是好?”

说完,把瓢羹送到她嘴边。

宁国夫人无奈一笑,制止她的喂食,她吃不下了。

看着宁国夫人的动作,再看着手上一碗吃得差不多的粥,慎王妃把碗放下,缓声道,“昨夜卿儿那丫头突然出事,昕儿也吓坏了,把灵儿带回了王府,那小丫头也闹了一夜,一老一小的,也算有伴了!”

宁国夫人一顿,眉间紧拧,也不知道卿儿如今如何了。

她一醒来,慎王妃便也没有瞒着她,就把楼月卿昨夜的事情告知了,顺便也说了楼月卿的状况,可是还是不免担心。

明明吃了血灵芝身子好多了,怎么就突然昏迷了呢?

见宁国夫人忽然一动不动,慎王妃忙问道,“怎么了?又在担心卿儿?”

“嗯!”宁国夫人目光微闪,看着慎王妃,轻声道,“莫离是她的贴身侍女,也是她的大夫,如今却因为救我受了重伤,不知会不会耽误她的身子,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莫离在照看她的身子!”

若是莫离在京中,或许她不需要担心太多,可是如今莫离不在,斓曦又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如此会否耽误了她的身子情况,若是出什么事儿,可该如何是好?

慎王妃莞尔一笑,安抚道,“既然摄政王说了没什么事儿,那边不会有事儿,你便无需过于担忧了,先养好自己的身子,父王说了,卿儿在摄政王那里,完全不需要担心!”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老王爷会笃定楼月卿在摄政王府不会有事儿,但是,既然老王爷都不担心了,那就是真的不会有问题。

而且摄政王府有好的大夫,连皇上和庆宁郡主的身子都照料得好好的,必然也可以照顾好楼月卿。

宁国夫人叹一声,淡淡的说,“这些我明白,我所担心的,不只是这个!”

看着宁国夫人一脸惆怅,慎王妃好笑道,“那是什么?莫非你还担心卿儿在摄政王府受欺负不成?”

摄政王定然也不会去为难她,这点毋庸置疑。

宁国夫人没说话。

她只是担心摄政王和楼月卿走的太近,担心一旦两人生了情愫,那就糟了!

她最不想的,就是楼月卿和容郅走的太近。[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可是容郅对楼月卿的不同,她是知道的,容郅从未对过哪个姑娘如此,即便是当年被内定为他的王妃的秦贵妃,他也一直很疏远,可是对卿儿,却越发伤心,这次竟然把卿儿抱回了王府,这件事情之后,卿儿便会被所有人认定为他的人了,这并非好事。

容郅是注定要坐上皇位的人,皇上一直没有子嗣,身子也不好,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在他死后,容郅能够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谁也阻止不了,可是,一个帝王,他的身边,绝不可能只有卿儿一个人,这样的男人,并非楼月卿合适的人。

可是,摄政王如此,若是说没有丝毫情愫在内,她也不会相信。

摄政王若是对楼月卿生了情,绝不是好事儿。

这么想着,凝儿匆匆走进来,站在屏风外低声道,“夫人,王妃,摄政王殿下来了!”

闻言,两人脸色一惊。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慎王妃狐疑道,“摄政王怎么会来?”

宁国夫人反应过来,缓声道,“请王爷进来!”

“是!”

很快,容郅大步走进来,隔着屏风,坐在外面的椅子那里,却一直未曾说话,凝儿上了茶,他就自顾自的抿着茶。

慎王妃忙道,“我先出去了,你们先聊着吧!”

说完,也不多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宁国夫人看着屏风,倒是看不到容郅的样子,但是,听到轻微的响音,便知道他坐在外面,不由得缓声开口,“摄政王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没听到回答,倒是隔着屏风,听到容郅放下茶杯的声音,随即容郅淡淡的问,“清华姑姑身子可好些了?”

宁国夫人道,“太医说休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了!”

容郅沉吟半刻,随即淡淡的说,“如此甚好!”

然后??????就没再开口。

宁国夫人也不再迟疑,看着屏风外淡淡的问,“听说摄政王将卿儿带进王府了,不知道她身子如何了?王爷可有将她送回宁国公府?”

容郅没隐瞒,直接回答,“郡主身子出了点问题,孤让花姑姑替她诊了脉,已经无大碍,不过她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孤便不曾送她回去,清华姑姑受伤之事她也不知道!”

闻言,宁国夫人脸色一变,急忙追问,“失血过多?莫非她受伤了?”

怎么慎王妃没有告诉她这个?

容郅面无表情的回答,“没受伤!”语气中还有些别扭。

响起那一手的血迹,摄政王殿下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宁国夫人与其一顿,没受伤,却又失血过多??????那不就是??????

楼月卿也十七岁生辰都过了,好像一直未曾来葵水,估摸着也就是来了葵水所以才会失血过多。

容郅忽然沉声问道,“清华姑姑可知她身子的状况?”

宁国夫人一僵,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王爷想问什么?”

楼月卿既然在王府住了一夜,那么,身子状况自然也瞒不住了,容郅想要问什么?

或者是,想知道什么?

容郅也不废话,缓声道,“孤只是想知道,她体内的寒毒,是如何来的?”

身染寒毒,必然是长期在极度寒冷的情况下才会有机会染上,且即便是活在冰天雪地里,也最多会体寒,身子娇弱些,容易生病,甚至生冻疮,而楼月卿的寒毒,连霜都能够结出来,那么,能够想象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闻言,宁国夫人十分诧异,“寒毒?”

楼月卿身子里有寒毒?

显然,她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当年斓曦把她送来的时候,也只是说楼月卿受了寒,身子十分虚弱,不能受寒受冻,可是,并不曾细说她的身子究竟怎么回事儿。

她并不知道楼月卿身中寒毒。

四年以前的楼月卿,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每次见她,都是意气风发,健健康康的模样,她也以为楼月卿身子好了,直到斓曦传来消息,说楼月卿身子遭到反噬,出了些问题,或许会很久都不能去看她了,后来就没有消息了,她怎么跟斓曦说,斓曦都不答应让她去见楼月卿,直到大半年前,楼月卿自己传来消息,她在邯州,宁国夫人才去看了她。

只记得那时候,楼月卿虚弱的每日里只能醒来最多三个时辰,便会撑不住要休息,十分虚弱,问她什么,她也不肯多说,不过从那以后,她时不时会派人送个信回京告知她自己安好。

至于楼月卿那三年怎么了,她不知道,斓曦让她不要管这件事情,她也知道楼月卿的事情不简单,所以就一直没提。

可是寒毒是怎么回事?

容郅魔瞳微眯,宁国夫人的语气是不知道?

脸色一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屏风的方向,容郅突然问道,“清华姑姑不知道?”

宁国夫人若是自己都不知道楼月卿的寒毒,那就真的有些匪夷所思了。

宁国夫人思索片刻,随即缓声道,“那孩子从小身子就不好,当时差点就没了,受了寒气也是正常,当时太医也说了她身子极其娇弱,邯州气候温和,最适合她养病,我便送她去了,那时候,太医倒是没说过寒毒的事儿,所以,我不清楚,王爷能否告诉我,她的寒毒,是怎么回事儿?”

看来,等见到楼月卿,得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闻言,容郅沉默了。

宁国夫人的这个回答,看似很合理,其实,很不合理。

寒毒的形成,可不是一些小风寒能比的。

楚国地处南方,气候温和,即便是冬季,也都不会特别冷,即便是北边的璃国,冬日漫天飞雪,到处都天寒地冻的,他也曾在璃国待过两年,那两年的璃国比之其他时候都要冷,可是也难以形成楼月卿体内的寒毒,除非长期受寒气所侵,可是,楼月卿又如何去长期生活在冰天雪地?

花姑姑说过,楼月卿的寒毒起码在体内十年了,十年前,还是个孩子,又如何有这个机会?

看来,其中必有猫腻。

容郅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淡淡的说,“这次清华姑姑遇刺之事,孤会给宁国公府一个交代,清华姑姑静心养伤即可!”

闻言,宁国夫人凝眉不解得问,“摄政王知道是何人做的?”

容郅想了想,沉声道,“楼奕琛被孤派去晋州查案,就在清华姑姑受伤的不久之后,楼奕琛就收到了消息,半个时辰前,他的密函传到孤手里!”

这么快的时间就知道,那么,传消息给他的人,就真的是未卜先知了!

如此明显的阴谋,楼奕琛或许自己也知道不简单,所以才没有赶回来。

宁国夫人闻言,沉默了。

果然,昨夜的那场大火,并非偶然。

“如此,有劳摄政王了!”

容郅也不想多待,站起来道,“孤先回去了!”

宁国夫人急忙开口,“那卿儿??????”

容郅脚步一顿,沉默了少顷,随即道,“如今她并不知道清华姑姑受伤之事,她在摄政王府,便无人敢打扰,若是回了宁国公府,便不能静养了!”

楼月卿一旦回了宁国公府,宫里的召见便立刻就到。

宁国夫人闻言,还没反应过来,容郅就走了!

眉间紧锁,宁国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容郅出去没多久,楼奕闵就进来了。

他下午回了一趟宁国公府,听到宁国夫人醒来的消息,才赶来,所以现在才到。

关心的询问几声之后,楼奕闵便沉默了。

看着一直垂头沉默的楼奕闵,宁国夫人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钟月月?”

一直没有机会询问这件事情。

只是钟月月是要做一个了结的,犯了错,一顿家法能够了结,但是,如今两家势不两立,而且宁国公府不能再留这样一个女人在家里,任何潜在的毒瘤,都必须剔除。

楼奕闵没回答,看着宁国夫人反问,“母亲希望我如何处置她?”

宁国夫人想了想,便下决定道,“一纸休书,送她回钟家吧!”

如果是其他女子,他们自然不会这么绝,但是种家的女儿啊,本一开始就心思不纯的人,留在楼家就是祸害,不管这个人多渺小,也难保不会形成祸患。

这就是她作为元太后棋子的下场。

“我本就是如此打算,等她伤势好些了,我便让人送她回去!”

宁国夫人不予反对,“嗯,等她离开后,你的婚事,母亲不会再干涉,你想娶谁,就娶吧!”

她从来都不想多加干涉儿女的婚姻,只是这样的家族,她若是不多多上心,就身不由几了,索性楼月卿的婚事,如今元太后不敢惦记着了,就怕容郅当真惦记上了,那也是棘手了。

相信楼奕闵和钟月月的事情一出来,元太后也不敢再对楼奕闵的婚事多加干涉了。

闻言,楼奕闵面色微动,微微颔首,“谢母亲成全!”

成全什么,只有他们知道。

宁国夫人看着楼奕闵,严重划过一丝温和,柔声道,“你喜欢,母亲便不反对,当初你若是不肯点头,母亲是可以拒绝太后的赐婚的,如今摆脱了也好!”

楼奕闵会答应娶钟月月,她也想象不到。

楼奕闵心里怎么想,她很清楚,所以,钟月月嫁进楼家这一年多,楼奕闵都不怎么亲近钟月月,甚至常年都不在京中,就是不想亲近钟月月。

他想要谁,宁国夫人也清楚。

楼奕闵闻言,即刻开口道,“孩儿是宁国公府的儿子,这是孩儿的宿命,母亲不必自责!”

他作为楼家的儿子,为宁国公府的荣辱分忧,是他该做的,不存在任何委屈,何况,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宁国夫人莞尔一笑,“算了,也不说这些了,你自己的事儿,想如何就如何吧,你大哥这一辈子,注定都要为了宁国公府活着,母亲不希望你和你的妹妹们也都如此,你们想做什么,只要不触犯宁国公府的荣辱,母亲都不会反对了!”

楼奕琛作为嫡长子,一切都身不由己,可是一个楼奕琛就够了。

闻言,楼奕闵蹙眉,“那二妹呢?母亲可知,此次事件,二妹虽未曾参与,却也脱不了干系,孩儿就怕他日她心生反骨,做了什么危害宁国公府的事情!”

楼琦琦看似什么也没做,但是,有很多事情,冷眼旁观就是罪,何况,是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

明知会危害到宁国公府,还当作不知道,看着事态发展,楼琦琦,同样心思不纯。

宁国夫人闻言,有些惊讶,沉默了少顷,随意苦苦一笑,“那孩子??????她恨我,这么做,确实不意外!”

楼奕闵拧眉,不语。

宁国夫人随即淡淡的说,“早点把她嫁出去,也是极好的,否则时间久了,夜长梦多啊??????”

那丫头看似温婉,可是究竟心思如何,宁国夫人怎会看不出来?

一个养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孩子,突然不再撒娇,不再依赖自己,而是学会了隐藏心思,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按兵不动,这样的转变,若不是心态变了,那就是换了个人!

而这些转变,就是这几年!

想到这里,宁国夫人看着楼奕闵,忽然问道,“闵儿呢,恨不恨母亲?”

楼奕闵一怔,看着宁国夫人,脸色已有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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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容郅,不要招惹我!

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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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事开始,他就在宁国夫人膝下,不管什么时候,宁国夫人都对他尽心尽力,甚至从不曾有过亏待,除了宁国公的爵位不能给,其他的,什么都给了他,而且也给了他足够的自由,不会因为身份和家族束缚他,作为一个嫡母,宁国夫人已经极好,他心里,实在无法去怨恨。

目光诚挚的看着宁国夫人,楼奕闵平静道,“母亲待我如亲子,从小到大,孩儿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母亲多虑了!”

宁国夫人淡淡一笑,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或许你不恨,可是琦儿心里如何想的,我看着她长大,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恨我呢,恨我当年冷眼旁观她的生母被杖毙,恨我给不了她嫡女的位置,十六年的养育之恩,竟然败给了那些人的挑拨离间,想想都可笑!”

十六年的养育,在楼琦琦心里,竟比不得外人的挑拨离间,如此,和白眼狼有何区别?

她自问,从不曾亏待过楼琦琦,可是,这两年楼琦琦越来越让她失望,虽然没有做什么对楼家不利的事情,但是,心思不纯,总有一日会成为宁国公府的祸患,如此,只有将所有可能对楼家不利的因素全会扼杀在萌芽之中,即使是杀了楼琦琦,她也不会手软。

楼月卿自己都知道自己并非楼家的女儿,但是,却不会做任何对楼家不利的事情,相反,宁国夫人很相信楼月卿,相信那个孩子绝非冷血之人,而楼琦琦,作为楼家的女儿却因为别人的挑拨离间,因为一些自己都不清楚的真相,就心生怨恨,枉费当年她苦苦哀求老夫人让楼琦琦出生。

楼奕闵沉默少顷,随即缓声道,“这些并非母亲的错,是二妹自己不知真相,所以才会被人利用,母亲其实可以与她解释清楚,或许,琦儿还能回头!”

当年楼琦琦的生母做了什么,楼奕闵是知道的,当时他已经六岁了,亲眼看着楼琦琦出生那天,老夫人下令,将楼琦琦的生母,宁国夫人的贴身侍女锦云当场杖毙,当时楼琦琦就被宁国夫人抱在怀里,其实早在锦云怀孕之时,就该一碗堕胎药和鸩毒了结了她的命,叛主,在楼家是决不能容忍的,老夫人一辈子强势,又极其偏爱宁国夫人这个儿媳妇,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老夫人想要直接处死锦云,却被宁国夫人保了下来,可是一直都不曾有妾侍庶出的宁国公府,忽然不仅多了一个生母不明的庶子,还多了一个庶女,已经弄的京中议论纷纷,楼琦琦的生母自然是不能活。

所以,孩子一生下来,当即杖毙,那也是锦云自己的选择,为了给孩子一条活路,她除了死,别无选择。

而她的死,换来了楼琦琦在楼家堪比嫡女的优渥待遇,也是值了。

楼琦琦自出生以来,所享受的待遇么,都是宁国公府嫡女所得的,虽然比不得楼月卿如今的好,那也是因为楼月卿毕竟是一品郡主,待遇,可是比嫡女还要高。

可是,她不知足,也怨不得别人。

宁国夫人嘴角微扯,淡淡的说,“不必了,闵儿,你跟她不同,虽然你也并非我的儿子,可是你的娘亲,是个好姑娘,你也从来没有让母亲失望过,把你留在身边,母亲从未后悔过,可是琦儿,母亲后悔了??????”

当年的一时心软,终究还是留下了个祸患。

想到这里,宁国夫人微微抿唇,沉声道,“希望她以后嫁入西宁郡王府,好好做她的西宁郡王妃,若是她再不知足,那么,就不要怪我容不下她!”

楼奕闵没说话,只是,楼琦琦会知足么?

她自以为自己装的天衣无缝,只是她从不知道,她的那些心思,最多就只能瞒着她自己。

宁国夫人看着楼奕闵,温和一笑,轻声道,“好了,索性母亲如今也无大碍了,你早些回去,如今卿儿不在府中,你大哥也在晋州未回,总要有个人看着家里,所以,别在这里逗留了!”

楼奕闵闻言,想了想,站起来道,“那孩儿先回去,明日再来看母亲!”

确实,如今府中连一个可以做主的人都没有,虽然一直都是管家掌权,但是,两个少夫人和一个小姐都在管家也做不得多少主。mht.la [夜夜小说网]

“去吧!”

楼奕闵也不再多留,毕竟外面天色已晚,说完便走出去了。

容郅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亥时了,水阁内灯火通明,可是,却十分寂静。

容郅站在水阁,蹙了蹙眉,随即负手走了进去,可是,当看到趴在桌案前谁的不省人事的楼月卿时,容郅还是脸黑了。

拧紧眉头走了过去,站在桌案前,看着楼月卿趴在那里睡的安稳的模样,再看看她手里拿着的一本兵法书籍,剑眉一蹙,有些不悦。

就这样趴在这里睡了?这女人是白痴么?

等等,她怀里那团毛茸茸的玩意儿?????

摄政王殿下伸手一揪,窝在楼月卿腿上,被外袍遮住了大部分身体的小狐狸就这样被提了起来。

小狐狸一惊,立刻醒来,“嗷嗷??????”

挣扎两下,看到是自己的主人,它就狐狸眼瞪着容郅,不吵了。

主人,你提着我做什么?

容郅懒得理它,嫌弃的瞄了一眼,就直接丢了出去。

“嗷嗷嗷?????”凄惨的狐狸叫声响彻殿内,小狐狸睡眼惺忪的这样被丢了出去,直接砸到了某个装饰的大花瓶里,火红色的毛团消失在了花瓶口。

随后更加凄惨的叫声从花瓶里传出来。

楼月卿被吵醒了。

拧了拧自己的脑仁儿,缓缓睁开了双眸,当目光触及容郅阴沉的脸色时,楼月卿一惊,忙的站起来。

扯了扯嘴角,楼月卿问道,“你??????你回来了?”

容郅看着她,面色有些阴沉地问,“怎么睡这里?”

四面窗户都开着,夜风吹进来,连旁边的帘子都被吹起来,这么凉,她就这样趴在这里?身子还要不要了?

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看着她如今脸色有些白,容郅就不悦。

本来脸色好了不少,现在又白了。

啊?楼月卿懵了一下,随后不由有些不自在,低着头缓声道,“我只是看书不小心睡着了!”

她手里,还拿着那本兵法。

容郅蹙眉,从她手里接过一看,竟然是他珍藏的兵法书籍?

眉头一挑,看着楼月卿,面无表情的问,“你哪拿的?”

这是许多年前,慎老王爷送给他的,乃千年前元朝开国大将完颜将军所撰写的兵法,其用兵如神,从无败绩,被世人称颂为战神,只是后来狡兔死走狗烹,被满门抄斩,这本兵法,就是他所撰写。

当年老王爷很喜欢这本书,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送给了他,不过他也只是看过几眼,然后就放起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藏哪去了,这女人哪寻来的?

楼月卿撇撇嘴,“小狐狸给我的,我觉着有趣,就看了,难道是王爷珍爱之物?”

其实她有看过这本书,千年流传,自然不止一本记载,不过当权者自然也不会留下这样的书籍,所以,如今存在世上的,怕也没几本了,她年幼的时候,接受的是皇家教育,接触过不少关于治国之道和用兵之道的书籍,其中就有这本。

那位完颜将军的战术,确实很厉害,她也极其喜爱。

闻言,容郅悠悠道,“倒也不是,这是你外公送孤的,你若喜欢,便拿去吧,只是你一个姑娘,怎就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

女子不都是喜欢那些诗歌书籍的么?兵法都是男人会喜欢的东西,里面讲诉的任何一个谋略,都是鲜血的堆积。

女子喜欢的,不都是闺房绣花,或者诗词歌赋这些玩意儿么?

楼月卿闻言,倒是笑了,“那王爷觉得,我该喜欢什么?”

容郅倒是没回答,她会喜欢什么?他看不出来。

楼月卿也不掩饰,言简意赅,“我喜欢杀人!”

容郅呼吸一滞,凝眉看着她,眼底晦暗不明。

看着容郅一脸晦暗不明的模样,楼月卿嘴角微扯,“王爷呢?王爷最喜欢什么?”

容郅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不答反问,“为何喜欢杀人?”

杀人,总得有理由,她一个姑娘,一个出身高贵,身边不缺人保护的人,为何会喜欢杀人?

楼月卿抿唇,“杀人需要理由么?”

容郅魔瞳微眯。

她这句话,看似无心,实则包含许多意思。

究竟要到什么地步,才能够有杀人从不需要理由这样的认知出来?

谁都不喜欢杀人,曾经,他也不喜欢,可是皇家的人,谁的手是干净的?想要活着,想要脱离别人的控制,就需要不断杀人,所以,他杀的人,不在少数。

为了楚国的安定,为了江山稳固,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了。

可她呢?她生在宁国公府,有爱她的母亲,疼她的兄长,不需要为了活着手染鲜血,不需要背负罪孽和耻辱,为何她却身染寒毒,有这样不该有的想法?

容郅看着她,紧抿着唇,忽然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楼月卿一怔,不语。

容郅又问,“忽然如此直白,想说什么?”

她刚才的那两句话,状似无意,可是容郅不傻,她一向能搪塞的时候,从来不会说实话,以往都是如此,总喜欢寻个理由拉开话题,方才的两句话,若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说出来。

闻言,楼月卿笑了,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容郅,她忽然走到他面前仅仅两尺的距离,仰头看着他,“王爷以为,我想说什么?”

垂眸看着她,摄政王殿下没回答。

楼月卿弯唇一笑,说,“今晚王爷离开后,我冥思苦想了许久,总算是想到了一个能够解释王爷突然间如此待我的理由,王爷想听么?”

所以,她之所以没有进去休息,就是等他回来。

太过无聊了,才让小狐狸找了本书给她看,仅此而已。

容郅闻言,目光微沉,“你说!”

楼月卿垂眸笑了笑,随后,看着他的眼睛,面色一变,恢复以往的肃穆,淡淡的问,“我可以认为??????你喜欢我么?”

言罢,她紧紧看着他,平静的脸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容郅沉默了。

他喜欢么?

想娶她,只是一开始庆宁的一个提议,觉着她与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很相似,到后来的下定决心,她很合适。可是,他喜欢与否,他没想过。

楼月卿见他没回答,不由得挑挑眉,“容郅,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容郅看着她,面无表情,语气清冷的问,“很重要么?”

闻言,楼月卿眼底一沉,别开目光,淡淡的说,“不重要!”

他问,“既如此,为何还问?”

楼月卿没回答。

为什么要问?

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今夜想了许久,从上午在上面发现那个玉佩开始,她就总有些心神不宁。

容郅对她,态度过于奇怪。

好似很纵容一样,此前,从未听说过容郅对别人如此,他也不像是会随便谁都会如此纵容的人,那么,如此待她,原因不多。

可若是有了那种心思,那么,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在摄政王府住了一日,那么,往后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

抬头看着容郅,楼月卿咬了咬唇畔,眼底一片清明,缓缓道,“容郅,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不要招惹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说完,绕过容郅,欲离开。

擦肩而过之际,手臂忽然被人拉住。

她脚步一顿,侧目看着他,静待下文。

容郅身形一转,看着她,许是被她方才的话所惊到了,拧紧眉头看着她,薄唇紧抿,却不说话。

她咬牙道,“容郅,不要再靠近我,以后,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祸害任何人!”

说完,伸手,扳开容郅的手,转头,缓步走向水阁门口。

如果没有一身病痛,如果她还是那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天之骄女,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帝女,那么,她也许不会害怕。

不用害怕死亡,不用畏惧失去。

被暗卫拦下,楼月卿一点也不惊讶,不过暗卫去禀报没多久,回来后就放她走了,楼月卿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出了摄政王府。

如今已经是亥时,外面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一整条街道过去,几乎没有人影,今夜有些凉,所以,那些酒楼店铺的旗牌迎风飘荡,在夜色中尤为恐怖,还好月色不错,还有几天就是十五了,天空中悬挂着弯弯的钩月,倒是可以看清路面。

这里去宁国公府距离很远,摄政王府和宁国公府分别在邺城的两个不同的方向,所以,要是这样走回去,怕是要走很久,可是她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了。

走了一下,楼月卿就寻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了。

她身上还穿着一身单薄的蓝色衣裙,在摄政王府里的时候,还不觉得多难受,可是,现在出来,就有些凉了,再加上本身就是月事期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啊切!”

容郅在水阁待了许久,连李逵走进来,走不曾发觉。

李逵却沉声道,“王爷,如今天色这么晚了,宁国公府离王府那么远,郡主身子不好,穿得那样单薄,这样回去么,怕是不妥!”

闻言,容郅眉头一蹙,想起她现在穿着的,是那套蓝色的简便裙装,今日本就有些凉,她体内寒毒,又来那个东西??????

想到这里,容郅猛然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题外话------

嘿嘿嘿,??????

十二点之前二更,大家上学上班的,就别等了,明儿再看,么么哒(www.92txt.net 就爱网)

110:上普陀庵

楼月卿走出摄政王府的范围,拐了一个弯,就感觉身子不适,在一家酒楼门口的阶梯那里坐下,抱着膝盖坐在月色下,下巴抵着手背,出神地看着前面,许是有些凉,忍不住缩了缩,周边一片寂静,不过没多久,就是子时了,打更的一个大叔路过,远远的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由得停下来慢慢走近,多看了几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壮着胆子,大叔上前打量些许,才道,“姑娘,为何一个人坐这儿?夜深了还是回家吧,外头不安全!”

楼月卿听到声音忙回神,看到一个长了些胡子,穿着棕褐色衣裳的壮年男子拎着打更的玩意儿站在眼前,一脸憨实。

楼月卿淡淡一笑,“待会儿就走,多谢大叔!”

大叔轻叹一声,“诶,如今虽然世道太平,可姑娘一个人还是小心些为好!”

说完也不做逗留,拎着那玩意儿打算离开。

楼月卿叫住了他,“等等!”

那大叔转头看着楼月卿。

楼月卿站起来,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递给大叔,含笑道,“能否请大叔帮我去传句话!”

??????

容郅出了府门,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外两边的街道,脸色一沉。

她就真的这样走了?

摄政王府门前的道路通往两边,根本不知道她往哪边去了。

沉思半刻,容郅往右边的街道走了过去,果然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打更的声音,然后就听到谈话声。

顺着声源走去,果然看到楼月卿在一家酒楼门前正在和一个打更的人说话。

容郅内力深厚,自然耳目比常人好很多,潜在暗处,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听到她让那个打更的大叔去帮她找个人,然后看着那个大叔往来的方向走了,她又自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容郅没上前。

目光沉着的看着她月色下模糊的侧脸,看着她缩在那里娇小的身影,就这样,静静的打量着她。

她说让他不要招惹她,她说不想祸害任何人,她说??????

不知道站了多久,容郅思绪飘远,目光始终凝聚在她身上。

“啊切!”一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随之看过去,只见她忍不住抱着身子缩在那里,一阵阴凉的风徐徐吹来,想起她的身子,容郅正打算走过去,忽然脚步一顿。

有人靠近!

这么想着,只见一个紫色身影闪身而来,随即停在楼月卿身前。

单膝下跪,声音清冷却又带着点点惊喜,“属下拂云,参见主子!”

楼月卿抬眸,看着拂云。

脸色有些苍白,唇畔都看不到任何血色,语气清幽无力的道,“起来吧!”

拂云闻声,连忙上前扶着楼月卿,急声问道,“主子为何一个人在这里?”随即扶着楼月卿的手一僵,脸色微变,“身子怎会如此冰冷,可是寒毒??????”

楼月卿摇摇头,“无碍!”

拂云见楼月卿并没有寒毒发作的迹象,便也放下心来,随即拧眉问道,“主子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里?摄政王??????”

摄政王不是不让您出来么?

楼月卿哪里有闲心回答她,低声道,“先送我回宁国公府!”

她现在又有些冷了。mht.la [夜夜小说网]得回去让莫离给她看看。

闻言,拂云不由得拧眉低声道,“主子,属下还未曾告诉您,宁国夫人和莫离都出事了!”

所以,回宁国公府也没用了。

闻言,楼月卿震惊的看着她,脸色诧异,“出事?出什么事儿?”

母亲和莫离出事了?

她怎么不知道?

拂云也不隐瞒,轻声道,“宁国夫人住的院子被人放火,莫离为了救宁国夫人,受了重伤,宁国夫人也伤得不轻,如今都还在普陀庵养伤!”

闻言,楼月卿脸一沉,紧紧握着拳,好似在压抑着什么,半响,才低声道,“送我去普陀庵!”

宁国夫人和莫离受伤,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怪不得容郅不给她出来,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闻言,拂云脸色一变,当即拒绝,“不行,您现在如此虚弱,属下带您回去给您疗伤!”

楼月卿的身子虽然不像是寒毒发作,可是如此冰寒,脸色那么差,她岂能任她如此胡来?

别说她自己,莫离都会撕了她。

楼月卿转头,来看着拂云的眼神渐渐发冷,极其不悦。

拂云这时违逆她的命令,还是这种时候。

感受到楼月卿的不悦,拂云面不改色,坚定道,“主子,您如今就算杀了属下,属下也绝不能送您出城,何况,宁国夫人和莫离若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岂非更担心?”

拂云的话不是没道理,楼月卿想了想,压下心底的燥意,终究没再坚持,“去你那里吧!”

话音一落,拂云不假思索,扶着楼月卿往华云坊的方向去。

??????看着拂云扶着楼月卿走进了华云坊,一直随在暗处的容郅缓缓走出来,站在华云坊前面,看着笼罩在夜色中的这阁楼,沉思不语。

也缓了口气。

既然华云坊是她的地方,那她应当也不会有事儿了。

没事了就好。

嘴角微扯,容郅转身离开。

因为拂云的内力和楼月卿体内封印的内力同出一宗,所以,给楼月卿输入内力是没问题的,坐在床上,任由拂云输入了不少内力,楼月卿脸色才好转。

拂云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给楼月卿服下,没多久,楼月卿倒是好多了。

莫言伤势还未好,自然不能帮楼月卿,看到楼月卿好多了,才松了口气。

弄好了一些,楼月卿才想起一茬事儿。

“灵儿呢?”

她怎么忘了那小丫头?

莫言轻声道,“主子不用担心,容华郡主那天把灵儿带回王府了,如今住在老王爷那里,被照顾得很好,只是一直念着您,不如明日奴婢去把她接回来?”

想了想,楼月卿摇了摇头,“不用,明日准备马车,我要去普陀庵,先让她在外公那里住着,再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儿了!”

只要灵儿在王府,就不会有人伤害她,慎老王爷很疼她,必然会护着她,如今宁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儿了。

“也好,不过她念着您,怕是会不开心!”

闻言,楼月卿脸色一沉,无奈道,“等我从普陀庵回来,再把她接回来吧,如此,也只能委屈她几天了!”

总不能带着她上普陀庵去吧,那么远,她年纪那么小,如何颠簸得了?

莫言闻言,也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一大早楼月卿就醒来了,拂云备好了马车,楼月卿便出城了。

清晨的官道上,没什么人。

马车行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普陀庵。

看到她来,守在外面的莫铨十分惊讶,急忙上前,对着整被拂云扶着下马车的楼月卿行了个礼,“末将参见郡主!”

楼月卿看到他,挑挑眉,随之扫视一眼普陀庵周围的守卫,眉头一蹙,守卫如此森严,看来绝对不是一般的伤势。

看了一眼莫铨,楼月卿淡淡的说,“莫将军不必多礼!”

“谢郡主!”莫铨站起来,恭敬地站在那里。

楼月卿看了一眼那些守卫,拧眉问道,“怎么会派兵把守?莫非事情很严重?”

“回郡主,前天夜里实乃有人故意纵火,夫人重伤不能移回京,摄政王殿下便传令让末将带病来驻守,以防万一!”

闻言,楼月卿不再多说,直接上了阶梯,往里面走去。

普陀庵乃楚国著名的尼姑庵,也算是皇家寺庙,以前宫里的贵人出宫祈福都是来这里,据说先皇太后就经常来这里祈福,所以规模很大,因为宁国夫人的事情,尼姑庵很安静,因为里面是尼姑庵,驻守的士兵自然是不能在里面驻守的,所以除了普陀庵外围,就是宁国夫人缩在静心斋有人把守,楼月卿没有走进里面,而是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往普陀庵旁边的静心斋去。

刚走到静心斋外面,就看到离静心斋近百米之外的一片废墟,想必那就是宁国夫人之前住的地方。

眼底一沉,楼月卿眼一眯,整个院子都烧没了,看来确实不简单啊。

门口的士兵看到她,急忙颔首。

楼月卿走了进去,静心斋挺大的,三进三出的院子,且看着极其雅致。

几个丫鬟看到她,都十分惊讶,急忙上来行礼,楼月卿哪有心思理她们,直接让一个丫鬟带自己去了宁国夫人的房间。

宁国夫人正在喝药。

慎王妃在里头。

楼月卿走到门口,就看到凝儿端着药碗走出来,凝儿看到她,脸色一惊,急忙上来请安,“奴婢参见郡主!”

语气中有些颤抖,可见看到楼月卿,她有些激动。

楼月卿做了个让她平身的手势,随即拧眉问道,“母亲可好些了?”

凝儿笑道,“郡主放心,方才太医诊治,已经好多了,如今正在里头和王妃聊天呢!”

“舅母也在?”

“是啊,慎王妃昨日一早就来了,昨夜也没回去!”

楼月卿又问,“莫离呢?”

拂云说莫离伤势更重,还被烧伤了。

凝儿咬了咬下唇,低声道,“莫离姑娘昨夜伤口不适,有些恶化了,睡不着,让奴婢给她喝了安神药,才勉强睡去,现下还未醒来!”

闻言,楼月卿脸色一沉。

莫离不是怕痛的人,即便拧断了骨头,她都能不吭一声,能够痛到睡不着,需要用安神药勉强入睡,该有多严重?

烧伤,是最折磨人的。

转头看着拂云和莫言,沉声道,“你们先去莫离那里看看,我进去看一看母亲就过去!”

“是!”

拂云和莫言转身往莫离所住的房间走去。

楼月卿才自己走进了宁国夫人的房间。

走进门口,看着被屏风遮挡了大半的床榻,慎王妃坐在那里和宁国夫人聊天,慎王妃的身子挡住了宁国夫人,所以看不到。

自听到宁国夫人虚弱的声音。

“嫂子还是早些回王府吧,府里怕是不能没有你!”

慎王妃没好气道,“你且放心,我已经让易琰媳妇儿学着管家,不会有事儿,而且我若是现在回去,父王又该吹胡子瞪眼了,等你再好些了,我再回去,你可不许再劝我!”

她已经打算再多待几日,衣服都让人送来了,如今回去,也不放心。

宁国夫人低低一笑,“只是怕劳烦嫂子,我身边不缺人照顾,而且这里有太医,你也不用担心!”

慎王妃嗔了一眼她,无奈道,“他们虽尽心,可哪有娘家人尽心?好了,你先歇着,我出去看看莫离姑娘,不知道醒了没!”

宁国夫人颔首,“去吧!”

慎王妃才站起来,结果一转身,就看懂到楼月卿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们。

宁国夫人见慎王妃忽然不动了,便拧眉顺着她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脸色一怔。

楼月卿走过来,咬了咬唇,眼眶有些润,语气有些哑,“母亲,舅母!”

宁国夫人面色一喜,“卿儿?你怎么来了?”

说完,身子一动,随即不知道扯到哪里,眉头一蹙,脸色一僵。

楼月卿见状,上前扶着宁国夫人,急声道,“您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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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诺爷说:纪若,你要记住以下几条:

一、出席宴会时,上不露胸,下不露腿,不能透明;

二、片场拍戏时,不许接吻,不许摸胸,不许花痴;

三、遭人欺负时,必须还手,无须打死,打残就行;

“来,签字画押!”婚后一个月,男人递来一张写着诺爷三大准则的纸,温声细语念出以上内容。

纪姑娘瞪眼,小脸愠怒。“顾诺贤,做到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诺爷俯身,亲吻女人可爱的耳垂,道:“好处是我给你衣食无忧,考试不挂,另附赠独家至上的宠爱,期限是――”

“一辈子!”(www.92txt.net 就爱网)

111:景媃

宁国夫人却不管身上的不适,拉着楼月卿的手,急声问道,“你身子如何了?自己身子不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上下打量着楼月卿,楼月卿脸还是有些憔悴,还有些苍白,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看就知道确实是身子抱恙。[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楼月卿缓缓蹲下身子,握着宁国夫人的手,浅浅一笑,道,“我没事儿,放心不下母亲,不来看看不安心,而且我身子无恙,母亲不必担心!”

女子来葵水本身也不什么病,只是她身子不同,所以才会要了半条命似的,但是,以她的身子状况,除非是寒毒发作或者被割断喉咙,否则,她不会死。

宁国夫人拧眉道,“怎么不担心?听说你被摄政王带去了王府,在那里可还好?”

楼月卿颔首,“一切都好!”

只是不知她昨晚离开后,容郅如何了。

闻言,身旁的慎王妃倒是没好气地开口了,“你这孩子,如今所有人都在议论你和摄政王之间不清不白,这以后怕是如何解释都不成了,你还一脸无所谓的的样子!”

女子闺誉多重要,本来就有许多人猜测楼月卿和容郅之间关系不一般,这次楼月卿被带回去住了一天两夜,外面更是议论纷纷,两人又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许多人都说摄政王有意娶楼月卿。

楼月卿如今跟摄政王的名字,算是扯在一起了。

宁国夫人拧紧眉头,这该是想到了的,以后楼月卿和摄政王的传言······

楼月卿无奈一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名声都是别人嘴里的,我无愧于心,何惧别人议论?”

别人的议论,从来不会影响她分毫,甚至,她的名声,被传得越不堪越好,如此可以帮她挡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慎王妃叹了一声,无奈道,“你是心宽,可是你毕竟是个姑娘,如此下去,以后可如何嫁人啊?”

谁还敢娶?

京中的这些世族男儿,谁还敢娶她?

和摄政王殿下扯上关系的人,谁还敢惦记?

楼月卿嘴角微扯,轻声道,“舅母就别担心了,何况,我不想嫁人!”

嫁人,仿佛离她很远,一个女子正常的人生里,嫁人,生子,是不可避免的,而在她的生命中,这样寻常女子的命运,却从未想过。

宁国夫人不依道,“哪有不嫁人的,我的卿儿,一定要嫁于世上最优秀的男子!”

一个可以托付一生,不会亏待她,一辈子护着她宠着她的男子,其他的人,全都没资格。

慎王妃也忍不住道,“就是,前儿乞巧节,我还与昕儿提起这档子事儿,结果那丫头竟说,表姐都未嫁人,哪里就轮到她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真真是气人!”

闻言,别说是宁国夫人忍俊不禁,楼月卿也笑了笑。

容昕再过几个与就十六了,婚姻大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

作为皇家郡主,容昕的婚姻大事儿,自然是不能随便的,就看看老王爷想要把她嫁给谁了。

老王爷在,容昕的婚事,谁也干涉不到,老王爷极其喜爱这个孙女,也不会委屈她,所以,这点倒是不担心。

忽然想到莫离还在等着她,楼月卿对宁国夫人轻声道,“母亲,我先去看看莫离,就不打扰您和舅母了!”

闻言,宁国夫人忙道,“快去,这次多亏了她,我还不能下床,也不知道那孩子伤得多重!”

听太医说莫离伤势比她还重,宁国夫人心里自然是有些的愧疚的,莫离是楼月卿的心腹,她也知道那丫头并非普通的丫鬟,这次竟如此不顾性命的救了她,如此,倒是不知道如何补偿了。

楼月卿不多做逗留,站起来转身走出去。

走出门口后,转身往走廊那边走去, 没注意到身后走出来的楼茗璇。

看着楼月卿的背影,楼茗璇脸很不好,身形剧颤,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为何如此相似?

和那个人,竟如此相似,她是谁?

那张脸,竟然和她有七八分相似,好像,就是那个人一样,如果不是看着年纪不对,楼茗璇甚至以为,就是她!

莫离已经醒来了,楼月卿走进来的时候,拂云正在给她换药,只见她趴在软榻上,背对着门口,所以楼月卿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因为正在换药,上面的衣服全部都脱下,背上没有一丝东西遮挡,所以,暴露在外的背上,没有往日的光滑白皙,而是一片血淋淋的伤,虽然已经开始结痂,可是,还是极其恐怖,能想象受伤的时候,该是多惨烈。(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烧伤,比起刀伤和其他的伤势,更能折磨人。

还好莫离自己是大夫,所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伤势没有恶化。

拂云正在给她换药,莫言站在一旁捂着脸,好似在忍着情绪外泄。

楼月卿站在门口,看着莫离的背,眼角微缩,袖口下的十指,忍不住,紧紧握紧,身形微颤。

眼底,全是那一片狰狞的疤痕······

她忽然走进来,里面的拂云和莫言自然都感觉到了,拂云上药的动作一顿,转头看过来,而莫言也转身看了过来,倒是莫离没感觉到。

“主子······”拂云一声出来,莫离即刻转头过来,苍白的脸因为看到楼月卿一惊,要坐起来。

楼月卿倏然一怔,目光触及莫离脸上的疤痕,脸微变,随即压下情绪,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在莫离要起来时,按住了她,阻止了莫离的动作,才没有让莫离扯到伤口。

莫离的背上,一片疤痕覆盖在两边蝴蝶骨上,血淋淋的疤痕参差不齐,疤痕周围一片红肿,因为上过药,所以疤痕有些暗黑,上面还有一些敷着的药草,浓郁的药味儿伴随着血腥味有些难闻。

脸上的疤倒是没那么狰狞,可是却还是毁了这张脸,只是和背上的不同,脸上恢复得快,不似背上那般红肿。

楼月卿目光紧紧看着那一片伤,再看看她脸上的疤痕,眼底划过一丝不忍。

莫离见她如此,急忙拉过一旁的被子打算遮住背部,却被楼月卿挡住,莫离只能无奈的放开被子,轻声询问的,“主子,您怎么来了?您的身子可是······”

“我没事!”楼月卿打断她的话,咬着唇畔,似乎在忍着什么,随即语气低沉地问,“疼么?”

仔细一听,还能听得出话中的一股压抑和嘶哑。

一双桃花眸子里,波光盈盈。

莫离本来想回答不疼,只是知道瞒不住,毕竟伤口那么严重,只好低声道,“还好!”

她还能忍着。

只是有些难忍罢了。

楼月卿咬着唇畔,牙关发颤,看着莫离这般模样,终究忍不住,眼眶红润,只是还未等泪水流下,仰头眨了眨眼,呼吸重了几下。

见他如此,三个人都脸微变,主子是在哭?

莫离一急,“主子······”

主子怎么可以哭?

跟在主子身边十年,从未见过主子流泪,即便历经磨难,受着那么多折磨,楼月卿都没有哭过,怎么可以为了她哭?

楼月卿看着她,嘴角微扯,随即接过拂云手里的药,亲自为莫离上药。

莫离一惊,“主子不可······”

楼月卿抿唇,将手里的药粉慢慢倒在莫离背上,幽幽道,“你照顾了我十年,我只是为你上个药,有何不可?”

莫离看着她,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楼月卿倒着药粉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动作,头也不会的跟拂云道,“查清楚,此事是何人所为!”

拂云颔首,“是!”

楼月卿继续道,“查出幕后之人,再禀报我,不过,放火的人,直接焚了!”

宁国夫人和莫离的伤,岂是杀了那个人就能解恨的!

“是!属下回京后立刻吩咐下去!”如今在这里,自然办不到。

楼月卿不再说话,专注的给莫离上药,洒了药粉后,拂云急忙拿着一卷白的布,要给莫离包扎,楼月卿直接接过,动作生疏的给莫离缠绕在身上,许是动作生疏,不小心压到了莫离的伤口,莫离微微蹙眉,倒是没吭声。

楼月卿动作一僵,看了一眼拂云,“你来!”

她毕竟还没有给人包扎过,甚至她受伤的时候,都是莫离给她包的,所以,动作不熟,包的不好对伤口也会有害处。

拂云急忙颔首,上前接过绷带,楼月卿站在一旁,看着拂云为莫离包扎,眼帘微颤,随即垂眸。

莫离缓了口气,轻声道,“主子身子不好,为何要来这里?若是颠出病来,可就不好了!”

楼月卿嘴角微扯,淡淡的说,“我身子无碍,你不用担心我,等你好一些,我在送你去姑苏城,这么大一块疤,想必除了师父,也无人能够除去了!”

这块疤,一般的去疤药膏,怕是也无用。

烧伤不比刀伤那般好祛除,不过师父应当是有办法的。

莫离一惊,忙道,“不用······”

她不在乎这些外貌的好坏,只是伤了那么重,怕是好一段时间都不能恢复了,不能在主子身边了。

楼月卿想了想,道,“北璃有一种东西,应该可以治你的伤,去疤效果极好,若是能用来擦在你的伤口上,或许不会留疤,等我回京,再写信让尉迟晟为你寻来!”

闻言,别说莫离,莫言和拂云都十分吃惊。

主子在说北璃······

要知道,除非有北璃的事情禀报,否则她们不会在主子面前提及北璃,主子也是从不会主动提及这两个字。

北璃,是楼月卿心底最深的痛。

楼月卿没再说什么,让莫离好好休息,便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静心斋,外面太阳高照,楼月卿站在阳光下,倒觉得身子一阵暖洋洋,十分舒坦。

目光远眺,看着不远处的一堆废墟,被烧的破残不堪的院子,神微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许久,她才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另一边。

静心斋并不在普陀庵内,而是依着普陀庵,所以,走了一会儿,才走到普陀庵正门。

香火味弥漫在普陀庵内外,正门看进去,还能看到远处一片空地后面的佛像大殿内,聚了很多人。

如今正是晨诵时辰,所以,整个普陀庵的姑子都在里面,木鱼声井然有序的传来,尽管距离远,还能听出一点声音。

远远的,还能看到大殿内,慈眉善目的赤金佛像。

楼月卿没有进去。

也没打算进去。

她已经十多年未曾踏进过所谓的佛门重地了······

嘴角微扯,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中,却全是讽刺。

佛本慈悲,可是······

曾经,她也以为凡为佛门中人,都该是慈悲为怀的,可是,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谁人心善?

本该最善良的佛门中人······

失神之际,身后传来一声询问,“为何不进去?”

楼月卿闻声回神,转身一看,是一个穿着灰衣道袍的姑子,看着年纪五十岁左右,面憔悴,不过,看到帽子下面露出的墨发,楼月卿眼神微眯,这是个带发修行的尼姑?

楼茗璇细细打量着楼月卿,见她诧异,缓缓一笑,“我是你姑母!”

闻言,楼月卿了然,随即微微行了个礼,浅浅一笑,“姑母!”

楼茗璇走过来,亲自扶起她,温和笑着道,“你母亲曾与我提及你,夸赞不断,今日一见,确实不凡!”

是什么不凡,倒是没说。

样貌不凡,抑或是手段不凡。

楼月卿嘴角微扯,低声道,“一直未曾来见过姑母,是卿儿失礼了!”

楼茗璇笑而不语。

楼月卿没吭声。

她不知道她的事情,楼茗璇到底知不知道。

楼茗璇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倒是没藏着,直白道,“倒是个不错的姑娘,如此亭亭玉立,样貌不凡,乐瑶很幸运,失而复得,如今还有你这个女儿陪在她身边!”

闻言,楼月卿十分诧异,果然,楼茗璇知道自己是假的。

宁国夫人没有瞒着她······

楼茗璇却忽然问道,“你多大了?”

“十七!”到冬天,就是十八了。

楼茗璇闻言,沉思少顷,随即紧紧看着楼月卿,轻声道,“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楼月卿脸一变,抬眸看着楼茗璇,这话何意?

她确实和一个人长得很像,几乎一模一样,女俏母,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是,楼茗璇认识那个人?

楼茗璇看着楼月卿,缓缓开口,“我年轻之时,四下游历,曾认识一个女子,长相与你极其相似,只是比起你的娇弱,她倒是英气豪迈许多,她叫景媃,你认识她么?”

听到这个名字,楼月卿脸微变,紧抿着唇,袖口下的手,紧紧蜷缩。

景媃······

抬眸,看着楼茗璇,楼月卿嘴角微扯,直接问道,“姑母想说什么?”

楼茗璇淡淡一笑,语气笃定的说,“你是她的女儿,对么?”

楼月卿没回答。

楼茗璇却狐疑的看者楼月卿,十分不解,“只是她的女儿,为何会流落至此?她如此的一个人,没有道理会让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才对,你应该是她和汝南王的女儿?”

那样的女子,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

汝南王?

楼月卿闻言,看着楼茗璇的眼神,倒有些不懂了。

如今哪还有什么汝南王?

楼月卿淡淡一笑,轻声问道,“姑母应当是许多年不曾听闻外界之事了?”

楼茗璇闻言,微微颔首,“我避世多年,从进来这里之后,便未曾打听外面的情况,我已是个世外之人,知道太多,无益于修身养性,所以,外面情形如何,我确实不知!”

她与俗世,早已脱离了轨迹,除非死,否则,她也只能在这个庵堂内了却残生了。

想要的,未曾得到,所以,便也什么都不在意了。

楼月卿莞尔,看着普陀庵外面的一片景致,苦苦一笑,道,“如今这世上,早已没有汝南王和景媃了!”

闻言,楼茗璇本来平静的脸微变,苍白无血。

什么意思?

楼月卿缓缓道,“如今这世上,只有手握皇权的贞顺皇帝和北璃皇陵中的一具尸首,汝南王······景媃,都不过是过去的事情了!”

楼茗璇脸苍白,十分震惊。

失神呢喃道,“我还以为,他们会白头偕老,如此一对眷侣,本该相携一生才对······”

因为他们感情好,所以,自己才忍痛割舍,把一切都放下,毅然回楚国,不再过问他们的事情,可竟然······

汝南王竟然成了皇帝?

他成了皇帝,那么,骄傲如景媃,又怎么会愿意成为皇城中的一个金丝雀?

楼茗璇想到什么,忽然拉着楼月卿,不解道,“我记得,景媃武功高强,身边不乏人护着,当今世上,根本无人伤的了她,她为何会死?汝南王怎么会让她死?”

景媃,是她最佩服的女子,人如其名,长相绝,不拘小节,待人极是真诚,从不虚伪,也重情重义,又是出身将门,乃尊贵的异姓王府郡主,誰能伤得了她,要她的命?

楼月卿紧抿着唇,没回答。

楼茗璇又问,“既然你是她的女儿,那你为何会来到楚国?”

------题外话------

无忧的生母叫景媃哦······嘿嘿嘿,名字好听?

嗯哼,无忧这个名字就是景媃取的,不过大名······大名很好听,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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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重生之鬼医妖后》——枼玥

当嗜血帝君遇上冷血鬼医,当妖孽帝君遇上旷世妖女。

他为她,画天下为牢,只为将她留在身边。

“晏苍岚,你放着国事不理,留在东陵国,你到底想怎样?”她无奈的看着他,为何面对他,她越来越无法狠心。

“你比国事重要。”简单的回答,却撼动了她如寒冰般的心。

“若我要颠覆一国呢?”

“我陪你。”

“若我要灭你的国呢?”

“不用灭,我送你。”

“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世间我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你的心,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很沉,却很温柔,他以为他无心,原来,只因还未遇见她。...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12:要么狠,要么忍

她的女儿,应当是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才对,即便她死了,汝南王如此爱她,身为一国皇帝,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的女儿流落在外?

何况,景媃即便死了,整个景氏家族护着,景阳王府堂堂一个异姓王府,还护不住她?她怎么也不至于流落异国,成了楚国的郡主。夜夜小说网WWW.mht.la

可是,按照宁国夫人所说的,楼月卿从小就来到楚国了,七岁就成了宁国公府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楼月卿没说话。

眼帘垂下,掩去眼底的刺痛,没有回答。

如果,她没有香消玉殒,那么,自己应该怎么也不至于沦落至此,那些恶毒的人心,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那些血腥和噩梦,她本来不需要去承受的。

慧极必伤,盛极必衰,好像,说的就是她。

见她不回答,楼茗璇继续问道,“她怎么死的?你父皇应该······”

楼月卿打断她的话,淡淡的问,“你跟她们,是何关系?”

楼茗璇竟然认识他们,倒是让楼月卿十分诧异,一个楚国将门嫡女,而景媃虽然出身王侯世家,却从小长在江湖,他是北璃位高权重的王爷,往来不败的汝南王。

楼茗璇愣了一下,也不打算隐瞒,面含淡笑,缓声道,“景媃救过我的命,而汝南王······倘若不是因为他心里那个人是景媃,我一定会做他的王妃,北璃的战神王爷,丰神俊朗,文武双全,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婿?而我,不过也只是一个同样有着仰慕之情的痴傻女人罢了!”

只是,优秀如他,心里只藏得下一个人,眼里除了景媃,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她那么骄傲,即便得不到,也不可能去抢,何况,景媃待她如妹妹,景媃那么爱他,而自己,只是晚了一步,就晚了一辈子。

所以她回来了,如果她想,她完全可以去争去抢,可是她选择了放下,回到楚国,拒婚,被下旨修行,所有人都觉着她疯了,放着太子妃的身份不要,放着京中的荣华富贵和权力不要,一辈子在这里熬着。

楼月卿闻言,突然笑了,略带讽刺道,“幸好你没有嫁给他,否则,又该多一个因他而死的无辜女人了!”

楼茗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楼月卿,想不明白,楼月卿这句话从何而来。

楼月卿冷冷一笑,继续道,“在他身边的女人,要么狠,要么忍,狠的代价,就是手染鲜血不择手段,忍的下场,就是非死即残,谁也逃不过!”

女人的斗争,本身就如此,何况,是为了她们共同爱着的男人!

曾经的汝南王,后来的贞顺皇帝,确实是有让女人为了独占他而不择手段的资本,何况,皇后之位只有一个,帝王的宠爱只有一份,谁不想要?

楼茗璇闻言,久久不语。

景媃如此高傲,最不喜欢勾心斗角,也不喜欢宫廷的斗争,性格直爽,自然,就是后者。

何况,她那样的人,如何承受与其他女人共享夫君?

楼月卿看着楼茗璇,微微一笑,轻声道,“姑母很幸运,不需要如她一般红颜薄命,即使被圈在这个地方,可以无畏无惧,无忧无怖,可以活着,真好!”

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事情,比得上活着最重要。

楼茗璇看着她,眼神复杂,思绪不明。

楼月卿轻声道,“母亲什么都不知道,请姑母莫要与她说出此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她护我十年,从来真心待我,知道太多,总归不好!”

宁国夫人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问过,也没查过,对她真心相待,呵护关怀,可她的身世,总归不是一般人家,而且所牵涉的,是北璃的政权。

看着楼月卿走回静心斋的背影,楼茗璇立于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楼月卿走进宁国夫人的房里,慎王妃不在了,宁国夫人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好像是在等她一样,她一进来,宁国夫人就睁开眼了。

楼月卿坐在她面前,替她拉好被角,莞尔笑道,“母亲怎么自己一个人?舅母呢?”

宁国夫人道,“她昨儿夜里陪我到很晚,未曾休息好,我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楼月卿闻言,轻笑道,“那我陪着母亲!”

宁国夫人含笑看着楼月卿,拉着楼月卿的手,目光温和柔声道,“也好,在这儿陪母亲一会儿,下午就回京!”

如今已经是快午时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楼月卿一惊,“下午?为何?我还想在这里陪母亲几天呢!”

她打算过两日再回去的,顺便看看宁国夫人和莫离的伤势能否一起回去,回京养伤总比在这里好。

宁国夫人拒绝,“不用,母亲打算在这里养伤到好为止,你身子不太好,住这里也不妥,等莫离好些了,在派人把她接回去,我就不回去了!”

一回去,怕是日子就不清净了。

如今在这里不被打扰,可回去了就不一样了。

“那我在这里陪母亲,不好么?”

宁国夫人闻言,笑了笑,随即轻叹一声,轻声道,“比起母亲这里,府里更需要你!”

她自然也希望楼月卿在这陪着她,但是,如今宁国公府不能没有做主的人,她不在京中,楼奕琛也不在,楼奕闵是宁国公府的二少爷,但是,除了这个身份,毫无任何官职爵位,府里的事情还能应付,外面的事情就无法应付了。

楼月卿有郡主的身份,只要她在,谁也不敢对宁国公府做任何事情,毕竟楼月卿的手腕,大家都是见过的。

楼月卿自然是明白了宁国夫人的意思,也不坚持了,“那好,我下午便回去,明日再来!”

宁国夫人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明日也不用来,这路途遥远的,你失血过多,还是在府里好好养着,过几日再来也成!”

女子来月事,最容易疲累,楼月卿又是失血过多,肯定是更累。

楼月卿点点头,“有闲暇就来!”

宁国夫人满意了,“这就好,想来这几日,你也不会空闲时间!”

楼月卿起码这几日都不会有空闲的时间出来了。

楼月卿不说话了。

敢情宁国夫人是想让她去处理京城里的那些麻烦事儿?

坑女儿的啊啊啊啊!

宁国夫人忽然想到什么,忽然认真的看着楼月卿,沉声道,“对了,卿儿,母亲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要老实回答!”

“嗯?”怎么忽然这么严肃?

宁国夫人继续认真道,“你答应母亲,一定要如实回答!”

楼月卿没吭声,看着宁国夫人,显然是被宁国夫人忽然的严肃惊了一下。

半响,在宁国夫人恳切的眼神之下,楼月卿颔首,嘴角微扯,“母亲问!”

不管问什么,她应该都能说就说。

宁国夫人想了想,问道,“摄政王昨日与我说起,你体内有寒毒,你老实告诉母亲,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染上寒毒?这到是怎么回事?当年斓曦只是与我说你身子弱,可是寒毒的事情,却从未与我提起,你告诉母亲,为何会如此?”

楼月卿抿唇,被宁国夫人握着的手,忽然一缩,眼底慌乱的看着宁国夫人,抿唇不语。

她的表情落到宁国夫人眼中,宁国夫人有些急,继续道,“母亲不在乎你究竟是什么人,也不在乎你来自于何处,可是卿儿,母亲很在乎你,你该是明白,你可以瞒我一切,可你的身子状况,你不能瞒我!”

楼月卿的不简单,她一直都知道,虽然不懂斓曦是什么人,可是,斓曦对楼月卿如此在意,甚至用命来护着,斓曦是什么人宁国夫人自己都猜不出来,可是,武功高强,医术高明,且身边那么多手下,肯定不是一般的大夫。

她不在乎楼月卿来自于何处,不在乎这个女儿的存在是否会危害到楼家,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护着这个女儿,所以不担心这些。

只是楼月卿的身子,她却总是不清楚。

容郅说她身体里有寒毒,那岂不是······

楼月卿沉默,不知道如何作答。

见她还是不说,宁国夫人急了,“卿儿······”

楼月卿低声道,“六岁那年,遭遇追杀,掉入冰湖中,所以不慎染上了寒毒!”

宁国夫人闻言,脸大变,“六岁?被人追杀?为何?一个孩子,谁会······”

再狠再恨,也不至于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下毒手,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要追杀一个孩子?

即使是狠如元太后,对容郅当年也没有直接杀了,而是想要控制而已。

楼月卿柔柔一笑,看着宁国夫人轻声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和母亲一样,会对年幼无辜的稚子手下留情!”

宁国夫人一惊,看着楼月卿,没说话。

楼月卿看着宁国夫人,眸中带着一丝笑意,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从一开始就做您的女儿,这样,就不需要承受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也不会让那么多人因我而死!”

她只是身不由己的生在那个地方,生做那个身份,就注定了一辈子都要承受这样的罪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尊贵,宠爱,是要付出代价的。

宁国夫人一脸心疼的看着楼月卿,忽然拉着她抱着在怀里,手轻轻的拍着楼月卿的背。

“你现在可不就是母亲的女儿么?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要赶尽杀绝······

她没有问楼月卿究竟是具体为何被追杀,楼月卿既然点到为止,就是实在不能说出来,既然不能说,她何必逼问?

······

下午未时末,楼月卿踏上了回京的马车。

从普陀庵回京城,本来骑马需要不倒半个时辰就可以,即使是坐马车,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但是,因为楼月卿身子还没好,莫言又还有些内伤未愈,所以马车走得很慢,走了大半个时辰,刚走了两里路。

楼月卿拿着一本离开时楼茗璇送给她的佛经,有意无意地翻着,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莫言看着她,含笑道,“主子既然不想看,怎么拿着看?仔细伤眼睛!”

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也不知道能看到什么内容。

楼月卿莞尔,轻声道,“姑母亲自抄写的经书,我倒是想看看字写得如何,内容不看也罢!”

她对佛门的那些圣言佛语毫无任何兴趣。

不过,字写得不错。

莫言忍俊不禁。

拂云却开口问道,“主子可有猜测过此次事件何人主使?”

楼月卿经书一合,把经书递给莫言,随即看着拂云莞尔一笑,“你觉得呢?”

拂云摇摇头,想了想,道,“属下不敢肯定,不过有件事情,也许和夫人被伤一事有关!”

“何事?”

拂云回话道,“前段日子就发生了,晋州那边陆续失踪了不少百姓,都是年纪十八到五十的壮年男子,可是百姓报案,却都被压了下来,全都不了了之,甚至引起了一阵轰动,摄政王派了宁国公去查案,宁国夫人就遭遇了这样的事儿,属下觉得,两件事必有关联!”

闻言,楼月卿十分惊讶,拧眉看着她,“那为何我不知道?”

这种事情,竟然没有人告诉过她!

拂云眼神微闪,不语,倒是莫言,低声道,“原本也没有在意过,只是最近一个月闹得有些大了,才引起朝廷的重视,可这件事情一直和主子没有关系,我们便没有让主子受打扰!”

楼月卿的身子这段时间都这样,情况不佳,这种事与楼月卿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楼月卿没有必要知道。

闻言,楼月卿眉梢一挑,悠悠道,“晋州······我记得晋州乃楚国金矿最多的城池?”

楚国晋州,聚集了楚国最多的矿山。

拂云颔首,“确实,听闻素有楚国第一皇商的郭家,发迹于晋州,源于金矿,当年就是因为将祖上的几座山挖出了金矿献于朝廷,被封为第一皇商,如今,整个晋州以及周边的城池,都是郭家的盘踞地,在楚国各地,都有生意,足以看成富可敌国!”

也正因为如此,郭家也算是楚国南方的望族,虽为商人,却足以只手遮天。

何况,这个郭家,可不简单呢。

楼月卿忽然眯眼,语气意味不明的道,“郭家?我没记错的话,元丞相的那位夫人和英王妃,是郭家女?”

“好像是!”

对于这些命妇的姓氏,一般也不会太在意,所以拂云有些窘。

楼月卿没好气的看着拂云,鄙视了一眼,随即道,“能够让两个女儿都嫁进王侯之家为正妻,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一个王妃,郭家可真不简单啊!”

莫言看着她,含笑道,“主子既然不想看,怎么拿着看?仔细伤眼睛!”

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也不知道能看到什么内容。

楼月卿莞尔,轻声道,“姑母亲自抄写的经书,我倒是想看看字写得如何,内容不看也罢!”

她对佛门的那些圣言佛语毫无任何兴趣。

不过,字写得不错。

莫言忍俊不禁。

拂云却开口问道,“主子可有猜测过此次事件何人主使?”

楼月卿经书一合,把经书递给莫言,随即看着拂云莞尔一笑,“你觉得呢?”

拂云摇摇头,想了想,道,“属下不敢肯定,不过有件事情,也许和夫人被伤一事有关!”

“何事?”

拂云回话道,“前段日子就发生了,晋州那边陆续失踪了不少百姓,都是年纪十八到五十的壮年男子,可是百姓报案,却都被压了下来,全都不了了之,甚至引起了一阵轰动,摄政王派了宁国公去查案,宁国夫人就遭遇了这样的事儿,属下觉得,两件事必有关联!”

闻言,楼月卿十分惊讶,拧眉看着她,“那为何我不知道?”

这种事情,竟然没有人告诉过她!

拂云眼神微闪,不语,倒是莫言,低声道,“原本也没有在意过,只是最近一个月闹得有些大了,才引起朝廷的重视,可这件事情一直和主子没有关系,我们便没有让主子受打扰!”

楼月卿的身子这段时间都这样,情况不佳,这种事与楼月卿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楼月卿没有必要知道。

闻言,楼月卿眉梢一挑,悠悠道,“晋州······我记得晋州乃楚国金矿最多的城池?”

楚国晋州,聚集了楚国最多的矿山。

拂云颔首,“确实,听闻素有楚国第一皇商的郭家,发迹于晋州,源于金矿,当年就是因为将祖上的几座山挖出了金矿献于朝廷,被封为第一皇商,如今,整个晋州以及周边的城池,都是郭家的盘踞地,在楚国各地,都有生意,足以看成富可敌国!”

也正因为如此,郭家也算是楚国南方的望族,虽为商人,却足以只手遮天。

何况,这个郭家,可不简单呢。

楼月卿忽然眯眼,语气意味不明的道,“郭家?我没记错的话,元丞相的那位夫人和英王妃,是郭家女?”

“好像是!”

对于这些命妇的姓氏,一般也不会太在意,所以拂云有些窘。

楼月卿没好气的看着拂云,鄙视了一眼,随即道,“能够让两个女儿都嫁进王侯之家为正妻,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一个王妃,郭家可真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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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两批杀手

三个人脸一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拂云不顾手上的伤,掀开帘子一看,脸立即就变了。

“不好,是杀手!”

马车外面,已经被不下二十个黑衣杀手围住了,个个都杀气凛然,手握着白晃晃的刀,全身都裹着黑衣,露出一双眼睛。

闻言,楼月卿脸一沉。

拂云对着莫言沉声道,“莫言,你留下,保护主子!”

“好!”她有内伤,出去应付也不现实。

拂云交代了之后,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一个利索的动作,跳下马车。

马车内,听着外面传来的厮杀声,楼月卿掀开帘子一看,只见不管哪个黑衣人想要靠近马车,都被拂云的鞭子抽开。

拂云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马车上,所以,一时间黑衣人都在攻击马车,而拂云也在集中全力把所有靠近马车的黑衣人全部挡开。

拂云武功不弱,所有她身边的人,最基本的,就是要会武功,其他都是次要的,且个个都武功不弱,可是,拂云在对付这些人,竟有些力不从心。

忽然有一个黑衣杀手举着刀就往马车上掀着帘子看着的楼月卿砍过来,可是拂云反应过来,在刀还没砍到的时候,鞭子一抽过来,直接圈住黑衣人的脖子直接把人拖过去,倒地,喉咙一圈红血印,血液不停地漫出,喉管断了。

直接就这样断气了,而拂云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些吃力,踉跄一步,喘了几口气。

楼月卿眼神微眯,拂云这是因为受伤了?

莫言也顺着楼月卿的目光看去,看到拂云的手上箭划伤的伤口处,竟然流出了黑的血迹,脸微变,“主子,剑上有毒,拂云中毒了!”

楼月卿闻言,看着拂云,神一怔,确实,箭矢上有毒!

拧紧眉头,楼月卿忽然想到什么,竟然一个弯腰从坐着的软榻下面拿出一个小型弓弩,还有一把短小的箭矢。

莫言一惊,对啊,她怎么忘了?主子放了一把弩机在马车上?

因为她身子弱,所以,以防万一,就制了一把小型弩机放在马车上护身,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但是制作精美,能射出不下三十米的距离。

很适合现在的楼月卿。

只见楼月卿动作熟稔的把箭矢装进弩机里面,随即掀开帘子,看着拂云已经很吃力,地上死了好几个黑衣人,而她,好像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是,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力已经从马车这里转移到她的身上,打斗的地方也逐渐离马车。

用力地一鞭子挥出去,直接把一个黑衣人的脑袋都扯断了,可是拂云突然不知怎么的,忽然一阵晕眩,一个踉跄,身子一软,握着鞭子的手一阵发抖。

一个黑衣人见状,急忙挥刀就往拂云身上砍去,忽然一支箭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破空而来,直接射在了那个黑衣人的脖子处,随之穿透,射到了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心口。

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瞪着眼轰然倒地。

见状,剩余的近十个黑衣人都不可置信,顺着箭矢的射出方向看来,看到楼月卿正蹲在马车帘子下面,手里拿着一直弩机,正指着他们的方向。

黑衣人全都立即反应过来,全部有些忌惮的看着她,将注意都转到她身上。

几个黑衣人壮了胆子,红着眼就握刀砍过来。

拂云也反应过来,看着楼月卿,可是嘴唇却已经发紫了。

她想站起来挡住那些杀手,可是都站不起来。

楼月卿动作迅速的连射了几箭,那些杀手全都震惊的看着楼月卿手里的弩机,不敢再靠近。

看着黑衣人都犹豫着不敢上前,楼月卿才看着拂云急声问道,“没事?”

拂云摇了摇头。

她只是感觉全身无力,所以跟本站不起来,只能瘫在那里,她知道,她中毒了。

楼月卿拧紧眉头,正打算把箭射出去,可是忽然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远远看到一群人骑着马往这边来。夜夜小说网WWW.mht.la

随即几根箭矢破空而来,直接把剩余的黑衣人全部射杀了。

一剑毙命,可见射箭的人全都是箭法精准。

楼月卿诧异的看着由远及近的那群人,一怔。

王骑护卫!

这些是王骑护卫?

虽然距离有些远,可是楼月卿视力极好,看清是谁,就心下一松。

管不得那么多,见到黑衣人全都毙命了,楼月卿把弩机一扔回马车里,下了马车,跨过地上那些尸体,走到拂云身侧,蹲在她面前,伸手就打在她的手腕上。

“吁!”一声,带着王骑护卫的薛痕勒住缰绳,身后的十多个王骑护卫也立即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走到楼月卿身旁不远处,作揖行礼,“参见郡主!”

楼月卿给拂云诊脉,眼神一沉,没顾上薛痕,当即沉声道,“是蛇毒!”

箭上竟有蛇毒!

还是剧毒!

莫言走到楼月卿身旁就听到这句话,当即脸变,而拂云替你我跟,倒不吃惊,她知道自己中毒的时候,就判断出了是蛇毒。

而且是剧毒,如果是普通人中毒,或许早就死了,只是她们本身就吃过不少抗毒丹药,一般的毒都对她们起不了作用,这次的,是要命的剧毒。

她能够撑那么久,已经是极限。

如今,只是强撑着没有昏过去。

楼月卿没有犹豫,伸手拔下头上的银簪,往自己的手掌心一划,顿时红的血液漫出。

莫言一惊,连忙。拉着楼月卿,不可置信的问,“主子,你做什么?”

楼月卿没理她,把手直接放到拂云嘴边,沉声道,“喝下去!”

拂云摇摇头,“不??????”

她不能喝。

楼月卿眉头一拧,不管拂云的拒绝,手上的血已经漫出来滴落在地上,她一咬牙,扶着拂云,弄开她的嘴,直接把手里的血液喂进拂云的嘴里。

“主子??????唔??????”

把流出来的血液喂进拂云的嘴里,拂云只能咽下,可随即身体一震发抖,当即昏迷过去,她放下拂云,随即往身上的衣裙扯下一块布,把自己的手包扎起来,脸已经极其苍白,对着莫言沉声道,“扶她上马车!”

莫言点点头,把已经昏迷的拂云扶了起来,往马车走去。

楼月卿才看着薛痕,嘴角微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薛痕恭声道,“回郡主的话,王爷怕有人行刺郡主来逼宁国公回京,所以派属下前来清理回京的道路,以免宁国夫人的意外在郡主身上发生!”

宁国夫人那里行不通,所那些人必然要再次对宁国公府下手逼楼奕琛不得不放下晋州的案子回来,而楼月卿,就是除了宁国夫人之外,最好的对象。

如果宁国夫人之后,楼月卿又出事,楼奕琛自然就算是事情再急,也不可能会无动于衷,果不其然,王爷猜对了。

只是,这里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楼月卿了然,可略走近一步,眉头一蹙,不解得问,“你们身上为何会有血腥味,可是受伤了?”

薛痕和几个王骑护卫身上都有些血迹,只是和衣服的颜混在一起,看不清楚,但是,却又很浓的血腥味。

薛痕拧眉道,“回郡主,方才在前面已经解决了一群杀手,只是不知为何这里还有!”

他们在前面清除了一群杀手,所以,才慢了些。

楼月卿出了普陀庵之后,莫铨就飞鸽传书通知了王爷,王爷因为有些紧急政务需要处理,进宫了,就派了他来,因为前面处理了一群杀手,才会如今才到。

闻言,楼月卿很诧异,“前面也有?”

薛痕回话,“是,而且不下三十个人,个个武功高强,且都是死士,最后两个都是吞药自杀的,如今尸体还在那里!”

楼月卿自然是震惊的。

一路上潜伏两批人要杀她?究竟是谁?

如果有一批是和害宁国夫人的人是一伙的,那么另外一批又是何人?

而且方才这些人的身手并非十分了得,如果不是拂云受了伤中了毒,不用多少时间就可以全部杀了。

根本算不得武功高强,而薛痕说前面那些人武功高强,谁不知道王骑护卫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薛痕都说那些人厉害,那么绝对不是和这些人一样。

薛痕看着楼月卿脸苍白,不由得即刻道,“郡主脸不太好,属下护送郡主回京!”

楼月卿摇摇头,“等等!”

说完,走到一个尸体旁,缓缓蹲下,一手扯开了他脸上的黑布,显现出一张脸来。

脸上一道疤极其明显。

楼月卿站起来,看着薛痕低低一笑,“可否请薛将军帮我个忙?”

薛痕立即道,“郡主请吩咐!”

楼月卿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淡淡的说,“给他们搜身!”

这些都是男人,她亲自来好像不太合适。

薛痕闻言,有些吃惊,不过并未拒绝,当即吩咐手下给迪尚德尸体搜身。

莫言放好拂云之后,下马车人走过来,看着楼月卿脸又白了,不由得有些担忧,“主子本就失血过多,给让拂云喝了这么多血,您??????”

楼月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她的命比我的血重要!”随即又道,“何况如今在这里还有别的办法么?”

她自小服用过无数种药,毒药也好,解药也罢,都被吸附在血液里,她的血,自然也可以解毒,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起她的血所带来的折磨。

即使是拂云,都昏迷了。

莫言无言以对,只能扶着楼月卿看着王骑护卫的人爱给黑衣人搜身。

果然很快,就搜到了东西。

一堆木质的牌子,上面刻着一个令字。

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

莫言看着这些木牌,有些惊讶。

“是天机门的人!”

不过这些都是普通天机门的人持有的木令,身份的象征而已,毫无任何作用。

薛痕倒是有些惊讶,“天机门?那不就是江湖杀手组织天机门的人?”

他对这些并不懂,因为平日里对于这些事情,都是冥夙在处理,大不了还有一群人管着,他只负责随身保护王爷。

天机门乃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机门内杀手众多,每个人都有一块代表天机门的木令,只有有一定身份的人才是金牌,而这些,只是普通杀手。

楼月卿嘴角微扯,淡淡的说,“他们不过是天机门最基层的人,估摸着根本不知道我身边的人会武功,所以就派了普通人来刺杀我,既然是用剧毒,那么,就是想要我的命,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是何人,竟然雇凶杀我!”

那一箭,就是想要她的命,为了以防万一,还涂了剧毒,若非拂云挡着,箭射中她,一般情况下,肯定是活不了的。

只是那些人肯定是不知道,楼月卿身边的人是会武功的,也不可能知道,即使她中了箭,只要不是致命的地方,单凭蛇毒,根本就要不了她的命,最多就是让她身体再多吸收一种毒,那也无济于事。

不过,竟然有人如此迫不及待,在这个时候想要的她的命,且还是买凶杀人,想来买凶之人也是个没脑子的。

只是想要她的命而已,什么都没考虑到。

那就不可能是元太后或者是那些想要逼楼奕琛回京的人,那就是她得罪人了?

天机门接的生意,她想知道是谁,可就简单多了。

看了一眼莫言,莫言见状,立即明白,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薛痕看着楼月卿,再看看一副了然于心的莫言,立即道,“郡主放心,此事属下自当禀报王爷,王爷会查清楚!”

楼月卿淡淡摇头,“不用了,替我多谢摄政王殿下,不过这件事情不用劳烦他!”

且不说与她想要远离容郅的决定有冲突,这件事情本身也不至于劳烦他费心,自己可以处理掉。

何况,她不想欠他人情。

薛痕想了想,道,“那属下送郡主回宁国公府,虽然两批人都解决了,但是以防万一,属下护送郡主回京!”

楼月卿蹙眉,这厮的意思是,她很招人恨?两批人要她的命了,还没够?

薛痕见楼月卿没吭声,硬着头皮继续道,“宁国公传信回京,请王爷务必保护好宁国公府的家眷,这也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楼奕琛在外是在为朝廷查案,且是摄政王殿下派他去的,保护他的家眷不受伤害,是王爷该做的。

而且,虽然如今王爷未曾坦言,但是,这位郡主既然得到了王爷的关怀,那么,即使王爷如今不开窍,但是这位早晚估摸着都是自家王妃。

既然是王妃,那也就是主子,保护王妃,实乃王骑护卫职责所在!

楼月卿看了一眼莫言,再看看自己。

拂云也昏迷不醒,确实没法子驾车了,只能点点头,“有劳薛将军了!”

薛痕亲自驾着马车,王骑护卫前后护着马车回京,倒是保护的密不透风。

马车走了许久,薛痕忽然停下来。

楼月卿感觉到马车停下,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怎么了?”

她本身流了血,又是月事期间,如今在马车上坐了许久,有些不适,所以问话的声音轻缓无力。

薛痕沉声道,“郡主,方才便是这里,可是才没多久,尸体全没了!”

马车前面是一片空旷的平地,一边是悬崖,另一边是山坡,而方才他们就是在这里把那群蛰伏的杀手一网打尽,因为担心楼月卿,所以杀了人就奔向普陀庵方向,尸体并未处理,如今却全部消失了。

楼月卿扫视了一眼现场,虽然没有尸体,可是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且若是仔细一看,还能看得到地上的血迹,虽然被处理过了,可是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能想象方才这里经历了一场厮杀。

嘴角微扯,缓声道,“自然是被处理过了,否则把尸体留在这里,难不成还要给人查找证据的源头?”

尸体,也是会说话的。

不管遮掩的有多好,只要细查,尸体上的很多东西,都可以查到他们来于何处,那些人既然是不想楼奕琛查到太多,自然不会给他们查到更多的源头,毕竟,在杀手身上找到一丁点证明他们来自于晋州或者是其他地方的证明,那就是一种致命的证据。

莫言问道,“主子可要下去看看?”

楼月卿闻言,扫视了一眼现场,道,“没什么好看的,先回京!”

下去看也看不出什么了。

那些人可不像天机门那么没脑子,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天机门的人想必是不知道她身边的人会武功,以为万无一失,毕竟刺杀一个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的病弱千金,简直是易如反掌,能够派出那么多人,想必是买凶之人花了不少银子,可是,他们掉以轻心,所以不尽人死了,还留下了那么明显的证据。

而这些人,和那些势力有关的,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留下任何对于他们不利的证据,所以,毁尸灭迹,不奇怪,若是把尸体留在这里让官府的人来查,谁知道会不会查到什么。

毕竟如果真和宫里那位有关,她可是知道自己不简单的。

不过楼月卿倒是很好奇了,她惹了谁?竟让人买凶杀她!

------题外话------

谁买凶杀人呢?

嘿嘿嘿??????

摄政王没来,时不时很失望,哼...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14:摄政王都要负责任!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太阳下山了,斜阳金辉倾泻在城门口,不少人进进出出,可是,却全都被缓缓往城门口而来的队伍震慑到了。mht.la [棉花糖小说]

竟然是王骑护卫!

作为楚国都城,邺城门口此事人来人往,城门外还有些茶水棚和小摊贩,如此一看,倒是一片祥和,城门口受着许多士兵,因为如今并非特殊时期,所以进出城门口都不需要检查。

远远地就看到王琦护卫围着一辆马车缓缓前来,因为走得很慢,所以这边的人提着脖子眺望了许久,还以为是摄政王殿下的王驾,可是摄政王殿下移向都是骑马出行,少有坐马车的,且几个时辰前王骑护卫出城并未看到摄政王殿下的身影。

所以,城门口的守将有些琢磨不定来者何人。

马车缓缓逼近,门口的人正打算跪下行礼,毕竟王骑护卫护送着的,除了摄政王殿下,好像还没有过别人。

可是在他们正欲行礼之际,楼月卿忽然来开前面的帘子,看了一眼城门,再看看天色,眉头一蹙,把帘子放下,又坐了回去。

看到她,所有人都大惊。

竟然是宁国公府的卿颜郡主!

王骑护卫竟然随身保护着卿颜郡主?他们眼花了么?

天哪,之前就都在议论摄政王殿下对卿颜郡主动了心思,不喜把人抱回了摄政王府,如今流言还未平息,只保护摄政王殿下一个人的王骑护卫,竟然护送卿颜郡主回京?如此,岂非验证了那个流言?

谁不知王骑护卫个个骁勇善战,都是高手,都只听摄政王殿下一个人的命令,除了摄政王殿下,从未见过王骑护卫保护过别人,今日竟然护送卿颜郡主回京,可见摄政王殿下对这位郡主该有多重视。

莫非摄政王殿下真的要娶宁国公府的女儿?

楼月卿放下帘子,拧紧眉头。

如今天色不早了,到家里估计也快天黑了,只是本来还打算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一趟慎王府,看来是不行了。

莫言见楼月卿有些愁眉,不由得轻声问道,“主子可是打算去接灵儿?”

外面天色已经将近天黑,起慎王府接人的话,又要蹉跎不少时间,楼月卿摇了摇头,“不用了,先回府,明日再去接她!”

要是去王府,指不定慎老王爷又得唠嗑一阵子,总不能在门口接人就走吧,与其如此,不如明日再去吧。

莫言看着躺在中间的软榻上,依旧昏迷着的拂云,不解,“那拂云如何安排?是要送回华云坊还是······”

因为拂云昏迷,所以楼月卿和她换了位置,直接把中间的软榻给她躺着了。

楼月卿想了想,道,“算了,把她带回宁国公府吧,如今众目睽睽送她回去也不合适!”

而且人还没醒,这样送回去指不定也照顾不好。

如果这样直接把她送回华云坊,那岂不是昭告天下,华云坊和她关系匪浅?

虽然她也不怕暴露这点,但是,毕竟没必要暴露就不要暴露为好。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口,忽然外面嘈杂声传进马车里,楼月卿侧耳一听,竟然都是议论她被王骑护卫护送回来的各种谈论声,还有猜测她和容郅的关系的声音。

如今她和容郅的关系,早已成为这繁华都城的百姓们的饭后谈资了,想必她在摄政王府住了一日一夜,估计早已被传的不清不白了。

她不怕被人抹黑,也不怕名声尽失,只是和容郅一起,那就有些脱离她的掌控了。

没必要解释,但是却总有些触动。

那个人,不是别人啊······

抵达宁国公府门口的时候,估摸着是早就收到了消息,管家已经在等着了。

马车停下,楼月卿走出马车,早就等候着了的听雪和听雨急忙走过来扶着楼月卿下马车。

紧接着莫言也下来。

楼月卿站好对着听雪听雨轻声道,“把里面的那个姑娘扶到揽月楼去,给她换身衣裳!”

两人微微颔首,“是!”

说完就去马车上扶人了。

楼管家走上来,看着楼月卿脸色不好,有些担忧,“郡主脸色如此差,可是身子有恙?可要奴才去请太医?”

楼月卿一路上都如此,所以并未注意,“不用!”

楼识有些犹豫,“那您手上······”

楼月卿手上的伤很明显,毕竟被包成那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楼月卿摇摇头,“小伤,不碍事!”

说完转身看着薛痕,低低一笑,“有劳薛将军,请回去替我向摄政王致谢!”

本来应该是改日登门致谢的桥段,却活生生变成了传达谢意,薛痕闻言,眼观鼻鼻观心,作揖颔首,“属下自会向王爷转达,既然郡主安然回到宁国公府,那属下回去复命了!”

“慢走!”

薛痕想······他什么都不想了!

转身走了几步,他忽然转头,对着楼月卿恭声道,“王爷还让属下转告郡主,如今宁国公府多事之秋,这段时日郡主若是出门,切记带着护卫,以防万一!”

楼月卿颔首,“我晓得!”

薛痕也不再多言,翻身上马,驾马离开。

王骑护卫的人也都随着离开。

本来热闹的宁国公府门口,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楼月卿提步走进宁国公府,边走边问楼识,“这两日府中可有什么事?”

她已经不在府中两日了。

楼识恭敬回答,“回郡主,其他事情倒是没有,只是大少夫人听说夫人在普陀庵伤了之后,想要去探望,只是之前郡主下令不许她出来,所以身子又病倒了,今日方请了太医来看,说是心情郁结难解!”

那就是心病了?

楼月卿微微抿唇,“她想清楚了么?”

关了几天,不知道想通了多少事情。

楼识拧眉道,“看样子,大少夫人并不懂得郡主的意思,香兰说大少夫人这几日夜夜难安寝,吃的也不多,还问了好几次二少夫人如何了,想必是那件事儿吓得生了惧意!”

她并不懂得楼月卿当着她的面杖毙人,让她受这些恐惧是为哪般,也不知掉楼月卿为何要让她禁足。

想必还以为楼月卿要为难她呢。

如此,确实难以支撑这个家族。

闻言,楼月卿脚步一顿,嘴角微扯,有些讽刺道,“就这点胆子,若是把宁国公府交给她,估摸着熬不过三个月!”

见点血就睡不着?

这点胆子怎么跟皇家那些人周旋?皇家的人都是从死人堆里挣扎活下来的,算计人心的那一套,蔺沛芸如何扛得住?

如今元太后对宁国公府的心思,以及京城各大家族想要取而代之的心思,蔺沛芸这点心性,只有等死的份。

楼识沉默。

楼月卿又问,“景玉轩那边如何了?”

楼识想了想,回答道,“二少夫人虽然醒来了,可是知道自己的状况之后,深受打击,今儿太医来诊治,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竟口不择言的辱骂二少爷和您,只是二少爷不曾计较,不过钟家的事情,她尚不知情!”

也不知二少爷是何意,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也勒令景玉轩的人不要跟她说,所以,迄今为止,钟月月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死了,家族生了变故。

闻言,楼月卿嘴角微勾,看着楼识,意味深长的说,“既然还不知道,那就告诉她,死了弟弟,作为姐姐,该伤心一下,不是么?”

既然楼奕闵不爱这个女人,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奴才明白了!”

让钟月月知道,估计并非坏事。

楼月卿也没什么事情要问了,就淡淡的说,“行了,你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半个时辰后送到揽月楼!”

“是!”

楼月卿带着莫言回揽月楼。

一路上遇上不少侍女,都对她恭恭敬敬,且有些恐惧。

看来发了威,当真是沦为恶魔形象了。

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下,径直走回揽月楼。

回到揽月楼,听雪好像知道了楼月卿来了月事,一应事务全都准备好了,所以,楼月卿就去沐浴了。

与此同时,慎王府,麒麟园。

麒麟园后面,是一个花园,花园里面修葺着一个湖,彼时天边的彩云倒映在湖面上,形成一番别样的景致。

微风拂过,湖面上的荷叶随风飘荡,湖水因此泛起阵阵涟漪,带着湖边的柳枝也随之晃荡。

湖边亭子里。

灵儿闪着大眼睛看着石桌上的棋盘,再看看两边正在对弈的俩人,愁眉不展。

看不懂······

黑子一下,顿时胜负已分。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看着眼前镇定自若好似胜败都由他掌握的某人,没好气道,“不懂尊老!”

摄政王殿下从善如流,“慎爷爷也从未爱幼!”

说完,转而看着小丫头,略略蹙眉,从容问道,“想学?”

小丫头本来念着她家姑姑,可是看着两人下棋,就把姑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直炯炯有神的看着两人下棋,虽然看不懂,却目不转睛,看了有半个时辰了。

“嗯啊!”小丫头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随即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果断道,“等我回家我让姑姑教我!”

“你姑姑······”

摄政王殿下还想说什么,老王爷开口了。

“你小子还未曾与老头子解释呢?如今外头这流言蜚语。你打算如何处理?我那宝贝外孙女以后怎么嫁人!”

容郅来了半个时辰了,外面无人知道他来了,因为他独自前来,直接轻功一跃,慎王府的暗卫虽然都不错,可是他想躲开安慰,不算难事。

一来这里,老王爷就拉着他过棋瘾,连闹别扭的小丫头也不哄了。

棋下了那么久,才想起这茬事儿?

摄政王殿下懒懒的抬眸看了一眼老王爷,“那慎爷爷想让孤如何处理?”

若非老头子三催四请让他来慎王府,摄政王殿下是不打算来听他啰嗦的。

若是别人,他理都不理,只是这位不同,也算是他半个恩师,自然要尊重些。

老王爷闻言,不高兴了,“卿儿那丫头本来就身子不好,如今这些流言蜚语一出,估摸着嫁人就难了,你竟然还问我如何处置?你这小子是不打算负责?”

如今谁不知道,楼月卿在摄政王府这么久,该有的名声,可都没了······

所以作为罪魁祸首的摄政王殿下,理应负责任!

闻言,摄政王殿下眼观鼻鼻观心,端起前面的茶杯轻抿一口,随即眼皮微抬,故作不解,“慎爷爷的意思,是想让孤为她觅一门亲事?”

“那是自然······等等,也不是······”

不是为她觅一门亲事,是你负责······

摄政王殿下看着老王爷一副语结的模样,眉梢微挑,一脸惋惜道,“可是孤政务繁忙,无暇再去充当月老,所以,慎爷爷的意思,就算了!”

说完,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下,薄唇微抿。

老王爷自然是瞧见了容郅那细微的表情,也不罗嗦了,当即一拍桌子,“哎,老头子才懒得跟你卖关子,你说吧,你到底娶不娶那丫头?”

他就是打算让容郅娶了楼月卿!

一直以来,整个京城中那么多青年才俊,他最满意的,就是容郅了。

只是慎王府和皇家本就同出一宗,让容昕嫁给容郅是没可能的事情,可如今楼月卿回来,老王爷怎么看都觉着这两个郎才女貌啊。

自家两个孙女,自然都不能随便嫁,所以容昕如今十六岁,却还未给她定亲,就是因为没有满意的。

而楼月卿一回来,这一直满意着的容郅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起初害怕强行撮合会适得其反,这不,两人一直以来各种交集,啧啧,缘分这东西可不就是这样来的?

如今两人都传出了各种粉色留言,直接水到渠成的天作之合啊。

摄政王殿下笑了,似笑非笑的看着老王爷,一副慵懒的样子,缓缓开口,“哦?原来慎爷爷是打算让孤自己娶了郡主?”

老王爷没好气的看着他,两撮白胡子一抖一抖的,“那不然呢?你如今都把她闺誉损坏了,莫不是还不想负责?”

且不说毁了闺誉,就算是没毁,也别想赖着!

反正这京中的那些小丫头片子,也没哪个能够配得上摄政王府的身份的,哪个丫头片子能比得上他家的?

他老头子的孙女和外孙女可都是样貌才情皆是上乘!

摄政王殿下倒是没吭声。

老王爷怒了,“你还真不打算负责啊?”

这不就是默认?

容郅嘴角一抽,看着老王爷,什么想法都没了。

以前就听说慎老王爷年轻就是个暴脾气,也只有当时的王妃能治得住,后来王妃去世,连皇帝他都敢各种不给面子,可偏偏这位忠心耿耿,性子直率些无伤大雅。

如今他就是沉默了下,这位老人家性子够急的。

老王爷才反应自己这本性又犯了,表情收了收,端坐着,一副老者的样子。

刚才都是错觉!

灵儿支着脑袋鄙视他,“幼稚!”

老王爷瞪她,摄政王殿下轻笑。

“小丫头,谁给你说这俩字的?”

小孩子竟然懂得幼稚这俩字的意思?

小丫头一脸无辜的就把姑姑出卖了,还连着把自己黑了一把,“姑姑说的,灵儿无理取闹的时候,姑姑都说灵儿幼稚,刚才太外公的样子可不就是和灵儿一样儿么?”

得,她也知道自己有时候是无理取闹?

这两天在这里无理取闹的不少了!

摄政王殿下笑意渐深,看着老王爷,语气平和的开口,“慎爷爷如此,倒是和这小丫头有伴儿了!”

老王爷想······

这时,一个暗卫闪身进来,是慎王府的暗卫,对着老王爷禀报道,“老王爷,方才得到消息,郡主安然回京了,是王骑护卫护送回来的,如今已经回到宁国公府了!”

闻言,老王爷脸色恢复了正经,松了口气,摆摆手,“下去吧!”

暗卫闪身离开。

老王爷老练的眼神看着一脸神情自若的容郅,疑惑,“你竟然派人接卿儿回来?”

摄政王殿下颔首,目光坦诚的看着老王爷,意味深长的答曰,“自然,既然孤不得不负责,她便是孤的王妃,如此岂有不护着之理?”

不管楼月卿昨夜所表达何意,他既然下定决心要娶她为妻,那么,就一定要做到,喜欢和不喜欢,不重要。

虽然好像,并非毫无感觉。

老王爷满意了。

容郅的意思,是早就打算娶楼月卿了?

如此,他的各种游说其实都是多此一举?

看着老王爷一脸满意,摄政王殿下悠然道,“不过,若是郡主得知慎爷爷如此为她考虑,估计不会开心!”

那女人一心想要远离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外公早就把她许给了他,估计高兴不起来,他倒是很好奇,如果他要娶她的事情传出去,她会是什么反应。

“有何不高兴?”

摄政王殿下没回答。

而是开口道,“郡主的婚事,慎爷爷怕也是做不得主的,毕竟清华姑姑和楼奕琛都还在!”

所以,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别说楼月卿那里怎么搞定,就说宁国夫人和楼奕琛的性子,怕是就算圣旨赐婚,要是不满意,该拒婚还是拒婚!

老王爷不讲道理,什么都是理,当即很不要脸的说,“这有何?乐瑶还不是我做主嫁出去的?她的婚事都是我说了算,何况她的女儿!”

说着,想起一茬,又一个炸毛,“还有楼奕琛那小子,他还敢跟我翻天不成!”(www.92txt.net 就爱网)

115:天机门主

想起那外孙,老王爷就气不打一处来,楼奕琛算是没有让他失望的了,也从未愧对过他身上的江门血液,可就是这样,人也忒固执了。[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跟他母亲似的,认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改变,一点都不讨喜!

小小年纪非得跑到军营里去找死,害得他整日里担心,

他那满头白发都是这小子给吓得!

摄政王殿下蓦然一笑,神态悠然的说,“是么?孤可是听说,当年清华姑姑出嫁的时候,慎爷爷可是寻死觅活的闹了一通,清华姑姑险些就嫁不出去了,莫非是误传?”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老王爷。

当年爱女如命的老王爷,看着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就这样嫁出去,自然是不同意,所以在迎亲当日,直接不给楼家把女儿带走,非得拉着当时的新郎楼疆在慎王府的练武场大战了三百回合。

若不是当时还是世子的慎王拦着,估计连拜堂都省了,直接抬着回去了。

后来误了及时,不过他们是武人,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所以就算了。

当时京城津津乐道的都是慎王爱女,谁也不敢得罪清华郡主。

这位老王爷不讲道理来,莫要说其他人扛不住,先帝都要让三分,且这位老王爷在皇家地位极高,尊称一声王叔,言语间都尽是尊敬。

闻言,老王爷一张老脸,彻底扭曲了。

看着容郅脸色涨红,气急败坏的道,:“谁跟你说的,竟然如此污蔑老夫,速速说来!”

这件事情现在想起,老王爷也都自知之明的觉得确实是一桩糗事。

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做出来的。

摄政王殿下懒懒的抬眸,看着老王爷,剑眉一挑,看着老王爷的眼神有些奇怪,“谁不知道?”

当年那档子事,谁不知?

老王爷怒瞪他几眼,但是,这些糗事再提也是徒惹心烦,暴躁的挥挥手,老王爷就此揭过,“行了行了,这都陈年旧事了,提起来做什么?小子,你说吧,你打算几时给卿儿丫头提亲?”

这才是重点!

赶紧把事儿办了!

提起一旁炉子上正在煮着的茶壶正打算再给自己倒一杯茶,老王爷的问题一出,容郅动作一顿,想了想,随即恢复动作,淡淡的说,“这个问题,孤还未想过!”

提亲么?

怎么提?

老王爷胡子一抖,“怎么能不想呢?莫不是你想委屈卿儿丫头?”

容郅直接不说话了。

话说好像这些年,除了老王爷还把他当个晚辈,说话毫无顾忌,再也不曾有人如此对过他了,所以,老王爷的这个态度,他并不生气。

只是,啰嗦这一点,摄政王殿下是不敢恭维的。

所以,有些废话,还是不回答的好。

老王爷见他还是这副死样子,什么都不说,就更暴躁了,“你还真······”

摄政王殿下茶盏以防,淡淡的看着老王爷一眼,随即打算站起来,“孤先回去了!”

他也真是自虐,丢下一堆奏折不看来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

老王爷忙道,“你回来,老夫还有问题要问你呢!”

一点都不懂得尊老!

摄政王殿下坐下,面无表情。

灵儿在一边偷笑。

嘿嘿嘿,真好玩!

那笑声一点也不掩饰,老王爷瞪她,她脸一转,看着摄政王殿下,直接当作没看到,依旧笑得欢。

老王爷沉声道,“楼奕琛那小子去查什么,老头子我也都捋得差不多了,此事或关乎元家和英王,你打算如何处置?”

英王府乃皇家之人,元家又是和皇室息息相关,如此,若要处置,确实不易。

容郅想都没想,直接淡声道,“国法如何便是如何!”

一切按照国法处置,就算是英王府和元家,也一样逃不过,除非这件事情他们真的不知情,不过,那是不可能的。(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本身就是一个台面上的人,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如今晋州失踪人数不下千人,这些人如今是死是活尚不知道,若是活着,倒也还有商量的余地,可是若是死了,以命偿命!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牵扯无辜的老百姓,那就是罪无可恕!

老王爷哼笑一声,“哼,你若当真一切按国法处置,那这楚国的那个位置如今就是你了!”

如果容郅当真可以一切国法处置,那如今就不是摄政王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三朝元老,老王爷清清楚楚,先帝的遗诏写了什么,如今遗诏在何处,并且也知道,这些年宫里那个老太婆做的好事。

最毒妇人心,不过如此!

容郅想要皇位的话,唾手可得,他也最适合做皇帝,可就是这样忍着。

别以为他不知道,其实先帝的遗诏,就在容郅自己的手里!

容郅没吭声。

老王爷这么多年没想这些事情,如今一想,又忍不住感叹了,“老头子我活这么些年,什么腌臜事儿没见过,皇上那档子事儿都不过是太后自己造的孽,你何必······”

皇帝的身体,说到底,也是太后自己害的。

可是容郅却因为这些事情,步步退让,也幸好皇帝是个明白人,没生一颗跟他娘一样恶毒的心,不然这皇家兄弟相杀的事儿又得上演了。

容郅漠声开口,“先帝的遗诏中,除了传位诏书,还有一个立秦氏为后的旨意!”

老王爷一惊,“怎么·····”

容郅淡淡的开口,“所以,那道诏书,孤已经毁了!”

传位诏书,足以改变楚国的传位诏书,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他一把火烧了!

如果登上那个位置的代价就是娶秦家的女儿,那就不需要了,从一开始,想要站得更高,也不过是因为想要更有资格得到那个人,可是,如今没有这个必要了,即使的道整个天下,他想要的早已不复存在,那么,谁是皇帝,都不重要。

老王爷有些惊讶,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他们慎王府忠君不二,先帝极为信任,当年先帝曾透露过,容郅将会是皇位第一继承人,所以,诏书已经拟好了,然而还写了这条立后的旨意,他不知情。

容郅看着老王爷,悠悠道,“所以,若是按国法处置,怕是慎爷爷想让孤做您的孙女婿的想法要落空了!”

老王爷叹道,“那倒也是,幸好啊·····”

等等!

“诶,也不对,你做不做皇帝与娶不娶卿儿丫头也不冲突啊!”

容郅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老王爷又道,“这些事情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不过当真与元家那些人有关的话,确实不可再含糊,国法在前,和私人恩怨不同,若是真的草菅人命,那就难以容忍了!”

如果当真是元家也干涉其中,真实闹出了人命,那就不可以再法外容情了。

他老了,这些事情管不着了,可如果有人敢危害楚国江山,他也不会视若无睹。

当初看好容郅,就是明白这孩子看着虽冷漠,可并非昏庸之辈,楚国在他手里,必将鼎盛起来,果不其然,他没看错人。

容郅不置可否,“孤明白,没事的话,孤先回去了!”

天色已经慢慢黑了。

他还有许多政务需要处理,若非老王爷派人请了几次,他估摸着还在埋首处理公务。

老王爷看他一副呆不下去的模样,烦躁的挥挥手,“去吧去吧!”

每次都这样,搞得好像他这里是什么破地方!

摄政王殿下也不含糊,直接站起来,转身离开。

“不讨喜!”老王爷碎了一口,旋即转头看着一直在一边垮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灵儿,老眉一蹙,“小丫头又怎么了?”

灵儿恹恹的瞥了他一眼,鼓着腮咕哝问道,“太外公,我姑姑什么时候来接我?”

刚刚太外公和王爷叔叔说到姑姑,她又想姑姑了。

都那么久了,姑姑都不来接她回去。

老王爷脸一皱,“怎么,太外公这里住着不开心?”

怎么大的小的都恨不得远离他,这些破孩子!

灵儿小脸扭成一团,看着老王爷的眼神一脸鄙视,“太外公老是大声吼!”

姑姑可温柔了!

刚才看着他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灵儿就鄙视。

一点也不淡定!

老王爷嘀咕一声,随即保证,“有么?那以后太外公小点声!”

可别真让卿儿那丫头把孩子接走,不然这日子又恢复无趣了。

哎,人老了,就想着能够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孙子都大了,重孙什么的,就没有,容易琰那小子娶了媳妇儿也才半年,而楼奕琛也才两月,想要抱上曾孙,估摸着有的等了,幸好卿儿那丫头先见之明,收养了这个孩子。

怎么看怎么讨喜!

“不行,我要回姑姑那里!”她才不要在这里每天听着狮子吼,不过话一顿,又道,“我会来看你的!”

老王爷不高兴了,“你这孩子,在太外公这里不好么?你看,天天都有好吃的,还有太外公跟你玩!”

灵儿脑袋一扭,“那也不行!”

老王爷,“······”

个个都是不讨喜的!

吃了晚膳,楼月卿便坐在书案后面,执笔写信。

头上一根玉簪束着前面的发丝,一头墨发在身后披散开来,几缕墨发垂在胸前,一身白色的轻薄里衣,外面披着一件外袍,专注的坐在桌上,执笔正在写字。

莫言站在一旁给她研墨。

一封信写完,装进信封里,粘上蜡,交给莫言。

“明天你出府门一趟,把这封信交给下面的人,立刻送去璃国,交给尉迟晟!”

莫言接过信,微微颔首,“是!”

楼月卿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全都黑下来的天色,淡淡的说,“好了,你身子也还有伤,先回去休息吧!”

莫言却拧眉道,“可是主子,天机门的事儿······”

这事儿可还没解决呢。

楼月卿想了想,道,“让人告诉仇俨,我就在邺城!”

莫言挑挑眉,“就这样?”

闻言,楼月卿莞尔,勾唇笑道,“知道了我的下落,仇俨自己会来找我的,他下面的人不长脑子,难不成还得我为他清理?”

仇俨,就是天机门现任门主,江湖上颇有威名的人物啊,在几年前,十六岁的天机门少主,可是败在她手里的。

莫言低低一笑,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仇俨被楼月卿打败的时候,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会子,仇俨尚且不是天机门的门主,只是少主而已,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到处招惹是非,本身有个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仇门主护着,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毕竟天机门的追杀令可不是谁都能逃得了的,所以就到处惹是生非,调戏小姑娘,这不,在姑苏城的时候,老城主寿宴,因为天机门的门主和老城主多年交情,就来贺寿了,楼月卿跟着端木斓曦去了,那家伙看到就把楼月卿给调戏了。

那一年,楼月卿才十三岁不足十四岁,可是明眸皓齿,淡雅脱俗的模样,自然是惹了惦记,那家伙竟然不知死活的当众调戏她,得,哪还能放过。

当时的楼月卿武功高强,身体里百年内力,一掌就把那家伙拍飞了。

结果楼月卿直接把他打残了,差点把第三条腿也给折了,也幸好仇门主当时在场,才让那家伙不至于被楼月卿弄死。

可是那家伙好像着了魔似的,跑来找虐,在姑苏城一个月,老是跑来招惹她,结果全都不讨好,楼月卿本身就不喜欢生人靠近,自然是对此极其厌恶,哪能客气,见一次打一次,从那以后,他竟然奋发图强,据说回去苦练武功了,不过那以后,倒也没见过了。

后来楚国与魏国战乱起,她就奔赴楚国边境了。

据说这位仇门主一年前接任天机门,竟然去姑苏城寻她决斗,不过没找着,自然不会有人告诉他她是谁。

宁煊虽然跟他关系很好,但是,自己的事情宁煊是不可能多说的,所以自己在姑苏城住了半年,也没见有人敢打扰。

反正也是不重要的人,所以,宁煊以前提起的时候,她倒是没在意,何况这副破身子,估计仇俨不会忘记当年被她教训的事儿,那就惨了。

可是,现在正好用得着他了。

那些人既然敢买凶杀人,那就让他们自己花钱买自己的命!

莫言想了想,抿着唇提醒道,“仇门主,是个记仇的人!”

所以,主子把他招来,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楼月卿:“······”

“主子您可是差点害得他断子绝孙的,您确定他要是来了,不会想起那档子事儿,寻思着报仇?”

被一个比自己笑的小姑娘打的内伤了不说,还差点被废了,哪个男人真的不在意那就是伟人了!

仇门主绝对不是大方的人。

楼月卿嘴角一扯,“他敢么?”

莫言眼观鼻鼻观心,敢不敢谁知道呢,反正不会好就是了。

不管这事,楼月卿看着莫言温声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让听雪去照顾拂云就好!”

“是!”

莫言收了信,转身走出去。

与此同时,元府。

元歆儿的院子里,元歆儿一直在等消息,可是直到天黑了还没有想要的消息传来,反而计划失败的消息姗姗来迟,听闻消息,元歆儿直接脸色一沉。

双手一挥,“砰!”一声,茶盏均数落地,全部支离破碎。

双目暗含着浓浓恨意,咬牙切齿,“一群废物,竟然都失败了!”

连一个病恹恹的贱人都杀不了,天机门的名声可真是徒有虚名了!

茯苓低眉道,“听说,娴雅郡主也是气得不轻,小姐的计划又失败了,而且卿颜郡主回京时,是王骑护卫护着,小姐,摄政王殿下若是知道此事,怕是不妥!”

谁都没想到楼月卿回京会是王骑护卫护着。

闻言,元歆儿嘴角微扯,怒极反笑,“他知道又如何?别忘了买凶杀人的,可是菁菁,与我何干?”

她不过是去看容菁菁的时候,随口一提这些事儿,容菁菁要买凶杀人,可跟她没关系,只是没想到容菁菁那个蠢货,让天机门杀人不舍得下本,请了那些个没用的,连个女人都杀不了,简直是废物。

不过,王骑护卫怎么会护着楼月卿回京?

他竟然护她至此了么?

楼月卿,那个贱人,为什么?

茯苓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不知道郡主会不会把您供出来,毕竟,她可是藏不住事儿的,若是被她说出来,惹怒了英王爷,老爷怕是要迁怒于小姐了!”

英王府和元家因为夫人和英王府同为郭家女的原因,又全都是太后党羽,自然结为一党,一直以来互相捆绑,早已互相牵制了,如果英王爷知道他最宠爱的女儿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是元歆儿怂恿,估计就麻烦了。

元歆儿嘴角微勾,眼中划过一抹精光,讥诮道,“那倒不用担心,那个没脑子的东西,只会恨楼月卿,而我,她只会感激,这次的事情,若是查到她头上,那也是她命该如此,说不定还有利于让姨父恨宁国公府,那岂不是更有利于父亲和太后姑姑笼络英王府?”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容菁菁被处罚,买凶刺杀郡主,即便是英王府,也护不住她,宁国公府若一定要追究,容菁菁不死也得残,届时英王痛失爱女,只会对国法恨之入骨,到时候,英王除了靠拢太后,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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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万更,明天万更,明天万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嘿嘿嘿,容菁菁和元歆儿要狗带了,嘿嘿嘿,(www.92txt.net 就爱网)

116:螳螂捕蝉

茯苓低头不语。mht.la [夜夜小说网]

元歆儿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一堆碎片,咬牙道,“楼月卿既然敢勾引王爷,那就只能死,不好好的待在邯州,竟跑回来勾引男人,这个贱人,这次不死,我就不信她能每次都那么命大!”

一想起那天晚上容郅竟然把她抱回了摄政王府,甚至还在摄政王府住了两夜一日,元歆儿就心里不是滋味儿,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可以在摄政王府,在他的府邸住?

一想起那两夜一日里,他们孤男寡女相处,想起他可能会对她动心,元歆儿就睡不着。

只有自己,才是最有资格做摄政王王妃的人,其他的人,谁挡她的路,谁就该死。

即使是楼月卿,即使宁国公府的女儿,一样要死。

茯苓眼神微闪,看着元歆儿脸色修去的样子,咬了咬唇畔,低声问道,“小姐有什么打算?”

元歆儿脸色阴沉的说,“等,我倒要看看此事王爷如何处理,他若当真要依法处置罚了容菁菁,那就说明他真的对楼月卿生了别的心思,届时,就算是不惜一切代价,我都必须要除掉那个贱人!”

容菁菁乃皇室宗女,摄政王的堂妹,如果他不是有别的心思,哪怕此事儿当真是容菁菁做的,容郅都不可能依法处置。

她就等着,等着看容郅怎么处理!

如果容郅不顾皇家血脉,一定要处置容菁菁,那么,楼月卿就当真留不得了。

茯苓低声道,“小姐不必如此生气,不想卿颜郡主和摄政王殿下在一起的,可不止您一个!”

闻言,元歆儿拧眉,看着茯苓,“你是说??????”

茯苓轻声道,“您已经两日未曾入宫探望太后娘娘了!”

这个世上,最不希望摄政王殿下和宁国公府结亲的,太后便是当仁不让,太后一心想要拉拢宁国公府,那么,就不可能让宁国公府和摄政王殿下结盟,谁不知道宁国公府的卿颜郡主深得宁国夫人和宁国公的宠爱,只要她嫁给摄政王殿下,宁国公府会站在谁的那边,显而易见。

太后一哦定不会让摄政王殿下和宁国公府结亲的,所以,元歆儿其实没必要做太多。

闻言,元歆儿嘴角微勾,“对啊,姑姑才是最不想王爷和楼月卿走的太近的人,许多事情让我来做,还不如让姑姑处理,不管怎么样,王爷总不能弑母吧!”

而且,太后姑姑的手段,可比她厉害多了。

太后说了,摄政王妃的位置,非她莫属,自然是不可能再让别人插足。

想到这里,元歆儿看着茯苓的眼神多了些善意,“还是你想得周到,也罢,你先下去,明日我们便入宫去看姑姑,顺便与她好好诉诉心意!”

顺便,煽点火!

茯苓闻言,微微颔首,“是!”

“下去吧!”

茯苓躬身退了出去。

??????

与此同时,元家后院一座僻静雅致的院子里。

院子很偏僻,毗邻后园,夜色下,极其冷清,只是不同于其他偏僻的院落,这个院子虽然僻静,却也透着一股子清雅,可见居住的人,喜好雅静。

灯火通明,烛光下,一个倩影坐在书桌后面,执笔作画。

一袭浅蓝色的简便衣裙,头上简单的别着几根簪子,五官秀丽,肤若凝脂,气若幽兰。

这便是元家三小姐,元丞相的庶女元静儿。

桌案上摆着的白纸上,画着几棵竹子。

清风劲节,顶天立地。

画完一幅画,元静儿素手执起画纸,看着自己的作品,嘴角一勾,极好!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走进来,这是他的贴身侍女,墨竹。

“小姐!”

元静儿放下画,抬眸,看着侍女,挑挑眉,“何事?”

声音清冷淡雅,听不出喜怒。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墨竹走到元静儿身旁,附在她耳边低语,“小姐???????”

言罢,墨竹退开身子,躬身立于一旁静待元静儿开口。

元静儿浅浅一笑,缓缓站起来,拿着画,走到一边的烛台上,把画燃火,丢在地上,看着一张纸化为灰烬,才悠然开口,“蠢货,她这是在找死啊!”

竟然自作聪明的去搅弄风雨,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呵,跟郭氏一样,都是自以为是的蠢货。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墨竹嘴角微扯,低声道,“二小姐估计以为这一次天衣无缝呢!”

只是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不过是三小姐的掌控之下。

元静儿讽刺一笑,嘴角扯了扯,“天衣无缝?呵,楼月卿可不是她这种蠢货能够算计得了的,不过是在自寻死路罢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宁国公府那位,想要如何处置?”

虽然没有见过那位这段时间在京中被人议论纷纷的异姓郡主,可是,想一想都知道,宁国夫人的女儿,心思能差到哪儿去?

能让太后如此忌惮的宁国夫人,她的女儿,决计不是谁都能算计的了的,何况据说这位卿颜郡主也是太后所忌惮的一个人,连太后都忌惮三分,元歆儿这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墨竹问道,“那要不要奴婢派人给宁国公府那位传个消息?正好可以借此把二小姐给??????”

“不用!”元静儿沉吟半响,随即沉声道,“她毕竟是父亲的女儿,我若是贸然出手,让父亲不悦,那就得不偿失了,母亲说得对,什么都不要管,才是父亲想要看到的我该做的,郭氏就是什么都看不透,所以才让父亲对她如此厌恶,我要是行差走错,母亲地位不保啊!”

母亲就是比郭氏懂得看透父亲的心思,所以才让父亲如此信任,如果自己行差走错,自己徒惹父亲生气不打紧,母亲失了父亲的信任和宠爱,才是大事儿。

她所得的所有宠爱,可都是因为母亲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决定的,而自己的知书达理和宽容大度,也是决定母亲地位的关键,父亲想要的,是与世无争的枕边人和听话知礼的女儿,恰巧,郭氏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些年明面上大度贤惠,暗地里把整个元家后院搅弄的一片乌烟瘴气,多次想要置母亲于死地,可是,父亲的维护和信任,把母亲保护的好好的。

所以,不管她想要什么,都要当作什么都不想要,父亲想让她如何就如何,果然,比起元歆儿自作聪明的装模作样,自己如此,父亲很满意。

只要父亲满意,以后想要什么没有?

“那就这样放过二小姐?如此好的机会??????”

元静儿莞尔,一脸自信的道,“当然不是,娴雅郡主被她害成这样,这种事情,如何我来做?当然是受害人自己想到的,你说要是英王爷知道这些事情,父亲该如何做才能让英王爷消怒呢?”

要是让容菁菁自己想通了,跟英王爷说出来,恰巧行刺事件闹大了,容菁菁必然要受到惩处,英王爷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届时,要想让英王息怒,元歆儿就必须付出代价。

到时候就算不死,元歆儿也不会好过。

墨竹闻言,莞尔一笑,侧目问道,“那奴婢想办法让娴雅郡主自己知道?”

元静儿眉头一笑,勾唇浅笑,“别暴露了!”

“是!”

“下去吧!”

墨竹退了出去。

元静儿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面,看着天空的月色,笑了。

第二日,楼月卿一早起来,弄好一切,已经太阳高照了。

气色已经好了很多,抹了点胭脂,看着于常人无异了,换上一身崭新的淡蓝色衣裙,简单把头发挽起,梳了个发型,盘了点珠串,人看起来都红润许多。

带上听雨和听雪两个人,再让楼识掉泪一些护卫,便往王府去了。

慎王妃人还在普陀庵,所以,楼月卿一到门口,就看到世子妃和容昕在门口等着她。

看到她下马车,容昕忙跑过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表姐,你可来了?身子可好了?”

语气中满是关切和担忧,那天晚上楼月卿被容郅暴走后,她就再也没有楼月卿的消息,若不是爷爷说摄政王殿下告知楼月卿无碍,她都担心死了。

世子妃也忙问道,“表妹如今脸色看着好多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楼月卿含笑摇摇头,“我没事了,表嫂和昕儿不用担心,若是有事儿,我也不敢出来,走吧,先进去吧,在外面成什么样子?”

世子妃闻言,笑了笑,无奈道,“也好,灵儿可想你了,整日里就念着回去,你今儿就把人带回去得了!”

语气中带着点点宠溺。

容昕撇撇嘴,“爷爷会疯的!”

说着说着,一群人往里面走去。

在王府带待了一上午,陪着老王爷吃了午膳才软硬兼施的把孩子带走,还得顶着老王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别扭样,楼月卿有点崩溃。

小丫头几天不见她,嘴巴甜的紧,姑姑长姑姑短的叫着。

本来还不想那么快回府的,可是吃过午膳,府里来报,钟月月因为突然受了刺激,趁着楼奕闵不备,把楼奕闵伤了。

虽然伤得不重,可是事情不小,因为钟月月闹大了,口不择言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在场的不只是侍女,连来看她的大夫都听到了。

所以楼识把人扣下了,让人通知楼月卿,楼月卿听闻消息,只能告别慎王府,回了宁国公府。

回到宁国公府,楼月卿让听雪先把孩子带回揽月楼,自己径直去了景玉轩,刚到门口就看到楼琦琦从里面出来。

神色不明的样子,看到她,急忙过来请安,“琦儿见过姐姐!”

楼月卿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起来吧!”

“谢姐姐!”

楼月卿淡淡一笑,看着楼琦琦轻声问道,“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二哥受伤了,过来看看!”语毕,看着楼月卿颇为关心的问,“之前姐姐身子抱恙,如今可好了?”

眼中满是关切。

楼月卿颔首,“自然,对了,母亲受伤,怎么没看到妹妹去看母亲?”

说着,楼月卿似笑非笑的看着楼琦琦,宁国夫人受伤几天了,据说楼琦琦还没有去看过宁国夫人。

楼琦琦文海燕,咬了咬下唇,低声道,“之前姐姐令管家不让任何人出去,所以,管家没有让我出去,我便不得去看,幸好二哥回来告知母亲无碍了,我便放心了,既然姐姐回来了,我正好求姐姐,让我出府去探望母亲,不知姐姐???????”

她的意思很明显,是楼月卿下令不让任何人出去的,所以,她才不得出去,并非不孝,如今楼月卿在这里,她立刻请求出府,合乎情理。

楼月卿闻言,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如此,自然是不能阻止妹妹孝顺母亲的,毕竟妹妹是快要出嫁的人,能孝敬母亲的日子,也不多了,明日一早,我便派护卫送妹妹去普陀庵,最近几日京中估计不太平,妹妹就在普陀庵待几日再回来吧!”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楼琦琦,似笑非笑的道,“不过妹妹应该知道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如果妹妹当真想去看母亲,想必管家也是拦不住的,所以,有些事儿,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楼琦琦身形微颤,抿唇不语。

指尖,下意识的拽着袖口,眼神微闪,不语。

看着她的表情和动作,嘴角扯了扯,楼月卿缓缓走了几步,站在她身侧,低声道,“不管你想做什么,你始终都是宁国公府的女儿,这一点,你莫要忘了!”

所以,冷眼旁观或者帮助外人算计宁国公府,是不可饶恕的,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她就别想置身事外。

楼琦琦咬了咬唇,故作镇定地道,“姐姐的意思,琦儿不明白,不过,姐姐的提醒,琦儿听懂了,我自然不会忘记自己身上流的血,姐姐若没事儿,琦儿先回去了!”

她身上流着的血,是宁国公府的,是她母亲的,可是不是宁国夫人的。

这一点,她一直记着,永生不忘!

楼月卿笑了笑,看着她不慌不乱却紊乱的出奇的脚步,有些讽刺的笑了。

恩将仇报的人,最该死!

走进院子里,楼奕闵被钟月月激动之下,拿着簪子划伤了手臂,不致命,已经包扎好了,看这伤势,想必当时楼奕闵和钟月月靠得很近,楼奕闵没有防备,或者是没有反抗,所以伤口还挺严重的,钟月月现在还在养伤,力气不大,能伤成这样,估计楼奕闵是心甘情愿被她伤的。

楼奕闵坐在亭子里,好像是在等她,看到她进来,楼奕闵脸色有些沉。

摒退了下人,楼奕闵开门见山的问,“是你让人告诉她的?”

语气颇为不悦,好似楼月卿所做的事情,让他不能接受一样。

闻言,楼月卿笑了笑,走到他面前,自己坐下,倒了杯茶,悠悠道,“当然,死了弟弟,家里出了变故,她该知道!”

说完,轻抿一口,有些嫌弃,茶凉了。

楼奕闵闻言,脸色一沉,看着楼月卿,有些不悦问道,“卿儿,你想逼疯她?”

钟月月虽然心思不纯,嫁进宁国公府也是带着目的,但是,她很在乎自己的那个弟弟,一母同胞,谁不在乎,何况,如今钟家入此,所以,钟月月恨激动,不仅伤了他,自己也扯开了伤口,如今太医还在里面诊治。

楼月卿目光直直盯着楼奕闵,反问道,“是又如何?怎么,二哥是在怪我?”

楼奕闵没说话。

楼月卿淡淡的说,“二哥不是不喜欢她么?对于一个从一开始就带着损害宁国公府利益而嫁入楼家的人,这是她命中注定要承受的,何况,这个女人,留不得!”

所以,让她把她知道的那些事情吐出来,闹出去,她就没有价值了。

“那你想如何?”楼奕闵问道。

楼月卿想都没想,直接开口,“立刻休了她,等一下我就让人送她回钟家,以后,是死是活,与我们宁国公府再无任何关系!”

休她,是必须的,但是在休了她之前,让她把一些事情说出来,这才是她的价值。

楼奕闵沉思不语。

看着楼奕闵包扎着白布的手臂,楼月卿挑挑眉,“二哥明明不需要受伤的,你别告诉我,你躲不开,所以受了伤!”

楼奕闵是会一些武功的,因为他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身体有些弱,宁国夫人请了人教他武功强身健体,所以,他不可能躲不过。

看着自己的手臂,楼奕闵淡淡的说,“虽然她带着目的嫁给我,可我也对不起她,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在宁国公府待不了多久,所以,就当我补偿她吧,只是这次,她铁定是活不了了!”

他对这个女人,从未动过心思,只是夫妻一场,再加上他从一开始也在利用她,所以,只想保她一命,等她好了,送她回钟家,她总归不会死。、可如今,钟月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那些话说出来,届时传出去,太后不会饶她。

楼月卿闻言,沉声道,“这是她的命,原本,只要她安分守己,只要宁国公府一日不倒,就保她无虞,只是她太不知足,有野心没脑子,这是她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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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前,二更

嗯哼,那个叫我亿更的妹纸,站出来,让我暴打一顿!

情敌要来了,啧啧~(www.92txt.net 就爱网)

117:心有所属,突发事件

如果一开始钟月月不是带着目的嫁进来,就算她是元太后赐婚的人,宁国公府也不会将她送上绝路,要怪,就怪她的命和宁国公府相比,太微不足道。夜夜小说网mht.la

所以,从她嫁进来那天开始,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即使她没犯错,包藏祸心,就不可饶恕,何况,想要让宁国公府断子绝孙,罪无可恕。

楼奕闵抿唇不语。

楼月卿看着楼奕闵,轻声道,“二哥,你想护她一命,无可厚非,可是,她不得不死!”

楼奕闵并非心性软弱的人,相反,该狠的时候,他从不心软,只是夫妻一场,他见不得钟月月就这样去送死实乃人之常情,只是钟月月毕竟是楼家的媳妇,受了刑休出去,难免落人口实,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再休妻,就是名正言顺。

眼帘微垂,楼奕闵叹了声,缓声道,“也罢,你想如何便如何!”

把钟月月休了,他就不需要再日日深受煎熬。

微微颔首,楼月卿看着楼奕闵,轻声道,“也好,二哥明儿不如亲自送琦儿去看母亲吧,女人的战场,男人总归不该参与!”

钟月月若是被送回去,怕是宫里的人就稳不住了。

既然是勾心斗角的戏码,就不该楼奕闵参与,这种事情,宁国夫人不在,就该她来了。

楼奕闵不置可否。

这是皇家赐婚,宁国公府私自休妻,确实会惹怒太后,即使钟月月犯了错,怕是宫里的人也必然会恼怒,届时,就得有一个人去扛着,宁国夫人不在,楼月卿却是逃不过,他不适合进宫,所以,楼月卿的意思他懂。

只是,这些事情。本该他来扛着的。

楼月卿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正房,目光微闪,轻声道,“我去看看二嫂,今儿是二嫂,明儿就不是了,该去看看!”

说完,绕过桌子,往廊道走去,走进钟月月的房间。

因为钟月月刚才的发飙,扯开了伤口,所以太医正在指导医女包扎。

房内一股难闻的腥味扑鼻而来,如今天气炎热,钟月月伤口又严重,所以伤势恶化,若非楼奕闵让人用最好的药材,怕是早就因为伤势恶化死了。

这几天只能趴着,本来已经有所好转,可是今天她因为受了刺激,扯开了背后的疤痕,如今脸色苍白的趴在那里,任由医女给她上药包扎,脸色煞白煞白的,全是冷汗。

为了怕她疼痛咬破唇舌,还给她咬了了块东西

看到她进来,屋子里的人全部停下动作行礼。

“参见郡主!”

楼月卿莞尔一笑,“起来吧!”

本来疼的脸色扭曲,闭着眼睛的钟月月闻声睁开眼看过来,看到楼月卿,眼中全是恨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楼月卿估计已经死了。

对着她充满恨意的眼神,楼月卿淡淡一笑,看着屏风挡在一边的太医问道,“如何?”

太医沉声道,“二少夫人这伤势如此严重,又恶化至此,如今只能给她上药,防止继续伤势恶化了,不过以后就算好了,这背上也会留下毛病,不时疼痛!”

本来伤势就很严重,如今,钟月月这背部算是瘫了。

楼月卿闻言,面色如常,看着钟月月已经裹上里衣的背部,挑挑眉,“如今包扎好了?”

两个医女是这段日子一直都在钟月月身边照看着的,是太医院那边派来的,急忙回话道,“回郡主的话,已经好了!”

颔首,定了定神,看着钟月月此时怨恨的眼神,缓声道,“下去吧!”

“是!”

太医也随着离开了,屋子里顿时只剩下钟月月和楼月卿两个人。夜夜小说网mht.la

钟月月走到榻边,没有看钟月月,而是看着飘出淡淡香味儿的香炉,嗅了嗅,挑挑眉,“安神香?看来二哥挺细心的!”

闻着这个味儿,即使伤口再痛,时间久了,也会忍不住睡去,钟月月如此,定然是睡不着的,楼奕闵这么做,是为她好。

钟月月吃力的抬手拿开嘴里的东西,看着楼月卿,咬牙切齿,“楼月卿,你这个恶毒的贱人,如此害我钟家,你会遭报应的!”

语气中伴随着浓烈的恨意,眼里全是怨怼。

她弟弟竟然死了,母亲被剥夺诰封,父亲惨遭皇上怒斥,就连钟家也不复以往,而她,也被毁了,以后都是废人,焉能不恨?

放下炉盖,楼月卿缓缓走带室内,看着这个布置得温馨雅致的房间,一边打量一边淡淡的说,“二嫂果然癫狂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闻言,钟月月身形剧颤,看着楼月卿吃力的说,“我没疯!那些事情是皇太后做的,是元家的阴谋!你却毁我钟家来平息此事!楼月卿!你不过是忌惮皇太后不敢闹大,却牵连钟家,害的钟家沦落至此,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因为忍着伤口的剧痛,也因为伤势恶化病了,伤及喉咙,所以她说话极其费力,有时还嘶哑无声。

闻言,楼月卿转身看着她,神色淡淡,眉头一蹙,“难道你当真觉着,钟家无辜?”

闻言,钟月月动了动唇,没说话。

楼月卿冷冷一笑,走到她面前,缓缓坐下,淡淡的说,“莫不是你忘了,从一开始,你嫁入楼家的目的?就凭这一点,你们钟家,就别想置身事外,何况,你可是差点儿,就让楼家断子绝孙呢,你说,你该不该死?”

钟家和元家本就是一丘之貉,元家的那些腌臜事儿,钟家也脱不了干系,若非钟家对于元太后来说很重要,元太后怎么会如此尽心的为钟家的女儿在宫里稳住地位?

宫里三个后妃,皇后之外,本来除了秦贵妃,皇上不打算纳别的女子为妃,所以当年京中各大家族皆有女子适逢花样年华,却未能入宫为妃,而是各自嫁人,为何钟家的女儿就能成为宫妃并且无宠爱还能地位稳固?很显然是太后重视她。

据闻这位贞妃娘娘在太后面前甚得脸,经常侍奉在侧,当初钟月月的婚事,就是贞妃提议的,据说,是钟月月自己的意思。

如愿以偿的,钟月月嫁进了楼家。

可是却以太后的棋子嫁入楼家。

钟月月闻言,苦苦一笑,看着楼月卿咬牙道,“你以为我愿意如此?是你们逼我,在我嫁入宁国公府的第二日,就在我的膳食里下了绝子药,是楼奕闵逼我!倘若他对我好一点,倘若他听我的话去争夺宁国公的爵位,我也不会这么做!凭什么我不能有孩子?凭什么我要永远屈于人下?”

她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不可能做母亲,凭什么她不可以有孩子蔺沛芸就有资格?

难道就因为嫁的人不一样就不可以做母亲么?

她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没有位分没有地位的楼二夫人,而是想做和宁国夫人那样可以受尊敬,被所有人阿谀奉承的女人。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宁国公府在楚国地位如何,比起姐姐进宫不受宠爱,皇上随时都有可能会驾崩再无指望的担惊受怕,她更喜欢什么都拥有,而在楚国,除了宫里,就是摄政王府,除了摄政王府,就是楼家能够成全她其他的那些王府和世族,都比不上这个百年将门世家来的尊贵。

摄政王殿下不近女色,她不想死,所以就不敢奢望,可是宁国公府两个儿子,姐姐说了,楼奕琛的婚事事关重大,就算是她想要嫁给楼奕琛,太后不会同意,宁国夫人也不可能同意,所以,只能嫁给楼奕闵,再劝楼奕闵争夺宁国公的地位。

楼奕闵一直对她都不错,楼奕闵也是个优秀的男子,她也就慢慢的满意了。

这一切计划多完美啊,可是,没想到,才进门第二日,她就被下了绝子药,一直未曾有孩子,直到几个月前在宫里碰巧之下太医诊治,告知她此生怀胎无望,她才得知,什么都迟了。

凭什么要这样对她?凭什么蔺沛芸一进门就能得到那么好的待遇,宁国夫人的和颜悦色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

所以太后交代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凭什么?”楼月卿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讽刺,冷冷的说,“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你还敢问凭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宁国公府两百年来鼎盛不衰,就是因为子孙单薄,没有内斗,没有家族的杀戮,一致对外的原因么?就算不是你,二哥娶的是别人,也注定无子,是你自己野心太大,你有什么资格恨别人?”

宁国夫人当年留下了楼奕闵,已经是给宁国公府留下一个隐患,一旦宁国公府的血脉不再单一,那么,家族的内斗就接重而至,家族毁灭就是时间问题。

宁国公府的祖先就是知道家族内斗的祸患,所以才立下了一条对楼家子孙而言,可谓残忍的族规。

男人本色,历代多少任继承人都不喜欢这条规矩,可是没有人敢废除。

宁国公府一旦走向灭亡,楼家四十万大军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钟月月目露诧异,可是也只是一刹那,随即便咬牙问道,“即便如此,楼奕闵心有所属,难道我不该恨么?他连做梦,都叫着别人的名字,我什么都没有,连他都心里想着别人,凭什么?”

说到这个,她很激动。

楼月卿诧异,不解,楼奕闵心有所属?

她怎么不知道?

钟月月含泪道,“我是他的妻,他却连碰我都是例行公事一般,如果他对我好一些,那也就罢了,可是,他待我如此,心里想着别人,我如何能忍?”

这一年来,她从来不曾说过这些事情,不与任何人说过。

可是,每次楼奕闵在府里的时候,她提起那些事情,楼奕闵从不会拒绝,却好似例行公事一般,让她羞愧至极。

女人的感觉总是很奇怪,她看得出来,楼奕闵心里有人,而且许多次楼奕闵的呓语,证实了她的猜测,可是她从来不敢问起,就怕触怒他,仅剩的这点温存也不复存在。

楼月卿闻言,若有所思,少顷,站起来,淡声道,“你这些话,不该对我说,好了,你好好歇着吧,过后我就让人把你送回钟家,以后,你的死活,与楼家再无关系,好自为之吧!”

夫妻间的事儿,本身就是你情我愿的,钟月月如此,怪得了谁?

闻言,钟月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为何要送我回去?”

楼月卿垂眸扫视一眼她,淡淡的开口,“触犯家规在前,刺伤丈夫在后,诋毁夫家在三,如此妇人,该休!”

说完,她已经不想多呆,和一个被怨恨冲昏了头的女人,说再多都是废话。

钟月月看着楼月卿转身离开,目露惊恐,“不·······你们不这样对我,啊······”

因为撑起身子的动作,把背后的伤扯开了,本身就已经强撑着的脸色,顿时就更加苍白,冷汗滑落,疼得她睚眦欲裂。

没挨多久,很快就昏迷过去,背部又是一片血红。

楼月卿出去后不久,两个医女明镜似的,进来再次包扎伤口。

看着楼奕闵站在院子里沉默不语,楼月卿走过去。

她刚走近,楼奕闵忽然开口,“她很恨我,是么?”

语气中,有些低沉无力。

“她恨的,不止二哥一个!”楼月卿顿了顿,随即笑道,“不过我想,最恨的还是二哥!”

其实钟月月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女人的不甘罢了。

男人的温柔,可以改变女人所有,包括初衷,如果楼奕闵给她的温柔多一些,如今钟月月该是不会如此。

楼奕闵闻言,沉默少许,随即沉声道,“我曾经,也恨过她,就在太后赐婚之时,恨到想杀了她!”

楼月卿眉梢一挑,没吭声。

楼奕闵继续道,“如果不是这桩赐婚,母亲不会为难,我也会得偿所愿,母亲已经打算成全了我,可是就这样,一切都为之晚矣,宁国公府深受忌惮,纵然母亲愿意为了我对抗太后,可公然拒婚只会让楼家蒙上功高盖主的污点,我除了娶,还能如何?”

从一开始,宁国夫人就不打算插手他们兄弟俩的婚姻,所以他们二十多岁了,都未娶亲,可后来,因为皇家的算计,他娶了钟月月,大哥不得已接受了母亲的安排娶了大嫂。

曾有一个女子,也让他生了情动了心,只因为她不仅出身不良还有身子缺陷,宁国夫人犹豫了,却并未反对,他以为,一切都如愿以偿了。

只因为太后的赐婚,他不得不把她离,再不敢靠近她,却时常在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只想她安好。

母亲说,不会很久,就可以成全他,如今,可不就是成全么?

楼月卿闻言,算是懂了,会心一笑,轻声问道,“二哥心里有人?我倒是很好奇,二哥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怪不得楼奕闵常年不在家,原来是心不在这儿,怪不得宁国夫人对此习以为常,原来是什么都知道。

楼奕闵没回答。

目光深沉的看着天际,眼神幽深,晦暗不明。

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只是孤苦无依,却很坚强,特别是那双眸子,即使看不见,却依旧闪亮明媚,犹如浩瀚星空中最闪的那颗星星,只一眼,就让他再也忘不去。

楼月卿挑挑眉,看着楼奕闵的背影,想说什么这时,楼识匆匆走进来。

“郡主,出事了!”

两人转头看着他,楼月卿拧眉问道,“何事?”

楼识沉声道,“昨日郡主在城外遇刺之事,摄政王殿下派人去查,就在方才,大理寺卿奉摄政王殿下之命,将英王府娴雅郡主带回大理寺卿去了!”

闻言,楼月卿脸色一惊,容郅还真插手这件事儿?

楼奕闵也有些惊讶。

------题外话------

嗯哼,摄政王殿下干嘛来着······

其实二哥也是个苦逼孩子,一直忍着~

嘿嘿,无忧还有一个二哥,最疼她的二哥,哈哈哈(www.92txt.net 就爱网)

118:亏待了么

忍着没有抽抽,楼月卿看着楼识,淡定的问,“所以,容菁菁被带进大理寺了?”

这件事情她没打算公开处理来着,这厮咋就这么积极?

因为涉及皇家,就算容菁菁买凶杀人,她完好无损,所以,皇家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真的拿容菁菁的命来给她出气,所谓的皇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其实不过是一句好听的话,就算宁国公府不肯罢休一定要计较,容菁菁逃不过,也只是显得宁国公府咄咄逼人甚至自恃功高罢了,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压下不提,她自个儿解决。夜夜小说网mht.la

不过她还真没有打算真的不计较这件事情,只是方式不同罢了,这个世上,凡事算计着想要她命的人,都该死!

这个世上,凡是算计着想要杀她的人,不管有没有付诸行动,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即使有一些人她现在还不能杀,可是那也是时间问题,她可以死,但绝对不能地灾那些人手里。

楼识颔首,“是,大理寺卿奉摄政王殿下之命,娴雅郡主买凶刺杀您,是要问罪的,就算她是皇家郡主,也不可饶恕,所以人已经被带走了!”

这件事,如今外面已经传开了,摄政王殿下的命令,大理寺卿不得不尊,英王爷纵使爱女心切,也只能作罢,谁让他的女儿没脑子,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楼月卿垂眸沉思,他想做什么?

她已经让薛痕转告他莫要插手这件事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容菁菁是他的堂妹啊,难不成他还想当真让自己杀了容菁菁?

就算他是摄政王,如此不顾亲情怕也是会被人诟病的,这个男人简直是疯了。

楼奕闵看着楼月卿,拧眉问道,“卿儿,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关乎楼月卿,只是他也知道了,楼月卿并无受伤,就算闹大了,也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容菁菁自然不可能偿命,有可能还让宁国公府因为这件事情蒙上不好的骂名,毕竟这种事情,按照宁国夫人和楼奕琛的行事态度,要是知道楼月卿回京遇刺,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是肯定瞒不过的,不过现在宁国夫人肯定还不知道,楼奕琛又不在,楼月卿自己解决最好不过。

摄政王殿下这样一来,好像也没有不妥,宁国公府自然是不会因为此事受人诟病,当时王骑护卫护送,这件事情摄政王殿下处理也无不妥,只是就怕会让摄政王殿下受人诟病,不过说来,摄政王殿下也没什么好名声,倒也没什么大碍了。

一招摄政王一贯的行事风格,此事肯定又得有人流血了。

楼月卿撇撇嘴,“我怎么知道?”

他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是不知道。

不过看来她想要私下处理,也不行了。

这时,一个守门的护卫匆匆跑来,禀报道,“郡主,英王妃来了!”

闻言,楼月卿拧了拧眉头。

楼奕闵淡淡的说,“她来想必是想求你去找摄政王,求情!”

此事因为楼月卿,那么楼月卿来出面求情,或许可以保容菁菁免受苦,而且现在京城中流言纷纷,摄政王殿下对卿颜郡主非同一般,她的面子,摄政王殿下会买账也不一定。

只是,她的算盘打得太好了。

果然,楼月卿冷冷一笑,“求情?我没有求摄政王弄死她女儿她就该知足了!”

真当她是慈悲心肠?

“那郡主是否要见她?王妃还在外面求见呢!”

想了想,楼月卿淡淡的说,“去告诉她,宁国公府从来不做以德报怨之事,让她回去!”

不管事情结果如何,容菁菁买凶杀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拂云受伤,那也是明摆着的。

何况,谁又知道这次宁国夫人受伤所关乎之事,英王府和元家一丘之貉,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是!”

守门的护卫退了出去,楼月卿看着楼识道,“你准备一下,过后把钟月月遣送回钟家!”

闻言,楼识并不惊讶,颔首道了声是。

钟月月被休,那是从那件事情闹出来后就注定的。

只是若是夫人在,估计钟月月最多受了罚就得送回去了,如今郡主一直没有提此事,怕也是为了让钟月月说出那些话来。

“还有,方才听到钟月月说那些话的人,那个大夫放回去,其他丫鬟,全部遣出府去!”

楼识闻言,面微动,却未曾说什么,点点头,“是!”

把人全都散出去,不就是要把那件事情宣扬出去么?

看来郡主当真是要和太后对抗了,之前郡主把那件事情压下处理还以为郡主当真是打算就此不提了呢,可如今却又如此,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楼月卿看了一眼楼奕闵,轻声道,“我先回去了!”

“嗯!”

目送楼月卿离开,楼奕闵立于原地,沉思半响,随即转头看着房间的方向,眼底晦暗不明。

走出景玉轩,楼月卿顺着道儿走回揽月楼。

估计这些事情这么一闹,宫里的人就要承受不住了。

走到花园,楼月卿想到什么,脚步一顿,转头看着另一个方向。

听雨适当开口问道,“郡主可要去看看大少夫人?”

楼月卿没看听雨,倒是淡淡的问,“她这几天如何?”

听雨低声回话,“大少夫人这段时间郁郁寡欢,大少爷写了信给她,不过,也没有什么用处,她还是如此,晚上睡不好,也吃得极少,听霜和听霞说,大少夫人夜间还梦魇了!”

闻言,楼月卿没吭声。

都快十天了,蔺沛芸还是被那件事吓成这样,如此??????

“而且这两日蔺夫人来了几次,一直央求着要看大少夫人,只是您让楼管家闭门谢客,所以就一直没见成,蔺夫人还因此怒了,差点硬闯,后来辅国公府来人把她请了回去,就消停了!”

蔺夫人是真的在乎这个女儿,所以自从那天出事后,就一直来求见,只是宁国公府闭门谢客,竟没有一次见着,若非碍着宁国公府,估计蔺夫人都要骂人了。

闻言,楼月卿淡淡一笑,“倒是有心了,如此看来倒是我的错了!”

让人家母女不得相见,好像不太地道,只是蔺夫人如此,倒是有些惹人不喜。

不管如何,蔺沛芸已经嫁到宁国公府了,蔺夫人来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如果蔺沛芸在府里出一点事儿,她就闹个不停,这不是为蔺沛芸好,而是害她!

爱女之心固然可以理解,但是,如今的蔺沛芸,不只是辅国公府的女儿,更多的是宁国公府的媳妇儿。

也该去看看蔺沛芸了。

想着,楼月卿提步往松华斋去。

因为楼月卿之前下令让蔺沛芸闭门养病,所以,门口守着两个护卫,不许任何人进去,平日里除了膳食,什么都不能那进去,熬药都在里面熬,就是每日都有太医来给蔺沛芸诊脉,不然,无人可进出。

看到楼月卿,门口的护卫急忙作揖行礼。

走进松华斋,就看到院子里,几个侍女正在打扫,院子里有些冷清,估计是蔺沛芸虽是养病,实为禁足的情况,所以大家都自觉的不敢多说。

不过有管事的嬷嬷在,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看到她进来,几个人急忙走过来对着楼月卿行礼,“参见郡主!”

许是因为惊讶楼月卿的突然到来,所以,有些紧张。

“起来!”

“谢郡主!”

看着她们一脸紧张的模样,楼月卿扫视一眼清净的前院,淡淡的问,“大嫂呢?”

一个年龄稍大点的丫鬟低声道,“大少夫人在房里休息,如今怕是午休刚醒!”

如今才未时刚过,通常这个时候,蔺沛芸都是刚睡醒来的。

闻言,楼月卿点点头,“去忙!”

几个丫鬟急忙散开,各自忙活去了。

绕过中间的屋子,楼月卿走向院子后面蔺沛芸的房间去,正好看到听霜和听霞走来,看到楼月卿,两人有些惊讶,不过急忙走过来,缓缓行礼,“奴婢参见郡主!”

这两人已经被派来伺候照顾蔺沛芸,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

伸手微抬让他们起来,楼月卿看着她们,扯了扯嘴角,问道,“大嫂身子可还好?”

听霞回话,“回郡主的话,大少夫人身子无碍,只是心情郁结难解,所以才会身子抱恙,如今午休刚醒,正在里头更衣!”

楼月卿轻笑道,“嗯,照顾大嫂,也辛苦你们了!”

这两人留在揽月楼也着实浪费了,毕竟她身边已经有了莫离莫言,宁国夫人准备四个人就多了,正好蔺沛芸身边如今只有一个丫鬟,那个香兰还不太稳重,如此忠心不假,可若是带出去,难免不会被人所算计。

这两个人善于管事儿,正好以后蔺沛芸掌家,她们俩就可以帮蔺沛芸分担不少。

闻言,听霜急忙有些惶恐的道,“这是奴婢们的本分,不敢居功!”

楼月卿开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怎么从两人一起出来?

听霜想了想,没回答,倒是听霞低声道,“大少夫人说不想让我们伺候,就让我们出来了!”

这几日在这里,蔺沛芸很少待见她们,许是因为她们是楼月卿的人的关系,蔺沛芸有时候和香兰说话都防着她们,把她们遣退出来,近身伺候的事情也从来不让她们来,香兰也是一脸提防,每每煎药的活儿都要看着,就怕她们会做什么似的,如此下来,她们在这里,特别尴尬。

只是郡主已经派了她们来伺候大少夫人,自然是不能有怨言的,只能忍着。

闻言,楼月卿眼神陡然森冷,看着听霞,语气不悦的问,“她不待见你们?”

两人没吭声。

楼月卿脸一沉。

看着她们俩,楼月卿轻声道,“好了,你们先做自己的事情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们不用担心!”

这两个人是从她那里出来的没错,但是,确实宁国夫人一手调教的侍女,忠心自然是不用说,更多的是,还挺有能力,她把这两个丫鬟给蔺沛芸是为她好,她竟然如此不待见?

是在怪她?所以把这两个姑娘给一起隔离了?

两人点了点头,“是!”

两人躬身退开,把路让给楼月卿。

楼月卿看着前方的屋子,脸一沉,提步走去。

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看到她,急忙行礼。

楼月卿示意她们不要出声,缓缓走了进去。

松华斋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所以屋子挺多,之前蔺沛芸养病的屋子在前面,而如今她身子无大碍了,自然搬回了原本住着的房间。

蔺沛芸住的屋子很大,在松华斋最后面,屋子前面还有个小池塘,里外三间屋子,外面的那间是用膳的地方,客厅在前院,所以,待客就用不着这里,中间的屋子是暖阁,一般守夜侍女夜间所住,内室就是她就寝的地方,三间屋子都通着,用屏风隔开。

楼月卿走进去,看着屋子的陈设,倒也是不惊讶,这里比起其他院子的陈设,就略显素雅了些,不过却是不简单。

每一件陈设都是珍宝。

不过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小姐,听说郡主已经回府了,却一直不曾把人撤走,她怎么能如此对您呢,以前奴婢还觉着郡主是好人,如今看来,倒是看走眼了!”

这时香兰带着抱怨和不满的声音。

楼月卿脚步一顿,站在屏风外面,脸晦暗不明。

听雨脸一变,这香兰胆子太大了,竟然如此编排郡主。

蔺沛芸坐在暖阁中的软榻上,身上穿着素雅衣裙,盘着简单的发髻,脸憔悴,有些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的窗台外面的几个松树,微微失神,听到香兰的抱怨声,不由回神,看着正在给她揉腿的香兰,语气清幽的道,“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她要如何,也不是我能管得着的!”

许是这段时间变故太多,她脸很是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眼底充斥着落寞和一股子忧伤。

香兰闻言,眼中泛着不满,愤愤不平的抱怨道,“可是您可是她的大嫂,而且地位同等,她有何资格限制您的自由?竟然让人禁您的足,您什么也没做错,就要受如此对待,不就是趁夫人和姑爷不在,净欺负您了么!”

如今蔺沛芸乃一品诰命夫人,老爷是一品郡主,两人地位同等,按理说,蔺沛芸还是她的嫂子,长嫂如母,她如何能如此对待长嫂?

宁国夫人不在,大少爷不在,君主就如此对待自己的嫂子,如此刻薄,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以前逢人就好脸,还以为是什么好人,也不过如此。

“她掌家,如此待我,也是名正言顺的,只是??????”

只是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竟然让她忽然如此狠心?

以前楼月卿对自己从来都是和颜悦的,她看得出来,两个嫂子,楼月卿更加亲近于她,并且偏袒于她,可是这次,自己什么也没做,还受了伤害,她却一反常态责罚自己闭门思过。

想不明白。

夫君来信,对这件事情的解释只有一句话。

卿儿如此,皆为你好!

如何算是好?

母亲遇刺,她想去探望,都踏不出这个院子的门。

香兰继续道,“反正奴婢觉着小姐您不能如此受气下去,等夫人回来,您一定要请夫人做主,郡主这是摆明了欺负您,怕是如今府中的人都怕她,无人敢禀报夫人您的事儿,等夫人回来了知道郡主苛待于您,看她如何解释,届时您把掌家之权要过来,以后就无人敢欺负您了,您就可以好好教训??????”

闻言,蔺沛芸脸一变,“香兰!”

不悦的看着她,脸有些阴沉。

“这种话岂是能随便乱说的?要是传了出去,熏儿的下场你忘了么?”

不管楼月卿做了什么,这种想法她是不敢有的,就算心里怨怼楼月卿,可是她毕竟是夫君最宠爱的妹妹,且母亲爱女无人不知,光凭她几句话就能改变这样的事实?

何况,府中诸事,怎么可能瞒得过母亲的耳目?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只能忍着。

香兰闻言,脸煞白,低头认错,“奴婢知错!”

蔺沛芸看着香兰煞白的脸,不由得放缓了语气,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只是这里不是辅国公府,你犯了错,他们不会因为我就饶恕你,所以,今儿的这些话你与我说了便作罢,万不可出去抱怨,这宁国公府,可不是什么都能说的地方!”

熏儿不正是如此么?

她还记得那天在前厅那里,地上蔓延的血迹,两条命啊,还有钟月月满身是血的模样??????

若是香兰做错了,她也是保不住的。

香兰闻言,紧咬着下唇,低声道,“可是奴婢实在气不过,郡主自己折腾您也就算了,还派那两个丫鬟来监视您,谁不知道她们俩是郡主的人,还说要来近身伺候您,奴婢看她们就是奉了郡主的命令要来监视您!”

蔺沛芸没吭声。

她也想不通,楼月卿为什么要派两个人来她这里,当真是来伺候她的么?

楼月卿站在外面,听着这一句句抱怨声,面微动,神不明。、

倒是听雨,实在听不下去了,看着郡主喜怒不明的脸,心下一沉,只能阻止里面的声音,防止她们再说出更不中听的话。

“放肆!”

声音一出,楼月卿看着她,有些不悦。

而里面的人闻声,急忙脸上一变,香兰站起来走出来,看到楼月卿,脸霎时惨败,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随即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郡主……郡主恕罪……”因为突然的恐惧,声音都带着颤抖。

闻声,里面的蔺沛芸脸顿时一变,急忙站起来慌乱走过来,看到楼月卿站在屏风外面脸阴沉的样子,不由得脸一白。

“卿……郡主,你……”她怎么会在这里?那刚才的话她听到所少了?

楼月卿看着听雨,眼底有些不悦,不过带师妹生气,她也知道听雨突然出声的好意,所以,目光转回去,看这个前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香兰,再看着一脸震惊的蔺沛芸。

目光微闪,没有吭声。

香兰颤声求情,“郡主饶命!”她知道她刚才的话多放肆,郡主也一定都听到了,所以,就知道解释再多都没用了,只求郡主可以留她一命,也不要为难她家小姐。

楼月卿看着她,潋滟的眸子倏然眯起。

旋即化为一抹笑意,笑中带冷的开口,“好一个忠心为主的丫头,怎么,你觉着我亏待了你家主子?”

虽然是面带笑容的问话,语气中,却充满了不悦。

问完这句,她顿了顿,看着蔺沛芸,淡淡一笑,缓缓开口,“抑或者,大嫂也觉着,妹妹亏待了你,让你受了委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19:你不能杀她

蔺沛芸轻咬下唇,顿了顿,随即抿唇低声道,“没有!”

亏待又如何?委屈又如何?

没有人会为她做主,母亲纵使对她极好,也不可能为她责罚自己的女儿,夫君也不可能惩罚自己的妹妹,府里的事情他们不会不知道,可是什么都还是没变。(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看着蔺沛芸一副自觉委屈却又不敢直言的样子,楼月卿目光转向地上跪着的香兰淡淡的问,“你可知道,编排主子,在宁国公府是什么下场?”

闻言,香兰身子一阵颤栗,咬着唇,不敢回答。

楼月卿缓缓开口,“重则杖毙!”

香兰身子一颤,抬眸看着楼月卿,脸煞白,眼中充斥着畏惧和惊恐。

蔺沛芸也是脸一变,正要开口求情。

楼月卿的话堵住了她的求情,“轻则二十杖!”

香兰嚅了嚅嘴唇,身子一软。

二十杖……杖毙,她刚才的话,可不是轻的,编排郡主,就是死罪!

蔺沛芸闻言,想都没想,就跪在楼月卿面前,急声道,“郡主,我知道香兰方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可她是为我好,求你放她一条生路,你要打就打我,是我不好,求你饶她一命……”

她的下跪,让楼月卿脸一沉,十分难看。

听雨看着楼月卿,再看看蔺沛芸,脸有些急切,大少夫人这是疯了么,她越是这样,郡主就越生气,为了一个侍女下跪求情,如此不知身份,只会让郡主更加恼。

蔺沛芸的求情,让香兰很惊讶,“小姐……”

蔺沛芸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想如何待我我都没意见,请你饶过我的丫鬟,我愿代她受过……”

香兰与她一起长大,让她如何能看着香兰去死?

熏儿只是母亲临时送给她的丫鬟,她都无法承受看着熏儿去死,如今若是香兰死了,她恐怕此生难安。

楼月卿脸阴沉的看着蔺沛芸,眼底一片冰寒,在她话没说完,时,就漠声开口,“起来!”

语气中,是压抑的怒气,眼底,是浓浓的失望。

她想要做什么,蔺沛芸根本就不曾想过,只是一味的觉着自己不喜欢她所以为难她,从来不曾想过其他。

这样的心性,难怪宁国夫人不放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善良无错,蔺沛芸的善良在这些世族里面难能可贵,可是,若是太过不知轻重,就是愚蠢!

蔺沛芸一怔。

楼月卿转头看着听雨,淡淡的说,“把大少夫人扶起来!”

听雨颔首,上前把蔺沛芸从地上扶了起来。

蔺沛芸不解地看着她,她是什么意思?

楼月卿冷冷的看着她,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为了一个丫头,给我下跪?大嫂,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蔺沛芸脸一僵,“我……”

她没想这么多,她只知道,香兰不能死。

楼月卿拧紧眉头,看着蔺沛芸这个样子,既失望又无奈,咬牙道,“你是宁国公府的夫人,以后,更是楼家的当家主母,可跪天地,可跪天子,可跪祖宗,可跪父母,但是,从来没有沦落到拿自己的尊严去跪自己的妹妹!”

还是因为一个侍女,就算可以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可是,蔺沛芸这么做,实在太心软。

指着地上的香兰,楼月卿淡淡的说,“你可以为她求情,我也不曾直言要她的命,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跪,我可以现在就杀了她?”

闻言,蔺沛芸脸白了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跪下求情也错了么?

她真的不懂,楼月卿到底想要做什么,好像她怎么做楼月卿都不会喜欢一样。

见她如此,楼月卿阴沉的脸一缓,淡声问道,“你再想一想,我若要杀她,您该怎么做?”

说完,楼月卿静静的看着她。

蔺沛芸拧了拧眉头,轻咬着唇,低头沉思。

看着香兰,犹豫不语,眼底划过一丝纠结和迷茫。

香兰跪在那里,提着心等着蔺沛芸的回答,又害怕也的回答又会惹怒郡主,不仅自己性命不保,小姐也跟着遭殃。

郡主的性格当真是阴晴不定。

沉默了许久,蔺沛芸忽然抬眸,看着楼月卿,犹豫了下,轻声道,“你不能杀她!”

闻言,楼月卿神一怔。

听雨嘴角扯了扯,缓了口气。

楼月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香兰,再看着蔺沛芸,淡淡的问,“你在说一次!”

蔺沛芸以为自己说错了,可是看着楼月卿的脸,想了想,还是坚定的开口,“你不能杀她!”

楼月卿闻言,想了想,脸有所缓和,看着听雨,淡淡的说,“把这丫头带下去,好好教教她规矩!”

听雨轻轻点头,“是!”

蔺沛芸和香兰都不解的看着她,蔺沛芸以为她想要处置香兰,脸有些难看。

看这个蔺沛芸一副怕她杀了香兰的样子,楼月卿脸沉了沉,淡淡的说,“你放心,我对你这个丫头的命,不感兴趣!”

说完,楼月卿绕过她,走进暖阁里面,坐在刚才蔺沛芸所坐的软榻的另一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听雨连忙拉着地上一脸惊魂未定的香兰出去。

蔺沛芸看了看楼月卿,再看看出去的听雨和香兰,咬了咬牙,往回走了进去。

看着楼月卿径自喝水的样子,蔺沛芸有些踌躇不安。

不知道楼月卿又想如何。

“郡主……”

楼月卿放下杯子,抬眸看着她,轻声问道,“身子好了么?”

闻言,蔺沛芸颔首,“已经无大碍了!”

看着她一副差不多算是伏低做小的小媳妇儿样,楼月卿嘴角抽了抽,淡淡的说,“你站着做什么?自己的屋子,难不成还让我请你坐下?”

啊?蔺沛芸一怔,看着楼月卿的脸,速记哦了声,走到刚才她的位置,缓缓坐下,有些拘束。

以前刚进府的时候,她不曾如此拘束过,甚至面对楼月卿从来不曾有过疏远的感觉,如今,却竟生了恐惧。

她本以为这个小姑是个性情温和与人为善的女子,不曾想竟如此铁血手腕,说把人打死就把人打死,半丝情面都不留。

钟月月是她的二嫂,她都尚且不顾及,自己这个大嫂算得了什么?

自动忽视蔺沛芸的那副模样,楼月卿问道,“大哥给你来过信了?”

蔺沛芸点点头,“嗯,夫君来了信,让我好生养着身子,多思无益,还……”

没兴趣听她汇报似的语气,楼月卿缓声道,“来了信就好,证明大哥是真的心里有你,也很关心你!”

如果不在乎不关心,楼奕琛自然也不会写信给她开导她,这种事情在所难免,楼奕琛最好的方式就是任其发展,可是还写了信给蔺沛芸,虽然没看,楼月卿想想都知道会写什么。

不管这件事情,是为她好,可还是不忍心让她伤心,所以还是关心了。

蔺沛芸看着她,动了动嘴,“郡主……”

楼月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声问道,“大嫂,你怕我么?”

闻言,蔺沛芸本想摇头,可是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有一些!”

“你不该怕我!”看着蔺沛芸说完这句话,楼月卿顿了顿,随即又道,“你该做的,不是惧怕任何人,而是要让那些觊觎宁国公府的人,想你怕我一样怕你,甚至,畏惧你,而你,不该存在任何恐惧!”

蔺沛芸闻言,眉头一蹙,看着楼月卿,有些茫然。

却好像,有些听懂了楼月卿的意思。

楼月卿解释道,“因为只有惧怕了,才不会存在任何掠夺抑或者毁灭的心思,就像母亲一样,即便身为一个女人,不管面对谁,都无所畏惧,甚至,连死都不曾畏惧过!”

蔺沛芸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楼月卿,“所以,你想让我和母亲一样?”

楼月卿莞尔一笑,低声道,“这倒不用,母亲如此,是因为她没有依靠,父亲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她身边,除了她自己,谁也护不住她,可是你不同,你还有大哥,所以,你不需要和母亲一样,可是,你也绝对不能软弱,因为软弱,会害死人的!”

宁国夫人的强悍和坚强,只是因为除了她自己,谁也帮不了她,所以,她别无选择,可是蔺沛芸还有楼奕琛,只要楼奕琛心里有她,就不可能让人伤害她,可是女人的战场,不是楼奕琛一个男人可以防备的了的。

蔺沛芸沉默。

楼月卿的意思,她听出来了。

楼月卿想了想,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被下麝香,熏儿珠胎暗结想要混淆楼家血脉的事情,究竟是谁的阴谋?”

蔺沛芸抬眸,“不是二弟妹么?”

眉梢一挑,“她?她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子,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钟月月尽管真的恨楼家,也不敢这么做,如果不是元太后叫她做,她是不敢的。

闻言,蔺沛芸不解,“那是谁?”

之前楼月卿处理的时候,不是说了是钟月月设计的么?因为这件事情,还给她动了家法,现在估计人还在躺着呢,怎么入金又说不是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20:教导大嫂

楼月卿莞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挑挑眉,“你说呢?”

蔺沛芸拧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不是钟月月的阴谋,那是谁?

谁会想如此害楼家?

堂堂一个开国名将的世族,深受皇恩,地位尊崇,谁有那个胆子敢暗害楼家的人?用着如此阴谋,要知道,如果暴露了,那是死罪。

谋害当朝大将,罪同谋反!

蔺沛芸没回答,楼月卿也不觉奇怪,看着眼前不远处的窗台外面,缓缓开口,“楼家自开国以来,就一直手握重兵,历任皇帝虽然一直对宁国公府恩宠不断,然而狡兔死走狗烹并非没有道理,四个开国大将,如今只剩下宁国公府依旧鼎盛,就连辅国公府也在走下坡路,如果不是因为如今皇上无心朝政,摄政王殿下手下留情,其实,被碾碎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闻言,蔺沛芸脸一僵,白了白,看着楼月卿的眼神有些不敢相信,辅国公府也会别摧残么?

辅国公府虽然已经慢慢退出朝堂,可是,在这之前辅国公府的鼎盛虽不及宁国公府,也是地位尊崇的国公府,开国功臣之后,蔺家家大业大,旁支不少,即使没有兵权,可是蔺家有许多族人为官,想要除掉辅国公府,怕也是不容易。

看着蔺沛芸,楼月卿缓缓分析着道,“楚国四大开国功臣,如今只剩下两个,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个目标,就是楼家和蔺家,辅国公也是因为懂得个中利害,所以这几年慢慢退出朝堂,以保全蔺家,可是摄政王殿下和太后不和,朝臣们各自为政,辅国公府在楚国也是一门望族,总归躲不掉,何况如今两家联姻,早就已经绑在一起了,太后对宁国公府势在必得,日后朝堂的争斗,不管结果如何,楼家如何,蔺家也就如何,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所以,蔺沛芸就算做不到宁国夫人那样不惧一切,起码,也绝对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软。

宁国公府一旦出事,辅国公府也必然受到牵连,甚至慎王府估计也会受到影响,家族联姻的好处是将几个势力绑在一起,然而相继而来的,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以后宁国夫人若是不在了,谁能保证日后的当权者不会因为忌惮宁国公府而对楼家下手,届时什么事情发生,蔺沛芸如果总是如此看不清事实,那么除了等死,别无选择。

蔺沛芸闻言,袖口下的手紧紧拽着衣袖,面紧绷,思索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所以,我该怎么做?”

楼月卿分析的这些利害她并非听不懂,可是以前母亲总说宁国公府繁盛百年,没有一个家族能比得上,自己嫁进来,这辈子只要尽心伺候丈夫,为楼家生儿育女便是本分,只要宁国公府不倒,谁也不会敢对她不利,可是,好像楼月卿想告诉她的,和母亲曾经教导的,不一样。

看着她,楼月卿笑而不语。

蔺沛芸想了想,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楼月卿,脸变了变,不确定的问,“难道这次的事情,是太后?”

楼月卿颔首,“是!”

蔺沛芸脸一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楼月卿。

怎么可能会是太后?

太后一直以来都是很宠信宁国公府的啊,而且,这种事情太后敢做?要是传出去,太后的威严恐怕荡然无存,皇家的颜面也会随之丢尽。

这种事情,太后怎么会做?

楼月卿道,“太后和摄政王殿下不和,摄政王手握大权,如今楚国大部分兵力都在摄政王手里,即使是不在他手里,也都是效忠于他的,太后想要从摄政王手里夺权,必然要有倚仗,宁国公府背后的四十万大军,就是她想要算计的东西,如果她得到了宁国公府的兵力,即便是摄政王权倾朝野,怕是也有所忌惮,甚至受到威胁,所以太后必然会不折手段把四十万楼家大军囊入手中!”

还有一件,就是楼家手里的丹书铁券。[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那件东西知道的人不多,可是,太后必然知道,如果楼家的兵马和那道太祖皇帝留下来的丹书铁券落入元太后手里,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楼家的四十万大军,说白了,就是保皇军,只效忠于当今皇上,所以楼家世代不可结党,不能叛主,所以,历代皇帝都极其信任楼家。

可当今皇上无心朝政,最是信任摄政王,甚至把所有政权兵权全都交给摄政王,所以宁国公府才会偏袒于摄政王。

蔺沛芸不解,“但是这和这场阴谋有何关系?太后既然要拉拢,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算计楼家?”

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岂不是太后的计划要落空,甚至适得其反?

太后不可能这么做。

楼月卿淡淡的说,“那是因为于熏肚子里的孩子,是元家的种,如果这次的事情不被发现,大哥真的碰了于熏,你就会被查处无法传承子嗣,而于熏的孩子,就会是大哥唯一的继承人,你说,若是这样,结果如何?”

蔺沛芸如果生不了孩子,于熏的孩子就是大哥的继承人。

闻言,蔺沛芸一惊,“我明白了!”

一旦那个孩子成为楼家的继承人,以后整个宁国公府,就是元家的傀儡!

天哪,若是没有被发现,这个阴谋成了……

元家的孩子继承宁国公府,那么这四十万大军,轻而易举的就是元家的了,谁也不会知道这样的阴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楼家都不会有好下场,如果此事当真成了,自己就是楼家的千古罪人!

怪不得母亲对这件事情默认,怪不得夫君宁愿看着她如此也不阻止楼月卿这样待她,怪不得楼月卿对于她之前的表现如此生气,难怪于熏必死,原来竟是如此一桩阴谋。

想起钟月月当初被执行家法,蔺沛芸看着楼月卿拧眉问道,“那二弟妹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是太后的阴谋,那你为何还说那件事情是她做的?”

之前楼月卿可是对着所有人说是钟月月心生嫉恨而对她下手,意图谋害夫君,既然这一切都是太后的阴谋,这和钟月月有什么关系?

“从一开始,她就是太后安插进楼家的棋子,而且,如果没有她于熏又如何收得到太后的指示给你下药?既然她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闻言,蔺沛芸沉默。

确实当初钟月月是太后赐婚嫁入宁国公府的,当初记得她的母亲还曾说过,这个妯娌乃皇家赐婚,即使身份不如她,也万不可起了冲突生了嫌隙,钟月月的姐姐乃贞妃娘娘,自己要对她宽厚一些。

如今看来,太后的赐婚,并非好意,而是要算计宁国公府。

想了想,楼月卿笑道,“忘了告诉你了,等会儿管家就会派人把她送回钟家,以后,她的死活,就和宁国公府再无任何干系!”

蔺沛芸一怔,“送回钟家?”

楼月卿点点头,“二哥已经写了休书!”

蔺沛芸目露震惊,钟月月要被休了?

看着蔺沛芸,楼月卿微微抿唇,思索少顷,才轻声道,“她只是一个棋子,没了利用价值,就只能被舍弃,可是大嫂,你不一样,你是大哥的妻子,大哥心里有你,或许你不明白,大哥所有的视而不见,都是为你好,他喜欢你的善良,如果不是因为楼家,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让你知道这些阴暗和危机,他可以把你护在身后,不让你受委屈,可是背后的刀,你挡得住么?”

楼奕琛绝对有足够的能力护得住蔺沛芸,可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楚国都城,多少人忌惮着宁国公府的尊荣和鼎盛?他护得住她一时,如何护得了一世?

他是沙场将军,不可能一辈子在她身边。

蔺沛芸紧紧咬着唇畔,显然楼月卿的话,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这些话,确实是说到了她的心底,她不想成为夫君的后顾之忧……

目光直直地看着蔺沛芸,语气生冷的说,“你可以善良,你也可以心软,没有会怪你,毕竟人性本善,确实难得,可是大嫂,如果你看不清事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继续的优柔寡断,你就等着以后,整个宁国公府,楼家四十万大军,你的娘家,还有以后你的儿女,全部来为你的善良,你所谓的仁慈,一起下地狱!”

并非她危言耸听,而是朝堂之争,本该如此。

生在这样的家族,所谓心慈手软善良贤惠,都不过是自寻死路。

蔺沛芸身形微颤,看着楼月卿嘴唇发抖,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些问题,她从未想过,如今,楼月卿道出种种弊端,她才从中惊醒,没错,确实如此,这次的事情自己侥幸没有出事儿,可这样的家族,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下次,以后会不会有更严重的事情,会真的如楼月卿所言,会危害到整个家族……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严重。

楼月卿站起来,“我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其他说的再多,也都是废话,你好好休息,想想我的这些话,想出去了就出去,对了,蔺夫人很想你,明儿你若是身子无碍,该回去看看她!”

说完,楼月卿离开了。

蔺沛芸端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揽月楼,就看到莫言在等她。

见她回来,莫言急忙过来。

“主子!”

楼月卿挑挑眉,“怎么了?”

莫言看了一眼楼月卿身后的听雨,听雨了然,点头退开,莫言才低声道,“方才华云坊那边传来消息,接到宁公子的信,宁公子已经从姑苏城出发,不日将抵达楚京!”

闻言,楼月卿神一变,拧眉问道,“什么?”

宁煊来这里做什么?

莫言又低声道,“而且一起来的,还有仇俨!”

楼月卿拧紧眉头,看着莫言,沉声问道,“仇俨?他们怎么会一起来?还有宁煊好端端的,为何要来楚京?”

仇俨来倒是不奇怪,只是宁煊来做什么?他是姑苏城主,通常情况下,是不能擅自离开姑苏城的,并非有仙灵,而是姑苏城那个地方,是几国必争之地,一旦离开姑苏城,便是离开了固若金汤的保护,若是遇到刺杀可如何是好?

当初老城主就是因为怕自己和师父到处走会出事儿,才那么快退位,把姑苏城交给宁煊就到处走了,而宁煊则是因此鲜少离开姑苏城,即便有事外出,也必然是暗中出行,可是跑到楚京,简直是给自己寻麻烦。

莫言即刻硬着头皮认错,“是奴婢的错,当时主子昏迷被摄政王带回去,奴婢想到当时您身子似有寒毒发作的症状,便私自传了消息回姑苏城给圣尊,飞鸽传书快,想必第二日便已经抵达姑苏城,宁公子来,怕也是因这件事情!”

她知道寒毒发作的话,莫离肯定也是束手无策,所以才擅自做主……

“你……”楼月卿看着莫言有些气恼,“……简直胡闹!”

说完,想都没想,快步走进揽月楼阁楼,疾步上楼,走到桌案前,拿着纸笔就当即快速的写了一张纸条。

莫言随之跟上来。

这件事情她确实做的不对,可是当时主子身子发冷,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宁公子已经出发了,来的途中必然是隐秘踪迹,也来不及阻止了,只能作罢,等着宁公子来了。

楼月卿很快写了一张纸条,卷好,塞入一个小竹筒里,交给莫言,沉声道,“传去姑苏城!”

莫言接过,点了点头,只是拧眉道,“可是宁公子已经出发了,如此也来不及了!”

楼月卿缓声道,“他来了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不受干扰,只是师父如今怕是在担心我,她内伤也不知好了没有,我就怕她这个时候自己跑来了,你也真是胡闹,就算我这个时候寒毒发作,师父受了内伤,如何能帮得了我?”

压制寒毒,即便是端木斓曦无恙之时也都很吃力,如今如何能帮得了她?

她的寒毒,可是被内力吸收在体内的,压制她的寒毒,就等于在压制她的内力,即便是在之前端木斓曦武功最强的时候,都并非易事,何况端木斓曦几年前就费了一般的内力给她封印了寒毒护了心脉,本就武功大不如前,否则,凭她的身手即便是再厉害的人,也不至于把她打成内伤。

莫言闻言,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低声道,“是奴婢思虑不周,请主子责罚!”

楼月卿闻言,没好气得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多生气,而是喟叹一声,缓声道,“去传消息!”

责罚是不可能的,何况,莫言确实是关心则乱。

“是!”

莫言退了出去。

楼月卿才坐在书案后面,揉了揉脑仁儿,有些无奈。

看来忙完这里的事情,她得回姑苏城一趟,不然,不放心啊。

这么想着,楼月卿缓缓靠着椅子眯了眯眼,眉头紧蹙着,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感觉到什么。猛然睁开眼,看着面前如魅似影般不知何时进来的人。

一身墨锦袍的男人。

楼月卿猛然站起来,有些无语的看着前面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眼前站着的,就是容郅!

容郅站在书桌对面,静静的看着她,一双魔瞳晦暗不明,仿若死水般望着她,薄唇紧抿,面无表情。

看到她站起来一副见了鬼似的样子,摄政王殿下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扯,不过没有回答。

楼月卿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

这厮的眼神,总能让她感觉自己是被他惦记上了的,虽然貌似,真的如此。

他不说话,她也懒得开口,就这样,他看她,她看地上。

半响,她已经忍不住想要开口时,他老人家终于开口了,“身子好些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21:你想杀人,孤为你递刀子!

楼月卿闻声一怔,随即想了想,微微颔首,“好多了!”

心底有些疑惑,他来做什么?

她以为,经过那天晚上她的那些话之后,他就不会再来找她了,没想到,才那么两天过去,这位爷又来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却并未开口说什么。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容郅看着她一副对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欢迎的模样,脸沉了沉,径自走到不远处的桌边坐下,想自己倒杯茶,可是别说茶,连水都没有,容郅放下手拿起的水壶和杯子,转头看着她。

“孤要喝茶!”

楼月卿站在原地,本来正在想着怎么样把他尽快轰走,冷不防的听到他的声音,抬眸看着他,随即拧了拧眉头。

触及她皱着的小脸,摄政王殿下悠悠开口询问,“怎么?不会?”

楼月卿默了默,旋即摇摇头,“不会!”

会也不给你泡!

闻言,摄政王殿下点点头,沉声道,“那好,孤下去唤丫鬟来泡!”

说完,站起来打算走下楼。

楼月卿一惊,忙开口,“等等!”他下去?那等下别说下面的丫鬟们,整个宁国公府都知道摄政王殿下在揽月楼和她幽会,到时候,可真是泡在水里一万年都洗不清了。

摄政王殿下脚步一顿,转头看着她,“怎么?”

瞧着他一脸懵然的询问着她,楼月卿特别想拿起桌上的砚台砸过去!

楼月卿忍着要把这个“登徒子”杀人灭口的冲动,扯了扯嘴角,笑着道,“王爷稍等,臣女这就去给王爷泡茶!”

容郅闻言,垂眸,一抹笑意划过,不过转瞬即逝,面恢复如常,坐在方才的位置上,看着楼月卿缓声道,“去!”

楼月卿暗自咬了咬牙,绕过桌案,冲着容郅微微屈膝,才转身下楼,准备泡茶去!

容郅在她下去后,紧抿的薄唇微微勾起,低低一笑。

就喜欢看着她闷着气却忍着不发的样子,不再是以前的疏远淡漠,也没有以往的静如死水,极好!

目光环视一圈这个宽敞的阁楼外间,四下布置极其雅致,不算奢华,却也可以看出居住的主人是个对事物要求极致的人,因为无一不是精致名贵。

忽然目光一顿,看着不远处的屏风前面,置放于地上的软榻前,搁置着的一架古琴,神幽深,站起来,缓缓走到琴架边上,凝视着这架琴,拧眉。

她会弹琴?

指腹轻划在琴弦上,一阵悠扬婉转的琴音响起,一听就知道,这架琴绝非普通凡品,每种琴弦所发出的声音是不同的,只有上好的天蚕丝所制,才能有如此宛转悠扬却清晰悦耳的琴音。

琴身乃上好的楠木所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光滑干净,无一丝泥尘,看来每日都有被擦拭。

楼月卿很快就上来了。

端着茶上来,一上来就看到容郅站在琴边上,她脸不太好。

刚才在下面吩咐丫鬟准备泡茶工具的时候,下面的丫鬟本来就很疑惑,她平时这个时候是不喝茶的,而且还煮了一壶茶,本身就有些不对劲儿,忽然间冷不防的上面传来一下子琴音,虽然就是一下下,可是那么悦耳的声音谁没听见?那群小丫头看着她的眼神都特别奇怪,小丫头在下面玩着,听到了还问一句,谁在弹琴啊……

于是乎,人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奇怪。

上面没人啊,怎么琴声就传出来了呢?莫不是闹鬼了?

小丫头好奇想跑上来,楼月卿急忙让听雪把她抱走,给她上来还得了?那大嗓门的,等下整个宁国公府都知道自己房里有人!

想到方才的一幕,楼月卿看着摄政王殿下的眼神有些不善,把东西放在桌上,闷声道,“王爷就不能好好坐着么?”

非要乱碰,引人猜想。

容郅挑挑眉,这火气?

楼月卿没搭理他,径自泡茶。

拿的是她珍藏的大红袍,所以泡着极其认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很快,一杯上好的大红袍就泡好了,楼月卿将茶弄好,坐在那里,没吭声。

茶香很快飘散开来,浓郁的茶香弥漫,容郅闻到这股味儿,走了过来,看着她坐在那里,再看看已经泡好的茶。

摄政王殿下自然是不客气,坐在她对面,掀开茶杯盖子,嗅了一下,略略蹙眉,“太烫!”

说完就把被子放下,没动了。

楼月卿很想把桌上的一壶开水泼过去。

拉着脸,看着他,楼月卿笑眯眯的问,“王爷怎么过来了?这大白天的,就不怕被发现?”

这楼家的守卫果然是不行了,竟然让他就这样潜进来,跑到她这里,方才下面的莫言自然发现了有人在上面,只是见楼月卿没异样,就知道没什么危险,就没怎么着。

容郅挑挑眉,显然没在意楼月卿问话的重点,而是挑挑眉,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悠悠问道,“郡主的意思是说,孤白天来不得,晚上倒是可以来?”

楼月卿一噎,看着他,瞪了一眼。

落在摄政王殿下眼中,倒是有些像是在害羞?

真稀罕!

心下一阵混乱,楼月卿拧紧眉头,看着容郅,咬牙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容郅,我的话,你都忘了么?”

不要来惹她,不要靠近她,这些话,他都忘了么?

容郅看着她,没说话。

认真的看着她,确切地说,是看着她的眼睛,仿若想要将她看透,这种眼神,楼月卿很不喜欢,很快就别开脸,心里有些紧张。

她一直都知道,容郅于她而言,和别人是不同的。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她也许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不通究竟为何,她明明不是一个轻易动心的人,因为顾忌太多,也有太多的恐惧,她很理智,却终究还是慢慢的,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他的靠近,是一种毒。

也许,她真的不该来到楚京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楼月卿缓缓站起来,看着容郅淡淡的说,“王爷如果没事,还是回去,臣女还有事,先去忙了!”

说完,打算转身下楼,不想再与他单独相处。

可是这样一来,本来刚才一直没有被容郅看到手就这样落入容郅眼里,包括那只缠绕着白纱布的左手手掌。

容郅蹙眉,忽然站起来走到她这边,在她还未曾反应过来之际,拿起她的手一看。

确实是受伤了。

脸一沉,“怎么回事?”

她手里怎么会有伤?

如此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她脸上抹了一层胭脂,并非方才所看到的那般红润,手里触及的她的手掌也是有些凉。

刚才他还真没看出来,她竟然抹了东西,把脸给掩盖了,他就觉着奇怪,怎么前两天还病恹恹的,如今就毫无异了。

他忽然走过来,楼月卿想远离都不行了。

他这么一问,楼月卿一顿,看着他,没回答。

容郅扯开了她手里的纱布,手掌心处一道几乎横跨手掌心的疤痕就这样映入眼中,因为伤口已经结痂,所以除了一道疤痕,手掌没有肿,只是纤细的手指透着丝丝凉意,让容郅忍不住有些怒意。

本来就失血过多,还受了伤。

不悦地看着她,拧眉质问,“谁伤的?”

难道是昨天回来的时候伤的?薛痕为何没说?

楼月卿咬了咬唇,把手抽了回来,看着伤疤已经结痂了,倒也不在意纱布被扯开了,将手收回袖口中,淡淡的说,“我自己划的,与他人无关!”

容郅拧眉,显然对她的话有些疑惑,“昨天伤的?”

点了点头,楼月卿没吭声。

见她没回答,容郅又问,“疼么?”语气中,包含着点点关心,连他自己也不甚察觉。

楼月卿没有回答,而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看来昨日对于她割手喂血救人的事情,薛痕没有跟容郅说,倒也还好,自己的血里有毒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也不好。

看着她,容郅忽然道,“容菁菁已经被抓了,你想如何处置孤都没意见,可是楼奕琛去查之事,你不要插手!”

闻言,楼月卿有些惊讶,“你让我不追究母亲受伤之事?”

微微颔首,“这件事情不简单,涉及朝政,这也是楼奕琛的意思!”

宁国夫人受伤之事,本身就是那件事情的背后之人打算抑制楼奕琛的一步棋,一旦楼月卿插手,不管她是否能够保护好自己,他也好,楼奕琛也好,都不希望她扯进其中。

闻言,楼月卿莞尔一笑,眼底却是全无笑意,看着容郅神认真的说,“王爷和大哥所谓的朝政,臣女不懂,可是,母亲受伤,莫离身上那些疤痕,王爷让我不要计较,我可能做不到,请王爷恕罪!”

就算涉及朝政又如何,她从来不是那种可以一笑泯恩仇的人,别人欠她一样,她就得要那人百样还!

宁国夫人受了伤如今还不能下床,莫离身上的那些疤还不知能否祛除干净,仅凭这两点,幕后之人不管是谁,她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容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缓声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楼奕琛不会善罢甘休,孤也不会让那些人逍遥法外,只是你一个姑娘,这些事情,不该是你来处理!”

明明有母亲和哥哥护着,没有必要自己处理那么多事情,因为这些事情本身就不简单,她这么做,只会把那些人的矛头指向她自己。

即便她有能力护着自己,也不该承受那么多。

楼月卿抿唇不语,容郅的话她自然听得懂了,她上有母亲护着,下有大哥宠着,在常人眼里,该是无所忧虑才对,或许在容郅眼中她也不需要做那么多,只是,有些事情,有些人,是她不能触碰的底线。

容郅忽然淡声道,“还有,以后不可再伤了自己,你的身子如何你该清楚!”

想必是今日要去看老王爷,这女人才用胭脂掩盖脸,如今时间久了,看着就有些不好了,特别是他们如今站的那么近,更是能看得出来。

她这几天失血过多,怎么可能会好那么快,就算喝血也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简直是不要命了。

楼月卿特别想说一句她的身子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真是疯了!

想到什么,楼月卿看着容郅,扯了扯嘴角问道,“王爷今日为何要把娴雅郡主抓起来呢?难道薛将军未曾告诉王爷,此事臣女想要自己处理?还是说王爷把她抓起来,是以为想要护着她?”

如果人在大理寺监牢,她想要私自处理怕是不可能了,毕竟大理寺人那么多,且又是元家的地界儿,想要进去把人除掉,怕也是有些难度的。

大理寺卿乃元家二房元祥,与元丞相乃异母兄弟,也是当今皇太后的弟弟,容郅的舅舅,不过好像和元丞相兄弟间不睦,但是这高门大院里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楼月卿身子已经不如当年,当年的身手就算是铜墙铁壁,她也绝对可以来去自如,杀个人算什么,可如今不同,所以,容郅如果想护她一命,把容菁菁抓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护?”摄政王殿下眉头一皱,好似有些嫌恶的模样,淡淡的说,“孤为何要护她?”

无关紧要的人,护她做甚?

楼月卿懵了,嘴角抽了抽,“她可是王爷的堂妹!”

所以,不应该是护着的么?

闻言,摄政王殿下剑眉拧紧,沉着脸道,“孤没有妹妹!”

他承认的兄弟姐妹,除了皇上,就是庆宁,其他的人,即便是那些同父的兄弟姐妹,他都没什么感觉。

何况是一个堂妹!

“所以?”楼月卿挑挑眉。

他道,“你想如何便如何!”

楼月卿眼角微缩,眯了眯眼,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容郅,“王爷的意思是,任凭臣女处置?”

任她处置的话,那也就是说,她想让容菁菁如何就如何?这样的话,他恐怕要承受很多骂名。

容郅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嗯!”

楼月卿有些惊讶,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他不只会背上骂名,英王爷也会心生怨恨,对他没有半分好处,而且,他以什么心态这么做?

只为了让她出气?

微微抿唇,看着容郅沉声道,“我会杀了她!”

如果是想用一个容菁菁来测她,那就错了,她不会手软。

颔首,不惊讶,“孤知道!”

所以,是想帮她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就算容菁菁死了,是死在容郅抓捕之后,那么,不管容菁菁怎么死的,那就是容郅的事情,没有人会怀疑她……

想到这里,楼月卿咬着唇畔看着容郅,极为不解,“容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我想杀她,有的是办法,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就算英王府知道人是她杀的,她也不在乎。

可是,容郅不一样,他不仅是容姓皇家的子孙,更是楚国的摄政王,这样做于他,不但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有不少麻烦。

皇家争权,容不下手足或不足为怪,可是一个连自己的堂妹都容不下的男人,如何治理江山?

容郅凝视着她,忽然道,“楼月卿,你要杀人,孤不介意为你递刀子!”

语气一顿,在楼月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道,“或者,替你动手!”

声音低低沉沉,却能撩人心弦。

楼月卿脑子咋然一片空白,看着容郅,久久不能回神。

他什么意思?

心口一阵猛烈的躁动让她呼吸都有些不稳,眼神慌乱的看着容郅,仿若什么东西打破了心口的防备,扰乱了她的心神。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好像一潭一直平静波澜不惊的湖水,突然串进了几条小鱼,在里面游串不停,再也平静不下来。

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过一个人能像容郅这样,即使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简短的话,都能牵动着她的情绪,简直是疯了!

心脏强烈的跳动仿若下一秒就会破体而出一般,让楼月卿忍不住捂着心口,退后了一步,终究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绕过容郅,慌乱的跑回房间。

房门赫然合上。

容郅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面不明,眼底一片幽深。

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起。

既然下了决定,她只能做他的王妃了,那么,她,也只能沦陷在他这里,只能为他心动。

楼月卿,你逃不掉的!

靠着门,身子缓缓瘫落在地,楼月卿甚至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早已不受她的控制了。

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么?

也许不是的,因为,这种感觉,在摄政王府的那天晚上,种种尴尬和接触之时,就曾经出现过。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如此待她,即便曾经在那个异世的三年里,那个要与她成婚的男人,也没有如此对过她。

一直以来,以为不会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搅乱她的心神,这么多年,一直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舍弃什么,所以,从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如此无措,可如今,仅仅是他的一句话,她就只想着逃避。

容郅,或许,当真是她的劫数,十一点年前就已经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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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断更了,这种心痛,真的是……

明天打算万更,嗯,对,没错,万更,看看郡主怎么收拾渣渣,看看摄政王殿下如何护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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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钟家不保

钟月月在下午的时候,就被送回了钟家,带着一纸休书回去。mht.la [夜夜小说网]

与此同时,京城中流言纷纷,楼家此次家门不幸除了这档子事,皆是因为皇太后所指使,派一个怀了元家子嗣的婢女勾引宁国公,在楼大夫人的饮食中下麝香,意图混淆宁国公府的血脉,好控制宁国公府,而钟月月,只是受太后指使,就在今日,被钟月月亲口道出。

流言不知道如何就传了出来,没多久,就在楚京蔓延开来,甚至愈演愈烈,皇家声誉一落千丈,再加上今日中午摄政王殿下下令缉拿娴雅郡主一事,一时间皇家不容功臣的谣言就传了出来。

太后要用元家的孩子来控制宁国公府,而娴雅郡主意图杀死卿颜郡主,百年将门世家竟被皇家如此算计谋害,甚至宁国夫人在普陀庵受伤之事,也被与这几件事情牵扯在一起,种种流言出来,皇家声誉一落千丈。

宁国公府百年将门世家,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世代忠君,楼家军更是守护边疆,一直以来在百姓心目中都是朝廷顶梁柱的存在,如今却出了这些事情,自然闹得沸沸扬扬,而作为谋划的人,元太后声名一时一落千丈,威严荡然无存。

而这些消息是从钟家的女儿嘴里传出来的,钟月月当年又是太后赐婚,如此一来,更是让人怀疑太后的居心。

天家赐婚,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此一来,太后被气病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与此同时,彰德殿。

宫人太监摒着呼吸守在各个位置,不敢有任何动作,静静地候着。

寝殿内守着不少人,容阑一身白的绣着龙纹的锦袍,沉着脸坐在那里,静候太医诊治结果,而秦贵妃则是站在他身边,元皇后则是坐在另一边,贞妃站在下面,个个神色各异,太后病倒,于每个人的影响不同。

皇帝面无表情,看着并不紧张,只是置于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眼底有些晦暗不明。

从听到外面的那些流言开始,随即太后病倒开始,他就一直如此,不惊讶,也不心急,就这样静等。

秦贵妃立于他身侧,面色如常,也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皇后和贞妃就不好了。

因为外面的事情与她们直接间接都有关系,皇后不说,就贞妃如今心里难安。

事情是由她的妹妹嘴里说出来的,如今闹成这样,钟家的下场,就看太后的意思了,所以,她焉能不急?

不管真相是否如此,可是闹大了,皇室的脸面肯定比一个钟家重要多了,如果太后震怒,以污蔑太后之罪治钟家的罪,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如此,钟家当真是无处伸冤了。

而如果太后出事,皇上也必然不会罢休,如今钟家能不能逃过厄运,就看太后醒来后是什么态度。

妹妹这次怕是真的留不得了,这段时间是怎么了,钟家屡屡出事,如今还大祸临头。

这一切,都是楼家那些人干的好事,而楼月卿,就是始作俑者!

很快太医就把完了脉走过来。

“皇上!”

容阑淡淡开口,“说吧,母后如何?”

陈太医恭声道,“回皇上的话,太后乃急火攻心,受了刺激所致,不久便会醒来,臣开几副药给太后调理一下,不过这几日怕是不能再受刺激了,最好让太后静养几日!”

其实就是心病!

闻言,容阑淡淡的颔首,缓声道,“既如此,传朕的命令,这几日谁也不许打扰母后静养,有何事就等母后好了再说!”

闻言,贞妃立刻跪下,对着容阑哭声道,“皇上,此事臣妾的妹妹绝对是被陷害的,钟家是无辜的,请皇上恕罪,饶恕钟家!”

说完,整个人伏在地上,阵阵颤栗,祈求之意再明显不过。

如今太后病倒,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不让太后插手,而钟家,不管事情是否是太后做的,都要为这件事情买单,如果钟月月还没被休,那倒也罢了,如今钟月月已经被休了,她犯什么错,就不是楼家的事了。

不管是否太后指使,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太后是被污蔑的,而污蔑太后,就是诛九族的死罪。(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如今太后昏迷,裁决一切的,就是皇上,如果是太后处决,太后也许会网开一面,可是皇上素来与太后不和,如此,怎会罢休?

钟家效忠太后,皇上不会容忍。

看到珍妃跪下,皇后也站起来跪下求情,“皇上,按理来说钟二小姐在宁国公府散出的消息,不管是否她本人说出来的,这件事情宣扬出来,宁国公府也是难辞其咎,而钟家怕也是无辜,请皇上明察此事!”

而且,她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宁国公府的人,就算犯了错,那也不关钟家的事情吧,毕竟,嫁出去了,哪有罪及娘家的道理?就算休了,那也在楼家做了媳妇儿,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就算钟月月当着丫鬟大夫的面说了出来,宁国公府若是不想此事闹大,大可先处理掉,可是,却任其事态蔓延,如今全京城都知道太后不容宁国公府,皇室名声一落千丈。

甚至,英王府和元家都因此被殃及,此事一出,宁国公府最得利。

看着两个女人跪在前面求情,容阑脸一沉。

秦贵妃浅浅一笑,轻声道,“皇上,虽然此事发生在宁国公府,消息也是因为宁国公府而散出去的,可不知者无罪,怕是这段时间夫人受伤,郡主遇刺,府里管不过来才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可就怪不得宁国公府了!”

宁国公府在楚国的地位,岂是一个钟家可以比拟的?

不管事情孰是孰非,钟家的下场都不会好。

何况,此前宁国夫人被人放火差点烧死,楼月卿被刺杀之事不是小事,楼奕琛在外替朝廷奔走,而宁国公府却在他走后陆续出事儿,而策划这些事情的人就是太后,皇帝若是不处置妥当,伤了君臣情谊,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个宁国公府,是十个钟家也比不上的,而钟家的主子,是太后。

太后势大,是皇上所不容的,太后可以收买人心,可以染指朝堂一些事情,但是,如果她做的事情危害到摄政王殿下的权力,那么,皇上就会制止,因为只有让太后被压制着,他才能保证摄政王不会对太后起了杀意。

若是有一日,摄政王殿下当真容不下太后,那么,就是谁也护不住了。

杀母之仇,还有体内的蛊毒折磨得近二十年,皇位的错失,摄政王如果一旦爆发,谁也护不住太后。

秦贵妃话一出,容阑本来还沉思着,随即看着她,目光幽深,意味不明。

秦贵妃面色恬淡的看着他,仿佛方才的话她一点都不介意会引发什么问题,说了便说了。

不管容阑认为是挑拨离间也好,抑或者觉得自己别有居心也罢,其实都不重要。

容阑目光看着她,忽然开口,“那爱妃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闻言,秦贵妃扯了扯嘴角,“国有国法,臣妾不懂朝政,皇上觉得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污蔑太后固然有罪,可若是冤枉了人,那也不妥!”

真相如何,别说她,皇帝心里都很清楚,太后是否当真被冤枉,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不需要查。

容阑点了点头,温和一笑,“确实,爱妃既然都这么说了,朕自然不能冤枉了人!”

说完,转头看着迪尚德皇后和贞妃,淡淡的说,“皇后与此事无关,起来吧!”

元皇后微微颔首,被宫女搀扶起来。

贞妃抬头看着容阑,含泪欲泣的哀求道,“皇上……”

容阑淡声道,“贞妃既然已经进宫为妃,就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朕不希望后妃干预政事,你该和贵妃好好学学!”

这些事情分开的话都大部分与朝政无关,但是,合在一起,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每件事都在针对宁国公府,宁国公府的事情关乎的是国政。

钟家此次,是在寻死!

或者,有人容不下他们,把他们送上死路。

闻言,贞妃死死地看了一眼秦贵妃,眼中蓄满了怨毒,随即看着容阑还想说什么,“可是皇上……”

容阑打断她的话,“而且,不管钟家如何,你都是朕的妃子,所以,不该管的事情,最好别管!”

不管钟家如何,都不会牵连到她。

这件事后,钟家是留不得了!

闻言,贞妃脸色大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顺德公公小跑进来。

“启禀皇上,出事了!”

看到他进来,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他,容阑眯了眯眼,随意淡淡的说,“何事?”

“摄政王殿下下令,钟家教女无方,陷害太后,钟尚书被革职查办,已经派了禁卫军将钟家包围!”

闻言,容阑脸色微变。

容郅这是一定要除去钟家了?

贞妃立刻身形一软,脸色霎时苍白,随即爬到容阑前面,拉着容阑哭道,“皇上,钟家是无辜的,请皇上明察,钟家绝不敢污蔑陷害太后,臣妾的妹妹已经出嫁,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宁国公府,即便宁国公府休了她,可是宁国公府急于撇清关系,却罪不及娘家,与钟家无关啊!”

陷害太后,钟家肯定是逃不过,可是,这些事情本身就是太后所做,如今事情闹大了,一切都得钟家自己扛,这太不公平了。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都还不能承认这是太后做的。

太后就算犯了错,也只能让她们顶罪,只能悔恨当初不该为太后卖命。

如今只希望能够用钟月月的命,换取钟家满门。

本来以为一件已经过去的事情,却还是被闹大了。

秦贵妃笑了笑,“贞妃妹妹这是何意?难不成钟月月不是钟家的女儿么?”

不管发生在那里发生,钟家难辞其咎。

旋即低低一笑,无奈道,“何况,宁国公府被害了,差点就断子绝孙了,还要为了钟家的女儿犯的错承担后果?这天下哪有这等事儿?”

闻言,贞妃脸色一变,瞪着秦贵妃咬牙道,“秦贵妃,你少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

容阑脸色一变,冷冷开口,“放肆!”

语气已经极其不悦。

贞妃后知后觉,脸色煞白,方才她怎么忘了,秦贵妃乃皇上的心头肉,自己这么做,无疑是让皇上更加生气,如此……

她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贞妃咬牙看着秦贵妃,看着那女子面色淡淡,仿若她的眼神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她就是这样,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可皇上宠着,谁也无法对她如何。

她就是故意说那些话,让她口不择言,皇上就会更生气,这样,自己的求情就于事无补,还会火上浇油,这个贱人!

秦贵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看着容阑缓声道,“皇上,臣妾累了,既然太后身子无恙,那臣妾先回去了!”

容阑闻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缓声道,“朕送你回去!”

秦贵妃蹙了蹙眉,“可这里……”

看了一眼地上的贞妃,再看看低着头的皇后,容阑语气轻淡的说,“母后既然无事,朕也不用留在这里,皇后无事便留在这里照顾母后,至于其他人,没有朕的允许,谁敢闯进来,全部处死!”

他本身身体也不好,所以,自然不需要侍疾,最好太后病倒期间,都不要来看。

太后是心病,需要静养!

皇后立即颔首,“臣妾定然照顾好母后,请皇上放心!”

贞妃还想说什么,皇后离了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贞妃只好忍着,如今皇上已经有了怒火,她说的越多,皇上越生气。

所有事情都不足以让皇上变脸,可秦贵妃的事情,即使是一件小事儿,也足矣让皇上雷霆震怒。

这就是区别。

容阑不再说什么,拉着秦贵妃缓步离开。

他走得不快,拉着秦贵妃的手,却很紧。

他们一走,皇后即刻让大家伙都退下,贞妃立刻对着皇后哭求道,“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想个办法,救救臣妾的娘家啊!”

如今,只能求皇后跟太后说情,帮帮钟家了。

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贞妃,元皇后语气轻淡的说,“你先回去,本宫自会与母后说说,摄政王也只是将你父亲革职查办,并未定罪,你万不可再跟皇上求情,如此只会惹怒了皇上,得不偿失!”

只要秦贵妃在皇上身边,哪个女人的话皇上都不会放在眼里,任何求情,都毫无用处。

贞妃咬了咬唇,“可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

“贞妃!”皇后脸色一变,呵斥道,“回你宫里去!”

贞妃咬了咬唇,元家和太后做的事情,却让钟家来承担后果,她如何能承受?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沉声道,“你若是管不住你自己的嘴,别说钟家,连你自己,都免不了一死,你明白么?”

钟月月管不住嘴,如今害了钟家,如果贞妃再管不住嘴,谁也救不了钟家,还要搭上她自己的命。

他们谁都知道是太后做的,可是,太后乃国母之尊,天子之母,绝对不能犯这样的错,起码,在百姓那里,要有个交代,谁让这件事情钟月月扯了出来?

宁国公府乃楚国顶梁柱,一直以来深受百姓用带,这件事情害了宁国公府,那就不是可以大事化小的。

之前楼月卿将事情压下,还以为可以就此揭过,可谁能想到,事情过了才几天,就闹成这样。

贞妃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如此,只能从长计议了。

皇后面色稍霁,缓声道,“回去吧,等母后醒来,本宫自会与母后商议,你待在宫里,切莫轻举妄动!”

“臣妾告退!”

看着贞妃被宫人扶着出去,元皇后这才脸色一沉,严重划过一丝厌恶。

这时,一个宫人走进来,急声道,“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派了御林军将彰德殿包围起来了!”

闻言,元皇后脸色一变。

皇上这是打定主意不让太后插手此事了?

如此,钟家当真是保不住了。

钟家效忠元家,效忠太后,就算不及宁国公府,可也是管着兵部,钟元青乃兵部尚书,可是,如今,钟家不保,那兵部也就不保。

压下心里的燥意,元皇后淡淡的说,“本宫知道了!”

接着,寝殿内的元兰姑姑走出来,对着皇后低声道,“皇后娘娘,太后醒了!”

元太后昏迷了没多久就醒了。

元皇后眉头一紧,随即微微抿唇,走进寝殿内。

元太后靠着软榻,面色不太好。

想来是今日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面色不白,反而有些铁青。

她显然是小看了那小丫头的手段,竟然把这件已经过去的事情闹大成这样,让自己难以处置。

让她不仅要失去钟家,还要失去名声。

没想到,就因为宁国夫人受了伤,那小丫头就如此反击自己,钟家一旦保不住,那么效忠于自己的其他臣子必然也会因此质疑自己,如此,便再不会有忠心不二。

皇后一进来,就把外面的情况细细说来,愿太后闻言,本身铁青的脸色,已经难以形容。

一双凤眸蓄满了阴毒和杀机。

“楼月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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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一点半

123:做贼遇上摄政王

她以为,不过是个小丫头,就算是学到了宁国夫人的那点手段,也不可能多难搞,没想到,就一次计划,就给了那丫头反击的机会,仅仅利用钟月月的几句话,就足够让自己失去钟家。[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没想到,这次,竟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上。

枉她算计一生,如今,一时不慎,竟被反算计了。

皇后恳求道,“母后,您得想办法救救钟家,如今只有您能让摄政王留情了!”

闻言,元太后冷冷一笑,沉着脸道,“救?哀家如何救得?且不说陷害真假,钟家都必须为此担罪,否则,哀家如何交代?哀家不但不能救,还得置身事外!”

只有让钟家担了这个罪,自己才不会被这件事情所牵连,太后又如何,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如果没有人为此承担后果,自己这个太后一样会被楚国的百姓舆论压死。

她不能救,还得冷眼旁观,而冷眼旁观的下场,就是让忠心与她的人,寒了心!

元太后脸色一变,那就是说,钟家当真留不得了。

“那贞妃……”

元太后想了想,淡淡的说,“她是皇上的妃子,罪不及她,哀家既然护不住钟家,她哀家是不能放任不管的,钟元青效忠哀家二十年,哀家就当看在他的份上吧!”

既然已经入宫,那就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人不在诛族范围之内,所以贞妃不会有事儿。

只是,没了靠山,她这辈子注定老死在宫里了。

闻言,皇后抿唇,低声道,“母后,楼月卿当真是留不得,看来还得想办法把她除了!”

如果不把她除了,难解心头之恨。

她的弟弟,竟然被害到这个地步,元家就这么一个嫡子了,却还是保不住,弟弟只留下一个女儿,根本没有儿子,也只能过继其他的,而且她的妹妹央求她多次,楼月卿已经留不得了。

元太后阴着脸,没说话。

皇后继续道,“母后,楼月卿和摄政王关系匪浅,怕是有男女私情,楼奕琛和宁国夫人对摄政王本就偏袒,若是楼月卿嫁入摄政王府,那楼家可不就是摄政王的了么?”

摄政王一直以来从没有对任何女子如此过,可是自从楼月卿回来,对楼月卿的不同从来不掩饰,甚至,还把她带回了王府去,如今闹得沸沸扬扬,若是如此下去,两个人必然会在一起,届时对元家大有不利。

元太后拧眉。

确实,楼月卿若是不除,宁国公府靠拢容郅便是不远了,按照容乐瑶爱女心性和楼奕琛宠妹妹的程度,绝对会因为楼月卿而彻底靠拢容郅,如此,元家想做的事情,就更难了。

百年耻辱啊,如今还是无法……

对着一旁的的王巍,淡淡的说,“明日召她入宫见哀家!”

闻言,王巍有些为难,“这……”

看着王巍为难的样子,元太后狐疑的问,“怎么?”

皇后低声道,“母后,刚刚皇上派人将彰德殿包围了,说这几日您都不要出去了,也不让任何人进来,所以,还是等母后身子好了,再召见吧!”

皇上变相软禁太后,肯定不可能让太后召见任何人。

就算太后势大,皇上难得的发怒,宫里谁不怕,如果闯出去,那么,谁都别想活。

别看皇上平日里温文尔雅,可是,发起怒来,谁都怕。

闻言,元太后脸色彻底扭曲了,咬牙切齿,“这个逆子!”

元兰姑姑急忙劝慰道,“太后莫要动怒,既然皇上让您好生养病,你就什么也别想,他总归是您的儿子,不会害您的!”

皇上这么做,并非真的不容太后,而是怕太后怒极之下做了什么事情,俺就不好了,如果这个时候太后召见卿颜郡主,定然不会只是见一见,这么一来出了什么事儿,就当真完了。

一旦这个卿颜郡主出点事儿,宁国公府就不会善罢甘休。(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闻言,元太后沉着脸,倒是没吭声。

元皇后也附声道,“母后,元兰姑姑说得对,还是等您身子好了,再召见也不迟!”

只希望别生变故才好。

沉思了半响,缓缓道,“也好!”

如今确实不合适。

王巍这时才低声道,“太后,还有件事儿!”

“什么事儿?”

王巍没回答,看了一眼皇后,意思很明显。

元皇后急忙站起来,缓声道,“臣妾先去督着他们煎药,先告退了!”

太后的一些事情,她是不能知道的,所以,还是自己退下的好。

看着皇后离去,守着的宫人们自然也都随之下去,只剩下元太后,王巍和元兰姑姑。

元兰姑姑扶着元太后坐好,再添了个垫子,元太后才坐舒服了,看了一眼王巍,淡淡的说,“说吧!”

将袖口中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元太后,“郭家那边的来信!”

接过,元太后把信打开,扫视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随之脸色霎时阴沉,眼角紧缩。

王巍自然之前没有看过信的内容,看到元太后脸色不好,急忙问道,“太后,可是不妥?”

怎么脸色比刚才得知钟家不保的时候,还要差?

元太后脸色已经是白了,哆嗦着手把信揉成一团,“郭家……不行,哀家绝对不能看着郭家被毁了,否则……”

否则,折损的,就不是一个钟家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他们想做的事情,没有钱财,那是万万不行的,而郭家富可敌国,是他们手里的一大倚仗,为此,她不惜让郭家两个女儿高嫁,让郭家高升,为郭家挡着所有的麻烦,如果郭家完了,那就等于,没有郭家财力的支持,如何招兵买马?

养兵,是要银子的。

王巍脸色大变,“太后,可是宁国公查到了?”

元太后没说话。

楼家……

为何总要坏她好事?

“那丞相……”

元太后立即把王巍招过来,低声道,“你立刻想办法传消息给大哥……”

话出,王巍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太后。

“快去!”

王巍急忙道,“是!”

躬身退了出去。

元兰姑姑蹙眉道,“太后这是要舍弃郭家?”

若是如此,那元家筹谋了这么多年,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了,如此,太后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元家,为了那一日,准备了这么多年,太后为了元家,什么都干了,可未曾想,还是什么也做不到。

郭家乃元家先祖一手提拔,效忠于元氏一族的。

元太后咬着唇,不甘道,“哀家是元家的罪人,不仅不能匡复大业,如今,还什么都保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年容郅把持朝政,让她举步维艰,何至于沦落至此。

这几年,被容郅铲除的她的人,也都不少了。

闻言,元兰姑姑宽慰道,“太后,这并非您的错,您不必为此伤怀!”

算计了一生,连先帝都死在她手里,却不成想,儿子与自己不一心,就这样把得来的江山拱手让人,筹谋了一辈子才得来的人脉,步步断送,如今,竟还要把郭家舍弃。

元太后微微合上眸子,随即挣开,眼中划过一丝怅然,幽幽道,“哀家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容郅一出生就把他掐死,如今,竟成了祸患,若云心生叛逆,她的儿子也如此,当真是像啊!”

她的妹妹,就是如此,叛逆家族,只知道儿女情长,只知道为她自己活着,从不为家族做任何事,甚至,心向着别人。

母亲宠着她,什么都偏袒于她,直到死,都是因为自己利用了她,死都不原谅自己。

元兰不语。

眼眶微润,元太后紧紧拽着身上的被单,咬牙道,“以前,父亲总说,我若为男儿,元氏一族被颠覆的耻辱,必然能够血洗,所以从小,就教导我一定要狠,没有任何人是不能舍弃的,元家苟且偷生两百年,我再也不想看到元氏一族的人如蝼蚁一般活在这些乱臣贼子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是高贵的皇族,如果不是因为叛乱,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而非臣子。

元氏皇族统治这块大陆近千年,是最高贵的皇族血统,却被那些乱臣贼子背叛颠覆,皇城被烧,无一活口,在羌族的保护下,元家好不容易留了一支血脉,苟且偷生百年才敢出世,选择在楚国扎根筹谋,如今,元氏一族慢慢壮大,在楚国盘根交错,既然要雪耻,自然要把江山夺回来!

元兰姑姑低声道,“太后,元家繁衍不息,总会有那一日的!”

元太后没吭声。

即便如此,就这样认输么?

她这一辈子,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元家,可如今,断送了元家的一条臂膀。

当真是得不偿失。

宁国公府,若是不能效忠于她,只能毁了!

如此,得好好琢磨了。

夜色将临。

容郅不知何时离开了,楼月卿看着空落落的外室,心情极其烦躁,且又有些虚浮,倦意来袭,就睡了一觉,可是,人还未醒,就被小丫头摇醒了。

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蹙了蹙眉,“怎么了?”

小丫头闷声道,“姑姑,起来吃饭啦!”

闻言,楼月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竟然天黑了,都酉时了。

她果然累了,竟睡了两个时辰。

缓缓坐起来,看着在灵儿旁边站着一脸担忧的莫言,挑挑眉,“怎么了?”

莫言想了想,开口,“主子,您与摄政王……”

她想问楼月卿和容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虽然没有看到容郅,可是,猜想都知道,除了容郅,谁能悄无声息的到楼月卿的闺阁来?

而且,除了他,也没有谁可以让楼月卿一点都不担心对自己不利。

楼月卿抿唇,没回答,而是让莫言把自己扶起来。

睡了一觉,身子轻便多了,站起来之后,缓缓脱离莫言的搀扶,缓声道,“让他们准备晚膳吧,我饿了!”

“是!”

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莫言转身下楼。

灵儿鼓了鼓腮,“姑姑,你是不舒服么?”

为什么姑姑看着那么虚弱?

楼月卿浅浅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道,“没有,姑姑很好,只是饿了,走,陪姑姑下去吃东西!”

“喔!”

下楼的时候,侍女已经准备好了她擦脸的水,睡了一觉,自然要擦洗一下,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暗了,这个时候才起来,可见她今儿确实累了。

膳食还未弄好,索性折身去了拂云养伤的房间,也就是莫离的房间。

拂云已经大好了,只是楼月卿没有让她回去而已,至于为什么没让她离开,自然是莫言内伤刚好,不适合做贼!

和拂云聊了几句,厨房那边就把她的膳食送来了。

早就已经备好的膳食,热一下,自然就可以送来了。

吃完之后,莫言才与她说起今日下午外面的事情,一切都按照她所想象发展,所以,并不惊讶。

不管刺杀宁国夫人的人,是元家的人还是郭家的人,总归跟他们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始作俑者,自然要付出代价。

这次,元家自然要掉一层皮,而郭家,她把该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就是朝廷的事情了。

莫言含笑道,“您放心,奴婢已经传了信让莫殇处理,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敛财机会,怕是郭家在被抄家之前,成为空壳了!”

虽然没有十足的肯定郭家做了什么,但是,以郭家以往的行事作风来看,把人抓起来想做什么,其实不难猜。

晋州可是楚国的金山呢,而郭家,本就是因为金矿发的家。

在楚国,开采金矿,是死罪,抄家灭族的死罪!

嘴角微扯,楼月卿莞尔道,“这就好,用别人的钱给自己养兵,甚好!”

莫言笑了笑。

确实是好。

想起什么,楼月卿似笑非笑的看着莫言,缓声道,“不过,我倒是忘了,有件事儿该处理了,既然元家如今诸事不顺,何不让他们更不顺一点?”

确实是诸事不顺,谁让他们好死不死的,惹上了她?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情还未查清楚,元家她才懒得搭理。

“主子的意思是?”

楼月卿笑而不语。

夜色正浓。

楼月卿没想到,半夜做贼竟然还遇上那位爷。

摄政王殿下好似不奇怪为什么会在大理寺监牢外看到她,只是看到她一身黑色衣裙的时候,还是惊艳到了,这女人穿什么衣服都能让他眼前一亮。

负手而立,就这样与她面对面遇见。

楼月卿看着容郅好似久等的模样,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今日在揽月楼尚且不知道如何面对,如今自然也一样,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在等她么这么晚了,总不能来大理寺监牢审查犯人吧。

不管如何,楼月卿还是缓缓行了个礼,“参见摄政王!”

她身后一脸惊悚的拂云也行了个礼。

容郅淡淡的看着眼前如他所预料般出现的人,一点都不惊讶,显然,他在等她,且已经等了不少时间。

她会来,来做什么,他想得到。

缓缓走近,看着她一身装扮,嘴角微扯,划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缓缓开口,“比孤所预料的,来晚了!”

所以,他等得久了。

楼月卿抬眸,看着他,有些不解,不过,没说话,月光下,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甚至,惊讶。

他果然是等她,为什么?

见她不说话,容郅挑挑眉。“怎么?”

楼月卿默了默,随即微微抿唇,看着他问道,“你在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其实一开始没打算亲自来,只不过闲得无聊,睡不着。

摄政王殿下闻言,微微拧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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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写着写着,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124:替她出气

默了默,摄政王殿下颔首,“嗯!”

楼月卿微微蹙眉,所以,容郅一早就知道她会来?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看出来了她想做的事情?

他是想做什么呢?

抿了抿唇,有些不确定的问,“王爷想拦我?”

总不能看着她杀了容菁菁吧,虽然他之前说了让她处置,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他怎么说也是个摄政王,而自己想做的俄式扰乱朝政,让朝中大臣反目,这样与楚国有害无利,如此,他完全没有道理帮自己。

容郅闻言,面色微动,缓缓启唇,与其略显清淡的反问,“孤为何要拦你?”

楼月卿一怔。

容郅看了一眼拂云,淡声道,“这里没你的事儿,回去吧!”

拂云哪肯?动也没动,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楼月卿,“主子……”

主子在这里,她怎么可能离去?何况,这个摄政王什么心思还不清楚,把主子留在这里?她死也不要!

她的迟疑,令容郅脸色微沉,骤然划过一抹不悦。

楼月卿感觉到他动了怒,才对着拂云缓声道,“你先回华云坊!”

拂云闻言,有些担忧,“可是主子……”

楼月卿道,“摄政王不会对我如何,你先回去,不必担心我!”

她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容郅不会对她如何,所以,还是先让拂云离开比较好,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难保不会因为不悦而对拂云出手,自己又没武功,拂云打不过他,所以,还是赶紧让拂云离开比较好。

拂云不太放心。

即使是夜色朦胧,楼月卿都能看得到容郅沉下来的脸色,感受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浓浓不悦,楼月卿转头看着拂云,道,“赶紧回去!”

拂云无奈,只好离开,只是一步三回头,极不放心。

这让摄政王殿下想起前几天晚上,乞巧节那天晚上,自己和她独处时,让她的那个侍女离开,那个侍女也是一步三回头i,好像自己会对楼月卿做什么一样。

看着她离开,容郅目光投向楼月卿,缓缓开口,“你的这些丫头,挺有意思!”

还好是她的人,若是别人这样,他早就弄死了。

楼月卿闻言,浅浅一笑,“不及王爷有意思!”

摄政王殿下没说话,这时夸他还是损他?

楼月卿看着容郅,缓声问道,“王爷在这里等臣女,所为何事?”

大半夜的,如今都亥时了,大家伙都该睡了,这厮大半夜的在这里特地等她,总不会是闲得无聊的吧。

容郅没回答,而是问道,“你来所为何事?”

楼月卿抿唇,没说话。

她是来杀人放火的。

容郅也没逼问,反正她想做什么他也知道,所以,回不回答都无所谓,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大理寺监牢,转头看着楼月卿开口道,“走吧!”

说完,自己提步走向大理寺监牢,楼月卿却是原地未动。[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看着容郅,她站在那里,没跟上。

走了几步,摄政王殿下回头看着她,月光下,楼月卿一身简便黑色衣裙,仿若和夜色融合在一起,即使是夜色笼罩,他还是能看的很清除她的五官轮廓,本来精致的容颜,更是在月色中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这样的她,更添一抹神秘。

失神,仅仅是一刹那。

“怎么了?”

楼月卿摒了摒神,旋即开口,“天色不早了,臣女先回去了!”

容郅一怔。

楼月卿行了个礼,转身。

可是,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扯住了。

惊讶的看着闪身过来站在她身边拉着她的男人,楼月卿不知道如何反应。

不过下一刻,整个人就被他扯到怀里,随即感觉到他的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然后,脚下一空,竟被他带着脱离了地面。

许久没有清醒情况下被轻功带过,楼月卿下意识的就扯着容郅的身子,防止自己掉落,飞了一会儿,人就站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脚触地,楼月卿还没反应过来,紧紧拽着容郅的衣领,绷紧了神经。,心口怦怦直跳,好似心脏快要破体而出了一样。

而她之所以紧张,并非因为飞了一下,而是被抱在怀里。

好像长这么大,被男人抱过几次,都是同一个人!

容郅……

容郅低头,目光直直看着紧紧拽着他的衣襟身子紧绷脸色木纳的女人,嘴角微扯,温和地看着她。

看似心冷,实则对情之一字高无防备心,这样的她,确实是和平时不一样。

好似每次接触,她都如此不知所措,虽然他也不懂这些事情,可是她好似更加不懂。

脑子空白了一会儿的楼月卿,这时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拽着的是容郅的衣襟,而自己,就这样被他搂在怀里。

脸色微变,连忙松开手,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可是容郅的力气实在是惊人,她竟如何都难以撼动。

有些恼意,瞪着他,“放开我!”

因为身子贴得紧,她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容郅好像时刻周身都散发着暖意,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而来,属于男性的气息萦绕,让她特别不适应。

除了他,好像还没有和任何男子如此接触过。

容郅挑挑眉,放开了她。

火光映衬下,容郅如剑的眉毛挑了挑,绕有意味地看着她,好似在笑。

等等,哪来的火光?

楼月卿推开了他的怀抱,才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哪儿?

怎么好似城楼?

周边都摆着火盆照明,不过却空无一人,所站之处旁边便是一间殿宇,而另一边则是犹如城墙上的墙体,一排火盆摆在那里,燃烧着火光。

而那些仿佛城墙的墙体外面,竟然可以看到万家灯火,大半个楚京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地方?

见她疑惑,容郅出声解释道,“这里是章华台,乃楚京中最高的地方!”

闻言,楼月卿了然,章华台乃楚京中最佳赏月场所,据说先帝在位时,每逢中秋国宴,总会在章华台下面大摆筵席,而这里,就是赏月的地方,也是楚京中唯一一个可以俯瞰大半个楚京的地方。

站在这里,万家灯火就这样在眼前,确实是一番美景。

不过……

拧了拧眉头,看着他不解的问,“王爷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今儿不是中秋,也并非十五,这月色虽好,臣女却无赏月的雅兴!”

这个地方,除了赏月,好似也无其他用处。

总不能站在这里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吧。

容郅没回答,走到墙边上,看着外面。

楼月卿蹙了蹙眉,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神色一怔,脸色微变。

“着火了?”只见那一片万家灯火中,正在燃着熊熊大火,照亮一片民宅。

而且,那地方不是……

大理寺监牢!

虽然距离远,可是楼月卿还是看得出来,那熊熊燃烧着火焰的地方,正是大理寺监牢,方才她打算去的地方。

怎么起火了?

想到真么,楼月卿猛然看着容郅,狐疑的问,“你放的?”

她虽然打算去杀人放火,可是,好像还没付诸行动吧。拂云也离开了,总不能她的意念强大到这个地步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身旁的人。

容郅却摇了摇头,看着她,缓缓开口,“孤一直与你一起!”

所以,不是他干的!

不过,也只是不是他干的,是不是他指使的,不需要问了。

楼月卿嘴角抽了抽。

这厮竟然派人把大理寺监牢烧了?如此真的好么?他可是摄政王,就算行事风格再如何狂妄不羁,也得顾及一下自己这个身份,烧了大理寺监牢,估计得死好多人,里面的人可不少。

难道真如他所说,她想杀人,他递刀子?

楼月卿抿了抿唇,“王爷为何要这么做呢?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不适合王爷做!”

他好歹也是一国摄政王,就算不能仁善治国,也不需要为她草菅人命,大理寺监牢里的犯人,不全是该死之人,她杀人,杀多少已经不在意了,可是容郅这样,死的都是他的子民。

容郅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沉声道,“里面除了容菁菁,就只剩下几个死刑犯人!”

大理寺监牢并非什么人都关在这里。

刑部天牢才是关押犯人的主要地方,而容菁菁身份特殊,所以才被关押在这里。

闻言,楼月卿了然,旋即挑挑眉,“所以,王爷实在帮我杀人?”

容菁菁是他堂妹,她想杀死,他不拦着已是稀奇,他竟然帮她杀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容郅沉吟半响,眼神凝视她道,“你想看到元家和英王府决裂,孤也想!”

虽然,这个理由,在他心里,并非最重要的,若非容菁菁胆敢买凶杀她,他自然不屑用一个女人来挑起事端,想让英王府和元家决裂,办法多的是,只是一直没这个心思而已,反正一个英王府,不成气候!

只是薛痕说了,若非王骑护卫及时赶到,她的侍女中了毒,另一个之前又被王府的暗卫打成内伤,她根本逃不过,若非他察觉不对派了人去,两批杀手,她焉能活着?

如此,如何能忍?

她想让容菁菁死,他就帮她,这种事情,不该她一个女子来做。

楼月卿笑了笑,“王爷如此,倒是好手段!”

她怎么忘了?

容郅是一个政治家,站在他的立场,英王府和元家决裂,正合他意。

一个容菁菁算什么,在江上面前,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人,且并非无辜之人,自己自然不会感到可惜。

容郅看着她,打量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楼月卿,你并非无依无靠之人,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做,也不该你来做!”

他也好,抑或者宁国公府的人也好,都不会有人让她受委屈,所以,她不应该手染鲜血,不该什么都自己扛。

想不明白,宁国夫人爱女如命,楼奕琛也极其宠她,出身高贵,本该是温室的花朵,却成了带刺的荆棘。

她受了委屈,她的母亲兄长都不会善罢甘休,宁国公府足以让她得到最好的优待,谁也不敢小瞧了她。她却什么都自己扛着。

闻言,楼月卿眼中略过一丝诧异,随即莞尔,“那王爷觉得,我该做什么?”

容郅看着她,倒是没回答。

楼月卿浅浅一笑,看着远处已经正在扑灭的火势,缓缓一笑,“不过说的也是,原本打打杀杀,是男人的事情!”

自古以来,不都如此么?

可是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除了自己扛着,她不知道谁还能保护她,宁国公府能护着的,也只是如今的她,以后呢?

谁能护着她?

看了一眼远处的熊熊大火,楼月卿想了想,抬眸看着容郅,忽然问道,“王爷是想说,你也可以成为我的依靠?”

所以,才为她杀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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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八月十八,在我老家,这是个盛大的节日,热闹程度仅次于春节,俗称岭头节,所以,我过节去了,你们凑合看着,明天看看能不能来个爆更

125:除了孤,任何男人不得靠近你

确实,如果不是为了给她出气,想必以容郅这样的人,不可能会使用这种方法,他想要挑拨英王府和元家的矛盾,有的是办法,不需要这么麻烦。[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还记得白天的时候,他说,她想杀人,他递刀子,所以,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就帮她么?

为什么呢?

如果是以前,她从来不会纠结这种事情,可是,对方是容郅啊,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这段时间,他都有意无意的闯进她的世界里,搅乱着她的心神,他一次次维护和帮助,还有那些不经意间的温柔,于她而言,都是与众不同的。

不是没有人对她如此过,只是她都能够毫无压力的拒绝,不管是谁,都不曾扰乱过她的心神,可容郅却不同,这个男人,仅仅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让她手足无措,他是真的喜欢她么?

容郅闻言,转头打量着她,不否认,而是缓声问道,“若是呢?”

若是他想要成为她的依靠,她会愿意么?

她好似不愿相信他,对他虽然不似之前那般淡漠疏远,可是,并未真正相信于他,想让她依靠自己,怕也是不容易。

而且,她确实是有能力可以保护她自己,只是,他想要留在身边的女人,自然是有他护着就够了。

楼月卿下意识的退开一步,许是他的直白,让她有些懵了,默了一会儿,楼月卿才抿唇道,“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不需要让谁为我遮风挡雨,所以,不必了!”

虽然很隐晦,可是,他的意思,她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却不知道如何承受。

容郅看着她,没说话。

他的目光很直接,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底深处,仿佛想要看透她心底在想什么。

看到的,是她的慌乱和倔强,因为他的话而慌乱,却又倔强的想要把他所有的示好隔离在外。

她明明,并非无心之人,却硬要装作一副不在意。

受不了容郅的眼神,楼月卿别开脸,看到远处的火势已经慢慢小了,眼神微闪,低声道,“夜深了,我先回府了!”

说完,微微屈膝告了个礼,打算离开。

容郅开口,“孤送你回去!”

闻言,楼月卿一顿,随即摇了摇头,“不用……”

容郅看着下面一眼望去朦胧昏暗的夜色,到处寂静,除了大理寺监牢那边因为着火惊醒的周围百姓,其他地方都很寂静,这样的夜晚,她自己一个人回去?

“你以为这么晚了孤会让你自己回去?”

且不说会不会有人趁机对她下手,她一个姑娘,这样走回去总归不妥。

现在想杀她的人可不少,她病体缠身,就算一个普通人她都尚且敌不过,何谈那些杀手,所以,如何放心?

楼月卿眉头一皱,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了。

由不得她不愿意,上前两步,伸手揽过她的腰肢,随即纵身一跃,楼月卿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他抱着脱离了地面。

容郅轻功极好,她是一点都不用担心会摔下来,可问题是,要用轻功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啊!

还有,为什么那么喜欢搂她的腰?

一落地,楼月卿这次代倒是没有愣着,而是赶紧推开了他,容郅不似方才那般扣着她,而是松了手,楼月卿推的时候力气太大,一个不慎退后一步的时候脚崴了,直接身子一歪坐在地上……

“咝……”脚裸处骨头异位的声音一出,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楼月卿急忙捂着脚裸,瞪了一眼容郅,“你……”

容郅怕她不自在,所以一下来就立马放手了,哪知道他放手的时候她会那么大力气的推着他,这不,自找苦吃了吧。

看她摔在地上,急忙把人扶起来。

扶着她,语气缓慢略带无奈的道,“孤就不该放开你!”

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若不用力推,他放开的时候站好就好了,还有,自己抱着她很吃亏?

楼月卿被他这么一扶起来,脚裸那里一动,就有些疼,连忙拧眉道,“咝……疼!”

好像骨头错位了。

容郅一怔,随即停下扶她起来的动作,连忙抱着她起来,走到街边的一家酒楼前面的阶梯那里,把她放下来。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矜贵的身体缓缓蹲下在她面前,指了指她的左脚脚裸处,眉头略蹙,“这里疼?”

楼月卿顿了顿,点点头。刚才崴到的就是那里。

容郅连忙想都没想,就将她的绣花鞋脱了下来。

楼月卿一惊,顾不上疼痛,正要缩回脚,可是,他握得紧,不仅收不回来,还一动就疼。

鞋子一脱,白色的袜子也被扯了下来,莹白如玉的小脚在月色的映衬下,仿若一块羊脂玉。

脚裸处那块血红色的图案便极其明显。

容郅按了按那个地方,楼月卿连忙一缩,疼!

容郅了然,眸子微缩,薄唇紧抿,大掌握住她的脚掌,轻轻扭了下。

痛意袭来,楼月卿看着他,“你干嘛!”

就这样动着她的脚,脚裸处一阵阵摩擦,自然是疼的。

容郅抬眸看着她,月光下,可以看得出他眉头一蹙,语气低哑道,“忍着点!”

说完,不等楼月卿反应过来,突然手一动。

咯吱一声!

楼月卿咬着唇,这次倒是没出声。

容郅抬头看着她,见她咬着唇,不由蹙了蹙眉,“还疼?”

楼月卿顿了顿,随即轻声道,“好多了!”

就是还有点疼,不过跟刚才比,好多了。

可是,她的脚就这样被他捧在手心,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整只脚这样被他握在手心,他手掌有厚茧,估计是常年习武,所以有些粗糙,摩擦着她的脚掌,有些不舒服,但是他的手很温热,阵阵暖意袭来,感觉还不错。

容郅倒是没在意这些,握着她的脚打算给她把鞋袜穿回来。

可是目光停留在脚裸处的那块红色胎记,有些失神。

这块胎记在她莹白的脚上很显眼,如果是长在别处,会感觉那是瑕疵,然而长在她脚上,不仅不觉着碍眼,反而添了些美感。

女子的脚本身也不是可以随便给人看的,楼月卿虽然对这些不在意,可毕竟还是有些不在在,见他如此盯着自己的脚,有些羞囧,连忙把脚缩回来,可是容郅紧紧握着,根本就没办法。

不由一阵恼,“你要干嘛?”

就算她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可是,自己好歹也是个姑娘,还没有随意到可以让男子随便摸脚的地步。

容郅紧握着她的脚丫子,目光紧紧盯着她,缓声道,“以后,除了孤,不要让任何人触碰你的脚!”

姑娘的脚,本该是自己的丈夫才能随意碰。

楼月卿闻言,愣了下,“为何?”

这是什么道理?

想了想,摄政王殿下又道,“除了孤,不得让任何男人靠近你三步之内!”

楼月卿懵了懵,眨了眨眼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没回答,摄政王殿下语气略显冷清的问,“怎么?不愿意?”

她的身边,除了他,最好任何男人都不能靠近。

楼月卿有些语无伦次的看着他,语结,“不是,我……你……”

这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殿下满意了,“既然不是,那以后,除了孤之外,任何男人都不能靠近你!”

楼月卿生来近十八年,仅有的几次无言以对,都是在他面前,这次,也一样。

这厮……

趁着楼月卿没反应过来,容郅帮她穿好了鞋袜,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动作很生疏,甚至有些僵硬。

可是,怎么脱下来的,就怎么穿回去,摄政王殿下还是懂得。

动作极尽温柔,极具耐心,避免自己碰到她崴到的地方,没多久,就帮她穿好了。

抬头看着她,只见她目光微闪,看着她一时木讷,动也不动,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容郅挑挑眉,“怎么?”

半响,楼月卿反应过来,嘴角哆了哆,拧着秀眉问道,“容郅,你……究竟什么意思?”

她不想凭着自己的直觉去猜测他的心思。

摄政王殿下凝视着她,就这样四目相视,两人都维持着这样的动作,月光下,她坐在那里,他蹲在那里。

过了许久,他缓缓道,“孤什么意思,孤以为你懂!”

她那么聪明,不该不懂,或许,只是刻意的不去想而已,可是,想和不想,早已由不得她,从他们姑苏城相遇开始,就由不得她了,何况,回到楚京,回到他的地方。

她不该,出现在他面前,不该让他产生这样的心思。

楼月卿没说话。

容郅对她的沉默并不惊讶,只是语气暗沉的开口,极具肯定,语气低哑,“楼月卿,你……躲不掉的!”

所以,迟早都一样,不管如何逃避,不管怎么打诨,迟早都躲不掉的。

楼月卿别过头,没说话。

心底紧绷,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容郅今天,是打定主意敞开天窗了,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以前还能装傻,可现在好像不行了。

不过,摄政王殿下仿佛也不急着等她表态,缓缓站起来,随即伸手打算扶她起来,“天色不早了,孤送你回去!”

把楼月卿扶了起来。

楼月卿微微抿唇,想推开他,可是自己又站不稳,然而经过刚才那一茬,被他这样触碰,身子就更加僵硬了。

如果在之前,她只会感到有些不自在,那么现在就是尴尬了。

然而容郅没有管她心里如何想,见她站不稳,就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楼月卿一僵,连忙推了推他的胸口,可是丝毫推不开,见他没有一丝要放自己下来的意思,楼月卿一阵恼意,连忙开口道,“你放我下来!”

就算他说开了,可她也没答应吧,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被人看到多不好。

容郅纹丝不动,紧紧的抱着她,见她挣扎,低眉看着她,“你若不想孤抱你回摄政王府,就安静!”

这里最靠近的,是摄政王府而不是宁国公府,反正于他而言,她去哪里都没事儿,那不如往近的走!

楼月卿咬牙,“你……”

怎么那么不讲理?

容郅见她不动了,才面色一缓,就这样抱着她缓缓往宁国公府的方向走去,走得不紧不慢。

不知道是他力气太大还是她太轻,他抱着她竟然无一丝压力,好似抱着的,是一件衣服,一具空壳,没有半丝吃力的样子。

走了几步,虽然他抱着她很稳,可是为了安全起见,她的手下意识的揽住他的脖子,僵硬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抬眸看着他,只见他目光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的样子,比起自己的心烦意乱,他倒是无比镇定。

容郅长得很好看,轮廓分明,五官犹如雕刻的一般毫无瑕疵,高挺的鼻梁,他眼神深邃,仿若不见底的漩涡,因为靠的近,视力又比寻常人好得多,所以他长长的睫毛月光下看的清清楚楚。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薄唇紧抿,好似没有感觉到她打量着他。

走了没几步,本来只看前方的容郅忽然低头看着她,楼月卿目光来不及收回,就这样被他抓包了。

呃……

连忙撇开目光,暗自咬牙。

摄政王殿下被她看了许久,倒是没在意,反而嘴角微抿,缓缓开口道,“你太瘦了!”

抱着个人仿佛抱着架子似的!

身上一块肉都没有!全是骨头,抱着硌手!

也不知道她平日里吃的是什么。

楼月卿闻言,嘴角抽了抽,随即道,“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嫌她瘦还抱着,那还不如去抱一头猪!

摄政王殿下不搭理她,继续走着。

大半夜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微风徐徐,夜风微凉,楼月卿穿的少,感觉有些凉了,他又凝聚了内力把自己烘热乎了,楼月卿自然也就暖了。

两人身上都是黑色的衣服,就这样被夜色融合在一起,一点都不显突兀。

走了几条街道,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才走到宁国公府的府外面。

站在宁国公府外面,她还没开口,容郅就特自觉的把她放下来了,可是站在那里,楼月卿又有些为难了,既然是去做坏事回来,自然是不能从门口进去,可是这高墙大院的,自己也进不去啊。

没武功的日子,果然是翻个墙都那么难。

瞄了一眼容郅,这位爷就这样站在那里,好似也没有要送自己进去的意思,自己也总不能开口吧。

不求他!

这么想着,楼月卿一拐一瘸的拖着步伐走向后门的方向。

摄政王殿下脸一沉,开口让他送她进去有那么困难?

看她这意思,是不打算开口了?

上前两步拉着她,“你去哪?”

楼月卿看着自己被拽了无数次的手腕,看着那只钳制着自己手的大掌,抬瞥了他一眼,“王爷这不废话么?臣女自然是回家啊!”

“后门?”

“嗯啊!”

见她点头,摄政王殿下脸有些黑。

宁国公府那么大,前门和后门在不同的街道,前后门隔着两条街才能走到,那么远的距离,她打算这样走去?

宁愿走着受罪也不愿开口叫自己送她进去,这死女人怎么就让人那么气?

晾着她在这里,可不是让她自生自灭的。

看着他脸色不太好,楼月卿道,“王爷也回去吧,这夜黑风高的,臣女就不请王爷进去了!”

说完,抽出自己的手打算继续挪步。

反正也就两条街,从后门进去离揽月楼比较近,不会惊动府里的人,就不用多解释了。

不然从前门进去,惊动了大家,大理寺监牢今晚又被一把火烧了,总归会有些麻烦,之前带着拂云不担心进不去,可是现在拂云不在,只能自己寻方法了。

摄政王殿下无奈,上前两步扯过挪步的她,揽着她的腰肢翻身进了宁国公府。

楼月卿已经什么都不想了。

跃过一片院子,终于到了散发着夜明珠荧光的揽月楼二楼。

安全着地,楼月卿有了之前的教训,可不敢再推开了,所以,整个人安安分分的,就这样被他一直抱着。

他也没松手。

得,他大爷不放手,楼月卿只好推了推他,“放开我!”

容郅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将她放开。

楼月卿才退开了几步,微微低着头。

拽着袖口,楼月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容郅也不说话,好像就是在等着她开口一样。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楼月卿盯着地上,他悠悠地看着她。

不过,很快就不僵持了。

莫言一直在下面灯楼月卿和拂云回来,可是一直没见人,听到上面有动静,急忙上来,就看到亮如白昼的二楼外室中间,站着的两个人。

脸色一变。

摄政王怎么会在这里?

顾不得容郅,莫言跑过来,看着楼月卿无碍,不由松了口气,“主子,您回来了,身子没事吧?”

她就是担心楼月卿的身子,何况现在楼月卿身子看着好,实则气血两亏,根本不能劳累太久,所以,自然是担心。

楼月卿淡淡一笑,轻声道,“没事,你怎么还没睡?”

莫言低声道,“您还没回来,奴婢如何敢去睡?”

楼月卿笑了笑,随即看着容郅缓缓一笑,“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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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债主们别生气,苒宝宝明天二更,对,没错,二更,字数一万以上,我今天偷懒了,然后卡文,所以你们将就吧……

对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建个群,这样总是不太方便……(www.92txt.net 就爱网)

126:招惹了孤,就别想远离

子时都过了,容郅继续呆在这里也已经很不合适了,而且,她打算休息了。(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休息了,本身身子也不好,劳累太长时间就会不舒服。

谁知道容郅没有离开,而是看着莫言淡淡的说,“去给你家主子打些热水来!”

闻言,莫言一伙的看着楼月卿,打热水做什么?

楼月卿也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打水做什么?

见莫言不动,容郅淡淡的再次开口,“快去!”

语气中有些不悦,若不是这个丫头是她的心腹,自己估计没这个耐心,还没有人敢如此不听他的话,也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连带着她的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若非顾及她,他早就容不下了。

楼月卿虽然也有些不解,但是看着这位爷脸色又不好了,看着莫言轻声道,“去吧!”

莫言只好点头,躬身退下去弄水。

又只剩下两人。

楼月卿看着容郅,颇为不解,“王爷想做什么?”

容郅没说话,直接上前一步,二话不说就把楼月卿拦腰抱起。

楼月卿明媚的眸子一瞪,“哎,你……”

抱上瘾了是不是?

今晚抱了她几次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他的了?毛病!

容郅瞥了她一眼,就大步走向不远处的美人榻,把她放在上面。

被放下,楼月卿不悦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就算说了那些话,就算他对她有那些心思,可是她不是还没答应么?老是动手动脚的,一言不合就抱她,简直了!

容郅懒得理她这些明知故问的问题,直接把她鞋脱了,然后把她袜子也脱了,随即大掌覆在她脚踝处,阵阵暖流袭来,楼月卿蹙了蹙眉,就听到他说,“这两日少走些路,虽然伤得不重,也不可大意!”

这点伤势,其实不碍事,可摄政王殿下也是不懂,怎么就比自己重伤的时候还让自己在意,见了鬼了!

自己受伤奄奄一息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揪心。

楼月卿语结,“呃……”

难得唠叨,摄政王殿下可一点都不觉着自己话多,继续道,“还有,以后夜里不可再出去!”

今夜里自己猜到她会去,可是下次呢,如今那么多人都惦记着想要她的命,尽管她身边的丫鬟武功好,可是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若是遇到哪些武功高手,岂不是任人宰割?

她一个身子孱弱的姑娘,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楼月卿微微拧眉,看着容郅目光极其复杂,“你是在……关心我?”

摄政王殿下抬眸看着她,眼中划过一丝玩味儿,随即语气略带嫌弃,“孤发现,你有明知故问的毛病!”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已经不记得多少次了,这女人总是要用确认的语气询问他明知的问题,对这种坏毛病,摄政王殿下只觉得啰嗦。

楼月卿被他这么一说,脸一皱,不高兴了。

她这不是不确定么?对她好的人不少,从小到大,就算经受过不少得失,然而她身边从来不缺疼她对她好的人,可是容郅这种莫名其妙的有事没事就来对她管这管那的,还真是稀罕!

虽然不太愿意相信,一向被世人冠与冷漠无情四个字的容郅,好像真的对她不错。

容郅收回大掌,看着她脚踝上的那一块血色胎记,蹙了蹙眉。

楼月卿忽然问道,“对了,我大哥何时回京?”

楼奕琛的踪迹她虽然知道,可是因为事关朝政,什么时候回来,她并不十分清楚,晋州的事比较复杂,扯到楚国几个豪族,恐怕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处理完的。

容郅想了想,道,“再过几日便可回来,怎么,担心他?”

闻言,楼月卿想了想,道,“大哥身边有人护着,且他自己武功也不错,担心倒是不至于,只是……”

上次平城的事情不过是一时不慎,如今楼奕琛在晋州,身边保护的人也不少,容郅也派了人在他身边,总归不会有事儿。

只是等他回来,她就可以放心离开楚京了。

莫离如今伤势严重,她得把莫离送回姑苏城,再看看师父,离开这里的话,宁国公府需要有人撑着,蔺沛芸还不行,除了宁国夫人,便是楼奕琛,宁国夫人怕是又要在普陀庵住一阵子了,只有楼奕琛回来,府里才不会出事儿。

离开楚京回姑苏城,自然不是三两日的事儿。

容郅见她话到一半又不说了,不由得狐疑的问,“只是什么?”

“没什么!”

楼月卿垂眸,手拽着袖口。

突然不知道以后该不该回到这里,如今容郅的心思已经不再掩饰,对她的态度也越发明显,而她,好像已经做不到心如止水了。

如果回来,依照现在的这种形势,仅仅是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扰乱自己的心神,那么以后,还能平静回来么?

一直以来,都知道容郅于她而言不一样,可是,竟然不同到可以让她心生涟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心防。

可是如果离开了,当年那件事情,如何查清楚。

为何那些杀手,是羌族的人,她跟羌族无怨无仇,羌族没有理由要杀她一个年幼的孩子,当时的璃国,只有汤家才有如此大费周折一定要除掉她的理由,除非,汤氏一族跟羌族有关系,羌族拥护的是前朝后裔,若是汤家和羌族有关系,那么,汤家留不得。夜夜小说网mht.la

否则,璃国亡国之日必不远。

见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不说,容郅眸光微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旋即淡淡的说,“孤已经传了命令,他不日归来,你大可放心!”

她还有话说,毋庸置疑,只是既然最后什么也不说,就是自己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只是,她这也表明了一点,她并不十分相信自己。

这种感觉当真不好。

“嗯!”

很快,莫言端上来一盆热水。

看着容郅蹲在楼月卿身前,再看看楼月卿光着的脚丫子,莫言眸子一瞪,愣在楼梯口处竟不知如何是好。

主子和摄政王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主子竟然让碰她的脚?她幻觉了么?主子可是从来不让男子碰她任何地方的,即便是从小与她关系就不错的宁煊公子,主子极是信任的人,两人平日里也都是距离三尺之余,从不会靠的太近,一般靠近主子的男人,以前她还有武功的时候,都是直接弄残弄死,仇俨就是一个例子,差点没被主子弄死,如今,她竟然就这样任由摄政王触碰她?

她突然上来,那边的两个人都看过来,楼月卿连忙缩回自己的脚,微抿着唇,有些羞窘。

容郅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微扯,随即站起来转头看着莫言,淡淡的说,“把水端过来!”

莫言闻声,本来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立刻回过神来,端着水过来,脚步还有些紊乱。

把水盆放在美人榻边的矮桌上,正想询问拿水做什么,摄政王殿下就赶人了。

“下去!”

莫言看了一眼低着头拽着袖口,一脸羞窘的自家主子,嘴角微扯,见鬼了。

主子在害羞?

感觉到容郅眼神不善,室内温度陡然下降,莫言姑娘自然是知道自己突然上来碍眼了,就走了。

走到楼梯口,又瞄了一眼,心有戚戚……

主子竟然任由摄政王对她动手动脚,真是活见鬼了。

容郅看着莫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那里,才嗤笑一声,“你这个丫头,到时跟你一样没眼色!”

楼月卿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容郅走到水盆旁边,拿起水里的布帛折了下,拧干水,随即打算敷在她的脚踝处,楼月卿急忙拿过还在发烫的布帛,闷声道,“我自己来!”

真不习惯他这样的人忽然变得温柔似水……

温柔似水……

咳咳……

容郅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看着她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薄唇微抿,眼中划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意味不明。

以前在璃国为质子的时候,他尚且年少,防备心强,所以身边伺候的人都不得靠近,许多事情都是自己动手,后来在军中,也不可能有人随身伺候,如今他的水阁里,也是事事亲为,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其实并非生疏,不过为女人做这种事情,却是头一回。

楼月卿将手里温热有些发烫的布帛敷在脚踝处,本来还有些疼,便慢慢舒缓了,抬眸看着容郅,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蕴藏着淡淡的笑意,如坐针毡,不由得开口继续逐客,“王爷还是回去吧,明日可还要上朝呢!”

今晚大理寺监牢的事情,明日估计闹起来容郅也有的忙了。

而且,他真的没发现,天色不早了么?这个时辰还在她这里,别说莫言会误会,自己这个当事人也是产生了某种错觉。

有一种他们在幽会的错觉。

闻言,容郅剑眉一蹙,进来才一会儿,她就这么不想与他待在一起?这么想远离他?

这么想着,摄政王殿下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缓缓上前一步,手撑在美人榻两侧,身子前倾,与她仅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四目相对。

楼月卿吓了一跳,立即下意识的后仰,整个人都靠在美人榻上,呼吸都乱了,讷讷的看着他,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楼月卿随即反应过来,还没推开他,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要学会习惯,与孤待在一起!”

而不是时刻想着远离,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了远离的机会。

楼月卿闻言,心下一震,脸色白了白,愣在那里。

看着她震惊的眸子,容郅咬牙道,“既然招惹了孤,就别想再远离!”

既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萌生了这样的心思,就别想再抽身而出。

闻言,楼月卿脑子一片空白,木讷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

过了不知道多久,楼月卿才回过神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外室,容郅已经走了。

伸手,轻捂着心口,眉头紧拧,咬着唇,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呼吸一阵急促。

没听到上面的动静,莫言才跑上来,看到楼月卿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容郅已经不知去向,松了口气,看到楼月卿捂着心口,连忙走过来;

扶着楼月卿的肩头,急声道,“主子……”

楼月卿抬眸,看着莫言,不由沉声道,“你怎么不去休息?”

莫言拧眉道,“我哪儿睡得着啊?您怎么了?是不舒服么?”

怎么脸色那么差?

就算之前血气两亏,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好像受了惊吓一样,也不知道刚才摄政王与她说了什么。

缓了口气,楼月卿摆摆手,低声道,“无碍,你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静会儿!”

她要好好的捋一捋自己的心绪,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是好。

闻言,莫言更加不解了,“主子,您和摄政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何……”

之前就感觉楼月卿和容郅关系有些微妙,只是有些猜测罢了,可刚才容郅出现在这里,与楼月卿看着如此亲密的模样,莫言如何能放心。

楼月卿拧着眉头,迷茫了,“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容郅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思,而她,本该一如既往的拒绝甚至忽视,却还是做不到。

如果是别人,她想,她会拒绝得彻底,可是他,她却束手无策。

莫言看着楼月卿这个模样,心下了然,随即低声道,“主子,如果圣尊知道,恐怕她不会同意的!”

主子的心,已不复曾经,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楼月卿没吭声。

师父不会同意,她并不觉着奇怪,怕是如果现在师父知道她和容郅这样,会立刻前来楚京,不惜任何代价的把她带走。

在师父眼里,她的寒毒都不算可怕,情之一字,才是最致命的毒,她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动心,不可能生情。

她的母亲,就是被这个情字害死的,就因为心底的执念,把自己所有的骄傲全部毁掉,将自己羽翼折断,为了一个男人,走进了那个充满罪恶和阴谋诡计的宫廷,最后含恨而终,到死,都等不来自己的丈夫。

她死的时候,不知可有后悔。

师父怕极了,自然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

抿着唇,看着莫言,楼月卿轻声道,“莫言,三日后,离开楚京!”宁煊应该快到了,等他一到,就准备离开,送莫离回姑苏城。

闻言,莫言微微颔首,离开也好,这里,实在不适合楼月卿待太久,若是落地生情,以后有了不舍,便是麻烦。

“主子打算去哪?”

楼月卿拧眉,不语。

除了楚国,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如今,能称之为家的地方,除了宁国公府,便是北璃,只是,她还能回去么?

谁会相信她呢?

如此荒谬的事情,谁会相信?

连她自己,有时都觉着难以相信的真相,又有谁会相信?

错把鱼目当珍珠,可笑至极!

轻叹一声,低声道,“你去休息吧,我自己静会儿!”

莫言不放心,“我还是陪着您吧!”

若说最了解楼月卿,莫过于莫离,她们八个人,莫离是最了解主子的人,总能明白主子的心思,可是如今莫离不在,主子心情不好不能没人陪伴,她虽然不知道如何做,可陪着主子还是会的。

楼月卿缓缓摇头,轻声道,“不用,很晚了,你去睡吧!”

这个时候,他就像自己一个人待着。

莫言无奈,微微颔首,“是!”

莫言离开,楼月卿捡起刚才掉在脚边的布帛,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底晦暗不明,随即把不必放在一边的水盆里,轻呼一口气,站起来一步一瘸的挪回房。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大理寺监牢被烧了的消息在楚京中满天飞,而监牢里面关押的犯人,皆无活口。

火扑灭的时候,容菁菁已经窒息而死,仵作验尸,全部尸体都是烧死或者被烟呛死,狱卒却无一伤亡,因为着火的第一时间都逃了出去,只剩下里面被关着的犯人逃不出来。

英王爷昨夜连夜赶去,可是已经来不及,只能把容菁菁的尸体接回,英王府所有人彻夜未眠,英王妃痛失爱女,就这么病倒了,而英王硬生生的一夜苍老十岁,早朝时,御史弹劾大理寺卿元祥失职失察,因为疏忽导致大理寺监牢起火,元祥遭贬斥,被贬职出京。

而昨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钟家之事,也出了结果,钟月月诬陷太后,蒙羞皇室,死罪,钟元青教女不严,让其犯下如此罪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举家发配岭南,毕生不可回京,永世不得入朝。

然而当刑部去钟家拿人时,钟月月已经死了,割腕自杀。

而贞妃则不受牵连,可是钟家定罪的消息传来后,还是受了刺激。

秦贵妃从宣文殿出来,就看到了跪在宣文殿外面,一身素衣披头散发的贞妃,还有她的宫女陪在身侧。

刚才太监进去禀报,说贞妃素衣散发,赤脚裸妆的跪在殿外请罪,容阑就已经让顺德公公叫她回去了,她竟然还在。

有意思。

缓缓步下阶梯,走到贞妃面前。

贞妃从她一出来,就一直盯着她,憔悴的脸上带着怨恨和不甘,若论最恨,贞妃最恨的人,莫过于秦贵妃。

进宫七年,看着风光无限,可是皇帝从未宠幸过她,而始作俑者,就是秦贵妃,就连皇后,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空有皇后的身份,实则无权无宠,皇帝从未在凤鸾殿过夜,也未曾召幸过她们,而秦贵妃却可以自由出入宣文殿,皇上只要身子无恙,也经常去看她。

如今,看着她,心底的恨意和不甘更浓,只是,钟家如今遭罪,她除了求情,别无他法。

只求皇上能够怜悯,饶钟家活路,让摄政王手下留情。

流放,和毁灭的区别,不过是死亡和苟且偷生的区别罢了,钟家罪不至此,都是为了太后顶罪,可到底凭什么?

秦贵妃看着贞妃,浅浅一笑,“贞妃妹妹这是做什么?皇上已经说了不想见你,你这又是何苦呢?这娇生惯养的身子,若是晒出毛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正是上午太阳高照之时,等一下烈日当空,贞妃怕也是熬不住的。

本来就是身子娇贵,这些年又养尊处优,跪在这里,不过是遭罪。

咬着牙,忍着想要骂人的脾气,贞妃道,“臣妾跪着,皇上总会见的!”

可是这句话,连她自己都觉着可笑。

皇上心如铁石,看着温润,实则也是个无情之人,除了秦贵妃,对谁都一样,本来就对自己心生厌恶,真的会见她么?

闻言,秦贵妃淡淡一笑,望着天道,“妹妹这自信,来的倒是莫名其妙!”

如今别说她,就连太后求情都毫无用处,容阑不可能见她,甚至会更加厌恶。

本来就不想要的女人,被元太后强行塞进后宫,就已经很不悦了。

咬着唇畔,贞妃没吭声。

秦贵妃看着她,见她一副倔强的模样,不由得莞尔,缓缓道,“不过贞妃妹妹还是莫要做这等傻事儿,钟家此次犯下大罪,如今也不过是流放,不曾满门抄斩,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你若是懂得收敛,这件事情也就此作罢了,可你若是跪在这里为难皇上,惹怒了皇上,那就不只是流放那么简单了!”

她这样跪在这里,不就是为难皇上么?

贞妃笑了,笑的苦涩,看着秦贵妃反问,“恩赐?”

这种恩赐,可真是让人消受不起,这件事情本就不是钟家的错,太后犯的错,却让钟家承担后果,这就是皇家的恩赐?

钟家看着是被赦免了,没有满门抄斩,可是,也是毁了,以后都没有出路了。

看着她一脸讽刺的模样,秦贵妃含笑道,“难道不是么?钟家定罪,却不曾殃及妹妹,你依旧是皇上的妃子,何况,皇上早已不理朝政,这些事情是摄政王处理的,你求皇上也没有用,还不如安分守己,好好做你的贞妃,还怕以后寻不到机会求情?”

现在这个关头求情,无疑是火上浇油,得不偿失,还有可能会被容阑打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

闻言,贞妃惊讶的看着秦贵妃,拧眉问道,“你让我先忍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这个意思么?

秦贵妃淡淡的说,“本宫只是建议,你也可以不听!”

看着秦贵妃,贞妃咬牙道,“你会那么好心么?你恨不得我去死吧,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替我出主意?秦贵妃,你可别当我是傻子!”

虽然秦贵妃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听出来了,不过是让她引而不发,留待将来,可是,她和秦贵妃本就不和,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好心让为自己出主意?

秦贵妃弯唇一笑,幽幽道,“妹妹说笑了,本宫从来不恨你,只是妹妹自己想多了,若是本宫恨你,你早就死无全尸了!”

不管是皇后还是贞妃,她都没有恨意,也没有刻意去针对过,只是皇后和贞妃自己得不到就恨她罢了,若是她想要除掉这两个女人,怕是她们早就下地狱了。

不用费多少脑子,也不需要布局谋划,若她想,只需要费点唇舌。

只是女人之间的杀戮,无外乎男人和地位,她对她们,没有这些矛盾,起码于她而言是不存在的,那又何必去费心思?

她们拥有的,都是她不想要的。

闻言,贞妃脸一沉。

虽然不想承认,可秦贵妃说的,并非夸大,这么多年,争也好,抢也罢,秦贵妃从不上心,这才是最让人恨的地方。

她们心心念念的,不过是皇上的心,可皇上把所有的心思和情意全都给了秦贵妃,而秦贵妃,却不在意。

如果今日是秦家出事,或许不用秦贵妃求情,皇上都会让摄政王留情。

回头看了一眼宣文殿的门,再看看天色,日头已经越来越毒,不由得黛眉一蹙,轻声道,“皇上现在不会见你,你跪着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何必呢?还是回去吧,趁着皇上现在还未生气!”

说完,打算离开。

贞妃连忙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秦贵妃这个人,她当真是不懂。

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可又好像很在意,昨日还对皇上建议严惩钟家,而后又说什么不要冤枉,好像是针对钟家,又像在求情,可是不怀好意却是真,而现在,又让自己不要触怒皇上,她到底什么意思?

秦贵妃脚步一顿,随即走到她身前,垂眸看着她,缓缓道,“你当年,就不该进宫来!如此妙人儿,本就不该一辈子独守空房,说不定你若是没进宫来,如今也该是儿女环绕了!”

随即与其一顿,缓缓蹲下,压低语气缓声道,“何况,妹妹忘了?钟家这一次,是在为太后顶罪,今儿一早太后就派人来说,严惩不贷,钟家如今没被满门抄斩,不过是摄政王不想赶尽杀绝罢了,不然,多冤啊……”

说完,看着贞妃霎时苍白眼底却蓄满了恨意的眸子,莞尔一笑,抬手让身旁的贴身宫女扶了起来。

看着一脸失魂的贞妃,秦贵妃淡淡的说,“回宫!”

言尽于此,贞妃若是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怎么做。

至于日后,那就是她的造化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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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东窗事发,郭家不保

从一开始进宫,就是元太后的棋子,如果她只是一般的女子,皇上也不至于如此厌恶,可是皇后也好,贞妃也罢,都是元太后想要用来控制皇上,巩固地位的手段,皇帝如何能不厌恶?

如今,钟家所有的下场都是效忠于元太后所致,如果贞妃长点脑子都该明白,与其在这里跪着,不如好好的立足宫中,以后,不愁没有机会求情或者报仇。(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元太后是个极度自负的女人,她毁了钟家,必然会觉得如今护着钟家的女儿是在恩赐,贞妃会感激,且朝中那些忠于她的人都在看着,钟家毁了,如果太后连钟家的女儿也容不下,那么,那些人的忠心,也会萌生其他的心思。

所以,元太后不会动贞妃,反而会护着她。

该怎么做,贞妃自己想想就该明白。

贞妃跪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因为跪了许久,太阳晒着,本就娇贵的她,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身旁一直跟着跪的宫女急忙道,“娘娘,贵妃娘娘的话不无道理,您还是回去吧,你身子要紧啊!”

贞妃闻声,点了点头,“扶本宫起来!”

宫人急忙站起来,把她扶起来,可是还没站稳,贞妃一阵晕眩,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几个宫女急忙扶着她,惊恐大叫,“娘娘,娘娘醒醒……”

贞妃被抬回了自己的寝宫。

早朝的事情传回彰德殿,元太后病情又加重了。

楼月卿难得的空闲,带着灵儿出府玩。

一大早楼奕闵就出府了,带着楼琦琦上普陀庵看宁国夫人,而蔺沛芸也一早就出门去了辅国公府,所以家里也没什么人。

一大早就带着小丫头出城玩,让管家看着府里,带上生活所需,打算去庄子那里住上一两日,反正京中如今也没什么大事儿。

没她的事。

宣政殿,容郅正在和几个大臣商议朝政,殿内除了几个大臣,连伺候的宫女都没有,可见商议之事甚为隐秘。

几个大臣包括慎王爷,秦右相,刑部尚书,还有新任大理寺卿,和户部尚书。

殿内气氛紧张,甚至有些压抑。

几个大臣都低着头,不敢出声,而容郅,坐在桌案后面,看着手里的奏疏,这是今日一早收到的奏疏,是从晋州快马加鞭送来的,是楼奕琛还未收到他的命令之前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疏,晋州这次事情的奏报。

看着上面的内容,容郅脸色很差。

整个殿内的气氛愈发阴沉,几个大臣摒着呼吸,虽然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可是容郅一句话都没说,就让他们站着。

突然,从容郅手里丢出一样东西,砸在他们中间的地上。

几个大臣皆疑惑不已,不懂这是何意。[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慎王较为大胆,不解得问,“敢问摄政王,此为何意?”

容郅脸色不太好,想必是压抑着没有震怒,慎王一问,他淡淡的说,“王叔可看看!”

慎王比他大一辈,所以叫他王叔。

闻言,慎王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打开来看,可慢慢的,脸色就极为不好了。

秦右相看着慎王,不由疑惑,怎么摄政王看了脸色不好,慎王看了也反映这么大?奏折写了什么?

慎王看到后面,握着奏折的手都抖了,脸色尽是愤怒,抬眸看着容郅,作揖沉声道,“王爷,若是奏疏上所言为实,郭氏一族,当满门抄斩,株九族也不为过!”

私采金矿,强征矿工,草菅人命,意图谋反,此乃诸九族大罪。

闻言,几位大臣皆面色大惊,郭氏一族犯了何罪,竟要满门抄斩?

谁都知道慎王遗传了老王爷的脾气,移向公正不阿,一切以国法为准,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让王爷觉得可诛九族?

诛九族的大罪,并非可乱定的。

郭家发迹晋州,乃楚国皇商,富可敌国,地位极高,又与元家和英王府结有姻亲,牵一发而动全身,郭家有罪,该如何处理?

容郅看着慎王爷,再看看旁边的几个人,淡淡的说,“你们也看看!”

闻言,秦右相第一个接过慎王爷手里的奏折,看了起来,越看神色越凝重,甚至,脸色铁青,身形微颤。

随即看完了几个大臣也陆续看了,没有一个人脸色好。

容郅看着他们脸色如此差,微微拧眉,看着他们缓缓开口,“这些,都是楼奕琛前往晋州查探出来的结果,你们有何看法?”

秦右相沉声道,“启禀王爷,若宁国公所奏皆属实,郭氏一族当诛九族也不为过,地方官员与郭家官商勾结为其掩盖着等滔天大罪,皆该定罪!”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被察觉,然而却无人上报,甚至,这一年来晋州一带好几个官员暴毙,然而却无人上报,甚至都被灭口,晋州太守以及那里的那些官员全部为其兜着,如此罪行,诛九族也不为过。

刑部尚书刘康和语气铿锵的道,“殿下,郭家与元家和英王府皆是姻亲,如此大的事情,怕是两家也参与其中,臣斗胆,请王爷下令彻查!”

在这里的谁不知道那几家的心思?郭家所做的事情,怕是那两家也脱不了干系,甚至,还有可能是参与其中,或者,他们是主谋。

元家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

这次钟家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不过是太后的替死鬼罢了,想起太后所做,当真是心寒,宁国公府乃楚国开国大将之后,一直以来守卫边疆,忠君不二,太后竟然想了如此阴谋诡计,还好被郡主处理了,若是太后把心思放在他们的府邸,估计就真的要被算计了。

可是她是太后,除非是做了什么会对楚国江山社稷造成毁灭性的事情,否则,都很难定罪,这次,可不就是么?

容郅闻言,想了想,淡淡的说,“究竟真相如何,孤就交给王叔来查了,不过郭家罪行已经罄竹难书,刘康和,谈崇山,郭家的案子,你们两个负责,郭家族人,全部入狱,等候发落!”

郭家无论如何都是留不得了,置于其他的人是否有参与,那就得找到证据再行定夺了。

刑部尚书刘康和和今日新任大理寺少卿谈崇山闻声即刻跪下领旨。

容郅看了一眼户部尚书,淡淡的说,“周尚书负责清点所有郭家的家产,全部充入国库!”

户部尚书周劲夫闻言,上前一步作揖道,“臣领旨!”

容郅吩咐完了,也不想多说废话,当即开口,“你们先回去吧,秦相留下!”

没有吩咐秦右相做事却让他来,自然是有事情。

“臣等告退!”

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殿内只剩下两个人,秦右相看着容郅,疑惑得问,“不知摄政王殿下有何事交代?”

容郅抿着唇,看着秦右相。

……

一炷香后,秦相出宫。

容郅靠着龙椅坐在那里,低头批阅奏折。

冥夙走进来,“启禀王爷,方才郡主出京了,好像是去了城外的庄子!”

闻言,容郅抬眸,“可带了人?”

冥夙回话,“带了几个丫鬟和护卫!”

容郅脸色一沉,这女人还真是够自信,这个紧要关头,竟然还敢跑去城外的庄子,这也就罢了,就带那么几个人,她还真不怕那些人派了高手来取她性命?

想了想,淡淡的说,“派玄影去保护她!”

闻言,冥夙一怔,有些惊讶,玄影很少在京中,也就这几日才奉命回京,本来还有些惊讶王爷这个时候召她回京做什么,现在可算懂了。

王爷只有两个女暗卫,两个武功都极高,只是从不让她们在身边护着,玄月被派到了庆宁郡主身边,玄影一直在外为王爷办事,可是却忽然被召回,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

见冥夙没反应,容郅蹙眉,“有问题?”

冥夙即刻道,“属下这就是安排!”

“去吧!”

冥夙颔首,闪身离开。

容郅在他走后,坐在那里继续批阅奏折,可是无论如何竟然都无法静下心来……

那个女人……

他怎么就上了心呢?

为何就这样上了心呢?想不通……

拿起笔,在面前的纸上轻描淡写,随即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便印在上面。

朱墨穿透纸张,缓缓蔓延开来。

楼月卿……

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再放下笔摊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沉思……

也许,真的该放下了……

英王府为容菁菁办丧仪,因为容菁菁是犯了错被关的,所以死了也寻不回什么公道,而且监牢失火,也并非人为,实乃意外,只好忍着不发。

丧仪规模极小,只有本家几个人和元家的人来吊唁。

英王也打算明日就将容菁菁葬了,虽然容菁菁的事情他气急,但是,如今并非他寻公道的时机,郭家那边的求救信函已经送到了,兹事体大,两家又是姻亲,英王爷是急白了头,何况,这件事情,英王府并非全无关系。

毕竟英王府和元家也是一个立场的人,拥立皇上夺回政权,所以,这件事情英王府虽未参与,却一直都知情,知情不报,可并非无罪。

所以,英王府内外都挂着白布的同时,英王爷却和自己的儿子为了晋州的来信愁眉不展。

英王妃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出事的,可是她的娘家,她和元夫人都是郭家嫡系一脉的嫡女,尽管出嫁了,可娘家出事,她们都逃不过。

就算已经嫁作人妇,她是皇家的人了,株连也好,满门抄斩也罢,都牵连不到她,可是,若是不管,此生难安。

何况,女人最大的依仗,可不就是娘家么这么多年,英王对她虽不如当年的宠爱,却也相敬如宾,不过是因为郭家财力过大罢了。

各自沉默了许久,连失去女儿的悲伤都完全顾不得了,英王妃连夜痛失爱女本就病了,如今更是强撑着身子才没有被郭家的消息吓晕,脸色却极是不好,看着英王爷沉声问道,“王爷,这事儿可如何是好?”

这可不是小事儿。

私采金矿本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偏偏还连带着强征矿工导致死了不少人,竟然还被查到了死人坑,埋着几百具尸体,这样的滔天大罪,郭家怕是完了。

甚至晋州那边的官员,都遭殃。

英王爷突逢如此变故,脸色顿时苍老了不少,沉声道,“本王也无他法了,没想到楼奕琛那小子竟如此迅速就查到了,这也怪你那个哥哥,做事情如此大意,竟然几日就被查到了,如今怕摄政王那里已经都知道了,若是……怕是英王府也得遭殃!”

尽管知道这件事情,可是郭家做事也太大胆了,竟然也不懂的收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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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殃及池鱼

如今做事隐蔽一些,也不至于这么快被查出来,让他们连想办法兜着的时间都没有,如今倒好,被楼奕琛几天就查的清清楚楚,甚至到了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挡的地步,兹事体大,想必摄政王那里已经有了结论,想要帮郭家脱罪,是不可能了,只是,得赶紧想办法把英王府从中抽出来,置身事外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摄政王是不可能饶恕郭家的,这时毋庸置疑的,只是会不会株连英王府,就得看自己如何做了。

如今可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英王妃闻言,即刻站起来跪在英王面前,低声道,“王爷,郭家此次犯下滔天大罪,臣妾知道已无力回天,可是还请王爷从中周旋,想想办法好歹让郭家不至于诛九族啊!”

因为突逢失去女儿的噩耗,如今郭家又传来这样的消息,英王妃脸色很是憔悴,若非经历了不少风浪,估计直接病倒了,如今,也只是强撑着罢了。

若是真的诛九族,她嫁入皇家,自然是不在株连范围之内,可是,郭家家族庞大,族人不下一千人,遍布晋州以及晋州附近的城镇,若是这些事情当真,全部都不能活,如此,实乃冤屈。

因为郭家嫡系一脉所做的事情,就牵连整个郭氏家族,确实是无辜了,她知道,嫡系一脉这次是咎由自取,肯定是救不了的了,可是,旁支实在是太无辜了,若是可以,当真是不希望死那么多人。[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她的哥哥,造孽太多,她也没想过救他。

英王爷摇着头叹息道,“本王已无他法,如今只能看看元丞相如何处理了,这件事情,元家估计如今也是为此在想对策,元家不会看着郭家灭亡的!”

元家在这件事情中,可是息息相关的,如果郭家不保,元家怕是要遭受极大的损失,所以,元家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就看元丞相如何做了,不过,如今一个钟家就让太后身受桎梏,怕是对郭家也束手无策了吧。

太后被皇上下令软禁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如今钟家之事就已经看得出来,摄政王是不可能对太后一党之人手下留情的,钟家没了,下一个就是郭家,只要元家孤立,想得到什么,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了。

坐在下面的英王世子面色阴沉,目露凶光的道,“父王,菁菁因为宁国公府的人才出的事,而郭家也是因为楼奕琛才会出这样的事情,楼家那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因为楼月卿,容菁菁也不至于死在大理寺监牢,而郭家的事情也是楼奕琛多管闲事查出来才会让郭家大祸临头,楼家那些人,可真是与他们犯冲。

这些年来,一个宁国夫人就从来不把英王府放在眼,凡是都压着英王府。

英王闻言,没吭声,脸色也不太好,没想到这次容郅派楼奕琛秘密楚京,就是去晋州,当他们知道的时候,楼奕琛已经在晋州秘密查探出了不少东西,如今,奏折怕是已经呈进宫了,摄政王不久之前召见几位心腹大臣,想必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如今,怕是已经定罪了。

这件事情关乎国政,容郅不可能善罢甘休,如今只能想办法把英王府抽出来,置身事外了。

没想到楼奕琛竟然那么快就把事情查清楚了,容郅把最信任的楼奕琛派去晋州,就证明这件事情容郅很重视,英王府虽未曾插手参与此事,可是一直以来知情不报,也是罪无可恕,他能做的,就是赶快去求摄政王,求皇上饶恕英王府。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行了礼禀报道。

“启禀王爷,方才宫里传来消息,摄政王下令郭氏所有族人全部入狱,已经令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处理此案,还让慎王爷彻查所有涉案官员!”

闻言,英王爷脸色大变。

英王府和世子也震惊不已,那么快?

竟然让慎王来查此案,那岂不是……

谁不知道慎王爷为人如何?他来查案,一切依照国法,怕是很难善了……

凝重的申请沉思半响,英王才淡淡的说,“下去吧……”

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处理,甚至十分棘手。

侍卫急忙退下。

英王妃看着英王,“王爷……”如今得赶紧想办法啊,摄政王都已经下令缉拿郭家忍了,再不想办法,可就完了。

英王淡淡的说,“本王如今也无办法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慎王与他素来政见不同,立场也不同,想让慎王手下留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希望这次知情不报仅仅是查出来知情不报,而不会因为两家姻亲而被牵连,知情不报最多降爵,可若是参与其中,怕是英王府也保不住了。

英王妃闻言,还打算说什么,可是看到英王爷极尽不悦的脸色,只好做罢,“……是!”

如今郭家如此,她自然不能再让英王爷心生厌恶,否则,别说她自己,她的儿子都要出事。

只是,如何甘心?

郭家造孽,那也就罢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吃斋念佛从不愿意去参与娘家的事情,也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当作不知道,所以,一直以为如此就能安然无恙,可是,才几天呐?她的女儿死了,郭家没了,下一次又是谁?

郭家的一些事情,她并非不懂,只是从不知道郭家到底忠于何人罢了,如今,不管忠于何人,下场都是无法改变的了。

贴身

129:摄政王殿下的暗卫

写着写着,莫言匆匆走来,在楼月卿耳边低语一番,楼月卿握着灵儿小手教她的动作一顿,然后把灵儿放下,让听雪听雨带着灵儿下去洗

灵儿聪明,学什么都学的极快,所以,教她习字楼月卿没什么压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www.しwxs520.com

听雪和听雨都在身边一直伺候着,斜阳倾泻在她身上,真个个人身上都笼罩着淡淡的光辉。

楼月卿正在教灵儿练字,坐在园子里的亭子里,将灵儿抱在怀里坐在她的腿上,手把手的教她习字,楼月卿极具耐心。

日暮西山。

垂眸,看着地上,眸光微沉……

楼月卿紧紧看着园子里的一幕,眼角微软,嘴角微勾,笑了一下。

躬身退下了。

莫言站起来,颔首,“是!”

老嬷嬷见她走路有些不自然,就问她是否受了伤,得知楼月卿崴了脚,什么也不让她干,她除了坐着,也不知道干嘛。

楼月卿看着她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莫离不说话。[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虽然尉迟晟能否坐上右相之位,于她而言影响力不大,可是,总归有好处。

楼月卿道,“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当年楼月卿没有选错人,尉迟晟确实是个人才,派他去北璃,才没几年,就凭借自己的才华夺得文武状元,之后平步青云位极人臣,深受倚重,甚至还成了北璃唯一的异姓王景阳王的女婿,影响力可见一斑。

莫言浅浅一笑,“尉迟晟如今已经位列北璃右相之位,这点东西怕是也难不到他!”

早知道当年就该学着点……

里面齐聚了上百种奇珍异草,配方除了皇祖母,只有一个人有,而楼月卿,是不知道的,毕竟她对这些事情从来不感兴趣,所以当年皇祖母教她们的时候,她没跟着学,倒是有个人学了精髓。

尉迟晟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到那些东西,毕竟是宫中珍品,即便是后宫的那些妃子想要,都不可能拿得到的东西,也不知道尉迟晟一个外臣,能不能拿得到,若是不能,她估计得另想办法了。

莫离身上的那些疤,绝对不能留着。

北璃宫廷里有一种祛疤膏药,名唤凝脂玉露,是已故皇太后,曾被专宠二十多年的温贵妃年轻之时制作的的东西,祛疤效果极好,虽然祛疤的东西她并非弄不到,只是凝脂玉露的效果她曾亲眼所见,自然是更加相信。

楼月卿看了一眼莫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缓声道,“寻找她的父亲估摸着也需要一段时日,去姑苏城也要不少时间,带着她不方便,先留给大嫂照顾吧,等把莫离送回去再说,希望尉迟晟把我要的东西送来,否则,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莫言看着楼月卿的神色,有些心疼,“主子……”

所以,把灵儿送走,最多就是失落一些,仅仅是失落于她而言都是难得的,以前做出任何舍弃的决定的时候,她尚且连一点失落的情绪都不曾有过。

楼月卿棱唇弯起,目光转向略带自嘲,幽幽道,“我舍不得的人事物多了去了,还不是……全部都可以舍弃……没有什么是我舍不下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楼月卿对谁如此上心过,可见楼月卿真的在意灵儿,把她送走,舍得么?

其他都不是问题,寻找灵儿的父亲也好,护着她也罢,都不是大问题,可是,楼月卿舍不舍得,才是最重要的。

莫言看着楼月卿,忽然问道,“可是主子,你舍得么?”

就算如今灵儿在她身边无忧无虑,她也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护着灵儿,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和事伤害到她,可是没有至亲在身边的那种失落,如今灵儿不明白,日后总会知道。

楼月卿不置可否,含笑道,“如果她父亲可以信任,把她送回她父亲身边,是最好的选择,她已经没了母亲,不该没有父亲,我虽能护她安好,不会委屈了她,可我终究与她无亲无故,没有任何人足以代替至亲,我也不行!”

这倒是十分惊讶,若是之前楼月卿要把灵儿送走,那倒也是合理,可如今这孩子在楼月卿身边时间也不短了,而且和楼月卿感情十分要好,楼月卿看似冷淡,可心底是个重情的人,她会舍得么?

闻言,莫言有些惊讶,“主子是想把灵儿送回她父亲身边?”

看着莫言轻声道,“你让拂云派人去查一下,灵儿的父亲是什么人……”

除非……

灵儿除了她,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除了楼家,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她依靠的地方?

心里很明白,郡主的身份也好,楼家女儿的地位也罢,都不重要,可是,宁国夫人护她多年,一直盼着她平安归来,如今才回来这里几个月,若是离开,宁国夫人必然会伤心,而且,离开这里,她不知道还能去哪里,还有什么地方,是于她而言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而且,她到底能不能真的放下这里的所有离开楚国,都还是未知数。

这个孩子当初是自己想要留下的,所以,以后也是自己来照顾才行,宁国公府虽然承认了她,可是灵儿如今这么依赖自己,自己也不可能舍得丢下她,可是,带着她,也不方便。

之前想过这次离开不再回来了,只是并未曾多想,只想远离这里,远离容郅,可是,其他的事情,好像从未想过。

130:被狗啃了

皓月当空,繁星万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整座庄子都笼罩在月色下,里面的烛光摇曳,还能看到烛光下正在挑灯夜读的倩影,专注认真。

好似不管任何事情,都惊扰不到她一样。

楼月卿睡不着,所以寻了一本杂记来看,越看越喜欢,所以就一直看着。

莫言劝了几次,她还是全无睡意,看的津津有味,无奈,怕伤了她眼睛,莫言又多点了几根蜡烛,因为出来的时候没有想过楼月卿这么闹腾,所以没带夜明珠,所以只能多点几根蜡烛,以防伤了眼睛。

楼月卿嫌她唠叨,把她赶去睡了,自己继续看书。

远处的山坡上,一袭黑影立于山头,负手而立,凝视着不远处的庄子,虽然只能看到屋顶和墙壁,却从未曾收回目光。

夜风清凉,拂起了他的衣袍,却终不为所动,一双魔瞳犹如浩瀚星空一般深邃无垠,望着庄子,仿若一座面朝庄子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闪身过来,单膝跪在他身前。

“属下参见王爷!”

是玄影。

容郅一动不动,语气微淡的问,“她睡了么?”

看着那边烛光一直未曾暗下,想起她之前睡觉也是把整个房间弄的亮如白昼,估计就算睡了,也不会熄灯,所以,尚不知道如今人睡了没有。mht.la [棉花糖小说]

玄影低声道,“郡主还未曾休息!”

虽然楼月卿让她自行休息,不必守着,可是她自然不可能当真去睡了。

闻言,容郅默了默。

如今已经亥时了,她竟然还没休息,看来不管不行了。

玄影低声道,“王爷,郡主好似对属下不太接受,若是不出意外,明日她估计会去寻您!”

楼月卿虽然没有赶她走了,可是作为一向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的暗卫,玄影看得出来,楼月卿不喜欢她在这里。

最后能妥协没赶自己离开,估计也是怕她回去不好交代。

容郅看着她,淡淡的说,“日后保护她,如同效忠孤!”

所以,不管楼月卿怎么做,她都不能离开,甚至要把楼月卿当成自己来效忠。

玄影十分惊讶,王爷竟然让她忠于卿颜郡主如同忠于王爷自己?

这可就不是简单的保护那么简单了……

难道王爷当真如冥夙所说,对这位郡主动了情,所以,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王爷会动心,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他们以为,王爷永远不会动心,因为王爷看着不像是会对任何人动心的。

然而这也极好,有个王妃,王爷会多个人陪着,极好。

容郅没再说话,上前两步,看着不远处的庄子,忽地一下,人影消失在这里,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往庄子而去。

庄子里一片寂静,其他房间都已经灭灯了,就她所住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容郅走到窗台外,看着里面,可当看到里面的一幕时,脸色一沉。

只见里头的书案前,一个倩影单手支着脑袋,就这样闭着眼睛睡在那里了,另一只手压着一本书。

烛光摇曳,室内点着十多盏灯,所以很明亮。

容郅从窗台翻身进去,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更加不悦。

虽然如今天气炎热,可是她身子本就阴寒,这样也不怕伤了身子。

想到这,容郅直接将她弄好,随即轻轻抱起。

不过,人刚被抱起来,楼月卿就醒了,下意识的就挣扎了一下,可是看到容郅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她懵了。

这厮怎么来了……

摄政王殿下扫视了她一眼,见她一副白痴的样子,不忍直视,指甲大步走向不远处的榻上。

楼月卿反应过来,一脸活见鬼似的看着他,“你放我下来……”

容郅恍若未闻,抱着她走过去。

见他不仅不放,还抱着更紧了,楼月卿一怒,不悦地瞪着他,“容郅,你有完没完啊,放我下来……”

还真是我行我素习惯了是不是?之前抱来抱去他也就忍了,现在他都跑到这里来了,这厮竟然大半夜还跑来这里抱着她。

容郅瞥了她一眼,充耳未闻,打算将她放在榻上,可是……

楼月卿一个挣扎……

本来倾身放下她的摄政王殿下,就这样一个不慎,整个人都趴下了,然后……

在隔壁察觉不对劲的莫言疾步走来,直接推门进来,就看到一幕让她以为自己做梦的画面。

只见烛光摇曳的房内,正对着门口的榻上,她家主子被摄政王殿下这样压在那里,主子的手,还抓着摄政王殿下的手臂,而摄政王殿下的两只手,都承载主子两侧,任谁看了都会误会的姿势……

莫言当场石化了。

因为她住在楼月卿这间房的外间,两间房连在一起,为了方便,中间的门自然是没有锁的,所以她直接可以推门进来……

听到里面有动静,楼月卿的声音响起,还以为有了谁进来了,没想到……

门被突然推开,响起吱呀的声音,楼月卿和容郅闻声看过来,看到莫言站在门口,楼月卿方发觉不妥,急忙推开容郅。

可是容郅纹丝不动,就这样侧头看着门口的莫言,眸光微寒,他怎么发现这个丫头每次出现的时间都是那么的……

煞风景!

简直是碍眼

131:宁煊抵京

楼月卿走进来,因为脸上的面纱已经摘下来,所以嘴唇上那道伤口很明显,一进来,蔺沛芸诧异地看着

一看到她,宁国夫人连忙笑着招手,“卿儿,快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一老一小腻在一起说话,灵儿直接坐在宁国夫人榻上,窝在她怀里,她一进来,宁国夫人就看到了值得您收藏 www。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lwxs520。com

待到看起来无异样了,楼月卿才走进宁国夫人的房间,里面只有宁国夫人和灵儿,还有蔺沛芸一起坐在一边默不出声。

莫言担心她,给她端了一杯水喝了,她才缓缓平静下来。

楼月卿从后园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她知道自己现在脸色不好,所以没有立刻进去。

宁国夫人正在和灵儿逗乐,许久不见,小丫头还记得宁国夫人,一进门就祖母祖母的叫着,让宁国夫人心花怒放,心情都好了不少。

……

“难道你……”若是如此,岂不是……

楼茗璇见状,话没说完,看着楼月卿的神色变化,想到什么,就脸色大变。

楼月卿脸色煞白,看着楼茗璇的眼神充斥着无尽的伤痛,眼角微颤,咬着唇,退后了一步,握拳……

话突然一顿。

楼茗璇看着楼月卿的神色变化,见她如此,便试探性的开口,“既然你是景媃的女儿,那么,长乐公主……”

什么都知道了是么?

楼月卿一怔,随即拧眉,脸色有些僵硬,看着楼茗璇,眼角一缩,嘴唇微抖,颤声问道,“所以?”

楼茗璇目光凝视着楼月卿,想了想,轻声道,“我打听过北璃的事情了!”

走到静心斋后面,不远处便是之前宁国夫人所住,如今被烧毁了的院子,看着那边的一堆废墟,楼月卿看着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楼茗璇,挑挑眉,“姑母想说什么?”

楼月卿挑挑眉,没拒绝。[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楼茗璇缓缓一笑,“陪我说说话可好?”

穿着灰色道袍,带着灰色帽子,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不过楼月卿看得出来,楼茗璇并非当真笃信佛道,只是不想过问世事,才会留在这里。

楼茗璇依旧是上次的模样,只是之前病了一场,所以看起来极其清瘦,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面色也有些憔悴。

挑挑眉,走了过去,缓缓行礼,“姑母!”

楼茗璇在等她。

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了楼茗璇,楼茗璇站在莫离所在的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楼月卿脚步一顿。

“嗯!”莫离颔首,楼月卿转身出去。

若是没错,宁煊如今怕是快到了,或者说,已经到了,她是一定要去见一见的,所以,只能早点回去。

楼月卿站起来,“好了,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母亲,待会儿就要回去了,过两日再派人来接你!”

宁煊在,定然不会让主子有事,只是他怎么会来?

“如此便好!”

楼月卿打断她,知道她担心什么,便道,“宁煊已经来了,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从楚京道姑苏城,就算策马日夜兼程,也要两三日,何况是坐马车,这么远,要是有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可是这路途……”

容郅的步步紧逼,心防渐渐薄弱,好像许多事情,早已脱离了控制,如此感觉,极其不喜。

而且,她是一定要离开一段时间的,让自己心静下来,好好想想以后,想一想,该如何做抉择。

楼月卿莞尔,“我已经许久不见师父,顺便回去看看她,所以,你不用劝了!”

她身子虽然无大碍,可是还是不能这样长途跋涉,否则伤了身子底子,怕就不好了。

路途遥远,楼月卿若是亲自送去,怕是又要颠簸了。

莫离急忙道,“主子不用亲自送,莫离自己可以……”

她的心疼,莫离自己都看得出来,所以,不必多言。

千言万语,楼月卿却未曾多说,只是轻声道,“过几日我便送你回姑苏城,到时候定能够把你身上的这些疤痕都去掉,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她七岁那年,莫离十岁,就跟着她一起长大,就像姐姐一样照顾着她,虽然喜欢唠叨她,可是,关心的忠诚,她一直看在眼里,一直以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可如今,竟然弄了一身疤。

虽然如今莫离已经可以下床了,可是还是不能乱动,扯开了伤疤就更严重了。

坐在榻边,看着莫离的脸色憔悴了不少,说不心疼是假的,莫离跟在她身边近十年,还从来没有这样过,伤的那么重。

她一走,莫离也恢复一本正经。

莫言抿唇一笑,出去了。

就不该带她来。

楼月卿脸黑了,看着莫离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莫言,“你出去!”

看到莫言的口型,莫离总算是懂了。

然后,多年姐妹,莫言很贴心的动了动唇,比了俩字眼。

至于是什么,那就难说了,蚊子也咬不出这么大个口子。

反正不是狗!

嘴巴被咬了,既然不是自己咬的,那就是……

“什么狗竟然……”莫离本来还一阵迷惑,一开口,莫言即刻挤眉弄眼了一番,莫离顿了顿,等等……

楼月卿心塞了一把。

闻言,莫言笑了,莫离懵了。

132 郡主带了两个男人回来

仇俨这次确实是无心干坏事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还好是无心的,否则,就是寻死了。

楼月卿轻抚着灵儿的眼角,替她擦去泪痕,有些无奈。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把这孩子看得如此之重……一开始只是出于对她母亲的承诺和一些同病相怜的怜惜将她留在身边,如今,竟如此在意。

也许这孩子与她当真是有缘。

莫言忽然问道,“主子可是打算让天机门去处理郭家……”

她还没说完,楼月卿就微微颔首,“嗯!”

既然天机门自己撞上来,自然是不能放过,既然是杀手组织,那就做杀人的事情。

郭家……

呵!

莫言想了想,道,“可是朝廷已经下令郭家全部入狱,主子其实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郭家也一样逃不过!”

做出了那种事情,郭家满门抄斩是一定的,至于是否诛连,那就得看后续如何了。

诛九族,得死多少人啊,郭家是楚国的名门望族,生意遍布整个楚国,族人数不清,九族之内,怕是好几千人。

闻言,楼月卿不以为然,“郭家之罪,朝廷怎么定,我管不着,但是,我想做什么,也与朝廷无关!”

既然郭家自己寻死,那就成全他们。

即便是殃及无辜,那也总比最后株连九族来的好。

莫言闻言,没再说什么。

这半年来,主子看似淡雅,也平静了许多,可是她怎么忘了,曾经的楼月卿,本身就是个不愿吃亏的性子,也永远不愿服输,若是在当年,她早就只身奔向晋州把郭家一族全部血洗了,她就是这样,谁招惹了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就算仅仅是一件小事,也一样。

何况这次宁国夫人和莫离都受了伤,郭家又是效忠于元家,元家和羌族关系匪浅,和当年她被追杀一事有牵扯,如今元家主子是不打算放过的,只是还不是时候,可是,郭家就难说了。

想要除掉元家,办法不少,大不了派人去直接血洗了,可是,慢慢折磨才有趣。

何况,羌族不简单。

在卉娆还没有查清楚当年那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元家自然不会有事,不过,等卉娆回来,带回楼月卿想要的消息,估计就不一定了。mht.la [棉花糖小说]

如果汤家和元家有关系,那么,就得好好琢磨了。

马车很快就进了城门口。

宁煊和仇俨骑在马上护在马车左右,刚到城门口,差点就被门口的守将给拦下来了,因为两人看着不像一般人,而楚京乃天子脚下,若是进了什么危险人物可就不好了,可是,看到两人护送着的马车乃宁国公府的马车,顿时就不敢拦着了。

一进城门口,楼月卿让宁煊跟着拂云先去华云坊,就和他们分开走,回了宁国公府。

楼月卿带着两个不明人士进了京城,还是两个男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在和容阑商讨此次案件的容郅耳边。

听着冥夙的话,摄政王殿下正在抿茶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眼前的冥夙,拧紧眉头,“两个男人?”

冥夙回话,“回王爷,正是!”

坐在一边的容阑也是十分诧异,这个小郡主倒是,竟然公然带着两个男子进城,不过,竟然让容郅如此关心,倒也是更加惊人了。

看来,他这个不为任何人和事动心的皇弟,这次是逃不过了。

容郅脸微沉,那女人在做什么?

还有,竟然能让她亲自带进来,那两个男子究竟是何人?

放下茶杯,淡淡的看着冥夙,问道,“那两个人如今在何处?”

“华云坊!”

容郅眉头一蹙,不语。

看来那两个人,与她关系匪浅,会不会就是她在江湖上的朋友?

她不简单,容郅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未曾去查过,然而,若是他想要知道她的事情,必须要搞清楚才行,而且江湖凶险,她所结交的人究竟如何她可知道,毕竟是个姑娘,和江湖上的那些人结交太深也不妥。

还有,和两个男人关系好……

摄政王殿下心里有些烦躁。

容阑看着容郅脸阴沉,不由开口问道,“七弟可是对那女子上了心?”

虽然看出来了,不过也得问清楚,好放下心来。

容郅没吭声。

确实是,上了心。

昨夜的事情,他不曾后悔,她是他的,所以,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她好像真的很生气,不知道现在去找她,她会如何。

玄影一早就被她赶了回来,知道楼月卿如今很生气,容郅倒是没让玄影再去,不过,以后还是要去的。

见他虽未承认却不否认,容阑温和一笑,道,“朕一直希望你能够娶个王妃,也不至于孤身一人,若你当真对她上了心,朕立刻下旨为你们指婚,择日完婚便可!”

如此,也可心安。

他一直对不起容郅,如今只希望容郅可以尽早娶个王妃,有个人知冷暖陪在他身边,也不至于让容郅孤孤单单。

何况,也只有容郅成了婚,有些事情,才算了结。

闻言,容郅拧紧眉头,缓缓道,“不用,皇兄不必管这些事情,臣弟自己处理便可!”

他和楼月卿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撮合成全,所以,容阑的圣旨并无任何用处,何况,如今还不是时候。

他想要的,是一个妻子,而并非一个王妃。

这两者好似无区别,可是,却区别很大。

“七弟……”

容阑欲言又止。

容郅站起来,对着容阑微微颔首,淡声道,“既然皇兄无异议,郭家之事臣弟便就此处置了,臣弟先行告退!”

容阑知道容郅如此,便是不想与自己说楼月卿的事情,便也无奈的准他退下了。

容郅一离开,容阑便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渐渐暗了下来,并非天渐晚,而是下起了淅沥小雨,楼月卿回来有不少日子里,可是这段时间倒是很少下雨,楼月卿也不喜欢下雨天,一直坐在二楼陪着孩子。

知道夜降临,外面下了一个多时辰的雨才停了下来,楼月卿吃了晚膳,才把灵儿交给丫头,让楼识将马车准备好在后门,便和莫言出了府。

从后门离开的,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

外面的街道充斥着雨后的湿气,因为楼月卿走的是偏僻的小道,所以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

马车在僻静的街道上缓缓前行,走了一会儿,才到了华云坊后门。

莫言亲自驾车,马车一停,连忙掀开帘子让楼月卿下来,楼月卿缓缓下车,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华云坊后门,宁煊正站在那里等着她。

楼月卿穿着一席白衣裙,因为刚下了雨,有些阴凉,所以外面披着一件狐皮大氅,整个人看起来端庄优雅了不少,且不再是几个月前弱不经风的模样,倒也让他放心了不少。

楼月卿有些讶异,不过也只是一刹那,随即便恢复平静。

放开莫言的手,缓缓上前,看着宁煊淡淡一笑,“你怎么在这里等着?”

宁煊握着手里的扇子微微一笑,“想来你应该来了,便出来看看,想不到还真来了!”

闻言,楼月卿顿了顿,随即莞尔,“进去!”

宁煊点头,眼神微动,“好!”

拂云所居住的院子布置得极其雅致,说到底,拂云也是个对事物要求及其高的人,就像她做出的首饰和衣服一样,极尽完美。

院子看着普普通通,可是一花一木,全都是极品,院子里有个花园,据说里面的一花一木皆是卉娆从各地寻来的珍贵花种,即便是宫里的御花园,怕也是难寻到的珍品。

因为刚刚下雨,把花给淋了,所以拂云忙活着拯救,连楼月卿进来都没注意。

苦哈哈的一张脸看着自己栽种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宝贝东倒西歪,心里苦。

而仇俨心里更苦,他今日下午一到,便去查了天机门在楚京的分堂,确实查到了有人买凶杀楼月卿的卷宗,并且还是英王府的人,而买凶之人已经死了,可是,事情却还未完,他在想如何让楼月卿不要追究呢。

出于对天机门的责任,仇俨有些担忧,他知道楼月卿是一个有仇必报,没半点亏都不愿吃的人,这次天机门虽然也是拿钱办事,可是她可不会管这点,虽然接触不算多,且多年未曾见面,可是仇俨敢肯定,这次估计天机门要遭殃了。

他并不知道楼月卿具体身份是什么,今日才知道她是宁国公府的女儿,可是,这绝对不是最重要的,父亲曾经与他说过,绝对不可再惹这个女人,所以,他才担心。

他招惹楼月卿,楼月卿尚且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不算什么,可是天机门敢对她下杀手,就得承受后果。

所以,仇俨一回来,就一直想着如何应付,如何让她不要追究天机门的过错。

坐在屋内一直沉思着门口忽然一暗,仇俨回过神来,看着门口缓缓走进来的人,仇俨露出的半边脸露出诧异,随即眼神微沉,缓缓站起来。

楼月卿把狐皮大氅解开,交给莫言,才缓缓走进屋内,随之便是宁煊走了进来。

而坐在那里的仇俨,缓缓站起来。

------题外话------

明天万更,会早点更,大家么么哒……

马上要开始第二卷了,嘿嘿嘿……...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33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看着站起来的仇俨,楼月卿眸渐深,忽的一笑,眼底却晦暗不明。[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仇俨眼皮一阵狂跳。

半个时辰后,仇俨离开了楚京。

站在华云坊阁楼上的窗台边,看着仇俨的身影消失在街口,宁煊眸光微沉,转头看着立于一旁一样看着仇俨背影消失的楼月卿,挑挑眉。

慢悠悠的道,“仇俨是特地来看你的,估计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因为老城主端木斓曦都受了伤,仇老门主和两位都有很深的交情,所以自然是要来看看,这不,老门主一到姑苏城就住着不走了,仇俨闲来无事,也学着自己的老爹到姑苏城蹭吃蹭住,正好莫言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仇俨也在场,听到是楼月卿的事情,就二话不说也要跟着来。

他是想来看看楼月卿的,虽然嘴上嚷嚷着要来报仇,实际上,仇俨的心思,宁煊岂会不懂。

闻言,楼月卿笑了笑,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这些都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不过实在想不明白,那家伙是不是被虐上瘾了,竟然对她生了那种心思。

呵,对她生情,什么也不可能得到,何必呢?

宁煊不语。

楼月卿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他知道,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望了望外面的夜,楼月卿缓声道,“好了,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

如今已经天黑了,她出来太久也不好。

看着楼月卿打算转身离开,宁煊拉住她,“小月……”

楼月卿脚步一顿,侧目看了一眼紧紧拉着自己手臂的手,蹙了蹙眉,缓缓挣开,退开一步,抬眸看着宁煊,“还有事儿?”

她的动作,让宁煊眼底有些失落,她就是这样,一点希望都不会给他。

看了看空落落的手掌,宁煊拧紧眉头,落寞,只是一刹那。

一副若无其事的放下手,随即问道,“听说你和南楚摄政王关系匪浅?这是怎么回事儿?”

今日下午一到,他就听到了所有楼月卿回来这段时间的事情,自然也包括了楼月卿和容郅之间暧昧不明的传言。

尽管心里不愿,可是,理智更是不愿,楼月卿不能和容郅扯上关系,否则会出大事儿。

何况,容郅那样的人,不适合楼月卿。

闻言,眉梢一挑,楼月卿莞尔,看着宁煊淡淡的问,“你想知道什么?”

宁煊不语。

目光直直看着她,仿若想要窥探她的内心。

她从不允许任何男人接触她,可是,听说她和容郅关系不一般,还曾在摄政王府住了,宁煊自然是十分惊讶,她可不是会随便让人靠近的人。

他们认识多年,自小便有着极好的交情,可是,一直以来,楼月卿对他疏远客气,任何高于本分的事情,都不会做。

去年,消失无踪了三年的楼月卿忽然出现,却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随性恣意的她,而是一副病体孱弱的模样,后来端木斓曦去寻药,才把楼月卿交给他来代为照顾,可是,楼月卿很少会麻烦他,虽然交情还在,可是,比起当年,楼月卿对他更疏远了,甚至为了让他死心,连姑苏城内都不愿住。

当年就因为仇俨冒犯了她,她都没有因为仇老门主的面子而轻饶仇俨,可见她多不喜人靠近她,如今更是如此,甚至更加淡漠,可是容郅与她接触如此多,却没什么事情,这就奇怪了。

楼月卿笑了笑,随即目光幽深,看着宁煊语气平静道,“宁煊,不要试图窥探我的事情,也不要在我身上花费太多心思,没有这个必要!”

也不值得。

宁煊的心思,她知道,也不下一次的委婉拒绝,甚至因为宁煊的这些心思,她很少见他,从不会给宁煊任何希望,可是,她也想不明白,她这样的人,宁煊看上她哪里了?

以前的她,手段也好,心性也罢,都是为男人所不喜的狠戾,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染的鲜血无数,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这样的女子,宁煊怎么就喜欢呢?

他这种温和的性格,不是应该对那种性情恬静不得大家闺秀或者温婉女子感兴趣才对的么?

宁煊微微抿唇,缓声道,“我只是担心你,容郅这个人,你不应该与他走的太近!”

他还能有什么期待?

闻言,楼月卿不置可否,“我知道!”

她确实不该和容郅走的太近,这点倒是不否认。(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可是……

“那你为何还……”声音一出,看着楼月卿面淡淡,宁煊也不再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题,拧眉道,“若是斓曦前辈知道此事,怕是麻烦了!”

楼月卿嘴上的那个小伤口,说是咬伤,确实像,然而楼月卿不可能真的大意到自己咬自己,那就是……别人咬的。

联想一下楼月卿最近的经历,虽然宁煊不想承认,可是,怕是和那个人有干系。

楼月卿淡淡一笑,“我知道!”顿了顿,又道,“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安生的住这里,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跟你一起回姑苏城!”

师父最怕她动心,最怕她也和她母亲一样陷入情劫,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希望她动心,女子一旦动了心生了情,将是万劫不复。

若是她纯粹的只是宁国公府的女儿,那倒也是美事一桩,谁也不会反对,可是,她不是……

她可以不要那个尊贵的身份,不在意那些权力,可是,还有很多人和事,她放不下。

说完这句话,楼月卿也不多留,转身离开了。

宁煊蹙眉,看着消失在门口,沉思。

交代了拂云一些事情,楼月卿便走出后门,就在莫言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

可是……如果不是莫言在后面扶着楼月卿估计要摔下马车了……

然而,下一刻,手臂被人用力一扯,整个人跌进马车里,跌进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咝……”痛!

莫言因为楼月卿忽然被拉进马车而一个趔趄,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大惊,“主子……”

上前一掀开帘子,却一愣。

摄政王殿下……

只见自家主子正被摄政王殿下抱在怀里,摄政王殿下脸阴沉……

摄政王殿下一脸冰霜,自家主子却一脸见鬼的样子,一动不动……

随即,冰冷如霜的声音缓缓响起,“驾车离开!”

莫言脸一僵,随即一个暗卫闪身而来,坐在马车前就直接驾车离开,马车一动,站在马车旁边的莫言被马车一晃,立刻闪开,才没有被撞到。

拧紧眉头,立刻打算追上去,可是……

两个玄衣暗卫闪身而来,直接拦在她面前,不让她追上去。

莫言脸大变。

马车狂奔,奔向街道深处。

楼月卿被容郅紧扣在怀里,直到马车奔跑了,才反应过来,连忙用力推开容郅,可是,身陷桎梏般,楼月卿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

被男人紧紧抱着,因为她的挣扎,勒得有些生疼,楼月卿无奈,只好抬头怒瞪着一脸冰霜的容郅,一阵恼意,“容郅,你到底想干吗?”

因为马车里置放着夜明珠,所以,亮如白昼,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容郅的脸。

她的话,容郅置若罔闻,紧紧抱着,面无表情。

楼月卿秀眉一蹙。

她当真是拿容郅没办法,这个男人想做什么是什么,她再生气也毫无任何影响,他还是这样,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容郅就这样紧紧抱着她,不看她,不理她,却丝毫不松手。

马车狂奔在街道上,没多久就到了城门口,如今已经城门下钥,守城门的将领看到是宁国公府的马车,驾车之人却是摄政王殿下的心腹。自然不敢拦,急忙开门。

听到城门开的声音,楼月卿才一惊。

这是要带她出城?

看着一直未曾搭理自己却也不放开自己的容郅,楼月卿不挣扎了,任他抱着,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下子淡定不下来了,不由得拧眉问道,“容郅,你带我去哪里?”

容郅还是没搭理她。

楼月卿怒了。

低头,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身前,坚如铁柱的手臂,楼月卿心头一怒,就这样咬了下去,使尽全力。

似发泄心中的恼意,似宣泄被他一次次轻薄的囧怒,楼月卿这次咬着,比之昨夜,更加用力。

容郅面一僵,随即浓厚的剑眉紧紧一蹙,低头看着楼月卿。,然而手臂却未曾松动一分。

手臂顿时传来一阵痛意,随即便是血腥味。

摄政王殿下神幽深的看着她,额间青筋微凸,薄唇紧抿,好似在忍着她的啃咬,却一声不吭,就这样盯着她的后脑勺。

血腥味蔓延整个马车,楼月卿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含怒意看着容郅,唇边一片血红,那是容郅的血。

而容郅的手臂上,衣服未破,却可以看到暗黑锦袍上面,颜更深。

能隔着衣服把他咬出血,可见楼月卿使尽了全力。

看着嘴上沾了血迹的楼月卿,唇红齿白,看着他的眼神中情绪流动,似恼怒似恨意,还带着一丝狠戾,却美极了……

容郅看都没看自己的手臂,就这样看着她,眼神中倒映着她精致的面庞。

旋即,缓缓开口,“发泄完了?”

楼月卿瞪着他,随即袖口一抹,把嘴上的血迹擦干,看着他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带她出城想做什么?

容郅放开了她,身子一松,楼月卿直接栽倒,整个人坐在软榻前面的空地上。

马车忽然停了。

楼月卿一惊,连忙拉开帘子一看……

他们竟然在城外的密林之中,而驾车的人也不知去向,外面一片乌黑……

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不能继续呆着了。

想到这里,楼月卿立刻就打算下马车,可是……

还是被揪回去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被抵在马车壁上。

楼月卿一愣。

容郅将她的手扣在马车壁上,将她桎梏在那里,看着她。

楼月卿心脏倏然一阵狂跳,讷讷的看着容郅,显然,对他忽然这样,还是没法适应。

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紧紧盯着她,缓缓开口,“他们是谁?”

楼月卿蹙眉,他们?

关他什么事!

使劲想要挣开容郅的手,可是依旧如撬山脚。不动分毫。

不由得更加恼怒,“容郅,你给我放手!”

他这样究竟算什么,对她动手动脚,甚至完全不顾她的意愿,可偏偏这样的情况下,她什么也做不了。

容郅不理她的挣扎,而是淡声道,“你还记得孤说过,不许任何人靠近你,楼月卿,你忘了么?”

语气意味不明,却暗含一丝杀机。

楼月卿被他这句话弄懵了,旋即一阵气恼,咬牙,“那只是你说的,我没答应!”

他这样一厢情愿把她据为己有算怎么回事儿?

何况,他哪只眼睛看到了?她不过是去接人,又没有做什么,他就发疯。

摄政王殿下闻言,剑眉一挑,“哦?”

楼月卿又道,“而且,我跟你什么关系?我做何事与你何干?”

还真管上了?

闻言,容郅不怒反笑,悠悠地看着她,开口问道,“楼月卿,孤可有与你说过,你很适合做孤的王妃?”

楼月卿一顿,一时反应不过来。

见她这表情,容郅笑意渐深,缓缓道,“所以,你逃不掉的!”

她好像经常如此,每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总是不知如何反应。

如此,甚好!

楼月卿确实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直白吓懵了。

可是,随即她笑了。

仿若讽刺般的笑意,看着他,语气微冷,“所以,不管我愿不愿意,王爷都是不会放手?”

容郅想了想,自信十足,“你会愿意的!”

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楼月卿没说话。

容郅也没吭声,就这样悠然地看着她,深邃的魔瞳里,蕴含着一丝期待,却满满自信。

半响,楼月卿突然道,“送我回去!”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容郅没动。

缓缓开口,“他们是谁?”

这才是重要的。

答应不答应,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想要的,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得不到,女人也一样。

可是,有男人靠近她,那就不是小事。

想了想,楼月卿还是回答了,“朋友!”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

显然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虽然没有见过那两个人,可是,摄政王殿下可是笃定的,这女人这模样这性子,连他都招惹了,别的男人还能不动心思?

肯定是觊觎她的人。

楼月卿想挣脱,可是这位爷力气太大,没办法,楼月卿只好看着他,语气缓了些,“行了,你先把我放开!”

容郅也没动。

楼月卿没办法,打算再咬一次。

摄政王殿下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不悦开口,“你属狗的么?”

还顺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里现在还疼呢,她还想咬哪里?

楼月卿动作一顿,瞪他。

眸中带狠,口出威胁,“你先把我放开了,不然我咬死你!”

反正已经咬了两次了,也不差这次!

看着她唇上面那道昨夜留下的口子,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个印子,不由得挑挑眉,“你随意!”

他还真不介意!

楼月卿真的败给他了。

她不动了,他才开口,“记住,以后不许让任何男人靠近你,否则……”与其一顿,眸中染上一抹寒意,缓缓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道,“孤会杀了他们!”

所以,下不为列。

她只能是他的,从在姑苏城她救了他就注定的,从她撩动他心弦的时候,她就逃不掉了,何况如今……

楼月卿显然是被他这些话弄的无言以对了,这个疯子!

脑袋从她耳侧移过来,与她四目相对,他问,“记住了么?”

她不回答,眼帘微垂,犹豫……不安。

骗不了自己,他的这些话,虽然霸道,她却不反感。

这些话,从未有人与她说过,从没有人敢把她看作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打算据为己有,起码,没有人有这个资本可以说出这些话。

所以,他的直白,于她而言,确实不一样。

马车顿时陷入寂静,两人这个姿势一直未动,半响,楼月卿抬眸,看着他,忽然问道,“你真的……很喜欢我?”

容郅剑眉微挑,没回答。

她嘴角微扯,缓缓开口,似在笑,可眼底全无笑意,“我想要的,是不包含任何杂质的纯粹,容郅,你给得起么?”

容郅眸光微动,不包含任何杂质的纯粹?

楼月卿缓缓道,“你是王,将来,或许你会成为楚国的皇帝,这样的你,给不起我想要的东西!”

给不起她想要的纯粹。

她恨透了宫廷的黑暗和斗争,厌倦了无止境的算计和阴谋,也怕极了旧梦重演,走上她母亲的路,可是容郅是注定要承担帝王责任的人,这样的男人,给不起她想要的一切。

容郅看着她,眼底晦暗不明,却没有出声,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楼月卿见他如此,便开口道,“所以,你放过我,我也不想祸害你!”

趁现在,不再牵扯,她不会成为他的羁绊,他也不会成为她的劫数,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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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可以为了我,放弃一切么

然,容郅却不以为然,放开她的手,大掌,却忽然覆上了她的脸颊,似磨擦,却又好似捧着珍宝。[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的手掌很温热,也很粗糙,许是常年习武握剑,所以,指腹的茧很厚,楼月卿皮肤细腻,被他这样摩擦很不适应。

可却没有拒绝。

只听到,他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想要的,孤都给得起!”

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不管她要什么,他不认为他给不起她。

他从来不曾这么强烈的想要把一个人留在身边,即使是当年那个人,也不曾如此强烈过,想要去护着,想要得到。

可是,楼月卿……

不知何时,竟让他萌生了这样的念头,就像姐姐说的,或许,她很适合留在他身边,他想,他可以试着,对她好。

闻言,楼月卿咬紧牙关,似在隐忍,仿若压抑,随即幽幽问道,“可是如果,我要你的命呢,你也不在乎么?”

容郅一怔,薄唇微抿,很肯定的道,“你不会!”

楼月卿微怔,随即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容郅,你了解我么?我是一个可以为了活命不惜任何代价的人,这样的我,也许有一天也会为了我自己,杀了你,你也不在乎么?”

她最怕死了,这么多年,为了活着,舍弃了多少,早已忘记,所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将来有一日,容郅威胁到了她,她会不会也可以把容郅舍弃。

把这样的一个她留在身边,就等于在自己的身边留下一个隐患,他会后悔的。

容郅凝神,看着她,好似对她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很惊讶。

她又道,“也许有一日,我的存在,会威胁到你的江山,甚至,毁了你的江山,你也不在乎么?”

虽然好像不大可能,可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容郅显然被她今夜的坦诚和这几个敏感的问题惊到了,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看着她的眼神,幽深莫测。

在所有人看来,他很在乎楚国的江山,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弱点,就是权力和江山,可是,他在乎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她的意思,很明确,于他而言,好像也并非难事。

只是,为什么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她萌生这样的想法,可以不惜代价的活着,会让她以为,她会威胁到他的江山?

沉思半响,他问,“楼月卿,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这么多,想表达什么?

楼月卿低低一笑,直接开口问道,“你可以为了我,舍弃一切么?”

这才是她想要问的问题,也是她最在意的。

她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儿女私情比起江山和权力,一切都不算什么,就如她的父皇,不也因为江山的稳固而违背了初衷?

她不是景媃,做不到那样的隐忍,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娶了一个又一个,甚至,亲自给自己的丈夫挑选女人。

容郅的江山,已经唾手可得,可是,她却不是他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人,如果容郅给不起她想要的,那么,一切就没什么好说的。

可惜,容郅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

外面传来一声迫切的禀报声,“王爷,出事了,庆宁郡主方才犯了病,花姑姑让您立刻回王府!”

声音一出,容郅脸微变,楼月卿却有些惊讶。

容郅即刻开口道,“回府!”

庆宁的身子一直不好,若非实在棘手,花姑姑也不可能让人来打扰他,想必真的很严重。

随即,马车晃了下,迅速转了个圈,很快就跑了起来。往城内而去。

楼月卿身子一颤,整个人趴在容郅的怀里。

容郅低眉看着她,倒是没推开。

只是,楼月卿很快就自己起来,坐在一旁,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马车跑了好一会儿,容郅都没有说话,眉头紧拧,显然是在为庆宁郡主担心。[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马车进城之后,容郅忽然让外面驾车的人停下。

楼月卿不接的看着他,“怎么了?你不是要……”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赶紧赶路回去的么?

容郅凝神看了她一眼,缓声道,“你先回宁国公府,你想要的答案,孤会给你!”

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站起来下了马车。

若非她在,他完全不必坐着马车回来,不过是不放心她,最近事情多,许多人都想要她的命,城外极不安全,如今已经到了城内,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也可以放心了。

他下了马车,楼月卿还能听见他吩咐驾车的人送她回宁国公府的声音。

没多久,马车又动了起来,往宁国公府而去。

楼月卿坐在马车里面,有些局促不安。

她该如何是好,听他的意思,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些话而退却,如此,他给的答案是什么,好像已经猜出来了。

可是,她不想听到。

回到宁国公府,莫言已经在等她了,知道容郅带走她,莫言想追上,奈何容郅的手下挡着她,并告知楼月卿不会有事儿,思索着自家主子和摄政王的暧昧关系,应该不会伤害主子,莫言无奈,只好让同样着急的拂云不用找,就回了宁国公府,在门口等着,果然等了没多久,就看到马车靠近。

冥夙把马车送到宁国公府门口,就隔着帘子恭声道,“既然郡主已经到了,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便闪身离开了。

莫言本来在门口等着,看到马车来了,便急忙跑来。

楼月卿正好下车。

连忙搀扶着楼月卿,急声问道,“主子,你没事?”

楼月卿摇摇头,“没事!”

莫言缓了口气。

楼月卿问道,“华云坊没事?”

莫言点点头,“主子放心,不过估摸着宁公子和拂云如今还在担心您!”

楼月卿一顿。

她怎么忘了,她这样被容郅拽着离开,估摸着别说是莫言,拂云和宁煊本来的猜测也都已经被这样一闹,给证实了,楼月卿这下子解释不清了……

容郅你大爷!

这下子,说她跟容郅没关系,估计都没人信了。

这么想着,紧闭着的大门忽然打开。

一群护卫拎着灯笼匆匆走出,随即便是楼识出来,看到门口下面的马车和人,好像并不惊讶,而是匆匆走来。

微微俯身,“郡主!”

因为夜下还有些光线,所以还能看得到楼识在看到楼月卿的那一刻放心的神。

郡主夜里出府,自然是有些担心。

楼月卿转头看着莫言,轻声道,“你先去跟拂云他们说一声我没事儿,让他们别担心!”

莫言颔首,“是!”

莫言离开,楼月卿才看着楼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楼识道,“小小姐方才一直哭闹,惊动了大少夫人,大少夫人知道您出了府,不放心,就让奴才派人在前门后门等着郡主回来!”

所以楼月卿从后门回去,也是有人的。

楼月卿颔首,“先进去!”

府里还是很清静,就算楼月卿出府,也没惊动府里的人,只是蔺沛芸一直呆在揽月楼等她回来。

楼月卿毕竟还是个姑娘家,夜里出门,还没有带护卫,确实是让人难以放心,何况最近的事情,楼月卿本身就引起不少人的忌惮,想杀她的人不少,若是派府里的人出去寻的话,怕是会引起更多麻烦,所以只能等着楼月卿回来。

楼月卿回到揽月楼的时候,蔺沛芸正在哄孩子。

灵儿今日本来就受到了惊吓,找不到楼月卿,就哭了,正好蔺沛芸用了晚膳过来看楼月卿,才发现楼月卿不在府里,可是,却不能声张。

虽然在宁国公府里面,可是,还是不能惊动太多人,楼月卿夜里出府,若是传出去,怕又要传出什么流言来。

灵儿已经睡着了。

回到揽月楼,楼月卿走进灵儿的房间,看到蔺沛芸正在床边坐着,看到她进来,才缓了口气。

“大嫂!”

蔺沛芸站起来,走过来看着她安然无恙,缓了口气,随即拧眉道,“怎么晚上还出去?如今外面不太平,若是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虽然这段日子不闻窗外事儿,可是这两日也算是看出了些苗头,楼月卿这个时候出去,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估计又要起歹意了。

母亲今日也说了,让她万事小心。

楼月卿莞尔,“大嫂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孩子!”

蔺沛芸确实变了些,虽然不知道她能承受到什么程度,但是,看着都不再是那个心性软弱的模样了,起码,给人的感觉都变了。

看着都顺眼多了!

慢慢来。

蔺沛芸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便轻声道,“好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回去了,这段日子你身子也不太好,早些休息!”

她今儿也是累了,舟车劳顿的。

楼月卿颔首,蔺沛芸便走了出去。

楼月卿走到灵儿的床边,看着小丫头睡着了还是蹙着眉头,轻叹一声。

这小丫头还真是……

第二日一早,楼月卿刚起来,楼管家就来禀报一件事情。

之前因为元歆儿怂恿容菁菁买凶杀人的事情,两家闹翻,甚至英王妃因此重病,为此,英王直言让元歆儿偿命,元丞相为此也是大发雷霆,要重罚元歆儿,可是元夫人却死活拦着,再加上元歆儿毕竟是皇后的胞妹,这点颜面还得顾及,如今正逢郭家出事,元丞相也就先想办法兜着郭家的事情,没太多精力管着元歆儿,所以只把她关起来再行处置,可谁知道,也就因此酿就了元歆儿的噩梦。

元夫人知道元歆儿这次犯的错必然不可能就此了结,就趁着元丞相为郭家发愁之际,偷偷将元歆儿趁夜送走,可谁知道,出城后不久,元歆儿就被劫走了。

今日一早,竟然在城外的一家破庙,被人发现了她,衣不遮体一身乌痕,而那家破庙是平时乞丐聚集的地方。

这件事情一早就在楚京传开了,元家的人收到消息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元歆儿也因此癫狂。

楼月卿一早起来,就听到这个消息。

却一点都不惊讶。

可是这件事情,却闹得极大。

因为元歆儿疯疯癫癫,却不停的叫着英王府世子容易青的名字,而那些玷污了元歆儿的人也被抓到了,都是一些流浪的乞丐,而个个都声称这个女人是一个年轻男子送来的,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去玷污那个姑娘的,而那个男子的各种特征,和容易青十分符合。

如今,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两家算是反目成仇。

因为庆宁郡主的身子不好,容郅没有上朝,今日早朝是容阑主持的,因为这件事情闹得极大,御史大夫上奏弹劾英王府世子收买人奸污元家嫡女,证据属实,容阑下令,将容易青收监,交由刑部侍郎彻查此事。

英王爷当场吐血,苦苦求情,可是证据属实,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元歆儿怂恿容菁菁买凶杀人之事是私事,可是,英王世子这么做,却触犯了国法,不可能赦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清晨,阳光明媚。

揽月楼的花园里,几个侍女站在亭子里候着,而石桌上,灵儿趴在那里奋笔疾书,写得极其认真。

楼月卿则是蹲在一片花草里捣鼓。

楼月卿听到这些消息,都没什么反应,莫言却有些诧异,“主子,英王爷为何不直接把元家那些腌臜事儿捅出来呢?反正都鱼死网破了!”

元家和郭家那些事情,英王爷绝对是知道的,如今两家反目,英王府两个嫡出一个死了,一个被收监了,如此情况,英王竟然还可以不提这件事情?

要知道,若是提出来,元家所遭受的更重。

楼月卿蹲在花园里拨弄着有些东倒西歪的花草,淡淡的说,“他不敢!”

昨天下的雨,把花园里的花草淋得东倒西歪,如今阳光好,楼月卿闲来无事,就只好寻点事情打发时间。

“为什么?”莫言姑娘表示,不懂的那些官场的阴谋诡计。

楼月卿站起来,看着已经弄好的花草稍稍满意,随即转身走到亭子里,在侍女端来的水盆里洗了洗手,缓声道,“揭发了元家,你觉得皇上会容得下英王府?”

今上的态度很明显,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牵连元家,毕竟是外戚,不是无关紧要的家族,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就除掉。

英王爷虽是莽夫,却并非不长脑子,知道只要太后活着,皇上活着,元家都不会灭亡,如此状告,只会触了逆鳞,自取灭亡。

虽然容阑一直表现得对元家毫不在意,可是若是不在意,元家估计早没了。

元家的野心,并非完全看不出来。

莫言了然,确实,为了两个孩子断送整个王府,确实并非明智之举,何况,容易青不会死,毕竟罪不至死。

楼月卿擦擦手,拿起桌上灵儿正在奋笔疾书练下的几个字检查,目露愉悦,继续道,“何况,英王府在郭家的事情上,本身就难逃罪责,如今英王爷如果不想英王府灭亡,该做的不是为女儿报仇为儿子筹谋,而是保全英王府不被牵连,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上看到他的诚意,以后,估计这个英王爷,也就知道身为臣子,该做什么了!”

说完,放下手里的几张纸,便走到灵儿身边,倾身靠近灵儿,看着小丫头认真的练字,便手把手的教她如何使力。

灵儿已经写了有一会儿了。

手很酸……

可是,还有好些个字要练。

楼月卿每天让她认十个字,会写会认不行,还得写好。

写着写着,灵儿干脆罢工了,“姑姑,手酸!”

一夜过后,昨日受的惊吓忘得差不多了,楼月卿陪着她,她也极其开心,所以,差不多也就过去了。

楼月卿绷着脸,一副严师的模样,“不行,认完这些字,不然以后不许你出去玩!”

说着,从被覆盖的一堆纸张中抽出一张,上面写着一行字,全部都是她写的。

繁体的一到十。

灵儿嘴一瘪,不高兴。

欺负人……

楼月卿没好气道,“姑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会念书了,你看看你,就几个字!”还不停地抱怨!

她四五岁的时候,就差不多认完字了。

当年她的聪慧和胆,可是所有皇子和公主都比不得的,她是帝师亲授,没有和那些皇子公主一样去听太傅的教导,而是父皇最敬重的帝师亲自教导,她都得尊称一声师祖,那位可是严厉的主儿,虽然极其喜爱她,可是该有的课业从不落下,自己现在这样,可是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这死丫头竟然还抱怨……

灵儿耸拉着脸,显然不信。

认字好难啊。

写的手疼。

莫言轻笑着看着这一大一小,不由得开口道,“灵儿刚开始学没多久,主子可就有些严厉了!”

可能是在之前,灵儿的母亲并未曾教导过这些,所以,也就这段时间楼月卿教她,能如此,也算是不错的了。

如今灵儿会写家里人的名字,简单一些字也识得,就连她父亲母亲的名字,楼月卿都教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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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下午,收到一个通知,要签霸王条款啊,一整宿都在想咋办,呜呜呜,如今心里还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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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大哥归来

楼月卿教导灵儿,极其认真有耐心,永远都不会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不悦,就像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样认真,甚至也许她有孩子,都不会如此认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她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孩子。

莫言话一出,灵儿搭腔,“就是,这些字好难写!”

说完,还作势揉了揉自己的小手腕,一脸委屈。

她都写了好久了……

闻言,楼月卿白了一眼,下狠招,“写不完今天不许吃饭!”

就不信治不了你小样!

灵儿闻言,眼皮一耸,看着自家姑姑一脸严肃,摸了摸肚皮,乖乖的拿起了笔,继续!

不吃饭?那怎么行?

莫言识相闭嘴。

一旁伺候着的听雪听雨却捂嘴轻笑了。

因为灵儿手小,楼月卿特地亲自做了一支轻便的小毛笔,小丫头拿着压根儿不费劲。

刚走近揽月楼的蔺沛芸听到这声音,忍不住笑了。

人未到声先至,“妹妹这样教孩子可怎么行?会吓坏她的!”

楼月卿闻声看去,就看到蔺沛芸一袭蓝衫缓缓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丫鬟手里还端着几盘糕点。

看到她来,亭子里的听雪和听雨还有莫言都缓缓行礼,楼月卿站起来,然则,灵儿那丫头一看到蔺沛芸,就像看到了救星,站起来扑了过去。

“义母,姑姑欺负我!”说完,还直接趴在蔺沛芸怀里作势寻安慰。

听听,那委屈的语气,连带着哽咽都出来了,就差没有挤几滴眼泪了。

楼月卿脸一黑,臭丫头!

蔺沛芸蹲下,轻轻搂着灵儿,眼中充满着温柔和喜爱,柔声道,“怎么欺负了?”

告状,要抓重点,“姑姑说不给我吃饭!”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楼月卿嘴角微抽,没搭理她。

看着蔺沛芸笑着问道,“大嫂怎么过来了?”

揉了揉灵儿的小脸,蔺沛芸站起来,温婉一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

了然,楼月卿道了声,“坐!”

蔺沛芸颔首,坐下,听雪退下去泡茶。

蔺沛芸招招手,几个侍女端上来几盘精致的糕点,灵儿两眼放光……

蔺沛芸笑道,“这是我方才亲手做的,特地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楼月卿看着桌上的几盘糕点,挑挑眉。

灵儿却立刻就伸手抓了……

抓了就往嘴里送,完全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楼月卿不忍直视,直接不看了。

蔺沛芸做的糕点很好吃,也许是打小就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所以,这些东西是学得极好的,灵儿本身就是个有吃万事足的性子,这不,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喂。[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蔺沛芸却很开心,一个劲儿的叫她慢点吃,顺带着帮忙顺气,防止她噎死……

楼月卿看着那模样,很想抓她过来摇头晃脑:我缺你吃还是短你喝了!

不省心!

蔺沛芸看着桌上的一堆纸,上面都歪歪扭扭的写了不少字,虽然丑,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什么字,不由得一笑,轻声道,“妹妹不如给灵儿请个先生教导,孩子启蒙难免难教些!”

楼月卿本身身子不似常人,这样劳累也不妥。

闻言,楼月卿摇摇头,“不用!”

蔺沛芸顿了顿,不由感叹,“妹妹对着孩子当真是极好,这孩子能遇上你,倒真是有福气!”

把一个没有半点关系的孩子留在身边宠着疼着,还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如此,这个孩子当真是幸福。

名义上是她的干女儿,实际上,楼月卿却把这个孩子当自己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而作为义母,蔺沛芸自己也觉着自己做的不好。

楼月卿默了默,她留着灵儿,除了喜欢,也不过是不想再出现一个自己。

看着蔺沛芸,弯唇轻笑,“大哥和大嫂尽早生个孩子,我也一样疼着!”

蔺沛芸闻言,娇羞一笑,倒也有些期盼。

她也想要个孩子,只是这种事情急不得,何况,楼奕琛不在……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两人聊着,楼识匆匆走进来。

“奴才参见郡主,参见大少夫人!”

楼月卿挑挑眉,“什么事儿?”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

楼识面有些喜,恭声道,“启禀郡主,方才大少爷让人传来消息,他已经回京,刚从普陀庵归来,如今进宫觐见皇上和摄政王殿下,想必午时便可回府!”

闻言,楼月卿微顿,蔺沛芸却面一喜。

急声问道,“当真?”

楼识颔首,“大少爷去看了夫人才回来,如今已经进宫觐见,特地派人回来禀报,他一切安好!”

闻言,蔺沛芸面尽是喜,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果然,没多久,楼奕琛就回来了。

然而,他回来的第一个地方,并非松华斋,而是揽月楼。

从宫里出来,刚进府门,楼奕琛就直接来了揽月楼,而这个时候,哄了灵儿午休,楼月卿正在书桌旁边,随意书写。

身上还是穿着那一身白衣袍,因为日夜兼程赶回来,所以面有些憔悴,一副也有些皱褶,来不及梳洗,便直往揽月楼而来。

楼奕琛没有让人通报,就走了上来,一上来就看到楼月卿坐在书案后面静静的写字,神态怡然,动作优雅。

旁边的轩窗透着光辉进来,衬托着一身白衣的楼月卿更加出尘,因为楼月卿微低着头,所以额头上悬着的额饰轻摇,闪闪发光。

精致得面庞在光线下,犹如羊脂玉雕刻出来的一般,透着莹润的光泽,完美无瑕,嫣红的唇微扬,墨玉一般的眼睛凝视着桌面上,眼帘微颤,仅仅是一个侧脸,也足以让人倾心,如此淡雅的模样,更是增了不少淡雅的气质。

手里握着毛笔,缓缓书写。

楼奕琛站在楼梯口那里,静静的看着。

想起方才,在宫里,摄政王的一句话。

难怪可以让摄政王那样的男人也为之倾倒……

可是,这于她而言,是好是坏,却还不知道。

楼月卿写完了一张纸,正打算换一张,抬眸,便看到了楼奕琛站在楼梯口那里,一动不动。

楼月卿面一喜,连忙放下笔站起来。

“大哥!”

楼奕琛走过来,看着楼月卿,随即移向桌上的一堆纸,全都是一些诗词。

楼月卿的字体很好看,不似大家闺秀那种娟秀小字,而是苍劲有力的一笔一划,足以穿透纸张,可见方才看似淡雅的楼月卿,一笔一划用尽了力气。

楼月卿笑着问道,“大哥可去刚从宫里出来?”

楼奕琛颔首,“嗯!”

一张张的拿起这些纸,看着上面的字体,楼奕琛很诧异。

楼月卿的字体,说是她写的,实则更像是男人才能写得出的大气,一般的女子,是写不出来的。

首先需要的,是握笔的力道,而楼月卿身子不好,如何写得出这样的字体?

闻言,楼月卿眉梢微挑,“那大哥可去看大嫂了?知道你回来,大嫂可是高兴坏了!”

怎么会先来这里了呢?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楼月卿,楼奕琛把一叠纸放下,轻声道,“我已经让人去告知她,有些事情要问你!”

事情很重要,所以,不能不问。

楼月卿一怔,有什么事情需要一回来就来问她?

楼奕琛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桌子那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楼月卿绕过桌子,走过去。

坐在楼奕琛对面,含笑问道,“大哥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急着问我?”

竟然一回府,不去梳洗不去看蔺沛芸,而是跑来看她……

楼奕琛抬眸,目光定定的看着楼月卿,眸幽深。

旋即,轻声问道,“身子没事了?”

楼月卿挑挑眉,“大哥不是看到了么,我没事儿!”一听就知道他问的是之前她昏迷的事情。

她被容郅抱回王府的事情,估摸着楼奕琛也是知道的。

闻言,楼奕琛颔首,收回目光,默了默,温声道,“方才去见了摄政王,商议了郭家之事!”

“所以?”

楼奕琛开口,“出宫之时,摄政王与我说了一句话!”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他心里很担心,也很不安。

楼月卿一顿,没吭声,静待下文。

楼奕琛深深地看着楼月卿,眼中充满着关心和担忧,问声问道,“卿儿,你和摄政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普陀庵看母亲的时候,母亲与他说起这些事情,本来还半信半疑,可是进宫见了容郅,便确定了。

知道了,很惊讶,可是,更多的是担忧。

闻言,楼月卿神不明,没回答,反而问道,“他跟大哥说了什么?”

楼奕琛想了想,道,“他说,你很适合做摄政王妃!”

楼月卿眉头紧拧,置于桌面上的手,紧拽着袖口,嘴唇动了动,没吭声。

楼奕琛目光紧锁着楼月卿的面庞,薄唇微抿,剑眉紧拧,眼中包含着浓浓的担忧。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的妹妹,是楼家的珍宝,是他和母亲一心想要护着的掌上明珠,在他心里,和家族一样至关重要的存在。

他想让她好好活着,远离这里的纷争,远离那些阴谋诡计。

可是,却不成想,容郅却对她动了心。

半响,楼月卿才开口,嘴角微扬,略带苦笑,“那又如何?”

只是适合,而已……

可那不能代表什么,不能决定什么……

楼奕琛看着她,语气微沉,“卿儿,我和母亲,都不希望你跟摄政王牵扯在一起,如果我知道会变成今日局面,当初,我不会答应接你回来!”

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牵扯,即使把楼月卿留在邯州,即使不能常常相见,也好过如今这样,和容郅牵扯不清。

和一个最不该牵扯的人,纠缠在一起,如今容郅心已动,即便是把楼月卿送离,也来不及了。

容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楼奕琛很清楚,多年的交情,尽管不甚了解,可是,还是比旁人多懂一些。

也因为了解一些,才会心生担忧。

楼奕琛的话,让楼月卿有些诧异,“大哥觉得,我跟他不合适么?”

楼奕琛倒是没回答。

并不合适,如果容郅不在那个身份,他不仅不会反对,还会促成,只是,一个身份,便可改变所有。

见楼月卿的沉默,楼月卿莞尔,“我以为,依大哥跟容郅的交情,大哥会看好他!”

会反对,有些出乎意料。

楼奕琛抿唇,低声道,“卿儿,大哥希望你平平安安,远离朝堂的纷争,好好活着,我以为如今的我,如今的宁国公府,可以护你安好,谁也伤害不了你,母亲很想你,大哥也放心不下你,所以当初才会答应母亲让你回来!”

楼月卿挑挑眉。

“可一旦你跟他在一起,你所要承受的,便会更多,他是楚国的王,他的身边,危机四伏,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无数,而你,也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

如今的楚国,看着太平,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容郅的阴沉不定,人人忌惮,可谁都不敢对付他,可是,楼月卿一旦成了他的王妃,危机四伏。

纵使地位尊崇,纵使他可以倾尽一切护她周全,可是,皇家的阴谋诡计,防不胜防。

他不能让自己最重要的妹妹,为任何人承担任何风险。...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36:大哥的担忧

他已经为宁国公府的稳定和楼氏家族的荣辱注定一辈子不能为自己活着,唯有希望母亲晚年可以平安喜乐,妹妹好好活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容郅虽好,可终归给不了楼月卿平淡无忧的未来。

楼月卿跟容郅在一起,只会徒增危机,这和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不一样。

所以,容郅动了心,楼奕琛很担心。

如今把楼月卿送走,怕也是没用了。

只要是活着,不管送去什么地方,怕是那位都会想办法找回来。

容郅是什么样的人,楼奕琛是知道的,既然容郅亲口承认对楼月卿动了心思,那么,就当真是无法阻止了。

可如果楼月卿不愿意,那就另谈了。

听着楼奕琛的那些话,楼月卿愣了下,并非诧异于楼奕琛的反对,而是诧异于楼奕琛的袒护。

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好像已经很久之前的事了……

曾有一个少年,将她护为珍宝,也是这般,为了她操碎了心……

不管她闯了什么祸,他总会第一时间为她兜着,她想做什么,他都带她去,带她出宫玩,陪她四处闹,就算被父皇母妃训斥,也只有一句话。

……无忧开心就好。

她有不少兄长,疼她的也有几个,可是,他的袒护和宠溺,比任何一个都要多。

楼月卿唇微扬,眼角弯弯,看着楼奕琛轻笑道,“大哥放心,我和容郅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楼奕琛拧眉,“难道你也……”

如果真是如此,一切就无法阻止了。

“我不知道!”楼月卿一顿,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是个孩子,该如何做我自己心里明白,总归不会委屈了自己就是了!”

许多事情,也许她会委屈自己,可是,这件事情,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闻言,楼奕琛没说话。

楼月卿忽然道,“对了,大哥既然回来了,有件事情我得和你说一下,过两日我打算离开楚京一段日子!”

楼奕琛闻言,倒是不吃惊,“母亲已经与我说了,不过,姑苏城那么远,你去那里做什么?还有,昨日你带进京城的两个人是什么人?”

他今日早上就到了普陀庵,一回来就直接去了普陀庵看宁国夫人,在那里呆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宁国夫人自然也都与他说了。(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昨日楼月卿回来的时候,带着两个男人入城,自然瞒不住他,他一回来,京城里的事情就全都知道了,其他都不重要,只是楼月卿的事情在他眼里可都不是小事,何况,据说那两人卓尔不凡,看着并非闲人。

楼月卿想了想,轻声道,“我有些事情要做,昨日跟我回来的人,便是姑苏城城主宁煊和他的朋友,过两日我便与他一起去,大哥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宁煊的武功也是宁老城主亲自教授,自然也少有敌手,何况,既然要回去,既然是有人保护的。

闻言,楼奕琛微微惊讶,“宁煊?你怎么会认识他?”

对于宁煊,楼奕琛虽然一直没有见过,可是自然是知道的,姑苏城乃四国都想要的城池,可是地势险要,且易守难攻,何况四国之中谁敢出手对姑苏城不利,其他三国也必然不肯,所以长久以来,四国一城的格局就这样稳定下来。

儿姑苏城的城主,一直是四国拉拢忌惮的对象,宁老城主退下来后,他的儿子上任,据说这个新城主这几年从未踏出过姑苏城,没想到竟然和楼月卿认识,没想到他会来这里。

楼月卿也不瞒着,“我师父与老城主是挚交,所以就认识了!”

她的事情,楼奕琛其实并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对外称养病的她。究竟怎么样,因为宁国夫人一直拦着不给他去看她,所以,楼奕琛一直不知道。

她和宁煊认识许多年了,因为老城主和端木雪凝之间有感情纠葛。迄今为止,都一直暧昧不明。

三十年前,两人就相爱相知,只是因为端木雪凝不喜欢束缚,所以,当年拒绝了老城主的提亲,并且避而不见,一消失就是几年,因为姑苏城是宁家的使命和责任,为了后续有人,不得不娶妻生子,奈何宁煊的母亲难产去世了,老城主便没有再娶,可是因为景媃为情所伤最后含恨而终,端木斓曦对感情产生了畏惧,两人这些年也是磕磕绊绊,却一直没有真正走在一起,直到这几年宁老城主退下来,端木斓曦才慢慢接受了。

而宁煊,对端木斓曦极是尊敬,也是乐见其成。

所以,楼月卿和宁煊也是因为两老的这些关系才打小认识。

楼奕琛闻言,剑眉微蹙,“所以,卿儿是想告诉大哥,这么些年,并非一直呆在邯州?”

即使之前就知道,可是,一直当作不知道。

这么多年,每当他提起去看妹妹,母亲都找理由让他不要去,可他怎么可能真的听话?

外出之时,曾偷偷去看过,邯州那里无人,可是,邯州别院的人,却平平静静,好似都知情,所以,楼奕琛一直都有疑惑。

只是母亲瞒着,他也不好多问。

不否认,“算是!”

这些年来,她去过许多地方,东至东海,西去西域,南下南疆,可唯独未曾踏上过北璃疆土。

“这些年母亲一直不让我去看你,看来是有原因的!”顿了顿,楼奕琛看着楼月卿温声道,“不过,你开心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

楼月卿浅浅一笑,“谢谢大哥!”

她和楼奕琛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只是一直听宁国夫人说,楼奕琛极其疼爱妹妹,如果知道他的妹妹早就死了,肯定难以接受,让她不可让楼奕琛察觉,所以,见到楼奕琛,她一直都以妹妹的立场去相处,不疏远,不忌讳,何况,楼奕琛对她也是极好的。

也许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妹妹,所以一直以来都做一个哥哥该做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很喜欢。

何其幸运,师父让她顶替宁国公府的女儿,才有这些珍贵的亲情。

楼奕琛也不再问什么,而是缓声道,“既然宁煊是你的朋友,大哥相信你的识人之心,多余的话大哥也不多说了,可是摄政王既然已经有了娶你的心思,逃避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大哥尊重你的选择,若你实在不愿,大哥会帮你!”

如果是为了家族的荣誉,或许把楼月卿嫁给容郅是一个极好的决定,容郅已经掌握楚国大半的权力,也是皇上内定的江山下一任帝王,楼月卿嫁给他,以后便是摄政王妃,或者,是皇后,楼月卿嫁给他,便是宁国公府的一大保障,只是,楼家的女儿,不是家族联姻的工具,所以,若楼月卿不愿,即便抗旨不遵,他也势必要帮楼月卿逃离。

楼月卿颔首,“我知道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楼奕琛站起来,轻声道,“我先回去看你嫂子,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他回来就奔往这里,还没见过蔺沛芸呢,这段时间蔺沛芸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所以,自然是惦记着,事情说完了,也该回去了。

“好!”

楼奕琛走,楼月卿坐在那里沉思了许久。

与此同时,元家。

元歆儿一早被接回来的时候便已是神志不清,太医来看了,确认是受了刺激所以癫狂了,看到谁都打,没办法,元丞相只能将她绑起来让丫鬟看着。

郭家出事儿,如今和英王府又起了这样的嫌隙,本来就让他愁眉不展,如今女儿也出事,自然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这段时间,嫡长子被废,钟家被除,如今连到郭家也保不住了,而一直以来站在同一立场的英王府也因为容菁菁的死反目,元家损失惨重,几乎让他措手不及。

元歆儿是他的嫡女,虽然并非最宠爱的女儿,可也是嫡出的女儿,留着用处极大,太后一直想要用这个丫头来控制摄政王,所以即便是容菁菁的死和元歆儿有关系,他也犹豫着如何处置,可如今,除了这档子事儿,元家颜面尽失。

冷静下来一想,所有的事情,都和宁国公府的人有着大大小小的牵连,如此一来,元丞相更是气急。

看着一直跪在他面前自责请罪的郭氏,元吉脸极其阴沉,甚至是铁青。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自作聪明到这个地步,就因为她的自作主张,元歆儿如今疯疯癫癫,元家颜面尽失,甚至牵连了宫里的太后和皇后也跟着遭受诋毁。

如今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着元家的女儿被乞丐玷污之事,而元歆儿今日一早在破庙里衣不蔽体,满身乌痕的那一幕,也被外人所撞见,原价根本拦不住这些流言蜚语。

一桩桩一件件,如今让元家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局面。

皇上又不让任何人探视太后,连皇后都被禁在太后宫里,名为侍疾,实则禁足,可见如今圣上的意思。

不让元家救郭家,但是,元家不会被郭家之事所牵连。

想到这一层含义,元吉看着郭氏一脸委屈的模样,站起来,不由分说,“既然歆儿除了这件事情,你难辞其咎,从今以后,就好好待在佛堂静心礼佛,所有元家内务,皆由岑雪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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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才回到家,洗了澡就码字,努力了……、

凑合,哎,好烦躁,明天多写点...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37:元静儿的心思

闻言,郭氏脸大变,“不行,相爷,你不能如此绝情啊!”

如果是这样……

岑雪,就是元吉的一个妾侍,被元吉宠了十几年的女人,也是郭氏最恨的女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元吉妾侍不多,除了她这个正妻,便是只有一个是他早前的通房丫鬟纳为妾侍,还有就是岑雪。

一个让元吉独宠了十几年的贱人!

十几年前,元吉外出,带回来一个女子,一个样貌才情皆是上乘却不明来历的女子,就一直宠着,甚至所有待遇都是最好的,还派了人护着那个院子,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没多久就生下了元静儿,这个小贱蹄子也和她母亲一样,被元吉护成心肝,母女俩都很少出门,外面的人或许都不甚了解,可是,府里谁不知道,即便她这个正妻生了一子两女,长女还进宫当了皇后,娘家是一方豪族,元吉依旧对那个只生了一个女儿的妾宠爱袒护。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女儿成了皇后,不是因为郭氏家族撑着,她这个正室夫人的身份估计早就是岑雪的了。

可是即便如此,太后对此视而不见,就连郭家对此也是默认了的,这让她极其疑惑。

若是元吉把掌家之权交给她,那自己真的是成了笑话了。

想到这,郭氏泫然欲泣的哭求道,“相爷,您就算是不为妾身考虑也要为皇后娘娘考虑啊,妾身是她的母亲,若是如此,你让皇后娘娘如何做人啊?”

闻言,元吉脸铁青的看着她,“你还敢提皇后?若非你自作聪明,歆儿岂会出这么大的事情,若非念及皇后,就算本相休了你,那也是应当的!”

如今元歆儿出了这种事情,皇后的名声也随着受了影响,何况,损失了一个女儿,这对于元家而言,并非小事儿,郭家出事,郭氏非但没有分忧,反而这个时候添了麻烦,若非念及皇后,郭氏正妻之位不保。

皇后的母亲,自然是不能被休或者被贬,虽然皇后形同虚设,但是,这也是元家的一份尊荣,自然不能不管。

听着元吉的话,郭氏满脸的不可置信,然而却并非失神太久,便含泪道,“相爷此话,是一点也不念及与妾身的夫妻情分了么?岑雪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妾罢了,以前相爷宠她那也就罢了,如今要把掌家之权交予她,那是不是来日也要把正室夫人的身份也给了她?”

专宠也就罢了,她为了不让元吉生气,也从不去为难那个贱人,可是,却不曾想原来在丈夫眼里,自己当真如此无关紧要,按照他的意思,若非她的女儿进宫为后,如今自己早已下堂?

二十多年的夫妻,在他眼里,竟当真是毫无意义……

如何甘心?

“放肆!”被点破心中的想法,元吉骤然一怒,看着郭氏,阴着脸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郭氏咬牙道,“妾身难道说错了么?对于相爷来说,妾身哪儿比得上岑雪?若非妾身是郭家之女,怕是早已成为下堂之妇了,如今歆儿出事,相爷不但一点也不心疼,反而要处置妾身,如此,莫不是宠妾灭妻?”

如今郭家出事,她已经不指望郭家还能好,所以也就认了,索性也知道郭家之事不会牵连到她,何况出嫁从夫,娘家这次所做之事虽然是元家所指示,可是唯有牺牲了郭家,才能护住元家,所以,她也就不为所动了,反正从出嫁开始,就注定了要做这个抉择,何况郭家也从来不顾念她的死活,如今她所有的希望就是她的孩子,可是,长女入宫守活寡,唯一的儿子被废,最疼爱的女儿出事,她自然不可能不在乎,别的改变不了了,元歆儿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但是怂恿容菁菁犯下大罪,导致英王府和元家闹翻,虽然不会死,可谁知道一向本就不疼元歆儿的元吉会怎么处罚,趁着元吉无暇顾及,她便把元歆儿送离,大不了过段日子再接回来,也就过去了,可是,谁能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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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元吉一双如鹰眼般的眸子一眯,锐利冰冷的盯着她,旋即冷冷的说,“你好大的胆子,什么话都敢说!”

郭氏一惊,嚅了嚅唇,“相爷……”

元吉冷冷的说,“歆儿之事既已发生,你作为母亲,就好生陪着她,府里之事就别管了,至于郭家,只要元家不受牵连,自然也不会连累你,其他事情,就别再管了!”

说完,拂袖而去。

郭氏咬紧牙关跪在那里,眼中蓄满了不甘和恨意,却无可奈何。

郭家没了,儿子废了,小女儿也成了弃子,如今元吉能忍她,无非是因为鸳儿罢了,皇后的母亲,自然是不能休弃,所以,只要皇后一直是皇后,自己这个皇后的母亲就不会被休,可是……

架空权力,是必然的。

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么想着,贴身嬷嬷慌慌忙忙跑进来,边走边哭叫道,“夫人,不好了,小姐刚刚寻短见了!”

闻言,郭氏脸大变。

……

元静儿正在一个人对弈下棋。

眼角微弯,嘴角微翘,独自一个人执黑白子对弈,丝毫不受府里的气氛所影响。

院子里很清静雅致,四下种植着不少竹子,亭子里,她一身绿衫与周围环境十分相称,一步又一步的棋下着,神态怡然,丝毫不受府里的气氛所影响。

贴身丫鬟墨竹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小姐,方才前面传来消息,那位闹自杀了!”

握着白子一顿,元静儿抬眸看着她,“死了?”

墨竹摇摇头,“被发现的及时,没死成!”

语气中还透着淡淡的遗憾,怎么就没死成呢?

元静儿莞尔,“真是难得,恐怕元歆儿真想死呢,可是还是不能如愿!”

怕是元歆儿真的想死了,只可惜,怕是难了。

一个姑娘,还是名门闺秀,一心想要嫁给摄政王,可是却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别说摄政王殿下,就连平民怕是都不愿要的人,自然是不想再活着。

可是,就是要活着受罪,才对得起她作的孽。

墨竹问道,“小姐打算如何做?据说刚才老爷对夫人发了脾气离开了,去了雪夫人那里!”

元歆儿出了这档子事儿,夫人必然也会受影响,而元静儿,受益最大。

元静儿弯唇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不是我打算怎么做,是父亲打算怎么做,母亲委屈多年,父亲不是一直想要给母亲一个名分么?而且,元绍麒已经没用了,所谓母凭子贵,郭氏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儿子了,可是母亲却还有……”

母亲为父亲生下了儿女,本该是父亲的正妻才对,却因为大局所想,委身为妾,如今,该换回来了……

而她,庶女不能做的事情,若为嫡出,那就足够了。

曾经自以为的高不可攀,也足以匹配了……

闻言,墨竹了然。

是啊,公子还没回来呢……

比起元绍麒,公子更加优秀,更加让老爷骄傲,是老爷真正寄予厚望的儿子,他若是回来,郭氏必然死都不瞑目。

元静儿下了颗棋子,才看着墨竹轻声道,“等一下父亲离开了来告诉我,我再去看母亲!”

墨竹颔首,“是!”

墨竹退下去。

元静儿继续自己一个人对弈,仿佛方才的事情从未出现,墨竹从未走进来过。

……

楼奕琛走后,楼月卿一直没有出过揽月楼,而是若无其事的继续作画练字,可却心情极度烦躁。

夜降临,楼月卿吃完晚膳,让莫言准备浴汤,便自己一个人在洗浴间沐浴,沐浴出来之后,没想到竟然看到容郅。

楼月卿一顿,很惊讶,站在屏风旁边,看着远处的桌案后面坐着的人,一时失语。

容郅不知何时来的,坐在桌案后面,拿着她今日写的那些字,一张又一张的看着。

容郅穿着一身墨锦袍,锦袍上面绣着四爪龙纹,头戴墨玉冠,面部无表情,或许是常年习惯的睥睨之态,只是坐在那里,都透着王者之气。

想必是她出来的声音被他听到了,容郅抬眸。

看到她,显然是一怔。

楼月卿刚沐浴完,一头墨发还滴着水,身上仅穿着一身白薄衣,除了里面的抹胸,外面的外袍有些透明,夜明珠的荧光下,隐隐能看到香肩,许是方才洗澡,所以一张精致的脸上不施粉黛,看着也些苍白。

白日里楼月卿都是抹粉遮住脸,所以看着还算是红润,可是现在不施粉黛,倒显得很苍白。

她今日葵水刚走,所以才洗头泡澡。

容郅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反应。

反应过来,楼月卿急忙拉拢好自己的外袍,因为外袍里面穿着的是抹胸,自己随便穿上的,所以还能看到隐隐的春光,楼月卿面一变,急忙用手上拿着的白毛巾一挡,把前面裸露在外的皮肤挡住。

确定挡住了,楼月卿才抬头看着容郅,羞窘之划过,随即化作一抹羞怒,皱着秀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幸好刚才没有直接跑里面去,否则岂不是……

想到这里,楼月卿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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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摄政王是登徒子

他这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当她的地方是可以来去自如的了?

多少次了?就这样来去自如,可是她却没法不让他来,府里的守卫根本察觉不到他的踪迹,甚至莫言都难以察觉,可见容郅的武功有多高。[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她刚才可是在沐浴……

就隔着一个屏风,她就在里面沐浴,这厮在外面坐着,而且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偷瞄……

真庆幸这厮不是那些好之徒,否则真的是……

可话又说回来,她跟这位爷认识虽有段时间了,可却还不是特别了解,又怎么知道这厮不是好之徒?他来多久了?会不会偷瞄……

想到这些,楼月卿就再一次对自己内力被封印一事儿,怨怼啊!

摄政王殿下看着她,原本还是有些失神,可是蓦然听见她那一声质问,就回过神来,旋即薄唇微抿,似在轻笑,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缓缓起来。

看着容郅走过来,楼月卿连忙退后,潋滟的眸子一缩,脸上划过一丝慌乱,握着白毛巾挡着胸前,一脸警惕的瞅着慢慢走过来的人。

因为一头墨发都放下来,直接披散到小腿后方,可见楼月卿的长发有多长,且因为清洗,所以湿答答的还滴着水,整个人看着仿若出水芙蓉般诱人让容郅目光紧紧盯着她,从未移开过,就这样走到她面前三步的距离,看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楼月卿自然是不可能让他靠近的,连忙退后几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他的脚“你不许再过来!”

开什么玩笑?

她衣衫不整的,他就这样走过来,像什么样……

容郅很听话,脚步一顿,就这样看着她,眉头略蹙。

“怎么?”

显然是不懂她干嘛不让他靠近……

楼月卿忍着杀人灭口的冲动,语气不悦地问,“你为何会在此?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地方?你还真是……”

来上瘾了啊?

每次都这样不请自来,她一个姑娘家,要是碰巧这厮来的时候,她正在换衣服什么的,或者刚才他直接跑里面去了,那岂不是……

摄政王殿下显然第一次看到这样慌乱之后,故作镇定的她,心情愉悦之极,“孤来看孤的王妃,有何不可?”

仿佛是再说今日阳光明媚,偶然路过的语气,可是,楼月卿却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得看着他,王妃……

“容郅,你说……”

话没问出口,楼月卿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入了他的臂弯之内。(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毛巾陡然落地,楼月卿脸一变,整个人就已经被他迅速圈入怀里,随即脚下一空,整个人都被拦腰抱起。

楼月卿被他抱起来,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子,待反应过来,立刻怒吼,“你又要做什么!”

能不能好好说话?一言不合就抱人是什么意思?

然而,摄政王殿下正低着头打算说话,随即却呼吸一滞,讷讷的垂眸看着她……的胸口……

见他眼神不太对劲,楼月卿自然是顺着他的目光也瞄了一下,随即脸一僵,陡然就红了。

因为里面的抹胸本来就是随意穿上的,绑带绑的不是很紧,刚刚站着都有些松松垮垮,被容郅这样抱起来,一个拉扯,便是歪了……

若隐若现的两团……

忍着自杀的冲动,楼月卿立刻腾出一只手挡住,幸好白的外袍袖子挺大,便直接全部挡住了。

摄政王殿下耳根微润,有些……红了!

不自然的别过头,有些鼻痒了……

被这样看了,楼月卿哪里还顾得上会不会闹大,直接怒吼道,“容郅,你个登徒子,你把我放下来!”

声音直接响彻整个屋子,估计外面楼下的人都该是听到了,楼月卿也不管了,手脚并用的挣扎了一下,直接让容郅抱着十分吃力。

然而,下一刻,摄政王殿下慢悠悠的一句话出,她就安分了。

“你再动,孤就亲你!”

那威胁的语气,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还有这暧昧的气氛……

楼月卿安分了。

摄政王殿下满意了。

低着头瞥着她,摄政王殿下似笑非笑的道,“叫这么大声,就这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与孤不清不白?”

估计刚才她的叫声,整个揽月楼的人都该是知道了他在这里,如此摄政王殿下心情十分美妙。

他可是偷偷潜进来的,被发现也是她自己惹出来的,跟他可没关系了。

楼月卿直接爆粗,“我呸,谁跟你不清不白,你把我放下来!”

枉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从来都是行为举止张弛有度的人,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是淡定的主儿,竟然就这样败在他手里。

从来不知道容郅这么不要脸!

摄政王殿下显然不理她的这句话,直接抱着她走向不远处的美人榻上,将她放下在上面。

被放下,楼月卿立马就作了一把。

没有桎梏了,手脚都自在了,于是乎,抬脚一踢……

容郅低头一看,随即眼角一缩,神微变,立刻伸手将她的腿拦下,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踢到了……

然而,虽未踢到,却……

楼月卿本来是想把他踢一边去,可是哪知道这个姿势喵的那么准,面羞赧的想要抽开自己被某只爪子握紧的小腿,可是却怎么也抽不开。

“你放手……”

声音都小了不少。

摄政王殿下面暗沉,缓缓站起来,直接把她的小腿提了起来,楼月卿因为腿被拉起来,直接整个人都后仰,手在后面撑着,才没有整个人躺在上面,容郅看着她穿连鞋子都没穿的脚丫子,然后目光转移凝视着她,随即咬牙道,“你还真下得了脚!”

一脚下去,岂不是废了他?

这死女人跟谁学的这招?不会是踢过不少人了?

楼月卿冷哼,“笑话,对付登徒子,有什么下不了脚的!”

竟然敢轻薄她,没踢废了真的是件遗憾的事情!要有下次,得趁其不备才行!

一招毙命!

摄政王殿下笑了。

敢情这女人真把他当成登徒子了,啧啧,这倒是个新鲜事儿!

楼月卿见他明显的笑意,一阵羞怒,然则,还是连忙将自己落在某只爪子上的脚扯了回来,容郅也松手了,所以,楼月卿一车,脚就稳稳脱离狼爪。

身体脱离了桎梏眉来眼去连忙坐起来,可是就是这样,身上的白薄衣又被扯开了,一股凉意袭来,楼月卿低头一瞄,又来了……

连忙外袍的两边衣襟一扯,才把若隐若现的春光挡住了。

看着她这一副防狼似的模样,容郅低低一笑,这笑声有些压抑,有些愉悦……

楼月卿瞪他,“你到底想要干嘛?”

许是一头长发湿漉漉的,又披散着,刚才闹了一通,头发全乱了,加上女子此时的怒目横生的模样,显得有些狼狈,几缕发丝紧贴着脸颊,容郅才反应过来,她这样子极易生病。

不理会她的问题,容郅上前两步,在她身前倾身而下,随即伸出手掌,覆盖在她的头上,楼月卿身子一僵,正打算推开他,可是,头上忽然升起的一股暖意让她忘记了动作。

他在用内力帮她烘干头发……

男人脸停驻在她脑袋旁边,目光认真的看着她的发丝,楼月卿头发不仅长,且极其厚重,容郅握在手里很大一把,由上至下一点点的烘干她的发丝。

男人很专注认真,因为这样,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这让楼月卿极其僵硬,甚至男人身上的龙涎香隐隐袭来,萦绕在她的鼻尖,夹杂着男人独有的阳刚之气。

楼月卿动都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本来感觉沉重的脑袋便轻松了,头发上的水也被烘干了。

容郅站了起来,手里还直接将她的一缕长发的发尾握在手里托了起来。

如墨般的墨发就这样犹如一块黑布,从她的右边手臂旁边蜿蜒而来,一头在她头上,一边在他手心。

楼月卿讷讷的看着他,半响,没有任何语言动作。

容郅缓缓开口,“楼月卿,以后你要记得,你的所有都已经是孤的了,所以,别想再逃避!”

他不会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了。

他的话一出,楼月卿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扯回来,随即神慌乱的低着头,有些局促不安的紧握拳头,轻咬下唇,呼吸急促。

她没敢看他。

有些害怕,彷徨不已,甚至不敢面对。

她知道,容郅今日前来,她是逃不过的了,只是……

容郅忽然伸手,撩起她垂落在脸边的发丝藏于耳后,看着她轻微发颤的眼帘,再看看她因为不安和紧张紧握发抖的双手,容郅眸光一滞。

缓缓蹲在她面前,容郅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楼月卿身形一震,立马要抽开,可是,根本没法抽开被他裹住的手。

抬眸,看着他,楼月卿轻咬唇畔,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有些无助,不知所措。

这是容郅认识她那么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表情在她脸上。

之前不是没有说过这方面的话,可是现在,她与之前的态度和反应,截然不同。

容郅凝视着她,语气认真地问,“你不是问孤,能否为你舍弃一切么?难道不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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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私会被撞见的尴尬

楼月卿闻言,下意识的看着他的眼睛,眸中划过一丝诧异,随即秀眉一拧,嘴角微动轻抿,却不曾开口,甚至,不知如何开口。(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她想知道,却也不想知道。

见她不吭声,他缓声问道,“孤想知道,能又如何,否又如何?”

深不见底的魔瞳紧紧盯着她的眸子,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不容她逃避。

容郅问题一出,楼月卿沉思半响,随即抿唇,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着,似笑非笑的问,“那王爷舍得么?”

他是王者,是注定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王,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他都注定是楚国的主人,当真舍得放下唾手可得的所有么?

容郅闻言,不答,反而悠悠道,“楼月卿,孤想,有一件事情,你理应知道!”

什么?

楼月卿凝神看着他。

容郅看着她,认真道,“对于孤来说,从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可失去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对于他而言不能失去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从来不是他想要的,曾经接受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才要得起心中想要的,可是,如今,没了这份念想,前者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楼月卿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并非不在意,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意味着什么,这个女子,是他如今最想要留在身边的,可是一直以来从没有与任何人和事做过比较,自然不曾想过为她放弃所有的念头,可是,她既问了,他自然是要给出答案。

闻言,楼月卿怔怔的看着他,显然是对他的答案有些惊讶。

可还未开口,便听到他说了句,“所以,若是你愿意,孤可以与你试试!”

蹙了蹙眉,楼月卿动了动嘴,“试试?”

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楼月卿不能理解这个词眼为何意。

容郅默了默,便微微颔首,语气微沉道,“嗯,楼月卿,你不想试试么?把你变成孤不可失去的!”

他想试一试,试一试能否终有一日,不再孤独。

楼月卿听懂了。

所以,现在的她,于他而言,其实不是最重要的,只是动了心思,所以才想要身边,可是,能不能变成不可失去的,还要看以后。

以后……

笑了笑,楼月卿看着他,嘴角微扯,“所以王爷是想跟我打赌?”

容郅不置可否,“大致!”

赌一赌,她能不能让他沦陷,能不能真正走进他心里。

楼月卿闻言,低低一笑,抬眸看着容郅,缓缓道,“可是王爷可能不知道,我对王爷的提议,不感兴趣,所以,算了吧!”

说完,轻咬下唇,用力挣开容郅的手,慌忙站起来。

可是,刚站起来,就被容郅用力一拉,拽到了美人榻上

“哎……”因为措手不及的拉扯,楼月卿整个人跌在了美人榻上,肩膀因为砸到了美人榻的扶手,所以有些生疼。

然而,还未反应过来,容郅倾身压了上来,直接将她的手抵在了一旁,低着头紧紧盯着她。

楼月卿看着离自己的脸只有一根手指距离的大脸,因为太近,楼月卿能看到容郅深邃的眸子中倒映着自己的脸。

可是,即便如此,楼月卿仍然能清晰的将他眼中的凌厉看的一清二楚,男人紧缩的眼角和紧蹙的眉头,可以肯定,他生气了。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样压着她,让她呼吸有些难受。

手被扣着,脚被压着,楼月卿只好开口了,“容郅……”

容郅阴沉着脸看着她半响,待她开口,便缓声道,“楼月卿,你该知道,孤想要得到的,从未失手过,愿否,你已经没得选择了!”

所以,即便是不愿意,那也无处可逃了。

既然招惹了他,哪怕不愿意,他也一定要将她留在他身边,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她的所有,都只能属于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楼月卿也不打算挣扎了,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旋即冷冷一笑,“容郅,于你而言,我的心,是你可以想要的要的么?”

容郅一顿,眉头略蹙。

楼月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像权力和江山一样,你想要就要的对么,那我对于你来说,不管怎么努力,到头来估计都是一样,失去和拥有都无关紧要的对么?”

所以,试一试,还是一样不是么?

如果是这样,那么,不管结果如何,做出让步的,都是她,如此,何必?

闻言,容郅显然是对着女人的理解能力和情商感到担忧了,不由一笑,“楼月卿,你在害怕?”

害怕做不到,害怕不能让他沦陷,怕没有办法让他如命般在意,所以才这样拒绝么?

他已经很迂回的表到了自己的心思,为何她还是硬要钻牛角尖?

哪有如果?她已经做到了。

楼月卿立刻否认,“我没有……”

她一否认,容郅立马开口,“那就试一试,稳胜的仗,为何不敢打?”

他都已经做好了举旗投降的准备,容不得她畏战!

所以,他所谓的试一试,纯属在逗她?

楼月卿拧紧眉头看着他,随即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劲儿,直接下巴微扬,一口上去……

容郅显然对她的这个反应有些措手不及,狭长的眼角微缩,随即唇边一股温热传来,她竟然……

容郅对突如其来的胆大妄为和主动还没反应过来,下唇便痛意袭来,容郅回神,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潋滟眸子与他对视间,划过的一丝异样,带着得逞的笑意。

容郅蹙了蹙眉,四唇相离,两人的唇畔都一抹嫣红。

而容郅的下唇,一抹嫣红的血印正在缓缓蔓延,从唇上冉冉流下。

凝神望着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畔,指腹处一滴殷红的血滴,容郅蹙了蹙眉,看着她,“何意?”

楼月卿眼中划过一丝狠色,冷冷一笑,咬牙道,“你咬了我,这就是代价,容郅,既然你想试一试,那就如君所愿,可你记住,你想要得到我的心……”

语顿,缓缓伸手,指尖指着容郅胸膛那里,一字一顿的说,“拿这里来换!”

语气笃定,目光坚定。

容郅凝视着她,看着她眼底的那一抹认真,剑眉微蹙,神色微怔。

拿心来换么?

楼月卿目光异常笃定的看着容郅,咬牙道,“容郅,你也试一试吧,让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你,给我一个为你放弃所有的理由,如果你做不到,任凭你威慑天下,你也一样留不住我!”

仿若下定了决心,楼月卿这一次,很认真。

反正心已经乱了,就让它更乱一点又何妨?

越想逃避越避不开,容郅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继续挣扎。

容郅被她的话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愣在那里,微微失神低头看着她。

狭长的眸子微缩,面色有些惊讶,深邃的眸子复杂难辨,显然是被楼月卿的话惊到了。

给她一个为他放弃一切的理由么?

这有何难?

思索片刻,容郅笑了。

薄唇微抿,嘴角微勾,一抹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可见心情愉悦至极。

“楼月卿,记住你的话!”

说完,低头,四唇相贴。

楼月卿身子一僵,一股血腥味涌进来,容郅显然对此一窍不通,所以没有进一步啃咬和吸吮,而是就这样单纯的亲她,她可以感觉到容郅的小心翼翼和情不自禁。

楼月卿没有推开,却也不知如何反应,就这样任由他吻着,脑袋一片空白。

忽然容郅放开了她,随即用力将她扣在怀里,才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楼梯口。

楼月卿见他如此,正回过神,被他忽然一抱,正要问他怎么了,可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一变。

楼奕琛就这样站在那里,许是撞见了这样一幕,所以面色有些异样,不过倒是没有发怒,见她一转头,楼奕琛便面无表情的别开头,转身下楼。

楼月卿看着楼奕琛下去,心下一紧,完了……

连忙推开容郅,拉拢好自己办拢半开的衣衫,楼月卿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糟了,被楼奕琛撞见这样一幕,自己还衣衫不整的,和容郅……

就算私下定情,可是楚国本来对女子要求就比较严,男女私下见面已是不妥,就算是再怎么样,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可刚才……

任谁撞见了,都不可能不误会的事情,楼奕琛怕是也误会了吧。

还有,大哥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辰了……

而容郅,却笑了。

低哑的笑声入耳,楼月卿瞪他,“你还笑?怎么办啊?”

就这样被楼奕琛撞见,就算楼月卿不怕什么,可是,以后怎么面对啊,本来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被自己的哥哥撞见和男子如此亲密,改明儿府里见面,楼月卿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摄政王殿下不以为然,“什么怎么办?既然撞见了,孤认为甚好!”正好名分定了,万事好商量。

楼月卿横了他一眼,“好什么好?我大哥本来就不希望我跟你牵扯在一起,可是竟然被他……”

楼月卿都不知道刚才她怎么就任由这厮胡乱非为?

也不知道楼奕琛来多久了。

闻言,容郅颇为不解,“楼奕琛不希望你与孤在一起?为何?”

他和楼奕琛关系极好,曾一起上战场,也一起在朝堂上肃清朝政,清理党派,虽然看着不那么熟稔,可是私下如何,他们只明白,朝堂上,容郅最信任楼奕琛,不知是因为楼奕琛忠君爱国,更多的是兄弟之情。

他以为,楼奕琛该是不会反对才对。

所以今日在宫里,他才提起这件事情,而当时楼奕琛除了惊讶,并无一丝不悦。

楼月卿撇撇嘴,“做你的王妃,可不只是享福那么简单的事情,大哥和母亲在乎我,自然不可能看着我往火坑里跳!”

如果是别的家族,或许会为了家族的荣耀和尊荣,不知不会拦着,还会极力促成,可是,宁国夫人和楼奕琛疼她,且宁国公府的尊荣已达到了鼎盛,根本不需要她来成就任何荣耀。

闻言,摄政王殿下好似不满,“火坑?孤竟成了火坑?”

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他,然而他都没正眼看过,好不容易寻思着娶个王妃,可自己却成了火坑,被嫌弃了……

不过话会所回来,也只有宁国夫人和楼奕琛会如此,若是一心促成,容郅才会觉得奇怪。

这是重点么?楼月卿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哥看到了……你说怎么办吧?说不定他现在以为我跟你……哎呀,你以后不许再来找我!”

被楼奕琛看到这样的一幕,就算是怎么样,也得把误会给解了,不然以后见面多尴尬……

摄政王殿下对她最后那句话恍若未闻,笑了笑,看着她轻声道,“孤去找他!”

楼月卿挑挑眉,显然是对他不放心。

无视她那种眼神,容郅站起来,低头看着她,“你好生歇着,孤明日再来寻你!”

说完,伸手揉了揉她的一头墨发,转身出走下楼梯。

于是乎,方才被楼月卿的声音震慑导致在下面仰着脖子想探究竟的一院子侍女们看到这样一幕,不知何时,如何进来的摄政王殿下从二楼下来,并且如沐春风般,竟然还能看到他一直冷漠的脸上,多了丝笑意。

一屋子的侍女都仿若见鬼似的,急忙行礼。

袁偶来刚才郡主的叫声真的是因为摄政王在上面……

那岂不是……

摄政王殿下夜探香闺,原来摄政王殿下的当真心系她们家郡主啊……

容郅直接走过,往外走去。

莫言神色复杂的站起来,看着从眼前走过的男人,拧紧眉头。

刚才就是听到了主子的声音,又怕这样上去不妥,所以才拦着这些想探究竟的婢女,可是不知道谁竟然跑去禀报了楼奕琛,楼奕琛就这样赶了过来,上去了没多久又下来,可上去的时候明明脸色还好好的,下来之时,脸色都青了。

就知道上面真的……

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莫言冷冷的说,“今夜之事就当没看到,谁敢传出去,杖毙!”

不管如何,这种事情不能传出去。

一眼望去十几个侍女连忙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是!”

她们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传出去,事关郡主和宁国公府的声誉,谁敢乱传?

“都去休息吧!”

所有人立刻一哄而散,都急忙回各自的房间。

莫言看着楼梯口,正思索着要不要上去,听雪和听雨走来,看着莫言有些担忧的道,“莫言姐姐,摄政王殿下为何会……郡主是不是被欺负了?”

谁都不知道摄政王殿下怎么来的,就莫名其妙的在上面了。

而方才郡主可是在沐浴啊……

郡主沐浴更衣都不喜欢人伺候,不喜欢人看到她的身子,所以但凡沐浴,从不让人在旁伺候,就连更衣,里衣也是自己穿,所以她们就都在下面候着,可谁知道……

闻言,莫言淡淡的说,“不可胡说,也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

看着方才摄政王殿下下来的时候心情好像不错,她得上去看看主子。

两人也只好点点头,“是!”

两人走后,莫言才走上楼梯。

走出揽月楼,远远就看到楼奕琛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月色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对着揽月楼这边。

容郅缓缓走过去。

楼奕琛正好转过身来。

看到容郅,楼奕琛缓缓作揖行礼,“参见摄政王!”

语气微冷,却依旧带着恭敬,可见楼奕琛此时的心境。

看了一下楼奕琛,容郅神色淡淡,面色恢复了以往的淡然,缓声道,“不必多礼!”

站直身子,楼奕琛才沉着脸看着容郅,忍不住质问道,“王爷为何深夜至此?难道不知道卿儿如今还是个姑娘家么?”

方才他是极力忍耐才没有当场发怒。

听到揽月楼的一个侍女跑过去禀报说摄政王在郡主房里,楼奕琛立刻丢下手里的军务政务匆忙过来,没想到竟然撞见如此一幕。

若非看到楼月卿并非被迫,且场面着实尴尬了,楼奕琛肯定当场质问。

楼月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容郅想娶她,那也得顾及一下女子闺誉,整个揽月楼的侍女都知道溶质在上面,如此,楼月卿还要不要做人了。

如若不是顾及楼月卿的心情,就算容郅身份尊贵,怕是他也不会忍着。

被楼奕琛如此质问,若在平时,容郅必会发怒,毕竟被冒犯是他最不能忍的,可是此时却不生气,反而缓声答道,“孤与你说过,孤会娶她,既然如此,来看看她是必然的!”

闻言,楼奕琛显然是更加生气,“王爷莫不是想让卿儿遭受更多流言蜚语?不管王爷如何打算,方才之事都不该发生,若是……”

楚国民风保守,女子闺誉何其重要?之前因为容郅的那些毫不顾忌,楼月卿已经遭受了不少非议,如今更是如此,若是今夜容郅来宁国公府夜探香闺之事传出,楼月卿估计就要背上不知羞耻之骂名了。

就算以后嫁进摄政王府,楼月卿也会被人所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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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于容郅夜里出现在这里,楼奕琛的怒气可想而知。

对于这两个的事情,虽然楼奕琛已经大概猜到了会如何,可是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之前容郅的我行我素,让楼月卿遭受了多少谣言,虽然那些谣言宁国公府可以不在意,可是楼月卿是个姑娘家,终归不妥,如今更是如此,若是刚才自己没上去,看那架势,不发生点什么都难……

楼奕琛是崩溃的。

撞见了好,可也不好!

摄政王殿下却有些不悦了,眸光微沉,看着楼奕琛淡淡的开口,与其尽显威严不悦,“楼奕琛!”

方才第一次质问就罢了,可是一向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可不喜被人如此质问,故而,有些不悦。

若非是楼奕琛估计他直接弄死了。

他做事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质疑过,何况对于楼月卿的事情,他本就有自己的打算,楼奕琛不该多加干涉。

就算他是楼月卿的哥哥,此时有些怒意实乃正常,可容郅没有大方到任谁都可以质疑他的地步。

楼奕琛知道自己的质疑和责怪之意让容郅心生不悦了,摒了摒神,才低着头道,“王爷恕罪,臣方才……”

容郅淡声道,“楼月卿孤是一定会娶的,这件事情无需多言,你是她的大哥,你的心思孤自当晓得,你且放心便是!”

知道楼奕琛此举是因为在意楼月卿这个妹妹,容郅就算再不悦,也不可能真的计较,毕竟方才楼月卿也说了,宁国夫人和楼奕琛不太喜欢她跟他在一起,那就得想办法让这两人改观。

宁国夫人和楼奕琛担心什么,他是想想都知道的,既然是这样,那就把他们所担忧的事情全部扼杀,让他们放心。

“王爷!”楼奕琛忽然开口,随即缓缓单膝跪下,语气低沉的道,“请王爷放过臣的妹妹!”

话一出,容郅脸一变,月光下即便是朦胧暗沉,依旧能看得清他此时脸极其不好,甚至是有些诧异。

墨瞳倏然眯起,容郅语气意味不明的问,“你说什么?”

何为放过?

楼奕琛沉声道,“卿儿并非一般女子,她身子不好,当年九死一生才保住了命,为了让她养病,不得不送离京城,如今依旧一身病痛,且若是嫁给王爷,所要面对什么,王爷比臣更清楚,臣就这么一个妹妹,只希望她一辈子平平安安,不想她嫁入皇家!”

皇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们都很清楚,那种地方,阴谋诡计数不胜数,楼月卿已经背负了病痛的折磨多年,若是嫁入皇家,岂非是一种折磨?

惦记容郅的人那么多,在她身边,便是众矢之的,他不愿,不愿最在意的妹妹过那样的日子,不愿让她承受更多。

闻言,容郅默了默,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握拳,语气生硬的开口问道,“你以为孤无法将她护的好好的?”

笑话!

楼奕琛低着头跪在那里,缓声道,“王爷应当清楚,百密终有一疏!”

何况,朝廷中如今多少人想要算计容郅?且不说朝臣,太后和元家便是不会放过容郅身边在乎的人,所以一旦被他们知道容郅心系楼月卿,那么就是把楼月卿放在容郅身边最显眼的位置,成为他们对付容郅的一个对象。

他们宁国公府的人可以为了楚国不惧生死,但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想楼月卿也出任何事情。

容郅垂眸看着楼奕琛,面阴沉,漠声道,“楼奕琛,孤知你疼爱妹妹,可你该是明白,孤既想要娶她,便容不得任何人动她分毫,所以,今日的话,孤以后不想再听到!”

若非知道楼奕琛说这些话不过是因为在意楼月卿这个妹妹,此乃人之常情,容郅岂能容得下楼奕琛说这些话?

他既想要把她留在身边,那么,便是如她所愿,将她放在心头,他的心头宝,自然是不惜所有,护个极致!

说完,不在理会楼奕琛,容郅转身离开。夜夜小说网mht.la

楼奕琛心下震撼,却也更加安心,缓缓站起来,看着容郅消失在黑暗中,不由得微微握拳,眸光微动。

转头望了一眼揽月楼散发着荧光的二楼,蹙了蹙眉。

如此便好,若是……

若是容郅做不到,即便是冒着忤逆摄政王的代价,他也一定要把楼月卿送走。

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

容郅一回到王府,就直接去了庆宁在这里所居住的院子。

庆宁因为前两日下了一场雨有些阴寒,所以身子又犯病了,一进院子门,还能依稀闻到一股药味儿。

已经深夜,除了隐在暗处的暗卫和庆宁的贴身侍女,其他人都睡了。

屋内,花姑姑陪在一旁,许是庆宁身子这次犯病的厉害,所以,花姑姑已经一日一夜未曾休息,而庆宁下午刚醒来,可是还是不舒服,此时正在喝药。

一进门,就看到庆宁被侍女扶起来,整个人靠在侍女身上,花姑姑正在给她喂药,时不时给她擦一下嘴角,面担忧。

容郅一进来,屋内的人急忙行礼,容郅让他们起来后,缓步走到庆宁榻前,端详着她的脸。

庆宁脸极差,白的跟一张纸似的,唇上无血,眼眶乌黑,可见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大圈。

连坐起来喝药也要人扶着,可见多虚弱。

看到容郅,庆宁嘴唇微扯,“郅儿……”

声音有些沙哑无力,仿若什么东西卡在喉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着庆宁这副模样,容郅无表情的脸上终究是划过一抹异,随即缓声问道,“好多了么?”

庆宁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可是突然被一阵剧咳,让她话都说不出就咳得撕心理肺,“我……咳咳……”

花姑姑连忙把药碗递给身旁的侍女,给庆宁顺气。

一边沉声道,“你风寒还未好全,不要开口说话!”

高烧刚退,因为这次的病是天气引起的,所以一连高烧了一夜,连喉咙都伤了。

庆宁咳得一阵剧烈,咳声还带着一些嘶哑,听到花姑姑的话,又想说什么,可还是说不出来,“咳咳……我……没……咳咳咳……”

她想说我没事儿,可是连这句话都说出来,喉咙一阵腥味,身子瘫软无力。

容郅看着她这样,眼角微缩。

随即让扶着庆宁的侍女让开,而自己则是坐下在她身边,扶着她,然后握着她一样瘦的可以看到血管的手腕,传入内力。

庆宁知道她想做什么,急忙想要推开,“不……”

她不要再浪费容郅的内力。

容郅没理会她,而是拧着眉头扶着她,扣着她的手腕源源不断的传送内力。

庆宁想要拒绝,可是她根本无法。

过了一会儿,庆宁的脸慢慢恢复,比刚才红润了不少,甚至人也精神多了,容郅才放开她,将她放开,自己则是站起来。

没有人扶着,庆宁也可以自己坐在那里,双手撑着,慢慢缓过神来,才抬眸,咬着下唇看着容郅。

语气清幽的道,“郅儿,姐姐不需要……”

不需要你再伤自己救我。

容郅如此,是在用自己的内息帮她续命,这是要付出代价的,传输一次内息,便是耗费元气,用他的命换她的,如此,便是折寿。

何必呢……

许是耗费了太多元气,容郅拧紧眉头,立在那里片刻,听到她出声,便转头看着她,沉声道,“你说过要看着孤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活着!”

庆宁紧抿着唇,没说话。

容郅没打算多加逗留,看着旁边的两个侍女,淡淡的说,“好好伺候郡主!”

两人急忙低着头,“是!”

容郅这才紧握着拳,缓缓走出去。

若是注意看,还能看到他紧握的拳头有些颤抖,好似在隐忍什么。

他一走,庆宁紧咬着唇,眼眶微润。

花姑姑握着她的手,轻声道,“王爷不想失去你,云儿,你该明白的!”

即便高高在上,可身边都是算计,只有庆宁对他全心全意,即便在如何冷心无情,容郅都是在乎这个姐姐的。

岂会不在意?

一母同胞的血缘至亲,即便他们之间横跨着皇家不可言说的耻辱,可是对于容郅而言,在没有任何人比起庆宁,对他更真心,全心全意的都是为了他,就算是如今的一身病痛,也是为了能够把他从北璃接回来,既不按时皇上也真心对他,可是皇上的用意终归不纯粹,在没有人比庆宁对他好。

即便嘴上从不说,可是一直所做的一切都表明容郅不想失去唯一的姐姐。

庆宁低声道,“我知道……”

花姑姑轻声道,“既然你知道,就得好好活着,不要让你母妃失望!”

她希望你们姐弟俩都能好好活着,所以才选择了那条路,既然如此,不要让她失望才对。

庆宁苦笑,“我只是不想让郅儿为我做这种傻事儿,即便是他耗费再多的元气,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呢……”

这次之所以那么容易就引发风寒,不过是因为身子底子日益不好,一时不慎,所以才导致寒气入侵,直接就高烧不退。

她的身子因为当年跪求逼迫先帝接回容郅,说了一些先帝的逆耳之言而被罚守皇陵,她本身生来身子就先天不足,跪了太久,导致湿气入侵,当时又是雨水多的季节,在皇陵那个地方险些病得没了命,后来容郅迟迟未归,不得不以命相逼,命悬一线,若非后来险些没了命被接回来,她估计就死在那里了,也因此,先帝觉得愧对母妃,递交国书将容郅接了回来。

可那次之后,她的身子每况愈下,特别是阴雨天更是折磨人,一年比一年糟糕。

她从不后悔当年这么做,即便这些年备受折磨,那也值得。

她生来没了母妃,所有人都说她生来克母,因为母妃生了她就被先帝接走了,对外说血崩去世,而父王当时因为被派出去巡查军务不在京中,回来发现母妃没了,便不管她,带她的**娘也就不伤心,若非花姑姑一心护着,估计早就死了。

后来三岁的时候,她尚不懂事,据说那一日宫中喜添皇子,父王不知为何一回府就要掐死她,随之而来的姑姑见状,阻止了,随之把她带走,从此就养在身边,她再也没有回过王府,本来当时不太记事儿,她也不知道,可后来被身边的人说出来才知道,那天正好是容郅出生,本该死了的母妃竟被先帝掳入宫中,金屋藏娇,那日生下了容郅就亡故了,父王知道,就神志失常的要掐死她,而容郅,便是她的同母弟弟。

如今仍记得,姑姑与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进宫去找了容郅,就这样看到宫殿里,容郅被蛊毒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模样,仿佛无人知道一样,竟没有人帮他。

那是她弟弟啊,本来所有的怨恨,都随之化做了心疼,以前只知道姨母偏爱长子,对小儿子态度冷淡,本来没有什么感觉,知道了知道,才觉得可笑。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元蓉那个毒妇造成的。

这辈子活着看不到元蓉死无全尸,她死不瞑目。

可是,如果她活着的代价就是让容郅折寿给她,那么,她不愿意。

花姑姑闻言,即刻道,“不许胡说,等你好些了就回邙山别院,那里更适合养病,既然王爷不想让你死,你就不能死,知道么?”

估计是因为在摄政王府,这里的环境对庆宁的身子不好,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就犯了病。

邙山别院有不少温泉,一年四季都气候温和如春,对于庆宁这种体虚之人最好不过。

庆宁没说话。

容郅一回到水阁,就坐在榻上静心养神。

额间的青筋暴起,一滴滴冷汗滑落,不知是忍着什么,脸不太好,眉头紧拧,薄唇紧抿,置于膝盖上的手微颤。

他压制体内的蛊毒需要不少内息,方才传送给庆宁的太多,导致体内的蛊毒有些不安,让他有些难受。

这段时间,体内的蛊毒已经慢慢脱离了控制,若他不是内力傍身,恐早已压制不住,可是……

离二十年蛊虫养成之日,只有两年不到了……

慢慢缓下来,容郅才缓缓睁开眼,面微沉。

小狐狸一直在一旁看着,见他终于停下,连忙蹦过来。

容郅接着它,将它放在身前,凝视着一身火红的小狐狸。

“嗷嗷嗷……”

小狐狸朝着他嗷嗷嗷几声,容郅好似懂得它的意思,嘴角微扯,伸手抚了抚小狐狸的脑袋,淡淡的说,“等过段日子,就把你送到她身边去!”

这样,就可少一分担忧,多一份安心。

小狐狸鎏金的眼睛一瞪,“嗷嗷嗷!”不去!

摄政王殿下笑了笑,慢悠悠的道,“你如果不去,孤就把你宰了!”

小狐狸一蔫,幽怨地看着他,主人太坏了!

容郅没再说话。

他得重新想其他可解蛊毒的办法了,天下这么大,总归不会只有一只灵狐,也不可能只有灵狐可解蛊毒,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可是寒毒只有灵狐之血方可。

当初寻到这只小狐狸,不过是因为花姑姑说灵狐乃圣物,灵狐之血可解所有毒,蛊毒自然包括在内,可是,却不是唯一的。

既然想要她百岁无忧,他自然要和她一起活着。

第二日一早,楼月卿起来的晚了,因为昨夜睡得不好,所以起来的晚。

看着满院子的新面孔,楼月卿不解的看着身边的莫言,静待莫言解释。

整个揽月楼,除了莫言和听雪听雨,所有的丫鬟都是陌生面孔,之前的那些,全部不见了。

莫言也不知情,倒是听雪低声道,“是大少爷的意思,那些丫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被换走了,不过郡主不用担心,那些人只是远离宁国公府了而已!”

不管以后楼月卿是否会嫁给摄政王,那些丫鬟看到了摄政王夜里在郡主房里,都不妥,既如此,她们自然是不能再待在府里了。

闻言,楼月卿皱眉,没说什么。

楼奕琛这么做,实在保护她的闺誉。

那些丫鬟也只有远离,才好些,只要不死就好,毕竟都是宁国夫人精挑细选给她的丫鬟。

虽然不及听雪听雨如此识大体知礼数,可也是对宁国公府忠心的人。

想起昨夜的事情,楼月卿也是一阵恍惚,就这样……她和容郅,还是牵扯在一起了!

以后……怕是只能认了!

看着眼前一桌子的早膳,楼月卿有些难以下咽,灵儿昨夜就在蔺沛芸那里,因为打算离京,为了能够让灵儿习惯蔺沛芸那里,楼月卿没有让人去接,估计在那里玩得开心,快中午了,还没回来,一个人吃,有些不习惯!

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来,低声道,“启禀郡主,大少爷来了!”

楼月卿放下筷子,愣了愣,昨夜楼奕琛在容郅走后就回了松华斋,楼月卿才缓了口气,现在来了……

看这样子,估摸着是刚下朝。

正想着怎么应付,楼奕琛就出现在门口,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题外话------

《第一卷:楚京风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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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打算送小狐狸当聘礼

不管是否打算娶她,如今都不敢这个时辰来看她,让人产生不好的误会,整个院子的丫鬟都知道摄政王夜里在郡主的闺房里,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哪怕什么都没发生也都解释不清了。[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所以,对于容郅夜里出现在这里,楼奕琛的怒气可想而知。

对于这两个的事情,虽然楼奕琛已经大概猜到了会如何,可是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之前容郅的我行我素,让楼月卿遭受了多少谣言,虽然那些谣言宁国公府可以不在意,可是楼月卿是个姑娘家,终归不妥,如今更是如此,若是刚才自己没上去,看那架势,不发生点什么都难……

楼奕琛是崩溃的。

撞见了好,可也不好!

摄政王殿下却有些不悦了,眸光微沉,看着楼奕琛淡淡的开口,与其尽显威严不悦,“楼奕琛!”

方才第一次质问就罢了,可是一向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可不喜被人如此质问,故而,有些不悦。

若非是楼奕琛估计他直接弄死了。

他做事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质疑过,何况对于楼月卿的事情,他本就有自己的打算,楼奕琛不该多加干涉。

就算他是楼月卿的哥哥,此时有些怒意实乃正常,可容郅没有大方到任谁都可以质疑他的地步。

楼奕琛知道自己的质疑和责怪之意让容郅心生不悦了,摒了摒神,才低着头道,“王爷恕罪,臣方才……”

容郅淡声道,“楼月卿孤是一定会娶的,这件事情无需多言,你是她的大哥,你的心思孤自当晓得,你且放心便是!”

知道楼奕琛此举是因为在意楼月卿这个妹妹,容郅就算再不悦,也不可能真的计较,毕竟方才楼月卿也说了,宁国夫人和楼奕琛不太喜欢她跟他在一起,那就得想办法让这两人改观。

宁国夫人和楼奕琛担心什么,他是想想都知道的,既然是这样,那就把他们所担忧的事情全部扼杀,让他们放心。

“王爷!”楼奕琛忽然开口,随即缓缓单膝跪下,语气低沉的道,“请王爷放过臣的妹妹!”

话一出,容郅脸一变,月光下即便是朦胧暗沉,依旧能看得清他此时脸极其不好,甚至是有些诧异。

墨瞳倏然眯起,容郅语气意味不明的问,“你说什么?”

何为放过?

楼奕琛沉声道,“卿儿并非一般女子,她身子不好,当年九死一生才保住了命,为了让她养病,不得不送离京城,如今依旧一身病痛,且若是嫁给王爷,所要面对什么,王爷比臣更清楚,臣就这么一个妹妹,只希望她一辈子平平安安,不想她嫁入皇家!”

皇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们都很清楚,那种地方,阴谋诡计数不胜数,楼月卿已经背负了病痛的折磨多年,若是嫁入皇家,岂非是一种折磨?

惦记容郅的人那么多,在她身边,便是众矢之的,他不愿,不愿最在意的妹妹过那样的日子,不愿让她承受更多。

闻言,容郅默了默,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握拳,语气生硬的开口问道,“你以为孤无法将她护的好好的?”

笑话!

楼奕琛低着头跪在那里,缓声道,“王爷应当清楚,百密终有一疏!”

何况,朝廷中如今多少人想要算计容郅?且不说朝臣,太后和元家便是不会放过容郅身边在乎的人,所以一旦被他们知道容郅心系楼月卿,那么就是把楼月卿放在容郅身边最显眼的位置,成为他们对付容郅的一个对象。

他们宁国公府的人可以为了楚国不惧生死,但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想楼月卿也出任何事情。

容郅垂眸看着楼奕琛,面阴沉,漠声道,“楼奕琛,孤知你疼爱妹妹,可你该是明白,孤既想要娶她,便容不得任何人动她分毫,所以,今日的话,孤以后不想再听到!”

若非知道楼奕琛说这些话不过是因为在意楼月卿这个妹妹,此乃人之常情,容郅岂能容得下楼奕琛说这些话?

他既想要把她留在身边,那么,便是如她所愿,将她放在心头,他的心头宝,自然是不惜所有,护个极致!

说完,不在理会楼奕琛,容郅转身离开。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楼奕琛心下震撼,却也更加安心,缓缓站起来,看着容郅消失在黑暗中,不由得微微握拳,眸光微动。

转头望了一眼揽月楼散发着荧光的二楼,蹙了蹙眉。

如此便好,若是……

若是容郅做不到,即便是冒着忤逆摄政王的代价,他也一定要把楼月卿送走。

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

容郅一回到王府,就直接去了庆宁在这里所居住的院子。

庆宁因为前两日下了一场雨有些阴寒,所以身子又犯病了,一进院子门,还能依稀闻到一股药味儿。

已经深夜,除了隐在暗处的暗卫和庆宁的贴身侍女,其他人都睡了。

屋内,花姑姑陪在一旁,许是庆宁身子这次犯病的厉害,所以,花姑姑已经一日一夜未曾休息,而庆宁下午刚醒来,可是还是不舒服,此时正在喝药。

一进门,就看到庆宁被侍女扶起来,整个人靠在侍女身上,花姑姑正在给她喂药,时不时给她擦一下嘴角,面担忧。

容郅一进来,屋内的人急忙行礼,容郅让他们起来后,缓步走到庆宁榻前,端详着她的脸。

庆宁脸极差,白的跟一张纸似的,唇上无血,眼眶乌黑,可见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大圈。

连坐起来喝药也要人扶着,可见多虚弱。

看到容郅,庆宁嘴唇微扯,“郅儿……”

声音有些沙哑无力,仿若什么东西卡在喉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着庆宁这副模样,容郅无表情的脸上终究是划过一抹异,随即缓声问道,“好多了么?”

庆宁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可是突然被一阵剧咳,让她话都说不出就咳得撕心理肺,“我……咳咳……”

花姑姑连忙把药碗递给身旁的侍女,给庆宁顺气。

一边沉声道,“你风寒还未好全,不要开口说话!”

高烧刚退,因为这次的病是天气引起的,所以一连高烧了一夜,连喉咙都伤了。

庆宁咳得一阵剧烈,咳声还带着一些嘶哑,听到花姑姑的话,又想说什么,可还是说不出来,“咳咳……我……没……咳咳咳……”

她想说我没事儿,可是连这句话都说出来,喉咙一阵腥味,身子瘫软无力。

容郅看着她这样,眼角微缩。

随即让扶着庆宁的侍女让开,而自己则是坐下在她身边,扶着她,然后握着她一样瘦的可以看到血管的手腕,传入内力。

庆宁知道她想做什么,急忙想要推开,“不……”

她不要再浪费容郅的内力。

容郅没理会她,而是拧着眉头扶着她,扣着她的手腕源源不断的传送内力。

庆宁想要拒绝,可是她根本无法。

过了一会儿,庆宁的脸慢慢恢复,比刚才红润了不少,甚至人也精神多了,容郅才放开她,将她放开,自己则是站起来。

没有人扶着,庆宁也可以自己坐在那里,双手撑着,慢慢缓过神来,才抬眸,咬着下唇看着容郅。

语气清幽的道,“郅儿,姐姐不需要……”

不需要你再伤自己救我。

容郅如此,是在用自己的内息帮她续命,这是要付出代价的,传输一次内息,便是耗费元气,用他的命换她的,如此,便是折寿。

何必呢……

许是耗费了太多元气,容郅拧紧眉头,立在那里片刻,听到她出声,便转头看着她,沉声道,“你说过要看着孤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活着!”

庆宁紧抿着唇,没说话。

容郅没打算多加逗留,看着旁边的两个侍女,淡淡的说,“好好伺候郡主!”

两人急忙低着头,“是!”

容郅这才紧握着拳,缓缓走出去。

若是注意看,还能看到他紧握的拳头有些颤抖,好似在隐忍什么。

他一走,庆宁紧咬着唇,眼眶微润。

花姑姑握着她的手,轻声道,“王爷不想失去你,云儿,你该明白的!”

即便高高在上,可身边都是算计,只有庆宁对他全心全意,即便在如何冷心无情,容郅都是在乎这个姐姐的。

岂会不在意?

一母同胞的血缘至亲,即便他们之间横跨着皇家不可言说的耻辱,可是对于容郅而言,在没有任何人比起庆宁,对他更真心,全心全意的都是为了他,就算是如今的一身病痛,也是为了能够把他从北璃接回来,既不按时皇上也真心对他,可是皇上的用意终归不纯粹,在没有人比庆宁对他好。

即便嘴上从不说,可是一直所做的一切都表明容郅不想失去唯一的姐姐。

庆宁低声道,“我知道……”

花姑姑轻声道,“既然你知道,就得好好活着,不要让你母妃失望!”

她希望你们姐弟俩都能好好活着,所以才选择了那条路,既然如此,不要让她失望才对。

庆宁苦笑,“我只是不想让郅儿为我做这种傻事儿,即便是他耗费再多的元气,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呢……”

这次之所以那么容易就引发风寒,不过是因为身子底子日益不好,一时不慎,所以才导致寒气入侵,直接就高烧不退。

她的身子因为当年跪求逼迫先帝接回容郅,说了一些先帝的逆耳之言而被罚守皇陵,她本身生来身子就先天不足,跪了太久,导致湿气入侵,当时又是雨水多的季节,在皇陵那个地方险些病得没了命,后来容郅迟迟未归,不得不以命相逼,命悬一线,若非后来险些没了命被接回来,她估计就死在那里了,也因此,先帝觉得愧对母妃,递交国书将容郅接了回来。

可那次之后,她的身子每况愈下,特别是阴雨天更是折磨人,一年比一年糟糕。

她从不后悔当年这么做,即便这些年备受折磨,那也值得。

她生来没了母妃,所有人都说她生来克母,因为母妃生了她就被先帝接走了,对外说血崩去世,而父王当时因为被派出去巡查军务不在京中,回来发现母妃没了,便不管她,带她的**娘也就不伤心,若非花姑姑一心护着,估计早就死了。

后来三岁的时候,她尚不懂事,据说那一日宫中喜添皇子,父王不知为何一回府就要掐死她,随之而来的姑姑见状,阻止了,随之把她带走,从此就养在身边,她再也没有回过王府,本来当时不太记事儿,她也不知道,可后来被身边的人说出来才知道,那天正好是容郅出生,本该死了的母妃竟被先帝掳入宫中,金屋藏娇,那日生下了容郅就亡故了,父王知道,就神志失常的要掐死她,而容郅,便是她的同母弟弟。

如今仍记得,姑姑与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进宫去找了容郅,就这样看到宫殿里,容郅被蛊毒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模样,仿佛无人知道一样,竟没有人帮他。

那是她弟弟啊,本来所有的怨恨,都随之化做了心疼,以前只知道姨母偏爱长子,对小儿子态度冷淡,本来没有什么感觉,知道了知道,才觉得可笑。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元蓉那个毒妇造成的。

这辈子活着看不到元蓉死无全尸,她死不瞑目。

可是,如果她活着的代价就是让容郅折寿给她,那么,她不愿意。

花姑姑闻言,即刻道,“不许胡说,等你好些了就回邙山别院,那里更适合养病,既然王爷不想让你死,你就不能死,知道么?”

估计是因为在摄政王府,这里的环境对庆宁的身子不好,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就犯了病。

邙山别院有不少温泉,一年四季都气候温和如春,对于庆宁这种体虚之人最好不过。

庆宁没说话。

容郅一回到水阁,就坐在榻上静心养神。

额间的青筋暴起,一滴滴冷汗滑落,不知是忍着什么,脸不太好,眉头紧拧,薄唇紧抿,置于膝盖上的手微颤。

他压制体内的蛊毒需要不少内息,方才传送给庆宁的太多,导致体内的蛊毒有些不安,让他有些难受。

这段时间,体内的蛊毒已经慢慢脱离了控制,若他不是内力傍身,恐早已压制不住,可是……

离二十年蛊虫养成之日,只有两年不到了……

慢慢缓下来,容郅才缓缓睁开眼,面微沉。

小狐狸一直在一旁看着,见他终于停下,连忙蹦过来。

容郅接着它,将它放在身前,凝视着一身火红的小狐狸。

“嗷嗷嗷……”

小狐狸朝着他嗷嗷嗷几声,容郅好似懂得它的意思,嘴角微扯,伸手抚了抚小狐狸的脑袋,淡淡的说,“等过段日子,就把你送到她身边去!”

这样,就可少一分担忧,多一份安心。

小狐狸鎏金的眼睛一瞪,“嗷嗷嗷!”不去!

摄政王殿下笑了笑,慢悠悠的道,“你如果不去,孤就把你宰了!”

小狐狸一蔫,幽怨地看着他,主人太坏了!

容郅没再说话。

他得重新想其他可解蛊毒的办法了,天下这么大,总归不会只有一只灵狐,也不可能只有灵狐可解蛊毒,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可是寒毒只有灵狐之血方可。

当初寻到这只小狐狸,不过是因为花姑姑说灵狐乃圣物,灵狐之血可解所有毒,蛊毒自然包括在内,可是,却不是唯一的。

既然想要她百岁无忧,他自然要和她一起活着。

第二日一早,楼月卿起来的晚了,因为昨夜睡得不好,所以起来的晚。

看着满院子的新面孔,楼月卿不解的看着身边的莫言,静待莫言解释。

整个揽月楼,除了莫言和听雪听雨,所有的丫鬟都是陌生面孔,之前的那些,全部不见了。

莫言也不知情,倒是听雪低声道,“是大少爷的意思,那些丫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被换走了,不过郡主不用担心,那些人只是远离宁国公府了而已!”

不管以后楼月卿是否会嫁给摄政王,那些丫鬟看到了摄政王夜里在郡主房里,都不妥,既如此,她们自然是不能再待在府里了。

闻言,楼月卿皱眉,没说什么。

楼奕琛这么做,实在保护她的闺誉。

那些丫鬟也只有远离,才好些,只要不死就好,毕竟都是宁国夫人精挑细选给她的丫鬟。

虽然不及听雪听雨如此识大体知礼数,可也是对宁国公府忠心的人。

想起昨夜的事情,楼月卿也是一阵恍惚,就这样……她和容郅,还是牵扯在一起了!

以后……怕是只能认了!

看着眼前一桌子的早膳,楼月卿有些难以下咽,灵儿昨夜就在蔺沛芸那里,因为打算离京,为了能够让灵儿习惯蔺沛芸那里,楼月卿没有让人去接,估计在那里玩得开心,快中午了,还没回来,一个人吃,有些不习惯!

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来,低声道,“启禀郡主,大少爷来了!”

楼月卿放下筷子,愣了愣,昨夜楼奕琛在容郅走后就回了松华斋,楼月卿才缓了口气,现在来了……

看这样子,估摸着是刚下朝。

正想着怎么应付,楼奕琛就出现在门口,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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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摄政王殿下宣示主权

楼奕琛刚下朝回来,换了一身白的衣袍,玉冠束发,看着一副儒雅的样子,然而因为摆着脸,所以看起来多了丝淡漠,少了丝温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他一出现,守在厅里的那些丫鬟们全都缓缓行礼。

楼奕琛看到楼月卿正在用膳,倒也不奇怪,冰着脸走进来,坐在楼月卿前面,看着她一副眼神躲闪的样子,冷嗤一声。

楼月卿心更悬了。

昨夜那一幕被大哥撞见,确实是有些尴尬,所以,楼月卿现在是一点也不想看到楼奕琛的。

想起昨夜那尴尬的一幕,楼月卿心下暗恼,都怪容郅那混蛋!

此时,坐在宫里正在批阅奏折的摄政王殿下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把进来给他奉茶的小太监给吓坏了!

摄政王殿下蹙了蹙眉,莫非感冒了?

看着楼月卿放下筷子坐在那里一副乖巧的模样,楼奕琛气就不打一处来,环视一圈,淡淡的说,“都退下!”

屋子里守着的丫鬟们闻声,连忙躬身退下。

楼奕琛看着她们退下,可莫言和听雪听雨却驻足不放。

蹙了蹙眉,“你们也出去!”

三丫头面面相觑,大少爷肯定是为了昨夜之事要和郡主单独谈谈,可是看着郡主自从大少爷来了之后,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这样出去真的好么?

见她们如此,楼奕琛脸一沉,“出去!”

这几个丫头还真是,对楼月卿的忠心让人烦躁!

幸好自己不是敌人,不会想着对楼月卿不利,否则想要对付自己这个让人不放心的妹妹,估摸着先要对付的是她身边的人。

有这几个丫头,确实可以放心许多,只是昨夜容郅在上面,个个都在下面干着急,想到这里,又觉着这些丫鬟也不省心。

无奈,三人之好退了出去。

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巧的模样。

楼奕琛坐在她对面,靠着椅子瞅着楼月卿,挑挑眉,“说,昨夜究竟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反正尴尬也尴尬过了,搞清楚事情最重要。

楼月卿眸光微闪,意图推卸责任,“这事儿大哥怎么就问我了呢?一不是我叫他来的,二不是我守卫不严,摄政王突然出现在我屋里,我才是受害者好?”

堂堂宁国公府,被摄政王殿下来去自如,直接闯进郡主闺阁,这府里的护卫首先要担负主要责任好伐?

何况,怎么看,她都是受害的那个。

容郅又不是她请来的,她赶过了,可某人脸皮太厚,赶不走了啊,这也怪她?

至于那档子事儿……她力气没那么大嘛……

得,这还是他的错了?

楼奕琛没好气地看着她,“即便如此,你也不该……”

楼奕琛表示自己难以启齿。

可是,关乎自己的妹妹,他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所以,肯定要搞清楚。

看着楼奕琛责怪之下,难掩担忧的样子,楼月卿心底一阵暖意,浅浅一笑,“大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可以……不必担心!”

选择和容郅纠缠在一起,不管以后会发生任何事情,她想,她都承担得起,起码,这是她的选择。

她还从来没有遵循过自己的心,这或许是……唯一一次!

任性一次,就算任性过后要承担代价,那也认了!

楼月卿坚定的眼神,楼奕琛终究难以忽视,轻叹一声,缓声道,“事已至此,大哥说什么都已无用了,只是卿儿,摄政王不是一般的男人,与他在一起,你……要承受很多本不该承受的,大哥一直希望你简单活着,却不成想,还是无法做到!”

如果不和容郅牵扯在一起,宁国公府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让楼月卿不受伤害,可是,一旦和容郅牵扯在了一起,就不是宁国公府可以阻挡得了。

容郅的仇敌,会把所有箭头指向楼月卿!

楼月卿闻言,笑了笑,不以为然,“大哥,我不会有事的!”

在这个世上,只要她不想死,已经没有人可以主宰她的命数,即便是上天,也一样!

老天爷已经要过她一次命,剩下的,便是她自己!

所以,就算容郅有数不胜数的敌人,就算与他在一起要承受更多,她并不认为她承受不起,反正肩上压着无数人的命和无止境的恨,再多,也多不了多少。(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看着楼月卿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楼奕琛自然以为楼月卿不知道,便蹙紧眉头沉声道,“卿儿,容郅身边的危险,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那不是一个女人能承受得起的。

危机四伏,不止楚国,其他几国和容郅有仇的人,容郅刀枪不入,他们无可奈何,可是,蓦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只会更危险。

闻言,楼月卿莞尔笑了笑,秀眉一挑,道,“大哥,我所能承受的,比你知道的,也要多!”

所以,那些都不算什么!

楼月卿的话,楼奕琛显然是有些惊讶。

在他眼中,即使妹妹这么多年来也许有可能和自己所知道的不一样,可是,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一个身子不好的女子,就算再厉害,也终究是抗不起太多。

楼月卿苦苦一笑,轻声道,“而且,大哥想必也清楚,容郅对我,势在必得,他不会放我离开的,而我,终究也已经难以取舍,既然如此,顺其自然!”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楼奕琛微微颔首,“既然卿儿下定决心了,大哥也不会再反对,母亲说过,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自己想要什么最清楚不过,既然如此,大哥尊重你!”

宁国夫人与他说过,楼月卿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所以才会放心把宁国公府交给她,这段时间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都处理得好,相信感情的事情她也会处理得好好的。

他只是担心楼月卿会有危险,其他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谢谢大哥!”

……

下午,楼月卿坐着马车出了府,去了华云坊。

前面拂云仍在做她的生意,把莫言丢给拂云一起,楼月卿和宁煊坐在后院品茶聊天。

亭子里的桌上,摆着一盘棋,楼月卿坐在那里跟宁煊对弈。

宁煊一边摇着自己心爱的扇子,一边掂着棋子思考,愁眉不展。

楼月卿端着茶杯轻抿,十分悠闲。

看着自己输定了的局势,宁煊无奈道,“你这丫头,还和当年一样,半点不饶人!”

从来不愿意输给自己,所以,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自己也赢不了楼月卿,从没赢过。

这棋艺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教成这样的。

从小就如此。

楼月卿茶杯一置,冷嗤一声,“实力不如人,何以怪我不留情?宁公子这就不对了!”

说完,看着他掂在手里的黑子,挑挑眉,不耐道,“你已经思索了快一柱香了,还下不下了?”

一盘棋下了一半而已,竟然下了一个时辰。

若非今日正好无事,也想躲个清静,她才不会来这里。

宁煊无奈,寻了个地儿将黑子放下。

楼月卿瞄着那个位置,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下,素手执起一个白子,想也没想,放了下去。

慢悠悠道,“你输了!”

所以,得按照她的意思做。

宁煊看着自己已经为堵得死死的棋局,只好放弃殊死相搏,抬眸看着楼月卿,无奈道,“小月,不该知道,日夜赶路虽然早些到,可是你身子如此反复,实在是不妥!”

所以,他还是不赞成。

从楚京到姑苏城,如此遥远的距离,日夜兼程坐马车最多五日便可到,可是,楼月卿该明白,长途跋涉对她的身子不好。

楼月卿咬了咬唇,随即淡淡的说,“宁煊,我想早些到姑苏城!”

所以,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路途中。

宁煊没出声。

楼月卿方才便是提议日夜兼程,且还要今夜就出发,他不愿,两人便是下棋决定,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赢,可是她这么坚定,宁煊也就想让她改变主意。

日夜兼程不妥,这么早离开也不妥,起码也得等她身子再好些了再走。

虽然他也知道,莫离身上的伤疤该早日祛除,留的时间久了也会更严重,可是,早去也早不了几日。

何况,她就那么确定她想要的东西能那么快送到姑苏城?

想了想,楼月卿又道,“何况,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你不用担心这些,我总归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没有人比我更在意我的命,所以,我既然都觉得没事儿,你就不要担心了!”

正好她的葵水已经没了,莫离的伤势好转,也可以上路了,若是再拖下去,怕是又要拖一阵子了。

莫离的伤疤正好结痂,最多再过几日便是最好的祛疤时间,久了便越发困难了,何况,容郅现在估摸着不会轻易让她离开,正好明日容郅绝对会忙,根本拦不住她,也没有时间拦着。

宁煊沉着脸想了想,终究轻叹一声,道,“你总是这样,也罢,我也知道你决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既如此,那就随你的意思!”

楼月卿挑挑眉,随之点点头,“那就好,子时一过,便出城!”

想来子时的时候,容郅也不在京中了。

微微颔首,宁煊不再说什么。

看了看天,楼月卿站起来道,“那我先回去了!”

她已经出来快两个时辰了,也该回去了。

“也好!”

宁煊起身相送,谁知刚走出亭子,宁煊就忽然出声,“何人!”

话刚出,就看到一个墨身影跃下,宁煊蹙眉,想必不识来人,可是楼月卿却懵了。

容郅?

容郅一身墨锦袍,依旧是一副傲然凌立的模样,站在院子中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抿唇看着他们。

然而目光一顿,看到楼月卿身边的宁煊,眯了眯眼,直接就伸手一掌袭向他。

宁煊本来看到来人,有些疑惑,看到他一掌袭来,立刻脸上一变,闪身,才没有被击中。

楼月卿因为站的和宁煊有些距离,所以未曾波及,看着贸然出手的容郅,楼月卿脸一沉,这家伙真是……

莫名其妙差点被打,宁煊自然是不可能罢休,眸光凌厉的看着容郅,扇子一转,一波暗器袭来,直接刺向容郅。

摄政王殿下一跃,不伤分毫。

楼月卿急忙喊停,“你们都住手!”

打什么打?毛病!

容郅蹙了蹙眉,看着她,倒是停手了。

宁煊也是走过来,他已经大致确定了这位是谁了。

传言南楚摄政王面容俊美,性格诡异,武功内力届时高深莫测,而且能够穿着龙纹锦袍的人,在楚京没几个,宁煊不是普通人,自然也不可能这点都看不出来。

而且,这位方才是看到他站在楼月卿身边,才贸然出手,然而却只用了一层内力,未曾下杀手,同样武功不弱,宁煊自然看得出来,容郅的试探之意。

想来也是……

确认两人都没受伤,楼月卿才走到容郅面前,面有些窘迫,一看到容郅,就想起昨夜疑似抓奸的那一幕……

真是败笔!

定了定神,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摄政王殿下言简意赅,“找你!”

楼月卿扯了扯嘴角,你可以不回答啊喂!

摄政王殿下瞥了一眼宁煊,只是瞥了一眼,未曾多加在意,随即便看着楼月卿,缓声问道,“他是谁?”

楼月卿撇撇嘴,“不跟你说了么?”

朋友!

摄政王殿下自然是明知故问,见她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眉梢微挑,随即伸手握住她的手,便转身走向门口。

无关紧要之人,随他去!

宁煊却是一惊,看着楼月卿并未拒绝容郅这个动作,不由蹙紧眉头,淡淡开口,“摄政王这是作何?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拉着小月,岂非是在坏她名声?”

这样拉着出去,被人看到,实为不妥,然而更多的是诧异,楼月卿竟然没有拒绝容郅的这个动作,好似……习惯了!

楼月卿若是知道她未曾反应过来的僵硬被宁煊理解成习惯,估计会直接吐血!

没看到我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么?

摄政王殿下疑似不能理解宁煊的话,冷嗤一声,“宁城主管得倒是宽!”

连他拉着自个儿媳妇儿的手都要掺和一句,多事!

还有……

看着握在自己手里,依旧不停挣扎的莫只爪子,摄政王殿下心头一阵恼火,这女人还真是……

宁煊闻言,自然是听出了容郅的讽刺之意,转头看着楼月卿,只见楼月卿压根没理会他们在说什么,正在一个劲儿的想要挣开自己被桎梏的手。

丫的,力气那么大做什么!

就算她已经与他定了情,可是……

她还没习惯与他不分时间场合的接触!

宁煊拧了拧眉头,不过还未开口说什么,就被摄政王殿下拉着走了。

“容郅……你放手哇!”

摄政王殿下哪管她,直接扯着她穿过几个院子……从正门走了出去。

华云坊正门口,此时门庭若市,本来就在楚京中最热闹的街道上,前门和后门更是形成反差,后门是巷子,所以人极少,可是前门是闹市,而此时,停着不少马车和一群王骑护卫……

就在方才,很多人看到摄政王殿下的王驾停在华云坊门前,摄政王殿下翻身下马竟直接走进华云坊,许多人驻足观望,更有不少来挑选首饰的官家女子想要一睹王爷的英姿。

更多的是诧异,王爷为何会走进华云坊这种女子才会喜欢的地方?莫不是来买东西?

可才没多久,就看到摄政王殿下拉着一个白衣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摄政王殿下拉着她,目不转睛的直接走出来,而那女子,则是一路想要挣脱却未果,而那女子,京中的人都不觉陌生。

这位不是这段时间在楚京中被大家各种议论的卿颜郡主么?

摄政王殿下竟然进去就是为了找郡主?

天哪,那岂不是谣言成真,摄政王殿下当真对郡主心生倾慕打算娶为王妃?

楼月卿在被拉出后院的时候,就知道容郅想干嘛了。

看着围堵在华云坊门前的百姓们,楼月卿索性也不挣扎了,任由容郅拽着,可是容郅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肢,纵身一跃,随即便坐在了马鞍上,身后便是容郅的胸膛。

楼月卿一惊,“容郅,你要干嘛?”

可是,话刚落,容郅将她紧扣在怀里,便策马离开。

王骑护卫紧跟上。

华云坊里的人都随之跟了出来,莫言和拂云看着自家主子一副小女人模样被摄政王劫走,这次是一点都不心急了,看着围观人群,莫言姑娘对着一脸着急的拂云说了声,便直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那里,让车夫驾车回府。

都习惯了……

可是,这一幕却在京城里炸开了锅。

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这里发生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了。

看着眼前摄政王府的大门,楼月卿忍,拼命地忍着没直接把身后的人给灭口,看着横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楼月卿忍不住了……

“容郅,你犯什么浑!”

想起从华云坊策马一路来,路边的百姓看着他俩的眼神,啧啧,楼月卿就后悔答应了他。

这是要闹的人尽皆知?

摄政王殿下心情不错。

将怀里的小身板扣紧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挑挑眉不以为然,“只有如此,便是谁也不敢再惦记你!”

不用多久,全天下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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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防火防盗防容郅

楼月卿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抬眸望去,摄政王府门口的守门侍卫都震惊的看着她和容郅,楼月卿哪里还坐得住,然而整个人都被容郅紧紧圈在怀里,她定了定神,手肘顶了顶容郅,嘴唇动了动,阴阳怪气的低声道,“赶紧放我下去!”

这么多人看着,他是不在意,可自己脸皮没那么厚!

楼月卿怕被听见,所以声音压低了,摄政王殿下笑意渐深,直接恍若未闻,抬头看了看天,还早!

等下再送她回去!

身后的人没反应,楼月卿脸一沉,这厮还真是……

眼见不远处的街口慢慢齐聚起来的人正在看着这边,楼月卿不管了,伸手往后,找准位置,一拧!

摄政王殿下剑眉一蹙,腰间痛意袭来,眼神微暗,抱着女人的手微紧,可见这女人当真是半点不留情,难道不知道男人的腰不能随便动?

容郅的反应楼月卿当然是感觉到了,眼中划过一抹羞恼,憋出几个字,“容郅,你给我松手!”

抱那么紧,想作甚!

楼月卿简直是崩溃,还想偷偷摸摸段日子,看看情况再见光,可是这厮就是这样不打声招呼的把她拉出来宣告全天下了,这下好了,不用几天,整个楚国都知道这位大爷近女了,可自己也不用做人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摄政王殿下闻言,眉梢轻挑,眼角微扬,可见心情不错,看着不远处的街口和府门口的守卫都在看着,索性也就不再逗她了,松开楼月卿,随即翻身下马。(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楼月卿被放开,立刻打算跳下马,可是……

看着摄政王殿下伸出矜贵的手要扶她下马,楼月卿懵了懵,远处又是一阵嘈杂……

瞪了一眼容郅,楼月卿直接坐在马上不懂了。

挑挑眉,摄政王殿下慢悠悠开口询问,“怎么,郡主是想继续兜风?”说是兜风,实则游街!

她可不想被人当怪物一样看着!

楼月卿人忍着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冲动,伸手,任他扶着自己下马。

一下来,楼月卿已经不想看到旁人那见鬼的目光,低着头站在那里。

摄政王殿下让后面的王骑护卫将马牵走,看着楼月卿埋着头,一副:看不见我都看不见我……的样子,薄唇微抿,忍着笑意,直接牵着她的手往庄严肃穆的摄政王府门口走进去,大掌紧紧包裹着楼月卿娇嫩的小手,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去,楼月卿已经无感了……

牵都牵过了,一次两次三次没啥区别了!

可这种想法,等到某日之后,被某只食髓知味的某人不知觅足的拉着一次又一次的……楼月卿才知道,一次两次三次,区别真的很大!

那是痛彻心扉的领悟!

走进大门,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开来,府里很清静,除了隐在暗处的暗卫,平日里便只有打扫的人走动,这个时辰了,打扫府里的人都打扫完了,所以一路走进去,竟没遇上几个人。

走了没多久,李逵匆匆走来,看到容郅拉着楼月卿,目光一惊,随即回过神来,作揖道,“参见王爷,郡主!”

容郅脚步一顿,“怎么?”

李逵道,“王爷,庆宁郡主叫您回来之后去见见她!”

闻言,容郅面依旧,倒是没吭声。

楼月卿看着他,挑挑眉。

庆宁郡主?

那天晚上好像听到他的手下说庆宁郡主病犯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转头看了一眼楼月卿,容郅道,“孤让人带你去水阁!”

说完,打算吩咐李逵带她去,可是楼月卿急忙道,“算了,我也去看看庆宁郡主!”

她才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水阁,而且,搞不懂他带她来干嘛。

有什么事情需要去把她带来摄政王府的么?难道又是想将她带到他的地盘为所欲为?

咳咳!

容郅倒是没拒绝,直接拉着她走向庆宁的院子。

李逵在后面看着自家王爷拉着郡主的手,郡主没拒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果然王爷不愁娶不到王妃了。

以前可是一直操心着王爷会孤身一人终老,毕竟王爷不近女,甚至不容许任何女子靠近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最近王爷却频繁和这位刚回京的郡主在一起,对其极是不同,这是王爷带回王府的第一个女人,第一个住进水阁的女人,可想而知,王爷的心思。

王爷的心思难测,然而,这点心思全都没藏着掖着,一眼便知。

这位郡主看着也比那些世家千金好多了,不骄不躁,知礼淡雅,能得王爷上心的女子,肯定也是非同一般的。

看来王府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不然再这样下去,别说外面的人,连他都怀疑自家王爷不喜女了,王府了除了庆宁郡主带来的几个侍女,竟然都是清一的男人……

别说赏心悦目,看都不想看!

庆宁郡主原本还是卧榻不起,昨夜容郅给她输了许多内息,所以休息了一夜,便也精神多了,虽然不比之前,可也下的来床了,这不,楼月卿跟着容郅走进院子,就看到庆宁躺在廊下的藤椅上,闭目养神,今日风和日丽,日头不算烈,却也不会凉,正好现在是即将落日,庆宁躺在那里半寐双眸极是舒坦。

身上盖着一张白狐毛毯,脸苍白的躺在那里,一头墨发垂落在躺椅两侧,身旁守着她的两个贴身侍女。

楼月卿跟着容郅走进院子,看到的时候,都有些难以置信,庆宁脸不好,甚至是很差。

一张小脸犹如白纸一样,和之前卧榻在床的她也差不多了。

一直听说这位庆宁郡主身子不好,所以才会在京外的邙山别院养身子,可没想到一直看着也只是身子骨差些,如今看来,竟是这般模样。

他们一进来,院子里的人急忙行礼,容郅伸手制止,拉着楼月卿缓缓走向庆宁那边。

看到他,守在庆宁旁边的亮哥贴身侍女急忙唤醒庆宁。

庆宁本也不是睡着了,只是有些昏沉,便闭目养神,被侍女轻摇了下,便缓缓睁开眼,看到容郅,再看到容郅身边的楼月卿,目光微顿。

目光停留在两人相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庆宁颇为惊讶。

楼月卿急忙把容复制拽着的手抽出来,退开一步,对着庆宁微微颔首,“庆宁郡主!”

两人都是郡主,自然不需要行礼,但是起码的敬意不可缺。

庆宁扯了扯苍白的唇,淡淡的一笑,让侍女扶她起来。

坐起来,看着楼月卿气比当时好了,人也精神了,便轻笑道,“几日不见,看起来身子好了许多!”

楼月卿颔首,“谢郡主挂念,确实好了!”

她本就是来了葵水所以才会如此,并非病了,所以,肯定没什么事情。

闻言,庆宁浅浅一笑,缓缓伸手,楼月卿见状,走到她面前,庆宁才拉着她的手,打量着楼月卿的气,轻声道,“好了就好,以后可要多注意些,你年纪还小,身子可不能像我一样,知道么?”

莫要像她一样,拖着一身病苟活。

“我会的!”

庆宁才微微颔首,转而看着容郅,有些无奈道,“哪有像你这样欺负人家姑娘的,也不怕吓跑了!”

看着容郅的眼神透着一抹柔软和无奈。

容郅绷着脸,好似是被庆宁这一句话说的有些不自在,耳根子微微红润,别开头,看着楼月卿,却不吭声。

楼月卿好像发现了什么稀罕事儿,挑挑眉,哟,这厮害羞了?

庆宁低低一笑,看着楼月卿,拉着她的手轻声道,“郅儿想必是第一次与姑娘家相处,难免有些霸道,卿颜可不要见怪,他虽然冷了些,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摄政王殿下耳根子红的可以滴血,看着楼月卿艰难的憋着笑意,摄政王殿下连忙看着自家姐姐,冷着脸道,“姐姐既然没事儿,孤先带着她走了!”

再这样罗嗦下去,这女人估计都要笑死他了。

而且,姐姐这婆婆叮嘱儿媳妇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儿?

庆宁急忙住嘴,苍白的唇微扯,没好气道,“好了,姐姐开玩笑,你还真是……”

摄政王殿下才作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楼月卿有些疑惑,她一直觉得容郅和庆宁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按理说,庆宁郡主是坤王爷的女儿,容郅是先帝幼子,两人是堂姐弟,为何容郅对庆宁这么不同?

传闻坤王爷多年来闭门谢客,早已不理俗事,府内歌舞升平,却一直不理外面的是是非非,所以庆宁是由大长公主亲自抚养的,而容郅,是先帝的儿子。

就算是堂姐弟,开口就叫姐姐,且还如此护着,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是容郅啊,这样的人,会莫名其妙对一个堂姐如此照顾?

竟然可以让她住进据说从无女子踏入过的摄政王府?

而且庆宁好似也对容郅不错,不管是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是带着真心的,这点楼月卿看得出来,可这是为什么呢?

皇家哪有这样的亲情?别说堂姐弟,怕是皇子公主们也不见得如此。

若说男女之情,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皇家的那些个腌臜事儿楼月卿见得不少,可也不像,庆宁对容郅的态度和容郅对庆宁的态度,都没有这种感觉。

摄政王殿下转移话题,“姐姐有何事儿?”

庆宁笑容一敛,随即淡淡的说,“是这样,我想等身子好些了,就回邙山别院,想在回去之前,去一趟坤王府!”

闻言,容郅一顿,看着庆宁,没说话。

庆宁低着头,想了想,才冷嗤一声,道,“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他了,都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听说他又命人寻了一些女子,据说颇为相似,我倒要去看看,他找的替身,究竟是什么货!”

从三岁那年他打算掐死她之后,姑姑将她劫走,就阻碍也没有让她去见过坤王,后来长大了,知道了那些事情,坤王来看她,她也从不见他。

在她眼里,坤王不陪为夫为父!

当年母妃被掳入宫,父王后来是知情的,可是,却因为各种顾忌和质疑,竟然任由母妃在宫里成为禁

脔任先帝羞辱,甚至,最后丢了命。

他才知道他的妻子从未舍弃过他,可为时已晚。

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可以舍弃的男人,不配为夫为父!

可如今,难得回京,她忽然想去看看了。

容郅顿了顿,便道,“你身子不好,孤不会让你去!”

要是去那里受了刺激,对身子不好!

坤王府的事情,庆宁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坤王爷年轻之时可是英姿不凡,气宇轩昂,可是,如今却浑浑噩噩,每日酒不断,身体每况愈下,庆宁见了,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不见,就这样挺好。

互不干涉,庆宁不会再难过,不会再多一件事情让她伤神,对她来说,最好不过。

苦苦一笑,庆宁低声道,“郅儿,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不需要太担心我,何况,我……”

容郅打断她的话,淡淡的说,“这件事情莫要再提起,孤不会让你去的,等你身子好些了,孤再亲自送你回邙山,此次你犯病之事姑母尚且不知,你也不想姑母为了你奔波回来?”

大长公主不知道庆宁这次犯了病,否则早就赶回来了,大长公主抚育庆宁二十多年,视如己出,最是在乎,当年庆宁触怒先帝险些丢了命,谁都不敢求情,只有大长公主不顾性命求情,才把在皇陵奄奄一息的庆宁接了回来,如今若是知道庆宁病了肯定赶回来,可是容郅未曾让人禀报,所以估摸着尚且不知。

果然,提到大长公主,庆宁便看着容郅,抿着唇,说不出话。

她怎么会不知道容郅的意思,不愿让她去看坤王,是为她好。

坤王厌恶容郅,而容郅,也对坤王爷毫无好感,甚至若非顾念她,那个不顾母妃死活的男人,容郅焉能放过?

如果自己因为父王出任何事情,怕是容郅不会再留情。

果然,容郅开口道,“若你在坤王府有任何差池,孤立刻血洗坤王府,一个都别想活命,姐姐知道的,孤……从来不希望他活着!”

这么多年的容忍,不过是因为他终究是你父亲!

说完,容郅拉着一脸茫然的楼月卿,转身离开。

庆宁一行泪滑落,紧紧拽着盖着膝盖的狐毛毯,眼帘微颤,随之苦苦一笑。

身边的侍女连忙给她擦泪,“郡主可不能哭啊……”

庆宁别开头,咬着唇,没吭声。

侍女只好退开。

花姑姑缓缓从屋内走出来,幽幽道,“我早就说过,王爷是不会答应的,云儿,算了……”

容郅为了保护庆宁,这么多年费了多少心血?又怎么可能会让庆宁因为坤王受任何伤害?

坤王府,是庆宁一切痛苦的源头!

庆宁没有说话。

走出庆宁的院子,容郅脸一直不太好,显然是方才的话题让他不喜,然而拉着楼月卿的手,却从未松开过。

楼月卿看着容郅面无表情的样子,拧眉。

容郅心情不好!

拽着她的大掌下意识的握紧,不过却没有弄疼她,只是扣得很紧,怕她丢失一样。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楼月卿还是很肯定,他在害怕……

可是,怕什么呢?

他从来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产生恐惧?

不过有一点,楼月卿很肯定,容郅很在乎庆宁,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可是,她知道,容郅真的很在乎!

走了没多久,终于到了水阁,远远就看到一座阁楼拔地而起,

楼月卿不想进去,可是还是被容郅拽着上了小桥,走进里面。

水阁到处置放着暗格,白日里关闭,夜里便打开,所以不管日夜都是亮如白昼,此时太阳西下,一抹斜阳倾泻在屋内,淡淡的光辉洒在暖玉地上,看着都让人舒心。

拉着楼月卿走进门,容郅就放开了楼月卿的手,环视一圈水阁一楼的外室,随即顿了顿,目光定在不远处摆放着的一个花瓶那里,走过去。

楼月卿揉了揉手掌,咂咂嘴,跟着走过去。

接过还未走近,就看到摄政王殿下很不合身份的抬腿一踹,一脚踢了花瓶,力气不大,花瓶弹动几下,倒是没倒,只是忽地从花瓶口跳出一团火红的东西。

“嗷!”小狐狸带着一声惊叫,惊天地泣鬼神,串出来就直接挂在他们头上的帘子那里,才瞪着容郅,一阵抗议。

“嗷嗷嗷!”

吓死狐狸了!

楼月卿嘴角一抽,随即便笑了,容郅哪寻来的小东西,如此逗人。

摄政王殿下朝着小狐狸招招手,“过来!”

小狐狸本来还心有戚戚焉,肯定不愿意,可是摄政王殿下脸一沉,还懂些察言观的小狐狸只好硬着头皮蹦跶到摄政王那里。

爪子一勾,趴在容郅身上,鎏金的狐狸眼巴巴的看着摄政王殿下,委屈!

“嗷嗷嗷!”你不能欺负我……

摄政王殿下不为所动,毫不留情,直接将它拎起来,转头,看着楼月卿,蹙了蹙眉。

这女人还笑?很好笑么?

楼月卿立刻忍着没笑,只是这小狐狸太好玩!

她也想养一只,等会儿问容郅哪里寻得!

谁知,刚想着,就看到摄政王殿下掂着那团火红,递给了她,淡淡的说,“提着!”

不是拿着,不是抱着,也不是捧着,而是……提着!

楼月卿一懵,小狐狸却炸毛了。

擦,主人真不要她了,还以为是说说而已……

“嗷嗷……”小狐狸使劲挣扎,带着如丧考妣般的狐狸哭声。

看着小狐狸手舞足蹈要挣扎的样子,摄政王殿下冷飕飕的开口,“想被烤?”

安静了,也不懂了!

楼月卿看着容郅,指了指自己,“我的?”

摄政王殿下颔首,“你的!”

楼月卿眨眨眼。

啧啧,想什么来什么?

不过,楼月卿不解,“为什么要送我?这只……嗯哼,这只狐狸你不是自己养了很久的么?”

看这样子,容郅应该养了很久了。

她自己再去寻一只就是了。

小狐狸一听,又炸毛了。

“嗷嗷嗷……”人家是灵狐!不是一般的狐狸!

摄政王殿下淡淡的看了它一眼,小狐狸耸拉着,直接不敢动了,任由某只魔爪提着,

摄政王殿下才抬眸看着楼月卿,顿了顿,开口提醒,“这是灵狐!”

闻言,楼月卿脸一变,灵狐?

这就是灵狐?

对了,之前师父说过,灵狐毛火红,体态娇小,眼睛呈现鎏金,可不就是这样么?

她竟一直没在意,也实在是不敢多想容郅会有灵狐,所以之前见过也没有多想。

容郅怎么会有灵狐?

摄政王殿下可不管她在琢磨些什么,小狐狸往前一送,冷着脸道,“想什么?提着!”

“啊……哦哦!”受宠若惊啊,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然不是真的提着,楼月卿将小狐狸抱在怀里,可是,谁知道摄政王殿下不放手,冷着脸继续道,“提着!”

小狐狸是公的,抱着成何体统!

岂非任小狐狸乱摸?

楼月卿自然是不知道摄政王殿下的醋意已经丧心病狂到连狐狸都殃及,只当他毛病犯了,伸着手,真像他一样,深处手,两指一夹,掂着!

摄政王殿下满意了,松手,瞥了她一眼,转身。

楼月卿嘴角一扯,迎上小狐狸幽怨的眼神,终究是于心不忍啊,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拖着狐狸屁股,才让某只身心都受到了严重打击的小狐狸得以稍许安慰。

幸好,不是出了狼窝入贼窝!

摄政王殿下走到不远处的桌案前,拿起一个长方小盒子,转头看着楼月卿,招招手,“过来!”

楼月卿看着他这副嘴脸,不由想起不久前他招呼小狐狸的动作……

脸一黑,当她是这只狐狸?

摄政王殿下见她不懂,眉头略蹙,“怎么?”

楼月卿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没好气的说,“我是有名字的人!”

别招呼小猫小狗似的,看着她想打人。

摄政王殿下沉吟半响,旋即笑了笑,挑挑眉,“卿儿?”

语气轻悠,可见他心情好转。

楼月卿却一阵恶寒。

不知怎么的,宁国公府母亲兄长都叫她卿儿,她都不觉有什么,可这厮这么叫着,怎么就那么别扭?

抖了抖鸡皮疙瘩,楼月卿瞪他,“不许这么叫我!”

她不习惯。

听着心里直犯尴尬。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那叫什么?”宁国夫人和楼奕琛都这样叫她,挺好听的啊,难道他就不能叫?

楼月卿犯难了。

叫什么好呢……

想了想,楼月卿把小狐狸放在桌上,转身走进桌案内,很自然的就直接拿起容郅的笔和纸,沾墨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下两个字。

随即拿起纸张,吹了下,递给容郅,眉眼带笑,“这个!”

摄政王殿下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看了一眼,眉梢微挑。

“无忧?”

轻柔温和的声音念着楼月卿的小名,楼月卿竟觉着十分好听。

一时间竟失神了。

摄政王殿下看着两个字,写的苍劲有力,字体大气,不拘小节,很难想象是一个姑娘写的,不过,这些容郅倒是没太在意,而是询问道,“此名何意?”

叫这个,总得有个原因。

他可不要随便叫着。

楼月卿默了默,手里握着的笔缓缓放下,不知道在想什么,须弥,轻笑道,“长乐无忧,便是这个名字的由来!”

容郅拧眉,如此?

楼月卿莞尔道,“我身体不好,希望自己生长乐无忧,故而取此名字,你可别以为我在搪塞你,可不是谁都能如此唤我的!”

也就师父这么叫她,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这个名字,她也不许任何人这么叫。

这是刚出生时,景媃临死前所取,希望她一生无忧,也希望她的父皇能够护她一生无忧,年幼时,大家都叫她无忧。

摄政王殿下笑了,“所以,孤于你而言,是不同的?”

所以才让他如此称呼她?

楼月卿挑挑眉,“这不好么?”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就希望他能够这样叫她,而且,从他嘴里叫出来的名字,听着悦耳。

摄政王殿下微微颔首,“王妃心里,孤是不同的,甚好!”

楼月卿闻言,不高兴了,没好气的看着他,撇撇嘴,“你可别乱叫,谁是你王妃?”

这是原则问题!

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就被胡乱蒙上有夫之妇的标签,这也太亏了!

摄政王殿下沉吟一下,看着楼月卿,装傻中,“难道这不是早晚的事儿?”

他可不认为不能这么叫,既然认定了,就是他的王妃!

所以,没什么不妥!

楼月卿鄙视他,“什么早晚的事儿?我还没嫁给你呢!”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八字才一撇,就想直接定名分?呸!

而且,她可还没想嫁给他,哪来这么多自信?

摄政王殿下闻言,想了想,只能这样了,“如此,孤可立刻筹备大婚!”

对他来说,筹备个大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然后将她从宁国公府接过来,然后便可日夜与他相伴,如此甚好。

楼月卿一瞪眼,“别!”

开什么玩笑?

这家伙还真是说一出是一出,竟然直接上升到立刻大婚的问题,想什么呢?

想娶王妃就娶?你下聘了么?没诚意!

而且……这厮这么急着娶媳妇儿,不会是想女人想疯了?

摄政王殿下可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见她那么大反应,忽然凝眉,看着她,“怎么,你不愿?”

她不愿跟他成婚?

为何……

见他忽然脸变,楼月卿就知道他误会了,也不是不愿,就是……

忙的开口,“不是……”

摄政王殿下没等她说完,便开口,难得的笑意吟吟,目光柔和的看着楼月卿,“既然不是,那便是愿意的了!”

楼月卿眨眨眼,随即就知道,被耍了。

“容郅,你……”逗她玩呢!

楼月卿一阵羞恼,真是……

以前绝对不会想到,对谁都一向淡定从容的她,竟被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弄的心烦意乱,甚至难以平静。

真是败了!

以前哪有这种事情?谁能把她弄成这样,可恨她竟然觉得……甚好!

有病!

摄政王殿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见心情极好。

楼月卿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走出来,拎着蹲在那里一脸懵逼的小狐狸,打算走。

她才不要继续在这里被他取笑。

真是失策!

可是,刚转身,就整个人被某人拽进怀里。

而且是面对面的扣在他怀里,后腰被紧扣住,与他贴在一起。

楼月卿身子一僵,未曾反应过来。

隔着两人的衣服,楼月卿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从体内散发炽热,许是因为容郅练的武功的原因,他身体时时刻刻都是炙热的,两人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和他身上的龙涎香融合,撩人心魂。

小狐狸从她手里掉落,嗷嗷嗷几声就蹦走了。

楼月卿才反应过来,急忙推着容郅坚硬的胸膛,闷着声道,“放开……”

许是不知所措,所以说话都有些紧张结巴,甚至是羞囧。

可是容郅圈住她腰肢的手臂太紧,根本无法撼动。

无法,楼月卿只要抬头看着他,正要开口,可是却一怔,两人四目对视。

容郅一直在看着她,墨的瞳孔中,倒映着的是她的脸,精致无暇的脸蛋,看着就能夺了魂魄的娇容。

容郅的眼神,是炙热的,仿若团团燃烧的烈焰,而她,便是那静待融化的冰块,不管如何挣扎,终会融化在他的手里,躲不掉,逃不过!

心下一震,楼月卿别开目光,脸微醺,微微吞咽了声,才推搡几下,低声道,“容郅,你先……唔……”

脑袋被扳过来,楼月卿潋滟的眸子一瞪,想说的话,皆数吞咽在男人忽然而来吻中,只剩下一声呜咽。

楼月卿瞪着眸子,看着近在咫尺,却闭上的两只眼睛,看着男人清晰可数的睫毛……

唇上温热的触感袭来,酥酥麻麻,顿时便让她身心俱颤。

腰间被紧紧扣着,后脑勺被大掌压着,楼月卿两只手攀着容郅厚重的肩膀,根本忘记了反抗和拒绝。

甚至,脑袋一阵空白。

容郅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轻磨,转成慢慢的长驱直入,趁着楼月卿不知如何反抗,便尝试着撬开她的唇舌。

楼月卿自然是感觉到了,反应过来,连忙用力推开,可是,哪里推得动……

腰肢和脑袋都被扣着,楼月卿两只手怎么推也推不动,反而让他更加激烈。

楼月卿大眼一瞪,“唔唔唔……”

然而,推搡和拒绝,终究是没多久,就停下来,虽未回应,却也不再反抗。

须弥,在楼月卿快要窒息之时,松开了她。

楼月卿立刻大声的呼吸,身子一软,若非容郅抱着她,估摸着已经瘫在地上了。

摄政王殿下却纹丝不动,一副觅足的模样,垂眸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

他不懂,她竟然更不懂!

楼月卿趴在容郅胸口,呼吸了许久,才缓过来,比起容郅,楼月卿就大大不同了,脸娇羞红润,双唇微肿,眸含秋水,略显迷离。

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没看容郅,而是缓过神来之后,便直接踮起脚尖在容郅露在衣襟旁边的脖子根和锁骨那里,闭着眼睛就咬了上去。

“咝……”摄政王殿下哪里想到这女人又犯这毛病了,脖子下一阵刺痛传来,摄政王殿下拧了拧眉头,倒吸一口气,垂眸看着楼月卿的侧脸。

这女人咬人真的是不留情……

可即便如此,该怎么抱还是怎么抱……

只是,魔魅的瞳孔中划过一丝暗,摄政王殿下蹙了蹙眉,真是煎熬啊……

被楼月卿咬着的地方很快一阵湿润,估计是流血了。

楼月卿松口,随即扳开容郅的手,退出他的怀,才抹掉嘴角残留的他的血迹,狠狠地看着他。

摄政王殿下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倏然一笑。

他的脖子下,衣襟旁边,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还能看的清清楚楚,血染透了他衣襟处,因为是黑的,是看到布料的深了些,可旁边的皮肤那里的血迹看的清清楚楚。

血迹大部分被吸附在衣服里了。

楼月卿咬牙道,“容郅,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对我动手动脚,不然老娘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又羞又怒,楼月卿直接什么粗话话都蹦出来!

根本没在意自己的话给自己挖了坑!

之前几次也就是亲一下,楼月卿也就忍了,现在好了,直接……

她直接想把他咬死!

摄政王殿下闻言,看着楼月卿的眼神并未因为她的话生气,反而笑意渐深,挑挑眉,“不许动手动脚?”

楼月卿尤觉愤怒,咬牙道,“没错,不然我弄死你!”

简直是臭流氓,登徒子!

没见过女人么?

之前还听谁说这厮不近女,我去!

谁说的,她肯定直接把他舌头拔了!

误导人!

摄政王殿下这次很好说话,点了点头,不以为然,“好,孤不对你动手动脚!”

这事儿不难!

答应的这么爽快?不会有阴谋?楼月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深感怀疑,上下打量,摄政王殿下抬头挺胸,丝毫不惧自家媳妇儿的打量和质疑。

楼月卿撇撇嘴,“你发誓!”

摄政王殿下一脸真诚,“孤从不发誓,却也绝无戏言,说不动手动脚就不动手动脚!”

俗话说君无戏言,摄政王殿下虽非君王却也是行使君王之权,自然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句保证压根也就没用!

楼月卿鼻腔哼出一个单音,随即面稍霁,“好!”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她,多幼稚!

得到了保证,楼月卿才抬眸看着他脖子上的齿印,和慢慢干涸的血迹,略有心虚,低声道,“你的伤口,要不要包扎一下?”

看着也怪恐怖的,她刚才的怒意不小,用力太大,咬出来的牙印很深,流了不少血,不包扎不知道会不会恶化……

摄政王殿下伸手触了下那个伤口,想起之前被她咬的几次,手臂上的印记还未曾完全愈合,又添新伤……

见她如此,摄政王殿下才不管身上的伤,看着她挑挑眉,“怎么,心疼孤?”

楼月卿嗤一声,“鬼才心疼你,你自找的!谁教你不长记性!”

之前都说过了,他不记得,怪她?

摄政王殿下低低一笑,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卸下所有的疏离和防备,像个真正的妙龄女子般,也有喜怒哀乐。

之前,她的防备,他不是不知道!

容郅压抑的笑声,让楼月卿脸有些羞窘,这地儿没法呆了!

开口道,“我先回去了,不然等下天黑了!”

外面夕阳西下,整个天地间一片金辉,也该回去了!

摄政王殿下制止她转身的动作,楼月卿见他伸手,连忙后退一步,防备的看着他,那眼神……

楼月卿总结出一句话,以后容郅靠近,她都要记着一句话……

防火防盗防容郅!

摄政王殿下见状,轻嗤一声,“出息!”

不就亲一下么?

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她就是这么没出息怎么了?

容郅才道,“等下,孤送你回去!”

他带来的人,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回去?

楼月卿要拒绝,“不……”

她不要骑马了!

可是刚开口,容郅就拿起桌上的盒子,递给她。

楼月卿眨眨眼,又送啥?

不会是狐狸毛?

见她又是一副茫然,摄政王殿下叹了声,“拿着!”

这女人还真是……

这副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哪天也被别人给坑了!

说她精明,她还真的是精明的可以,简直是吓人了,说她傻,也确实够傻的!

特别是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傻的他都以为不是一个人!

楼月卿接过,打量着精致的檀木盒子,盒子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拿着也就差不多和紫的重量,不重,楼月卿挑挑眉,看着他。

“这是什么?”

盒子贵重也就算了,还是他送的,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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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定情信物,晋州出事

真是难以想象,这厮也会送人东西,楼月卿倍感惊奇,直接以为自己搞错了!

难不成这厮想送定情信物?

呃……要不要那么矫情?

摄政王殿下没解释,而是别扭的沉默了下,才说了一句,“打开看看!”

楼月卿只好自己打开了。(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扳开扣子,一打开,就顿了顿。

精美贵重的檀木盒子里,就放着一支羊脂玉簪子……

泽白润,雕刻精美的羊脂玉簪子!

楼月卿眨眨眼,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再看看容郅,只见后者一脸淡定,只是魔瞳之中,划过一丝异,看着她。

眸中蕴藏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她缓缓问道,“喜欢么?”

楼月卿没理会他,而是拿出躺在盒子里的玉簪子,仔细打量起来。

玉质白润,毫无一丝杂质,且光滑无比,簪子后面微微翘起,雕刻成一个凤凰的头,可想而知雕刻之人必然是极度用心,毫无一丝瑕疵,仿佛整个凤头簪就是浑然天成的产物。

楼月卿很喜欢纯粹的东西,无论是衣裳还是首饰,都不喜欢过于华丽。

她的头饰,不是玉饰便是银饰,不是非要不可的情况下,她不喜欢佩戴金饰,过于张扬,这根簪子,甚合心意。

抬眸看着容郅,楼月卿浅浅一笑,“喜欢!”

不是违心之言,她真的很喜欢。

他送的,更喜欢。

容郅闻言,看着她浅笑之下并非作假,心下一软,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簪子,抬手,缓缓别在她发间。

楼月卿头上本来今日也就是去见宁煊,所以发髻上只有一点首饰,墨的发髻上,因为别入的银簪,不仅不觉突兀,反而显得更加好看了。

楼月卿很适合白。

容郅的眼神,凝滞在楼月卿的身上,意味不明。

楼月卿抬眸看着他,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自在,微微低着头,伸手,打算把簪子拔下来,可是,容郅却快她一步,将她的手握住。

大掌轻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拔掉发簪。

楼月卿看着他,摄政王殿下嘴角微勾,目光移向她的头上,凝视半响,旋即缓声道,“很适合你!”

楼月卿拧眉,随即,脸一跨,不开心,不是应该说很好看的么?

摄政王殿下好似看出了她的意思,低低一笑,又道,“好看!”

楼月卿瞥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藏到身后去,瞪着他,“说了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

摄政王殿下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随即缓缓放下,看着她,不以为然,“下次注意!”

下次也不一定注意!

楼月卿鄙视他。

这时,冥夙闪身进来,禀报道,“启禀王爷,宁国公求见!”

闻言,摄政王殿下魔瞳一眯,面尽是不悦,楼月卿却笑了。

大哥估计是来寻她的。

笑眯眯的看着摄政王殿下,楼月卿笑得那叫一个欢,“王爷可以放臣女走了?”

让你丫扣着不放人!

容郅见她一副得意的小脸,嘴角微扯,随即对着冥夙淡淡的说,“让他在前面等着!”

冥夙领命,随即退下。

楼月卿拧眉,“你……”

刚张嘴,就看到摄政王殿下抬腿,走了。

楼月卿看着他就这样走了,皱了皱小脸,想追上去,可又不想,就这样站着在那里,伸手碰了下头上的银簪,明媚的眸中扬起一抹笑意,嘴唇轻轻弯起。

很快摄政王殿下就从内室走出来了。

手里拎着一团火红,走到楼月卿面前,楼月卿立刻笑意全无,看着他。

呼,幸好没被他看到傻笑!

容郅把一脸幽怨的小狐狸递给她,“提着!”

楼月卿本来想接过,可想了想,遂开口道,“不如先养在你这里!”

她今晚就要离开楚京,把小狐狸带回去虽然有人照顾,但是毕竟这小东西可是无数人都想得到的,宁国公府估摸着藏不住,她在还好,关键是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带回去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总不能把这只小狐狸随身带着。

摄政王殿下蹙了蹙眉,略显冷清的开口,“为何?”

楼月卿犯愁了。

得找个适当的理由啊,她刚才表现的那么喜欢这只小狐狸,说带回去麻烦呢肯定是不行了的,容郅也不是好搪塞你的人,可敏感了,在自己离开之前肯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要走,虽然没问过,可是楼月卿就是那么肯定,容郅绝对不会让她这样离开。

想了想,楼月卿脑子一亮,“我带回去了要是抱着睡……”

会不会压死啊!

可是话没说完,摄政王殿下脸就沉了。

抱着睡?

就这样抱着她都已经想都别想,还抱着睡?想上天了是!

不等她说完,摄政王殿下直接开口,“孤帮你养着!”

小狐狸最会撒娇了,谁知道被她带回去会不会被宠上天!

这么好说话?

楼月卿抬眸看着他,摸摸鼻子,她怎么感觉,怪怪的……

看了看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把手里听到容郅的话之后陡然精神的小狐狸一丢,摄政王殿下忽视那一声狐狸惨叫声,看着他风轻云淡道,“走,去见大舅子!”

说完慢悠悠的走在前面。

楼月卿很想把秀花鞋脱下来往他后脑勺砸过去!

谁是你大舅子?不要脸!

楼奕琛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坐在摄政王府的客厅里,面淡淡,一言不发。

李逵管家立于一旁,时不时瞄了一眼楼奕琛,颇为不解。

宁国公也太不知趣了,竟然直接上门要人了,虽然这做法,是很正确的,可是王爷那脾气,不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毕竟才把郡主带回来没多久,这宁国公就上门要人,这不就是显然得不新任王爷的为人?

然而也不知怎么的,他又觉得楼奕琛这么做才妥当,若是郡主被带回来,宁国公府的人全然不在意,那才是郡主家门不幸!

等了又等,楼奕琛半点不着急,却沉着脸不言不语,连旁边小厮上的茶都置之不理,就这样干坐着。

客厅里只有楼奕琛和李逵两人,一站一坐,气氛差到极点。

直到容郅和楼月卿出现,才打破了僵局。

楼奕琛眸光微闪,站起来,对着容郅缓缓行礼,“臣参见摄政王!”

与往日的态度无二致,却能让人依稀感觉得到楼奕琛此时压着的怒气,如果不是容郅,估计楼奕琛早就直接开打了。

“嗯!”摄政王殿下不自在的轻嗯一声。

楼奕琛才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扫向容郅身后的楼月卿。

看着他这副眼神,再看看身后的女人低着头不敢抬头,摄政王殿下明知故问,打破沉默,“你怎么来了?”

楼月卿跟在容郅身后,感觉到楼奕琛看着她的眼神尽是恨铁不成钢之意,连忙低着头,没敢对视。

又不是她的错。

楼奕琛无奈的看着她,随即目光转向容郅,随即目光一滞。

摄政王殿下衣襟边的那个齿印,赫然显现在他眼中,楼奕琛眸光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楼月卿,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楼月卿低着头,楼奕琛只好看着容郅,回答容郅的话,“天不早了,听闻王爷将臣的妹妹带回王府,便特意来接妹妹回府!”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不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楼奕琛这厮怨念甚重啊……

楼月卿适时上前,缓缓福身,轻声道,“既然大哥来了,就不劳烦王爷送了,臣女先行告退!”

让他送,就是跟他同乘一骑游街,丢死人了!

大哥来接,她求之不得!

看着她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嘴角微抿,不过也不拦着,颔首,“嗯!”

下次再收拾她就是了!

楼奕琛缓声道,“如此,臣先带她回去了!”

话落,楼奕琛看了一眼楼月卿,便提步走人,楼月卿亦步亦趋的跟上去,临了还看了一眼容郅,便这样走了。

摄政王殿下不拦着,就这样看着两兄妹走了,立于原地,面似笑非笑。

日子还长着呢……

李管家站在那里,看着自家王爷好似笑了,不由一惊,啧啧,这位郡主果然是厉害。

不过,王爷衣襟口那里若隐若现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

感觉到李逵的目光,摄政王殿下凌厉一扫,不悦的看着他,李逵立刻低着头。

容郅才转身走出大厅,回水阁。

直到坐上了马车,楼月卿才呼了口气,终于脱离狼爪了。

楼奕琛看着她一副好似被困多年重见天日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出息!”

楼月卿顿时恢复神,一副乖巧的样子坐马车上,看着楼奕琛,一副无辜的样子。

“大哥,我饿了……”

所以,回家,别训了,回家吃点东西再训我……

楼奕琛无奈地看着她,放下马车帘子。

很快马车缓缓走动,往宁国公府而去。

一路上,楼月卿都能隐约听见马车经过之处,外面的议论声,虽然快天黑了,克街上人也不少,楼奕琛从摄政王府把她接出来,路人也都知道了,所以,随时压低了声音楼月卿还能听见外面的嘈杂之音。

不理会这些,楼月卿闭目养神。

回到宁国公府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还没下马车,就看到宁国公府门口,蔺沛芸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几个丫头。

看到她被接回来,才匆匆走来。

楼月卿被楼奕琛扶着下马车。

蔺沛芸走过来,看着她没什么事儿,才放下心来,她并不知道楼月卿和容郅的事情,之前就听说摄政王殿下生性冷漠,就算这段时间听说摄政王殿下对楼月卿极其不同,她也将信将疑,之前莫言回府,正好她和灵儿在揽月楼等楼月卿回来,只看到莫言不见楼月卿,知道楼月卿被容郅带走,急忙去找正在处理公务的楼奕琛,楼奕琛才去接人。

一直担心着,就怕摄政王殿下把楼月卿怎么着了,毕竟楼月卿还是个未嫁之女,如此更为不妥。

楼奕琛看着楼月卿淡淡的说,“晚膳都给你备好了,快进去吃!”

楼月卿颔首,“知道了!”

现在最好的就是听话!

回到揽月楼,楼月卿肚子实在是饿了,就直接坐下吃了。

可是,很快就吃不下了。

看着坐在对面面阴沉的楼奕琛,楼月卿很自觉的放下筷子,没吭声。

楼奕琛适时开口,“你和摄政王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甚至各种流言蜚语,许多人都看好,毕竟如今的楚国,再没有哪个世族女子能比得上楼月卿这个异姓郡主,配上容郅并无不妥,直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是,更有人谴责楼月卿不知羞耻,刚回来才没多久,就不顾身份的勾引摄政王,公然与之亲密,丢尽女子颜面。

容郅不是一般男子,与他接触,自然是要承受很多压力。

是人都知道南楚摄政王殿下不近女,从未接触过任何女子,甚至太后曾上下许多美人,据说都被他拍死了,楼月卿竟然能完好无损,甚至让容郅如此特殊对待,人人都在猜测她如何勾引,才让摄政王沦陷至此。

整个楚京都在议论纷纷,估计现在都知道了。

听到这些风声,楼奕琛真是又气又怒又是无奈。

明明是摄政王殿下招惹他的妹妹,却被那些不知实情的人各种揣测,加之对楼月卿的各种贬低,楼奕琛都想把那些造谣之人全部废了!

闻言,楼月卿低着头,两手扯着衣袖,撇撇嘴,“意料之中的事儿!”

不传开才是不正常!

就是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

楼奕琛无奈之际,只得问道,“所以,你是打算嫁给他了?”

如今闹的沸沸扬扬,若是不嫁,便是不知如何解决了。

两人都不是一般人,一个手握国家大权的摄政王,一个家族如日中天的将门嫡女,本就牵扯着整个楚国,闹成这样,这桩婚事,不成也得成了。

宁国夫人那里想必也知道了,估计也明白了,容郅此意便是宁国公府想拒绝,都难了。

只是,他们楼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是随便就能娶得了的。

楼月卿拧眉,手一僵,看着楼奕琛,“嫁?”

嫁给他么?

看着楼月卿一脸茫然,楼奕琛眯了眯眼,沉声问道,“难道你以为,这种事情,是可以闹着玩的?”

楚国男女大防,别说现在这次,之前容郅和楼月卿多次接触,已是不妥,只是那些都是意外或者私底下,可这次,那么多百姓看着,已经闹大了。

何况,楼奕琛想起在摄政王府看到容郅身上的那个牙印,有些不安,能够轻而易举在容郅身上留下牙印,即便是没发生什么,那也不简单了。

经过昨夜一事,他就该知道,这两个这样,不可能遵循礼法,至于到什么地步了,他也不好多问。

而且,楼月卿的名声,也就看这件事情如何处置了。

虽然作为宁国公府的女儿,就算没了名声,楼月卿也不会受委屈,可是,楼奕琛也不希望楼月卿受此事所累遭人话柄,以后难抬头做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成婚,若是楼月卿无此意,那也就另算了,可是楼月卿已经和容郅走到走了一步,如此,便也别无他法了。

此时关乎楼月卿一生,容不得胡闹!

楼月卿面有些僵硬,想了想,低声道,“大哥,这件事情容后再议!”

此时谈婚论嫁,尚早!

何况,当真嫁给容郅,她是不愿意的,起码现在,还没到她愿意嫁给他的地步,以后……以后之事以后再说。

和容郅在一起,已经打乱了她的心绪。

闻言,楼奕琛面微动,看着楼月卿的脸,便肯定的说,“卿儿,你不愿意嫁给摄政王?”

是这样么?

楼月卿没回答。

低着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奕琛见状,自然是肯定了的,不由得不解的问,“既然你不愿,为何要与他纠缠不清?你可知道……”

既然与他纠缠,就该明白,最后的结果便是嫁给他,这种事情岂容胡闹?

楼月卿抬头,打断楼奕琛的话,“不是不愿!”

楼奕琛拧眉,凝视着楼月卿,静待楼月卿的解释。

既然不是,为何如此?

他以为,楼月卿既然已经答应了容郅的情,就该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

楼月卿咬了咬牙,遂开口解释,“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大哥,你不懂,于我而言,嫁人,曾是最不敢想的事情,而且,我跟着容郅之间还没有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

和容郅纠缠在一起,于她而言,是不在预计之内的,曾经,从来不曾想过会有此劫,已经认命,不去逃避,坦然接受了,可却未曾坐好一生牵扯的准备。

她不是被女子规训束缚的人,她有她的傲骨和理智,并不认为答应了容郅这份情就是一辈子,起码如今,她还没有做好用一辈子来跟他纠缠的准备。

定情和婚嫁,于她而言,不可同等视之。

楼奕琛倒是不懂了,“卿儿,摄政王的态度,你应该也已经很清楚,难道你想这样与他不明不白的牵扯,这件事情已经沸沸扬扬,你可知道如今外面如何说你?”

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摄政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楼奕琛自认不解十分也知五分,他既然对楼月卿生了情,便是不是开玩笑,何况容郅自己也说过,娶是一定的。

也就是知道这点,楼奕琛就算再怒再气,也只能作罢。

比起别的男子,容郅确实更好,不是那些人能比的,而且,楼月卿怕也是没得选择了,只是,只担心楼月卿的安危罢了。

如今事已至此,若是拖延下去,只怕楼月卿会遭人诟病。

关乎楼月卿一生的事情,楼奕琛实在是难以放心,虽然他并非那些迂腐之人对声誉一事揪着不放,可是,他不在乎名声,宁国公府也不可能在意,可是楼月卿不同,她是个姑娘,女儿家的声誉,不是可以随便糟蹋的。

所以,外面的流言蜚语,楼奕琛听见了都想把那些人的嘴给撕了。

知道楼奕琛所担心之事竟是这个,楼月卿无奈笑了笑,“大哥,我不在乎名声,这点,你应该知道!”

作为一个兄长,担心她的安危之余,再担心她的名声,楼奕琛的关心,不言而喻。

从不去担心她的这些事情会不会让宁国公府遭受诟病,只是担心她而已,对于楼奕琛的这些担忧,楼月卿心窝子都是暖的。

她和容郅的事情,说小了,是男女之事,说大了,也是关乎朝堂的,宁国公府的女儿要是嫁给了摄政王殿下,身后的几十万大军是谁的人就已经显而易见,如此,朝堂估摸着又是一场风暴。

可这些事情,楼奕琛从不曾提及。

楼奕琛没好气地看着她,“你啊!”

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妹妹不似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般将名声视作生命,其实并非不是一件幸事,活的潇洒自在,不被束缚是好事儿,可是太过无所谓,他总觉着也不太好。

可也说不上。

见楼奕琛气急又无奈,只能惯着她,楼月卿才道,“好了,我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

“什么事儿?”

想了想,楼月卿轻声道,“我今晚子时就走,接下来大哥便放出消息,说我病了,不管谁要见,大哥都要拦着!”

闹出这么一件事儿,接下来,必然有不少人想见她。

而且,她现在这个身份,自然不能让人知道她要去姑苏城,所以,只能以养病为由,拒绝一切访客和邀请。

反正她身子不好谁都知道,也不怕被识破,何况,堂堂宁国公府,连皇家都让三分,谁敢硬闯进来一探究竟?

这次离开,怕是得有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楼奕琛极为不解,“为何要晚上走?”

晚上岂不是更危险?

楼月卿解释道,“白天人多,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要离开!”

这是关键,白天想要避开那些眼线,怕是不易,只有夜里,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楼月卿的解释,甚合情理,楼奕琛也知道这点,故而只道,“我派人护送你一起!”

若不是不行,他都想亲自送楼月卿去,路途遥远,若非母亲交代,他都想拦着不让楼月卿去,只是有些事情他也管不着。

楼月卿摇摇头,“不用,我不想带太多人!”

“卿儿……”

楼月卿立马保证,“大哥只管放心,我不会有事儿,大不了每日给你写信保平安!”

楼奕琛看着她,绷着脸,虽然如此,也是妥协了。

不让人省心!

楼月卿又道,“灵儿就拜托你们了!”

没好气地看着她,楼奕琛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菜肴,道,“赶紧吃,不是饿了么?”

废话真多!

楼月卿才又开始扒饭。

吃了晚膳,楼月卿就打算沐浴,可是……

看着屋子里所有的门窗都锁上了,没有一丝缝隙,楼月卿才戚戚然的吩咐莫言顺背热水。

莫言忍俊不禁,自家主子可是被摄政王给吓坏了,连洗个澡都要开始防摄政王了。

难道昨夜真被窥了?

如果是这样,摄政王殿下可真是……衣冠禽兽啊!

听着旁边莫言忍着的压抑笑声,楼月卿看着她,看着她一双眼溜溜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一阵羞恼,“快去打水!”

笑笑笑,笑什么啊……

莫言笑容一敛,立马打水去。

楼月卿羞恼不已的脸才稍有好转,环视着整个屋子,心下决定。

一定要防火防盗防容郅!

其中最后那个最危险!

这次沐浴,楼月卿是带着做贼的心情从头到尾的,让莫言站在外面,还是怎么也不放心!

沐浴完,已经戌时了。

坐在铜镜前,莫言在帮楼月卿梳发,既然不打算休息了,既然是事先整理好。

然则……

莫言拿起桌上一直未曾见过的玉簪,颇为不解,“主子何时多了这玩意儿?”

楼月卿的首饰不多,她也都见过,可没见过这个,何况,刚才她可是亲眼看到楼月卿从头上拔下来的,今日出去的时候,楼月卿几时佩着玉簪子了?

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了一眼楼月卿,莫言姑娘眨眨眼。

楼月卿一惊,从她手里拿过那根玉簪子,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道,“捡的!”

莫言姑娘本来还存在疑惑,这下子不用疑惑了,看着自家主子不自在的样子,莫言心生恶趣味儿,咂咂嘴,“啧啧,摄政王府竟然能捡着这种女子的首饰,看来平日里王府很多姑娘去过啊!”

楼月卿连一黑,不说话了。

莫言莞尔一笑,也不打趣儿了,继续给楼月卿梳头。

楼月卿这一头墨发打理起来异常费劲儿,所以,每次梳发都要不少时间。

看着手里光滑润泽的羊脂玉发簪,楼月卿神复杂,坐在那里发呆。

过了会儿,楼月卿才忽想起什么,抬眸看着莫言,“晋州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按理说,今晚应该已经可以传到楚京了,这种事情,绝对是最快的速度传来,最多今夜,便可传到他耳边。

莫言拿着首饰给楼月卿别在发间,闻声一顿,便凝神想了想,道,“按理说应该有了的,要不我去打听下?”

“不用,再等等!”

还有两个时辰,不急。

莫言颔首,继续给楼月卿打扮。

然而,没多久,拂云就来了。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容郅正在埋首处理政务,周边一片寂静,有些心不在焉。

静下来,便能想起某个欠修理的女人。

伸手轻触衣襟边的伤口,他只是清洗了下,并未包扎,所以,清晰可见的牙印露出了一半来,伤口有些深,可见楼月卿咬的多用力。

忍不住勾了勾唇,摄政王殿下心情愉悦之!

小狐狸有眼,立即蹦过来,蹲在一本奏折上面,眼巴巴的看着摄政王殿下。

“嗷嗷嗷……”

笑什么!

摄政王殿下嫌弃的看了它一眼,扫兴的东西!

忽地伸手,小狐狸那叫一个乐,以为摄政王殿下想要像以前一样抚它,可谁知,这个想法刚过,自己就被凌空……提了起来!

随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往旁边一丢。

丢的太用力,也太准,直接把不远处摆在楠木桌上的小花瓶给撞掉了。

“砰!”一声,一狐一瓶一起滚落,因为小狐狸抱着花瓶,所以花瓶没碎,却把小狐狸给摔出了内伤!

小狐狸立刻爬了起来,跳到摄政王殿下跟前的桌角,不敢靠近他,却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控诉,“嗷嗷嗷!”

简直是虐待啊!

“嗷嗷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爱我的,为什么……

充满着愤怒和绝望的狐狸惨叫声响彻水阁一楼。

摄政王殿下抬眸,不紧不慢的开口,“再叫就把你煮了!”

立刻清净!

正好进来的冥夙自然是听见了这句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狐狸一不听话,就有此话出。

刚把小狐狸带回来的时候,小狐狸一点也不认生,各种闹腾,于是,摄政王殿下有一日忍无可忍,又不能掐死它,唯有一计!

把它吊在王府的厨房房梁上,看着几只一样有毛,一样毛火红的……鸡被拔掉毛,开膛破肚扔进锅里煮,放进火里烤!

小狐狸有灵性,听得懂人语,自然也就……

被吓唬到了!

从此,清净!

后来,凡是闹腾,这档子事儿百试不厌!

忍着幸灾乐祸,冥夙上前禀报。

“王爷,晋州出事了!”

摄政王殿下闻言,看着他,“说!”晋州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冥夙沉声道,“郭氏族人无一活口,郭家库房被洗劫郭家被一把大火烧了,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闻言,容郅脸一变。

“何时之事?”

竟然赶在朝廷的人到达之前,把郭家给……

冥夙回话道,“今日一早郭家忽起大火,官兵赶到之时,无一活口,所有库房的金银皆被洗劫一空,不过很奇怪,死的都是郭家族内之人,郭家的那些仆从无一伤亡!”

一早的事情,即便是快马加鞭,现在也不可能传到这里,也是那边的人飞鸽传书,刚收到消息,冥夙也是十分震惊。

容郅蓦然眯眼。

他刚下令郭氏族人入狱,旨意怕是今日才到晋州,没想到竟有人赶在旨意到达之前将郭家洗劫,如此迅速,看似狠毒却又手下留情的做法,绝对不是为了灭口。

绝对不是元家做的,可又有谁不放过郭家,却也知道那些仆从无辜?

郭氏家族在晋州乃至周边影响力极大,一方豪族,族人就不少了,所有仆从加起来不下千人,但如果是灭口,这种细节一般无人在意,元家一贯主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所以,元家就排除了。

究竟是何人做的?

看着冥夙,容郅沉声问道,“可有线索?”

冥夙道,“王爷恕罪,此事一出便传信而来,即便有线索,怕是也没那么快,不过王府的人也在晋州盯着郭家,能够瞒过他们的眼洗劫郭家,怕是背后之人不简单!”

因为郭家之事事关重大,摄政王府也有暗卫潜伏在晋州随机应变,可是竟然未曾察觉,此事一出,当真是措手不及。

如今这事儿在晋州那边,怕是闹的沸沸扬扬了。

容郅抿唇,看着桌上的奏折,眸光微寒。

郭家之事并非小事儿,关乎国政,牵扯甚广,如今案件还在查,便被人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做下这件事情,怕是难以善了。

想了想,容郅沉声道,“备马,入宫!”

冥夙闻言,颔首,“是!”

容郅面阴沉的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

拂云走后,楼月卿站在窗台下,看着外面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一语不发。

面如常,眸淡淡,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直站着,一动不动。

不知站了多久,夜风微凉,莫言拿着一件大衣走过来,给她披上。

楼月卿回神,伸手拉拢着衣服的领口,自己弄好。

看着楼月卿面淡淡却带着丝丝愁容,莫言想了想,问道,“主子不忍么?”

从拂云走后,她便一语不发。

楼月卿浅浅一笑,看着天上一轮明月,苦笑道,“莫言,我会下地狱的!”

状似无意般,却说出了一句令莫言脸一惊的话。

莫言看着楼月卿,眼中有些不知名的神,没说话。

楼月卿莞尔,眸中划过一丝怅然,幽幽道,“杀生,是永生永世的轮回都洗不清的罪孽,我已经不记得了,因我而死和死在我手里的,究竟有多少人了……”

所以,她会下地狱的!

莫言只觉鼻尖发酸,轻声道,“主子想这些做什么?都会过去的!”

罪孽也好,福祉也罢,都会过去的。

闻言,楼月卿抿唇,没说话。

莫言忽然道,“如果主子不想,其实您可以……”

楼月卿立刻出声,打断莫言的话,坚定的道,“不可以!”

莫言一怔,看着楼月卿……

楼月卿咬牙,似笑非笑的说,“天煞孤星,总要有人因我而不幸,这个强加在我身上的罪名才被坐实,不是么?”

既然被称为天煞孤星,总要带来不幸,才对得起因这个所谓命格带来的一切!

莫言哑然,无言以对。

这个莫须有的命格……

容郅来的时候,莫言已经下去了。

楼月卿靠着美人榻闭目养神,还有一个时辰才出发,所以,楼月卿打算小憩一会儿,也在等人。

如她猜测,容郅没多久就来了。

容郅来多次了,轻车熟路,也没人发现,一走进来,就看到楼月卿躺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狐毛毯,一眼望去,犹如一幅美卷。

可是,摄政王殿下很快就没心情欣赏了。

四处窗户大开,夜风吹进来,这女人就这样睡着了!

轻步走过去,站在她身前,本来打算抱她起来,接过刚伸手,就被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握住了。

女人本来闭着的眼,倏然睁开,瞪着他,“说了不许对我动手动脚,记性怎么如此差?”

摄政王殿下好笑的看着她,挑挑眉,“装睡?”

楼月卿坐起来看着他,愤愤道,“没有,是你脚步声太大了,把我吵醒了!”

是么?

摄政王殿下显然不信,他刚才走路根本没声音,怎么可能吵醒她?

蹙了蹙眉,摄政王殿下想了想,随即蹲在她面前,看着她轻声问道,“不会是在等孤?”

他进来的时候,她呼吸均匀,面恬静,肯定不是睡着了就是装睡,为了不吵醒她,摄政王殿下蹑手蹑脚的,所以,只能说她在装睡!

楼月卿微微抿唇,没吭声。

摄政王殿下又不明白了,“怎么知道孤一定会来?”

既然是等他,又怎么知道他会来?若不是来告别,他都不打算来打扰她的。

楼月卿也不慌,歪这头想了想,看着他挑眉道,“直觉啊,而且……王爷夜探香闺什么的,又不是没干过!”

干过不少次!

被提及某些所谓糗事,摄政王殿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煞有其事的道,“既如此,看来无忧习惯了,以后孤可夜夜来!”

说完,还觉着是个不错的主意,摄政王殿下还很赞成的点点头。

楼月卿脸一沉,“不行!”

夜夜来?亏他想得出来!

还以为这是他家?还真不客气!

等宁国夫人什么时候回来,估计肯定加强守卫,直接打出去!

摄政王殿下不耻下问,“为何?”

挺好的主意啊……

楼月卿恶狠狠的看着他,磨刀霍霍,愤声道,“你休想占本姑娘便宜,以后夜里不许来找我,不对,日里也不行,不然老死不相往来!”

摄政王殿下乍然失笑,由心底发出的笑意,方才一直在眉间的皱褶蓦然消了,心情极好。

低哑磁性的笑声响起,楼月卿听在耳里,红在脸上。

脸羞恼,“不许笑!”

摄政王殿下听话,还真不笑了。

清了清嗓子,楼月卿问道,“你到底来干嘛?”

赶紧说事儿!

摄政王殿下想起正事儿,便恢复正常,道,“孤等下要离开京城,所以来看看你,顺便把玄影送过来,以后她就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闻言,楼月卿懵了……

送人来……

不对……

看着摄政王,她问,“你要离开?多久啊?”

容郅想了想,道,“还不清楚,不过会尽快回来,所以,你好好待在京中,有什么事情可吩咐玄影,但是有一点,不可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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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双双离京,各奔南北

这点尤其重要!

虽然知道她聪慧有手段,可是如今他们的事儿已经传开了,宫里,是个危险的地方,容不下她的,大有人在,即便她再厉害,也终是不妥,他在京中还好,不在京中的话,终归是不放心。[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若是他在,她去哪里都没事儿,可是,他不在,她去哪里都不放心。

以前还好,可如今不同,他与她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她的危险,绝不亚于他!

所以,不仅派了玄影给她,她身边也会潜伏着不少暗卫,宁国公府也将会加强守卫,不会让她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这次晋州的事情并非小事儿,本身郭家的案子就是事关朝廷大事儿,可如今案件还在查,郭氏一族就全部被屠了,不用几日便会传开,怕是震惊朝野,派人去处理是不行了的,只能他去,估计要离开一阵子,又不能带上她,只能护着。

楼月卿挑挑眉,很听话,“好啊,我绝对不进宫!”

人都不在,怎么进宫去?

这么听话?

摄政王殿下悠然地看着她,狭长的眸子里隐含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对她如此听话,感到好笑。

她就不像是会安分的!

会安分就不是她了!

某人笑意如此明显,楼月卿就不高兴了,“你干嘛这样看我?我都答应你了!”

毛病!

摄政王殿下从善如流,“你听话,孤自然是高兴!”

楼月卿白眼一翻,鬼信他!

摄政王殿下很赶时间,交代完了便道,“好了,孤要走了,等孤回来!”

若非事情紧急,他自然不会连夜出发,现在这件事情还未传进京,但是晋州那边以及周边城镇已经沸腾了,总要先去处理,京中宫里有皇上,宫外有楼奕琛,倒是不怕会乱,他就是担心这女人!

以前从未如此,去什么地方从不会有任何顾忌,如今,不同了……

楼月卿想了想,点点头,“走好!”

摄政王殿下蹙眉,心里不乐意了,“就这样?”

就不能表现得不舍一些?

就不能撒撒娇让他再陪陪她?他可是一走就好些天不见了的,这没良心的!

楼月卿一脸茫然,“那不然呢?”

还能做什么?她都已经有所表示了啊。

摄政王殿下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脸茫然,不由得无奈的叹了声,反手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摩擦着手中莹润白皙的小手,似有不舍。

虽然隐藏的很隐晦,可是还是隐约看得出来。

楼月卿怔了怔,竟一时忘记抽回手。

他在不舍?

容郅抬头看着她,眸色复杂,薄唇微抿,想了想,道,“每日给孤写信!”

楼月卿一听,嘴角一扯,“为何?”

每日写信?要不要那么矫情?

她虽然不至于文墨不通,可是像女儿家那样每日写那些你侬我侬的抒情书信,她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这家伙脑子被门夹了吧!

摄政王殿下剑眉一蹙,语气稍显冷清,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道,“为何?不都是如此的么?”

郎情妾意之下,要分离了,且还不是一日两日,不该是日日书信不断?以诉相思之苦的么?难道他搞错了?

楼月卿难得鄙夷的看着他,随即抿唇一笑,没好气的道,“容郅,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这么老了还没娶着王妃了!”

能别这么逗么?

摄政王殿下脸色一黑。

阴测测的出声询问,“你说什么?”

竟然说他老?

楼月卿哪儿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得罪了,显然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摄政王殿下,她没说错啊。

这厮也不知道哪听来的套路,还日日写信诉相思?她倒是想每日给他送把刀过去!

摄政王殿下咬牙道,“孤如今就比你大六岁,哪里就老了?”

啊?

楼月卿一脸懵然的看着他,还真一时反映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她几时说他老了?

她什么时候与他谈论年龄问题了?

等等!

回想了下方才的话,楼月卿终于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

幼稚的男人!

摄政王殿下揪着问题还真是死磕到底,阴着脸看着她,声音都带着威胁的意味儿,“怎么不说了?倒是说说看,孤哪里老了?”

明明也就二十四还没满!

这个年纪没娶王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楼奕琛和他就差几个月,还不是刚娶妻?

这女人几个意思?

楼月卿脸也黑了,暴怒一吼,“容郅,你有完没完!”

这是重点么?

比灵儿还幼稚!

摄政王殿下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被嫌弃年纪大,以前不觉着有什么,可是如今才发现,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特别是嫌他老的,还是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然而,楼月卿可没打算跟他继续掰扯下去,就此揭过……

都那么久了,还不走,再扯下去子时都到了,拧着秀眉忍了忍,楼月卿打算割地赔款,“行了,我每日写信!”

语气中的咬牙切齿不要太明显!

摄政王殿下这下子,自然也就没意见了!

姿态从容的站起来,一副矜贵的模样看着楼月卿,淡淡的说,“孤走了,明日记得写信!”

忍啊忍……

“……知道了!”赶紧走!她等下就写!写一沓,每日让人送一封!

有什么了不起!

……

摄政王殿下就这样,走了……

楼月卿看着跪在面前,一脸冰霜却难掩恭敬的玄影姑娘,嘴角微微弯起,笑的意味深长……

玄影见状,直接后背一阵阴冷,准王妃笑得那么温柔,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感觉不太好……

果然,这想法一过,就看到笑得一脸温柔的楼月卿,忽然双手轻搓,笑眯眯的看着她……

“玄影姑娘,是吧?”

玄影闻声,一脸茫然的看着楼月卿……

……

半个时辰后,本来刚才才送走了与他密谈之后要立刻出京的摄政王殿下,楼奕琛正在发愁,一个侍卫匆匆走进书房,对着楼奕琛禀报了声。

楼奕琛一愣,随即叹了声,“这不省心的,还真是……”

就让人来通报一声,就这样说走就走……

寂静的月色下,几个身影掠过重重屋檐,随即仿若水过无痕般,瞬间恢复平静!

好似从没有人经过。

城外,宁煊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等,除了拂云和宁煊一直隐在在身边的两个手下,还有四个面生的女子,是拂云召来楚京一起护送楼月卿的手下。

早早就在等着,等了很久,楼月卿很快就出现了。

准备了两辆马车和好几匹马,楼月卿一出现,那四个女子便立刻上前,单膝跪地,恭声道,“属下参见主子!”

楼月卿面色如常,淡淡的说,“起来吧!”

宁煊走过来,看到跟在楼月卿身边的人,除了莫言,还有一个眼生的,不由得开口问道,“她是谁?”

据对不是楼月卿的手下,能被楼月卿带在身边的手下,宁煊都识得,这个人他却没见过,可是却能感觉到她的武功不在莫离之下。

莫离的武功可不弱。

看了一眼身旁虽有些惊讶却面色如常的玄影,楼月卿缓声道,“不用担心,自己人!”

宁煊还想再问什么,可是楼月卿却开口道,“走吧,还要去接莫离!”

她既然带了玄影来,就是绝对的信任,何况,既然选择了容郅,他信任的人,她也不会多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她观人入微,最懂得探查人心,也看得出来,玄影是个可信之人。

上了马车,赶往普陀庵,没有惊动任何人,去见了宁国夫人一面,楼月卿就带着莫离走了。

第二日,不知从何处传出了消息,宁国公府卿颜郡主昨夜犯了病,宁国公立刻请了太医去,连太医院院正陈老太医都被请了去。

本来身为宁国公府嫡女,就备受关注,昨日和摄政王的那档子事儿闹出,如今各大家族纷纷上门探视,备上厚礼去探虚实,可是楼奕琛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郡主养病,闭门谢客,就连揽月楼都被严密把守,不许闲府中杂人等进出,每日都清老太医来诊治……

所有人都以为摄政王殿下会上门探视,可是却听说摄政王殿下昨夜连夜离京,根本不在京中,摄政王府也未曾派人前往探视,一时间无人摸透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正在日夜兼程赶往晋州的摄政王殿下,自然是不知道这档子事儿的,直到日夜兼程两日夜之后,终于风风火火的赶到晋州,还未曾好好休息,便处理政务,然而随之而来的书信一到,才知道他刚出京不到一个时辰,某个没良心的女人就屁颠儿的也出了京城,与他不同的方向……走了!

看着她自己写的信上,如实交代说把玄影带上了,摄政王殿下才有那么一点放心,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怒意。

肯定不是一时兴起要出京,预谋的吧!

这死女人!

怒归怒,却只能忍着,毕竟一南一北相隔如此遥远,晋州的事情已经闹得不可开交,郭家所做之事本身就是私下查探的,并未外泄,却在这两日不知如何传开来,那些失踪的壮丁所埋的尸坑也被找到,民意沸腾,消息蔓延得快,又不能丢下不管,容郅只好忍着,处理完了再说,这女人就等着被收拾吧!

当然,这是后话!

赶了一夜一日的路,已经远离了楚京范围,眼见天快黑了,正好抵达了一座名为汾阳的城池,便停下来吃东西。

一路上未曾发现有人跟踪,自然是无人知道她出了京城,所以,不用那么急了。

莫离看着已经好了不少,因为身上脸上都有疤痕,只好戴着纱帽,不过也不突兀,因为楼月卿也戴着纱帽,里面还围着面纱,整个人除了手,看不到一丝真容。

莫离估计是赶路太快,有些吃不消,本来还想着日夜兼程的楼月卿,只好改了计划,停下来宿一夜。

汾阳不必京都,虽是个城池,却也没那么繁华,寻了许久,才寻到一家看起来满意的客栈。

此时已经日暮西山,客栈一楼里有不少人,不过客栈很大,宁煊要了一个院子,如今并非特殊时期,所以,空房不少,院子乃最高级的客房,自然没什么人住得起,所以都是空的,很快就收拾出来了。

是夜,皓月当空。

楼月卿坐在窗台下的书桌旁,提笔,写信!

然而还没写,楼月卿便抬头看着静立于桌前的玄影,挑挑眉,“你家主子应该不会生气吧?”

指的,自然是她离京之事,估计那位爷还不知道她已经离京了。

玄影想了想,道,“王爷不希望王妃……郡主有任何危险!”

离开京城,谁能保证不会有危险?若是楼月卿留在楚京内,摄政王府的人必然护着楼月卿,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可是,楼月卿离京,除了她,王府的暗卫都不知道。

想必对于王爷而言,这点才是最气的地方!

楼月卿挑挑眉,随即提笔,闷声道,“不管了,死就死吧!”

说完,下笔,快速写下一个个字。

玄影立于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面色未曾有任何波动,心底却有些骇然。

卿颜郡主,果然不是一般的世族千金。

也不知道郡主究竟为何什么都不瞒着,却也不解释,比如……

她现在还不知道楼月卿这是要去哪里!

就只是带着她,然后让她不可私自给王爷传送消息,有了上次被遣送回去的教训,玄影也知道这个王爷内定的王妃,看似温和,实则脾气也是不太好的,起码,她还没见过谁在王爷面前如此放肆,却又如此自然,王爷不仅不怒,反而乐在其中。

王爷的命令是:郡主之名如同王爷之令,她以后,就只有一个主子了!

所以,郡主所提要求,自然无不应允。

不过,还是好奇……

“玄影!”

楼月卿的声音响起,玄影回神,立刻看着楼月卿,“郡主有何吩咐?”

楼月卿将手里塞着小纸条的小竹筒给她,“明日一早,飞鸽传书给容郅!”

而不是现在!

现在送去,估计信鸽会比容郅早抵达晋州。

玄影接过,“是!”

楼月卿才道,“下去吧!”

玄影有些迟疑,她本就是贴身保护郡主的,若是下去休息,怕是不妥。

虽然知道楼月卿的手下都是会武功的人,可是总归不放心。

郡主可是王爷未来的王妃,可不能有任何意外。

玄影没动,楼月卿蹙眉,目露不悦,“下去!”

玄影只好退下。

她一走,楼月卿想了想,便站起来,走出房门,去了莫离的屋子,看看她睡了没有。

今日赶了一日的路,楼月卿让大家都去休息了,反正无人知道是她,自然也不会有危险,而莫离受不住了,正是顾及她消受不了,所以才打算缓下来慢慢走,大不了慢两天抵达。

她是急着去姑苏城看师父,可是如今还是耐着性子缓几日吧,她也有些受不住。

莫离果然还没睡,正在床上靠着,拂云无睡意,也就陪着她。

楼月卿一进来,拂云忙站起来。

“主子!”

莫离也打算站起来,楼月卿让她好好躺着。

转头看着拂云,轻声道,“赶了一天的路了,大家都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

拂云颔首,“是!”

拂云出去,顺带关上门。

楼月卿坐在拂云方才的位置上,看着一边脸上都是凝结的疤痕的莫离,浅浅一笑,“怎么不休息呢?明儿还要赶路呢!”

莫离微微抿唇,低声道,“虽然伤口结疤了,可还是有些痒,所以睡不着!”

她是医者,自然也知道,这是长肉。

若是一般人,估计不会那么快好起来,可是,她懂医术,自然知道怎么做会好得快,所以,她的伤势好得快,不然哪里经得起如此颠簸。

看着莫离脸上的疤,楼月卿心底有些难受,轻声道,“你放心,这一身疤,我会想办法祛除的!”

脸上的那块,只是一小块,背上之前血肉模糊才,如今怕是就算结了疤,也会隐隐作疼,如果不祛除,以后就算疤脱落了,也会凹凸不平,女子素来爱美,虽然莫离对美要求不高,可是这样也不行。

虽然一路颠簸难忍,可是,若是真的等到莫离好起来,再想祛疤,就比较麻烦了。

莫离莞尔,微微颔首,“莫离知道!”

她不担心疤痕,能祛除最好,若是无法,那也不强求。

她自己都知道,烫伤的疤痕最难消,若是一般的也就罢了,可是这次如此严重,反正她即便医术高超,都没办法。

只希望能如楼月卿所愿吧。

可如今她在意的,可不是一身疤的问题……

莫离今夜有些反常,楼月卿也是看出来了的。

想了想,她开口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莫离有疑惑,不足为怪。

怕是不止她有。

只是,其他人也都半知半解,不敢多问罢了,也就只有莫言知道最清楚。

得了话,莫离直接问了,“听说,主子和摄政王……”

不等她问完,楼月卿便颔首,轻声道,“是!”

莫离颇为不解,看着她,没吭声。

若非看到玄影,问了一下拂云,莫离自然是还不知道的,拂云也没多说,就说那个人是摄政王的人,可就这么一句话,莫离就猜出了大概。

能把摄政王的人带在身边,可见主子的心思。

可是,莫离却很担心。

“莫离!”楼月卿忽然开口。

莫离看着她,“怎么了?”

只见女子浅浅一笑,似叹似喃,幽幽道,“我好像……真的动心了……”

莫离脸色一变,抿唇不语。

楼月卿动心,于她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

她希望楼月卿摆脱那些沉重的仇恨和负担,香一个正常女子般嫁人生子,过着平静的日子,可是,现实却是不允许。

一旦动心,便是万劫不复!

楼月卿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神色凝滞,轻声道,“十一年前,我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差点丧命,这么多年,我只知道我该做什么,该要什么,却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如今,我知道了!”

只是一个念头,便已下定决心。

既然不知道如何拒绝,那么,就只能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莫离凝眉,看着她,眼中划过一丝心疼,想了想,无奈道,“圣尊……不会答应的!”

这点,莫离很肯定!

闻言,楼月卿抿唇,眸光微闪,“我知道!”

莫离又道,“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一定不会让主子再回楚京!”

楼月卿面色依旧,颔首,“所以,师父现在还不知道!”

以后如何,以后再说,现在,且走一步看一步。

莫离沉声道,“瞒不了的,主子该知道,就算如今圣尊不知道,迟早会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即便拼了命,也会断绝了您对这份情的所有念想,届时,主子又该如何解决!”

一旦知道楼月卿对容郅动心,端木斓曦必然会想办法杀了容郅,断绝楼月卿的这份情,断了所有会危害到楼月卿的因素。

闻言,楼月卿莞尔,“不会到那一步的!”

这点,楼月卿肯定。

莫离蹙眉。

楼月卿道,“师父这么多年将我视如己出,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人和事,比我重要,而且,莫离,我不是一定要和容郅在一起,如今,只是先给自己一次机会,我不想活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你懂么?”

对容郅动了心,这点她已经清清楚楚,所以,选择屈从于心,可不代表,这就是永恒,对任何事情,她或许都会委屈自己,可男女之情,不会!

如果有一日,她和容郅之间没了这份心动,她,也绝对不会留下!

当年母亲就是委曲求全,因为过于执着,最后与父皇相互折磨近十年,直到死,都是含恨而终。

她不想,也不愿沦落至此!

莫离终究没再说什么。

她比楼月卿大不到五岁,却跟在楼月卿身边近十年,可以说是如姐姐般看着楼月卿长大的,也一直像对妹妹般对楼月卿,所有的恩恩怨怨,她都不在乎,只希望楼月卿一辈子好好的。

所以私心里,是希望楼月卿不要执着那些事情的,若能放下,固然可喜。

可是,理智上,她很清楚,有些执念,刻骨铭心,即便浸泡着幸福,也不可能忘记,这份执念在楼月卿的骨子里镌刻着,早已根深蒂固,如何忘记?

走出莫离的房间,没想到竟看到宁煊站在廊下,静静的看着她。

似在等她。

也确实是在等她!

楼月卿没走过去,而是下了阶梯,走到院子中间的石桌旁,坐下。

宁煊也从那边的阶梯下走过来,手里还握着那把扇子。

那把扇子是他的武器,自然随身带着。

温和的看拿着楼月卿,还升温而出,“这么晚了,为何不休息?”

明日还要赶路,大家都休息了,他一个大男人,没那么累,可楼月卿如今身子娇弱,不休息明日怕是没精神。

楼月卿笑了笑,“你不也没休息么?”

宁煊淡笑,坐在楼月卿对面,看了她一下。

楼月卿挑挑眉,“看我作何?”

宁煊低低一笑,缓缓开口道,“还记得你以前总是有些蛮横,不肯吃亏,所以,我一直在想,这小丫头如此刁蛮,以后若是寻了夫婿嫁了人,该是如何的鸡犬不宁!”

那个时候,楼月卿防备心极重,对谁都一样,防备着,谁敢给她气受,那个人就倒霉。

仇俨的事儿是一档子,可是之前的事儿也不少。

在仇俨之前,曾有一人,也是被楼月卿害的心有余悸啊。

楼月卿闻言,白眼一翻,竟有些乐了。

宁煊忽然道,“对了,南宫渊快要娶妃了,你可知道?”

南宫渊,东宥位高权重的闳王,东宥皇帝的幼弟。

闻言,楼月卿看着他,蹙了蹙眉,“南宫渊?他要娶妃跟我有何关系?”

真是好笑!

宁公子挑挑眉,悠悠道,“他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娶的,是东宥梅家嫡女,我来楚京前,收到了他的请柬,请柬里写了一句话!”

他和南宫渊交情不错,故而,是被邀请的。

“什么话?”与她有关?

宁公子从善如流,“他说,不能带你去!”

楼月卿嘴角一扯。

记仇的男人!

她不过是当年年少气盛吧,把他的王妃在新婚之夜就杀了,就因为这件事情,竟然记了这么多年?

她都快十八岁了,那档子事儿也过去了快八年了!

宁煊笑道,“估计是当年之事,给他留下阴影了!”

好不容易想清楚了,想通了,娶了个王妃,这王妃还是当时东宥有名的美女,东宥皇帝本来想纳为皇妃,却被他给抢先一步,东宥皇帝对这个弟弟极好,自然是任他胡闹了,结果刚拜了堂,还没洞房呢,就被楼月卿弄死了,虽然也没给他带来损失,可是,总归不好!

南宫渊早年就娶了侧妃,迟迟没立正妃,正好那一年娶妃,谁知道那会子他带着楼月卿去作客,那准王妃正好也在,自视高贵,不仅趁着无人,出言无形,竟然还在新婚之日,敢在楼月卿的酒里下药,敬酒让她喝下,就因为南宫渊多看了楼月卿几眼。

楼月卿还真喝了,接过酒里的毒性被她吸附了,没效果。

楼月卿暴怒,直接就把那女人掐死在新房。

南宫渊只好对外宣告,王妃暴毙!

现在要娶继妃,自然要防着再死一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楼月卿拧眉,“梅岭南的女儿?”

东宥梅家,也就梅岭南了!

宁煊颔首,揶揄一笑,“嗯,据说还是东宥皇后为东宥太子南宫翊内定的太子妃,被他抢了!”

梅家之女,谁娶了,梅家的兵权就是站在谁的立场,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南宫翊必然会娶了梅语嫣,来稳固皇权,可是,谁知道,他竟做出这个退让,把梅家让给了南宫渊。

也不知那南宫翊怎么想的!

楼月卿总结出一个结论,“他好像很喜欢抢别人的女人?”

当年抢自己哥哥的女人,现在抢侄子的女人,有病!

宁煊哭笑不得,“好像是……”

……

第二日,早早起来,继续赶路

……

晋州。

容郅刚到晋州,前两日刚到的慎王和刑部尚书,户部尚书,便立刻来见。

驿馆内。

看着手中的纸上,写着的事发后这两日几个大臣所查到的蛛丝马迹,容郅脸色不太好。

竟都是些没用的!

纸张立刻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看着下面的三个人,和几个晋州的官员,眸光微寒,不怒自威。

除了慎王仍然镇定,其余几人,全部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容郅眸子微眯,冷声问道,“这就是你们查到的?”

全都是没用的东西!

刑部尚书刘康和上前一步,作揖,沉声道,“王爷恕罪,臣等对现场勘察数次,可整个郭家烧成废墟,鲜有可用的线索!”

郭家被烧了,就什么都烧毁了,所以,何人诛杀郭氏一族,怕是不好查。

何况,能够如此迅速的把郭家杀尽,背后之人,必然不简单!

容郅没说话。

慎王上前,道,“殿下,郭氏一族本就该诛,死有余辜,可此次郭家被屠,背后之人有可能是与郭家所犯之罪有所瓜葛,要杀人焚尸灭口,怕是此案关乎重大,请殿下下令,深入彻查!”

如今,唯有杀人灭口的解释,才能解释得清郭家连夜被屠尽一事。

既然是杀人灭口,那么,郭家所犯滔天大罪,便是有更多同党,抑或者幕后有人指使,而郭家本就不简单,和元家英王府有姻亲关系,郭家也一直对元家忠心耿耿,也许,郭家所犯之罪,当真是元家指使的,也不奇怪。

本还想查到和元家牵扯的证据,可是他们刚到晋州,郭家就出了事儿,剩下的事情,也就这样了

郭家无一活口,此案只能作罢!

怎么查,也查不到此案和元家有任何关系。

容郅闻言,不作声。

此事不像元家所为,可种种迹象表明,和元家脱不了干系!

户部尚书也上前禀报着,他所管辖之事,“王爷,郭家被屠,国家所有财物皆被搬空,如此,实在诡异!”

郭家库房被般,即便其他财产已经充入国库,缺少了一半不止的财物,确实并非小事。

虽然不是入他口袋,可也是一大笔银钱,可顶国库好几年的收入了,就这么没了,实在是……肉痛!

可见幕后之人,是在跟朝廷作对。

摄政王殿下闻言,给了谈尚书一个眼神,随之直接没搭理。

慎王爷沉重的脸色也是有些抽动,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钱做什么,案子最重要!

没看到摄政王殿下为了案子都发怒了么,没眼色!

谈尚书被摄政王殿下丢了个眼神,一脸懵逼!

他是户部尚书,也就关心这件事了!

看着慎王,容郅淡淡的问,“王叔认为,郭家已无一活口,该如何查下去?”

郭家没了,线索也就断了,就算知道真相如何,证据也难找,元家那边估计也会斩掉所有牵扯的线索。

而且,其实郭家被屠,他并不在意,只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只想安抚好民心,牵扯到元家,无感,牵扯不到,也无关紧要。

他并非一定要查到元家,毁掉元家,否则调动暗卫去查,比刑部调查更快发现真相,何必让刑部的人忙活?

而且,他的人自从查到郭家之后,就已经潜伏在晋州,此事必然已在查,只是这件事情他想按照朝廷的程序处理,所以才让朝中大臣来查案。

慎王想了想,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晋州乃至于周边城池不少官员牵扯到,也许他们知道一二,如今已经被全部关押,不如从他们下手,或能寻到真相!”

他知道和元家有关,所以,无论如何,必要查到真相。

元家乃楚国毒瘤,不除不快!

容郅否决,“不用,这些官员,按律法处置便可,从他们身上,找不出什么可用的东西!”

郭家怕是除了那些族老和郭家族长,都无人知道此事究竟如何,那些官员不过是拿钱办事,又怎会知道?

慎王有些不解。

王爷好似对这件案子清楚不二!

正要开口询问,一身铠甲的薛痕走进来,在他身旁低声说了句话。

闻言,容郅脸色一变,看着他,随即对着几个官员冷声道,“先退下!”

几个人闻声,虽不解,可看到容郅脸上的怒意,却也还是退下了。

屋内随即只有两人。

容郅看着薛痕,“出京了?”

薛痕颔首,“冥夙传来的消息,郡主在王爷离开后不久,便连夜离京,如今怕是已在京外百里之外!”

闻言,容郅脸色阴寒,这女人还真是行啊,全然不顾他的话,难道不知道她现在多危险么?

在京中他尚且不放心,她还敢到处晃?

薛痕想了想,道,“不过,郡主带了玄影一起!”

容郅脸色阴沉,不语。

玄影虽然武功不弱,可就带着玄影也不顶用,出门在外处处都有危险,不在他身边,有谁护着他本就都不放心,现在倒好,更不放心了。

沉默半响,拧眉问道,“可知道她去了哪?”

薛痕摇了摇头,“郡主离开无人知晓,宁国公对外传郡主犯病,闭门谢客,若非冥夙留京,听闻郡主犯病,去探查以禀报王爷时发觉,怕是如今还无人知道郡主已不在京城,王府暗卫潜伏在宁国公府外面,竟不曾察觉!”

可见郡主离开的有多隐秘。

王府暗卫个个都是精英,却未曾发觉郡主早已离开,这是失职,可也能看得出来,郡主离开之事,怕也不是心血来潮。

容郅的脸色,早已让人不敢直视。

一群废物,竟然没有发现她离开?

咬牙道,“传信回去,让冥夙联络玄影,务必查到她的去向,那些暗卫既然如此无用,送回阁中,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如今,只能查到她的去向,派人保护着,他这里也不知何时才能处理完。

不省心的女人!

薛痕闻言,心下一骇,立刻颔首,“是!”

看来王爷当真是怒了。

送回阁中处置,怕是不死也废了!

容郅冷着脸,倒是没再说话。

薛痕正要开口要退下,一个玄衣暗卫闪身而来,跪在前面。

“参见王爷!”

容郅眯了眯眼,看着他。

薛痕一惊,冥青……

自从楼奕琛查到这些事情之后,王爷就传信派了和冥夙一样身为心腹却不在京中的冥青赶来晋州,郭家之事正是他第一时间传消息回京,怕是这两日他所查到的东西,会比慎王和刑部尚书所查到的还要精彩!

“说!”容郅冷冷开口。

“启禀王爷,属下探到,郭家出事当夜,晋州内有天机门和碧月宫的人踪迹,郭家出事之后,便消失无踪,属下循着这条线索探去,果然查到便是他们所为!”

闻言,别说薛痕,容郅都十分惊讶。

天机门?碧月宫?

一个名动天下的杀手组织和一个沉寂多年的碧月宫,怎么会牵扯进来?

而且,天机门干的事杀人的生意,牵扯进来也就罢了,为何碧月宫也在内?

这个碧月宫,亦正亦邪,可已经沉寂二十余年,多年来不在江湖上有任何风声,多年来从未听说过任何有关的消息,怎么会和郭家之事牵扯在一起?

薛痕却忽然开口,“王爷,天机门……之前与郡主一同进京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便是天机门门主,会不会……”

会不会此事和郡主……

容郅闻言,魔魅的瞳孔倏然一缩,忽然想起什么……

之前楼月卿带着两个男人入京,后来他只见了一个,另一个却一直没见到,本来也没太在意,可是,现在想起,就感觉有些奇怪。

而且……

楼月卿离京之事想都知道并非一时兴起,如此严密的事情,能够瞒过所有人,想必是之前就想好了的,他若是在,定然不会轻易让她离京,所以,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会离开京城,郭家之事他是最快的速度收到了消息,她若不是一样收到消息,就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早知道他会在她离开之前,出京。

他一离开,她再离开,便是没那么麻烦了。

如此,郭家之事,与她定然是脱不了干系了,想起之前她说过,不会放过伤了宁国夫人和她那个侍女的幕后之人。

郭家被烧……

摄政王殿下想着想着,突然笑了。

似有若无,略带叹息的动了动唇,语气中意味不明,“无忧,你可真是给孤出了个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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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所谓包庇!

这女人,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直接把郭家踹了,却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她自个儿倒是轻松了!

晋州郭家所做之事关乎国政,她这么做,确实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麻烦,如今怕是此事已经传回京城,已经不是小事了,何况,关乎这件案子本身,郭家所犯之罪,罪同谋反。[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郭家被灭,也只能是朝廷来处理,可本来不难处理的案子,她这么一搞,变得复杂起来了。

虽然容郅声音极小,可是薛痕和冥青武功高强内力不低,却还是听到了。

此事果真是卿颜郡主所为?

而且,王爷这带着丝丝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薛痕一直在容郅身边,看着自家王爷慢慢开窍,对此类现场,见怪不怪了,可是冥青却纳闷了。

这么多年,何时在王爷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语气?

而且,谁是无忧?

莫非方才提及的宁国公府小郡主,便是王爷口中的……无忧?

容郅抬头,看着冥青,淡淡的问,“此事让刑部去查,查不到吧?”

冥青愣了愣,王爷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疑惑归疑惑,还是回答道,“回王爷,刑部的人,怕是查不到这个线索,如今天机门和碧月宫的人早已撤离晋州,若非属下及时追踪,怕也是毫无头绪!”

能够悄无声息把郭家给烧了,对方派来的人可都是高手,凭刑部那些酒囊饭袋的人,不可能查到这些事情。

闻言,摄政王殿下便淡淡的说,“既然如此,就让刑部去查!”

查不到就行了!

冥青懵了。

薛痕眼观鼻鼻观心,站着没吭声。

摄政王殿下抬眸,“有问题?”

那叫一个胸怀坦荡!

冥青自然是不解,“王爷,属下不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为何不继续查!”

是的,确实不明,已经查到了卿颜郡主的身上,卿颜郡主乃宁国公府的女儿,若是郡主与此事有关,怕是不妥,毕竟此案本就是宁国公所查,所以,郡主如此做,实在是想不通,如此,就更要查清楚。

王爷虽然性格诡异,可是对待朝政却是极其认真,这种案子本就并非小事,否则网页也不会赶着过来,可如今真相如此,为何王爷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查了?

让刑部插手,其实和不查没什么区别!

明知真相如此,竟还装作不知?

王爷几时这样过?

对于朝政,王爷眼里容不得沙子,此事竟然当作不知?

摄政王殿下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孤说了不查便不查,哪来这许多废话?”

还能是为什么?

他的人捅出的篓子,自然是他给兜着才行!

所幸此时查不到她头上,倒也还好,不难兜着,否则,还得想个办法,怎么也得兜着!

冥青还想说什么,摄政王殿下一记冷眼过去,“下去!”

冥青一怔,颇为不解。

转而看着薛痕,薛将军还算是有点良心,眼神示意他下去,冥青只好退下。

他一离开,容郅沉吟半响,才看着薛痕道,“传消息去给冥夙,立刻追查她的下落!”

薛痕颔首,“是!”

作揖打算退出去,容郅又道,“叫他们进来!”

那几个人估计在外面等着。

薛痕一顿,随即领命退下。

很快几个大臣都走进来。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

郭家被屠的消息带着晋州所发生的桩桩案件被传开,消息已经蔓延了大半个楚国,楚京也已经人尽皆知,闹的整个京城沸沸扬扬,朝堂上也是争执不休。(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容郅不在,容阑只好上朝,一早上都在与朝臣谈论此事儿。

直到散朝……

百官都相继离宫,都带着沉重的脸色。

秦贵妃从宫墙角那边缓缓走出来,看着不远处的宫道上相继离宫的大臣们,眸光微闪,敛眉沉思。

身旁的贴身宫女昭儿缓缓上前,低声道,“娘娘,皇上已经下朝了,估摸着很快就会找您了,回宫去吧!”

闻言,秦贵妃定了定神,旋即缓缓开口,“回去做什么?皇上想必如今正要去看太后,又怎么会找本宫?”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皇上夏朝,估计第一时间会去彰德殿,这点,毋庸置疑。

郭家被屠,太后病情估计又得恶化了。

不过,元家这次,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昭儿不语。

娘娘的心思,她如何不动,如今,不愿去见皇上是肯定的。

秦贵妃想了想,转头看着她,忽然问道,“摄政王应该已经到晋州了吧?”

昭儿低着头,低声道,“应该到了!”

秦贵妃沉默了。

昭儿看着秦贵妃的沉默,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娘娘,如今宫内外都在议论纷纷,摄政王殿下和卿颜郡主的事情,怕是不假,您还是……”

不要在想了!

想的再多,也不过是让自己心里难受。

秦贵妃闻言,遥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巍峨宫殿群,莞尔一笑,“本宫也是他的嫂子,总得关心一下他,不是么?”

除此之外,早已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她是皇妃,是楚国皇帝最宠爱的贵妃,而他,是她丈夫的弟弟,仅此而已,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如此了,她也早已断了念想。

有些东西,有些人,早已不属于她。

如今,她只希望他好好的,楼月卿……若是她,其实挺好!

昭儿默了默,不知如何开口。

若当真是如此,倒也还好,可是,若是娘娘当真没有这份心思,为何这么多年一直不愿与皇上亲近?

外人看来,娘娘宠冠后宫,直逼皇后,可是,她却很清楚,娘娘的这份恩宠,不过是假象罢了。

皇上从未碰过娘娘,而娘娘也好似对此毫无意义。

若是皇上不爱娘娘也就罢了,可是,皇上对娘娘的痴情她们都看的清清楚楚,相反,娘娘却从不在意,如此之下,究竟为何一直未曾圆房,其实早已看得出来。

秦贵妃忽然问道,“听说卿颜郡主病得很严重?”

昭儿颔首,“是,昨日传出郡主犯病的消息之后,不少人都上门探视,宁国公昨日都告了假,宁国公府闭门谢客,不让任何人扰了郡主养病,连陈老太医每日都去诊脉,怕是真的不轻!”

自从前天下午,摄政王把郡主当街带回王府之后,两人的事情就传开了,京中各大家族自然都纷纷想要探听虚实,毕竟摄政王殿下极难讨好,若是王爷真的打算娶了郡主为妃,他们讨好郡主,也是一样的,摄政王殿下生性冷漠,他既然对这位郡主如此上心,必然不可能只是闹着玩的,可就在大家都想着去探听虚实之时,这位郡主,却病了,宁国公府闭门谢客,不少人败兴而归。

不少人还想伸着脖子看王爷会不会去探病,这不,摄政王殿下前一夜就已经不在京中了。

现在谁不是对此事抱着观望的心态,想看看摄政王殿下会如何对待宁国公府的女儿。

可是,联想宁国公府的背景,再想想宁国夫人和宁国公对这位郡主的宠爱,大家也都明白,摄政王殿下娶王妃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秦贵妃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道,“她这病的,倒也巧了!”

容郅离京,她就病了,且谁都不见,如此,倒是巧妙啊。

“谁说不是呢,估计大家都疑惑着,只是不敢直言罢了!”

秦贵妃笑了笑,没说什么。

心底,确一阵混乱,复杂不明。

一直以来,都以为他就这样,不会动情,不会打破原则,永远的冷漠着,这样,她看着,也就认了,可如今看来,才明白,他不是无情,而是本就不属于她。

尽管她曾被预言可母仪天下,在他眼里,其实都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宁愿放弃皇位,也不愿意娶她。

这些年,认命了,远离了,可如今,却还是有些不甘。

自小,母亲和父亲就告诉过她,她以后是要嫁给七皇子的人,先帝一直都想立七皇子为太子,而她,是先帝定下的太子妃,所以,她什么都要做得最好,无论是学识品行,还是谈吐举止,都要端庄稳重。

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可是,她都不在乎,自小就知道长大后会嫁给他,所以,一直都喜欢着,他被送往北璃为质子,她也坚信他会回来的。

可没想到,他回来了,却什么都变了。

如今,她与他,在无可能。

她已经是皇上的贵妃,是他的皇嫂。

若是娶了楼月卿,是他所愿,其实,那也是极好的,起码,那个女子,无论是家世样貌,抑或是其他,都不比自己差,甚至,比起秦家,楼家会更好地帮助他。

想到这些,秦贵妃苦苦一笑,似在自嘲。

抬眸看着昭儿,挑挑眉,“庆宁姐姐还在摄政王府?”

昭儿颔首,“是,庆宁郡主自乞巧节后,便一直在摄政王府住着,一直未曾出来过!”

之前不少人还专门想去探望,可是,在邙山别院的时候,尚且见不到人,何况是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闻言,秦贵妃眸子微蹙,幽幽道,“本宫也好许久不见庆宁姐姐了……”

好像,几年了吧。

前几年庆宁还时常入宫,可是自从前几年身子越发较弱了之后,就再也不曾入宫了,连大长公主也不常进宫走动,好似这个皇室,没了这两人似的。

她也一直记挂着庆宁,只是一直没有见过。

秦贵妃这么一说,昭儿便狐疑问道,“娘娘可要召见庆宁郡主?”

既然庆宁郡主就在京中,传句话去,郡主估计就会入宫了。

秦贵妃看着她,神色不悦,“召见?”

笑话!

昭儿被这么一眼看着,自是不解,“难道娘娘不是想见郡主么?”

既然如此,正好可以召见啊。

以前人在邙山也就罢了,可如今摄政王府和皇宫又不远,既然想见了,就直接召进宫来便是。

秦贵妃淡笑,“她可不是可以随便召见的人!”

想了想,秦贵妃轻声道,“走吧,去见皇上!”

一个时辰后。

庆宁正在喝药,李逵匆匆走进来,行了个礼,便低声道,“启禀郡主,皇上和贵妃娘娘来了!”

闻言,庆宁脸色一变。

……

天黑才收到楼月卿的信,摄政王殿心情是复杂的。

看着上面简简单的一句话,摄政王殿下什么想法都没了。

―有事离京,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勿怒勿脑!

连个署名都没有,就这么一句话,可是字迹就是她的,容郅看到这一行字,什么想法都没了。

这女人还真敢,就这样先斩后奏的离京了,去哪也不说,还隐藏踪迹,还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让他连追去都不行,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就这样不管了,他却不能不管,就只能任她闹了。

幸好无人知道她出了京城。

他想回个信都不行,因为都不知道这个纸条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拧了拧脑仁儿,摄政王殿下靠着椅子闭幕,有些心累。

薛痕立于一旁,看着自家王爷叹息一声,不由出声问道,“王爷,郡主可有说她在何处?”

怎么感觉郡主有消息传来,王爷也不高兴?

如此,诡异!

摄政王殿下睁眼,瞟了一眼薛痕,面色淡淡。

若是知道,自己还这么发愁?

收到摄政王殿下不爽的眼神,薛将军头皮一阵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不该啊,这消息是玄影传来的,玄影既然能够传消息,又怎会不一起把郡主的去向一并查了!”

若是是郡主自己传来的也就罢了,可这消息是玄影用平日里王府传送消息的信鸽传来的,王府传送消息的信鸽全是玄影亲自养的,她若是想要把郡主的去向告知,定然是有办法,可是,信鸽上毫无任何线索,若是信上也没有,那就有些奇怪了。

玄影既然和郡主一起离开,自然是知道郡主的去向的,郡主让她传消息,按理说应该会也一起把去向告知王爷才对,怎么都没有?

摄政王殿下也有些疑惑。

不过,在楚国,她去什么地方,能暂时瞒着,可想要瞒天过海让他找不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指尖在实木桌案上轻敲几下,摄政王殿下沉思不语。

薛痕站在那里,也是愁眉不展。

分明是来晋州处理政务的,如今倒好,因为这位姑奶奶悄然离京之事,王爷放着案子不管,明知实情不作理会也就罢了,还一心关注着这位准王妃的下落,薛痕已经猜到了,若是现在知道消息,王爷一定立刻撒手不管这里的事情,追女人去了!

王爷不务正事,感觉不要太诡异!

容郅半点不觉着自己这么做有何不对,想了想,他沉声道,“吩咐下去,自楚京通往外界的所有去路,全部追查出去,寻到她的去向,立刻告诉孤!”

不管如何,得知道她要去哪里才行,不然怎么也不放心!

闻言,薛痕微微惊讶,王爷的意思是,动用王府潜藏在外的暗卫去查卿颜郡主的去向,“是!”

薛痕退了出去。

摄政王殿下坐在原处,看着手上的小纸条上面的一行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须弥,放下手里的纸条,拿起纸笔,沾墨,缓缓书写。

是夜,宁国公府一片寂静。

府中无半点异样,与平日里一样,偶尔经过几个护卫巡夜,偌大的宁国公府,很是平静。

揽月楼二楼的夜明珠荧光如往日一样照射着,院子里无一丝异样,就好似楼月卿从未离开一样,若说多了一些什么,就是多了一股药味儿。

松华斋。

吃了晚膳,沐浴之后,蔺沛芸正在和灵儿逗乐,楼奕琛便回了书房处理军务。

可是,没多久,隐约的打斗声传来。

楼奕琛握着奏章的手一顿,旋即猛然站起来。

这时一个玄衣男子进来禀报,“主子,有刺客闯入!”

闻言,楼奕琛脸色陡然一沉,抬步走去。

走到院子里,就看到蔺沛芸抱着灵儿,和院子里的丫鬟都闻声出来一探究竟,看到他,便急声问道,“夫君,前面……”

打斗声不小,自然是都听见了。

楼奕琛道,“好好在这里呆着!”

说完,让身边的手下留下,自己只身往前面去。

果然,刺客闯入,意图刺杀楼月卿,刚进府往揽月楼去,就被隐藏在宁国公府的暗卫劫杀。

楼奕琛到的时候,已经无一活口,一地的尸体大概有十几个,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甚至看着犹如屠宰场,府中的护卫举着火把守在旁边,照亮了现场,而尸体旁,除了握着长剑,一身玄衣的冥夙,还有好些个暗卫,一些事摄政王府的,一些事宁国公府的。

而地上的尸体,也有几个是暗卫的。

冥夙倒还好,可是其他人就多多少少受了伤,可见来者武功不弱。

看着地上的狼藉,楼奕琛脸色极其阴沉。

现场除了暗卫和府中守卫,还有一些被惊醒跑来的府中仆从,看到他来,全部行礼,个个都微微颤颤的,可见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

这里,离揽月楼很近,抬头就能看见揽月楼的阁楼上照射出来的光,而现场的护卫,也都是本来围在揽月楼外的府兵。

楼奕琛一来,冥夙立刻上前,作揖,恭敬道,“宁国公!”

看着冥夙一脸冰霜,握着长剑的手上还有不少血迹的样子,楼奕琛挑挑眉,淡淡的问,“冥护卫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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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这么多了,明儿继续万更

006:楼家遇刺,太后计谋

冥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确实是受了点伤,不过倒是没在意,道,“不碍事儿,宁国公不必担心!”

受的伤也不过是方才不慎被划到的一道小口子,其实不碍事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本来就知道王爷和郡主的这档子事儿传开之后,就已经猜到了会有人把心思放到郡主身上,所以,不止楼奕琛加强了府里的守卫,在揽月楼外也布置了守卫,王爷临走前也吩咐了,派人将宁国公府保护,特别是揽月楼,一只蚊子也不许放进去。

所以,这几个人能进来,却不可能靠近得了揽月楼。

郡主不在京中的消息,也不能泄露出去。

楼奕琛才放心,看着地上的尸体堆,眸光微寒,淡淡的说,“今夜已经开始,怕是这几日都不会太平,有劳冥护卫了!”

这就是和容郅牵扯在一起的后果,幸好他们早有方白,也幸好楼月卿压根儿就不在,不过,就算不在,也得装作在,楼月卿不在京城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怕是更麻烦。

所以,就算楼月卿不在,也要犹如她在的时候一样,把守的密不透风才行。

冥夙立刻道,“宁国公言重了,这是属下的职责!”

楼奕琛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对着身后的楼识淡淡的说,“清理掉,还有,告诉府里的人,今夜之事,不许外传!”

楼识立刻领命,“是!”

楼奕琛又看着冥夙,凝神问道,“冥护卫可知,这批杀手,是何人所派?”

这些必然是和容郅有仇的,之前楼月卿回来这么久,从未有人敢闯入府中行刺,可是,和容郅牵扯上的消息刚传开,就有人派了杀手,可见这些人为何而来。

冥夙看了一下地上的人,沉声道,“属下如今尚且不知,待派人详查方可知晓!”

不管是谁的人,定然能查出来。

“如此,就有劳了!”楼奕琛一点也不客气,这事儿本就是容郅搞出来的,怎么收场,如何追查,那就是捅出这档子事儿的人来解决了。

要不是容郅乱来,自己的宝贝妹妹也不会被人顶上,竟让那些人不惜夜闯宁国公府,也要一探虚实,妄图刺杀。

冥夙嘴角微扯,低声道,“那属下先告退!”

宁国公会怨怼王爷,其实还真是王爷自己作的,他还能说什么。

“嗯!”

冥夙和几个王府暗卫退下,只留下楼奕琛和宁国公府的人。

楼奕琛交代了几句,宁国公府的守卫很快又加了一些,将揽月楼把守的里三层外三层。

回到松华斋,蔺沛芸一直在等着,悬着一颗心,可又不敢往前去,看到楼奕琛回来,才安心下来。

忙上前问,“夫君,前面如何了?”

看着蔺沛芸,楼奕琛眸色温和,轻声道,“没事了,先去休息吧!”

蔺沛芸微微颔首,可看着楼奕琛好似没有休息的想法,便轻声问道,“夫君呢?”

如今已经不早了,可是楼奕琛这个样子,好似没打算休息。

楼奕琛颔首,缓声道,“还有些军务要处理,我今夜就在书房歇着,你陪陪这孩子,卿儿不在,她总是不开心!”

说着,看着坐在一边的桌边,闷着脸的灵儿。

本来灵儿在这里住得挺开心的,可是知道自己的姑姑不在,就时不时闹个别扭,这不,今日就不高兴一天了。

蔺沛芸怎么逗她,她都是这样。

蔺沛芸也只好点头道,“也好,夫君早些休息!”

“嗯!”

看着楼奕琛走出去,蔺沛芸凝神,看着身边的灵儿,有些愁眉不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深夜,彰德殿。

今日不知为何,皇上突然撤走了彰德殿的禁军,所以,本来紧张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而彰德殿也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可是,太后本来只是气病了,而如今,却真的是卧榻床前,一脸病态。

郭家之事传来,生生让她气得不轻。

虽然郭家本就保不住,可是,被如此斩草除根,还是让她难以接受,整个郭家,可是一大助力,而郭家最大的助力,便是郭家的财,如今可倒好,人没了不说,财也没了,金矿被朝廷没收,钱庄也被查封,就连郭家库房的金山银山,也被洗劫一空,等于这么多年的积攒可培养,全数付诸东流,幸好曾留有后手,否则,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完王巍的禀报,靠着软榻,本来就脸色铁青的元太后,脸色更加难看。

忍不住咬牙道,“一群废物!”

竟然一个活口都没有回来,宁国公府当真如此难闯么?

她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日的功夫,容郅竟然和楼家那丫头搞在一起,如此,焉能容得下,本来宁国公府就是她势在必得的,就算不能靠拢她,也绝对不能站在容郅的立场,可没想到,这才几日,这两人就牵扯在一起,闹的人尽皆知,甚至是难以收场,容郅这么做,楼月卿只能嫁给他了,而宁国公府,就只能站在他那边,如此,元家所谋之事,岂非难上加难?

如今只能趁着容郅不在,以他人之手刺杀,把楼月卿弄死,如此,阻止了两府联姻,若是楼月卿是因为容郅而让遭他人所杀,容乐瑶和楼奕琛必然不可能不怀恨在心,如此,宁国公府便不可能和摄政王府联手了。、

可是,派去十几个人,竟无一活口出来。

王巍立刻道,“太后,那些个人也不过是有些身手的江湖人罢了,宁国公府守卫森严,失败了也是情理之中,依老奴看,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急不得!”

幸好此次刺杀,就算怎么查,也不会查到元家和太后身上,失败了也无关紧要,正好他们也知道了,宁国公府不能擅闯,也不至于赔进更多人,只是,也更明白了,想要刺杀这位异姓郡主,怕是得好好筹谋才行。

“可你让哀家如何能忍?容郅那个杂种!哀家当年就不该一时心软,本以为可控制,没想到跟他母亲一样,宁死也不愿意屈服,若是这一次楼月卿成了摄政王妃,宁国公府四十万大军就是他的了,如此,哀家如何忍得?”

当年她以为不过一个孩子,留着以后还能控制,正好先帝对容郅十分宠爱,如此正好可以据为己用,也好筹谋元家的事情,可是谁知,容郅天生反骨,自小就不受控制,即便是被蛊毒折磨,也不肯听话,不仅如此,还成了她最大的障碍,一个怎么样都除不掉的人。

甚至,处处都阻碍她的人。

这么多年,本以为先帝一死,就是她的天下了,可是没想到,先帝竟然这么狠,早已立下遗诏,若非当时她抓住了先机,这个皇位,还指不定是谁的,如今哪怕是她的儿子是皇帝,楚国大权都在容郅的手里,如此,她想做什么都不行。

元家也被他打压多次,如今钟家没了,郭家也没了,幸好未曾伤及元家根本,一切尚有余地。

可是,绝对不能让容郅继续坐大。

如此,只能是除掉楼月卿。

而且是用别人的手,除掉楼月卿。

就算宁国公府不能站在元家这边,也绝对不能靠拢容郅。

在一旁的元兰姑姑低声道,“太后,如今摄政王和卿颜郡主的事儿也只是谣言,即便是真的,只要还未成婚,便还不是最坏的事儿,您还是先顾着点自己的凤体,太医说了,你可得静心调养,索性如今摄政王殿下不在京中,事情估摸着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等你凤体康和再琢磨这些个事儿吧!”

这次太后并非如上次一样只是晕倒一下,而是真的急火攻心,当真是急不得,最近事事不顺,本就郁结难消,若是再如此,怕是对身子不好,元家如今首受创,太后若出事儿,谁来筹谋啊。

元兰毕竟是元太后的心腹,最是信任的人,她的话,一般都是可入耳的,听着她这么说,元太后也只能无奈叹气。

确实,她绝对不能倒下,元家上一代,元吉和元祥都不是可堪大用的人,也只有这一代的有一个可用,然而现在却还没回来,也只能她来慢慢打算。

元兰又道,“而且,太后莫要忘了,如今歆儿小姐已经算是毁了,您之前想要走的那步棋却不能毁,既然郭氏无用了,那不如……”

之前本来打算让元歆儿去迷惑摄政王殿下,可是,如今元歆儿已经毁了,算是弃子了,可是,元歆儿可以毁掉,太后的这个计划却不能因此断了。

不管如何,都要想办法往摄政王府塞一个女人进去。

像摄政王殿下那样的人,武力权力都无法压制,只能用美色来诱惑,之前觉得摄政王殿下不近女色,屡次赐美人都被杀之而后快,以为这个办法不可行,可如今,摄政王对楼家的女儿如此上心,许是人各不同,或许只对太后的人生了反感罢了,若是想个别的办法,还是有的。

元家不是只有元歆儿一个女儿。

闻言,元太后凝神,“你是说……静儿?”

元兰颔首,低声道,“静儿小姐自小便不曾踏出过元家的门,说白了,外面的人许多人都不知道元家还有个女儿呢,比起歆儿小姐,静儿小姐怕是更能迷惑男人的心!”

元歆儿素来高傲,凌人了些,不太惹人喜爱,可是,元静儿却与她不同,说不定摄政王殿下会有所改观呢。

闻言,元太后便拒绝道,“那可不行,大哥不会同意的!”

元吉可最爱这个女儿了。

当年娶郭家之女,是因为需要郭家更加死心塌地的效忠,也算是做给郭家人看的,而元吉本就心系岑雪,不得娶进门已是心生不满,所以,与岑雪的长子,虽然是秘密,可是岑雪的儿子却被元吉秘密培养在羌族,作为元家下一代支柱培养,而岑雪,也被带回来一直护着,元静儿才是他的掌上明珠,所以这些年来,郭氏所生的几个儿女,个个都成了棋子,而元静儿,却什么都不需要背负。

郭氏生了四个儿女,如今只剩下皇后还有些用,其他的,死的伤的疯的,不过是因为元吉不放在心上。

元静儿一直闭门不出,外界几乎都忘记了元家这个庶女,而岑雪所生的儿子,恐怕现在郭氏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吧。

元吉不可能愿意让这个女儿做这些事情。

去勾引容郅,可是危险的事儿。

元兰姑姑笑了笑,低声道,“太后,如今元家府内的大权,已经被相爷交给了岑姨娘了,若是太后下令,将岑姨娘抬为平妻,静儿小姐可就是嫡出,届时,她们必然会对太后您感恩戴德,您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要静儿小姐有这份心思,相爷不愿意,怕也不由得他了!”

何况,如今也没有多少女子抗拒得住嫁给摄政王的这份诱惑,说不定元静儿见了摄政王,就和元歆儿一样被迷了心智般,也说不定!

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如何抵得住摄政王殿下惊为天人般的英姿和摄政王妃这个位置的诱惑?

一个如今在楚国,可比皇后的身份。

天下女子,何人不想母仪天下,当了摄政王妃,就算不是皇后,也差不多了。

元太后想了想,很赞同的道,“你说的对,岑雪是个手段极高的女人,不然也不会把大哥迷惑的对她如此痴迷,静儿由她一手养大,必然也有了她的手段,若是她能成为哀家的棋子,想必比起歆儿,更好!”

岑雪,不过是端木一族用来和元吉诞育子嗣的女儿罢了,历年来这些女子都是端木家族的嫡系女子,可是,生下孩子之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个岑雪,却让元吉对她情根深种,自然是手段不凡,她教出来的女儿,也绝对不会和元歆儿一样没脑子。

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这句话,并非空话。

元兰笑道,“这就对了,太后先不要想摄政王和卿颜郡主的那档子事儿,这想好了对策做好了准备,左右也不过是棒打鸳鸯的事儿,急不得!”

想好了如何应对,比生气发怒,可更值当些。

反正那两人牵扯在一起已经是事实了,怎么气如何恼,都于事无补,伤了自个儿的身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元太后沉思。

一直在一旁的王巍低声道,“既然如此,太后可还要派人去宁国公府?”

趁着现在摄政王殿下不在,否则摄政王一回来,就更麻烦了。

元太后改变主意了,“不用,明日一早,便请丞相过来!”

元兰说的有理,如今该做的,不是刺杀,而是想办法去阻止两府联姻,阻止宁国公府靠拢摄政王府。

而且,要知道,容郅若是娶了楼月卿,得到的,可不只是宁国公府的兵权,还有慎王府。

慎王府是宗室中威望最高,一直以来,慎老王爷都偏向容郅,当年的先帝遗诏内情是什么,慎老王爷可是知道的,且他也算容郅的半个老师,如今若是楼月卿也嫁给了容郅,就真的是得不偿失。

刺杀楼月卿,虽然可阻止,也可促进,那是下策!

最好的办法,就是搅乱这两人的纠葛,如此,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老奴知道了!”

请丞相过来,作何,不言而喻。

想通了,也就顺了口气,元太后便揉了揉脑仁儿,缓声道,“好了,哀家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她得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

一切脱离她的掌控,当真是不悦。

何况,楼月卿……

她的凤令,可指挥凤卫的东西,如今还在楼月卿那里。

……

宁国公府遭遇刺客夜闯一事,因为楼奕琛让人压下,外界无人得知,可是,却还是被冥夙一纸飞鸽传书告知了容郅。

摄政王殿下已经在晋州待了三日了,除却郭氏一族被屠一案尚且毫无头绪,郭氏所犯之罪已经几乎可定,牵扯甚广,晋州乃至于晋州周边的好几座城池,都牵扯在其中,所有涉案官员大大小小多达四十余人,都多多少少涉及此次郭家的案件,二十三人抄家处斩,其余的人以各自所犯之罪,判处流刑,所有死者家属给予抚恤,郭家所有财产,皆数充入国库,虽然郭家库房被搬了,可是,那也不过是郭家财产的一部分,其余钱庄酒楼地产,全部查封,也查获郭家据为己有的好几座金矿,分别在晋州周边的荒山。

摄政王对于这些事情极度认真,可是,却对郭家被屠杀烧毁一事儿,毫不关心,这让几个大臣甚是疑惑。

做下这件事情,背后之人可是明摆着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摄政王殿下一向最不容这种事情,若在以前,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却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好似根本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屠了郭家。

然而,摄政王殿下却不理会他们这些疑惑。

大概处理完了这些事儿,容郅才收到冥夙传来的飞鸽传书。

连带着杀手受何人指使,是什么来头,都被冥夙查到,一起传来,所以,容郅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两日后。

看着冥夙所写的纸条,容郅脸色颇为阴沉。

抬头看着薛痕,把纸条递给他,淡淡的说,“一个活口不留!”

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名字,薛痕颇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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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了今日万更,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临时有事儿,又食言了,明天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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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回到姑苏城

这上面的名单上,竟是这几年被王爷罢职免官的官员,有那么几个,还因为对王爷不敬而被王爷下旨定罪,罢职免官还是轻的,被抄家流放灭族的也不少,先帝在位时期,朝政混乱,外戚当政,驾崩之后,留下一个混乱的朝局,几乎就是个烂摊子,皇上不理朝政,王爷自然是雷霆手段肃清朝局,不然何来今日国富民安的楚国?

可那些人能活下来不懂感恩,反而一直记恨着,对王爷无从下手,如今竟然要对王爷的心上之人下手,可见个个都不想活了。(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自然,这些年王爷肃清朝局,宁国公功不可没,正好郡主又是宁国公的妹妹,那些人把矛头指向郡主,并不奇怪,只是,自不量力只会自寻死路。

特别是竟然敢把心思打到郡主身上,那就更加该死了。

王爷有心让他们苟活,他们却不识好歹,竟然派杀手夜袭宁国公府,如今只能全部处死!

想到这里,薛痕领命,“是!”

沉吟半响,容郅忽然道,“准备一下,明日回京!”

闻言,薛痕脸色一变,“王爷明日就要回京?那这里的事儿……”

这里的事情看似解决了,实则却并非如此,若是继续往下查,怕是还要牵扯出不少事情来,王爷当初要亲自来,可不就是因为不想这件事情草草了结才不惜亲自前来的么?

除却元家不提,怕是牵扯在内的人不少,如今看着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可是若是真的如此简单就完了,当初王爷直接下令让慎王和刑部彻查,这点事情必然能够查出来,但是,这些并非王爷之前想要的真相,郭家是打开这件案子的突破口,王爷让刑部将郭家收监,让慎王爷来细查,可不就是知道牵扯甚广吗,郭家一出事,就立刻连夜赶来,就是因为郭家一被灭,很多事情查起来也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如今牵扯的人越来越多,王爷竟然要回京?

摄政王殿下淡淡的说,“有王叔在,接下来的事情,他可处理,孤没必要继续呆着!”

事情已经差不多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按照皇上的意愿,元家这次也算是受了重创,但是不会连根拔起,但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皇上虽然口头上说不会在意,可是,他如何想,容郅不可能不清楚,他恨元家,对元家的死活不在乎,可是,皇上不同,皇上与他境遇不同,只要还能留一丝余地,皇上都不愿真的除去元家。

元家可赦,其他参与其中的人,却无一可免。

“可是王爷,郭家被屠的事情,如今刑部还在调查,一直这样查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事儿没个准信,王爷却置之不理,可不是正常的事儿。

外人会各种揣测,毕竟此事儿并非一般的小事儿,而是挑衅朝廷的案子,以前这种事情王爷可是从不放过的,可现在,刑部尚书这几天不止一次提及此案,可是王爷都当作没听见……

王爷,包庇的不要太明显!

就算是这件事情是未来王妃做的,您要兜着,这样反常的举动,刑部尚书和慎王爷都看在眼里,您就不打算给个说法么?

这件事儿?

摄政王殿下蹙了蹙眉。

确实,刑部一直查不到也不是个办法,可是,栽赃给谁好呢?

要不……

抬眸看了一眼薛痕,淡淡的说,“叫冥青过来!”

薛痕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叫冥青来做什么?

不过,疑惑归疑惑,还是领命退下了。

很快,冥青就来了。

白天赶路,夜里休息,有时候不巧,遇不上休息之地,便连夜赶路,走了两天一夜都不曾歇息,所以走得极快,终于在离京第五日的时候,抵达了邯州。

一路上为了不暴露行踪,即便经过之处有宁国公府的产业和庄子,楼月卿都不曾去休息过,可抵达邯州的时候,实在是无法继续赶路了。

莫离隐隐有不适,而她也有些受不住了,便停留在邯州,打算休息一日再走。

这里已经离楚京几百里路,还有一百多里路就到姑苏城了,反正已经路途不远了,最多休息之后,赶路不休息,也就一日一夜就能到了。

这次,楼月卿直接住进了邯州宁国公府的兰园里,以前她养病的地方。

自从她回京后,邯州别院的守卫便撤走了,只有管事和打扫的丫鬟小厮,这里已经距离楚京那么远,也不怕惹出什么风声,所以,楼月卿便直接入住了。

与此同时,邯州城内的某个庄子里。

一片寂静,除却时不时发出的杯盏相碰的清脆响音,便再没有任何声音。

而此时,雅致清静的院子里,种植着不少花卉草木,百花齐放,还有一个荷花盛放的莲花池,微风拂过,花草树叶摇晃,水里的荷叶荷花也是阵阵晃动,带着水里的涟漪**不停,院子中间,一个蓝色身影背对着入口处静坐着,面前的石桌上,摆着茶具,带着墨玉扳指的大掌握着茶杯轻抿,极具耐心涵养。

华丽的蓝色锦袍绣着暗纹,衣角处还能看得出朵朵祥云,男子身形修长,魁梧不凡,即便是一个背影,就可看出与身俱来的尊贵威仪。

此人有着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容,剑眉入鬓,鼻梁如雕,弯长的眼帘微敛,薄唇微抿,一口清茶入肚,便把茶杯放下。

这时,一个黑衣侍卫走进来,此人便是他的心腹,曹寅,作揖,“殿下!”

南宫翊轻嗯一声,旋即缓缓开口,“说!”

曹寅将手中的小竹筒递上,“方才金陵传来的消息!”

闻言,南宫翊顿了顿,伸手,接过小竹筒,从里面取出纸条,阅览一遍,眸光微沉。

又是催他回国的。

看着南宫翊的脸色,曹寅低声道,“殿下,如今皇后娘娘怕是真的气急,您可要……”

殿下这次白白舍下梅家的女儿,让闳王殿下有机可乘,如今婚期都出来了,皇后自然是气得不轻,可是偏偏太子却在这个时候离开金陵,连一句交代都不曾有,皇后病倒了也是情理之中。

只要娶了梅语嫣,梅家大军便是太子麾下之军,可太子却白白把梅家给了闳王。

南宫翊想了想,淡淡的说,“不用,待王叔大婚,本宫自会亲往祝贺,其余的事情,不必管!”

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如今既来了邯州,就要把心底疑惑之事查清楚。

他有预感,她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她在邯州待了十年的话,只能在这里查了。

曹寅只好点点头,“属下明白了!”

只是殿下已经来邯州好几日了,还是一无所获,莫非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南宫翊忽然问道,“朝中局势如何?”

曹寅道,“殿下放心,朝中一切正常,已无人敢轻举妄动,只是闳王殿下已然回金陵,与梅家的联姻怕是会让那些朝臣生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用不用属下派人……”

闳王深受皇上宠爱,手握兵权,本就声望极高,据说以前皇上还有意废了太子,传为给自己最信任宠爱的幼弟,只是最后没成,如今梅家嫁给了个女儿给闳王,怕是那些朝臣会起了某种心思。

如今宥国已经在太子殿下的带领下,慢慢好了起来,若是闳王殿下当真敢谋朝篡位,怕是又要掀起一翻大浪。夜夜小说网mht.la

南宫翊摇摇头,“不用!”

兵权算得了什么?

就算没有兵权在手,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宥国的皇位只能是他的。

曹寅站在那里,一阵沉默,如今太子殿下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朝政虽然已经大致在殿下手里,可是兵权尤为重要,若是兵权不握在手里,那也是傀儡,可是殿下却对兵权毫不在意,任由闳王娶了梅语嫣。

可点下非但不急,反而还间接促成了闳王也梅家的联姻。

如此,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南宫翊忽然道,“让成毅立刻来见本宫!”

闻言,曹寅颔首,“是!”

他退了出去,很快一个与他一样衣着的男子走进来,站在南宫逸身边,作揖,“殿下!”

“查得如何?”

男子闻言,立刻道,“殿下恕罪,那座别院属下查探过,可是里面的人对殿下所查之事毫不知情,看管别院之人很是谨慎,怕是除了管事,其他人当真是不知情!”

闻言,南宫翊脸色微沉。

好几日了,还是一无所获,不过是个别院,若是她以前当真在这里养病,里面的人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除非里面的人被换了。

抑或者,那些人故意瞒着。

不然,住在那里十年,不可能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

来到邯州几日了,还是一无所获,想到这里,南宫翊就有些不悦,冷冷的说,“那就把管事抓了,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既然是管事,或许下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一定知道的清清楚楚。

闻言,成毅一怔,“殿下,那个管事有武功,会不会打草惊蛇?”

南宫翊脸色阴寒的道,“本宫管不了这么多了,去将那个管事抓来,本宫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眸中划过一抹阴狠,南宫翊已经没有耐心了。

她的事情,他一定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否则,怎么也不能安心。

成毅立刻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

说完,作揖,退下。

南宫翊坐在原处,深邃无垠的眸中划过一丝冷意,毫无一丝情绪。

然而,过了没多久,成毅匆匆归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南宫翊闻言,脸色大变,立刻站起来,离开。

让管事安置了大家休息的房间之后,楼月卿倒是没有休息,因为她有些饿了,所以,打算去出门寻些吃的,正好在邯州,她是有些产业的,特别是有一些酒楼茶庄,别院的厨子做的东西她不想吃,让其他人休息了,就带着莫言玄影和宁煊一起出了门。

莫离身子这样,自然是需要休息,其他人这几日都骑着马一起,自然也是累得不行,而楼月卿坐着马车,没这么累,莫言跟着她坐着马车,自然也不累,玄影说什么也不放心她出去,就要跟着,而宁煊,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会跑去休息。

吩咐管事好生照顾她们,楼月卿就出了门。

坐了这么多天的马车,看着门口的阶梯下的马车,楼月卿脑仁儿一阵疼,直接略过,接过莫言递上来的面纱围上,便直接走下楼梯,往街道上走去。

管事还想问怎么不坐马车,可是莫言说了什么,管事只好让人把马车弄走。

门口这一幕,落到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南宫看着不远处的别院门口,一袭白衣,面纱遮脸的女子,愣在那里,凝视着那抹白色身影,真的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楚京的么?

还有,她身边的男人是什么人?

眸光微沉,南宫翊跟了上去。

邯州是楚国重城,繁华自是不用说,最为让人喜爱的,莫过于邯州一年四季皆春色的美景,街道不似楚京那般拥挤,反而宽阔了些。

天香楼不仅在楚京堪称一绝,也是遍布天下各国的酒楼,是景媃当年未嫁人之前所开的酒楼,楼月卿接手这些年慢慢的壮大,遍布天下,碧月宫的银子,可就是这些酒楼所赚。

而碧月宫的眼线,遍布天下,就是这些酒楼。

邯州,自然也是有这么一个地方。

前靠街道,背临湖水。

缓缓走到街道上,大老远就闻到酒楼里面散发出来的香味。

被小二迎着上了楼,进了包间,

点了几道菜和点心,都是楼月卿喜欢的。

楼月卿还是一副优雅从容的姿态吃着东西,一点也不急躁,就算是感觉很饿,她也一样不改这份从容。

天香楼生意极好,自然是因为里面的东西做的极其好吃,特别是糕点,最是得她的心。

天香楼所有的东西,莫言都会做,就是因为楼月卿喜欢。

从小她吃的东西,都是这样的味道,怎会不喜欢?

天香楼说是母亲开的,还不如说是母亲的心腹,锦溪姑姑开的,锦溪姑姑厨艺最好,从小就在她身边照顾她,也不知替她挡了多少杀机,就在六岁那年,忍着最后一口气,将她推下了不归崖,给她换来了一线生机。

虽然换来的生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给她带来十余年的折磨,可是,也是因为锦溪姑姑当年拼死护着,她才活了下来。

如今,锦溪姑姑连尸首都没有,十一年前那天,不归崖上面燃起熊熊大火,即便是下着漫天大雪,也都挡不住熊熊烈焰,一片礁尸,面目全非,据师父说,她赶到的时候,不归崖被璃国大军团团围住,一地礁尸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都是大人的尸首,没有找到她的,可是,锦溪姑姑死了,这个,她清清楚楚。

她掉落悬崖的那一瞬间,看到锦溪姑姑被那些杀手砍了。

她最爱吃的,便是天香楼的饭菜糕点,这种味道,最熟悉,而莫言,自小便学着这些厨艺,就只为了她喜欢吃。

想到这些,楼月卿若有所思的慢慢咀嚼,心底却一阵刺痛。

看着楼月卿吃着东西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由得放下筷子,笑道,“方才还说很饿,还以为能看到你狼吞虎咽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楼月卿对吃的要求是极高的,一路上都没怎么吃好,所以,看着也瘦了些,还以为好不容易有了喜欢吃的,会大快朵颐,没想到,还是慢慢的咀嚼着。

楼月卿回神,挑挑眉,看着宁煊不以为然,“你确实是多想了,想看到我狼吞虎咽,估摸着你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说着,夹过一块栗子糕,看了一下,便放嘴里。

宁煊笑而不语。

确实从未见过,即便以前楼月卿再怎么蛮横,从不在饭桌上急躁,就算是遇到天大的事儿,也一样,这种并非刻意而是与身俱来的优雅从容,也不知如何炼成的。

他初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不到八岁的小姑娘。

没有任何小孩子该有的活泼和天真,而是从眼底散发着不该有的稳重和早熟,只是一个孩子,就有如此心性,不管做什么事情,从不会急躁。

吞下嘴里的栗子糕,抿了口茶,楼月卿又道,“对了,今夜在邯州住一夜,明儿一早就启程,中途就不休息了,估摸着最多后天早上就可以到了,届时再好好休息吧!”

这里距离姑苏城一百多里路当初回京的时候,可是走了将近两日才到这里,那也是因为休息了一夜,如果夜里不休息,明日一天,再加上晚上赶路,最多后日日出之际,便可抵达姑苏城。

闻言,宁煊颔首,“如此也好!”

其实早一天晚一天到,也没什么区别。

楼月卿抿唇道,“嗯,也不知道北璃那边有没有把我想要的东西送来,莫离那一身疤,可不能耽误!”

时间久了,总归不妥。

按理说,如果尉迟晟真的可以拿到凝脂玉露的话,从璃国国都酆都到姑苏城,也就是几日的路程,根本没有从楚京到姑苏城那么远,如此,应该也快到了。

坐在楼月卿身边的莫言低声道,“主子不必担心,大不了若是他拿不到,再想别的办法,总归不会弄不到一瓶!”

楼月卿莞尔,“但愿吧!”

否则,也只好去找一个人了,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暴露罢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信她。

凝脂玉露她是一定要得到的。

玄影一直坐在另一边,挺直腰肢,面色淡淡,有些坐不习惯。

她不习惯和主子坐在一起,这样有违身份,是为不敬,可是,看着莫言的样子,似乎对此很习惯,方才郡主让自己坐下,可是吓了一跳。

一路上都不曾和楼月卿一起用过膳,都适合其他人一起的,如今,是没办法,郡主,确实和别的女子不同。

世族女子,哪个不是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即便是脾性再好,也不可能让一个下人与自己同台而坐,可是郡主好似对此毫不在意。

这一路上,确实有不少新奇的。

王爷选这个女子为王妃,不是没有理由的。

楼月卿看着桌上还剩不少东西,自己也饱了,看着玄影,“玄影吃饱了?”

看她没怎么动,也难怪,玄影一看就知道是个尊卑观念极深的人,自己让她坐下一起吃,她不习惯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以后,她得习惯。

在她身边,不需要恪守太多,她不喜欢。

玄影连忙站起来回话道,“回郡主,玄影吃饱了!”

楼月卿嘴角微抽,有些无奈。

包间隔壁,南宫翊一直侧着脑袋听着隔壁的声音,面色复杂,嘴角微勾。

看来他们打算去姑苏城,那自己也姑且去一下,听闻姑苏城乃四国之外唯一一个特立独行的城池,犹如一个小国一样,正好去探一探。

忽然,南宫翊一顿,听着隔壁细微的声音传来。

是她的声音,“既然都吃饱了,就走吧,去逛逛邯州的街,我还未曾逛过呢!”

南宫翊闻言,立刻站起来。

楼月卿围上面纱,便走出了包间,此时正好是午时,天香楼生意极好,楼下以免闹哄哄的,可楼上的包间并非常人可以上来的,所以很静,与下面相衬,显得雅致安静多了。

四个人就这样走向楼推,下了楼,完全没注意身后忽然从刚才的雅间隔壁走出来的身影。

看着楼月卿消失在楼梯口,南宫翊缓缓一笑。

他已经肯定,一定是她。

以前,他的未婚妻是个很爱玩闹的女孩,这点他知道,不仅爱闹,甚至有些跋扈蛮横,飙车喝酒什么的,不在话下。

他对这个女孩,一点也不喜欢,所很少看她,然而黎家对温家有大恩,这场婚约他不能不要。

可是,却忽然有一日,听说她飙车出了车祸,无奈,他不能不去,可是,本来在手术室里已经没了心跳宣布死亡的人,忽然就有了生命体征,人醒来之后,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变得沉默,甚至是……异常的安静。

并非伤了喉咙,可就是不说话,醒来第一眼,他从她眼中看到的,是好奇,疑惑,不解,甚至好似新生儿一般什么都不知。

坐车坐飞机的时候,害怕,陌生,打针吃药的时候,抗拒,远离,对任何事物都好似初见一般。

就算是失忆,也不可能会连基本的生活环境都无法接受,那个时候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当初他刚来到这个异世一般,这点,他记得清清楚楚,也是那一次,他对这个一向让他不喜的未婚妻,开始了关注。

也经常去看她。

经常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哀伤,看到失落,看到无止境的伤痛,他肯定,她有心事。

他注意到,她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抑或是做任何事情,都和以前大大不同,变得从容了,好似一个言谈举止张弛有度的大家闺秀,这种转变,就是换了个人。

她害怕接触,从不说话,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接话,医生说她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不说话是心理问题,可是,心理医生来了一个又一个,都说了问题,可慢慢的,他发现,她喜欢看书,而且是繁体字的那些古典书籍,以前想不通,如今想通了,灵魂换了一个人,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可自己不也一场车祸来了这里么?

也许这就是命,冥冥之中,注定了他会来这里。

三年的时间,他无法想象,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对一个这样的她动了心,可是,确实,是动了心,尽管,她从不回应。

这个女子,无论是走路的姿势,抑或是给人的感觉,和那三年里的她,一模一样。

既然是她,那么,他就不会再放手。

他永远都忘不了,她穿着婚纱,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的那一天,没有任何留恋,没有任何不舍,就这样,毅然,决然,消失在他的面前。

在她跳下去后没几天,在悬崖底下找到了尸首,她已经死了,他不敢面对,看到尸首的时候,崩溃不已,她葬礼那天,他失控之下出了车祸,一醒来,就到了这里。

还能遇上她,真好。

楚国郡主是么?南宫翊眸中划过一丝异色,随即仿若下了某种决心般嘴角微勾。

下了决定,便对着身旁的成毅淡淡的说,“准备一下,去姑苏城!”

成毅颔首,“是!”

走出天香楼,四个人缓缓走在街上,街上人不多。

逛了一会儿,便回了别院。

晋州。

驿馆的书房内,沉默了近一炷香,当容郅给出一句话的时候,慎王和刑部尚书刘康和都十分不敢相信。

慎王爷第一个反应过来,事先开口,“王爷是说,郭家被屠一事儿,是王爷派人所为?”

这是在开玩笑吧?

刑部尚书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吧。

摄政王殿下脸不红心不跳的给自己更添一个污名,“嗯,所以,不需要再查了!”

慎王明显是不信。

这件事情,容郅没必要这么做吧……

郭家已经注定了诛连,不可避免的,容郅身为摄政王,岂会做这样多此一举的事情?

确实是疑点重重。

刘康和能够成为容郅的心腹大臣,自然不是一个有疑不问的人,立马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王爷,臣十分不明白,王爷为何要这么做?”

容郅完全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问题一出,摄政王殿下蹙了蹙眉,眯着眼看着刘康和,语气微冷,“怎么,孤杀些人,需要理由?”

刘康和一噎,“这……”

确实不需要,这些年,摄政王殿下杀人都是凭着喜恶,谁惹他不悦,直接杀了的不在少数,只是,刘康和,还是有疑惑。

又问道,“既然是王爷所为,臣还是不明,王爷之前为何还让臣详查?这……”

刑部可是费劲心思查了好些天,依旧没有答案,本来他都一直操心着如何交代,这下好了,直接整个人都是懵的。

摄政王殿下默了默,看着刘尚书的眼神,已经是极尽不悦,“孤也不明白,为何你查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一丝线索?”

哪来这么多废话?

熟话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果然,刘尚书老脸一僵,说不出话。

不管此事是不是王爷所为,刑部查不到,就是他无能!

连忙跪下,“臣无能,王爷恕罪!”

摄政王殿下面色稍缓,“此事就此作罢,孤自会给朝廷一个交代,你先下去吧!”

刘康和领命,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王爷也忒不讲理了,明明是他杀了人不直接承认让他去查,查不到也是没办法的,可是,话说回来,他查不出案子,也是没得解释……

总之……

下次查案子之前,得先问是不是王爷作了案故意为难他的!

可会不会被王爷杀人灭口啊!

他一离开,慎王才问道,“殿下这是有意阻拦案件的发展,保全元家?”

慎王自然也不会想到容郅丧心病狂给人兜罪,能想到的,也就是容郅为何要杀人。

杀了郭家的人,确实和元家仅存的那点牵扯也都没了,元家虽然损失了不少官场上的人,却不会牵连元家。

摄政王殿下面色淡淡,挑挑眉,“王叔以为呢?”

明明是你外甥女捅的篓子。

这件事情若是一直查不到,也确实不妥,反正他残忍冷漠,杀伐果决的名声已经人尽皆知,郭家的这些人命,最多也就是多了个杀人不眨眼的。

郭家人该死,但也是朝廷来定罪,他杀了,就是他的事情。

他虽一贯行事我行我素,可是朝堂之事他从不乱来,这种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慎王无奈道,“殿下,元家已经罄竹难书,实则没必要再手下留情了,此案并非一般贪渎案件,那可是……”

“王叔!”容郅打断他的话。

慎王看着容郅,静候下文。

顿了顿,容郅淡淡的说,“孤如此做,自有孤的理由!”

保全元家,他有他的理由。

无奈,叹息,慎王缓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但凭殿下的吩咐了!”

他也知道,就算查到元家,元家也不可能连根拔起,皇上是元家外孙,摄政王也是元家外孙,元家不可能真的要灭族,否则天下人如何看待他们?

只是,感到无奈。

容郅才颔首,道,“嗯,孤明日便回京,这里的事情便有劳王叔了!”

闻言,慎王十分惊讶,“王爷明日就回去?为何?是否京中出了事儿?”

若是没事,这里的事情还有那么多,容郅应该留下才对,按照他的性格,也会留下。

慎王可是明明白白,容郅对于朝政,从来不会如此随意。

“嗯,有点事儿!”

再不回去,王妃都跑了!

这可是大事儿!

那女人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还真是气人。

等寻到了她,要她好看!

慎王闻言,还想问出什么事情了,可是容郅却不想再说了,便道,“王叔去忙吧!”

面前的桌上一大堆政务要处理,晋州以及周边城池的官员大半牵扯,已经空出来许多,官员调派也得尽快解决,他有的忙了。

处理完立刻回京!

第二日一早,楼月卿就启程了,往姑苏城而去。

走了一日,夜间在树林里停下来原地休息了两个多时辰,继续连夜赶路,终于在天蒙蒙亮之时,远远的看到了姑苏城的城墙。

楼月卿掀开帘子看到,会心一笑,终于回来了。

目光一顿,转头看着另一边方向,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竹林,目光沉思。

那边竹林之外,便是她之前住了半年的地方。

姑苏城南门前面,是一片空地,即便是相隔甚远,还是隐约看到了城墙上的阁楼。

马车跑了将近两柱香的时间,终于抵达城门口。

城门口守着不少士兵,对进出的人进行排查盘问,因为姑苏城比较特殊,所以进出之人都要进行盘问,这也有利于城内的安定。

看到他们靠近,本来也要例行盘问,宁煊的手下给了将领一块牌子,那将领看了,脸色一变,打算跪下行礼,只是宁煊制止了他,那人了然,连忙放行。

宁煊以前鲜少露面,什么事情都是交代手下管,自然是少有人知道他,守城士兵自然是不认识,可是城主的令牌,那可是知道的。

姑苏城很大,极其的繁华热闹,比四国都城的繁华自然是不相上下,也比四国的都城大了许多,一路上吆喝声不断,两边街道熙熙攘攘的都是摊贩店铺,一行人两辆马车近十匹马从街上过去,自然是引起了各种目光。

城主府坐落在姑苏城中央,虽不比皇宫却一样华丽庄严的巍峨楼宇一座座的坐落在城主府里。

山水花园应有尽有。

他们一到城门口,就有人来通报他们回到的消息,所以刚到门口,就看到老城主正在等着,唯独没有看到端木斓曦的身影。

城主府门口,庄严大气的门口两旁立着两座狮子雕塑,受着十多个威风凛凛的士兵,远远就看到老城主站在那里,身边还有许久不见的卉娆。

被莫言扶着下马车,楼月卿站在马车边,看着这庄严大气威风凛凛的城主府门口,浅浅一笑。

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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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差一千……

嘿嘿嘿,哈哈哈

008:师父白头

老城主看到她,立刻大步走下楼梯,往这边走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老城主已经五十多岁,穿着一身深色衣袍,即便是步入中年,却也还稳健有力,快步走过来,虽不年轻了却精神抖擞,一脸沧桑之气却和宁煊着实相反,和宁煊看着儒雅温和的气质相比,老城主多了丝阳刚之气,他一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卉娆就在其中。

这丫头不是去查事情了么?

老城主名为宁峰,曾是名响天下的人物,他广交挚友,集结天下豪杰,江湖中凡是有些名气的人,没几个是不认识他的,在江湖上威望身高,相反,宁煊最不喜欢和四国的人打交道,也因为这样,无人敢在姑苏城闹事儿。

老城主走到她面前,楼月卿才注意到,老城主白发又多了。

眉眼间和宁煊有几分相似,然而却苍老许多,眼角的皱褶掩映不住,多了一抹沧桑和深沉,比起半年前他和端木斓曦一起离开去寻药的时候,更加沧桑了。

楼月卿浅浅一笑,缓缓屈膝,“宁伯伯!”

宁老城主连忙扶起楼月卿,打量着楼月卿还算是红润的脸色,放下心来,笑道,“小丫头可算是回来了,你师父天天都念着你呢!”

语气温和,眸中带笑,可见心情愉悦之。

闻言,楼月卿颇为不解,“师父怎么没来?”

还以为师父会出来接她呢。

老城主闻言,无奈叹息一声,道,“你去看就知道了!”

言语间,面色沉重,似无奈,又似担忧。

楼月卿一怔,看他这样子,师父不好了?

想问,可是老城主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楼月卿便转头看着卉娆,“怎么回事儿?”

听着老城主的意思,难道端木斓曦的具体情况比她知道的还差?

卉娆想了想,没说什么,低下了头。

楼月卿心一沉,立刻大步走向门口,往里面走去。

城主府很大,楼月卿走进大门,却轻车熟路的往一个方向去,玄影急忙跟上。

端木斓曦在城主府,俨然是犹如女主人的存在,府里谁都知道,老城主对她十分痴心,连宁煊这个新任城主,也对这个父亲的心上人十分尊敬,所以,她住在这里,没人觉着奇怪。

城主府很大,楼月卿绕过了不少建筑,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城主府里唯一一座山的山脚下,一座雅致的院子坐落在山脚处,面朝着山脚下的湖泊,湖面上还种着不少荷花,一座跨桥通往院子的门口。

楼月卿让玄影留在这里等着,她才走上了跨桥。

走下了桥,还没踏上院子前面的平地,闪身出来两个人,挡在楼月卿面前。

两个戴着面纱的蓝衣女子,手握着长剑,看到是她,双双一怔,立刻单膝跪下。

“参见宫主!”

这是端木斓曦的手下。

楼月卿看着她俩,不由得淡淡的问,“师父呢?”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低声道,“圣尊在里面,说您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进去!”

说完,各退一边,把道让开。

楼月卿拧眉,抬步走了进去。

这座院子是建在水面上的,跨进了门,就看到院子里依旧是一片荷花,只是湖面上横跨着几条立于水面上的木桥,简单雅致的屋子既不豪华,也不低俗,反而给人一种居住的人气节高雅的感觉。

一进门,看到四下无人,楼月卿从桥上走过,走到了里面,临着湖面的一个外间,四下卷帘半垂,隐隐可现里面置放着一个屏风,楼月卿走到入口处,站在那里,看着里面,屏风下,坐着一个身影。夜夜小说网mht.la

屋内袅袅青烟漫出,点着檀香极其好闻,端木斓曦身穿着一身紫色衣裳,席地而坐,认真的看着身前捧在手里的书籍,在门口看进来,只看到一个侧颜,可是,当目光触及那黑色的身影上面,雪白的三千青丝之时,楼月卿脸色大变。

师父的头发……

那人早已感觉到了有人来一般,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旋即转头看着门口。

面容姣好,仿若三十出头的模样,五官精致毫无瑕疵,一头长发已经白如雪色,简单的挽起,绑在身后,只有一根簪子固定,看着楼月卿,显然是愣了一下,眸色微动。

“无忧……”

动了动唇,旋即,温柔一笑。

楼月卿怎么也想不到,半年不见,师父竟然是这般模样,竟然硬生生白了头……

怎么会这样?

端木斓曦温柔一笑,倒是没起来,而是柔声道,“怎么站在那里,快过来……”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对面,显然对楼月卿的到来早已知情,只是一刹那的惊讶,惊讶她这个时候就到了。

楼月卿却站在门口,紧紧的看着端木斓曦,看着那一头白发,面色寸寸苍白,扶着旁边柱子的手,微微发抖,甚至全身都在颤抖。

端木斓曦见她如此,正要站起来走过来,楼月卿立刻走过来,在端木斓曦没有起来的时候,就走到她身旁,跪坐在端木斓曦身边。

看着端木斓曦一头长发中找不出一根乌黑,楼月卿紧咬着唇,潋滟的眸子中,暗含着深深地刺痛和震惊。

眸中有些湿润。

颤抖着手抚上了端木斓曦垂落在身后的白发,楼月卿迎上端木斓曦的眼神,哽咽着声音问道,“师父,为何……”

才半年不见,就成个样子,面容未变,却一头白发……

相比于楼月卿的震惊和难以接受,端木斓曦倒是不以为然,把楼月卿的手从自己的发丝上拿下来,含笑道,“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说着,自己撩了一下斌叫,轻声问道,“不好看么?”

楼月卿被她这么一问,竟木讷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能够让端木斓曦变成这样,怕也就只有一个原因。

内功反噬!

端木斓曦也没理会楼月卿这幕震惊的模样,对红颜白发的事儿,她也并不在意,也不劝慰楼月卿,反正这丫头接受能力强,过没多久估计就把这茬给抛之脑后了,笑了笑,拉着楼月卿的手把脉,“来,师父把个脉看看……”

楼月卿任她这么折腾,目光紧紧盯着端木斓曦的头发,怎么看怎么刺眼。

怎么看,怎么心酸。

记得上一次看到师父,师父还是个美人儿,如今,红颜白发,倒是让她不知如何接受了。

师父老得慢,已经即将五十了,却看着犹如三十出头,韵味儿十足,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据说与当年身为北璃第一美人之称的景媃,她的母亲,几乎不相上下,两人是师姐妹,感情胜似亲姐妹,如胶似漆的一起长大,只是后来景媃为了所谓的情爱,回北璃嫁了,其名声也就出来了,而端木斓曦,一向低调,所以自然没有景媃的名号。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端木斓曦一点也不显老,反而越来越韵味儿十足。

端木斓曦是个性情诡异,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鲜少有人猜得透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楼月卿知道,她师父,我行我素,是个难得的真性情。

只是这些年为了她,放弃了很多,也压抑了很多。

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如今这满头白发,也是为了她么?

端木斓曦把了脉,没见一会紧缩一会儿舒展,待确认脉相,端木斓曦倏然弯唇一笑,“看来楚京是个好地方,把我的无忧给养得如此之好!”

楼月卿嘴角微扯,垂眸,没说话。

她还是无法接受端木斓曦的满头华发。

看着爱徒如此纠结,端木斓曦眸中一软,伸手轻抚楼月卿的鬓角,无奈道,“好了,师父没事儿!”

她若是在意,也不会顶着一头白发见楼月卿了,早就避而不见了。

楼月卿微微抿唇,仍是不解,“到底发什么什么事儿了,为何师父会如此……”

楼月卿还没问完,端木斓曦立刻开口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聊及此事儿,“先不说这事儿,怎么样,你母亲对你可好?”

微微颔首,楼月卿起身坐到端木斓曦对面,轻声道,“母亲对我极好,只是许久不见您,一直记挂着!”

端木斓曦闻言,神色一怔。

随即对着楼月卿浅笑道,“等你回去,记得告诉她,我很好,不必挂怀!”

楼月卿颔首,这是自然的。

端木斓曦忽然凝神,看着楼月卿的脸,忽然道,“对了你在城主府的这段时间,务必小心!”

楼月卿不解,“为何?”

城主府最是严密,看守不亚于皇宫大内,她以前经常来,虽然四年没有来过了,可是这里的人怕也都是知道她的,为何要小心?

见她不解,端木斓曦轻声道,“瑾王在城主府里!”

瑾王?

楼月卿先是一顿,随即震惊的看着端木斓曦,身形一震,脸色霎时苍白,“您是说……”

是他么?

看着她震惊,端木斓曦倒不惊讶,反而微微颔首,“嗯!”

楼月卿轻握拳头,面色复杂,久久没说话。

瑾王……

他竟然在这里……

端木斓曦沉声道,“他昨日就到了,和卉娆尉迟晟一起来的,我在这里的消息不知他如何得到,他是来见我的!”

楼月卿闻言,压下心底的震撼,不解的问,“他见师父……做什么?”

端木斓曦答道,“皇贵妃的腿两个月前不知为何疼得厉害,瑾王常年行走江湖,与江湖中人也有相识,不知从何人那里得知我与宁峰的关系,想要寻到我去为皇贵妃医治双腿,便来了,只是不知为何会和卉娆一起来!”

闻言,楼月卿眼角一缩,更是心底一沉,“母妃的腿……”

端木斓曦凝神沉默,随即叹息一声,无奈道,“嗯,腿疾犯了,我派人去查过,说是这段时日不知怎的夜夜都疼得厉害,连觉都睡不好,吃了不少药都不见好,当年她的腿疾是我医治的,这些年我也经常潜入北璃偷偷为她医治,自从你醒来以后,我忙于你的身子,便没有再去了,所以,她的腿疾就发作了!”

楼月卿没说话,两手紧紧的拽着袖口,心底一阵刺痛。

说到底,母妃的腿疾,都是因为她……

端木斓曦倾身,伸手拉过楼月卿的手,温柔一笑,轻声道,“无忧,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了北璃,她的身子一直都是我暗地里看着,没人比我更清楚,总归不会有事儿,她是个难得的好人,曾经与姐姐最为要好,视你为己出,师父自会护她周全!”

若非顾及这些,端木斓曦也不会这么多年每年都去璃国为她诊脉治病,还是不露痕迹的做法,非安排不少人才能做到。

只是,若是不去怕是不安。

皇贵妃是唯一一个陪着师姐到最后一刻的人,在师姐的心里,一直把她看作姐姐看待,所以,临了,将刚出生的女儿托付给她,而她也没有辜负师姐的托付,将孩子视为己出,给了无忧不少关心和温暖,以至于当年为了无忧活生生废了两条腿,从此再也站不起来。

就凭这点,端木斓曦就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

这些年,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楼月卿抿唇,低声道,“谢谢师父!”

端木斓曦无奈道,“说什么傻话呢,你我师徒,不必言谢!”

为她所做的一切,端木斓曦心甘情愿,她这一辈子,没有孩子,而楼月卿是她一手带大的,也是她最敬重的师姐的女儿,自然也是她的女儿,所以,这些事情,是她应该做的。

楼月卿浅浅一笑,没说话。

端木斓曦忽然道,“好了,师父你也看到了,舟车劳顿,赶紧回去歇着,你以前住的院子师父早早就派人去打扫了!”

楼月卿想了想,颔首,“也好!”

连续赶路一天一夜,确实是累了。

端木斓曦又嘱咐道,“不过你这张脸太相似了,若是见到他,可要注意点!”

这张脸,和景媃像极了,当年景媃去世的时候,瑾王已经记事了,自然记得景媃长什么样,而且和那个人也是有几分像,瑾王难免不会生疑。

楼月卿颔首,“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师父!”

即便是不说,她也会注意的,比起师父,她更害怕被认出。

离开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没想到玄影还在外面等着,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真是和她进去的时候一个姿势,不过,她的身边,多了俩人。

便是卉娆和莫言。

想来大家都安顿好了,宁煊估计也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姑苏城事情可不少,他一回来,估计老城主做梦都笑醒。

看到她出来,三人走过来。

楼月卿走到她们面前,看着卉娆挑挑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让她去查事情的么?难道查到了?

卉娆道,“属下是和尉迟公子一起来的,主子吩咐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这么快?

不过现在也不急着问这件事情,她问了另一件事情,“我想要的东西,可带来了?”

卉娆颔首,“尉迟公子亲自送来,随着一起来的还有……”

不等卉娆说完,楼月卿出声,“我知道了,他们在哪?”

“老城主将他们安排在西苑居住着,主子可要见尉迟公子?”

“不用!”楼月卿想了想,想感觉到自己身子有些乏了,便道,“晚些时候吧,我现在有些倦了!”

反正人也在姑苏城了,东西也拿到了,不急着一时。

“是!”

与此同时,西苑。

城主府的西苑就是来客居住的地方,城主府一年四季都有不少来客,老城主在江湖上的朋友数不胜数,那些人也偶尔会来拜会,所以,很多年前,城主府就辟出了西苑,特意用来招待来客。

楼月卿自然也算不的客人,在城主府的东苑那边,有着自己的院子,可见以前便是常来,所以,城主府伺候多年的下人,可都记得她。

而昨日来的两位客人,自然是住入了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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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数儿,等下加进去,明天苒努力,万更

009:瑾王萧以恪

一个身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缓缓走来,步上亭子,站在紫衣男子身后,作揖,语气略带恭敬,“王爷!”

紫衣男子闻声,眸色微动,随即转过身来,看着来人。mht.la [夜夜小说网]

只见来人面容俊逸,身形修长,周身散发着一股从容和儒雅,还有淡淡的书卷气,可见此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也不像一般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反而处处透着睿智。

此人便是北璃右相,这两年来在璃国声名大振的文武状元,尉迟晟。

“何事?”低沉的声线缓慢,略带威严,可见是常年身处高位。

紫衣男子便是璃国二皇子萧以恪,年幼就被封为瑾王,乃皇贵妃所生,璃皇最宠爱的皇子,只是……

尉迟晟从袖口中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萧以恪,缓声道,“王爷,这是臣方才收到的消息!”

剑眉略略蹙起,萧以恪抬手,接过纸条,打开,垂眸扫视一眼,面色未动,眸色渐深。

尉迟晟沉声道,“王爷,齐王如此,怕是不妥,是否要派人去……”

大掌一握,纸张揉成一团,萧以恪淡淡的说,“不用!”

闻言,尉迟晟倒有些不解,“王爷之意……”

萧以恪转身,看着眼前的湖面,眸光微冷,语气淡漠,“萧以怀想做什么,随他,不过是笼络人心罢了,只要父皇健在,他就掀不起什么大浪!”

尉迟晟闻言,倒是沉默了下。

随即道,“可这次齐王殿下利用长乐公主的怂恿,换来巡视军务的旨意,在地方笼络人心,意图已十分明显,虽然不会对朝政如何,可这是结党营私!”

齐王殿下想当太子,已不是一日两日,因为长乐公主的关系,朝中不少官员已经在他麾下,结成一党,可偏偏对此,陛下竟然毫不知情。

朝中不少官员乃汤氏一族的族人,还有一些是汤家的门生,整个璃国,大半的政权都被汤丞相和汤皇后握在手里,如今,若是齐王再继续笼络人心,怕是对朝政,对百姓都不利。

璃国的国力,这些年来可是越来越弱了,十多年前,还是四国中最强的,如今,却外强中干,朝中内部混乱不堪,朝中官员蝇营狗苟,各自为政,甚至贪脏枉法不在少数,陛下膝下皇子众多,可太子之位一直空着,成年皇子也有几个,这两年都隐隐有夺嫡的意图,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璃国怕是真的……

陛下并非昏君,可这些年来宠信长乐公主,任其祸乱朝纲,甚至与齐王勾结,为齐王殿下笼络人心出了不少少力。

长乐公主深受陛下宠爱,也不知是为何,陛下竟然对这个女儿如此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身为帝女,这位长乐公主可是璃国皇家的一枝独秀,一朵奇葩。

圈养男宠,奢靡**乐,草菅人命,甚至……

就在不久前,竟在宫宴之上被太医诊断身怀有孕,公主尚未出阁,即便是圈养男宠也是大家秘而不宣的丑事,可是诊出身孕,那就是不可否认的皇室丑闻。

陛下震怒,将太医处死,说太医实乃庸医,陷害公主,而长乐公主却被软禁了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即便如此,陛下依旧对这个女儿有求必应,本来巡查军务这样的大事儿,陛下一早决定了让平南王萧以慎来办,却因为长乐公主的一句话,便改了主意。

巡视边境军务,与边疆守将见了面,齐王野心勃勃,自然是不可能放过任何可以笼络武将的机会。

如今璃国大军,大部分都在景阳王和平南王,还有镇国公府杨家手里握着,这三家可是汤家的死对头,齐王殿下乃汤皇后的长子,他想要皇位,那三家是不可能收为己用的,甚至,也是没办法拔除的,就只能想别的办法来抗衡。

萧以恪淡淡一笑,悠悠道,“不过是几个边疆守将,就算握着兵权,也难成大事,不足为惧,萧以怀想要皇位,除非景阳王舅舅肯,否则,是不可能的!”

然而,景阳王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让汤家的外孙登上皇位的。

景家和汤家之间,隔着的,是杀妹之仇。

景阳王对先皇后多疼爱,璃国谁不知道,现在加上那个人的认贼作母,让景阳王对汤氏一族恨之入骨,他手握大军,又是父皇最信任的臣子,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皇位落入萧以怀的手里的。

何况,真正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可不是他萧以怀。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如今究竟在何处,但是,只要活着,就一定能够找到。

尉迟晟自然是明白,低声道,“岳父确实是不愿意让齐王殿下成为太子,可是,齐王殿下乃嫡出,怕是……”

正统嫡出,又是长子,立为太子是名正言顺,就算是不愿,那也……

若是有一日陛下下旨立为太子,怕是景阳王也阻拦不住吧。

“嫡出?”萧以恪嘴角微勾,有些意味不明,淡淡道,“正统嫡出……还轮不上他!”

狭长的凤眸中划过一丝冷意,转瞬即逝。

尉迟晟尤为不解,对萧以恪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他其实看不懂这位瑾王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陛下几个皇子,个个都性格分明,一眼就透,唯独这位瑾王殿下,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陛下皇子不少,可是真正疼爱的,也就是瑾王殿下,可是这位王爷素来不爱朝政,喜好闲云野鹤,就连娶的王妃,也是个江湖之女,常年带着王妃奔走在外,在外人看来,像是在夫妻俩行走江湖,可是,因为志趣相投,再加上在他前往酆都赶考之前,就与这位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到酆都之后,也较为相熟,在他看来,比起行走江湖,萧以恪好像是在寻找什么,毫无目的的寻找什么东西,然而又觉得是在逃避。

直到这段时间,才发现,这位不是不关注朝政,只是暗地里关注。

只是在璃国短短几年,他就看出来了,璃国的都城,暗流涌动,很多事情,很多人,看着简单,其实深不可测。

而且,有很多地方,更让人匪夷所思。

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那张脸。

第一次见到那位最受宠爱的长乐公主的时候,尉迟晟是十分震惊的……

转头看着尉迟晟,萧以恪淡淡的说,“这些事情右相不必插手,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便足矣,景舅舅想必已经与你说过,不要管汤家的事情!”

所以,不管汤家和齐王做什么,尉迟晟最好不要管。

“臣明白,只是……”只是,实在是不明。

萧以恪转头看着他,随即脚步微动,缓缓走到尉迟晟面前,目光淡淡,看着尉迟晟,淡声道,“你是个聪明人,想必该懂得明哲保身,汤家的事,不该你插手!”

说完,没在说什么,缓缓走出亭子,走向不远处的客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尉迟晟立于原地,沉默不语。

楼月卿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了,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本来有些累,休息了两个时辰,起来的时候,午时刚过,梳洗打扮之后,莫言就把午膳准备好了。

吃完东西,楼月卿就出了院子,不,应该是殿宇。

城主府分为四个部分,入门为南苑,那里是前厅,处理城中事务的地方,东苑是主人居住的地方,西苑是客居,北苑便是花园景致。

去看了莫离,莫离正在休息,楼月卿便没打扰她。

城主府的后园,山水都取自自然。

一座不算高却也不矮的山屹立在城主府的北苑,而端木斓曦所著的小院子,就是依山傍水,倚靠着的,就是这座山。

因为城主府里有特殊客人,所以,楼月卿戴着面纱,被玄影和莫言扶着缓缓走上了这座山的阶梯。

山腰上种着不少珍稀药草,据说是老城主为端木斓曦寻来的,也有端木斓曦自己种植的,都是外面一般寻不到的药草。

走到山顶,就看到几座亭子阁楼建在山顶上。

站在亭子里,可以俯视整个城主府,乃至于城主府外的一些屋顶,楼月卿站在那里,扫视一圈,目光停滞在西苑,目光复杂。

他就在那里么?

好像,十一年了,没有在见过他。

二哥……

曾几何时,他是把她宠上天的哥哥,小时候她最是顽皮,她逃课惹怒帝师爷爷,他兜着,她闯祸把皇祖母心爱的东西都砸了,他兜着,她私自出宫遭人刺杀受了伤,他兜着,哪怕被父皇责罚,被母妃训斥,也不在乎。

这么多年,都没有在见过他。

这么多个哥哥,二哥,是最疼她的人,其他皇兄的宠爱,或许是因为她在父皇心中如珍如宝,可是二哥的疼爱,无关身份,只因血缘。

她一出生,就是二哥看着一点点长大,会翻身,会爬行,会走路,会说话,会读书,会识字……

甚至,教她骑马骑射……

莫言的声音,打断了楼月卿的思绪,“主子,尉迟公子来了!”

楼月卿回神,看着莫言,蹙了蹙眉,顺着莫言的目光看去,只见亭子入口处,站着一身玄衣的尉迟晟。

楼月卿挑挑眉,看着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尉迟晟看着楼月卿,见她戴着面纱,眸光微闪,缓缓走过来,随即微微颔首,“小姐!”

语气,略显敬意。

楼月卿摘下面纱,交给一旁的莫言,随即看着尉迟晟缓缓一笑,“几年不见,在北璃可好?”

尉迟晟,是她昏迷之前派往北璃的人,所以,已经几年没见过了。

尉迟晟看着楼月卿的脸,惊讶,错愕,却没多说什么,而是颔首,“很好!”

位极人臣,确实很好。

楼月卿了然,随即挑挑眉,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城主府那么大,就算是特地来找她,也没那么快吧,何况,她才上来没多久,他就来了。

尉迟晟想了想,淡淡的说,“跟来的!”

他正好出来散心,远远看到几个身影走向北苑,虽然看得不真切,楼月卿还戴着面纱,但是,莫言在那里,他是认得出来的,便也跟了上来。

楼月卿眉梢一挑,随即也没揪着这事儿,而是转移了话题,“贞儿身子如何了?”

贞儿,便是尉迟晟胞妹,尉迟贞儿,也是曾经被楼月卿救下的人。

前几年,楼月卿十二岁,意外救了一个小姑娘,遭人贩卖为奴,年纪不到十岁,却差点被卖进妓院里,正好楼月卿撞到这些勾当,直接端了那些人贩子窝,把里面被拐的小姑娘给放了,而尉迟贞儿生来患有心悸之症,直接犯病,奄奄一息,楼月卿自然是不可能放任不管,就把小姑娘给救了。

可没想到,这小姑娘身子那么娇弱,几次差点没命,都被莫离捡回了命。

这不,小姑娘的家人寻来了,就是尉迟晟。

尉迟晟并非普通百姓,而是出身北璃衮州的一方豪族,影响力也是不小的,由于一些家族纷争,庶母上位,将他送离,又偷偷的把自己体弱的妹妹给赶出府了,他也饱读诗书,会武功,楼月卿特意派人去查,没什么问题,就留为己用了。

尉迟晟也有些愤恨难平,所以,就答应了楼月卿的要求,唯一的条件,就是有朝一日,把尉迟家族连根拔起。

楼月卿答应了。

尉迟晟低声道,“贞儿很好,身子已经比当年好多了!”

闻言,楼月卿莞尔,“那就好,如果我没记错,她该快嫁人了吧?”

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将近六年了,那小丫头如今也十五岁了,这个年纪,正好及笄,也该婚配了。

尉迟晟略蹙眉,随即抿唇道,“贞儿还小,明月说她身子这样,得好好调养,所以,先不考虑她的婚姻大事!”

楼月卿了然,“也是,她这种病受不得刺激,嫁了人,是是非非就多了!”

尉迟晟没说话。

楼月卿也不废话,便直接问道,“我要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尉迟晟颔首,“嗯,带了三瓶,在我房里,晚些时候给您送过去!”

三瓶凝脂玉露,不可能随身带着。

闻言,楼月卿脸色一惊,“三瓶?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种东西极为珍贵,在北璃宫里,一般的妃子怕是都用不上,效果极好,用不少珍贵药材做成,十分繁琐麻烦,莫离的伤势虽重,可一瓶足矣,而且,尉迟晟不可能轻易拿到,他能拿到已是不易,怎么会……

尉迟晟道,“大婚之时,兰陵公主所赠,说是给明月的贺礼!”

闻言,楼月卿倒是不惊讶了。

难怪。

也就只有她能研制得出来和皇祖母不相上下的药膏,毕竟,她可是得到真传的,而明月与她又是表姐妹,从小一起玩到大,自然是舍得。

怕是送的不止三瓶吧。

心底有些隐隐难受,楼月卿牵强一笑,对着尉迟晟轻声道,“谢谢!”

尉迟晟与她之前,是约定,是交易,尉迟晟并非她的手下,所以,这一声谢谢,是一定要说的。

闻言,尉迟晟苦苦一笑,“若说谢谢,也是我与你说,当年若非你,贞儿早就死了,而我,也不会有今日!”

所以,他甘愿做棋子。

即便知道楼月卿让他去璃国其实是把他当棋子,他也不在乎。

楼月卿浅浅一笑,对尉迟晟的话不置可否,只道,“你有才华,也有这份心,北璃……需要你这样的官,我不过是不想浪费人才罢了,如今也证明了,我的选择,没有错!”

尉迟晟,是一个好官,懂得百姓疾苦,也明白爱护百姓,璃国,需要一股清流,他正好。

听着楼月卿的话,尉迟晟默了默,抬眸看着楼月卿的脸,欲言又止

见他如此,楼月卿黛眉微挑,“怎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尉迟晟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缓缓道,“我在璃国认识一个人,与小姐有几分相似……”

楼月卿脸色一变,猛然抬头看着尉迟晟,嘴角微扯,冷冷一笑,“你想说什么?”

尉迟晟没说话,目光紧紧的看着楼月卿的脸蛋,确实……很像!

然而却又不像,因为整体看起来两张脸很像,可是仔细一看,却又不像。

楼月卿气质淡雅,给人的感觉如淡墨般干净,可是那个人,却处处透着刻薄和妩媚,极其不同。

楼月卿转头看着身旁的两人,淡淡的说,“莫言,你和玄影先下去!”

莫言闻言,微微颔首,可是玄影却有些担忧,有些犹豫。

楼月卿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担忧,轻声道,“我没事,下去吧!”

玄影才颔首,走向莫言那边,两人一起走出亭子,走下楼梯。

楼月卿才看着尉迟晟,蓦然一笑,悠悠道,“她跟我,很像么?”

她,指的是谁,尉迟晟应该清楚。

尉迟晟一顿,随即微微颔首,“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以为……”

还以为是她!

是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尉迟晟还以为是她。

远远一见,拿着一根鞭子往一个宫人身上狠狠地抽,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地上已经一地的血流淌着,那个宫人,已经奄奄一息,可是鞭子还是不停的抽打着。

只是因为那个宫女伺候她的时候,弄脏了她的衣裙。

后来,只见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蓝衣女子匆匆赶来,阻止了她的鞭打,才救了那个宫女一命。

还有一次进宫参加宫宴,因为太像了,他便一直注意着那个人,看到她对一个大臣的儿子多看几眼,可是第二日,就听说那个大臣的儿子,被送进了公主府。

宠。

成了那位天之骄女的男

后来他与她正面相撞,她竟然也看上了他,他当时还只是翰林院修撰,职位不高,只是当时正面相撞的时候,正好也有别人在场,就是兰陵公主和明月郡主。

在整个北璃皇室,只有一个人,敢和长乐公主作对,并且不会有任何不利,此人便是兰陵公主,一个同样深受陛下宠爱的公主,所以,她阻止了那件事儿,而他,和明月的缘分也因此开始。

他当时震惊不已,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和楼月卿长得像的人。

楼月卿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尉迟晟!”

尉迟晟一顿,看着她,静待下文。

楼月卿淡淡的说,“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见过我,即便是明月,你的妻子,你也不要告诉她,贞儿应该没有机会见过那个人吧,以后莫要让她见到!”

长得像,足以扯出很多事端。

如果让人知道她和那个人长得像,那么,就会引起许多事情,有可能,一切计划都被打乱。

尉迟晟闻言,看着楼月卿的背,拧紧眉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却还是不敢肯定,“我不明白……”

楼月卿转身,看着尉迟晟,缓缓道,“你不需要明白,只要当作不认识我,就够了,特别是……瑾王,他也在城主府,您不要让他察觉我的事情,明白么?”

她不知道,若是被二哥看到这张脸,二哥会不会认出来。

闻言,尉迟晟眯了眯眼,嘴角微颤,低声道,“所以,我的猜测,是真的?”

楼月卿没回答。

是与不是,对与不对,尉迟晟是个聪明人,自会懂得。

尉迟晟了然,颔首,“我知道了!”

楼月卿没再说话。

缓缓走出亭子,走下楼梯。

莫言和玄影都在山腰那里等着她,见她下来,便缓缓走到她面前,低语一句,楼月卿面色一变。

随即,拿过莫言手里的面纱,把脸围了起来。

便一起下了楼梯。

果然,刚到山脚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湖边亭子里,正在对坐品茶的人。

一个是老城主,另一个,一身紫色衣袍……

楼月卿站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看着那边亭子里的人,神色不明。

本该避开不见,可是,不由自主的,楼月卿缓缓走了过去。

莫言连忙跟上,玄影虽然不懂郡主为了脸色都变了,但是,也还是跟了上去。

亭子里,老城主和萧以恪对立而坐,面前的石桌上,摆着茶炉,两人正在品茶,虽不相熟,却也聊得来。

聊了一些江湖之事,萧以恪便沉声问道,“宁老城主,斓曦前辈何时才能见我?”

他已经表明了来意,也请求了几次,可是,都被以斓曦前辈不宜见人被挡了回来。可是,母妃的腿疾发作,迫在眉睫,如此,他等不了。

老城主笑了笑,十分豪爽,“瑾王殿下不必过急,斓曦身子不便,若是好了,自当见你!”

斓曦既然没有说不见,而是让他派人好好招待着,就说明了会见他。

闻言,萧以恪颇为不解,“斓曦前辈身子出什么问题了?”

老城主叹了声,道,“确实是出了点问题,所以,瑾王殿下耐心等待,既是故人,她自会见你!”

若非是萧以恪不是不认识的人,端木斓曦早就让他轰出去了。

萧以恪拧眉不语。

他来见端木斓曦,也并非只为母妃的身子,有一件事情,只有端木斓曦能够解答。

微微转头,看着外面,忽然目光一顿,看着不远处的身影,神色一怔。

老城主正要开口说话,见他看着外面,也随之看过去,看到楼月卿,也是有些惊讶,小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楼月卿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就站在那里,没有往前走去,而是愣在那里。

垂在身侧的手微颤,轻握拳头,想要往前走去,可是,理智,终究让她不敢往前一步,就这样,站在亭子外的空地上,遥望着那边的人。

她不能过去!

二哥不是别人,她没有把握可以装作若无其事,所以,就算是忍无可忍,也必须要忍着,不能走过去。

看到他看过来,楼月卿潋滟的眸子一缩,看着那张和记忆中有些偏差的脸……

最后一面的时候,二哥十六岁,如今,二哥二十七岁,变得越来越稳重成熟了……

忽然,楼月卿一怔,看着那个忽然站起来的人,双眉一蹙……

随即,脚步一颤,往后退了一步,莫言和玄影立刻扶着她。

“主子……”

“郡主……”

楼月卿扯着莫言的袖子,压着声音道,“快扶我离开!”

莫言闻言,看着亭子那边曾要走来的人,心下了然,立刻佯装楼月卿犯病,和玄影一起扶着楼月卿离开。

刚走到亭子外的萧以恪,看着被两个人架着离开的白衣女子,蹙了蹙眉……

那个人是谁?

老城主看着楼月卿被扶着离开,心下一沉,不过自然也想到了楼月卿这样做的原因,立刻站起来走出亭子。

萧以恪看着老城主,疑惑不解,“那位姑娘是……”

老城主想了想,道,“那是……老夫的干女儿,身子娇弱,怕是方才又犯了病,我得去看看,瑾王殿下就自便吧!”

反正也是看着长大,是端木斓曦视若亲生的人,也算是他的女儿。

说完,老城主还真风风火火的就这么往楼月卿离开的方向走了。

萧以恪站在那里,狐疑的看着楼月卿被扶着着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宁老城主的干女儿?

可为何要在城主府里戴着面纱?

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殿宇,楼月卿才松开莫言的手,缓缓坐在榻上,心口一阵紧缩,呼吸都不稳。

莫言倒了杯水给她,楼月卿接过,如灌水一般把一杯水喝了。

才感觉好受些。

玄影心底一直都带着疑惑,看着楼月卿这样,还是忍不住开口,“郡主,您……”

她一路上就已经很疑惑,到了这里,更是不解。

很多事情都感到疑惑,也不知从何说起。

楼月卿没等她说完,就淡淡的说,“你们都出去!”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莫言和玄影面面相觑,只好退下。

她们一退下,楼月卿便缓缓躺在榻上,仰视着屋顶,面色复杂不明。

没多久,就听见外面老城主的声音,听见莫言让老城主不要打扰她的话,楼月卿都没理会。

真不知道这次来姑苏城,究竟是为哪般……

如果知道二哥也在,她一定不会这个时候来,真实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这个。

如今,该如何避开呢?

她一定不能和二哥正面撞上,二哥心思缜密,最是观察入微,难保不会被认出来……

就这样躺着,楼月卿没想到,自己竟睡着了。

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

是夜,楚京,宁国公府。

站在屋子中间,看着空空如也的揽月楼二楼,摄政王殿下眸光微沉,一动不动。

他一回京,就直奔这里来了,可是,本来离开的时候还在的某个女人,竟然没影儿了,心里憋的慌,就想立刻把她逮回来教训一顿!

闻讯而来的楼奕琛,很快就赶了过来。

一上来,看着站在厅里的容郅,楼奕琛目光微沉,便走过来,行了个礼,“参见王爷!”

语气微冷,却还算恭敬。

可是,容郅哪里还管他什么态度,看到他来,立刻开口,“她去哪儿了?”

楼奕琛闻言,抬眸看着容郅,蹙了蹙眉,“王爷不知道?”

他以为,容郅应该是知道的,这都几天了?

摄政王殿下抿唇,随即淡声道,“孤若是知道,还来问你?”

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虽然他的人去查了,不用几天应该就能知道,可是,现在摄政王殿下就等不及了。

楼奕琛闻言,剑眉微挑,心里一阵乐了,面上故作镇定的说,“王爷,臣……也不知道!”

容郅魔魅的眸子倏然一眯,咬牙,“楼奕琛……”

他会不知道?

宁国公趁机摆大舅子的谱儿,立刻睁着眼睛说瞎话,“王爷,卿儿半夜离开,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王爷来问臣要人,臣实在是惶恐!”

所以,想从他这里得知卿儿的去向,想得美!

摄政王殿下沉着脸,看着他,没说话。

他的人已经在全力追查,最多明日一早,就能知道消息,可是,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他自然是想第一时间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死哪里去了。

不然真的是难以放心。

蓦然一笑,摄政王殿下皮笑肉不笑,“楼奕琛……你很好!”

他肯定知道,但是……

总不能严刑逼问吧,摄政王殿下淡淡的看了一眼楼奕琛,转身离开。

------题外话------

我是罪人……

010:郡主去了姑苏城

楼月卿一觉醒来,已经是戌时了,外面夜色笼罩,没想到自己一趟下来就睡了一下午。[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起来之后,肚子有些饿,还好莫言准备了晚膳,所以,她刚洗了脸梳发,莫言就带着几个宁煊安排给她的侍女一起端着膳食走进来。

因为是饿醒的,所以,楼月卿吃了不少,才让人撤下去。

下午的时候,尉迟晟就把东西送过来了,是一个长方紫檀木盒子,吃完了东西,楼月卿才抱着盒子,打开来端详着。

三个雕刻纹饰精美的瓷瓶子并排躺在紫檀木盒里,大小一样,纹饰一样,正好可以一手握住,楼月卿拿出一瓶细细端详着,因为是贵重的物品,所以用来装着的都是雕刻着华丽图案的胭脂瓷瓶,自然是十分精美华丽的。

楼月卿轻轻打开,一下子,便沁香扑鼻。

里面的东西是淡青色,晶莹剔透,刚打开,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有药草味,也有花香,各种香味混在一起,非但不觉得难闻,反而清香无比,复杂的分不清究竟有多少种材料。

楼月卿可是知道的,这看着小小一瓶,实际上可是花费不少功夫和材料才能配制而成,制作过程繁琐,且一步都不能搞错,反正小时候她看了一下,是没有心思学这些东西的。

莫言在一旁看着,不由赞叹,“果然是好东西,闻着这味道都感觉舒心!”

看着晶莹剔透的,这种药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出来的,难怪只有璃国才有呢。

楼月卿莞尔,轻嗅几下,随即合上盖子,放回盒子里,放在一边,笑道,“确实,莫离那些疤痕就不用担心了,明日就拿给她,她自己懂医术,应该知道如何做了!”

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去疤膏可以比的,只需一瓶,怕是都可以让莫离身上的疤消了。

说是价值万金怕是都不为过。

莫言颔首,“明日我就拿过去给她!”如今天色晚了,莫离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怕是还在休息。

楼月卿微微颔首,随即看着莫言,再看看一直不说话的玄影,才道,“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让卉娆来见我!”

这两个今日一早到这里,到现在还没去休息。

莫言闻言,颔首,“是!”

玄影却站着不动,开口道,“属下还是在这里保护郡主吧!”

楼月卿嘴角一抽,玄影一路上每天休息的时间很短,只要不是休息,几乎形影不离的在她身边,当真是贴身保护着,可是,她自己不累,楼月卿都替她累。

看着这姑娘当真是不动,楼月卿脸色一沉,“你若是不去休息,明日就自己回京复命去!”

她还真是不懂,容郅身边的人怎么就跟她一样死脑筋呢?

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还真有什么样的手下!

玄影面色微动,随即颔首,“那属下先下去了!”

她可不要被遣送回去第二次!

看着两人退下,楼月卿缓缓起来,走到窗沿下,看着窗外的月色,在等卉娆。

两人下去没多久,卉娆就来了。

之前端木雪凝死的时候,她就派卉娆出去查那些事情,如今,卉娆既然到了这里,那么想必让她查的事情也有着落了。

卉娆一进来,看到楼月卿站在窗台下,便走过来,站在楼月卿身后,微微俯身,恭声道,“主子!”

楼月卿转头看着她,面色淡淡,眸光微动,淡淡的问,“你怎么会和尉迟晟一起来姑苏城?”

听说这丫头是昨日和尉迟晟还有萧以恪一起来的,她倒是好奇。

卉娆低声道,“属下在酆都查主子交代的事情,听说主子和莫离都来了,正好知道尉迟公子要来姑苏城,就一起来了!”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轻声问道,“查完了?”

她从姑苏城回京,将近四个月了,从端木雪凝死了到现在,好像两个多月了……这件事情,查了将近三个月,确实是棘手。

微微颔首,“是,全都查清楚了!”这次查的事情国语隐秘,才花了那么久,若是在以前,以她的能力,何至于花了那么多时间?

羌族本就神秘,想要探知内部的事情,她可是回到琅琊峰查了不少羌族之事。

索性碧月宫和羌族之间本就是同出一宗,对羌族的掌握虽然不是很深,可是也足够让她找到一些眉目,可以入手查这件事情了。

可即便如此,事情过去十余年,确实是有些棘手。

楼月卿闻言,默了默,随即转身看着外面,淡淡的说,“说吧!”

卉娆想了想,便低声道,“十三年前……”

……

半个时辰之后,卉娆走出了殿内,留下楼月卿一个人依旧站在窗台下。

卉娆走的时候,一步一回头,显然是不放心,楼月卿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是,楼月卿让她退下,她没有办法。

烛光摇曳,映衬着楼月卿的侧脸,依旧是面色淡淡,毫无一丝波动。

可是,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团,微微颤抖。

须弥,她微微仰头,看着浩瀚星空,蓦然笑了。

眼中,却是深深的刺痛。

羌族,元家……

既然他们当年多管闲事,她就不可能手下留情。

脑海中,猛然闪过几个片断。

漫天飞舞的大雪,悬崖上堆尸如山,地上血水成河,仿若地狱般哀嚎的惨叫声,刀光剑影下不停倒下的身影,还有……

身受重伤的锦溪姑姑紧紧抱着她步步退向悬崖边上的绝望……

她说:无忧,别怕……

她说:无忧,活下去……

这些年寒毒发作时生不如死的画面涌进脑海……

楼月卿紧紧咬着牙,忍着心底的躁动和杀意,潋滟的眸中划过一股冷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欠了她的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何况,是血债呢……

卉娆走出去,便在门外不远处,看到了莫离。

方才莫言去休息之前去看了她,顺道说了楼月卿让卉娆进去的事情,莫言走后,她便不放心,走了出来,在门外的廊上等着。

卉娆看到,忙的走到她身边,蹙着眉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若是着了风寒怎么办?”

莫离刚才在休息,所以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裙,莫言走后,就直接出来了。

莫离倒是没在意这个问题,而是轻声问道,“主子如何了?”

她自然知道楼月卿着卉娆做什么,所以,才会不放心。

卉娆道,“没什么异样,就让我出来了!”

她也觉得奇怪,主子听到这些事情,为何如此平静,以前对这些事情她从来不会平静得下来,可方才得到那些答案,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闻言,莫离面色微沉,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门,担忧道,“没有反应,才让人担心……”

因为不正常!

卉娆闻言,立刻问道,“那要不要进去看看?”她不知道如何做,几个人中,莫离最了解主子。

莫离摇摇头,“不用,她这个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每次都是一样,但凡涉及那些往事,楼月卿都想一个人待着,现在,想必也是一样的……

静下心来,好好的梳理心情,过后,便恢复平静了。

一直以来,都如此。

卉娆闻言,有些担心,“可是……”

见卉娆不放心,莫离笑了笑,无奈道,“你还怕我们的主子会寻短见不成?”

谁都有这个可能,可是主子为了活着尚且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又如何会做这样的傻事儿……

折磨自己的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总归不会有什么事就是了。

卉娆颔首,确实是她多心了,便和莫离一起离开了。

然而,两人刚离开没多久,紧闭着的门,就被打开了。

楼月卿缓缓走出来,回身关上门,就往外走去。

城主府的夜晚,寂静的出奇,本来就很大的城主府,住着的人又少,所以,很安静。

偶尔会有巡视的护卫经过,但是没多久就恢复平静,看着守卫松懈,可是,外人可能不知道,楼月卿却清楚,如果有人擅闯,那就是找死!

不想惊扰任何人,所以楼月卿看到有人巡查,就避开了,灯巡查的人走过,才走出来,缓缓往前走。

本来漫无边际的走着,楼月卿就是感到十分压抑,才想要出来透透气,忽然,楼月卿脚步一顿。

婉转悠扬的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打破了夜间的宁静。

箫声带着浓浓的悲伤,回荡在夜色中,好似吹箫之人带着无止境的哀伤在吹奏一般,一声声呜咽之音,连听着,都能感受到吹箫之人的压抑和悲伤。

楼月卿心下一动,站在那里一会儿,随即鬼使神差般,往箫声来源的方向,缓缓走去。

往北苑的方向走去,果然箫声越来越清晰,楼月卿缓步走去,果然,看到了北苑花园里的观景台上,站着一个身影。

观景台是一个两层的亭子,亭子第二层,一个身影背对着这边静立,阵阵箫声便是从他那里传来。

观景台上挂着两个灯笼,再加上今夜虽已过十五,即将月底,却依旧还有半轮钩月挂在天际,所以,还是可以看清,那个人是谁……

虽然看不到正面,可是,楼月卿仅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不就是今日远远一见的人么?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

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楼月卿站在那里,偷偷看着那边的身影,陷入沉思。

二哥擅长音律,她是知道的,因为皇贵妃是个极具才气的女子,能歌善舞,深通音律,所以,作为她的儿子,二哥自小就对音律十分熟知,甚至造诣极高,为此,父皇还特地派人用了上等的墨玉为他制作了一只墨玉萧,他很喜欢,可是小时候她顽皮,不小心打碎了,当时二哥自然是十分不舍,可什么也没说过,不气也不恼。

因为那件事,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父皇还难得的因为她胡闹训了她一顿。

她当时年纪虽小,自然也知道闯了祸,所以,就央着锦溪姑姑教她,做了一支竹萧给他,当时年纪小,并不知道墨玉萧和竹萧有什么区别,就这样送给了他,没想到二哥竟然很喜欢,一直带着,一个十多岁的皇子,带着一根竹萧,当时她死活不让别人帮忙,自己窝在寝殿里捣腾,自然是做得十分粗糙的,看着十分违和,可是,他竟然就这样带着。

后来没多久,她就屡屡出意外,过了几个月,就离开了璃国。

也不知道那根竹萧现在是否还在……

他是在想什么呢?竟然把箫声吹得这般悲伤……

微微垂眸,楼月卿终究不敢上前去,而是转身,打算离开,可是,许是失神,脚步一动,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叶……

那边箫声忽然一停,一道声音响起,“什么人!”

声音响起,楼月卿还没反应过来,随着一道罡风从亭子上袭向这边,她立刻就被一个力道一扯……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宁煊一个让她不要出声的手势。

楼月卿悬着的心一松,看着宁煊,拧眉。

宁煊怎么也在这里?

宁煊没解释,将她塞进身后的角落里,就缓缓走了出去。

那边的人已经下了亭子,往这边来,看到宁煊走出去,自然是略感惊讶。

宁煊走到他面前,首先作揖笑道,“瑾王殿下,是在下打扰了王爷的雅兴!”

萧以恪看着宁煊,有些惊讶,月色下,只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紧绷,不过,在人府上做客,瑾王殿下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意见,“是本王唐突了,宁城主没受伤吧?”

他方才打过来的一掌内力可不小……

宁煊道,“倒是没有,只是不知瑾王殿下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

萧以恪淡淡的说,“没什么事,只是时辰尚早睡不着罢了,看来是本王打扰了大家休息,如此,倒是有些抱歉!”

方才一时不曾注意,这个时候吹箫确实会影响大家休息。

宁煊倒是没在意这个,道,“无妨,这个时候府里估计还没人休息,既然瑾王殿下无眠,在府里走走也是无碍的,不过可要小心,城主府里到处都是机关,若是伤着了那就是我招待不周了!”

城主府到处都有机关,正常走动是没事儿,可若是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怕就麻烦了。

守卫松懈,自然是因为对自己的府邸很放心,若是真有人闯进来,对城主府的内部不甚清楚,触碰了什么机关,那就是自寻死路。

就像平静的北苑花园,看着平静,但是里面的一草一木,可是不能轻易动的。

闻言,萧以恪了然,握着手中的长萧作揖,淡声道,“如此,本王就先回去了,多谢宁城主提醒!”

说完,便离开了。

宁煊见他身影慢慢远离,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走回身后不远的的角落里,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楼月卿,温声道,“他走了!”

楼月卿才缓缓走出来。

看着楼月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宁煊倒是没有多问,而是问另一个问题,“怎么这么晚了自己一个人出来?莫言她们呢?”

看着萧以恪已经没影了,楼月卿才放下心来,看着宁煊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出来了,你呢?”

宁煊据说回来后就没空过,姑苏城一大堆事儿。

因为离开有些日子了,老城主除了紧急的事情帮着处理些,其他的事是不管的,所以攒了一堆事儿,宁煊一回来,都没来得及休息,就埋头处理城中事务了。

宁煊道,“有些不放心,正要去看你,看到你出来就跟了过来!”

他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正想着去看看她睡了没有,可是远远就看到她走出来,往这边走来,自然是不放心。

楼月卿闻言,倒是笑了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虽然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可我还是不会客气的!”

宁煊顿了顿,倒是没再多说什么,而是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楼月卿倒是没拒绝。

送她到住的地方,宁煊没进去,也没继续呆着,就走了。

楼月卿看着宁煊离开,忽然的想起了容郅……

她好像,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他没办法。

好像若是容郅,这个时候肯定是会不由分说毫不顾忌的进去,坐一会儿,喝杯茶,唠嗑一下再走……

也就只有他,如此的肆无忌惮。

如此……直接!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想起她,她好像,有些惦记了……

估计他会生气吧,说好了让她写信给他,可是,除了那一次在客栈的时候写了一张纸条,便再没有写过了,实在不知道该写什么,她向来对男女之情懵懂不知,让她写信,真的是为难呢……

容郅从宁国公府出来之后,回王府沐浴更衣之后就直接进了宫,在宫里待了一个晚上,连夜处理政务,虽然从晋州回来日夜兼程已经足有两三不眠不休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回王府休息,直接进宫处理政务了,第二日天一亮,便去早朝了。

早朝上了一个多时辰,去宣文殿见了容阑一面,容郅便出宫了。

回到王府,正好庆宁让人来请他过去,无奈,容郅直接去了庆宁那里。

从庆宁那里用了早膳,看着容郅面色有些憔悴,甚至眼底还能看到血丝,庆宁有些担忧,“郅儿可是没有休息?怎么看着如此憔悴?”

容郅闻言,不以为然,“不妨事!”

庆宁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道,“听薛痕说你连夜赶路回来,昨夜又进宫了,定然是未曾休息,吃了东西便回去休息一下吧,你这样下去,身子如何受得?”

哪有这样拼命的?

以前刚当摄政王的时候,为了国政,几天不眠不休也就罢了,如今楚国哪里还需要他这样?

“孤知道了!”知道是一回事儿,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容郅语气微顿,转而想一件事,忽然问道,“前几日皇上和秦贵妃来,跟你说了什么?”

王府的事情,自然是逃不开他的掌控,皇帝亲自来了,还带着贵妃一起来看庆宁,自然是有人禀报了。

闻言,庆宁笑容一僵,随即淡淡一笑,“我与皇上和贵妃也有不少日子没见过了,知道我在这里,便来看看,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

容郅蹙了蹙眉,不过倒是没说什么,继续吃着面前的早膳。

庆宁看着他挑挑眉,“弟弟怕姐姐会对皇上不利么?”

容郅一顿,放下瓢羹,缓缓咽下嘴里的东西,看着庆宁,眸色渐深,“姐姐认为呢?”

庆宁想要皇上的命,从来不掩饰,就像恨太后一样,容阑是她的儿子,自然庆宁也恨,只是这种恨又有些不甘。

因为容阑和庆宁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在容阑没登基前,两人也算是十分要好,庆宁也没有因为元太后而迁怒于容阑,可是,自从他登基之后,庆宁对他的恨,可谓极深,恨到可以想要他的命。

其中缘由,容郅自然明白。

庆宁不以为然,淡淡的说,“你放心好了,我若是想要他死,自然也要做好以命抵命的准备,如今,我尚不想死,何况,要杀他,也是在宫里,我怎么会愿意让郅儿扯进来呢?”

这里是摄政王府,她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一旦容阑死在这里,容郅便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这里毕竟是摄政王府,别说弑君,就连护驾不力的罪名,庆宁都不希望容郅来背负。

这些罪孽,这些罪名,她一个人来背负,便足矣。

容郅闻言,面色微动,看着庆宁有些无奈,“姐姐,皇上没错,你又何必……”

谁知,庆宁立刻脸色阴狠,握紧拳头看着容郅,咬牙切齿,“占据了不该属于他的皇位,他该死!”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庆宁也并非是非不分,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容阑会听从元蓉的话,矫诏夺位,趁着容郅赶不回来登基为帝。

容郅回来的时候,遗诏已经宣告天下。

他是皇后所出,虽然朝中大臣都知道,先帝有意让七皇子继承帝位,可是,当时未立太子,容阑登基,名正言顺。

可是,先帝立了遗诏,而这份遗诏,是传位给容郅。

容阑登基为帝,容郅自然是不可能再说什么,可是,庆宁怎么甘心?

那是容郅该得的!

闻言,容郅面色微沉,淡淡的说,“皇位从来就不是孤想要的东西,姐姐应该明白,不是么?”

若是他想要,有的是办法夺回来,可是,他想要的是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不想要的,他不会去动分毫,想要的,也绝对不会放弃。

所以,得知皇兄矫诏登基,他并不觉得损失了什么,相反,毫无感觉。

闻言,庆宁一阵恼怒,站起来,看着容郅,咬牙道,“你可以不在乎,可是郅儿,那是属于你的东西,就算你不想要,也轮不到他容阑来抢走,先帝是传位给你,这是事实,他为了他的母后,为了能够得到他想要的女人,抢了你的皇位,他对不起你,这也是事实!”

所以,不该顾忌他一次次的忍着,忍着那些人为非作歹!

这么多年,容郅为了容阑,究竟对多少事情视而不见,容郅自己明白,说白了,不过是因为顾忌皇帝,所以对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在意。

连元太后一次又一次的刺杀,都可以当作不知情。

可这些,从来不是他应该承受的。

那个毒妇,害死了他们的母妃,害得他们姐弟俩生来就不幸,不管容阑如何,都不是一次又一次放过她的理由。

庆宁面色激动,容郅却依旧面色淡淡,看着庆宁,语气微淡,仿佛在陈述着什么,“你太激动了!”语气平静,面色如常。

庆宁一顿,看着他。

容郅又道,“身体才刚好,花姑姑没有跟你说过么,你的身体需要静养!”

显然,对于刚才庆宁的话,他并不在意,在意的,只是庆宁这么激动,会不会伤及身体。

本就是大病初愈,这样确实不好。

庆宁的身体,需要静养,所以这几年才让她在邙山别院养病么,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远离这个地方。

庆宁闻言,气急,“郅儿!”敢情她刚才说的话,他都没听进去?

容郅站起来,面色淡淡,缓声道,“孤吃完了,先回去了,姐姐好好休息吧!”

说完,转身,走人。

对于庆宁的这些话,丝毫不受影响。

庆宁在后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无奈道,“郅儿,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姐姐……”

只是希望你坐在那个位置上面,把那些人都踩下来,从此,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你……

从小到大,容郅受了多少折磨,庆宁自然是全都看在眼里,每当想起,就无比心疼,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容郅不在乎这些,竟然还能忍到这个地步,唾手可得的皇位,竟就这样拱手让人。

容郅脚步一顿,淡淡的说,“孤说过,你若是真的为了孤,就好好活着,其他的,都毫无意义!”

说完,直接走出了门口。

庆宁有些怒气,脸色一阵青白,看着容郅离开的方向,紧握拳头。

走出了门口,走了几步,容郅忽然脚步一顿。

身后瓷碗砸落地上的声音传来。

容郅面色如常,往水阁的方向走去。

冥夙已经在等。

看到他来,连忙行礼,“参见王爷!”

容郅直接走进阁楼,走向不远处的桌案,坐下。

“查到了?”

冥夙颔首,道,“回王爷,郡主去了姑苏城!”

闻言,容郅显然是有些吃惊,姑苏城?

对了,他怎么忘了一件事儿?

那个姑苏城主在她离开之前进京,怕就是跟着宁煊走了……

这女人,欠打!

冥夙继续道,“郡主一路上都在隐匿踪迹,并且日夜兼程,所以属下派出去的人才没有查到她的去向,昨夜半夜,属下收到邯州那边的消息,郡主在两日前途经邯州,曾在邯州落脚,后前往姑苏城!”

因为发现人不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夜,再去追的时候,已经有些棘手,也实在是想不到,楼月卿会选择日夜兼程。

从楚京离开,很多分叉通往楚国各地,追查确实是有些麻烦。

闻言,容郅蹙了蹙眉,“日夜兼程?”

那女人简直是不要命了,身体本就不同常人,一路颠簸本就够累的,还敢日夜兼程,竟然还这样胡闹!

“是!”

容郅脸色一沉,“备马!”

闻言,冥夙脸色一惊,“王爷打算前往姑苏城?”

容郅轻嗯一声。

冥夙脸色一变,立刻跪下,恳求道,“王爷,您已经几日未曾歇息,如此下去,怕是会承受不住,既然已经知道了郡主的去向,也不必急于一时,请王爷三思!”

怕是这样下去,直接在半路累倒,那就麻烦了。

若非王爷有内力傍身,这样子耗着,早就受不住了,可是就算如此,也不是这样胡闹的,从楚京前往姑苏城,可是晋州来回的距离,按照王爷一贯的行事作风,是不可能半路休息的,如今已经两日未眠,再这样下去,真是……

容郅倒是沉思了一下。

冥夙又道,“而且,若是郡主到时候知道,怕是也会不高兴!”

若是一般女子,王爷这样,估计会很高兴,毕竟能够让王爷如此不顾身体地去寻,可是,郡主怕是不会。

虽然没有多接触,可是,冥夙看得出来,郡主可不是那些庸俗的女子能比的。

闻言,容郅倒是也在想这个问题了,但是,和冥夙担心的不是一回事儿……

摄政王殿下沉思,他这样日夜不眠不休的赶去找她,那找到了,肯定就不能管她日夜兼程跑了这么远的事儿了……

那女人最是擅长得理不饶人,如此,她以后再乱来……

想到这里,容郅便道,“孤去睡一觉,等孤醒来便备马前往!”

冥夙才放心,“是!”

容郅这才转身走进内室。

谁知道,这一睡,直接睡到第二天凌晨……

几日未睡,又是奔波了两日,本就身心俱疲,容郅这一觉,一睡就睡了将近一天一夜……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天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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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你想回璃国么

楼月卿一夜未眠,因为白天睡了一天,晚上根本睡不着,她便寻了几本书看着,直到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再次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

吃了点清淡小粥,出了门,去看端木斓曦。

没想到端木斓曦正在和老城主下棋,没人敢打扰,她一来,倒是多余了。

看着走廊尽头,两相对坐,无一言一语,只是安静下棋的画面,楼月卿止步不前,倒是犹豫了,她可不想打扰了这份宁静。

可是,由不得她思索,那边的人发现了她。

端木斓曦看到她,好似分外高兴,立刻招招手道,“怎么人傻愣在那里,赶紧过来!”

无奈,楼月卿只好走过去。

走到房他们身旁,楼月卿浅浅一笑,微微俯身,“师父,宁伯伯!”

老称城主看着她,笑着道,“小丫头可算来了,你师父念叨着你,都让我耳朵起茧子了!”

说着,还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端木斓曦。

端木斓曦全当没看到,连忙拉着她细细打量,温声道,“休息了一日,眼瞧着气比昨日好多了,怎么样,住得可还习惯?”

楼月卿莞尔,“师父哪里话?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城主府,以前住的惯的,如今哪里会有不惯呢?”

只不过四年没来了而已,四年前她可是常来的。

端木斓曦笑了笑,无奈道,“那哪能一样,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如今都成大姑娘了,这衣食住行,哪里还能跟以前一样,若是哪里住的不妥,便与你宁伯伯说,知道么?”

以前的楼月卿,她都是放养着的,任她到处闯祸,也从不怕她出什么事儿,只要不是寒毒发作,不会有人可以伤到她,何况,即便是寒毒发作,也是习惯了的。

可如今,哪里还敢放心?

楼月卿颔首,笑道,“师父放心,无忧可不是会客气的人,若是有什么事儿,一定会和宁伯伯说的!”

“那好!”

在一旁的老城主倒是不听了,“看你说的,小丫头在我这里跟我女儿似的,谁敢苛待她?能有什么事儿?你瞎操心!”

楼月卿在城主府里,所居住的地方是特意给她准备的,处处雅致,下人们的伺候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城主府伺候的人都差不多是伺候多年的老人了,都是在城主府里多年的人,自然对这位不陌生。

端木斓曦扫了一眼老城主,没好气道,“我的无忧我不操心难不成还留着让你来操心啊!”

说着,顺手拉着楼月卿坐在一旁。

老城主一听,连忙打住,“得得得,我不说了,一说到这丫头,总是你占理,容不得我说半句不是,护犊子的心性还真是不减当年!”

这么些年,把这小丫头护得跟宝似的。

闻言,端木斓曦不以为然,看着老城主有些得意,“我护着,莫不成你还有意见?”

“不敢!”他哪敢有意见啊?

这还差不多!端木斓曦眉梢微挑,稍稍得意。

看着眼前的女人年纪不小还如此小孩子气般,老城主叹了口气,倒是没再多留,“好了,我不打扰你们师徒俩,省得等会儿被说不识趣儿!”

说着,缓缓站起来,还真走了。

楼月卿笑了笑,看着端木斓曦道,“师父和宁伯伯,可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明明两个人都不是年纪小的人了,老城主五十多岁,端木斓曦也即将五十了,可是还是这般,不但没有越来越淡,反而日渐情浓。

闻言,端木斓曦瞥了一眼楼月卿,随即转头端起一旁的茶炉倒茶,忍不住道,“你取笑师父,越来越没规矩!”

说完,把手里的茶杯递给楼月卿。[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楼月卿接过,吹了几下,轻抿一口。

看着楼月卿,端木斓曦轻声问道,“你见过瑾王了?”

动作一顿,楼月卿微微颔首,“嗯!”

端木斓曦轻声道,“方才宁峰与我说了,这孩子的性子,是随了他的母妃,一样不喜功名,不恋皇权,倒也是极好的!”

若是他当真喜欢那个皇位,若是真有野心,那才是祸患。

楼月卿放下杯子,眼帘微帘,淡淡的说,“母妃性情淡雅,不喜争斗,所以也因此深受父皇敬重,二哥自小便受她影响,对争权夺利不甚喜,一直羡慕在外行走江湖不受约束之人,只是,生在皇家,哪里还有选择?”

所以,即便如今尚且可以远离纷争,可也只是暂时的。

生在皇家,从一开始,没得选择。

端木斓曦没说话。

楼月卿便道,“对了,师父若是得空,见一见他,让他早日离开,他继续留在这里,总归不妥!”

总归是住在城主府里面,保不齐哪一天还真是迎面撞上,她可没有把握可以让他不起疑心,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够保持镇定。

他于她而言,总归与其他人不同。

闻言,端木斓曦看着楼月卿,挑挑眉,“你怕遇见他?”

楼月卿没说话,但是,算是默认。

端木斓曦了然,沉思少顷,随即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见他便是!”

这样拖着,确实不是办法。

迟早要见的,可是,萧以恪继续留在城主府里,楼月卿有可能会遇上他,虽说遇上也许也没什么,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事情?

闻言,楼月卿站起来,轻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然而,端木斓曦却不让她走,轻声道,“不,你也留在这里!”

楼月卿面一僵,留在这里?

端木斓曦招来手下,让人去请了萧以恪前来。

没多久,楼月卿坐在屏风后面,才明白端木斓曦留她在这里的用意。

很快体内的高手下来报,萧以恪来了。

脚步声随之传来。

楼月卿静静坐在屏风后面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垂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拽着袖口,有些紧张。

萧以恪等了两日,终于等到了端木斓曦见他,自然是惊讶,所以,很快来了。

一进来,看到端木斓曦的那一刻,却惊呆了。

端木斓曦没有坐在屏风下,而是坐在窗台下,看到他,倒是没太多惊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轻声道,“坐!”

她见过萧以恪几次,自然不会奇怪。

萧以恪目光诧异的看着眼前一头白发的女人,还以为认错人了,这和记忆中见过的那个绝般的女子,当真是同一人?

虽然不敢相信,可是,这张脸丝毫未变,倒是没有怀疑,只是很震惊罢了。

据他所知,端木斓曦和母后年纪相仿,应该也是五十岁左右,本又是擅长医理的人,懂得保养,所以端木斓曦面容看起来很年轻,也三十多岁的模样,可是为何却是一头白发?

坐在端木斓曦前面,萧以恪剑眉紧蹙,颇为不解,“多年不见,前辈为何是此般模样?”

这满头白丝是因何?

他记得,十多年前端木斓曦常进宫,他见过不少次,只知道这位是母后的妹妹,医术极高,说是可妙手回春,后来无忧出生之后,她也常在宫中伴随在无忧身边,如今十一年未见,为何竟满头白发?

端木斓曦倒了杯茶递给萧以恪,含笑道,“年纪大了,白了发也不过是正常之事!”

萧以恪显然对端木斓曦的回答不信,遂而蹙了蹙眉,看着端木斓曦,没说话。

没有继续过多的叙旧,端木斓曦便问,“不知道瑾王殿下这次来,所为何事?”

萧以恪闻言,便不再废话,缓声道,“不瞒前辈,此次前来叨扰,是为了本王的母妃!”

端木斓曦面微动,挑挑眉,静待下文。

萧以恪沉声道,“母妃的腿疾已经有十多年了,时常发作,这么多年少有发作,可今年却连着几次腿疾发作让母妃极其痛苦,太医院的人皆束手无策!”

闻言,端木斓曦莞尔,意味深长的看着萧以恪,“既然如此,你又如何得知,我能有办法?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医术高超的大夫,他们尚且无计可施,何况我呢?”

萧以恪淡淡一笑,“以前母妃的腿疾从未发作过,可今年却不知怎的发作得厉害,所以,本王便将往年为母妃医治腿疾的太医抓了起来,太医自然是不敢瞒着,便告诉了本王一件事儿,前辈还想瞒着么?”

所以,端木斓曦这么多年偷偷给皇贵妃治腿的事儿,自然是也被知道了。

端木斓曦没有惊讶,而是淡淡的笑了。

伸手动作优雅从容的煮着茶,轻声道,“没错,这些年我一直给皇贵妃调养身子,她所吃的药,也都是我亲手调配制成丹药让太医给她吃的,所以,这么些年,她身子一直很正常,不过这几个月我给的药估计是吃完了,那个太医自己不会配制,自然是漏了馅,不过,常人也会以为是皇贵妃旧疾发作,也你会怀疑这些事情!”

她所给的药,自然不是那些太医能够学得来的,药吃完了,她这大半年来都为了楼月卿的事情奔波担忧,哪里还顾得上皇贵妃?

萧以恪民初电脑,“母妃的事,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不过,本王有一事不解,望前辈解惑!”

“殿下请讲!”

想了想,萧以恪缓声道,“据本王所知,前辈因为母后之死,对父皇恨之入骨,自然也对父皇的妃妾极其厌恶,为何还要帮助母妃?”

当知道这件事情是端木斓曦背后所为,萧以恪自然是十分吃惊。

端木斓曦闻言,莞尔一笑,“这个问题,殿下应该知道,何必要问呢?”

萧以恪沉默。

端木斓曦淡淡的说,“皇贵妃毕竟与他人不同,她的腿疾,是因何而起,你也知道,我这么做,不过是替人还债罢了!”

若是姐姐在天有灵,怕是也会希望自己这么做。

闻言,萧以恪眸光微动,微微颔首,低声道,“多谢前辈!”

之前逼问太医之时,太医曾言,母妃的腿,一旦下雨天和寒冬,便会发作,这么多年多亏了端木斓曦送去的药,才让母妃免去了这些折磨,不管如何,他是感激的。

端木斓曦淡淡一笑,轻声道,“我这么做,不过是谢谢她当年将无忧视为己出罢了,她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本不该承受碎骨之痛,我无法替无忧还她两条腿,也只能让她少受些折磨了!”

被硬生生碎了骨头,这种痛,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可是,当年,那个女人,是为了无忧,在东西砸下来的最后一刻,将无忧抱在怀里,自己则被废了双腿,差点没了命。

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当时没有人在身边,这么重的一根石柱倒下,年仅五岁的无忧,焉有命在?

怕是早已命丧了。

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闻言,萧以恪却脸一变。

无忧……

看着端木斓曦低着头正在烹茶的动作,萧以恪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道,“前辈,我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萧以恪看着端木斓曦,蹙紧眉头想了想,“我……”

动了动唇,他便不知从何问起……

有一个疑问,藏在心中十年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想多了,可是,却又不是如何解惑,可是,每当看到那个人,他疑惑更深。

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一个人的转变,会是如此之大……

端木斓曦挑挑眉,“王爷想问什么?”

萧以恪垂眸,沉思少顷,便道,“只是不明白,前辈以前常在宫中走动,为何这些年杳无音讯!”

算了,等他自己搞清楚再说。

端木斓曦闻言,神微动,端起茶杯细细品茶,不着痕迹的道,“我如今这副模样瑾王也看到了,若不是殿下特意来寻我,怕是我也不会见你,何谈去见别人!”

萧以恪蹙眉,没说什么。

可是,疑点很多,他总是觉得,端木斓曦很古怪。

比如说,自那件事后,端木斓曦再也没有出现,这很不正常。

甚至,极其古怪。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快午时了,端木斓曦便道,“好了,我身子也乏了,瑾王请回,皇贵妃的药我会派人给她送去,这段时日因我身子出了些问题,所以耽搁了,倒是苦了她!”

萧以恪也没有多待着,“如此,那本王先走了!”

说完,站起来,作揖,打算离开。

可是,刚转身,脚步一顿……

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一个精致屏风处,目光微凝。

那里……

有人!

虽然那个人极力压抑着,可是,有些紊乱的呼吸声还是被他听见了,不同于端木斓曦的平稳,若是有些像是在忍着什么……

是谁?

脚步一动,忽然想过去。

端木斓曦眸子微眯,见他脚步微动,便忽然开口,“瑾王殿下怎么了?”

回神,萧以恪定了定神,“没什么……”

终究没有走过去。

而是看了一眼,便往外走去。

确认他离开后,端木斓曦才站起来,快步走向屏风后,看着楼月卿低着头坐在那里,身形微颤,紧咬着唇畔。

好像在忍着……

她一进来,楼月卿抬起头来,只见那双潋滟的眸子微微发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流出,像是在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端木斓曦一惊,“无忧……”

怎么哭了?

多少年了不曾流过泪,怎么哭了呢?

楼月卿蓦然一笑,却笑得苦涩,眼眶中的泪水终究没忍住,滑落脸颊……

带着丝丝凄美,笑的苦涩又无奈。

端木斓曦连忙蹲下,帮楼月卿擦掉泪水,楼月卿却忽然哑声问道,“师父,他是不是……知道?”

动作一顿,端木斓曦看着她,想了想,叹了声,“也许……”

萧以恪最后的那个问题,其实一开始想问的不是那句话,端木斓曦看得出来,他欲言又止,一定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又不敢问,端木斓曦自然是大概猜得到萧以恪想问什么,只是,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楼月卿垂眸,抿唇不语。

也许……

其实,凡是长点心,都会有所怀疑的,二哥那么疼她,又怎么可能毫不生疑?

一个时辰之后,萧以恪和尉迟晟一同离开了。

楼月卿站在姑苏城北门的城墙上,看着骑着马越来越远的两个身影,看着北方,眼底晦暗不明。

因为不放心她,所以几个月未曾踏出城主府的端木斓曦,也一同陪着她前来。

与她一起看着城门外的北国……

那两个身影已经消失了。

端木斓曦忽然道,“五里之外,便是璃国的疆土了!”

楼月卿神一动。

转头看着楼月卿,端木斓曦忽然问,“想回去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012:

语气轻缓,神态自然,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甚好……

端木斓曦闻言,目光诧异的看着楼月卿,显然是被楼月卿这句话给惊到了,毕竟这句话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所包含的东西,极为沉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蹙了蹙眉,端木斓曦轻声问道,“无忧……想要璃国的江山么?”

楼月卿一怔,袖口下的手,微微收紧。

却不曾回答。

看着城墙外的一方天地,端木斓曦眉间紧拧,缓缓道,“如今璃国朝政混乱,仅仅十年的时间,整个国家就没落至此,萧正霖昏庸无道,璃国早已没了十年前如日中天的局面,甚至前两年饥荒,出现了饿殍遍野的景象,实在令人唏嘘,如果齐王当真继位,那将人世人间地狱……”

十年前,璃国国富兵强,是四国之中国力最强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楚国战败,不得已楚国只能送了七皇子容郅为质子,如今呢?

楚国经过容郅的励精图治,国泰民安,尽管手段令人生惧,却不可否认,自容郅摄政以来,楚国一概前二十多年的颓势,如今谁还敢小瞧?

相反,曾经鼎盛了几十年的璃国,本以为汝南王登基之后会让国家更强大,却不成想,会是这般局面。

大皇子齐王乃汤皇后所生,性情是随了汤皇后,看起来贤明温和,待人彬彬有礼,实则本性狠戾,为人毒辣,不堪为君,可是如今这副局面看来,如果继续如此下去,怕是齐王得了皇位,国破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闻言,楼月卿眸中划过一丝恨意,冷冷一笑,“齐王?他想都别想!”

她就算是颠覆璃国的江山,也绝对不会让萧以怀,让汤氏一族称心如意,绝对不会让璃国落到他们手里!

端木斓曦嘴角微扯,没说话。

紧紧盯着北方的方向,沉默了少顷,楼月卿忽然道,“师父,我想她了……”

端木斓曦猛然转头,看着楼月卿,“无忧……”想说什么,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楼月卿眼眶微润,吸了口气,幽幽道,“年幼时,常常可以看到她,他们说我的模样与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时候,我总是盯着她沉睡着的脸,只觉得父皇在骗我……”

“可如今,长大了,每次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就总是忍不住想起她,想要回去看看她,想要亲口告诉她,无忧从不曾让她失望过,只是……从来都不敢……”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前的手背上,随即滑落在地上。

她却毫不在意。

端木斓曦却极为心疼,拉着她轻声道,“好了,无忧,别想了……”

每次提及她,楼月卿总是会忍不住哭。

这么多年,看到楼月卿哭的次数,很少,寒毒的折磨并非常人可以忍受,可是,即便是这种非人的折磨,她都咬着牙不会为此流泪,可是,想起她,时常会忍不住。

从小,楼月卿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能让她流泪的人,很少。

楼月卿没理会端木斓曦的话,苦笑道,“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她在天有灵,看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心疼,她当初为我取这个名字时,可曾想过,她希望一生长乐无忧的女儿,竟然变得这么残忍……”

变成了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残忍。

是的,残忍!

年幼时,曾有一次不小心弄死了皇祖母的兔子,所有人都不觉得她错了,可是,她却一直都在心疼……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连续一段时间每天做噩梦,一闭上眼,就被噩梦吓醒,为此,锦溪姑姑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几年前,手起刀落,死在她手里的人早已不计其数……

可如今,几百条命,一个命令,再也没有了年幼时的怜悯和恐惧,也不再害怕,有的,只有冷漠。mht.la [夜夜小说网]

人的心,会变得越来越硬……

闻言,端木斓曦连忙扳过楼月卿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无忧,够了,不要说了!”

楼月卿嘴唇微抿,看着端木斓曦,眼帘微颤。

“师父……”

伸手擦去楼月卿眼角的泪痕,端木斓曦轻声道,“好了,别再想了,你母后会明白的……”

不管残忍也好,善良也罢,只要好好活着,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楼月卿闻言,垂眸不语。

……

走下城墙楼,便打算回城主府了,驾车的事玄影,端木斓曦见到玄影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玄影是何人,毕竟楼月卿身边的人端木斓曦都是认识的,多了个姑娘在身边,自然是好奇。

楼月卿自然不可能说是容郅的人,就说是楼奕琛安排护送她来姑苏城的人,果然,端木斓曦毫不怀疑。

毕竟楼奕琛安排了人给她也正常。

姑苏城很繁华,马车驶在街道上街边传来喧闹声和各种吆喝声,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兜了一阵子,终于到了城主府门口。

远处,南宫翊远远的看着远处庄严的城主府门口,正在缓缓下马车的人,神色不明,抬头看了一眼城主府的匾额,沉思。

接下来几天,楼月卿都没怎么出门 ,几乎就呆在城主府里,每日都去端木斓曦的院子那里陪陪她,不然就是待在自己的居所练字作画。

莫离已经开始用凝脂玉露膏,仅仅只是几日过去,疤痕都有些变化,看着越来越严重的样子,实则就是有效果了。

楼月卿自然是高兴,每日都去好几次莫离的房里看着,三瓶东西都给莫离让她自己搞,丝毫不见心疼。

……

容郅秘密楚京,本是无人知道的,只是连着两日不见人,大家才知道,摄政王殿下刚回京一日,又不在京中了。

但是去向,却无人知道,就连庆宁郡主也不知容郅天没亮就出京去了哪里,李逵不知道,冥夙又跟着走了。

得知容郅不在京中,楼奕琛好似有些奇怪,却又不甚惊讶。

不过却立刻去见了宁国夫人。

而此时,元家乱了。

元歆儿昨夜悬梁自尽,今日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僵了。

这段时间出了这档子事儿,元歆儿自然是被禁足不给出去,再加上元歆儿自那件事儿后,整日里疯疯癫癫,谁也没想到,她会自尽。

郭氏本来一直守着她,昨夜里因为太累了便回自己院子里睡了,可是没想到,天一亮,自己的女儿就没了气,当即难以接受,趴在元歆儿的尸体旁哭成泪人。

元吉自然是也脸色极其不好,看着被放下来躺在床上早已没了气息的女儿,再看看哭的好似要岔了气的郭氏,终究是于心不忍,

对着身边的婢女淡淡的说,“扶着夫人回她房里!”

两个婢女闻言,立刻上前打算扶起郭氏,可是,郭氏却立刻挣开两人的产妇,趴在元歆儿的尸体旁,歇斯里地道,“不许碰我,我不要离开我的歆儿,歆儿……”

此时的郭氏,仿若撒泼打滚的泼妇一样,蓬头垢面,面容憔悴,一早起来还未来得及梳妆,就听到了元歆儿的死讯,脸色顿时苍老了十岁,鬓角发白。

心底的悔恨,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只是回去睡了一觉,没想到这段时间疯疯癫癫的女儿,竟然会自尽……

如此,焉能不悔?

两个丫鬟无奈,无措的看着元吉。

元吉脸色一沉,可是,却也无计可施,元歆儿的死,他自然是不可能无动于衷,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尽管不惦记不疼爱,可也是他的血脉,如何不为此惋惜?

无奈的叹了口气,元吉只能任由郭氏这样了。

到底也是他的妻子女儿……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幕的元静儿转头看着元吉,见他眼底的怜意,元静儿眸色微沉……

扫视了一眼床上的尸体和床边的泪人,元静儿没再逗留。

可是,刚走出元歆儿的院子,就看到一个青衣女子缓缓走来,在她面前微微俯身。

元静儿蹙眉。

青衣女子轻声道,“小姐,夫人让您立刻去雪铃院见她!”

闻言,元静儿面色微动,微微颔首,跟着青衣女子往雪铃院走去。

雪铃院乃元府中最为雅致的院子,看着虽然不及嫡夫人的华丽,可是,却比嫡夫人的还要漂亮许多。

府中无人不知,雪铃院便是相爷最宠爱的岑姨娘所居住,说起这位姨娘,也不是娇蛮任性的,更不是妩媚妖艳的,也不曾恃宠而骄,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从不出来罢了,反正也没有听说过她恃宠而骄。

谁都知道这位岑姨娘可是相爷的心头肉,所居住的院子除了四小姐之外,便是相爷自己可以随意出入,否则,即便是夫人,也不能擅自进去,别说府中的下人了,而岑姨娘的所有规制皆是相爷亲自管着,夫人是管不到的。

一直没人见过这位岑姨娘出来过,可是,相爷几乎除了必要的时候会在夫人那里,或者有政务之外,其余的夜晚都是在雪铃院过夜,府中无人不好奇,这位岑姨娘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圣宠不衰。

这段时间相爷让岑姨娘掌家,没想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四小姐掌家,如此,更让人好奇,这位岑姨娘究竟怎么想的。

元静儿走到雪铃院门口,她的贴身侍女是不能跟着走进去的,只有她自己缓缓走进去。

雪铃院很安静,雅致的院落种着不少奇珍异草,走过两道走廊,便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一个一身紫衣的女人背对着她这边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身边站着一个同样一身青衣的年轻女子,也是她的侍女。

元静儿缓缓走过去。

站在她身后,缓缓屈膝,“母亲!”

语气很是恭谨。

谁知,她声音刚出,眼前背对着他的女人便淡淡的说,“跪下!”

元静儿一顿,随即缓缓跪下,丝毫不去想为何要跪下。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女人面容姣好,美艳绝伦不过如此。

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眉眼间和元静儿有几分相似,却看着比元静儿美上几分,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淡漠。

一头墨发很是简单的挽起,一根簪子固定,垂于身后,丝毫不见一丝杂乱。

看着元静儿,眼神依旧淡漠。

“我跟你说过,不要管那几个人的事,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闻言,元静儿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道,“母亲,我……”

岑雪没等她说完话,又冷冷的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一旦被你父亲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元静儿一怔,随即咬唇,她知道……

父亲宠她,不过是因为她这么多年来和母亲一样不争不抢,也从来不会恶意告状,更不会针对正室的人,又因为她的母亲,可是如果这次元歆儿的事情她扮演了什么角色被父亲知道,那就是自寻死路。

拦着眼前跪着的女儿,岑雪冷冷的说,“元歆儿怎么死,都不该经你的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若是再敢乱来,被你父亲知道了,我就不管你了!”

闻言,元静儿脸色一变,立刻拉着岑雪的袖子低声道,“母亲,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乱来了!”

若是母亲不管她,那岂不是……

看着元静儿知错,岑雪才淡淡的说,“起来吧!”

说完,扯出自己的袖子,转身,继续着自己方才的事情。

端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元静儿在青衣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

岑雪淡淡的说,“坐吧!”

元静儿坐下,对母亲的冷淡早已习惯,所以,没有感到奇怪。

从身边拿起一张折叠着的纸张,递给元静儿,岑雪淡淡的说,“你大哥的信,看看吧!”

闻言,元静儿面色一喜,连忙接过。

打开看了一下,她喜悦之心显而易见。

看着岑雪,元静儿眉眼带笑地问,“母亲,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嗯!”只是嗯一声,没有多余。

元静儿道,“太好了,我已经好些日子未曾见过大哥了……”

抬眸看着她,对她的喜悦并无任何波动,岑雪道,“记住我的话,以后不要插手那边的事儿,这次元歆儿的死你父亲虽然不会起疑,可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元歆儿就算是不得他喜爱,也是他的女儿,死活还轮不到你来决定,别自作聪明!”

这么多年,她最清楚元吉这个人的性子。

所以,因为懂得,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他的心,他一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也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偏偏这两样郭氏都占了,所以惹他厌烦,想要留住他的心,就得学会静下心来。

元静儿颔首,“我知道了!”

见元静儿认错态度良好,岑雪才面色稍霁,却依旧语气淡淡,不见喜色,“嗯,知道了就好,如今郭家已经自寻死路,你也不必操之过急,该是你的东西,换谁也抢不走,明白么?”

元静儿抿唇不语。

是啊,如今郭氏已经这样,父亲虽然对她尚有情份却也无济于事,若非是为了宫里的皇后,怕是上次元歆儿的事情之后,就已经休妻了,如今元歆儿死了,郭氏必定把这些帐算到父亲头上,毕竟下令软禁元歆儿的,是父亲……

母亲的善解人意最让父亲动容,他委屈了母亲二十多年,如今,该是弥补的时候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岑雪面色未动,而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不甘心,母亲也不甘心,可又能如何?”

再不甘心,也只能忍着。

母亲的善解人意最让父亲动容,他委屈了母亲二十多年,如今,该是弥补的时候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岑雪面色未动,而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不甘心,母亲也不甘心,可又能如何?”

再不甘心,也只能忍着。

013:夜半来客

楼月卿已经在姑苏城住了好几天了,每日里除了在自己的居所里面看看书作画写字,竟一次都不曾出过城主府。(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借着她在这里的时机,端木斓曦配了一些补药给她调养身子,因为之前来了葵水,她的身体就有些气血两亏,这段日子看着没事儿,实则也是有些体虚的,而且葵水每月都来,还不知道下次来会不会也这么严重,本就失血过多还没有补回来,若是再来一次,怕是真的要她的命了,所以端木斓曦开了一些补血药膳的方子,正好现在楼月卿在这里,端木斓曦自然也乐得每日盯着楼月卿喝药。

被端木斓曦盯着,楼月卿还真的不敢作假,每次都喝的一滴不剩,所以才喝了两日,便脸色红润了许多。

端木斓曦的医术极高,对楼月卿的寒毒也钻研了十多年,自然知道开什么药对她的身子最好,所以,所开的方子也都是对楼月卿大有益处的,只吃了几天,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很多,面色红润,不再像之前一样看着有些孱弱了。

端木斓曦开的方子,莫言来熬制,味道也不难入胃,反正楼月卿吃的也挺开心的。

午后,风和日丽。

本来略显冷清的城主府突然响起一阵阵悠扬悦耳的古筝之音,那乐声清脆婉转,十分优美,仿若泉水叮咚,又似走马摇铃,空灵之音仿若在山谷中回当般,让人一听就仿若身临其境般,让人陶醉不已。

山脚下的院落里,便是琴音传出的地方。

端木斓曦靠着美人榻半寐双眸,似在小憩,可嘴角微勾,置于腰间的手,随着音律的响起,几根手指富有节奏的弹动着,可见此时她并未入睡。

三千白丝垂落在美人榻前,倾泻而下,仿若瀑布一般。

在她不远处,楼月卿席地而坐,身前摆着一架制作精美的古筝,她坐在那里,微颔臻首,面含浅笑,纤细柔嫩的玉指抚在弦上,或揉,或滑,或勾,或按,手法熟练,阵阵乐曲便从她指尖下流露出来,萦绕耳畔,回荡在院子上空,甚至是整个城主府都隐隐可以听到这悦耳清脆的琴音。

着乐声响了许久,这期间一直无人打扰,而楼月卿一直弹着,端木斓曦靠在美人榻上跟着乐器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自己的手指,可见极其享受。

曲闭,楼月卿缓缓将手覆在琴弦上,久久不曾回神。

端木斓曦在她停下的那一刹那,便缓缓睁开了眼。

看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的楼月卿,轻笑道,“许久不曾听过无忧弹的的曲子,甚是怀念,如今可算是能饱耳福了!”

声音一出,楼月卿回神,缓缓站起来,走到美人榻前的矮桌边坐下,端起茶轻抿一口没说话。

见楼月卿没说话,端木斓曦缓缓坐起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楼月卿抬头,看着端木斓曦缓缓摇头,“没事……”

端木斓曦闻言,眸色微动缓缓站起来坐在楼月卿对面,看着楼月卿问道,“无忧有心事?”

虽是问话,却有着肯定的语气。

楼月卿抬眸,有心事么?

端木斓曦含笑道,“这次你来,总感觉你与以前大有不同,是不是在楚京遇到什么事儿了?”

这孩子是她带大的,自然比旁人更了解几分,这次楼月卿来这里,眉眼间的情绪与以往大有不同,可是,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同,只觉有些熟悉。

闻言,楼月卿不以为然,低眉莞尔,“师父多虑了,我能遇到什么事儿啊?”

她敢肯定,她和容郅的事情端木斓曦还不知道,她不想让端木斓曦知道,自然不会有人敢多嘴,所以,这件事情,如今自然不能让她知道。

端木斓曦倒是没追问,反而打量着楼月卿的神态,微笑着道,“看来是我多想了,不过,你之前与我说你已经寻到了灵狐,师父倒是好奇,我寻了几个月都不曾寻到,无忧从哪寻来的?”

自然是第一日到的时候,楼月卿就坦白了灵狐的事情了,不然端木斓曦肯定还在愁,知道楼月卿找到了的时候,端木斓曦十分高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十分不解,灵狐并非可以随意寻到的,她寻了许久,才知道东海千玺岛有,便去了千玺岛,却因为一些缘故受了重伤,可是;以前这大半年什么样儿她不是不知道,哪来的机会可以寻找灵狐?

楼月卿自然是不可能说这是容郅送的,不然凭借端木斓曦的敏感心思,怕是瞒不住,所以便道,“偶然得到的,具体如何得到的,怕是不能告诉师父,不过既然已经有了,师父就不要为此事担忧了!”

闻言,端木斓曦挑挑眉,看着楼月卿,她怎么感觉这丫头有些不同。

以前,楼月卿从来不会对她有任何隐瞒,可是,自从去年醒来之后,发现这孩子总是心事重重,以前虽然是一直都满腹心事,可是也从不会有事瞒着自己,可如今不知怎么的,如今倒是很少主动与自己说心事,越来越难看透了。

见端木斓曦这样打量着自己,楼月卿浅浅一笑,“怎么了,无忧说错话了么?”

端木斓曦笑了笑,将心底的不解和疑惑压下,神色温和的看着楼月卿,“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无忧长大了!”

楼月卿一怔。

端木斓曦转移话题,“既然寻到了灵狐,等我伤势痊愈了,再去楚京帮你解毒,不过你要想清楚了,解毒,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什么代价,楼月卿自己心里很清楚。

楼月卿闻言,轻咬下唇,垂眸不语。

她自然知道,有得必有失,解了寒毒,便是舍弃了体内的内力,这辈子,只能像现在这样活着。

若是不解寒毒,寒毒封印在体内,便是她最大的隐患,随时都有寒毒发作的隐患,一旦寒毒发作,于她而言,便是寒冰地狱。

那种仿若灵魂都镶嵌在冰山上的冰冷,那种被冻到意识涣散的绝望,她受够了。

微叹一声,端木斓曦缓缓站起来,缓缓走到亭子外面,暗含无奈的声音传进来,“不归崖底的冰湖,葬了不知道多少人,掉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是能够活着上来的,你当时能够活下来,便是因为你母后临终前为保你性命封印在你体内的那股内息,那些内息保住了你的心脉,却吸附了冰湖的寒气,这股寒毒折磨了你十多年,却也让你不至于年幼夭折,命丧湖底。可一旦从你体内剥离,意味着什么,你也该清楚,如何抉择,师父不会干预你!”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便是因果循环,谁也改变不了。

楼月卿垂眸,坐在那里,没说话。

取舍,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半响,嘴角微微勾起,楼月卿似叹非叹的开口,眸中含着淡淡的苦涩,低声道,“我还有的选择么……”

……

离开端木斓曦的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正打算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却看到宁煊从南苑那边走来。

楼月卿停下脚步,等着宁煊走过来。

宁煊本就是来寻她的,看到她,自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一走到她面前,宁煊便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她,轻声道,“楚京来的!”

挑挑眉,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楼月卿蹙眉。

沉吟一会儿,随即将纸条揉成一团,便道,“我知道了!”

宁煊拧紧眉头看着楼月卿,想了想,道,“他既然是出京了,怕就是来寻你,如此……”

楼月卿莞尔,“也许吧,不过,这件事情请你和宁伯伯务必瞒着我师父,她若是知道,怕是不会让我回出楚国了!”

容郅这个时候出京,不管是不是来找她,端木斓曦都不能知道她和容郅的这件事情,否则,按照师父的秉性,怕是不会让自己再回到楚京。

闻言,宁煊面色微动,“你怕前辈不让你和容郅在一起?莫不是你已经决定了和他……”

有这样的恐惧,是因为已经决定了在一起了么?

如果不是决定了相守,又何必担心端木斓曦的反对?

楼月卿闻言,黛眉微蹙,随即别过头淡声道,“师父的反对,我不惧怕,若是我当真决定了与容郅厮守一生,谁的反对都毫无意义,可在我还未曾下定决心之前,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明白么?”

她都不知道和容郅日后会如何,所以,现在让端木斓曦知道,不过是节外生枝,不过,她若是对一件事情做了决定,师父的反对,其实也阻止不了。

宁煊垂眸,“我知道……”

楼月卿也不想多说,便淡淡的说,“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

说完,缓缓走向自己住的地方。

楚京那边的人报的,是容郅出京的消息,这么说,容郅现在如果不是为了处理政务,便是真的来找自己了。

一路上都谨慎地避开隐匿踪迹,可是,怕是他还是知道了自己来这里了。

是夜……

本来安静的城主府,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楼月卿迷迷糊糊的睡着,忽然一阵骚乱声传来,混杂着一个声音……

“有人闯入,快禀报城主……”

“快搜,有刺客……”

“……”

楼月卿本来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个声音,便一脸倦意的缓缓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果然,声音刚起,门就被玄影推开了……

她一直在门外守着。

楼月卿扶着自己的额头,有些困,看到玄影进来,不解得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声音都透着倦意。

玄影看到楼月卿坐在床上没事,便松了口气,禀报道,“启禀郡主,方才城主府的机关被触动了,有人闯入,现在外面正在搜捕!”

闻言,楼月卿脸色一变。

有人闯入?

城主府平日里看着守卫不多,可是,却固若金汤,到处都有机关,如果不是她在这里住过不少次,都难以保证自己不会什么时候碰到什么东西就一命呜呼了,何况,若不是从正门进来,从别处进来,便会被阵法所困,从没有人那么不要命的敢挑战城主府的各种机关阵法,竟然有人闯进来?

即便是她当年武功如此之高,都不敢确定自己闯进来可以无痕迹,就算不受伤,也必然惊动府里的人,今夜闯进来的人不知道会如何……

玄影也十分不解。

她第一次来,到的那一天,莫言与她说了半天让她谨记不要乱动哪些东西,她全都记下了,她敢肯定,若是莫言不曾与她说过,她必然不会注意。

和玄影不定时守在门外不肯休息不同,莫言他们几个可都是在休息的,听到动静,立马就往这里来了,一进门,便风风火火的道,“主子……”

楼月卿打断几人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看到玄影站在那里,三人缓了口气。

听着外面一直不曾停歇的骚乱声和脚步声,再看看外头依旧未曾破晓,楼月卿便问,“如今什么时辰了?”

莫言低声道,“丑时刚过,还要一个多时辰才天亮!”

闻言,楼月卿蹙眉,她现在很困。

听着外面的动静,楼月卿揉了揉眼睛,对着莫言道,“你出去看看外面如何了!”

莫言颔首,退了出去。

没多久就进来了。

城主府深夜有人闯入,自然是惊动了整个府里的人,本来寂静的城主府顿时骚动起来,可是,除了触碰了个机关之外,连阵法都困不住来人,所有护卫和暗卫倾巢而出,找遍了整个城主府,都不见有外人,可是有人闯进来自然是不是小事。

宁煊得到消息,立刻就来了楼月卿这边,确定楼月卿没事,派了二十多个人把楼月卿的屋子围起来,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府中有人居住的院落都派了人围着。

可是,翻遍整个城主府,经未曾发现有人,只好派人守着,天亮了再找。

外面已久闹哄哄,巡查的护卫脚步声就没停过,特别是她住的这一片楼宇,老城主夜里都在端木斓曦那边待着,宁煊住在南苑方便处理城中事务,这边除了她,也没住着别人,所以护卫大多数也都是巡逻这边,最多隔那么一会儿,就有一队护卫走在外面。

楼月卿披着一件披风,耸拉着眼皮看了一眼窗外的守卫,打了个哈欠,转头看着守在屋子里清醒着的两个姑娘,撇撇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本来挺担心的,毕竟除了她几年前作死闯进来,还没有人敢擅闯,城主府里的机关和阵法都是前两代城主请擅长机关术和阵法的江湖高手所设,据说那时候有人闯进来没一个逃得过,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敢乱来,她是不怕被逮,闹了一下,当初还被师父削了一顿,今夜竟有人不怕死夜探城主府,可是,这骚乱了好一阵子了,也就是机关碰了一下惊扰了护卫,可是没人影,听着外面的噪音,整个城主府都乱了,楼月卿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估计闯进来的人早跑了……

也不知道那么吵,还能不能睡一觉……

已经让拂云去了莫离那边,派卉娆去了端木斓曦那边看着,殿内只剩下一脸冰霜的玄影和一脸担忧的莫言。

玄影绷着脸道,“属下昨日睡过了,不困!”

楼月卿嘴角一抽。

莫言也道,“我不放心主子一个人,还是在这里待着吧!”

楼月卿白眼一翻,“你们不睡我要睡!”外面这么吵,里面两只“虎视眈眈”,让她怎么睡?

话一出,两人自然就明白了楼月卿的意思。

楼月卿睡觉不喜欢有人守着,特别是她本就觉得有人守夜本就是多此一举,还让守夜的人不能休息,所以一直以来,睡觉时从不让莫离她们守着自己,让她们自己睡自己的去,玄影刚来的时候硬要守夜,可是被楼月卿赶了几次,让她好好休息,她就一有空闲就休息,不能守在里面,大不了守在门口……

楼月卿拗不过她,所以这两日白天从不会带着她出去,省得白天黑夜都跟在她身边,也不知道这姑娘如何熬得住困意……

也不知道容郅平日里怎么虐待这姑娘,竟然让她连睡觉都不用睡,一天的时间能睡上两时辰都算是多了的。

她一向对这样的事情甚反感,所以她身边的手下都不会如此,改天得跟那厮商量一下,别折腾的几个手下都英年早逝!

“那属下在门口守着!”

玄影硬邦邦的开口。

莫言也颔首,都有人闯入府了,她们哪里还敢去休息?

楼月卿自然也知道赶她们去睡是不可能的了,就不强求了,挥挥手,“出去吧,让他们巡查的时候小点声,天没亮之前别吵我!”

两人颔首,退了出去。

楼月卿打了俩哈欠,关了窗,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床塌,脱掉身上的披风缓缓躺下,打算再睡一觉。

反正城主府的这些事情,她是管不着的,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因为是被吵醒的,楼月卿很困,躺**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然而……

迷迷糊糊,脸颊忽然好像被不知名物体碰了一下,随即那不知名物体便直接贴在她脸上……

------题外话------

嘿嘿嘿……要闺房藏汉了……(www.yeyexs.cc 就爱网)

014:孤很想你

一只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的脸颊,在楼月卿细嫩的皮肤上轻抚,好似触摸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擦着,许是因为指腹处有粗粝的薄茧,在她细嫩光滑的皮肤上泛起一丝丝涟漪,一种异样蔓延全身,鼻翼间充斥着一股夹杂着男性气息的龙涎香的味道,饶是楼月卿困得不行,也清楚的感觉到了。(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有人在她床边!

倏然睁开眼睛,而本来置于腰间的手则是在眼睛睁开的同一时间猛然袭向覆盖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的手腕,立刻扣住命门。

一双眸子忽然睁开,透着一丝凌厉和警惕,看着蹲在床边的身影。

随即,傻傻的愣在那里……

握着某只爪子的手,也下意识的松开了……

眨眨眼,看着面前背对着光蹲在榻前定定看着她,伸出手依旧停在她脸颊的男人,楼月卿以为自己是幻觉了,竟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这样一脸茫然的仰视着她钱的男人。

容郅……

不知是不是因为背着光,容郅的脸色看着有些阴沉,楼月卿还能从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深处,捕捉到一丝温柔,转瞬即逝,随后恢复如常,就这样俯视着她,男人薄唇微抿,神色淡淡,好似并无一丝波动,可是,隐藏在眸子深处的那一丝炽热终究出卖了他。

他依旧穿着一身墨色锦袍,依旧是一副矜贵威严的模样。

看到她醒来,容郅面色微动,敛去所有的表情,恢复面无表情,随即,把手从她脸上移开,垂眸沉思少顷,随即定定的看着她,见她依旧反应不过来,便站起来,缓缓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檀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理会她。

楼月卿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起来,掀开被子下床。

顾不上穿鞋,连忙走到容郅身边,蹙紧眉头看着他,好似不甚确定,试探性的开口,“……容郅?”

不会吧,昨儿下午才收到容郅离京的消息,才过了十几个时辰,人就活生生的站在她房里了?

从楚京到姑苏城,起码也得三日才能到,楚京那边的消息,估摸着也就最多一天一夜就到这里了,这厮怎么过来的?

她声音一出,男人眼皮抬了抬,看了她一眼,随即嗯了一声。

楼月卿眨眨眼,显然是对他这个时候来,很震惊。

楼月卿闷了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段时日虽有些惦记,可是忽然见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指了指外面,吞咽一下便问道,“刚才惊动府里人的人,是你?”

容郅顿了顿,放下杯子看着她,挑挑眉,“有问题?”

确实是他,因为并不知道城主府竟然如此暗藏玄机,所以进来的时候才知道有阵法,因为对这些机关阵法有过研究,中算是解了阵法,谁知道乐极生悲啊,一时不慎,踩了一块石头,谁知道就忽然不知从何处射出来十几支箭,若非他反应及时,怕是当真是被射到了。

他刚躲过,府中就乱了,摄政王殿下还是第一次做贼一样躲起来,等那些人不再寻找了才出来,幸好楼月卿所居住的院子不算隐蔽,而且他们着重添了那么多守卫,容郅自然就知道楼月卿住在哪里了。

楼月卿嘴角微扯,她还以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来找死,自然不可能想到容郅,毕竟算路程也不像,可不成想,还真是他……

大晚上的来这里扰人清梦……

等等,“你什么时候出京的?”

想了想,道,“三日前!”

原来如此,看来是京城的人不知道他具体离京的时间……

转念一想,“所以,你三日未曾休息?”

容郅扫视她一眼,懒得回答!

楼月卿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心情,他竟然为了来找她,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的赶了三天三夜的路……

本来朝政就够他忙的,晋州的事她也盘算过,想要处理完起码得五六天,来回奔波于晋州和楚京,再往姑苏城来,路途遥远,他不要命了么?

他们差不多同时离京,他却在她刚到姑苏城第五日便从晋州赶回京城,再日夜兼程赶来这里,这男人简直是疯了……

楼月卿才发现,他眸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丝血丝,面色也憔悴了不少,以前从没有一丝凌乱的衣袍,也多了几道皱褶……

“哎……”身子忽然被一个力道一扯,楼月卿尚在出神,便被容郅扯到他怀中,坐待他腿上,大掌盘旋在她的腰间,把她紧紧扣着,楼月卿一惊,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肩膀……

心口一阵躁动,楼月卿木讷的看着他,“容郅……”

谁知道容郅没看着她,而是目光往下移,落在她白皙的小脚上,眉眼间划过一丝薄怒,抬眸看着她,“身子还要不要了?”

竟然就这样踩在冰凉的地上,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楼月卿一时语结,竟不知如何作答。

然而容郅话音刚落,便直接抱着她站起来,走向身后的床榻,将她放下。

被楼月卿赶出去在外室守着的玄影和莫言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连忙推门进来,就看到容郅抱着楼月卿走向床榻的这一幕,两人脸色一变。

玄影自然是十分震惊,王爷竟然在郡主屋内,那方才闯入府的人可不就是……

而莫言也是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情况?幻觉?

可是她们一进来,容郅放下楼月卿便看过去,眸中尽是凌厉的看着玄影,再看看莫言,冷冷的说,“出去!”

因为刻意压低了声音,声音不大,可是两人定然是听的很清楚了的。

两人如惊弓之鸟,反应过来,只好退下。

门再次被合上。

看着容郅显然心里积着怒火却面无表情的模样,楼月卿这才后知后觉的……心虚了……

他不会是生气吧?

显然,他是在生气,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看着容郅毫不犹豫的直接将她的脚掌裹在手中,凝聚内力给她暖脚,楼月卿脚趾忍不住缩了缩,有些不适应。

其实她一点都不懂,容郅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就一次又一次的不顾身份的做这样的事情,他就没有一点不自在?

他是没感觉,可她却不同,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会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虽然她对身份的概念并不深,可是,容郅这样的人,怎么想都怪异……

生在皇家,她很清楚,皇家的男人,就算在疼一个女人,也终归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她的父皇,爱母后如此之深,也终究拉不下脸面,所以两人才会互相折磨……

因为在父皇潜意识里,即便母后是他最爱的女人,他终究是帝王。

一股暖意从脚底下蔓延全身,竟感觉全身都暖了,她本身体内有寒毒,所以一年四季无论何时身体都是冰凉的,而他,全身都仿若火炉般暖烘烘的,即便不使内力,也一样……

不知道冬日里抱着这样一个火炉睡觉会不会不再寒冷……

等等……

呸呸呸,在想什么呢?

楼月卿一阵暗恼,脸色微红。

终于,容郅放开了她的脚,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脸色微沉,眸色不明,脸上依旧无表情……

楼月卿自己理亏,自然受不住那道目光,便硬着头皮道,“要打要罚随你,别这样吊着张脸,怪吓人的!”

阎王似的,还以为自己大限将至呢……

闻言,容郅紧绷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看着她的眼神暗含一丝博怒,牙缝中突出几个字,“楼月卿,你好样的!”

是夸非夸!

楼月卿后脑勺一阵冷汗……

眼观鼻鼻观心,楼月卿假装没听见……

佛曰:敌人越是生气,自己越要淡定!

根本不知都这厮究竟多生气,所以自己绝对要静观其变,以观后效……

看着眼前垂眸不敢看他的样子,一副假装镇定的模样,容郅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很生气,气她这样背着他出京,气她不顾身子这样奔波,气她不给他只字片语,更是气她让他如此惦记着。

十多日不见,他竟控制不住的想着她,本以为只是动了一点心思,却不成想,原来是整颗心都沦陷了……

这个女人……

容郅紧紧的盯着她,看着她垂着脑袋不敢看自己,因为心虚所以手指下意识的摩擦着袖口的动作,嘴角忍不住扯了几下,眸色暗沉。

半响都没动静,只感到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楼月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抬了抬眼皮,看到男人阴沉的脸色,楼月卿暗道不好……

果然,这念头刚出,自己就被一个力道一推,直接倒在床上,随即某人倾身压上来,楼月卿脑袋一片空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冰脸,她只感觉心口一阵毫无节奏的躁动,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气息交杂,一股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楼月卿感觉到自己的脸一阵燥热,伸手打算推开,可是,手刚抬起,就被某只大掌一扣,直接扣在她脑袋旁边,另外一只手也被他微侧着的身体桎梏着,根本动不了。

只见本来冷冽的眸中仿若腾起一团烈焰般,炽热,疯狂……

容郅目光从她的眼睛往下,停留在她的双唇上,眸色微暗。

察觉男人的意图,楼月卿暗道不好,可是,也来不及了……

容郅低头,迅速攫住她莹润的双唇,根本不给楼月卿适应的时间,长驱直入……

楼月卿脑袋轰的一声,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一股异样蔓延全身,楼月卿手脚都被他桎梏着,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做……

她能感觉容郅的怒火,连吻她,都似在惩罚她这次的所作所为,霸道,激烈,毫不给她**的余地……

身子瘫软无力,楼月卿被他抵在一旁的手,竟开始下意识的蜷缩,微微闭上双眸,开始回应……

楼月卿的回应,让容郅动作一顿,随即更加激烈……

“唔……”女子下意识的声音,伴随着暧昧的气氛,更让他难以自控……

扣着她手腕的手掌缓缓松开,抚着她的脑袋,而楼月卿的手,也下意识的抱着他的肩头,比之方才,更加……

可是,没多久,就……

门外传来宁煊的声音。

“小月还在休息?”

两人立刻反应过来,容郅好似不受打扰,依旧我行我素,可是,楼月卿却回过神来,脸色一变,连忙别开头,容郅的吻,落在她的耳旁……

脑袋微抬,看着她双唇红肿,一脸娇羞,容郅没动。

楼月卿没敢看他,心里一阵懊恼,她到底在干什么……

门外。

玄影和莫言还在看到容郅的惊吓中没回过神来,就看到宁煊从门外走进来,走到她们面前,问了句话。

玄影和莫言都脸色微变。

玄影倒是还好,莫言却故作镇定的回话,“宁公子,我家主子方才实在是困倦,便睡了,吩咐我们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闻言,宁煊眉头一蹙,看着紧闭的门。

转头看着莫言,淡淡的问,“里面当真就小月一个人?”

莫言恭敬的道,“当然,主子睡觉不喜欢任何人在她房内,便将我和玄影赶了出来,怕是已经睡着了,天还未亮,宁公子有何事?”

闻言,宁煊眸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什么,道,“我进去看看!”

说完,打算走过去开门。

莫言立刻拦在他面前,道,“宁公子留步!”

宁煊拧眉。

莫言不卑不亢的道,“宁公子,我家主子毕竟是个姑娘家,如今已经睡下了,您不方便进去,何况,您应该知道她的脾气,她最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打扰,方才府中的动静已经吵醒了她,如今已经睡下了,您有什么事天亮了她起来了您再来与她说,可好?”

虽态度强硬,却都是实话。

楼月卿的这些脾气,宁煊自然都知道。

可是,方才父亲知道府中有人闯入,自然是怒极,派护卫已经对府里所有的院子屋子,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都搜遍了,却毫无任何痕迹,整个府里,只有端木斓曦的院子和楼月卿这里没搜过,端木斓曦那里自然是不可能有人闯入,唯有这里,还没进来找……

他不是怀疑楼月卿,而是这关乎城主府的安全,而且也担心楼月卿出事。

宁煊看着莫言不肯让步,也知道自己进去甚是不妥,便问道,“你们一直在这里守着?”

“是!”

宁煊颔首,继续问,“里面没有异样吧?”

“没有!”

莫言脸不红心不跳。

宁煊闻言,想了想,便道,“好好守着!”许是他多虑了,这里已经被府中护卫层层包围,莫言和玄影都在门口,里面有什么动静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说完,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转身退了出去。

宁萱一走,莫言呼了口气,转头看着玄影,眼中有些无奈,玄影也是缓了口气。

玄影还有些茫然,王爷为何会这么快就来了姑苏城?

房内,听到宁煊离开的脚步声,楼月卿吊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偷情的错觉……

幸好……

可是……

身上半压着让她难以呼吸的某人却忽然**她的耳垂……

轻轻啃咬……

楼月卿瞪眼,想要将他推开,他却忽然放开了她,缓缓抬起头,俯视着她,指腹,在她的唇上轻轻抚过……

楼月卿竟不知说什么,看着他,异常平静。

方才,若不是宁煊来了,她……

她竟然失神至此,简直是出乎意料,也低估了这个男人的霸道,高估了自己的心防。

容郅也不说话,手从她唇边划过,随即竟缓缓帮她拉拢好方才因一时意乱而拉扯的凌乱的衣领。

楼月卿身子一僵。

不敢动。

容郅帮她拉好衣领之后,看着她,目光诚挚毫无一丝保留的看着她。

楼月卿被他看得极不适应,“容郅……”

她刚开口,他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孤很想你!”

楼月卿猛然看着他,眸中划过一丝异色,震惊不已。

他说……

随即耳边又响起他的话,“你呢,可有想孤?”

目光紧盯着她,眸中带着一丝期盼,还有一些小心翼翼,好似很想知道她的答案,又有些怕她的答案。

楼月卿竟不知如何作答,想么?好像,是有的,可是,让她说出来,她好像有些语结,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的沉默,让容郅本来带着希翼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再开口,却并未松开她,而是抱着她,缓缓躺在她的身边,双眸微闭,好似,已经不在乎她的答案。

楼月卿本来见他眼神黯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可是,还未出声,他就躺到她身边了,楼月卿也就不管这个问题了,可是,身体被他紧紧地抱着,楼月卿有些不适应,打算退开一些,却被他越抱越紧。

似在咕哝道,“别动,陪孤躺一会儿……”

楼月卿蹙眉,“你要睡这里?”

不是吧……

容郅带着倦意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楼月卿,“……”

推了推他,“容郅……”他可不能睡在这里啊,不然会被发现的,而且,跟他睡在一张床上,真的没问题么?

容郅好似快睡着了,说话都带着倦意,“孤很困,先睡一觉……”

说完,抱着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过去……

楼月卿推着他的动作一顿,想起他三日未睡,眼里全是血丝,还一路奔波,肯定是很困,便也由他去了……

可谁知,这位爷一觉就睡到天黑……

差点就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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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闺房藏汉

楼月卿紧绷着身子被容郅圈在怀里,一直不敢乱动,根本睡不着,就这样静静躺着,没多久,耳旁传来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着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微微抬头,目光落在男人因为睡着了所以异常平静的脸上,楼月卿嘴角微抿,有些失神。

容郅无疑是长的几好看的,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毫无任何瑕疵,犹如上帝的宠儿,皮肤不算白,却透着一丝丝刚毅,许是因为平日里都绷着一张脸看着有些冷漠,睡着的他却透着无害,几日未眠,眼眶下有些暗沉……

估计这家伙一路上不眠不休赶路的原因,身上还带着一丝丝汗味,几不可闻,却还是被楼月卿闻出来了……

伸手,在他的鼻梁上轻描,很完美的弧度,高挺坚毅,好似他脸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精工雕刻出来的一样,竟让她怎么看都挑不出半点不妥来。

他怎么就……独独让她稀罕着呢?

垂眸,嘴角微勾,楼月卿打算收回手,可是,手腕忽然被抓住……

楼月卿一惊,以为他醒来,谁知道身子紧绷之后,就看到他依旧闭着眼睛将她的手扣紧,压在心口,迷迷糊糊的咕哝一声,“别闹……”

说完,身体动了动,继续睡着。

楼月卿:“……”

吊着的心终于放下,心口剧烈的躁动好似做贼被发现的紧张感……

还好他没醒来……

看着被他压在心口的手,楼月卿打算还能感觉得到他隔着几层衣服传来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富有节奏……

耳根子一阵燥热,楼月卿看着自己整个人被他这样抱着,才后知后觉两人现在几乎是紧贴在一起,他的手紧紧抱着她,腿也是紧紧的将她的腿压着,隔着两人的衣服,他身上的暖气依旧绵绵不断传来,让她冰凉的身子感到了丝丝暖意。

这种感觉,很陌生。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抱着她睡觉,何况,还是个男人……

不知为何,她竟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感觉,心离,竟感觉很踏实。

从没有人让她有过这种感觉,安全又踏实,也许,这就是命吧……

外面依旧时不时传来巡查的脚步声,楼月卿看着纸糊的墙壁依旧透着暗光,便知道还未天亮,可是,容郅这样抱着她,索性也睡不着了,就这样干躺着,等待天亮。

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透进来微弱的光,天总算亮了。

正打算从容郅的怀里钻出来,可是,谁知道他即便是睡着了,也依旧紧紧抱着她,她力气小,又怕弄醒他,所以根本出不来……

推了推他的胸口,没反应。

扳一下他的爪子,扳不动。

楼月卿沉着脸,看着自己小鸟依人的被他抱着,刚才还没觉得有问题,可是现在总感觉不是个事儿……

想了想,果断伸手,轻轻拍了几下某人完美的脸蛋,“容郅,醒醒……”

然而依旧没反应……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睡得很沉。

楼月卿嘴角微扯,他倒是睡得安稳,可是她愁啊,这么大一个人在她房里,肯定不能被发现,别人还好说,师父知道就惨了,要是师父知道她和容郅的事情,再看到容郅在她房内,睡在她床上,估计她就惨了。

偏偏这厮还是个王爷,师父最讨厌那些皇家的人了。

若是往常,在她屋里藏个人不难,因为她的房间除了她和几个心腹也没谁敢擅闯,可是,半夜三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今日肯定会有人来看她,宁煊倒是还好,发现了最多就是红着脸,可是师父来了就麻烦了……

想到这厮给自己惹的麻烦,楼月卿脸色也跟着不好了,伸手,往他腰间一掐……

谁知道,刚想松手,猝不及防的,就看到本来紧闭着的那双眸子不知何时睁开了,静静的看着她,晦暗不明……

楼月卿一惊,连忙收回手。

容郅静静的看着她,眉头紧蹙,眸中划过一丝暗色,显然是被掐醒的。

楼月卿被他忽然这样看着,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我……”

支吾了几声,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要起来了……”

闻言,容郅垂眸想了想,放开了她。

随即闭上双眸,继续睡……

楼月卿:“……”

身子被放开,终于轻松多了,楼月卿连忙爬起来,看着他依旧是这个姿势,微微抿唇,下了床榻。

因为不久之前的某件事儿,她起来才发现,自己头发凌乱,衣领也是松松垮垮,被他那只爪子给弄的……

横了一眼尚在睡着的容郅,楼月卿只好缓缓走到不远处的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其他还好,可是嘴唇虽然消了一些,可还有些肿,这可怎么办啊……

头发很乱,被他的手弄的,没办法,楼月卿直接把固定着头发的白色带子撤下来,一头墨发便垂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楼月卿将头发撩起来并在耳后,整理好衣服,看着没什么异样了,她才转身看着床塌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人,撇撇嘴,走了过去。

垂眸看着他,终究是没忍住,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随即走到旁边把收起来的屏风拉开,从门口看进来就只能看到屏风,看不到床了。

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楼月卿才走向门口,拉开了门。

莫言和玄影听到门开,急忙转身看着她。

“主子……”

楼月卿看着她俩,蹙了蹙眉。

看着楼月卿微肿的嘴唇两个人相视一眼,脑海里都齐齐冒出俩字……奸情!

看到两人相视一眼,眼神都停在她的唇上,咯一起自然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恼意,容郅这混球!

懒得解释,也没法解释,楼月卿缓缓走向门口。

玄影和莫言都连忙看着里面,结果只看到一面屏风,床都被挡住了……

两人齐齐嘴角微扯,跟着楼月卿走了过去。

看着门外院子里的守卫,楼月卿抿唇,心里又是一阵无奈。

容郅这混蛋!

惊扰了府里的守卫,这几日这些守卫怕是都不会撤走了,不仅如此,找不到闯进来的人,老城主一定不会就此消疑,毕竟城主府有人闯入不是小事,要是被发现了城中机密,那就真兹事体大了,可偏偏她窝藏了这个“贼人”,却不能交出去,也不能告诉他们,简直就是……

容郅这个祸害!

楼月卿无奈的叹了一声。

身后的莫言轻声问道,“主子,里面那位……可如何是好?”

她自然是知道容郅这个时候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其他人还好,圣尊那脾气,怕是不好糊弄。

楼月卿没回答,而是转头看着玄影,挑挑眉,“你家主子是不是有毛病?”

玄影抿唇,不作答。

能说什么,以前一直觉得王爷是个极其严肃的人,可是,现在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看错了,王爷竟然……

她还能说啥?

楼月卿望了一眼外面的守卫,便对着莫言轻声道,“算了,莫言,你先给我梳妆吧!”

反正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有人过来,她先把自己收拾好了,在想办法藏人吧。

莫言颔首,跟着楼月卿走进内室。

容郅睡得很沉,依旧是方才她出去的时候那个姿势。

扫视了一眼床上睡得很死猪一样的男人,楼月卿就各种不爽,都不知道等下要是有人来了,该怎么兜过去,他倒好,睡得很死猪一样,让她恨不得想把他扔到里面的浴池里去!

莫言眼观鼻鼻观心们当作没看到,在竹子床上看到男人,多么惊悚的一件事儿啊,她一定要当作没看到,以免被……

寻了套不算繁琐却也不算简单的衣裙,跑到里面的洗浴间换了才走出来,虽然床上的男人睡着了,可是,她可不敢在这里换衣服。(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楼月卿头发又厚又长,输了小半个时辰才弄好,别上一些典雅简单的发饰,当然,某根定情信物也跟着弄了上去,看着整齐了,外面宁煊派来伺候着她的丫头已经准备好了早膳。

玄影端来洗漱的水,准备妥当之后,楼月卿才缓缓走出去。

外间已经守着四个丫鬟,是城主府伺候她的人,不过因为楼月卿不喜欢她们进内室,所以,她们从不敢进去。

走出来,楼月卿立刻关上内室的门,缓了口气,走到不远处的桌边坐下,才缓缓吃了起了早膳。

只是没多久,宁煊就来了。

门口传来护卫的声音。

“公子!”

府中护卫称呼宁煊为公子,所以便是他来了。

和不快,宁煊就走了进来,楼月卿正在缓缓喝粥,动作微顿,随即不着痕迹的继续,宁煊的到来根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

宁煊一来,扫视了一眼外室,几个丫鬟本来就干站着,宁煊便让她们退下了。

坐在楼月卿面前,静静的看着她,挑挑眉,“昨夜睡得很好?”

府中的人几乎出了动静就没人睡得着,她倒好,事不关己。

真是心宽……

闻言,楼月卿顿了顿,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才淡淡的说,“不好,被吵醒了!”

宁煊剑眉一挑。

楼月卿搅弄着碗里的粥,瞥了一眼宁煊,问道,“找到人了?”

宁煊闻言,剑眉一蹙,摇头道,“没有,天亮前找了一次,方才又寻了一次,依旧没有找到!”

所以,才急。

不知道进来的人是逃走了还是留在城主府,城主府那么大,找人也不容易,所以,他才不放心,城主府里可是放着姑苏城的所有机密,而且,几十年来除了几年前楼月卿作死闯过一次之外,还真没有人敢闯进来过。

所以,父亲极其担心。

楼月卿一顿,放下碗,看着宁煊,拧眉道,“没找到你来我这里干嘛?不应该继续找的么?”

宁煊默了默,随即道,“府里除了前辈的院子,便是你这里未曾搜过,前辈那里不可能有人闯入而不得知,你这里……”

所以,只有她这里没有搜过?

楼月卿挑挑眉,看着宁煊,忽然不说话了。

玄影和莫言却面色微动,有些担心。

楼月卿看着宁煊许久,宁煊也没有避开,然而,正要开口之际,楼月卿蓦然一笑,看着宁煊,挑挑眉,“宁煊,你是在怀疑我藏了人?还是觉得我大意到连自己屋子里进了别人都不知道?”

宁煊一顿。

“小月……”

楼月卿缓缓站起来,也不想吃了,看着宁煊淡淡的说,“既然如此,你进去搜吧!”

话一出,宁煊面色一沉,而玄影莫言却脸色微变,主子(郡主)这是何意?

若是宁煊进去,王爷就这样睡在那里,岂不是……

宁煊坐着没动。

他知道楼月卿不高兴了。

也知道楼月卿这是什么意思,怕是一旦进去搜了,楼月卿会立刻离开城主府,这丫头什么脾气,宁煊还是知道的。

最不喜欢别人冒犯于她,女子闺阁,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即便他认识她多年,也不敢擅自进去。

不过,昨夜里府中闯入不明人士,护卫倾巢而出,搜遍了府里每一个角落,皆无所获,唯独楼月卿的房里没有找,甚至一早外面也都知道了动静,闹的人心惶惶,若是寻不到是何人,怕是不妥……

宁煊看了一眼内室紧闭着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缓缓站起来,看着楼月卿一眼,转身离开了。

楼月卿看着他离开,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缓了口气,缓缓坐下。

身边的两个人也舒了口气。

吃完早膳,又吃了端木斓曦派人送来的药膳,楼月卿去看了莫离,自然,把莫言留在屋里,以备有人来。

莫离最近几日在用药,所以不可出去吹风,都在屋子里待着,楼月卿来的时候,她正在吃早膳,拂云也在。

呆了一会儿,便出了居住的院子。

外面依旧是守卫森严,有人闯入,自然是所有人都十分警惕,特别是有人住的院子周围,都布满了防卫。

看了一眼,楼月卿就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某人还在睡,也不知道是装睡还是干嘛,刚才她和宁煊在外面说话竟然没吵醒他,而早上小掐了一下,他就醒了……

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楼月卿很想端一盘水来泼上去!

昨夜被吵醒后再也没睡,现在有些困了,可是,

她却不能睡,不然有人来了外面那两个肯定是兜不住的。

果然,没多久,莫言就进来了。

“主子,方才圣尊派了卉娆出府,查探城中近几日有什么人可疑人物进城!”

闻言,楼月卿一顿,看着莫言。

莫言又道,“老城主也派了人出去,查最近几日入城的人,看来对于这次的事情,他们很在意!”

楼月卿嘴角微扯。

这样查下去不是浪费人力物力么?

“嗯,出去吧!”

莫言颔首,走了出去。

可是,刚出去,又折身走了进来,神色匆匆。

身后还跟着玄影。

“主子,圣尊来了!”

楼月卿脸色一变。

看着床榻上还在睡着的男人,楼月卿想死。

来不及多想,楼月卿立刻站起来,可是,来不及了……

她刚站起来,端木斓曦就已经走到外室,正要走进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本跟没有停缓。

端木斓曦这几个月很少出院子,因为她上次重伤连床都下不了,养了许久才好起来,且一头白发甚是吓人,所以没事她都不会出来,也就只有前几天跟着楼月卿去了一趟城门口,回来后又窝在自己院子里没再出来,今日出来,也是因为府里出了动静,不放心楼月卿。

特意选了一件带着帽子的披风围着,虽然还看得出来一头白发,可是,看着自然许多。

门口传来脚步声,隔着屏风虽然没看清楚,可是,除了端木斓曦,没人敢直接进来,楼月卿脸色极其难看,一旁的两个丫头也是很担心,谁知道楼月卿忽然一扯被子盖过了床上的人,然后伸手一扯旁边的流苏,悬挂在上面的纱帐忽然垂落下来。

虽然半透明,可是,因为被子盖着,所以也遮住了床上的人,在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人。

随即端木斓曦就走过来了。

看到楼月卿,显然是神色稍缓。

楼月卿不着痕迹的敛去神色,浅浅一笑,上前拉着端木斓曦,轻声道,“师父怎么来了?”

端木斓曦拉着楼月卿的手,温柔道,“不放心你,过来看看,看着气色不太好,可是没睡好?”

楼月卿闻言,嘴角微抿,脸色不好还不是被吓的!

莞尔一笑,“昨夜有些吵,所以没睡好!”

闻言,端木斓曦拧眉,看着垂落下来的床帘,蹙了蹙眉,“怎么床上如此之乱,可是要休息?”

因为本身怕楼月卿夜里冷,所以她的床上备了好几张被子,楼月卿方才一时情急,全部扯过来盖着,看着十分凌乱,透过床帘看进去,都看得出来几张被子乱糟糟的。

楼月卿嘴角微扯,“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既然师父来了,那就算了!”

闻言,端木斓曦拧眉道,“怎么能算了,你这身子可要注意休息,不能熬着,若是累了,就休息吧,乱成这样,你们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最忌楼月卿都在调养身子,自然不可马虎,要睡好吃好。

最后,不悦的看着莫言,说完,打算放开楼月卿的手,过去收拾。

楼月卿哪敢让端木斓曦过去啊,连忙笑道,“师父,您既然来了,我哪有睡觉把您搁在一边的道理,走,我们出去吧,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说着,搂着端木斓曦的肩头半推半扯的就这样出去了。

走出去,自然所有人都一起跟着出去了。

所有人都走出门口的一刹那,床上堆成山的被子忽然动了几下,一只手伸了出来撩开了被子,随即露出一颗脑袋,两只魔魅的眸子猛然睁开,随即微眯……

拉着端木斓曦直接出了院子,走在外面。

端木斓曦看着拉着自己的楼月卿,忽然脚步一顿,楼月卿看着她,挑挑眉,端木斓曦温和一笑,很贴心的开口,“你不是准备休息了么?快回去休息,别为了师父委屈自己……”

楼月卿立刻乖巧道,“师父来了,我就不想睡了!”

端木斓曦闻言,忽然紧紧的看着她。

楼月卿被她这么看着,也不躲闪,而是笑着道,“在府里住了好多天了,我都没有出去走走,身子都有些僵了,每日呆在府里也闷得慌,本也是昨日打算今日出去走走散散心,既然师父出来了,不如跟无忧出去走走!”

她说的也是事实,来姑苏城这么久,除了那日去了城门口,还没出去过,每日不是去端木斓曦那里陪着她,就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各种消耗时间。

端木斓曦闻言,莞尔,“既然如此,那我就陪着无忧出去走走!”

正好今日天气尚可,微风清凉,正好是出去散心的好时机。

楼月卿闻言,笑了笑。

便和端木斓曦走了出去,期间转头看了一眼莫言,眼神示意她留下。

莫言颔首,退开,没有跟上。

直到出了府门口,楼月卿吊着的心,才放下。

她知道,端木斓曦可不是宁煊,想要糊弄过去,必须要让端木斓曦没法踏进去,否则端木斓曦不可能不进内室,端木斓曦人都到门口了,不拉出来就糟了。

反正除了端木斓曦,也没人敢不经过她同意进她房里。

走出门口,便看到城主府门口也一样守卫森严,吩咐了人准备好了马车,师徒俩就一同上了马车。

因为今日不同往日,城主府的几个护卫护着她们一起,往街上走去。

出了巷口,街上热闹的吆喝声就不断传来。

师徒俩分别坐在马车上,一路上偶尔闲谈两句,玄影则是在马车外和护卫一样,骑着马,还有端木斓曦的两个手下也骑着马,因为城主府的护卫姑苏城的百姓都认得出来,所以一行人也是很显眼的,路上引来街边的人纷纷注目。

楼月卿掀开了旁边的帘子,看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街边,街上虽然人多,可是看到他们的马车,都纷纷让开。

姑苏城的人,都很敬重宁家的人,而宁家其实不只是宁煊这一脉,还有旁支,只是都不住在城主府,而是另建府第居住,不过但凡是宁家人,都极受尊敬,姑苏城**百年,都是宁家的守护,所以,但凡是宁家的马车经过,都不敢有人冒犯。

可是,楼月卿看了一会儿,本想放下帘子转身回去,可是,目光忽然一滞,脸色一变。

只见街边的一家茶楼上,窗户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蓝色衣袍的男人,正看着她,面含浅笑……

而那个人,那张脸,竟然……

楼月卿忽然转变的神色,自然是引起了端木斓曦的疑惑,她开口问,“无忧,怎么了?”

楼月卿没回答,反而是猛然放下帘子,对着前面开口,急声道,“停车!”

声音一出,马车立刻停下。

楼月卿连忙掀开前面的帘子,直接跳了下去,奔向方才经过的那家茶楼,直接冲了上去。

端木斓曦连忙让玄影追上去看看。

楼月卿步伐慌乱的奔上二楼,方才看到的那个雅间,不顾茶楼伙计的阻拦,推门进去。

可是,却空无一人……

楼月卿拧眉,转头看着随着她上来的茶楼伙计,淡淡的问,“方才这里的客人呢?”

那伙计被这么一问,懵了,忙道,“姑娘,今儿这雅间还未有人包过,没有客人啊!”

闻言,楼月卿面色一沉。

没人?

她脸色阴沉的看着茶楼伙计,“你说谎,这里明明有一个人,穿着蓝色衣袍的……”

她不会看错,方才站在窗边的那个人,和记忆中那个地方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衣着发式不同,五官一模一样。

温天铭……

那个她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她床边的男人,在那个仿若幻境中,她第一个见到的人,他说,他是她的未婚夫。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伙计看到楼月卿面露怒气,连忙陪笑道,“姑娘啊,当真是没有人进去过啊,这雅间面朝大街,价格不便宜,今儿还未有人进来过啊,小的哪敢骗你那……”

他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姑娘坐的马车是城主府的,自然不敢造次。

楼月卿显然是还存在疑惑。

玄影连忙上来道,“郡主,可是出什么事了?”

楼月卿没回答。

怎么会生了这样的幻觉,这雅间到处都整整齐齐,可见确实不会那么快就有人用过再收拾好,而且,这不可能的……

她都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地方,如此的怪异,许是一场梦,那些人,不可能会在这个地方。

可是,她自知对那个人并无半点情意,又为何会有这样的幻觉?

微微咬唇,楼月卿缓了口气,淡淡的说,“没事!”

也许,当真是幻觉吧。

转身,有些失神的走下楼梯。

玄影疑惑的看了一眼雅间,蹙了蹙眉,随即跟上,下了楼,那伙计急忙关上门,也随之下楼。

三人都没注意,他们刚走,方才那间雅间的对面门忽然打开,一身蓝色衣袍的南宫翊缓缓走出来,看着楼月卿离去的方向,凝神。

真的是她……

月儿……

忽的一笑,看着楼月卿消失的楼梯口,眸中带着一丝丝喜悦,还有势在必得。

身后的两个手下都十分不解,殿下在笑什么?

还如此得开心,仿佛是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翊缓缓推开对面的门,走进去,走到窗边,看着马车缓缓离开,眸色微沉……

真的是她,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

两个手下缓缓走进来。

成毅低声道,“殿下,您已经在姑苏城待了六日了,金陵那边……”

南宫翊已经在姑苏城逗留了六日,这几日除了探查城主府,也都在勘察姑苏城的内部情况,他们都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

闻言,南宫翊默了默,随即道,“今夜便离开吧!”

既然确认了,那便离开吧。

来日方长……

曹寅立即道,“那属下准备一下!”

南宫翊挑挑眉,“准备什么?”

直接走不就行了?

曹寅忙道,“殿下忘了?城主府昨夜有人闯入触动了机关,如今城主府戒备森严,城门口都严查,若是今夜离开,怕是不能走城门口!”

他们进城时并未曾暴露行踪,出去自然是也要隐秘。

南宫翊了然,不再说什么,收回目光,转身过去看着已经远去的马车,眸色微沉……

他该娶太子妃了……

身后两人都十分不解,为何殿下对这位楚国郡主如此上心,不惜亲自来查探,丢下金陵城中的一切事物,就为了来查个女人。

殿下自去年被刺杀坠崖醒来后,便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楼月卿上了马车,都有些心神不宁。

端木斓曦很担心,问她怎么了,楼月卿都没说,无奈之下,只好吩咐车夫驾车出城,带楼月卿出城散散心也好。

楼月卿低着头坐在马车上,一直没有说话。

她一定要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并非相似,而是真的一模一样,而且,明显是看着她笑的,那种笑容,那三年里,她经常看到。

那个男人,据说与她自小订下婚约,她醒来后,几乎隔几日便去看她,一直陪着她,即便是她从不开口说话也不理他,他也毫不厌倦,不敢触碰她,却经常陪着她。

在那个陌生的世界,他和那个哥哥,是她最熟悉的人……

马车驶了许久,终于到了东门,城门口守着不少人,都在盘查进城出城的人,看到马车,自然是不敢拦着,所以,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城门。

马车跑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才知道这是姑苏城东门外的岷山脚下。

岷山是姑苏城东门外的一处美景,不算高,可是景色却极其优美,更重要的是,这座山上面有不少药草。

这些药草不算珍稀,可是药效都不错,端木斓曦整日里呆在院子里也没事做,就制一些药丸,自然需要不少药材。

端木斓曦正好也想采些药草回去。

楼月卿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就带着玄影自己走开了。

端木斓曦见她神色异样,就知道她有心事,也不多问,带着她的两个手下采药去了。

楼月卿缓缓爬上山顶,索性山也不高,虽然累了些,不过没多久就到了,玄影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不懂楼月卿怎么了,她也不敢多问。

从这里,可以看到东门外时而来往的百姓,这个东门通往宥国,若是平时,来往的人更多,也就是今日查的严,才没那么多人。

微风吹过,楼月卿压抑着的心口慢慢的缓了,转头看着玄影。

“玄影!”看着城门口,楼月卿忽然开口。

玄影连忙应声,“郡主……”

本以为楼月卿要说什么,谁知道她却问道,“你跟着容郅,多久了?”

玄影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道,“十年了!”

十年?

楼月卿拧了拧眉头,没说话。

玄影也不再说话。

嘴角微扯,楼月卿忽然幽幽道,“十年……很久了……”

于她而言,仿若一辈子……

玄影显然不知道楼月卿的话什么意思,所以虽有疑惑,却只是沉默。

楼月卿不再多问。

玄影还以为她会问一些容郅的问题,可是,竟然没有再问了,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在城外待了许久,过了午时,才回城,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姑苏城的天香楼用午膳,顺便处理些事情。

待回城主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了。

端木斓曦自然不会跟她一起回来,目送端木斓曦离开,楼月卿才折身回自己的居所。

容郅竟然还在睡……

只是莫言进来收拾了,所以床帘被弄起来了,被子也被收起来了,据说期间他起来过,只是楼月卿不在,他又困,又睡下了。

期间并没有人来过,所以,并未有任何不妥,昨夜未曾好好休息,今日出去大半日,楼月卿身子有些乏了,回到房间没多久,就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睡了。

她自然是不可能和容郅挤一个被窝!

她睡觉的时候,宁煊又来找她了,只是又被莫言挡了回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酉时,足足睡了一个时辰。

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楼月卿一睁眼,就看到本来谁在床榻上的某人,不知何时醒来,竟然就坐在她前面,一直注视着她。

倦意全无,面色平静。

随即蹙了蹙眉,带着一丝咬牙的意味,“你可算是醒了!”

可是把她害惨了!

幸好师父内力武功不如以前,今日屋内又这么多人,所以没注意床上的人,也没感觉到异样的呼吸。

若是以前,师父肯定一进门就察觉到床上有人。

容郅闻言,面色一沉,她还有脸说!

沉着脸看着她,摄政王殿下也咬牙切齿道,“孤差点被你谋杀了!”

啊?

楼月卿一懵。

差点被几床被子压得窒息的糗事摄政王殿下自然是不会说的,目光丁丁的看着她,随即魔瞳一眯,淡淡的说,“说吧,为何不让人知道孤在这里,难道……孤如此见不得人?”

其实宁煊来询问和端木斓曦来的时候,他都察觉到的,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楼月卿兜着不让任何人进来,好像怕他被发现,知道她不想被人知道,他也很配合,可是,事后一想,越发觉得不对劲,这女人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俩的事情?

想都这一点,容郅心里总有些不对劲。

楼月卿蹙眉,“不……”

不字一出,容郅立刻问道,“那是为何?”

楼月卿抿唇,想了想,轻声道,“容郅,别人知不知道,我不在乎,可是我师父,她现在不能知道,我好不容易让她听不到任何关于你我的消息,又怎么可能让她知道你在我房里?”

也许现在他俩的事情人尽皆知了,可是端木斓曦都不知道半点风声,端木斓曦的手下没人敢乱说一句,老城主也不会说,宁煊自然也不敢多说。

闻言,容郅显然对这个答案更不满意,凝视着她,开口问道,“为何不能?”

看楼月卿的样子,这个师父于她而言十分重要,所以,他不懂,她不怕任何人知道,为何就独独怕她师父知道?

是她还没有打心底认可他们之间的情,还是他不重要?

楼月卿见他硬要知道答案的样子,也不打算瞒着,嘴角微扯,苦笑道,“我师父不会同意我与你在一起,她如果知道了,便会反对,容郅,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待我如她的女儿一样,我这条命也是她救回来的,我不知道如果她反对,我该如何抉择,我从来都没有违抗过师命……”

容郅看着她,眸中暗沉,她的答案,好似是在解释为何不能告诉她师父,实际上,他却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他还不足以让她违背师命……

握着她的手微紧,容郅缓缓开口问道,“所以,她若不同意,你会离开孤的身边?对么?”

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可以听得出那一丝颤抖。

楼月卿一怔,就知道他多想了,拧眉道,“容郅……”

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容郅没等她解释,而是直接问道,“那你告诉孤,她为何不会同意?”

楼月卿的回答,他想要听,却也不想听,他于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其实他可以不在乎,只知道他在乎她就足够了。

既然她师父不同意,就想办法让她同意,这样,没了这个抉择,更好。

楼月卿答道,“因为你是王!”

容郅不解,这是何意?(www.yeyexs.cc 就爱网)

016:孤打算住在这里

因为他是王,所以就不同意楼月卿跟他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显然,容郅对于楼月卿说的话,有些不明所以。[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是王,不是挺好?

看到容郅不解,楼月卿嘴角微勾看着他缓缓开口道,“因为在师父眼里,皇家的男人,全都是薄情寡义的!”

容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勾,有些玩味儿的看着楼月卿,悠悠问道,“那无忧觉得,孤如何?”

楼月卿眉梢轻挑,默了默,随即,勾了勾嘴角,看着容郅轻声道,“我不知道!”

摄政王殿下魔瞳微眯,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很不满意。

“楼月卿……”这女人是想气死他是不是?

楼月卿无视他的怒气,指了指外面,蹙眉道,“你到底何时离开?外面都快天黑了!”

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如今天色渐渐黑了,夜黑风高,正好可以离开了。

摄政王殿下剑眉微蹙,颇为不解,“孤何时说过要离开?”

哈?

什么意思?

楼月卿一脸懵逼的看着容郅……

摄政王殿下看着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煞是可爱,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些,缓缓站起来,环视一圈屋内的摆设,还算满意,道,“孤打算在这里住下了!”

楼月卿立刻腾的一声站起来,一脸见鬼的表情,“什么?”

住在这里?

“孤打算住在这里!”摄政王殿下很有耐心的再重复一遍!

楼月卿想都没想,立刻开口,“不行!”

住在这里?想得美!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就算了,关键是,让他住这里,自己兜不住!

摄政王殿下笑的一脸温和,看着她,随即缓缓凑过来,悠悠道,“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本来就没打算离开!

闻言,楼月卿嘴角微扯,怒瞪着他,“容郅,你这是耍无赖!”

让他住这里?开什么玩笑?

摄政王殿下不以为耻,反而一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悠悠道,“若无忧觉得这是耍无赖,那便是耍无赖吧!”

闻言,楼月卿心里一阵懊恼,当然她也明白,这厮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想要怒吼两声,可是外面还守着人,楼月卿哪敢大声,便拧着眉头瞪着他,咬牙,“容郅,你到底想干吗?”

容郅走到不远处的桌边坐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缓声道,“无忧在哪,孤便去哪!”

楼月卿微顿,看着他,不语。

转过身来,容郅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语气不容置喙,“要么,你与孤一起离开,要么,孤与你一起在这里!”

两个选择,其实等于没得选择。

楼月卿没说话。

她知道容郅的性子,话都这样说了,自然是不会改变,而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起码在回京之前,她一定要住在这里,否则师父会不开心的,可是,让他住这里,真的麻烦啊。

她是个姑娘家,与他虽有约定,却终究男女有别,他住在这里,这让她如何面对?

而且,这里毕竟是城主府,不是她的地方,外面守着那么多人,每天丫鬟进出,真的很危险。

被别人发现她倒是一都点不在意,反正闺誉这种东西,她向来不在乎,可是,师父也在府里啊,这才是大麻烦,她和容郅的事情尚且不敢让师父知道,若是师父知道容郅半夜出现在她的房里,怕是更加麻烦。

定了定神,楼月卿走过去,站在容郅身前,垂眸看着他,一脸不开心。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怎么?不知道怎么选?”

楼月卿抿唇,拉着一张脸看着他,一脸不乐意,“容郅,你这是为难我!”

“嗤!”容郅闻言,倒是乐了,嗤笑一声,看着楼月卿咬牙道,“楼月卿,你以为孤愿意住这里?”

语气中,还有些不悦。夜夜小说网mht.la

“不乐意你来干嘛?”死皮赖脸的蹭住,还说自己不愿住这里?

一把拉过楼月卿的手,将她直接拽进怀里,坐在他腿上,楼月卿连忙推开,可是却被他禁锢在怀里,魔魅的瞳孔微眯,看着她,淡淡的说,“孤的王妃被野男人惦记着,孤自然不可不防着!”

什么?

楼月卿有些懵,眨眨眼,看着容郅,显然,这厮的话让她听得莫名其妙。

伸手,轻轻划过楼月卿光滑的脸蛋,似笑非笑,“无忧可别说,你不知道那个宁煊对你……”

他话一出,楼月卿立刻瞪眼,连忙开口,“等等!”制止了容郅的话。

摄政王殿下声音一顿,挑挑眉看着她。

楼月卿没好气的看着他,“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把他当朋友!”

还有,什么叫也男人?

摄政王殿下闷声道,“可他喜欢你!”这是不可忽视的。

在楚京的时候,他就看得出来,宁煊对楼月卿是有心思的,这让他极不舒坦,这女人是他的,怎么可以被人这样惦记着?

也更加懊恼,这女人还真是会惹桃花!

楼月卿嘴角微扯,看着他眼神有些鄙视,“这很奇怪?你不是也有很多心系你的女子?别与我说你没有?”

那个元歆儿,可不就是其中一个,这也只是她知道的第一个就因为她跟这厮有些牵扯不清,元歆儿就做出这种事情,敌意那么大,还不知道他俩的事情传开后,还有多少呢。

她还没怪他呢。

容郅不以为然,“那些人与孤何干?”他只知道他心里有她,不就可以了么?

楼月卿立即道,“那宁煊喜欢我你也不能怪我!”

摄政王殿下从善如流,欣然应允,“行,以后不许与他有任何瓜葛……”

楼月卿立刻出声,“不行!”

开什么玩笑?

容郅脸一沉,看着她,不说话。

楼月卿想了想,看着容郅的眼睛,轻声道,“容郅,你不能这样干涉我,宁煊不同于别人,我自小就认识他,他于我而言亦兄亦友,我……”

容郅忽然开口,打断了楼月卿的话,凝视着她,意味深长的吐出几个字,“青梅竹马?”语气轻佻,心绪不明。

楼月卿声音一顿,讷讷的看着他。

青梅竹马……

摄政王殿下冷着脸,不由分说,“明日就搬出去!”

据说,青梅竹马最容易日久生情……

闻言,楼月卿也有些恼了,不悦的看着他,“容郅!”

这厮怎么就那么不讲理?

容郅缓声道,“楼月卿,他喜欢你!”

“所以?”

剑眉轻挑,似笑非笑,“你认为孤会让你一个人呆在一个对你有意图的男人家里?”

楼月卿已经没有想法了……

“我都说了……”

他听不懂么?

她又不是自己想要住这里的,师父在这里,她能去哪里?

点点头,“孤知道!”

“那你还不讲道理?我……”

摄政王殿下低低一笑,悠悠道,“所以,孤也住这里,楼月卿,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这次瞒着孤出京,不给孤写信,住到野男人家里,对了,还把晋州闹成这样,你说,孤若是跟你讲道理……”

忽然有些心虚,“……你知道了?”

不是吧,还真被他查到了……

摄政王殿下反问,“你说呢?”

这女人还真是厉害,声东击西把他引开了,就连夜跑出京,说好了一天一封信,结果杳无音信,这也就算了,他忍,可偏偏这丫头竟然住到情敌家里去了。

虽然也看得出来她不喜欢宁煊,不然若是喜欢,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肯定也轮不到他了,可是,摄政王殿下连自家狐狸的醋都吃,何谈一个男人!

楼月卿还真有些心虚了。

她自然知道杀了郭家人,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毕竟关乎国政,这厮又是个摄政王,郭家所犯之罪不小,只是,她并不后悔郭家的事情,杀了就杀了,只是,给他添了麻烦,还是有些心虚。

底气明显不足,“那你想怎么样?”

拿捏了某人,摄政王殿下显然心情不错,“孤说了,要么孤住这里,要么你跟孤一起离开!”

“……你睡地上!”没得商量了!

她自然不可能让他跟她同榻而眠,之前那是意外,也是体谅他几日没睡,可是,现在肯定不行。

摄政王殿下拧眉,睡地上?

瞄了一眼光滑冰凉的地面,摄政王殿下显然……不愿!

见他不乐意,楼月卿一咬牙,“要不我睡地上!”

反正就是不能躺一张床!

闻言,摄政王殿下脸一沉,冷飕飕的看着她,她睡地上?还真想得出来,就想逼他让步是吧?气死他了!

终究还是他让步,“孤睡地上!”

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也不会强求同榻而眠,虽然有时对她不规矩,可是他还不至于敢强求于她。

割地赔款,终究还是争取到了选择割哪块地的权力,楼月卿面色稍霁。

动了动,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一直被某人圈在怀里……

楼月卿哪里还坐得住,迎上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是如坐针毡,推了几下,“放我下来!”

她竟然聊着聊着,连自己身在狼爪下都不知道……

挑挑眉,手臂依旧紧紧的圈着她,就是不放开。

楼月卿瞪他,“容郅,你说过不会对我动手动脚,不能言而无信!”

闻言,某人显然打算装傻……

得,言而无信是吧?楼月卿打算杀手锏吓他,“我告诉……”

莫言推门进来,“主子,晚膳……”声音嘎然而止……

莫言姑娘目瞪口呆是的看着屋内的这一幕,自家主子被摄政王殿下抱在怀里……

天……

楼月卿看到莫言进来,立刻蹭的站起来,幸好容郅也适时松开了她……

楼月卿一脸局促,简直是想找个洞钻进去。

而莫言想死。

她亲自下厨准备了晚膳,正好都备好了,因为知道容郅在里面,所以让伺候的丫鬟都不必进来了,自己亲自弄,弄好了之后,问了一声玄影里面的人醒了没,玄影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回答,莫言也不指望她了,听到里面有动静,自然以为楼月卿起来了,便打算叫楼月卿,接过门没上门闩,她一推就开了……

她不是故意的……

摄政王殿下一脸不悦的目光砍过来,莫言硬着头皮,差点想溜之大吉……

可还是没溜,“主子,晚膳都备好了!”

说完,立刻转身……

楼月卿见她走了,才呼了口气,瞪着一脸淡定的某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被那丫头嘲笑好多次了,现在还……”

摄政王殿下欣然接受某人的责怪,“嗯,孤的错!”

楼月卿懒得理他,打算出去吃饭。

结果,刚提步,摄政王殿下就立即道,“正好,孤也饿了!”

说到吃的,摄政王殿下才惊觉,自己一天一夜没吃了,当真是饿了。

脚步一顿,瞅了他一眼,楼月卿想到什么,忽的一笑,挑挑眉,“王爷蹭住也就算了,还想蹭吃?”

打算白吃白住的人,半点没有觉得羞耻,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反问,“有何不妥?”

楼月卿嘴角微扯,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厮原来如此……死不要脸?

没好气的看着他,“想吃饭,拿钱来!”

话一出,摄政王殿下脸色有些……精彩!

默了默,绷着脸曰,“孤没带钱!”

他从来没有带过钱在身上……

楼月卿嘴角一抽,扫视了他一眼,转身,打算走出去。

谁知道某人也跟着走。

楼月卿脚步再次一顿,横了他一眼,“不给钱,不许吃饭!”

摄政王殿下闻言,想了想,忽然一脸悲春伤秋的道,“既然无忧不给饭吃,孤自己出去寻点吃的,城主府这么大……”

得,直接威胁了……

不给饭吃,他就直接走出去找吃的……

走出去……

楼月卿欲哭无泪……

他是没啥担心的,可是,这厮只要从这里走出去,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最后,让莫言把晚膳端进来,在内室用膳!

憋屈!

吃完晚膳,沐浴是个大问题……

房内隔间有个浴池,浴池接进来的,是温泉水,很方便,至少平日里,是真的很方便……

可是,现在忽然觉得很麻烦!

因为洗浴间和房间之间,没有门,只有一个屏风,一个意思意思的摆在那里的屏风,平日里倒是没觉得有啥,可是,容郅就在房内,楼月卿哪好意思洗澡?

还有就是,容郅也需要洗一洗了,可是,他赖着不走,那也是个大问题……

据说他带了王骑护卫和暗卫一起来了,可那些人全都留在了离姑苏城最近的凉州城,自己只身来到这里,衣服没带……

没衣服换,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无奈之下,楼月卿只好让他先进去泡着,自己则是转身出了房间,为了以防万一,自然是让莫言留下,带着玄影走了出去。

府中依旧到处都有守卫,只是没有那么严重了,楼月卿小心的避开了守卫,带着玄影出了院子,绕过了几个院落殿宇,终于停在了府中最东面的一个院子前面。

随即缓缓走到门口,推门进去。

很普通的一个院子,里面乌黑一片,如今已是月底,自然没有月光,楼月卿却走得很自然,可见,若不是走多了,就是她看得清楚,所以才没有磕磕碰碰。

玄影一直跟在楼月卿身后,搞不懂她要做什么,也没有问。

可是,楼月卿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淡淡的问,“有没有带火折子?”

玄影一顿,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根圆形的东西,递给楼月卿,楼月卿让她弄,自己则是走到进门不远处的一面石雕墙前面,伸手,就在模糊的墙面上握住了什么东西,轻轻一拧。

石雕墙后面忽然传来一阵颤动,还有一些石头移动的声音。

玄影一惊,握着已经燃起的火折子走过来,“郡主……”

楼月卿没多说什么,淡淡的说,“走吧!”说完,绕过石墙,走到后面,果然看到石墙后面本来平坦的地面,多了个入口,暗夜中,还能看到一节一节阶梯通往下面。

里面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竟无一丝光线。

楼月卿一提裙摆,就这样打算下去,玄影拦住了她,低声道,“郡主,里面如此阴森黑暗,您……”

她搞不懂楼月卿要干嘛去。

楼月卿轻声道,“下面有油灯!”

玄影一顿,楼月卿拿过她手里的火折子,没一丝忧郁,直接走了下去。

玄影急忙跟上。

果然,一下来,楼月卿就轻车熟路般,走到一边点了墙壁上的油灯。

玄影才发现,这是一个地道!

楼月卿沿着走道,一个个油灯点燃,整个地道都亮了起来,前方一条幽深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楼月卿没解释,而是往前走。

玄影跟上,不过很快就上前接过楼月卿手里的火折子去点油灯,楼月卿便也由她去。

走了一会儿,终于到头了。

便看到和入口处一样的阶梯,楼月卿走了上去,在上面弄了一下,便开了。

出口处是在城主府外的一个民宅里,只是这个民宅看着普通,实则是城主府的,没人居住。

出口在寨子里一个房内。

两人出了地道,楼月卿便带着玄影往外走去。

去了一趟天香楼。

玄影本来还以为楼月卿鬼鬼祟祟从密道出来,是要干什么大事儿,没想到,竟然是……

出来给自家王爷找衣服!

卉娆正好今日出来查事情没有回府,住在天香楼,楼月卿也省事儿,随便寻了套衣服,交代了卉娆一些事情,就折身回府了。

------题外话------

咳咳,无忧也是蛮拼的

017:同处一室,洗澡是个大问题

楼月卿把手里的一大包东西递给身后的玄影,绷着脸两人走在街上,如今已经是压弯,街上人很少,偶尔经过一两个。[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楼月卿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糊了,为了容郅那厮,竟然大晚上走密道出来寻几件衣服,如此的……大费周折!

城主府有不少秘道通往外面,甚至还有一条直接通往城外的,这些都是很久之前历任城主所挖掘,为了以防万一,楼月卿在城主府也差不多当作自己的家,老城主和宁煊也从不会防着她,自然都知道,容郅那家伙硬要住下,她也无法,只是城主府守卫森严,自然是不能直接从正门走出来找衣服,也不能去找宁煊的吧,容郅那啊哦叫的样子,就算是新的,怕是也不会碰,她只好走最方便隐秘的密道出来,否则按照宁煊的心思,她若走正门,怕是能猜出一二了,所以,她只能躲开所有的守卫从密道出来。

可是,现在想想,楼月卿总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为何最后还是让那厮如愿以偿的住在她房里?不是该直接跟他来一句:不走咱俩掰的咩……

竟然就这样被他带着进了他的话里,最后被他威逼利诱让步,把自己的房间分他一半!

失策!

明明她可以挺着腰板指着他来一句:你不走以后别来找我!

结果一时脑子被门板夹了,被他牵着比起走还不知道……

悔恨!

终于回了城主府东苑的入口处,关了密室的入口,便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自然不敢惊动守卫。

回到屋里,莫言一直守在外间,看到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连忙过来低声道,“主子总算回来了,方才宁公子来了!”

闻言,楼月卿蹙眉,“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莫言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只是他来了便问您在做什么,我说了您在沐浴,正好里面传来引进温泉水的声音,他便信了,没说什么就走了!”

楼月卿垂眸,想了想,没在说什么,转身从玄影手上接过一大包东西,就往里面走去。

内室很安静,因为太安静,所以隔间的水声才会越发明显,朦胧的水汽也从屏风后冉冉升起,楼月卿一想到屏风后面,某个不要脸的在那里沐浴……

她就浑身犯尴尬。

这种感觉,让她感觉极其陌生,总觉得他们好似夫妻,他在沐浴,她为他准备换洗衣裳……

呸呸呸!

楼月卿回过神来,连忙晃了晃脑袋,对自己更是无语,想什么呢?

有人进来,里面的人自然是感觉到了。

不知为何,他竟笃定是她,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既然回来了,愣着作甚?还不拿过来?”

她说就去一会儿,接过愣是去了将近小半个时辰……

楼月卿本来还在想着怎么送过去,听到这句话,果断脸色一沉,没好气道,“没找着!”

什么人啊,蹭吃蹭住也就算了,连换洗衣物都要她去找,他肯定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洗个澡换衣再来的,可是偏偏就怎么也不肯走。

他是没问题啊,可是楼月卿素来有洁癖,哪里受得了。

据说这厮曾在军营待过,三五日不洗澡肯定是有的……

楼月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么?”里面传来某人语气不明的声音,随即微叹一声,无奈道,“既然如此,那孤只好这样走出去了……”

说完,里面立刻传来某人从水里起来的声音。

楼月卿两眼一直,想都没想立刻出声,“等等!”

里面果然声音就停了。

紧紧拽着手里的包裹,楼月卿略带咬牙的开口,“你不是有衣服么?”

屏风后传来某人既是无奈又是伤怀的的声音,“无忧方才放下豪言说去寻衣物,如此笃定,孤便也信了定能寻到,所以把身上的衣物都弄湿了!”

说着,楼月卿耳尖听见里面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

混蛋!

楼月卿很想直接转身出去,让他自生自灭,这厮当真是……

她为何要让他住这里?

她不出声,里面的人再次开口,“莫非无忧想让孤穿浸湿的衣物?如此……”

楼月卿就差没有怒吼了,在某人略可怜兮兮的话没说完,就咬牙道,“我拿给你还不行么?”

真是败了!

她话一出,里头的人略带笑意的慢悠悠开口,“不是没找着?”

搬石头砸脚,楼月卿还在心塞,愣一听到某人这句话,她气就不打一处来。mht.la [棉花糖小说]

忍着杀人的冲动,抱着手里一应俱全的衣物挪过去,在屏风后面,慢吞吞的在屏风后面掖着,伸手,把手里的包袱丢进屏风后面,立刻走开。

走到屋内中间的桌子旁坐下,楼月卿立刻倒了杯水一口喝下,清醒清醒。

然而,那边很快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为何是白色?”

语气中,好像还有些嫌弃。

楼月卿蹙眉,转头看屏风,脸拉得老长,“不喜欢就别穿!”

还挑三拣四?

里面彻底没声了。

楼月卿懒得搭理他,转过头来琢磨着自己等下如何沐浴……

容郅在这里,就算他不会偷窥什么的,可是,她还是有些不太敢,想起在楚京的时候,这厮在她沐浴时不知不觉出现在她屋内,坐在那里,隔着一个屏风的里面,她就在沐浴,楼月卿就特别不自在。

那种不自在,比被直接看到更加明显。

想着想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楼月卿回头一看,便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一直以来,都只见过容郅穿黑色的衣服,只觉得黑色的衣服更适合他,给人的感觉也是凛然霸气,充满着王者睥睨天下的气势,比之龙之黄色,更加威慑人心,他的身份和性格,很适合黑色,看多了,楼月卿都觉得他穿黑色甚好。

可这套白色衣袍却让他整个人变得不同了,因为楼月卿让人准备的是一整套衣物,包括鞋子和头上的玉冠,都是一整套的,穿在他身上,透着一股清冷之气,好似整个人都变得纯粹干净了,也没了往日里的那份凌厉和凛然。

衣服仿若给他量身定制的一样,不大也不小,料子是上好的锦缎,上面绣着一些简单的图案,穿在他身上,整个人犹如芝兰玉树般,立于她身前,比她高出半个头,目光少了凌厉多了一丝温和,所以整个人周身都透着淡淡的清雅。

楼月卿很喜欢白色,就是因为白色看起来很干净,任何污点和瑕疵都遮不住。

而他,穿着一身白色竟也这般好看。

楼月卿一时间看呆了。

容郅浑身不自在,他从未穿过白色的衣服,今次,是第一次穿。

但是看着她也是一身白色,顿时眉眼间多了抹笑意……

剑眉轻挑,张开手给她看,“如何?”

楼月卿回过神,略别开眼,闷声道,“还行!”

没想到这厮穿白色也如此好看,早知道她寻一套花花绿绿的算了!

是么?

摄政王殿下嘴角微勾,一双眼戏虐的看着她,显然心情极好。

楼月卿自动忽略那道戏虐的眼神,道,“既然你洗好了,就出去吧!”

略略蹙眉,“出去?”

楼月卿颔首,“当然,你不出去我如何沐浴?”

摄政王殿下闻言,定定的看着她,随即嗤笑一声,看着她无奈道,“孤又不会看你,你如此防着孤作甚?”

他的保证……楼月卿想都没想,立刻拒绝,“那也不行,你出去!”

之前还说不会对她动手动脚的人,昨夜来之后,对她各种上下其手,如今还不要脸的蹭吃蹭住,他的话,她打死都不信!

蹙眉,有些不悦。

她难道还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

认定了她,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所以,对她做出的所有事情,都不过是随心而定,但是,自然也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所以,她大可不必担心自己会做什么,适可而止,他还是懂的。

所以,她的这种担忧,令他不喜。

对她,他已经毫无顾忌,可她好似并不是如此……

无奈地看着她,容郅缓缓道,“洗好了叫孤!”

说完,踏步走出内室。

楼月卿见他走了,才缓了口气。

玄影看到门口走出来的人,还以为见鬼了……

王爷从来不会穿白色的衣服,别说白色,除了黑色王爷从来不曾穿过其他颜色的衣物,所以,看到自家主子穿着一身白色衣袍出来,自然是十分惊讶,更甚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方才的包裹被绑着,她也没有看里面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如今看来,竟然是白色的。

莫言倒是没有什么想法。

外室的门关着,反正容郅走出来外面也看不到,索性就躬身在一旁,静候吩咐。

容郅这才细细打量楼月卿居住的屋子,内室他是都看过了,外面还未曾看过,用晚膳都是在里面用,所以他未曾出来过,如今是夜晚,为了以防万一,外室的门已经关上了,所以容郅走出来也不怕被发现。

外室分为两部分。

一面墙面将外间隔开,前面是客厅,也是楼月卿平日里用膳的地方,后面则是一个雅致的书房,虽说是书房,却只是摆着几个紫檀木的书架,上面放着不少古典书籍,却没有桌案,想来楼月卿很少进去。

容郅看完了外面,自然往里头走了进去。

里面打扫的很干净,却有些冷清,可见她不怎么进去。

走到第一排书架前,目光扫视一眼,全都是一些闺阁女子不喜欢看的,兵法谋略,野史典籍,琴谱棋谱,医书药谱,几乎都是孤本,目光一顿,容郅看着最上面的一排,竟有几本武学书籍?

伸手,拿下来一本。

翻开一看,全都是一些江湖上失传的剑法秘籍,可是看着这本书的痕迹,她应该都有看过,不过,又好似许久未曾翻开。

翻了几页,放回原处。

继续拿起一本兵法书籍来看,看了一下,又放回去,没多久,就把书架上好几本书都拿下来浏览了一番。

疑惑更深。

这丫头怎么净爱看这些书籍?其他倒还好,可是这些治国谋略的书籍她看来作甚?

好几本都是关于治国谋略的,这些他尚且都不太喜欢看,她为何会看?

男人看这些书,尚且是因为男儿之志,有野心不奇怪,她一个女子,关心这些作甚?

走到第二排,继续看,和第一排差不多……

目光一顿,停在书架最上方,一个锦盒放在上面,容郅一怔,本来打算拿下来看看,只是手一顿,转头,果然看到楼月卿浅笑嫣然的站在入口处,静静的看着他,刚沐浴好,所以一头墨发垂在身后,两缕垂于身前,身上穿着一身白色衣裙,看着很轻便。

看到他看过去,楼月卿只好走过来,绕过第一排书架,走到他面前。

看着他,淡淡一笑,“你怎么进这里来了?”

实话实说,“无聊!”

挑挑眉,楼月卿但笑不语。

环视一圈,容郅挑挑眉,“这些书,无忧都有看过?”

微微颔首,“都看过,不过……有好多都不在这里,也不知道被师父丢哪里去了,这里的应该都是些孤本,一般的书师父估计都扔了!”

那些棋谱琴谱,医书药谱,还有剑法武功秘籍,都大多数是难寻的孤本,治国谋略和兵法书籍也都是她喜欢的,其他的,估计占地方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闻言,摄政王殿下笑了笑,“看来孤的无忧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甚是欣慰!”

楼月卿没好气得看了他一眼,欣慰你个头!

不过他的话倒是讲对了,她确实也算是饱读诗书,她记性极好,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所以一本书看过一遍便都差不多能记下,年幼时,也是因为这个,被臣民大赞,父皇更是喜不自胜,以她为骄傲,这么多年,她经常在城主府住着,有时一住就是几个月,闲来无事,一天能看很多本,一般的书籍难入她眼,就派人去到处搜罗这些重要的来看。

这里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容郅扫了一眼书架,不解,“不过,你读这些兵法治国的书籍作甚,莫不是无忧对打仗治国的事情感兴趣?”

楼月卿挑挑眉,“如果是呢?”

她确实对这些,很感兴趣!

容郅若有所思,缓缓道,“有兴趣……极好!”

啊?

楼月卿不解,“什么意思?”

容郅没多说,而是拉着楼月卿,缓缓走出了书房。

楼月卿吩咐玄影和莫言回去休息,便被容郅拉着直接走进了内室。

看了一眼床榻,再看看地面,摄政王殿下有些心塞。

他多少年没有如此憋屈过了呢?

好似从来没有!

忍着心酸,看着身旁的人,摄政王殿下抱着一丝期待,“你确定让孤睡地上?”

楼月卿想了想,答道,“我睡也可以!”

闻言,容郅脸色一沉,这女人欠修理!

“铺被子!”

啊?

楼月卿看着他,精致得黛眉蹙了蹙,不确定的问,“我?”

摄政王殿下心安理得的颔首,见她瞪眼,他就立刻不高兴了,“有问题?”

让他睡地上,他睡还不行么?

铺个被子这么简单的事情,肯定得她干!

“当然……”性急口快,然而话一出,被某人一个你不铺被子我俩挤一窝的眼神威胁到,楼月卿果断转了语气,“没问题!”

铺个被子而已嘛!

摄政王殿下笑了。

楼月卿果断跑到自己的床那里搜罗了被子,铺地去!

当然,翻箱倒柜寻了一张黑色的狐毛毯垫着,以防地气过寒,伤了他的身体。

一切准备就绪,楼月卿还特地把床边的屏风搬过来搁到中间,把床和地铺隔开来,容郅坐在一边冷眼看着,看她移着屏风,挑挑眉,愣是不去帮忙!

这辈子第一次睡地上呢!

哼!

楼月卿忙完了,看着自己弄好的窝,很满意。

如果不是让他去客房睡很有可能被发现,楼月卿才不可能让他睡她房里,男女有别,她铁定不乐意。

还不忘看着拉着一张脸的摄政王殿下笑眯眯的说,“如何?我觉着比我的床舒服!”

最后一句话……

好像在哄孩子!

摄政王殿下闻言,倒是笑了,“既然如此,无忧也一起睡地上?”

楼月卿果断闭嘴,果断嫌弃!

哪有床舒服?

楼月卿懒得搭理他,天色不早了,都亥时了,该休息了,所以,楼月卿直接跑去睡了。

把他一个人晾在屏风外面,看着地上的地铺,心里一阵凌乱……

将就着两日吧,今日已经七月份最后两日,初一之前,他定是要离开的。

一夜好眠。

第二日,楼月卿一早就醒了,掀被子起来,以为他还在睡,可不成想,绕过屏风,竟看到他站在窗沿那边,静静的看着外面。

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

楼月卿一惊,连忙过去。怎么能开窗呢……

被发现怎么办!

可是,走过去才发现,本来昨日守在窗外不远处的守卫,都不见了。

容郅负手而立,看着外面,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楼月卿连忙问道,“那些人呢?”

怎么一早起来都不见了?

容郅缓声道,“天亮时撤走了!”

闻言,楼月卿面色一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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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臻于郅治

这件事情并非小事,起码要守好几日,可也就才不到两日,就撤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要寻不到闯进来的人,都不会轻易罢手,为何才第二日就把人撤走了?

沉思半响,楼月卿转身走出内室,莫言已经在外面了,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听到门开,转头过来,看到她出来,连忙走过来。mht.la [棉花糖小说]

“主子!”

看着莫言,楼月卿拧眉问道,“怎么回事?”

莫言低声答道,“宁公子方才派人来说,已经抓到了贼人,所以,守卫就撤走了……”

说着,莫言也有些心事重重。

楼月卿蹙眉,找到了人?

怎么可能……

宁煊这么做,想必是知道了什么,抑或是猜到了,否则,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草草了事,对于城主府而言,被人闯入本身就是个不小的事情,他到底想做什么?

莫言低声道,“主子,会不会宁公子知道了摄政王殿下在这里?所以……”

楼月卿蹙眉,道,“也许吧……”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回到屋内的时候,容郅依旧站在窗下,看着外面一动不动。

楼月卿走过来,站在他身边,闷声道,“估计宁煊知道你在这里了!”

闻言,容郅回头看着她,剑眉轻挑,眸中带着一抹笑意,“那又如何?”

知道不知道,其实他都无所谓,知道最好,省的惦记着他的人,他敢只身闯入城主府,就不怕被发现,只是这丫头不愿意罢了,不然,闹的人尽皆知最好。

“你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楼月卿话一顿,果断转身,去收拾地上的窝。

摄政王殿下笑意渐深。

洗漱之后,便是早膳,宁煊派来的几个丫鬟一早因为都随之不见了,是莫言和玄影端来早膳。

楼月卿心事重重的吃完了早膳,把容郅留在屋内,独自一人出了居所,去了南苑。

宁煊住在南苑,那里也是他处理事务的地方。

她来的时候,宁煊正在和几个心腹议事,守在门口的侍卫自然知道她,连忙行礼,请她稍候片刻。

楼月卿就在书房前面的湖边,站在那里等着他。

没等多久,宁煊的手下都离开了,他也随之走出来,看到楼月卿背对着他站在湖边,挑挑眉,走了过来。

“小月!”

听到声音,楼月卿转身过来。

看到宁煊,莞尔一笑,“都处理完了?”

颔首,宁煊缓声道,“让你久等了!”

说着,两人一起缓缓走向不远处的亭子。

缓缓摇头,楼月卿轻声道,“没有,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本也知道,这个时候宁煊都是比较忙,若非心存疑惑,楼月卿也不会来打扰。

两人坐在亭子里,侍女上了茶,是她最喜欢的大红袍。

她之前的大红袍,都是宁煊从南宫渊手里拿来给她的,所以,宁煊这里的茶,自然也是万金难求的大红袍,不过他最喜欢的明明是普洱,却一直喝大红袍……

楼月卿端起茶轻抿一口。

嘴角微勾,“这是南宫渊派人送来的?”

是新的吧!

宁煊也端起身前的茶杯,轻声道,“嗯,月初与请柬一同送来的,有不少,等你回京,带一盒回去!”

听他的语气,送来的不少?

楼月卿也不客气,含笑应下,“好啊!”

宁煊面色微动,看着她轻声道,“嗯,我过几日便要赶往东宥,参加他的大婚,你何时回京?”

想了想,楼月卿轻声道,“八月初吧,大哥对外宣称我卧病在床,可时间若是久了,就该让人起疑了,虽然这也不打紧,可是总归不好!”

她是不在意,可是,传出去了,对宁国公府总归会惹来闲言碎语。

闻言,宁煊道,“我送你回去再去东宥……”

“不用!”楼月卿没等他说完,拒绝。

宁煊看着她,不语。

嘴角微抿,楼月卿轻声道,“我自己回去!”

宁煊闻言,垂眸,倒是没多说什么。

忽然的沉默,楼月卿想了想,便问,“对了,听说你抓到了闯入府的人……是什么人?”

说着,还看着宁煊的脸色,细细打量。[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闻言,宁煊轻嗯一声,“这几日城中来了些江湖中人,对城主府的防卫感兴趣,那天夜里便闯进来了,事后迅速逃离,所以在府中找不到人,昨日查了一日,总算寻到了人,已经抓到了!”

面色如常,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闻言,楼月卿蹙眉,这么巧?

怎么可能?

这几十年来,江湖上谁人还敢闯入城主府?且不说宁家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说府内的阵法机关葬送了不少想要闯进来的贼人,已经给了外界那些人一个威慑,谁还敢往这里送命?

宁煊也不会真的草草了事,那……

“宁煊……”

宁煊看着她,意味深长的开口,“听闻南楚摄政王日前到了凉州,可是只见王骑护卫不见本人,小月不好奇,他人在哪里么?”

楼月卿一顿,随即笑了。

“宁公子……果然聪明!”

她没什么好解释的,宁煊会猜到,也不奇怪,如今听他说出来如何猜到更是了然,那日楚京来消息说容郅已离京,却未曾说明哪天离开的,一开始他肯定也和她一样以为刚出京一天,所以那天夜里府中出事,他一时间想不到容郅,可后来若是当真这点疑心也没有,他也枉做这个城主了。

凉州离姑苏城的城主府,仅仅不到十里的路程,容郅的王骑护卫去哪里都是阵仗极大,宁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自然也肯定了那天夜里闯入府的人,就是容郅。

宁煊凝神,缓声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前辈得知此事,故而便想办法大事化小,只是小月,你终究是个姑娘,有些事情不必我多言你都该明白,适可而止!”

容郅这样住在她的屋内,真的不合适。

昨天端木斓曦进了楼月卿的房里,没发现容郅在里面,实属侥幸,也是因为她武功不如以前的原因,否则不可能发现不到。

就算撇去对楼月卿的这份心思,以朋友和兄长的立场来看,宁煊其实是不想让容郅这样待在楼月卿的闺房内。

就算两人定了情彼此也都动了心,终究男未婚女未嫁,若是……

楼月卿闻言,莞尔一笑,点点头,“我都明白,谢谢你!”

眼神柔和的看着楼月卿,随即,别开头,看着旁边的莲池,宁煊略带苦涩的轻声道,“你我相识多年,谢之一字就不必多言,你若明白,便好生爱惜自己,容郅……你若当真喜欢,你开心便好,只是,以后,莫要后悔!”

他从来都知道么,这个姑娘,是他不该妄想的,父亲也曾说过,对她,用兄长的心,就够了……

一直以来,以为她是个无心之人,并非只对他无情,可是,如今看来,她的心,她的情,不管给谁,都不会给他。

她这样的人,从不让任何男子靠近,竟然能够容忍一个男人在她房里住着,即便只是如此,就足以看得出来,这个人,于她而言,当真是不同。

闻言,楼月卿笑了笑,看着宁煊,目光坚定的道,“你知道的,我对我自己做过的事,从不后悔,他也一样!”

不管将来如何,那都是还未发生的事情。

曾经想过远离,想过拒绝,也想过敷衍,可是,如今,她只想好好的与他相处,不去思考未来,不去惦念后果,就这样,好好的……

从一开始,接受了,认命了,就已经明白,也许,这是一场浩劫,可那又如何,已经没有什么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了。

宁煊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颔首,“既然如此,那就够了,我已经把你屋内的那些丫鬟撤走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其他的就你自己处理了!”

府内的丫鬟虽然经过严格调教,也终归不能知道太多,一旦说漏了嘴,就会传到端木斓曦那里,所以,宁煊就撤走了,本来楼月卿也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一开始他坚持派人给她,她没拒绝,可是如今撤走了,也不打紧。

“嗯!”

其他的,也就是端木斓曦身边的人。

师父身边的人虽然跟了师父多年,对师父忠心耿耿自是不用说,可是,她的命令也都是有效的,不然师父早就知道了。

虽然有些大费周折,可是,现在真的不能让师父知道,不然自己估计也别想再回楚京了。

她是一定要回去的,有些事情,终究是还未弄清楚。

没多久,楼月卿就回了东苑。

没了守卫,整个院子都很安静,回到房内,只看到容郅坐在她的桌案后门,拿起她这些天所写所画的一叠纸张看了起来。

本来在书房里的桌案,因为楼月卿不想太麻烦,所以搬到房内了,这些日子,楼月卿每日都静下心来写字作画,几日下来,好厚一叠。

她一进来,低着头正在看的容郅,抬起头来,看到她在门口,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招招手,“无忧,过来!”

楼月卿本来看到他拿着那一叠纸,心下一紧,站在门口没走过去。

见他招手,无奈,缓缓走来。

站在他身旁,目光停留在他手里的一叠纸,眸色微沉,若有所思。

容郅顺势拉着她的手,毫不顾忌就扯到怀里坐下。

楼月卿一惊,人已经坐在他腿上,不由得有些懊恼,“容郅……”

他怎么总是如此……动手动脚!

摄政王殿下自动忽略她的恼意,将她紧紧搂着,养着手里的一叠纸,轻笑道,“孤倒是不知道,原来无忧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连作画也如此入木三分,活灵活现!”

楼月卿一听,顿了顿,随即看着他略带犹豫的问,“你都看完了?”

这几日,这些纸张上面画了什么写了什么,她都记得,有那么一两张画像,她不想容郅看到……

只见他颔首,“嗯!”

楼月卿沉默了。

容郅注意到她的神色,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不解得问,“怎么了?”

楼月卿笑着摇摇头,“没事,你先放我下来!”被他这样抱着,她终归有些不自在。

想了想,他还真的是,放下了她,只是不是松手,而是站了起来,把她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他,则是站在她身边,靠着檀木桌案的桌边,俯视着她。

楼月卿被他放下坐在椅子上,有些意外,抬眸看着他,笑了笑。

摄政王殿下倒是没在意,拿起方才放下的那一叠纸,翻看了一下,找了一张放在她面前,挑挑眉,“这是谁?”

画像上,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只是不知为何,所有的细节都画的入木三分,唯独没有五官,就连脸部的轮廓都画得极好,可不知为何,竟空荡荡的没有五官。

楼月卿看到纸上,目光微动,不知道如何回答。

想了想,迎上容郅疑惑的眼神,楼月卿笑了笑,“这是我啊!”

容郅蹙眉,看着她,没说话。

见他疑惑,她又问道,“不像么?”

画上的人,身形脸型与她都极为相似,说是她,其实也说的过去。

她本就是依照这乃海中依稀的记忆和自己的模样画出来的人,只是,从未画过那张脸。

不知道为何,每一次画出来,都是如此,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楼月卿都不知道如何画出。

年幼时,见过那个人,当时,在皇陵的冰室里,她静静的躺在那里,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头上戴着凤冠,仿若只是睡着了一样躺在冰床上,苍白的嘴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张脸,和现在自己的模样神似。

容郅蹙眉道,“总觉得,这不是你!”

是的,虽说脸的轮廓和身形都极其相似,可是,看到的第一眼,容郅就直觉,这个人,并非她自己。

楼月卿莞尔,“许是我不及画中美!”

容郅挑挑眉,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精致的五官,低低一笑,缓缓道,“在孤看来,人比画中美!”

说完,还在她鼻尖轻点一下,似在逗她。

楼月卿嗔了一眼他,没多说,而是伸手将面前的画像收了起来,轻轻折叠,放在一旁。

容郅继续翻阅手中的一叠纸,抽出一张纸,放在楼月卿身前,笑意更深,“这又是何?”

白色的纸上,写着四个字。

―臻于郅治!

楼月卿面色一僵,看着纸上的四个字,倒是不知如何回答。

摄政王殿下心情甚好,又从手里的一沓纸张中,陆续抽出好几张放在楼月卿身前,盖住第一张,可还是一样的内容……

全都是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楼月卿脸颊有些燥热,耳根子随之微红,伸手打算从他手里抢过那一叠纸,可是,却撞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笑容。

楼月卿果断放下手,坐回原位,没敢看他。

容郅眸中蕴含着一抹笑意,看着没敢抬头的女人,目光随之落在桌案上那一叠纸上,悠悠道,“原来,无忧竟如此惦念孤,如此,孤便放心了!”

闻言,楼月卿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别自恋,我几时惦念你?”

说完,伸手拿起身前的一叠纸,打算收起来,可是,刚伸出手,就被他握住了……

温厚的大掌将她的小手裹住,楼月卿连忙想要挣开,可是,根本无用。

力不如人的悲哀!

挣脱不掉,只好任由他拉着,就是没敢看他。

早知道昨日就该把这些东西烧了,也不用今日被他这样逗她。

容郅放下手里的那一沓纸,倾身,拉过楼月卿的另一只手,四手相握,他心情极好。

见她一直低着头,某人愈发得意,“害羞了?”

害羞?楼月卿闻言,立刻抬头出声否认,“我怎么可能……唔……”

可是话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害羞二字,只能往回咽……

楼月卿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近在咫尺堵着她的嘴的某人,被他握在手里的双手,倏然一抖,倒是没有推开他。

应该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容郅倾身吻着她,倒是不似之前那次那样霸道,而是动作不算熟稔的轻轻研磨着她的双唇,却未曾侵入。

很快就放开了她。

楼月卿在他松开之后,才惊醒过来,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两手相握,低着头没敢看他。

她从来就不曾适应过这样的接触。

对于情之一字,她不甚清楚,所以,每次容郅吻她,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容郅看着她这副模样,低低一笑,这丫头为何就这般……让他无奈!

她好似是一张白纸,可也仅限于感情,他对情事几乎一无所知,所以,对她所说所做的,皆由心生,想到了就这么做了,想吻她就吻,好似一直如此,可是她更加不懂,每次都是这样,不是恼怒就是害羞,半点适应能力都没有,倒显得他是个恶霸似的。

听到他的笑声,楼月卿脸色更加红了,抬头瞪着他,“不许笑!”

笑声一顿,某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楼月卿咬唇,瞪着他,“容郅,你就说吧,你究竟坑过几个姑娘?”

之前听说这厮不近女色,甚至这么大个人了,连个侍妾都没有,还以为是个老实人,可现在看来,她肯定被骗了!

明明经常对她动手动脚,看着一点也不像新手!

嘴角微抿,煞有其事的思索着,随即实诚的看着楼月卿,道,“孤只坑过无忧一个!”

楼月卿脸色一黑。

她才不信!

绷着脸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样子,道,“你少骗我,肯定祸害了不少姑娘!”

之前还各种风声,说这厮不近女色,一开始看这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还真信了来着,可是,自从被他屡次动手动脚之后,怎么看都不像了……

之前庆宁郡主还说他第一次跟姑娘家相处……

骗人的!

摄政王殿下剑眉轻挑,看着某人为了掩盖害羞做出的一副炸毛样,顿时乐了,看着他嘴角一扯,悠悠问道,“莫非无忧吃醋了?”

楼月卿脸一燥,想要否认,可是,话音一转,一副问罪的架势挑挑眉,“所以,你是承认了?”

这种莫须有的事儿,摄政王殿下肯定是不会认的,想了想,道,“有与没有,无忧嫁给了孤,自然就知道了!”

他还真没有这样和姑娘家相处过,就算之前曾有过要娶一个人的念头,可那也只是很多年前见过她,自从回到楚国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

那个念头,也随着那些荒唐的消息,淡了下来。

楼月卿瞥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嫁给你了?”

摄政王殿下笃定道,“你会愿意的!”

他会让她愿意的,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做他的王妃!

楼月卿没应声。

愿不愿意,那是以后的事情,如今,她尚且不知道。

拿起桌上那一叠写着相同的字的纸张,容郅挑挑眉,“你怎么会知道是这四个字?”

楼月卿莞尔,“蒙的!”

她觉得,理应如此!

笑意渐深,容郅看着她的字迹,看着这四个字,不语。

楼月卿轻声道,“你的父皇应该是希望你继承皇位,取名源于这四个字,说明他对你的期望很高,你也做到了,如今的楚国,极好!”

即便曾经血流成河,即便手段强硬手腕狠辣,也许这样的手段让许多人无辜丧命,可是,有如今的局面,容郅确实不曾辜负他的名字。

国家的稳定,本身就是需要用杀戮来展开的。

容郅笑了笑,凝视着手里的那几个字,面色微沉,缓声道,“可是因为这四个字,孤被焚心蛊折磨了近二十年……”

楼月卿闻言,拧眉,“什么意思?”

容郅抿唇不语。

其实,他这个名字,先帝确实是以这四个字的寓意来取的,一开始,并无人在意,只觉得很好听。

直到他五岁那年,朝中立太子的各种风声就屡次传来,他和容阑,便是太子人选,关于这个名字的来源也不知如何,竟在宫中传开,许多人都说,父皇想要立他为太子,所以,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没多久,就传到了元皇后耳边。

母后一直不待见他,他知道,可是,没想到,就因为猜到了这个名字的寓意,猜到了父皇的心思,就在他的茶水里,放了蛊毒。

那一年,他五岁有余!

019:以后,都不要对孤说假话

第一次蛊毒发作,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大病了一场……

从那以后,每月初一,没有一次是躲得过的,甚至,愈发痛苦。夜夜小说网mht.la

太医把脉,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父皇震怒,将太医院的太医杀了一个又一个……

后来,父皇无奈,派人请了花姑姑诊脉,才知道是中蛊毒了,因他中蛊毒一事,彻查,插了一段时间,终于查到了,那天夜里,父皇去了凤鸾殿,没人知道那天夜里凤鸾殿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日,皇后禁足,此事竟不了了之。

两个月后,皇后被诊出有孕。

而他,也被送去习武抗毒……

楼月卿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容郅,你的焚心蛊,是谁下的?”

她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在他年幼时就下如此恶毒的蛊毒,究竟有多恨他才做得出来,这比杀人还要恶毒的手段,怕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容郅看着她,目光复杂,随即不动声色的敛去眼底的冷意,缓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楼月卿眉梢一挑,道,“就是好奇,什么人能够在你身上下这样的蛊毒!”

容郅嘴角微勾,“知道了,又如何?”

“杀了他!”

容郅一顿,定定的看着她,竟一时间失了神。

一句其实不算好听的话,可对于他而言,却足暖心窝。

楼月卿面色如常,语气微冷,“不过在他死之前,我会让那个人比你更痛苦!”

伸手,撩起她的发丝,并于耳后,轻叹一声,轻声呢喃,“傻丫头……”

有这句话,就够了,至于怎么做,他心里有数。

那个人的死活,他从不在意,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顾及。

楼月卿目光紧紧的看着他,问道,“到底是谁?”

容郅墨色的瞳孔紧紧的锁在她脸上,凝视着她,倒是没说。

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有些罪孽,他一个人承担,足矣!

他不说,可不代表楼月卿猜不出来,想起某件事,楼月卿猛然看着容郅,潋滟的眸子微眯,用肯定的语气问道,“是太后对不对?”

容郅眸色微动,“无忧……”

“肯定是她,之前在姑苏城外追杀你的人,便是太后的凤卫,而且……”

而且,卉娆查到,当年容郅在北璃屡遭刺杀,便是太后派去的人,与汤家达成交易,那些刺客才能那么容易潜入被层层把守的宫里,刺杀住在北宫的质子,也正因为这个人情,所以,那一年,她在不归崖上遭遇羌族的围堵刺杀。

元家以汤家帮除掉容郅为条件,派了大量杀手刺杀她,护送她的人,皆无一活口,所以,所谓的天煞孤星,所谓的克亲,不过是为除掉她而存在的谎言,杀她,也只是汤氏一族想要夺权篡位的大阴谋。[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后来,她坠入崖底,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而容郅,却在汤家没成功杀他之前,就被送回了楚国。

容郅蹙眉,“你怎么知道那是太后的人?”

楼月卿也不瞒着,道,“那些刺客在你闯入闭客山庄之时,意图闯进去,全部被杀了,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搜到了凤令!”

挑挑眉,容郅问道,“所以,那个东西在你手里?”

楼月卿颔首。

容郅缓声道,“回去就扔了!”

啊?

她还以为,他会问她要,那她肯定不会拒绝,可是,竟然叫她扔掉?

怎么也是块令牌,竟然让她丢掉?

拿去融了还能做成一个金子呢……

咳咳……

楼月卿又纳闷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他儿子么?”

哪有这样的?

容郅默了默,垂眸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不是!”

曾经,他也很不明白,为何她会如此狠毒,对他不冷不热也就罢了,竟然还给他下蛊毒,五岁的孩子,她毫无怜悯之心,派人将那焚心之蛊放入他的水中,让他月月承受焚心蚀骨的折磨,那时候,只觉得难以理解。

她对皇兄很温柔,看着皇兄的眼神,从来都是充满了慈爱,却唯独对自己疾言厉色,从不会心疼,所以,为了让母后对他更好,他拼尽了所有的努力,什么都做到最好,却让她更加厌恶,甚至从没有好脸色。

这个疑惑,存在心底就很多年。

直到十一岁那年回宫,才意外得知,可是,刚知道这个真相没多久,因为与璃国一仗,大败,无奈,需要遣送一个皇子去做质子,本来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可是,皇后提议,他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送他去,更能表达楚国的诚意,所以,他就被送去了璃国,开始了两年的质子生涯。

在北璃,是在楚国从不曾经历过的严冬,他去的时候,正好入冬,无亲无故,幸好当时北璃皇帝并未曾苛待,给他的,也是质子最好的待遇,可是,北璃在北方,那一年据说是北璃最冷的一年,所以还是很冷。

碰上蛊毒发作的时候,更是痛苦。

楼月卿忽然明白了。

也理解,毕竟没有一个皇宫是干净的,如果容郅不是元太后的儿子,那么,她做的一切,倒也没那么难接受,只是,为何先帝要对外宣布他是元太后的儿子,这才是最难以理解的。

而且,既然元太后承认了,为何要如此心狠?

稚子无辜,更何况,她作为一个母亲,养在自己膝下的,就算养条狗,怕是都有了感情,何谈是个人呢……

想到这里,楼月卿便道,“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就因为一个名字?也太可笑……”

话一顿,楼月卿忽然沉默了,也许,还真是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她和容郅,境遇竟是如此相似……

楼月卿看着容郅,忽然问道,“那你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何人么?”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生的出容郅这样的儿子,是否还活着……

容郅没回答,而是淡淡的说,“楼月卿,不要再问了!”

楼月卿拧眉,不解。

他轻声道,“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知道,孤也不希望你知道!”

楼月卿更不明白了,“容郅……”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容郅缓缓一笑,岔开了话题,“好了,轮到孤问你了!”

挑挑眉,楼月卿一帘幽怨的看着他,有些不开心。

最讨厌说一半留一半的人了!

撇撇嘴,闷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容郅拉过她的手,握于掌心,缓缓开口问道,“你的寒毒,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他一直想知道!

闻言,楼月卿手一颤,脸色微变。

她的反应,容郅看在眼里,墨瞳倏然一眯,将她的手紧紧握着,更是疑惑。

楼月卿面色有些不好,牵强一笑,缓缓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容郅拧眉,见她如此,更是定要探个明白,道,“孤从来不信!”

那次她说小时候受寒,可是,别说受寒,就算是被冻成冰棍,怕是都不可能染上如此严重的寒毒,所以,他从不信。

楼月卿咬了咬唇,轻声道,“容郅,这是实话,你不信……那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说完,抽出自己的手,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道,“我先去看看莫离!”

容郅看着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底好似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忽然叫了一声,“无忧!”

语气带着一丝暗哑。

楼月卿一顿,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缓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要对孤说假话!”

楼月卿没说话。

容郅又道,“至于寒毒……能解的毒,真相如何,你既不愿说,孤便不多问,只是以后不要再有事情瞒着孤!”

楼月卿蹙了蹙眉,想了想,看着他缓缓一笑,轻声问道,“可是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又该如何?”

她身上,背负着太多秘密,有些事情,她不能说,不敢说,不愿说,不是想要瞒着他,而是,说出来,毫无意义!

就像寒毒,她若如告诉宁国夫人那样与他说是坠入冰湖,按照容郅的心性,必然查清楚,宁国夫人不知道,可是容郅肯定会查到,一旦查到不归崖,那么,她想要瞒着的秘密,他都会知道。

容郅眯了眯眼,垂眸思索片刻,便淡淡的说,“那就直接说不能说,起码,不要与孤说谎!”

他从不对她说假话,也希望她能如此。

楼月卿莞尔,“好!”

莫离因为要上药,所以又只能趴在榻上了,因为抹药期间,不能出汗,也不能长时间捂着,所以,她上身只穿了一条肚兜,趴在榻上,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会披一件纱衣,莫离的房间,除了拂云也没其他人进去。

楼月卿来的时候,拂云正在给她擦药。

她的疤痕已经好了些,隐隐有掉疤的迹象,一旦外面那层疤痕掉了出来,就好得更快了。

端木斓曦这段时间给楼月卿开了药膳方子,自然也给莫离也开了,莫离懂得医术,自然知道端木斓曦开的方子极好,所以,和楼月卿一样,每日都喝。

面色红润了不少。

她一进来,正在涂药两人都看了过来,略带惊讶。

拂云缓缓行礼,“主子!”

莫离撑着身子打算起来,可是,楼月卿制止她起来的动作,走了过来,看着莫离的疤痕,蹙了蹙眉。

“感觉如何?”

问的,自然是莫离。

莫离莞尔,“有些痒,不过不碍事!”

别说现在,这段时间伤口每日都有些痒,特别是一开始的时候,痒的夜里难以入睡,总想去挠,可是她自然知道不能挠,幸好还能忍着。

在她看来,痒真是比痛更加折磨人。

闻言,楼月卿笑了笑,“嗯,忍着点,能好起来都是值得的!”

说着,看着拂云,轻声道,“这几日照顾莫离,你也辛苦了!”

这些药,每日涂擦四次,且要按照相同的时间间隔涂抹,效果才会更好,所以,夜里也还是要起来给莫离涂着,这样,晚上根本睡不好,白天要照顾莫离的饮食起居,并不好受,可拂云却每日都按时涂药,一点也不含糊。

闻言,拂云微微一笑,道,“主子这话就见外了,只要莫离能好起来,这点苦不算什么!”

其他的不提,光凭她们自小便一起,总归姐妹情深,莫离受伤,她本就极其心疼,自然不怕这点苦。

楼月卿笑了笑,倒是没多说什么。

莫离却忽然开口,“主子可想好何时回京?”

之前就有了打算,楼月卿便不用再想,说道,“八月初吧,届时一路奔波,你肯定不能再赶路,所以,你先在姑苏城待着,等身子全都好了再回去,拂云也留在这里,京城那边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了!”

“可是主子的身体……”

没有端木斓曦在,她若是再不在身边,那楼月卿的身子若出了问题,该如何是好?

楼月卿立刻打断她的话,“我的身子不会有事,而且你别忘了,我也会医术,总归不会有事,可你不同。你这伤疤,怕是还得再过一个月再能全部祛除,回京路途遥远,若是耽误了,该如何是好?”

020:往事

对于自家主子竟然让摄政王住在她房里的事情,感到十分惊讶,甚至是难以置信,虽然知道主子和摄政王已经互相许了情,然而按照主子的性格,就算与摄政王已经定了情,怕是也不可能那么随意的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所以,莫离还是有些疑惑,也不懂这两人究竟怎么回事?

莫言与她说了些,可是终究没有说的太多,所以莫离至今都还觉得有些迷茫,她一直以为,主子性情冷淡,不易动心,可如今看来,未必。

这么多年,宁煊对主子的心思,其实她们都看得出来,可是,主子一直无动于衷,甚至也说过让宁煊不要对她费太多心思,所以,莫离知道,宁煊就算再喜欢主子,也只是落花有意。

可是,回京短短几个月,就对那位摄政王心生情意,本以为不会轻易动心的人,却也还是动了心。

楼月卿莞尔,“嗯,所以,你好生在这里养着,不必担心我!”

莫离浅笑颔首,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拂云闻言,适时开口,“虽然有摄政王在,可是,属下还是得安排些人一起护着主子回去,不然,属下等不放心!”

有容郅在,确实不会轻易出事,可是,那也不能全然放心,所以,派人一起,是一定要的。

“好,你安排吧!”

莫离忽然问道,“主子是打算瞒着圣尊多久?依我看,怕是也瞒不了多久!”

如今这些事情,怕是到处都传开了,如今端木斓曦在城主府里住着,老城主和宁煊帮忙瞒着,下面的人,也不敢未经楼月卿的允许擅自冰雹,所以,现在兴许还能瞒一阵子,可是,时间久了的话,怕是不妥了。

闻言,楼月卿默了默,道,“且看着吧,若是实在瞒不住,那也只能认了,毕竟一开始就明白,师父那一关,怕是难过!”

端木斓曦对她许多事情都宽宥许多,甚至随她心意鲜少干预她的事情,可是,有一些事情,端木斓曦的执念之深,她不是不知道。

莫离闻言,眉头一紧,看着楼月卿问道,“主子是打算摄政王一直走下去了么?”

楼月卿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莫离笑而不语。

若是没有想要和容郅这样走下去的想法,也不至于担心这一点。

楼月卿见她如此,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垂眸低低一笑,只是说了一句话,“你总是能够揣测我的心思……”

说完,没在说什么,缓缓走出了莫离的屋子。

拂云看着楼月卿离去的背影,转而看着莫离,蹙眉道,“你没事提这个做什么?”

莫离浅笑,淡淡的说,“她该好好想想了……”

害怕端木斓曦知道,虽然有怕端木斓曦生气的因素在,可是,怕端木斓曦反对的因素更多吧,怕被反对,究竟是不在意,还是因为上了心,所以才担心遭到反对……

因为潜意识里已经打算着和容郅在一起,所以,才会担心会被反对,这才是要这样费尽心思瞒着的原因吧。

因为端木斓曦于她而言,如母亲一样,所以,她的意见,她的反对,并非无关紧要。

楼月卿走出莫离的房间,便出了院门,直接去了端木斓曦那里。

端木斓曦正在捣腾药草,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药味儿。

走过桥廊,便看到端木斓曦坐在屋内拿着一块白布包着药罐盖子看着罐子里正在翻腾的药,一边拿着小扇子慢慢煽火,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话。

面前的长形矮桌上,还摆着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瓶子,还有一些工具,还有一个香炉,上面点着一炷香,正在燃烧着,她正在制作药丸。[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她的两个手下在一旁跪坐着看她,好似在听她教导。

看到她进来,两个人缓缓垂着头。

端木斓曦连忙招手,“快过来!”

楼月卿颔首,缓缓走了过去,坐在端木斓曦对面,看着端木斓曦额头上有些汗,不由得蹙眉道,“外面日头正盛,如从炎热,师父怎么在搞这个,万一中了暑气可怎么得了?”

这种天气,又生个火炉在这里,岂不是受罪?

她身子底子本就冰寒,所以倒也没事,可平常人哪受得了?

端木斓曦放下药罐盖子,接过一旁的手下递上的手帕拭去汗水,随即把手帕递回去,让那两姑娘下去了,才看着楼月卿含笑道,“没事儿,反正闲来无事,无忧怎么过来了?”

楼月卿莞尔,“我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出来透透气,正好今日府中守卫都撤了,便出来溜达,顺便看看师父!”

其实也是因为容郅在她屋里,她便想着晚些回去。

端木斓曦轻笑着看着她道,“不是昨日才出去么?今儿莫不是又想着出府走走?若是如此,你可要自己去了,师父年纪大了,可不能陪着你到处转了!”

说完,看着面前的香又降了一点,便拿起一个小瓷瓶,打开木塞,掂起药罐盖子,往药罐里倒了一滴,再拿起银勺搅了一下,随即放下盖子,弄好瓷瓶,继续煽火。

楼月卿看着端木斓曦如此,便挑挑眉,“师父这是在做什么?”

端木斓曦看着火候,没看楼月卿,只是笑着道,“制些药丸,等你回京时带回去给乐瑶,她前阵子不是受伤了么?听说还伤了腿,虽然你说了不会有事儿,可也不能马虎,我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她一叙,正好你来,就让你带回去了!”

她现在这副模样,自然是不想出远门了,等伤势全好了,还有件事情需要去办,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楚京。

闻言,楼月卿莞尔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师父了!”

端木斓曦没好气地看着她一眼,“你看吧,和师父还客套!”

楼月卿但笑不语。

端木斓曦看着楼月卿红润的气色,略有担忧道,“说实话,师父还是不放心你这么快回去,你身子与其他人不同,莫离这次又不与你一同回去,我真是……”

楼月卿看着端木斓曦,给她一抹安心的笑意,轻声道,“师父,您真的不用担心我!”

没人比她更爱惜自己的命,自然不会乱来。

端木斓曦微叹一声,缓声道,“也罢,你之前服用了血灵芝,莫离也说了,自从服用血灵芝之后,你身子就与几个月前大有不同,上次也是有惊无险,我本无需担忧,只是想起去年你那般羸弱,实在是难以放心……”

楼月卿见端木斓曦面色忧愁,不由得打断她的话,“师父,我们不说这个了!”

端木斓曦颔首,倒也没多说什么。

楼月卿也没有开口,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手置于身前相握,许是思绪不安,所以,指尖不停的揉捏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端木斓曦忙着自己的事情,屋内安静的出奇,连药罐子里的药水滚动声都异常清楚,端木斓曦不由得抬起头看着她,见她眼帘轻颤,不由蹙了蹙眉,“无忧有心事?”

端木斓曦声音一出,楼月卿连忙回神,看着端木斓曦笑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师父!”

挑挑眉,“但说无妨!”

楼月卿想了想,嘴角微扯,随即看着端木斓曦轻声问道,“只是好奇,如果时间回溯,一切从头开始,师父会看着母后嫁给父皇么?”

端木斓曦身形微颤,显然被楼月卿的问题问的有些意外,目光紧紧的看着楼月卿,拧眉不语。

楼月卿毫不回避,面含淡笑的回视。

垂眸,端木斓曦淡淡的说,“不会!”

楼月卿眉梢微动,看着端木斓曦,显然,不吃惊。

端木斓曦指尖紧紧扣着桌角,咬着牙低声道,“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没有阻止她回酆都!”

楼月卿一怔,“师父……”

端木斓曦咬牙道,“我一直想不通,明明她已经知道了那个许她一生相守白头的男人,终究还是舍弃了她,为何还要如此作践自己,她虽然生于王族,却因为你外祖母的原因,从小长在江湖,最不喜欢的就是皇家束缚,勾心斗角,她最喜欢的,是与自己所爱之人一同逍遥纵横,无所顾忌,与萧正霖相遇时,是在北璃蜀州,当时萧正霖奉命微服巡察民情,仅仅是一眼,便沦陷了,与他私下定情,明明知道不可为之,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把自己给了他,我劝过,可是她就是不听,把所有的痴心全部给了那个男人……”

说到这里斓曦咬着牙关,眼中全都是恨意,咬牙道,“我清楚的记得,那一次,萧正霖醉酒,与楼茗璇……师姐看着他们两个人翻云覆雨,她明明心痛至极,竟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她在雨夜里站了一个晚上,硬生生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可是却在两个月后,楼茗璇身怀有孕,她大受打击,本想装傻,却终究无可奈何……”

楼茗璇……

楼月卿拧紧眉头,怎么会是她,原来,她和父皇母后之间,所谓的渊源,竟是如此……

那到底是什么冤孽?

楼月卿抿唇,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口,颤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端木斓曦幽幽道,“楼茗璇自知不该,独自离开了,却在离开之后不久发生了意外,流产了,师姐不怪她,却也不肯原谅,所以,楼茗璇就回了楚国,此事过后,师姐终究旧事不提,她爱着萧正霖,却也恨他,她是如此骄傲的人,把自己的身心给了一个男人,却换来如此结果,此事不久之后,萧正霖离开了她,没有给她留下只字片语……”

楼月卿其实对这段往事,并不甚清楚,所以,听到端木斓曦说的如此轻触,心底自然是很惊讶。

小时候,只知道父皇很爱母后,后宫里得宠的妃子,几乎都有着与母后相似的地方,因为对母后的深情,所以,父皇很疼她。

后来,陆陆续续从端木斓曦嘴里听到一些,只是不齐全。

端木斓曦继续道,“她一直都知道萧正霖的身份,只是从不在意,她出身将门之家,萧正霖征战沙场,让她很是喜欢,所以,即便知道萧正霖苦心孤诣的瞒着她身份的事情,也从不在意,萧正霖的离开,让她心痛难忍,爱恨交加,遭到内功反噬,差点丧了命,养了一段时间,身子好了之后,她不顾我的劝阻,回了酆都,却听说,他要娶王妃了,你皇祖父赐婚,将汤家的女儿赐婚给他,他没有拒绝,因为汤家是璃国第一望族,师姐如何甘心?毅然踏入殿中,请旨嫁给了他,从那一刻开始,近十年的互相折磨,到最后含恨而终,她痛苦了一辈子,把自己困在那座皇城里面,折断了自己的羽翼,她本来,恣意潇洒,最是喜欢行走在天地间的那份洒脱,可是,只是爱错了一个人,全都毁了……”

那份心动,她收了回去,却不甘心被他如此践踏伤害,所以,帮他得到了皇位,却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这就是她的傲骨,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如何甘心?

把他想要的皇位帮他得来,看着他坐拥天下,为他挑选侍寝的女人,却再也没有为他心动,甚至,连恨他,都不愿意。

也许,若是重来一次,景媃自己也不会再愿意爱上那个人。

“锦溪说,她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她后悔了……就闭上了眼睛,她这一辈子,从不后悔任何事情,可是临死前,只说了这四个字,我能想象她当时的心情,无忧,你一定要谨记这些事情,师父不是希望你去恨谁,只希望你以此为戒,不要重蹈覆辙!”

最后几句话,端木斓曦是对着楼月卿说的。

楼月卿闻言,咬着下唇,终究没有说什么。

师父的这句话,已经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师父从小就因为双生女相克的缘故,被羌族的族长夫人送离羌族,被外祖母养在身边,所以,与母后一起长大,最是敬重母后,两人的姐妹之情比母后和姨母这对亲姐妹更甚,母后的死,她这十几年来从未忘记,母后的死,归根结底,虽然与她自身的倔强有关,可是,也都是因为爱上的男人生在皇家,有着对皇位的野心和执着,所以在师父眼里,皇家的男人,薄情寡义……

离开端木斓曦的院子之后,楼月卿没有回去,而是走上了北苑的那座山,站在那里,一个人安静了许久。

直到午膳时分莫言寻来,她才回去。

因为在山上待了许久,所以心情平复,回去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异样了。

容郅也没提之前的事情,两人照常相处着。

午后,老城主从府外回来,便直接去了端木斓曦那里。

端木斓曦已经让人撤走了屋里的东西,独自一人站在亭边看着湖面,思绪万千。

老城主一走进院门,自然是照常的吩咐人把午膳端来,他今儿一早就出门了,刚回来,所以还未用膳。

他的饮食起居差不多都在这里了,虽然和端木斓曦之间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连宁煊都默认了父亲这些事情,自然没人说什么。

吩咐完手下去准备午膳,便目光停留在端木斓曦身上,大步走来。

看到端木斓曦面色不明,甚至有些苍白,不由得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势又发作了?”

说完,拉过端木斓曦的手就打算诊脉。

面色十分紧张。

端木斓曦连忙抽出手,看着他淡淡一笑,“我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哪还会发作?你别瞎担心了!”

老城主绷着脸,依旧不放心道,“那你这是发什么楞?看着脸色如此难看!”

上次端木斓曦差点没命,他都因此急的头发都白了不少,这段日子没有一天是不担心的。

端木斓曦莞尔一笑,摇了摇头,随即看着他挑挑眉,“没事,怎么样,宁家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老城主豪爽的摆摆手,道,“放心放心,那几个老头子就爱闹腾,闹不出什么妖蛾子……”

他今日一早去祖宅,就是因为那些族老各种闹。

“噗……”端木斓曦被他这么一说,忍俊不禁,“你自个儿也年纪不小了,别整日里说别人老头子,被你儿子听见,估计又得说你了!”

老城主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两鬓发白,一脸皱褶,却整日里把宁家那些族老念做老头子挂在嘴边,确实是极其违和…!

老城主不高兴了,“我这样子还不是被你吓出来的!”

之前人还算硬朗,毕竟自小习武,体魄不同旁人,所以看起来格外硬朗,头发也一根没白,可是,这半年来,为她各种操心,人就老了二十岁!

又扯这事儿?端木斓曦索性转了话题,“行了,我今儿不跟你贫,你就说吧,那些找你作何?”

说起这个,老城主一阵烦躁,不耐烦道,“还不是宁煊那小子,都快三十了!还未曾娶妻,说来我就气,那些老头子怎么就死性不改,七老八十了,当年逼我娶亲,现在又逼我儿子娶亲……”

端木斓曦闻言,眉梢轻挑,“所以?”

又有一个被逼娶妻?

这父子俩还真是活的憋屈!

------题外话------

明天万更……

021:灵儿的父亲

当年为了宁家,宁老城主被迫娶妻,就为了延续香火,宁煊的母亲也在他出生后便难产去世了,这么多年,逼着宁峰再娶,可是,有了后嗣,宁老城主自然不理他们,如今,宁煊也被惦记着了。[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宁家旁支不少,可是嫡系一脉已经三代单传,城主之位只能是嫡系一脉才能传承,可是,宁煊已经年近三十,当年老城主这个年纪的时候,宁煊都会叫爹了,所以,那些老顽固自然是先发让宁煊早日娶妻,延绵子嗣,最好能打破三代单传的局面,可以让宁家嫡系一脉多子多孙。

可是,宁煊一直不理会这件事情。

老城主没好气道,“我就说了,宁煊的事情我管不着,他们厉害,让他们自己找宁煊,还真以为那小子跟我似的,任他们拿捏?那几个老家伙也是,*十岁的人了,还不肯消停……”

当年若非他的母亲相逼,宁老城主估计也不会妥协了,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些人就是不肯消停,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宁家的列祖列宗都在看着……

端木斓曦莞尔,走过去倒了杯茶给他,轻声道,“行了,不想理会就当作没听见,等无忧离开,我们也离开这里吧,你若不在,宁煊正好也要去宥国,他们再急也拿你们父子俩没办法不是?”

宁煊看着性格虽然温和,实则不好拿捏,所以,那些个族老才想办法从老城主这里入手,姑苏城是宁家的责任,宁家先祖发迹在姑苏城,本是姑苏城的一方豪族,百年前天下分裂,宁家就护住了姑苏城免于战乱,随后世代统治着这个独立的城池,为了姑苏城的安宁,为了宁氏家族的世代荣耀,宁家的族老们自然不敢马虎,所以,宁煊一直不娶妻,没有后嗣,那些人自然是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老城主对这些顽固的老头子一直都不待见,当年若非他的老母亲拦着,估计那些人都被他一个个废了,如今这些事情他是不管了的,所以,他们怎么闹腾,那都是宁煊的事情了。

今儿过去老宅,不过是正好闲来无事,谁知道又是老戏码。

老城主接过茶杯,直接一口灌了,听到端木斓曦的话,不由得蹙着眉头,“又要离开?你的身子……”

端木斓曦莞尔,轻声道,“已经好了,若非这段日子你拦着,我怕是也待不住,无忧离开后,我们就走,这段日子我一直心神不宁,那件事情我不搞清楚,怎么也不放心……”

闻言,老城主面露愁容,淡淡的说,“斓曦,也许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端木斓曦立刻道,“不可能!”

话一顿,看着老城主,目光坚定,缓声道,“他一定还活着!”

老城主无奈的叹了一声,语气微沉,“也罢,你若是坚持,便去找找看,只是莫要与上次一样以身犯险,就算是不为我,也要为了无忧那丫头,你若是再出事,她该如何自处?”

“嗯!”她不会让自己出事。

下午,楼月卿闲来无事,正好卉娆传来消息,查到了一些事情,她便出了府,容郅自然也一起出去了。

府中守卫撤了,容郅进出方便许多,有了上次的教训,加上楼月卿的提醒,他也知道避开机关,绕开阵法,轻松的出府。

为了不引人注目,楼月卿特意挑了一辆没有标志的马车,玄影驾车,莫言也坐在马车外,马车在姑苏城的街道上转悠。

两边街道的吆喝声不曾停歇,街道上人来人往井然有序,极其热闹。

楼月卿掀开侧帘,看着街道上那些路边摊贩摆着的满目琳琅的小物件,极其喜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坐在她身边的容郅看着她看着外面连头都不带回的,不由得蹙了蹙眉,问道,“想下去?”

听见他出声,楼月卿回过头来,随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虽然师父不出来,可是,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容郅知道她有顾虑,倒是没多说什么,而是随手撩起旁边的帘子,看着街道上的景象,淡淡的说,“姑苏城被治理得不错!”

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极好。

闻言,楼月卿笑了笑,缓缓道,“这是自然的,姑苏城的安定,四国之中,无一可比!”

没有战乱,也不会有饥荒,那种食不果腹的景象,绝对不会出现,百姓丰衣足食,四国之中,随处可见的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可是这样的景象,姑苏城百年来不曾有过,所以,宁家备受姑苏城百姓的爱戴。

容郅顿了顿,随即嘴角微弯,看着她挑挑眉,问道,“听无忧的话,除了楚国之外,其余三国都曾踏足?”

楼月卿笑了笑,目露轻嘲,缓缓道,“就算没去过,也曾听说过,楚国几年前还能到处可见饿殍遍野,这几年才好起来,如今也算安定,北璃国力衰弱,也是人命如草芥,前两年闹饥荒,连吃人肉的事情都不少,东宥皇帝昏庸,朝堂混乱,这一年来才略有好转,西魏权臣当道,皇子夺嫡,谁还会顾及百姓的死活,所以,姑苏城的安定,四国之中,无一可比!”

姑苏城并非朝堂,宁家也是爱民如子,不曾剥削百姓,也不会草菅人命,所以,姑苏城繁荣昌盛,也是必然的,她最喜欢的,便是这样安定的局面。

她昏迷时,北璃闹饥荒,据说北璃定州一带颗粒无收,饿殍遍野,百姓食不果腹,竟食人肉,导致父子相残,夫妻相食,惨绝人寰,当时朝廷拨款赈灾,开放粮仓,可是官官相护,贪渎之风盛行,到百姓手里的银钱和粮食,竟不及朝廷给的三分,那一年仅仅三个月,竟死了几十万人。

尸体堆积成山,哀鸿遍野。

当时她昏迷不醒,根本不知这件事情,醒来之后,师父与她说了,可是,她知道也没用了。

如果当时她是清醒着的,她肯定会去看看,肯定不会让那件事情如此惨烈。

容郅沉默,没说什么。

他是当政之人,自然知道楼月卿的话,皆是实情。

当年他刚摄政之时,朝堂混乱,百姓苦不堪言,国库空虚,朝臣不思百姓之苦,只知保自身荣华,甚至外有强敌虎视眈眈,根本就是内忧外患,他当时年仅十六岁,面对这样的烂摊子,除了杀戮,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所以,肃清朝局,他毫不顾忌的把那些该杀的人,或者不该杀的人,全都杀了,地方官员更是死了不少,军中朝中的将领也被他杀了好些,父皇七个儿子,除了皇上,他,襄王容玦,其他那几个皇兄,如今外放的外放,囚禁的囚禁,死的死,还有几个公主也都难免,好几个世家被连根拔起,楚国除了四大国公府,还有三个侯府,如今国公府他不曾动过,可是,三大侯府,其中两个也都被他连根拔起,只有忠勇侯府蓝家安虞。

楚国如今已经慢慢好起来,国力也比之当年好了不少,可是,却仍然不算安定。

马车缓缓驶向天香楼,直到马车停下来,两人都未曾再说话。

容郅事先下了马车,随即伸手扶着楼月卿缓缓下来,楼月卿为了避免麻烦,戴上了面纱。

他们走的是天香楼的后门,走进来,自然是天香楼的后园。

卉娆已经在等她了。

看到容郅,卉娆挑挑眉,缓缓行礼,倒是没多说什么。

楼月卿看着容郅,缓声道,“你先等下!”

挑挑眉,摄政王殿下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楼月卿不欲多言,和卉娆一起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

关上门,卉娆才将袖口中的纸条递给楼月卿,便立于一旁,不再多言。

楼月卿扫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抬头看着卉娆,挑挑眉,“千玺岛?”

卉娆颔首,“是,您让她们查的这个景恒,便是千玺岛的花岛主之徒,人称恒公子!”

楼月卿将纸条捏成一团,眉间紧拧,沉思。

灵儿的父亲,竟然是千玺岛的人,这倒是有趣了。

之前师父的伤,就是在千玺岛受的,之前师父探得灵狐长于千玺岛,所以师父便不顾艰险前去寻找,却重伤而归,而如今,她所找的灵儿的生父景恒,竟是千玺岛的人,这算怎么回事?

而且,端木雪凝为何会和千玺岛的人牵扯在一起?

千玺岛以医术闻名于世,是东海上的一座孤岛,常年笼罩着迷雾,除非岛上的人引进,否则很少有人能够避开迷雾进去,一旦被迷雾困住,那就是死路一条,且上了岛后,更是危险,岛上到处生长着剧毒之物,若是一时不慎被碰到,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多少年来都不曾有外人敢踏足。

两百多年前曾有被世人颂为可肉白骨,活死人的神医家族花氏家族因为拒绝为元朝皇帝治病,导致老皇帝驾崩,新帝即位,是为元后主,竟派出军队将花氏家族所居住的药王谷烧了,花家之人自然是在此之前便举族搬迁出海避世,途径千玺岛,便举族居住在岛上,元后主自然不肯放过,竟派兵前往想要将花家人杀尽,可是海上忽起迷雾,派出的几万人全数沉入了海底,自此之后,花家便常居于岛上。

几十年来,据说花家之人也常出现在大陆上,可是花家族人却都避世在外,有不少人前往求医,可都无功而返,师父和老城主懂得五行八卦机关阵法,所以能够登岛不足为怪,可是,却被打成重伤。

卉娆低声道,“听说这位恒公子并非花家之人,不过师承花岛主,医术十分了得,武功高强,前几年曾出过岛,那时候您在魏国,属下还曾与您提及,曾在东宥冀州一带出手救了一个村子百姓的那个神秘人,便是他!”

闻言,楼月卿倒是想起来了。

那时候她才不足十二岁,人小胆大,带着她们几个手下到处串,正好那段日子在魏国,因为听说了这件事情,所以才转道去了东宥,便是在途中遇到了人贩子救了尉迟贞儿,这件事情自然是没忘记,不过人到的时候,那位神秘人也没踪迹了。

那时候卉娆还兴冲冲的告诉她这件事情,一个贫困的村子里,因为食不果腹,所以去摘野菜,发现了一片野生蘑菇,便都去摘了,结果当晚,因为误食了毒蘑菇,一个晚上接二连三的倒下,奄奄一息,唯有几个没的吃的好好的,那是毒性极强的蘑菇,附近的大夫医术平平,根本解不了毒,那个人途径那里,出手救了一村子的人,后来就不知所踪,那件事情闹得很大,楼月卿自然是听说了,就打算去看看。

楼月卿嘴角微勾,缓缓道。“大概七年前,羌族圣女出逃,那时候师父还特意出手帮助端木雪凝避开羌族的追踪,后来端木雪凝失踪,怕是也是那个时候和端木雪凝遇上了,没想到竟然是他,灵儿的父亲……有意思!”

竟然是千玺岛的人……

卉娆轻声问道,“那主子是否打算让他知道灵儿的存在?”

既然已经查到了,必然是为了那孩子,可是,是千玺岛的人,怕是就复杂了。

楼月卿想了想,便道,“你派人再查,他现在在何处,想办法,把他引到楚京!”

“是!”

“昨日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卉娆低声道,“查不到!”

楼月卿蹙了蹙眉,“怎么回事?”

卉娆低声道,“根据主子的描述,属下派人探查,皆没有这个人!”

闻言,楼月卿嘴角微扯,淡淡的说,“姑苏城如今可真是越来越任人来去自如了,一个大活人,竟然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她一定不可能看错,可是,茶楼伙计否认,竟然也查不到此人,如此,那便是那人踪迹难寻。

想到这里,楼月卿淡淡的说,“把我画的那张画像让人多画些,传去各地,想尽办法寻到这个人!”

卉娆略惊讶,“主子为何要找到这个男人?”

看着楼月卿的样子,也不像是对这个男人有什么心思,何况,如今楼月卿和容郅的事情已经开始,这个可能也消除了,可是,平白无故,找个男人做什么?

楼月卿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找到他再说吧!”

卉娆颔首,“是!”

楼月卿又道,“过几天我便回京,有什么事便传消息去给我!”

“是!”

没什么话说了,楼月卿拿着手中的纸条走到一旁的烛台旁边,将纸条烧了,便转身离开。

容郅依旧站在外面。

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一出来,边转过身来,看着她。

楼月卿缓步走来,“走吧!”

容郅颔首,拉着她走向门口。

回到马车上,容郅才看着她缓缓问道,“回去还是?”

他并没有多问一句,刚才在院子里,其实若是想听哦里面的谈话,并非不行,他内力高深,想听里面的谈话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还是选择不干涉她。

楼月卿没回答,反而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想了想,容郅缓声道,“明早!”

今日便是七月最后一日了!

闻言,楼月卿蹙眉,看着他沉声道,“明日初一,你……”

焚心蛊发作的时间……

容郅想了想,眸色微动,道,“没事!”

听他好似并不在意的样子,楼月卿心头一紧,咬牙道,“不行,你明日不许离开,等过了之后再走!”

语气霸道之极,让容郅略微失神的看着她,眸中含着一丝丝诧异,“无忧……”

她这是在……心疼么?

楼月卿紧紧盯着他,语气不容置喙,咬牙道,“不许走!”

“呵呵……”低哑的笑声自他喉间发出,看着她揶揄道,“无忧这是舍不得孤?”

楼月卿瞪着他,“你少转移话题,明天你若是敢走,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明日便是焚心蛊发作之日,他竟然打算明早就离开,可不就是想要避开她么?

闻言,容郅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没回答。

见他没答应,楼月卿拧眉,“容郅……”

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抬眸看着她,目光复杂,将她的手握于掌心,缓缓一笑,微微颔首,“好!”

楼月卿闻言,面色稍霁,才放过他。

嘴角,微微勾起。

看着她因为自己的一个字便面含笑意的模样,容郅看着她眼神温和,含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模样,很像一个管家婆……”

笑容一敛,耳根子微红,瞪着他,“你才是管家婆!”

容郅笑了笑,缓缓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只是蜻蜓点水,他并未多做纠缠,就放开了她,坐在那里,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目不转睛。

楼月卿被他这么一吻,直接脸就红了下,抬头又羞又恼的瞪着他,“容郅,说了几次了……”

摄政王殿下见她瞪眼,立马从善如流的道,“孤未曾动手动脚!”

楼月卿眨眨眼,什么鬼……

未曾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

怪不得那时候让他发誓,这厮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楼月卿屁股一挪,坐得老远,看着他一阵恼,“以后不许靠近我!”

简直是在坑她!

欺负人!

------题外话------

这是一更,还有二更,不过二更比较晚,大家明天再看吧

022:自己撞上来的出气筒!

回到城主府附近,容郅就下了马车,闪身进了城主府。[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而楼月卿,坐着马车一直到门口,从正门回去。

晚上,和昨夜一样,吃完晚膳,便分别沐浴,之后依旧是某人睡地上,楼月卿睡床上。

然而,第二日,楼月卿一早起来,本来睡在地上的人,却不见了……

楼月卿看到地上的铺上已经空无一人,面色一变,以为他出去了,正要出去找,可是,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檀木桌上,一张纸躺在那里。

她快步走去,拿起来一看,只看到一句话。

―孤有事先行离开,勿恼勿怒!

楼月卿面色一变,他竟然……

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楼月卿手一挥,直接把桌上的茶盏挥落在地,支离破碎的声音响彻屋内,可见她的怒气和恼意。

“容郅……”

他不是说不走的么?竟然骗她!

在外面的玄影和莫言听见声音,立刻推门进来,只看到楼月卿双手撑着桌边,侧对着门口,而桌边地上,一地的碎片。

头发倾泻而下,直接挡住了楼月卿的脸色,所以在门口根本看不清楚,只是楼月卿因为怒极而身形颤抖,门口那里却看的清清楚楚。

两人一惊,连忙走过来,莫言看着一地的碎片,看着楼月卿难看的脸色,有些担心,“主子……”

而玄影,一进来看到室内再无自家王爷的影子,再看看地上的纸张虽柔成一团却已经能看到一两个字,便已了然,王爷走了。

楼月卿抬眸,看着她们俩,面色阴沉的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两人均是一脸茫然,玄影低声道,“属下天未亮就在外面候着,一直未曾听见里面有动静,怕是王爷早已离开!”

今日初一,王爷会离开不奇怪,只是,怕是王爷不辞而别会让郡主生气。

闻言,楼月卿咬着牙,没多说什么。

他这是早就打算好了今日离开,昨日不过是敷衍罢了,可是,他怎么能这样,明明知道她不放心,还天未亮就走……

看着地上一堆碎片,楼月卿轻咬唇畔,她已经多久未曾如此失控了?

定下心神,看着莫言轻声道,“收拾一下!”

说完,折身走进洗浴间。

莫言颔首。

玄影却不太放心,“郡主她……”

莫言轻声道,“她没事!”

不过怕是会生摄政王的气罢了。

楼月卿没再提这事儿,洗浴间里,容郅的衣服都不见了,想必被他带走了,她换好衣服,让莫言帮自己梳好头发,弄好一切后,照常用膳,好似没受影响。

吃完早膳,楼月卿出了院子,在府里乱溜达,听见兵器相撞的声音,随之而去,没想到竟看到宁煊和老城主在府中的练武场交接的空地上正在练剑

今日闲来无事,所以两父子正在比试,周边守着两人的贴身手下,都在看着,父子俩各持一把长剑,正在对打着,竟不相上下。

楼月卿缓缓走过来,看着空旷的武场里正在比试的两父子,挑挑眉,倒是极感兴趣。

府中南苑有一个空旷的空地,便是练武场,地方很大,平日里宁煊习武都在这里。

莫言和玄影跟在后面,一直担心楼月卿会难受,可是谁知道她压根没受影响,玄影本来想询问一下楼月卿是不是生气了,可是莫言拦着,没让她开口。

政委围观的几个手下看着楼月卿走来,连忙恭敬地行礼,“月小姐!”

因为楼月卿的名字他们都不知道,宁煊一直叫她小月,所以府中的人都叫她月小姐,几年前也是如此。[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楼月卿对着他们淡淡一笑,便看着不远处正在翻来跳去招招相持不下的两人,嘴角微勾,静静的看着。

那边,父子俩正打得如火如荼。

宁煊的武功是老城主亲自传授,可是宁煊悟性极高,青出于蓝胜于蓝。竟然和老城主实力相当,甚至打的老城主有些吃力。

他前段时间受了伤,虽然养了一段时间,好了,可是毕竟年纪已经不小了,自然体力不如宁煊,这不,宁煊应对自如,老城主却不行。

楼月卿转头看着莫言,挑挑眉,“怎么样?”

莫言缓缓一笑,“宁公子武功造诣极高!”

这是实话。

楼月卿莞尔,“确实!”

随后又道,“宁伯伯毕竟上了年纪,若是宁煊还打不过他,估计宁伯伯更生气!”

莫言笑而不语。

老城主就是如此,宁煊打赢了,他不高兴,打不赢,他也不高兴。

那边,已经精疲力竭的老城主立刻在宁煊出手之际退开一边,嚷嚷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这把老骨头要废了……”

说着,还不停的喘气,他的手下连忙上前递上擦汗的毛巾。

相比于老城主的气喘吁吁,宁煊依旧淡定从容,嗤声道,“爹这是要赖了?方才可是您自己嚷着要比的,如今输赢未定,怎的就要停下了?”

老城主把剑丢给手下,接过毛巾擦汗,瞪着他,“你个不孝子,有你这样打老子的?也不懂的孝顺些!”

宁煊挑挑眉。“上次孩儿孝顺,让了您几招,您就说儿子不思进取,连个老头子都打不过……”

老城主一听,面红耳赤,“停停停,今儿就算你赢了,得了吧?”

上次……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

宁煊不以为然,“若不是怕您老人家受不住,儿子早就赢了!”

所以,方才就是他刻意让着,所以才让那把老骨头撑到现在!

老城主被说的直接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正好看到楼月卿,就连忙道,“小丫头,你看看这小子,简直是不孝啊,你来评评理,天下可有这样的不孝子?”

楼月卿被点名,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宁煊方才打斗间就看到了她,正好这个时候走过来,把剑丢给手下,便看着楼月卿温声道,“小月怎么过来了?”

楼月卿莞尔,“我用完早膳,腹中积食,出来走走,听见声音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你和宁伯伯正在练剑,许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了,今儿倒是巧了!”

宁煊挑挑眉,确实,楼月卿这几年都不在,自然看不到。

老城主这时走过来,看着楼月卿嚷嚷道,“小丫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宁煊嘴角微抿,看着她,也是一阵无奈。

楼月卿眉梢轻挑,浅浅一笑,“宁伯伯有子如此,实乃万幸!”

老城主一蔫。

随即,“行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着,我先回去了!”

说完,脚步匆匆的走了……

宁煊淡淡一笑,看着楼月卿道,“我已经许多年未曾与你比试,倒是很想比一场,看看我是否一如既往的输!”

楼月卿眉梢微挑,无奈道,“我连剑估计都握不紧了!”

她现在这副身子,也就能够正常生活,比武,万万是不行了的。

宁煊颔首,“所以,我注定赢不了你!”

以前,他曾经无比懊恼,他为何就输给一个小他近十年的人,还是个小丫头,所以拼命的习武,就为了有一日把她大败,可是,从没赢过,反而每次都输得彻底。

看着自己柔弱无力的手腕,楼月卿轻声道,“我可能也不会再把你打败了!”

她现在的力气,小的连宁煊方才用的这把剑都握不紧了,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所以,宁煊赢不了她,她也打败不了宁煊了。

宁煊忽然问道,“他走了?”

楼月卿一怔,“你怎么这么问?”

宁煊想了想,道,“看你一个人出来走,若是他在,估计这个时候不会看到你!”

楼月卿眸色微动,倒是没说什么。

宁煊看着楼月卿有些忧郁的脸色,不由得挑挑眉,“不过,你不开心!”

眉头紧拧,眼神黯淡,甚至有些失落。

楼月卿却无奈地看着他,挑挑眉,“你什么时候也会揣摩人的心思了?”

宁煊笑了笑,“难道猜错了?”

楼月卿倒是没说。

宁煊见她不欲多说,也不再说这个,而是转移话题,“对了,今早收到消息,仇俨今日到!”

闻言,楼月卿蹙眉,“他又来做什么?”

前段时间让他传信去晋州处理郭家的事之后,他也随着去了晋州,然后就没见过了。

宁煊道,“听说我要去东宥,他最近闲来无事,便说着要与我一同去,正好你在,也来看看你!”

闻言,楼月卿倒是笑了笑,看着眼前的练武场,缓声道,“当年就是在这里,他差点死在我手里……”

宁煊颔首,缓声道,“确实,他这几年来姑苏城,一直不敢来这里,说是有阴影!”

那一年,就因为那小子招惹了这丫头,见她长得特好看,不怕死的出言调戏,就被她当场暴打,差点一命呜呼,仇俨怎么可能不记得,毕生难忘才对!

所以总嚷嚷着找她报仇,可是,宁煊自己都不知道她当年离开姑苏城去了魏国之后,去了哪里,竟然再无踪迹,父亲和前辈都不愿多说,去年突然出现,却如此孱弱。

楼月卿面色幽深的看着眼前的空地,缓缓道,“如果不是因为宁伯伯和仇门主是至交,我可能真的杀了他……”

当时的她,脾气可不好呢,哪像现在,性子淡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思索。

宁煊倒是没说什么,确实如此,若是不是因为父亲和仇门主是朋友,仇俨那作死的事儿,哪还能活着?

……

确实如宁煊所言,午时刚过,仇俨就来了。

楼月卿正坐在北苑的湖边亭子里,自己一个人对弈。

一个上午,她都没有再提容郅,好像这个人压根没来过一样,莫言倒是不奇怪,倒是玄影,一直为王爷担心。

王爷好像真的惹得郡主生气了。

楼月卿刚才在端木斓曦那里吃了午膳,就出来了,亭子里常年摆着一副棋,楼月卿便走过来,自己一个人下棋。

后面两只跟着,不敢出声。

下到一半,玄影忽然面色一变,立刻跃出亭子,凝聚内息往亭子上面一掌拍过去。

上面立刻一个穿着淡紫色衣服的男人凭空一跃,跳了下来。

便是带着面具的仇俨。

玄影见他下来,不曾停歇,便是一张袭过去,往死里打。

仇俨立刻一闪,那一掌打了个空。

仇俨立刻对着亭子里依旧淡定的下棋,不受干扰的楼月卿道,“赶紧叫你的人住手,不然我真打了!”

楼月卿这才将手里的白子放入棋盘中,转头看过去,似笑非笑,“仇门主……随意……”

说完,转头回去,看了一眼莫言,才继续下棋。

莫言见状,立刻颔首,缓缓走出亭子,站在玄影身边,看着对面的仇俨。

仇俨面色一变,“你这女人怎么那么狠心?竟然让她们俩合……”

话没说完,两个姑娘齐齐出手,仇俨哪里敢分心,只好迎上。

玄影和莫言的武功都不算弱,加起来更是不小,而且仇俨自然也不敢对她俩下重手,可是她俩却不尽然,招招不留情!

转眼就在偌大的空地上打的如火如荼。

宁煊这时从远处走来,看着这一幕,自动略过,走到亭子里,看着楼月卿轻笑道,“估计他以后见到你都要绕道了!”

说完,缓缓坐下,看着桌上的棋局。

楼月卿不以为然,“这样不好么?每次都作死!”

她心情正是不好,这厮就跑来,怪谁?

宁煊笑了笑,看着桌面上的棋盘,挑挑眉,“来一局?”

“好啊!”

说完,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收起来。

他执黑子,她执白子,开始!

那边三个人已经打成一团,仇俨苦不堪言,莫言还好,玄影招招不留情的打,让他无可奈何,这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她的人,且武功不弱,再加上个莫言,他们几乎打成平手,可是,他又不敢太用劲儿,所以,打的十分憋屈,正和玄影过了几招,莫言在背后偷袭,转身和莫言打起来,玄影也不安分,他死的心都有了……

看到宁煊来,还以为这兄弟靠谱,帮他说几句好话,结果那没义气的坐着下棋,没理他……

他可不敢伤了这两丫头,而且,也没法伤到,还得防着自己会不会受伤,所以,打得十分吃力。

一回合下来,他看着一左一右对自己半包围的两个人,立刻冲着亭子那边喊着,“宁煊,你个没义气的,快过来帮我!”

那边没反应!

仇俨欲哭无泪。

这时,玄影继续出招。

莫言也加入了行列!

楼月卿看着棋盘才下了没几个子,撇撇嘴,“这几年白练了,连她俩都打不过,竟然还嚷嚷着要找我报仇!”

虽然现在她这副样子,可在之前,莫言她们几个人合起来,都打不过她!

宁煊执着黑子放下,道,“硬练了几年,底子自然不好,若不是仇伯伯就这么个儿子,估计这小子早就被放生了!”

仇老门主以前怎么说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生了个儿子,直接把他老脸丢尽!

楼月卿莞尔,导致没说什么。

转头看过去,那边正打得激烈,宁煊淡淡一笑,“不过,他也不敢伤你的人!”

否则,也不至于被打的如此……

嗤了一声,楼月卿缓缓道,“生死相搏时,没有人会顾及男女,那是他自找的!”

说完,一个白子落入,宁煊败局将定。

看着棋盘上各自才下了不到二十个子,自己却已经注定了失败,宁煊低低一笑,“我输了!”

楼月卿挑挑眉,“那是你没专心,不是输了!”

说完,缓缓站起来,走到亭边,看着那边打在一起的三个人,目光微凝。

如今,已经是未时了,还有两个时辰便天黑了……

心绪一阵杂乱,挥了挥脑子,楼月卿缓缓走下亭子。

那边的人看到她走过来,自然都停了手,两个丫头收手走来,半点伤也无,倒是仇俨,伤筋动骨,好似被偷袭的不少。

捂着胳膊走来,看着楼月卿脸色愤懑,“你这女人怎么还是那么狠啊,你看我,差点又被废了!”

他的衣服,破了的好几个口子!

023:担心

本来看着还算妖孽的人,如今怎么看怎么滑稽,本来裹在脸上的面具,也被打了下来,略显稚嫩却完美无瑕的面庞暴露在外。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仇俨本来也就只有二十一岁,因为他的母亲是江湖上出了门的美人,所以遗传了他母亲的样貌,人生的秀美绝伦的,若是换身衣裳,估计说他是女人无人不信,所以,坐上门主之位后,为了撑住气场,就铸了半边面具,看着没那么娇气……

被打落之后,一张女人看到都会嫉妒的脸暴露在外,因为刚才打的太激烈,脸是没受伤,然而头发却是一团乱,几根发丝垂在脸庞,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再加上一脸怒气,楼月卿表示,画面太美,她不敢直视。

忍着喷笑的冲动,楼月卿冷嗤一声,“仇门主此言差矣,连两个女人都打不过,废了也是自找的!”

说完,打算离开。

那边那位一听,立刻就炸毛了,“要不是看她们是姑娘家,我会输?我这是让她们!”

楼月卿嘴角微扯,看着身旁的两个人,没打算搭理他,转身走人。

仇俨见她真走了,正要去追,玄影和莫言脚步停下,看着他,一副他若敢追,那就再打一场的架势,仇俨摸摸鼻子,还真不敢追了。

看着楼月卿身影远去,仇俨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乞丐装,嘴角一抽,他还真是来找虐的。

宁公子慢悠悠走来,立于他身侧,看着楼月卿远去,再看一眼仇俨,很同情的说道,“她今天闷了一日,你来的真及时!”

正好给她出出气!

仇俨闻言,长得跟女人似的那双凤眸一瞪,“你还好意思说,也不帮老子一下!”

说完,走了几步,蹲下捡起自己的半边面具,心里憋屈。

宁煊笑了笑,“我刚才都劝了你,跟我一起正正经经的走进来,你不听,挨打了反而怪我了?”

一进门,知道了楼月卿在这里,就转眼没影了,宁煊自然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点也不担心,慢悠悠的走来,果然一走来,就看到某人被两个姑娘围起来打。

作死怪谁?

仇俨自然是知道自己理亏,也懒得争辩,看着自己破了好些个洞的一衣服一阵嫌弃,挥挥手闷声道,“懒得跟你说,爷去换套衣服!”

说完,拎着面具走人!

早前就给他安排了在南苑的一处院子入住,自然是朝南苑去了。(www.yeyexs.cc 夜夜小说网)

宁城主慢悠悠的扇着扇子,心情不错。

回到居所,楼月卿就直接走进房里,睡觉去!

门外,随之而来的宁煊自然是见不到她了,知道楼月卿午睡了,挑挑眉,就走了。

倒是玄影,有些担心。

王爷天未亮就离开,今儿又是初一,郡主肯定是生气了,一天下来看着跟没事人似的,可是指不定心里不舒服来着。

可是,王爷今日蛊毒发作,自然是不可能让郡主看到那个样子,所以他会离开,玄影是一点也不奇怪,倒是没想到会偷偷走而已。

与此同时,凉州城。

容郅一早回到凉州,自然免不了要处理下凉州的军务。

他手下的铁血骑分布在楚国北部一带,所以铁血骑将军司徒仲常年在外操练兵马,也代替容郅管理北部的军务,并且观察其余三国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刻禀报,容郅一来,自然是第一时间来来报军务,可是,连续两日,都不见王爷本人,薛痕和冥夙自然不会透露容郅去了哪里,所以,等了两日,司徒仲才看到自家王爷出现,自然是立刻将近期边防军务禀报。

京中也传来不少消息,所以,容郅处理完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将几个心腹遣下去,容郅缓缓站起来,走到窗沿下,看着窗外北边的方向,神色微凝。

还有几个时辰就入夜了……

她应该很生气吧,昨日不依不饶的让他不许离开,可是,他如何愿意让她看到自己那副吓人的模样?

蛊毒发作时,他看起来多恐怖,他自己是知道的,入夜时发作,一直到子时,几个时辰的焚心之痛,她不能看到。

索性她也来不了这里,就算是生气,也总比让她难受的好。

发呆了许久,薛痕进来都未曾发觉。

看到容郅立于窗下,便走来缓缓作揖,恭声问道,“王爷,今夜是否要遣退驿馆的人?”

闻声回神,轻嗯一声,“让他们都离开!”

驿馆的那些侍卫和打扫的人,都不能留下,驿馆只能由王骑护卫守着,自然也不能让任何人闯进来。

他体内有焚心蛊毒的事情,外人并不知情,自然也不能让外人知情,所以,每次发作,都不能有外人知道。

闻言,薛痕颔首,“属下明白了!”

容郅不再说话。

倒是薛痕疑惑问道,“王爷自从回来后便心神不宁,是否因为郡主?”

今日一早容郅回来,可是却心事重重,好似在担心什么。

以前的今日也从不曾如此过。

想来,与郡主有关。

容郅蹙了蹙眉,转头看着薛痕,淡淡的问,“薛痕,你说孤离开,她会不会生气?”

闻言,薛痕诧异的看着眼前面难掩担忧的男人,自然是……很惊讶。

以为只是牵挂郡主,不成想,竟是担心郡主是否生气,王爷竟然会担心这种事情?

不过想来也是,牵挂郡主,自然是也牵挂着郡主的心情。

心理学,薛痕回答道,“属下不了解郡主,所以不知,不过,若是郡主对王爷有心,知道王爷今日毒发,想必会很担心!”

容郅抿唇,倒是没说什么。

薛痕看着容郅不再多言,便道,“若是王爷没事,属下先下去布置今夜的守卫!”

“嗯!”

薛痕离开,容郅望着北方的眼神,更是晦暗不明。

蛊毒在体内将近二十年,每月这一日,早已是习惯,不惧无畏,只是,这一次,怒知为何,竟有些怕。

怕她心疼,怕她担心。

以前,也不惧怕蛊毒脱离控制要他的命,可如今,有些怕了。

……

楼月卿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已是酉时。

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一抹金辉。

她照常洗漱,半点没有不妥。

缓缓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际,拧了拧眉心,天快黑了……

莫言看着楼月卿站在那里,挑挑眉,缓缓走过来,低声问道,“天色不早了,主子想吃什么,莫言这就去准备!”

楼月卿回头看着她,想了想,道,“弄些清淡的吧,你一向懂得我的喜好,照着弄就行了!”

莫言莞尔,“是!”

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厨房的方向。

楼月卿也缓缓走出了院门口。

玄影跟了上去。

日落之后,阵阵微风吹来,竟是无比的清爽,楼月卿缓缓走到回廊上,一直未曾开口。

玄影也沉默,跟在楼月卿身后。

见楼月卿站在回廊上看着天边,玄影才开口说了今日一直没机会说的话,“郡主是否在担心王爷?”

天快黑了,楼月卿面色一直不太好。

楼月卿一怔,随即嘴角微扯,淡淡的说,“你想多了!”

他都不需要她的担心,既然如此,她何必去担心?

玄影一默,导致不知道怎么说了,郡主摆明了是担心,可是,却不肯承认,想来也是,王爷这样,郡主若是一点也不担心,那王爷的一番心思也都不值得了。

担心,证明心里牵挂着,牵挂,证明心里有王爷。

又是一阵沉默。

楼月卿不说话,玄影也不敢再开口,所以,两人就这样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沉默了许久,楼月卿突然转头看着玄影,淡淡的问,“你见过他蛊毒发作的样子么?”

玄影一怔,随即颔首,“见过!”

她效忠王爷十年,自然是见过的,好多年以前的了,不过,他发作时那个样子,过去那么多年,仍然不曾忘记。

楼月卿闻言,淡淡一笑,缓缓道,“焚心蚀骨……能想象得到……”

她也见过,小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所以没刻意去记住,那次在姑苏城外那天夜里,也是见过,不过那时候刚入夜,发作的不明显,后来他被自己踢进药池,药池的水是集齐百种稀有药材的,作用不小,他又昏迷了过去,所以那次蛊毒也就被压制了下来。

不过,虽然不太清楚焚心蛊的毒性,可是,焚心蚀骨的折磨,她并非不知道如何,和寒毒发作的时候,不相上下。

只是一冰一热就是了。

玄影默了默,道,“王爷能熬得过去,郡主不必担心!”

对于王爷而言,这种感觉,早已习惯!

楼月卿没说话,收回目光,转身,走回去。

玄影看着楼月卿这样,有些担忧,不过没说什么,跟着她回去。

莫言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楼月卿爱吃的,端菜上来时,已经天黑了。

楼月卿看着桌上平日里爱吃的,面色如常,坐下,端来莫言盛好的饭,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莫言和玄影也被她叫着坐下吃,莫言倒是还好,玄影早前不适应,现在虽然也是不自在,倒也不敢拒绝。

因为这种事情经常有。

吃完晚膳,喝完端木斓曦让人送来的药膳,楼月卿慢慢放下手里的碗,看着莫言,缓声道,“去让宁煊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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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舒服,就这么多了,明天多更吧

024:焚心烈焰

楼月卿话一出,两人显然一愣,莫言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颔首,“是!”

说完,立即退了出去,往南苑走去!

玄影却讷讷的看着楼月卿,显然,还未反应过来……

郡主这是打算去找王爷?

楼月卿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把这里收拾一下,待会儿出发!”说完,缓缓站起来,转身走进内室!

玄影立刻起来收拾了!

半柱香后,莫言回来,楼月卿正好换了身衣裳出来,披着一件披风!

玄影已经将外面桌上的东西都收了,站在一旁等着!

楼月卿看着莫言已经回来了,挑挑眉,“准备好了?”

莫言颔首,凝眉道,“宁公子已经备好了,不过主子身子骑马没问题?”楼月卿这身子,虽然好了不少,可骑马终究耗体力,若是不慎,怕也是会伤身子!

所以,莫言其实不想楼月卿去的,就算去,也得坐马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可是,楼月卿既然说了要骑马,就只能骑马了!

果然,楼月卿微微颔首,“没问题,走吧!”说完,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缓缓走出门口!

宁煊已经准备了三匹马,马停在门口,除了府门口的侍卫,还站着宁煊和仇俨,和几个宁煊的手下在等她,看到她出来,宁煊缓缓走来,蹙着眉头看着她,“天色不早了,你真的要去?”

楼月卿嘴角微扯,嗯了一声,“我师父那里,记得瞒着!”

她这个时候出府,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搪塞,唯有不让师父知道她离开才行,不然,就瞒不住了!

而在城主府,能够瞒着端木斓曦的人,只有宁煊。

宁煊是城主,想要把她晚上离府的事情慢下来,只需吩咐一声,便不会有人敢乱传,不然,端木斓曦若是知道,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释,若是让师父起了疑心,怕也是瞒不住了。

可是,终究还是担心,虽然知道他已经熬过了十几年,不差这一次,可是,她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可以偷偷离开,那么她自然也可以让他逃不掉!

宁煊想了想,点头,“放心,你出府的事,前辈不会知道!”

听到他的保证,楼月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仇俨走过来,拧着一张脸看着他们二人,颇为不解,“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个时候是想去哪里?”

刚刚看到莫言过来叫宁煊备马,他正在和宁煊商量此次去东宥的路程,宁煊一听要备马,竟一字不问就点了点头,吩咐人去备马了,他就奇怪,楼月卿这么晚了备马去哪里!

楼月卿挑挑眉,“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仇俨噎了噎,随即没好气的道,“你以为爷想管你啊,这么晚了你一个弱女子出去,我这是担心你!”万一被劫了怎么办!

那么美的人,出去难免不被惦记!

“如此,那就大可不必,仇门主有时间担心我,倒不如好好担心自己!”

说完,楼月卿看着天色已晚,不能再耽误了,便直接走向门口,门外三个侍卫牵着三匹马站在那里,楼月卿直接走过去,接过侍卫手里的一匹白马,看了几眼,便一个麻利的动作翻身上马,因为现在身子也好了许多,骑马自然是可以的,玄影和莫言也不含糊,一气呵成的上了马,随后,三匹马一前两后,往巷子口而去!

看着三个身影消失在巷口,仇俨疑惑的看着宁煊,“她到底是去哪里?”

沉吟半响,宁煊淡淡的说,“去她想去的地方!”

说完,转头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今夜之事,任何人不可乱说,否则……处死!”

闻言,他的手下,立刻颔首,“属下知道了!”

闻言,宁煊才看了一眼门口,便转身走回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仇俨更是一脸茫然。

这俩人在搞什么哑谜?

今夜无月,不过楼月卿却一点也不受夜色干扰,骑着马一路往城外奔去,空旷的街道上,马蹄声穿街而过,异常响亮,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百姓,持有城主府的令牌,本来已经关闭的城门自然是打开放她出去,外面一片空旷,远远可见一片幽森,楼月卿勒了下缰绳,看了一眼远处看不清的黑暗,随即一挥马鞭,往前而去。

因为是晚上,再加上楼月卿顾忌自己的身子,也不敢太过不能肆无忌惮的狂奔,所以,跑了小半个时辰才抵达凉州城。

凉州是边境城池,晚上城门口已经关门了,士兵将她们揽住,幸好玄影随身携带摄政王府的令牌,便被放了进去。

抵达驿馆门口时,已经是戌时过了一半了。

驿馆被王骑护卫和司徒仲调来的铁血骑精英团团围住,方圆百米内无人可靠近,所以,也无人敢玩命,看到楼月卿三人,自然是不由分说的被拦了下来,不过玄影不算面生,下面的人不认得,司徒仲闻讯赶来自然是一眼看出来。

一身铠甲的司徒仲一脸愁容赶出来,看到玄影,不由得疑惑,“玄影?你为何在此?”

随之看着一身白色的楼月卿,他并不认得此女何人。

楼月卿却眯了眯眼,淡淡的问。“容郅在哪?”

问题一出,司徒仲显然一愣,随即怒目出言呵斥,“放肆,王爷的名讳岂是可以随便叫的?”

呵斥声一出,随之而来的薛痕便人未到声先至,“司徒,怎么回事?”

声音一出,只见薛痕缓缓走过来;

目光一顿,看到楼月卿,薛痕显然是以为看错了,因为楼月卿穿着一身白色,披风上面还有帽子,若非细看,远远一看根本看不清是她。

待确认了是楼月卿,薛痕立刻走过来,立刻行礼作揖,“参见郡主!”

看到薛痕,楼月卿重复方才的问题,“容郅在哪?”

淡漠的语气中难言的急切,足以见她此时并非心平气和。

“王爷在里面!”

闻声,楼月卿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走向不远处,被士兵包围了几层之后的门口。

莫言和玄影随之跟上去。

司徒仲在刚才看到薛痕如此恭敬的行礼时,已是十分诧异,如今看到薛痕主动让开让楼月卿过去,更是不解,“此女何人?为何……”

薛痕道,“她是宁国公的妹妹!”

闻言,司徒仲面色一变,这段时日即使在楚京的千里之外,他也听到不少王爷和这位郡主的事情,当时多震惊他还记得,王爷一向不近女色,竟没想到和宁国公的妹妹卿颜郡主传出谣言,并且越传越多,他就十分好奇这位郡主何许人也,今日竟能看到。

不过,她为何会在这里?

看着楼月卿走进驿馆门口,薛痕若有所思。

看来王爷还是算漏了郡主会跑来这里,如此看来,这位郡主对王爷,确实是有心意的。

如此,王爷的心思,也值得了。

楼月卿走进驿馆门口,问了守卫容郅在哪,守卫告知了之后,她绕过几个回廊,便看到一身玄衣的冥夙立于一处院落是的院子里,院子里除了他,再无别人,所有守卫都守在外面,不能进来。

听见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冥夙砍过来,便看到楼月卿匆匆走进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冥夙一惊,连忙走到楼月卿面前,作揖,“郡主!”

冥夙面色凝重,显然是在担心。

楼月卿挑挑眉,本还想问容郅如何了,可是,不远处紧闭着的门里面传来一阵东西破碎的声音,还有一阵仿若咬着牙关都忍不住的低吼声。

依稀可辨,是容郅的声音。

楼月卿面色一白,来不及多问,便打算走过去。

冥夙立刻拦着,“郡主请留!”

楼月卿脚步一顿,看着冥夙,面色阴沉,显然是有些不悦。

冥夙沉声道,“郡主,王爷毒发时,意识不明,有时会忍不住伤人,郡主不能进去,否则王爷若是误伤了您,怕是不妥!”

以前还好,这几年毒发得越来越严重,前两年还因为不受控制,失手打死了几个手下,后来每当这一日,王爷总会下令,任何人不得进他屋里,以免伤人。

他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在这里守着,可是,其他人,为了避免王爷失控出来,伤及他人,都不让他们靠近这个院子。

闻言,楼月卿眸色微沉,看着他,淡淡的说,“让开!”

“郡主……”若是郡主进去了,王爷失控伤了郡主,岂不是……

楼月卿面色一变,已是极其不悦,冷冷的看着他,“滚!”

冥夙一惊,然而楼月卿已经饶过他,往门口走去。

冥夙面色大变,自然是要上去拦着,只是已经来不及,楼月卿快步走到门口,直接把门推开了。

里面一片明亮,容郅所居住的房间自然是有夜明珠照明,所以,一推门就看到屋内的全部摆设。

古典雅致的屋内,无一丝杂乱,只是容郅住的屋子很大,分为外间,中间和里间,三个隔间虽然通着,却进门是在外间,所以看到的外间一切如旧,无任何不妥。

楼月卿缓缓走进去,中间却不尽然,而是一地杂乱,本来放在榻上的矮桌不知何时被砸落在地上,榻前碎了一地的瓷片,是茶盏摔碎的,还有好几片碎片上面染了鲜红的血,地上还滴着不少红色的液体,看着已经干了,想必滴了有些时间了,还有一堆碎片中间,一滩呈黑紫色的血洒落在那里,楼月卿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吐出来的。

一滴滴血迹自眼前一路往里面蔓延,因为里间被放下来的帐帘遮住,根本看不到里面,可是,偶尔传来压抑着痛苦的嘶哑声,让楼月卿不由得拧紧拳头,缓缓走了过去。

缓缓掀开帘子,里面的景象落入眼中。

床榻前,本来摆在床榻边上装饰的白色瓷瓶碎了一地,地上依旧是随处一滴两滴的血迹,床上一片凌乱。

一个身影蜷缩在床榻上,面朝着她这边,荧光下,可以看清楚男人蜷在那里不停地发抖,一头长发早已凌乱不堪,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暴起青筋,面色呈现青紫色,嘴唇发黑,整张脸因为疼痛而不停的颤抖,两只眼睛紧紧闭着,脸上的汗水不停地冒出,他咬紧牙关,即便压抑着,也还是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声音,一手扯着被子,一手扣着床沿,手背上也是青筋突起,看着来十分吓人。

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里衣,却已经被汗水浸湿。

焚心蛊,顾名思义,自然免不了被火焚烧着心口那般剧烈的痛意,且是蔓延全身的痛,每个月的这一日,他体内的蛊虫便不受压制在他的心口处啃咬,这样的啃噬就像焚心蚀骨一样,不会致命,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痛到无意识的地步。

若是一般人,定然是熬不住这样的折磨,可是容郅武功高强,只要咬牙挺过这几个时辰,便没事了。

楼月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容郅,平日里或冷漠或无赖或柔情的男人,此时这副样子落入她的眼中,因为剧烈的痛意导致全身颤抖,面部青紫,那一声声痛苦的声音犹如雷击之音炸开她的心口,竟是那般的难以呼吸。

楼月卿缓缓走过去,蹲在容郅面前,看着他身形颤抖的模样,愣愣失神。

有人靠近,即便是十分痛苦,容郅也感觉到了,猛然睁开眼,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凌厉的看着眼前的人,随即便是一愣。

显然,即便是蛊毒发作,他还是认出了楼月卿。

楼月卿看着他充斥着血红色的眸子,先是一惊,随即浅浅一笑,伸手,握住了容郅扣着床沿的手背。

容郅反应过来,好似体内又是一波痛意袭来,他立刻挥开楼月卿的手,紧咬着的牙关微微一动,声音嘶哑低沉,“出去!”

说完,立刻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楼月卿本来是蹲着的,被他这么一挥,他此时力气又不小,本来就一心在他身上的楼月卿一时不慎,自然是差点瘫在地上,手往后一撑,正好压在一块白瓷碎片上,一阵痛意袭来。

楼月卿拧眉,抬手一看,手掌心那里扎着一块小碎片,红色的血液冉冉冒出,瞬间滑落手心,滴在地上。

楼月卿蹙紧眉头,看着手心,再看看因为体内又一阵痛意袭来,比方才颤抖的更加厉害的容郅。

想起什么,一咬牙,她伸手将容郅紧咬着的牙关撬开,竟直接把自己受伤的手置于容郅上面,一滴滴血滴落在他的唇上。

为了让血流得更多,楼月卿直接握拳,本来还嵌在手心的瓷片更是深入肉中,血流的更加多了。

容郅本来在嘴被撬开的时候,就立刻睁开眼,看到楼月卿这样,他愣了一下,嘴里甜腥味蔓延,他才发觉楼月卿的用意,自然是不愿如此,立刻挥开楼月卿的手。

忍着体内蚀骨般的痛意,死死地盯着楼月卿,血红色的眸子蓄满了怒气,咬牙道,“出去!”

楼月卿被他这样挥开,退后了几步,连忙捏紧手腕,看着容郅,显然不肯听话。

她的血虽然解不开焚心蛊,但是血里有剧毒,又是极寒的体质,对于容郅焚心烈焰般的折磨,定然是有效的,最起码,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她不怕流这点血,可是,看着他这样缩在那里全身发抖,就难受至极。

想了想,她开口,“容郅,你……”

容郅没等她说出几个字,便再次开口,“立刻……出去……”说完,他立刻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

“噗……”

一口黑色的血喷出,瞬间洒落在床榻前,甚至几滴都洒在楼月卿的衣裙上……

楼月卿一惊,立刻上前扶着面色已然扭曲的容郅,颤声问道,“容郅……你怎么了……”

容郅染了血迹的唇紧抿,依稀可见有些发抖,脸部依旧有些铁青,汗水如注,两手撑着身子,也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蛊虫的啃咬,再次开始。

容郅挥开楼月卿,楼月卿被他一推,靠着床榻的边缘,没有倒下去。

容郅忍着痛意,颤声道,“走……”

他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痛意越发厉害,他可以忍住不离开房间,可是,如果她继续呆在这里,他恐会伤害她……

这是他最不愿做的事情。

楼月卿拧眉,看着他咬牙道,“你知道的,我的血……”

她的血液是至寒之物,再加上以前以药养身体,她的血里含着不少毒性,而他的焚心蛊正好是烈性的,一冷一热,以毒攻毒,他可以减少痛苦,甚至是可以立刻停止这样的折磨,对他的焚心蛊有害无益。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特意赶来,并非只为看他痛苦,而是想要帮他减少痛苦。

既然她可以,她也愿意,为何他不肯?

容郅打断她的话,断断续续的咬牙道,“我……不需要……”

即便如此,他也不需要她的血。

她身子如此脆弱,前段日子失血过多才刚补回来,这也就罢了,即便是她身体健康时,他也不需要这样减轻痛苦。

他不怕,亦无惧,不需要伤害她来降低痛意,何况,她受伤,他会比焚心蛊发作更加痛苦。

“容郅……”

他怎么就那么倔?

容郅已经不想再与她多说,缓缓站起来正要离开,可是楼月卿却忽然随之站起来,拉住他的手,直接吻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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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嫂子生了个小侄女,嘿嘿嘿,又当姑姑了,开心

025:生气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容郅本来蓄满了烈焰的魔瞳登时一怔,也因为这样的触碰,让他原本仅存的一丝理智瞬间坍塌,楼月卿身子因为寒毒一直都是冰凉如雪,他体内却如火燃烧一般灼热滚烫,一冷一热,靠近她,仿佛就能减轻身体上的折磨。夜夜小说网mht.la

楼月卿并不会亲吻,甚至动作有些僵硬,可是,仅仅是如此,便是于他而言天堂与地狱般的区别,唇上传来一丝冰凉,让本身就承受着巨大折磨的容郅理智全无,立刻化被动为主动,直接紧紧扣着她的腰肢,重重压着楼月卿的唇,啃咬**,直接将楼月卿的唇舌含入,动作激烈,让楼月卿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一推,两人双双跌入榻上。

楼月卿没有推开,任由他紧紧抱着她,还不时的一点点回应,谁知,本就理智微弱的容郅,因为她的回应,忽然伸手,直接将她身上的披风一扯,便扯开丢在一边的地上,随之温热的触感从唇上移向脖子处,楼月卿身形一僵,伸手打算推开,可是伸到一半忽然顿住,眸中划过一丝纠结,不知道是否该这个时候推开。

然而,没等她想好,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随即血腥味扑来,楼月卿拧了拧眉,轻咬唇畔,心底一颤。

随之便感觉到他在她的伤口上吮吸,楼月卿眉头紧拧,手抓着他的手臂,脖子上刺痛感不停的传来。

因为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即便隔着很多层衣服,她也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还有持续不断传来的滚烫感。

粗重的呼吸声一直未曾停过,还带着时不时痛苦的**,楼月卿躺在那里,感觉到他在吮吸她的血,眼帘微颤,没有任何动作。

可是,他啃咬吮吸的动作忽然一顿,许是寻回了一丝理智,抬起了头,嘴角挂着血迹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灼热的血红减少,额头上的青筋也没有方才那么恐怖。

楼月卿凝视着他,脖子上的牙印,顿时仿若流水般涌出一行血迹,顺着她的脖子,滑落在脖子后面,滴落在床榻上。

一丝丝湿润的感觉袭来。

目光从她脸上移向她的脖子上,容郅眸子猛然一缩,本来就紧拧着的眉头更是蹙成一个明显的川字,含着血色的眼中,划过浓浓的心疼和懊恼,他知道,这是他咬的。

嘴里还有一股血腥味,脑中顿时回放着方才他啃咬她吮吸着她的血的画面,容郅更是悔恨不已,缓缓撑着身子起来。

体内虽然没有方才那么痛,可是也依旧没减轻多少,只能让他暂时不会丧失意识,可是,却是让她受了伤……

楼月卿见他缓缓起来,便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看着手指上殷红的血迹,楼月卿并不惊讶,看着他,触及他眼底的心疼和愧疚,楼月卿眸光微闪,缓缓开口,“容郅,我没事的……”

闻言,容郅血红色的眸子一缩,随之别开眼,缓声道,“赶紧出去!”

如今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她不能再呆在这里。

可是楼月卿却不肯,“我不出去!”

他刚才只喝了一口就便没有再吸了,这样根本没多大用处,如今才戌时,她若是出去了,他就是一个人在这里承受着比方才更加痛苦的折磨。

焚心蛊的发作时间从入夜开始,到子时结束,期间痛苦越来越大,方才还不是最严重的,接下来才是最无法承受的,她既然来了,便不可能视若无睹。

不管以前他承受多少,那都是以前,她改变不了,可是既然现在他走进了她的心里,她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知是因为楼月卿的话还是因为体内的痛意,容郅猛然紧紧抿着唇,额间青筋继续暴起,看着她沉声道,“听话!”

她不能继续呆在这里,方才还有理智都忍不住伤了她,等一下没了理智,岂不是杀了她?

闻言,楼月卿心底有些怒意,看着他恼道,“你都可以不听我的话,我为何要听你的话,我说不走就不走!”

“嗯……”容郅忽然捂着心口,即便是忍着,喉间也还是发出一个声音,撑着身体的手忽然一抖,整个人倒在榻上,缩在那里,身心颤抖。

楼月卿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拉着他,伸出方才受伤的手就想让他咬,可是,容郅却忽然拉着她,楼月卿以为他愿意用她来减轻痛苦,却没想到,他的手在她背上一点,她反应过来时,全身一麻,竟当即昏迷了过去。

忍着体内的剧痛,容郅看着她倒在一旁,拧紧眉头,嘴型微动。[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很快在外面的冥夙和玄影跑了进来,一掀开帘子,看到榻上的人,面色一变。

“王爷,您……”

冥夙还未问完,容郅颤声道,“带……她……出去……”

说完,他紧紧咬着牙,嘴唇发抖,嘴角一行血浸出……

冥夙闻言,看到昏迷在床榻上的楼月卿,一惊,连忙让玄影把楼月卿扶出去。

玄影担心的看了一眼容郅,便颔首,上前把楼月卿扶了起来,往外走去。

冥夙看着容郅,“王爷……”

容郅猛然抬头,“滚出去,谁……也不许再放进来!”

“……是!”

门再次被关上……

容郅在冥夙离去之后,便撑不住了,躺在榻上,整个人全身躲在那里……

一个时辰,犹如一辈子那般难熬……

楼月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上午辰时。

意识恢复,她立刻睁开眼,随即便愣在那里。

目光紧紧看着面前,昨夜蜷缩在榻上颤抖的男人,此时正坐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好似在为她缠着纱布。

一股药味儿扑鼻而来,受伤和脖子上都传来丝丝痛意。

没心思管身上的痛意,楼月卿凝视着眼前的人,容郅穿着一身黑色衣袍,头上戴着墨玉冠,面色憔悴,嘴唇有些发白,看着和月初时他去楚京外的庄子那里找她时差不多。

即便是她醒来后并未有任何动作,正在给她缠绕着纱布的他,却好似知道她醒来了一样,缓缓抬眸看着她,眼底浓浓的心疼的愧疚难掩。

他的眼中依旧能看到血丝,可见在不久之前,他确实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折磨。

昨夜的所有涌上脑海,想起他竟然点了她的**道让她昏迷过去,楼月卿骤然拧眉,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指轻轻一扯,眼帘轻颤,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眼神顿时柔软,看着她缓缓开口,“醒了?”声音有些嘶哑暗沉。

楼月卿眼珠子微动,看着他,不语。

容郅见她没反应,嘴角轻扯,缓声道,“孤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早膳,你饿了么?若是饿了,孤立即让人送来!”

楼月卿也没说话,依旧淡淡的看着他。

见她依旧不说话,容郅蹙了蹙眉,拧眉问道,“怎么了?”说着,还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和额头。

楼月卿蹙了蹙眉,却忽然别开脸,容郅的手落在她耳边,愣在那里。

将手从他手心里缓缓抽出来,楼月卿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目光一顿,身上的衣服虽还是昨日传来的那套,外面的衣袍却被脱掉了,只剩下一件里衣和抹胸,脖子上好似被什么缠着,有些不自在。

蹙了蹙眉,直接伸手,将脖子上让她感到不舒服的东西扯了一下,却扯不开,还压到了伤口有些痛,楼月卿拧眉,摸到脖子后面,扯开白带子的结,随之便直接把那根白带子扯了下来。

脖子上的牙印便露在外面,牙印上的血已经干了,还能看到伤口上抹了一层药膏,让她也感到清凉清凉的。

容郅见她如此,面色一变,拉着她的手拧眉问道,“你在干什么?”

她这伤口才刚换好药。

楼月卿没理他,直接将他的手掰开,容郅一僵,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她,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果然,她掰开了他的手之后,便直接将左手上缠着手掌的纱布用力一扯,直接便好几层纱布全部扯了下来,露出了手心血肉模糊的伤口,虽已经结了疤,却依旧看得出伤口极深。

这时昨夜被白瓷片嵌入的伤口,自然是深,还流了不少血。

容郅见她如此,骤然一怒,将她拉过来咬牙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知不知道你的伤口需要包扎?不要命了?”

她就算是生气,也不需要拿自己的伤来赌气,真是胡闹!

目光与他对视,楼月卿眼中的倔强和恼意极其明显,甚至,还带着一种让容郅感到莫名害怕的冷意。

果然,楼月卿挣开了他的桎梏,因为他没敢用力,所以她轻易的就挣脱了,看着他冷冷一笑,“你凭什么管我?”

容郅一惊,显然未曾明白她的意思。

楼月卿懒得再与他说话,撑着身子打算下床。

穿好鞋,缓缓站起来,因为有些饿,昨夜有流了不少血,所以身子一阵无力,差点栽倒,容郅见她如此,立刻站起来扶着她,无奈道,“你失血过多,就算你恼孤,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赌气,早膳已经备好,先吃了早膳再说可好?”

语气明显的软下来,可见他当真是怕了她了。

可是楼月卿没理他。

轻轻推开了他,看到不远处搁着一件衣服,正是她昨夜穿着的外衣,只是染了血迹,想必已经洗干净了,折叠着放在那里,楼月卿便直接走过去拿起衣服往身上穿。

容郅剑眉微蹙,他此时身体也是虚弱,怕是要两日才能恢复,所以脚步虚浮的走过去,看着她整理袖口,缓声道,“无忧……”

楼月卿忽然转头过来,看着他,眼底一片疏远之意,更是咬紧唇畔,冷冷开口,“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管你的事情,你想如何便如何,但是,你也别想再管我!”

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拉开门,走出外面。

容郅面色一变,提步正要追出去,可是心口一阵不适,他只能撑着桌边站在那里,有些不适的喘气,额间冷汗津津。

楼月卿一出门口,就看到莫言和玄影站在门口,看到她出来,两人皆低着头。

“主子!”

“郡主!”

楼月卿面色稍霁,看着莫言缓声道,“回姑苏城!”

说完,直接往走出去。

莫言和玄影面色一变,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昨夜骑来的马还拴在驿馆外,楼月卿直接走过去,扯过缰绳就想要翻身上马,可是脑子一阵晕眩,楼月卿动作一顿,扶着马靠在那里,捂着脑仁儿有些难受。

莫言立即过来,扶着楼月卿拧眉道,“主子,您现在不能骑马!”

昨夜失血过多,又未曾吃东西,别说骑马回去,怕是即便上的了马也跑不了多久,何况,她现在这样,如何骑马?

楼月卿抿唇,她确实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时,容郅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楼月卿站在马旁边,自然是面色一变,走了过来。

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面色不太好,沉声道,“你就算是恼孤,也得顾及你的身子,听话,吃了东西孤送你回去!”

楼月卿低着头,没吭声。

扶着她的莫言立即道,“是啊,主子,您这样回去,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圣尊那里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楼月卿闻言,拧眉,随之看着莫言淡淡的说,“我想吃你做的!”

闻言,莫言立即颔首,“莫言这就去准备!”

容郅面色一缓,总算放下了心。

因为知道楼月卿很饿了,所以莫言做得极快,没多久就准备好了一些简单的早膳,此时楼月卿正坐在屋子里,坐在桌边,垂眸一动不动。

摄政王殿下面色不太好,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眸色微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落在她垂在身侧的右手手心,划过一丝心疼……

她会生气,他之前就能想到,只是并不知道会是如此局面,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这样做,虽然终究还是被她看到了,也让她受了伤,可是,他还是不希望她看到这样一幕。

这个傻丫头……

莫言很快就将东西端上来,放在楼月卿身前,是清淡的粥和几碟小菜。

楼月卿直接吃了起来,动作轻缓,神态自若。

吃了一炷香,总算饱了,楼月卿搁下碗,站起来,淡淡的说,“走吧!”

时辰不早了,出来太久师父若是发现,宁煊很难交代。

容郅立刻站起来,“孤送你回去!”

她这个样子,他实在不放心。

冷冷的瞥了一眼他,楼月卿嗤了一声,随即淡淡的说,“不用!”

说完,走向门口。

容郅蹙眉,打算跟上,只是他此时却是不宜出去,想了想,看着一旁的冥夙,“去吧!”

她生气的原因他不是不知道,无非是恼他的离开和拒绝,无非是担心,若是此时追上去,怕是她更加恼怒。

冥夙立刻颔首,“属下定当护送郡主安全回姑苏城!”

说完,立刻退了出去。

门口已经准备了一辆马车,是方才楼月卿吃东西时容郅让人准备的,她这样骑马定然是不行的,所以,只有坐马车。

楼月卿看着马车,垂眸,嘴角微抿,倒是没说什么。

知道是冥夙来送她,楼月卿没拒绝,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坐上马车。

莫言和玄影坐在外面驾车,冥夙带着几个手下护送在马车外,往姑苏城而去。

回到姑苏城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末,将近午时了。

冥夙送她到城外,便回去了,马车进了姑苏城,楼月卿坐在里面,正在懊恼。

她脖子上那么明显的齿痕,等下如何解释?

披风没带回来,可是身上的衣裙根本遮不住这个伤口,那么明显是咬痕,若是被别人看到,估计自己当真解释不清了,特别是该如何与师父解释?

总不能自己咬的吧?

她没这本事!

摸了摸还有些疼意的脖子,楼月卿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对着帘子外面道,“去天香楼!”

“是!”

马车很快停在天香楼,楼月卿从后门进去,让住在这里的卉娆寻一件带着毛领的披风,卉娆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自然是明白了些,便派人去寻了。

很快就寻到了一件狐毛披风,毛领是名贵的白狐毛做成,围在身上,正好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只是……

卉娆很想问,如今天气炎热,穿着冬日的装扮,真的没问题么?

不过,楼月卿管不了这个问题,系好了带子,看着看不见痕迹了,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城主府时,已是午时。

照常进门,没想到竟撞上了一直在等她的宁煊。

宁煊等了她一个上午了。

看到她回来,神色没什么问题,便放下心来。

楼月卿神色一紧,走到他面前,拧眉,“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师父……”

宁煊摇了摇头,缓声道,“没有,只是担心你,便等着!”

缓了口气,楼月卿莞尔,“我没事!”

看着她身上的狐毛领披风,挑挑眉,“天气炎热,你穿的那么厚做什么?”

怎么好像昨夜她出去的时候,不是这件?

楼月卿笑容一敛,倒是没什么异常,“我身子如此,哪里会分冷热?一直都是冷的!”

闻言,宁煊颔首,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很快,宁煊忽然神色一变,蹙紧眉头,“怎么会有血腥味?”

虽然很淡,但是他还是闻出来了,而且还有一股药味。

------题外话------

嘿嘿嘿,无忧生气了,哎……

026:棋子弃子

血腥味和药味混杂在一起,且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这让宁煊心口一揪,连忙打量着楼月卿上下!

楼月卿闻言,蹙了蹙眉,眸光微动,还不知道如何解释,手就被宁煊扯了过去!

宁煊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心,眼神骤然一变,立即抬头,紧紧看着她,急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受伤?不是去找容郅了么?

难道容郅欺负她?

想到这里,宁煊面色一变,正要开口询问,楼月卿却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自在的缩回披风里面,淡淡一笑,“不小心压到了碎瓷片儿,不碍事儿!”

不碍事?伤口一看就知道怕是见骨头了,还未愈合就这样不顾伤势不包扎,还真是心宽!

宁煊闻言,眉间一拧,略带怒意看着她沉声道,“伤口如此深,你竟也不包扎,若是伤口化脓可怎么得了?”

如今天气炎热,是可以大意的么?

楼月卿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过几天就好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打算绕开宁煊离开,忽然脚步一顿,想了想,转头看着宁煊轻声道,“我明日就回京!”

闻言,宁煊一愣,回去?这么快?

蹙了蹙眉,他缓声问道,“为何这么快回去?”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要回京了?

莫非昨夜发生了什么?

楼月卿嘴角微扯,轻声道,“本就打算月初回去,明日已经初三了,也不早了,怕是回到京城也快月中了!”

来的时候就用了七天,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要多少天。(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宁煊颔首,“也好,我帮你准备!”

楼月卿看着他笑着微微点头,随即便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向东苑。

回到住的地方,楼月卿才把披风解下来,站在梳妆镜前看着脖子上的齿印,面色晦暗不明。

她皮肤本就白嫩,轻轻掐一下都能起印,如此更是齿痕旁边都一团青紫,虽然擦了金疮药,也还是有些肿。

这样子,根本遮不住,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交代……

莫言端着水走进来,站在楼月卿身边,把杯子递给楼月卿,轻声道,“主子喝点水润润喉!”

楼月卿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才把杯子递给她。

端着只有半杯水的杯子,莫言想了想,轻声问道,“主子为何急着回京,可是在生摄政王的气?”

楼月卿抿唇,默了默,道,“没有!”

她生气,可也不是生气,只是心里有些烦躁!

闻言,莫言嘴角微扯,想了想,低声道,“其实摄政王如此,也是为您好!”

容郅为何偷偷离开姑苏城,其实她都可以猜得到,不过是不想楼月卿为他担心而已,而楼月卿自己也应该是知道这点,可是,把他放在心上,又怎么可能做到不担心?

担心了,自然就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才会奔去找他,可是……

楼月卿沉默,她知道,容郅的心思,她都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理解,就不是一回事了。

她只是,心里有些烦躁罢了。

抚了抚额头,楼月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去收拾东西吧!”

莫言顿了顿,“是!”

看着铜镜里,自己脖子上的伤,楼月卿蹙了蹙眉,有些为难,如何才能遮住这个伤口?

再看看手心的伤,楼月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走出了房门。

与此同时,楚京。

楚京这几日很平静。(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异常的平静,因为容郅不在京中,所以,本来身子就不太好的容阑便管理朝政,虽然多年来很少理政,可容阑能力不凡,并未有任何压力,有什么事情也都吩咐楼奕琛去办,因为前段时间一连串的事情,也没有人敢妄动。

不过,元家倒是有些变化。

因为元歆儿的死,郭氏就病倒了,府中诸事,皆由岑雪和元静儿管,而且宫中太后下旨,岑姨娘入府多年,于本月初十抬为平妻,代嫡夫人掌管府中诸事,一直避而不出的岑雪,也终于走出了自己的院子,插手府中事务,本以为岑姨娘多年来避而不出,定然不会管理杂务,可是,却得心应手,甚至比夫人管得还要好,竟无半丝错乱。

为了这件事儿,郭氏身子未好,便大吵大闹,不惜进宫着元太后哭诉,可是,元太后养病为由,没有愿意见她。

皇后自然是也因为这件事情弄的面上无光,怀恨在心,她是元家嫡长女,是一国之后,她的母亲如此尊贵,乃一品诰命夫人,可如今,岑雪抬为平妻,竟然将她的母亲踩在脚下,外祖家族被连根拔起了,母亲的依靠只有她,兄弟姐妹相继出事,可是,父亲和太后竟然完全不顾及她皇后的地位和身份,去扶持一个妾和庶女,将她的母亲逼到这个地步。

如今岑雪已经是平妻,她的女儿也水涨船高,成了嫡女,而且是现在元家最有价值的女儿,硬生生的将元歆儿本来的一切夺走,想起妹妹的死,皇后自然是更加恨。

看着郭氏的马车终于出了宫门口,元皇后看了一眼天色,呼了口气,母亲已经在宫里待了两个多时辰了,一直跟她哭诉着父亲的薄情和如今的委屈,更是差点哭岔了气,不得已在她宫里休息了一个时辰。

捋了捋袖口,元皇后微微抬手,一个宫人上前扶着她,态度恭谨,“皇后娘娘可是打算回宫?”

想了想,她淡淡的道,“去彰德殿!”

今日太后拒绝接见母亲,她虽能明白,可是却不能理解,太后对母亲一直以来态度极好,可今日竟不愿见她,虽然和这些事情有关,可是,她总要去见一见。

“是!”

扶着元皇后,缓缓走向身后不远处的轿撵,上了轿,往西宫而去。

彰德殿内,檀香弥漫,几个宫人或扇风或揉腿,尽心的伺候着此时靠在贵妃榻上穿着一身金色华丽的凤袍的妇人。

贵妃榻上,元太后正在小憩,因为最近皇帝没有管着她,容郅不在京中,再加上昨日初一,她心情不错,听到皇后求见,倒是没拒绝,淡淡的吩咐着王巍带她进来。

很快元皇后走进来,看着靠在贵妃榻上半眯着凤眸的元太后,眼神微闪,缓缓屈膝请安,“给母后请安!”

元太后缓缓睁眼,细细看了一眼元皇后,淡淡的说,“起吧!”

说着,伸手让身侧的宫人扶她坐起来,她起来后,摆摆手让宫人退下,淡淡的看着皇后。

“谢母后!”

“赐坐!”

“谢母后!”走向旁边的椅子,缓缓坐下。

元太后看着她,入鬓的柳眉一挑,笑着问道,“你母亲出宫了?”

眸色微动,微微颔首,“是,母亲近来身子不好,今儿哭了许久,臣妾已经让她回去了!”

闻言,元太后面色一变,“胡闹,她好歹也是元家的嫡夫人,如此成何体统!”

闻言,元皇后拽着袖口,倒是没说什么。

面色微沉,看着皇后缓声问道,“既然她与你哭诉,你可有宽慰她?”

“母后放心,臣妾已经宽慰了母亲,只是……”语气一顿,抬眸看着元太后,欲言又止。

元太后了然,淡淡的问,“鸢儿是否也对这件事心有怨言?”

闻言,元皇后面色一变,立刻站起来,一脸惶恐的道,“臣妾不敢!”

看着她,元太后目光淡淡,倒是没说什么。

倒是皇后,紧张的道,“臣妾只是不明白,您和父亲扶持岑姨娘和静儿,是为何,母亲虽然在歆儿的事情上处理欠妥,可是这么多年安守本分,尽心尽力打理家务,也不曾有过差错,为何您却……”

虽然心中有怨恨和不甘,可是,母亲这么多年也都未曾行差走错,也未曾亏待过府中的任何人,对父亲更是情深意切,可是,如今却被弃之如敝履,确实不公。

元太后想了想,淡淡的说,“鸢儿,哀家这么做,自然有哀家的道理,你以后会明白的!”

元皇后抿唇,“可是母亲如今……”

元太后缓声道,“岑雪并非难相与之人,她不会为难你的母亲,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元皇后蹙了蹙眉,没吭声,若是如此,那到也只能认了,她只担心母亲在府里被欺负,毕竟父亲对岑雪的宠爱,她是知道的,母亲哪怕生了四个儿女,也比不上那个女人,何况,如今大哥子孙已断,已经形同废人,弟弟被摄政王打死,歆儿还因为母亲的疏忽自杀,她这个女儿虽贵为皇后,可是形同虚设,皇上对她毫不在意,她什么都做不了,郭家又没了,如此,母亲所有的依靠都没有了。

没了依靠,便是没有任何保障,若是岑雪想要害她,怕是也……

“你可知道哀家为何一定要扶持静儿?”

元皇后挑挑眉,“难道母后不是打算让静儿嫁给摄政王?”这点,她猜的出来,也不奇怪!

“确实有此打算!”元太后颔首,随即话一顿,看着元皇后缓缓道,“可是哀家还有一个打算!”目光紧紧看着元皇后,若有所思!

元皇后不解,“母后是想……”

元太后站起来,缓缓走过来,幽幽道,“皇上登基已经快七年了,可是却一直不曾有子嗣,如此下去,岂非无后?哀家想,若是静儿无法嫁给容郅,便入宫做皇妃,也是极好的,他日诞下龙子,我元家也不至于到今日地步!”

如今元家元气大伤,虽未曾伤及根本,却也不及当年,皇帝身子不好,却一直无子,那么,若是当真哪一日驾崩,岂不是皇位就是容郅的?

若是皇帝能有个孩子,以后出了什么事,这个孩子兴许还能搏上一搏。

闻言,元皇后面色霎时苍白,元太后的意思她是懂了。

元静儿若是不能做摄政王妃,那就是宫妃……

怎么可以……

嚅了嚅唇,元皇后嘴唇发颤,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母后……”

所以,她也成了弃子么?

缓缓走过来,拉着元皇后微微发颤的手,元太后叹息一声,道,“鸢儿,你嫁给皇上七年,哀家知道你委屈,可是,你该明白,皇后的尊荣,是需要代价的,没有子嗣,便没有任何保障,如果静儿有本事,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一朝生下皇子,你便是皇子的嫡母,你明白么?”

所以,元静儿的用处,还很大。

元皇后忍着心底的怨恨和不甘,很想大笑一声,很想挣脱元太后的手,可是,她知道,她没这个本事拒绝和反对。

她这个皇后的位置,是太后赐的,没有任何倚仗,父亲根本不在乎她,所以,不会帮她,太后的喜好,决定她的命运……

皇上一直都想废了她改立秦贵妃,除了太后,没人护得了她……

进宫这么多年,每日深宫寂寞却不敢有怨言,空有虚名却无实权也只能忍着,谁不知道她这个皇后不过是挂着名头,皇上独宠秦贵妃,她只能看着……

若是开罪了太后,那自己离废后之日,也不远了……

压下心中的怒意和委屈,元皇后牵强一笑,“臣妾……明白1”

闻言,元太后笑意渐深,温声道,“那就好,既然你明白了,过几日岑雪和静儿会进宫谢恩,你是静儿的姐姐,岑雪也算是你的母亲,届时,你要注意点,不可有任何差错,哀家不希望有任何不和的流言蜚语,记住了么?”

“臣妾记住了!”

元太后满意的笑了笑,轻声道,“既然如此,便回去吧,哀家也该休息了!”

元皇后轻抿唇畔,微微俯身,“臣妾告退!”

看着元皇后身影消失在门口,元太后面上的笑意全无,神色淡淡……

王巍走过来,低声问道,“太后可是打算保下皇后?”

所以,才说了这么多……

元太后嘴角微扯,淡淡的说,“她若是长点心,听哀家的话,皇后的位置便不可撼动,反之……那就是她自己找死!”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做出什么事来,自己未必保得下她。

如今皇帝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谁知道他会不会不顾及自己……

王巍想了想,道,“可是皇后看着……仍是心里有怨气,如此,太后……”

方才皇后的神色如此,一看就知道她心里不甘心。

如此,岂不是……

闻言,元太后挑挑眉,笑的意味不明,“她心里,何时没有怨气?”

这么多年,皇后看着安分,可心底指不定是怨她的,甚至,一直都不甘于心,只是不敢表露罢了。

王巍默然。

元太后神色一缓,忽然幽幽道,“她终究是哀家选的皇后,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的委屈,终究是哀家害了她,若是她知道该怎么做,哀家自然不会弃她不管,如若不然,那就是她命该如此……”

当年是她将元鸢立为皇后,那个孩子,让她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受尽冷眼,不受待见,所以对她也是有所亏欠,加上这个孩子自小便是与她十分亲厚,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想办法保全她的后位,保全这份尊荣,可是皇帝不喜欢她,元太后没有任何办法。

出了彰德殿,元皇后没有坐轿撵,而是扶着宫女的手,在御花园中散心,可没想到,竟遇上了正在太液池边的亭子里下棋的皇帝和秦贵妃。

不似平日里看到的冷淡,皇上笑的一脸温和,秦贵妃浅笑嫣然,两人正在下棋,亭子里里外外,守着不少宫人太监。

元皇后脚步一顿,远远看着亭子里的一幕。

袖口下的手,紧紧握拳,眼底尽是幽怨和不甘。

曾几何时,她也曾想着有一日能够与他相敬如宾,帝后和睦,所以入宫为后,抱着那份情意和憧憬,成了楚国的皇后。

他是那样的温和待人,在未曾登基前,他对她尚是极好,他们是表兄妹,所以,经常见面,他也未曾冷待过她,可是,大婚之后,一切都变了。

本该幻想的和睦恩爱,成了泡影,他所爱之人,竟是秦玟瑛,那个很少出门很少与他接触,却一直才名远扬的秦家长女。

在他将秦贵妃接进宮前,谁也想不到,他喜欢秦玟瑛。

大婚之日,他便封了秦玟瑛为贵妃,洞房之夜,他去了合欢殿,将她一个人撂在凤鸾殿独守空房,从那以后,她便是宫里的笑话……

身旁的宫女见她凝视着前方刺眼的一幕,便低声道,“皇后娘娘该回宫了!”

元皇后回神,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女,并为发怒,而是淡淡的说,“既然见了皇上,本宫自然该去请安!”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明明是夫妻,却连路人都不如。

可秦贵妃却与他日夜相伴,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想到这里,元皇后咬了咬牙,走向亭子。

亭子内外的宫人太监看到她,立即请安,“参见皇后娘娘!”

里面正在对弈的人,也是看到了她,停下了对弈,转头看着她。

元皇后走上亭子,朝着身穿白色暗龙纹锦袍的容阑缓缓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声音轻柔,一如既往。

容阑淡淡的看着她,开口道,“起吧!”

元皇后道了声谢恩,便站了起来。

秦贵妃站了起来,缓缓福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态度恭谨,语气微冷。

027:输赢

不管是对谁,秦贵妃一直都是这样,不卑不亢,却不会让人寻到错处,从不会苛待任何人,在宫中一向备受称赞,也不会对她或者太后多热络,礼仪不缺,也仅此而已。[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皇上下令让她不要去给自己请安,她就不去,却也不会恃宠生娇,看到自己,虽不会吃亏,可也不会无礼。

可是,也就是因为她这样淡漠的性子,更让元皇后嫉恨。

她一直都知道,秦贵妃其实一点都不会讨好皇上,甚至不在意皇上的偏袒的宠爱,心里在意的,始终是那个人,可是,皇上却对她痴迷,一如既往,而自己这个他名义上的发妻,如何讨好,如何恋慕于他,于他而言,都不重要,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是最刺心的折磨。

元皇后看着她,面色复杂,不过,没多说什么,而是缓缓一笑,“不必多礼!”

秦贵妃站直身子,便没有吭声。

容阑面色平淡的看着元皇后,淡淡的说,“坐吧!”

元皇后颔首,缓缓坐在容阑旁边的石凳上,随即正要开口,却看到容阑看着秦贵妃微微抬起手,秦贵妃也伸手搭上,被他拉着坐在皇后对面,便是容阑的另一边,看着她温柔一笑。

元皇后置于膝盖上的手,轻握拳头,涂满了蔻丹的指甲嵌入肉中,生疼,却未曾发觉。

这时,容阑看着皇后挑挑眉,“皇后怎么来了?”

御花园平时这个时候都没什么人来的,所以,正好无事,他最近身子也都挺好,便带着秦贵妃来花园里坐坐,可没想到会看到皇后。

一盘棋下到一半,心思都没了……

元皇后敛去眼中异样,得体一笑,轻声道,“臣妾刚从母后宫中出来,便来御花园走走,不曾想皇上也在,便来请个安,皇上最近身子可还好?”

倒是没回答皇后最后那个不重要的问题,而是淡淡的问,“母后如何?”

自从彰德殿解禁之后,他这段日子并未再去看过太后,其实作为一个皇帝,如此会被说成不孝,只是他身子也不好,所以,不去请安也没什么,何况,太后和皇上还有摄政王关系不睦早已是人尽皆知,所以,没什么事情,容阑是不喜欢去彰德殿的。

元皇后轻声道,“母后身子不错,心情也极好,不过若是皇上多去看看她老人家,想必太后定然更开心!”

确实如此,如果皇上常去看看太后,母子连心,太后必然开心,只是,这位皇上一向与太后不亲厚,所以,一个月能有三两次去看她,就已经是多的了。

母子二人的矛盾,说白了,和那位摄政王殿下有很大的关系。

闻言,容阑眸光微动,倒是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忽略皇后的话,默了默,转头看着秦贵妃,轻声道,“七弟不在,朕不能陪爱妃太久,宣政殿有政务需处理,朕先回去了,今夜朕去你那里用膳!”

秦贵妃颔首,淡淡一笑,“是!”

元皇后脸色一僵,以为皇帝不打算搭理自己,惊觉发现自己方才的话,好像又让皇上不高兴了,可是,劝皇帝去探视太后,也不能认错,所以,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容阑看着她,淡淡的说,“再过十多日便是中秋佳节,以往惯例中秋国宴之事都是母后一手操持,既然她老人家凤体违和,皇后闲来无事,便操办吧,既是国宴,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后宫之事虽然皇后在管,却没多大权力,宫中除了皇帝的后妃几个,便是先帝的太妃们和公主,事情本就不多,何况,太后擅权,后宫诸事凡是重大之事,全都是她来控制,所以国宴也是她亲自操办。

所以,听到容阑的话,元皇后面色一惊,显然是难以置信……

见她没反应,容阑不悦的蹙了蹙眉,淡淡的问,“怎么?皇后不愿意?”

元皇后立马站起来,低声道,“臣妾不敢,臣妾定然尽心尽力办好此次国宴,请皇上放心!”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无实权的皇后,这一次皇上允许她主持国宴,可不就是给她权力?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皇上对她,总算还是有一丝夫妻情分的,何况,她若是主持这次国宴,怕是会让那些笑话她的人对她另眼相看,父亲也不会再敢轻视与她……

容阑也没什么想说的了,缓缓站起来,看了一眼一样站起来的秦贵妃,轻声道,“朕先回去,你也早些回宫休息!”

秦贵妃颔首,“恭送皇上!”

容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亭子,守着的宫人太监也一大半跟着离开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他一离开,亭子里就剩下皇后和秦贵妃二人,还有两人的贴身侍女。

秦贵妃站在那里,垂眸不语。

皇后目送皇帝离开,才转头看着秦贵妃,面色淡淡,极度不喜。

虽然都在宫里,也都经常见面,可是,却很少单独呆着,所以,一时间,亭子里很安静。

看到秦贵妃一副不喜不悲的模样,皇后敛去心中的怒意,淡淡的说,“贵妃坐吧!”

秦贵妃道了声是,便坐下了。

皇后看着她,不由一阵暗恼。

坐在方才的位置上,看着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棋局,挑挑眉,“以前就听说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来,果真如此,不如,妹妹陪本宫下一局如何?”

秦贵妃神色如常,颔首,“臣妾之幸!”

随即。两个宫女上来整理棋盘,将黑白子分好。

元皇后棋艺也不错,之前因为容阑棋艺精湛,知道他喜欢下棋,所以便投其所好,想要讨好他,只是却一直没有机会,但是,深宫七年,没有恩宠,也没有什么权利,尊贵之后,便是寂寥,除了寻些事情打发时间,还能做什么?

所以,研究了不少棋谱,对下棋还是有些研究的。

清理好棋盘,秦贵妃轻声道,“皇后娘娘先吧!”

皇后也不客气,掂起黑子,放在棋盘中。

秦贵妃随之落子,不急不躁。

下了几个棋子,元皇后看着秦贵妃,忽然勾了勾唇,问道,“妹妹觉得,本宫会不会赢呢?”

秦贵妃淡淡一笑,“臣妾不会未卜先知,皇后娘娘恕罪!”

说完,把手里的白子放下,眼中毫无波动。

元皇后笑意渐深,“妹妹虽然不会未卜先知,却能操控一切,本宫怕是,赢不了了……”

操控着皇上的心,便等于操控了一切,更可怕的是,皇上心甘情愿被她控制!

只因为心里有她,只因为深爱着她,所以,即便是知道她心里的人是自己的弟弟,皇上也能够容忍,本来这应该是挑拨他们关系最好的利刃,可是,皇上对此,竟毫不在意。

所以,元皇后如何不恨她?

她想要得到的,被这个女人弃之如敝履,毫不在意。

闻言秦贵妃面色微动,垂眸淡淡的说,“皇后娘娘的话,让臣妾……惶恐,操控一切……臣妾是万万不敢做的!”

元皇后眼神微冷,倒是没说什么,掂起棋子,下棋。

秦贵妃不是多话的人,自然不会主动开口。

亭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两人静若无人般坐在那里,继续下棋。

周边的宫人太监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十分的刺眼,其实这么多年来,皇后和秦贵妃从没有这样单独的待过这么久,还一起下棋,真的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何况,一个是得宠的贵妃,无冠之后,一个是不受待见的皇后,空有后位,两人针锋相对实乃正常,可是,如此坐在一起下棋的,真的是十分罕见。

远处,因为襄王妃今日进宫,带着小郡主进宫来看望蓝贵太妃,所以蓝贵太妃便带着儿媳妇和孙女一起在御花园散心,没想到竟看到这样一幕。

蓝贵太妃出身忠勇侯府蓝家,先帝在位时是贵妃,生下皇四子襄王容玦和年幼夭折的三公主,地位稳固,先帝驾崩后,被尊为太妃留在宫中颐养天年,与元太后关系也算极好,所以元太后也不曾苛待于她,是先帝的妃嫔中,少有的可以活的如此好的人。

看着远处亭子里坐在一起去下棋的两人,蓝贵太妃牵着小孙女的手,忽然一顿,显然是十分惊讶。

襄王妃却忽然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如此和睦的坐在一起呢……”

看着就觉得尴尬!

她和亲过来多年,因为要进宫里陪伴太妃,所以常入宫,皇后对秦贵妃的怨毒,她从元皇后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所以,看到这一幕,确实是惊讶。

她也是皇家出身的公主,这些后妃之间的腌臜事儿,见得多了,不过那个秦贵妃倒是个妙人。

蓝贵太妃莞尔,看着远处的一幕,若有所思,“皇后如今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太后了,可是太后的心思……皇后若是再不拉下脸来,这后位……”

话一顿,蓝贵太妃倒是没有接着说。

元家接连出事,元皇后根本不可能依靠元家,唯一护着她的太后也要扶持别人,她若是不想被废,讨好皇帝,是必然的。

然而皇帝的性子,也就只有对秦贵妃和善一些,他才看得上!

当真是和先帝一样,对得不到的痴迷执着。

先帝因为那个女人,可是糊涂了一辈子!

最后得不到心,竟为了得到她的身体,将那个人逼上绝路……

闻言,襄王妃倒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这位一直以来都猜不透的婆婆,不解得问,“母妃觉得……皇后的后位,能保得住么?”

元家已经放弃皇后了,太后也对这个皇后失望至极,没了保障,这个本来就深受皇上厌恶的皇后,还能保得住这个凤冠么?

蓝贵太妃淡淡的说,“那得看看……她是否够聪明……”

襄王妃挑挑眉。

蓝贵太妃不愿多说,低着头看着牵在身侧的宝贝孙女,慈和一笑,轻声道,“走吧,依依几日未曾进宫看祖母,今儿祖母啊,要教依依弹曲子……”

穿着华丽小裙子别着小发髻的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好呀好呀,依依要弹曲子……”

说着,蓝贵太妃已经牵着容依依往弦音阁走去。

襄王妃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边的一幕,也转身离开。

那边,一盘棋下来,胜负已分。

元皇后看着自己赢了,面色复杂的看着秦贵妃,显然,赢了,她不见得高兴。

秦贵妃淡淡一笑,“皇后娘娘棋艺精湛,臣妾自愧不如!”

闻言,元皇后面色有些沉,败了,便是脸面的问题,赢了,却伤了自尊,她刻意的避让,让元皇后更加难堪。

咬牙切齿,“秦贵妃,你可知道,本宫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你!”

秦贵妃眉梢轻挑,随即不卑不亢的道,“能让皇后娘娘如此之恨,臣妾之大幸!”

其余的,好似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拳打在棉花上,元皇后并不生气,因为这么多年,已经不是第一次!

冷冷一笑,略带讽刺道,“本宫想了七年,始终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竟让皇上为了你不顾一切,说到底,你对他,连一份情意都不曾有,却得到了他全部的真心!”

如果秦贵妃对皇上有那么一丝真心,皇上爱她,倒也还好,可是,一分都没有!

当年皇帝登基后,便下旨立她为后,同时册封贵妃和贞妃,还有几个大臣的女儿,也都成了位份不高的妃嫔,她当时只以为皇上册封贵妃是因为先帝的那些话,当时还觉得可笑,自己才是皇后,先帝的话也不过如此,可是,大婚之日开始,一切都变了。

所有人都想不到,原来皇上竟是钟情于这个女人,因为她,后宫形同虚设,皇后如同摆设……

秦贵妃低眉不语,什么都没有争辩,好似皇后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见她不为所动,元皇后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她,“秦玟瑛,你且看着,本宫绝对不会输给你……”扫视一眼棋盘,她咬牙道,“更不会要你的施舍!”说完,一手挥洒棋盘上的棋子,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刚才的棋局,是秦贵妃刻意输的,她看的清清楚楚,所以,焉能服气?

可她却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输定了!

如果秦贵妃容不下她,她早就活不到今日……

皇后离开,秦贵妃面色如常,站起来屈膝恭送她离开,毫无任何波动。

一直候在一旁的昭儿站在秦贵妃身侧,看着皇后离开,拧眉道,“娘娘,皇后娘娘怕是被逼急了……”

所以,才会如……

淡淡一笑,秦贵妃看着一地的棋子,道,“被逼急了……也是正常的!”

说完,看着一旁的一个宫人,那宫女立刻了然,缓缓退了下去。

昭儿蹙眉,“皇后娘娘也太不是抬举,这些年娘娘您若容不下她,太后也保不住她,她却还不懂……”

皇上一直想要秦贵妃做皇后,可是秦贵妃始终不在意,若是秦贵妃有那么一点入主中宫的想法,太后和元家不一定保得住她这个后位!

“昭儿!”秦贵妃不悦的看着昭儿,眼神微冷,昭儿立刻闭嘴,不敢再说。

才发现自己的话,确实不妥!

秦贵妃淡淡的说,“皇上身子不太不好,如今处理朝政,怕也是辛苦,待会儿让御膳房熬点补汤送过去给他,让他务必喝下!”

昭儿颔首,“奴婢记下了!”

想了想,秦贵妃疑惑的看着她,“对了,卿颜郡主的病,可好了?”

摇摇头,昭儿低声道,“一直都没见好,宁国公府已经闭门谢客半个多月了,除了前些日子慎王妃和容华郡主去拜访可以进去之外,其他人都没能进去!”

宁国公府的嫡女,又是先帝亲封一品郡主,身份自然是高贵,所以,拜访探视的人不在少数,可是,除了宁国夫人外族,竟然谁也进不去!

闻言,秦贵妃若有所思,“宁国夫人呢?”

昭儿道,“宁国夫人一直未曾回来,如今还在普陀庵上养着呢!”

秦贵妃挑挑眉,如此……

楼月卿养病半月,爱女如命的宁国夫人竟然没回来,是真的身子不好回不来,还是这场病有玄机?

而且,容郅从晋州回来就随之离开,若是对她有心思,为何不在京中常去探视?

能让他动心,不顾后果的宣告天下,说明楼月卿对他来说已经很重要,他的性格,绝不会置之不理,除非……

有意思!

曾经以为,他无心,看来,只是自己不够让他动心罢了%

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未时末了,昭儿便道,“娘娘,您出来许久了,不如先回宫吧!”

“等一等!”秦贵妃淡淡开口,便让候在一旁的宫女收拾一下一地的棋子,自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垂眸不语。

没多久,方才退下的宫女回来,附在秦贵妃身侧,低声道,“娘娘,皇后娘娘没有回凤鸾殿,而是去了贞妃娘娘的重华殿!”

闻言,秦贵妃蹙眉。

贞妃自从钟家覆灭之后,就消沉了,所以除了例行请安,很少出重华殿,整日里待在重华殿,皇后去找她做什么?

皇后现在心里恐慌是必然的,只是她未免太过于多虑了,皇上并未打算废后,有没有元家和太后的庇护,都无关紧要,但是如果她自己寻死,那就……

028:所谓生气

楼月卿第二天离开姑苏城的时候,天刚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原本打算去给端木斓曦告别,但是脖子上伤痕太明显,披着披风又觉得突兀,端木斓曦心思本就敏感,所以,楼月卿愁了一个晚上,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办法,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透,她就直接跑了!

不敢去见师父是一回事儿,她才不要在姑苏城等着某个人跑来碍眼!

楼月卿这次回京,并非直接南下,而是绕开凉州城,往西而去,再绕道回京,并且,不让任何人给容郅传消息。

所以,容郅抵达姑苏城,得知楼月卿早已离开姑苏城时,已经是楼月卿离开两个时辰之后,而且,因为楼月卿刻意为之,没有从凉州城入楚回京,所以……

寻找无果,冥夙跪在容郅身前,很是自责,“属下无能,还没查到郡主从哪里回京,王爷恕罪!”

姑苏城到楚京,可不止一条路,且容郅一开始也想不到,楼月卿竟然会在一大清早就离开,本来还打算身子无碍了,她应该也不会那么生气了,一大早就赶到姑苏城来找她,然而,人不见了!

蹙了蹙眉,容郅最终什么也没说,看来这次,她当真是气得不轻,竟然直接自己回京了,还真是……

也不知道带了人保护没有……

心底叹了一声,摄政王殿下最终无奈的看着远处窗外的天,什么也没说。

看来得想个办法哄一哄了……

然而,怎么哄女人,摄政王殿下想不出来。

马车跑了一个上午,终于在距离姑苏城四十多里的贺州城,楚国西北方与魏国相邻的边境城池落脚,楼月卿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下了马车,走进了一家酒楼。

她很饿。

连拂云准备给自己的人她都没带,直接让她们离开,而是带着莫言和玄影两个姑娘,往魏国方向走,再从为国边境回京,就算容郅找到了她,估计也要好几天后了!

楼月卿打算慢慢晃,不急着回去!

莫言和玄影却是心里打鼓。

莫言自然是有些明白自家主子想要干嘛,可是,什么也没劝,反正不就这么回事么?主子闹几下,估计和摄政王殿下就阴转晴了。

玄影一路上什么也没说,按照楼月卿的话驾车往西走,和来的时候一样,不能给容郅传任何消息。

反正这一带都是王爷的地盘……

楼月卿吃得很欢,因为心情不错,所以吃东西直接不挑了,吃饱了,继续赶路。

跑了一天,终于抵达了距离姑苏城八十多里路程的虔州,天已经黑了,楼月卿就就地歇着了。

虔州是楚国靠近西魏的一个重要城池,虔州城驻扎着的,是楼家的五万大军,楼家军在楚魏边界驻扎了十万大军,其中五万就驻扎在虔州,带兵的,是楼奕琛手下的一员大将,不过,楼月卿并没有暴露身份,寻了个客栈就住下了。

一夜无梦。

整整三天!

楼月卿不按常理出牌,让玄影往各种方向赶路,走了三日,并没有半丝直接回京的打算,好像就是在捉迷藏,可偏偏让玄影驾车的路都有些反常,一般人都不会走。

原本已经走在回京的方向,可是,走了几十里路,这位就忽然提醒一声,走岔路,往南走!

往南走了半天,得,她又心血来潮,往西走,往西走了没多久,又开始正常的走东面……

一样都是回京的道路,可是她偏偏东绕西绕,搞的莫言姑娘和玄影姑娘直接内心崩溃!

当然,崩溃的,还有某人。

容郅没多久就知道她往贺州方向去,途径虔州,所以快马加鞭的追了过去,于是乎,整整三天,都没找着她。

所以,等到第四日容郅等着手下查探她的消息时,冥夙还真传来了楼月卿的消息,她在陵江城,也就是……

他昨天路经过的地方……

为什么查到已经离开了一天半的人,又折了回去……

与此同时,陵江。

楼月卿兜了一圈,似乎心情格外美丽。(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看着低着头吃东西眉眼带笑的楼月卿,莫言终于问出了一直憋着几日的问题。

“主子,您打算转多久才回京?”

都在这一带转悠了几日了……

楼月卿含着一口吃的缓缓抬头,细嚼慢咽的看着一脸愁容的莫言和正坐在一旁已经吃饱了却始终沉默的玄影,挑挑眉,将嘴里的东西吞进去,才道,“难得出来一趟,多玩几天!”

说完,继续埋头,吃东西。

反正中秋之前能够赶回去就行了。

今日已经是初七了!

莫言很想提醒自家主子,还剩八天就是中秋,再不回京真的赶不回去了!

可是,楼月卿好似一点也不急!

她就是不想回去,不然,就不好玩了!

寻了间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一间楼月卿住,一间莫言和玄影轮流住着,因为毕竟在外,楼月卿虽然不想她们守着,可是,这两人倔的很,其他的任她胡来,可关于这些事情,可半点不由她。

所以,就没理她们俩。

沐浴完之后,楼月卿就睡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楼月卿高兴不起来了。

睁开眼,照常起来,掀被下床,可是,目光一顿,看着对着自己这边坐在桌边,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男人,楼月卿连忙清醒过来,本来还有些迷糊,顿时清醒。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容郅看着某个终于睡饱了的女人,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边境这些城池,找人其实不难,可是,这女人兜兜转转,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得已,只能派人寻找。

他不介意她胡闹,也有足够的耐心让她出气,毕竟这次,是他惹她生气了,可是,想起她没带多少人,而且是生自己的气的,容郅哪里还有心思,先把人找到再说!

怎么生气都行,人必须要在他的视线里,不然出了事儿怎么办?

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是京中传来,皇上让自己早已回京的。

抬眸,看着她,眼神语气尽是温和,“睡得可好?”

楼月卿已经反应过来,脸色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面无表情,没回答,直接穿鞋站起来,往外间走去。

看到他就来气!

看着她依旧未曾消气,容郅眼中划过一丝无奈,随即站起来。

外间,莫言已经备好了洗漱的水和热乎的早膳。

看到楼月卿出来,连忙伺候她洗漱,对于容郅的忽然出现,半点不惊讶,显然容郅到了有些时间了,她们都知道了。

竟然不喊醒她!

被自家主子瞪了一眼,莫言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

摄政王殿下一来就进去了,她能有啥办法?

莫言给容郅也准备了碗筷,楼月卿扫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坐下,起筷,夹起眼前的小笼包,咬了一口,眉眼带笑。

抬眸看了一眼莫言,“这个好吃!”

莫言从善如流,“莫言会做,主子大可放心!”

“嗯!”

继续低头,吃!

坐在她对面,面前摆着碗筷的摄政王殿下,眼巴巴的看着某个正在吃包子的女人,拧眉,愁啊!

她这是把他当空气晾着,可是,自己理亏,硬的不行,软的不会,真是愁人!

站在一旁的莫言看着他,抿唇想笑,却又硬生生忍着!

窝了一肚子气,主子肯定是不会主动开口的,可偏偏这位爷也是个不懂女人心思的,这下好了,估计得僵着不少日子!

看着楼月卿垂眸吃东西却一直若有所思,莫言想了想,道,“王爷,这道陇西小笼包味道极好,您也尝尝!”

容郅蹙眉,抬眸看了她一眼,后者微微颔首,容郅见状,眸色微动,垂眸看着眼前摆着和她面前一样的小笼包,抿唇不语。

楼月卿听见莫言的话,倒是顿了顿,没说什么。

夹起一个三指大的小包子,上面还飘着一股香味儿,看这形状也极好,倒是让人很有胃口,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自然有些饿。

余光一扫,看到他吃东西了,楼月卿咬着东西的嘴角轻扯,不知道是咬东西的动作还是心情不错。

吃饱了,莫言收拾了东西出去,玄影也跟着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楼月卿慢条斯理的走到一旁洗手擦嘴,随即转身走进里面,压根没有看一眼坐在那里看着她的人,容郅也随着站了起来,跟着走进去。

楼月卿正在擦药。

她脖子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还有个齿印痕迹的疤痕在那里,已经不疼了,手心的伤却还有些疼,她这几日都有擦药,所以好得快。

看到她坐在窗台下对着铜镜擦药,容郅蹙眉,走了过来,直接拿过她手里的药膏,亲自给她擦药。

楼月卿一顿,想要抢回来,可是,想了想,什么也没干。

看着她脖子上的齿痕,容郅就想起那夜伤了她,自然是心疼,他其实天没亮就找到这里了,一到这里,她还在睡,他就检查了她身上的伤,看到恢复的不错,才放心。

手沾了点药膏,枉她脖子处轻轻地抹了点,动作生硬,却极尽温柔。

清凉的感觉从脖子处传来,还有他指腹摩擦的感觉也随之传来,他不敢太用力,甚至,还能感觉他的小心翼翼。

楼月卿垂眸,没看他。

擦完了脖子,就是手心。

手心的伤比脖子的严重多了,即使现在结痂了,还是能感觉到隐隐发痛,幸好不是右手,不然连握筷执笔都不行了。

当时碎瓷片儿嵌入肉中,直接伤到了骨头,幸好处理的及时,不然这只手估计都要废了。

摊开楼月卿的手掌,看着白皙柔嫩的手掌心中间,一道疤在那里,看着就让他揪心。

一眼就能看出,这道伤口很深,而且因为他的摊开,楼月卿手指轻颤,就知道她疼。

轻叹一声,抬头看着她平静的脸,沉声道,“以后不许再这样!”

她这样伤自己,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眸光微闪,楼月卿扯了扯手掌,打算从他手里抽出来,可是容郅忽然握着她的手腕,没给她扯出去。

抬眸,看着他,楼月卿淡淡的说,“放手!”

废话那么多,她还不如自己擦药!

容郅蹙眉,没放开,而是抿唇看着她的伤疤,拿起一旁的药膏,给她擦药。

楼月卿见他如此,才没继续扯出来。

擦好了药,楼月卿收回手,拿起药膏合上,放在一边,便缓缓站起来,打算走出去。

容郅无奈,只好一起走了出去。

一整天,楼月卿没搭理他,却也没赶他走。

一整天,容郅内心是崩溃的。

因为他不管做什么,楼月卿不拒绝,却也没主动理他,不与他说话,不赶他走,该做什么做什么……

她如果打他几下,那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可是这女人脾气掘得跟头牛似的,直接当作不认识他!

玩了一天,楼月卿把陵江城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晚上休息,她也没有搭理他,容郅待在她屋里,她也没赶人!

第二日一早,楼月卿准备日回京了。

从陵江回京,路程没有姑苏城那么远,若是不出意外,中秋节前两日就可到达楚京,正好不用那么赶。

不过,一下客栈,看到客栈门口停着的一辆檀木制作的马车,楼月卿眉心一蹙,转头看着一眼莫言,挑挑眉。

我们的马车呢?

莫言低声道,“摄政王殿下说回京路途遥远,那辆马车坐不下两个人,所以……” 之前为了方便,楼月卿的马车并没有大费周折,而是选了一辆普通的,反正也不赶路,可是,面前这辆马车,一看就知道外壁是檀木制作,马车也极大,坐下两个人?躺下都绰绰有余了!

马车旁边还守着十几个骑在马上的灰衣侍卫和站在马车旁边的冥夙。

楼月卿抿唇,不过没等她多想,站在她身侧的容郅已经拉着她往马车走去了。

楼月卿黛眉一蹙,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手心的手,被他拽着走向马车……

站在马车旁,他松了手,楼月卿看着他打算直接把自己拦腰抱起,眉心一跳,直接转身自己爬了上去!

周围围了那么多人,也不害臊! 一到这里,她还在睡,他就检查了她身上的伤,看到恢复的不错,才放心。

手沾了点药膏,枉她脖子处轻轻地抹了点,动作生硬,却极尽温柔。

清凉的感觉从脖子处传来,还有他指腹摩擦的感觉也随之传来,他不敢太用力,甚至,还能感觉他的小心翼翼。

楼月卿垂眸,没看他。

擦完了脖子,就是手心。

手心的伤比脖子的严重多了,即使现在结痂了,还是能感觉到隐隐发痛,幸好不是右手,不然连握筷执笔都不行了。

当时碎瓷片儿嵌入肉中,直接伤到了骨头,幸好处理的及时,不然这只手估计都要废了。

摊开楼月卿的手掌,看着白皙柔嫩的手掌心中间,一道疤在那里,看着就让他揪心。

一眼就能看出,这道伤口很深,而且因为他的摊开,楼月卿手指轻颤,就知道她疼。

轻叹一声,抬头看着她平静的脸,沉声道,“以后不许再这样!”

她这样伤自己,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眸光微闪,楼月卿扯了扯手掌,打算从他手里抽出来,可是容郅忽然握着她的手腕,没给她扯出去。

抬眸,看着他,楼月卿淡淡的说,“放手!”

废话那么多,她还不如自己擦药!

容郅蹙眉,没放开,而是抿唇看着她的伤疤,拿起一旁的药膏,给她擦药。

楼月卿见他如此,才没继续扯出来。

擦好了药,楼月卿收回手,拿起药膏合上,放在一边,便缓缓站起来,打算走出去。

容郅无奈,只好一起走了出去。

一整天,楼月卿没搭理他,却也没赶他走。

一整天,容郅内心是崩溃的。

因为他不管做什么,楼月卿不拒绝,却也没主动理他,不与他说话,不赶他走,该做什么做什么……

她如果打他几下,那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可是这女人脾气掘得跟头牛似的,直接当作不认识他!

玩了一天,楼月卿把陵江城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晚上休息,她也没有搭理他,容郅待在她屋里,她也没赶人!

第二日一早,楼月卿准备日回京了。

从陵江回京,路程没有姑苏城那么远,若是不出意外,中秋节前两日就可到达楚京,正好不用那么赶。

不过,一下客栈,看到客栈门口停着的一辆檀木制作的马车,楼月卿眉心一蹙,转头看着一眼莫言,挑挑眉。

我们的马车呢?

莫言低声道,“摄政王殿下说回京路途遥远,那辆马车坐不下两个人,所以……” 之前为了方便,楼月卿的马车并没有大费周折,而是选了一辆普通的,反正也不赶路,可是,面前这辆马车,一看就知道外壁是檀木制作,马车也极大,坐下两个人?躺下都绰绰有余了!

马车旁边还守着十几个骑在马上的灰衣侍卫和站在马车旁边的冥夙。

楼月卿抿唇,不过没等她多想,站在她身侧的容郅已经拉着她往马车走去了。

楼月卿黛眉一蹙,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手心的手,被他拽着走向马车……

站在马车旁,他松了手,楼月卿看着他打算直接把自己拦腰抱起,眉心一跳,直接转身自己爬了上去!

周围围了那么多人,也不害臊!

------题外话------

后面的我明天改过来,也是没办法,今天很忙

029:签保证书,东宥联姻

全都是楚国边境的军务奏本,还有魏国和北璃的一些军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不过这几年楚国边境还算太平,自从当年容郅灭了南疆,打败魏国之后,这几年几国都不太敢招惹楚国。

当年楚国国力在四国中,怕是最弱的,所以先帝驾崩后的那两年,南疆扰乱楚国边境,烧杀掠夺,被容郅灭国,不过,这也只是一个由头,容郅灭南疆,起因,从来不是国土被犯。

后有西魏举兵城下,也被容郅和楼奕琛击退,并且不得已魏国派了和亲公主和亲,并且将毗邻楚国边境的几座魏国城池割据出来,才停歇战事。

那时候的楚国,国力衰弱,朝堂混乱,先帝虽然不算昏君,可也做了不少荒唐事,留下一个烂摊子,容阑不理朝政,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容郅撑着,内有乱臣贼子,他们都尚且敌不过那个少年,如今,楚国早已今非昔比,他们哪里还敢招惹。

看着奏疏上面的内容,楼月卿挑挑眉,放下,又拿起另一本。

看了一眼,挑挑眉,倒是没说什么。

容郅看着她好似有什么话想说,愣是没开口,不由勾了勾唇,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心里有些好笑。

这女人明明就是已经不气了,却愣是不搭理他。

好吧,有错的人是他……

抬眸,扫了他一眼,容郅立刻恢复表情,楼月卿才转身拿起马车后壁那里的平台上叠着的几本书,百无聊赖的看着,反正就是没理他。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果然到了一座城池,一座名叫四方城的小城池。

进了城,找了间看着不错的酒楼,马车一停,楼月卿拿起一旁的面纱围上,立刻站起来,提着裙摆下了马车,完全没看某人,挑挑眉,容郅也随着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还算雅致的酒楼门口,楼月卿缓缓走进去。

因为马车护卫不少,一路上本就引人注目,停在酒楼门口,更是引来不少人围观,酒楼里面的人自然也都注意到这里,所以,楼月卿一进门,便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一张脸,可是,一双桃花眸潋滟生姿,黛眉入鬓,本就十分勾人,再加上楼月卿本身就纤瘦,肩若削成,腰若约束,更是引人一不开目光的,是她本身就淡雅的气质。

一身白衣,仅仅是遮着面容便如此出尘,那么,想必面纱之下堪为世间尤物,只是,这位姑娘是何人?

看到楼月卿进来,在一旁忙活的小二反应最快,就连忙走来。

看着楼月卿身旁立着两个侍女,门外还看到不少护卫,连忙问道,“这位姑娘想要吃点什么?”

楼月卿看了一眼楼下全都看着她的那些客人,蹙了蹙眉,不过倒没说什么,容郅正好走了进来,他穿着的是一身平常的黑色袍子,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掩映补助周身散发的王者之气,横扫了一眼那些紧紧盯着楼月卿的人,眯了眯眼,极度不悦。

那些人本身都看着楼月卿,男的痴迷女的羡慕嫉妒的眼神都落在楼月卿身上,可是容郅一进来,全都看着他,可是,容郅的眼神过于凛然,竟让那些人不敢直视。

容郅见他们不敢再看,才砖头看着楼月卿,蹙眉,随即拉着她,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上楼,楼月卿并未挣脱,步伐缓慢的跟着上去。

他们一上去,楼下炸开了锅,纷纷猜测来者何人,四方城可从未看到过如此之奇怪的人啊,然而,容郅的长相如此俊美无俦,更是让在场的人好奇,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绝色……

二楼是雅间,现在已经过了午膳时分,而且雅间比较贵,平常百姓自然不会如此挥霍,所以二楼上面没人,便直接包下了整个二楼。

随行的护卫也都上来吃了东西。

点了一些寻常菜式,很快上菜了。(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然而,只有楼月卿动筷而已。

容郅则是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面色有些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月卿一路上都没怎么搭理他,自然,现在也不想理他,自己吃自己的,反正她不喜欢饿肚子的感觉,他想饿着,那就饿着!

终于忍不住了,容郅看着她闷声道,“你要如何,才肯消气?”

明明都不生气了,还蹦这个脸,可是,他又不能直说,不然……哎……愁人!

男人声音仿若有些委屈,闷闷的,像是泄了气一般,终于还是……

楼月卿夹着菜的动作一顿,随即,好似没听见,继续夹菜放嘴里,吃!

容郅见她这样,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做。

他不会哄人!

他第一次和姑娘家相处,一直都是尽力不让她受伤,护着她,宠着她,可是,让他哄人,他当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比处理政务沙场打仗还要难啊。

何况,这次她的气恼,并非无理取闹。

想了想,瞅着她,拧眉道,“要不,孤让你打一顿?”

打一顿,该是消气了吧……

楼月卿嘴角微扯,嘴里正在吞咽东西,差点把自己噎到了。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塞到肚子里了,才看了他一眼,面色淡淡,没吭声。

摄政王殿下被她看着有些发毛……

“嗤!”一声,楼月卿什么也没说,继续埋头吃东西……

容郅当真无奈至极,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以前他也从不会管别人是否气恼,是否上心,连庆宁,他的姐姐,有时候他也不会多在意这些,可是,自从萌生了这份心思,她的心情,她的喜怒哀乐,他都想要清清楚楚。

她的气恼,他也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迄今为止,他都不后悔偷偷离开姑苏城,也不后悔没有听她的话用她的血减轻痛苦,那样的折磨,本就不该让她陪他一起承受,她只要好好的,就足够了。

吃饱了之后,便继续赶路。

刚坐上马车,楼月卿就拿起矮桌上的纸笔,磨墨,动作轻缓,面色如常,容郅蹙眉,她干什么?

弄好了纸笔,磨好了墨,楼月卿抬眸看着他,淡淡的说,“背过去!”

挑挑眉,容郅不解的看着她。

楼月卿明显语气不太好,“快点!”那么墨迹作甚?

想了想,容郅倒是难得听话的背着楼月卿。

楼月卿才低着头沾墨,奋笔疾书……

容郅剑眉一挑,正要转过来,楼月卿头都没抬,淡淡的说,“不许看!”

立马顿在那里。

很快,就写了洋洋洒洒一张纸的内容,楼月卿满意的放下笔,两手拿起纸张,轻吹一下,墨干了之后,才开口,“可以了!”

容郅立刻转过来。

一张纸立刻铺在他面前的桌角,带着女子清冷的声音,“看看!”

摄政王殿下显然是十分疑惑,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容郅才低头看着面前洋洋洒洒的一张纸。

当看完第一行的时候,容郅脸色就挂不住了……

猛然看着楼月卿,摄政王殿下紧绷的脸色有些古怪,“这是什么东西?”

楼月卿瞥了他一眼,凉凉道,“王爷的话,我是不敢再信了,所以,为了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臣女觉得,很有必要和王爷达成共识!”

容郅嘴角微抿,看着桌上的纸张里面的内容,怎么看怎么诡异,连他的脸色,都不见好……

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对无忧说谎,若是再有谎言,无忧另嫁他人……

……

看完了一张纸,摄政王殿下心情复杂,看着坐在眼前的某人,挑挑眉,“孤若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也没关系……”楼月卿话一顿,容郅眼前一亮,谁知道,刚偷乐一下,楼月卿一盘冷水直接泼了下来。

楼月卿面色忧伤的叹息道,“母亲和大哥都不想我嫁入皇家,师父也不会同意,看来我回京后得让母亲为我寻个夫婿了,毕竟年纪也不小了,都是老姑娘了,再不……”

话没说完,容郅立刻脸色阴沉的看着她,“闭嘴!”

楼月卿还真闭嘴了。

容郅阴着脸看着她,半响,才闷声开口,“孤若是答应你了,是否就不生气了?”

挑挑眉,“嗯!”

苦着张脸,摄政王殿下拿着毛笔,停在纸张下方的空白上面,就是不知道怎么下笔……

楼月卿又愁着一张脸道,“听说楚京也还有好些青年才俊未曾婚配,我觉得……”

果断下笔,一气呵成,便直接把名字写了。

毛笔一丢,没好气地看着她,“好了!”

楼月卿轻轻一笑,伸手拿起那张纸,看着某人龙飞凤舞的大名,挑挑眉,笑得那叫一个和善!

把纸张折回来,放在手中把玩。

摄政王殿下看着某人得意的样子,很想撕掉那张纸。

一副凶狠的模样瞪着他,楼月卿恶狠狠的道,“以后你要是犯了错,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这有何难,又不是做不到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只是……

签了这么一张纸,跟卖身契似的,心里实在憋屈!

容郅忽然蹙了蹙眉,随即悠悠道,“既然孤要保证,无忧也要保证!”

啊?

容郅从善如流,半点没有方才的悲伤,“既然无忧觉得此法甚好,如此,孤签了一份,无忧自然不能赖着……”

楼月卿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瞪着他,“容郅,我又没犯错!”

谁让他明明答应了不走还死命逃跑,这次明明是他错了,怪她?

低低一笑,容郅抬眸看着她好像一脸娇嗔的样子,不由心情愉悦,“那好,等你犯错了,孤再讨回来!”

“哪一日绝不会有!”

楼月卿很肯定,以后绝对不让他再有占理的机会!

摄政王殿下笑而不语。

他也希望她不会再犯错,不会再让他担心。

楼月卿消气了,不在晾着某人,某人就得寸进尺了……

莫言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会心一笑,主子总算是消气了,以后估计一路上气氛都不会如此诡异了……

走了一下午,天黑之后,才抵达了一座城池,城门已经下钥,不过持着令牌,自然是能进去的,所以,今夜打算住一夜,明日再赶路。

赶了整整六天的路,才抵达楚京百里之外的祁阳。

离楚京还剩百里路程,最多一天多久可以抵达楚京了,楼月卿本来想休息一夜再赶路,容郅本身就不急着回去,这几日赶路他本就有些反对,不过楼月卿坚持中秋之前回京,他倒也无法,所以,便停留在祁阳城。

祁阳有楼家的产业,所以楼月卿便直接住进了楼家的庄子,不住客栈比较方便。

然而,楼月卿刚沐浴出来,莫言就匆匆走进来。

楼月卿一头长发还是湿的,刚沐浴出来,身上也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裙,正拿着白色的布帛擦头发,因为这里是楼家的庄子,有不少仆人,所以,容郅便没有与她一起住。

看到莫言神色凝重的走进来,楼月卿挑挑眉,“怎么了?”

莫言将手里的纸条递给楼月卿。

看了一眼莫言手里的纸条,楼月卿蹙眉,“什么内容?”

莫言沉声道,“红菱从金陵传来消息,东宥已经发出国书,像楚国请求联姻,为太子南宫翊选太子妃,而人选,就是您!”

闻言,楼月卿面色一沉。

莫言道,“如今东宥国书已经发出,不日将抵达楚京,主子可要我派人拦截?”

楼月卿抿唇,东宥要和楚国联姻,多的是人选,选自己做什么?

而且,东宥太子……

那个这近一年来性情大变的太子南宫翊?如今东宥尽数掌控在这个人手里,那么,这个联姻娶她的想法必然不会是别人想出来的,而且楚国皇室公主并非没有,娶自己一个臣子之女做什么?

南宫翊……

蓦然一笑,楼月卿淡淡的说,“不用!”

啊?

莫言不解。

楼月卿冷冷一笑,“我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决定了?南宫翊……不知道这位性情大变的太子爷,究竟想做什么!”

她自认,一直没有真正见过南宫翊,但是,听说过不少次,以前只听说他如何荒唐,如何不堪为君,可如今,东宥不到一年就被他攥在手里,帝王之位已经非他莫属,如此改变,如果不是他以前一直在伪装,那就匪夷所思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南宫翊,他为何点名要娶她?

闻言,莫言默了默,问道,“主子有何打算?”

这封国书其实不重要,南宫翊请求了,楚国答不答应是一回事,而且,楼月卿现在和容郅这个关系,容郅不可能答应,东宥并非强敌,起码如今的东宥和楚国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即便不答应,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影响,何况,宁国公府的女儿,那可是比皇室公主还要有价值的。

楼月卿自己,都不会答应,她不愿意,任谁也逼不了她。

可是,总要想个办法把这事儿压下来。

楼月卿想了想,道,“传我的消息,让红菱派人查这个南宫翊,我倒是很好奇,人变化如此之大,除了偷天换日,还会是什么原因!”

性情大变这个词,她不陌生,因为她亲身见识过这样一场偷天换日的阴谋,可是,南宫翊这个太子,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究竟是因为什么,那就很让人好奇了。

或许,好奇的,不止她一个!

莫言颔首,“是!”

楼月卿缓声道,“既然只是发了国书,想必现在没什么人知道,东宥近期应该会派使团来楚国,这件事儿先不用管,兵来将挡就行了!”

这件事情于她而言,不算棘手,一个东宥太子而已,他还不在意,只是,总是忍不住好奇,南宫翊忽然想娶她,是为什么?

她并不与他相识。

想了想,楼月卿忽然道,“让红菱弄一张南宫翊的画像来给我!”

030:抵达楚京

容郅没回答,眸色暗沉,凝视着楼月卿身后垂着的长发,似有不悦,凝聚内力,默默地帮她烘干头发,动作轻缓,极有耐心。(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楼月卿一头长发本身就又长又厚,洗头时她有没有让侍女帮忙,所以洗好了也打了不少结,可是容郅五指犹如梳子一般在她发间轻轻梳下,凡是有打结的地方,都细心地帮她解开,所以,半点没有觉得不适。

楼月卿静立于原处,垂眸,任由男人帮她烘干头发,眉间带笑,面色恬静,似乎……早已习惯了。

一下又一下,没多久楼月卿的头发就都干了,一头墨发垂落在身后,垂落在后腰下面,仿若倾泻直下的瀑布。

弄干了楼月卿的头发之后,容郅才走到她身前,将她垂落在脸颊边的长发撩起,固在耳后,一张不沾任何脂粉的绝世容颜便看的清清楚楚。

眸色微软,容郅紧紧看着她。

被他看着,楼月卿笑了笑,挑挑眉,“怎么?”

容郅目光凝视着她,随即低低一笑,缓缓开口,“孤只是在想,若是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会不会长得像你!”

闻言,楼月卿面色微红,瞪着他,“胡说什么呢?谁跟你生孩子?”

容郅笑了笑,看着她,心情愉悦。

伸手拿起她白皙柔嫩的手握在手心,容郅沉默了许久,便抬眸看着她的眼睛,道,“回京后,孤便与清华姑姑商议大婚事宜,可好?”

楼月卿一怔,“大婚?”

微微颔首,“嗯!”

楼月卿面色有些紧绷,看着容郅无比认真的眼神,心底一紧。

看着她脸色忽然的变化,感觉到楼月卿的手收紧,容郅剑眉一蹙,目光锁着她的眸子,语气不明的问,“怎么,无忧不愿意?”

她还是不愿意做他的王妃?

想到这一点,容郅心底一紧……

楼月卿笑了笑,敛去眼底的异样,眉眼带笑的看着容郅,略有些羞赧,“当然不是,只是哪有你这样的,我还未曾说过要嫁给你,你一会儿孩子一会儿大婚的,小心我以后不理你了!”

挑挑眉,容郅嘴角一勾,“所以,既然不是,那就是你愿意的了?”

楼月卿闻言,没好气地瞪着他,什么人啊,总爱话中挑刺,如此之无赖,当真是……

看着她一脸嗔怒的样子,容郅低低一笑。

第二日,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入夜之后的戌时抵达了楚京,因为楼月卿是秘密出京的,所以,自然不能表明身份进城,此事城门已下钥,楼月卿不能出面,容郅却可以,看到王骑护卫统领薛痕骑马在前面,守门的将领便不敢多问,直接开了城门,进城后,容郅带着楼月卿回了宁国公府,而马车继续走,往摄政王府而去。

阔别一个月,再次回到揽月楼,揽月楼仍是昔日模样,半点没变。

许是容郅时间有限,送了她来,便没呆多久就走了。

不过,楼奕琛很快就来了。

看到离家一个月的妹妹平安无事,楼奕琛才放下心来。

赶了一天的路,楼月卿和楼奕琛聊了一小会儿,楼奕琛便让她好好休息,离开了。

她离开一个月,揽月楼的丫鬟好似不知道她离开过一样,看到她忽然出现,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她回来了,所以揽月楼外面的守卫自然也都被楼奕琛撤走了。

听雪和听雨看到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也没有什么异样,准备好了浴汤,还有些晚膳,洗好了吃饱了,楼月卿就睡下了,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虽然路上都有休息,可毕竟颠簸数日,回到这里,不知为何,多了一份心安,楼月卿一夜好眠。

她其实是被孩子的声音吵醒的。

楼下传来一些嘈杂,隐隐能听到是灵儿的声音,楼月卿睡意全无,便起来了。

楼下园子里,蔺沛芸坐在亭子里的桌边,面带浅笑的看着身旁的灵儿正在执笔写字,时不时柔声教导,显然耐心十足。

灵儿正趴在桌边,拿着小毛笔正在描绘着字帖,稚嫩的小脸上尽是认真。

楼月卿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旁边立着几个丫鬟都端着水和点心候着,看到楼月卿下来,立刻行礼。

“参见郡主!”

声音一出,蔺沛芸抬头看过来,显然是知道楼月卿回来了,所以不惊讶,倒是灵儿一听到声音,抬头顺着丫鬟行礼的方向砍过来,看到楼月卿的时候,面色一怔,随后一喜,笔一丢,直接跑出亭子。

“姑姑!”一声清脆喜悦的叫声一出,一头栽进楼月卿的怀里,楼月卿立刻接住她,幸好在看到她跑过来时,楼月卿就做好了准备,不然那么大个孩子冲过来,她估计得后退几步才行。

灵儿显然是不知道楼月卿已经回来了,所以,立刻抬头看着她,一脸喜悦,“姑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她都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姑姑了……

楼月卿缓缓蹲下来,看着灵儿面色红润,还胖了一些,便也放下心来,伸手捏了捏小鼻子,轻声问道,“想姑姑没?”

灵儿小鸡啄米,“想啊!”

楼月卿浅浅一笑。

蔺沛芸正好这个时候走过来,看着楼月卿笑道,“妹妹可算是回来了,昨夜我就想过来瞧瞧,只是夫君说妹妹舟车劳顿难免累了,才作罢,看着妹妹面色极好,我也就放心了!”

楼月卿站起来,笑了笑,“嫂子挂心了!”

两人走进亭子,楼月卿看着桌上的一堆纸,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些不算好看却也能看懂的字,挑挑眉。

灵儿立刻邀功,“姑姑,这是我写的哦,灵儿可乖了,你不在,我天天写字!”

楼月卿闻言,神色微讶,转头看着蔺沛芸。

蔺沛芸笑着道,“家里也没什么事,我便天天带着她过来这里待着,教她写字,这孩子天分极好,这段日子可是认了不少字!”

闻言,楼月卿莞尔,“如此,大嫂辛苦了!”

蔺沛芸笑了笑,其实这样一点也不辛苦,府里人不多,没那么多繁杂的事情处理,她整日里都是和灵儿待在一起,正好灵儿正在启蒙学习,自然不能懈怠,便也就一直教着这孩子识字,这孩子天分好,一点也不难教。

楼月卿没在说什么,而是让灵儿继续写,不过小丫头哪里还静得下心,怎么也不愿意,非要楼月卿陪她玩。

一个月没见,这孩子半点不见疏离,反而更粘着楼月卿了。

没办法,楼月卿只好坐在她身边一直陪着。

蔺沛芸也坐在桌边看着。

想起什么,蔺沛芸道,“对了,妹妹刚回来,想必还不知道,明日中秋,昨夜你一回来,夫君便传了消息给母亲,母亲今日回府!”

楼月卿闻言,抬眸看着蔺沛芸,“何时到家?”

宁国夫人已经在普陀庵静养数月,自从楼奕琛大婚之后一个月她就去了,这段时间一直没回来,中秋节到了,她回来也是自然的。

蔺沛芸笑了笑,道,“估摸着下午就到了!”

楼月卿想了想,问道,“母亲身子可好了?”

回来也好,若是不回来,她估计过两日便要去看宁国夫人了,不过,宁国夫人已经离府快三个月了,也该回来了。

“已经没事了!”

果然,下午的时候,宁国夫人就回来了。

宁国夫人到城门之后,侍卫率先回来通报了消息,楼月卿便带着小丫头出了揽月楼,打算去门口等着!

看着迎面而来的楼琦琦,楼月卿挑挑眉!

楼琦琦一看到楼月卿,先是一愣,随即立刻走过来,站在楼月卿面前微微屈膝,“琦儿见过姐姐!”

“起来吧!”

楼琦琦缓缓起身,看着楼月卿,脸色稍有惊讶,微笑着道,“许久不见姐姐了,不知道姐姐身子可是好了?”

因为这段时间揽月楼被侍卫把守,除了蔺沛芸,谁都不能进来,她来过一次,被挡了回去,管家让她不要打扰楼月卿休息,她便也没有来过了,不过,也一直好奇,一病就是一个月,究竟是什么病?

之前虽然楼月卿反复病了几次,可也没有那么长时间的,所以,她很好奇!

而且,楼月卿的病,不止她好奇,还有不少人也都想知道,只是,楼奕琛一直瞒着,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敢多言,所以没人知道。

即便是宫里的太后召见太医问话,太医也都说了是风寒。

可是,一个小小风寒,怎么可能养一个月?

楼月卿莞尔,“当然,让妹妹挂心了!”

楼琦琦看着楼月卿的脸色,挑挑眉,“不知道姐姐究竟犯了什么病,为何竟如此严重?我想进去看姐姐,可是大哥不许任何人进姐姐的院子,所以一直未曾看过姐姐,是琦儿的不是!”

这段日子,怎么打听也都打听不出来楼月卿身子如何,揽月楼的丫鬟嘴巴都很紧,她也不敢贸然逼问。

楼月卿无奈道,“不过是旧疾复发,不给妹妹进去,也是为你好,我身子一向不好,若是过了病气给你,岂不是害了你?”

反正她身子不好也是事实,谁不知道?

闻言,楼琦琦面色一僵,随即看着楼月卿牵着灵儿,轻声问道,“姐姐这是要去等母亲?”

“嗯,妹妹应该也是,不如一起吧!”

“好!”

楼奕琛和蔺沛芸夫妻俩已经在门外等着宁国夫人,看到楼月卿出来,楼奕琛眉头一拧,略带责备道,“你身子刚好,怎么就跑出来了?今早太医不是说了让你注意身子么?怎么如此大意?”

楼月卿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我已经好了,大哥不必担忧!”

楼奕琛蹙眉,看着楼月卿,好似对楼月卿无奈至极的眼神,随即看了一眼立在楼月卿身旁的楼琦琦,眸色微沉。

楼琦琦没有看他,一直低着头。

看着楼月卿,楼奕琛道,“等下就回去休息!”

“好!”

没多久,宁国夫人的马车就到了。

几个侍卫骑在马上护送着宁国夫人的马车缓缓往这边来。

很快,马车停在门前,门口站着的人立刻全都走下楼梯,马车帘子被掀开,宁国夫人被侍女凝儿搀扶着走出来,楼奕琛立刻上前扶着宁国夫人下来。

许是在普陀庵上面待久了,宁国夫人一身素雅的衣裙,头上也只是在发髻上别了些简单的首饰,半点不见奢华,脸色虽不算憔悴,却也不太精神。

她一下来,门口的人立刻行礼。

宁国夫人扫视一眼,看到楼月卿,立刻松开楼奕琛的搀扶,走到楼月卿面前,看着楼月卿,道,“身子可是好了?”

楼月卿一怔。

似乎没注意到楼月卿的神色有异,拉着楼月卿的手,握在掌心,略带责备道,“身子刚好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也不多添件衣裳,今儿天气凉,若是又着风寒可如何是好?”

今日天有些阴,所以没什么太阳,倒是有些风。

楼月卿嘴角微扯,“女儿已经好了,母亲不要担心!”

宁国夫人颔首,转而看着旁边的儿媳和女儿儿子,道,“好了,都进去吧,别杵在门口了,我又不是客人!”

楼月卿跟着宁国夫人一同回了芙蓉园,宁国夫人因为上次的事情,伤了腿,虽然不影响走路,可是还有落下了毛病,被压到的腿有些使不出力,走路需要扶着,不然会有些吃力。

宁国夫人让其他人都回去,自己则是由凝儿扶着回到院子,楼月卿让莫言带着灵儿先回去,也跟着过来了。

看到宁国夫人一坐下,便下意识的**着右腿的膝盖,挑挑眉,走了进来。

看到她,宁国夫人柔和一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柔声道,“怎么站在门口杵着,快过来!”

楼月卿走过来,坐在宁国夫人身旁。

宁国夫人拉着楼月卿的手,打量着楼月卿呃脸色,当真是无一丝不妥,还比之前好多了,便也放心了,缓声道,“昨夜你大哥传信给我,说你回来了,我便等不及了要回来,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着你会出什么事儿,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毕竟楚京离姑苏城路途遥远,楼月卿去之前身子本就因为葵水来而十分不好,她一直不放心,一听说楼月卿回来了,自然就呆不下去了。

闻言,楼月卿垂眸,拧眉道,“让母亲挂念了!”

宁国夫人摇了摇头,道,“这也没什么,母亲挂念女儿也是常情,对了,你这次去,见到了斓曦,她可好?”

“师父……还挺好!”

其实也不算好,红颜白发,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这些事情宁国夫人还是先不要知道的好,反正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

宁国夫人颔首,“如此甚好,我看你脸色确实好了许多,想必这段日子斓曦没少给你养身子,我也就放心了,你去的时候身子还没好,我一直不放心!”

楼月卿去的时候,葵水刚走,身子失血过多还是很虚,这样的身子赶路,定然不妥,可是,拦不住,她也没办法,可是却一直担心,楼月卿一去一个月,也没有传消息回来,昨夜一看到楼奕琛的信,她自然等不及了。

楼月卿莞尔,想起方才的事情,挑挑眉,“母亲方才回来时为何……”

在门口的时候,宁国夫人好像在做戏给谁看……

闻言,本身心情不错的宁国夫人面色一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响,笑着道,“你出京的事情没谁知道,刚才那里那么多下人,若是被发现总归不妥,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楼月卿毕竟是个世族千金,离京一个月,若是传出去,确实不妥。

031:中秋国宴

就算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难免会让人各种揣测,毕竟在外人眼里,楼月卿只是一个闺阁女子,一身病痛,贸然离京一个月,谁知道会让人揣测什么事情来,虽然不见得会影响什么,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楼月卿颔首,确实如此,她当初选择偷偷离京不过也就是因为不想被人知道,毕竟她现在身份有所不同,不能毫无顾忌。

宁国夫人默了默,随即看着楼月卿轻声问道,“听你大哥说,摄政王殿下也去了姑苏城,你们这段日子一直都在一起?”

这段日子,楼奕琛隔几日便去看她,容郅离京去了哪里,外人不知道,楼奕琛却是十分清楚,自然也不会瞒着宁国夫人,所以,宁国夫人十分清楚,容郅这段时间不在究竟去了哪里。

楼月卿也不打算隐瞒着,微微颔首,“嗯!”

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宁国夫人虽然不太情愿自己合容郅牵扯在一起,可是,也不会多加干涉,宁国夫人是个识大体的人,对于她,宁国夫人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也从来不会多加干涉。

宁国夫人闻声,蹙了蹙眉,问道,“那斓曦可是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楼月卿轻轻摇头,“这倒没有!”

宁国夫人闻言,沉声道,“你的婚事,我知道我不能多加干涉,所以,若你当真喜欢摄政王,母亲也不拦着,只是你师傅那里,怕是不能瞒着……”

楼月卿急忙道,“这件事儿还不急,日后再说吧,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又不是现在就嫁给容郅,以后会不会这样,尚不可知,让端木斓曦知道只会把这事儿闹大。

话一转,想起什么,楼月卿看着宁国夫人问道,“母亲这次回来了,姑母那边应该还好吧?”

宁国夫人轻声道,“她身子一向不太好,我回来之前,她刚病了一次,不过,倒是没什么大碍!”

楼茗璇这些年身子每况愈下,一直不太好,反反复复的始终不见好,楼茗璇又不愿意回来养身子,虽然先太后懿旨是让楼茗璇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可是,如果她愿意,宁国夫人有的是办法让她离开那个地方,只是,她坚持不走,也不知道为何,一直不愿意看大夫,都只是拖着一身病,没有办法,她只能每年都去普陀庵陪着她一段时间,带上一些药材去给她。

闻言,楼月卿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随即挑挑眉,“您可知道姑母得的是什么病?”

“这个……”宁国夫人拧紧眉头想了想,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她当年离开楚京几年回来之后,身子就不好,当时你祖母急坏了,请了太医来看,她却不肯让太医检查,后来无奈,便也作罢了,过后没多久她就抗旨被太后下旨出家,这些年反反复复的每年都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她不愿说,我也不敢多问!”

楼月卿明白了。

楼茗璇当年怀了孩子,只是流产了,流产后身子落下了毛病,可是她与太子的婚约人尽皆知,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与人有染还珠胎暗结,自然不可能让别人知道情况如何,毕竟,楼茗璇抗旨不嫁,单凭宁国公府为楚国立下的汗马功劳,不会丢了性命,可是,作为太子未婚妻却婚前失贞怀孕,这是皇室的大不敬,藐视皇恩,死罪难免,甚至会牵连宁国公府,宁国公府这几年因为宁国夫人的雷霆手段和楼奕琛的赫赫战功才得以安稳,可是在当年,当时的皇帝打压权臣,宁国公府自然不能犯这样的错。

想了想,楼月卿挑挑眉,“那您知不知道,姑母离开那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说不定就能知道她为何身子不好了!”

宁国夫人闻言,无奈道,“她那是什么脾气,这些年我问过不知多少次了,她从来不愿说,而且每次提及总是心情不太好,这段日子更是如此,每日里都闷着,这不,前些日子又犯了病,这两日才见好,若不是你回来,我也不想这么早回来!”

当初抗旨不遵,先皇太后气的差点杀了她,多少人劝着她不要胡闹,可是,她宁死都不愿意嫁,没办法,不能杀了她,先太后也不是好脾气的,何况这个姑娘出身宁国公府,本身就是太子登基的一大保障,却硬生生拒婚,就直接下旨让她出了家。

她若是愿意,宁国公府为了保她自然是不吝代价,可是,她宁愿长伴青灯也不愿入主后宫,一进来,就呆了三十年。[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楼月卿笑了笑,“既然姑母身子不好,您其实不用赶着回来,我又没什么事儿!”

宁国夫人闻言,没好气地看着她,“母亲想你了回来不行么?而且,琦儿的婚事也就下个月了,总不能把这些事情都让你和你大嫂来办着吧?”

她走时,为楼琦琦定下的婚事就在下个月底,本也是打算这个月回来的,如今正好中秋,楼月卿又回来了,她便也就回来了。

闻言,楼月卿才想起这么一茬,都差点忘了,楼琦琦下个月就要嫁人了。

宁国夫人叹了声,幽幽道,“那丫头也该嫁人了,嫁了人安安分分的过日子,西宁郡王府自然不敢亏待她,如今,她也别无选择了!”

楼琦琦心里不安分,宁国夫人一直看在眼里,那个孩子,多多少少都是怨着她的,这份怨恨一直压抑着,谁知道继续留着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有把她尽早嫁出去了,杜绝了她的其他想法,让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能安心。

西宁郡王府这些年一直极为低调,鲜少管外面的事情,作为皇室旁支,这个王府虽然没落了,可是只要楚国国在,楼琦琦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时宁国公府给她的保障,日后容康世子承袭王位,她便是王妃,即使再不好,也能够衣食无忧。

楼月卿笑了笑,想起楼琦琦,看着宁国夫人挑挑眉,“母亲觉得,二妹的心思,会安分待嫁么?”

宁国夫人不语。

楼月卿缓缓站起来,缓缓踱步,缓声道,“上次大嫂被下麝香,大哥被人算计一事,二妹虽然不曾参与,但是却是知道的,可是她却当作不知道,一直冷眼旁观,作为楼家的女儿,任由他人算计家族,甚至让楼家断子绝孙却毫不在乎,依我看,二妹……很有趣!”

若不是因为她没有参与,因为她毕竟是宁国公府的血脉,楼月卿处理那件事情,定然不会让楼琦琦置身事外,若不是发现及时,楼奕琛与于熏有染,蔺沛芸却生不出孩子,届时宁国公府即便不易主,怕也后院起火大乱,届时牵一发而动全身,谁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如果于熏事后说自己怀孕,那个孩子是元家的骨肉,却继承了宁国公府,那么,宁国公府就毁了。

所以,楼琦琦看似无罪,实则心思阴沉,若不是有所顾忌,楼月卿直接杀了她都有可能。

宁国夫人闻言,并不惊讶,显然对这些事情,她是知道的。

叹了口气,无奈道,“即便如此,又能如何?这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这些年从未亏待过她,从前她也算乖巧,可是这两年来,总有些小心思,我何尝不知道有人跟她煽风点火?可又能如何?养了十几年,她可以不在乎养育之恩,可我不能不顾及母女之情,嫁给容康,是很好的选择,容康性情极其温和,不会亏待她!”

这是多年来,她对楼琦琦,从未有过亏待,甚至给她的,都是嫡女的待遇,族谱上她的名字也是写在她名下,虽然外人都知道她并非自己的亲女儿,可是确实她的养女,和嫡女没区别,只是她心太高,太过敏感,如今,趁着她未酿成大祸,把她嫁了也好,绝了其他心思,省的闹出什么事情!

若是害了宁国公府,那就是罪孽了!

楼月卿莞尔,“希望她当真如母亲所希望的好好过日子吧,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

“嗯!”

从宁国夫人院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宁国夫人赶了一天的路,忍不住要休息,楼月卿也不好再打扰,就离开了。

回到揽月楼,灵儿就一直嚷着要出门,看着天色还算早,楼月卿便带着灵儿上街了。

可是,她刚出街没多久,某人就来了。

坐在天香楼的雅间里,灵儿手里拿咋一块绿色糕点,一边啃一边看着面前面对面坐着目不斜视互相看着对方的两个人,一脸懵逼。

看着一身锦袍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楼月卿嘴角微扯,实在是有些无语。

她刚到,他就来了!

昨天晚上才分开,他今儿就又跑来了,让她总想起阴魂不散这个词。

摄政王殿下一脸淡定,似乎很是享受被她这么盯着的感觉。

他刚从宫里出来,所以身上还穿着一身绣着四爪龙纹的黑色锦袍,头上戴着鎏金墨玉王冠,一走进来,就直接坐在楼月卿对面。

楼月卿很无语,“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处理政务?”

走了大半个月,他不忙么?

听楼奕琛说,宫里奏折堆积如山,皇上身子不好,每日能够处理政务的时间不多,除了那些必要处理的,其他的都留着,所以,容郅回来,想必会很忙。

晋州的事情也差不多处理完了,晋州这次的事情,周边几座城池都有牵扯,据说好几十个官员因为涉及这起案件,抄家灭门的不在少数,罢官处死的也有不少,更别提流放的,因为从这件事情所牵扯的官员很多,官员调动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这件事情由慎王处理,所以,慎王如今还在忙这事儿,也差不多处理完了,不过,郭家富可敌国,库房被搬空了,店铺钱庄却分布楚国各地,所抄来的财产充入国库,国库的银子直接翻倍了。

摄政王殿下不以为然,“那些事不急!”说完,转头看着正啃着一块绿豆糕的灵儿挑挑眉,“好吃么?”

灵儿两腮鼓鼓,小鸡啄米,“嗯啊,好吃!”

说完,把手上的半块又往嘴里塞。

楼月卿见状,连忙一急。“你这孩子,塞那么多也不怕噎着?”

说完,上前在灵儿身后轻轻拍了几下,让灵儿吞下嘴里的东西,容郅立刻端起桌上的水递给楼月卿,楼月卿接过,就给她喂进去。

灵儿塞了一嘴糕点,当真是噎到了,连忙大口大口的喝水,结果……

“咳咳咳……”

灵儿喝了好几口水,因为太急了,就被呛到了,连忙咳了几下,脸都涨红了。

楼月卿无奈至极,轻轻给她拍着后背,灵儿才好受些。

“嗝~”一声,舒服!

楼月卿嘴角一抽,对上容郅松了口气后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瞪眼,回自己位置上去。

灵儿小脸还是有些涨红,楼月卿没好气道,“你这孩子吃那么急做什么?姑姑又不跟你抢!”

一桌子的点心都是她的,还跟个饿死鬼似的,若不是知道蔺沛芸对这孩子尽心尽力的照顾,她都以为这孩子一个月没饭吃!

灵儿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楼月卿,道,“我都好久没有吃过了嘛!”

闻言,楼月卿鄙视她,绷着脸道,“你少诓我,别以为姑姑不在,就不知道你天天央着你义母给你做点心吃?”

据说蔺沛芸做的点心极好吃,这个月,几乎每日都给灵儿做吃的,把这孩子硬生生养胖了一圈,还跟她抱怨?简直了!

小心思被戳破,灵儿有些小心虚,“哪有……”

楼月卿摆着一副严肃的脸道,“快点吃你的,吃完回家,都这么迟了还嚷着要出来,等一下天黑了你看我带不带你回去!”

灵儿闻言,嘴一瘪,脸一转,看着容郅,委屈道,“大叔叔,你看姑姑,凶灵儿……”

硬生生挤出两滴泪博同情。

楼月卿一听,直接想把她打一顿!

把凶她的罪名坐实了!

摄政王殿下闻言,很是同情的看着这可怜的孩子,随即一副天涯沦落人的口气道,“孤也常常被她凶!”

他整日里被她欺负的不敢反抗!

可是,偏偏他就喜欢!

灵儿大眼一瞪,随即立刻转头看着楼月卿,瘪着嘴道,“姑姑,那你凶他就好了,干吗也凶我?”

楼月卿嘴角一抽,容郅也是嘴角微扯,这孩子……

楼月卿立刻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你再说话就不许再吃!”

灵儿立刻闭嘴!

继续吃桌上的另一盘芙蓉糕。

楼月卿见她乖了,才抬头看着容郅,使劲一瞪,没好气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容郅挑挑眉,“孤没事不能来找你?”

事实上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想她了,正好暗卫来报她出门了,他就丢下一堆政务跑出来,也就只为了来看看她。

撇撇嘴,楼月卿也不跟他废话那么多。

容郅忽然道,“明日中秋宫宴,孤去接你进宫!”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不去不行?”

她还真不想参加这种宴会。

摄政王殿下剑眉轻挑,颔首,“自然可以,你不想参加孤更高兴,那就不去了,明天晚上孤带你去赏月!”

与其参加那种宴会,倒不如他们二人一起去赏月,两个人安安静静,他更喜欢!

楼月卿闻言,眼一瞪,随即立刻道,“那还是进宫吧!”

跟他出去?

肯定又被占便宜!

他那点技俩她都摸透了,只要是没人在的时候,他都很难忍住不凑到她面前,楼月卿很鄙视他,可是,他就是继续我行我素。

容郅嗤一声,“出息!”

不就是偶尔逗逗她?瞧给吓的!

楼月卿自动忽略某人那两个字,笑眯眯的看着灵儿,道,“灵儿明日跟姑姑进宫玩!”

灵儿现在也算是宁国公府的千金,自然是可以进宫的,反正明晚宫里热闹,带进宫去也没什么不可以。

灵儿懵然的看着她,不解,“咦?进宫是什么?”原谅她年纪小啥都不懂!

“……就是去漂亮地方看热闹!”

“好呀!”她最喜欢看热闹了!

容郅忽然一怔,看着眼前一大一小,再看看此时三个人的模样,倒是不知为何,竟忽然有一种一家三口的感觉……

吃完了东西,回到宁国公府已经是傍晚了。

宁国夫人派人让楼月卿过去用膳,因为她离开快三个月,自然是要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所以,还让楼奕琛夫妇和楼琦琦一起去,吃完晚膳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

回到揽月楼,照常休息。

第二日,乃中秋佳节。

宫里的晚宴是在晚上,只是因为要早些到,所以,刚过午时没多久,便都进宫了。

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进宫了,今日宫里十分热闹。

今夜的晚宴据说安排在了御花园,宴请的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一同入宫,在御花园设宴,晚宴后,便一起赏月。

因为要去见太后,所以楼月卿未时便跟着宁国夫人一起入宫了,当然,楼奕琛早就在宫里了,蔺沛芸和楼琦琦也跟着宁国夫人一起。

四辆马车缓缓驶进宫门,在宫门内停了下来,此事宫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一看就知道是来参加晚宴的。

032:

刚下马车,就又有好几辆马车进宫门口,楼月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马车上一个大大的慎字,那是慎王府的马车。[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果然,很快就看到了慎王妃被搀扶着下来,后面的马车陆陆续续也看到了容昕和世子妃,还有慎王侧妃和二小姐容秀兰也都跟着下马车。

宫门口遇见,自然是避免不了一阵寒暄,特别是宁国夫人昨日刚回来,楼月卿又刚刚“病愈”,最后,便都一起由着宫人领着去了太后的宫里,据说是太后想要见她们。

因为今日中秋,宫里即为热闹,虽不至于张灯结彩,可是因为宫宴,比起往日的冷清,显得极为热闹,一路上遇见好些端着东西匆匆而过的宫人,想来应该是正在准备宫宴的东西。

太后宫里。

元太后正在和身边的蓝贵太妃说话,两人面含笑意,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此时殿内已经聚了不少人。

这个时候,进宫参加宫宴的女眷们大多都在御花园那边,能够被太后召到这里来的,都是身份及其尊贵的命妇。

现在时间还早,所以,太后宫里,便只有这段时间因为儿女之事和郭家之事卧病在床的英王妃,和秦右相夫人,还有忠勇侯夫人,以及襄王妃。

太后和蓝贵太妃聊天,时不时又和下面的几个人说几句,看着心情极好。

此事,王巍匆匆走进来,行了个礼,道,“太后,慎王妃和宁国夫人来了!”

闻言,太后连忙道,“快让她们进来!”

王微颔首,匆匆走了出去。

很快,宁国夫人和慎王妃都走了进来,她们身后,都跟着各自的女儿和儿媳妇。

一进来,就朝着上面的皇太后行礼,“参见太后!”

元太后含笑道,“快都起来吧!”

闻言,全部站起来。

元太后又道,“坐吧!”

宁国夫人和慎王妃闻言,走到各自的位置上缓缓坐下。

楼月卿是晚辈,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宁国夫人身旁,灵儿她方才已经吩咐玄影带去玩了。

元太后看着宁国夫人,一脸关切的问道,“乐瑶上次受了伤,可是痊愈了?”

宁国夫人颔首,“谢太后关怀,臣妇已经好了!”

元太后颔首,“好了就好!”

宁国夫人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元太后目光转而看着宁国夫人身边站着的楼月卿身上,眸色微沉,沉思片刻,开口问道,“卿颜病了有些时日了,现在可是好了?”

被点名,楼月卿自然不能沉默,微微低着头道,“回太后的话,臣女已经无碍!”

元太后笑着道,“那就好,你这孩子身子一向不好,回来这几个月,都病了好几次了,以后可要仔细些身子,莫要大意!”

“是!”

元太后见楼月卿如此凝神看了好一会儿,倒是没在说什么,这时蓝贵太妃缓缓开口,看着慎王妃身后的容昕笑着道,“容华郡主今年十六了吧,不知道王妃可曾将她许了人家?”

被点名的容昕猛然抬头看着蓝贵太妃。

慎王妃闻言,却面色一变,低声道,“昕儿还小,臣妾打算让她多留些日子,所以还未曾许人家!”

蓝贵太妃闻言,笑道,“本宫入宫时,可比容华郡主还小些,郡主也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王妃爱女之心,可也不能耽误了郡主!”

楚国女子一向十五岁及笄,及笄之后便可婚配,大多女子十六岁都已作人妇,可是,容昕如今已经十六岁了,却仍然未曾许配人家,而慎王府好似一直没有在意这件事情,确实是不妥。

慎王妃闻言,抿唇不语。

倒是一直沉默的英王妃忽然开口,“若说起这事儿,我记得卿颜郡主如今快十八了吧,好像一直未曾婚配,不知道宁国夫人打算将郡主许配给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呢?”

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诧异的看着英王妃。[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随即,转而看着楼月卿,这才想起,确实好像楼月卿年纪即将十八了,可是,还未曾婚配,连她的妹妹楼琦琦都已经许了人家,然而宁国公府却一直没有给她,寻找夫婿,不过……

摄政王殿下和这位的那些谣言谁不知道?

英王妃忽然提及这件事情,是何意?

谁不知道如今这位卿颜郡主和摄政王殿下早已不清不楚,断然没有人敢再娶她,所以,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观望,看看摄政王殿下是否会娶了她,英王妃忽然提及楼月卿的婚事,是为何意?

宁国夫人眸色一沉,转而看着英王妃。

英王妃笑的十分得体。

宁国夫人随之一笑,淡淡的说,“这些事情就不劳烦王妃担心了,卿儿身子不好,我还想着把她多留几年好好调养身子,至于嫁人的事儿,不急!”

英王妃闻言,挑挑眉,没说什么。

这时,太监又来报,“启禀太后,皇后娘娘与元家两位夫人和静儿小姐来了!”

闻言,元太后便收回目光,淡淡的说,“让她们进来吧!”

很快,一身华丽凤袍的元皇后缓缓走进来,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妇人和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妙龄少女。

其中两个妇人一个是元夫人郭氏,在场的人自然都认得,可是,另外一个,却有些陌生,在场的人不由想起前几日元家的事情,元丞相的爱妾岑氏,被太后下旨抬为平妻,被封为三品淑人,传闻此人容貌绝佳,年过四十却姿容上乘,宛若三十不到,被元丞相专宠多年,生下一个女儿也是貌美如花,这么多年来闭门不出,如今一举成为元家的嫡女,这几日也有不少人送上帖子邀请这位元家的四小姐,只是都被婉拒了。

众人不由得好奇地看着元皇后身后的人。

而楼月卿,也随着看过去,但是,下一刻,卿儿愣在那里,本来平静的脸上,立即划过一丝诧异,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宁国夫人也是如此,看着随着元皇后一同走进来的岑雪,面色一变,十分震惊,立刻要站起来,可是还未曾起来,就被楼月卿按着坐回原位,她抬眸看着楼月卿,“卿儿……”

楼月卿摇了摇头,沉声道,“母亲,不是!”

宁国夫人拧眉,转而看着已经走到面前,正对着上面的元太后行礼的几个人,看着岑雪,蹙紧眉头,怎么会……

楼月卿也是难以置信,她怎么会看到一个和师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师父那一头白发,她都以为是师父来了。

那边,皇后一等人已经行了礼,各自落座。

元皇后的位置在太后旁边,所以,缓缓走了上去坐下,而元家两位夫人都坐在宁国夫人对面,楼月卿这才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和师父……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和师父随和的性情不相同的是,那个人神色淡淡,而且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淡漠,一头墨发盘起,上面珠翠不多,可是却极尽雍容,一张脸仿若三十出头。

楼月卿紧紧看着前面的人,垂眸,她或许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目光一顿,正好对上岑雪看过来的眼神,楼月卿目光一凝,只见那边的岑雪看了她一眼,便面无表情的垂下眼帘,低头抿茶,倒是她身后站着的元静儿看着楼月卿,目光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月卿挑挑眉,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正好宁国夫人抬头看着她,目光询问,楼月卿微微一笑,道,“母亲不必担忧,没事儿!”

宁国夫人自然是十分惊讶,想不明白元家的那个新夫人怎么会和端木斓曦长得一模一样。

这时,元太后开口道,“静儿,过来!”

她正在对着岑雪身后的元静儿温声开口。

元静儿闻声,回过神来,立刻往太后那边走去。

站在元太后身前,微微低着头,“太后!”

元太后拉着元静儿的手,眸色温和,轻声问道,“哀家记得你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可是紧张了?”

元静儿常年不出府,几乎是没有参加过任何宴席,今天也还是第二次入宫。

闻言,元静儿浅浅一笑,道,“回太后的话,静儿不紧张!”

元太后莞尔,“如此甚好!”

元静儿低眉不语。

元太后转而看着皇后,淡淡的问,“宫宴可是准备好了?”

元皇后连忙站起来,回话,“回母后的话,臣妾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下去了,不会误了宫宴!”

她已经忙活了好些日子,筹备宴席,各种事情不少,更何况,她是第一次管理这种重大事宜,自然是不敢马虎。

闻言,元太后淡淡一笑,“那就好,你是第一次办这种事情,可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元皇后连忙称是。

离开彰德殿的时候,已经是酉时。

宁国夫人和慎王妃还在彰德殿,她们几个小辈先离开了,一出彰德殿,楼月卿急忙去寻找被玄影带着的灵儿。

因为怕小孩子呆不住,所以楼月卿在去见太后之前先让玄影把孩子带走去玩。

然而,还没找到灵儿,就遇上了一个人,从彰德殿却御花园的宫道上,遇上了从宫道岔口处出来的昭琦公主容潆夕。

昭琦公主上次因为辱骂宁国公府被软禁在宫里,前些日子才被放出来,此时正从漪澜殿出来,正要去彰德殿见太后,没想到会遇上楼月卿。

看到她,楼月卿和容昕相视一眼,随即缓缓行礼。

“参见公主!”

昭琦公主死死地盯着楼月卿,显然是不高兴了。

她上次被下令软禁可都是因为楼月卿,所以自然还记得,而且她的两个表姐如今都死了,听母后说这个都和楼月卿脱不了干系,焉能不气?

她没叫楼月卿和容昕起来,自然,她们也没有站起来。

倒是昭琦公主身边的嬷嬷连忙提醒道,“公主,两位郡主都在行礼呢!”

闻言,昭琦公主瞪了一眼那嬷嬷,随即以不耐烦道,“起来吧!”

两人缓缓站起来,并未说话,却不见任何惧意。

看着眼前的两人不卑不吭的样子,容昕倒还好,可是楼月卿一脸淡淡的样子,不由让她心里一阵恼怒,容潆夕咬牙道,“楼月卿,你竟然还敢进宫?”

她还没找她算账呢,害得自己被母后斥责,还被禁足了那么久。

楼月卿眉梢一挑,随即淡淡的说,“公主殿下此言差矣,臣女乃楼家的女儿,宫宴要求四品以上官员家眷皆可参加,臣女为何不能入宫,难道公主殿下觉得,臣女不配进宫么?”

闻言,昭琦公主骤然一怒,“楼月卿,你……”她什么时候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她的意思是得罪了自己,楼月卿竟然还敢在宫里出现,什么时候说过她不配进宫了?

见她老毛病又犯了,身边的那个嬷嬷才连忙拉着昭琦公主的袖子,低声道,“公主殿下,您还得去见太后呢,可不能再胡闹了!”

上次就是出言羞辱了宁国公府才被禁足,太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闻言,昭琦公主咬牙,“楼月卿,你等着!”

她自然还记得母后的叮嘱,宁国公府并非一般的朝臣,楼家对于楚国而言,是不一样的,而且,千万不能得罪楼家的人,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所以,她不能再犯上次的错误。

看着昭琦公主离开,楼月卿面色如常,并没什么感觉。

倒是一边的容昕撇撇嘴,“这个昭琦公主貌似长了点脑子!”

按照以前,估计不会有任何顾忌的把所有让她不高兴的人都打杀了,可是今日,她竟直接走了。

对于这个骄纵任性的公主,容昕一向不喜欢,也很少接触,不过对于她的臭名声可是知道的多了,因为是元太后的幼女,所以备受宠爱,身边的宫人或死或伤的,都是这个公主的手笔,对身边的宫人一个不快就非打即骂,蛮横至极。

只是太后疼着,谁也不敢多说。

楼月卿淡淡一笑,“走吧!”

显然对这个昭琦公主并不想多谈。

“嗯!”

书我按,两人往御花园走去,可是,还没到御花园,就看到一个宫女在她们面前缓缓一拜,“见过两位郡主!”

“起来吧!”

“谢郡主!”

楼月卿挑挑眉,“你是谁?”

那宫女低声道,“奴婢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人,方才贵妃娘娘把宁国公府的那位小小姐带去了合欢殿,让奴婢前来告知,请郡主前往合欢殿!”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容昕也是有些惊讶。

“带路吧!”

合欢殿坐落在皇宫东边,离皇帝住的宣文殿不远,不过,从彰德殿这边去,就比较远了,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秦贵妃居住的合欢殿。

看着眼前的两人不卑不吭的样子,容昕倒还好,可是楼月卿一脸淡淡的样子,不由让她心里一阵恼怒,容潆夕咬牙道,“楼月卿,你竟然还敢进宫?”

她还没找她算账呢,害得自己被母后斥责,还被禁足了那么久。

楼月卿眉梢一挑,随即淡淡的说,“公主殿下此言差矣,臣女乃楼家的女儿,宫宴要求四品以上官员家眷皆可参加,臣女为何不能入宫,难道公主殿下觉得,臣女不配进宫么?”

闻言,昭琦公主骤然一怒,“楼月卿,你……”她什么时候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她的意思是得罪了自己,楼月卿竟然还敢在宫里出现,什么时候说过她不配进宫了?

见她老毛病又犯了,身边的那个嬷嬷才连忙拉着昭琦公主的袖子,低声道,“公主殿下,您还得去见太后呢,可不能再胡闹了!”

上次就是出言羞辱了宁国公府才被禁足,太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闻言,昭琦公主咬牙,“楼月卿,你等着!”

她自然还记得母后的叮嘱,宁国公府并非一般的朝臣,楼家对于楚国而言,是不一样的,而且,千万不能得罪楼家的人,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所以,她不能再犯上次的错误。

看着昭琦公主离开,楼月卿面色如常,并没什么感觉。

倒是一边的容昕撇撇嘴,“这个昭琦公主貌似长了点脑子!”

按照以前,估计不会有任何顾忌的把所有让她不高兴的人都打杀了,可是今日,她竟直接走了。

对于这个骄纵任性的公主,容昕一向不喜欢,也很少接触,不过对于她的臭名声可是知道的多了,因为是元太后的幼女,所以备受宠爱,身边的宫人或死或伤的,都是这个公主的手笔,对身边的宫人一个不快就非打即骂,蛮横至极。

只是太后疼着,谁也不敢多说。

楼月卿淡淡一笑,“走吧!”

显然对这个昭琦公主并不想多谈。

“嗯!”

书我按,两人往御花园走去,可是,还没到御花园,就看到一个宫女在她们面前缓缓一拜,“见过两位郡主!”

“起来吧!”

“谢郡主!”

楼月卿挑挑眉,“你是谁?”

那宫女低声道,“奴婢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人,方才贵妃娘娘把宁国公府的那位小小姐带去了合欢殿,让奴婢前来告知,请郡主前往合欢殿!”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容昕也是有些惊讶。

“带路吧!”

合欢殿坐落在皇宫东边,离皇帝住的宣文殿不远,不过,从彰德殿这边去,就比较远了,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秦贵妃居住的合欢殿。

------题外话------

后面的明天改过来,么么哒,明天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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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秦贵妃心思

在合欢殿待了小半个时辰,秦贵妃要更衣,楼月卿便带着灵儿离开了。[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容昕刚才不怎么说话,一出来更是脸色怪异的,楼月卿看着她有些疑惑,“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了?”

方才在合欢殿里她一直安静着,秦贵妃问话她才吭个声,平日里也没见她这样安静过。

憋了好久,容昕看着楼月卿,闷声道,“表姐,以后你还是离秦贵妃远些吧!”

啊?

楼月卿蹙眉,脚步一顿,看着容昕憋闷着的小脸,不由得开口,“为何?”

容昕这话倒也是奇怪了,秦贵妃虽然心思不明,可是楼月卿能感觉到,她并不会对自己不利,容昕虽然单纯,可是这些事情也是明白的,怎么就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且,她和秦贵妃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吧。

容昕想了想,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可是,终究还是没忍住,拧眉道,“难道表姐不知道秦贵妃曾经是摄政王的未婚妻?”

闻言,楼月卿面色一怔,看着容昕,不语。

这件事情,她倒是不知道。

容昕见楼月卿不说话,环视一圈周边,看到没有什么人,想了想,低声道,“表姐和摄政王的关系已经是人尽皆知,秦贵妃这些年看着宠冠后宫,可是以前她心系摄政王,后来被迫入宫,谁知道她有没有放下摄政王,爷爷说过,这个秦贵妃可是个难以捉摸的女人,当年她对摄政王的情意极深,我怕她会对表姐不利!”

这件事情并非人尽皆知,老王爷一向宠她,所以有时候说起这些事情都不会避着她,何况,前段时间容郅和楼月卿的那些谣言传出后,慎王妃也曾与她说过这些往事。

秦贵妃是皇上的心头肉,宠冠后宫,可是毕竟曾经心系容郅,女人的情意可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谁知道她会不会还有别的心思,谁知道她会不会对楼月卿不利。

所以容昕方才一直都在想这些事情。

看着秦贵妃和楼月卿相谈甚欢的模样,心底有些无语。

听完容昕的担忧,楼月卿不由得无奈道,“你想多了!”

见楼月卿丝毫不在意,容昕有些急了,“表姐,你是不知道……”

楼月卿打断她的话,“昕儿!”

容昕一顿,凝眉看着楼月卿,她只是担心楼月卿会被秦贵妃算计,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宫里的女人,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虽然被慎王府保护的很好,该懂的事情可都懂,宫里的妃子,哪个不是城府极深的,何况你贵妃这个人,连爷爷都说不好琢磨,谁知道她这样接近楼月卿想要做什么。

看着容昕眼底掩映不住的担心,楼月卿自然知道这些话确实是好意,可是……

她看着容昕,轻声道,“不管如何,秦贵妃已经是皇上的妃子,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对我不利,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容昕抿唇,还是不放心。

“表姐,你常年不在京中,不知道宫里的女人最擅长什么,万一……”万一秦贵妃对摄政王余情未了,女人的嫉妒心如此可怕,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秦贵妃本来是先帝为容郅内定的妻子,这件事情虽然现在没人提起,也没人敢点破,可是身在皇室,容昕还是知道一些的,据说当年秦贵妃对容郅可算是一腔深情,当年皇上登基封她为妃,一开始她极不情愿,只是圣旨已下,由不得她,所以才入宫为妃,这么多年圣宠不衰,可是容昕并非没见过皇上和贵妃相处的时候,只要看到这对帝妃相处的人,怕都看得出来很是怪异。

所以,容昕很肯定,秦贵妃的心,还在容郅身上,既然如此,对于容郅的心上人,秦贵妃当真会无动于衷?

楼月卿淡淡一笑,面色不急不躁,轻声道,“昕儿,你多虑了,这些事情以后莫要再说了,如今大局已定,秦贵妃和容郅即便有婚约,那也是过去的事情,如今她是贵妃,是容郅的皇嫂,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何况,落花有意终究敌不过流水无情,你明白么?”

只要容郅对秦贵妃没有这份心思,那么,楼月卿就没有任何担忧,说到底,在她心里,容郅的情,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只要容郅喜欢她,她也喜欢容郅,她就不会畏惧任何因素。(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任凭秦贵妃再如何情深,都没有任何意义。

容昕闻言,似懂非懂。

她还是担心。

楼月卿是她的表姐,她也把这个表姐当作亲姐姐,所以,自然是担心的,她并非无知之人,对于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摄政王殿下手段残忍,冷漠无情,这么多年杀了多少人,摄政王妃的尊荣,是要付出代价的,其实如果没有那么多危机四伏,摄政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男人,人中之龙,俊美不凡,也足矣匹配表姐。

只是再匹配,也比不上楼月卿的安全重要。

对于容昕所担心的事情,楼月卿倒是不在意,轻声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宫宴时辰快到了,怕是母亲和舅母都在等我们了,去晚了可不好!”

容昕见楼月卿当真呢是丝毫不在意,倒也没在说什么,微微颔首,“嗯!”

果然,此时的御花园已经聚不少人,偌大的一块空地上,摆满了宴席,各府的女眷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眉交流,十分热闹。

宫女太监穿梭来往,布置着宫宴上的东西。

楼月卿远远的就看到御花园的空地上,摆着一个高台,高台两边摆着近百个席位,宫人们正在紧张的忙碌着,进宫参加宫宴的女眷们也都各自成群凑在一起侃侃而谈,十分热闹。

楼月卿很快看到了站在一片菊花丛中与几个华衣妇人站在一起的宁国夫人,便直接走了过去。

一路走过去,不少女眷向她问安,楼月卿都淡笑处之,不理会这些人打量试探的目光,直接走向宁国夫人那边。

与宁国夫人在一起的,还有慎王妃和两府的女眷,不过,倒是有个穿着淡紫色宫装的妇人楼月卿不认得。

看到她过来,宁国夫人连忙笑着招招手,楼月卿含笑走过去。

宁国夫人拉着她,轻声问道,“听说贵妃娘娘叫了你去,怎么去了那么久?”

楼月卿淡笑道,“贵妃娘娘留着我说了些话,所以逗留得久一些,让母亲担心了!”

“不碍事儿!”

那个淡紫色宫装的妇人倒是含笑开口,“莫非这位就是宁国公府的小郡主?”说着,目光紧紧的打量着楼月卿。

她的声音一起,宁国夫人才笑了笑,微微颔首,随即对着楼月卿道,“这是西宁郡王妃!”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缓缓福了福身,“王妃安好!”

其实按理说她不需要对这位郡王妃行礼的,她的身份摆在这里,不比西宁郡王低,只是作为晚辈,礼数自然不能缺。

见状,西宁郡王妃连忙搀扶起楼月卿,忙道,“郡主快别多礼,我哪儿受得起你的这个礼!”

说完,转头看着宁国夫人,含笑道,“我一直听说郡主风姿不亚于当年的夫人,果不其然,今日一见,倒是觉得此言非虚,夫人可真是生了个优秀的女儿!”

宁国夫人眉梢一挑,“王妃谬赞!”不再多言。

倒是一旁的慎王妃适时开口,“许久不曾见过宜阳县主,竟出落得如此标致了,不知道郡王妃可曾为她许配人家?”

说着,目光看向郡王妃身边的一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一袭浅粉色衣裙,头上戴着精美的头面,面容秀美,虽不绝色,却也俏丽,面含浅笑,正看着楼月卿,眼中带着打量和疑惑,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回神看着慎王妃,面色有些紧张。

这便是西宁郡王府的嫡女宜阳县主,闺名容玉燕。

她连忙收回看着楼月卿的目光,转而看着自己的母亲,似有些紧张。

西宁郡王妃浅浅一笑,“她刚及笄,还不急,等她哥哥成了婚再为她好好琢磨,不过这孩子从小到大都不与人相处,不善言辞,还不知道能不能寻个好人家呢!”

她话一出,那宜阳县主随之垂着头,有些窘迫的咬着下唇,两手紧紧拽着袖口,似有些不自在,可见郡王妃所言非虚。

因为西宁郡王府常年不与外界相交,若非大型宫宴,也不会有人来参加,这位宜阳县主虽然乃郡王府县主,可是不与人相处,不懂人情世故,倒是有些小家子气。

慎王妃轻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如今京中不少青年才俊都未曾婚配,县主身份尊贵,以前不喜欢出门,日后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你与昕儿同龄,不如常来王府做客,如此两人作伴,最好不过了!”

说着,拉着站在身边的容昕过来,容昕也落落大方的浅浅一笑。

西宁郡王妃挑挑眉,随即转头看着宜阳县主一眼,才微微颔首,道,“如此,改日我便带着这孩子去拜访一下慎老王叔,我记得我也好多年未曾见过他老人家了,去看看也好!”

“如此,我就恭候郡王妃了!”

楼月卿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的对话,不由得垂眸沉思,随意转而看着宁国夫人,挑挑眉,并未开口。

宁国夫人也看着她,见她眼中的一抹疑惑,便点了点头。

见状,楼月卿有些诧异,但是,未曾说什么。

天色慢慢昏了下来,各府女眷也都坐回各自的位置。

宴会开始时间便是酉时,如今已经申时末了,所与官员家眷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宁国公府地位尊崇,自然位置靠前,就在慎王府之下,与另一边的元家正好相对。

楼月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对面正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垂眸的岑雪,若有所思。

坐在她身边的灵儿闪着大眼睛看着周边,眼中全是好奇,她第一次见到皇宫,第一次参见宫廷宴会,一个小孩子,自然是十分好奇。

因为晚宴后天必然是黑了,所以宴会现场准备了不少等一下照明的东西,两边席位的中间,是一座架起的高台,等一下歌舞助兴便是在上面,而高台旁边,也是摆着好些个火盆照明。

刚坐下没多久,宴席入口处便传来太监高亢的声音,“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声音刚落,就看到宴席入口处,一个穿着白色龙纹锦袍的男人缓缓走进来,步伐轻缓,不紧不慢,他的手正牵着一身蓝色华丽宫装的秦贵妃,秦贵妃面含笑意,亦步亦趋跟着,两人走在前面,仿若佳偶步入,十分养眼。

太后和皇后都身着华丽的凤袍走在后面,面色平淡,似乎并没有任何波动。

所有人立刻站起来行礼。

礼毕,皇帝让大家坐下。

楼月卿这才发现,容阑直接拉着秦贵妃坐在龙椅上,丝毫不顾忌任何人,秦贵妃也神色自然,坐在容阑旁边,而太后和皇后,则是坐在龙椅的左边两个位置。

而龙椅右边,只放着一个席位,此时正空着,若是没猜错,那个位置是容郅的吧。

只是,他怎么还没来?

楼月卿蹙了蹙眉,不只是他,还有楼奕琛也还没来。

容阑在上面说了几句客套话,晚宴开始了。

看着容阑似乎神色恹恹的样子,与身边的秦贵妃说话,不知道在说什么,秦贵妃也低眉浅笑,似乎心情不错。

场面很是安静,因为看着上面皇帝和贵妃旁若无人的样子有说有笑,再看看太后和皇后绷着脸,谁也不敢放开心来饮乐。

皇后这才开口,“皇上,臣妾命宫中舞姬排了一场舞,特意为今日庆祝团圆,不知道皇上可要宣她们上来?”

她一出声,皇帝便转头看着她,目露不悦,随即一晃而过,淡淡一笑,“既然皇后如此费心,自然是要看的!”

皇后这才对着身旁的贴身侍女低声说了句话,那侍女拍了两声。

随即一群穿着暴露,长相妩媚的舞姬款款上来,在宴席中间的高台上跳了起来。

丝竹管弦的乐声骤然响起,伴随着台上的舞弹奏起来,很是愉悦人心。

皇帝看了一下这群舞姬的舞,神色恹恹,并没有任何波动。

好似那些如花似玉的舞姬和那些舞姬曼妙的身姿,丝毫不入他的眼,只看了一会儿,便转头看着身边的秦贵妃,淡淡一笑,低声道,“朕似乎许多年不曾见过爱妃跳舞了!”

秦贵妃本来正在垂眸看着龙椅下面空落无人的席位,思绪飘飞,乍一听到容阑的声音,连忙回神,随即淡淡一笑,“臣妾怕是舞不起来了!”

说完,忽然目光一滞,看着台下正在跳舞的一个女子,面色复杂。

容阑本来正想说什么,见她神色有异,便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下面的高台上,一群舞姬正包围着一个蓝衣女子款款摆弄,那动作的姿态,很熟悉。

这是秦贵妃所创的一支舞,名为长袖舞,秦贵妃当年酷爱跳舞,所以自己创了一支舞,九年前先帝大寿的宫宴上跳了一次,其舞姿曼妙,大放异彩,被先帝夸赞不已,称她为楚国第一才女。

此舞更是在楚国流传起来,只是都没有人能学到秦贵妃的精髓,只是从那以后,亲固废再也没有跳过这支舞。

那跳舞的女子裹着面纱,穿着一身蓝色束身广袖长裙,在一群舞姬的簇拥下,款款起舞,因为其身段细软,所以舞起来竟和当年秦贵妃跳的神似。

秦贵妃面色微沉,显然是略有不悦,不过,这一丝不悦很快被掩饰,脸色恢复平静。

皇帝也是面色复杂的看着下面的舞,紧紧盯着中间那个裹着面纱起舞的女子,沉默不语。

元皇后看着皇帝和秦贵妃的神色,嘴角微扯,若有所思。

而下面的人,看着台上的舞,都下意识的看着秦贵妃,见她面色淡淡,都各有所思。

楼月卿看着眼前的种种,端着酒杯轻轻一嗅,久违扑鼻而来,随即低低一笑。

身边的灵儿看着场面上的舞,转头看着楼月卿,见她正在轻嗅酒味,两团眉毛拧成一团,轻咬小嘴唇,道,“姑姑,我也想喝!”

楼月卿瞥了她一眼,“不行!”

灵儿嘴一瘪,不高兴。

楼月卿淡淡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乖,等你长大了,姑姑再给你喝!”

“哼!”又骗人!

楼月卿不再多言。

坐在她前面的宁国夫人倒是忽然转头过来,绷着脸道,“你也不许喝!”

嘎嘎……

楼月卿看着宁国夫人,再看看手里酒樽里的酒水,她正想往嘴里灌呢。

宁国夫人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楼月卿只好听话的放下杯子,继续看前面的舞。

灵儿幸灾乐祸的笑声传来,楼月卿瞪了她一眼。

小没良心的!

前面高台上的舞已经接近尾声。

龙椅上帝妃二人脸色都极其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现场忽然鼓起一阵掌声。

元太后笑着道,“跳得好,这神韵,和贵妃当年可是像极了!”

随之转头看着坐在皇帝身边面色平静的秦贵妃,挑挑眉,“贵妃觉得呢?”

秦贵妃会以淡笑,“太后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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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更,二更估计会晚些,如果十一点五十还没有二更,那就是明天早上补,么么哒

034:落花流水

一副不急不躁,好似不曾被台下的舞影响到的样子,让元太后眉梢一挑,笑了笑。(www.yeyexs.cc 夜夜小说网)

当年皇帝对秦贵妃动心,并非那支舞才开始的,秦贵妃是个十分优秀的女子,所以对她动心的男人不在少数,但是,情根深种却是由于看了那一支舞,毫无疑问,当年秦贵妃跳这支舞惊艳了多少人啊,连皇帝也因此对秦贵妃更加痴迷。

这么多年,任谁也跳不出秦贵妃给人的感觉,可今日下面的这个女子,竟跳了出来。

元皇后也适时开口,“依本宫看,此舞虽然是贵妃所创,可长江后浪推前浪,今儿这支舞可是比当年贵妃所舞更妙,皇上说是不是?”

说着,还看着皇帝询问意见。

皇帝闻言,眉梢一蹙,看着皇后,随即眸色微沉,淡淡的说,“皇后可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

一句不知其意的话说出,他转头看着下面站在那里,依旧戴着面纱的人,淡淡的说,“既然献舞于朕,那就把面纱取下,让朕好好瞧瞧!”

他话一出,所有人都十分惊讶的看着这位帝王,只见他面色淡淡,不见丝毫怒意,也没有半点喜悦。

他身边的秦贵妃听到这句话,眼帘微动,垂眸,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淡淡的,却看不出情绪。

元太后和元皇后相视一眼,皆面色复杂。

台上那女子闻言,立刻将面上的面纱缓缓取下,一张面容姣好的脸蛋露出来,那张与秦贵妃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脸蛋让所有人面色一惊。

秦贵妃也看着那张脸眸色一沉,显然,也是有些惊讶。

楼月卿看着这一幕,也是眸子一眯,转头看着台上的皇帝,果然,皇帝也十分惊讶,愣在那里看着那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月卿嘴角微勾,看着那女子的脸,和秦贵妃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秦贵妃的冷淡和端庄,那女子更加妩媚勾魂,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含情脉脉,只看了一眼皇帝,随即便垂下头去,站在那里。

楼月卿挑挑眉,转而看着那边的元皇后和元太后,果不其然,元太后倒是眸中带笑,元皇后却一双凤眸中有得意,也有失落。

有趣!

皇帝看了一会儿那女子,随之目光转过去,看着身边的秦贵妃,似笑非笑,“贵妃觉得,此女如何?”

秦贵妃浅浅一笑,轻声道,“甚好!”

“哦?”皇帝若有所思,随即默了默,又问,“那贵妃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这个女子?”

这问题一出,台下所有人都看着秦贵妃,等着她的回答。

皇后既然安排了这个舞娘跳了这支舞,还和贵妃如此相似,自然是想要把这个舞娘送给皇帝,太后不曾阻拦,自然也是默认了的,如今皇上好像也被迷住了,不过依照皇帝询问贵妃的意思,看来这女子将会如何,就看贵妃的意思。

秦贵妃闻言,转而看着皇帝,只见皇帝面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缓缓一笑,“臣妾觉得,不如把这女子留在宫里伺候皇上,如此一位佳人,想必也是善解人意的,皇上说,对不对?”

秦贵妃话出,皇帝眸色一沉,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

秦贵妃含笑看着他,毫不躲闪。

下面的人也都很震惊,秦贵妃这是何意,莫不是打算让这个舞姬伺候皇上?

谁不知道皇上专宠贵妃多年,对她一往情深,贵妃这是何意,不是应该打杀了这个舞姬来维持自己的宠爱的么?谁都看得出来,皇后安排这个舞姬的目的,贵妃岂会不懂?

容阑目光复杂难耐的看着秦贵妃,随即,低哑的笑声传出,带着一丝丝压抑和悲凉,笑声不大,下面的人听不到,可是坐在他身边的秦贵妃却听得清清楚楚,旁边的皇后和太后也听见了,不由得拧眉看着皇帝。

秦贵妃听到他的笑声,转头看着他,蹙了蹙眉,两手拽着袖口,心底不知为何,犹如被石头压着,喘息不过来。夜夜小说网mht.la

“呵呵……”容阑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轻扯嘴角,意味不明的道,“贵妃……果然是懂事!”

秦贵妃精致得不可思议的脸上一怔,随即看着容阑,不语。

容阑不再看她,而是转身看着皇后,若有所思。

皇后被他看得心底发慌,不敢直视。

这次的主意,并非她所想,但是,却是她所做,目的如何,皇帝都明白,她知道,若是皇帝发怒,她估计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如今,她根本不知道皇帝什么心思。

看着台上依旧静立于原处的蓝衣女子,容阑忽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连忙微微屈膝,语气轻柔道,“回皇上的话,小女姓薛,单名一个佳!”

容阑挑挑眉,“薛佳……名字不错,舞跳得也极好,顺德,赏!”

候在一旁的顺德公公闻言,立刻颔首,恭声道,“奴才领旨!”

容阑这才神色恹恹的挥挥手,“都下去吧!”

再无任何旨意,这让在场的人都十分吃惊,那薛佳,也是姣好的面容一白,抬眸看着皇帝,再看看一旁的皇后,十分吃惊。

皇后闻言,脸色一僵,连忙开口,“皇上……”

容阑转头看着皇后,眼底一片阴寒,意味不明的问道,“怎么,皇后连朕的旨意都想干涉了?”

虽然看着脸上依旧温和,可是眼底的寒意,让皇后忍不住一个战栗,立刻改口,“臣妾不敢,皇上恕罪!”

容阑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那就让她退下!”

皇后连忙颔首,看向那薛佳,示意她先下去。

薛佳连忙退下。

一旁的元太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皇帝身边一直低眉沉默的秦贵妃,眼底划过一丝讽刺,转瞬即逝。

下面的人大多以为皇帝会把那舞姬留在身边,没想到竟然没有,不免有些不明所以,都伸着脖子看着这边。

楼月卿坐在那里,看着上面这帝后妃三人的神色,忽然勾了勾嘴角,垂眸沉思。

这时,宴席入口处传来一声高亢,“摄政王殿下到!”

声音一出,打破了现场的诡异,众人不由得看着入口那边,果然看到一身墨色四爪龙纹锦袍的容郅缓缓走来,他身后还跟着穿着穿着朝服的楼奕琛。

现场所有的目光都看着一袭墨袍的容郅,连忙站起来行礼请安,态度皆十分恭谨。

容郅缓缓走上台,走到宁国公府席位前面时,脚步微顿,嘴角微抿,随即往前走去,朝着上面的皇帝微微作揖,“臣弟参见皇兄!”

楼奕琛也随着跪下请安。

容阑看到容郅进来,面上恢复了和煦的微笑,道,“七弟今日可是又来晚了,等一下须得自罚三杯才行!”

好似方才的那一幕从不存在,恢复了往日里温文尔雅的一面。

容郅面色如常,淡淡的说,“是!”

“坐吧!”

容郅颔首,随之坐到了龙椅旁边的空位上。

楼月卿缓缓坐下,抬眸看着上面的容郅,看到那厮也在看着她,不由绷着张脸,转而看着一旁的灵儿,让她多吃些。

容郅嘴角微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边低下头假装逗孩子的女子,似乎,心情不错。

宴席中,一道目光紧紧的看着容郅,见他目光看着楼月卿,转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楼月卿身上,眼底一沉,阴鸷的眼神死死地看着楼月卿。

看着皇帝正转头和容郅说着什么,容郅淡然处之,秦贵妃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旁的元皇后却忽然开口,“秦贵妃可是不舒服,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

皇后声音一出,正在含笑与容郅说话的容阑转头看过来,看着秦贵妃。

秦贵妃莞尔一笑,“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没有不舒服!”

元皇后挑挑眉,倒是没再说什么。

容阑淡淡的看着秦贵妃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而又看着容郅,突然问道,“真还没问呢,不知道七弟打算何时大婚,朕打算为你赐婚已经很久了,这次,该不会还要等吧?”

容郅闻言,目光转而看着楼月卿一眼,看着她正在和楼奕琛说着什么,面含浅笑,容郅眼底一柔,想了想,淡淡的说,“此事不急!”

她还没点头呢,赐什么婚,他直接上门提亲!

看到容郅未曾拒绝,却也没有点头,容阑还以为容郅不愿娶,可是看他看着楼月卿的目光充满了柔情和炙热,容阑自然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才会露出来的,不由一怔,想到了什么,含笑道,“看来是郡主还未曾答应,七弟,你这次可是栽了!”

以他一贯霸道的行事,若是当真要娶,哪里还会顾忌谁的心思,可是如今,却忍着,看来,确实是人家还没点头呢!

容郅不置可否,他确实是栽了。

看容郅不曾否认,秦贵妃眸色一暗,垂眸。

元太后这时忽然看着元家那边,看到元静儿目光看着对面的人,目光微沉,想了想,笑着开口,“哀家记得静儿也是擅长歌舞,不如今儿也表演一二让哀家看看,如何?”

被点名,目光一直看着上面的元静儿立刻回过神来,站起来,盈盈一拜,“静儿恭敬不如从命!”

元静儿一起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在她身上,元静儿本就随了母亲,生得极为娇媚绝色,常年闭门不出,所以京中无人识得,最近太后下旨,抬了元丞相的一位爱妾为平妻,在京中可是掀起一阵风浪,之前元家有一个妾侍深受元丞相宠爱其实不是秘密,而且这个姨娘生了个女儿,一直闭门不出,不过因为元歆儿风头过盛,所以没人注意过这个庶女,如今元歆儿一死,太后就下旨抬了这个姨娘为平妻,元静儿也身份随之水涨船高,成了嫡女,顿时引起了京中各大世家的注目。

这几日不少人想要邀约这位元家四小姐,却一直被婉拒,听说她长相极美,今日宫宴才得以见到。

她今日穿着一身浅黄色的绫罗衣裙,头上戴着一个精美的头面,面容确实不凡,整个人也不似以前的元歆儿那般傲气凌人,而是透着些许温婉与优雅。

“如此……”元太后颇为满意,“那就来吧”

元静儿微微俯身,“是,请容静儿下去更衣!”

“去吧!”

元静儿浅浅一笑,只见她款款走出元家的席位,跟着一个女官往外走去。

楼月卿挑挑眉,看着正对面元家的席位上,坐在元丞相旁边的岑雪,若有所思。

岑雪静坐在那里,低着头,面色淡淡,似乎完全不理会她的女儿要做什么,不见喜悦,毫无任何波动。

旁边的元丞相给她夹了些菜肴,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不见动筷,倒是另一边坐着的郭氏脸色不太好,坐在那里面色阴沉。

感到一个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楼月卿抬眸看过去,果然,与容郅四目相对,那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下巴微抬,往外面的方向指了指。

楼月卿见状,果断摇头。

不去!

果然,容郅脸色一沉,一副幽怨的样子看着她,好像失宠的孩子。

楼月卿嘴角微勾,对着他笑着,那叫一个得意,就差没上天。

容郅阴着脸看着她。

看着某人与黑锅相媲美的脸色,楼月卿收回目光,垂眸勾唇笑了笑,灵儿看着她笑得诡异,皱了皱眉,“姑姑,你笑什么?”

楼月卿看着她,“吃你的!”

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东西,都被这小丫头吃了不少了,也不知道她吃那么多撑不撑,本来这一个月被蔺沛芸养的胖了一圈,现在还……

猪!

灵儿撇撇嘴,瞪了她一眼。

这时宁国夫人闻声转头看过来,看到这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不由无奈笑了笑,问道,“卿儿可是闷了?”

楼月卿浅浅一笑,“是有些!”

她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没什么好玩的,而且有些吵,若不是因为如今是宁国公府的女儿,不能当真随心所欲,她估计不会来。

宁国夫人闻言笑了笑,“若是闷了,就去走走吧,也没什么好看的!”

宫廷宴会,不过是些歌舞助兴,没半点新意,宁国夫人自己也不喜欢这些,可是她身份摆在那里,人又在京城,不可能不来,不过若是楼月卿之前不打算来,她估计也不会强求。

楼月卿摇摇头,“不了,这么多人都在,这样不太好,我能坐得住!”

她这样走出去,怕是会让人觉得她不知礼数,何况,走出这里也还是在皇宫,又不能出宫。

宁国夫人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很快元静儿更衣回来,站在高台上,此时高台上放着一个一丈有余的檀木框白色屏风,屏风前面放着一桶墨水,元静儿缓缓走到屏风前面,面对着上面款款一拜,“太后,静儿已经更衣完毕!”

此时她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只是一套无任何不同的衣裙,只是袖口较窄,两边拖着两根白色的缎子。

头上方才的头饰已经取下,只是用一些简单的银饰将头发束起,看着简单婉约,十分养眼。

楼月卿看着这样一幕,目光微怔。

元太后笑着颔首,“那就开始吧!”

元太后话落,丝竹管弦的乐声再次想起,不再是方才的那首曲子,而是以古筝为主,洞箫为辅的婉约之乐,响彻在御花园上空。

只见元静儿缓缓起舞,挥动长长的白色绸缎,款款舞了起来。

众人屏息观看这一场从未见过的舞,都等着看这位元家的新任嫡女能跳出什么样的舞来。

楼月卿眯了眯眼,看着元静儿白带沾墨,随着舞步将墨水往屏风上轻甩,一个个墨印泼在白色的屏风纸上,有些凌乱。

楼月卿是看出来了,元静儿在跳水墨舞。

水墨舞,源于前朝的一位宠妃所创,听闻两百多年前,元朝末代皇帝宠幸了一个女子,那名女子乃是朝臣之女,便是在宫宴上因为一场水墨舞受到青睐,听说那女子也是这样以舞作画,画出了一副山景图,一举被封为妃,宠冠六宫。

那个宠妃得宠之后,很快被封为贵妃,皇帝对她宠爱非常,言听计从,滥杀忠臣,草菅人命,皇帝的妃嫔和儿女也随之死于非命,最后连皇后都死在她手里,祸乱朝纲,最后被封为皇后,当了皇后之后,她染指朝堂,架空了皇帝的皇权,任由其家族为非作歹,后来逼的守疆在外的藩王难以忍受,起兵造反,便是她直接断送了元朝的江山,才有了如今的四国鼎立。

水墨舞可不好学,作舞之人须得画工极好,舞技过人,这样的要求或许很多人都可以有,可是,这也只是学习水墨舞的基本条件,除此之外,还得身段轻盈,掌握好墨水的分量,即便是作舞写字,都是十分困难的,何况是作画,反正自从前朝那个宠妃之后,再无人敢跳此舞,谁也跳不出水墨舞的精髓,跳得不够好,也只是东施效颦。

元静儿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名声,最近才被众人皆知,定然是要寻个机会扬名,今日竟然敢跳出这样一支舞,倒是不知道是青出于蓝还是东施效颦了……

不过,太后如此急着要抬出一个元静儿,究竟是想做什么?

楼月卿抬眸看着容郅那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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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的二更,今天的更新今晚还有

035:你算什么东西?

元丞相立即脸色一变

楼月卿忽然看着元静儿,若有所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何况,这种模棱两可的要求,谁都不会答应的吧。

然而,她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哪有这样公然讨赏的,皇上赏赐是恩典,可是去跟皇上讨赏,那可就是不知所谓了。

说着,抬头看着上面的皇帝,丝毫不畏惧。

本以为她要领了这赏赐,谁知她突然话一转,轻声道,“不过,此物珍贵异常,臣女愧不敢受,若是皇上真要赏赐什么,不如皇上给臣女一个恩典,如何?”

元静儿闻言,倒是不为所动,只是浅浅一笑,盈盈一拜,“多谢皇上!”

如今,竟要赏给元静儿……

那东西,据说是先帝在位时,命工匠所造,上面作画描绘的颜料,乃用一种永不消退的香料调制而成,那股味道有安神作用,又是用名贵的金丝楠木所做,极为珍贵,可以说万金难求,皇上登基后,就把那块屏风赐给了秦贵妃,秦贵妃向来不喜欢香料,反而喜欢纯自然的花香,所以,就让人还给了皇上,皇上便把那东西搁置在藏宝阁,她喜欢那块屏风,主要是因为那香味可安神,这么多年她经常难以安枕,每日都要喝安神茶或者点安神香才可入睡,可是常年如此伤身子,便想要来搁置在寝宫,可是皇上却一直不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闻言,秦贵妃嘴角微抿,但是,另一边的皇后却脸色阴沉,极其不悦。

闻言,容阑笑了笑,似在打算,随即道,“既然如此,便将那玩意儿赏给元小姐,不枉她今日献上如此作品!”

还是前几年打算给贵妃娘娘观赏,贵妃娘娘不喜那股子香味,退回藏宝阁的,皇后娘娘惦记许久,却一直没敢要。

顺德公公连忙道,“回皇上,确实有这么一件!”

容阑不再理会她,而是转头看着下面依旧低着头站在那里的元静儿,语气有些清淡的道,“既然元小姐如此有心,这幅屏风朕便收下了!”说完,转头看着顺德,淡淡的说,“朕记得藏宝阁置着一个金丝楠木为框架的和合屏风,屏风上暗藏香气,常年不断?”

元太后闻言,倏然眯眼。

容阑温润的笑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元静儿,才转头看着元太后淡淡的说,“有母后当年之风!”

元太后却极为满意的开口道,“好啊,如此才艺,当很无愧是元家才貌双全的女儿,皇上觉得呢?”

上面的容阑,确实也异常惊诧地看着那一幅屏风画,并未曾开口。

精致的脸上,仍然是不骄不躁的浅笑,亦有着对上的恭敬。

周围的人全都震惊不已,赞叹声随着掌声顿时淹没了整个御花园,元静儿看着屏风上自己的作品,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一个转身,朝着上面盈盈一拜,“臣女已作好一幅万里江山,献于皇上,愿我楚国千秋万代!”

很快,元静儿跳完了一支舞,屏风上乍然显现出一幅仿若精心描绘出来,一一丝一毫都极尽完美的山水景图。

她长的确实是很美,一种冰冷的美感,所以,和端木斓曦相似,却又不像,起码,她们的性情,绝对是不同的。

楼月卿拧眉,虽然两张脸几乎一样,可是师父是一个性情随和的人,虽然偶尔淡了些,可是绝对不会如此毫无情绪,而岑雪则是不然,她好像今日从来没有露出过多余的情绪,刚才楼月卿注意到,元丞相给她夹东西的时候,元丞相看着她的目光都是温柔的,掩映不住的情意,可是她除了不达眼底的浅笑之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那不像是一个母亲看自己女儿的眼神。

没有骄傲,也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活死人一样,即便看着元静儿,也是如此,眼底一片冰冷,好似,对这个女儿,没有半点感情。

所有人都摒着呼吸看着上面的一幕,楼月卿蹙了蹙眉,看着元家那边,元丞相和郭氏都是有些惊讶,还有后面元家的人也都瞪着眼不要可置信的看着元静儿这一支舞,而岑雪却已经静静的坐着,仿佛元静儿所受到的瞩目和现场的氛围,与她无关。

水墨舞,在场的人怕是无人不知,即便是不会,也都听说过一二,因为即为难学,所以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人可以跳出来,如今元静儿可以说初来乍到,竟跳出水墨舞来,想必下了不少功夫。

楼月卿索性不搭理他,转过头来看着台上的水墨舞表演,此时屏风上已经初现一副万里江山的轮廓图,竟犹如名家作画细细描绘一般,只见元静儿仍然在起舞,袖口沾墨,轻轻一甩,随即在屏风上挥动几下,一处处点缀,描绘着山的蜿蜒,一副山水美景,仿若万里江山的缩略,慢慢的凸显出来,所有人聚焦着目光看着元静儿曼妙的舞姿和那一幅已经描绘了一幅美景的屏风,全都不可思议。

摄政王殿下一脸无辜,这关我什么事?

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楼月卿回神,与他目光相视,才瞪了他一眼。

一张冷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很浅,浅的只有凝视着他才看得清。

容郅原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和上面的容阑说两句话,压根没有看向下面跳舞的人,一个人坐在那里,也没人敢搭理他,感觉到有人看着他,缓缓抬头,正好看到楼月卿凝视着他,不由得眉梢一挑,嘴角微勾。

036:就是挑刺!

旁边的慎王府席位上,几个人也都是脸色极其不好的看着元静儿,楼月卿是慎王府的外孙女

元太后刚开口的时候,宁国夫人就已经面色阴沉的看着上面,再看看元静儿,见她如此,更是觉得一阵反胃,她最是见不得这种恶心的伎俩,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看着那些人看着楼月卿的眼神,心底一阵暗恼,眯了眯眼,看着元静儿眼神,已经极其寒冷,而楼奕琛亦是如此,平日里温和的眼神,已经杀意渐起。[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樂@文@小@说|

容郅原本正打算饮尽一杯酒,听到元太后的话时,顿了顿,放下酒盏淡淡的看着元太后,而元静儿的话响起时,他眼底一片阴寒,看着元静儿的眼神,已经杀机渐起。

公然为难一个

之前就听说这位郡主是个厉害角色,果不其然,当真是半点不饶人。

周围的人虽然不敢多言,可是,却低声窃窃私语,看着楼月卿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让众人看到她这副样子,都纷纷觉得楼月卿确实是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说着,还一脸委屈的模样,轻咬着唇畔,局促不安的样子看着楼月卿,眼中一片湿润,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加上本就娇艳的容颜,当真让人看到都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听到元太后为自己解围,元静儿牵强一笑,忍着心底的怒意,笑着道,“太后说得对,静儿方才不过想向郡主讨教,并无……羞辱宁国公府的意思,却不知让郡主生了这样的误会,如此误会静儿的意思,是静儿的错!”

想到这里,元太后淡淡开口,“卿颜,静儿初次见你,定然没有什么恶意,她的话并非这个意思,想必你是误会了,静儿,你说呢?”

这不就是让世人看着她这个太后如何对一个臣子之女低头?

若是帮着元静儿,那便是**裸的护短,验证了楼月卿方才的话,毕竟楼月卿虽然有些咄咄逼人,可是已经定位了元静儿的意思,谁都会认为元静儿故意羞辱楼家之女,可是,若是斥责元静儿,帮着楼月卿,更是不妥。(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元太后看着下面,楼月卿并未看着她,但是不少在座的人都目光看着她,想必是想看看她这个太后怎么解决下面这紧张的局面。

元静儿忍住杀人的冲动,袖口下的手紧紧握拳,看着楼月卿眼底全是讥诮和轻蔑,更是怒火横生,转头看着上面,咬着唇畔,竟有些手足无措。

倒是容郅听见楼月卿这一番言辞,忍不住微微勾唇,凝视着楼月卿,心情极其美妙,望着楼月卿的眼中,暗含着一丝无奈和宠溺,似乎楼月卿如此,他极其喜欢。

容阑一直静静的看着楼月卿,看着宁国公府的人,没说话。

想到这里,元皇后眼神阴鸷的看着楼月卿,似要用眼神将她碎尸一般,涂满了蔻丹的手,拽着繁琐的凤袍袖口,微微颤抖。

她虽然厌恶元静儿,可是,楼月卿此番话,讽刺的,可不止元静儿一个人。

而上面的几个,元太后静静的看着楼月卿,除了脸上无表情,倒是没有什么不妥,而元皇后,脸色却极其难看。

而岑雪,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楼月卿,并没有因为楼月卿方才的话而有任何不快,仿佛元静儿被为难,她一点也不在意。

果然,楼月卿的话刚出,元家那边的人脸色就极其不好,元丞相更是脸色铁青,忍不住打算开口维护自己的女儿,可是岑雪忽然拉住了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元丞相便不再有任何声音,死死的盯着楼月卿。

不过,楼月卿的话,这是在直接打脸元家,元静儿如今是元家的嫡女,虽然与楼月卿之间,地位还差一截,但是,元家毕竟是有一个丞相,皇后和太后和娘家,也是皇上的外祖和岳丈家族,按理来说尊贵不比宁国公府少,怕是楼月卿这样,元家的人定然十分恼怒。

看这样子,宁国夫人和宁国公是打算任由这位卿颜郡主随心所欲了,这样的话,怕是楼月卿再怎么咄咄逼人,他们也是不会管了。

而且,看着宁国夫人静静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却丝毫没有阻止楼月卿的意思,就更让人好奇这宁国公府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她的话确实没错,可是,说好听点,是真性情,说难听点,那就是得理不饶人!有些显得咄咄逼人了。

而宴会上的官员女眷,听见楼月卿的那一番话,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宁国公府席位第二排,一袭月白色衣裙,站在那里面色清冷的女子,实在是难以想象,方才那一席丝毫不留任何情面的话,是她说的。

楼月卿话一落,周围一片寂静……

一字一句,丝毫不顾及元家,对元静儿的讽刺,直接让元静儿脸色扭曲,若不是元静儿硬是忍着,怕是此时早已大动肝火。

最后一句话,楼月卿带着讥诮的语气,轻蔑的看着不远处的元静儿。

楼月卿含笑的脸色陡然一变,冷冷的看着元静儿,毫不客气的说,“元小姐开口便是让我大家助兴,什么是助兴?元小姐是常年不出门,所以不会说话不懂规矩?还是……刻意出言羞辱我宁国公府?谁都知道楼家乃将门世家,楼家的女儿向来秉承庭训,从未有过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搔首弄姿,这是无人不知的事儿,如今你初来乍到,你我素不相识,就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元小姐可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

037:我会杀人!

她刚才羞辱了

楼月卿看着宁国夫人神色沉重,不由得疑惑,有些不解,“母亲,是不是我刚才……错了?”

楼奕琛带着蔺沛芸宴席结束就先行离开了,所以,现在只有她和宁国夫人和楼琦琦,还有被玄影抱在怀里已经睡去的灵儿。[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前面就是宫门口了,此时一辆接着一辆马车离开,目送慎王妃几人各自上马车,慎王府的马车离去,宁国夫人才转身看着楼月卿,缓声道,“走吧,我们也回府!”

也只有那些目光短浅的人,才会在意这些东西!

一个个都是如此精于算计,刚才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元静儿什么心思,不就是想要趁机羞辱楼月卿,借此博名声么?既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楼月卿一无所会,又借此来让自己声名大振,可是她算计错了,自家表姐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和姑姑极其相似,都是那么随心所欲,名声是什么?

本来就是嘛,元家的女儿,没一个好东西!

撇撇嘴,“知道了!”

容昕话一顿,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不太妥当,这里是宫里,确实不该说这些话。

楼月卿蹙眉,缓缓开口,“昕儿!”

容昕一直叽叽喳喳的道,“表姐,我告诉你,以后那个元静儿再敢为难你,不用理会,元家的女儿还真是一个德行,果然都不是好……”

容昕一直不停的和楼月卿说刚才的事情,刚才宫宴上闹出那些事情,容昕一直悬着心看着她,若不是慎王妃拦着,她估计都忍不住冲上去把元静儿打一顿了,现在更是义愤填膺,从御花园出来,就说到这里,楼月卿一直听着,没说话。[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楼月卿跟着宁国夫人,此时宁国夫人和慎王妃边走边聊,缓缓走向宫门口。

不过,经此一事之后,摄政王殿下定然看清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不知道以后摄政王还愿不愿意娶这样的女人,毕竟娶妻娶贤,哪有人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回家闹的鸡飞狗跳?

偏偏这样的一个女子,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不够宽容,也不够大度,竟能得到摄政王殿下的注目。

可是偏偏这个异姓郡主,一直以来,随心所欲,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如今,谁不知道她不止手段狠辣,还极其彪悍,谁的面子都不给,今夜竟然一丝情面都不给太后,把元家羞辱了个彻底,这样的做法,偏偏宁国夫人和宁国公都对此纵容着。

南楚的女子,哪个不是爱名声胜于爱自己的命,谁不想被人称赞大方得体,善解人意?

此时的宫门口,一辆辆马车离去,也有不少人还没上马车,看到楼月卿和宁国夫人一同走来,都目光怪异的看着楼月卿。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只是一轮明月悬挂在天际,月朗星稀,一片浩瀚。

宴会结束后,楼月卿跟着宁国夫人出宫。

楼月卿收回目光,垂眸勾唇,心情好像不错。

元太后眯了眯眼,显然是楼月卿的笑容,刺痛了她。

她想试试!

她很想知道,把一个人所在乎的一切全部毁掉,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慢慢的折磨,慢慢的剥削,慢慢的玩弄,最后让那个人连死,灵魂都不得安宁,一定很有趣!

楼月卿落落大方的看着元太后微微一笑,眼底意味不明。

元太后现在估计很想杀她。

元太后面色不太好,看着楼月卿的眼神,虽然不至于和元静儿那样情绪那么明显,可是绝无任何善意,甚至,暗含杀机。

微微转头看着上面,那几个人也是十分安静,自从刚才那个舞女的事情之后,秦贵妃就一直静静的坐在皇帝旁边,与皇帝同坐在龙椅上,然而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皇帝时不时转头和容郅说话,容郅只是淡淡回应,另一边,元皇后低着头坐在那里,元太后却在看着楼月卿,楼月卿扫视一眼,正好与元太后对视。

与楼月卿对视,丝毫没有任何气恼的情绪,只是淡淡的,就像刚才元静儿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她也没有任何感触,这让楼月卿十分诧异,看来,得尽早告诉师父才行。

楼月卿冷笑,正好岑雪已经转过来,看着她,岑雪面色很淡漠,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眼神空洞冰冷,看着楼月卿,不见恼意,没有怨恨,和她的女儿简直是天壤之别。

岑雪本来和元丞相说着什么,面色淡淡,忽然抬起头,正好看着楼月卿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她那边,立刻转头,看着元静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元静儿连忙低着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元静儿咬牙。

楼月卿莞尔一笑,眉梢轻挑,似有些挑衅。

迎上她的目光,元静儿咬着唇畔,仿佛楼月卿是与她有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样,更是懊恼怨恨。

感觉到有几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楼月卿抬眸,看着对面,果然看到元家那边几道目光阴鸷地看着自己,特别是元静儿,平静的容颜下,一双暗含着怨毒和不甘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若是目光可以杀人,估计楼月卿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楼月卿一直低着头逗孩子,也不理会周围的人依旧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偶尔跟宁国夫人说两句话,半点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

宫宴还没结束,经过刚才那一茬,谁也不敢再挑事儿,只是小心翼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宫宴结束。

038:无理取闹的女人最可爱

元静儿喜欢他,跟他有什么直接关系么?

真是奇怪!

看他一副茫然的样子,楼月卿暗自偷乐,面上却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没好气道,“所以你太厉害了,人家两姐妹都惦记着你,把无辜的我牵连进去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之前一个元歆儿,不过元歆儿死了,不成气候,现在又来一个元静儿,得了,第一次见面,就给她下马威?

想踩着她扬名?惦记她的人?

看她不弄死那丫!

但是,归根结底,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厮,怪他太会招蜂引蝶了,给她惹麻烦!

摄政王殿下眉眼间尽是笑意,看着她,目光柔和,语气低哑的问道,“那无忧想怎么样?”

楼月卿开始摆谱,鼻腔轻哼一声,闷声道,“我不知道!”

没诚意,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厮竟然还不自觉点!

怎么能让她告诉他怎么做!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看着她佯装气恼的样子,明明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却让他根本没办法抗拒,只一眼,看着就觉得分外迷人,一张精致的小脸别别扭扭的,煞是可爱,跟个孩子似的。(wwW.mht.la 无弹窗广告)看小说到网

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摄政王殿下嘴角微勾,缓缓道,“孤让你打一下出出气,如何?”

闻言,楼月卿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打他?她手也疼来着!

容郅真的是不会哄人,见她好像不满意,就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了。

楼月卿忍不住心里腹诽一声,榆木脑袋!

没好气的瞄了他一眼,绷着脸道,“那……你自己打自己一下!”

摄政王殿下蹙眉,脸上有些嫌弃,自己打自己?

能不能别这么逗?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画面,摄政王殿下举着爪子往自己的脸上抽几巴掌……

容郅嘴角一抽,画面实在太美!

“不!”摄政王殿下语气很坚定!

打自己?这种蠢事他才不要做!

楼月卿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就特别想闹腾几下,瞪了他一眼,随即直接一掀开身上的毯子,整个人趴在容郅身上,张嘴就往他的脖颈处咬去。

容郅本来还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以为她想要抱着他,手圈着她的腰肢,可是很快脖子处一阵剧痛感传来,容郅剑眉一蹙,眸色暗沉。

她似乎是想要惩罚他一样,咬得很用力,没多久,就把皮咬破了,血腥味扑鼻而来,容郅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温热的血液冉冉流出。

眼底一道暗芒划过,似在隐忍着什么,额间青筋突起,嘴角轻抿,置于她腰间的大掌忍不住收紧,指尖颤抖,楼月卿身上淡淡的体香萦绕鼻尖,让容郅本来深邃的眸子染上一丝*,随即消弭无影,垂眸,看着她。

也是这个时候,她松开了他,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嘴唇上一片殷红,嘴角噙着一滴血,并非她的,而是他的。

他的脖子上多了个血印,比起上次的那个,还要明显,还要深,此时,还不停的淌出鲜红色的液体,黑色的衣领看不出血色,只看到颜色渐深。

容郅并没有理会自己脖子上的伤,只是看着她,意味不明。

随即,大掌上移,指腹在她的唇边轻轻一拭,将她嘴角的血迹抹去,动作极其温柔。

楼月卿垂眸,看着他的手,没有避开。

然而,她刚低着头,他本来替她擦嘴角的手忽然捧起她的脸,楼月卿还没反应过来,就整个人被他扯到怀里,一手圈着她的腰肢,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他的唇重重的压了下来。

四唇相接,他半点不含糊,直接长驱直入,随即缠着楼月卿的唇舌,楼月卿眸子一瞪,两手抵在他胸前推了推,本想要躲开,可是他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一样,大掌在她的后脑上紧紧地按着,让她无处可逃,无奈,只能任他摆布,只是,他仿若掠夺的吻,缠得她有些生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嗯……”被紧紧缠住的唇舌有些疼,楼月卿忍不住轻咛一声,两手用力的推着他,容郅微微放开了她,可是,并未曾放过她,楼月卿刚被他放开,还没喘过气来,容郅一个动作反转,直接把她压在美人榻上,两只手松开她的腰和后脑,直接一左一右,将她推拒着他的手抵在美人榻上面,整个人倾身压下。

楼月卿双唇微肿,连忙开口,“容郅……”

他眸色微沉,紧紧的看着她,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再次攫住她的唇,只是,这次,他只是轻轻的吻着她,并未像刚才一样霸道。

楼月卿一怔,并没有再拒绝,而是任由他胡来,她似乎总是难以扛住这样的温柔,很快,身子微软,微微闭上了眼,他也放开了她的手,楼月卿下意识的攀着他的肩头,笨拙的回应他。

意乱情迷,楼月卿脑子乱得一塌糊涂,直到他的吻,缓缓移开,耳畔一阵温热的湿润感传来,楼月卿这才反应过来,肩头一阵微凉,他的手,扯下了她身上披着的薄衣。

楼月卿心下一紧,推着他,连忙开口,“容郅,不……”

不行!

果然,这次容郅放开了她。

微微抬头,俯视着她因为方才的亲吻和酡红的双颊,还有红肿的唇,眼神晦暗不明。

楼月卿抿唇,看着他,目光透着坚定,不可以!

她能清晰的看清楚,他压抑在眼底的那一份*,因为隐忍额间暴起的青筋,能够感觉到他此时身体里仿若燃烧一般的灼热,可是,她做不到!

甚至,有些怕。

他覆在她身上,思索片刻,才微微颔首,“好!”声音有些暗哑。

缓缓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他一放开她,楼月卿就感觉身体更加凉了,连忙坐起来打算弄好衣服,可是,当看到身上凌乱的样子,她脸色一僵,瞬间红透了。

她披在外面的白色纱衣已经被扯了下来里面的白色抹胸也被扯得歪歪扭扭,隐隐可现的春光,让她顿时不知如何反应。

连忙伸手打算弄好衣服,可是,容郅制止了她。

楼月卿抬眸看着他,脸色有些僵硬,身体微颤,显然是以为他又想像刚才一样……

刚才若不是她尚有一丝理智,估计他不会停下来。

容郅目光沉着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放开了她的手,垂眸看着她凌乱的衣裙,眸色微暗,随即伸手,慢慢帮她弄好了凌乱的衣裙。

他动作很轻,帮她弄好了里面的抹胸,指尖触碰在她莹润白皙的皮肤上,他好似察觉不到,她却有些僵硬,不敢乱动,怕他又和刚才一样。

将她的衣裙弄好,容郅抬眸看着她。

楼月卿垂眸,没有敢看着他。

看着她两手拽着袖口,有些不安,容郅挑挑眉,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楼月卿抬头看着他,“容郅……”

容郅抿唇,看着她,神色微沉,淡淡的道,“以后记得,不要乱咬孤,不然下次孤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你!”

以前尚且还能忍着,可如今,这女人在他心中已经越来越重要,面对自己心尖上的女人如此的挑衅和撩拨,他若是还能无动于衷,估计就是废人一个了!

他是废人么?这女人还真是敢乱来,刚才若不是她最后拒绝了她,他定然不会停下,反正这个女人已经注定了只能是他的王妃,早晚,都是一样的。

楼月卿抿唇,低声道,“知道了!”声音跟蚊子抖翅似的。

见她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容郅一阵好笑,脖子上的痛意不断的传来,他蹙了蹙眉,咬牙道,“楼月卿,为了那些无足轻重的人,咬了孤,你还真是厉害了!”

他感觉到她这次咬的力气,比以前那几次都大,伤口也更深,而且,还是在显眼的位置上,容郅真的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属狗的,喜欢咬人。

闻言,楼月卿头皮发麻,一阵心虚,但是嘴上还是不肯认错,“谁让你招蜂引蝶!”

反正不是她的错!

容郅见她这样,一阵好笑,“所以,孤被你咬也是活该了?”

还讲不讲理了?

别人心里怎么想,跟他有什么关系,别人是否喜欢他,又与他何干?这女人还真是不讲理!

楼月卿撇撇嘴,“难道不是?”

容郅脸一沉,忍不住道,“楼月卿,你讲点道理!”

哪能这样算的?

别的女人喜欢他那是别人的事情,若是一个人喜欢他她就这样无理取闹,以后他估计有的哭了。

楼月卿闻言,立刻瞪着他道,“我就是不讲道理,你想怎么样?”

闻言,摄政王殿下眨眨眼,嘴角轻抽了几下,一阵无语。

说到这里,楼月卿心底的那点心虚顿时没了,撇撇嘴,闷声道,“还有,我可是听说了,某人以前还有个未婚妻呢!”

啧啧,还自小定下的未婚妻,膈应人!

虽然伊人已嫁,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了,可是,不妨碍她搬出来折腾一下。

容郅忽然一怔,诧异的看着她,有些疑惑,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这事儿他没跟她说过,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敢跟她提及,而且他和秦玟瑛的婚约,过去多年,也只是先帝和秦相的口头之约,未曾有婚约信物,虽然皇室中不少人知道这事儿,可是这些年过去,不少人都不把这事儿当回事了,何况,秦贵妃已经是皇上的妃子,这事儿谁还敢乱说?

她怎么会知道?

啧啧,还真是有这事儿?楼月卿没好气道,“要你管!”

一想起某人在很多年前,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说要娶她为妃,楼月卿就气不打一处来。

容郅无奈至极,终于知道了楼月卿今晚这样,不只是因为元静儿的原因,还有这茬事,有些无语,道,“孤不喜欢她!”

楼月卿没吭声。

她当然知道他不喜欢秦贵妃,不然凭借他这脾气,哪还容许秦贵妃嫁给皇帝?

可是,打定主意要无理取闹的楼月卿,可不管他喜不喜欢,就是要折腾!

抿唇道,“可是她喜欢你!”

秦贵妃不喜欢皇帝,楼月卿看得出来,既然不喜欢皇帝,再联想之前的这个婚约,楼月卿可不傻,自然是知道了秦贵妃的心思。

容阑对秦贵妃的好,她一直都知道,之前就听说过,秦贵妃宠冠六宫,连元皇后都比不得她,今晚看到这帝妃二人的这档子事儿,楼月卿自然看出来了,怕是那个皇帝对秦贵妃用情很深,秦贵妃却不在意。

容阑长得不差,甚至不比容郅差,只是因为身体不太好,所以才看着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他是皇帝,虽然容郅摄政,可是容郅很尊敬这个皇兄,并没有擅权,容阑的帝王之权依旧存在,这样的男人,秦贵妃嫁给他这么多年,却依旧无动于衷,唯一的解释就是秦贵妃心里有别人,而这个人,可不就是她曾经的未婚夫?

瞧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容郅笑了笑,轻声道,“无忧,她只是孤的皇嫂!”

秦贵妃什么心思,他自然知道,可是这又怎么样?

其实,很多年前,他并不反感娶秦玟瑛,那个时候的秦玟瑛,在楚京中,是所有世族千金都难以企及的存在,她才情样貌都不少,饱读诗书,与她相处,起码不会感到压抑,她也善解人意,父皇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秦玟瑛确实是能当一个好皇后,所以,就算心里不喜欢,他也不反对。

可是从璃国回来之后,他就知道,他不会娶她,她很好,她的出身,她的自身条件,可以让很多人趋之若鹜,淡她却不是他想要的人,所以,他也亲口与她说过,他不能娶她。

皇兄对她的情意,容郅也知道,所以,他甘愿毁掉遗诏,成全容阑的心思。

楼月卿挑挑眉,“那你说说,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容郅有些无奈,“说这些事情做什么?”

他不以为这事儿有多重要,他都不放在眼里,她那么计较做什么。

反正已经无理取闹了,那就闹到底,这么想着,楼月卿没好气道,“你不说就是心虚,哼!”

一个单音从鼻腔哼出,要多幼稚就多幼稚。

容郅突然笑了,嘴角微勾,看着她缓缓道,“无忧,你知道不知道,你吃醋的样子,分外可爱?”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他家无忧也这么可爱?她无理取闹,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惯着她罢了。

毕竟只有一个媳妇儿,自然是能怎么宠着怎么来!

嗯,她越闹腾越可爱!

楼月卿闻言,一阵懊恼,“容郅,你不许胡说八道,我何时吃醋了?”

她只是想闹他,对,就是这样。

容郅笑意渐深,“你刚才可不就是吃醋?”

他一直不喜欢那些女人拈酸吃醋的样子,觉得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特别是在宫里,所以,一直不喜欢女人太会折腾,然而,他就喜欢他家无忧拈酸吃醋的样子,她吃醋,他开心。

真是栽了!

楼月卿哪儿能承认?脸一撇,“没有!”

她怎么可能吃醋?

不是对手的人,她会吃那些人的醋?嘁!

嘴硬吧!容郅眉眼间均是笑意,看着都知道她此时心情不错,将她搂在身前,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悠悠道,“嗯,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她说啥就是啥,反正他是不信的!

楼月卿气极,哪里不知道他几个意思?挥拳就往他身上招呼,于是乎……

她本来就靠他很近,直接打到了他肩上脖颈下,已经凝固的伤口被她一打,又扯开了……

伤口一扯,容郅蹙眉,“咝……”

楼月卿眸子一瞪,看着那牙印又开始沁出血来,连忙收手,看着容郅连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哪里知道……

看着自己的杰作,楼月卿一阵心虚,她刚才有些懊恼,咬他的力气很大,所以伤口挺深的,流了不少血,现在伤口的血迹已经凝结了,又被她一拳打上去……

伸手摸了摸脖子,一阵粘腻的感觉,一看,指腹上有些血迹,容郅有些无语,看着她略咬牙道,“楼月卿,你下次再敢咬孤,孤就把你办了!”

这么明显的伤口,明天不用见人了!

咬在别的地方也就没什么事了,关键是脖子,估计被人瞧见肯定会想着他容郅对哪个姑娘施暴,被人家反抗咬了一口!

或者想着他强迫了眼前这女人,所以被彪悍的卿颜郡主给咬了一口,对,想来也只有她这个彪悍的女人做得出来!

不过,他就喜欢她这么彪悍!

容郅深深地觉得自己有点自虐,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不知道被她折腾了几次了,可是,半点不见烦躁,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想不通。

楼月卿闻言,心虚的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以后我不咬就是了!”

不过这话,别说容郅不信,她自己估计都不信,她就喜欢咬他怎么了!

听着她底气不足的声音,摄政王殿下眉眼间尽是笑意,果断趁机傲娇一把,开始摆谱,“既然知道错了,赶紧替孤包扎!”

楼月卿闻言抬头,看着他,很想一巴掌拍过去,可是看着那个血淋淋的牙印,只好闷声应下,“ 哦!”

说完,挣扎着起来,还真屁颠儿的去找药包扎了。

容郅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低着头淡淡一笑。

039:帝王情深

打更的声音在宫中响起,此时已经是子时,皇宫中一片寂静,侍卫偶尔巡逻走过,除此之外,偌大的皇宫安静的恐怖。[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宫宴之后,本来寂静的皇宫,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这个时候,各宫的人都差不多睡下了,而合欢殿内,却亮如白昼。

秦贵妃坐在内殿的楠木圆桌边,正在提着酒盏给自己倒酒,一杯又一杯入喉,却无一丝醉意。

她身上早已换下了繁琐的宫装,只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薄衣,里面是绣着合欢花的抹胸,一头墨发垂落在身后,只有一根简单的玉簪子插在头上,不至于让头发散落。

她精致的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美若天仙,几缕青丝垂于脸颊边,因为喝了不少酒,脸颊有些红,更透着一丝妩媚。

秦贵妃是个美人,众所周知,如今的她,已经二十多岁,比那些十五六岁的姑娘,更显成熟妩媚,特别是此刻,眉眼间的媚态尽显,任谁看了,估计都为之倾心。

内殿除了她,只有她的贴身宫女昭儿,昭儿看着秦贵妃喝了一杯又一杯,拧眉,有些担心。

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道,“娘娘,这酒喝多了伤身子,您还是别喝了!”

秦贵妃已经喝了好几盏了,这些酒浓烈,一般人喝不了多少都会醉了,只是秦贵妃这些年经常独自饮酒,久而久之,如今的酒力极好,可是,就算如此,喝多了终究不好。

秦贵妃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若是再废话,便出去!”

昭儿只好闭嘴。

秦贵妃继续喝酒,这么多年,她经常如此,每当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消磨时光,所以就寻了些酒来喝,以前喝酒,其实只为了喝醉了便不会难以安枕,也不会再暗自心痛,可如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无法醉倒自己。

进宫七年了,她无数个深夜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会忍不住想起曾经,曾经,她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如今却再也无法企及,只能在这深宫之中,一天又一天的消磨着自己的青春和岁月,等待将来命运到头的那一天了。

摇了摇酒盏,又一盏见底,秦贵妃抬眸看着昭儿,缓声道,“再去拿酒!”

昭儿闻言,立刻缓缓跪下,低声恳求道,“娘娘,您不能再喝了,太医已经说了,这酒喝多了伤身!”

这些酒其实挺烈的,一般人根本喝不了多少,秦贵妃已经喝了不少了,如今看着她两颊酡红,双眼迷离,就知道她有些醉了。

闻言,秦贵妃神色微怔,呢喃一声,才淡淡淡的说,“伤身……没关系,我不在乎,快去!”

昭儿哪里还肯去拿,“娘娘,太医说了,您若是睡不着可以点安神香,太医也开了安神药,您为何还要这样折腾您自己呢?若是相爷和夫人知道您这样,定然心疼,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他们啊!”

秦贵妃闻言,咬牙,没说话。

半响,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是秦家的女儿,这副身子,生于秦家,哪里轮得到我自己折腾,呵……”

因为是秦家的女儿,所以,她这一辈子,都不能不顾及秦家,即便不喜欢这座宫殿,不喜欢这个身份,不喜欢如今的一切,可那又怎样,她从小就注定要生活在这个地方的,只不过是面对不同的人罢了。[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就因为一句凤凰之命,她这辈子,都逃不开这个皇宫,曾经,她最骄傲的,莫过于她的命格,因为那样的命格,她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可如今,她最恨的就是她从小背负的命运,这个命运,让她一辈子都回不去当初。

昭儿看着秦贵妃目露自嘲苦笑着的样子,自然是心疼,连忙低声道,“娘娘,您何苦这样?皇上对您那么好,摄政王殿下已经不可能属于您,您不也说过了么?您已经放下了,既然放下了,为何还要如此执着?”

当年她入宫的时候,说过放下了的,说过不会再留恋摄政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一直不愿接受皇上,若非皇上对她用情至深可以忍受,她这样,如何在宫中生存?

秦贵妃抿唇,没说话。

她是放下了,这么多年,也早就不期待了,可是,女人可不就是这样么?即使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该去想,一次又一次的选择遗忘,还不是一样放不下?

她曾经,多喜欢容郅啊,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很幸运,拥有最好的一切,她心系之人,是她要嫁的人,没有人可以跟她抢,她只要等着及笄,等他回来,可是,如今想来多可笑,她错过了,因为登基的不是他,因为那些人篡改遗诏,她的皇后命格,只能嫁给别人,而且,沦为贵妃之位。

所以,这么多年,她活在这里,就是想看看,那些人会有什么下场,那些把他折磨了这么多年的人,会死得多惨!

不期待,可是却终究放不下了。

昭儿见秦贵妃听进去了,又道,“而且,摄政王殿下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娘娘,您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皇上对您那么好,您为何就是看不到呢?”

她从小就是秦家的家奴,一直伺候着秦贵妃,自然是一直看着秦贵妃走到今日,如何会不心疼?

皇上这些年对秦贵妃如何,她看的清清楚楚,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娘娘就是不肯接受皇上?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

摄政王终究心里没有她,并非无情,只是对她无情罢了,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这样放不下?

秦贵妃闻言,轻咬唇畔,缓缓道,“他对我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能如何……”

那个男人,那么自私,为了得到她,不惜抢了容郅的皇位,包庇他的那个母后,就算他再好,她也不可能忘掉,她所有的希望,都是被他毁的!

他对她好,她看在眼里,可是,这些好不足以抵消他犯下的错,就算他把整个楚国都给了她,她也不稀罕,她想要的,始终都没有得到!

昭儿拧眉,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宫女走进来,轻声道,“娘娘,皇上来了!”

秦贵妃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已然有些醉了,歪这头坐在那里,似乎没听见宫女的话。

容阑随后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色锦袍,身后跟着几个太监,面色并不知很好。

一进来,看到秦贵妃歪这头坐在那里,桌上几个酒盏凌乱的摆着,她的面前,还放着一个空杯。

剑眉一蹙,缓缓走过去,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很快,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容阑站在桌边,看着秦贵妃垂眸坐在那里,单手支头,双颊酡红,眼帘微颤,睁着眼看着地下,显然是有意识的。

看着桌上的几个酒盏,容阑淡淡的说,“不是说了让你少喝酒的么?为何又不听?”

秦贵妃抬眸,看着他,没说话。

他看着她,继续淡淡的说,“以后不许再喝!”

秦贵妃蓦然一笑,看着容阑有些意味不明,问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来了?”

打更的声音都过去许久了,以前这个时候,他不会来这里了。

容阑蹙眉,道,“朕不放心你,过来看看!”说着,缓缓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挑挑眉,淡声道,“果不其然,朕没来错!”

秦贵妃没说话,看着他,再看看地上,似有些醉意,所以眼神有些迷离,脑仁儿越来越痛了。

容阑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淡淡的道,“天色不早了,朕扶你去休息!”

说完,打算扶起她,可是秦贵妃摇了摇头,“不……”

容阑动作一顿,倒是没再扶着她。

坐回刚才的位置,凝神看着桌上的一片凌乱,沉默不语。

秦贵妃目光迷离的看着容阑,淡淡一笑,问道,“皇上,您不是生我的气了么?为何还要来看我?为何……”

宫宴上,她因为让他收了那个舞姬,所以他生气了,她是看得出来的,以为他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再理她了呢,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出现了。

容阑其实很少会生她的气,不管她如何冷淡疏远,他都不会生气,甚至待她一如既往的好。

几年前的一次,他在她这里用晚膳,她提及让他去皇后宫里过夜,当时容阑气极,在她面前把一桌的东西都摔了,一地狼藉,拂袖而去,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来看她,甚至不让她进宣文殿,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失宠了,谁知道一个月后,他又出现了,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对她一如既往。

也就那一次,他生气了。

今日他会生气,其实她不觉得奇怪,只是,才过去几个时辰他就来了,倒是不正常。

容阑闻言,默了默,道,“朕没有生气!”

秦贵妃挑挑眉,笑而不语。

容阑也不解释,他怎么舍得生她的气?

他不过是有些恼她,有些气自己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可是,她是他生命中最真=珍爱的女人,他如何舍得气她?

今夜,不过是一如既往的来合欢殿外面,看到里面又是一片明亮,才走进来,以前这个时候来,她大多数已经睡下了,即便不睡,他也不会进来,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个时候走进来,他会舍不得离开。

可是今日,想起她或许心情不好,实在是无法安心罢了。

闻言,秦贵妃拧眉,可是脑仁有些疼,酒劲上来了,她感觉有些头昏,所以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适的拧眉,容阑连忙站起来扶着她,有些担忧,“瑛儿……”

秦贵妃低声道,“我头疼……”

闻言,容阑只好扶起她,将她拦腰抱起,他身体不好,所以抱起秦贵妃有些吃力,但是,还是忍着抱着她走向不远处的一张盘着飞凤雕刻的床边,将她放下。

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这才折身走进一旁的洗浴间,很快拿出一条拧干的锦帕走到她身边坐下,给她擦脸。

因为喝了酒,此事的她,面容娇媚,两颊微红,莹润的双唇因为头疼而轻咬在一起,竟处处透着妩媚,甚是迷人。

容阑手一顿,定定的看着她的脸,伸手,撩开她脸颊上的一丝青丝,随即静静的看着她完美无瑕的绝世容颜。

不可否认,他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

许是酒劲过于大,秦贵妃脸一皱,双眉紧拧,下意识的轻咛一声,“疼……”

脑袋一阵又一阵的疼,让她极为不舒服。

容阑蹙眉,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轻声开口,“瑛儿……”

秦贵妃并非昏迷过去,自然感觉到有人触碰她,手一把抓住脸上的手掌,微微睁开眼,看着容阑。

容阑见她睁眼,这才压下心底的躁动,轻声问道,“很难受么?要不朕叫太医来看看!”

秦贵妃摇摇头,“不……渴……”

容阑颔首,这才放下手里的锦帕,站起来道,“那朕给你倒水,等等!”

很快,容阑端着一杯水走到床边,扶着她起来给她喝下,一杯水见底,秦贵妃才清醒了点。

容阑把杯子放好,才让她躺好,这才打算站起来那东西去放好,可是,手忽然被抓住,容阑一顿,转头看着自己被拽住的手,蹙眉。

秦贵妃媚眼如丝,此时正半合半开的看着他,正是她抓住了他的手。

容阑蹙眉,默了默,坐下,“可是还有哪里不适,若是……”

秦贵妃却意识不清的开口道,“别走……”

容阑抿唇,看着她。

秦贵妃眯着眸子,意识不清的继续道,“不要走……”

不要把她自己留在这里……

容阑静静的看着她,没动静。

看着她紧紧拽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看着她的脸,容阑陷入沉思。

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

秦家嫡长女是个小才女,楚京无人不知,可是秦相却从不让秦小姐出门,所以无人得见那个秦小姐的姿容,直到那一次,他见到了,那时候,他才十岁,她九岁,她第一次跟着秦夫人进宫,拜见他的母后,她只有九岁,长得极其好看,稚嫩的脸上可以看得出以后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她第一次进宫,却安静的站在秦夫人身边,不骄不躁,丝毫不为宫里的华丽所震撼,不像其他的小姑娘,尽管装的很知礼,却难掩眼底的好奇和羡慕,那种女子,她不喜欢。

他生来就是嫡皇子,从小到大受尽别人的羡慕或是惧怕,因为他的母后是个可怕的女人,让他看多了那些黑暗和罪恶,所以他自小就懂事得早,看人也是看得很准。

那个时候,她年少沉稳的性子,一直记在他脑海里。

后来,没多久他就听母后说,那个小姑娘,是父皇给七弟选的妻子,他很震惊。

从那以后,他就把这份心思压在心底,一直远远看着她,看着她那么优秀,看着她慢慢长大,看着她与七弟相处的时候,那会心的笑容,看到他就立刻恢复如常,他就知道,她喜欢七弟。

他一直都知道父皇偏爱七弟,那个皇位,也是父皇内定给七弟的,可是,他也清楚幕后造的孽,从不会嫉妒,也不会觉得不公,有些债,注定要偿还的,母后作的孽,他这个儿子可以不要一切来偿还,所以,他一直都不曾想过做皇帝,他也不喜欢帝王之位,可是,如果坐上那个位置,就可以把她留在身边,那么,他情愿自私一次。

他知道,她是恨他的。

可是,恨就恨吧,他甘愿被她恨,甘愿被她利用,甘愿为她舍弃一切。

想到这些,容阑抿唇,想了想,最终缓缓倾身,轻轻的吻了她。

040:贵妃禁足

第二天,楼月卿醒来时,已经巳时了,因为昨天晚上容郅在这里墨迹了很久,过了子时才走,她睡得晚,所以,起来的也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洗漱打扮之后,楼月卿才下楼。

莫言已经准备好了她喜欢吃的东西,她起来的时候,已经在热着了,所以,一下来就能吃到了。

然而,吃到一半,宁国夫人就来了。

楼月卿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白粥,看到宁国夫人进来,便放下手里的瓢羹缓缓站起来,“母亲怎么过来了?”

宁国夫人走进来,看着她含笑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你没起来,想着你也该起来了,就又来了!”

楼月卿抿唇,睡到快中午才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宁国夫人也没说什么,走到桌边坐下,看着桌上就一些简单的膳食,不由得蹙眉,“怎么吃得如此清淡?”

楼月卿笑了笑,“不想吃太油腻的,所以就让莫言把其他的都撤下去了!”

刚才莫言让丫鬟端上来不少东西,不过她没什么胃口,就把那些看着碍眼的端走了,只剩下她面前的一小碗白粥和一些清淡的膳食。

若不是她这身子不能饿着,她也不想吃东西,没什么胃口。

宁国夫人一阵无奈,道,“你这孩子,看你吃的这些,能吃得饱么?”

楼月卿莞尔,没说什么,缓缓拿起瓢羹,继续吃。

宁国夫人看着她,笑着没说话。

直到吃得差不多,楼月卿才想起一茬,转头看着莫言,挑挑眉,“小丫头呢?”

好像今儿一早,那小丫头没来捣腾她,整个院子里安静的奇怪,平日里,怕是都是她的声音了。

莫言还没说,宁国夫人倒是开口了,“今儿一早,大哥和你大嫂一起回了辅国公府,听说蔺夫人对这孩子也是喜爱的紧,怎么说也算是外孙女,他们就把灵儿带去了,怕是要晚上才回来!”

楼月卿不在的这段日子,蔺沛芸照看小丫头,带着她回了几次辅国公府,蔺夫人对自己女儿的这个义女也是十分喜爱,小丫头嘴巴甜的紧,极会讨人欢心,所以,蔺沛芸每次回去,都会带着小丫头。(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想起什么,有些疑惑,“大哥也去?今儿不用上朝么?”

以往这个时候楼奕琛才下朝回来吧,怎么会一大早就带着妻女回娘家?楼奕琛身为宁国公,自然不可能随意不上朝。

宁国夫人淡淡的说,“今儿没上朝,摄政王一大早就出城了,皇上怕是也没心情上朝,所以你大哥很早就回来了!”

容郅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住在摄政王府的庆宁郡主回了邙山别院,他今儿一大早就策马出城去了邙山别院,所以,自然是不能上朝了。

楼月卿闻言,笑了笑,缓缓道,“这倒是怪了,我听说以前若是容郅不在,皇上即便是病着,也会上朝,除非病得很严重才会罢朝,今儿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

应该不会吧,看着昨天晚上宫宴上容阑的样子,应该不会突然就病了吧,怎么会朝都不上呢?

宁国夫人道,“倒不是病了!”

楼月卿蹙眉,还没问出口,宁国夫人就缓声道,“今儿一大早宫中传来消息,皇上下令秦贵妃禁足,派了御林军封锁合欢殿,不让任何人进出,甚至又下令……你还记得昨夜那个长得和秦贵妃相似的舞姬吧,如今怕是要叫她一声……薛妃娘娘了!”

闻言,楼月卿蹙眉,怎么会这样?

这事儿怎么那么突然?皇帝竟然会禁足秦贵妃,还封了一个舞姬为妃?

秦贵妃那个样子,容阑会气恼其实楼月卿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看得出来,容阑对秦贵妃极好,可是秦贵妃却不以为然,毫不在意这个少年皇帝的这份情,容阑是一个帝王,自然有着不能触犯的底线,会这么做,老爷不觉得奇怪,可是,那个薛佳,一看就知道是皇后刻意安排的舞姬,皇帝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个舞姬的来头和皇后的目的,为何还要封她为妃?

而且,能够在宫里位列妃位,出身和背景都很重要,就连之前的贞妃,也是依靠着钟家才能位列妃位,可是钟家没了之后,听说贞妃就因此地位一落千丈,由此可见,宫中的位分,可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容阑竟那么突然封一个舞姬为妃,怕是如今宫里宫外早就闹的沸沸扬扬了吧。

看着宁国夫人,楼月卿拧眉,“封妃,母亲没听错?”

宁国夫人缓声道,“如今这事儿在京中早就传开了,皇上昨夜在合欢殿过夜,今儿一早,皇上从合欢殿出来的时候,只下了两道旨意,就回了宣文殿,随后下令杖毙了十多个合欢殿的宫人,如今宫里宫外都闹的沸沸扬扬,不过,我听说,皇上回宣文殿后,传了好几个太医前去,怕是情况不妥!”

这么多年,皇帝独宠秦贵妃,宫里宫外谁人不知?可是今儿一早,闹出这么一件事儿,不知多少人为之震惊,更何况,皇上竟然突然封妃,更是让人好奇,皇上这是怎么了。

楼月卿闻言,默了默,随即冷嗤一声,“以前听说秦贵妃宠冠六宫,可事实上却不尽然,看来秦贵妃这次把皇上惹怒了,只是,能把一个爱她如命的男人气成这样,也是厉害!”

即使是她这么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皇帝那是爱惨了秦贵妃,看着秦贵妃的眼神,透着的情愫是无法骗人的,这个身子孱弱的帝王,怕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男人吧,旁人或许会以为容郅擅权,才会独揽朝政,让容阑帝王权力被架空,几乎成了傀儡,可是,楼月卿岂会不知道,容郅本身并不见得多喜欢管那些事情,也不见得多爱这个权力,之所以去拼命的守护这个楚国,不过是因为不得不做。

听说容郅和容阑兄弟感情深厚,怕是容郅这样,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容阑,而容阑,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个女人身上,可见情意至深。

秦贵妃竟然让他如此恼怒,怕是不止是因为昨夜宫宴上的那个插曲吧。

宁国夫人笑了笑,淡淡的说,“谁说不是呢?若非因她,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怕也不会是当今皇上,只是她执念太深,始终不明白如何取舍,一旦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女人,这一辈子,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是皇帝的妃子,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

而且,她所有的执念,都是为了一个与她再无任何可能的人,就算容阑不爱她,不宠她,她想要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秦贵妃并不傻,这样的结果,她自己始终都明白的,却一直不愿放过自己。

宁国夫人其实对这些事情,都清清楚楚,她是看着这些人长大的,对这些过往了如指掌,自然也都知道秦贵妃想要什么。

闻言,楼月卿眉梢轻挑,吟吟一笑,“看来母亲对这些事情很了解,既然如此,母亲不如和我说说吧!”

昨天晚上,容郅怎么也不愿意说这些事情,看着楼月卿牙痒痒,特想再咬几口,看他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想想都知道,肯定有鬼!

她自然不认为容郅喜欢过秦贵妃,这点事儿她还是能肯定的,只是,不喜欢,可不代表他以前没想过娶秦贵妃。

她都想好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派人去打听打听,一定要把这事儿摸清楚咯!

瞥了她一眼,知女莫若母,更何况这个女儿还和容郅定了情,宁国夫人岂会看不出来楼月卿的小心思,没好气地看着她,道,“你还不如直接问我,摄政王和秦贵妃的婚约是怎么回事儿吧!”

女大不中留!

楼月卿撇撇嘴,瞎说什么大实话嘛!

看着楼月卿这正经中略带娇羞的模样,定然是真的春心萌动的了,想着楼月卿当真对容郅动了情,宁国夫人笑意渐深,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无奈道,“这事儿反正已经过去了,如今摄政王心里有你,他又不曾心仪过秦贵妃,年幼时的婚约不过是父母之命,如今男女婚嫁各不相干,你何必琢磨这些事儿呢?她不管如何,都不会影响你和摄政王的感情,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也别想这些事了!”

楼月卿摸摸鼻子,没吭声。

宁国夫人也不再戳穿她,想了想,道,“对了,今儿上午你外公派了人来消息,让你明日陪我一起去一趟王府,他许久不见你,这段日子知道你出京了,也是十分担心,明日没什么事儿,不如去看看他!”

“哦!”她是没意见的。

宁国夫人见她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无奈道,“好了,别琢磨这些没谱的事儿,赶紧吃吧,下午我出去一趟,明日记得早些起来,可不能跟今日似的,还有,你和摄政王毕竟还未成婚,半夜三更的,可要注意分寸!”

别以为她不知道昨儿半夜,容郅闯进来了!

楼月卿闻言,疑惑的抬头看着宁国夫人,随即脸色腾地一下,有些红了,闷声道,“知道了!”

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发现的!

然而,她哪里知道,不是宁国夫人自己发现的,而是某人走的时候,故意被府中侍卫发现的……

------题外话------

今天实在是忙

041:容阑重伤,由爱生恨

今日一早,整个楚京都在议论昨夜宫中宴会的那些事儿,然而,没多久,就被宫中传出的消息炸开了锅,百姓还好,对这些事情不甚关注,可是各世家却为此震惊不已,而且今日罢朝,更是让人好奇,又出什么事了。(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秦贵妃被禁足,合欢殿被封宫,十几个宫人被杖毙,再加上皇帝下旨封了昨夜的舞姬为妃,整个皇宫今日都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没有人知道合欢殿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上在合欢殿过夜,今日一早,就传出秦贵妃失宠被禁足封宫的消息,随之而来的,是合欢殿的那宫女被全部杖杀的旨意,再加上如今合欢殿御林军包围,谁也不能进去,任何消息都打听不到,所以,直到现在,宫里的人还都是一脸茫然的,没想到一向对贵妃宠爱有加的皇上,这次竟然震怒至此,也不知道贵妃做了什么。

而昨晚上本来以为不会再引起皇上注目的那个舞姬,却被直接封妃,随即就被接进了宣文殿一直没有再出来,把守宣文殿和合欢殿的御林军只听从摄政王殿下和皇上的命令,所以,即便是太后,一大早听闻消息想要去看怎么回事,也都只能无功而返。

此事,合欢殿里,因为所有的宫女都被杖毙了,所以,整个殿内只有昭儿一个人伺候着秦贵妃,而秦贵妃,自从皇帝走了之后,就一直静静的不说话。

看着合欢殿内空落落的景象,看着外面层层把守的御林军,秦贵妃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眼前,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是一个死人,可是,她却是个活生生的人……

昭儿站在一旁,看着秦贵妃无神的侧颜,想要劝慰,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知道,皇上这次,或许……

不会原谅娘娘了!

也不知道皇上身上的伤势如何了,不过有太医在,应该不会有大碍,只是,现在想起,她还是难以置信,娘娘竟然下得去手。

今日没太阳,天空一片昏暗,还有些清凉的风不断吹来,看着秦贵妃身上的蓝色薄纱衣裙,想了想,昭儿还是没忍住道,“娘娘,起风了,回去吧!”

声音一起,秦贵妃回神,看了一眼昭儿,继续看着外面守着的御林军,没开口,仿佛,刚才昭儿没出声一样。

合欢殿一直都有御林军守着,因为担心他若是病发无法当面护她,太后或者皇后来为难她,可以拦着不让人进来,所以这么多年,容阑一直派人保护她,让她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可是曾经只为护她周全的护卫,如今却是把她关在这里不让她出去,不让任何人进来。

秦贵妃透过宫墙,看着外面的层叠楼宇,看着那些辉煌华丽的宫殿屋檐,有几分失神,掩藏在眼底的,还有一抹担忧,只是这份担忧,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他应该已经没事了吧,三个时辰过去了,太医院那么多太医,总不会连一个刀伤都治不好,只是,他会怎么处置自己呢?

弑君之罪,就算他再爱她,再宠着她,再想护着她,也是护不住的,她不怕死,这么多年在宫里,早已是行尸走肉,披着华丽的外壳,她的心早已荒芜,只是,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一睁开眼,与他躺在一起,身上一丝不挂,她何以去接受?他说过的,不会强迫她,一直以来,也一直不曾碰过她,可是,昨夜,却趁着她酒醉而碰了她,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她不喜欢那个男人,这么多年,一直拼命的告诉自己,她不能喜欢他,不会喜欢他,是那个人自私的夺了皇位,把她强行留在身边,是他让她最在乎的人错失了皇位,是他让她再也触碰不到曾经最想要的人,就算他倾尽所有的对她好,她也不会忘记,因为他,她与幸福,遥不可及。

这么多年,在宫里的日子,她没有一天开心,可是,她却不能离开,她不是一个人,父亲母亲,整个秦家的人,都与她牵连在一起,所以拼命地忍,忍着不再记挂曾经,忍着与他相处,强颜欢笑,看着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听着他叫自己皇嫂,虽然早已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怎么可能不在意?

如今,她伤了他,今日他离开的时候,一身的血迹,看着她的眼神,仿佛难以置信中,夹杂着一丝恨意,原来,他也会恨她……

苦苦一笑,秦贵妃幽幽问道,“昭儿,你说……他会怎么处置我呢?”

三尺白绫还是一杯毒酒?或者打入冷宫……

她想死,可是却不能自杀,却只能等着他的处置。(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昭儿闻言,脸色一阵煞白,连忙道,“娘娘多心了,皇上不会处罚您的,他那么爱您,定然不会伤害您的!”

这句话,她很肯定。

今日看到那一幕的人,或者没有看到的人,都被处死了,皇上还让顺德公公抬来软轿送他回宣文殿,怕也是不愿让人看到皇上受伤,如此,自然是不会让人知道娘娘弑君,只是,这次就算娘娘不会受到处罚,皇上应该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皇上那样的眼神看着娘娘,震惊,错愕,失望,自嘲,还有恨……

是的,那样带恨意的眼神,是昭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皇上看娘娘的眼神,从来都是温柔深情,就算是冷淡,眼底的柔情也是瞒不住,可是今日,却多了一丝恨意,终究,还是恨了……

秦贵妃抿唇,不曾开口。

以前,不管她如何去践踏他的真心,他从来不会气恼,即便是气恼,也从来不会像今天那般,用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她,想到他临走前,苍白的脸色,手捂着流血的伤口死死地盯着她,那复杂的眼神中,不容忽视的恨意,不知为何,她胸口有些闷,似乎被一块千斤巨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宣文殿。

华丽的宫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儿,龙床上,容阑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两眼闭着,嘴唇发白,躺在床上,身上没穿衣服,露在外面的肩膀,隐隐可见几道指甲划破的伤痕,只看到胸口偏下的地方,正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

床边,几个太医眉头紧锁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都十分担忧,顺德公公看着皇帝,脸上也是浓浓的担忧,而他不远处,今早刚被下令封为薛妃的薛佳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面色有些慌。

顺德公公看着皇帝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的看着立在一旁的陈院正,不知道第几次开口了,“陈太医,你倒是想想办法呀,皇上怎么还没动静?”

陈老太医凝神道,“顺德公公,皇上失血过多,再加上昨夜皇上……消耗体力,本就有损身子,如今怕是不会那么快醒来,您急也没用啊!”

皇上身体本就不太好,一诊脉,他就知道昨夜里皇上定然是宠幸了贵妃娘娘,且不知克制,今日就算是不受伤,怕也会病倒,怎么可能那么快醒来,可是顺德公公却一个时辰问几次,他重复回答的都口干舌燥了,偏偏还不能离开。

顺德公公十分担心。

皇上这样昏迷,听说太后和皇后都来了几次了,如今还在宣文殿外面等着,御林军不放人,她们自然是进不来,可是,摄政王殿下不在,怕是也拦不了多久了。

而且,皇上这样昏迷,秦贵妃该怎么处置呢?

多年来第一次,顺德公公希望皇上处置秦贵妃,他伺候皇上二十多年,等于是看着皇上长大,一直看着皇上痴迷秦贵妃,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倒好,竟然敢弑君,作为妃嫔,皇上宠幸是最正常不过的了,皇上何错之有,竟差点丢了命……

摄政王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皇上昏迷,也只有摄政王殿下可以稳住局势,可是,摄政王殿下如今还不回来……

顺德公公想着,全然不知,容郅已经到了宣文殿外面。

容郅是从邙山别院策马回来的,因为庆宁郡主身子又有些不太好了,他不放心,就去了邙山,谁知道暗卫来报,皇上受伤,他连忙策马回来。

看着站在宣文殿外面正在来回踱步的元太后,和一旁静静站着的皇后,显然是被御林军拦着不放进去,御林军从来只听皇兄和他的命令,太后也使唤不动,即便是人头落地,也不会擅自放人进去,所以,即便是元太后施压,也无济于事。

他面色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两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不做停留,径直走向宣文殿的门。

元太后自然是看到他,见他竟不停下来,分外恼怒,“容郅,你站住!”

容郅没停。

元太后只好疾步上前,拦住了容郅。

容郅身后的薛痕手立刻放在腰间的剑柄上,欲拔剑。

容郅看着眼前当着他的元太后,面色依旧淡漠,“太后确定,要拦着?”

元太后死死地盯着他,咬牙道,“容郅,哀家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后,如今皇上情况不明,哀家怎么样都要进去看看,你让他们让开!”

从前几位皇帝开始,御林军就只听命于帝王,只忠于帝王,皇上吩咐他们守着宣文殿,那么,他们会不惜一切守着,不管是谁,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要守着,即便是她这个太后,也只能忍着,只是如今容郅摄政,御林军也听他的命令,皇帝不让她进去,容郅让就行了。

今日这事儿发生的突然,她自然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合欢殿那边也被守着,进不去出不来,她也只能想办法进去看看皇上,三个时辰前几个太医进去,现在还没出来,她猜想,定然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什么事儿,也不知道皇上身子怎么了。

“皇兄不愿见太后!”

所以,他是不可能放这个女人进去的。

且不说他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还不知道如何处理,皇上为何会突然受伤……

闻言,元太后脸色铁青,怒道,“笑话!皇上是哀家的儿子,方才他召了了太医,定然是出什么事儿了,你不让哀家进去,谁知道你会做什么?”

容郅神色微沉,淡淡的看着元太后,显然是极度不悦。

元太后咬牙看着他,眼中尽是厌恶和恨意。

“嗤!”冷嗤一声,容郅深邃的眸中情绪不明,转头看着御林军统领程志清,淡淡的说,“没有孤的吩咐,谁敢擅闯,格杀勿论!”

程志清立刻恭敬道,“末将领命!”

元太后脸色铁青,显然,容郅的话,是说给她听的,他不会在乎她的死活,所以,她若是闯进去,这些只认皇帝的御林军,真的不会留情。

即便她是太后,也不能悖逆祖宗礼法,擅闯帝王寝殿。

然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她面子,作为一国太后,愿太后只觉怒极,眼神阴鸷的看着容郅。

容郅这个野种,她当年就该直接掐死他,也不至于如今被他如此羞辱。

容郅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向阶梯,往宣文殿内走去。

看着他走进宣文殿,元太后只好作罢,冷冷的说,“回宫!”

“是!”

容郅刚走进殿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守在外殿的宫人太监都屏气凝神的立在那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面色紧张,看到他,连忙行礼,容郅蹙了蹙眉走进内殿,果然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容阑。

殿内的人看到他,急忙上前行礼,“参见摄政王殿下!”

容郅哪里还管得到他们,疾步上前站在床边,看着面无血色呼吸薄弱,身上缠着白色绷带的的容阑,脸色骤然一沉,眼中划过一丝冷意,转头看着顺德公公,冷声开口,“怎么回事?”

他以为只是小伤,毕竟不可能有人刺杀,或许是不下心伤了,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重伤。

“王爷,老奴该死,是……”欲言又止,显然是有忌讳。

容郅见他不说,更加不悦,“说!”

顺德公公低声道,“是贵妃娘娘……”

闻言,容郅一顿,下意识的蹙紧眉头,转而看着容阑昏迷不醒的样子,有些……惊讶!

竟然是她?

怪不得外面无人得知他受伤,定然是他昏迷前下令封住消息,才没有传出去,不然,秦贵妃必死无疑。

只是,她为何要伤了皇兄?没有任何理由啊,如果是前几年,或许还有可能,可是这几年她已经接受了皇兄,两人看着感情挺好她为何要这么做?

扫视一眼立在一旁的薛佳,容郅蹙了蹙眉,转而看着顺德公公,淡淡的问,“如今她在哪里?”

皇兄受伤,她怎么会不在这里?

“皇上昏迷前,下令禁足了贵妃娘娘,如今贵妃娘娘在合欢殿!”

容郅闻言,凝神半响,没在说这个问题,而是看着陈老太医淡淡的问,“皇上何时能醒?”

太医连忙道,“回摄政王的话,若是不出意外,明天天亮之前,皇上应该能够醒来!”

容郅没再说什么,转而看着容阑,抬手,凝聚内息,握着容阑的手腕,输入他体内。

回到彰德殿,元太后怒不可竭,摔了不少东西,不停的出言咒骂,弄的守在一旁的宫女太监都不敢听。

元皇后看着元太后如此,忙道,“母后,皇上怕是出事了,您得想想办法,去看看皇上啊!”

太医进去几个时辰了,却一直没出来,肯定是出事了。

闻言,元太后咬牙道,“哀家能怎么办?以前皇上犯病尚且不让哀家进去,今日更是拦着,难道你想让哀家背负谋逆的罪名么?”

没有圣意擅闯御林军把守的寝殿,擅闯帝王寝宫,说轻了,没什么事儿,说重了那就是谋反。

这是前几个皇帝定下的规矩,就因为近百年前,帝王生母刘太后擅权,意图染指朝政,献文帝是个叛逆的帝王,不甘听从其母刘太后的话,刘太后震怒,竟闯入宣文殿,将那个少年皇帝勒死,虽然事后刘太后也因此被废为庶人处以火刑,可是这也警戒了后来的帝王,堂堂一国皇帝在自己的寝宫竟然被杀了无人知道,无人救他,所以才有了御林军,只听从帝王之令。

她自然不可能敢闯进去。

元皇后连忙跪下颤声道,“臣妾不敢,母后恕罪!”

元太后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事儿,冷冷的说,“这件事情定然和秦玟瑛脱不了干系,那个贱人!若非皇上派了御林军把守合欢殿,哀家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听说皇帝还处死了十几个宫女,她就知道绝对不是小事儿,她从没见过这个儿子这样,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是,合欢殿进不去,知情的人都死了,她想探查都不知道如何去查。

那个女人当真是祸水!

元皇后拧眉问道,“母后,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敢如何,总不能置之不管……

想了想,元太后忽然冷冷一笑,道,“先看着,皇上不是封了薛佳为妃么?看来是秦贵妃惹怒了他,让皇上如此震怒,哀家倒要看看,这新欢旧爱,秦贵妃……能成什么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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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冷啦,嘤嘤嘤……宝贝们要记得多穿衣服,么么哒,别感冒了~

悍妃验证群:371472464,敲门砖是郡主的小名,么么哒,欢迎进群玩耍,里面有可爱萌萌哒的苒宝一枚可调戏!

明天好像没什么事儿……

042:不想看到她

这么多年皇帝几近卑微的爱着秦玟瑛那个祸害,如今却封了一个舞姬为妃,若是皇帝移情别恋,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她不在乎这个儿子会不会喜欢这个舞姬,只要他不要再对那个姓秦的女人掏心掏肺的,就比什么都好,因为皇帝偏宠秦氏那个贱人,以至于秦右相处处限制元家,和容郅联手压制着元家,简直是可恶!

元皇后却不太放心,沉默了许久,抿唇低声道,“可是薛佳自从被接进宣文殿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半点消息都听不到,若是……”

皇上若是当真宠幸这个薛佳,只能说明他对秦贵妃的情很深,这一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能让皇上如此震怒,杀了这么多人,还下旨禁足秦贵妃,许是秦贵妃又不识好歹了,然而,也不过是禁足,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皇上都不可能严惩,宠幸薛佳,只能说明他心里对秦贵妃的情意很深,所以才会迷恋一个和她长得像的人。[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也就说明,不管怎么样,皇帝都不会舍弃秦贵妃。

元太后淡淡的说,“那就等着,既然封了妃,皇上自然不会杀了她,一切等她出来了再问清楚,哀家倒要看看,等没了皇上的庇护,秦玟瑛还怎么得意!”

薛妃若是得宠,于她而言,并非坏事,只要不是秦贵妃,谁都可以,但是秦贵妃不行,那个女人心里爱着容郅,不会听话,所以,元太后早就希望秦贵妃失宠,最好就是死了!

“臣妾知道了!”

皇后很快离开,元太后沉思许久,看着王巍淡淡的问,“元家那边如何了?”

问的,自然是昨晚之后,元静儿怎么样了。

王巍自然懂得,忙道,“启禀太后,下面的人来报,静儿小姐被元夫人下令跪了一夜的祠堂,今日一早丞相才让她出来,不过,今日外面议论纷纷,静儿小姐名声大跌,极为不妥!”

元静儿这么多年闭门不出,苦苦的学习各种女子才艺,争取一举扬名,然而,却事与愿违,谁知道楼月卿如此不客气,直接让元静儿名声大跌,被人谴责谩骂,因为宁国公府的特殊地位,深受百姓爱戴,元静儿昨天晚上公然羞辱宁国公府,为难宁国公府的女儿,足以让她背上骂名,如今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今元家四个女儿,皇后为嫡长女,进宫多年无宠无权,已经没什么用了,二小姐元敏儿是元祥的嫡女,但是元祥自大理寺监牢被烧之后贬出京,元敏儿也随着离开,且元敏儿生性懦弱,根本没用,太后也从没有想过要培养她做什么,三小姐元歆儿死了,如今只剩下元静儿一个,这个元静儿长得美,也挺优秀,只是出师未捷,让太后即为恼火恼火也于事无补,因为如今元家也就这个女儿可以派上用场了。

元家旁支不少,但是,旁支的那些姑娘也没什么用处,不是嫡系一脉,怎么可能会忠心?

元太后叹了声,缓缓道,“这次,确实是哀家大意了,没想到楼月卿那丫头竟然当真如此蛮横,半点情面都不给,当真不愧是容乐瑶的女儿,这脾气,半点无异!”

宁国夫人不管年轻时还是现在,脾气都不好,她出身高贵,从小就是慎老王爷的掌上明珠,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她,所以,她鲜少给人面子,即便是当年楼疆早逝,宁国公府危机四伏,皇室忌惮,宗亲朝臣也嫉恨,落井下石的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早年楼茗璇的拒婚,先帝自尊心受挫,一直想要把宁国公府毁了,所以多次算计楼疆,导致楼疆和容乐瑶感情失和早逝,宁国公府陷入危机,先帝想要收回兵权,她倒好,半点情面都不给先帝,一心一意守护宁国公府,索性楼疆已死,老夫人也没了,好在先帝对这个堂妹很是疼爱,又忌惮慎王,也不好再赶尽杀绝,宁国公府有她的守护,再一次走上鼎盛。

如今,她的这个女儿,也是一样的脾气,一言一语直接让静儿丢尽颜面,还让元吉差点犯了陷害忠良的大罪,而且,她隐隐看得出来,之前英王府和元家决裂,这个楼月卿定然是推波助澜了,还让元家折了一个儿子在她手里,半点不惧怕自己这个太后,如此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既然她已经与容郅纠缠不清,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忍了,不管如何,这个女子,绝对留不得!

想到这里,元太后看着王巍淡淡的说,“你明日去宁国公府传旨,召楼月卿后日早上单独入宫觐见!”

王巍忙道,“是!”

楼月卿接到懿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正在揽月楼看书。[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不急不慢的接了旨,目送王巍离开,楼月卿淡淡一笑,垂眸不语。

宁国夫人拧眉道,“如今太后想见你,必然是不安好意,这样吧,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进宫!”

如今宫里闹了这一出,加上如今元家和楼家已然闹翻,太后召见,能有什么好意?

何况,光凭着楼月卿和容郅之间的那些事儿,元太后就不会容忍楼月卿,宁国夫人自然是不放心。

楼月卿莞尔摇摇头,“不用,母亲放心吧,我只是进宫见见她,她总不能杀了我吧!”

元太后一直想要单独见她,楼月卿自然知道,毕竟,她手里还握着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呢,没有凤令,怕是这段日子元太后想做什么坏事都小心翼翼,虽然羌族的人效忠于她,但是一般情况她是绝对不敢动用羌族的人的,凤卫就是她明面上最好的利刃。

宁国夫人却不放心,沉声道,“可是她心思歹毒,谁知道她会不会对你如何,母亲不放心!”

如今太后应该已经知道,宁国公府是不可能效忠她的,再加上如今容郅和楼月卿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一旦容郅和楼月卿在一起,宁国公府的立场如何,谁都知道,太后或许不敢正大光明的对楼月卿下手,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想要杀人却不露痕迹的方法,不是没有。

闻言,楼月卿笑了笑,“母亲不用担心,她心思歹毒……我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她是算计不到我的!”

宁国夫人闻言,稍稍放心,却还是有些担忧。

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楼月卿轻声道,“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宁国夫人颔首,“嗯!”

容阑醒来时,还未天亮。

容郅并未曾出宫,而是在宣政殿处理政务,容阑一醒来,顺德公公马上派人去请了容郅,容郅自然是刻不容缓直接丢下手头的奏章,起身往宣文殿来。

一进门,就看到容阑微微靠着软枕,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薛妃正在小心翼翼的给他喂药,容阑也一口一口地喝,只是面无表情。

殿内的人都看到了他,连忙给他行礼,容阑也看到了他,脸一偏看过来,刚递到嘴边的药立刻洒在被上,薛妃面色一变,连忙站起来,颤声道,“皇上恕罪!”

容阑淡淡的看着她一眼,随即别开眼,没说话。

容郅走到床边,看了一眼顺德公公,顺德公公连忙上前扶起薛妃。

看了一眼周边的人,容郅冷声道,“都下去!”

很快寝殿内只剩下兄弟二人。

看着容阑脸色苍白的样子,容郅蹙了蹙眉,淡淡的问,“皇兄感觉如何?”

语气虽然依旧冷淡,却多了丝关怀。

容阑轻扯苍白的唇,有气无力的说,“还好!”

心已麻木,身上的伤再痛,其实都不算痛。

闻言,容郅默了默,并未开口。

容阑看着容郅沉默不语却脸色不佳,扯了扯嘴角,不由开口问道,“朕受伤的事情,可是传出去了?”

容郅想了想,淡淡的说,“皇兄不希望此事外传!”

所以,他不会让这件事情传出去,现在宫里除了宣文殿的人和几个太医,还有那个薛妃,其他人并不知情,合欢殿的宫女都被处死了,知道的也只有贵妃和她的心腹,也等于不知道了。

闻言,容阑微微闭眼,微不可闻的呼了口气,缓缓道,“那就好……”

此事自然不能外传,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要她的命,如果被人知道她意图弑君,那么,他救不了她。

他不会让她死,只是以后……他不会再傻了。

容郅听见容阑的话,略显蹙眉,淡淡的问,“秦贵妃还被关在合欢殿,皇兄打算如何处置?”

容阑沉默了。

容郅也不曾打扰他。

容阑却轻扯嘴角,忽然笑了,淡淡的笑容中,却有些苦涩和自嘲,低声道,“朕后悔了,当年不该把她留在身边,以为只要对她好,给她力所能及的一切,护她周全,她总有一日会卸下所有的恨,可如今,朕已无话可说!”

是啊,还能如何?

七年的时间,他几近卑微的爱她,一个帝王的尊严都不要了,只想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身边,可是,她的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狠!

只差一点,他就没命了。

他从来不怕死,可是,若是死在她手里,他不甘心。

这一生,他唯一庆幸的,不是成了九五至尊,而是终究还是把她留在身边,而如今,却成了一场笑话。

容郅站在那里,看着容阑如此,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于皇帝和秦贵妃的事情,他一直都清楚,这个兄长,从小就对他极好,他们一起长大,感情是所有兄弟中最好的,容阑也从来不会防备他,他又岂会不知道容阑深爱着秦玟瑛?

曾经,他对帝王之位,其实并非不在意,做皇帝,他是愿意的,可是,如果登基为帝的代价,就是要娶秦玟瑛,违背自己的诺言,他不愿,更何况,秦玟瑛是容阑心爱的女人,他自然不会娶,所以,当年的事情,没有争抢,只有舍弃。

沉默了许久的容阑许是下了决定,闭上眼定了定神,缓声道,“朕不想看到她,先关着吧!”

以后如何,他不知道。

只是如今,他不愿看到她,不想再心软,也不想更恨她。

容郅顿了顿,微微颔首,“嗯!”

看着外面已经开始天亮,容阑淡淡的说,“朕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你先去处理政务,不用担心朕!”

容郅顿了顿,随即颔首。

转身走了出去。

容阑见他走了出去,微微垂眸,看着自己伤口的位置,蹙了蹙眉。

因为已经给他披上了一件衣服,所以,挡住了伤口的位置,只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缠绕着的绷带,以及胸口下面不停传来的痛意,他因为身子极度虚弱,方才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如今更是没有什么力气。

他自嘲地笑了笑,微微靠着身后的软枕,闭目养神。

第二日,楼月卿跟着宁国夫人一同去了慎王府。

老王爷看到她,自然是乐不可支,唠嗑了许久。

然而,刚午时,容郅来了。

楼月卿正在和老王爷对弈,老王爷喜欢下棋,有事没事见了个人都要拉着下几盘棋,今日又犯棋瘾了,知道楼月卿棋艺精湛,自然是不肯放过,就拉着她下了一上午。

宁国夫人坐不住,和慎王妃话家常去了,容昕坐着看了小半个时辰,也没什么耐心,出去了,然后没多久又无所事事的跑进来坐着,坐了一下子又出去,反反复复,不见消停。

输赢对半,老王爷这才见鬼似的眼神看着楼月卿,道,“你这小丫头跟谁学的?竟如此厉害,老头子我竟输了好几局?”

没道理啊!

他这辈子,就输给容郅不少次,可其他人肯定是比不得他,毕竟经验丰富来着,然而,今儿竟然被自己的孙女赢了好几次,老王爷崩溃啊。

楼月卿笑了笑,“卿儿是侥幸,外公承让了!”

其实她都让了不少,不然这老王爷估计输的英名都毁了!

老王爷没好气的看着她,“就你会说话!”

楼月卿笑而不语。

容昕插嘴道,“爷爷,表姐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您该高兴才对!”

闻言,老头子果然眉开眼笑。

楼月卿无奈。

这时,王府管家走进来,行了礼,道,“老王爷,摄政王殿下来了!”

闻言,屋里的几个人都微微惊讶,老王爷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管家出去。

很快,容郅走了进来。

看到楼月卿,丝毫不惊讶,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似在笑,随机走到老王爷面前,微微颔首,“慎爷爷!”语气不见热络,却仍能听出一丝敬重之意。

楼月卿和容昕忙站起来,正要行礼,容郅伸手制止,楼月卿只好作罢。

老王爷显然十分高兴,道,“郅小子!快坐下,陪老头子下几局!”

容郅并未拒绝,上前坐在方才楼月卿坐着的位置,看着棋盘上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棋局,挑挑眉。

这时,老王爷看着楼月卿和容昕,立刻摆摆手,“你们俩小姑娘去玩你们的!”

显然是有事情要和容郅谈。

楼月卿挑挑眉,看着容郅,后者柔和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楼月卿只好拉着容昕走出去。

屋内只剩下老王爷和容郅,两人却并非开始下棋,而是一个个棋子收起来。

老王爷没了方才的笑意,沉声问道,“皇上出什么事了?”

昨日宫里的消息,老王爷自然知道,只是不知内情,然而他岂会不明白,怕是出事了,所以听到消息之后就派了人去摄政王府,让李逵等容郅回府,立刻让他来慎王府。

容郅出了宫回府,洗了个澡就过来了。

容郅捡着棋子,闻言面色如常的回答,“受伤,今日凌晨刚醒来,已无生命危险!”

闻言,老王爷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他虽然早已不理朝堂之事,但是身为皇室宗亲王爷,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理会?

皇上受伤,那可不是小事儿!

容郅默了默,随即道,“孤不清楚!”

老王爷岂会相信,猛然眯了眯眼,看着容郅,没说话。

皇上受伤,自然不可能是自己伤到的,能够伤了皇上,却让皇上和容郅都瞒着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太后便是秦贵妃,太后不可能,剩下的,也就是秦贵妃一人,何况,秦贵妃被禁足,也证明了这个猜测,这么多年,老王爷就算是不理朝堂之事,也知道容阑宠爱秦贵妃,他们几个的那档子事儿,他也知道一些,毕竟是看着长大的。

此事不外传,不外乎是想要保护秦贵妃。

老王爷无奈至极,先帝还真是厉害……

皇上受伤,自然不可能是自己伤到的,能够伤了皇上,却让皇上和容郅都瞒着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太后便是秦贵妃,太后不可能,剩下的,也就是秦贵妃一人,何况,秦贵妃被禁足,也证明了这个猜测,这么多年,老王爷就算是不理朝堂之事,也知道容阑宠爱秦贵妃,他们几个的那档子事儿,他也知道一些,毕竟是看着长大的。

此事不外传,不外乎是想要保护秦贵妃。

老王爷无奈至极,先帝还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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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有罪……

043: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那天晚上,一直央着让他把那些事儿交代了,摄政王殿下哪敢啊?虽然他并不觉得那些事儿见不得人,反正他真的没喜欢过秦玟瑛,可是,那女人什么性子?一点点苗头估计都要闹腾一阵子……

闻言,老王爷挑挑眉,随即才想起,他说的是自家外孙女,抬头看着容郅,这才发现,容郅衣襟上的脖子处,隐隐可现一个牙印……

啧啧,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处理过了,那印记看的不太真切,可是坐得那么近,老王爷虽然老了,倒也还耳聪目明,看到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一个牙印,而且看样子,还是刚咬没几天的……

能够咬到这个位置的,怕是就是他家外孙女了,哟呵,那还真是稀奇了,这臭小子不会是对卿儿丫头动手动脚所以被卿儿咬了吧,嘿嘿嘿……

老王爷心情美妙了,前天宫宴的事儿他可是都知道了,可是高兴坏了,果然将门虎女啊,就该那样彪悍,跟他家乐瑶一样,颇有他当年的风范,一想起容昕回来后有声有色的跟他讲那天的事儿,老王爷就无比骄傲。mht.la [夜夜小说网]

现在竟然在容郅身上发现那丫头的牙印,啧啧,更满意了,之前还担心这厮欺负卿丫头,现在好了,放心了!

活该这小子被咬!

轻轻咳了声,老王爷疑惑的问,“容郅,你脖子上怎么受伤了?”

果然,容郅脸色微变,蹙了蹙眉看着老王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老东西幸灾乐祸的眼神,脸色一沉,不语。

昨日在邙山别院,他去看庆宁,接过庆宁明明身体有些虚弱,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竟然笑得出来,一直正经的庆宁都笑了他,所以,在这个老顽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可以的!

不过,她咬的那么明显,肯定是故意的!

幸好他问花姑姑要了些药膏,抹上去能掩去些痕迹,虽然不至于全部遮住,可是只要正常情况下,别人也不会发现,那些人看他都不敢看,自然是不可能注意到他的脖子。

见他避而不答,脸色有那么一丝不自然,老王爷乐了。

让这小子 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活该被卿丫头咬,最好多咬几口!

容郅懒得理他,整理完棋盘,把黑子放在老王爷跟前,随即掂起一个白子放到棋盘中,随即抬眸,淡淡的看着老王爷。

老王爷这才收了刚才脸上的幸灾乐祸,拿起黑子就下。

想起什么,老王爷凝神问道,“听说东宥已经派了人送来国书,这两日便可到,国书上内容为何?”

闻言,容郅嗤了一声,淡淡的说,“慎爷爷当孤可预知天下事?国书还未到,孤如何能知道内容是什么?”

他又没有让人特意去打听,反正这些事儿他也不在意,东宥……前段时间派了那么多探子来楚国,还差点杀了楼奕琛,他还没有跟东宥算账呢。

老王爷倒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容郅,“你难道没有派探子前去?”

但凡上位者,都会担心外患,历任皇帝都派有人前去其他国家潜藏,就是要在紧急情况下,可得知别国的计划,这也不奇怪。

容郅道,“没有!”

他不需要这样防备,既没有逐鹿天下的心思,也不用畏惧他国的野心,反正只要敌不来犯,楚国社稷江山安好,他就无需管那些人如何,但是,也绝对不容许他国探子潜入,这是他的一个底线。

老王爷叹了声,道,“也罢,你怎么想,我老头子也晓得一二,不过,东宥那个太子并非省油的灯,前段时间频频派来探子,其野心昭然若揭,如今派人送来国书,怕是有意与楚国结盟,估摸着过些日子东宥就会有人来了!”

东宥太子忽然性情大变,东宥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然而,东宥如今还未安定,就把手伸到其他三国,也是不知死活!

四国鼎立两百年,并非一直没有人想要一统天下,可是,谁也不敢轻易打破四国对峙的局面,因为一旦乱了,那就是你死我活,所以,这些年各国之间战争不断,却一直没有天下大乱,谁也没有信心可以灭了其他三国,即使是联盟,也存在危险。

如今东宥这样做,无疑是寻死!

容郅面色如常,没搭话。[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东宥如何,他其实不在意,只要楚国国泰民安,便足矣,逐鹿天下的野心或许曾经有过,毕竟当权多年,男人说没有野心都是假的,不过,却也只是以前,可如今,他是半点这样的心思都没了,有这个时间,不如陪着无忧!

等以后把她娶回来,肯定得陪陪她,哪还有那么多闲心去惦记别人的江山?

嗯,就是这样!

老王爷见他沉默,就纳闷了。

他倒是希望容郅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毕竟容郅的能力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如果是容郅,一统天下可就不是异想天开了,如今其他三国国力不比楚国,而且都各有下滑,楚国却蒸蒸日上,如今已然是这几十年来最好的局面,难保以后不会有统一天下的国力,何况,他有预感,这个天下,怕是安定不了多少年了。

挥挥脑袋,老王爷见容郅没有半点兴趣谈论这些事儿,也就摊摊手道,“算了算了,你不想说这些我也不多事儿了,不然等下又甩脸色给我老头子!”

容郅看了他一眼,继续下棋。

老王爷这才问道,“你打算几时把卿儿丫头娶回去?我可是听说太后又折腾了个姑娘打算塞给你了!”

总算说到重要的事儿了!

容郅这才专注于他聊天,“等她愿意!”

后面那句话,等于不入他的耳。

“这么说,那丫头现在还不肯嫁你?”

容郅没吭声,等于默认了,反正本来也是,要是她愿意了,他早就准备大婚了,反正对他来说,把她娶回来,越早越好,不过,她还没下定决心,他也不会逼她。

早晚是他媳妇儿,让她闹腾下,反正他愿意宠着,惯着她,等她闹腾完了,最后还不是点头?

老王爷不厚道的笑了,“真不愧是老夫的孙女,你小子也有今日!”

容郅扫了他一眼。

老王爷笑眯眯的说,“等会儿我得好好跟那丫头侃侃,让她矜持点,最好过几年再嫁人,正好多陪陪乐瑶……”

然而,话没说完,摄政王殿下从善如流,“看来慎爷爷是不打算抱曾孙了!”

老王爷立刻噤声。

摄政王殿下似笑非笑的道,“孤自然不介意晚些娶王妃,既然慎爷爷如此打算,孤过几年再去提亲又何妨?”

老王爷噎了一下,立刻吹胡子瞪眼,没好气的看着他,怒了,“容郅,你懂不懂尊老?”

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直接开口就是威胁。

每次不是不理他就是危险,这小子,当真是不肖子孙,亏他还算这小子的半个师父,如今好了,这厮不顾着这点他也就不计较了,可是想要娶他的孙女,也不晓得态度好些,难怪卿丫头不肯嫁。

想娶媳妇儿这个态度?一辈子跟自己过吧!

等下他就跟女儿说,让她别答应把卿儿嫁给这毛小子,哼!

冷嗤一声,摄政王殿下凉凉道,“您不是希望她过几年再嫁么?怎么就成了孤不尊老?”

容郅很无语,他当真是闲的蛋疼才会来这里跟这老头子聊这些事儿,越活越回去的人,讲什么道理都是不通的。

以前还觉得这位德高望重,当真是当年年轻不懂事!

老王爷横了他一眼,说不出话了。

容郅淡淡一笑,看着面前棋局胜负已见分晓,看着老王爷悠悠道,“您又输了!”

说完,把白子落下,这才缓缓站起来,打算走人。

老王爷瞪眼,“诶,你这又干嘛去?”

谁知道,这厮应都不应一声,直接走了……

老王爷,“……”这不孝的!

楼月卿跟着容昕逛园子,慎王府的大小格局在京中算是极好的,与宁国公府相差不大,因为这花园是宁国夫人出嫁前一手打理,后来慎王妃也不曾改过格局,所以,和宁国公府的园子大同小异,楼月卿没什么心思,走了一圈,就不想走了。

正好花园里的亭子里,搁着容昕的一台古筝,楼月卿便坐下试了试手。

心血来潮,弹了首曲子。

所以,容郅一出老王爷的院子,根本不用寻找,随着乐声便看到了楼月卿坐在古筝前面缓缓拨弄着一根根弦,那一声声如泉水叮咚般月儿的音律自她手底下传来,别说容昕坐在那里有些失神,容郅也诧异的看着那边坐在那里优雅弹琴的女子,未曾上前。

他一直知道她对音律造诣极高,她的闺房内就搁着一架琴,只是,从未见她弹奏过,也没有听过,如今看着她坐在那里,一双柔嫩的手缓缓拨弄琴弦,那声声悦耳的音律入他的耳,竟让他失了神。

不过没多久,楼月卿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他站在不远处。

她一停下来,失神的人自然都回过神来。

容昕本来想要说话,然而顺着楼月卿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容郅。

看着自家表姐一副局促的样子,容昕哪能不知道这两人那点事儿?自然就没再说什么,而且还鬼精灵的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的说,“表姐,我先去看看母妃和姑姑在那里,你自己待着啊!”

说完,没等楼月卿反应过来,带着贴身丫环跐溜的跑了……

楼月卿嘴角微扯,想让身后的玄影扶自己起来,谁知道转头一看,得了,玄影姑娘影子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偏偏她还把莫言留在府里没带出来……

忍不住抽了抽,只好自己起来,然而,本来还在不远处的容郅,却突然到了跟前,伸手搀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楼月卿一起来,才看着他蹙眉道,“你不是在和外公下棋?怎么出来了?”

这点时间,估计也就一盘棋下来。

容郅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缓声道,“出来寻你!”

他来这里,也不过是因为知道她今日来探望老王爷,不然,宫里宫外那么多事,他肯定不会明知道老头子没什么急事还屁颠儿的跑过来。

那天夜里离开后,就没见她了,虽然才不到两天,不过……他想她了!

楼月卿撇撇嘴。

容郅看着她这副样子,眉眼间尽是笑意,轻声道,“孤这几日怕是不能多陪你,所以,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离开那么久,本就堆了一大堆奏折,庆宁这几日又有些不适,他不放心,所以等一下还得去看看,皇帝又出了事儿,宫里他也得看着,这几日怕是没那么多时间去找她了。

闻言,楼月卿没好气的看着他,闷声道,“谁需要你陪着?”

说的她离不开他似的?

丢!

虽然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可是,不强求,他有那么多事情,朝政很忙,他又为了她离开了那么多天,现在回来事儿多不奇怪,她自然不会要求他每日找她。

容郅笑了笑,“嗯,是孤需要你陪着!”

楼月卿瞟了他一眼。

容郅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眼底笑意难掩,忽地想起一茬事儿,淡淡的道,“太后要见你,你大可不必理会!”

即使不去见她,也没什么。

楼月卿笑了笑,“她既然想见我,我也想去见见她,为何不理会?”

闻言,容郅倒是好奇了,“你想见她?为何?”

他一点也不希望楼月卿和元太后有任何牵扯,即使是矛盾,也最好不要有,那个女人心肠歹毒,靠近她,难保不会受伤害,即使他的无忧厉害,可是,哪怕是一点可能,他都不希望会有。

楼月卿嘴角微勾,眼角弯弯,看着容郅似笑非笑的开口,“自然是……要她的命!”

容郅闻言,眉心一跳,看着楼月卿,不语。

楼月卿含笑,看着容郅轻声问道,“如果我想要她的命,你会拦着么?”

容郅蹙了蹙眉,“为何要拦着?”

楼月卿挑挑眉,笑着不语。

伸手拿起她的手掌握于掌心,容郅默了默,轻声道,“不过,孤不希望你插手!”

“为什么?”

容郅笑了笑,看着她的潋滟眸子,缓声道,“不值得!”

那个女人,不值得他的无忧出手,他想要她的命,一点也不难,只是,不想而已。

杀母之仇,还有近二十年的折磨,还有她这辈子作的孽,就算他杀了元太后,皇上就算不忍,也无话可说,皇帝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自然知道元太后死有余辜,可是,他却不想这么做。

一个元太后无足轻重,可是,他却不能不管兄弟之情,这个皇兄,总归与他感情甚笃。

楼月卿闻言,嘴角微勾,缓缓道,“可我想!”

不仅是为了容郅,也为了她自己,十一年前参与那件事儿的所有有关人等,她一个都不会放过,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伤了她之后,全身而退!

容郅挑挑眉,见她眼底是难得的认真,定了定神,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风轻云淡的颔首,“好!”

你想要她的命,那就要!

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管以后如何,都有我在。

楼月卿笑了。

见她笑了,容郅心情也极好,笑了笑,道,“过几日跟孤去看看姐姐,她昨日还提起想见见你!”

闻言,楼月卿好奇了,“为何要见她?”怎么听他的语气,好像带她见婆婆似的认真?

见婆婆……

呃……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竟然生起这么一个念头……

容郅默了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声道,“她很喜欢你,所以,若是可以,你可以经常去看看她,她一定很开心!”

楼月卿拧眉,她自然察觉出来,容郅是在回避她的问题。

她一直知道,容郅很尊敬庆宁郡主,叫她一声姐姐,而且听说他经常去看庆宁郡主,如今更是提及让她去见见庆宁郡主,这让她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他显然不愿谈这个问题。

就像……上次在姑苏城,他不愿说他母亲的事情一样……

她的疑惑,他岂会看不出来?叹了一声,他低声道,“无忧,她是孤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明白么?”

即便是容阑,在他心里,都不及庆宁重要,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即使并非同父,可是,这都不重要。

她已经命不久矣,虽然不愿接受,可是,他知道,即使不接受也如此,她活不了多久了,她的心愿,他还不能替她完成,可是,他能成全的,都不会拒绝。

他亏欠庆宁,欠她的,他数不清了,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姐姐当年为了他,差点命丧,如今一身病痛命不久矣,却依然不放心他,想要他好好的。

楼月卿沉默了一会儿,不再多问,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我跟你去!”

她很想问清楚,可是,他不愿多说的事情,她何必去揭他的伤疤?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即便是她,都有很多事情瞒着他,并非防备,只是因为,那些事情她不愿说,不能说,也不想说,容郅也可以如此,他的过去,她可以不问,只要他想说的时候,只对她一个人说,那就够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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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合婚庚帖

和容郅聊了一会儿,就有暗卫来附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容郅就匆匆离开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在慎王府吃了午膳,然后待到申时,眼看夕阳西下,楼月卿和宁国夫人就拜别了慎老王爷,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回到府里,楼月卿刚踏进揽月楼,就看到楼奕琛站在亭子里,背对着门口,似在等她。

楼月卿挑挑眉,走了过去。

“大哥怎么在这里?”

楼奕琛闻声转身过来,看到她回来,淡淡一笑,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温声道,“在等你,怎么样,外祖父还好吧?”

楼月卿无奈道,“好着呢,他说你已经许久不去看他,叨叨个不停!”

楼奕琛闻言,笑了笑,似乎不放在心上。

他确实有些日子没去看了,可那也不能怪他,他这个外祖父,年纪越大,话就越多,每次去看他,总能唠叨个不停,直接连生孩子的话题都能絮絮叨叨个没完,前些日子,他带着蔺沛芸去探望他,得了,他老人家跟个老太婆似的,话里话外说着想要抱曾孙……

结果芸儿听着一直不自在。

他和容易琰都已经成婚,两人是表兄弟,内孙外孙在老王爷眼里是没去别的,所以,不只是他,那厮也是整日里被烦,所以一个月下来,最多只有五天能够在慎王府看到他,他和世子妃成婚两年了,却还一直没有孩子,老王爷就念叨不停,他就躲个清静,反正大多时间都呆在军营里,老王爷总不能跑去逮他吧。

他也是,对这个外祖父也算了解了,所以,能不去看,他都不去,挂念在心就行了,去那里看他,等于自虐!

楼月卿笑了笑,轻声问道,“大哥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天黑了。

楼奕琛默了默,道,“我刚从宫里出来!”

所以?

楼奕琛拧眉,淡淡的说,“今日东宥派人送来的国书到了,月底东宥将遣使臣来楚,怕是下个月初就能到,国书上表明,请求与楚联姻,你知道东宥要的是谁么?”

楼月卿眉梢一挑,不说话。

见她如此,不见丝毫疑惑,便知道,她定然知道是谁,楼奕琛不由得有些不解,“卿儿,你是不是认识南宫翊?”

南宫翊这个人,他以前从不去关注,上次在平城被刺之后,这段时间才开始关注一下,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只相信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南宫翊却从一个草包变成了如今东宥的掌权者,几个夺嫡的兄弟,死的死,关的关,如果这个南宫翊不是以前太能伪装,那就是见鬼了!

即便是变了性子,最多也是有所改变,却也不至于性情大变。

楼月卿莞尔,道,“不认识,也没见过!”

这是实话,她去过很多次东宥,却没有一次正面见到过南宫翊,毕竟一个没用的人,她也没什么见的必要,不过,这段时间总是听说这个东宥太子的事儿,她很是好奇,就等着红菱把他的画像送来再看看了。

如果见过她一定记得,她的记性极好,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人,怕是如今看到都能想起来那是谁,或者在什么地方见过,如果这个南宫翊与她当真是有牵扯,她看了画像就能够知道。

楼奕琛更疑惑了,“那他为何指名要娶你?楚国并非没有未嫁的公主,宗室女子也并非没有,他却指名要娶你为太子妃?”

两国联姻,都是娶公主,或是皇室宗女,虽然楼月卿也是贵女,娶她也是没什么不妥,可是,若是南宫翊不认识楼月卿,会点名娶她?

楼月卿想了想,面无表情的答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应该是这样!

楼奕琛闻言,不厚道的瞥了一眼自家妹妹,嘴角抽了抽,显然是极其无语。

楼月卿脸不红心不跳,挑挑眉问道,“难道大哥觉得卿儿说的话不在理?”

楼奕琛有些小心虚,但是还是含笑道,“自然在理!”

他家妹妹天生丽质,咳咳……

楼月卿笑了笑,恢复正经,问道,“容郅怎么说?”

“他只说了一句话!”楼奕琛轻飘飘的道。

楼月卿挑挑眉,鄙视他,最讨厌说话故弄玄虚的人了!

楼奕琛淡定的道,“他说,一只癞蛤蟆,不足为惧!”

楼月卿笑了。[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她能想象容郅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嘿嘿嘿。

楼奕琛道,“这事儿还未传出去,我只是来说一声,东宥使臣下个月就来,到时候再说,不管如何,大哥绝对不会让你去联姻!”

只要他没点头,就算容郅和楼月卿没有那回事儿,怕是也得三思,楼家的女儿,岂能用来联姻?他的妹妹,就该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不想嫁人他护一辈子,总归只要宁国公府不倒,她就一辈子好好的,何况,那南宫翊一听就不是什么良人,据说在没有性情大变之前,还夜夜笙歌,妻妾成群,这种人,哪里配得上他如此优秀的妹妹?

楼月卿颔首,“我知道了!”

楼奕琛走了之后,楼月卿才折身走进阁楼,上了二楼。

她知道,今晚那厮肯定来,毕竟东宥国书到了,还带来这么一个消息,他能不来她就跟他姓!

容郅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容郅是在宫里直接来这里的。

楼月卿还在垂眸看书,因为看得专注,所以容郅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直到容郅走到她跟前,她才察觉有人,这才抬起头来。

容郅绷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看到她抬起头来,一语不发,冷着一张脸转身走到旁边的檀木茶桌旁边坐下,自己倒了杯水。

背对着她。

楼月卿嘴角一抽,她怎么好像看到了一只炸毛狮子在等顺毛?

她想笑怎么办?

忍着笑意,楼月卿挑挑眉,开口问道,“不是说这几日忙?怎么这就来了?”

那边的某人恍若未闻。

楼月卿很想一本书砸过去。

稀罕!

她直接也当作屋里没人,微微靠后,继续捧着手里的一本杂记,继续看。

翻阅纸张的声音响起,摄政王殿下忍不住了,站起来,转身,三两步走过来,垂眸看着她,面无表情。

楼月卿不受干扰,继续看着。

懒得理他!德性!

摄政王殿下怒了,伸手,抓过她手里的那本杂记,往身后一丢。

楼月卿看着空落落的手,抬眸,看着他,小脸一沉,淡淡的问,“做什么?”

不是不想理她么?

“吻你!”冷冷的吐出俩字,容郅没等楼月卿回神,直接倾身而下压着她,攫住她的唇畔,不给她任何缓和的时间,就长驱直入。

楼月卿眸子一瞪,微微推开他,立马开口,“唔……你干……”

话没说完,他就紧紧**她的唇,将她的手反扣在一旁,更加用力地吻着她。

楼月卿知道拒绝是没用的,索性任由他来了。

然而,才一小会儿,她就受不了了,因为他好似带着惩罚似的,霸道的又啃又咬,让她虽不至于破皮,可是嘴唇上还是有些疼,且太过激烈,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两手被他扣着,推不开他,只能别开脸。

可他却在她别开脸的时候察觉她的意图似的,直接脑袋一歪,继续吻着,她瞪他,他也睁着眼与她近距离对视,狭长的眸子蹙了蹙,嘴上丝毫不客气。

楼月卿只好任他胡来。

半响,他放开她的时候,楼月卿嘴唇已经肿得不成样了,一被放开,差点窒息的她连忙急促的呼吸着。

他凝视着她,看着她被吻得发肿的唇,抿唇,没吭声。

楼月卿横了他一眼,“起开!”

越来越流氓了!

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这厮也就会双唇相贴,什么也不敢乱来,而且也不会,现在倒好,整天跟个流氓似的。

幸亏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姑娘,不然岂不是被他欺负的所谓清白都没了……

容郅纹丝不动。

楼月卿瞪他,“快些!”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一来就动手动脚。

他依旧定定地看着她,不动。

楼月卿怒了,伸腿就蹬他。

容郅直接把她的腿钳住了。

楼月卿脾气就上来了,“你究竟想干嘛?”

容郅这才开尊口,语气有些低沉,“孤明日就下聘,筹备大婚!”

然后争取这个月把她娶回去!

闻言,楼月卿装没听懂,凉飕飕的开口,有些阴阳怪气的问道,“哦?摄政王殿下打算娶哪家的小姐?”

容郅显然把她的话自动忽略,闷声道,“正好月底有适合的日子,宜嫁娶!”

他还特意去问了钦天监!

楼月卿闻言,装不下去了,没好气道,“我几时说要嫁给你了?”

闻言,容郅脸一沉,低头**她本就肿起来的唇狠狠地吻了一下,这才抬头看着她,咬牙问道,“不嫁给孤,那你嫁给谁?”

楼月卿猝不及防又被他吻了,一阵恼怒,“容郅,你好好说话!”

动不动就吻她,真是气人!

容郅顿了顿,“那你说!”

楼月卿咬牙道,“我又不认识南宫翊,他要娶我关我何事?倒是你,不是说不足为惧?跟个癞蛤蟆计较,你还真是出息了!”

不知道是谁,说那只癞蛤蟆不足为惧的,现在到好,跑到她这里来胡闹,还真是当她好欺负了,明日就让大哥派人来守着揽月楼,不让这只死蚊子飞进来。

容郅闻言,果然心虚了一下。

楼月卿又道,“还有,你以前怎么答应我的?不许对我动手动脚,别忘了你签的那张纸了么,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直接嫁去东宥,看你怎么嚣张!”

之前说好了不许对她动手动脚的,结果这所谓的一言九鼎跟放屁似的就过去了……

以后她再相信他就跟他姓了!

前面的几句话,摄政王殿下越听越心虚,结果后面那句,直接就又把他那爆脾气撩起来了,咬牙道,“你敢!”

天知道,他看到那封来自东宥的国书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仿佛是属于她的稀世珍宝,被别人惦记了。

这女人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除了他,谁也别想靠近,谁敢抢,他就让那个人死无全尸,南宫翊……又算什么东西!

可是,也是这女人太招眼,就是这样!

楼月卿瞪他,“你再不起来,你看我敢不敢!”

简直了!

摄政王殿下闻言,纠结了下,果然起来了。

楼月卿这才缓缓起来,心头能加恼了,没好气道,“离我远些!”

不然等下又扑过来,她可受不住!

摄政王殿下纹丝不动。

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楼月卿又气又恼,更多的是无语,看到自己刚才看的书被丢到那边去了,脚丫子顶了顶他,“我的书!”让他去捡。

她刚好看到有趣的,什么人啊,就这样跑来了!

容郅脸更黑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南宫翊为什么要求娶她的么?还去管一本破书,没眼色!

见他跟个孩子一样闹脾气,楼月卿既好气又好笑,“你到底想干吗?”

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不知怎么的,他这个样子,就跟灵儿被她勒令不许吃甜食不高兴一样……

幼稚!

容郅默了默,道,“嫁给孤!”

没有比这个更妥善的解决方法了,等那个癞蛤蟆一来,她已经是他的王妃了,看他还敢惦记!

不知怎么的,他总有预感,南宫翊的出现,肯定又要惹出什么事儿来。

楼月卿闻言,立刻拒绝,“不行!”

他绷着脸看着她,有些小失望。

楼月卿拧眉道,“我又不认识南宫翊!”

所以,你所有的担心,都不需要。

不认识……就好!

“嗯!”他想了想,道,“不嫁也行!”

楼月卿挑挑眉,这次那么好忽悠?

谁知道,摄政王殿下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外面是大红色锦缎皮面的的东西,放到她面前,“把这个签了!”

嗯?

楼月卿表示疑惑,接过来打开一看……

随即脸色一黑……

合婚庚帖……

里面写着他的名字,祖宗三代名字和生辰八字……

只不过,她的这边名字是空的……

楼月卿极其无语,“容郅,你幼不幼稚?”

连这个东西都搞出来,真是够了!

她自然知道男女双方些合婚庚帖是什么意思,也就是定亲的意思,写了她的名字在上面,就是她承认与他的未婚夫妻关系……

简直是……幼稚得可爱!

“既然你不肯现在嫁,孤也不逼你!”把这合婚庚帖签了就行!

楼月卿脚丫子一踢,没好气的看着他,这还不叫逼?你大爷的!

然而,最后,楼月卿只能认命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某人才离开。

楼月卿事后才撸顺了这些事儿,这厮今儿来就是为了逼她签婚书的……

失策啊!

第二日,楼月卿早早起来,因为今日要进宫,所以她要捣腾久一些,穿上华丽精美的绸缎宫装,戴着平日里鲜少触碰的精美首饰,特意抹了些胭脂,吃完早膳才上了往宫里去的马车。

为了不让宁国夫人担心,她自然是带上了容郅送给她的玄影一起进宫,毕竟在很多时候,容郅的手下,代表的是他本人,不过,楼月卿觉得完全没必要!

元太后自然是不敢对她做什么,这点信心楼月卿还是有的。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在宫门内停下,楼月卿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她的马车旁边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上面印着一个元字。

楼月卿蹙了蹙眉。

来接她的,是太后宫里的王巍,一看到她下马车,连忙疾步走来,行了个礼,笑眯眯地道,“老奴见过郡主,郡主安好!”

楼月卿淡淡一笑,“公公请起!”

王巍这才站起来,看着楼月卿微微躬身,笑道,“太后已经在等着了,郡主请吧!”

楼月卿笑了笑,轻声道,“有劳王公公带路了!”

王巍这才一挥拂尘,微微躬身带着楼月卿前往彰德殿。

从宫门口前往彰德殿距离有些远,所以要走上许久的路,到彰德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两柱香的时间了,宫里这几日显得有些清静,因为秦贵妃的事情,弄的人心惶惶,所以都显得有些紧张。

走到彰德殿门口,王巍进去禀报,很快就出来把她领了进去,一进去,看到里面的人,楼月卿了然。

果然,元静儿也在。

还有昭琦公主和皇后,正在陪太后聊天,太后面色和悦,显然是心情不错,她一进来,她们都噤声不再多言,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缓缓走到殿中间,朝着元太后盈盈一拜,“臣女参见太后,太后万福,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公主!”

元太后含笑道,“卿颜来了?快起来!”

楼月卿依言起身,这时,元静儿站了起来,面色如常给楼月卿行礼,“见过郡主!”

那天夜里的怒意早已不见,好似从未发生过那档子事儿一样,看着楼月卿的眼神也平平淡淡。

楼月卿笑了笑,“元小姐不必多礼!”

元静儿这才起来,随即静静的站在那里,眉眼微垂。

元太后笑着道,“卿颜快坐吧,静儿,你也坐下!”

“谢太后!”

楼月卿走到一旁的位置上缓缓坐下,这时宫人端着茶上来,放在她旁边。

045:容郅若死,你也别想活!

闻着茶香,楼月卿都能知道,这是太平猴魁的味道,不过,她只钟爱大红袍,所以,并未曾端起茶杯,而是转头看着元太后。(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元太后本来一直注意着楼月卿,见她转过头看着自己,这才开口笑着道,“卿颜,哀家今日让你进宫也没别的事儿,主要是前两日宫宴上静儿对你多有冒犯,虽然静儿当时并无为难羞辱你的意思,可是如今误会已成,哀家毕竟是静儿的姑姑,索性便做个和事佬,把这误会解除了,以免让两家心生嫌隙!”

说完,转头看着元静儿,面色凝重道,“静儿,快给郡主致歉!”

闻言,楼月卿眉梢轻挑,果然看到元静儿缓缓站起来,走到中间,朝着楼月卿微微屈膝行礼,低眉轻声道,“是静儿的错,请郡主原谅!”

声音柔柔弱弱,仿佛受了委屈却还不敢吭声的样子。

楼月卿嘴角微扯,心底一阵冷笑,却一脸茫然的看着元静儿,再看着上面的元太后吟吟一笑,不解的问,“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元静儿被忽视,却依旧屈膝站着,并未有一丝不耐烦。

而元太后却笑着道,“哀家知道那天静儿的无心之举,让你不高兴了,便让她给你道个歉,希望你以后不要计较那件事儿,原谅了她,也算是给哀家一个薄面,如何?”

闻言,楼月卿沉吟片刻,似在思索,随即含笑道,“原来是这事儿,不过是件小事儿,太后若是不提起我都快忘了,又怎么会计较呢?元小姐如此客气,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了,让人看到了,说不定会以为我心胸狭隘,在为难元小姐呢!”

说着,楼月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元静儿,再扫视一眼彰德殿内外守着的宫人太监,虽然笑着可是眼底却有些讽刺。

元静儿面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原样,低声道,“郡主不计较,是郡主大度,可静儿确实多有冒犯,父亲和母亲已经训斥了我,若是今日不给郡主道歉,静儿心有不安,既然郡主不计较,静儿便放心了!”

楼月卿淡笑,看着元静儿一脸柔弱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却不动声色的道,“是元小姐太多心了,本就是小事一桩,不过,既然元小姐致歉,我便受着了!”

说完,缓缓站起来,走到元静儿跟前,将她搀扶了起来。

元静儿一僵,随即道,“多谢郡主!”

楼月卿微微颔首,随即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元静儿也退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上面的元太后见状,笑意渐深,开口道,“如此,倒是哀家多虑了,不过,做错了事,赔个礼是应该的!”

楼月卿垂眸,未曾搭话。

她不说话,元太后也毫不在意,转而看着皇后,皇后这才缓缓站起来看着她道,“母后,臣妾还有些话要和静儿说,若是没什么事了,就先告退了!”

元太后挑挑眉,颔首,“去吧!”

元皇后连忙站了起来,带着元静儿离开了。

楼月卿站了起来,微微躬身,恭送皇后。

两人一走,殿内只剩下元太后和楼月卿还有昭琦公主,昭琦公主本来也是来给元太后请安的,现在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何况,她很讨厌老爷,自然不想看到她,所以也站起来道,“母后,儿臣也走了!”

闻言,元太后有些无奈道,“你这孩子,才坐了没多久又要走,也不晓得多陪陪母后!”

昭琦公主撇撇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楼月卿,眼中更是厌恶,心情更差了,微微福了福身道,“儿臣告退!”

说完,没等元太后开口,就走了。

走到楼月卿前面脚步顿了顿,没好气的扫了一眼楼月卿,楼月卿微微垂眸,轻声道,“公主慢走!”

冷哼一声,昭琦公主提步离开。(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她自然是恨极了楼月卿,只是母后多次警告她不可为难楼月卿,她也知道宁国公府对于母后而言很重要,自然是忍了,可是,让她跟一个讨厌的人呆在一个屋子里,她觉得憋屈。

她一走,殿内就剩下一屋子的宫人和元太后跟她,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缓缓坐下。

元太后含笑道,“夕儿这丫头被哀家惯坏了,整日里不懂规矩,卿颜见笑了!”

夕儿,是昭琦公主的闺名,她名叫容潆夕,所以,元太后都叫她夕儿,不过,这个名字一听如此文雅,用在昭琦公主身上……

也不觉得讽刺!

楼月卿笑了笑,“公主这是真性情,能有太后宠爱,公主殿下当真幸运!”

若非是元太后爱女,昭琦公主这样的性子,在深宫中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更别说在外面,目中无人,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的昭琦公主有元太后护着,不过将来若是哪一日太后没了,或者她嫁了人,苦日子也有她受的,看样子皇帝对这个妹妹也不是很在意,更别说容郅当权,他更不会在意昭琦公主的死活。

不过,这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说好听了,昭琦公主是真性情,说难听了,那就是娇蛮任性,目中无人,这样的女子,怕是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容忍,若是嫁给楚国这些世家的男子,那倒也还好,不会有人公然为难她,可是,身为一国公主,能嫁给什么人,那才是真正身不由己。

元太后闻言,看着楼月卿默了默,忽然道,“是么?若说真性情,在哀家看来,怕是无人可及卿颜!”

楼月卿闻言,眸子微动,抬眸看着元太后,有些不解,“太后想说什么?”

元太后笑意渐深,转而看着身边的元兰姑姑,元兰姑姑颔首,立刻带着殿内的宫人退了出去,很快殿内只剩下元太后和楼月卿两人,来觐见,随身带着的丫鬟楼月卿自然是不能带进来,所以玄影在彰德殿外面没有进来。

楼月卿本来就知道元太后找自己来不可能之事闲聊,所以,会屏退左右不奇怪。

元太后看着楼月卿淡淡的问,“卿颜,今日这里就只有你和哀家两个人,既然事已至此,哀家也就开门见山,前几个月在姑苏城外救了容郅的人,是你吧?”

如今这样的局面,她想和楼月卿客气也不过是多此一举,如此说来,倒不如开门见山,她也不喜欢弯弯绕绕。

楼月卿闻言,心下了然,也不否认,道,“是!”

元太后眯了眯眼,“所以,哀家丢了件东西,如果没有猜错,也在你那里?”

凤令丢了那么久,她处处受限,想做什么都不行,没有凤卫可以调动,她那些背后的势力也不能动用,这才做什么事情都举步维艰,以前顾及楼家,所以她可以不在意,可是如今闹出那么多事,楼月卿又和容郅牵扯在一起,她想要拉拢宁国公府是不可能的了,那也不需要再逢场作戏,只有把凤令拿回来,她才不至于步步受限。

楼月卿微微颔首,“太后圣明!”

元太后凤眸微眯,看着楼月卿一副毫无惧意坦坦荡荡的样子,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那件东西即便你握在手里也毫无用处,留着也没用!”

楼月卿挑挑眉,看着元太后笑了笑,“太后想让臣女原物归还么?”

元太后抿唇不语。

楼月卿莞尔道,“如此……怕是要让太后失望了,那件东西臣女怕是交不出来了!”

闻言,元太后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月卿笑意吟吟的道,“太后不是说了么?不过是块对我没用的金子,与其留着碍眼,不如毁了,所以,太后恕罪,臣女怕是给不出来了!”

金牌还在,可是她可没打算还给元蓉,她可知道,凤卫是楚国历来训练出来保护当朝国母的,总数不下三千人,且只听从握令之人的号令,所以元太后说的她拿着没用,那也不过是诓她,她握着凤令,便可调用几千凤卫,那可都是训练出来的精英,还给她谁知道她会不会派凤卫去对付自己,楼月卿可没那么傻。

她自然也不需要那些凤卫,所以,那块牌子,她拿着确实没用。

闻言,元太后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忍着,看着楼月卿咬牙道,“楼月卿,你应该知道,与哀家作对,你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她虽然已经掌控不了楚国的大局,可也是一国太后,比起楼月卿一个臣子之女,影响力更大,何况,未来如何,谁知道呢。

楼月卿闻言,似笑非笑的说,“即便不与太后作对,我一样讨不了好,还被算计呢,既然如此,倒不如跟太后玩一玩,太后说,是不是这个理?”

元太后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楼月卿,抿唇不语。

楼月卿毫无畏惧的看着她,嘴角微勾。

她对这个女人,并无任何敬畏惧怕,在这个世上,她怕过谁?一个深宫妇人,她有什么好怕的,以前还能装个样子,也不过是因为不想撕破脸皮,可是如今她已经没必要再惺惺作态,反正她和容郅在一起,就已经是跟元太后水火不容。

元太后并为发怒,而是突然笑了,缓缓道,“以前哀家觉得,你跟你母亲脾气一模一样,永远都是遮掩,丝毫不给人余地,可如今看来,你比她,更加桀骜不驯,她即便厌恶哀家,尚且能够不捅破这层纸,你倒好,竟无所畏惧,你当真以为,哀家不会杀你?”

楼月卿闻言,自然听出了元太后的威胁之意,她可能会让自己死在这里,可是,楼月卿却不以为然,直视元太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不敢!”

元太后绝对不敢动她,就算不是因为宁国公府的威望,怕是仅仅是她和容郅的关系,元太后就不敢动她,如今容郅不杀她,是因为皇上,也不屑动手,可是,如果自己在这里出了事儿,容郅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也不可能饶恕她背后的元家,如此简单的事情,元太后肯定明白。

果然,元太后立刻脸色阴沉,涂满了红色蔻丹的手紧紧地拽着袖口,死死地盯着楼月卿。

“楼月卿,你放肆!”

她怎么敢?

自己贵为一国太后,怎么可能不敢杀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竟敢口出狂言,简直是胆大包天!

楼月卿蓦然一笑,目露讥诮地看着元太后,悠悠道,“我就算是放肆,您又能如何?”

元太后气得不轻,看着楼月卿的眼神暗含杀机,脸色阴沉,可是,随即笑了,“容郅看上你,果然是有原因的,不过,你以为容郅可以保得住你?他自己性命担保,就算他如今大权在握,哀家拿他没办法,不敢杀你,可等他死了,你也只能死路一条!”

还有一年多,容郅体内的蛊毒就会脱离控制,到时候,没有解药,他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熬得过蛊毒的折磨,届时,七七四十九天的剧痛,到最后由内而外,整个身体都被蛊毒撕咬溃烂而死,不会很久的……

等他死了,她就可以重新掌权,到时候,宁国公府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曾经,她不相等,可是因为太急切了,所以才损失了那么多,如今她想通了,等等又如何?

闻言,楼月卿面色淡淡,看着元太后讥诮道,“那又如何?就算他真的命不久矣,您又怎么知道……您会比他活得久呢?”

元太后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月卿浅笑道,“如果容郅出事,我倒是不介意给他报仇,当然,太后的命,是不够的,还与元家所有的人,或者……整个羌族,一个不留!”

元太后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羌族?

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羌族是她最后的底牌,所以,这么多年,她不管如何,从来不曾动用过羌族的势力,甚至这段时间也从没有动用过,就是不想让人怀疑,比起羌族,郭家也好,钟家也罢,那都不过是不足轻重的,可是,楼月卿怎么会知道?

楼月卿笑而不语。

元太后眯了眯眼,随即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件事情是多大的秘密?楼月卿能够查到她和羌族的关系,自然也能查到她是元朝后裔,自然也能够猜得出她的意图,可是,这些事情怕是容郅都不一定查得出来,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一个宁国公府的女儿怎么可能知道?

她是什么人?

楼月卿笑了笑,“我是什么人……太后不是知道么?”

元太后显然是不信,但是,也不管这事儿,而是直接问,“你怎么会知道羌族?谁告诉你的?”

楼月卿笑了笑,“这事儿……太后就别管了,您只要知道,如果容郅出事了,我一定会为他报仇,所以,您最好祈祷他的蛊毒可解,否则,您的春秋大梦……也只能留待来世了,不过,像您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下辈子的!”

元太后脸色铁青,闻言立刻道,“不可能,你做不到!”

一个**臭味干的黄毛丫头,竟然敢威胁她?笑话!

楼月卿挑挑眉,缓缓道,“我连郭家都可以悄无声息的一夜屠尽,何况是太后您呢?您真的以为这大内皇宫就是铜墙铁壁?”

她想杀元太后,自然不难,而且这个女人的命,她要定了,只是,她很喜欢把一个人折磨到疯魔,那才叫乐趣!

当年参与了那场阴谋,又把容郅折磨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放过元蓉?

闻言,元太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楼月卿,颤声问道,“郭家……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

当初郭家出事的时候,她还被软禁在彰德殿,只知道郭家在被收押前一夜之间一个活口都没了,却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自然是怒不可竭,派了人去查,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后来容郅承认是他杀了郭家人,她才了然,却更加恼恨容郅,竟然敢将她的人屠杀了那么多,可如今,楼月卿却说是她所为,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听元吉说过,郭家当时已经被盯着了,他们的人也都守在郭家外,想要毁灭证据,可是,郭家的人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悄无声息的屠尽,郭家大院还被一把火烧了,所有的证据也都没了,这样的能力,那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怎么可能会是楼月卿做的?

楼月卿淡淡一笑,淡淡的说,“郭家的人胆敢伤了我母亲,这是他们自寻死路!”

元太后盯着她,身形发颤,竟数不出一句话。

原来,一直以来,她都小瞧了这个人。

当初听说是她救了容郅的时候,她就该起疑了,却只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巧合,一个世族女子,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敢跟她斗,可现在,她才发现,楼月卿,比宁国公府还要可怕,若是她和容郅在一起,那么,自己岂不是……

楼月卿缓缓站起来,淡淡一笑,道,“太后若是没事了,臣女先告退了!”

话都说开了,她今日的目的达到了,跟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元太后没有拦着,就这样看着楼月卿行了个礼,转身离开,脸色极其阴沉,袖口下的手拽着袖子,竟微微颤抖。

“楼月卿……该死!”

046:你爱容郅么?

楼月卿走出章德殿门口,看着外面万里无云的天际,嘴角微扬,显然是心情极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一直候在门外的王巍忙道,“老奴送郡主出宫!”

楼月卿莞尔一笑,“不用了,宫里的路我走了好多次,不会走错,所以,不劳烦王公公了!

王巍闻言,只能恭送楼月卿。

楼月卿笑了笑,带着玄影离开。

离开章德殿,楼月卿和玄影走在宫道上,本已经打算出宫,然而谁知道就看到顺德公公迎面而来,站在她面前微微屈膝,含笑恭声道,“参见郡主!”

看到他,楼月卿有些惊讶,莞尔笑着道,“公公免礼!”

顺德公公站了起来,看着楼月卿笑着道,“郡主,皇上听说您今日进宫了,请您去见见他,郡主请吧!”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皇帝要见她?为什么?

她和皇上也只是见过几次,并未有深入交谈,按理说,皇帝没有理由召见自己,更别说是这个时候。

不过,虽然疑惑,她却什么都没说,跟着顺德公公一起去了宣文殿。

容阑伤势已经好了些,楼月卿到的时候,他正在喝药,穿着一身淡蓝色锦缎宫装的薛妃正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寝殿内除了这一帝一妃,再没有什么人。

楼月卿跟着顺德公公走进来,看到容阑虚弱的靠着软塌,殿内弥漫着药味儿,楼月卿挑挑眉,心下了然,皇帝受伤了。

想着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情,楼月卿也大概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面上并无任何波动,恭敬地给容阑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语气轻缓,并无任何紧张的情绪。

容阑挥挥手让薛妃退开,薛妃立刻站起来,端着药碗候在一旁,姣好的面容上有些局促不安。

那张脸上,本来就与贵妃有几分相似,如今一身华服更俏三分,看着雍容华贵,甚是夺目。

只是,不及秦贵妃端庄。

容阑看着楼月卿,苍白的唇微扯,清幽的声音响起,“郡主不必多礼,平身!”

声音虽然温和,却更多了丝颓然。

楼月卿依言起身。

“赐坐!”

楼月卿眸光微闪,“谢皇上!”

两个太监搬着一张椅子放在她旁边,楼月卿也不客气,缓缓坐下。

容阑笑了笑,淡淡开口,“朕听说母后召见你,她没有为难你吧?”

楼月卿浅浅一笑,“太后不过是与臣女聊了些话,并无为难!”

她也为难不到自己。

容阑闻言,默了默,并没有说什么。

楼月卿与他不熟,所以也没有开口,一时间,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薛妃这才敢抬头打量坐在不远处垂眸浅笑的女子,有些疑惑,目露不解。

楼月卿微微抬眸,面色淡淡的看着她,薛妃连忙垂眸,不敢再看。

这时,容阑开口了,看着薛妃淡声道,“你先退下!”

薛妃忙颔首,“臣妾告退!”

薛妃一退下,顺德公公也退了下去,殿内剩下他们二人容阑眸色温和的看着楼月卿,沉思半刻,缓缓道,“朕一直很疑惑,能让七弟喜欢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子,这些年一直想为他赐婚,可是他始终不愿娶王妃,如今他想成家了,朕很欣慰,只是有一个问题想了解清楚,卿颜爱他么?”

爱,不是喜欢!

容郅是他的弟弟,这一生,他亏欠最多的,便是这个弟弟,所以,容郅既然想娶楼月卿,不管如何,他都要知道,这个女子,是否值得他的弟弟去呵护宠爱,就算楼家的门楣,足以匹配容郅,可那又如何,家世再好,真心最重要。(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他很了解容郅,能让他动了成婚的念头,这个女子,在他心里,绝对已经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既然如此,他也很想知道,楼月卿的心思。

楼月卿闻言,颇为诧异。

其实,按理来说,容阑就算是恨容郅,也不意外,可是偏偏这个帝王却对这个弟弟极好,如今问这个问题,她能感觉得到容阑的真心,他……确实有这份心。

如今,对于这兄弟二人和秦贵妃之间的那些事儿,容郅不说她也猜得出大致,自己心爱的女人爱着自己的弟弟,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难以承受的耻辱,何况,他是个帝王,他就算是把容郅杀了,其实都不足为奇,可是,他不但没有为难这个弟弟,还大胆放权,把整个楚国都给容郅大理,如今,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关心容郅的事情,如此之大度宽容,如果不是他本性如此,那就只能说这个皇帝心思太阴沉了。

宁国夫人曾说过,皇帝并非无法痊愈,而是他自己不愿好起来,所以才经常犯病,他这么做,都不过是想有一个更好的理由不管朝政,他并非无能,容郅不在的时候,他也有涉及朝政,能力也不比容郅差多少,只是比起容郅的雷霆手段,他性情温和许多,手腕也没那么狠辣。

她看不太懂这个男人,总觉得,有些诡异。

楼月卿笑了笑,“皇上为何要这么问?”

容阑低低一笑,并未说话。

楼月卿缓缓道,“我的心意,他知道,无需告知任何人,也不需要证明自己的真心!”

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爱上容郅了,对于感情,她理智,不轻易把心给别人,但是她知道,除了容郅,这个世上再无任何人可以让她乱了心神了。

容阑闻言,看着楼月卿,笑了笑,似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楼月卿看着容阑面容苍白如雪,一副孱弱的样子,不由开口道,“皇上身体不好,其实可以不用管太多,好好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容阑顿了顿,随即不知道想起什么,垂眸,似自嘲一笑,低声道,“这样的话,贵妃也曾说过!”

只是,这句话的背后,不过是她不希望自己好起来而已。

楼月卿一怔。

容阑不再多思,抬头看着她,缓声道,“出宫后,莫要对任何人提起朕的情况,明白么?”

楼月卿微微低着头,低声道,“臣女知道!”

容阑想了想也没什么话要说的了,便不再多言,轻声道,“退下吧!”

楼月卿闻言,站了起来,微微屈膝道,“臣女告退!”

楼月卿一走,容阑这才垂眸思索片刻,随即微微靠着身后的软榻,闭目养神。

楼月卿刚走出殿门口,就看到容郅走来,她微微蹙眉,这才想起,好像这个时候散朝了。

她嘴角微扯,站在那里等着他走过来。

容郅很快走到她面前。

看着她并无不妥,再看看她身后的宣文殿殿门,什么也没问,就道,“孤送你出宫!”

楼月卿并没有拒绝,“好!”

从宣文殿到宫门口,两人并排而走,无任何亲昵的举动,却引来无数人的瞩目。

他一直没说什么,她也没开口,就这样缓缓往宫门口走去,而玄影跟在他们身后,也一直缩小存在感。

走了好一阵子,才看到庄严巍峨的宫门口,空旷的宫内广场上,不少路过的宫人太监和守宫门的侍卫都偷偷看着他们俩。

眼见宁国公府的马车近在咫尺,楼月卿才停下脚步看着他,浅浅一笑,“我自己回去吧,你还有政务要处理,不用送我!”

他一定是一下朝就立刻赶过去找她,如今怕是还有事情要忙活,她可不想缠着他。

容郅看着她,突然道,“方才太后派人请了太医!”

所以?

楼月卿眨眨眼。

容郅轻声道,“以后她若要召见你,不用理会!”

他其实正在上朝,手下进去禀报,楼月卿自章德殿离开后,太后那边就派人请了太医前去,楼月卿又被容阑请去了宣文殿,他虽然知道皇上不会为难,可是,始终不放心。

这里是皇宫,是这个世上最不堪,最阴暗的地方,他不希望她有任何出事的可能。

楼月卿闻言,笑了笑,“也该这样了,不然下次就不是找太医了,说不定国丧都要来了!”

这次也只是摊开了,谁知道下次她会不会直接把元太后气死?

不过,也就这点承受能力,没劲儿!

容郅闻言,笑了笑,“无忧的彪悍,孤算是领教了!”

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得让着她!

嗯,就是这样,不管她要做什么,对的错的,他都得让着,摄政王殿下如是的想着。

楼月卿闻言,撇撇嘴,“所以呢?后悔了?”她也不想这样啊,做个文静的美人多好啊,可是总有人不知死活,非得让她暴露本性,那她岂能让他们失望?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随即眼底笑意渐起,“不敢!”

他喜欢,她的这个性子。

所以,他深深觉得,他是有些受虐的,放着那么多温柔可人的女人不要,非得稀罕这么一个彪悍的姑娘!

可是,那又如何,不管她如何,都是他的稀世珍宝,仅此一个,再也没有人比她,更值得他倾心相待。

楼月卿闻言,果然是受用了,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我先出宫了!”

容郅想了想,颔首,转头看着玄影,玄影了然,微微颔首。

出了宫,楼月卿哪也没去,径直回了宁国公府。

章德殿。

太医来的很快,也离开的很快,章德殿又恢复平静,可是,元太后却心情极差。

微微闭目靠在那里,什么话也不想说,候在一旁的元兰也知道元太后心情不佳,所以也没有说话。

楼月卿几句话就把太后气成这样,她都觉得奇怪,可是当时她不在殿内,所以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楼月卿离开后没多久,元太后脸色就不太好,太医来了,只说她是因为急火攻心。

然而,这样的安静,没能维持多久。

容郅来了。

听到王巍的禀报,元太后猛然睁眼,还未曾反应过来,就看到容郅跨步走了进来。

并没有等她愿意见,就这样直接走了进来。

她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难看,“容郅,你好大的胆子,哀家的寝宫你也敢擅闯?”

这里,是她就寝的宫殿,并非外殿,何况,她怎么无权,也都还是一国太后。

以前容郅从未曾这样,,也可以说容郅从不会主动踏入章德殿,即便她派人去请,容郅也很少会来。

容郅看着元太后穿着一身中衣披着一头墨发靠着床榻,面色不太好的样子,并无任何波动,而是缓缓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眸色淡淡。

元太后脸色有些扭曲,看着他。

容郅看着她的眼神,冷到极致,语气更是淡漠,“你想做什么,孤不管,但是你若是敢对她不利,孤不会放过你!”

她,是他唯一不容任何人触碰的存在。

元太后脸色一僵。

死死的盯着容郅,身形微微发颤。

旋即,冷冷一笑,“呵,哀家还以为你能一直冷心冷情,如今,却为一个女人来威胁哀家,容郅,你终究还是……有弱点的!”

以前容郅没有弱点,或许有,那就是他的姐姐,可是对于庆宁,元太后不可能伤她,所以,等于没有任何弱点,可如今,一个女人,就可以让他如此重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容郅面色不变,淡淡的问,“有又如何?”

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他不再是那个孑然一身的男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想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据为己有,想给她自己所有的一切,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如今是他唯一的弱点,可那又如何?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谁敢伤她,他倾尽所有,也势必让那些人碎尸万段。

元太后抿唇不语。

有又如何……

是啊,知道了楼月卿是容郅的弱点,她又能如何?容郅的能力,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只要容郅活着,就是她最大的阻碍,不管她想做什么,都要在容郅死了的情况下,可杀他谈何容易,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他蛊毒脱离控制,等他被蛊毒折磨致死的那一天,自己才有胜算的把握。

可是,楼月卿……

这个人,她也留不得。

她有预感,如果楼月卿活着,自己总有一日,会死在她手里,这种预感来的奇怪,可是,却让她不得不重视。

微微抬眸看着容郅那张有些熟悉却让她无尽憎恨和厌恶的脸,讥诮道,“容郅,你竟敢威胁哀家?你算什么?不过是个孽种,一个生来带着耻辱的人,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哀家,你就不怕哀家把那些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你就是永无翻身之日!”

若非她把容郅养在膝下,容郅的身世,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怎么有资格执掌楚国的江山?

兄夺弟妻,是为*,这样的情况下生下的孩子,便为孽种,这种事情在民间已是难以容忍,何况是皇室?

当年先帝对元若云生情,为了把她抢到手,不顾一切把坤王爷派出去差点回不来,然后让元若云死遁进宫,为了瞒着这件事情,死了多少人。

这关乎皇室的颜面,关乎帝王的威严,当年这件事情如果传开,轻则皇室颜面全无,重则,可以颠覆楚国的江山。

一旦容郅的这个身世被人所知,天下悠悠之口,所要面对的口诛笔伐,可以让他永无翻身的余地。

事情过去多年,或许不会如此严重,可是元若云也会留下恶名,名声,或许容郅不在意,可是,他绝对不会让他的生母死后还要遭受谩骂和唾弃,灵魂不得安宁。

容郅闻言,默了默,随即淡淡的说,“你随意!”

元太后一愣。

容郅显然已经不想再跟她废话,淡声道,“孤话已至此,你自己看着办,你若是不想死,就安分守己,否则,皇兄的颜面……也只能给你留一个全尸!”

说完,不再理会元太后,转身走出了内殿。

元太后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铁青,拽着被单的手轻微颤抖,嘴唇发颤,“容郅……你放肆……”

一旁候着的元兰和王巍都垂着头不敢多言。

当年先帝对元若云生情,为了把她抢到手,不顾一切把坤王爷派出去差点回不来,然后让元若云死遁进宫,为了瞒着这件事情,死了多少人。

这关乎皇室的颜面,关乎帝王的威严,当年这件事情如果传开,轻则皇室颜面全无,重则,可以颠覆楚国的江山。

一旦容郅的这个身世被人所知,天下悠悠之口,所要面对的口诛笔伐,可以让他永无翻身的余地。

事情过去多年,或许不会如此严重,可是元若云也会留下恶名,名声,或许容郅不在意,可是,他绝对不会让他的生母死后还要遭受谩骂和唾弃,灵魂不得安宁。

容郅闻言,默了默,随即淡淡的说,“你随意!”

元太后一愣。

容郅显然已经不想再跟她废话,淡声道,“孤话已至此,你自己看着办,你若是不想死,就安分守己,否则,皇兄的颜面……也只能给你留一个全尸!”

说完,不再理会元太后,转身走出了内殿。

元太后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铁青,拽着被单的手轻微颤抖,嘴唇发颤,“容郅……你放肆……”

一旁候着的元兰和王巍都垂着头不敢多言。

047:来月事了

楼月卿走出章德殿门口,看着外面万里无云的天际,嘴角微扬,显然是心情极好。(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一直候在门外的王巍忙道,“老奴送郡主出宫!”

楼月卿莞尔一笑,“不用了,宫里的路我走了好多次,不会走错,所以,不劳烦王公公了!

王巍闻言,只能恭送楼月卿。

楼月卿笑了笑,带着玄影离开。

离开章德殿,楼月卿和玄影走在宫道上,本已经打算出宫,然而谁知道就看到顺德公公迎面而来,站在她面前微微屈膝,含笑恭声道,“参见郡主!”

看到他,楼月卿有些惊讶,莞尔笑着道,“公公免礼!”

顺德公公站了起来,看着楼月卿笑着道,“郡主,皇上听说您今日进宫了,请您去见见他,郡主请吧!”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皇帝要见她?为什么?

她和皇上也只是见过几次,并未有深入交谈,按理说,皇帝没有理由召见自己,更别说是这个时候。

不过,虽然疑惑,她却什么都没说,跟着顺德公公一起去了宣文殿。

容阑伤势已经好了些,楼月卿到的时候,他正在喝药,穿着一身淡蓝色锦缎宫装的薛妃正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寝殿内除了这一帝一妃,再没有什么人。

楼月卿跟着顺德公公走进来,看到容阑虚弱的靠着软塌,殿内弥漫着药味儿,楼月卿挑挑眉,心下了然,皇帝受伤了。

想着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情,楼月卿也大概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面上并无任何波动,恭敬地给容阑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语气轻缓,并无任何紧张的情绪。

容阑挥挥手让薛妃退开,薛妃立刻站起来,端着药碗候在一旁,姣好的面容上有些局促不安。

那张脸上,本来就与贵妃有几分相似,如今一身华服更俏三分,看着雍容华贵,甚是夺目。

只是,不及秦贵妃端庄。

容阑看着楼月卿,苍白的唇微扯,清幽的声音响起,“郡主不必多礼,平身!”

声音虽然温和,却更多了丝颓然。

楼月卿依言起身。

“赐坐!”

楼月卿眸光微闪,“谢皇上!”

两个太监搬着一张椅子放在她旁边,楼月卿也不客气,缓缓坐下。

容阑笑了笑,淡淡开口,“朕听说母后召见你,她没有为难你吧?”

楼月卿浅浅一笑,“太后不过是与臣女聊了些话,并无为难!”

她也为难不到自己。

容阑闻言,默了默,并没有说什么。

楼月卿与他不熟,所以也没有开口,一时间,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薛妃这才敢抬头打量坐在不远处垂眸浅笑的女子,有些疑惑,目露不解。

楼月卿微微抬眸,面色淡淡的看着她,薛妃连忙垂眸,不敢再看。

这时,容阑开口了,看着薛妃淡声道,“你先退下!”

薛妃忙颔首,“臣妾告退!”

薛妃一退下,顺德公公也退了下去,殿内剩下他们二人容阑眸色温和的看着楼月卿,沉思半刻,缓缓道,“朕一直很疑惑,能让七弟喜欢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子,这些年一直想为他赐婚,可是他始终不愿娶王妃,如今他想成家了,朕很欣慰,只是有一个问题想了解清楚,卿颜爱他么?”

爱,不是喜欢!

容郅是他的弟弟,这一生,他亏欠最多的,便是这个弟弟,所以,容郅既然想娶楼月卿,不管如何,他都要知道,这个女子,是否值得他的弟弟去呵护宠爱,就算楼家的门楣,足以匹配容郅,可那又如何,家世再好,真心最重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他很了解容郅,能让他动了成婚的念头,这个女子,在他心里,绝对已经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既然如此,他也很想知道,楼月卿的心思。

楼月卿闻言,颇为诧异。

其实,按理来说,容阑就算是恨容郅,也不意外,可是偏偏这个帝王却对这个弟弟极好,如今问这个问题,她能感觉得到容阑的真心,他……确实有这份心。

如今,对于这兄弟二人和秦贵妃之间的那些事儿,容郅不说她也猜得出大致,自己心爱的女人爱着自己的弟弟,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难以承受的耻辱,何况,他是个帝王,他就算是把容郅杀了,其实都不足为奇,可是,他不但没有为难这个弟弟,还大胆放权,把整个楚国都给容郅大理,如今,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关心容郅的事情,如此之大度宽容,如果不是他本性如此,那就只能说这个皇帝心思太阴沉了。

宁国夫人曾说过,皇帝并非无法痊愈,而是他自己不愿好起来,所以才经常犯病,他这么做,都不过是想有一个更好的理由不管朝政,他并非无能,容郅不在的时候,他也有涉及朝政,能力也不比容郅差多少,只是比起容郅的雷霆手段,他性情温和许多,手腕也没那么狠辣。

她看不太懂这个男人,总觉得,有些诡异。

楼月卿笑了笑,“皇上为何要这么问?”

容阑低低一笑,并未说话。

楼月卿缓缓道,“我的心意,他知道,无需告知任何人,也不需要证明自己的真心!”

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爱上容郅了,对于感情,她理智,不轻易把心给别人,但是她知道,除了容郅,这个世上再无任何人可以让她乱了心神了。

不会有人可以让她如此的难以抗拒,她很明白,她比任何人都理智,如果不是对他动了情,她不可能接受他的心意,也不可能给他机会,她一直都知道她需要什么,该要什么,却第一次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跟随自己的心,与他一起,起码,现在她已经舍不得了。

容阑闻言,看着楼月卿,笑了笑,似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楼月卿看着容阑面容苍白如雪,一副孱弱的样子,不由开口道,“皇上身体不好,其实可以不用管太多,好好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容阑顿了顿,随即不知道想起什么,垂眸,似自嘲一笑,低声道,“这样的话,贵妃也曾说过!”

只是,这句话的背后,不过是她不希望自己好起来而已。

他病着,容郅摄政,谁也不会有只言片语。

楼月卿一怔。

容阑不再多思,抬头看着她,缓声道,“出宫后,莫要对任何人提起朕的情况,明白么?”

楼月卿微微低着头,低声道,“臣女知道!”

容阑想了想也没什么话要说的了,便不再多言,轻声道,“退下吧!”

楼月卿闻言,站了起来,微微屈膝道,“臣女告退!”

楼月卿一走,容阑这才垂眸思索片刻,随即微微靠着身后的软榻,闭目养神。

楼月卿刚走出殿门口,就看到容郅走来,她微微蹙眉,这才想起,好像这个时候散朝了。

她嘴角微扯,站在那里等着他走过来。

容郅很快走到她面前。

看着她并无不妥,再看看她身后的宣文殿殿门,什么也没问,就道,“孤送你出宫!”

楼月卿并没有拒绝,“好!”

从宣文殿到宫门口,两人并排而走,无任何亲昵的举动,却引来无数人的瞩目。

他一直没说什么,她也没开口,就这样缓缓往宫门口走去,而玄影跟在他们身后,也一直缩小存在感。

走了好一阵子,才看到庄严巍峨的宫门口,空旷的宫内广场上,不少路过的宫人太监和守宫门的侍卫都偷偷看着他们俩。

眼见宁国公府的马车近在咫尺,楼月卿才停下脚步看着他,浅浅一笑,“我自己回去吧,你还有政务要处理,不用送我!”

他一定是一下朝就立刻赶过去找她,如今怕是还有事情要忙活,她可不想缠着他。

容郅看着她,突然道,“方才太后派人请了太医!”

所以?

楼月卿眨眨眼。

容郅轻声道,“以后她若要召见你,不用理会!”

他其实正在上朝,手下进去禀报,楼月卿自章德殿离开后,太后那边就派人请了太医前去,楼月卿又被容阑请去了宣文殿,他虽然知道皇上不会为难,可是,始终不放心。

这里是皇宫,是这个世上最不堪,最阴暗的地方,他不希望她有任何出事的可能。

楼月卿闻言,笑了笑,“也该这样了,不然下次就不是找太医了,说不定国丧都要来了!”

这次也只是摊开了,谁知道下次她会不会直接把元太后气死?

不过,也就这点承受能力,没劲儿!

容郅闻言,笑了笑,“无忧的彪悍,孤算是领教了!”

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得让着她!

嗯,就是这样,不管她要做什么,对的错的,他都得让着,摄政王殿下如是的想着。

楼月卿闻言,撇撇嘴,“所以呢?后悔了?”她也不想这样啊,做个文静的美人多好啊,可是总有人不知死活,非得让她暴露本性,那她岂能让他们失望?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随即眼底笑意渐起,“不敢!”

他喜欢,她的这个性子。

所以,他深深觉得,他是有些受虐的,放着那么多温柔可人的女人不要,非得稀罕这么一个彪悍的姑娘!

可是,那又如何,不管她如何,都是他的稀世珍宝,仅此一个,再也没有人比她,更值得他倾心相待。

楼月卿闻言,果然是受用了,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我先出宫了!”

容郅想了想,颔首,转头看着玄影,玄影了然,微微颔首。

出了宫,楼月卿哪也没去,径直回了宁国公府。

章德殿。

太医来的很快,也离开的很快,章德殿又恢复平静,可是,元太后却心情极差。

微微闭目靠在那里,什么话也不想说,候在一旁的元兰也知道元太后心情不佳,所以也没有说话。

楼月卿几句话就把太后气成这样,她都觉得奇怪,可是当时她不在殿内,所以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楼月卿离开后没多久,元太后脸色就不太好,太医来了,只说她是因为急火攻心。

然而,这样的安静,没能维持多久。

容郅来了。

听到王巍的禀报,元太后猛然睁眼,还未曾反应过来,就看到容郅跨步走了进来。

并没有等她愿意见,就这样直接走了进来。

她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难看,“容郅,你好大的胆子,哀家的寝宫你也敢擅闯?”

这里,是她就寝的宫殿,并非外殿,何况,她怎么无权,也都还是一国太后。

以前容郅从未曾这样,,也可以说容郅从不会主动踏入章德殿,即便她派人去请,容郅也很少会来。

容郅看着元太后穿着一身中衣披着一头墨发靠着床榻,面色不太好的样子,并无任何波动,而是缓缓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眸色淡淡。

元太后脸色有些扭曲,看着他。

容郅看着她的眼神,冷到极致,语气更是淡漠,“你想做什么,孤不管,但是你若是敢对她不利,孤不会放过你!”

她,是他唯一不容任何人触碰的存在。

元太后脸色一僵。

死死的盯着容郅,身形微微发颤。

旋即,冷冷一笑,“呵,哀家还以为你能一直冷心冷情,如今,却为一个女人来威胁哀家,容郅,你终究还是……有弱点的!”

以前容郅没有弱点,或许有,那就是他的姐姐,可是对于庆宁,元太后不可能伤她,所以,等于没有任何弱点,可如今,一个女人,就可以让他如此重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容郅面色不变,淡淡的问,“有又如何?”

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他不再是那个孑然一身的男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想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据为己有,想给她自己所有的一切,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如今是他唯一的弱点,可那又如何?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谁敢伤她,他倾尽所有,也势必让那些人碎尸万段。

元太后抿唇不语。

有又如何……

是啊,知道了楼月卿是容郅的弱点,她又能如何?容郅的能力,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只要容郅活着,就是她最大的阻碍,不管她想做什么,都要在容郅死了的情况下,可杀他谈何容易,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他蛊毒脱离控制,等他被蛊毒折磨致死的那一天,自己才有胜算的把握。

可是,楼月卿……

这个人,她也留不得。

她有预感,如果楼月卿活着,自己总有一日,会死在她手里,这种预感来的奇怪,可是,却让她不得不重视。

微微抬眸看着容郅那张有些熟悉却让她无尽憎恨和厌恶的脸,讥诮道,“容郅,你竟敢威胁哀家?你算什么?不过是个孽种,一个生来带着耻辱的人,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哀家,你就不怕哀家把那些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你就是永无翻身之日!”

若非她把容郅养在膝下,容郅的身世,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怎么有资格执掌楚国的江山?

兄夺弟妻,是为*,这样的情况下生下的孩子,便为孽种,这种事情在民间已是难以容忍,何况是皇室?

当年先帝对元若云生情,为了把她抢到手,不顾一切把坤王爷派出去差点回不来,然后让元若云死遁进宫,为了瞒着这件事情,死了多少人。

这关乎皇室的颜面,关乎帝王的威严,当年这件事情如果传开,轻则皇室颜面全无,重则,可以颠覆楚国的江山。

一旦容郅的这个身世被人所知,天下悠悠之口,所要面对的口诛笔伐,可以让他永无翻身的余地。

事情过去多年,或许不会如此严重,可是元若云也会留下恶名,名声,或许容郅不在意,可是,他绝对不会让他的生母死后还要遭受谩骂和唾弃,灵魂不得安宁。

容郅闻言,默了默,随即淡淡的说,“你随意!”

元太后一愣。

容郅显然已经不想再跟她废话,淡声道,“孤话已至此,你自己看着办,你若是不想死,就安分守己,否则,皇兄的颜面……也只能给你留一个全尸!”

说完,不再理会元太后,转身走出了内殿。

元太后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铁青,拽着被单的手轻微颤抖,嘴唇发颤,“容郅……你放肆……”

一旁候着的元兰和王巍都垂着头不敢多言。

元太后看着王巍,冷声问道,“绍衍什么时候回来?”

王巍连忙道,“回太后的话,若是不出意外,下个月便可抵京!”

元太后闻言,抿唇不语。

元兰见状,忙低声道,“太后,绍衍公子谋略过人,等他回来了,一定可以为元家除去祸患,您可以放心了!”

元太后叹了口气,幽幽道,“但愿吧!”

如今元家所有的希望可都在他身上了,作为元家培养的元氏一族的继承人,元绍衍自小便聪慧过人,不仅如此,手段也是极其高明,元家几个男儿,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可她都不在乎,也就只有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这个孩子,是她真正给予厚望的,幸好他也没有让自己失望,如今,元家也只能靠他了。

048:他是我弟弟(已修改)

楼月卿一愣,讷讷的看着容郅。[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只见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手紧紧的握着勺子,就这样在她嘴边顿住。

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吃下。

楼月卿瞟了一眼嘴边的勺子,眨眨眼,他这是要喂她?

然而,喂她……

这个勺子方才是他吃过的吧?

而且,他刚才那么一搅弄,整碗粥都是他的口水了,他却要让她吃?这样真的好么?

这种事情,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做的吧,他这样,她有些不习惯。

正要出声,可是对上容郅的眼神,她话到嘴边,只好闷声道,“呃……我自己吃!”

说完,打算自己盛一碗来吃,可是,她这才发现,整张桌子上面摆着几盅食物,就一个碗,就是容郅手上那个……

楼月卿,“……”那几个丫鬟是故意的么?明知道这里有两个人,竟然也不知道备多一个碗……

容郅见她微囧的脸色,笑了笑,“孤喂你!”

楼月卿拧眉,瞥了一眼他端着的粥,闷声道,“可是你吃过了!”

“所以?”

楼月卿抿唇不语。

她只是有些不自在,这种事情,在如今这个世界,连夫妻之间都不一定会做,她和容郅虽然已经定了情,可是,还是不能习惯这种事情。

容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慢悠悠道,“你又不是没吃过,怕什么?”

楼月卿闻言,一阵羞恼,瞪了他一眼,“容郅!”

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容郅笑意渐深,“难道不是?”两人自定情以来,亲了那么多次,唇齿相依,这种事情,哪里还分得清?

楼月卿,“……”脸颊微红。

这人耍流氓来着!

以前她怎么从来没发现,原来这厮的淡漠无情都是装的,当初还以为这人冰山,呵呵哒!

原谅她当初年纪小不懂事!

容郅看着她脸颊掩映不住的红霞,低低一笑,轻声道,“再不吃就凉了,你这身子不能吃凉的,赶紧吃完!”

楼月卿没吭声。

容郅又道,“而且,你要习惯于……类似的事情!”

楼月卿闻言,耳根子微微红了,类似的事情……

怎么听在耳边怪怪的?

楼月卿看着他,继续闷声不语。

容郅见她依旧不张嘴,杀手锏就藏不住了,“你若是不吃,孤就吻你!”

到时候,一样也是要吃他的口水!

楼月卿悲愤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厮这招百试不爽,她明知道他惯会以此威胁,可怎么办,每次都只能乖乖举旗投降。

这个混蛋!

容郅挑挑眉,“莫非你真想……”

话没说完,受伤的勺子已经被她**了……

看着她一脸不甘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摄政王殿下心情愉悦,嗯,这招确实有效!

楼月卿两腮鼓鼓,见他一脸得逞的样子,忍不住瞪他,那意思就是:你丫卑鄙!

摄政王殿下自动忽视某人的眼神,慢条斯理的继续一勺一勺的喂她。

楼月卿只好认命的吃吃吃,许是因为心里有些别扭,她几乎没注意到自己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只知道,里面有他的味道!

吃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垫饱了肚子,丫鬟来收拾了东西下去,容郅才让莫言和玄影进来,莫言拿着楼月卿的衣物和月事需要的东西,玄影端着一盆热水,两人走进来,要给楼月卿擦洗身子,容郅自然不会真的继续待着,就出去了。[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换了衣裙,擦了身子,楼月卿这才感觉全身都舒服了。

没看到容郅回来,楼月卿看着玄影,玄影知道楼月卿想问什么,低声道,“庆宁郡主病了,王爷怕是去看她了!”

楼月卿闻言,挑挑眉,思索片刻,道,“带我去看她!”

她和庆宁郡主也有几面之缘,且她知道庆宁郡主在容郅心里,定然很重要,既然在这里休养,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是!”

邙山别院的夜晚,很安静,因为这里远离京城,是皇家别院,所以四周都没什么人居住,所以异常的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后园传来的温泉瀑布射入湖中的声音。

且人又少,平日里除了大长公主和庆宁郡主之外,全都是下人,两人都是喜静的人,伺候的人晚上都不敢闹出响声,也不敢出来多走动,所以,楼月卿被莫言和玄影扶着走在回廊上,竟一个人也没看到。

只是整个别院到处都点着灯笼。

绕过几个院落,走了好几个回廊,终于到了庆宁郡主居住的地方。

庆宁郡主居住的院子,是邙山别院景致最好的,走进院门,便依稀可辨里面一座拱桥,桥下是一片莲花,且整个院子暖洋洋的,月色下,依稀可见湖面上荡着缕缕烟气,这个湖的水,竟是温泉水,拱桥后面是一座犹如宫殿般的屋子,四下挂着灯笼,整个院落都看的清清楚楚。

楼月卿蹙了蹙眉,她一进来,那边正在忙活的侍女自然就看到了她,连忙过来请安,“参见卿颜郡主!”

“起来吧!”

几人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楼月卿挑挑眉,“庆宁郡主呢?”

几个丫鬟中一个侍女低声道,“郡主正在里面,花姑姑正在给她施针!”

闻言,楼月卿微微蹙眉,如此,看来庆宁郡主情况不太好。

随即又问,“她病得很严重?”

那侍女想了想,紧咬着唇畔低声道,“是!”

闻言,楼月卿有些诧异。

不过,没有多问,而是看着那边灯火通明的屋子,淡淡的问,“我可以去看看么?”

颔首,“郡主请!”

屋内,站着不少人,庆宁郡主正躺在床榻上,任由花姑姑施针,而容郅,站在一旁面色阴沉,看着庆宁郡主,眉头紧锁,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

大长公主也在,也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庆宁郡主,眼角微微湿润,显然是流了泪。

庆宁郡主仍在昏迷,脸色苍白,且脸颊有些消瘦,整个人看起来仿若油尽灯枯一般,毫无任何生气,许是方才吐了血,所以嘴角还能看到一丝血迹,且床边还有一摊血迹。

楼月卿一进来,屋子里的人自然都感觉到了,容郅看到她,蹙了蹙眉,走了过来,有些责备道,“这么晚了,外面那么凉,你怎么出来了?”

如今是秋季,白天还好,晚上是有些凉的。

楼月卿淡淡一笑,“我来看看庆宁郡主!”

闻言,容郅默了默,随即只好牵着她走向那边。

看着庆宁郡主这个模样躺在那里,楼月卿是十分惊讶的,以前见过那么多次,庆宁郡主虽然看着虚弱,可是,还是很精神的,且总是那般浅笑嫣然,整个人都平易近人许多,可是现在却看到她如此一番模样。

那张脸,白的犹如死人一般。

大长公主看到楼月卿,不由得有些担心,出声问道,“卿颜身子如何了?”

楼月卿淡淡一笑,“谢大长公主关心,好多了!”

“那就好!”

说话间,花姑姑已经施针完毕站了起来。

大长公主连忙上前急声问道,“云儿如何了?”

花姑姑轻声道,“公主不必太担心,我已经为她施针,再配些药等她醒来喝下,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段日子,怕是不能让她出门了!”

闻言,大长公主缓了口气。

“那就好……”

容郅也微不可闻的缓了口气,楼月卿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庆宁郡主没什么事,大长公主留在这里照顾着,容郅什么么也没说,便带着楼月卿出去了。

走出庆宁郡主的院子,容郅牵着楼月卿的手缓缓走在回廊上,他一语不发,楼月卿也什么都没说。

她能感觉到,容郅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他不想说,她也没多问。

因为怕楼月卿睡觉时冷,容郅自然是跟她一起睡,只是整整一晚,他抱着她,不像以前一样动手动脚,而是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抱着她睡。

第二日,楼月卿醒来时,容郅已经走了,听玄影说,他天还没亮就回京了,因为要上朝,所以得赶回去。

身子虽然没有昨日那么沉重,可还是有些虚弱,果然和容郅说的一样,她的膳食,和昨日的一样,吃完了和昨日一样的补血药膳,花姑姑特意过来给她把脉,叮嘱她注意些,然而,话没说完,庆宁郡主那边就有人来让花姑姑赶紧回去,庆宁郡主醒了。

花姑姑连忙赶回,楼月卿也随后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庆宁郡主正靠着软枕,一脸苍白,大长公主坐在床边在给她喂药。

看到楼月卿,庆宁郡主并不惊讶,冲她笑了笑,然后又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那一碗苦的让人难以下咽的药,她却好像在喝水一样,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楼月卿走到床边看着她淡淡一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庆宁郡主说熟也不算熟,但是,总算也是见过几次且她对庆宁郡主的印象不坏。

然而,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碗药喝完,庆宁郡主才看着楼月卿轻扯嘴角,笑了笑,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昨日听说你来这里,本想去看看你,却不曾想病来如山倒,倒是让你来看我!”

楼月卿淡淡一笑,“郡主哪里话,您如今感觉如何?”

“感觉……好多了!”话一转,她看着大长公主和花姑姑轻声道,“我先和她说几句话!”

大长公主闻言,默了默,倒是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随后,屋子里多余的人也退了出去,只剩下楼月卿身后的莫言,楼月卿转身示意她离开,莫言这才离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

庆宁郡主招招手,“过来坐下!”

楼月卿一愣,随即走到床边坐下。

看着楼月卿也不算好的脸色,庆宁郡主拧了拧眉,垂眸沉默了一下,才抬眸看着她,轻声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就是在姑姑的生辰宴上,当时我就在想,你很合适嫁给郅儿,你知道为什么么?”

楼月卿闻言,挑挑眉,随即摇了摇头。

庆宁郡主轻轻一笑,收回目光,幽幽道,“那时候,我觉得你合适,是因为你是楼家的女儿,我想,在整个楚国,没有一个女子比你更合适做他的王妃,样貌,家世,性情……你是清华姑姑最宠爱的女儿,若你嫁给了郅儿,我想,宁国公府就会死心塌地的效忠于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楼家于他,有利无弊!”

楼月卿蹙眉,“所以,你让他娶我?”

她记得,曾经容郅跟她说过,庆宁郡主说她很适合做他的王妃,怕就是这一茬。

庆宁郡主颔首,“对,我希望他能够娶你!”

楼月卿没说话。

庆宁郡主凝视着眼前,微微抿唇,轻声道,“郅儿是一个骄傲的人,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的担心其实都是多余的,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需要娶一个女人来成就自己?我想让他娶你,只是因为你的出身和性情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所以?”她想说什么?

庆宁郡主转过头来看着她,淡淡一笑,轻声道,“他很爱你!”

楼月卿一怔。

庆宁郡主会心一笑,看着楼月卿,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哪个女子动心,我很担心,哪怕以后娶妻生子,也许都不会有人能够走进他心里,不会有人真正去关心他,在乎他,如今,我放心了!”

在这个世上,她不知道除了她,还有谁真心关心容郅,皇上虽然关心他,可是,说到底,在皇帝心里。这样的关心,总归是掺杂着一切私心在里面的,而别人,谁会真心对他?

他也不会轻易让别人走进他心里,不会轻易对谁付诸真心,永远都把自己的内心封起来,所有的伤痛都一个人承受,她怎么放得下心?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如今不过是吊着一条命,她不想她死了之后,容郅孤身一人在这个世上。

如今,这份担忧,或许可以放下了。

楼月卿蹙眉,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庆宁郡主和容郅之间的关系微妙,可是总是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庆宁郡主只是容郅的堂姐,为何如此关心他?她看得出来,庆宁郡主的关心,并无任何杂质,就是实实在在的关怀,没有任何虚伪做作。

而且,容郅也是对庆宁郡主很在乎……

楼月卿的疑惑,并没有遮掩,庆宁郡主见她沉默,看着她,淡淡的问,“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对他好?”

“是!”她确实很想知道,之前本来想要卉娆查一下,可是后来因为羌族的事情,没有继续,现在她对容郅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可是,他总是不愿多说,她也不好多问。

庆宁郡主苦笑一声,微咬着唇畔,似想起了什么,一行泪滑落脸颊,随即仰头吸了口气,幽幽道,“他是我弟弟!”

弟弟?

楼月卿拧眉看着庆宁郡主,心底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堂弟也是弟弟,可是,对于皇家而言,亲生的尚且都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何况,是堂姐弟,可是……

她看着庆宁郡主的眉眼,其实,和容郅,有几分相似……

庆宁郡主是坤王爷的女儿,容郅是先帝的幼子,其实有些像不奇怪,但是……

听说庆宁郡主的样貌和已故坤王妃很相似,而容郅又并非太后的亲子,却被养在太后膝下,坤王妃和太后是亲姐妹……

不会吧!

她眸子一瞪,有些难以置信。

她的神色落入庆宁郡主的眼中,庆宁郡主淡淡一笑,“是不是觉得,有些可笑?”

楼月卿没有说话,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庆宁郡主幽幽道,“我一出生,母妃就血崩死了,这是他们所有人告诉我的,所以我一直恨自己,是我的存在害死了母妃,从小,父王就不疼我,他们都说,父王与母妃伉俪情深,母妃死后,父王承受不住,所以颓废了……”

话一顿,庆宁苍白的脸色愤懑不已,讽刺一笑,拽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咬牙道,“我真的不明白,人的心,怎么可以如此虚伪,他口口声声说爱母妃,明知道母妃没死,明知道母妃正在承受屈辱,明知……他却可以视若无睹,只是因为不信任,因为那可笑的兄弟之情,他选择了沉默和退却,眼睁睁的看着母妃成了禁脔,生不如死!”

楼月卿心底很震撼,也终于明白了,容郅为什么不愿提及这些事情,为何避开这个话题了。

她记得,她第一次进宫时,秦贵妃说过,先帝从宫外带回一女子,非常宠爱,封为宸妃,住在紫宸殿,却无人得见这个宸妃娘娘的真容,只有太后见过,后来这个宸妃红颜薄命,想来,那位宸妃娘娘就是容郅的生母,已故坤王妃。

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才让先帝金屋藏娇,不敢让任何人见她……

否则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在当时朝政动荡不安的楚国,必然掀起一番风雨。

庆宁郡主看着楼月卿,嘴角微扯,轻声道,“卿颜,我活不了多久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你说这些话,我索性就一次说完,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他受了很多苦,从小,他就因为这样的身世受尽折磨,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在意一个人,他跟我说过,除了你,他谁都不要,所以,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陪着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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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灵狐的用处

曾经,她很害怕,怕她死了之后,容郅的身边,再也不会有人真心对他,她这一生,最在乎的人,就是这个弟弟,

她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身子状况如何,之前花姑姑说她就这两年了,可是如今,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她一出生就身子不太好,当年更是差点没了命,从此身子就开始落下病根,这十年来汤药不断,喝的她早已习惯了这苦味,这样的日子她早已乏味了,如今她只是想要在临死前,了无遗憾。

这个女子,是容郅心爱的,她也看得出来,路遇心里也是有容郅的,除了她,自己不知道该交代给谁。

闻言,楼月卿蹙了蹙眉,思索片刻,轻声道,“既然郡主不放心,为何不好好活着呢?容郅不想你死,就像你说的,除了你,谁也做不到可以为他不顾一切,连我……也可能做不到!”

她在乎的东西太多了,容郅如今,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却还不是最重要的。

她和容郅如今在一起了,可是以后会如何,她不知道,也许不出意外,她真的会嫁给容郅,可是,即便是如此,她在乎的,始终都还有很多。

庆宁郡主却很肯定的说,“不,你会做到的!”

楼月卿一顿,看着庆宁郡主不说话。

庆宁郡主也没解释自己的话,而是突然问道,“还有三天……就是母妃的忌日了,每一年的这一天,郅儿都很难受,希望你能够好好陪着他,不要让他一个人待着!”

楼月卿闻言,倒是没拒绝,“好!”

这种日子,她自然会陪着他,别的,她或许都不能感同身受,但是这一点,她能够明白。

她也是生来就没了生母,这种伤痛,她深有体会,只是比起容郅,她更加幸运些,她有很多真心待她的亲人,曾经被捧在手心,容郅却自小受尽折磨,只有庆宁郡主真心待他,皇上对他好,却存在自己的私心,看着庆宁郡主这个样子,楼月卿也知道,庆宁郡主活不了多久了,她实在是不知道,等庆宁郡主不在了,容郅会多难受。(www.yeyexs.cc 夜夜小说网)

庆宁郡主笑了笑,似乎已经满意了。

说了那么久,她有些累了,便道,“你扶我躺下,我想眯一会儿!”

楼月卿颔首,扶着庆宁郡主躺下,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庆宁郡主微微闭目入睡,她才转身离开了。

没先到,一走出庆宁郡主的闺房,就看到大长公主和花姑姑在外面等着,一同在的,还有宁国夫人。

宁国夫人是来看她的。

从庆宁郡主的院子出来,楼月卿不想回去,所以便和和宁国夫人走在邙山别院的后园里,散散心。

走到后园温泉池的亭子里坐下,楼月卿一直没说话,宁国夫人见她心事重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得开口询问,“庆宁郡主跟你说了什么?怎么心事重重的?”

从她走出庆宁郡主的房间开始,就感觉她脸色有些不对劲。

楼月卿神色一顿,随即抬眸看着宁国夫人嘴角一扯,轻声道,“没什么!”

宁国夫人挑挑眉,显然是不信。

淡淡一笑,叹了口气道,“方才大长公主跟我说,庆宁郡主身子越来越差了,看着她一脸憔悴担忧的样子,我就知道,庆宁郡主怕是命不久矣了!”

楼月卿嘴角微抿,看着宁国夫人,想了想,轻声问道,“母亲,庆宁郡主和容郅的关系,您……是知道的对不对?”

按照宁国夫人在皇室的地位,皇室中的一些事情怕是都逃不过她的眼,而且,听说当年宁国夫人和元太后还有已故的坤王妃关系都极好,想来也是知道的。

宁国夫人微怔,随即点了点头,“嗯!”

楼月卿闻言,眼帘微颤,嘴角轻抿没说话。

宁国夫人看着楼月卿垂眸沉思,想了想,道,“若云是一个性情温柔知书达理的女人,许是因为她自小就不在京中长大,所以跟她的姐姐不一样,比起元太后的野心勃勃,她无欲无求,所以,先帝很喜欢她,想娶的,也是她!”

“只是天不遂人愿,若云喜欢的人,是坤王,坤王也是对她情有独钟,当时皇后宠爱幼子,所以,把若云赐婚给了坤王,两人琴瑟和鸣,楚京中,谁人不知坤王夫妇伉俪情深,羡慕不已!”

说到这里,宁国夫人突然苦苦一笑,淡淡的说,“只是,一个帝王想要一个女人,谁也阻止不了……”

容郅早朝一下,就赶了过来,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去看了庆宁郡主,就来看了楼月卿,这里离普陀庵不算远,宁国夫人因为打算去普陀庵看看楼茗璇,所以呆了一个多时辰人就走了,容郅来的时候,楼月卿正在吃东西。

他走进来,看到楼月卿正在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吃着碗里的补血粥,不由得挑挑眉。

“今日怎么那么乖?”

他就是怕她又闹脾气不肯吃,才急急忙忙赶过来。

楼月卿瞥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

容郅走过来,看了一眼楼月卿身边一左一右杵着的莫言和玄影,淡淡的说,“下去吧!”

两人微微闻声退下。

楼月卿看着他,“你让她们下去了,你伺候我啊?”

容郅笑了笑,“若是无忧想,有何不可?”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他还从未想过会为一个女人做这些屈尊降贵的事儿,他是皇子,是王,从小到大最多自己照顾自己是没问题,可从没有照顾过别人,自从遇到她,却好似为她做这些事情天经地义一样……

楼月卿撇撇嘴,懒得搭理他。

容郅静静的看着她埋头吃东西,虽然脸上依旧是嫌弃,但是却还是一口一口的都吃下去了,不由得笑了笑。

今日很乖!

楼月卿吃完了一碗,把空碗丢在一旁,这才把目光定在摆在容郅面前的一小盅盖着盖子的药膳,眉梢一挑,指了指,“我要吃那个!”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看着虽然摆在自己眼前,她一伸手就能够得着的药膳……

眼中划过一丝无奈,随即站起来把东西端起来,微微倾身放到她身前。

捏了捏她的脸颊,随即坐下,看着她吃。

她脸色比昨日好了不少,却还是有些苍白,容郅蹙了蹙眉,突然问道,“既然有了灵狐,何时才可解寒毒?”

小狐狸现在就养在摄政王府,楼月卿随时都可以带走。

如今也快到了可以取血的时机,可是楼月卿却迟迟没有提及要把小狐狸带回去。

楼月卿喝了一口味道有些重的药膳,脸一皱,有些嫌弃听到容郅的问题,想了想,便坦言道,“等师父来了再说,我不懂这个!”

闻言,容郅蹙了蹙眉。

楼月卿忽然想起什么,抬眸看着他,眉头一皱,突然问道,“容郅,你老实告诉我,这只灵狐,是不是你打算用来解蛊毒的?”

之前她曾奇怪过,容郅怎么会有灵狐,后来听卉娆说了千玺岛花家的事情,再看看他们身边的花姑姑,才回过神来,灵狐是千玺岛花家养的,花姑姑既然是花家的女儿,能得到一只不奇怪,而她把灵狐给了容郅,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容郅的蛊毒。

她自己也懂一些医术,知道灵狐血是解毒圣物,可解寒毒,蛊毒自然也能解。

容郅闻言,神色一怔,随即定定的看着她,蹙眉道,“无忧……”

楼月卿打算他的话,淡淡的说,“你就说是不是?”

容郅嘴角微抿,想了想,正要开口否认,楼月卿又道,“容郅,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所以,他敢骗她,她就让他好看!

她话都这么说了,容郅自然是如实说了,“是!”

灵狐不是随便就能得到,花姑姑即便是花家的女儿,家规森严,也不可能随便就得到,那是花姑姑废了很大的劲儿,加上他干了些事儿,才让花家主妥协,把刚出生的小狐狸送了来,他已经养了快三年了。

闻言,楼月卿脸色一僵,死死的盯着容郅。

“无忧……”容郅正要开口,楼月卿却打住来了他的话,淡淡的问,“所以,你打算让我解毒,然后你被蛊毒折磨致死,对么?”

所以,在她还未曾想过与他长相厮守的时候,他已经把唯一活命的机会留给了她,对么?

楼月卿只觉得,心底一阵堵,有些难受。

容郅看着她眼中的那一丝伤痛,有些不忍,定了定神,才缓声道,“无忧,焚心蛊并非只有灵狐可解,孤已经派了人去南疆寻找,会有办法的!”

焚心蛊出自南疆,本是子母蛊相互依存,可当年元蓉把子蛊下在他身上,母蛊却不知所踪,他当年踏平了南疆都寻不到母蛊在何处,想来也是在元太后手上,她不可能救他,所以,他已经派了人去南疆,寻找其他解蛊的方法。

闻言,楼月卿咬了咬牙,反问道,“那如果没有呢?”

容郅沉默了。

他一直相信,会有的!

楼月卿看着他沉默无言的样子,心一阵抽疼,看着他,她苦笑了一声,微微垂眸,什么也没说。

容郅看着她如此,有些担心,正要开口,“无忧……”

楼月卿忽然道,“你出去!”

她话一出,容郅看着她,没说话。

050:又生气了

当初,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其实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舍得这么做,他虽然不怕死,可并非不想活,可是,当知道她身中寒毒备受折磨的时候,他只知道,灵狐可以救她,她可以没事就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只因为,她让他动了娶她的念头。

他想要娶的人,她不是第一个,很多年前,在那个冰冷的国度,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他温暖的小姑娘,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个长的很精致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色绣着精美纹饰的小裙子,穿的很厚,外面还裹着一件白色的狐毛小披风,全身上下,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她的眼睛很大,笑起来眉眼弯弯,脸颊红红的,煞是可爱,特别是那双眼,是他从未见过的纯粹,就像星辰一般闪耀迷人,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他生在皇家,从小到大,不管是身边的兄弟姐妹还是父皇身边的妃嫔,或是那些宫女太监,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早已司空见惯,见多了这些肮脏的人和事,她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那是第一个,他想要娶的人,无关是否喜欢,只是因为,他想要把这一份纯粹留在身边。

如今,那样的纯粹,早已不复存在,他遗憾,却没有任何不甘。

楼月卿,是第二个……

也是他舍不得放弃的一个。

楼月卿看着容郅,咬了咬牙,道,“容郅,你知道么,我不想再让任何人为我而死,尤其是你,你以为,你舍不得我死,我就舍得你死么?”

容郅愣在那里,看着她,耳边响起她刚刚的话最后那一句。

她说舍不得他死……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他却满足了,看着她,轻声道,“无忧,孤不会死!”

有她在,他怎么舍得离开?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世上?他还想着娶她,想要和她过一辈子,想要跟她一起白首,没有什么比陪她到老更重要,他怎么舍得离她而去^

楼月卿咬了咬唇,垂眸,没说话。

容郅看着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握着她的手,仰头看着她,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轻声道,“孤答应你!”

答应你,不会让自己出事。

楼月卿眼眶微红,看着他,微微抿唇。

她这一辈子,从天堂坠入地狱,曾一无所有,曾从地狱爬回来,无数人因她而死,她都不曾如此害怕过,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她就不愿再让任何人为她去死,不愿再连累别人,何况,那个人是他。

她那么喜欢的他,怎么可以出事?

她怎么舍得,让他因她而死?

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容郅笑了笑,似呢喃似叹息“傻丫头……”

楼月卿咬着唇看着他,别开脸不给他触碰,显然是还有些闷气。mht.la [夜夜小说网]

他就这样私下决定了这样大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她懂一些医术,想不到这一点,或许等不久之后,她真的用灵狐血解了毒,他却只能等死……

四十九天焚心烈焰的折磨,然后痛苦的死去……

她的寒毒,其实就算不解也没关系,就算寒毒发作了,她也可以活着,就算是痛苦,起码不会死,她怎么舍得让他这样死去?

容郅手一顿,看着她,她却倔强的别开头,不看他,容郅眉眼间一软,似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将她搂进怀里。

楼月卿本想推开,可是手刚抬起,顿了顿,最终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

容郅见她没推开,笑了笑。

第二天,宁国夫人照常来,不过,不止她一个人,还有蔺沛芸和小灵儿,慎王妃也带着容昕来看她和庆宁郡主。

邙山别院比往日热闹了些。

庆宁郡主依旧躺在床上下不来,只是因为吃了药,调养了两日,所以看着气色好了些。

楼月卿和容昕带着灵儿在园子里玩,其他人都在庆宁郡主那里。

邙山别院很大,她之前并没有逛完过,晃晃悠悠正好看到了一个阁楼,就上来了。

容郅到的时候,楼月卿正在教灵儿抚琴,阁楼上置着一架古琴,那是庆宁郡主的,楼月卿和容昕溜园子正好看到,反正也没事,就索性不走了。

容郅远远地就看到楼月卿手把手教着灵儿,有一下没一下的琴音传出,听着别别扭扭的。

因为庆宁郡主那边都是女眷,他自然不会贸然进去,所以才寻了过来,看到她们,便直接走了上来。

容昕第一个看到,连忙戳了戳自家表姐的手臂,楼月卿抬眸看着,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可看到容郅,直接视而不见,直接转过头来继续跟灵儿说话。

“快点,来,动一下,对对对,就是这样,轻轻一划就可以了……”

随着她的话,一声琴音响起。

灵儿咯咯咯的笑着。

容昕眨眨眼,她怎么感觉怪怪的……

容郅却无奈一笑,她昨日开始就没理他了,昨天晚上也不让他抱着她睡,把他晾在门外吹风……

后来她睡着了,他才敢进去,可是,却只能坐在床边看着她,天没亮他就赶回京了,如今才过来。

那边,楼月卿还低着头对着怀里的灵儿轻声道,“来,再来一次,记得刚才姑姑教你的吧……“

灵儿闻言,肉呼呼的小手略显笨重的在琴铉上动,那声音不堪入耳,乱七八糟的,她却一声声夸奖……

容昕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这两人之间不太对劲,很识相的站了起来,轻悄悄地走了。

别怪她把灵儿撂在这,实在是灵儿所在的位置不好扯走。

看着容昕轻飘飘的走了,容郅笑了笑,缓缓走到阁楼中间的桌边坐下。

他看着楼月卿的背部,见她极具耐心的教这孩子,淡淡一笑。

也不知以后他们若有了孩子,她是不是也如这般温柔细心的教导,估计一定会的吧。

他就这样看着她,她却一直没有转过头来,在那里教灵儿弹曲子。

莫言和玄影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吭声。

终于没多久,灵儿不依了,“姑姑,我手痛……”

细皮嫩肉的,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手指疼死人……

楼月卿笑了笑,“那好,不弹了!”

灵儿这才从她怀里出来,楼月卿扯着她的手轻呼了下,灵儿细皮嫩肉,学了下自然是有些不舒服。

然而,看到容郅,灵儿眼一瞪,抽开了小手跑过来,“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她肯定记得容郅,见过好多次。

容郅淡淡一笑,拉着灵儿到身前,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温和,道,“在等你姑姑!”

灵儿闻言,不解了,指了指那边已经起来的楼月卿,“姑姑在啊,干嘛要等她?”

容郅挑挑眉,“等她过来!”

“哦!”

楼月卿已经走过来了,然而,没理他,而是走到灵儿的身边,道,“走,跟姑姑回去!”

说完,打算伸手牵着她走人。

容郅却一手拉过了楼月卿。

楼月卿瞪他,想要挣开,容郅哪管她,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玄影,淡淡的说,“带这孩子下去!”

玄影闻言,只得遵命。

莫言也跟着走了,摄政王哄主子,她们在这里也不方便……

阁楼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楼月卿瞪他,“容郅,你松手!”

她的手正被他紧紧拽在手里,半点也挣脱不开。

容郅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一扯,把她直接扯到怀里,楼月卿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楼月卿一惊,随即咬牙,“容郅……”又来这套!

容郅看着她一副娇嗔恼怒的样子,无奈一叹,抱着她的腰轻声道,“该消气了吧……”

他昨晚一夜没睡呢!

楼月卿闷声不语。

见她不为所动,容郅更加心塞了,“无忧……”那语气,有些像孩子热闹了大人,然后撒娇求原谅……

咳咳。

楼月卿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扯,有些想笑。

但是,还是一副气恼的样子,看着他淡淡的说,“松手!”

这次要是轻易原谅了,下次他又这样怎么办!

虽然心里感动,可就是忍不住生气。

这个不省心的!

容郅更郁闷了。

正要开口,冥夙闪身而来,跪在容郅面前低声道,“王爷,坤王爷派了人来探望郡主!”

闻言,容郅脸一怔,随即一沉。

楼月卿也有些诧异。

坤王爷……庆宁郡主的父亲。

听说这个坤王爷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来过了,看着容郅的脸色,楼月卿就知道,怕是他对这个坤王爷极其厌恶。

听说庆宁郡主从小就是大长公主抚养,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王府了,坤王爷也从不关心,这个时候庆宁郡主重病,他才关心,且并非亲自来,而是派了人来,怕是容郅会更生气吧。

果然,容郅冷冷的说,“让他们滚回去!”

冥夙闻言,只好应声退下。

容郅脸色不太好,抱着她的手也松了下来,楼月卿掰开他的手,站了起来,看着他。

容郅也站了起来,一言不发拉着她缓缓走下楼梯。

楼月卿蹙了蹙眉,“容郅……”

容郅闻声转头看着她,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方才的阴沉从未有过,轻声道,“等去吃了东西再置气!”

楼月卿蹙了蹙眉,“你……”他显然是心情并不好。

051:她不会嫁给你的!

楼月卿蹙了蹙眉,“你没事吧……”他显然是心情并不好,刚才脸色那么差,现在就这样,真的没事么?

容郅闻言,倒是愣了下,随即笑了笑,“关心孤?”

那就是已经不气了?

嗯,这是好事!

楼月卿没好气的看着他,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

要不是想起坤王爷跟他那种……呃,不太寻常的关系,他才懒得理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话说,按照他的母亲那层关系,容郅和坤王爷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吧,没有一个男人会看自己妻子和自己兄长所生的孩子顺眼,自然,也没有一个孩子对一个等同于抛弃自己母亲见死不救的男人毫无芥蒂,何况是容郅。

而且,看着容郅和庆宁郡主的关系,凭着他对这个同母姐姐的在乎程度,坤王爷这么多年对庆宁郡主不闻不问,现在庆宁郡主病成这样,才意思意思的派人来看,怕是容郅更难以接受。

容郅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淡淡一笑,道,“放心吧,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能有什么事?”

于他而言,坤王确实是没有关系的人,这样一个男人,如果不是看在庆宁的份上,他会在很多年前就要了他的命,岂会让他苟活至今?

楼月卿轻抿唇畔,“可是你刚才……”

他刚才那一瞬间的脸变,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容郅定定的看着她,随即微微一叹,道,“孤只是担心庆宁会难受!”

其实说到底,庆宁虽然一直说自己有多恨坤王,可是终归是她的父亲,她怎么可能当真毫不在意?坤王爷这个时候派了人来,庆宁如果知道,岂不是想让她更加难堪?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她以为坤王不知情,也好过知道坤王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

其实这些年,坤王常有派人来看,只是庆宁都不可能知道。

楼月卿一听,有些明白容郅的意思了。

容郅也不再多言,道,“好了,先去吃东西!”

如今快午时了,楼月卿的膳食应该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吃完早膳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再不吃她又要饿肚子了。

楼月卿哦了声,提不起多少兴趣。

她真的不想吃啊,可是不吃不行。

不过,吃一顿下来,楼月卿还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庆宁郡主跟一群女眷聊了些时候,人就撑不住要休息了,几个人就都出来了。

因为知道大家都会在这里用膳,所以大长公主早早吩咐准备了午膳。

方才有人求见,自然是瞒不过大长公主的耳目。

听完门口护卫的禀报,大长公主脸色一沉,随即示意那护卫退下,她脸色不太好。

宁国夫人走过来,看着她脸色不好,有些疑惑,“又出什么事了?”

大长公主回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瞒着,道,“坤王派了人来!”

坤王是她的弟弟,作为长姐,她本来对这个弟弟很是爱护,可是,如今,却只剩下厌恶和失望。

所以,很少愿意提及。

闻言,宁国夫人有些惊讶,随即笑了笑,“他这是想气死庆宁吧!”

直接不闻不问,也好过只是派个人来例行探视,前者可谓不知情,后者就是无情了。

大长公主没说话,可不就是么?

宁国夫人轻声道,“不过,说来庆宁如今这个身子状况,你我都清楚,我觉得你还是让她见一见坤王,不管如何,终归是她的生身父亲,她即便再恨,也不能连一面都见不到!”

这对父女的心结,总该解开,不过说来,估计也是解不开了。

“再说吧!”

宁国夫人没说话。

倒是大长公主,忽然想起什么,讽刺一笑,道,“就是后天了,我记得,二十四年前的那一天,宫里……可谓血流成河……呵……”

二十四年前的八月二十二……

宁国夫人闻言,蹙了蹙眉,随即一脸悲悯的叹了叹,无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

与此同时,东宥金陵。

闳王大婚后,宁煊依旧逗留在金陵城。

南宫翊要与楚国联姻求娶楼月卿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本打算南宫渊大婚后就马上离开的他,还是耽搁了下来。

可是,还是无法查探南宫翊究竟为何要娶楼月卿,更是对这个突然性情大变的太子难以捉摸。

不过,他没去找南宫翊,南宫翊倒是先找上了门。

当闳王府的管家来禀报时,宁煊倒是十分惊讶,却没有拒绝。

没多久南宫翊便进来了。

依旧是那一身蓝色袍子,缓缓走进闳王府客居的门,整个人动作缓慢,行云流水般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他一走上亭子,宁煊缓缓站起来。

细细的打量着南宫翊一眼,随即微微作揖,淡淡的说,“南宫太子!”

南宫翊回以相同的动作,“宁城主!”

按理说,宁煊是一方城主,与东宥不存在臣属关系,所以,身份也是差不多的。

简单客套之后,两人分别坐下,管家已经命人备好了上好的大红袍,都是闳王珍藏的极品。

轻抿一口,南宫翊便抬眸看着同样正在品茶的宁煊,淡淡一笑,“皇叔大婚之日,本宫就注意到了宁城主,听说宁城主还未曾离开,今日特来打扰,与城主做个朋友,还请宁城主莫要见怪!”

那日闳王婚宴上,他看到宁煊的时候,确实是十分惊讶的,他自然记得,他是宁煊,那个和她一起结伴去姑苏城的男子,似乎跟她关系极好。

他想知道她的事情,可是派人怎么查也都对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便是她养病多年的邯州,也都无法探知她的任何事情。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甘,他想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她身上的秘密,为何她会在这里。

而宁煊,似乎对她甚是了解。

宁煊闻言,面色微动,随即淡淡的说,“南宫太子客气,如此实乃在下的荣幸!”

南宫翊挑挑眉,不语。

宁煊淡淡一笑,道,“不过,今日若是太子不来,在下也打算登门拜访的!”

他确实是有这个打算的,仇俨听说这件事情,已经早早出去探查这件事情,他自然不会在这里坐着等消息。

既然南宫翊正好来了,正合他意。

南宫翊笑意渐深,“哦?宁城主与本宫还真是不谋而合!”

宁煊抬眸看着他,没说话。

南宫翊不喜欢太多客套,也不喜欢绕弯子,便直接开口了,“本宫听说,宁城主与楚国宁国公府的郡主相识?”

他直接开口询问,让宁煊不由得蹙了蹙眉,眼眸微眯看着他。

南宫翊不躲不闪,面含笑意。

宁煊淡淡的问,“太子为何要娶她?据在下所知,她与太子,素无任何瓜葛!”

楼月卿认识什么人,他大概都清楚些,从来不知道她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而且,以她的脾气,也不会结交当时还是废物一样的南宫翊。

哦,对了,他记得她几年前提及南宫翊的时候,还很鄙夷的吐槽着一句:如此废物,残害良家妇女,她怕她见到会忍不住阉了!

所以,肯定没见过他,不然这位太子爷怕是早就废了。

闻言,南宫翊剑眉一挑,“宁城主很了解她?”

连她会不会认识他都那么清楚,即便是最熟悉的两个人,也不可能敢肯定对方认识什么人不认识什么人吧。

如此看来,这个宁煊跟她当真是关系匪浅,如果他没猜错,宁煊想必是喜欢她,看来还是个情敌来着……

“这与太子无关,太子还未曾告诉我,为何要娶她?”

他很肯定,楼月卿跟南宫翊绝对不会有关系,可是,南宫翊却点名要娶她,要知道,即便是两国联姻,楚国公主和皇室宗女多得是,没必要去选一个异姓郡主,而且楼月卿与其他楚国贵女不同,她刚回京没多久,在此之前更是没有任何名声,还是个身子孱弱的,南宫翊抛开那些皇室公主郡主不娶,却去娶她,总得有个理由。

若是不认识,也说不通。

南宫翊笑了笑,“宁城主莫非不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郡主如此绝色,本宫会喜欢,也不奇怪吧?”

宁煊眯了眯眼,随即,很肯定的说,“小月不会嫁给你的!”

别说以前她心里没有人,就说现在她跟容郅之间的关系,她喜欢容郅,宁煊看得出来,除了容郅,怕是谁也不可能再让她动心,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与她相识多年,被她视为好友,很多事情从不会瞒着他,但是,即便是如此,他却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心,否则,过去那些年,早就得到了,何至于到今日让容郅捷足先登?

她既然和容郅定了情,那么,南宫翊就算是想要娶,也是奢望。

她不会嫁。

小月?南宫翊笑意渐深,随即淡淡的说,“宁城主莫非不知道,只要有心,万事皆有可能?”

这一次,他不认为自己还会再次失去。

既然命运让他在这里遇见她,那么,他就不可能容许再一次失去她,不会让她像那次一样,消失在眼前却无能为。

宁煊默了默,最终只是微微一叹,道,“南宫太子,你会失望的!”

她是一个倔强的人,从没有人可以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逼得了她,南宫翊想要以联姻的手段娶到她,且不说容郅不可能答应,她也不会点头,即便是圣旨以下,即便是拿着刀子逼她,她不肯就是不肯。

爱上她的人,怕是除了容郅,谁也没有如愿以偿的可能。

“那就拭目以待!”他怎么可能会失望?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失望?

既然冥冥之中他来到了这里,遇到了她,那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他就算是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也不会再让自己再次失去。

一直以来,他想要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也就是她,让他尝试了人生第一次要而不得,坠崖身亡,他认了,可是,如今他活生生的出现了,他自然不会容许任何失败。

宁煊端着茶杯抿了口,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他不介意多一个跟他一样爱而不得的人……

然而,沉默之间,南宫翊身后的手下成毅忽然出声,“谁在那边?”

话一落,成毅闪身过去,站在客居的门口,拔剑就指着墙面挡住的人。

有人在那里偷听……

宁煊抬头看过去,南宫翊也眯了眯眼看过去,只看到躲在墙外面的人走了出来。

是梅语嫣。

如今的闳王妃梅语嫣。

梅语嫣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华丽衣裙,梳着发髻,头上戴着一些华丽的发饰,整个人看起来高贵端庄。

成毅立刻收剑,微微退开,“属下得罪了!”

这边,两人看到梅语嫣,都蹙了蹙眉。

南宫渊今日一早进宫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不过,梅语嫣怎么会来这里,闳王府的客居比较偏,因为他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闳王给他安排的居所比较偏,和前院相隔甚远,梅语嫣出现在这里,怕是不会是路过吧。

梅语嫣被发现,只好走了进来。

里面坐着的两个人站了起来,宁煊客套一声,“王妃!”

他和南宫渊称兄道弟,可是对这位闳王妃,不见多热络。

梅语嫣淡淡一笑,“宁城主安好!”

南宫翊也神色淡淡的叫了声,“皇婶!”

一声皇婶,让梅语嫣脸色微变,看着南宫翊冷漠的脸,微微咬唇,好似牵强的笑了笑,轻声道,“王爷不在,我听说太子过来了,怕下人招待不周,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太子和宁城主相谈甚欢,是我冒昧打扰了!”

说话间,梅语嫣的视线紧紧锁在南宫翊的脸上,那眼神,有些痴迷,还有幽怨。

南宫翊闻言,淡淡的说,“是本宫打扰!”

说完,转身看着宁煊,淡淡的说,“本宫先走了,来日有机会,希望能和城主再好好聊聊!”

宁煊挑挑眉,“在下恭候!”

南宫翊颔首,转身打算离开。

“太子!”梅语嫣突然叫住了他。

南宫翊脚步一顿,看着她,“皇婶可还有事?”

梅语嫣微咬着唇畔,思索片刻,问道,“听说皇后娘娘近来身子不好,如今怎么样了?”

闻言,南宫翊眯了眯眼,随即淡淡的说,“皇婶若是想知道,大可入宫探视,母后一向喜欢皇婶,皇婶若是去看她,她必欢喜!”

梅语嫣脸色一僵。

以前,甄皇后确实是很喜欢她,那是因为她希望自己嫁给太子,内定的儿媳妇,可是,如今太子不肯娶,父亲把她嫁给了闳王,皇后就是因此病了的,自己怎么敢再去寻她不快?

闳王和太子本就是面和心不和,可谓是政敌,只是如今还没有闹开,怕是在皇后心里,自己早已是敌人。

她当初以为,凭着自己的家世样貌,做太子妃绰绰有余,可是,他却不愿娶自己,为何会这样?整个金陵城,没有任何一个世族千金能比得上她,她是梅家的掌上明珠,以后,即便母仪天下也不是不可以,可如今,却只能做闳王妃。

梅语嫣的脸色,南宫翊视若无睹,淡淡的说,“皇婶若是没事了,本宫先走了!”

说完,没等梅语嫣反应过来,大步离开。

他一走,梅语嫣哪里还有必要待在这里,就寻了个理由跟宁煊道了声,就走了。

宁煊看着这两人相继离去,若有所思。

南宫渊估计会很郁闷,娶来的王妃心不在他身上……

梅语嫣一出客居,没多久就追上南宫翊了,四下无人,她便壮了胆子。

“太子!”

南宫翊回头看这她,“皇婶还有事?”

梅语嫣咬了咬唇盘,轻声道,“太子,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闻言,南宫翊挑挑眉,“皇婶有话但说无妨!”

一声声皇婶,听在耳里,只觉刺耳。

梅语嫣想了想道,“父亲跟我说,太子不愿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是梅家的女儿,从小父亲就希望她以后母仪天下,可以一辈子高贵无忧,也能给家族带来更大的荣耀,如今南宫翊监国,虽然早已娶妻生子,可是太子妃早亡,如今东宫只有一个甄侧妃,之前她看不上那个草包太子,只觉埋没了自己,可如今,太子性情大变,她如何不倾心?可是,他却不肯娶自己……

凭什么?

梅家二十万大军,可以给他带来很大的利益,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做他的皇后,可是,他竟然不娶她……

他不娶她,除了南宫渊,她别无选择。

闻言,南宫翊不解的看着她,有些好笑,“本宫为何要娶你?”

梅语嫣脸色一僵。

南宫翊淡淡的说,“我的太子妃,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做,除了她,谁都不配!”

而且,他不屑娶一个戴着虚伪面具的女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不再多留。

梅语嫣脸色惨白地看着他的背影,紧咬着唇畔,微微颤抖。

眼底,充满了不甘。

他竟然说她不配?

那她倒要看看,等他想娶的人死了,她到底配不配!

转身看着身边的丫鬟,她脸色阴沉的问道,“我让打听的人打听的如何了?”

那侍女立刻道,“王……小姐,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闻言,梅语嫣脸色一变,“废物!”

打听一个女人都要那么久,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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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昨天的,苒为了赔罪,特意多写了一千字,嘿嘿嘿,今晚还有更新

052:非她不娶,来者不善

那侍女看着梅语嫣脸色如此难看,有些担心,想了想,忍不住道,“小姐,您已经和闳王殿下成婚了,事已成定局,依奴婢看,您还是莫要再想着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那个样子,根本就是对梅语嫣毫无任何情意,若在以前,梅语嫣坚持那也就算了,如今她都已经成了闳王妃,闳王殿下是太子殿下的皇叔,不管怎么样,她和太子殿下都不会有可能,何必再惦记?

她也想不明白,以前小姐心高气傲,对太子殿下从不曾正眼相看,如今却对太子殿下如此执着……

闻言,梅语嫣转头狠狠地看了一眼她,咬牙道,“你懂什么?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梅语嫣不想要的,还没有我要而不得的,他不愿娶我,凭什么?他凭什么?”

以前,太子贪恋美色,在众皇子中,除了那个身份无一可取,因为太过于无能,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非皇后身后的甄氏家族撑着,怕早已被废了,她身为梅家嫡女,这个出身和她的才情美貌,使多少皇子趋之若鹜啊,又怎么会看上那个草包一样的太子,而且太子早已娶妃,有了几个孩子,身边女人无数,她更是看不上,可如今几个皇子皆被除尽,太子之位已经稳固,又控制了朝堂,皇位无疑已经是他的了,她也逐渐发现,太子并非无能,而是能力不凡,如何能不动心?本以为太子一定会娶她,皇后娘娘也说了她是最适合做太子妃的人,她的父亲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她才情样貌皆佳,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母仪天下,可是,他竟然不娶她,还把她推给了闳王。(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闳王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有个十岁的女儿,即便样貌不凡,可是怎么样也只能是王爷,即便闳王位高权重,怕也敌不过太子,她怎么能甘心?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是得不到的?整个金陵,没有人可以比她好,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那侍女闻言,不敢再说话。

在外人看来,小姐人美心善,对谁都一脸和气,人人称赞她是东宥第一美人,可是,却不知道,小姐的手段,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不择手段得到,以前,不知道多少次,小姐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一次,她喜欢太子殿下,却要而不得,可想而知,怕是以后不得安生了。

梅语嫣咬了咬牙,明媚的眸中划过一丝阴狠。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勾的他如此痴迷,呵,楚国郡主……

该死!

狠狠一甩宽大的衣袖,梅语嫣往前院走去。

她一走,身后墙角走出两个人。

一身绛紫色锦袍的南宫渊,他看着三十岁左右,剑眉入鬓,五官似雕刻出来一般棱角分明,眼眸深邃,许是常年在外领兵,南宫渊的眉眼看起来有些凌厉与沧桑,头上戴着紫玉冠,看起来成熟稳重,他的视线紧紧锁定梅语嫣离去的背影,薄唇微抿,若有所思。

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玄衣,腰间悬着佩剑的青年男子。

此人便是南宫渊的心腹,闵震。

看着梅语嫣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他看着南宫渊低声道,“王爷,王妃喜欢太子……”

南宫渊嘴角微勾,“本王知道!”声音有些低沉。

闵震有些疑惑,既然王爷知道,为何还要娶她?

王爷什么身份,一个心系他人且表里不一的女子,哪里配得上王爷?

南宫渊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随即淡淡的说,“告诉王妃,这次出使楚国,她也一起去,让她准备准备!”

娶她,不过是平衡朝局,梅家若是和太子结亲,那才是东宥大祸临头,反正也只是娶个女人,他无所谓。

正好闳王府没有一个主事的王妃,只要耐看,有手段,有能力,他也没什么意见。

“是!”

南宫渊忽然想起什么,看着闵震挑挑眉,“雅儿还是不高兴?”

闵震低声道,“小郡主是有些不高兴,端进去的膳食都被砸了!”

闻言,南宫渊忍不住笑了笑,眸中含着一丝无奈,“这两日怕是膳房无缘无故丢了不少东西吧?”

闵震抿唇道,“是!”

小郡主装着不吃东西抗议王爷再娶,但是,凭着小郡主那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吃?

而且,小郡主是王爷唯一的孩子,最是疼爱,要不是知道小郡主不会真饿着自己,王爷也不可能忍得住不管。

南宫渊无奈至极,“走吧,去看看!”再不去看看,他的掌上明珠估计又要离家出走了。

“是!”

南宫翊刚回到东宫,皇后就派了人来请他过去,南宫翊只好去了。

千秋殿里。

甄皇后躺在贵妃榻上,病恹恹的,脸色有些憔悴,她身上只穿了一身常服,头上一根金凤簪别在发间,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

她眼眸半寐,正在养神身边几个宫人正在给她揉腿捏肩,屋内十分安静。

因为前段时日病了一场,如今虽已无碍,可是如今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南宫翊到的时候,甄皇后还在闭目养神,因为他来一向无须通报,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看了一眼甄皇后,他眸光微动,缓缓行了礼,“儿臣参见母后!”

安静的殿内声音一起,甄皇后缓缓睁开了眼,看到南宫翊,蹙了蹙眉,缓声道,“皇儿不必多礼!”

南宫翊闻声,缓缓站起来。

甄皇后这才让宫人扶着自己站了起来。

看着甄皇后依旧憔悴的样子,南宫翊上前亲自扶着她,温声道,“母后身子还没好,为何不请太医?”

甄皇后淡淡一笑,“请了太医来,也不过是开几服药,这段时日喝药都喝怕了,索性就算了,我也没什么大碍!”

闻言,南宫翊剑眉一蹙,不过,倒是没多说什么他一向不太会关心人,便直接扶着她坐在屏风前的软垫上,这才坐在她对面。

宫人立刻上前,给南宫翊上了茶。

甄皇后看着他,淡淡的问,“听你舅舅说,你打算后日便启程出使楚国?”

南宫翊颔首,“是!”

后日出发,按照使臣行走的时间,怕是抵达楚京也要十天。

甄皇后叹了口气,轻声道,“也罢,你要做什么,母后也知道拦不住你,只是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楚国那个异姓郡主身子羸弱,且和楚国摄政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娶那样的女子,母后实在是不能理解!”

身子弱还不打紧,可是,和一个男人不清不白,这样的女子,怎堪配为太子妃?如何能在以后母仪天下?

如今整个天下都知道楚国摄政王和宁国公府的女儿之间关系暧昧,且还在摄政王府过夜,如此女子,闺誉全无,而南宫翊日后是要继承帝位的人,他的妻子,怎么能是这般不堪?

南宫翊蹙了蹙眉,淡淡的说,“母后,除了她,儿臣谁也不娶!”

除了她,他谁也不要,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心动,他怎么舍得再放手?

闻言,甄皇后微微诧异,“如此说来,你是喜欢上那个姑娘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喜欢?南宫翊嘴角微抿,喜欢二字,哪里够?

可是,话说到这里,甄皇后又有些不解了,“可是,你与她素无瓜葛,怎么会突然对这个女子生了情愫?”

她知道,南宫翊在受伤之前的性格,当时她日日提心吊胆,而南宫翊从没有离开过东宥,知道这一年来,才开始性情大变,这几个月才出过东宥,可是,好像并没有去过楚京,又怎么会看上一个楚京的女子?

南宫翊没回答,而是道,“此事母后就不要管了!”

甄皇后闻言,黛眉一拧,显然是不问清楚有些不放心。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不过,看着南宫翊不愿再多言,她也就不多问了,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喜欢,那便随了你,只是我听说她和楚国摄政王关系匪浅,若是楚国摄政王真的也对她有情,怕是这次联姻,楚国不会答应,何况,楼家在楚国地位尊崇,他们也不一定会答应这桩婚事,翊儿,这事儿,不好办!”

他要娶的,不是一般的贵女,也不是哪个公主,而是一个权倾朝野的楼家嫡女,一个比公主还要有价值的女人,楚国楼家怕是四国都人尽皆知,这个楼家是楚国开国名将后人,如今拥兵四十万,深受皇室忌惮,这个郡主又是深受宠爱,联姻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楼家若是不答应,怕是楚国皇帝也无可奈何。

而且,派去打探的人也回来说了,那女子可不是个好惹得主。

闻言,南宫翊眸色微动,沉思片刻,道,“此事儿臣自有打算,母后不必担忧!”

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那又如何?

他知道容郅不好对付,知道楼家也不好对付,可是,这些不足以让他放手。

甄皇后点点头,道,“既如此,你自己看着办吧,此次出使,你万事要小心,朝中有你舅舅,总归不会出乱子,你且放心便是,不过……”

话一顿,她拧了拧眉,道,“自从你监国之后,你父皇对你的忌惮之心与日俱增,这次你皇叔娶了梅语嫣便是他授意的,他不想你羽翼过大,你这次私自发放国书请求联姻之事,你父皇已然不悦,梅家也好,楚国郡主也罢,你娶哪个,他都不会高兴,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没有一个皇帝能够容忍自己的儿子比自己更厉害,而且,还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们现在的这位皇上,无能昏庸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心胸狭隘的,且又多疑,以前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都不会管,甚至推动几个儿子互相残杀,可如今太子一枝独秀,不仅性情大变后才华横溢,更是变相的架空了他的帝王之权,他怎么可能还能容忍?

他宁愿相信南宫渊,把兵权交给他,现在更是把他召回来和南宫翊分庭抗礼,甄皇后每每想起南宫渊,都觉得可笑,皇帝什么心思,他还不知道么?

真是冤孽!

南宫翊淡淡一笑,“母后无需担心,父皇现在已经无法对儿臣做什么了,倒是母后,听说父皇已经许久不来千秋殿,母后病了他也从不来探望,母后……”

甄皇后闻言,出言打断他的话,淡淡的说,“皇上身边有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妃妾,我终归不再年轻,他一向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哪还会想起我?他不来我还自在些,再说了,皇上秉性如何我还不知道么?他每次来,都不会有任何好脸色!”

进宫三十年,她早已对这个丈夫死了心了,也早就不奢望那些恩宠了,每次与他接触,她都觉得恶心!

闻言,南宫翊若有所思,随即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母后不在意,那儿臣也就放心了!”

他就是担心甄皇后对皇帝有情意,怕她会伤心,他对这个皇帝,是没有任何父子之情的,只是甄皇后这一年来对他极好。

他没有享受过多少这样的温暖,没来这里之前,其实也是个孤儿,父母早亡,所以,来到这里,甄皇后对他的好。他自然都知道,才担心她会难过,至于皇帝,他就算是死了,自己也不会眨一下眼。

甄皇后颔首,“嗯,我的事情你无需担心,我也做了三十年的皇后,皇上对我的厌恶也不是第一日了,他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在意,只是你务必要小心,这一次南宫渊也随你一起去楚国,怕是不安好心,你得多多提防!”

“儿臣知道!”

想起什么,甄皇后蹙了蹙眉,轻声问道,“我听说你还是对宇儿他们不闻不问,翊儿,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去年南宫翊被刺杀之后性情大变,不但不近女色,而且还对自己的三个孩子不闻不问,他不近女色是好事,毕竟太过贪恋美色终归不好,可是,对几个孩子冷淡,那就是不行的了。

南宫翊闻言,倏然眯眼,语气略显不悦,“是甄远月告诉您的?”

除了她,怕是没有人敢把这些事情告诉皇后了。

甄皇后沉声道,“即便她不说,母后也知道,翊儿,他们是你的孩子,母后虽然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女这般冷淡,我听宇儿说,你如今连一顿饭都不愿跟他们一起吃,这样,到底是不行的!”

自从去年之后,南宫翊连自己的孩子都如此疏远,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儿子会转变如此之大,以前,他不管如何荒唐,对那三个孩子都是喜爱的,可如今,连看一眼都不愿意,感觉好像是……那几个孩子不是他的一样。

可这不可能啊。

南宫翊没说话。

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三个孩子,说孩子是他的,也确实是,说不是他的,还真不是,那种感觉,没有人能明白,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每次看到那三个孩子,他都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抗拒,是逃避,他知道,他不想看到那三个孩子。

甄皇后又忍不住道,“而且,远月嫁给你多年,从无差错,一直都尽心尽力为你打理东宫,你以前也是对她极为喜爱,还曾想立她为太子妃,若不是因为那次你出事,此事都成了,可是母后想不明白,你现在为何就是不肯看到她?如今都这样了,日后你若当真娶了那女子,她该如何自处?”

和已故太子妃不同,甄远月是甄家二房的女儿,从小经常入宫看她,与南宫翊常常见面,可以说青梅竹马,可是因为不是嫡系,所以,不能做嫡妃,在皇帝赐婚让南宫翊娶太子妃之后,她才做主把那丫头许给南宫翊,做了侧妃,一直很受宠爱,后来太子妃和另一个侧妃相继离世,甄远月便代为抚养三个孩子,几乎视如己出,因为这一点,南宫翊不管有多少新欢,对她都很是敬重,宠爱也不曾间断,可如今,却对她如此厌恶,不仅把她送走,还想杀了她,甄皇后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南宫翊闻言,垂眸沉思,半晌,才淡淡的说,“母后,东宫的事情,您不要管了,儿臣答应您,对她和孩子们好一些便是,至于其他的,再说吧!”

让他去碰甄远月?他还真做不到。

没来这个世界前,他尚且不会让自己碰那些女人,后来爱上了她,他更是洁身自好,从不曾看过那些女人,他有洁癖,对任何事物都一样,又怎么会触碰甄远月?

甄皇后点点头,轻声道,“希望你当真做得到,不管以后如何,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可不要学了你的父皇,薄情寡义,自己的孩子死活都不在乎!”

“儿臣知道了!”

……

楼月卿没想到,元静儿会来邙山别院。

昨日来了一群人,今日元静儿就来了,不过,并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来,而是郭氏和岑雪也一起来了,还有昭琦公主,说是奉太后旨意来探视庆宁郡主。

因为昨晚上容郅突然连夜赶回京,楼月卿闷着气也没怎么睡,所以今早起来的有些晚了,正在吃东西,下人就来报,说这几个人来了,楼月卿只好吃快些,便去了庆宁郡主的院子。

庆宁郡主的母妃是元家的女儿,所以,太后是她的姨母,元丞相是她的舅舅,这几个人来看她,虽然她厌恶至极,也并没说什么,而是跟她们说话。

楼月卿来到的时候,屋子里几个人正在聊天,大长公主也在,而庆宁郡主正靠着软榻和郭氏说话,面上有些淡淡的笑意,看不出真假。

楼月卿走到门口,便看到庆宁郡主面含淡笑和郭氏说话,岑雪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元静儿坐在她下面的位置,对面是大长公主和昭琦公主依次而坐。

门口的丫鬟给楼月卿请安的声音传进来,几个人才看着门口,只看到楼月卿一身月牙白色款款走进屋子,身后依旧是跟着莫言和玄影。

看到楼月卿,庆宁郡主本来含着淡笑的脸上扬起一抹会心的笑意,与方才和郭氏说话时的淡笑不同,这是发自真心的笑,对着楼月卿招招手,轻声道,“卿颜,过来!”

楼月卿本来想见个礼,不过庆宁郡主叫了她,她自然也就直接上前,微微颔首道,“郡主!”

庆宁郡主首先是打量着楼月卿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才放心,轻声问道,“怎么样,身子好利索了吧?”

“嗯!”每天吃那些东西,再不好一些,她都想死了。

“那就好!”

这时,郭氏笑着开口了,“前两日就听说卿颜郡主身子不适来了邙山别院休养,如今一看,神色如此之好,看来这邙山别院可真是养人!”

楼月卿被容郅送来邙山别院的事情,楚京已经人尽皆知,而且还是正在早朝,听说楼月卿出了事,竟然不顾朝政直接离开,把一群大臣撂在宣政殿,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如今谁不知道摄政王对卿颜郡主有多喜爱?为了她连朝政都不顾了。

她声音一出,楼月卿好似才想起她,淡淡一笑,微微俯身,“卿颜失礼了,见过元夫人!”

“郡主折煞我了!”郭氏连忙站起来回了个礼,因为她是一品夫人,楼月卿却也是一品郡主,自然是要回礼的。

楼月卿笑了笑,转身给大长公主和昭琦公主见了礼,这才看着另一边的岑雪和元静儿。

那两人也站了起来,给楼月卿请安。

楼月卿笑了笑,“元……夫人和元小姐不必多礼!”

然而,她仿若无意的称呼,让郭氏脸色一变。

元夫人……

呵!贱人!

岑雪这元静儿站起身子,岑雪没说话,倒是元静儿一脸和气的笑着道,“几日不见,郡主消瘦了不少,之前听说郡主病了,静儿还不信,想着前几日在宫里见到,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病了呢,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如今天气多变,希望郡主注意身子!”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随即莞尔一笑,“元小姐有心了!”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说到那天进宫的事情,旁边的昭琦公主就想起了自己的母后被气得病倒,脸色一变,语气尖酸的道,“依本公主看,是不是真病了谁知道?说不定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现在看着不也好好的么?”

她的话一出,屋内的几个人都有些惊讶,特别是大长公主和庆宁郡主,脸色都不太好,大长公主看着她不悦道,“昭琦,不许乱说话!”

语气略带着威严,让昭琦公主脸一撇,不吭声。

大长公主看着她这样,只好看着楼月卿轻声道,“卿颜可别介意,这孩子一向被宠坏了,不懂得说话!”

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何况,楼月卿本来就是身子不好才送来这里,这几日身子状况如何,她不是不知道。

楼月卿一直面含淡笑,即便方才昭琦公主话一出,所有人脸变,她也没有任何变化,听见大长公主这么说,自然是笑着道,“大长公主不必担心,昭琦公主的这些话,我不会当真!”

闻言,大长公主笑着道,“那就好!还是卿颜识大体,昭琦,还不快向郡主赔不是?”

昭琦公主一听,就不高兴了,倏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楼月卿咬牙道,“姑母,她楼月卿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异姓郡主,凭什么让我给她赔罪?简直是可笑!”

以前母后让她不要招惹楼月卿,她都忍了,可是现在,母后被楼月卿气成那样,反正楼家已经是不会站在母后这边的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想来她堂堂一国公主,有什么必要去忌惮一个臣子的女儿?

可笑!

她话一出,楼月卿本来维持的很好的笑容,微微敛去,换上一副淡淡的样子看着昭琦公主。

不见丝毫怒意,也没有任何笑意。

大长公主没想到昭琦公主那么蠢,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元家那三个也是面色各异,倒是庆宁郡主一听,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大长公主却脸色阴沉的事先开口,看着昭琦公主沉声低吼,“放肆!昭琦,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你若是看不起我的客人,立刻给我滚出去!”

大长公主一向待人温和,可今日,却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怒意很深。

她一向不喜欢这个侄女,不喜欢元太后的孩子,更何况是个嚣张跋扈的公主。

大长公主如此凌厉,昭琦公主本来还嚣张的样子立马收敛,她哪里敢惹怒这个姑母?

虽然大长公主这些年不怎么与外界接触,可是,她在皇室的地位依旧很高,以前父皇还在世的时候,这个姑母都敢直接出言训斥父皇,父皇也不曾责怪,所以母后都不敢轻易招惹她,何况是自己?

只能低声道,“姑母,夕儿错了!”

大长公主看着她淡淡的说,“你该认错的,不是我,是卿颜,你可知道你今日这些话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母后就是这样教导你的?简直是败坏皇家声誉!”

楼月卿不管怎么说,都是功臣之后,却被昭琦公主如此羞辱,传出去,知道的人会说昭琦公主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的人,会以为皇家就是这样教导公主羞辱功臣后人的,楼家为楚国驻守边关保卫疆土,如此传出去,呵,那就好玩了!

愚蠢!

闻言,昭琦公主咬了咬牙,没说话。

她只是看楼月卿不顺眼,从第一次见面,就讨厌,如今更是恨,一想起她以后会嫁给七哥,身份比她高,她更是不愿。

本来她因为当初楼奕琛和宁国夫人的拒婚,对宁国公府的人恨之入骨,现在更是如此,哪里还管宁国公府的那些功劳?

大长公主似乎真的厌恶她,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好了,你先出去!”

昭琦公主脸色一白,看着大长公主,咬了咬牙,站起来,真走出去了。

元家那几个看着昭琦公主出去,除了岑雪面色如常之外,果实和元静儿都有些惊讶,她们没想到大长公主竟如此严厉,不止呵斥了昭琦公主,还直接拒把昭琦公主赶了出去。

昭琦公主深受太后喜爱,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也只有大长公主敢这么做了。

郭氏嘴角微扯,看着大长公主道,“公主年纪小所以任性了些,大长公主还是担待些好!”

大长公主闻言,挑挑眉,“本宫不是她的母后,何以要但待她的任性?”

元蓉的女儿,她本就不喜欢,若是那孩子懂事些也就罢了,偏偏还跋扈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在她这里如此,她自然是不会忍。

郭氏一噎,只能作罢。

大长公主这时站起来道,“好了,来者是客,既然各位今日来了,本宫若是不好好招待岂非失礼?正好本宫也许久不曾与夫人聚过了,不如我们出去好好聊聊!”

郭氏站起来道,“也好,我们也打扰了有些时候了,也该让庆宁好好休息了!”

大长公主笑了笑,看着站在那里的楼月卿,轻声道,“卿颜也一起去吧!”

楼月卿闻言,正要说好,可是庆宁郡主却在她之前开口,“姑姑,我有些话想和卿颜说说!”

她都这么说了,大长公主也只能颔首,带着几个人走了出去,元静儿在转身之前,若有所思的看着楼月卿,随即跟着离开。

只剩楼月卿在这里,庆宁郡主笑了笑,拉过楼月卿的手让她坐在床榻边上,轻声道,“你不要太在意她的那些话!”

楼月卿闻言,莞尔,“不会,又不是第一次,我都习惯了!”

庆宁郡主挑挑眉。

随即淡淡一笑,道,“也许是因为愧对了母妃,太后对我一直挺好,以前我也很喜欢进宫去看她,后来……我恨不得杀了她,如今想来,也有几年没有见过她了,听说前几日你进宫看她后,她就病倒了,呵,看着方才昭琦的样子,看来太后对你怨念极深,你可得小心些。”

昭琦公主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元太后的态度,如今看来元太后对楼月卿已经是不除不快了。

宫里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在多年以前,那个皇宫也有她的一席之地,安排些人看着宫里的动静的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闻言,楼月卿微微颔首道,“你且放心吧,她算计不到我!”

庆宁郡主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再加上郅儿护着,或许她不敢对你如何,可谁知道呢,她为了除掉郅儿,无所不用其极,你是郅儿所爱之人,她更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知道元太后的那些手段多阴毒,虽然元太后从来不曾对她做过任何不利的事情,可是,她却见识过元太后如何害人,所以,怎么样都不能真正放下心来。

当年她不敢明面上对容郅如何,却暗地里下蛊毒,所有太医都不知道容郅为何如此痛苦,后来花姑姑把了脉,才知道是被下蛊了,可是,即便大家都知道与她脱不了干系,却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就此作罢,她多狠啊,即便对自己的外甥都不肯放过。

那时候,容郅还是个孩子。

楼月卿颔首,轻声道,“我知道,但是……她狠,我会比她更狠,她算计不到我的,而且,她没有这个机会!”

她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元太后哪怕再怎么会耍手段,也拿她没办法,毕竟,她了解元太后,可元太后对她,怕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两方为敌,最怕的是自己早已被对方窥探的一清二楚,自己却依旧不知道对方的任何事情。

所谓知己知彼,也就是如此了。

庆宁郡主苦苦一笑,道,“我很想亲手杀了她,可是,却总是没有机会,也下不了手,我不明白,她毁了我的家,逼死了母妃,让郅儿生不如死这么多年,却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她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以前,她疼我,比她自己的女儿还要深,只是后来,我知道了真相,不再与她亲近,她也知道我的想法,所以,什么也没说,没有解释,没有歉意,好想她认为自己不曾做错一样,我以为,就这样就够了,谁知道,她竟然篡改遗诏,竟然趁着郅儿不在,扶持容阑登基,以至于郅儿错过了时机,只能将错就错,把最后一份遗诏毁了,把真相也毁了……”

如果一开始元蓉没有篡改第一份遗诏,容郅会当皇帝的,可是,他赶回来时,先帝传位给容阑的假诏已经抵传整个楚国,虽然老王爷那里还有一份传位诏书,可是容郅不会这么做,一旦他公布出去真相,容阑就是谋反,虽然是太后所为,可是他也脱不了干系,何况,还有一个秦玟瑛存在,容郅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可是,这件事情,却让她对元太后恨之入骨,甚至无数次后悔,为何当初下不了手杀了那个毒妇,她以前有很多机会可以手刃元太后的。

楼月卿闻言,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这些事情她不曾亲眼目睹,也没有参与其中,不知道如何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有一点,她能理解,杀母之仇……

她也生来丧母,她的母后,也是被人害死的。

只是,对于庆宁郡主曾经心软过,她不能理解。

在她看来,杀母仇人,不管曾对她多好,都不能成为她心软的理由。

庆宁郡主说了这些,似乎有些累了,便不再多说,而是道,“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楼月卿颔首,“好!”

扶着庆宁郡主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楼月卿便转身出去了。

她没有兴趣去和元家的人装模作样,所以打算直接回自己住的地方,谁知道,会在回廊上遇上元静儿。

元静儿似乎是偶遇到她……

呵!

“参见郡主!”

看着元静儿惊讶之后恢复镇定给自己请安,楼月卿笑了笑,“元小姐不必多礼!”

元静儿站起来看着楼月卿,笑着道,“两位母亲和大长公主在聊天,我待不住便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郡主,还以为庆宁郡主会和郡主聊好久呢!”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大长公主一般有人来要招待,都在东苑那边的花园里,这边是西苑,隔着好多个院落,且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住,而且她喜欢安静,所以住的院子有些偏,怎么样散步都不可能溜达到这里。

笑意渐深,楼月卿轻声道,“邙山别院地方大,我都是走了好些天才摸清楚这儿的各个位置,元小姐这样乱走,能走到这里也是厉害,不过也得注意些,可别迷路了!”

元静儿闻言,果然脸色一僵,似乎被点破了心思。

她确实是故意找个借口出来,来这里等楼月卿的,因为不知道楼月卿住在哪里,她还询问了别院里的丫鬟,知道了后才往这边来等。

随即笑了笑,“静儿知道了,多谢郡主提醒!”

楼月卿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

说完,打算绕过她,离开。

元静儿却连忙道,“郡主,静儿第一次来邙山别院,郡主既然在这里住了几日,怕是也熟悉了,我听说邙山别院景致极美,不知郡主可愿带静儿参观一二?”

楼月卿一顿,看着她,似有些诧异,随即笑了笑,挑眉问道,淡淡的说,“元小姐,别院里有的是下人,相信比起我,她们更加熟悉这儿!”

所以,她这样说,就是太刻意了。

元静儿被这样点明了意图,索性也不再转圈子,笑着道,“其实静儿本也是打算和郡主说几句话,中秋节多有得罪,上次在宫里虽然表达了歉意,可也是匆忙,未能与郡主好好聊聊,今日既然来了,便不想再错过时机!”

果然,她小看楼月卿了。

自己再怎么伪装和兜圈子,她都不为所动。

本想自己主导话题,却不曾想,还是被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生厌。

楼月卿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元静儿,挑挑眉,轻声道,“元小姐既然如此费尽心思,我哪有拒绝之理!”

元静儿暗自咬牙,却没再说什么。

------题外话------

一边码字一边带孩子,时速暴跌,特么想死……

053:你活腻了?

逛了大半个园子,楼月卿都没有开口,还真的是只是带着元静儿游园一样,让本来一直等着楼月卿先开口的元静儿耐心全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她以为,楼月卿会先开口,没想到,绕了大半个园子,她硬是依旧沉默,且还半点情绪都没有,只是面含浅笑的缓缓走着,元静儿也是个有耐心的人,可是,面对楼月卿,她真的是束手无策,她能想到,若是自己不开口,楼月卿还真的不会主动开口。

这种场合,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可是,她这次来,本就是有目的,哪能这样一语不发?

定了定神,元静儿忍不住了,道,“邙山别院景色如此之好,郡主能够来这里休养,可真是有福气!”

楼月卿闻声,脚步一顿,看着她,挑挑眉,随即淡淡一笑,“元小姐若是喜欢,也可以跟大长公主说说来住几日,想必大长公主也会很欢迎的!”

语气不见热络,也不算拒人千里,只是一向的客套。

闻言,元静儿轻轻一笑,轻声道,“静儿哪有如此福气?听说大长公主一向喜欢安静,所以才不住在京中的公主府,而跑到邙山来居住,不喜欢有人打扰,也就郡主能让大长公主如此偏爱,可以来此静养!”

虽然方才大长公主表面上看着并没有表现出对楼月卿多喜爱,可是,却为了楼月卿而怒斥昭琦公主,大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或许不算了解,可是,绝对不是轻易会发怒的人,所以,由此可见,大长公主心里,楼月卿还是很讨她欢心的。

庆宁郡主刚才虽然没有出言帮楼月卿,但是,她对昭琦公主的怒意也是表现出来的,只是大长公主开口了,她才什么也没说,元静儿是元家的女儿,有些事情外人不知,她却很清楚,庆宁郡主和容郅的关系,她也清清楚楚,所以容郅对庆宁郡主多在意,她能看得出来,连庆宁郡主都对她如此偏爱,可见楼月卿多会讨人欢心。

容郅喜爱她,大长公主和庆宁郡主也对她如此偏爱,看来楼月卿做摄政王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是……

楼月卿闻言,眉梢轻挑,倒是没有开口。

见她沉默,元静儿咬了咬唇畔,道,“郡主这几日,可有听说外面的流言蜚语?”

外面的流言蜚语?

楼月卿笑了笑,“我从不曾打听过,如何能得知?怎么,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

她是真的不知道。

这几天,她从没有踏出过邙山别院,而且这里面的人也都是调教的极好的,不会嚼舌根,她更是不会去询问外面的情况,宁国夫人她们来看她,也从不曾跟她提起。所以,楼月卿是真的不知道。

莫言虽然会关注外面的情况,可是也只是那些正事儿,这些市井流言,不算什么大事儿,自然也不会多说。

元静儿眉眼一弯,含笑道,“自从那一日摄政王殿下早朝丢下一众朝臣去看郡主之后,外面留言纷纷,说摄政王殿下和郡主好事将近,都在纷纷猜测,摄政王殿下和郡主何时成婚,这事儿,不知他们好奇,静儿也是十分好奇!”

因为容郅自摄政后,每当上朝,不管多大的事情,从不曾丢下过朝政,所以,谁都知道,他虽然手段很辣不留情面,但是,绝对是个勤政之人,所以才有了楚国的今天,可那日,却早朝上到一半突然离开,当时朝中正在讨论的是边防国政,并非小事,他却忽然离开,且连一句散朝都来不及说,以前哪怕是皇上突然犯病这么大的事情,他也都不会急成那样,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谁知道他确实直接去了宁国公府……

很多人都看到他抱着楼月卿从宁国公府出来上马车,然后王骑护卫护送出城往邙山别院来,当时楼月卿昏迷不醒,所以,留言纷纷,人人都说他爱美人不爱江山……

这几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怕是如今楚国大半的人都知道了。

楼月卿淡淡一笑,无奈道,“原来是这事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我不过是病了一场,竟惹来大家如此关注,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一点事情外面都各种揣测。(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不过,也不奇怪。

元静儿拧了拧眉,对楼月卿这种避重就轻的回答有些恼火,可也更多是无奈,微微抿唇,想了想,笑着道,“不过,也有好些诋毁之音,郡主不管怎么说身份摆在那儿,又尚未出阁,却和摄政王殿下走得如此近,如此,有伤风化,也有不少人说郡主……红颜祸水!”

因为容郅是一国摄政王,他若是为一个女人不顾江山社稷,做出这样不顾朝政的事情,楼月卿便是祸水,就像那些帝王为了一些宠妃不理朝政一样,如今都这样,日后摄政王殿下真娶了楼月卿,怕是真的是爱江山不爱美人,届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容郅极有可能会是下一任帝王,若当真如此,社稷危矣!

所以,这一次,外面各种流言蜚语,都是源于楼月卿。

这个异姓郡主,自回京以来,一直都活在舆论顶端,一直就没有平静过,特别是和容郅的事情传开之后,更是如此,几乎隔段时间一件事落幕,又能传出另一件事,她又较于神秘,所以,各种揣测之音,几乎从不间断。

“是么?”楼月卿挑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元静儿。

元静儿莞尔,“静儿怎敢造谣?”

一个女人被称为红颜祸水,那可是极大的罪名,在这之前,能够称之为祸水的女人,要么就是那些祸国殃民的帝王后妃,要么就是那些惹出重大事件的女人,楼月卿只是和容郅牵扯出这些事情,就被称之为红颜祸水,这对一个女子而言,那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特别是在楚国,民风较于保守,女子名声极其重要,楼月卿如今这名声……若换做其他女子,怕是都不敢见人了。

然而,楼月卿却笑了,“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会给我如此高的赞美,这红颜祸水……可不是谁都能得到如此赞誉的,元小姐说,是不是呢?”

元静儿一愣。

随即,嘴角微扯,有些僵硬,“郡主可真是豁达!”

岂止是豁达?在元静儿看来,楼月卿已经是难以理解,在楚国,女子首先是贤惠温柔,宽容大度,知理懂法,善解人意,才受人喜爱,像楼月卿这种彪悍任性,狠毒无情,甚至不知礼数斤斤计较的女子,是鲜少有人敢娶的,何况是还未出阁就和男子不清不白……

虽然她也对这些束缚女子的规则很是厌恶,可是,她都不敢轻易触犯,可是楼月卿却一直不曾在意过,她自回京后就如此,在楚京贵女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楼月卿笑意渐深,“元小姐……谬赞!”

别说别人,连宁国夫人有时候也对她如此不顾名声的做法有些难以理解,只是从不曾多言,可是,他们都不懂,她对这些虚幻的东西,真的没什么感觉。

活着本就不易,何谈其他?

元静儿闻言,神色一怔,随即含笑道,“郡主真性情,静儿自愧不如,倒是羡慕得紧,日后若有机会,静儿真想常与郡主走动,哪怕学不来郡主的这份豁达,也能多与郡主交心!”

看着元静儿两只明媚的眸子中,字字皆发自肺腑一般真诚的样子,楼月卿挑挑眉,随即嘴角微勾,“好啊!”

就怕你不敢来呢!

元静儿眉眼弯弯,看似极为高兴。

这时,一声带着讥讽的话从两人身后传来,“表妹可要慎重交友,可别等一下死在别人手里都不知道!”

声音一出,楼月卿回头一看,竟然是昭琦公主。

昭琦公主刚才被大长公主赶出来,却还没离开邙山别院,所以看到她,楼月卿不奇怪。

只是,对于这位公主不长记性的这点,她是很无语的。

昭琦公主缓缓走过来,身后跟着好些宫人,方才她离开庆宁郡主的屋子,自然不敢私自回京,也不敢去触大长公主的霉头,所以就在园子里,没想到会看到楼月卿和元静儿。

她一来,楼月卿微微屈膝,“见过公主!”

元静儿也屈膝行礼,“见过公主!”

两人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福身。

昭琦公主缓缓走过来,看着两个人,脸色不太好,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

没叫她们平身。

看了一眼元静儿,随即看着低眉请安的楼月卿,冷冷一笑,“不是病了么?本公主看这脸蛋,这气色,比本公主还要好,如此看来,病是假,想要趁机勾引七皇兄才是真的吧,呵!”

方才因为她,被大长公主训斥,昭琦公主怎么可能不记恨?

大长公主是她的姑母,是长辈,她不敢轻易得罪,但是,楼月卿算什么?

反正大长公主在东苑那边和两个舅母聊天,一时半会不会过来,她想做什么,难道楼月卿还敢反击?

她的话一出,元静儿抬眸看着昭琦公主,首先开口,“公主,郡主是真的病了,您怕是……”

昭琦公主立刻呵斥道,“你给本公主闭嘴!”

元静儿咬了咬唇,脸色不太好。

昭琦公主看着元静儿,想起刚才元静儿对楼月卿的态度,更是恼恨,道,“不过是个庶女,母后就算是喜欢你,你也是个狐狸精生的,本公主没让你说话,有你说话的份么?”

她不喜欢元静儿,是真的很厌恶,她从小和元歆儿一起长大,一直把元歆儿当做姐姐,可是元歆儿死了,元歆儿一直说最是厌恶家里的庶妹,以前她一直知道舅舅最宠爱一个姨娘,宠爱这个姨娘生的贱种,只是元静儿足不出户,她从不曾接触过,可是现在,元歆儿尸骨未寒,元静儿就忽然冒出来,顶替了元歆儿的一切,她怎么能不厌恶?

方才更是口口声声说想和楼月卿多走动,呵,贱人,亏母后这么疼她,她竟然敢和楼月卿走那么近,也不想想,母后被气病是谁的功劳!

她话一出,元静儿脸色煞白,显然是昭琦公主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口。

元静儿很不喜欢别人提这个事,她是庶出没错,可从小父亲对她的宠爱比嫡出的姐姐都要好,而且,如果不是因为郭氏出身好,父亲想要娶的人是母亲,她才应该是嫡出,可是,从小到大,元歆儿每次看到她,都讥讽她庶出低贱,虽然装作毫不在意,每次都把元歆儿气的颤抖,可是,怎么可能不在意?

如今她已经是嫡女,可是被提及这个事儿,还是无法不在意。

母亲一直让她不要计较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可是,真的不重要么?

咬了咬唇畔,她没多说什么。

是了,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让所有人只能仰望她,她才能满足,所以,她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看着元静儿被自己说的无言以对,昭琦公主冷哼一声,转头看着神色如常的楼月卿,咬了咬牙,道,“楼月卿,你可知道,本公主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被训斥,今日的耻辱,本公主若是不讨回来,岂不是对不住我自己?”

第一次见面,她因为楼月卿,被容郅下令禁足,母后更是为了安抚宁国夫人,把自己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把禁足时间加了两个月,这一次,也是因为她,被一向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大姑母疾言厉色的训了一顿,还把自己赶出来,让她更加恼火。

楼月卿闻言,浅浅一笑,抬眸看着昭琦公主,轻声问道,“公主殿下想如何?”

昭琦公主咬牙道,“你跪下!”

闻言,楼月卿粗了蹙眉。

她们脚下的小径是鹅卵石铺成,且她现在身子这样,让她跪下,昭琦公主看来是真的不顾后果了。

然而,她的话一出,最急的,却是她身后的一个中年宫人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低声道,“公主,不可!”

出宫前,太后曾叮嘱,让公主绝对不可为难楼月卿,方才的几句口头气话或许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就不行了。

摄政王殿下若是知道,公主殿下岂不是脱一层皮?

太后想如何,摄政王殿下或许会留一层颜面,可是,摄政王殿下一向对这个妹妹毫不在意,杀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昭琦公主闻言,瞪着她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那宫人低声道,“公主,您忘记太后的叮嘱了么?”

昭琦公主咬了咬牙,“滚开!”

又是母后的叮嘱。

她这是给母后出气,也是为自己出气,有什么好忌讳的。

何况,她就不信,七皇兄真的会为了她对自己做什么!

“公主……”

昭琦公主恶狠狠地看着她,咬牙道,“再废话本公主现在就杀了你!”

闻言,那宫人也只好噤声不语。

看着那宫女不敢多言,昭琦公主这才转头看着依旧屈膝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楼月卿,拧眉道,“楼月卿,本公主的话,你没听见么?跪下!”

她的话一出,楼月卿身后的玄影和莫言脸色一变,正要上前,楼月卿转头看了一眼她们,示意她们不要乱动。

一个昭琦公主,她还不需要动粗。

回过头来,浅浅一笑,楼月卿轻声道,“既然公主殿下开了口,臣女跪下便是!”

说完,轻轻掀起裙尾,正打算跪下,可是,还没跪下去,自己就被一个强劲有力的手臂抱在怀里搀扶起来。

是容郅。

楼月卿抬眸一看,丝毫不奇怪,容郅来了,她刚刚就已经看到了从不远处的转角处忽然出现的人。

她怎么可能真的跪下?皇帝和太后身份在那里,自己不得不跪下,可是,可不代表一个公主她也放在眼里。

容郅一来,四下皆惊。

昭琦公主脸色一白,甚至不知如何反应,被身后的宫人扯了扯,才屈膝行礼。

所有人都恭声请安,“参见摄政王殿下!”

昭琦公主脸色苍白,根本就不敢开口……

容郅看着楼月卿气色好了些,扶着她站好,看着她,蹙了蹙眉,随即牵着她的手心,再看着昭琦公主,深邃的眸子倏然眯起,“你刚才在做什么?”

昭琦公主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出声,她哪知道容郅会突然出现……

本以为教训了楼月卿,她反正等一下就回宫了,就不信容郅知道了还敢回宫去教训她,可是,却没想到他会来的那么及时……

那刚才……

昭琦公主不敢开口,她身后的侍女立刻上前道,“启禀摄政王殿下,公主方才不过是和郡主开个玩笑,并非有意,请殿下恕罪!”

闻言,楼月卿嘴角轻扯,倒是没说什么。

元静儿忽然也开口了,“摄政王殿下,公主确实不是有意的!”

恼恨昭琦公主那是一回事,可是却不能见死不救,虽然知道自己的话肯定不起任何作用,可是若是沉默,对她不利。

如今她还需要太后的帮助,昭琦公主是太后的女儿,她若是什么都不说,太后知道了,定然会怪她。

虽然不知道摄政王殿下这一次会如何处置。

容郅仿佛没听见她们两人的话,转头看着楼月卿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却还是有些白的脸色,握着她冰凉刺骨的手,再看看地上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脸色极差,看着昭琦公主冷冷的问,“你活腻了?”

054:孤就想把你宠坏了!

现在她身子如此虚弱,半点受不得寒,且地上凹凸不平,竟然敢让她跪下,何况,他的王妃,理应高高在上,需要跪别人?

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中,还隐含着一丝杀机,让昭琦公主脸色霎时苍白,身子微颤,支支吾吾的道,“七……七皇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和楼……和她郡主开个玩笑,真的……”

不复刚才的盛气凌人之势,而是畏惧到连话都说不完整。(www.yeyexs.cc 夜夜小说网)

昭琦公主很怕容郅,几乎是恐惧。

容郅狭长的眸子倏然一眯,“开玩笑?”

昭琦公主连忙道,“是是是……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七皇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郡主,是不是,卿颜郡主……”

说完,还朝着容郅身侧的楼月卿挤了挤眼,那眼中有祈求,有恐惧,却还可以看到一丝警告。

楼月卿心里一阵冷笑,不过,并未表露在外面,而是抬眸看着昭琦公主,嘴角轻扯,轻声道,“公主是否在开玩笑,我不知道,所以,帮不了公主了!”

她话一出,昭琦公主脸色大变,脱口而出厉声道,“楼月卿,你竟敢……”

她连忙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脸色更加难看,因为她已经看到容郅的脸色有多阴沉……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

她想要逃跑,可是,因为恐惧与容郅,竟不敢动一下,果然容郅脸色极其阴沉,看着昭琦公主的眼神中,冷若冰霜,仿佛来自于地狱的阴寒,那令人生畏的眼神萦绕在昭琦公主身上。

昭琦公主甚至已经看到,容郅眼底浓浓的杀意。

容郅确实是动了怒。

他捧在手心的人,他都舍不得让她皱眉,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如此呵斥羞辱?

找死!

事实上,他确实生气了,松开楼月卿的手,随即缓缓上前。

昭琦公主见他靠近,脸色更加难看,下意识转身跑开,可是,她身后站着一群人,哪里能跑得开,何况,容郅也已经靠近了她,伸手,就直接掐住了昭琦公主的脖子。

昭琦公主来不及躲开,就这样被容郅掐住了脖子,“呃……”

她大眼一瞪,下意识的伸手掰开容郅的手,可是,她本就娇生惯养,哪里有力气可以撼动容郅,直接整个人被提起来。

她的脸本来被吓得苍白如雪,现在却因为容郅掐住了脖子而涨红,呼吸艰难,连忙挣扎着开口,“唔……七皇兄……饶命……饶命……”

她已经感觉到,容郅真的会杀了她。

容郅不为所动,大掌紧紧钳制着昭琦公主纤细柔嫩的脖子,将她的脖子紧紧勒着,直接把昭琦公主提离地面。

这一幕出,别说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楼月卿也挑挑眉,显然是没想到容郅会如此生气,竟然气到想要杀了昭琦公主。

容郅很护着她,她是知道的,可是,竟然为了她想要杀了昭琦公主,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看着不在乎亲人,以前她也以为他不会在乎血缘关系的亲人,可自从知道庆宁郡主和他的关系后,她就知道,容郅只是善于掩饰自己的心思,然而,他并非当真无情,对皇帝和庆宁郡主,他很在意,昭琦公主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他竟然丝毫不在意,为了她想要杀了昭琦公主,楼月卿说不惊讶是假的。

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护在心里,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昭琦公主的侍女们却脸色大变,全部立刻跪下求情,方才劝谏昭琦公主的那个宫女急声道,“摄政王殿下恕罪,请殿下念在公主殿下是您的妹妹的份上,三思!”

元静儿也随着跪下道,“摄政王殿下,公主年纪小不懂事,方才不过是气急了才会如此,请殿下念在太后的份上,饶恕公主!”

她的话一出,楼月卿挑挑眉,看着跪在一旁的元静儿,倒是有些好笑了。

元静儿这话,怕不是求情吧。

元太后和容郅之间本就有着杀母之仇和许多恩怨,容郅不会杀了元太后是为了皇帝,可不代表容郅也会因为皇帝饶恕一个元太后的女儿。夜夜小说网WWW.mht.la

然而,容郅好似并没有听见她们的声音,掐着昭琦公主的脖子,昭琦公主脸色已经涨红,额头上冷汗津津,因为呼吸困难,她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两只脚不停地挣扎抖动,时不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容郅再不放手,昭琦公主就必死无疑了。

楼月卿蹙了蹙眉,正要上前制止,就看到不远处大长公主正走来,她眸光微闪,扯了扯容郅的袖子,轻声道,“容郅,放开她吧!”

昭琦公主若是死在大长公主这里,怕是不妥。

而且,她也不希望这件事情传出去,影响容郅的名声,让容郅遭受谩骂,虽然他们都不在乎,可是,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她还不想昭琦公主就这样死了。

她的话一出,容郅看了她一眼,楼月卿微微颔首,容郅这才松了手。

他手一松,昭琦公主就这样瘫在地上,气息微弱。

昭琦公主的侍女如释重负,立刻上前扶起已经昏迷过去的昭琦公主。

“公主……醒醒……”

楼月卿这时看了一眼元静儿,看到她脸上一丝遗憾一闪而过,嘴角微勾,只觉恶心。

容郅没有按地上的昭琦公主,而是转头看着她,似乎对她方才的制止不太赞同,问道,“为何放过她?”

如果方才楼月卿没让他停下,他会杀了昭琦公主,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个妹妹,是元太后所生,并且从小张扬跋扈,本来就让他无比厌恶,只是他毕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以前不会因为这些情绪而为难于她,可是,今日她敢如此羞辱为难楼月卿,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昭琦公主的命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无关紧要,怕是随便一个楚国的百姓在他心里,都比昭琦公主重要。

只是,楼月卿让他住手,不管原因如何,他都不会继续。

楼月卿笑了笑,还未曾说话,那边大长公主已经走到这边了,看到地上的昭琦公主,再看到昭琦公主白皙的脖子上清晰可见的指印,面色一变。

抬眸看着容郅,拧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饭菜她好像看到这边……

容郅淡淡的说,“她自己找死!”

闻言,大长公主挑挑眉,可是,容郅显然是不想多说,大长公主只好看着楼月卿,轻声问道,“卿颜,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有侍女去禀报,说昭琦公主和卿颜郡主在园子里遇见了,好似起了争执,她连忙风风火火赶过来,没想到远远就看到容郅掐着昭琦公主的脖子往下丢。

这么一看,倒有些明白了。

看来是昭琦这孩子自作自受。

楼月卿笑了笑,轻声道,“大长公主,还是先把昭琦公主扶起来寻个大夫来吧,不然再拖下去不妥!”

昭琦公主已经昏迷过去了。

闻言,大长公主颔首,“把她扶起来送去我那里,锦儿,去寻个大夫!”

大长公主身旁的贴身侍女连忙颔首,“是!”

虽然别院里有花姑姑在,但是,大长公主还没有傻到让花姑姑诊治昭琦公主,花姑姑对元太后的恨可不浅。

当初为皇上诊治,都还是容郅亲自跟她说了,她才勉为其难答应了。

可是,也只是因为皇上和容郅兄弟感情好,可是一个昭琦公主,她是不会帮忙的。

花姑姑来路她是不清楚,但是,却忠于元若云,元太后害死元若云,她怎么可能会为昭琦公主医治。

昭琦公主的侍女们也连忙扶着昏迷过去的昭琦公主离开。

元静儿自然知道这样的场合自己不该待着,便也微微行礼,“臣女告退!”

说完,随着一同送昭琦公主离开。

大长公主这才看着容郅,拧眉道,“她不过是被宠坏了,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要知道,杀了她,对你是有影响的。”

不管再怎么狠辣无情,容郅起码都没有泯灭人性到残杀手足的地步,且一直以来政绩不错,所以对于他的那些手段,世人都不会在意,可是,杀了昭琦公主,那就不一样了。

容郅日后如何,大长公主明白,自然不希望一个昭琦公主让容郅蒙上残杀手足的骂名。

闻言,容郅淡淡的说,“孤不在乎!”

大长公主闻言,有些无奈,抿唇道,“那你也不能……就算你不为了你自己,你可知道今日昭琦死在这里,卿颜要背上什么骂名?如今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还不够多么?你为了她杀了自己的妹妹,你想过后果么?”

想想都知道容郅动了杀意是因为什么,大长公主更是无奈,容郅对楼月卿如何偏爱在乎,她不在意,可是,容郅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妹妹,别说容郅会被世人谴责,楼月卿也会遭受谩骂。

红颜祸水……呵!

容郅蹙了蹙眉,显然是大长公主的话,确实是说到他心里了,转头看着楼月卿,只见后者淡淡一笑,似乎不在意这些,他才看着大长公主道,“孤知道了!”

这次放过,下次,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大长公主以为他听进去了,才松了口气。

容郅这才看着楼月卿轻声道,“快午时了,你该吃东西了!”

楼月卿浅浅一笑,“好,走吧!”

容郅直接牵着楼月卿的手,朝着大长公主微微点了下头,便直接走向楼月卿居住的地方。

大长公主看着容郅紧紧拉着楼月卿的手离开,叹了口气,她自然是和庆宁一样希望容郅和楼月卿能有个好的将来,可是,容郅太过在乎楼月卿,她却不放心。

她可不希望容郅到头来在乎楼月卿比在乎楚国江山还要多。

回到住所,沉默了一路,楼月卿这才看着容郅开口,“方才你差点就杀了昭琦公主!”

容郅坐在桌子旁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嗯!”他知道,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楼月卿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抿了抿唇,道,“我还不想她死!”

容郅喝了杯水,闻言,看着她挑挑眉,“这么说,无忧也不想她活着?”

楼月卿笑了笑,不置可否。

随即莞尔道,“不过,她也算是你的妹妹,我原本没想到你会毫不留情!”

这一点,她之前是没想到的。

他看着不在乎血缘关系,可是,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闻言,容郅顿了顿,随即忽然面色认真的说,“在孤心里,谁敢欺辱于你,都该死!”

所以,不管是谁,都一样。

妹妹又如何,他从不曾放在眼里。

楼月卿愣了愣,随即笑了,看着容郅,闷声道,“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她是一个贪心的人,容郅这样,总有一天,她会沉浸在这样的温柔里,把他所有的温柔当作她的所有物。

容郅哑然一笑,道,“孤求之不得!”就想把你宠坏了,越坏越好!

把她宠坏了,从此以后她离不开他,也没有人能像他一样,可以容许她所有的骄纵和任性,可以倾尽所有博她展颜一笑。

楼月卿闻言,脸颊酡红,眉眼带笑,嗔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办呢,感觉好开心!

见她如此,容郅笑了笑。

候在一旁的莫言和玄影相视一笑,王爷和郡主如此情投意合,她们看着也高兴。

这时,门口走进几个丫鬟,端着午膳走过来,躬身把东西放下。

除了楼月卿的,还有容郅的。

……

昭琦公主被送回宫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因为她差点没了命,被吓到了,所以被直接送回了漪澜殿。

元太后听到消息,不顾自己还身子不适,立刻更衣赶往漪澜殿,一进殿门,皇后已经在了。

昭琦公主靠着软枕坐在床上,面色委屈的抽泣,不停的咒骂,皇后在不停地安慰着她,元太后一进来,她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元太后听到自己宝贝女儿的哭声,急匆匆走到昭琦公主的床前,看着她哭成了泪人,再看着昭琦公主脖子上一圈青紫,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昭琦公主哭的一抽一抽的,仿佛说不出话,皇后站起来候在一旁。

元太后声音一出,殿内谁也不敢回话。

元太后转而看着元皇后。

元皇后连忙低着头道,“臣妾也刚到不久,并不知道公主出了什么事儿!”

闻言,元太后蹙了蹙眉,转而看着昭琦公主,看着她哭得如此委屈,脖子上清晰可见的掐痕,更是心疼,轻声道,“夕儿乖,告诉母后,怎么回事。是谁敢欺负你?”

竟然有人敢掐她女儿的脖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昭琦公主抽抽噎噎的道,“母后……呜呜呜,夕儿不活了,七皇兄……七皇兄竟然为了楼月卿那个贱人要杀了我!”

说完,低着头继续哭着。

元太后闻言,脸色大变,容郅……

她看着昭琦公主一脸被吓到的样子,转而看着候在一旁的昭琦公主的侍女,眯了眯眼,咬牙问道,“哀家让你们伺候好公主,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让公主受这样的委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恕罪!”几个侍女连忙跪下颤抖着求饶,个个身形颤抖,显然是极其畏惧元太后。

那个之前劝了昭琦公主的宫人连忙道,“太后,公主殿下在邙山别院和卿颜郡主发生了争执,摄政王殿下看到,就以为公主要欺负郡主,不问缘由就要杀了公主,奴婢们未能护好公主,请太后降罪!”

虽然都知道是昭琦公主无理取闹,如今苦恼也不过是想要让太后为她出气,可是,她们怎敢乱说?

元太后闻言,脸色铁青。

好一个容郅,好一个楼月卿!

元皇后在一旁听见,脸色也为之大变,目露诧异道,“竟有此事,母后,公主不管如何都是您的女儿,摄政王殿下竟为了一个臣子之女要杀了公主,如此……简直闻所未闻,那岂不是郡主想要任何东西,摄政王殿下都不吝奉上?”

她话一出,元太后脸色更加难看,咬着牙关,眼神中迸出无尽的恨意,咬牙道,“容郅……楼月卿……哀家一定要杀了他们!”

对她如此也就罢了,竟然对她的女儿也如此狠毒。

昭琦公主咬着唇,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带着哭腔祈求道,“母后,夕儿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您一定要杀了楼月卿……那个贱人,把她千刀万剐……不,把她剁成肉酱……”

这段时间,因为楼月卿,她遭受了多少次训斥和责罚?因为类药物,今天差点死在容郅手里,如何能不恨?

她现在恨不得让楼月卿去死。

元太后也是恨极了楼月卿,本就想让楼月卿死,昭琦公主这么一说,她更是恨,岂会拒绝,连忙柔声道,“好好好,母后答应你,瞧你哭的样子,赶紧别哭了,母后一定为你出了这口气就是!”

她生过两个孩子,相比于皇帝,她更偏爱于幼女,从小到大,从不曾委屈过她,之前哪怕是将她禁足,也只是不给她出漪澜殿,可在殿内,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受点气也就罢了,可她如何舍得她的女儿也受这般委屈。

楼月卿……果然该死!

055:就此打住

反正如今宁国公府已经是不可能再效忠于自己,与其等着容郅娶了楼月卿,倒不如在此之前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

她还有底牌,可以让楼月卿和容郅招架不住,呵,她可以让容郅生不如死这么多年,也一样可以让楼月卿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听见元太后说要给自己出气,昭琦公主这才慢慢的停下来,只是还一脸委屈的低声抽泣着。

元太后毕竟心疼女儿,看到她遮掩,更是心疼,抚了抚她的脸,抹去泪痕道,“好了,别哭了,可有寻太医来看看?”

昭琦公主脖子上的掐痕极其明显,看在她眼里,更是心疼。

她的女儿,这么多年都捧在手心长大,今日经受了这般委屈,还是她最厌恶的两个人所为,元太后每每看到这个掐痕,就懊恼不已。

一个杂种,一个黄毛丫头,当真是认为她好欺负?

昭琦公主没吭声。

那宫人连忙道,“回太后的话,大长公主已经寻了大夫给公主殿下诊治,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这淤青得或两天才能消除了!”

然而,元太后闻言,脸色更差了,转头看着她,眯了眯眼,“你是说当时容玉玲也在那里?”

那个宫女还没回话,昭琦公主就连忙拉着元太后的手抱怨,“母后,姑母也训斥我,她竟然为了楼月卿那个贱人当众责骂于我!”

当时若是没人倒还好,可是元家几个人都在那里,特别是元静儿,她本来一直不曾把元静儿放在眼里,可是今日却被她看到两次自己如此丢人,简直是可恶。

闻言,元太后脸色铁青,容玉玲……

她一向对这个姐姐厌恶至极,因为是先帝的长姐,又早年丧夫,所以容玉玲很受先帝敬重,自己刚入宫时,明明是皇后,可是却不敢对她如何,甚至做错了什么,还会被她指手画脚,可是自己只能忍,甚至为了维护那些勾先帝的妃嫔,与自己对着干,元太后一直看她不顺眼,后来庆宁长大了,她竟然敢把当初的那些事情告诉庆宁,如何能不恼恨?可是偏偏自己对她毫无办法,先帝袒护,她对容玉玲无可奈何,先帝驾崩后,容郅袒护,更是没法对付她。

这也就罢了,如今在她的地方,竟让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她这个姑母也太厚此薄彼了,也不晓得护一下这孩子。

在一旁的皇后闻言开口道,“母后,若真是如此,这大长公主也太过于刻板了,公主好歹是她的侄女,竟然……”

点到为止,皇后没有再说下去。

说来,昭琦公主是大长公主的亲侄女,和庆宁郡主跟她的关系是一样的,可是,大长公主一直都不喜欢昭琦公主,甚至是厌恶。

火上浇油,元皇后确实是猜对了元太后的心思,果然元太后一听皇后这么说,脸色更加难看,紧紧拽着衣袖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以前跟她对着干,如今还是不肯罢手,不就是仗着容郅在自己不敢对她如何?

转头看着昭琦公主,轻声道,“没事儿,母后一定帮你出这口气,一定杀了她们……”

半个时辰后,安抚了昭琦公主,太医来检查说了无碍,元太后才从漪澜殿出来。

回廊上,元太后看着已经被傍晚的余晖笼罩住的皇宫,眉头紧锁。

夜晚即将来临,微风徐徐,竟有些凉意。

元兰谷谷连忙道,“太后,夜里凉,您还未曾大好,先回去吧!”

元太后摇摇头,幽幽道,“哀家好久没有如此心慌过了!”

虽然刚才跟昭琦公主说的信心满满,可是元太后心里莫名的慌乱她不是没感觉到。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容郅出生之前。

她知道,先帝对元若云的那份心思,所以出谋划策来让先帝得偿所愿,算计了妹妹,泯灭了良知,以为就能保住后位,可是,她刚生下儿子,元若云就有孕了,一旦生下皇子,那么,以先帝对元若云的宠爱,太子之位属于谁,毋庸置疑,她当时慌了,因为她知道,想要振兴家族,夺回江山,自己就不能输,元若云虽然是元家的女儿,可是只想着儿女情长,从来跟家族不是一条心,她的死,是无可避免的。(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挣扎过,恐惧过,每当午夜梦回,死在她手里那么多人,她唯独只梦见了元若云,那个一直对她敬重有加的妹妹……

元兰谷谷闻言,沉默了。

仰望天际的一抹残云,元太后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道,“就是明日了,每一年的这一天,哀家都会梦到她,她总会质问哀家为什么……就像当年她临死前的样子,让哀家每次想起,都心如刀割……”

她不是不在乎这个妹妹,一开始,也是打算让她置身事外的,她那么单纯,没有必要参与这些事情,可是,要怪只能怪她让先帝迷了心智。

她的丈夫,想娶的,爱着的,是她的妹妹,这对她来说,是耻辱,所以,她没有退路!

元兰闻言,蹙了蹙眉,轻声道,“太后,此事已经过去了,您不要再想了!”

想得再多,也没有回头的路。

元太后笑了笑,转过头看着她,轻声道,“你替哀家去办件事吧!”

元兰连忙上前恭声道,“太后请吩咐……”

元太后附在她耳边低语一番,元兰闻言,面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元太后点了点头。

元兰只好硬着头皮应声。

没多久,元太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角落里,元皇后才缓缓走出来。

看着元太后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元青低声道,“皇后娘娘,这一次太后怕是想要……”

看太后的样子,今日昭琦公主受了委屈,之前又被气病了,怕是这恨意不小,就是不知道,她又想起什么幺蛾子。

元皇后淡淡一笑,“太后一向好强,这一次被打了这么大一记耳光,怎么可能容忍的了?”

她的这个姑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之前被容郅和楼月卿如此对待,怕是早就难以容忍,昭琦公主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罢了。

元青嘴角微勾,道,“娘娘果然没猜错!”

元皇后闻言,笑意渐深。

昭琦公主今日一早正要出宫前,她不过是和昭琦公主聊了几句,没想到那没脑子的还真寻了楼月卿的麻烦,不管是否被容郅亲眼所见,事后的麻烦昭琦公主都逃不过,本来元太后心里就已经对楼月卿和容郅恨之入骨,如今更是恨极。

既然元太后已经扶持元静儿和岑雪,对自己这个皇后弃如敝履,那么,与其做一个待宰的羔羊,等着哪一日她把元静儿嫁给皇上为妃,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毁掉,倒不如搅弄着一滩水,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

想了想,她淡淡的问道,“皇上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么?”

元青颔首,低声道,“是,除了薛妃一直在里面伺候,谁也进不去,不过,秦贵妃那边也一直没有任何赦令,还在禁足!”

这一点,所有人都为之不解。

都在揣测秦贵妃做错了为什么,竟让皇上如此生气,竟然禁足这么多天都没有任何赦令,据说秦相和秦夫人也求见皇帝想要一探究竟,可都无功而返,皇上根本不给他们进宣文殿,摄政王殿下也许知道,可不管这些事情,所以,秦相想要查探自己女儿做了什么都无人相告。

以前因为秦贵妃的原因,皇上对秦家的人都极为敬重,可如今,秦贵妃失宠,秦相连皇帝都见不到。

元皇后眉梢一挑,冷哼道,“哼,本宫早就说过,秦玟瑛如此作践皇上,总有一日会出事的,果不其然,这一次不管她做了什么,让皇上如此生气,肯定都不是小事,说不定……以后皇上都不会再痴迷于她了,呵……”

她想要的,秦贵妃弃如敝履,她焉能不恨,这一天,他盼了这么多年,如今看到了,可谓是心甚慰之!

元青想了想,道,“娘娘,薛妃是您安排在皇上身边的,她如今是最能接触皇上的人,不如奴婢找个机会向她打探消息……”

“愚蠢!”元皇后打断她的话,拧眉沉声道,“如今她在宣文殿里出不来,本宫若贸然这么做,若是被发现,别说她,本宫都因此受皇上厌恶,如此愚蠢之事,贯不能做!”

宣文殿毕竟是皇上的寝宫,守卫森严,这么做,风险太大了。

元青闻言,连忙低着头道,“奴婢知错!”

她刚才确实是鲁莽了些。

元皇后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你怕什么?皇上总不能一直这样僵着,日后还怕不能知道这次发生了什么么?”

只要皇上出来,就一定可以知道怎么回事,到时候,皇帝定然会有个态度,毕竟秦贵妃不可能一直关着。

如今这么多人看着,皇上对秦贵妃如何处置,既然当时事情闹得这么大,总要收场。

元青闻言,了然,道,“奴婢知道了!”

元皇后看着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便道,“回宫吧!”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漪澜殿。

……

元静儿回府后,别了岑雪。就独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房里便一直沉默着。

墨竹看着她一直沉默不语,也不敢开口。

岑雪来的时候,她尚且察觉不到。

岑雪几乎很少来看她,以前从没有,现在岑雪出来了,便隔个两三日就来看看她,虽然一如既往的严厉冷漠,可是,比以前的不闻不问,倒是让元静儿舒坦许多。

岑雪缓缓走过来,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发呆,元静儿毫不察觉,直到身后的墨竹推了推她,她才反应过来。

顺着墨竹的眼神看去,看到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白色素雅衣裙的岑雪,她面色一惊,连忙站起来,“母亲,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天都快黑了。

岑雪看着她,面色不动,缓缓走过来坐下。

元静儿看着岑雪,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岑雪来,她是意外的。

抬眸看着元静儿拘束的站在一旁,岑雪淡淡的说,“坐下吧!”

元静儿闻言坐下。

迎上元静儿疑惑不解的眼神,岑雪挑挑眉,淡淡的说,“你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语气没有多温柔,只是一贯的冷淡。

元静儿摇摇头,“静儿不知!”

冷笑一声,岑雪看着她缓缓问道,“今天去了邙山别院,看到了那些,心里很不快活吧?”

元静儿一愣,面色诧异的看着岑雪,“母亲……”

她是心里不快活,尤其是看到容郅为了楼月卿竟然如此震怒,竟不顾后果想要杀了昭琦公主,她无疑是震惊的,原来他真的那么喜欢楼月卿,之前听说他为了楼月卿丢下满朝文武,她就震惊不已,可如今,那是难以置信的。

她喜欢容郅,这一点,她一直掩饰得好好的,但是,这份心思,从不曾放下过。

两年前回京的途中,她在城外看到了他,当时他策马奔腾离京不知道是要去干什么,那样的英姿,那样的霸气,深深地埋在她心里,早就已经无法自拔了。

岑雪抿唇淡声道,“你跟他没有任何可能,所以,不管你以前有什么想法,就此打住!”

闻言,元静儿黛眉一拧,看着岑雪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母亲,你在说什么……”

看着元静儿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岑雪抬眸淡淡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重复方才的意思,“我说让你不要再惦记他,不管倾注了多少情愫,都就此打住!”

元静儿咬牙,“不可能!”

她想要得到的人,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岑雪见她一脸坚持,蓦然冷冷一笑,“随你,只要你不怕死!”

元静儿咬着唇畔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时间,只觉心凉,一般为人之母,不该是为了达到女儿的心愿可以不计一切的么?可是,她的母亲不但什么也不愿帮她,还如此无情的说出这样的话。

她一直看不透,自己的这个母亲究竟在想什么……

元静儿想什么,岑雪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妥,可并未纠正,而是淡淡的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为你好,你斗不过楼月卿,她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惦记着容郅你以为她不知道?你的所有装模作样,她都看在眼里,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经过几次的观察,岑雪很肯定,楼月卿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哪怕元静儿的心思深沉,也绝对斗不过她,相反,会被她玩弄于鼓掌,最后什么下场,也能想象的出来,岑雪自然不像元静儿去送死。

可是,元静儿却不以为然,“不过是个病秧子,难道她还能有三头六臂?母亲多虑了!”

元静儿自问,论手段和心机,没有多少女人可以胜过她,楼月卿之所以让她难堪,不过是身后有宁国公府为倚仗,能够让摄政王为她如此倾心,也不过是因为那张皮囊和她身后的倚仗罢了,她以前足不出户不曾在外面露脸,可如今不一样,她就不信,她想要的会得不到。

闻言,岑雪眯了眯眼,甚是不悦,“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

元静儿蹙眉,还未开口,只见岑雪冷冷的说,“我跟说过多少次,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也不要低估了别人,人外有人,你以为所有人都是白痴么?”

元静儿被岑雪这么一说,脸色一阵懊恼,“母亲,你为何要这样小瞧我?就算您说的是对的,可那又如何?太后说过,会帮我的……”

岑雪脸色难得一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她是想利用你!”

元静儿顿了顿,没说话。

岑雪不想再多说,便语气微软,道,“我再跟你说一次,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就此打住,楼月卿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若是还是执迷不悟想要送死,那我也管不了你了!”

她虽然不善于与人相处,但是,从不曾看错,楼月卿给她的印象,便是心思深沉,计谋过人,看着无欲无争待人和气,实际上如何,她也看得出大致。

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她的女儿什么斤两,她也清清楚楚,自负,自傲,自以为是,元静儿不会是楼月卿的对手,相反,根本不足以抗衡,元静儿再这样下去,会死在楼月卿手里。

闻言,元静儿看着岑雪,咬了咬唇盘,眸中有些湿润,咬牙问道,“母亲,您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我是您的女儿,您不帮我就算了,为何要帮着一个外人如此打击于我?”

有时候,她是羡慕元歆儿的,元歆儿虽然不得父亲疼爱,可是,郭氏是疼女儿的,为了自己的女儿也是筹谋不断,爱女之心让元静儿都为之嫉妒,她自小就没有在母亲这里看到过一个笑脸,甚至,连一次和颜悦色都不曾有过,如今,更是让她难堪。

就算是楼月卿真的厉害,可是,她不是应该夸赞帮助自己的么?为何如此疾言厉色?

岑雪听见她的话,面色依旧冷漠,挑挑眉,淡淡的说,“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还会来跟你说这些?”

56:尽快嫁给他

如果元静儿不是她的女儿,怎么作死,她都不会有只言片语,何必特意过来劝她?

如果不是她的女儿,哪怕元静儿现在死了,她也不会多看一眼。[夜夜小说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元静儿咬着牙关,看着岑雪的眼神有一些怨怼,有些委屈,“可母亲从来不曾把我当做女儿,这么多年,您从不曾对我有意思关怀,不是么?”

这话,她一直都想跟岑雪说,可是每次见到她,话到嘴边,她都说不出口,是不敢说,也是知道,哪怕说出口了,母亲对她的态度依旧不会变。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父亲,亦或是哥哥,都一样,哪怕是哥哥在外这么多年她都不得相见,也不曾多问一句哥哥的事情,甚至,不曾有过关心。

这让她实在不明白,若说自己不是母亲所生,那也就罢了,可是,她确实是母亲的女儿,这是做不得假的。

凡是为人母亲,不都是对自己的孩子视若珍宝的么?可为何母亲却与他人不同?

岑雪挑挑眉,并不惊讶元静儿的话,而是突然问道,“所以,静儿心里恨我,是么?”

元静儿抿唇没说话。

那张脸上的情绪,却是充分表达了她确实是心有怨恨。

“嗤!”岑雪看着自己女儿情绪如此外露,毫不掩饰的小女儿心态,冷嗤一声,道,“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罢,我都不在乎,反正无所谓了!”

元静儿听见她这么说,泫然泪下,“母亲……”

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哪个母亲会这样毫不在意自己的儿女恨不恨她?

她的母亲,是铁石心肠么?

岑雪似乎已经不想再多言,站了起来淡淡的说,“好了,话已至此,你听也好,不听也罢,随你开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帮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面色淡淡的转身走了出去。

元静儿咬着唇畔看着岑雪身影消失在门口,面色一阵难看,青白交替,随即忍无可忍,直接就一挥手把桌上的茶盏全部挥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砰!”一声,地上一片碎片水渍。

元静儿重重坐在凳子上,崩溃的厉声嘶叫一声,“啊!”

墨竹看到她这样,立即安慰道,“小姐,夫人也是为您好,您可别多心啊!”

夫人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连她自己她都不在乎,又能在乎谁呢?不管多少年过去了,都一样,小姐这么多年怎么还不习惯呢?

元静儿闻言,冷冷一笑,“为我好?她什么时候为我好过?如果不是因为……”她语气一顿,眉眼间尽是冷意,没有往下说。

墨竹低声道,“小姐,夫人是你的母亲,哪有母亲不在乎自己孩子的啊?夫人只是不善于表达……”

“够了!”元静儿打断墨竹的话,抬眸不悦的瞪着她,咬牙道,“不要再跟我说这句话!”

这样的话,父亲也说过,说母亲只是天性如此不善于表达,所以才会这么冷淡,她信了,所以一直都对母亲的冷淡故作看不到,可是,如今呢?她这是在让自己难堪。

为人母亲,不该是为了子女不惜任何的么,她也配?

闻言,墨竹也不敢再多言。

夫人确实是本性冷淡,谁都看得出来,可是小姐看不出来,谁也没办法。

第二天,楼月卿早早就起来了,因为今日是容郅的生辰,然而,那厮却早早地又回宫去了,让她一阵无语。

庆宁郡主气色慢慢好起来了,然而,楼月卿知道气色再好,庆宁郡主的身子已经开始衰弱了,花姑姑虽然说没什么大碍,可是,从她眉眼间的愁容看来,楼月卿也知道,庆宁郡主命不久矣,只是为了安慰大长公主和容郅,才出言宽慰,然而,具体情况大家心知肚明。[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与往日一样,吃了早膳,楼月卿便直接去了庆宁郡主的院子陪她说说话。

今日的庆宁郡主,看着有些安静。

她已经可以下床,所以楼月卿就扶着她出了房门,在院子里的亭子里的躺椅上躺下看着天上的万里无云。

如今已经是秋季,院子里种的几株银杏树,郁郁葱葱的枝头已经有那么几片叶子开始泛黄,在茂盛的树叶群中,那几片黄色的叶子异常明显。

庆宁郡主眼神停滞在枝头上已经开始一片片泛黄的叶子上,神色微怔。

随即莫名的笑了笑,那棵树落叶纷纷,可不正如她如今的样子么,可是,明年春天,树叶再长,她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得到了。

也许,就这些日子了吧……

也好,她这么多年,一直等着这一日呢……

看着庆宁郡主眼底的落寞和一丝释怀,微微蹙眉道,“郡主,外面有些凉,不如先进去吧……”如今已经八月底了,慢慢就凉了,如今还是上午,亭子里更是有些阴冷,庆宁郡主不宜吹风。

闻言,庆宁郡主回神看着她摇摇头,“我想再待会儿,不用担心!”

她已经好多日未曾下过床了,今日难得花姑姑说她可以出来走动,虽然没精力走走,可是,就想要在外面待会儿。

今日,是母妃的忌日。

以往每年这一天她都去母妃的墓前看看,可是如今身子这样,姑姑和花姑姑还有容郅都不会让她去,她也不想再让大家为她担心了,所以,就没去。

楼月卿闻言,也不坚持。

庆宁郡主看着她,苍白的唇微微勾起,轻声道,“让你跟我在这里干坐着也不好,不如你回去休息吧!”

楼月卿莞尔,“不用,我也没什么事儿!”在这里休养,也不能出去,索性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容郅也还没回来,她在这里待着多陪陪庆宁郡主也好。

庆宁郡主是容郅的姐姐,她不管如何,也该多陪陪。

庆宁淡淡一笑,看着院子里那几株银杏树,幽幽道,“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才三岁,姑姑命人种了这几棵树,希望我健康长寿,一辈子安乐,如今,我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她刚到这里的时候,才三岁,身子很不好,又差点死在父王手里,让她极为心疼,听人家说,银杏寓意健康长寿,她便立即派人种了几棵树,只为了图一个安心,可如今,也不过是奢望。

楼月卿闻言,顿了顿,随即看着庆宁郡主道,“郡主若是不想让她失望,可以好好活着!”其实庆宁郡主的病之所以那么严重只是因为她自己都不想活着,一个人没了求生的意志,哪怕再好的大夫也于事无补。

庆宁摇摇头,苦苦一笑,“罢了,人终有一死,这么多年,姑姑因为我的病,一直提心吊胆,我不想让她在以后的岁月里,继续为我担心,没完没了……”

楼月卿及不赞同她的话,正要开口,庆宁郡主忽然捂着嘴一阵剧烈地咳,“咳咳咳……”

喉间好似被卡住了一般,咳声有些嘶哑。

她身后的含香连忙给她顺气,楼月卿蹙了蹙眉,连忙转身在一旁的石桌上给她倒了杯水。

然而,庆宁郡主一阵咳嗽过后,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的瘫在那里,捂着嘴的手慢慢垂落下来,刚才捂在嘴边的袖口却一片殷红。

含香脸色大变,立刻扶着已经无力的靠在躺椅上的庆宁郡主,颤声叫道,“郡主……”

看着眸子半阖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些血迹的庆宁郡主,楼月卿也是脸色一变,手中的杯子坠地,她两步上前扶着庆宁郡主,“庆宁郡主……”

庆宁郡主嘴唇微动,可是什么也没说,就头一歪昏迷过去。

“郡主……”

容郅快午时的时候才赶到,今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楼奕琛。

楼奕琛这几日都在忙朝中的事情,楼月卿被送来之后,他就当天来过一次,不过楼月卿没醒他就回去了,这几日容郅很少在宫里,皇上又那个样子,容郅能信任的人不多慎王爷不在京中,所以许多事情容郅都交给他处理,军务更是一件不落的丢给了大舅子,由于楼奕琛在军中声望高,所以也没人反对。

就是因为这样,楼奕琛这几天都没时间来看楼月卿,今日是坚持要来看看妹妹容郅不好再奴役他,只好答应。

没想到一来就发生这事儿。

庆宁郡主还没醒来,容郅来了,楼奕琛也来了,楼月卿也没有再多待,让容郅看着,自己带着楼奕琛出了庆宁郡主的院子。

一出来,楼奕琛立马停下脚步看着楼月卿,目露打量,眼神认真,好似怕她在这里几日有没有受苦似的,楼月卿被他看得有些无语,没好气问道,“大哥好好瞧瞧,我是少了一根头发还是瘦了?”

楼奕琛这眼神,可不就是这意思?

果然,楼奕琛一听她这话,就绷着脸严肃道,“大哥这不是担心你?这几日每日说要来看看你,摄政王就丢给我一大堆政务,我得看着,你要是瘦了,我跟他没完!”

虽然担心楼月卿,可是宁国夫人和蔺沛芸都来看过说楼月卿没什么事,再加上如今政务多,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帮着未来妹夫管着点。

他已经接受了妹妹和这位摄政王的这档子事儿,反正比起其他男子,容郅是最好的选择,摄政王又怎么了?宁国公府做后盾,谁敢欺负他妹妹?

“噗嗤……”楼月卿忍俊不禁,看着楼奕琛无奈道,“那大哥看看,我瘦了没有?”

楼奕琛还真是再次认真打量了一遍,随即下结论,“还好,脸色不太好,却没掉肉!”

脸色不太好是因为失血过多,可这几日天天补血,虽然也天天失血,可也好的差不多了,看这气色也好了些,可若是瘦了,那就是在这里没有被照顾好,那就事大发了。

来这里休养,有花姑姑在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容郅的私心,就想着楼月卿在这里住,这样他每天都会来看看庆宁,也不用发愁见不到她,真是……

楼月卿笑了笑,“我又不是去受罪,哪儿能轻易就瘦了,他们都对我极好,大哥不用担心!”

大长公主每日都过问她的情况,花姑姑每日都给她把脉,写药膳方子给她补身子,庆宁郡主也是天天询问她住得惯不惯,哪里需要担心?

楼奕琛似乎还是对容郅有不满,绷着脸道,“这算什么?你若在府里,也能把你照顾的好好的!”

只是,花姑姑的医术更能放心罢了,不然容郅想把人带走,他第一个不答应,本来他就不希望楼月卿在还未成婚前跟容郅关系太过暧昧,在京中的时候,那厮虽然每天都溜进府里,可没多久就走了,他放心许多,可是如今据说容郅天天在这里过夜,而且还是在楼月卿的屋里,想想他都觉得自家妹妹吃亏了。

闻言,楼月卿嘴角微扯,随即笑眯眯的看着楼奕琛,轻飘飘的吐出一句,“那大哥把我接回去吧!”反正是带不走的!

人都在这里了,而且她这小日子还没结束,别说容郅不肯,她也……咳咳,她还想多住几日。

楼奕琛沉着脸看着她,他怎么感觉几日不见,妹妹后面多了根尾巴?

一晃一晃的……碍眼!

看来真的是以为他不敢强行把她带回去?

楼月卿哪儿看不出来楼奕琛啥意思,连忙拉着楼奕琛的袖口可怜兮兮的道,“好了嘛,我知道大哥担心我,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放心,我过几日就回去!”

闻言,楼奕琛挑挑眉,“为何不是今日?”正好他来了,接她回去也是没有问题的,他乐意着呢,省的容郅每天以来看妹妹为由,堂而皇之把一大堆军务交给他!

楼月卿撇撇嘴,没吭声。

今日……

她还打算多住几日。

看着楼月卿脸一耸,楼奕琛笑了笑,看着楼月卿的眼神尽是温和,温声道,“好了,大哥也就说说而已,瞧你一脸不乐意,不知道还以为大哥在棒打鸳鸯呢!”

他虽然也曾打算棒打鸳鸯,可是那也是之前了。

楼月卿闷声不语。

楼奕琛笑了笑,忽然想起方才在庆宁郡主那里,楼月卿看着庆宁郡主的眼神有些担忧的样子,不由得忽然问道,“你和庆宁郡主关系极好?”

楼月卿顿了顿,随即想了想,道,“还行吧,怎么了?”

她和庆宁郡主这关系吧,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她还是挺喜欢庆宁郡主的性子的,特别是她对容郅的关怀无一丝杂质,这是难得的,楼月卿喜欢容郅,对容郅好的人,她自然有好感,但是,在她眼里,所谓的关系好,是足以交心的人,她和庆宁郡主,还不到这个地步。

楼奕琛淡淡一笑,温声道,“没什么,只是庆宁郡主一向不与人亲近,以前哪怕是秦贵妃,她也只是态度淡淡的,没想到,她会喜欢与你相处!”

以前哪怕是被许给容郅的秦玟瑛,庆宁郡主也不怎么热络,虽然在京中,她关系最好的,就属一个秦玟瑛,可是,那也只是她谁也不待见不亲近的情况下,偶尔能跟她相处在一起的秦大小姐,自然是与她最亲近的了。

庆宁郡主性格孤僻,又孤傲清冷,他还担心楼月卿在这里也没法得到庆宁郡主的喜爱,那就有些麻烦了。

毕竟容郅对这个姐姐还是很在乎的。

楼月卿闻言,嘚瑟了,“大哥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人见人爱……”

看着楼月卿又要自卖自夸,楼奕琛立马喊停,“停!”

楼月卿闭嘴了,看着楼奕琛,小脸臭臭的。

楼奕琛抿唇道,“行了,大哥知道你……嗯……讨人喜爱,说正事,庆宁郡主身子如何?”

天知道,他说出这四个字,是有些心虚的,他的妹妹肯定讨他喜爱,可是外人如何恨她,他也是知道的,现在京中,对楼月卿恨的人,可比喜爱的人不知多了多少。

楼月卿默了默,随即低着头沉声道,“可能……熬不了多久了,年前是一定的!”

她其实想说,能不能熬过一个月还是一个谜,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敢轻易说出口。

她也不想庆宁郡主死去。

并非她多在意庆宁郡主,而是知道容郅在乎庆宁郡主,他在乎的人不多,这个姐姐于他而言很重要,他虽然不说,可是楼月卿怎么会不知道,庆宁郡主若是死了,他要承受的伤痛,自己怎么也是无法填补的。

闻言,楼奕琛沉默了。

沉默半响,抬眸看着楼月卿,他问,“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情,对么?”

楼月卿颔首。

楼奕琛挑挑眉,“所以也不后悔?”

容郅的出身虽然他也觉得没什么,可是,在别人眼里,他的存在,是皇家的耻辱。

楼月卿闻言,忽的一笑,有些无奈道,“有什么好后悔的,这些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过去,所谓的耻辱,不过是那些庸俗之人的看法,在我眼里,毫无任何意义!”

她喜欢容郅,也只是喜欢他这个人,哪怕他的存在,在世人眼中是不堪的,可在她眼里,他的存在,是她命中之大幸。

何况,楼月卿不觉得这有什么。

楼奕琛闻言,放心许多,才道,“如此,我也放心了,其实,大哥是希望你尽快与他成婚,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早晚都是要嫁的,你的心意已明了,所以,我和母亲已经谈过了,都希望你尽快嫁给他!”

楼月卿拧紧眉头,看着楼奕琛,有些疑惑。

057:宸妃之墓

关于她和容郅之间何时成婚这个问题,容郅提起,她总会避而不谈,这段时间容郅也没有再提起,她也就没有刻意去想,如今楼奕琛会特意来跟她说,确实是有些让她惊讶。(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在她以为,宁国夫人和楼奕琛怕是更希望她晚点嫁人,特别是对象是容郅。

意识到她的疑惑不解,楼奕琛无奈道,“若换做平时,其实大哥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嫁人的,皇家太过于复杂,如今摄政王虽然独揽朝政,可是这么多人虎视眈眈,你一旦嫁给了他,就是众矢之的,可如今太后已经将矛头指向你,太后以及她背后的元家,并不简单,她怕是以后对付你,会不遗余力,防不胜防……”

元太后深谙算计之道,以前她还会顾忌楼家所以不敢对楼月卿呢如何,可自从上次楼月卿进宫后出来她病倒,特别是昨日昭琦公主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雪上加霜,她必然恨之入骨,谁知道下一刻,她会对楼月卿做什么?

宁国公府不怕所有明面上的攻击,可是,将门世家,本就不懂那么多阴谋诡计,楼月卿若是嫁给容郅,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妃,届时,名正言顺的,不管做什么,元太后都不敢轻易出手。

闻言,楼月卿却不以为然,“大哥,你这个担心多余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其实她何曾不知道楼奕琛和宁国夫人这样考虑,不过是因为过于在意她,否则,他们何曾惧怕过太后?怕是从不曾放在眼里,如今,只是因为有那么一丝其实并没必要存在的担心,他们就改变了初衷。

她还没嫁给容郅,那就一日还是楼家的女儿,这个身份固然尊贵,然而比起摄政王妃的身份,却还是差了一大截,也给人不少的闲言碎语。

而且,他们的担心,怕是还有一个原因……

抬眸看着楼奕琛,楼月卿淡淡一笑,轻声问道,“东宥使臣出发了吧?”

楼奕琛顿了顿,随即无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东宥使臣已经出发了,大概十日便可抵达楚京,届时东宥南宫翊求娶你的消息就会人尽皆知,你该知道,两国联姻不是小事儿,届时就算宁国公府不会答应,此事必不可成,也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母亲的意思是,让你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拒绝联姻,这样会少许多麻烦!”

影响两国邦交,这个罪名可不小。

如今内有太后算计容郅的婚事,外有东宥求娶楼月卿,也许两件事都影响不了大局,可是,楼月卿若是嫁给了容郅,内外所有的麻烦都不复存在。

成了摄政王妃,谁敢惦记容郅,她就算是杀了,也是名正言顺,谁敢求娶她,那便是对楚国皇室的不敬。

楼月卿闻言,笑了笑,眉眼间带着一丝狡黠,笑眯眯的说,“大哥和母亲不必管这事儿,这事儿于情于理都该是摄政王殿下该处理的,你们就看着便是了!”自己王妃被人惦记了,他不该表个态?

反正有容郅在,楼月卿是不担心这事儿的。

楼奕琛忍俊不禁,“你啊!”不过是他倒是也忘了,这事儿他还真不需要凑热闹,若是这事儿都需要他和母亲来操心,容郅就别想娶他妹妹了,怎么着自己媳妇儿若是都留不住,还不如腾个地儿!

楼月卿笑容一敛,随即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说,“不过,南宫翊……我倒是很好奇,是何方神圣,竟然会变化如此之大,既然来了,我就候着便是,想娶我,痴人说梦!”

以前听闻那家伙如何的奢靡淫乐,怎么怎么愚蠢无脑,再者就是七后园胜过帝王后宫……

本以为这么一个人迟早要被废掉,甚至活不了多久,没想到如今却性情大变,呵……

想了想,她忽然问道,“随行的还有什么人?”

楼奕琛思索片刻,道,“除了东宥太子,还有他的皇叔闳王南宫渊也随之来楚,怎么?”

这些消息还是他自从国书到来之后,有些好奇便派人去东宥打探,那些人传来的消息,昨夜才收到,不然哪有那么快知道?

楼月卿笑了笑,眉眼间一丝了然一闪而过,晦暗不明,“他果然也来了……”

他正好刚成婚,还在金陵,这种热闹,他必不会缺席。[www.yeyexs.cc 超多好看小说]

楼奕琛挑挑眉,有些狐疑,“你认识他?”怎么听她的语气,好像认识的样子?

楼月卿也不再瞒着,莞尔道,“大哥之前喝的那些大红袍,就是他送的!”

在东宥,极品大红袍只供御前,南宫渊深受东宥老皇帝喜爱,什么好东西都有他一份,所以,这些价值万金的极品茶叶也是有他一份,南宫渊也是个爱茶之人,便也不会拒绝,而他向来不拘小节,和宁煊之间交情甚笃,自然每年都送来不少,而这些里面,也不差了她的一份。

闻言,楼奕琛颇为惊讶,对于南宫渊这个人,他听说过很多次,在东宥,南宫渊手握重兵,镇守东宥东海疆域,备受器重,可他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也不熟悉,从不曾有过任何交集,他常年忙于军务,没空理会这些事情,还是这次手下来报,他才得知南宫渊也来,却不知道楼月卿和南宫渊竟然认识……

他也隐隐看得出来,他这个妹妹,真的和他所知道的不一样,这些年里,绝对不是在邯州养病那么简单……

他曾秘密去过邯州,可是,别院里没有她。

这件事情,母亲并不知情,母亲一直不让他去邯州探望,可是,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妹妹?就曾偷偷去过,可是邯州别院里,根本没有妹妹的影子,可是,母亲好像知道,却不担心,他当时也就没有多问,如今看来,妹妹这十年,怕是真的没那么简单。

不过,她为何会认识南宫渊?

想了想,楼奕琛没有多问,而是道,“卿儿,大哥不知道你为何会认识他,也不想过多干预你的事情,不过,你自己注意点,他毕竟是他国之人!”

楼月卿身为楚国贵女,身处政治漩涡,和他国王爷关系好,终归不妥。

楼月卿闻言,微微颔首,“我知道!”

这种事情,她自然都知道。

楼奕琛放心的颔首,又道,“嗯,你自己明白再好不过,不过,我和母亲的想法,你也好好考虑,你和摄政王之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成婚是早晚的事情……”

又来……

楼月卿无语的看着他,“大哥,有你这样恨不得把我嫁出去的么?”

虽然说来吧,她也快十八岁了,等到了年底,就满十八了,这个年纪的女子,要么已经加了人,要么已经孩子都生了,可她却还待字闺中,虽然有主了,可是却也还是没嫁人。

可是,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啊。

她本也不愿意嫁了人就此一生平平淡淡的,相夫教子到老,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自然不会想这个问题,曾经,她也没有嫁人的打算,如今,打破了计划,她还没适应过来呢。

楼奕琛闻言,无奈道,“大哥不是这个意思,若是可以,你想何时嫁人大哥都没意见,可如今……”

楼月卿拧眉,“我都说了,这些问题不重要!”

所以,这个问题,莫要再谈了,好不容易让容郅不在谈及,大哥就来了,简直是一刻也不得安宁。

楼奕琛只好噤声不语了。

好吧,是他和母亲杞人忧天了,这丫头压根就不在意那些问题。

其实还有个原因,楼奕琛没说。

宁国夫人也为此十分担忧。

楼月卿和容郅这段时间走得太过于亲近,特别是容郅还追着楼月卿离开一个月,这段时日两人在一起,如今又是日夜相对,晚上共处一室,孤男寡女,万一……

宁国夫人有些担心楼月卿吃了亏,楼奕琛也是为此担忧,他是男人,也自然看得出来容郅是真的钟爱楼月卿,这种情况下,天时地利……

谁知道他会不会欺负自己的妹妹?

与其这样,倒不如先把婚成了,这样两人如何成双成对,他们也就管不了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谁知道容郅那腹黑的会不会对妹妹乱来……

楼奕琛没多待,只和楼月卿聊了一会儿,看她没什么事了,人就走了,原来不是特意来看她,而是去平城巡视军务,正好顺道来看她的,楼月卿一阵无语,说好的特意来看她的呢?

骗子!

不过,也能理解,最近朝中事儿多,大哥把事儿都揽了,容郅也就可以多来陪陪她……

楼月卿深深的觉得,自己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庆宁郡主昏迷了许久没醒,容郅也一直在她那里没过来,眼见午时都过了,楼月卿百无聊赖的吃着东西,容郅到的时候,她差不多吃完了。

看到他缓缓走进来,楼月卿抬眸,把勺子放下,看着他问道,“庆宁郡主醒了?”

容郅摇摇头,坐在对面,看着桌上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才拿起一旁的水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还没,不过已经无碍了!”

说完,把水喝下。

声音有些虚,楼月卿闻声定定的打量着他的脸色,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

虽然不太真切,可是依旧看得出来,气色不太好。

她拧眉,忽然问道,“你不会是给她输了元气吧?”

容郅顿了顿,放下杯子,随即嘴角微抿,点了点头,“嗯!”

他在那边那么久,自然不可能只是待着,给庆宁输送了不少元气,损耗了元气,他脸色也不太好,怕她看到,就在那边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看着脸色好多了,时辰也过了午时怕她不好好吃东西,这才过来。

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楼月卿脸色一沉,咬牙道,“容郅,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损耗元气无疑是在用自己的命来续庆宁郡主的命,损耗一次,便是折寿!

她记得四年前她内功反噬,加上夕颜背叛。把她的药给了景王赵启,她当时差点就没了命,是师父以十年的内力换她一条命,虽然昏迷了三年,可是却还是活了下来,师父却折寿十年!

如今庆宁郡主已经油尽灯枯,这样给她续命,容郅这是在找死!

容郅面无所动,而是抬眸,温和的看着她,轻声道,“无忧,她是孤的姐姐,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所以,为了救他姐姐,他不在乎。

闻言,楼月卿定了定神,随即淡淡的说,“容郅,你应该知道,庆宁郡主这样,你就算是用你所有的元气救她,也于事无补!”

“孤知道!”所以,他也没想过这么做。

楼月卿抿唇不语,他知道还这样乱来,真是胡闹!

容郅知道她的想法,便道,“她不能这么死了,起码,不能是今天!”

这一天,他失去了母妃,不能在同一日,失去唯一的姐姐。

闻言,楼月卿心底有些堵,微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容郅的意思,她明白了,所以,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不知为何,很心疼他。

容郅忽然认真的看着她,轻声道,“等会儿陪孤去看看母妃,可好?”

楼月卿顿了顿,看着容郅眼底前所未有的虔诚和认真,她嘴角微抿,点了点头。

“好!”

不过,不能让他这样去,楼月卿想到这里,转头看着候在一边的莫言,道,“去准备一份午膳来,大补的!”

莫言闻言,诧异的看着楼月卿,随即看着容郅依旧隐隐苍白的脸色,了然,“是!”

这才退了出去。

容郅挑挑眉,倒是没拒绝。

吃完了东西,已经是未时末,容郅虽然脸色依旧如此,但是却感觉好了许多,便带着楼月卿离开了邙山别院。

他也没带手下,莫言和玄影自然是不能一起跟着,就两个人策马离去。

九阳山在邙山别院西北方向,相距不下三里路,因为楼月卿还是有些虚,容郅又这样,两人共乘一骑,自然不能狂奔而去,且途中有些坎坷,所以策马跑了快半个时辰才到。

当年被先帝藏娇于宫中却盛宠三年的宸妃娘娘死后,不入皇陵,却被葬在了九阳山。

一座荒僻的山谷。

虽然九阳山地处京郊,又是依山傍水,可是周边没什么人居住,久而久之,就鲜少有人踏足。

山脚下有一个石墓,墓碑上却是空白一片,无只言片语,没人知道墓下所葬何人,只知道这个石墓看着不像是普通人的,毕竟平常人家谁会建造这么大的墓?

石墓的不远处,山脚下是一个别院,边缘依山傍水,甚是雅致,据说是守墓人所居住的地方,可是,却无人见过有人进出,久而久之,再没人靠近这边。

跑了小半个时辰,马终于停了下来,容郅先下马,随即伸手将马上面的楼月卿抱了下来。

然而,楼月卿发现,不远处的树根上,却绑着两匹马,挑挑眉,看着正在拴马的容郅,疑惑,“有人来了?”

容郅栓好马,闻声看着距离他们十多米外拴在树根上的两匹马,蹙了蹙眉,倒是不惊讶,走到楼月卿的面前,牵着她轻声道,“没事,走吧!”

楼月卿见他不答,也没多问,颔首,跟着他走向林间。

走了一小会儿,才走出这片树林,刚走出树林,就看到眼前一片湖泊,湖边伫立着一座别院。

别院甚是精美,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农户家,只是荒山野岭一座别院在那里,倒是显得有些阴森。

她挑挑眉,还没开口问,就见容郅目光看着另一边,脸色不是很好,握着她的手都有些使劲,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边立着一个石墓,可是,让她惊讶的是,石墓旁边,竟然站着两个人。

楼月卿倒是好奇了,不过鉴于容郅脸色不太好,她没问。

容郅忽然拉着她,往石墓走去。

很快靠近了石墓,可是他们还没走过去,那边的人就转头看了过来。

是两个男人,不过,应该是一对主仆。

其中一个看着不下五十的中年男人,另一个穿着黑色玄衣的年轻男子,应该是手下。

那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刚才远远一看,还是一副月朗风清的样子,可是,如今近看,才发现,他面色有些沧桑,看着有些颓然,整个人精神不振的样子。

可以看出,此人年轻时,定然是个霁月清风的男子,可如今,却看着,却是个颓然的中年大叔。

那人看到他们靠近,顿了顿,目光似乎看着容郅,随即脸色一沉,隐隐有些厌恶。

容郅直接走了过去,没有看那两个人,而是看着空白的墓碑前摆着的一些糕点和酒水,眸光微沉。

不过,他什么也没做。

楼月卿疑惑的看着那两个人,隐隐也能猜得出那个白衣中年男人是谁了。

果然,那人开口了。

语气不太好,甚至是带着讽刺和讥诮,冷冷的说,“容郅,你怎么有脸面来看她?”

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厌恶。

他的话一出,容郅面色依旧,却抬起头来,目光淡淡的看着开口的人。

眼底,隐有一股杀机,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便沉寂了下来,似乎没听到。

楼月卿看得出来,容郅很想杀了眼前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忍了下来。

058:没有好下场,孤也甘之如饴!

想来,容郅这样,是因为庆宁郡主的原因吧,不然换作旁人的话,早就死了,他却不仅没有动手,还压抑着自己本就不太好的脾气。(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說’)

因为坤王是庆宁郡主的父王,不管庆宁郡主如何怨恨,容郅都不能对坤王如何,否则,庆宁郡主哪怕什么也不说,必然也是会难受。

容郅在意这个姐姐,所以顾忌她所在乎的,否则,哪怕是坤王爷是他的叔叔,他也不可能饶恕这样对他不敬的人,他的脾气一直不算好,从不曾允许谁如此冒犯过他。

楼月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微微抿唇,随即转头看着眉眼间金石蔑视和厌恶,还有一丝憎恨的坤王,蓦然一笑,“这句话,坤王爷不是更应该问自己?”

最没有脸面来看元若云的,是坤王。

她的话一出,容郅抬眸看着她眼底晦暗不明,抓着她的手,有些紧。

坤王方才还没注意容郅身边的这个女子,听到她的声音,这才细细打量着她,眯了眯眼,眼神落入她和容郅牵在一起的手,忽然讽刺的笑了笑,轻蔑地看着楼月卿,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和本王如此说话?”

显然是不知道她是谁。

他的话一出,容郅眸色一沉,天然石更加不悦,看着坤王的眼神比之方才更加慑人,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楼月卿捏了捏他的手心,容郅转头看着她,眸色微沉。

楼月卿淡淡一笑,随即转头看着坤王,莞尔,毫不客气的道,“我是什么东西,王爷就不必知道了,我只知道王爷不是东西就行了!”

坤王虽然常年不理世事,但是年轻的时候也是威望甚高的领兵王爷,就算是如今被架空了权力,身边的人对他也都恭恭敬敬,谁敢这样直接对他出言不敬,当即脸色一沉,抬手便凝聚内息打算一掌拍死楼月卿。

楼月卿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正打算避开,可是容郅一扯,将她扯进怀里,坤王爷的内力打空,直接将楼月卿正后面的一棵树大的树根微颤,可见坤王打算要楼月卿的命,容郅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算了,随即伸手一掌回击,坤王虽然内力不小,可是颓废多年,本就半废的武功,怎么可能敌得过容郅,何况容郅又是用了很大内力,坤王即就被容郅一掌打的一个踉跄。

“噗!”一声,一口血喷出,他的手下连忙扶着他,人才没有瘫在地上。

“王爷……”

容郅没看他,而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楼月卿,轻声问道,“有没有事?”

楼月卿双臂被他握着,也没挣开,而是摇摇头,“没!”他拉得快,所以坤王的罡风没打到她。

容郅这才看着不远处被手下扶着的坤王,眼底尽是杀机,比之方才自己被他讽刺时,更甚。

语气漠然的道,“你当真以为孤不会杀你?”

自己被他讽刺,只是忍一忍那也就罢了,他竟然敢对楼月卿出手,容郅可就没有这个心胸可以不在乎,他的无忧,他都不舍得动一根指头,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窝囊废来欺负?

在他眼里,坤王只是一个没用的东西!

坤王只觉自己内脏被容郅那一掌打的都移位了,生疼生疼的,只是,他自然不会表现出那样的狼狈,咬牙忍着腔中的一口血,被手下扶着站在那里,手捂着心口,死死的盯着容郅,那眼神,似乎带着无尽的厌恶和憎恨。

容郅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的妻子,为他的皇兄生下了一个孽种!

也因为容郅的出生,她丢了命!

想到这里,他扯开嘴角,忍着体内的剧痛,咬牙鄙夷道,“呵,你若是敢,本王岂会活到今日,你若是不怕遭受世人的唾弃,本王又有何惧?”

容郅眯了眯眼看着他。楼月卿微微诧异,听到他这么说,看来他是用容郅的身世来威胁?若是容郅杀了他,当年的事情就会被传遍天下?

是这个意思么?

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坤王,就真的不是人了。

畜生都不如。

嘴角噙着一抹讥讽,楼月卿看着坤王冷冷的说,“坤王爷可真是大方,竟然用这样的秘密来保命,宸妃娘娘若是在天有灵,估计最悔恨的,就是嫁了一个没用的畜生,才会红颜薄命!”

连这种事情都敢拿来做保命符和嚣张的资本,真是愚蠢,容郅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若不是因为庆宁郡主,他会顾及这些事情?

笑话!

坤王猛然死死的盯着她,显然是被她的话牵动了情绪,咬牙问道,“你是什么人?跟这个孽种什么关系?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许是因为他受了伤,所以声音有些吃力,脸色也白了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楼月卿闻言,连嘴角的冷笑都没了,不悦的看着坤王,如果她没听错,坤王是骂容郅是孽种?

正想着上前,忽然手心一紧,楼月卿转头看着他,只见他眸色温和的看着她,让她不必在意,他并不在意这些污言秽语。

楼月卿蹙了蹙眉,嘴角微扯,随即微微颔首,她只好沉默。

容郅这才看着坤王,眼底毫无一丝温度,随即看着他旁边的手下,漠然道,“送他回去!”

他不敢保证,若是坤王继续待着,他会不会手下留情。

坤王于他,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这么多年让他活在世上,不过是因为庆宁郡主,可是,却不代表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这样的无理,何况,当年坤王的态度,才是逼死母妃的主要原因,就算生产九死一生,可是,又哪来那么多难产?

若非是这个男人的漠视和逃避,她不会心死,也就不会被元蓉逼死,可是,在他眼里,只想着母妃如何的勾引父皇,可是,却不明白,如果母妃真愿意和父皇在一起,哪里还有元太后进宫为后的事情?

她的一腔情深,他根本就看不到。

那个手下闻言,即刻颔首,可是,坤王却不愿走,而是死死地盯着他问道,“忆云怎么样了?”

问道庆宁郡主的时候,他本来颓然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愧疚。

不管如何,他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是愧疚的。

容郅冷冷的说,“她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若不想死,滚!”

闻言,坤王不悦道,“她是本王的女儿,你不让本王见她就算了,难道本王连问一问都不可?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楼月卿一怔,转头看着容郅,是容郅不给坤王去见庆宁郡主的?果然,看到容郅冷嗤一声,道,“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坤王一顿,看着容郅,没说话,眼神却仿若带着无尽的怨毒。

当初差点害死庆宁,他已经后悔了,可是,自那以后,庆宁就被大姐带走,大姐强势,他不敢多加造次,加上邙山别院守卫森严,那时候正好元若云刚死,他也浑浑噩噩的过着,后来慢慢回过神来想去看看他唯一的女儿,大长公主却不给他见,加之庆宁慢慢长大了,也不肯原谅他,久而久之,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儿。

后来容郅下令,不给他靠近庆宁,他更是无可奈何,更加厌恶这个孽种。

容郅已经不愿再看到他,冷冷的说,“送他回去!”

那个手下闻言,立刻扶着坤王离开。

坤王刚才被容郅打了一掌,一直忍着,如今也差不多忍不住了,脸色有些不好,所以,也没再说什么,捂着胸口艰难的喘气,脸色有些白,可见刚才容郅打的一掌并没有客气。

路过楼月卿身侧的时候,坤王顿了顿,看着楼月卿忽然诡异一笑。

不过没说什么,有气无力的被扶着离开了。

楼月卿蹙了蹙眉,便被容郅牵着走到了墓碑正前面,随即放开了她的手,缓缓蹲下,直接将墓碑前的那些精致的点心和酒水全部挥到一边。

随即缓缓站起来,看着墓碑,沉默。

他没有和别人祭祀父母那样跪下或者伤心,只是淡淡的神色看着那块没有任何字迹的石碑,看不出情绪。

楼月卿有些不解,“为何你母妃没有入葬皇陵?”

不管如何,她已经是先帝的妃嫔,虽然在外人看来来历不明,可是,有了那个身份,为何要葬在荒山野岭?

这个地方虽然离京城不算很远,可是也不近,且周围绵延大山,没什么人居住往来,谁也不会想到,这里葬着一个皇妃吧。

还是当朝摄政王殿下的生母。

容郅默了默,随即答道,“她不喜欢皇家!”

楼月卿挑挑眉。

随即也有些明白了,之前母亲就跟她说过,元若云跟元太后是极为不同的两姐妹,一个喜欢玩弄权术,一个喜欢无拘无束。

容郅忽然转头看着她,缓缓问道,“知道了孤生来如此不堪,可会嫌弃?”

楼月卿一怔,随即笑了笑,“那你会嫌弃我么?”

容郅不解。

楼月卿浅笑道,“曾经有人说我是天煞孤星,会带来无穷的祸患,谁跟我牵扯在一起,都不会有好下场!”

容郅却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轻声道,“没有好下场,孤也甘之如饴!”

是的,不管是天煞孤星还是福星,他都不在乎。

楼月卿眉眼间尽是笑意,“那我也不嫌弃你!”

容郅看着她,眉眼间尽是温和,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搂着。

楼月卿也轻轻搂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

没在墓前待多久,容郅就带着她打算离开了,因为顾及到楼月卿的身体状况。

只是楼月卿忽然脚步一顿,看着不远处湖边的那座别院,有些疑惑。

“那是什么地方?”

方才看到的时候,她就好奇了。

这座别院那么靠近这个墓,想来也不会是别人的,一般的百姓估计也住不起那么雅致的院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和元若云有关。

容郅看过去,默了默,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淡淡的回答楼月卿的问题,“那是父皇命人建的,他以前思念母妃,会来住几日!”

楼月卿有些诧异。如此看啦,那位先帝,也是很爱容郅的生母的,可是为何爱她还要逼她?那种事情,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堪称噩梦。

被如禁脔一般关在宫殿里,夜夜承欢,且本身有丈夫孩子,定然十分痛苦,先帝若是爱她,就不该如此对待,在楼月卿的眼里出,这种掠夺性的情爱,过于卑劣。

可是若是不爱,为何要思念?

容郅似乎不愿多谈这些事情,所以即使楼月卿疑惑,他也没多说,而是牵着楼月卿的手,轻声道,“走吧,回去了!”

他没有带楼月卿过去看看的打算,自从先帝驾崩后,这么多年那个别院就已经荒废了,进去还得染一身灰。

楼月卿颔首,跟着他慢慢走出林子。

回到邙山别院,已经是傍晚,庆宁郡主还没有醒来,容郅就带着楼月卿回了她的院子。

夜色慢慢笼罩着整个别院,容郅正在批阅下午送来的奏折,楼月卿葵水没了,去洗浴间沐浴,因为不要人伺候,所以自己一个人整整倒腾了快一个时辰才把自己收拾好,出来时,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曳地长裙,散着一头湿湿的墨发,正拿着毛巾擦拭。

夜风微凉,楼月卿站在窗台下边擦边吹夜风,不过,她刚出来没多久,容郅就推门进来了。

显然是处理完他的政务了。

看到她正在擦拭一头墨发,眉头略蹙,走过来,便直接接过擦头发的活儿。

楼月卿也不客气,放下了手,任他折腾,挑挑眉,“忙完了?”

容郅颔首,“嗯,剩下的明日上朝再处理!”

说话间,还不停的拿着毛巾为楼月卿擦拭发间的水渍,目光认真。

楼月卿没再多问。

朝政,她不想过问太多,只要国家太平就没什么好过问的。

擦干了水渍,容郅放下毛巾,打算用内力直接烘干她的头发,楼月卿却制止了他,“不要!”

容郅蹙眉,“怎么?”

这样不是更快?以前他也不是没给她这样干过,她都没拒绝过。

楼月卿抿唇道,“你今日损耗了元气,不能再乱来!”

若是平时,她自然不会拒绝,可是,今日容郅给庆宁郡主输了元气,脸色就有些不好,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可是,楼月卿不想他这样耗神。

“无碍!”她头发这么厚这么长,一直湿着容易生病,她本来现在就身子不太好。

说完正打算凝聚内息,楼月卿转身拉住了他的手,“说了不要就不要,你要是怕我生病,就给我擦吧!”

容郅闻言,看着她眼底不容拒绝的坚持,了然,却是笑了笑,“无忧是在担心孤?”

楼月卿没否认,却也没直接承认,而是拿起身旁他刚才放下的毛巾道,“赶紧的!”

担心怎么了?担心他又不丢人!

容郅低低一笑,不过没拿刚才那条已经擦得半湿的,而是接过来转身走向洗浴间,没多久拿回来一挑干的。

楼月卿笑了笑,让他继续。

容郅动作很缓慢温柔,许是怕扯痛了她,所以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耐心,遇到打结的,也慢慢解开。

楼月卿站在那里,任由容郅在后面倒腾,眉眼间下意识的笑着。

不过,很快,她想起一茬事儿,侧目看着容郅,挑挑眉,“今日是你生辰?”

容郅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嗯了一声,继续擦拭。

楼月卿蹙眉,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点。

撇撇嘴,“你之前为何不提醒我?”

容郅动作又是一顿,随即淡淡的说,“孤没过过生辰!”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他生来二十四年,没有过过一次生辰。

楼月卿闻言,沉默了。

心底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不过……”容郅声音顿起,却忽然停顿。

楼月卿转头看着他,“不过什么?”

容郅笑了笑,悠悠道,“虽然不过生辰,但是,无忧既然主动提起,那孤倒是想要个礼物!”

楼月卿好奇,“你想要什么?”

这厮第一次跟他讨要礼物,楼月卿想着,既然如此,应该不能拒绝。

容郅想了想,随即道,“孤听闻,楚国女子每当有了心仪之人,会绣一个荷包作为定情信物,孤已经送了你信物,无忧是否也该回个礼?”

在楚国,确实有这么回事,那些闺阁女子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却不能主动接近,就会绣上一个荷包或者一根腰带送上,若是那男子有意与那女子,便会收下礼物,一段姻缘就此而成,不过这也只是那些平民百姓的做法,贵族女子的婚事牵扯太多,自然不会如此。

楼月卿闻言,一脸懵然的看着容郅,眨巴眨巴眼。

让她绣荷包?

摄政王殿下见她如此,眉眼带笑道,“腰带也行!”

无忧送什么,他都喜欢。

“呃……”楼月卿有些无语,看着他有些试探性的问,“你确定?”

这么俗的东西他竟然想要?

在楼月卿看来,那些送荷包送腰带送帕子的行为,是很俗的!

当然,也许是她不懂那些闺阁女子的想法,反正她没想过干这事儿。

容郅挑挑眉,“怎么,无忧莫非不会绣?”

那就……

不会?怎么可能?楼月卿撇撇嘴,不过她也不怎么会,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应该……会吧!”

------题外话------

吼吼吼,摄政王殿下好俗!

059:太后阴谋

闻言,容郅有些不解,“应该?”

这是什么意思?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做应该呢?

楼月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即,答曰,“嗯,一根针一个线缝个东西,应当没问题!”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有可能不会?笑话!

摄政王殿下无语的看着她,眼神中有些无奈,显然是被她的话打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他怎么感觉,她是不会的呢?

不过,摄政王殿下肯定不会放过敲诈的好机会,故作思索片刻,道,“既然无忧觉得容易,不如给孤做一件袍子吧,正好你每日闲的紧……”

楼月卿懵了,“衣服?”

摄政王殿下睁着眼睛说瞎话,“嗯,正好孤没衣服穿了!”

楼月卿鄙视他。

这厮的衣服绝对不计其数,竟然跟他说没有衣服穿……

这种话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他竟然好意思!

无视楼月卿那鄙视的眼神,容郅挑挑眉,“无忧不会做衣服?”

楼月卿瞪眼,“怎么可能!”

她还有不会的?笑话!

摄政王殿下笑意渐深,“那就这么说定了,无忧可不许拒绝,趁着最近无事,替孤做件袍子!”

想象着穿着无忧为他做的袍子出门的样子,不知羡煞多少人,摄政王殿下心里那叫一个满足!

嗯,此意甚好!

楼月卿如果知道他此时的这个想法估计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都有!

楼月卿想了想,很委婉的问道,“这样……那是不是不管我做出什么样子,你都不会嫌弃?”

她已经决定了,就拿着剪刀剪几块布,然后拿着针照着燕子缝好,至于做成什么样子,她可不管!

容郅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只是,当着她满眼希翼的样子,硬生生把想说的话加了个字,“应该……不会!”

楼月卿眉眼一弯,应得那叫一个爽快,“好,我做!”

容郅满意了,嘴角微勾,显然心情愉悦之。

只是,等过几天,他就笑不出来了!

礼物讨要成功,摄政王殿下继续为某人擦拭头发。

不过,没多久,手下就来报,庆宁郡主醒了。

楼月卿只好披上一件狐毛披风跟着容郅出了门,去了庆宁郡主那边。

到的时候,庆宁郡主还躺在床榻上,人已经醒来,只是依旧躺着起不来,整个人虚弱不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苍白,整个人病恹恹的,连睁眼,都显得十分吃力。

大长公主站在一旁,花姑姑正在给她施针。

屋内的人看到他们忙行礼,容郅目不斜视直接拉着她走到床榻边看着庆宁郡主。

庆宁郡主也是看到了他们,动了动嘴唇想说话,可是,她没有力气。

只能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

花姑姑正在施针,容郅不好打扰,只能看着大长公主淡淡的问,“她如何了?”

大长公主眉间尽是愁容,只是轻声道,“好了些,不过还是不容乐观!”

今日若非容郅为她输了不少元气,估计撑不过几天了,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撑不了多久。

闻言,容郅抿唇不语。

好了些就好。

庆宁郡主醒来也没多久,人就昏迷过去了,不过只是身子太虚弱,倒是没什么大碍,两人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庆宁郡主的院子。

第二日,楼月卿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和往日一样去看了庆宁郡主,庆宁郡主早上喝了药人睡了,楼月卿进去没多久就离开了,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吩咐莫言给她准备布料。

得知布料的用途,莫言直接就懵逼了,“主子几时学过女红了?”

连针线都没摸过好么?

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风轻云淡的道,“也就这么回事,还怕学不会?”

没吃过猪肉,猪跑谁没见过?她记得,小时候看着母妃给她做过衣服,还不就是这么回事?

莫言无语,“……主子,您还是请个绣娘教教吧!”

不是她嫌弃自家主子,而是这么多年压根没见过她摸过针线,她的衣物皆是拂云命人准备的,拂云倒是针线极好,做的衣服那叫一个精致,可是,她家主子……莫言姑娘实在是不能想象自家主子跟个绣娘似的缝缝补补的画面。(棉花糖小说网 Www.mht.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何况,好端端的,干嘛要做衣服?

楼月卿摆摆手,“不用,你去给我把布料寻来,我自己能学会!”

笑话,找了人来教,岂不是让容郅笑话?

她昨晚可是夸下海口自己是会的,她才不要被某个人笑话呢!

莫言只好硬着头皮去准备,邙山别院是大长公主的别院,布料肯定是有的,而且还是上好的蜀锦,都是朝中的贡品赏赐下来的,只是,就这样拿给楼月卿折腾……好浪费!

反正是做不出来衣服的。

然而,莫言拿来几匹布料的时候,楼月卿脸都黑了。

嫌弃的看着莫言端着的几匹布料,字字嫌弃,“拿那么花俏的做甚?又不是我穿!”

而且,她也不穿那么花俏的好么?

莫言这才知道自家主子做给谁穿了,心里无限同情摄政王殿下。

然而,准备好了一切布料,一切工具也准备妥当,楼月卿却犯愁了。

怎么裁剪是个问题,而且,她不知道那厮的尺寸……

宁国夫人昨日没来,所以今日就来看她了,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女儿趴在一桌子的布匹针线前愁眉不展。

看着她身后的两个丫头,莫言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间歇性抽风,玄影则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楼月卿因为没对着门口,人又正在失神,也没发现宁国夫人来了,宁国夫人挑挑眉,走了进来。

楼月卿正在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下手,宁国夫人进来她都没察觉,依旧趴在那里盯着眼前的一堆东西发呆。

宁国夫人走到她身边拿起一匹白色的布料,再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篮子上面放着剪刀针线还有量尺寸的木尺,挑挑眉,“这是做什么呢?当裁缝?”

声音一出,楼月卿回神,抬眸看到宁国夫人,连忙站起来,眨眨眼,“母亲……怎么来了?”

问完了才朝着不远处的两人没好气一瞪,竟然不提醒她!

宁国夫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布匹,道,“昨日我去了西宁郡王府和郡王妃商讨你妹妹的事情,没来看你,今日不太放心就来看看!”

说着,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挑挑眉,“你这是做什么?”

乱七八糟的东西。

楼月卿想了想,也不瞒着,“学做衣服!”

闻言,宁国夫人倒是疑惑了,不过,当注意到这些布料的颜色和纹底,眼眸中划过一丝了然,随即揶揄的看着楼月卿,“果然女生外向,长这么大都还没给母亲绣过东西,竟学着给摄政王做衣服了,真真是女大不中留!”

楼月卿耳根子一红,“母亲……”眉间一丝羞赧淋漓尽致。

见她害羞,宁国夫人笑了笑,“好啦,不逗你,不过……你会做么?”

她只知道她的这个女儿学识不浅,是个货真价实的才女,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缝缝补补的人。

而且,朝中那些世族女子为了培养贤惠的性情,自小就学女红,为的就是显得多才多艺,也为了博取美名,然而,宁国公府将门世家,只知道持剑射箭,也不屑于学那些女儿家姿态学这些没用的,所以,别说楼月卿,就是楼琦琦从小在京中长大,也不曾学过那些东西。

楼月卿的性子如何,她可是清清楚楚,她可不信这个女儿会这些。

楼月卿咬了咬唇,有些底气不足的道,“会……学了就会了嘛!”

学了不就会了!

有什么难的!

宁国夫人闻言,忍俊不禁,“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你要是真想学,母亲给你找个绣娘教你!”

楼月卿想了想,看着宁国夫人挑挑眉,“要不母亲教我好了!”

找个绣娘肯定被那厮笑话!

早知道不夸下海口了!

宁国夫人笑了笑,摇摇头道,“我也不会!”

她年轻的时候性情和如今可不一样,喜欢舞刀弄枪,骑马射箭倒是好,可是整日里就没静下来过,因为她的母妃早逝,从小就是父王拉扯着长大,一身脾气跟她父王像极了,哪儿静得下心来去学这些东西?父王也说了,握个绣花针像什么样子?于是,她也这么觉得了。

楼月卿撇撇嘴,“好吧,我自己琢磨!”

慢慢学,就不信做不出来一件!

反正不管她做出什么来,容郅那家伙必须穿!

宁国夫人看着她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眉眼间一丝娇嗔一闪而过,与往日里的精明有所不同,不由得笑了笑。

楼月卿见她笑了,挑挑眉,“母亲笑什么?”

宁国夫人拉着她坐下,看着她轻声道,“母亲是觉得,你变了许多,想起你以前,再看看现在,总算是有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了!”

楼月卿闻言,轻咬着唇畔,倒是脸颊微红,没吭声。

宁国夫人会心一笑,看着楼月卿满目关怀,轻声问道,“你大哥昨日来找你,跟你说了我的意思了吧?”

楼月卿想了想,点点头,“说了!”

闻言,宁国夫人点点头,看着门外沉思片刻。才叹了口气,轻声道,“不知为何,我这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别的还好,就怕是你再出什么事情,如今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你的身子又时好时坏,我虽然不愿你和皇家牵扯太大,不希望你因为他涉险,可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都是枉然,你大哥跟我说摄政王是真的很在乎你,嫁给他,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她以前真的是极不希望楼月卿和容郅牵扯太深,就是担心容郅会给她带来危险和麻烦,可如今,事情人尽皆知,想要阻止也没用了,且楼月卿自己喜欢,她就不会有任何意见。她是看着容郅长大的,知道他的性情,虽然狠绝,却也仁爱,既然选择了楼月卿,就是真的在意,这段时间他对楼月卿如何,宁国夫人不是没看到,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能做的,只有促成。

楼月卿闻言,轻轻颔首,道,“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想,您就别担心了!”

宁国夫人为此深思熟虑,可不就是太过在意她?怕是当初楼奕琛的婚事,她都不曾如此费心。

宁国夫人希望她好,楼月卿自然知道,不过,她的婚事牵扯太大,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旦她嫁给容郅,她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想做什么就去做,她的人生,和他紧密相连,以后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不会放任不管的,而且,现在为止,师父还不知道她和容郅的事情,不过,看着如今的局势怕是也瞒不了多久了,这件事情,师父那里,依旧是一个难关。

师父一直希望自己不要重蹈覆辙,不要跟母后一样,可是如今,她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楚国的摄政王!

宁国夫人笑了笑,“母亲也只是建议,答不答应,是你自己选择!”

她不会做主这件事情。

“嗯!”

宁国夫人忽然问道,“昨日你可是陪着摄政王去了九阳山?”

楼月卿闻言点头,“嗯!”

宁国夫人眉梢一挑,有些诧异,倒是没说什么。

九阳山葬着谁,宁国夫人自然是清清楚楚,对于皇家那些事情,她也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所以,也知道容郅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去九阳山看那个人,只是往年都是他独自一人,今年带着楼月卿一起去,倒是出乎意料,也好似情理之中。

宁国夫人待在这里跟楼月卿聊了许久。

与此同时,章德殿。

元太后正在礼佛,这是一直以来都有的习惯,她每日都会在佛前念经许久。

王巍推门进来,又掩上门。

随即急匆匆走到元太后耳边,附在她耳边低语一番,元太后本来闭着的凤眸倏然睁开,转头看着王巍,眯了眯眼,“你确定?”

王巍颔首道,“千真万确!”

元太后闻言,倒是忽然笑了。

伸手让给王巍搀扶着站了起来,才放开王巍的手,冷冷一笑道,“两国联姻可是大事儿,本来还愁着没有机会,如今机会可不就来了?”

东宥求娶楼月卿,那可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凭着容郅的性子,自然不会答应,可是,她算计的,可不就是这点?

拿着国家大事当儿戏,哪怕他只手遮天,也一样遮不住万民之口,届时,不管此事能否成,也是个麻烦!

王巍想了想,忽然道,“太后,老奴听闻东宥太子是个手段狠辣的,以前十分好色,如今却不近女色,这次联姻便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可是他放着皇室女子不娶,偏偏求娶一个臣子之女,这里面会不会存在着……”

若是求娶公主,那还说得过去,偏偏求娶的是一个臣子之女,还是个病秧子,虽然有宁国公府在,倒也合理,但是,还是有些奇怪,若是说他们之前不认识,真有些说不过去……

若是之前就认识,楼月卿既然和南宫翊有牵扯,却勾引摄政王,一旦被人所知6

元太后闻言,笑意渐深,“你说的没错,既然如此,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

元太后眼底划过一丝狠厉,两手紧紧抓着一串佛珠,咬牙道,“哀家就不信,弄不死楼月卿这个臭丫头!”

说完,两手一扯,一条本来完整的佛珠一断,散了一地!

这个楼月卿,她是不得不除了,以前能忍,如今她可忍不了了,她受的气,她的女儿受的委屈,还有宁国公府一直以来给她的难堪,这些,她如何能忍?

反正宁国公府不会站在她这边,既然如此,她就不需要再忍,只要矛头指不到她身上,任凭宁国公府手握大权,也一样没有办法。

楼月卿本来如今就是婚前就和容郅不清不楚,谁知道暗地里是否早已不洁?这也就罢了,偏偏还和南宫翊不清不楚,如此,若是被世人所知,看她如何做人!

王巍闻言,忙道,“太后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如今太后对这个郡主的厌恶憎恨,怕是和对摄政王的不相上下了。

元太后冷哼道,“哼,哀家自然知道,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哀家还怕收拾不了她?”

她在这深宫里活到今日,自然不可能是凭着元家的拥护,而是靠她的手段,连先帝都被她算计的对她无计可施,知道了她做的事情也只能忍而不发,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算什么?

以前忍着,不过是因为宁国公府的存在不得不给她三分面子,如今也不需要了。

王巍笑了笑,恭声道,“太后手段高明,自然是无人可敌!”

元太后并不受这一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是问,“皇上那边还没有消息?”

之前她都没多问皇帝的事情,可是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也是无法再忍了。

王巍连忙道,“太后恕罪,皇上依旧不见任何人,老奴也问过给他诊治的太医,可是太医只说了皇上偶感风寒,其他的,什么也不愿说!”

闻言,元太后脸色一沉,极为不悦。

她一直知道,那几个太医是容郅的人,都是软硬不吃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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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虎落平阳,新宠薛妃

明明身为太后之尊,本是最尊贵的人,可是因为一个容郅,不管做什么,都处处受限,那也就罢了,在这宫廷之中,竟到处都是他的人,连太医院的太医,都只听命于他,偏偏自己又不能除掉,因为那些都是专门给皇帝看病的太医。夜夜小说网mht.la

脸色不太好的看着王巍,淡淡的问,“那个薛妃呢?”

王巍低声道,“薛妃自从那一日被接进宣文殿后,就再也不曾出来过,饮食起居都在宣文殿的偏殿!”

闻言,元太后眯了眯眼,倒是什么也没说。

皇帝这样摆明了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的情况,让薛妃住在宣文殿不过是让人以为薛妃专宠,好让人不要去揣测那件事情,可是,这种把戏骗的了别人,却瞒不过她。

思索片刻,她转头看着王巍淡淡的问,“合欢殿那边如何?”

王巍想了想,道,“秦贵妃一直被关在合欢殿,皇上似乎不曾过问过,且合欢殿里面,除了秦贵妃和她的侍女,一个宫人也没有,秦相和秦夫人相继求情皇上都拒而不见!”

自那天皇上下令处死那些宫人之后,没有替补进去,所以如今合欢殿里面,除了秦贵妃和她的心腹,没有一个伺候的人,甚至连每日的膳食都比以前差了很多,可是,皇上那边没有任何意见,皇上如此,好似当真不过问秦贵妃的死活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对秦贵妃爱若珍宝的皇上如此绝情,也是让人匪夷所思。

闻言,元太后挑挑眉,若有所思。

王巍试探的问道,“太后,可要老奴……”

元太后闻声立刻道,“不用,皇上派那么多御林军守着,你当真以为是看守她?哀家若是出手,皇帝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总之没多少天东宥使臣就到了,皇帝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躲着,到时候再说吧!”

皇上看似对秦贵妃不闻不问,可是,看守合欢殿的御林军可不是摆设,秦贵妃的事情他必然都知道,只是不管而已,但是如果秦贵妃出事,凭着他的那份心思,怕是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元太后清清楚楚,对于这个儿子而言,最在意的,就是那个女人,她若是出任何事情,皇帝都不会善罢甘休。

王巍只好颔首,不再多言。

想起什么,元太后看着王巍淡淡的问,“昨日容郅去九阳山了吧?”

昨日是若云的忌日。

王巍回道,“是,摄政王带着卿颜郡主一同去,不过……遇上了坤王爷!”

“哦?”元太后倒是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如此,倒是有趣了……”

坤王和容郅是相看两厌的两个人,以前很少会见面,坤王对容郅是厌恶至极,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看着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哥哥生的孩子而无动于衷的,容郅的存在,就是坤王的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他的妻子,曾在他的哥哥身下婉转承欢,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当年的无能,夺妻之恨,庆宁也对他恨之入骨,元若云更是在容郅出生后就死了,不管死因如何,在他看来,都是难产致死,若说这个世上最想要容郅命的人,元太后绝对不是第一个。

以前他们每年都去九阳山,只是还没听说过会遇到,今年倒是有趣。

王巍想起什么,连忙道,“还有件事,坤王爷离开的时候受了伤,似乎是摄政王殿下打的,不过怕被发现,暗卫不敢靠太近,所以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争执!”

元太后;脸色倏然一顿,随即眯了眯凤眸,显然是很惊讶这个消息,“伤得很重?”

“暗卫说,坤王爷回京途中吐血昏迷了!”

元太后笑了,思索片刻,让王巍靠近,王巍上前,她低声道,“派人去一趟坤王府,传哀家的话……”

……

合欢殿已经被封宫第七日了。

外面依旧是三步一卫五步一哨的守卫,把合欢殿和外面隔离开来,仅仅是一墙之隔,可是外面的事情合欢殿里面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外面也不知道。

因为宫人太监都被处死了,所以合欢殿内很安静。

安静的外面风吹起合欢树树枝的声音都传进来,还有那些枝头鸟雀的叫声也不断的传进来,极其清脆。(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秦贵妃穿着一袭素纱衣裙站在桌案前执笔作画,画的,是轩窗外的几棵合欢树。

画的惟妙惟肖,好似把外面的景致原样搬进了宣纸上,除了色彩,竟无多少区别。

几日下来,整个人看着憔悴了不少,脸色比之前还要沧桑几分,不施粉黛的脸蛋上有些消瘦,头上只是简单地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松松垮垮的别了点头饰,看着无比清雅,与往日里的高贵端庄,天差地别。

画着画着,忽然不知怎么了,手一滑,竟直接在本来完美的画卷上画下一笔,半个时辰的心血就这样毁了。

手一松,笔掉落在纸上,秦贵妃咬着有些干的唇,缓缓坐下,眉头紧皱,手捂在心口,似乎很难受。

呼吸急促几分,坐在那里缓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桌上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喝下,才好受些。

自从被关在这里之后,好似常会如此,也不知怎么的,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状况。

喝了水后,感觉舒服多了,秦贵妃才缓缓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轩窗下,遥望合欢殿的宫墙外,看着某个方向,眉头紧锁,眸光幽深。

七天了,他的伤该是没事了吧……

她知道自己当日悲愤交加之下,使了多大的劲,刺出来的伤口有多深,所以,也知道他的伤口要恢复,怕也得好多天,本以为他会下旨惩罚她当日犯下得罪,可是,这么多天下来,竟没有任何处罚,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软禁和不闻不问。

这是进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就像一个犯人一样被关在这个华丽的宫殿里,除了合欢殿,哪也去不得。

不过,好似没什么了,合欢殿内外,其实都一样,所以,她不觉委屈,只是,感慨罢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昭儿来了。

果然,昭儿轻声道,“娘娘,该用膳了!”

秦贵妃这才想起,已经是午时了。

苦苦一笑,她在这里,好似都忘记了时辰了,只觉得度日如年,每日都没事做,以前还可以出去走走,去和他下盘棋说说话,多年下来,成了习惯,如今,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吧。

正想着,愤愤不平的声音传来,“那些也太放肆了,竟然这种东西也敢给娘娘送来!”

闻言,秦贵妃回头,看到昭儿正在桌边摆着食物,是很简单的两菜一汤加一碗饭。

昭儿显然是极其生气,然而,这样的气恼,每天都在她脸上看到。

秦贵妃自然知道她想什么。

以前自己的膳食是最好的,可如今,虎落平阳,那些人给她送来的东西,却是最差的了。

连宫女吃的,都比这些好吧。

笑了笑,走过去,看着桌上的膳食,看着昭儿轻声道,“你也别抱怨了,每日都这样,说再多也没用,倒不如心平气和,比起那些食不果腹的人,这已经是极好的了!”

比起那些有上顿没下顿的人,只要不饿死,已是极好何况,若不是他没治罪,现在她或许就是在冷宫吃残羹剩饭了,抑或着,已经死了。

昭儿闻言,咬了咬牙,有些愤怒,“可是娘娘,您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那些人也忒势利了,竟然把宫女吃的东西送来,等以后皇上放您出去,看奴婢不把他们一个个治罪……”

娘娘从小就是秦相的掌上明珠,锦衣玉食,进宫后更是身份高贵,吃穿用度皆是宫中最好的,连皇后都比不上,可如今,看着合欢殿的样子,昭儿自然是愤怒。

没有人伺候,连吃的,都是这样的,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秦贵妃淡淡一笑,“宫中本就如此,攀高踩低,我犯的本就是死罪,皇上宽宏大量没处死我,已是极好,现在被关在这里,吃穿不断,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她早已做好了被处死的准备,如今活着,活的怎么样,已然不重要了。

昭儿看着她这样,蹙了蹙眉,“可是娘娘,你这样太委屈了,那些人胆敢如此,肯定是被人收买的,皇上若是知道,一定会处死他们!”

皇上心里肯定是有娘娘的,不然的话,弑君之罪,岂会这么平静,岂会只是关押?既然如此,只要皇上知道这里的事情,定然会为娘娘出气,毕竟,皇上向来将娘娘视若珍宝,从不曾舍得她受一丝委屈。

秦贵妃闻言,倒是笑了笑,“你以为皇上不知道?”

昭儿没吭声。

秦贵妃淡淡的说,“你忘了,御林军是他的人,这里的所有事情,御林军都会禀报,这么多天了,他不是不知道,是不想插手,或许,是他的授意,皇后没有这个胆子,太后不会做这种事情!”

所以,自己吃什么穿什么,他都知道的,合欢殿里的事情,没有一件能瞒得过他,只是,他或许不会再管了吧。

她的膳食一向是他亲自交代膳房准备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膳房的人每日里送来的东西是什么?

昭儿显然是有些不信,“皇上怎么会这么做……”

皇上怎么会舍得?本以为皇上那日之后不处罚娘娘就是因为心里还爱着娘娘,所以,娘娘迟早有一日会被放出去,可是,这么一来,怕是真的要被关在这里,永无出头之日了……

秦贵妃笑了笑,端着眼前的一碗饭就直接慢慢吃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何,她竟感觉吃不出任何味道……

这些年养尊处优,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如今,确实是不习惯。

可是,这本就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不是么?

……

经过七日,容阑的伤势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得服用汤药,且不能动作太大而已,不过,倒是不用继续躺在床上了。

不用躺着,但是脸色看着不太好,且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为了不多生事端,他也没有出过宣文殿,只是在殿内看看书,下下棋,当然,只是自己一个人下。

又是吃药的时间了,薛妃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宫人。

如今的薛妃,与当日献舞时的她,差别极大,一身蓝色的华丽宫装,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插了不少珠翠,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也高贵了许多,褪去了那一抹妩媚,看着容光焕发,倒是像极了秦贵妃。

走到容阑身侧,微微俯身,声音似黄鹂叫声一般轻柔婉转,“皇上,该吃药了!”

闻声回头看着她,失神片刻,随即恢复如常,嗯了声,将手上的棋子放下。

看着精致的玉碗里依旧是深色的汤药,只是味道有些不同,他抬眸看着她,淡淡的问,“怎么味道不对?”

多年来浸泡着汤药,他对这些药味极其敏感,只要喝过一次,第二次有一丝不对劲他都闻得出来。

薛妃浅浅一笑,轻声道,“陈太医说了,皇上伤势好了不少,所以方子改了,少了几味药!”

说完,拿着药碗里的勺子轻摇几下散热,动作神态缓慢轻柔。

随即盛了点递向容阑嘴边,轻声道,“有些苦,皇上可要忍忍!”

容阑顿了顿,看着薛妃眉眼间带着浅笑看着他,他想了想,随即张嘴喝下。

不过,喝了这一口,薛妃还没盛第二口,他便直接伸手端起碗,仰头喝完。

薛妃不觉奇怪,只是笑意依旧,等着容阑喝完药,接过空碗放在身后的宫人手里,随即端起一杯水递给容阑,容阑接过,簌了口,苦味去了一半。

喝药完毕,薛妃挥挥手让宫人退下,这才看着容阑轻声道,“该午休了,臣妾扶皇上去休息吧!”

容阑还是虚弱,每日午时过后,总要休息一两个时辰。

闻言,容阑摇摇头,淡淡的说,“不用,你坐下!”

薛妃顿了顿,随即微微颔首,坐下在容阑对面。

比起前几日,现在薛妃不见任何紧张的情绪,只是平和的心态。

容阑是个温和的人,起码对她,不曾有过任何不悦,虽然也没有多少温和,她也知道,只要她不犯错,皇上就不会生气,摸透了这一点,她便不再紧张。

而且,顺德公公也跟她说过,只要她心平气和的,不用太过拘礼,也不要太亲近,便可以了。

她本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虽家世败落,可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又经过皇后调教,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看着棋盘上她根本看不懂的棋局,薛妃抬头看着容阑,含笑道,“皇上,臣妾也想学着下棋!”

“哦?”挑挑眉,容阑有些惊讶,“这是为何?”

薛妃想了想,轻笑道,“臣妾每日看着皇上自己一个人对弈,总有些心疼,心想着若是臣妾也会,皇上也不至于连个下棋的人都没有!”

闻言,容阑默了默,随即看着薛妃一脸期盼的看着他,倒是无奈的笑了笑,“既然佳儿喜欢,朕倒是不介意收个徒弟!”

薛妃闻言,眉眼弯弯,毫不掩饰的愉悦,站起来微微屈膝道,“谢皇上,臣妾一定不负皇上教导!”

容阑点点头,“嗯,先坐下!”

薛妃闻言坐下,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

容阑思索片刻,道,“过几日朕伤好了,你就不用继续住在偏殿了,不过,朕打算让你住在永宁殿,佳儿觉得如何?”

他的话一出,薛妃略显惊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只是有些茫然,随即有些局促道,“臣妾对宫里不熟悉,皇上让臣妾住哪,臣妾便住哪儿,反正皇上也不会委屈了臣妾!”

容阑倒是极具耐心的道,“永宁殿是蓝贵太妃当年为贵妃时居住的寝殿,精致华丽,也不偏远,自然不会委屈佳儿!”

确实,永宁殿在宫里不差,虽然不及凤鸾殿和合欢殿华美瑰丽,可是,当年蓝贵太妃住的地方,也不会差,只是他登基后,蓝贵太妃就挪去了永寿宫颐养天年,永宁殿就空了出来。

闻言,薛妃笑着道,“如此,臣妾谢过皇上了!”

容阑看着薛妃并无任何贪婪的样子,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垂眸思索片刻,道,“不过佳儿也要记得,搬出去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薛妃颔首,“臣妾记得,皇上不必担心!”

不要把皇帝受了伤的事情传出去,这一点,容阑说过了,顺德公公也提醒过了,薛妃也知道那件事情事关重大,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她自然不敢多说。

容阑淡淡的点点头,“嗯,朕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只是此事牵扯重大,不宜外传,你应该知道!”

他受伤,且是秦贵妃所导致的,这可不是关乎秦贵妃的生死,秦家也会遭受牵连,若是传出去,势必难以收场。

他想要护着她的同时,也要考虑朝堂的安稳,不想给容郅带来太多麻烦。

现在朝中虽然依旧党派各异,但是起码是平衡了,若是秦家遭罪,打破了这个局面,又是一番洗礼。

而且,对她,他不管如何,保她一世安稳,是他曾经的诺言,也是如今唯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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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容郅离京,无忧回京

薛妃莞尔,轻声道,“皇上的话,臣妾都会记得,自然是不会说出去,这一点,皇上大可放心!”

薛妃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外泄,自己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她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命犯糊涂。[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不过,皇后那里,怕是得想个办法了。

容阑挑挑眉,倒是没多说什么。

这时,顺德公公匆匆步入,行了个礼,恭声道,“皇上,摄政王殿下来了!”

容阑挑挑眉,容郅还在宫里?往日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出宫去邙山别院了,今儿怎么还在?

正想着,容郅已经走了进来。

容郅刚从宣政殿出来,所以身上还穿着绣着四抓龙纹的墨色锦袍,头戴这墨玉王冠,看着尊贵无匹。

他一进来,薛妃连忙站了起来,微微屈膝行礼,“参见摄政王殿下!”

容郅目不斜视,直接朝着容郅微微作揖,“皇兄!”

语气平静,不见任何情绪。

容阑缓声道,“不用多礼,坐吧!”

容郅也不客气,站直身体,走到方才薛妃的位置上坐下,随即扫了一眼薛妃,倒是没说什么。

“臣妾告退!”薛妃很识相的躬身退了下去。

见薛妃离开,容阑这才淡淡一笑,温声问道,“今儿怎么还没出宫?”

这段日子,每日一下朝,容郅就立刻离开宫里,前往邙山别院,然后每天早早回来上朝,然后午时之前势必会离开,其他时间容郅都不会在宫里出现。

现在已经是午时过了。

容郅淡淡的说,“楼奕琛不在京中,有些事需得亲自处理!”

楼奕琛昨日就已经去了平城巡查驻扎在平城的楼家军的军务,这几日定然是回不来了得了,所以,他要多花些时间处理政务,反正如今楼月卿身子也差不多了,她这几日也乖得很,他也不用这么担心她不肯吃东西。

原来如此。

容阑笑了笑,随即沉声问道,“庆宁姐姐如何了?”

容郅想了想,道,“已无大碍!”

本想听容郅说说庆宁郡主的详细状况,可是看着容郅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容阑倒也习惯了这个弟弟一直以来少言寡语的性格,从不愿多说一个他觉得没必要的字眼,笑了笑,道,“如此,朕也就放心了,上次在摄政王府见过她,当时她身子看着不错,不曾想,那么快就又犯病了!”

容郅倒是没说什么。

这时顺德公公端着刚烹好的茶放在容郅前面,便躬身退下。

容郅端着茶杯轻抿。

容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谈及庆宁,倒也没说什么,而是淡淡的问,“今日特地过来可是有事?”

容郅点点头,“嗯!”是有点。

容阑挑挑眉,静待下文。

……

容郅下午才回邙山别院。

宁国夫人已经回去了,楼月卿本来还在琢磨怎么做衣服,不知道怎么下手,正巧午后庆宁郡主醒来了,她便丢下手里的活赶了过去,在庆宁郡主的屋子里待了小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容郅正好到了。

容郅正好走到门口,看到楼月卿出来,只好让她在外面等等,然后进去,不过,才一盏茶的时间,就出来了。

今日太阳不烈,两人便一起走带花园里散心。

走了一小段路,容郅才开口,“孤等会儿要离京,怕是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话出,楼月卿顿了顿,转头看着他,“这么急?去哪?”

容郅沉声道,“今日一早孤收到消息,利州昨日发生暴乱,死了不少人,孤得亲自过去看看!”

利州离京城两百多里,昨日不知为何,竟发生了暴乱,导致利州人心惶惶,哪怕是地方派了兵镇压,也不见效果,反而官民相斗,有些奇怪,所以,利州守将传来急报,他不亲自去一趟,实在是不放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yeyexs.cc]

楼月卿挑挑眉,随即笑了笑,“那你自己小心些!”

容郅要亲自去,她不觉得奇怪,容郅本身就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百姓暴乱可不是小事,他若是不去,怕是也不能放心,何况,她能理解容郅的心情。

容郅颔首,轻声道,“嗯,孤就不送你回去了,孤已经传信给楼奕琛,明日下午他从平城回来,途径邙山别院,会接你回去,你身子已无大碍,回京后没事也不要出府!”

闻言,楼月卿倒是有些无奈,“我自己可以回去!”

哪里需要特意让楼奕琛回来送她回去?

她现在身子已无大碍,其实可以自己回去的,只是想住在这里,和他多呆些时间,既然他要离京,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

容郅蹙了蹙眉,“孤不放心!”

现在她已经惹来不少人的注目,想要她命的人已经不少了,一路回京那么远,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要她的命?虽然他可以派人去护着她,可是,有楼奕琛在,他更放心。

楼奕琛是她的哥哥,总归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若非事情紧急,且他已经感觉到此事不简单,他肯定亲自送她,可是,利州那边他是不得不去。

楼月卿无奈一笑,“那好吧,我会乖乖的等着大哥来,你放心了吧?”

他不放心,她就让他放心!

容郅稍稍放心,随即又道,“还有,这几日不要进宫,若有召见,全部推掉!”

楼月卿挑挑眉,笑眯眯的说,“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所以,这样真的好么?

摄政王殿下蹙了蹙眉,“谁敢?”

他的王妃,无需遵循任何人的命令,所以,也没有人敢下令要她的命。

楼月卿见他如此,倒是笑了。

随即恶狠狠的瞪着他,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不过,你可要早些回来,而且,每日都要写信给我,若不然,我……”

容郅眉眼间带着笑意,看着她挑挑眉,“你想如何?”不写信会如何?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楼月卿顿了顿,本来想说的话卡在喉间,随即眉眼一动,闷声道,“你若是不写信给我,我就去找你!”

话出,他笑了,无奈又愉悦的笑,随即将她搂入怀中,附在她耳边轻言细语,“好!”

楼月卿嘴角微勾,窝在他怀里。

待了不到半个时辰,薛痕来报准备妥当,容郅才离去。

容郅一走,楼月卿就全身心的埋头琢磨做衣服的事情。

拿着一件容郅穿的衣服对比再对比,得出了尺寸,然后开始研究。

晚上去看了一次庆宁郡主,第二天一早又去了一次,陪着庆宁郡主聊了好些时候,午时刚过,楼奕琛就到了。

大长公主也已经把马车备好了,跟庆宁郡主和大长公主告了别,楼月卿这才跟着楼奕琛离开。

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东西也有不少,不过那些从大长公主的库房里搬出来的布匹,楼月卿就没有拿走,毕竟宁国公府这些东西怕是都有一库房了,而且不比这里的差。

马车晃了小半个时辰,楼月卿实在忍不住,便拉开帘子冒着头透透气,楼奕琛就在马车边骑马慢行,看到她伸头出来,笑了笑,温声道,“闷了?”

楼月卿嗯了声,看着周围都是树,挑挑眉,“还有多久到?”

她实在是不喜欢在马车里兜来兜去。

若非不能骑马,她肯定骑马回去,省的要在马车上晃那么久。

楼奕琛看了一眼周边的地形,道,“还有快一个时辰!”

他顾及楼月卿的身子,所以都是慢行。,不然若是他自己一个人策马,估计早就到了。

闻言,楼月卿撇撇嘴,一副羡慕的眼神看着楼奕琛,“唔……好想骑马……”

楼奕琛哑然一笑,看着她无奈至极,“先想想你的身子!”

楼月卿撇撇嘴。

其实,她经常有一个冲动,就是恢复武功恢复武功……

可是……

唉!

看着她这副模样,楼奕琛笑着道,“其实大哥一直在想,若你不是生了这副身子,如此的体弱多病,如今该是如何的巾帼不让须眉啊,定然不输母亲当年的气魄,只可惜了……”

楼月卿如此的性子,如果身子无碍,一定不输男子的气概,也不至于如今只是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便可差点要了她的命。

闻言,楼月卿蓦然莞尔,笑眯眯的说,“大哥这话,我就当是夸我了!”

楼奕琛闻言,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倒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楼月卿笑了笑,随即想起一茬,倒是恢复了正经,问道,“对了,大哥可知道利州的百姓暴乱是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如今的楚国,国泰民安,没有严苛的赋税,官府也不曾欺压百姓,为何会发生暴乱?

百姓暴乱,也只有暴君当政,鱼肉百姓的情况下,百姓才会有这个胆子去反抗官府,可如今,楚国这样,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楼奕琛蹙眉,沉声道,“这件事情我不清楚,不过,既然摄政王去了,相信也会化解此事,你也别太担心!”

他向来只管军务,很少去关注这些问题,且这两日在平城巡视军务,本就没什么时间,这件事情利州守将是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他不在京中,不清楚。

楼月卿思索片刻,随即看着楼奕琛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个节骨眼上,百姓忽然暴乱,有些奇怪,总感觉不简单……”

是的,她觉得,这事,绝非偶然。

楼奕琛倒是笑了,看着她,颇为赞赏道,“卿儿能想到这点,不错!”

楼月卿闻言,挑挑眉,“所以……”

楼奕琛沉声道,“若不是察觉到这一点,摄政王不可能这个节骨眼离京,此事若是偶然,倒也罢了,可若是一场阴谋,还不知道这场暴乱之下要死多少人,派谁去,他都不放心!”

虽然他不知道利州的事情具体如何,但是,凭着他对容郅的那点了解,他很清楚,若是此事乃偶然之下的事情,他最多会派人去处理,现在庆宁郡主身子不好,楼月卿虽然身子好了,可是危险不少,他不会轻易离京,可是他却那么急着离开,显然是利州百姓暴乱的事情,不简单。

楼月卿笑了笑,眸光微闪,“果然如此!”

楼奕琛忽然心血来潮,看着她淡笑道,“那卿儿不妨猜一猜,此事因何而起?”

楼月卿挑挑眉,思索片刻,随即嘴角微勾,“因我而起!”

楼奕琛闻言,倒是没吭声。

楼月卿淡淡的说,“把容郅引出京城,目标就是我,不过,倒是不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不管是谁,只要想要对她下手,容郅的存在,就是一大障碍,想除掉容郅可是难上加难,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弄走,容郅虽然为人冷漠,但是,执政以来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为了楚国的百姓,那么,百姓的生死存亡,他不可能不在意,利州百姓暴乱,把他引走,那么,对她下手就容易多了。

如今想要她命的人,太后……不,这只是表面上的一个,谁知道私下有多少?

楼奕琛看着楼月卿沉思拧眉,以为楼月卿在担心,便沉声道,“摄政王昨日派人传消息给我的时候,也将此顾虑告知,所以,务必让我亲自接你回去,他已经安排了不少暗卫保护你,卿儿大可放心,不管是谁,都动不得你!”

如今楼月卿周围,怕是隐了不少容郅的人,只是那些人不会轻易现身,容郅既然能够放心离京,肯定是笃定了不管是谁都无法对楼月卿如何,这样的情况下,他的暗卫,怕是有一半都在楼月卿身边了。

楼月卿淡淡一笑,“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有些无奈,不管是谁,都要不了我的命,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

他们这些人的你争我斗其实,到头来都是无辜的百姓来受罪,不管是谁设计了这场阴谋,她都无法赞同。

她也狠,可是,难以理解他人的这种狠。

看着楼月卿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悲悯,楼奕琛自然是明白了她想不通什么。叹了声,无奈道,“人心百态,想不通,是正常的!”

楼月卿想不通的事情,他又何曾想得明白?

他出身楼家,自小学的,都是如何守卫疆土,保护楚国子民,那些草菅人命的事情,他确实难以理解。

楼月卿笑了笑,没说什么。

终于,在申时末,进了城门。

离开几日,如今回来,倒有些阔别许久的感觉。

宁国夫人一早就知道她今日回来,所以命厨房准备了不少她喜欢吃的,权当接风,楼月卿很是无奈,只得陪着宁国夫人吃了晚膳,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夜就收到了容郅的飞鸽传书,只是简单地几个字……

一切安好,想你!

楼月卿看着纸条上的六个字,脸黑了一半。

还真是闷油瓶!

不过,还是把纸条折叠好放到盒子里收好了,扔掉太可惜了……

虽然容郅离开前,再三叮嘱让她不许随便出府,可是,楼月卿怎么可能听话?

第二天就出府了。

她哪也没去,就直接去了华云坊。

因为要照顾莫离,所以拂云还没回来,华云坊照常开门做生意,只是负责的人,成了拂云的手下。

也是她们自己人。

楼月卿来这里,自然不是来查什么东西的,而是来学做衣服的,容郅不在,她正好可以学,虽然想过做一件破破烂烂的给他,可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第一次做,肯定要做一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华云坊的做工是楚京数一数二的,不只是头饰制作精美,衣服也不差,甚至,深受京中贵族女子的喜爱,那些个世家千金的手里,估计都有好几件是华云坊的衣服,且因为太过昂贵,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根本买不起,每一件可都价值不菲。

楼月卿在华云坊待了半天,跟着那里的绣娘学做衣服,甚至连午膳都直接在这里用了,等学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幸好足够聪明,所以学得快,半天下来,也都差不多了,就等着亲自操刀了。

不过,楼月卿没想到,会遇上元静儿。

刚走出绣房打算离开,就看到元静儿在挑选首饰,她挑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莫言和玄影,正想说从后门走,元静儿已经看到了她。

走不了了,楼月卿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元静儿看到她,好似很高兴,嫣然一笑,盈盈一拜,“参见郡主!”

“免礼!”

元静儿闻声起身,看着楼月卿含笑道,“没想到这么巧会遇到郡主,还不知道郡主什么时候回来的,身子可是好了?”

楼月卿笑了笑,“好了!”

巧不巧不知道,不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楼月卿倒是不信,昨日楼奕琛护送她回来,从城门口道宁国公府几乎穿过了大半个楚京的街道,楚京中现在怕是都知道了她回来了,元静儿怎么可能不知道。

元静儿含笑问道,“不知道郡主是来挑选首饰还是衣裳?”

楼月卿淡淡一笑,“都不是,只是先来无事过来看看,元小姐呢?”

她的衣裳首饰,揽月阁特地腾出一间屋子堆放回来几个月,宁国夫人每个月都吩咐人给她送来不少,她穿不完,从没有为这事儿担心过。

------题外话------

嘿嘿嘿……今天家里满月酒……

062:转变

元静儿嘴角微勾,轻声道,“是这样,今日一早宫中薛妃娘娘入住永宁殿,皇后娘娘下旨,过几日在永宁殿为薛妃娘娘办个生辰宴,怎么,郡主未曾收到邀请?”

楼月卿闻言,挑挑眉,这事儿她好像没听说啊。(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她昨日才回京,没人跟提起这些事情,而且,宫中的宴会,宁国夫人一般不喜欢她去参加,所以,不会特意去告诉她,何况,容郅估计不会让人邀请她。

不过,这么说来,皇上已经好了。

看着楼月卿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元静儿笑了笑,道,“看来郡主没有收到邀请,不过,静儿听说楼二小姐倒是也在应邀之列呢!”

说起楼琦琦,元静儿其实是有些羡慕的。

楼琦琦是庶出之女,谁人不知?可是,却被挂在宁国夫人的名下长大,名义上,是楼家的嫡女,虽然不及楼月卿这个郡主高贵,可是,在楚京贵女中,却是不容忽视的,也没有多少个贵女可以比得上她,且在楼月卿回京之前,楼琦琦可是个香饽饽,只是不管谁家提亲,宁国夫人都不甚理睬,如今虽然被许配了人家,可是,起码不是当做联姻的棋子。

嫁给落魄的西宁郡王府,在外人看来,是下嫁了,因为比起如日中天的宁国公府,西宁郡王府虽然是王府,可是楼琦琦嫁进去,是可惜了,然而,元静儿却看得出来一点,就是,宁国夫人没有利用这个女儿来为家族谋取任何利益,虽然嫁的不如意,可起码不是棋子。

世家女子,那个不是作为棋子存在的?就连她的父亲,哪怕再宠她疼她,如果她可以为家族谋取更好的利益,父亲不会拒绝,这就是世族女子的悲哀。

听说之前,求娶楼琦琦的人不少,就连太后,都曾提起让楼琦琦入宫为妃,而以楼家的地位,楼琦琦入宫,必然地位不凡,皇上哪怕钟爱秦贵妃,怕是也不会拒绝,可是,宁国夫人拒绝了,西宁郡王府虽然不及当年,却很安稳。

京中怕是没有一个庶出之女能有这样的待遇了。

其实,这些世家之中,哪一个女儿不是作为棋子存在的呢?也就只有楼家的两个女儿,有那样显赫的家族护着,有宁国夫人这样强势的母亲和楼奕琛这样优秀的哥哥在,楼月卿也好,楼琦琦也罢,都不用去筹谋自己的未来,甚至,不需要为家族谋取利益,也能安枕无忧。

楼月卿闻言,淡淡一笑,“那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元小姐先看着,我就先回去了!”

她没有收到邀请,怕也是因为容郅和宁国夫人的阻拦,哪怕宫中邀请了,也传不到她这里。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懒得去趟这些浑水。

元静儿闻言,眸光微动,倒是没拦着,微微屈膝,“郡主慢走!”

楼月卿含笑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宫里。

因为摄政王的离京,皇上今日一早就上朝了,所以,在宣文殿里面居住了多日的新宠薛妃娘娘,也随着被分配到永宁殿居住,不少人都在等着看这位薛妃娘娘究竟有何魅力,竟然在秦贵妃失宠的时候蒙得圣宠,从一个舞女被封为妃嫔,且还是越级封妃。

宫中本来妃嫔就不多,除了皇后一个中宫之主,便是秦贵妃和贞妃,还有几个地位低下的妃嫔,可是,皇后本就不受待见,秦贵妃被禁足,贞妃因为钟家的湮灭,地位不如当初,也鲜少出门,整日里在重华殿闭门谢客,那几个地位低下的嫔无宠无权,掀不起大浪,如今只有这个新崛起的宠妃备受瞩目,不止宫中之人争相讨好,朝臣女眷也都纷纷来请安,一时间,永宁殿门庭若市,各种贵重礼品堆成小山。

此时,凤鸾殿。

元皇后正在吩咐内务府总管过几日薛妃生辰宴的事情,因为太后最近没心思管着后宫,所以已经把后宫的所有内务全部交给她处理,进宫七年,元皇后这才开始有了皇后的实权,内廷所有事情都是她管着,如今在宫中地位也不如当初那般不重要。

虽然不受宠爱,可是,有权力在手总归是好的。

今儿一早,她本想用薛妃的生辰宴来试探皇帝的态度,秦贵妃被禁足,皇帝想什么谁也不知道,所以,薛妃的事情拿来试探最好不过,若是皇上答应举办这个宴会,那就证明,皇上对这个薛妃当真是宠爱,如此一来,他对秦贵妃什么态度就可见一斑了。(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这时,本来去永宁殿送赏赐的元青匆匆走进来。

“参见皇后娘娘!”

元皇后看了她一眼,这才让内务府总管退下。

内务府总管连忙退下。

皇后这才看着元青,淡淡的问,“如何?”

元青咬了咬牙,低声道,“娘娘恕罪,奴婢旁敲侧击,薛妃就是不肯说出皇上这几日怎么了,一直装傻,奴婢无奈,只好就此作罢!”

闻言,元皇后蹙了蹙眉,“她是怎么说的?”

元青咬牙,低声道,“她说皇上只是让她近身陪伴了几日解闷,其余的,半点也问不出来!”

元皇后脸色一沉,这种话,也就骗骗那些无知的人吧。

能够让皇帝这样对待秦贵妃的,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小事儿,且皇上这么多天不见任何人,又频频召见太医,绝对是身体出了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冷冷一笑,“看来本宫找的这颗棋子,也是没用处了!”

她费尽心思找到这么一个人,没想到竟然不听话,呵,当真是极好的。

元青拧眉问道,“娘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元皇后眉眼突显锋芒,道,“如此看来,只能本宫亲自去问问,本宫就不信,她胆敢欺瞒本宫!”

一个棋子,想要脱离控制,想都别想。

“可是……”元青有些犹豫。

“怎么?”

元青低声道,“薛妃身边的侍女,是皇上的人,娘娘怕是不能强行逼问,否则……”

闻言,元皇后;脸色一变,猛然看着她,“你说什么?”

元青回道,“薛妃身边的两个宫女,是宣文殿的人,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您若是贸然逼问,怕是得不偿失,失了棋子事小,让皇上不悦,才是大事!”

元皇后有些难以置信,皇上竟然这么宠爱这个女人?

宣文殿的宫女,可不止忠心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个个都武功傍身,说是伺候,实则保护,皇帝把宣文殿的宫人赐给薛妃,怕是想要保护她,如此看来,皇上的心思,就难以捉摸了。

莫不是真的那么快就忘记了秦贵妃?

元青想了想,咬了咬牙,道,“娘娘,这个薛佳,看来已经背叛您了,与其留着,倒不如……”

手在脖子下轻轻一划。

元皇后沉着脸,没吭声。

要除掉薛妃,她不是没有这个手段,只是,薛妃是她费尽心思找来的人,暗地里花了不少心血培养出这样一个人,长得像秦贵妃,会跳长袖舞,更是有类似秦贵妃却比秦贵妃更加温婉的性子,对于皇上而言,这是他求之不得的温顺,糊掉了她,更是白费心思……

可若是留着,岂不是又是下一个秦贵妃?

见她不语,元青有些着急,“娘娘……”

“不可!”元皇后淡淡的说,缓缓站起来,踱步思索片刻,咬牙道,“薛佳得宠,本宫求之不得,只要不是秦氏那个贱人,不管是谁,本宫都乐意之极,何况,本宫要让秦玟瑛尝一尝本宫这么多年受的耻辱!”

她这一生,最恨的人,莫过于秦玟瑛。

她是皇后,本该是楚国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因为秦玟瑛的存在,她这么多年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沦为笑柄,她永远也忘不掉,她的大婚之夜,她的夫君,没有踏进凤鸾殿,而是留宿秦玟瑛那里,从那以后,七年,没有宠爱,没有权力,每天只能忍着各种委屈,她最爱的那个人,厌恶她,几度想要废了她,这也就罢了,她想要得到的,珍惜的,秦贵妃弃如敝履,不曾正眼相待,她凭什么?

如今,不管谁得宠,她都不在乎,只要秦贵妃失宠,她便拍手称好!

闻言,元青嘴角微扯,沉默不语。

想到这些,元皇后眉眼间迸出浓浓恨意,更有一些得偿所愿的快感,嘴角一弯,咬牙道,“传本宫的命令,薛妃生辰宴,要办的隆重些,最好,阖宫同庆!”

元青颔首,“是!”

元皇后吩咐完,这才道,“准备一下,本宫要去见皇上!”

“是!”

容阑经过这么多天的休养,伤虽然还没有全部痊愈,但是脸色看着也没什么不妥,和受伤前比虽然有些差,可他常常犯病,脸色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倒也没人看得出来。

他刚从太后宫里回来,本来正在看容郅派人刚送到的加急奏报,顺德公公走进来,行了个礼,才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容阑闻言,剑眉一蹙,皇后这个时候来了,怕是所为何事他一想就能知道。

平时,他一般不会让皇后进来的,宣文殿除了秦贵妃,也就薛妃能够让他准许随意进出。

想了想,他淡淡的说,“让她进来!”

顺德公公有些惊讶,本以为会拒绝,因为以前皇后每次求见,皇上都不会见,久而久之,皇后娘娘也不怎么过来了,不过,想起最近的事情,他倒是也能明白了,便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元皇后走了进来,身后的元青紧随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东西。

看到皇帝,元皇后眸光微闪,随即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合上奏折,容阑的淡淡看着元皇后,“皇后怎么来了?”

元皇后浅浅一笑,轻声道,“臣妾知道皇上今儿处理朝政,如今怕是也累了,就让亲手熬了些补汤送来,让皇上补补身子!”

说完,眼神示意元青将手里的汤呈了上去,放在容阑身前的桌子上。

容阑看着面带浅笑的皇后,再看看面前隐隐传来浓浓香气的汤,面色如常,陷入了沉默。

元皇后看着容阑垂眸看着那碗汤,不由得细细打量着他。

看着脸色没什么不妥,不过,和中秋宫宴相比,有些瘦了。

这时,容阑抬眸看着她,淡淡的说,“皇后有心了!”

元皇后闻声回神,连忙道,“这是臣妾该做的,皇上若是喜欢,臣妾天天送来!”

说完,抬眸看着他,看着他的反应。

容阑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元皇后不敢再看着他,只好垂眸不语。

容阑忽然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朕也很想天天喝到皇后亲手做的羹汤!”

他话一出,元皇后猛然抬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她刚才的话,其实不抱任何希望,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容阑的这句话,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容阑倒是没管她的反应,伸手将面前的汤碗端到身前,真的一口一口的喝下了。

元皇后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

以前,她送过很多次汤过来,只是,要么他见都不见她,要么就是敷衍几句,可是那碗汤他永远不会碰,可如今,他不仅说出刚才那句话,更是当着她的面喝下了那碗汤。

她以前不善下厨,贵族女子,没有哪个会做这些的,她进宫前也不会,只是后来入宫后不得宠,便想着各种办法讨他欢心,也想做一个贤良的皇后,所以知道他喜欢什么都去学,他喜欢吃的,她也学着做,这汤确实是她亲手熬的。

容阑喝完了一碗汤,这才抬眸看着元皇后,淡淡一笑,“皇后的厨艺,不输御膳房!”

得到这样的赞美,元皇后欣喜不已,连忙道,“皇上谬赞,臣妾可不敢跟皇上的御厨相比!”

她没有想错,皇上真的有所不同了,对她的态度,也变了许多,以前,她可从来不曾得到过一个好脸色,如今,他却对她笑了。

容阑笑了笑,缓缓站起来,绕过御案,走出来,走到元皇后身前,温声道,“既然皇后来了,不如陪朕去御花园散散心!”

元皇后欣喜之极,“臣妾遵旨!”

自从入宫后,元皇后从来没有和皇帝一同在御花园走过,今日,是第一次。

宫中看到的人,几乎都不敢相信,以前只见过皇帝带着秦贵妃游园,如今,却和皇后走在一起,想起秦贵妃遭禁足,薛妃崛起,如今皇后又和皇上一起在御花园散心,人人都在猜测,宫中风向变了……

就是不知道,一向宠爱贵妃娘娘的皇上,为何转变如此之大,甚至,一改常态。

以往谁人不知道,皇上甚是厌恶皇后娘娘,若非太后撑腰,皇后娘娘早已被废了,可如今,皇上竟转了性子,冷落禁足贵妃,转而宠爱薛妃,对皇后娘娘也是不复以往的冷淡。

没多久,御花园中的这一幕,宫中都传遍了,就连太后得知此事,都很是难以置信,不过,什么也没说。

这样,正是她想看到的。

元皇后一路上都不敢吭声,很是局促的走在皇帝身后,亦步亦趋,却很紧张。

在进宫前,她经常入宫,因为是表兄妹,所以皇帝对她态度不错,一起在御花园聊天也是有过不少次,她一直喜欢着他,所以很开心,只是那时候,他对她,只是兄妹之情,成为夫妻多年,今日是第一次一起走在这里。

如今御花园中正是菊花盛放的季节,远远一看,一片五颜六色的菊花仿若彩虹般,美不胜收。

容阑喜欢菊花,所以,以前未登基前所居住的地方便是种了不少菊花。

容阑性子温和高雅,所以,喜欢菊花,以前每每菊花盛开的季节,总会弄来各种稀罕的菊花以作观赏。

这些年似乎没听说过这些事情,因为皇帝的心思全部都在秦贵妃身上,所以,别说赏菊,就连自己喜欢菊花都忘得差不多了。

元皇后想起此事,倒是含笑开口道,“臣妾记得,皇上以前很喜欢菊花,不如去赏菊如何?”

闻言,容阑脚步一顿,转头看着元皇后,看到元皇后目光看着另一边,他顺着看过去,确实是御花园中特地辟出来的菊园,远远一看,一片菊花互相争芳,各有特色。

这才注意到,御花园的空气中也隐隐闻到菊花香,这样的香味,轻易便能察觉,可刚才,他竟没注意到。

沉思许久,忽的一笑,“皇后的记性极好!”

他自己都忘记了他喜欢什么了,这么多年,心里只在乎一个人,在乎的事情皆与她息息相关,而自己所喜所爱,几乎都忘了,而她,也从不在意他的喜怒哀乐。

如今想起,好似一朝梦醒,而梦里的他,痴傻不已。

元皇后莞尔道,“皇上的事情,臣妾自然都记得!”

她从不曾忘记过,只是,记得,也没有用。

容阑笑了笑,似在自嘲,也好似单纯的笑了笑,随即微微颔首,“既然皇后提议,那便去吧!”

说完,提步走向菊园那边。

以往宫里是没有那么多菊花的,这段时间元皇后开始掌管宫中事务,便命人寻来不少菊花摆在御花园,就是希望皇帝什么时候出来了能看到。

063:捉摸不透

菊花素来深受人们喜爱,与梅、兰、竹同为花中四君子,容阑还是皇子时,就最为喜爱,每到菊花盛放的季节,都会想办法弄来各种稀有菊花以供观赏,甚至为之赋诗作词,而这么多种菊花中,他最爱白菊。mht.la [夜夜小说网]

所以,元皇后虽然命人搜罗了所有能找得到的菊花品种,但整个菊园里,白菊最多。

可见她确实是把容阑的爱好放在心上。

容阑看着满园子的菊花,并未曾说过只字片语,只是缓缓走进小径中,看着两边五颜六色的菊花种类,面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缓缓走到不远处立起来的高架上,上面摆着好几盆极品的瑶台玉凤,白色的一团仿若莲花一般。

元皇后含笑道,“这是臣妾命人花了很大心血培育出来的瑶台玉凤,乃菊花的极品,皇上若是喜欢,不如臣妾派人送一些去宣文殿放着,也好让皇上时时观赏,如何?”

瑶台玉凤要过两个月才是开花的时间,不过,她特地让下面的人费尽心思培育出这几盆在这个时候开花,因为实在是不易,所以也就那么几盆,她还特意让他们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以供观瞻。

闻言,容阑转头看着她,静默顷刻,随即淡淡一笑,“皇后费心了!”

此话便是答应。

元皇后面露喜色,随即盈盈一拜,“那臣妾等一下就命人送去!”

果然,皇上对她的态度真的很不一样了,好想不排斥她了一样,想到这里,元皇后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好似回到了当年,先帝还未驾崩,她常入宫陪伴姑母,容阑对她还是很温和的,每每与她说话,总是和颜悦色,那个时候,她还以为,他也是心悦与她的。

时隔多年,如今他的转变,也让她有了这样的念头,是否多年的企盼就要得偿所愿了?

闻言,容阑默了默,随即摇摇头,淡淡的说,“不用了,送去薛妃宫里吧,过几日她的生辰宴正好可以赏菊,还有那边那些,也一并送去!”

容阑所指的那些,便是除却一些常有的菊花之外,元皇后命人摆在另一边的十多种稀有菊花,虽不及瑶台玉凤珍贵,可是,也是难寻的极品。

元皇后脸色一僵。

送去给薛妃?

那她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转头看着皇后的脸色,容阑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的问,“怎么?皇后舍不得?”

“怎么会?”元皇后连忙恢复一脸笑意,道,“皇上正好提醒了臣妾,臣妾等一下便让人将这些送过去,以供过几日的宴会观赏!”

即便是再不情愿,元皇后都不可能承认自己舍不得,这是她作为皇后的态度。

容阑笑意渐深,看着元皇后似笑非笑的道,“朕的皇后当真贤惠!”

元皇后闻言,只是维持着笑容,却不懂皇上究竟什么意思。

以前皇上厌恶她,是看到明明白白的,如今,皇上态度有变,她却始终看不透皇上的心思。

容阑话刚说完,便转头不看她。

想了想,她笑了笑,看着容阑沉思看着菊园的测验,忽然鼓起勇气,道,“皇上,臣妾听说合欢殿里面的宫人都被处死了,贵妃不管做错了什么,都还是贵妃,这身份摆在那里,没人伺候怕是不妥,不如臣妾派些人进去伺候可好?”

谁不知道那天皇帝下旨将合欢殿所有伺候的人,除了秦贵妃的贴身侍女之外,全部杖毙,后来再没有派人去伺候,如今合欢殿怕是冷冷清清,所以,既然是皇后,她提及此事,也合情合理。

闻言,容阑再次转头看着元皇后,眯了眯眼,似在打量着她,元皇后面带轻笑,不躲不闪。

容阑并未说什么。

合欢殿没人伺候,他知道,这事儿,其实不需要元皇后提醒。

只是……

目光看着合欢殿的方向,眸光微沉,沉默许久,他淡淡的说,“不用,就这样空着吧!”

元皇后闻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微微惊讶。

皇上这样,是真的不在意了么?

容阑仿若并不在意刚才所谈及的人和事,突然看着元皇后,温声问道,“朕若是没记错,皇后厨艺不错?”

元皇后颔首,“臣妾学过一些……”

容阑打断她的话,道,“既然如此,朕今夜去皇后宫里用膳,想吃皇后亲手做的!”

元皇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木讷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容阑淡淡一笑,看着她一脸呆滞隐隐带着不可置信的样子,挑挑眉,“怎么了?皇后不乐意?”

元皇后因为过于震惊,竟说不出话来,“臣……臣妾……”

容阑见她如此,淡淡一笑,随即道,“朕先去看看薛妃,晚些便去皇后宫里用膳,皇后好好准备吧!”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带着顺德公公和几个宫人太监走向永宁殿的方向。

元皇后愣在那里,许久才回过神来,掩映不住脸上的喜悦,似在笑,又带着一丝喜极而泣的情绪,转头看着元青,有些不确定的问,“本宫幻听了么?刚刚皇上说……”

元青连忙面露喜色道,“娘娘,不是幻听,皇上真的要去与您一起用膳,是真的!”

她也想不到,皇上今日会转变这么大,皇后进宫七年,皇上从未踏足凤鸾殿一步,更别说和皇后一起用膳了,如今,却许下此诺,她焉能不喜?

皇后娘娘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元皇后喜不自禁,竟高兴地眼眶都红了。

元青连忙道,“娘娘,既然皇上要去凤鸾殿用膳,先回去准备吧,不然等会儿可就来不及了!”

如今已经是即将酉时了,在过一个时辰就天黑了。

元皇后忙颔首,“好,回去吧!”

元青连忙上前扶着她打算回去。

元皇后脚步一顿,转头看着菊园里的菊花,想了想,看着一旁的凤鸾殿太监总管庞腾,淡淡的说,“把方才皇上所指的那些菊花全部送去薛妃宫里!”

庞腾颔首,恭声道,“奴才遵旨!”

元青不解,“娘娘,您为何……”

其实皇上方才那样,看着只是说说而已,不见得当真,娘娘大可不当回事,这些句话的培育花了多少心血啊,这样送给薛妃,简直是暴殄天物!

元皇后淡淡的说,“皇上的话,本宫自然都要当真!”

也许容阑只是一时兴起说要把菊花送给薛妃。但是,她不能不当真,这是她为皇后的态度。

元青闻言,倒是懂了。

所以,在两炷香后,容阑还在永宁殿,就看到一群太监搬着一盆又一盆菊花送进永宁殿的园子里。

容阑看着一个又一个板了许久都不曾停歇的太监,看着那些方才他所指的菊花一盆盆送进来,倒是沉默不语了。

薛妃缓缓走过来,看着外面的场景,再看着皇帝的面色,笑了笑,“皇后娘娘如此慷慨大度,臣妾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把精心培育了那么久的菊花送过来,估计很舍不得的吧。

容阑转头看着她,淡淡一笑,语气不明的道,“皇后确实大度!”

薛妃莞尔,“那皇上为何不喜欢皇后娘娘呢?臣妾可是听说皇后娘娘与皇上青梅竹马,从小便十分要好,可是……”欲言又止,并未继续往下言,似乎是忌惮什么。

容阑看着她,挑挑眉,并未见生气,而是道,“佳儿但说无妨!”

得了这句话,薛妃便斗胆道,“皇上,其实在臣妾看来,皇后娘娘对皇上痴心一片,实在不能理解,为何皇上会不喜欢皇后娘娘,甚至……厌恶!”

若是以前,她不会敢说这些话,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何,她倒是不怕了。

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又善于察言观色不难看出,皇帝其实不是一个心狠之人,只要她不是居心叵测,她不管说什么,皇帝都不会生气。

果然,容阑并未生气,只是蓦然一笑,略带自嘲道,“朕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何谈你呢!”

他辜负了所有人,只想好好待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想办法给她,为了她,帝王的尊严一次次舍弃,却落得如此下场,差点死在她手里,如今想来,他也难以理解。

如今,他已经承受不起了。

薛妃闻言,黛眉微蹙,并未多言。

皇帝如此,皆因秦贵妃。

她也有些理解不了秦贵妃了,皇上如此好的一个人,又是帝王,有如此珍爱与她,为何她却如此狠心?想想都知道,皇帝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日在宫宴上远远一见,她知道,自己的长相与她相似,能够被封妃也皆源于她,只是,以前只知道秦贵妃宠冠六宫,却不知道,原来有如此内幕,幸好,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个替身,否则,她该是如何的可笑?

看着太阳已经下山,容阑淡淡的说,“天色不早了,朕先去皇后那里,你好好休息!”

薛妃忙颔首,“是!”

看着容阑离开,薛妃面色幽深,随即嘴角微勾笑了笑,才转身走进内殿。

楼月卿回到揽月楼便开始着手开始做衣服,花了半个晚上才琢磨出怎么开始,却忍不住去睡了,第二日一早,楼月卿早早就起来,开始动手。

拿着特意让玄影回摄政王府顺来的容郅的袍子来对比,为了方便,她还特意穿着简便的裙装,连一头墨发也只是简单挽起,懒得打理。

幸好昨日去华云坊学得差不多了,她本来学东西就快,该怎么做是知道的了,现在只剩下动手了。

灵儿一脸幽怨的看着一头栽在做衣服上,根本不搭理她的楼月卿,再看着桌上乱糟糟的一对东西,憋屈。

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是却不带她出去玩。拿着一堆布又扯又剪,哼!

楼月卿自然是知道这小丫头不高兴,但是,正兴致盎然的,哪有功夫搭理她?就索性当做没看到。

可是,小丫头哪里肯被这样忽视?

站起来,几步走到楼月卿身边,憋着嘴道,“姑姑,灵儿也没衣服穿了!”

楼月卿抬眸,无语的看着她。

自从这小丫头来了之后,每个月宁国夫人除了给她送来不少衣物,这小丫头的也好几大箱子,穿都穿不完,直接堆起来,害得她无奈之下只能跟宁国夫人提议先别送来了,太浪费了,她会没衣服穿?

想起容郅那天也是不要脸的说自己没衣服穿,楼月卿嘴角一抽,很无语的看着她,这小丫头,好的不学,干嘛要学他厚脸皮?

但是,还是笑眯眯的揉着小丫头肉嘟嘟的脸蛋,轻声道,“乖,等姑姑学会了,给你做一件!”

嗯,先拿容郅的来练练手!

灵儿闻言,两眼发光,“真的么?”

姑姑做的衣服,嘿嘿嘿……

她身上穿的这件浅粉色小裙子,其实是义母亲手做的,她可喜欢了,穿着好舒服,可是,姑姑做的,肯定更舒服!

楼月卿脸不红心不跳,“当然,姑姑可骗过你?”

灵儿想想,好像也是,就鼻腔一声哼出来,没说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楼奕琛的话,“既然如此,卿儿学会了也为哥哥做一件如何?”

人未到声先至,楼月卿闻声看去,就看到一身朝服的楼奕琛走进来。

他一来,灵儿两眼一亮,连忙笑眯眯的扑过去,“义父!”

灵儿跑得快,踩到裙尾,差点摔了,幸好楼奕琛手脚快,连忙接住她往怀里一抱,才没有让她跌倒,看着她眉眼间尽是温和,无奈道,“下次可不能这样跑,摔了可怎么得了?”

灵儿闷声点头,“哦!”下次继续,反正义父接得住她。

楼奕琛这才抱着她走过来,方才桌边的凳子上,这才看着一桌子乱糟糟的,粗了蹙眉。

楼月卿身后的几个丫鬟连忙行礼,楼月卿也站起来笑着道,“大哥刚下朝怎么就过来了?”

现在已经巳时了,想想都知道刚下朝。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随即扫了一眼桌上,语气似有些酸溜溜的道,“若是不过来,都不知道卿儿原来会女红?”还替那厮做衣服?

楼奕琛仰天长叹,自家妹妹这样,可真是女大不中留的典范!

看着楼月卿的位置前面,放着一件墨色袍子,楼奕琛一看就知道那是容郅的,放在这里,可不就是对比?

楼月卿摸摸鼻子,“哪有,还在学!”

原谅她自动忽视拿酸溜溜的语气。

楼奕琛挑挑眉,“哦?既然如此,大哥也没衣服穿了,卿儿既然如此闲情逸致,不如也为大哥做一件?”

楼月卿嘴角一扯。

据她所知,她家大嫂可是出了名的名门闺秀,女红绣活在京中出了名的好,嫁给大哥这么久,也为大哥做了不少衣裳,大哥会没衣服穿?

一个两个这样真的好么?

看着她一脸不情不愿,楼奕琛挑挑眉,“有难处?”

楼月卿语结,“呃……应该……”

话没说完,楼奕琛叹了声,无奈道,“还没出嫁,心就如此偏颇,以后……”

楼月卿脸都黑了,她能听见身后几个丫鬟憋着笑意的样子,也看得清清楚楚,自家大哥那忧伤的眼神下揶揄的笑意,但是,在感情方面本就脸皮薄的某人,哪经得住如此调侃,连忙道,“我做完他的就给大哥做一件!”

心里对容郅的不满蹭蹭蹭的涨,要不是他提这个破要求,非得要衣服,她也不用被取笑了。

她决定了,为了出这口恶气,给他做完衣服再做条亵裤,上面就绣几朵大红花!

某无良大哥笑的那叫一个满意,“卿儿真乖!”

楼月卿,“……”她不是孩子!

楼奕琛笑了笑,脸色恢复正经,道,“好了,方才出宫前皇上身边的顺德公公来找我,说后日薛妃生辰宴,你若是身子无碍,便也去玩玩!”

闻言,楼月卿有些惊讶,“让我进宫?”

她以为容郅打点好了,她不用去,可是没想到,皇帝竟然亲自发话。

楼奕琛颔首,“嗯,摄政王确实打点过了,不过,皇上这次这么做,怕是此次宫宴确实不会有危险,不过去不去在你,皇上只是说说,并未让你一定去!”

若是有危险,皇帝不会让楼月卿进宫,皇帝既然派了身边的人来说,想必是笃定宫宴不会有危险,这样的话,去也没事。

反正不是太后召见,总归不会有大碍。

何况,永宁殿都是皇上的人,楼月卿去那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楼月卿莞尔,有些讽刺道,“皇上不会不知道,在皇宫里,谁也不能保证我会安然无恙,何况,我和太后已然互不相容,太后为了除掉我估计会不择手段,皇上凭什么认为,他觉得不会有危险就真的不会有危险?”

容郅既然交代了她,不要轻易进宫,定然也交代过皇帝,没事不要随便召见她,可是容郅刚出京城两天,皇帝就派人请她入宫,虽说并未明令,可是,意思传来了,她不可能不去。

楼奕琛闻言,也觉得有理,便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去了!”

一他也只是来传达这个事情。选择权都是在楼月卿手里,个薛妃的生辰宴,楼月卿不愿去那便不去。

她不去,皇帝也没有任何办法。

楼月卿摇摇头,笑意渐深,“不,我去!”

正好去膈应那些人。

064:不甘

楼奕琛没有多待,很快就回了松华斋,楼月卿继续埋头研究自己的事儿。(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不过,刚过午时,许久不曾见过的楼琦琦倒是来了。

楼琦琦这段时间深居简出,几乎不怎么出门,楼月卿又不在宁国公府,所以,自从中秋国宴之后,有十多日没有见过她了。

之前宁国夫人和蔺沛芸都去邙山别院看过她,不过楼琦琦没去过,据说宫宴之后,她也着了风寒,所以这段日子一直在养病,再加上她的婚事还有一个月,要准备许多事情,也要忌讳婚前不能太过抛头露面,所以,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楼月卿回来那天她也没有来过,不过,楼月卿和这个妹妹一向没什么感情,且她不喜欢楼琦琦的性子,所以也没特意去关心,没想到今天会过来。

楼月卿正在一楼的偏厅里面做自己的事情,听到听雨的禀报,没让她进来,倒是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看着园子里的亭子里,楼琦琦站在亭子边上,背对着这边站着,楼月卿走了过去。

楼琦琦近日来没有出过门,所以穿衣打扮很是简单,今日穿着一身淡绿色曳地长裙,头上戴着一些简单的珠翠,略施粉黛,整个人如小家碧玉一般。

楼月卿走过来,她身后的丫鬟看到楼月卿,连忙行礼,楼琦琦闻声看过来,也盈盈一拜,“妹妹见过姐姐!”

听着她柔弱的声音,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色,楼月卿不由挑挑眉,看来是真的病了呢。

淡淡一笑,“妹妹不必多礼!”

楼琦琦闻声站起来。

楼月卿看着她,挑挑眉问道,“听说妹妹偶感风寒,看着气色不太好,可有寻太医来?”

楼琦琦看着气色确实不太好,人也消瘦了些。

楼琦琦轻声道,“母亲每日都让太医来为我把脉,如今已经好多了,这段日子姐姐在外养病琦儿没法去看,如今姐姐回来了,想着姐姐回来也有两三天了,便过来看看!”

自从楼月卿回来后,她便沉寂了,以前京中各大宴会都有她的身影,最近她却鲜少出门,毕竟,之前楼家只有她一个女儿,风光无限,谁不是讨好她?可如今楼月卿自从回来后,名声远远盖过了她,她便很少出去,每日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所以这段时间楼月卿病了,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她也病了,却无人得知。

“好多了那就好!”楼月卿轻声道,随即看着旁边的石桌,道,“妹妹坐吧!”

楼琦琦闻声坐到桌边,楼月卿坐在她对面,这时听雨端着两杯烹好的茶放在她们面前。

楼琦琦端起来轻抿一口,随即眉眼带笑道,“好茶!”

楼月卿端起茶轻轻一嗅,并未喝下,闻言笑了笑,放下茶杯轻声道,“妹妹若喜欢,我这里还有不少,等会儿就给妹妹送去!”

她现在不适合饮茶,所以只是闻闻茶香。

楼琦琦闻言,浅浅一笑,“谢谢姐姐!”

楼月卿莞尔不语。

楼琦琦忽然问道,“对了,后天薛妃娘娘的生辰宴,姐姐应该也去吧?”

看着楼琦琦满脸希冀的看着自己,楼月卿微微颔首,“当然!”

楼琦琦闻言,面露喜色,带着浅浅的笑容道,“那太好了,到时候可以跟姐姐一同入宫了!”

楼月卿抬眸看着她却是很开心的样子,挑挑眉,没说什么。

楼琦琦又问道,“对了,姐姐可知道秦贵妃因何会被皇上禁足么?”

楼月卿闻言,面色微变,眯了眯眼看着楼琦琦,见她眼神带着好奇,还有一丝紧张,楼月卿淡淡一笑,“妹妹说笑了,这事儿我怎么会知道?”

秦贵妃犯了什么错,她是知道,从那天看到皇帝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知道又如何?皇帝瞒着,容郅虽然不曾提及,可是,他定然也不希望此事被人知道,楼月卿自然不会说出来,毕竟,这可是关乎秦贵妃生死的事情,她和秦贵妃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害她。(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不过,楼琦琦突然来问她,怕不只是瞒着自己的好奇心那么简单的吧。

楼琦琦闻言,看着楼月卿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低着头闷声道,“我还以为姐姐跟摄政王殿下关系那么好,摄政王殿下会告诉姐姐呢,是琦儿冒昧了!”

她这样问,确实不妥。

楼月卿闻言,看着她一脸自责的样子,淡淡一笑,道,“皇上和贵妃娘娘的事情,不是你该关心的,琦儿若是有时间,不如好好准备着下个月的大婚,母亲前几日已经派人去寻了二哥,二哥怕是没几天就到了,届时妹妹的嫁妆,想必十分丰厚!”

楼家的产业都是楼奕闵在掌管,所以,要为楼琦琦准备嫁妆,楼奕闵是要回来的。

楼琦琦是楼家记在宁国夫人名下的嫡女,出嫁自然不会是小事,所以这段时间宁国夫人为了她的婚事也是费了不少心血,隔几天便要去一趟西宁郡王府跟郡王妃商讨大婚事宜,此次两家的婚事,怕也是京中一大盛事。

楼琦琦微微点头,“妹妹知道了!”

按理说,她确实要准备了,只是,还不急……

一个月呢,一切还有回头的可能,她不要就这样决定一辈子的命运!

楼月卿看着楼琦琦眼底的不甘,挑挑眉,随即淡淡的说,“西宁郡王府虽然不及其他王府显赫,可是,我听说郡王世子容康一表人才,翩翩君子,相信等妹妹嫁过去了,一定会和世子夫妻琴瑟和鸣,也不会委屈了妹妹!”

对于楼琦琦,这是个最好的选择。

宁国夫人千挑万选为她选了这么一个丈夫,看着委屈了她,可是实际上,却是为了她百般筹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西宁郡王府曾显赫一时,哪怕当年被先帝贬为郡王,可是显赫多年,家底丰厚,不会委屈了楼琦琦,最好的,就是远离朝堂,不管日后朝廷如何分派结党,都不会殃及西宁郡王府,宁国夫人给她寻来的,是一个安稳。

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安稳来的重要,再尊贵的身份,都会有沦落尘埃的可能,再大的倚仗,也会有倒塌的可能,可是,只要楚国不亡,西宁郡王府不叛国造反,都不会危及到她。

楼琦琦面露娇羞道,“姐姐的话,琦儿都明白!”

容康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订婚后,她接触过一次,长得俊逸不已,为人性情谦和有礼,风度翩翩,且见识不凡,对她也是极其温和,这和她想要嫁的男人性子出入不大,可是,却和她心里的那个人天差地别!

一个落魄的郡王府,她怎么可能甘心?

楼月卿会嫁进摄政王府,这是改变不了的了,摄政王妃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身份?哪怕不是皇后,可是却已经比皇后更加风光,同为姐妹,她却只能做一个落魄王妃?

呵,她绝不!

楼月卿不动声色的看着楼琦琦,看着她面上难掩的娇羞,眼底却一片冷意,嘴角微勾,没说什么。

当夜,容郅的信再次传来。

看着纸张上面和前两个晚上一模一样的内容,楼月卿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第二日,楼月卿去看了庆宁郡主。

庆宁郡主这几日恢复得不错,虽然还是病恹恹的,但是,自从容郅给她输了元气,她就恢复了些气色,人也轻便多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是看着也没有前些日子那么恐怖了。

今日正好阳光明媚,楼月卿便扶着庆宁郡主道园子里走走。

庆宁郡主走得急慢,楼月卿扶着一边,另一边则是被庆宁郡主的贴身侍女含香搀扶着,走了许久,才走了半个园子。

楼月卿一路上都不曾开口,就扶着庆宁郡主慢腾腾的走着,庆宁郡主转头看着她,含笑问道,“怎么了?一直不吭声?”

楼月卿回神,忙道,“没事!”

说着没事,可是看着心事重重,庆宁郡主无奈问道,“是不是郅儿不在,不开心?”

容郅离京三天了。

楼月卿微微抿唇,“没有!”

庆宁郡主见她明明在否认,眼神却极为不自在,知道她脸皮薄,便笑了笑,指着那边的石桌轻声道,“我累了,扶我过去坐会儿!”

楼月卿闻声,扶着她走了过去。

缓缓扶着她坐下,这才坐在她旁边。

庆宁郡主看着楼月卿轻声问道,“今日怎么想起过来看我?路途遥远,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她声音有些虚弱,有气无力的。

楼月卿想了想,道,“容郅想必也不放心你,所以我过来看看,好写信告诉他,不过,等一下就要回去了!”

其实,是她自己想来看看。

虽然和庆宁郡主并不算交情甚笃,可是,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不来看看也不合理,何况,她是容郅的姐姐,她无论如何都是要来看看的,不然她也不放心。

楼奕琛并不想她来,从京城到这里路途挺远,谁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只是拗不过她,只好让她来却派了不少侍卫跟着来。

庆宁郡主闻言,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嗯,今日来看了就好了,容郅不在,你别乱走动,否则,出了事儿可怎么得了,花姑姑说我恢复的不错,你也不用担心,等郅儿回京,你再跟他一起来看我也好!”

虽然不常出去,可是外面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楼月卿现在招来不少人的怨恨,怕是危险不少。

楼月卿微微一笑,“好,我记下了!”

不过,今日之后,她也没多少时间出来了。

庆宁郡主想起什么,又道,“昨日姑姑跟我提起,明日宫里要为那个新封的薛妃办生辰宴,应该也请了你吧?”

楼月卿点头,“嗯!”

庆宁郡主沉声道,“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待着,入口的东西又要谨慎,太后如今对你恨之入骨,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郅儿不在,她怕是会想办法对付你!”

她很明白,如今楼月卿已经是元太后的眼中钉,因为容郅,因为宁国公府,楼月卿她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何况上次昭琦公主在这里出的事情,太后一向对这个女儿宠的不得了,很是在乎,上次的事情更是雪上加霜,容郅这次离京,元太后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楼月卿颔首,微微一笑,“我明白,郡主身子不好,花姑姑说了不可太过伤神,所以,莫要为我担心!”

生病的人本不宜多思,这样会加重病情,加上庆宁郡主那么虚弱,还为她担心,楼月卿自然都明白她的心意,虽然庆宁郡主是因为容郅才会对她好,可是也是真心待她,楼月卿是有些感触的。

庆宁郡主嘴角微扯,“你明白就好!”

楼月卿抿唇莞尔,没说什么。

庆宁郡主伸手轻轻揉了揉脑仁儿,低声道,“好了,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好!”

扶着庆宁郡主回去之后,楼月卿没有多待,直接离开回了京。

与此同时,秦家。

因为秦贵妃突然被禁足,又有薛妃的出现,秦夫人几次进宫求见皇帝不得,本就郁结于心,前天听闻皇上终于肯见人了,可是,却唯独不见秦家人,秦右相和秦夫人求见数次皆被挡在外面,再加上薛妃被赐住永宁殿,皇上竟然默认了皇后将要为薛妃大摆生辰宴的事情,秦夫人因为担心秦贵妃的处境,竟硬生生病倒了。

目送太医离开,秦玲珑叹了口气,转身走回自己母亲的房内,看着秦夫人面色憔悴的躺在那里,两眼闭着,整个人好似瘦了一圈,咬了咬唇,面色尽是担忧。

姐姐被关在合欢殿十一天了,也不知道怎没人样了。

皇上一向宠爱姐姐,这次为何就这么狠心呢?

这时,本来昏迷着的秦夫人皱紧眉头,嘴里不停的呓语,“瑛儿……瑛儿……”

秦玲珑面色一变,连忙拉着秦夫人的手,“母亲,你醒醒啊……”

秦夫人缓缓睁开眼,看着秦玲珑坐在那里,拧紧眉头,“玲珑……”声音极其沙哑。

秦玲珑拉着秦夫人的手急声问道,“母亲,你感觉如何?”

秦夫人拧紧眉头,想起什么,连忙抓着秦玲珑的手问道,“如何?皇上可有下旨宽恕你姐姐?”

看着自己的母亲一醒来就急着问姐姐的事情,秦玲珑微微抿唇,低声道,“不曾!”

不仅如此,还对薛妃盛宠,更是对皇后态度转变,竟然一反常态去了皇后那里,虽然没有留宿,可是,这样的转变,留不留宿都一样。

秦夫人闻言,面色一变,立刻坐了起来,“不行,我要进宫面圣,我要去为你姐姐求情……”

皇上这个态度,可见这次事情绝对不简单。

看着秦夫人要掀开被子下床,秦玲珑脸色微变,忙道,“母亲,你身子那么虚弱,太医说了您要好好静养,不可以再出门了!”

自从姐姐的事情传开后,母亲就不曾好好休息过,再加上皇上宠爱薛妃,在这个节骨眼上准许皇后为薛妃办生辰宴,更是大受打击,又是担忧不已,急火攻心导致昏迷了一天一夜,若是再不好好休息,会更严重。

秦夫人咬牙道,“你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能够安心休息?皇上从不曾处罚过你姐姐,如今这样,我怎么放心静养?”

她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从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不曾受过这样的苦,这次能让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皇上对她这么绝情,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杀了她?

秦夫人何尝不知道,这个女儿多偏执,这么多年不甘心在宫里,一直恨着皇上,想必也是因为这些事情和皇上闹了不愉快,皇上才会这么恼怒,对她这么狠,不管如何,他们都要求皇上网开一面,绕过她一次。

不然,她该怎么办?

秦玲珑闻言,一阵懊恼,有些怒了,“您还不明白么?皇上不会见您的,您与其这样,不如想办法搞清楚姐姐做了什么?”

她也担心,可是,这段时间皇上的态度很明显,不会见秦家的人,不肯听任何求情,既然这样,就算现在入宫,也是一样的结果,若是惹怒了皇上,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更生气?

这么多年,皇上因为姐姐的关系,对秦家的人一向很好,对父亲更是极为信任,可是,这次因为姐姐的事情,直接连父亲他都不肯见,可见恼怒至极。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姐姐,对皇上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她也多次劝过姐姐,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让她不要太过分,可是姐姐就是不听,如今这样,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如今,只能想办法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盲目求情,只会让皇上更加恼怒,届时,火上浇油,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秦夫人闻言,咬着牙,想了想,沉声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皇上瞒着不然任何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又如何能够搞得清楚?”

皇上不让任何人知道为何要处罚瑛儿,却又不肯宽恕她……

“皇上既然瞒着,自然有他的道理!”

065:路遇刺杀,画中之人

秦玲珑很肯定,皇上这次一反常态囚禁了姐姐,又转变如此之大,定然事情不简单,可是,从一开始他就一直未曾公布姐姐犯了何错,那么,肯定不会重罚姐姐,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搞清楚,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再想办法求情,否则这样盲目求情,只会惹怒皇上,届时,谁知道他会不会因此更急恼怒?

闻言,秦夫人咬了咬牙,思索片刻,拉着秦玲珑道,“这样,明日那个薛妃的生辰宴,你入宫想办法求见皇上,一定要为你姐姐求这个情,哪怕没有效果,也能搞清楚皇上的态度,听到没有?”

秦玲珑轻咬着唇,黛眉一蹙,有些难以置信,“母亲让我明日当众求情?”

秦夫人颔首,沉声道,“皇上明日一定会在薛妃那里,届时你跟他求情他必然避不开,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说完,看到秦玲珑煞白的脸色,有些不情不愿,她猛然不悦的眯眼,问道,“怎么?你不愿去?”

秦玲珑轻咬着唇畔,没说话。(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这次宫宴她本还在犹豫去还是不去,去了还不知道会被那些闺阁小姐们说成什么样子,秦家这些年因为姐姐的盛宠一直受尽尊敬,她也因此不管到哪都备受瞩目,可现在,姐姐被禁足失宠,秦家被皇上刻意冷落,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为薛妃庆生,她若是去了,定然十分尴尬,自然不愿意去。

可是想想,她又怎么可能不想帮姐姐?姐姐最疼她了,可是,皇上这段时间拒绝见秦家人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就是不想听到有人求情,铁了心要关着姐姐,既然如此,在宫宴上贸然求情,真的没问题么?

怕是会触怒龙颜吧。

看到小女儿的沉默,秦夫人脸色一变,以为她默认了,便略带愤怒的道,“你难道不想救你姐姐?她那么疼你,你竟然……”

秦玲珑摇摇头,低声道,“我……我没有不愿,只是有些担心皇上会因此更加震怒!”

如果有把握,她倒是愿意试一试,可是,她根本摸不透这个皇上姐夫现在的想法,本来姐姐已经是宫妃,不管如何秦家都不该干涉太多,秦贵妃一被软禁秦家就各种求情,怕是真的会适得其反,届时……

她不敢想,若是因此触怒皇上,姐姐会不会下场更惨!

以前看着皇上对姐姐百般纵容宠爱,觉得皇上永远不会伤害姐姐,可是,现在这样,才明白,帝王的心思真的不好揣测,何况,姐姐一直对皇上不温不火,这样的结果其实早已预料得到。

秦夫人闻言,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失妥当,便含泪抿唇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听说合欢殿伺候的人都被处死了,只有昭儿一个人在她身边,万一伺候的不好……而且我让人去打听过了,你姐姐每日的膳食比宫女都不如,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我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啊,皇上怎么这么狠心啊……”

她的女儿,从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长大,从不曾受过半点苦,进宫后更是养尊处优,身边从不缺人伺候,吃的更是山珍海味从不间断,可如今却受这样的苦……

皇上这样不闻不问,又转变如此之大,宠爱薛妃,又对皇后态度大变,也不知道皇后这么恨瑛儿,会不会暗下黑手对她不利,想想她就担心不已。

早知道当年不送她入宫,也好过如今提心吊胆。

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秦玲珑连忙扶着她低声道,“母亲,好了,您身子还没好,不可这样动气,还是好好休息吧,我答应你,明日入宫想办法求情,我会求情的……”

她一直知道,父亲和母亲都对姐姐心怀愧疚,当年不顾姐姐意愿送她入宫,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她好好的,姐姐也一直在宫里好好的,皇上对她很好,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母亲因为担心,硬生生病倒了,父亲哪怕什么也不说,想必也是十分担心的。

然而,她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声厉喝,“明日不许求情!”

人未到声先至,话刚落下,就看到秦右相大步走进来。

秦玲珑闻声连忙回头,看到秦右相进来,缓缓站起来,“父亲!”

秦仲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淡淡的说,“你先出去!”

秦玲珑顿了顿,随即颔首,“女儿告退!”

随即躬身退出去。

秦夫人看着秦仲不解的问,“相爷这是何意?为何不能求情?”

秦仲负手而立,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一脸苍白,有些不忍,但是还是淡淡的说,“瑛儿太多任性,让她受些苦也是她咎由自取,皇上既然没有明言她犯了何错,那么关不了多久,总有一日会下令解禁,你们这样贸然求情,只会让皇上更加生气,你一向精明,怎么这次竟连这点都想不通?”

他一向最宠爱这个女儿,因为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寄予厚望的,从小就把她当一国之母来培养,可是,她却如此任性,这些年和皇上之间一直都不冷不热,跟是对摄政王依旧放不下,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摄政王是皇上的弟弟,她这样,若是皇上是个心胸狭隘的,早已容不下摄政王,她却不明白,反而完全不顾身份不顾家族的疏远皇上,秦仲知道,这一天早晚是会来的,这两天看着皇上的态度他也明白了,谁求情都不会有用处。

与其如此,倒不如等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既然没有公开她所犯何罪,就说明皇上不会重罚。

秦夫人沉默少顷,还是担心道,“可是,皇上可从来没有……”

秦仲沉声道,“以前没有,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耐心,可人的耐心终有底线,是瑛儿不懂,一次次挑衅皇上的底线,不识好歹说的就是她,皇上是什么?那是一国之君,若非皇上对她有情意,单凭她对摄政王的那份心思就有可能为秦家带来灭门之灾,你明不明白?”

秦仲可以说是看着这个皇帝长大的,虽然不能说了解,但是也明白一些,皇上从来不是简单的人,若非他当真在意秦玟瑛,若非他对摄政王深怀愧疚,他早已容不下秦玟瑛的任性,更是容不下容郅的存在,可是对于这些,他都一直视而不见,忍了这么多年忽然发难,对秦玟瑛这么狠,却未曾针对摄政王,那就是说这次的事情跟摄政王无关,除去摄政王的原因,能让皇上如此恼怒的,必然不是小事。

而且,中秋国宴上他记得,皇上因为薛妃的事情,对秦玟瑛有些不满,又在软禁了她之后立刻下旨封薛佳为妃……

这样去求情,只能适得其反。

秦夫人闻言,哑口无言。

她确实没想到这些,只是听闻女儿出事,便忍不住担心,二而且,她一直对这个女儿心怀愧疚,更是受不得她吃苦。

秦仲见她终于听进去了,才缓了口气,淡淡的说,“好了,你身子虚弱,好好养着,也不许再逼着玲珑去求情,你也不许再入宫求情!”

秦夫人咬着牙,没吭声。

秦仲想了想,又道,“夫人应该没有忘记当年为何一定要让她进宫,既然如此,做什么事情就三思而后行!”

秦夫人闻言猛然抬眸看着他,脸色有些难看。

她怎么会不记得?

为保秦家安然,不顾女儿的不愿,跪求着她顾念家族入宫,她怎么会忘记?

可当时她没有办法,瑛儿从小就被预言以后要当皇后,她不嫁给皇上难道还嫁给别人?除了皇上之外,不管嫁给谁,都是意图不轨,这样的罪名,秦家是担不起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这个女儿很是愧疚,明知道她当时心系摄政王殿下,却还是求着她逼着她嫁给了皇上,为的,是保住秦家。

秦仲见她沉默,便知道,自己的话她都明白了,面色恢复温和,道,“我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你好好养身子,多思无益!”

说完,转身离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ht.la

秦夫人坐在那里,抿唇沉默。

秦玲珑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等到父亲出来,便几步上来,缓缓一拜,“父亲!”

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秦仲目光柔和道,“嗯,你母亲已经休息了,你没事就先回去吧,不要跟你母亲瞎胡闹,明日的宫宴照常去就是了,看见皇上也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闻言,秦玲珑有些惊讶,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问道,“父亲是不管姐姐了么?”

这话,她早几天就想问了。

姐姐出事这段时间,除了一开始那几天父亲进宫求见外,后面就再也没有管过,皇上上朝后也去过,可是皇上拒而不见,他也没有在过问过,比起母亲火急火燎的奔波,他好似不担心一样。

秦仲闻言,面色一沉,“瞎说什么?你姐姐是我的女儿,为父怎么可能不管她?只是如今这局势,秦家不可再触怒皇上,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该求的情求过了,换上无动于衷,那么就是不肯听,既然如此,这段时间就不要过问。

秦玲珑闻言,微微颔首,“是!”

秦仲道,“回去吧,好好准备明日的宫宴,记住,莫要跟皇上提及此事!”

秦玲珑颔首,“女儿知道了!”

秦仲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秦玲珑看着秦仲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不远处紧闭着的门,一动不动。

身后的侍女芙儿低声道,“小姐,奴婢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玲珑回头看着她,眉头拧紧,“想说什么就说吧!”

芙儿低声道,“当今皇上最是信任摄政王殿下,据说皇上这段时间在宣文殿除了摄政王殿下谁也不肯见,或许摄政王殿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秦玲珑倏然皱眉,不悦的看着她,“你让我去找摄政王殿下?”

这不可能!

且不说她和摄政王关系不熟,她又不太敢靠近这位冷面王爷,就说原本摄政王和姐姐的关系,他干涉此事怕是只会把事情弄得更乱。

芙儿忙道,“奴婢的意思是,卿颜郡主!”

秦玲珑一怔。

楼月卿……

芙儿这么一提,她并不傻自然知道了芙儿的意思,只是……

咬了咬唇,她看了看秦夫人的房门口,随即转身离开。

楼月卿回京途中,真的遇到了刺客。

刚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在一片树林中,一直护送在马车旁边的一个护卫忽然倒地,脑门上插着一支毒镖。

众人一惊,护送在前面的侍卫长见状,来不及震惊,便立刻拔剑,沉声道,“有刺客,保护郡主!”

说完,所有护卫立刻拔剑护在马车旁边。

楼月卿本来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听到动静连忙拉开帘子看着外面,只见一群黑衣人腾空而下,将马车周围团团围住,一眼望去,不下三十个。

楼月卿面色一变,驾马车的玄影忙道,“郡主不要出来!”

说完,立刻拿起一旁的剑柄拔剑,跳下了马车。

而坐在另一边的莫言也随之跳下去,在另一边,没有拿任何武器。

楼月卿蹙眉,看着将马车团团围住的黑衣人,紧抿着唇。

护送她的护卫不多,跟黑衣人相比,怕是敌不过,而且,这些黑衣人一看就知道武功不低,她今儿一早带着这些护卫也只是让一次安心,没有带多,才十多个,武功也不是最强的……

究竟是谁竟然这么急不可耐。

这么想着,前面的护卫长已经沉声开口,“您好大的胆子,竟敢拦郡主的马车!究竟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那些人没回答,而是直接挥剑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那些护卫见状,连忙应对,很快全部都和黑衣人卷入了血斗。

玄影和莫言也在马车旁边护着,不让人靠近,和意图靠近马车的黑衣人打在一起。

楼月卿看着面前场面混乱的打斗场面,眼神一个个扫过他们,一共三十二个蒙面人,且个个身怀武功,手持刀剑,对楼家的护卫也是招招毙命,楼家的护卫虽然都是选出来的精英,可是,根本敌不过那些人,慢慢的不敌了,虽然黑衣人也死了几个,可是看着楼家的护卫死的更多,是黑衣人的一倍,很快护卫只剩下七八个,那些黑衣人转而攻过来,围着玄影,玄影以一敌众,也是有些吃力,楼月卿蹙了蹙眉,转而看着另一边靠她近些正在和三个黑衣人交手的莫言,微微眯眼。

再这样下去,那些护卫一个也活不了,相反,玄影和莫言虽然武功高,可是,也会寡不敌众。

想着想着,楼月卿看着前方一个黑衣人扬手,对着她射出一支镖,忽然脸色一变,头一偏,正想要躲开那支镖,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来一把匕首,直接在镖离她还有三尺远时与之相碰,竟把那支镖直接打落在地上,而那把匕首直接射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根上,一半都嵌入树根中。

楼月卿脸色大变,看着远处嵌入树根的匕首,拧着眉头,来不及多想,就看到一群玄衣暗卫闪身而来,卷入了打斗,而其中一个立刻闪身到楼月卿面前,就是容郅派到她身边隐匿着保护她的冥夙。

立刻对着楼月卿恭声道,“属下来迟,郡主恕罪!”

楼月卿看着冥夙,微微抿唇,“你……”顿了顿,这才想起,容郅离开前,派了人暗中保护她,只是这两日太过平静,且容郅也没说派了谁来,所以她都忘了这茬了。

楼月卿看着冥夙,淡淡的说,“没事!”

说完,看着那边,冥夙带来的暗卫也就不到十个,但是,个个都武功不弱,很快就杀了不少黑衣人,玄影和莫言和都终于缓了下来,没有刚才那般吃力。

转头看着冥夙,淡淡的问,“可看出来他们是什么人?”

冥夙看了许久,摇摇头,“看不出来,不过有一点肯定!”

“嗯?”

冥夙低声道,“那些人不是太后的人!”

楼月卿闻言,有些吃惊,看来冥夙跟太后的人交手不少次,竟然看就知道不是她的人。

不过,楼月卿更好奇了,除了太后,谁还能如此下血本来杀她?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且个个武功不弱,可不是谁都能训练的出来的。

不过,楼月卿没再多问。

很快,那些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死了,地上除了方才那些死去的护卫,更多的是黑衣人,三十多个眼看着就剩下那么十多个,冥夙带来的暗卫个个都武功高强,很快又杀了几个,剩下的八个抵抗不住,暗卫制服了他们。

打斗结束,莫言和玄影都安然无恙,楼家的护卫却死了十多个,只剩下那么几个也都受了伤。

而容郅的暗卫却一个都毫发无损,都架着一个黑衣人。

楼月卿缓缓一跳下了马车,跨过一具具尸体走到那边,地上淌着一滩滩血迹,血腥味很浓,让人闻着恶心。

楼月卿看着那些被暗卫架着的蒙面人,蹙了蹙眉,“把他们脸上的布扯下来!”

暗卫闻声,立刻扯开那些人的蒙面。

八个人都是精壮的青年男子,脸上看着没什么特别,只是肤色和楚国人相比却稍白一些……

转头看着冥夙,淡淡的说,“带回去,严刑拷打!”

冥夙颔首,“是!”

然而,他们刚说完话,那八个人不约而同的忽然全部身体一颤,嘴角都漫出一丝血迹,随即身体一身痉挛是,似乎很痛苦,倒在地上阵阵颤抖……

楼月卿脸色微变,冥夙连忙让那些暗卫制止,可是,那些人两眼一瞪,直接已经绝气而亡了。

冥夙冷冽的面上一沉,上千一探那些人的脖子,没了脉象,便站起来对着楼月卿道,“郡主,他们都中毒死了!”

楼月卿咬了咬唇,看着那些人的死相,目光一顿,看着有一具侧躺着的尸体的脖子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她示意眯了眯眼,缓缓上前,沉声道,“把这具尸体转过来!”

那个暗卫应声,“是!”

随即蹲下来将自己面前的尸体转了过来。

只见那具尸体的脖子后面,有一个好似刺青的图案。 楼月卿脸色一变,两步上前蹲下,将那人的衣领拨开,露出一半的刺青图案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两把大刀交叉的图案,是黑色的,好似嵌在肉里一样。

她脸色顿时苍白,扯着衣领的手僵在那里,眯着眼紧抿着唇。

冥夙颇为不解,“郡主,这刺青您认识?”

反正他是没见过这个刺青的,而且,也没听说过。

楼月卿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不打眼底,缓缓站起来,微微抬眸,环视着密林一圈,冷冷一笑,“看来我的仇人,真的不少……”

这个刺青,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只是,他们怎么会来刺杀她?是偶然,还是……

冥夙还想问什么,可是楼月卿却忽然看着他淡淡的说,“楼家的那些护卫的尸体全部送回京中厚葬,其他的,烧了,还有,不要告诉容郅今天的事!”

冥夙极为不解,“郡主这是何意?”

楼月卿今日发生的事情,他是一定要告诉王爷的,有人胆敢刺杀君主,王爷若是知道,定然会查清楚。

楼月卿没回答,而是反问,“容郅派你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冥夙静了静。随即答道,“郡主之令等同王爷!”

所以,保护郡主,就等于保护王爷!

楼月卿满意了,淡淡的说,“既然如此,我命令你,今日之事,不许告诉容郅!”

冥夙只好颔首,“属下明白!”

楼月卿不再多言,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底晦暗不明,随即转身离开。

坐在马车上,楼月卿沉默了许久。

莫言极为不解,“主子认识那些黑衣人?”

像今日这种事情。以主子的脾气,一定会刨根究底把幕后之人揪出来,然后一个活口都不留,而是,如今却瞒着摄政王,看这样子,确实是反常。

楼月卿闻言,默了默,随即摇摇头,“不认识!”

莫言闻言,蹙眉。

然而,楼月卿也不再多言。

马车徐徐离去。

而此时,密林后面。

两个身影缓缓走出来。

一个穿着灰色锦袍的男子,另一个穿着一身玄衣,站在灰衣人后面,手握一把长剑,应该是那灰衣人的手下。

玄衣人看着远处一地尸体,再看着马车扬长而去,蹙紧眉头,朝着那灰色锦袍的男子低声道,“主人,他们果然失败了!”

灰衣男子冷嗤一声,“如实那么好杀,还轮得到我来动手?”

玄衣人闻言,有些疑惑,“那主人想如何对付她?”

灰衣男子诡异一笑,“立刻传信给公主,就说她派来我身边的人……都死了!”

闻言,玄衣人了然,“属下明白了!”

灰衣男子这才勾着嘴角,眸子微眯,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挑挑眉……

有趣!

楼月卿今日被刺杀的事情,交代了不许外传,所以没人知道,除了楼奕琛。

他的人被杀了,肯定瞒不住他,楼月卿也没瞒着他便如实禀报,当然,那刺青的事情她没说,楼奕琛虽然不懂她为何要瞒着摄政王,但是,也没多问。

所以,她被刺杀的事情,好似不曾发生。

不过,楼奕琛刚走,莫言就进来禀报,“主子,卉娆求见!”

楼月卿本来还在用膳,闻声看着莫言有些惊讶,“她什么时候入京的?”怎么突然就来了?

莫言低声道,“一炷香前刚进城门!”

楼月卿挑挑眉,刚到就过来?看来有急事。

“让她进来吧!”放下手中的筷子,楼月卿转身上楼。

果然,楼月卿刚上楼没多久,卉娆就到了。

卉娆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好似赶路了好久才到,一向都妆容衣着一丝不苟的她,看着都有些凌乱。

一上来就朝着楼月卿行礼,“卉娆见过主子!”

楼月卿坐在桌案后面,看着她这样子,是有些吃惊的,挑挑眉,“你日夜兼程来的?”

头发凌乱也就算了,红色的衣裙上还皱褶一堆……

卉娆抿唇默了默,随即颔首,“是!”

她日夜兼程从金陵过来,确实是有些急了。

楼月卿了然,也不再废话,“说吧,什么事!”

卉娆颔首,从怀中掏出两张折叠着的纸张递给楼月卿。

楼月卿顿了顿,随即伸手接过。

打开其中一张,蹙眉,抬眸看着卉娆,“怎么?”

这时之前在姑苏城的时候,她画出来的那张画像,特意交代卉娆去追查的那个人。

卉娆低声道,“主子再看看另一张!”

楼月卿闻言,拿起另一张折叠的纸张打开一看,脸色微变,不解的看着卉娆。

和刚才那张一模一样,只是穿着不同而已。

卉娆指着楼月卿手里那张画像,沉声道,“主子,这张画像,是红菱让属下交给您的!”

楼月卿看着那张画像,想起在回京途中,她曾让莫言传信给红菱,想办法弄一副南宫翊的画像送来,如今半个月过去了……

看了一眼手上那副画,再看看之前自己画的那副,楼月卿低着头,蹙紧眉头。

卉娆解释道,“属下当时拿着主子给的画像追查,这才一路追到了金陵,恰巧红菱在那里人脉广,就去找了她,才发现,主子所画之人,乃东宥太子,南宫翊,便来禀报!”

楼月卿闻言,猛然抬头看着卉娆,“南宫翊?”

那么,当时她在姑苏城看到的那个人,是南宫翊,而南宫翊就是他……

那么,南宫翊为何求娶她,楼月卿想得通了,只是,还有更不明白的事情……

真的是他么?他为何会在这里……

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还是真的是他?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她?

卉娆道,“是,属下也曾去确认过,主子所画之人和南宫翊一模一样,不曾有任何差别!”

这种事情,她自然不敢有任何疏漏,所以还特意亲眼见过南宫翊,这才敢确认。

楼月卿脸色僵硬的坐在那里,看着两张画像上面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金咬着唇畔,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人,她不会忘记。

一睁开眼,她看到的人,就是他,当时,看着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她不可否认,是害怕的,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当时他带着眼睛,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床边看到她醒来,满怀关心的问她感觉怎么样……

那三年里,每隔几天就去看她,各种关心,哪怕她从不曾说过一句话,他也很有耐心,有时候会带着她去散散心。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是他,还是只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人,可是,若不是他,为何姑苏城的时候,他对着她笑着的样子,和那个人那么相似?

而且……

想起一件事,楼月卿突然看着卉娆问道,“我记得之前莫离说过,南宫翊去年开始性情大变,你可知道是什么时候?”

卉娆想了想,“这个属下也打听过,是您醒来后的半个月后,南宫翊遭遇刺杀,坠落山崖,当时身中剧毒,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是几天之后寻到他,他却还活着,并且自那之后,整个人就变了,不仅心狠手辣,更是开始不近女色,不到一年,整个东宥都被他掌控了!”

以为楼月卿安排了她去调查,又让红菱也查,所以卉娆便多了一份心调查清楚,就把这些事情都打听好了。

这些事情在金陵曾被人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这个太子爷死而复生之后,跟换了个人似的,为此,还有人怀疑他是假的,可是,都一一验证,他就是南宫翊。

楼月卿蹙了蹙眉,没有吭声。

之前莫离跟她提起过,楼奕琛也提起过,她对南宫翊所谓的性情大变怀着不信任的态度,可是想着这事儿跟她也没关系,便没有太过关心,可如今看来,她真的需要好好查清楚了。

她曾经依附着别人的身体存活的事情,她都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却又不得不信任,说是一场梦,却又那么真实,可总找不到证实这一切的理由,如今,如果他真的是他,那么她就却不得不信了。

想了想,楼月卿看着卉娆问道,“东宥使臣什么时候到楚京?”

不管是不是,只要南宫翊到了,她就能够搞清楚了。

卉娆答道,“大概还要四天左右,如今怕是刚过东宥的国土!”

从金陵到楚京距离也就千里之远,东宥使臣已经出发几天了,也就刚过他们的国土,东宥边境李楚京几百里呢。

楼月卿闻言,垂眸不语。

还有四五天,有些久了。

卉娆又道,“不过,南宫翊出发第二天就已经不在东宥使臣的队伍里,属下在他们启程第二日才出发都已经到了,怕是南宫翊若是先行来楚,差不多该到了!”

她是因为要急着禀报这件事情,才日夜兼程赶来,路上根本没有休息过,所以才那么快就到了。

楼月卿闻言,顿了顿,随即道,“让人仔细盯着,若是有他的踪迹,立刻来报!”

“是!”

卉娆应声后,看着楼月卿一直看着两幅画,不由得不解问道,“主子为何那么在意南宫翊的事情?您跟他认识么?”

可是,也不像认识啊,且不说这么多年都不曾听楼月卿提起认识南宫翊,且单凭楼月卿让她和红菱这样调查就知道,绝对不认识,可是,如果不认识,楼月卿为何要这样费心去查一个人?

楼月卿默了默,随即淡淡的说,“我不认识南宫翊,但是,若我没猜错,我认识他!”

一句别扭的话,让卉娆听着有些无语。

他不就是南宫翊?怎么听着主子的意思,好想这个人不是南宫翊一样……

算了主子的想法,她是理解不了的。

不过……看着楼月卿挑挑眉,“主子这样调查这个人,摄政王不知道吧?”

这个人,应该算得上摄政王的情敌了吧,如今南宫翊求娶楼月卿的事情,东宥那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楚国边境也开始传开,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入京城,而且,这种事情,那位怕是早就知道了……

啧啧,主子这样费心去调查情敌,也不知道摄政王殿下会有什么想法……

楼月卿闻言,没好气的瞪着她,“你管这事作甚?”

这和容郅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这死丫头真逗!

卉娆晓得有些揶揄,“属下这是在担心主子,听说摄政王殿下是个醋坛子……”

楼月卿脸一黑。

卉娆见状,连忙一惊一乍道,“啊,我几天没洗澡了,先走了……”

摸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凌乱的衣裙,好似才发现……

说完打算离开。

“等等!”楼月卿嘴角一勾,看着她的眼神极其和善。

卉娆突然感觉很不好……

楼月卿丢下手里的画像,缓缓站起来,走出桌案,看着她笑着极其温柔,轻声道,“本来还打算让你休息休息,看来不用了!”

卉娆闻言,连忙瞪眼。

看着自家主子很温柔的伸手为自己整了整衣领,“主子……”

看着她,楼月卿笑容温柔的不像话,“既然你那么闲,这样吧我正好有件事需要查,你不许休息,连夜出发,去帮我查清楚!”

卉娆想死!

066:薛妃生辰宴

看着卉娆一脸生无可恋的离开,楼月卿这才转身走回刚才的位置,拿起上面的两张画像,看着上面一模一样的脸,坐在那里沉思许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直到玄影走进来,她才回神。

玄影一眼就注意到了楼月卿手里的画像,挑挑眉,不过楼月卿不急不躁的把画像直接放下,抬眸看着她,“怎么了?”

玄影收回目光,将手里的小竹筒递上,“王爷的信!”

楼月卿眉眼间划过一丝喜色,接过,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蹙紧眉头。

内容不多,以容郅一向沉闷的性子,能简单概括就不会啰嗦,所以就几行字,但是,却把利州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

利州的事情,其实不是很复杂。

那群暴民的出现,源于十多日前利州清远县管辖的一个村庄的一场灾难。

近半个月前,村子里一夜之间近二十个妇女不知所踪,当地村民立刻报官,可是官府派人寻找也无任何效果,就在三日后,却在村子一里之外的利州军军营中发现了那些女子的尸体,个个都是被凌虐致死,身上都衣衫褴褛,且满身伤痕,然而,军营中的那些人都否认这些女子是他们弄死了,个个都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军营里的,妻女无辜丧命,那些村民愤怒至极,因此和士兵起了冲突,而冲突中,那些村民不是身强力健的士兵的对手,所以士兵们失手打死了近十个村民,矛盾一触即发,利州守将周闽为了防止民心暴动,便先将此事压下来,想要进行调查,可是,当夜好几个村民又死于非命,且都是被那些兵的兵器所杀死,所以,那些村民更是愤怒至极,此事便开始闹大,整个利州都闹得沸沸扬扬,又有人煽动民心,在这期间,时不时出现百姓被杀的事情,又有好些个士兵被百姓所杀甚至砍成肉泥,所以,短短两日,这件事情就闹得难以收场,无奈之下,周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好上报朝廷。

容郅已经派人查清楚,那些尸体是死后被扔在军营的,且因为他的出现,暂时压下了这件事情,暴乱已经慢慢停歇,但是,案件还在调查,若是不查清楚,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楼月卿很疑惑,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怪,但不可否认,背后之人为了引容郅出京,当真是不择手段。

那些百姓虽然平日里不敢惹官府,但是,这件事情表面上看就是官府草菅人命,一旦闹大了,整个楚国都会受到影响。

看着最后一句:三日后回京!

楼月卿笑了笑,将纸张折叠好放在一边,这才看着玄影,挑挑眉,“你觉得利州的事情是什么人做的?”

玄影沉思片刻,道,“属下不知!”

楼月卿嘴角微勾,缓声道,“把容郅引走,方便对我下手,那这个人定然是想杀我却又十分忌惮容郅,或者说,并不想杀他,如此看来,应该和今日刺杀我的人有关!”

可是,为何会是那些人对她出手?

璃国皇室隐卫,为何要刺杀她?

她不认为自己的身份有人知道,可是,也不曾和璃国皇室的人有什么仇怨,他们却专门来刺杀她,而容郅又在这个时候被引出京城……

玄影闻言,有些不解,“郡主为何不让王爷知道今天的事情?”

若是王爷知道,肯定会调查清楚,到时候,不管是谁,他都一定不会放过的。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有些好笑的问,“告诉他做什么?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好,不用麻烦他!”

呃……

玄影直接无语了,郡主这样,她还能说什么?

告诉王爷做什么?郡主,您难道不知道,女子有时候其实可以装一下软弱的么,据说男人都喜欢女人事事依靠他……

楼月卿没理会玄影脸上的别扭,低着头拿起纸笔边写边道,“而且,他人都不在,告诉他有个鬼用,好不如我自己来处理靠谱!”

人都不在京中,告诉他了,只会让他更加担心,说不定知道了立刻奔回来……

利州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他一旦这样回来,估计又有摄政王殿下为了她不顾百姓死活的流言出来了……

玄影不语。

楼月卿写好一张纸条,卷起来,塞入竹筒,交给玄影,“立刻送去给他!”

玄影接过竹筒,颔首走了出去。

玄影一离开,楼月卿坐在那里,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下,很快就画出了今日找刺客身上发现的那个刺青……

眯了眯眼,看着上面对于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图案,沉默……

第二天,楼月卿起来的很早,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梳好妆穿好衣服。

因为是进宫,所以一早听雪就准备了一身月牙白的繁琐宫装,梳了个发髻,戴上华丽精致的头面,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了不少。

梳好妆,听雪笑着道,“郡主一向不喜欢打扮,平日里看起来素雅了些,这一打扮起来,怕是京中无人能比!”

楼月卿身上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繁琐宫装,上面绣着精美的海棠花图案,且布料并非往日穿的那些衣裙料子,看着有些光滑,摸着也是柔软舒服,上面绣着海棠花的是金线,所以看起来有些闪闪发光,厚重的宫装看着华贵无比。

头面也是宁国夫人特意让人打的,精致无比,且上面嵌着硕大光滑的东珠,戴在头上,整个人都端庄高贵了不少,且因为脸上抹了些胭脂,所以看起来脸色不错,红润有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精神。

楼月卿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张开双臂,任由莫言给她整理衣领。

这一身看着尊贵,可是却很重,幸好现在身子恢复了不少,否则她是绝对撑不起来的。

这时,一个婢女走进来,盈盈一拜,“郡主,二小姐来了!”

楼月卿顿了顿,随即淡淡的说,“让她在下面等着!”

“是!”

婢女下去,楼月卿这才看着一旁的听雨,挑挑眉,“大嫂今日也去吧?”

听雨低声道,“回郡主的话,大少夫人也去!”

闻言,楼月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准备好一切,楼月卿这才下楼,

楼琦琦今日穿的是一件淡青色罗裙,名贵的绫罗缎子看着很是华贵,裙子上面绣着一些芙蓉花卉,更显得整个人如花一般俏丽,外面披着一件轻纱,头上的头饰也是宁国夫人让人打造的,也是镶嵌着不少珠翠,看着十分精美。

楼月卿一下来,她看着楼月卿神色一怔,似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划过,随即连忙盈盈一拜,“姐姐!”

楼月卿抬手,示意她起来,看着她含笑问道,“妹妹怎么过来了?”

楼琦琦抬眸看着楼月卿,闻声回答道,“琦儿来看看姐姐准备好没有,想和姐姐一同进宫!”

楼月卿闻言,看着她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楼琦琦颔首,跟着楼月卿的后面走出去。

看着楼月卿身上那一套华贵无比的宫装,她眸色微暗,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路上楼月卿都没跟她说话,直到到了门口。

薛妃的生辰宴,宁国夫人是不去的,所以只有蔺沛芸和楼月卿还有楼琦琦去。(www.yeyexs.cc 棉、花‘糖’小‘说’)

各自上了马车,前往宫里去。

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巳时。

刚到宫门口,就遇上了容昕。

前段时间太医诊脉说世子妃有喜,所以慎王妃是不可能有这个时间进宫的,容秀兰是庶女,也请不到她,所以今日只有容昕自己一个人来,她似乎是特地在等楼月卿,一看到楼月卿下马车,连忙跑来。

拉着楼月卿的手臂抱怨道,“表姐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了快两炷香了!”

她早早就进宫了,且慎王府离宫里较近,所以到了许久了。

楼月卿闻言浅浅一笑,看着她轻声道,“下次别等了,不然晒坏了可怎么得了?”

现在已经是巳时,太阳高照的,这小丫头刚才可是站在太阳底下呢。

容昕哦了声,这才注意到楼月卿身上的衣裙,眼前一亮,“表姐,你这是琉璃锦么?”

楼月卿顿了顿,不解,“琉璃锦?”

那是什么东西?

容昕点点头,扯着楼月卿的衣袖道,“对啊,就是你身上的这件衣裳,这个布料可不就是琉璃锦么?”

楼月卿闻言,倒是笑了笑,看着身上的衣裙,挑挑眉,道,“这是母亲前几日送来的,我倒是不知道这是琉璃锦!”

宁国夫人每个月都送来不少衣裳,前几日她回京后,又送来了一些,这种布料的衣裙有三套,各种花样不同,今日要进宫,听雪特意寻出一套来让她穿上。

琉璃锦她倒是听说过,据说是三十多年前楚国蜀州有一位蚕娘养出一批金蚕,吐出的丝和一般的蚕丝不同,所以当地的人做出一批精美无匹的布料,可是,那批金蚕却不知何故死了,后来不管如何,没人养的出那种蚕虫,所以这批布料十分金贵,看着如琉璃一般精美光滑,所以被称为琉璃锦,被上供朝廷,当时先帝还是太子,那时的皇帝也就是慎老王爷的异母哥哥,将那批布料中的六匹都赐给了当时立下战功的慎老王爷,原本只有十二匹步,一半都给了慎王府,可见当时慎王爷多受倚重,而慎老王爷爱女如命,所以宁国夫人出嫁时,给了五匹为嫁妆,没想到,宁国夫人拿来给她做衣裳了……

闻言,容昕努努嘴道,“唔,母妃去年给我做过一件衣裳,就是琉璃锦做的,听说姑姑出嫁的时候爷爷给了她五匹,姑姑不会都拿来给你做衣裳了吧?”

容昕很想吐槽这点的,爷爷也偏心的太厉害了,六匹布,五匹都给了姑姑,就留下一匹孤零零的,去年她及笄,母妃才拿出来给她做了一身衣裙,她都不怎么舍得穿……

琉璃锦现在怕是已经没有多少了,宫里的那些都被赐给以前那些妃嫔了,所以肯定没有了,现在也没人做得出来,可珍贵了。

楼月卿闻言,无奈一笑,“应该不会吧!”五匹布怎么可能只做三套衣裳?

容昕撇撇嘴,“那不管怎么样,姑姑肯定给了不少你,嘿嘿嘿,表姐,姑姑真疼你!”

楼月卿闻言,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若喜欢,我送一套给你?”

容昕果断摇头,“不要!”

那是表姐的东西,她自然不能要,再说了,她喜欢她自己也有。

楼月卿抬眸,“果真?”

容昕翻翻白眼,不要就是不要!

楼月卿无奈一笑,“既然你不要,那就快些走吧,不然等下赶不及了!”

宫宴是午时开始,现在都巳时了。

容昕笑眯眯的点头,拉着楼月卿往宫里走去。

楼琦琦跟在她们后面,一直闷声不语,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出她袖口下的手,紧紧拽着拳头。

琉璃锦,她一直很喜欢……

楼月卿人还没走进永宁殿,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是秦玲珑。

秦玲珑的出现,让楼月卿有些惊讶,她还没出声,秦玲珑就屈膝行礼,“玲珑见过两位郡主!”

楼月卿挑挑眉,容昕也是有些惊讶,不过楼月卿很快反应过来,轻声道,“秦小姐不必多礼!”

秦玲珑这才缓缓站起来。

楼月卿看着一身浅蓝色衣裙,打扮不算艳丽却也不失典雅的秦玲珑,挑挑眉,“秦小姐怎么在这里?”

今日能在这里遇到她,楼月卿确实是很惊讶,今日这样的场合,一般的女子怕是都不敢来参加了,毕竟秦贵妃如今的局势,秦玲珑参加薛妃的生辰宴,有些尴尬。

秦玲珑默了默,随即抬眸看着楼月卿,道,“我是特意在这里等郡主的!”

楼月卿闻言,嘴角微扯,“等我?”

秦玲珑咬了咬唇,低声道,“是,玲珑有事请郡主帮忙,不知道能否单独谈谈?”

楼月卿没说话。

容昕倒是开口了,“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秦玲珑咬唇,看着楼月卿的眼神有些祈求。

楼月卿看着她这样,其实大概能猜得出她想说什么,转头看着容昕和后面的楼琦琦,轻声道,“你们先进去,我待会儿就到!”

闻言,容昕蹙眉,“表姐……”

爷爷说了,让她今日一定要时刻陪在表姐身边,宫里危机四伏,谁知道秦玲珑想做什么?

楼月卿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听话!”

容昕只好皱着眉点头。

一旁一直安静的蔺沛芸看着她轻声道,“快些进来!”

楼月卿笑了笑,颔首。

楼琦琦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和容昕跟着蔺沛芸一起走进了永宁殿。

永宁殿后面,就是御花园。

楼月卿知道秦玲珑不会想在这里谈,所以直接转身走向御花园。

这个时候的御花园没什么人。

两人走在园子小径上,楼月卿在前面,秦玲珑在后面,而两人的侍女都在后面跟着。

忽然脚步一顿,楼月卿看着合欢殿的方向,随即转头看着秦玲珑,似笑非笑的问,“秦小姐找我,应该是为了贵妃娘娘的事情吧?”

秦玲珑一惊,看着楼月卿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微微咬唇,低声道,“玲珑知道郡主聪慧,能猜到也很正常,我今日确实是因为姐姐的事情才来求郡主!”

“求?”楼月卿笑了笑,有些不解,“求我做什么?你们该求的,应该是皇上,求我有什么用?”

秦玲珑想了想,道,“在皇上那里,只有摄政王殿下能说得上话,而摄政王殿下是不会轻易帮姐姐求情的,因为摄政王殿下的关系,郡主在皇上那里是说得上话的,玲珑知道,所以,想求郡主帮忙,帮姐姐求情!”

她听母亲说过,皇上在宣文殿的这段时间,曾召见楼月卿一次,虽然没多久楼月卿就出来了,可是,如此可见皇上对这位郡主也不一样,起码因为摄政王的关系,楼月卿求见,皇上不会拒绝,她的话,想必有些用处。

闻言,楼月卿倒是笑了,看着秦玲珑低眉站在面前一脸窘迫的样子,挑挑眉,“所以,秦小姐是想让我去皇上那里,为贵妃娘娘求情?”

秦玲珑咬着唇,低声道,“是!”

她本来也没有这个打算的,可是自从听到下人禀报这段时间皇上谁也不见,却唯独召见了楼月卿,她就更有把握,只要楼月卿肯帮忙,一定有效果,起码,比秦家求情有效多了。

而且,她知道,姐姐跟楼月卿见过多次,还曾为楼月卿解围,若能办到,她应该不会拒绝。

楼月卿看着秦玲珑,想了想,淡淡一笑,道,“秦小姐,我想,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秦玲珑猛然抬头看着楼月卿,有些惊讶,“为何?”

楼月卿淡声道,“这是皇上和贵妃娘娘之间的事情,秦小姐理应知道,这种事情,旁人是干涉不了的,我帮不了你!”

秦玲珑的要求,其实说白了,有些强人所难。

她确实能够在皇上那里说得上话,可是,却不能那么做。

秦玲珑皱着眉,低着头道,“可是,皇上这次处罚姐姐确实是太过莫名其妙,我母亲因为这事儿已经病倒,我……我已经没办法了!”

皇上先是禁足姐姐,而后处死合欢殿的人,接着更是对薛妃宠爱有加,这事儿太过蹊跷……

楼月卿莞尔一笑,淡淡的说,“秦小姐,皇上和贵妃娘娘的事情,说白了,也只是皇上和娘娘夫妻之间的龃龉,所以秦家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惹怒了皇上,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皇上既然没有明旨处罚娘娘,有什么好担心的?”

若不是因为看着秦玲珑确实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姐姐,秦贵妃又曾为她解围,楼月卿是不会跟秦玲珑说这么多的。

其实这一次秦贵妃的事情,说白了,就说她咎由自取,楼月卿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着,都为皇帝感到悲哀,一个帝王能够如此卑微的对她,她这样不识好歹,就是矫情了,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不可能再得到了,那么,聪慧的女人就该学的在自身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自己更加好,皇帝爱她,她若是没那么执着,这些年本该很幸福的。

何况,容郅的态度也很明确,从没有喜欢过她,既然儿慈,她这样执着,也只是一厢情愿,对于这样的人,楼月卿一向难以理解。

秦玲珑闻言,倏然邹着眉头看着楼月卿,思索片刻,不确定的问道,“所以,皇上不会再对姐姐做处罚的对不对?”

其实说来说去,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这样关着虽然受苦,但是也不算什么,可是,她就怕皇上真的对姐姐心生厌恶了,哪天想起之前姐姐的事儿,一怒之下把她怎么样,那就完了。

本来宫妃心中有别的男人,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楼月卿笑了笑,“我不是皇上,又怎么知道这点?”

不过,她确实是能肯定这点,皇帝不会再对秦贵妃如何,或者说,秦贵妃不会被关太久。

只是,这样的话,她不可能对秦玲珑说而已。

秦玲珑担心则乱,但是却不傻,看着楼月卿眉眼间的笑意,便也知道了她的意思,连忙道,“玲珑明白了,多谢郡主!”

如此一来,倒是放心多了。

楼月卿淡淡一笑,“既然没事了,走吧,宴会快开始了!”

秦玲珑颔首。

不过,两人没走多久,就被拦下了。

顺德公公朝着楼月卿和秦玲珑微微行了个礼,便道,“郡主,皇上请您去一趟!”

闻言,两人一愣,楼月卿微微一笑,颔首道,“公公带路吧!”

顺德公公连忙带着她往相反的方向去。

秦玲珑看着楼月卿的背影,微微抿唇,倒是没说什么,转身走向永宁殿。

容阑也在御花园,御花园很大,容阑在太液池边的亭子里等着她,太液池和方才她和秦玲珑站的地方隔着一片花草,所以楼月卿没发现皇帝。

亭子外面守着不少宫人太监,而容阑却站在那里背对着这边看着太液池,负手而立。

因为刚下朝,所以身长还穿着一身龙袍,带着龙冠。

楼月卿走近,顺德公公对着里面的人道,“皇上,郡主来了!”

容阑闻声回过头来,看着楼月卿,挑挑眉。

楼月卿走进亭子,微微屈身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容阑淡淡一笑,缓缓走到石桌边坐下,看着楼月卿道,“平身过来坐下!”

楼月卿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

看着楼月卿这一身打扮,容阑眼里倒是没有方才一路上人看着她的任何惊艳,只是眸光温和,淡淡一笑,“朕听说郡主棋艺了得,不止能否陪朕下一盘?”

桌上常年摆着一盘棋。

楼月卿闻言,愣了愣,随即低眉道,“皇上,薛妃娘娘的生辰宴快开始了,臣女迟到怕是不太好!”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了。

容阑闻言,只是淡淡道,“无妨!”

楼月卿只好点头,“那臣女恭敬不如从命!”

容阑这才拿起一个黑子,不过没有直接下,而是看着楼月卿道,“郡主先吧!”

楼月卿点头,拿着白子放进棋盘中。

这是上好的暖玉做成的棋子,所以摸在手中很是温暖。

容阑接着下了第一个。

楼月卿不做思考,拿起第二个子就下。

两人都很安静的下棋,容阑不开口,楼月卿也不吭声。

下了一半,依旧不见分晓,容阑倒是笑了,“郡主棋艺了得,倒是让朕难以应对了!”

端看着楼月卿下的每一个棋子就能看出她棋技高超,绝对不亚于他。

楼月卿闻言,莞尔,下了一个子,这才道,“是皇上心不在此,并非臣女厉害!”

容阑闻言,挑挑眉,并未说话。

看着时间将近午时了,楼月卿转头看着容阑含笑道,“皇上,薛妃娘娘的生辰宴快要开始了!”

容阑闻言,面无波动,只是淡淡的问,“玲珑找你,说了什么?”

因为秦贵妃的原因,他对秦玲珑这个小姨子还算是疼爱,所以一直都是叫她的名字。

楼月卿并不惊讶,只是面带笑意道,“秦小姐担心贵妃娘娘,请臣女帮忙求情!”

皇帝一愣,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挑挑眉看着楼月卿,问道,“那郡主打算怎么求情?”

楼月卿抿抿唇,随即嘴角一弯,道,“臣女拒绝了!”

容阑闻言,看着她,没吭声。

似乎并不惊讶,却又有些出乎意料。

楼月卿看着他道,“皇上,到您了!”

闻言,容阑拿起一个棋子,随意放下。

看着楼月卿,淡淡的说,“或许你的求情,是有用的,为何要拒绝?”

斟酌片刻,落子,收手,楼月卿道,“皇上这么做,不过是在保护娘娘,为何要求情?”

容阑眯了眯眼,看着楼月卿,倒是不说话了。

他这么做,确实是想要护着她,这一点,他很清楚,别说刺了一刀,哪怕是她亲手杀了他,他也不可能下旨重罚她,只是,除了保护,还有别的原因……

试着让自己对她狠一点,对自己也狠一点……

看着楼月卿,容阑淡淡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笑?”

楼月卿闻言,抬眸看着他,有些疑惑。

楼月卿没回答,容阑也没等她回答,苦苦一笑,微微握着拳,有些自嘲道,“朕知道她心里没有朕,可是却用这样的手段,把她留在身边,这些年明知道她不开心,明知道她心里恨朕,却想着,总有一日她会感动,可是七年了,没有感动……有的,只有她的不甘和怨恨……”

说完,他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这些年的冷漠和疏远,他知道,却自欺欺人,直到那一刀,他才明白,他从未得到过……

当年,抢来这个皇位,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她,她是凤凰的命格,所以,他只有做皇帝,她才毫无任何人选择只能嫁给他,所以,他答应了母后,矫诏夺位。

因为做了皇帝才能够得到她,所以,当时哪怕是知道这么做是错的,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容郅,可是,他还是选择了听母后的话,他知道,只要他想要这个皇位,容郅哪怕知道了真想,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所以,他把第一道诏书毁了。

而慎王爷手里的那一道,却是容郅毁的。

他以为把她留在身边就是得偿所愿了,所以刚登基他就下旨,让她入宫为妃,本想许她后位,可是,母后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为了保护她,他只能让她先做贵妃,给她自己所能给的一切,甚至不敢勉强她,不敢碰她,本以为她总有一天会原谅他,可是,他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恨他。

当年,他走不进她的心,如今,他仍然一无所有。

江山不是他的,他也从来不曾想要过这个江山,所以,他不在乎,可是,她却是他一直想要的,却一直未曾属于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身体,却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

楼月卿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什么也没说。

对于皇帝和贵妃的事情她只能说冤孽!

秦贵妃不见得真的不在意皇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嫁给皇帝七八年了,这么多年来,皇帝对她爱若珍宝,她不可能毫无任何感触,只是执念太深,所以不知道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如今,闹到这一步,她也是自作自受。

皇帝也一样,明知是强求,却还是一错再错……

容阑也知道自己跟楼月卿说这些有些莫名其妙,便没再多言,拿起一个黑子,随意放下。

只是,心不在焉。

楼月卿这才丢下一个棋子,然而,她赢了。

容阑挑挑眉,随即,苦苦一笑,“朕竟然又输了!”

又输了……

他这些年输过无数次,都是输给她,和她的对弈,他没有赢过,他不是不可以,而是不愿,他愿意输给她。

楼月卿笑了笑,“皇上心不在此,并非棋艺不精!”

皇帝根本没有认真跟她下棋,所以不会赢是肯定的,能够撑那么久,也只能说,楼月卿其实没有心情下棋。

皇帝闻言,淡淡一笑。

楼月卿看着天色,这才站起来道,“臣女该告退了!”

宫宴已经开始了。

容阑没拦着,“去吧!”

楼月卿这才站起来离开。

此时的永宁殿,宴会即将开始,所以聚了不少人。

这次薛妃生辰,在永宁殿举办,皇后亲自操办,不仅办的十分热闹,且请来的都是一些名门望族的闺阁千金和那些女眷们,且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可见皇上和皇后对这位出身不明的薛妃娘娘多么满意。

所以,楼月卿到的时候,人都到齐了,且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她一进来,本来正在各自坐着的那些女子立刻将目光锁在楼月卿身上,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惊艳,不只是惊艳于她的绝世样貌,更是惊艳于她身上的那一套衣裙。

琉璃锦很是华贵,且和一般的锦缎不同,因为布料光滑,所以折射着光芒,远远一看,那人周身仿佛散发着荧光一般,仿佛夜色中萤火虫一样,一踏进殿门,所有人都难以忽视她的存在。

所以,楼月卿一眼望去,看到的,都是那些人看着她惊艳的目光。

容貌惊人,衣服更是亮眼,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殿内聚集了不少贵女,只是薛妃生辰,所以未曾像上次中秋国宴上那样多人,所以,永宁殿的大殿就足够坐下这些人了。

现在上面的人都还没来,所以楼月卿来的不算迟,只是,这个时候才到,有些突兀了。

她一进来,不少人就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楼月卿直接走向最前面的席位上,坐在为她安排好的位置上。

这宫宴,许多年纪较大德高望重的命妇们是不来的,而那些身份尊贵的王妃也不会出现,因为薛妃哪怕再受宠爱,位分也不过是妃,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所以,楼月卿的位置就很靠前了。

然而,刚坐下,楼月卿就发现了身边空着。

转头看着一旁的蔺沛芸,有些不解,“琦儿呢?”

楼琦琦怎么不在这里?

蔺沛芸轻声道,“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叫她过去,说是许久不曾见过二妹,所以让她去说些话!”

闻言,楼月卿有些惊讶。

皇后和楼琦琦很熟?

不见得吧!

楼月卿看着对面,元静儿静静地坐在那里,皇后却单独召见了楼琦琦,叙旧?真是稀罕了!

不过,认识是应该的。

不过,她刚问完话,楼琦琦就回来了。

她一进来不少目光又看着她,楼琦琦直接走到这边来,朝着楼月卿微微颔首,便坐下在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薛妃就来了,不过,并非自己一个人来,而是和皇后一起进来的,她一身华丽的宫装走在皇后旁边,另一边还有一个昭琦公主。

这种场合,太后不可能亲自过来,且这里都是女眷,皇帝也不会过来,不过,皇后亲自主持,倒是让人意外。看来皇后很是满意这个薛妃呢。

三个人往上面走去,皇后和薛妃目不转睛,倒是昭琦公主在走到楼月卿前面的时候,顿了顿,转头看着楼月卿,眸色微暗,咬了咬牙,这才走上去。

众人连忙站起来行礼。

她们一来,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皇后笑着让人都坐下了。

067:挑拨离间,差点小产

生辰宴很平静,也是很平常的歌舞助兴,一些闺阁千金上去表演了些才艺,许是因为上次宫宴的事情,没有人敢轻易招惹楼月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夜夜小说网www.yeyexs.cc]

楼月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大殿中间助兴的歌舞,再看看上面皇后和薛妃正在说话,挑挑眉,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低着头玩着手腕上带着的血玉镯子,兴致缺缺。

蔺沛芸本来正在看着歌舞,时不时转头看着她,看到她一脸无聊的样子,温和一笑,轻声问道,“妹妹可是闷了?”

楼月卿抬眸,嘴角轻扯,“还好!”

她一向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若是皇帝没有特意叫她来,她估计不会进宫,来这里浪费时间到不如在家里绣容郅的袍子。

蔺沛芸看了一眼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宴会,看着楼月卿轻声道,“若是闷了,不如出去散散心,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结束!”

楼月卿摇摇头,“不用!”皇宫里也没有什么好逛的。

蔺沛芸正要说什么,上面传来皇后的声音。

“卿颜郡主!”

楼月卿抬眸看去,只看到皇后和薛妃都看着她,昭琦公主也看着她,不过较于前两个,昭琦公主眼神中暗含的怨恨毫不掩饰。

皇后突然叫她,大殿内的人顿时都看着她。

楼月卿看着上面的皇后,静待她开口。

皇后看着楼月卿含笑道,“若是本宫没看错,郡主身上这一身衣裙便是琉璃锦所做的吧?”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窃窃私语,看着楼月卿的眼神都变了,是羡慕抑或嫉妒,也有更多的惊讶和了然。

楼月卿一进来,她身上这套衣裙就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测,因为哪怕是如今最名贵的流云锦,万金难求的料子,也没有这般华美。

可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再名贵的布料都接触过见识过,可是,楼月卿身上这身,却少有人认识,见过的人也都是去年在容昕的及笄宴上看到容昕穿的,只是当时容昕很少出门,慎王府也没有太过铺张,所以她的及笄宴并非什么人都能去,能去参加的,都是少数人,所以,哪怕是当时她穿那一身琉璃锦衣裙如何的鲜艳夺目光彩照人,也都是传闻,没多少人见过,后来容昕不再穿过,此事也就慢慢淡了,所以,刚才楼月卿穿着一身琉璃锦做的衣裙走进来,没有多少人认出来。

楼月卿浅浅一笑,“皇后娘娘好眼力!”

大殿内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虽然压得很小,但是楼月卿却听到了一些,不过是说她身上的衣裙如何的名贵……说宁国夫人如何如何的宠爱她,竟然把琉璃锦给她做衣裳云云。

闻言,元皇后眉眼带笑连声赞叹道,“果然是琉璃锦,本宫听说琉璃锦料子光滑轻软,流光溢彩,却一直没有亲眼见过,不曾想今日竟然在郡主身上看到琉璃锦,郡主本就貌美,穿着这身衣裳,看着更加的美艳绝伦,别说大殿中无人可与郡主相比,就连本宫和薛妃都自愧不如!”

听着元皇后连声赞叹,楼月卿眯了眯眼,果然,她的话一出,殿内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又变了,很明显的,是女人之间的那种嫉妒。

皇后的话听着是赞美,可是,听在别人耳朵里,却是楼月卿刻意打扮,宴会本来就是群芳争艳的时候,各个千金小姐都精心打扮过想要一举成为焦点,为自己争取美名,所以一眼看去,个个都花枝招展,可是,楼月卿的美貌是出了名的,出身又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往日里不打扮都已经胜人一筹,今日却穿着一身琉璃锦来,一举成为整个宫宴上的备受瞩目的那个人,更是引来不少嫉妒的眼神。

所以,一波窃窃私语又传来了。

“没想到这个卿颜郡主心机那么深,怪不得迷得摄政王殿下神魂颠倒……”

“谁知道呢,之前看着她对谁都冷淡的样子,暗地里还不知道如何勾引殿下,说不定今日打扮成这样是想勾引皇上……”

“就是,你看那个楼二小姐,穿的跟她根本没法子比,最近楼二小姐都鲜少出来走动,怕就是因为她,听说她在宁国公府可跋扈了,宁国公府的下人都怕她……”

“是啊是啊,听说前阵子楼家大少夫人病了就是因为她,别看她看着和善,手段可厉害了,我看摄政王殿下就是被她迷惑了,还以为是……”

“不会吧,宁国夫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她又不是在京中长大,谁知道在外面这么多年……”

……

虽然那些人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还是传到了楼月卿的耳边,楼月卿眯了眯眼,扫了一眼那些交头低语的人,面色如常,眼神却凌厉慑人。

抬眸看着上面的皇后,楼月卿眉梢轻挑,什么也没说。

她倒要看看皇后打开这个话题想要做什么。

皇后果然把目光转向楼月卿旁边的楼琦琦,似有些惊讶,随即缓声道,“不过,本宫瞧着二小姐倒是穿的素雅了些,听说宁国夫人当年出嫁时老王爷给了五匹琉璃锦为嫁妆,想来夫人一向也是宠爱二小姐的,给郡主做了衣裳,应该也不会落下二小姐的那一份,二小姐怎么不一起穿着入宫让本宫和诸位都看看?”

她话一出,本来低着头坐在旁边的楼琦琦脸色一僵,似有些窘迫,微微抬眸看着皇后,再看看楼月卿,请咬唇畔,脸色极其难看。

不过,楼琦琦还是牵强一笑,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说笑了……”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却让人萌生了各种揣测。

看着楼琦琦的脸色,不难猜出其中含义,就是她根本就没有琉璃锦,所以,怎么可能穿的出来?

再看看她身上的衣裙,虽然是名贵的绫罗缎子做的,但是,比起楼月卿身上那一套流光溢彩的,显得小家子气了,且两人坐的很近,对比之下区别就更加明显了。

这就更让人各种揣测。

楼月卿有的,楼琦琦没有其实不奇怪,毕竟楼月卿是郡主,身份摆在那里,但是,琉璃锦是楼家的东西,并非朝廷供给,若说楼琦琦是庶女也说得过去,但是,一直以来谁不知道宁国夫人对楼琦琦很是宠爱,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一向对她极好,说是视作亲女也不为过,多少人羡慕楼琦琦生在楼家,有宁国夫人这样的嫡母?既然如此,宁国夫人就算是更加偏爱亲女,也断不可能偏心到这个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楼月卿太过跋扈,苛待妹妹……

其实楼月卿和楼琦琦关系不亲密不只是在宁国公府人人心知肚明,在京中也不是秘密,据说这位郡主回京后就和这个妹妹的关系很是疏远,从没有人见过这两人单独出现过,再看看今天,一看就知道是楼月卿苛待妹妹,所以好东西都是她的,宁国夫人一向宠爱这个刚回来的女儿,且楼月卿性格较为彪悍,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外面,性格彪悍,手段很辣一直不是秘密,宁国夫人怕是也无可奈何,楼琦琦看着又性子软弱,出身又不及楼月卿,被苛待了也是正常的。

所以,众人看着楼月卿的眼神变得更加诡异了……

楼月卿回来这几个月的种种事迹,名声早就褒贬不一,美貌是公认的,性子彪悍手段狠辣无情也是人人皆知,和摄政王殿下暧昧不顾女子闺誉也是备受争议,可今日再有苛待妹妹的事儿出来……

而且,楼琦琦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嫁给容康,众人不由得想起楼琦琦当初突然被宁国夫人许配给容康,当时可是让楚京不少人都震惊不已,楼琦琦虽然是庶出,但是却是挂在宁国夫人名下的嫡女,且一直都受宠爱,不管是进宫为妃,还是嫁给哪个王爷为正妃,都是足够的,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嫁给一个落魄无权的郡王世子的地步,而且当时据说楼家是楼月卿掌家,宁国夫人在定亲后没几天就离开了京城,说不定这件事情和楼月卿脱不了干系,毕竟自从那之后,楼琦琦整个人都鲜少出门,很少跟以前的小姐妹们相处,或许,真的是事情不简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yeyexs.cc

一个嚣张跋扈,手段毒辣,心胸狭隘,甚至寡廉鲜耻的女子,是为世人所不齿的!

楼月卿低着头,笑了。

皇后的目的她若是没猜出来就是没脑子了,不过,在她和楼琦琦之间挑拨离间有什么好处?

楼琦琦本身就心思不简单,虽然是宁国夫人养大的,但是对宁国夫人却心有不满,楼月卿虽然对楼家过去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懂一些的,楼琦琦的生母,是宁国夫人的陪嫁侍女,却爬上了楼疆的床,珠胎暗结,所以按照楼家族规,是活不了的,所以楼琦琦出生后就被老夫人下令杖毙,而这件事情谁也不敢多提,楼琦琦之前并不知情,可是近年来却不知为何知道了,所以心生隔阂,跟宁国夫人也没那么亲近了,甚至,在上次元太后想要混淆楼家血脉的阴谋中,是否参与另说,但是绝对知情。

宁国夫人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自然是知道了楼琦琦的心思转变,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不代表一无所知。

她虽然没笑出声,但是,所有目光都看着她,她的笑容也毫不掩饰,所以对她忽然这样一笑,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蔺沛芸脸色很不好,她也听出来了皇后今日提起这些的用意,担忧的看着楼月卿,正要说话,上面的薛妃却疑惑的开口了,“郡主怎么了?怎么突然笑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如说来让我们也乐一乐。”

楼月卿嘴角微微勾起,抬头看着上面坐再中间的皇后,笑意不达眼底,一丝冷意一闪而过,看着皇后都感觉背后一阵寒意,身子一僵,正要开口,楼月卿收回了目光,低低一笑,随即缓缓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笑就笑了!”

呃……

薛妃本来看着局面尴尬紧张,想打个圆场,可是楼月卿这样回答,让她脸色一僵,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微微抿唇,看着楼月卿轻笑道,“郡主可真幽默……”

看来她这个老好人是不需要做了。

这时,台上的舞女一舞完毕,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皇后含笑道,“歌舞也看完了,瞧着也没什么有趣的事儿,薛妃,今儿是你生辰,本宫也不好做主太多,你说说,你还想怎么过?”

这是打算就此揭过了?

不过,楼月卿只是浅浅一笑,没什么反应,好似方才根本听不懂皇后的意思一样。

皇后的话一出,薛妃忙道,“皇后娘娘不说臣妾都快忘记了,皇后娘娘前两日赏赐的菊花如今都开了,臣妾自己一个人看着实可惜了这番盛景,正好今日这么多人,不如一起去赏菊!”

皇后含笑道,朝着下面的人道,“此提议甚好,诸位觉得呢?”

下面的那些命妇夫人立刻开口附和。

很快所有人都从永宁殿的大殿移到了永宁殿花园中。

看着永宁殿花园中,各种名贵的菊花品种,不少名门闺秀都为之赞叹不已。

楼月卿没有跟那些人一起,而是让本来跟她一起的蔺沛芸和容昕去那边跟着赏菊,自己一个人待在一边。

莫言看着那边的鸳鸳燕燕,在楼月卿身后低声道,“主子,皇后方才……”

楼月卿轻声道,“不必管她!”

莫言沉声道,“可是,皇后此举,对主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怕是今日之后,外面的人又要诋毁您了!”

刚才若不是知道场合不对,莫言都想直接杀了皇后。

楼月卿闻言,无谓一笑,“这不好么?恶名远扬,以后杀人放火也就名正言顺多了!”

她不在乎名声好坏,甚至,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人太善良太软弱到头来是不得好死的!

她从不是善人,也绝对不会软弱。

莫言只好闭嘴了。

这时,元静儿缓缓靠近。

“参见郡主!”

“不必多礼!”楼月卿眉梢轻挑,“元小姐怎么过来了?”

所有人都在那边跟着皇后和薛妃赏菊,不敢也不愿靠近她。

元静儿轻笑道,“大家都在那边,看到郡主自己在这里,便过来看看,郡主怎么不和大家一起?”

这边只有楼月卿带着莫言孤零零的待着,显的无比突兀。

楼月卿嘴角轻勾,淡淡的说,“我不喜欢她们身上的脂粉味!”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是怕被那些人排挤才自己待着,可是,她确实是因为那些人身上的脂粉味太浓了,所以才离得远远的。

而且,几朵菊花有什么好看的?

“原来如此!”元静儿了然的点点头,随即无奈道,“那看来大家都误会郡主了!”

误会什么,楼月卿并没有问。

元静儿忽然面含歉意的道,“皇后娘娘方才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希望郡主不要在意!”

闻言,楼月卿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不解的问,“元小姐的话我倒是不明白了,娘娘方才说了什么,我为何要误会?”

元静儿脸色一僵。

楼月卿微微一笑,似乎没有看到元静儿僵硬的脸色,轻声道,“元小姐,若是没事,你还是不要太靠近我,否则让别人误会,连累了元小姐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元静儿牵强一笑,道,“郡主说笑了,郡主怎么会连累静儿的名声?何况,静儿是真心想和郡主相交,又怎么会在意这些虚幻的东西呢?”

楼月卿笑了。

笑的有些莫名其妙,让元静儿十分不解,“郡主为何而笑?”

不冷不热的重复大殿上的那句话,“没什么,突然想笑就笑了!”

呃……

元静儿难得一脸懵逼。

她能说什么?

楼月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元小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元静儿顿了顿,有些不解,“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楼月卿看着元静儿,眼中笑意渐深,“元小姐那么聪明,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的!”

元静儿抿唇看着楼月卿,沉默片刻,才扯了扯嘴角,拧眉问道,“郡主想说什么?”

楼月卿闻言,笑了笑,缓缓走近元静儿,站在她面前两三步的距离,看着她,弯了弯嘴角,缓缓道,“元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我生平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谁敢惦记,通常……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最后一句话,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一样,风轻云淡,语气清幽……

元静儿脸色煞白,看着楼月卿面含笑意,眼底却带着浓浓的嘲弄和讽刺,她忍不住退后一步,咬了咬唇,黛眉紧拧,两人对视片刻,她道,“郡主的话,我听不懂!”

她怎么样想不到,楼月卿会这么直白……

“听不懂啊……”楼月卿细细轻声呢喃着这几个字,随即笑了,“那元小姐可以当做没听见!”

元静儿看着楼月卿,抿唇不语,楼月卿是在警告她,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可是,她从没有在楼月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会看出来?

她哪怕是遇见容郅,也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仰慕着,母亲发现,是因为母亲了解她,太后看出来,也只是因为她不曾在太后面前隐藏,可是,楼月卿……

出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

从永宁殿出来,在宫道上遇上了昭琦公主。

昭琦公主自宴会后就回了漪澜殿,没有去赏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就这样直接撞上了。

楼月卿只好屈膝行礼,“见过公主!”

和她一起的的,还有容昕和蔺沛芸还有楼琦琦,也一同行礼。

昭琦公主看着楼月卿的眼神,仿佛碎了剧毒一般,若是眼神可以要人的命,那眼神估计可以把人碎尸万段了。

许久没让人平身,楼月卿几个人也一动不动的行着礼,来往的宫人都不停的回头看着,昭琦公主身后的宫女连忙提醒,“公主……”

昭琦公主狠狠地瞪了那宫女一眼,这才没好气的开口,“起来吧!”

虽然恨极,可是她也知道不能在这里为难楼月卿。

“谢公主!”

昭琦公主看着楼月卿那一身光彩夺目的琉璃锦衣裙,眉眼间带着一丝嫉妒,再看着楼月卿一脸淡然,更是怨恨至极。

楼月卿哪儿感觉不到这个眼神?只是淡淡的说,“公主若是没事,臣女就先出宫了!”

时辰不早了!

昭琦公主拧眉。

见她不吭声,楼月卿微微福身,打算离开。

昭琦公主立刻伸手一拦,死死地瞪着她,道,“本公主让你走了么?”

楼月卿看着挡在前面的昭琦公主,嘴角微勾,看着她,眼神有些玩味。

被她这样看着,昭琦公主骤然一怒,咬牙道,“你不许这样看着本公主……”

楼月卿笑了笑,“公主殿下看来是记性不太好……”还想被提着脖子等死?

闻言,昭琦公主面上羞愧愤怒至极,扬手就想打楼月卿,然而楼月卿身边的容昕立刻上前一挡,抓住了昭琦公主的手,紧紧握着。

昭琦公主连忙怒瞪她,“容昕,你给本公主松开!”

容昕面色不太好,但是还是松开了,只是挡在楼月卿面前死死的盯着她。

虽然只是郡主,但是容昕并不怕昭琦公主,何况,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更不怕,闹大了吃亏的只是昭琦公主。

昭琦公主揉着手腕瞪了一眼容昕,随即看着楼月卿,咬牙道,“楼月卿,上次的仇,本公主一定会报的!”

楼月卿闻言,轻轻推开了容昕,容昕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表姐……”

楼月卿给她一个安心的笑意,轻声道,“没事!”

容昕这才勉强退开一点。

可是另一边站着的蔺沛芸却是十分担心,伸手扯着她的袖子。

这里是宫里,是昭琦公主的地方,万一……

楼月卿看着她,见她一脸担心,浅浅一笑,“大嫂放心。没事!”

蔺沛芸咬了咬唇,只好松开她。

楼月卿看着一脸怒意怨恨的瞪着她的昭琦公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挑挑眉问道,“公主殿下,您这样……太后知道么?”

方才在宴会上,昭琦公主看着她的眼神她不是没注意到,只是当时她一直忍着,所以直到宴会结束,她都没有发难,甚至早早就走了,估计就是怕忍不住要为难她,如今却在这里拦着她,看来是道行不够!

能让她如此压着自己的脾气,估计也就只有元太后一个人,元太后若是知道昭琦公主还是跑来拦着她了,估计又要被气一场了。

果然昭琦公主脸色立刻变了,随即仇视着楼月卿咬牙道,“你给本公主闭嘴,不许提母后!”

她这样跑来,母后是不知道的。

母后这几日一直让她看到楼月卿一定不能公然为难,甚至最好不要遇到她,在宫里,她若是不想遇上楼月卿有的是办法,参加宫宴是瞒着母后的,刚才她离开后就被母后叫去了,一阵训斥,没想到刚回来就遇上楼月卿,远远看到她,昭琦公主怎么也没办法当做没看到。

上次被七哥差点掐死,是她生来唯一一次受到这样的委屈,而这事儿,源于楼月卿这个贱人!

她怎么可能忍得住?

楼月卿笑了笑,没说话。

昭琦公主看着她这样,只觉面目可憎,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在另一边的蔺沛芸见状,怕又像刚才一样起了事端,立刻上前挡在楼月卿面前,轻声道,“公主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宫了,您若是再阻拦,怕是皇上和太后都会知道,不如先让我们走吧……”

蔺沛芸是不怎么敢公然开罪公主的,所以只能好言相劝,然而,话没说完,昭琦公主就不耐烦了。

昭琦公主脸上很是不耐烦,伸手扣着蔺沛芸的肩膀往旁边用力一挥,懊恼道,“你滚开!”

昭琦公主本就很讨厌蔺沛芸,因为当初母后打算把她赐婚给楼奕琛,后来此事刚过,宁国夫人就把蔺沛芸定为楼家的儿媳妇,她虽然不说很喜欢楼奕琛,却也没反对嫁给他,可是,却输给了蔺沛芸,一直窝着一口气没有发出来,所以直接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人推开了,蔺沛芸本也是个实实在在的闺阁千金,昭琦公主却是会一些拳头功夫的,所以一时不慎,就这样轻易地被她挥开。

“啊!”几步踉跄,踩到裙尾,直接往后一倒,直直往地上倒去,幸好她身后的听霜反应及时,接住了她,才没有让她直接摔在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蔺沛芸忽然冲到楼月卿面前本就让她出乎意料,还没反应过来,蔺沛芸就被推出去了,她脸色大变。

所有人都随着面色一变。

可是就在这时,蔺沛芸刚被听霜接住,还没缓过气儿,本来看着没什么大碍,谁知道她忽然脸色一白,立刻伸手捂这小腹,面色异常难看。

“啊……”

楼月卿见状,眯了眯眼,随即立刻上前蹲在蔺沛芸面前,急声问道,“大嫂,你怎么了?”

蔺沛芸立刻拉着她颤声道,“肚子……”

她话没说完,就断断续续的说不出口,而楼月卿闻言看着她紧紧捂住的小腹,看到下面隐隐流出的血,脸色骤然一变。

……

宁国夫人和楼奕琛赶到皇宫太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

元太后和皇后已经赶了过来,坐在那里面色阴沉,而犯了错的昭琦公主,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低着头,又怕又惊。

楼月卿站在那里一直沉默,脸色很难看,二容昕在她旁边也是十分担忧的样子。

蔺沛芸还在里面让太医救治,宁国夫人和楼奕琛一起来的,两个人面色都极其不好,十分担忧。

蔺沛芸出事,楼月卿派莫言去叫他们来,两人一听到蔺沛芸在宫里出了事,就连忙赶来了,一进来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两人只好先行礼。

元太后忙让人平身。

然而,两人刚到,还没问出什么事了,里面正在诊治的太医就出来了。

楼奕琛顾不得旁的,连忙上前拉着太医问道,“太医,我夫人究竟怎么了?”

他们并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只是在府中听到蔺沛芸被送进了太医院,他们便立刻赶来。

太医看到他,忙道,“宁国公放心,夫人已无大碍,只要安心养胎便可!”

他话一出,宁国夫人和楼奕琛面色一惊。

而其他人已经差不多猜到了。

可是,脸色却很不好。

楼奕琛愣了愣,愣是没反应过来,宁国夫人却反应过来了,连忙再次确认问道,“你是说,我儿媳有孕了?”

太医一看就知道他们不知蔺沛芸有孕了,忙道,“是的,恭喜夫人,恭喜宁国公,少夫人已经怀孕月余!”

楼奕琛闻言,立刻踏步走了进去,而宁国夫人也随着跟了进去。

元太后没有跟进去。

蔺沛芸还没醒来,还躺在太医院的一间厢房内,整个人脸色极其苍白,楼奕琛看着她这般,坐在她身边心疼不已。

宁国夫人拉着楼月卿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人进宫参加个宫宴就变成这幅样子,还险些流产……

楼月卿十分愧疚,咬了咬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蔺沛芸冲出来其实是怕昭琦公主对她动手,可没想到昭琦公主直接二话不说的把人撩开了。

抬眸看着宁国夫人,她正要开口,不过她还没说话,容昕就愤声开口了,“姑姑,是昭琦公主推了表嫂,才让表嫂差点小产的!”

她话一出,宁国夫人脸色微变。

看着床上的蔺沛芸,还有满脸心疼的楼奕琛,她咬了咬牙,转身走出厢房,而外面,元太后死死地看着昭琦公主,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事儿,二昭琦公主脸色煞白,站在那里一脸不安。

看到宁国夫人走出来,元太后站了起来,可是她还没说话,宁国夫人就看着昭琦公主开口了,“公主,芸儿她到底哪里得罪了公主,竟让您下如此毒手?”

她话一出,元太后脸色微变,昭琦公主一听,看着母后和楼家人的脸色,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哪里肯认,立刻大声道,“胡说,这关本公主什么事儿?是她自己跑过来,那是她自找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蔺沛芸是怀孕的,若是平时,这么一推开,怎么样都不会出事儿,可是,怀着身孕就不一样了,没流产已经是万幸。

然而,她这样一个否认,元太后就知道,难处理了。

果然,宁国夫人一听,冷冷一笑,“所以公主的意思是说,芸儿是自己撞上去给公主推倒的么?”

昭琦公主立刻道,“没错,所以,不管本公主的事情,是她自己……”

元太后骤然一喝,“夕儿闭嘴!”

昭琦公主只好噤声。

元太后这才走到宁国夫人面前轻声道,“乐瑶,是哀家教女不严,才让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哀家跟你赔不是!”

昭琦公主今日犯的错并非小事,幸好蔺沛芸没有流产,否则此事一出,昭琦公主罪责难逃,何况对方不是一般的人家,而是楼家啊。

宁国夫人咬了咬唇,淡淡的说,“那还请太后明言,今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非一向沉得住气,宁国夫人怕是得大怒,好好的进宫参见宫宴,却让蔺沛芸差点流产,她焉能不气?

元太后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让昭琦公主的侍女说清楚。

当时那么多人在,昭琦公主的侍女自然也不敢造假,便如实道来。

听完,宁国夫人脸色很差,看着昭琦公主面色阴沉,杀机顿起。

昭琦公主脸色已经极其难看,身子微微发抖,低着头不敢吭声。

宁国夫人眯了眯眼,冷声道,“臣妾早就听闻昭琦公主屡次为难卿儿,只是鉴于这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小矛盾也就从不曾放在心上,可今日,公主先是为难我的女儿,而后差点杀了我的孙儿,敢问公主,楼家究竟有何对不住您?让您下这样的毒手?”

昭琦公主哪里招架得住宁国夫人的质问,当即白了脸,说不出话,“我……”

宁国夫人本就强势,以前她就不敢得罪这个让母后忌惮不已的女人,如今宁国夫人心有怒气,声声质问更是让她难以招架。

元太后道,“乐瑶,你这话就言重了,夕儿并非有意要伤害沛芸,如今幸好也没什么事儿,不如看在哀家的面上,饶她一次吧!”

这件事情说小了,是女儿家之间的龃龉,可是说大了,昭琦公主这样,算是谋害楼家子嗣……

即便是公主之尊,她也是要承担后果的。

宁国夫人笑了,看着元太后沉声问道,“太后,楼家可是差点就失去一个孩子,您真的觉得没什么事儿?”

本来对于楼家而言,蔺沛芸的孩子是以后的继承人,重中之重,哪有那么轻巧?

何况,加上上次差点让蔺沛芸无法生育的事情和此事串在一起,宁国夫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楼家,从来不是任人欺辱的!

元太后脸色不太好,“那你要如何?”

这事儿怎么说都是昭琦公主自己做的错事,元太后怎么不知道这事难以善了?可是昭琦公主是她最宠爱的女儿,难道让她下令处罚么?

然而,不处罚,此事怕是过不去了!

------题外话------

嘿嘿嘿,昭琦公主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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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自作自受,关宗人府

宁国夫人笑了笑,“太后说笑了,公主乃金枝玉叶,臣妾哪敢对她怎么样?”

这事儿怎么处理,得看元太后自己的态度!

她不会开口干涉元太后对昭琦公主的处置,但是,也绝对不会让她们这样算了!

楼家的人,什么时候任人欺负成这样了?

元太后一噎,脸色有些难看。(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宁国夫人这话说的好像不敢干涉她做决定,可是,她的怒火已经毫不掩饰,自己若是处理的不能让她满意,怕是这事儿难以善了,而且传出去,昭琦公主今日做的,就是谋害功臣后代,届时,楚国千万子民的指责和谩骂,可以毁了昭琦公主。

如今不处罚,是不行了。

转身看着一变低着头站在那里一脸苍白的昭琦公主,元太后咬了咬唇,垂落在一旁的手紧紧握拳,仔细议案,还能看得出来她的手在抖。

她一向最是宠爱这个女儿,甚至从不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哪怕一千斥责她,也只是语气严厉些,却不曾伤过她,可是,今日她不听自己的话犯下这样的错,蔺沛芸没流产还是万幸,否则,哪怕是自己贵为太后,也保不了她。

皇后一直没有出声,看到以后被宁国夫人逼成这样,连忙站出来道,“宁国夫人,公主年幼不懂事,您也是看着公主长大的,这事儿索性沛芸也没出什么事儿,不如您宽宏大量,饶她一次吧?”

蔺沛芸也只是有小产迹象,但是并未曾真的小产,在她看来,根本不需要如此小题大做去处罚一个公主,何况,公主乃金枝玉叶……

宁国夫人闻言,淡淡一笑,“皇后娘娘这话倒是有趣,臣妾可没有提及让太后处罚公主,一切,太后做主便好!”

元皇后脸色一僵,显然是没想到宁国夫人竟这样,她确实没有明言让元太后如何处罚昭琦公主,可是,却步步紧逼,若是今日这事儿不处理好,昭琦公主得罪的,可不就是楼家而已了,辅国公府是蔺沛芸的娘家,就算是辅国公府如今已然淡出朝堂没有实权,可是也曾鼎盛百年,实乃钟鸣鼎食之家,还有慎王府也是如此,本就和宁国公府同气连枝,这事儿一旦处理不好,昭琦公主就完了。

元太后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牵扯,所以才会这么忌惮,这事儿说是小事儿,就只是女儿家之间的争执,可说是大事儿,也是牵扯了几个名门世家的事儿。

她屡次叮嘱这个女儿不要再惹是生非,可是还是出事了。

之前和楼月卿之间的龃龉再怎么大,也没这件事大,如今宁国夫人在这里,楼奕琛也在,交代,是一定要给的……

想到这里,元太后看着昭琦公主的眼神,已经逐渐冷了。

若不给她一个教训,下次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来。

昭琦公主见状,心底一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退后两步轻轻摇头,“母后……不……”她知道,母后这个眼神代表什么……

元太后看着她,眼底空洞没有任何感情,淡淡的说,“公主骄纵跋扈,死性不改,今日犯下如此大错,来人,关进宗人府!”

她话一出,四下皆惊,别说别人,宁国夫人都有些惊讶元太后竟然会做这样的决定……

宗人府是关押犯了大错的皇室中人的,如今里面还关着几个这几年因为犯了罪行,被削爵夺权却未被处死的先帝皇子和公主,个个都是终身圈禁,昭琦公主这次的错,关押宗人府有些过了,被关进去那个地方,对于皇家的人而言,是耻辱,也是暗无天日。

元太后一向对这个女儿十分娇惯,这次,她以为哪怕自己这样步步紧逼,也只不过是又是禁足了事,如今虽也是禁足,可是却是在宗人府……

昭琦公主脸色霎时毫无血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太后,随即直接跪在元太后身前拉着她的风炮裙角哭道,“母后,不要,我不要去宗人府……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昭琦公主一听这样的处罚,真的是怕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被关进宗人府一般都是罪大恶极,却罪不至死的宗室皇亲,父皇当初七个儿子,现在有两个关在里面,已经几年了,还有那些皇姐,也是因为这几年七哥摄政后因为各种罪行被关在那里,一辈子都不可能出来,据说已经疯了,她不要进去,绝不……

元太后看着她这般哭求着自己,没有半点身为皇家公主的样子,更是恼怒不已,直接将她挥开,看着她,浓浓的失望,淡淡的说,“哀家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惹是生非,你一次次的犯错,如今差点害的楼夫人小产,若是再姑息你,下次指不定还会犯下更严重的错,今日就当是给你个教训,你给哀家好好反省,来人,把公主拉下去!”

她话一出,昭琦公主更是不停地哭求着,跪爬着到元太后面前继续扯着她,门口走进两个太监,直接架住了她。

昭琦公主哪肯这样被拖下去?用力挣扎,大声哭叫道,“不要,母后,我是您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么狠心……”

她死也不要去宗人府,那个地方太可怕了,听说前两年被关进去的三公主已经疯了,整日里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之前好多人都在传,说三姐总是半夜哭笑大叫,声音极其吓人那里看守的人都很怕她,她不要去那里。

因为她的挣扎,两个太监也不敢太过用力拽着她,所以根本拖不走,只能看着元太后,等她的吩咐。

皇后忙上前拧眉道,“母后,宗人府乃是关押罪人的地方,公主乃金枝玉叶,并未犯下大错,这样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昭琦公主又并非一般人,那是皇家公主,哪能轻易就关进宗人府?在她看来,蔺沛芸也只是见红了,并未流产,这样就重罚昭琦公主,实乃不该。

元太后身边的元兰姑姑也劝道,“对啊太后,皇后娘娘所言有理,把公主关进宗人府总得有个由头,公主所犯之错并不足以如此重罚,若是传出去,只怕会让人觉得公主罪大恶极,届时公主殿下如何立足?请太后三思!”

把人关进宗人府,总要有足够关押的罪名,之前那几个皇子公主要么就是联合造反,抑或草菅人命,还有就是叛国等等,里面关押的大皇子容祯便是在几年前和魏国一战中,卖国的罪名,本该处死,却被判终身圈禁。

相比那些人,昭琦公主犯的错就是不值一提的了,实在是不至于如此重罚。

虽然知道昭琦公主关进去不会很久,可是,那也不合理,传出去,到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元太后怎么会不知道把昭琦公主关进宗人府是小题大做,有可能会让昭琦公主名声尽毁,可是,谁让她屡教不改,这次自己怎么样都不能护着她了,否则惹得楼家人不悦,如今也只有小题大做才能够将此事了了。

转头看着宁国夫人,想要看看她什么反应,可是后者却低着头并未看她,元太后怎么会不知道,想让宁国夫人自己退让已经是不可能了,既然已经下了命令,收回也是不可能了,所以她看了一眼满脸泪痕正在一脸乞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元太后顿了顿,随即看着那两个押着昭琦公主的太监,咬牙道,“哀家的话没听到么?拖出去!”

不是拉出去,是拖出去,那就说明,元太后是下定决心处罚公主了。

那两个太监闻言,哪敢继续待着?立刻连拖带拽把昭琦公主拖了出去。

昭琦公主立刻使劲挣扎大叫,“放开我……放肆……母后,我不要……不……”

然而,不管如何挣扎,还是被拖了出去,声音越来越远,原来越小……

昭琦公主被拖出去后,屋子里的人顿时连呼吸的声音都小了,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元太后紧咬着牙,看着昭琦公主被拖了出去,袖口下的手紧紧拽着拳头,脸上看着平静,实则眼底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她淡淡的扫视一眼候在一旁的昭琦公主的几个宫女,冷声道,“让你们伺候公主,今日却看着她胡作非为不阻止,差点让她闯下大祸,既然如此无用,来人,拖下去,全部送入慎刑司!”

几个宫女脸色大变,立刻跪下求情,“太后饶命啊,奴婢冤枉……”

连哭带求的声音立刻响彻整个屋子,“太后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

然而,还是全部被拖了出去,哭声叫声原来越远……

元太后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似乎那些哭喊声和恳求都不存在一样,不见任何宽容。

看着元太后将昭琦公主的宫女全部打入慎刑司,屋内所有夫人宫人否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生怕下一个被太后用来泄气的人就是她们。

沉默片刻,她转头看着宁国夫人,淡淡的问,“哀家的处罚,乐瑶满意了么?”

宁国夫人挑挑眉,淡淡的说,“太后处事公允,臣妾无话可说,不过……”顿了顿,她面色担忧道,“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也不知道公主能否受得了宗人府的苦,臣妾实在是不忍!”

元太后若不是修养极好,怕是都要骂人了。

方才这话怎么没见她说?在那里装死?是她说了,估计自己就有理由赦免对夕儿的处罚了,如今再来马后炮装好人,简直是可恨至极。

异常难看的脸色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元太后淡淡的说,“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哀家以前太过骄纵她了,今日幸好有惊无险,否则,哀家可就无颜面对乐瑶你了!”

宁国夫人嘴角微扯,并未开口。

也幸好是有惊无险,否则要是蔺沛芸没了这个孩子,哪怕杀了昭琦公主,也难以抵消他们的怒火。

……

宁国夫人出去后,楼月卿和容昕都没有跟着出去,这种事情她们也不适合待在那里。

宁国夫人会处理妥当的。

而楼奕琛,自然也是要搞清楚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便让蔺沛芸带进宫的听霜仔细道来,听霜便一字不落把今日的事情说了出来,而楼奕琛一直坐在床榻边,安静地听着,只是随着听霜平静的禀报,脸色越发难看。

听霜说完后,楼奕琛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蔺沛芸,紧绷阴沉的脸上难掩的担忧和自责,手紧紧地握着蔺沛芸的手,眼神复杂隐晦。

楼月卿在听霜说完后,缓缓走过去,站在楼奕琛身后轻声叫道,“大哥!”

楼奕琛闻声转头看着她,并未吭声,等她说话。

楼月卿低声道,“对不起!”

她的道歉,让楼奕琛倏然一怔,不解的看着她,“为何道歉?”

楼月卿抿唇道,“这次大嫂的事,我也有错,都是因为我才出了这样的事儿,!”

这一点,她不否认,若非她与昭琦公主之间有矛盾,也不会发生近日的事儿,蔺沛芸也不会因此被推倒,不管如何,她都心里过意不去,幸好蔺沛芸没有大碍,孩子也安然无恙,否则,她都无颜面对楼奕琛了。

她之前也没有想到,蔺沛芸竟然怀孕了,这对楼家而言,可是大喜事儿,可因为她差点就是一场悲剧。

闻言,楼奕琛愣了愣,随即温声道,“这跟你无关,莫随便把责任揽在身上!”

“大哥……”楼奕琛这样,她更加自责。

楼奕琛松开蔺沛芸的手,缓缓站起来,看着楼月卿,缓声道,“好了,事情如何大哥自己心里有数,与你无关,所以,无需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知道么?”

楼月卿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其实,她之前也没有想到蔺沛芸会冲到她面前维护她,以前的蔺沛芸绝对不敢这样做,谁知道今日她竟然跑到她面前,不然怎么也不会让他出事儿。

蔺沛芸只是想维护她吧。

很快,外面忽然传来昭琦公主的求饶声,因为这里和外面只隔了一面墙,所以听得很清楚,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楼奕琛眯了眯眼,楼月卿能看到,他眼底的一片冷意。

容昕听见,冷嗤一声,“让她这样作恶,怕是有姑姑在,太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耀武扬威!”

她一向不喜欢昭琦公主,对于这种张扬跋扈的人厌恶至极,所以,自然是痛快至极。

楼琦琦则是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咋想什么。

没多久,宁国夫人进来了。

走到床榻边看着蔺沛芸,见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拧了拧黛眉,转头看着楼奕琛,轻声道,“天色不早了,先把她带回家吧!”

这里毕竟是宫里,总不能在这里过夜。

楼奕琛却问道,“母亲,太后如何处理?”

宁国夫人沉声道,“关进宗人府!”

她的话一出,楼奕琛眯了眯眼,“就这样?”

宁国夫人叹了口气,知道楼奕琛不会满意这样的结果,看着他轻声道,“太后一向疼爱她,能够如此已经是极限,我们毕竟还是为人臣,你明白么?”

确实如此,楼家不管如何都毕竟是容家的臣子,蔺沛芸也并未有大的损伤,孩子也好好的,若是逼得太过,总归是不好,若是被有心人说成功高盖主,那就有违楼家的初衷了。

楼奕琛冷冷一笑,眸间尽显寒意,语气不明的道,“这样……怎么够?”

屡次欺辱他的妹妹也就罢了,如今更是害的他的妻子变成这样,差点让他失去了这个孩子,关进宗人府怎么够?

若是今日芸儿流产了,这伤痛何人来担?

宁国夫人蹙了蹙眉。

楼奕琛却不再多言,转身走到床榻边,动作轻柔的抱起蔺沛芸,看着她依旧昏迷着,眉眼间尽是柔软,有些心疼,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宁国夫人看着他离开,面色有些担忧,她自然明白楼奕琛最后那句话的含义,楼奕琛不会就这样罢休。

她很了解这个儿子,他看着脾气温和,但是绝对不是个温和的人,所谓温和,也不过是对自己在乎的人,今日他看着平静,实则怒极,只是他比起出气,更担心蔺沛芸,所以才把事情交给自己处理,但是,处理的不合他心意,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对蔺沛芸的在意宁国夫人也知道,所以,他不会轻易罢休。

出宫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而这边的事情并没有瞒得住正在处理政务的皇帝。

之前就有人去禀报他了,只是这件事情他不会过问,所以就只是在宣文殿待着,没有去看。

也不合适去看。

皇后从太医院离开后,便直接去了宣文殿,没想到薛妃也在那里,正在陪皇帝说话,皇后进去的时候,便看到皇帝坐在那里看奏折,薛妃则是站在一边跟他说话,面含轻笑,显然是十分开心,儿皇帝虽然不笑,但是眉眼间还是带着笑意。

皇后愣了愣,随即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头的诧异。缓缓走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容阑看着她,笑容可掬,“皇后无需多礼,起来吧!”

皇后闻声起身,薛妃也忙走过来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起来吧!”看着薛妃起来,她挑挑眉,“这个时候薛妃妹妹怎么会在这儿?”

外面已经快天黑了。

薛妃低着头道,“回娘娘的话,臣妾来陪皇上用膳!”

元皇后脸色一僵,有些吃惊。

随即看着容阑,然而,后者默认了,她更是诧异,更是明白了,看来皇上当真是宠爱薛妃。

容阑目光温和的看着薛妃,缓声道,“佳儿,你先去看看晚膳可曾备好了!”

薛妃自然知道皇帝要支开自己,便不再逗留,“臣妾告退!”

薛妃走后,皇帝容阑才淡淡的问,“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问的,自然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虽然不去看着,但是,并非不关心。

皇后连忙禀报,“母后把公主关入宗人府了!”

容阑倏然一怔,显然是很惊讶,母后对这个女儿多宠爱,容阑并非不知道,这次竟然把她关到宗人府去,如此看来,倒是让人难以相信。

皇后说到这里,便也直接求情道,“皇上,公主娇生惯养,哪儿受得了宗人府的苦?您想想办法,放她出来吧!”

容阑闻言,倒是笑了笑,“既然犯了错,就要好好反省,母后的处罚,甚好!”

在他看来,这个妹妹早该给她吃点苦头,否则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惹是生非还想用身份来压迫他人,若是再不知道收敛,迟早出事。

这不,今儿就闹出了这事儿。

元皇后听着容阑的话,只好闭嘴。

容阑想了想,淡淡的问,“清华姑姑和楼奕琛是何态度?”

元皇后咬牙道,“宁国公并未吭声,不过,宁国夫人……皇上,宁国夫人也太过分了,竟然硬生生逼太后处罚公主,太后无法,只好把公主关入宗人府,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忘记了,如何为人臣子……”

宁国夫人无形的压迫,元太后自然不敢徇私,如此一来,再怎么气恼也只能忍着。

闻言,容阑倒是笑了笑。

元皇后看到他突然笑了,有些不解,“皇上笑什么?”

容阑含笑道,“清华姑姑一向就是这个脾气,不肯吃半点亏,若是忍着,那就不是她了!”

宁国夫人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此事儿于楼家而言并非鸡毛小事,关乎子嗣的大事儿,她怎么可能会不了了之?

何况……

容阑忽然问道,“楼奕琛未曾表态?”

“是!”

容阑沉默了。

他没表态,怕是此事还没完!

对于这个心腹臣子,容阑虽然不算十足的了解,但是也看出一些,他并非表面上看到的这么温和,若是自己知道楼家的忠心,怕是都要怀疑他们会读江山不利。

元皇后问道,“皇上为何问这个?”

容阑没回答,而是抬眸看着她温声道,“此事儿与你无关,你也莫要插手,有时间便去陪陪母后,她想必心情十分不好!”

元皇后只好硬着头皮点头,“臣妾知道了!”

这时,顺德公公前来禀报,晚膳已经备好了,皇帝菜让皇后回去,元皇后虽然不想走,可是却不敢违抗。

而元太后回到章德殿,刚走进寝殿,沉默了一路,终于还是忍不住发泄了。

元兰姑姑看着一地的碎瓷片,看着手紧紧扣着桌子边缘,身子隐隐颤抖,脸色阴沉扭曲的元太后,忙上前道,“太后,您凤体违和,不能动气啊!”

元太后闻言,咬牙反问道,“这样的事儿,你让哀家如何不气?”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宁国夫人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年轻的时候就如此,多年来数次打脸,她都忍了,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为了一件小事儿,逼着她处罚最心爱的女儿!

在她眼里,哪怕蔺沛芸流产了死了,都不过是小事一件,根本不值得如此小题大做,但是,她是太后,身份摆在那里,不可徇私包庇,所以不得不下令处罚夕儿,这种感觉,当真是讨厌。

元兰姑姑怎么会不知道元太后为何而气,咬着牙沉声道,“太后,这宁国夫人越发放肆,依奴婢看,不如想个办法要她的命算了,省的她屡次三番不把您放在眼里!”

为人臣子,竟然逼着太后处罚公主,实乃罪大恶极!

公主金枝玉叶,竟然要为一桩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被迫关进宗人府,简直闻所未闻。

元太后愤恨道,“哼,若是可以,哀家怎么会让她活着?”

若是她那么容易就可以除掉,自己也不会这么多年来拿她没有办法,任她如此不敬自己。

元兰姑姑也知道这话多余了,想来也是,若是宁国夫人的命那么好拿,太后早就让她下地狱了,何至于一直未曾动手,还处处忍让不敢轻易得罪。

沉思片刻,她低声道,“太后,您得想个办法放公主出来啊,她从小就被您保护着,哪受过这样的苦?也不知道在宗人府关着该多害怕……”

宗人府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公主从小就是温室里的娇花,太后宠着,皇上虽然不宠她,可也纵容着她,在宫里谁也不敢轻易给她气受,如今却被关进那个地方,想想就心疼。

闻言,元太后冷冷一笑,“人是哀家送进去的,哀家若是把她放出来,成什么样子?”

“可是公主怎么……”

元太后打断她的话,咬牙道,“受不住也得受着,哀家太惯着她了,让她无法无天,三番两次不听哀家的话,上次的事情竟然还不长记性,跑去招惹楼月卿,楼月卿什么人?连哀家都拿她没办法,那是她那脑子惹得起的人么?简直是愚蠢至极!”

她算尽人心,自问没多少女人能有她这份胆识和心机,可是,聪明一世却生出这么个愚蠢的女儿,当真是可笑!

这个女儿和她一点也不像,反而截然相反,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宠她,所以养成了她事事都不顾后果的毛病,还是天生愚蠢!

元兰姑姑无言以对。

不可否认,公主和太后确实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太后擅长算计,在后宫中打滚二十多年,心机自然是少有人可比,可是公主却没有遗传半点,相反,横冲直撞,屡次闯祸。

“何况,哀家该庆幸蔺沛芸也只是动了胎气,否则没了孩子哀家如何保得住她?这一次就当是让她好好受教训,等到合适的时机哀家再把她放出来,若是到时候她再继续胡闹……”

她再胡作非为,自己也不能如何吧……

呵!

元兰姑姑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便不再多言,想了想,问道,“那要不要奴婢打点一下,让她在宗人府里面好过些?”

若是不打点一下,怕是昭琦公主要吃不少苦头。

元太后咬了咬牙,“不用!”

“太后……”

元太后沉声道,“哀家就是让她吃点苦头,你不许去打点,派人看着,只要不会危及生命,就不用管,哀家让她在里面待着好好反省,永远记住,愚蠢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有吃尽苦头,才会永远忘不掉这次的教训!

过得太顺遂了,只会让她以后更加难过。

“是!”

元太后忽然想起一茬,眯了眯眼,淡淡的说,“你先出去吧,让王巍进来!”

“是!”

元兰退了出去,元太后便坐在桌边叹了口气,拧眉沉思。

很快王巍匆匆走进来,“太后!”

元太后淡淡的问,“绍衍不是说这几日就到京城?怎么还没有消息?”

……

回府后,楼月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吃完晚膳,蔺沛芸醒了,楼月卿便连忙赶过去。

正好宁国夫人和楼琦琦也都闻讯赶来。

蔺沛芸刚醒来,得知自己怀孕了,十分开心,只是还是有些虚弱,所以她们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刚走出松华斋的门口,楼琦琦就轻声道,“母亲,姐姐,琦儿先回去了!”

宁国夫人含笑颔首,“去吧,天色晚了,路上仔细些!”

“琦儿知道了!”

说完,盈盈一拜,让侍女拎着灯笼离开了。

看着她往宜兰院的方向去,宁国夫人才看着楼月卿轻声道,“走吧,母亲去你那里坐坐!”

楼月卿颔首,这才一起走向揽月楼。

回到楼月卿,宁国夫人一眼就看到了一楼偏厅的桌上放着的做衣服的东西,便直接走过去拿起来一看。

是一堆白色的云锦布料,已经裁剪好了,且已经开始缝了,不过也只是缝了几针,不过,宁国夫人看着楼月卿的绣工和针脚,十分吃惊。

这哪是刚学女红的人缝出来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整齐紧凑,针法也是很有章法,且针法和她们身上所穿的这些出自宫廷尚衣局所做的衣裙针法又有些不同,然而,却也是各有千秋,虽然只是缝了一点点,但是,若是按照这样缝下去,这件袍子绝对不比那些资深的绣娘做得差。

宁国夫人拿起来看了一下,这才看着楼月卿有些狐疑的问,“果真是你做的?”

她可是记得这丫头前几日还说自己不会女红……

哪怕是学,也学不了那么快啊。

楼月卿笑了笑,“当然!”

她花了几个时辰才缝了那么点,天知道多难。

从头开始学是不行的了,所以,她特意让华云坊的绣娘挑了这个最快能学会的针法,她不懂刺绣,不善女红,但是,缝一件袍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绣娘教导的方法很好学,但是其他人估计也得学好多天,楼月卿学了几个时辰,硬是学的差不多了,不过初次缝,手生,所以,缝的很慢。

宁国夫人闻言,略带惊讶,嗔了一眼楼月卿,随即看着手上的东西道,“不是母亲不信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虽不会女红,但是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的嫂子慎王妃女红了得,她自然是懂一些的,只是她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没学,不过好坏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楼月卿这才几日啊,就把衣服绣的那么好。

楼月卿眨眨眼,略有娇羞,一旁的听雪含笑道,“夫人可别不信,奴婢一直看着郡主折腾,若非亲眼所见,怕也是不敢相信,不过,事实如此,这确实是郡主自己弄的,奴婢要帮忙,她硬是不让奴婢几个插手……”

选料子,画样式,裁剪等等,都是楼月卿自己经手,就是不让人插手。

宁国夫人闻言,忍俊不禁,没好气的看着她,道,“人还没嫁过去就对他如此上心,怕是日后嫁了都不记得母亲了!”

楼月卿脸颊酡红,一脸羞赧的看着宁国夫人,“母亲……”就差没跺脚了!

宁国夫人笑意渐深,揶揄道,“你看看你这样子,还不许母亲说了?”

也就提起她和容郅的事儿,才能在这个理智的女儿脸上看到如此这番模样,仿若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有了一丝女儿家的娇态。

也不知道容郅给她灌了什么*汤!

楼月卿撇撇嘴,没吱声。

宁国夫人见她如此,低低一笑,没好气道,“以前啊,你外公总说我女大不中留,然而比起现在的你啊,母亲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楼月卿轻抿着唇,道,“这不好么?青出于蓝胜于蓝,母亲该开心才对!”

呃……

宁国夫人直接无言以对,原来这句话还能这样用,长见识了……

楼月卿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丫鬟都忍不住掩嘴轻笑,郡主真是……

宁国夫人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真是……”

顿了顿,随即摆摆手,“罢了罢了,懒得管你这事儿!”

说完,把手上的东西叠了叠,随即放回桌上。

楼月卿勾了勾嘴角,倒是没说什么。

宁国夫人走到外面的厅里坐下,这时,听雨端着泡好的茶进来放在她面前,她随手拿起,轻抿一口,这才拉着楼月卿的手轻声问道,“我听说今日在宫里,皇后也为难你了?”

宫里的事情,许多都瞒不过她的耳目,何况,这事儿如今也不是秘密了,只是在外人看来,皇后只是关心并未为难,可是她如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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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069:养虎为患

楼月卿闻言,愣了愣,随即想起今儿在宫里那一茬,笑了笑,道,“为难倒是算不上,不过,今儿突然发现,皇后娘娘挺有趣的!”

皇后今日那最多是挑拨离间,倒是没有明摆着为难她,不过,那几句隐晦的话,却足以让她声名尽毁。(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以前觉得这个皇后只是太后手里的一颗棋子,如今看来,倒是小瞧她了。

不过,这点事儿,她还不放在心上。

宁国夫人眯了眯眼,冷冷一笑道,“看来她是这个皇后当得太顺遂了!”

以前在后宫可有可无,甚至没有任何影响力,因为一直安分守己,和宁国公府没有冲突,所以宁国夫人鲜少关注这个皇后的事情,每次见到也只是客套的行礼打招呼,没有太多交集,可最近秦贵妃失宠,太后将后宫大权交给她,她便如此按捺不住,竟敢算计宁国公府?

呵,还真当宁国公府的人全是傻子?

楼月卿莞尔,坐在宁国夫人旁边,淡淡一笑,道,“母亲,挑拨离间的人固然可怕,但是……能被挑拨的那个人,该是更可怕才对!”

宁国夫人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眸色渐深,抿唇不语。

楼月卿淡笑道,“只是不知道皇后这么做,究竟是有什么目的,旁的也就罢了,若是危害到楼家……”

不管怎么说,楼琦琦都是楼家的女儿,若是皇后和太后想要利用她来算计楼家,轻的,或许不会有什么大碍,最多就是失去一个女儿罢了,重的,却很有可能会葬送整个楼家。

宁国夫人脸色骤然一冷,茶杯重重一放在桌上,砰地一声响,茶水四溢,她咬牙道,“她敢!”

楼月卿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宁国夫人冷冷的说,“她若是敢联合外人危害楼家,我便亲手杀了她!”

其他的,楼琦琦怎么作,她都可以不在乎,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儿,但是,这一点,是她的底线。

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楼家不利!

楼月卿挑挑眉,“母亲……舍得么?”

宁国夫人顿了顿,抿唇不语。

舍得么?

她自问从来不曾亏待过楼琦琦,从她出生到现在,能给的都给了,哪怕更加在意楼月卿,但是也从不曾想过亏待她,可她却从来不知足,甚至一次次让自己失望。

楼琦琦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哪怕楼琦琦一直都一副不争不抢,什么都听从她安排的样子,可是,阅人无数,宁国夫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不过是楼琦琦的伪装罢了,她想要什么,宁国夫人很清楚,只是,不愿去点破罢了。

她确实是舍不得。

楼琦琦一出生,就在她身边长大,她日夜照看,生怕她会像那个孩子一样从小一身病痛,所以凡事都亲自过问,从没有因为自己有儿女就冷落她,哪怕是后来婆婆和丈夫相继去世,宁国公府全部压在她身上,没时间过问太多了,也是安排最信得过的人照顾,即便如此,也都常常过问她的情况,给她请最好的人教导她各种琴棋书画,从不曾亏待任何。

可是,她却只是听从旁人的三言两语,就与自己疏远至此,甚至怨恨自己,宁国夫人说不失望是假的。

其他的,她能忍,可若是楼琦琦胆敢对楼家不利,她即便不舍,也要亲手了结了她!

咬了咬牙,宁国夫人沉声道,“若是她敢,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当初,是她的心软把她带到这个世上,若是这是一个错误,那么,她不介意把当年的错纠正!

楼月卿竟有些心疼这样的宁国夫人,“母亲……”

她其实很佩服宁国夫人的宽容和坚强。

她出身皇家,从小就受尽宠爱,和楼疆年幼便订下婚约,长大后也两情相悦,佳偶天成的两个人,身份地位也是足以匹配,本该伉俪情深,一生都幸福美满,可是,最后还是落得个早年丧夫独自挑起整个家族的地步。mht.la [棉花糖小说]

楼奕闵虽然也是楼疆和别的女人所生,可是,比起楼奕闵,宁国夫人更介意楼琦琦的存在,楼琦琦的生母锦云是宁国夫人的心腹侍女,从小就跟着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便带着她嫁进宁国公府,一直也是忠心耿耿,可是谁知道,锦云会对楼疆心生情意,为此受人指使,在楼疆的茶里下了药,爬上了楼疆的床,当时宁国夫人的亲生女儿刚出生几个月,身子一直不好,让她心力交瘁,当她知道的时候,是两个月后锦云被诊出怀孕,盘问之下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自己最信任的人苟合,珠胎暗结,可想而知当时她何等心寒。

她能把楼琦琦抚育成人,还如此用心,不因为当年的恩怨而亏待楼琦琦,估计没几个女人能有这般胸怀,可是,楼琦琦却还不懂她的心,想必宁国夫人更加心寒吧。

宁国夫人看着楼月卿隐隐带心疼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捋了捋楼月卿的鬓角,眉眼温柔看着她轻声道,“卿儿放心吧,母亲半辈子什么没经历过?我自己问心无愧便好,不管她想做什么,我都承受的住,所以你不必担心!”

哪怕对楼琦琦一向宠爱,哪怕一直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那又如何?只要楼琦琦敢犯错,她也一样可以把这份母女情斩断。

当年她多爱楼疆她自己知道,所以,楼奕闵的生母带着他来楼家的时候,她忍了一次,却不再愿意全心全意,当锦云有孕,她便将对他所有的情意全部扼杀,哪怕他死的那一天,她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甚至,连心痛都不曾有过。

她的亲生女儿死的时候,只有七岁,可她哪怕再伤心,也不曾软弱给谁看,没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所以,哪怕楼琦琦是她养大的,她也一样不会心软。

楼月卿莞尔,“我知道!”

她一直知道宁国夫人是个心性坚韧的女人,所以,担心倒不至于,只是心疼而已。

宁国夫人站起来,轻声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蔺沛芸怀孕的事情她已经派人告知蔺家,慎王府那边容昕也会告知,怕是明日都会来,明日怕是有的忙了。

楼月卿站起来颔首,“嗯!”

宁国夫人便转身离开了。

楼月卿见她离开,才转身走上阁楼。

容郅今日没有来信,知道他忙,楼月卿也没太在意,只不过是有些担心。

还有两天就是初一了,不知道初一之前他能不能回到这里,若是回不来,她实在是不放心。

已是午夜,楼琦琦却一直未曾入睡。

披着一件单衣站在房间的窗台下看着外面一片乌黑的天际,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今已是月底,天上并无月色,只有没有边际的黑暗,她却一直看着天际沉默着。

她的贴身侍女香儿见她一直不睡,自己也不敢去睡,只是一直疑惑的看着她,根本不懂她在看什么。

黑漆漆的天有什么好看的?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小姐,夜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现在已经是秋季,晚上有些凉意,小姐本就病刚好,这样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这里,若是着了风寒怎么得了?

楼琦琦闻声收回目光,看着一脸关怀的香儿淡淡的说,“你先下去休息吧!”

她睡不着。

香儿忙道,“奴婢还是陪着小姐吧!”

楼琦琦也不勉强,轻声道,“那就随你吧!”

说完,转身继续看着外面。

香儿见她拧眉沉思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小姐可是在想今日宫宴上的事儿?”

楼琦琦敛眉不语。

她确实是在想今日宫宴上的事儿。

香儿咬了咬唇,有些不平道,“小姐,说句不敬的话,依奴婢看,夫人这次真的是太偏心了,郡主是她的亲生女儿又如何?您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以前郡主没回来前,夫人对你那么好,自从她回来后,夫人对您就不如以前上心了,这次竟然……”

自从去年在容华郡主的及笄宴会上看到她穿着那件琉璃裙,小姐就很喜欢,夫人当年嫁过来时老王爷给了那么多陪嫁,夫人却一直放着,那也就罢了,毕竟是夫人珍藏着的,可是这次竟然给郡主做了裙子,却没有给小姐做,也太厚此薄彼了。

哪怕小姐穿的用的都是顶尖儿的,可是比起郡主的奢侈,还是相差甚远,夫人如此偏心,小姐以后怎么做人啊。

楼琦琦闻言,眸光微闪,相叠置于身前的手微微攥着拳头,轻咬着唇幽幽道,“姐姐是母亲亲生的,我不过是个庶出,母亲把我养在名下,待我已是极好,我还能怨什么?”

她的生母,是个连妾都算不上的婢女,而她,哪怕是楼家的女儿,哪怕名义上是楼家的嫡次女,也不如楼月卿血统高贵,所以,她能如何?

楼月卿注定是摄政王妃,一辈子高高在上,而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嫁给容康,一辈子平平淡淡。

呵,她除了认命,还能如何?

香儿闻言,忿忿不平道,“可是小姐是夫人亲手抚养长大的,郡主从小就被送走,哪有小姐跟夫人亲厚?她一回来,您在府中地位就不如以前了,如今更是……”

在她看来,郡主除了是夫人亲生的,长得比小姐更美之外,哪也比不上小姐,可是,她一回来,不仅夫人对她宠爱有加,更是对小姐不如以前亲厚了,把最好的都给了郡主,如此偏心,当真是让人心寒。

还有大少爷,以前大少爷从不曾正眼看过小姐,每次都是冷冰冰的不待见,本以为是因为是天性如此,然而却对郡主如此温和,每每看到,她就为小姐感到委屈。

小姐心性温和,平日里不骄不躁的,比起跋扈刻薄的郡主不知道好多少……

楼琦琦没吭声,只是垂眸看着外面的庭院,凝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香儿话一顿,看着楼琦琦闷不吭声,忍不住问道,“小姐,您真的要嫁给西宁郡王世子么?”

说来这点最气人,郡主那样的人都可以和摄政王殿下好,注定了会嫁给摄政王,夫人却把那么优秀的小姐许配给一个没落皇族,虽然以后也会是王妃,可是不过是一个毫无任何地位的郡王妃,和郡主相比,天差地别。

楼琦琦轻咬着唇畔苦苦一笑,“我还能不嫁么?”

她根本就无法做主,不是么?

她想要的得到了,曾经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因为宁国夫人,如今已经是奢望。

她想要的一切,已经在宁国夫人把她许配给容康的时候,彻底没有希望了。

香儿看着她如此,实在是不忍,一咬牙,道,“小姐,您不如想个办法让夫人把婚退了,这可是您的终身大事儿,如今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兴许还来得及!”

她是小姐在街边带回来的孤女,因为太饿了偷了人家的馒头被小贩打个半死,是小姐路过把她救了回来,这几年小姐对她一直都很好,从不苛责打骂,在她眼里,再没有人比小姐更好了。

小姐本该嫁的更好,却被许给了一个没落的郡王府,夫人这是作践小姐!

楼琦琦闻言,愣了愣,转头看着她,“退婚?”

能么?

香儿点头道,“对啊,您以前不是总跟奴婢说事在人为么,如今也是这个理,您想个办法让夫人把婚退了,可不就成了么?”

楼琦琦眸光微闪,凝神不语。

香儿还想再开口,“小姐……”

楼琦琦看着她轻声道,“你去睡吧,我要睡了!”

香儿只好把想说的话憋回去,道,“那奴婢伺候小姐休息……”

楼琦琦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去睡吧!”

香儿只好退下。

楼琦琦见她离去,这才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在那里,拿起梳妆台上的一个红色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手心,紧紧拽紧。

脑海中,浮现出今日在宫里,皇后单独跟她说的一句话。

“只要这次事成,你想要的,本宫和太后都会给你……”

咬着牙关苦苦一笑,楼琦琦将瓷瓶紧紧握在手心,仿佛握住的,是救命的稻草……

她不要嫁给容康,不要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不要低人一等!

眼底一道冷芒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如常,她轻咬着唇畔,将瓷瓶放回盒子,合上盒子,放回原处,这才站起来往床边走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楼月卿正在用早膳,前面就有人来报,慎王妃带着世子妃和容昕还有蔺夫人带着蔺家的几个女眷来了。

蔺沛芸怀孕的事情昨日她们就知道了,所以一早就过来。

而昭琦公主因为鲁莽将蔺沛芸推倒在地差点流产,被太后关入宗人府的事情也是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外面都在议论此事儿。

不过,外面再怎么热闹,宁国公府都很平静,慎王府和辅国公府的人一来都去了蔺沛芸的院子里。

楼月卿也不急着去见客人,简单的吃了些早膳,又催着灵儿吃东西。

小丫头昨晚以为蔺沛芸身子不适所以闷闷不乐,睡得晚,今儿也没什么精神。

不过,没多久容昕就来了。

楼月卿正在哄灵儿吃早膳,桌上都是她爱吃的,可是不知怎的,小丫头就是吃几口就不想吃了。

眼巴巴的看着楼月卿,瘪着嘴道,“姑姑,灵儿要去看义母……”

楼月卿道,“听话,吃饱了再去!”

说完就把手里的粥递到她嘴边,可是灵儿就是不吃。

“哼!”脸一别,小脾气见长。

楼月卿脸一沉,“不吃今天都不许去看义母!”还学人家闹脾气不吃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不好好吃饭怎么行。

灵儿闻言,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楼月卿绷着脸完全不买账。

容昕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站在门口扬声问道,“哟,灵儿这是怎么了?被姑姑欺负了?”

她一出声,楼月卿抬头看去,就看到看到容昕,挑挑眉,不过,来的不止容昕一个人。

还有一个脸生的姑娘。

看着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不算绝色倒也清秀,身材窈窕,站在容昕身后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灵儿连忙跳下凳子跑过去,扑进容昕怀里一脸委屈的告状,“表姑姑,姑姑欺负我!”

楼月卿嘴角一抽,只好把碗放下。

站了起来看着门外不敢走进来的女子,挑挑眉,“这位是……”

那女子忙屈膝行礼,语气轻柔紧张的开口,“沛芫见过郡主!”

不难听出她很紧张,好似很害怕……

楼月卿眉梢轻挑,看着容昕,容昕只好放开灵儿站起来,道,“她是蔺家二房嫡女蔺沛芫,表嫂的堂妹,第一次来这儿,姑姑让我带她走走,我就带着她来这里了!”

因为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不方便待在那里听长辈们各种交代孕妇的事儿,所以被打发出来了。

楼月卿了然,淡淡一笑,“蔺小姐不必多礼!”

蔺沛芫闻言,才敢起身。

却不敢直视楼月卿。

显然是有些怕楼月卿的。

楼月卿倒是没在意,淡淡的说,“既然是大嫂的妹妹,便无需太过拘礼,进来坐吧!”

070:谁先勾引谁?

蔺沛芫闻言,抬眸看着楼月卿,有些诧异,有些犹豫,还有些局促。(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楼月卿名声不太好,甚至已经是恶名远扬,她一贯听见的,都是那些人怎么怎么说楼月卿心狠手辣心胸狭隘,寡廉鲜耻品行败坏……

和大姐姐不一样,她并非一直在京中,而是在上个月底才随着父亲回京述职,回来这段时间,京中关于楼月卿的各种流言从不间断,哪怕是她病了一个月也一样备受争议,而且她刚回来就听大伯母说楼月卿如何的欺负大姐姐,大姐姐病成那样都不给蔺家的人探望,可是大姐姐回去又跟她说这位郡主其实是个不错的人,聪慧,有胆识,比起其他那些世族女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而上次中秋宫宴她也去了,宫宴上的事情她看的清清楚楚,如此的彪悍和率真,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当时十分佩服她,有听说她和一向冷漠的摄政王殿下情投意合,如此一来,她更是好奇这位郡主了。

楼月卿见她驻足不进来,清秀的脸上来不及遮掩的紧张和犹豫,不由得挑挑眉,有些好笑的问,“怎么?蔺二小姐怕我?”

蔺沛芫脸色一白,连忙低着头道,“芫儿不敢!”

她确实是怕。

虽然是她是蔺家的女儿,可是并非大房的,她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刑部侍郎,还是因为钟家落网后刑部官员变动,才让父亲顶了上来,却也只是一个刑部侍郎,蔺家虽然是国公府,但是比起如日中天的楼家,堪称天差地别,所以,面对强势彪悍的楼月卿,她怎么会不紧张?何况楼月卿这段时间的各种流言那么多……

楼月卿莞尔,语气和善的道,“既然不怕,那就进来坐!”

蔺沛芫咬了咬唇,看了一眼容昕,她是跟着容昕过来的,且相比楼月卿,容昕就看着和善多了。

容昕笑了笑,“我表姐又不会吃人,你怕她做什么?”

别看表姐看着冷冰冰的不喜欢亲近人,可是她可是知道的,表姐只是不善于跟人相处,且不喜欢太热闹,但是,绝对不会主动去为难任何人。

被容昕点破心思,蔺沛芫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福身,忙走到客座上坐下。

可是依旧还能看得出她的极度不自在。

楼月卿也不在意,转头看着身后的听雪,轻声道,“把早膳撤下去,留下灵儿的粥便可,还有,让她们烹茶!”

听雪忙应声,就让周边的几个丫鬟一起把早膳撤走。

楼月卿这才看着窝在容昕那里的灵儿,绷着脸严肃道,“快过来吃,不然今日写一百个字!”

灵儿嘴一瘪,可是,看着自家姑姑一张阎王脸,哼了一声,还是乖乖走到偏厅餐桌边坐下,吃着自己的粥。

容昕见此,忍俊不禁,连蔺沛芫都腼腆的笑了笑。

楼月卿这才满意,懒得搭理她了,走到正厅坐在上面,转头看着容昕,淡淡一笑,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容昕撇撇嘴,闷声道,“她们在交代表嫂忌讳之事,说我和蔺小姐未出阁不能听,就把我们轰出来了!”

楼月卿挑挑眉,了然。

怀孕忌讳之事……咳咳,她是懂一些的……

容昕突然皱着脸道,“表姐,你可不知道,我和母妃今早过来的时候,听到不少人都在说昨日的事儿,昭琦公主的事儿被议论纷纷也就罢了,那是她活该,可也不知道是谁把昨日宫宴上的事儿传出来了,好多人都在说你……”顿了顿,容昕咬着唇不敢直说。(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昨日宫宴上皇后特意点出楼月卿和楼琦琦的穿着差别,让人对此产生楼琦琦欺压庶妹的想法,今儿一早,不知怎的,这事儿就穿的沸沸扬扬,甚至说楼琦琦之所以被宁国夫人许配给西宁郡王世子容康,也是楼月卿可以埋汰楼琦琦。

如今,楼月卿的名声极其不好。

宁国公府百年将门世家,本就树大招风,加上楼月卿和摄政王殿下的暧昧关系,还有回京这几个月来,屡屡成为楚京备受关注的焦点,一举一动都招人议论。

楚国本就是民风保守,对女子的德行品性要求极高,贤惠大度知书达理是基本,所以,但凡是楚国女子,都会很注重名声,名门世家的女子更是如此,名声若是不好了,就会影响终身大事,甚至很难做人,楼月卿若非身在宁国公府,身份尊贵,凭着她如今的恶名,怕是难以生存。

楼月卿知道容昕为何不敢说下去,看着她一脸为难,楼月卿无所谓的笑了笑,“我都不在意,昕儿何必放在心上?”

外面传成什么样,她不用听都知道,只是那又如何?

昨日皇后刻意挑起这个话题,她就才到皇后的用意,一箭双雕,一可以让楼琦琦更加不满这样的待遇,二是让她名声更臭,只是前者能理解,后者于她们有何益处?

这点,楼月卿十分不解。

皇后这么做,肯定是太后的授意,太后现在对她不除不快,估计不会太久就会出手,只是,太后这样做,究竟有何用意就另说了。

容昕拧着眉,略带愤怒的道,“我只是觉得可笑,且不说表姐乃郡主之尊,就说嫡庶之别,楼琦琦什么出身?若没有姑姑的大度,她能有这样的身份地位?那些人竟然说楼琦琦受尽表姐欺负,你都不知道,爷爷知道了皇后的挑拨,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当年因为楼琦琦的存在,致使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慎老王爷差点就一剑杀了楼疆,宁国夫人要留下那个孩子,老王爷是坚决反对的,致使最后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只能作罢,这么多年,老王爷并不待见楼琦琦,只是面上还算过得去,不会去为难一个小丫头,只是每每看到她,总会想起自己尚在外面多年未见的亲外孙女,所以,很少会让宁国夫人带着楼琦琦去王府。

老王爷半生戎马,一向心性耿直,他和已故的老王妃并非政治联姻,而是在年少时行军途中遇到的一个医女,心生情愫就不顾身份差别将其娶为王妃,又是伉俪情深的,只是好景不长,老王妃生下女儿便难产去世了,而老王爷悼念亡妻,这么多年都不曾续弦,当年知道楼疆在外驻军的时候和一个风尘女子有了孩子,便对其气恼不已,后来时隔多年,又和宁国夫人的心腹侍女暗结珠胎,差点杀了他。

所以,他是不喜欢楼琦琦的存在的,昨夜知道宫宴上皇后的挑拨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楼月卿闻言,倒是勾唇笑了笑,轻声道,“那你回去后好好劝劝外公,不过是雕虫小技,我和母亲都不会放在心上,让他老人家悠着点,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容昕闻言,没好气的看着她,“就你和姑姑心最大,我还一直担心你,现在看来,倒是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在她看来,姑姑是最为与众不同的,敢爱敢恨,不拘小节,可是如今一看,这个表姐比起姑姑更甚。

楼月卿闻言,眉梢轻挑,抿唇低笑,“嗯,皇帝不急太监急……”

容昕一愣,随即瞪着她,“表姐!”

楼月卿揶揄的笑了笑,看着容昕羞赧的模样,也不再逗她,而是看着容昕下面一直在听她们说话的蔺沛芫,含笑问道,“蔺小姐上个月刚回京吧?”

蔺沛芫本来一直在听着楼月卿和容昕的对话,略显惊讶,感觉楼月卿当真不像外面说的那般不堪,且还挺和善,并不是外面穿的那般不近人情,正想着,楼月卿就跟她说话了,她回神,忙站起来,局促的低着头道,“回郡主的话,是!”

见她如此,楼月卿愣了愣,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别说别人,就连府中的婢女都不曾如此……嗯,如此战战兢兢。

她有那么可怕么?

她都觉得自己很温柔了,怎么这小姑娘怕她就跟怕那些刽子手似的……

楼月卿忍不住自我检讨了。

容昕却笑了,看着她道,“你这是做什么呢?快坐下吧!”

蔺沛芫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也有些不妥,咬了咬唇,缓缓坐下,只是,如坐针毡!

楼月卿见她如此,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淡淡的问,“蔺小姐多大了?”

蔺沛芫怔了怔,低声道,“十五岁了!”

楼月卿挑挑眉,“及笄了?”

“还没有,下个月及笄!”所以,十五还没满。

哟,挺小的!

想起自己都快十八了,楼月卿是崩溃的,年纪比身边的姑娘们大,绝对不是自己高人一等的那种感觉……

再过两个多月就十八满了,算是老姑娘一枚了。

不过话说回来,说起年纪,她家大嫂也就十六岁,比她小来着,每天大嫂大嫂的叫,叫着真是顺口。

也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楼月卿忽然叹了一声,“年轻真好……”

话出,容昕正端着刚奉上来的茶轻抿一口,听到自家表姐的感叹,直接不顾形象的喷出来了。

“噗……”一声,茶水四溢。

“哈哈哈……”就差没有直接捧腹大笑了,自家表姐这一声叹息,简直绝了!

腼腆如蔺沛芫,都忍不住抿嘴轻笑。

而候在一边的莫言,忍俊不禁,而玄影,本来肃穆着的脸也忍不住扯了扯……

楼月卿面无表情……

她说错了么?笑什么笑!

灵儿在那边,忍不住噎了一下……

小丫头吃饱后,楼月卿才带着她出去遛弯,顺道带她去看蔺沛芸。

不过,人还没到松华斋,就遇上了正要出门的楼奕琛。

楼奕琛并未穿着朝服,只是穿着一身白色袍子。

他今日并非上朝,而是告了假在家陪着蔺沛芸,不过很苦逼的,也被宁国夫人轰了出来……

楼月卿走近,看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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