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火燎元》 第一章 恶战 少年抬头望着晴空渐渐地入了迷,手中捏紧的拳头到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略带稚嫩的脸庞上滑落了一条泪线。 “废物~” “真是废物” “到哪都是废物,不管是原来的世界,还是这里,结果都是一样。” 满怀信心可以成为武家晶甲侍卫的他,不得不接受评判官的评级 ‘丙末次等’ 这个结果对于少年而言就像是被宣布了死刑,往后的人生都失去了意义,似乎活着都是一种累,一种对于心的折磨 许久 直到他身后出现了那个人,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凤源。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如果是因为评判的事你完全不必要放在心上。” “不需要放在心上?我成不了老爹你那样的晶侍,难道你不觉得我很丢人,是个废物么?” “既然我不是废物,那我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是个废物呢?如果真的是废物的话,就根本不会去检讨自己,何况评判这种事完全都是那些大人们为了维护统治而制定出来的,你看看在他们身边的那些文人党,有哪一个在乎这评判?” 凤源伸出手抚摸着儿子凤燎的额头,将手指向不远处的观礼台,在那之上的都是来自大陆各地的豪族,他们将子嗣送到洛京就是为了得到天试台大人的评判,在这个尚武的时代,没有什么能比有个天资高的少主更能说服领民了。 但奇怪的是,作为朝廷侍官的文人党却从来不去窥伺这些东西,依凭农商获得巨大财富的他们觉得静静地做个钱袋子反而来的踏实。 “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如果不是你的儿子,我这样的人或许早就死了吧。” “哈哈!哪里的事,不要多想了,少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事情值得你去做,如果只是因为一个挫折就将你击倒的话,那可真就是废物,所谓男人就是在挫折中摸爬滚打才能立足于世的么。” “可是,我谁都打不过啊~” “如果那样的话,就找帮手,一个不行就找两个,两个不行就找一群,直到你能打败别人!” 看着充满父亲那充满阳光的表情,凤燎第一次觉得身边这个成天吃喝玩乐的小国领主是那样的可靠,有着能让人依靠的肩膀及容的万物的胸襟。 “哈哈哈~果然在这里!” “嘿嘿~发现了,我就说他们肯定会来这里,这思望台可是自杀圣地,被评判为丙末次等的废物肯定会来的。” 两张从相貌上来说就有着血缘关系的二人,带着讥笑的面容出现在凤源父子面前,从他们身上发散出来的杀意已经迎面扑来。 “哦~幽檐、幽呈!原来是你们!” 凤源将凤燎挡在了身后,提起右手挡在了胸前。 “看来这次是不打算隐藏了吧,凤源大人,不,还是称你为鬼晶来的比较靠谱吧。”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乃朱雀国南风领领主凤源,晶甲地陨星的持有人,你们在这里乱语胡言到底想干什么?” “地陨星~” “哈哈~他说地陨星” 幽檐指着凤源苦笑地对同伴说道:“你听到了么?他说他是地陨星,如果他是地陨星,那么我么大哥是什么?” “凤源,你就不要装了,十五年前,我大哥在南风就是被你杀了吧,除了我们这些天选之人,能够穿上那件晶甲的就只有是鬼晶了。” “好好受死吧,我们保证,只要你不反抗,我们就让你们父子死的痛快!” 说完,两人就分两路杀来,其中幽檐持铁鞭,幽呈持双刀,两人一左一右夹攻凤源正面。 凤燎打算支援父亲,却不料被凤源一把推开,就看见他双手画圆轻松地就将两人的攻击化为乌有,并有着借力打力之能。 “什么妖法~” 幽呈立定后用舌头舔了下刀刃,本就颜值不高的他在做这个动作时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尤其还在一个孩子面前。 好在他舔完后从其肌肤表面就迅速凝结出了晶甲,同样是怪异不对称的贴身,但胜在看不见猥琐的面容也就不那么令人恶心了。 “地冒星” 幽呈报出晶甲名的同时,身旁的兄长幽檐也同样召唤出了属于自己的晶甲‘地突星’ 同款同貌以及各摆一半的招式恰好组成了个比较唬人的样子,倘若在之前凤燎一定会担心父亲,可就在方才见过凤源的实力后,他反倒觉得眼前这两人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看来你们是真想要我的命呀,只是可惜以你们两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啊~” 凤源冷笑着在打了一个响指之后,也从身体上凝化出了晶甲,不得不说衣服也好甲胄也好,这效果的优劣完全是要看人,三人同款的晶甲唯独是穿在凤源身上就是显得精神。 “果然你就是杀害我大哥的凶手,拿命来吧!” “裂骨三连打!” “还真是一家人,看来我真是你们幽家的克星!” 凤燎身体向后垫步,躲闪过了幽呈的双刀拂面,侧闪在幽檐的左肩仅仅只是用手指一弹就破坏了对方的半块肩甲。 双方实力差距立杆见影,然而两兄弟似乎并不畏惧,他们将目标转向了凤燎,出手之迅速逼得凤源不得不前来援救。 就在此时从不远处射来了数枝光箭,全都命中了凤源的后背,看似结实的晶甲在那刻被击的粉碎,穿堂而过的箭带着血痕重重地落在地上。 “阿爹~” “呃~~天晶级~” 凤源转身后依旧保持着大字型的状态,挡在了凤燎身前,并带着微笑看着对方。 “出来吧~看来今天想要我命的不止一人呀,都出来吧,嘿嘿~呃~” “托大也有要个底线吧,就算你是鬼晶,也别把话说的好像能将我们都收拾似的,何况我们人还真的不算少啊!” 树林里出现了一队人影,其中领头的是个面容灰白有着很高辨识度的长脸中年人,身着着白色晶甲的他显然要比周围那些身着蓝色晶甲的人要更有地位。 “在下百箭六郎宵,天准星的持有人,今天在此就是为了取你性命,鬼晶武人凤源。” “人人都说百箭家喜欢以多欺少,今次看来果真名不虚传,这烈光箭也是厉害,纸做的地晶甲根本是防不了啊。” “少在这里呈口舌之快了,还是快去地府报道吧,傻瓜!” 幽檐忍不住心中的怨气挥棒就从侧面打向了凤源,只是这用尽全力的一击根本就碰不到凤源,更为惊人的是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凤源的手已经死死地罩住了他的面门。 害怕自己兄弟受难幽呈连忙上来援护,不了却被对方一脚踹飞了好远。 “你不是想知道你大哥是不是我杀的么?那我就告诉你是的,而且我还让你体验一下他是怎么死在我手上的。” “放箭!放箭!” 百箭宵见状判定果断,包括自己在内的数名弓箭手立即放箭,第二波光箭雨阵就这样射来,出乎意料的是早有防备凤源仅仅是摊开手掌,一道看不见颜色的无形气墙挡住了他们的攻击。 “继续!不要停~不要停” “啊~~~~~~~~~~~~~~~~~~~~~~~” 幽檐的惨叫与百箭的斥责声回荡在众人之间,看似伯仲之间的攻击,很快就因为新势力的参加而变成了一边倒。 不知道何时突入了一个黑影,以迅雷之势近身到了凤源的身边,在贴着对方手臂的地方出手了,白光闪过后带血的手腕也随风向前落了下去。 “啊!!!!!!!!!” “阿爹!” 凤燎也是怒火中烧,就算自己是个废物也不能见对方这么残虐自己的父亲,于是不顾一切也赶了上来。 “废物就应该有废物的本分!” 声音来自砍断凤源手臂的那人,竟然还是个带着稚气的少年,只是他身着的晶甲早已有了灵光是个实打实的天晶级的晶侍。 “呀!” 凤燎吃惊地看着对方的面孔贴着自己的脸颊闪过,代表死亡的匕首也在那刻划过。 “噗嗤~~~~~~~~~” 鲜血染红了少年的面容,对视中的两位同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当然还有不远处的百箭等人。 是凤源 召唤出鬼晶的他用手替儿子挡住了攻击,代价就是被人再次砍去了一只手,血染全身的他已经快到极限,脸部的晶甲开始消散就是最好的印证。 “看来是吃不到午饭了,还真是没有办法啊,阿燎,记住你阿爹的话,有些事不是你没能力达到,而是……而是你没掌握有效的办法,要成为有用的人,就要先看清自己呀~” “都快死了还这么多话么?” 持剑少年反手挥剑,朝着凤源头上砍了过来,但凤源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到是迎合了上来,剑伤处再次喷涌出更多的血来。 “所有人,好好见识一下鬼晶甲的厉害吧~” 凤源胸口裂纹处迅速脱落,露出的并非是胸膛而是类似肋骨的晶壳,而此时作为武者本源的灵气开始迅速向那肋骨聚集,离得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 “幽冥炮~大往生~~~~~~~~~~” 这是凤燎最后一次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巨大的破坏力让站在凤源面前的所有人都化作了乌有。 其产生的反作用力也让还是少年的凤燎被震下了山崖,带着那刻复仇的种子,从此踏上一条不归路。 第二章 水牢 摇晃的天空,冰冷的身体 这或许就是躺在马车上的人所能看见的景象吧 横插着双爪黑旗的马车止步在一座大铁门外,车上的少年也不得不起身下了车。 “白渊” 朱笔御批的匾额高高挂在门的正上方,算不上好的字因为大而显得有气势,与少年一同下来的两名兵士也是满脸不情愿地列队来到门前。 “你们现在做事也太胆大了吧,连枷锁都不用了?这可是白渊!” 说话的是狱卒头,约莫四十来岁名叫丁四,一身打扮到整齐气派若是不说在这当差,别人还以为是还乡间的豪绅。 “嘿~大兄弟,你说这丙末次等还需要配那玩意么?” 遣送队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名叫关定同样是干着与容貌相违背的工作,慈眉善目的他却干着令人生畏的活。 “什么?丙末次等?我没听错吧,我们这是白渊!堂堂的白渊!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送了?丙末次等,他妈的还是见了鬼吧。” “哈哈~大兄弟,你还是快点签字接收吧,这小子名叫凤燎,是南风那里的人,听说老子是个鬼晶,所以连坐来此的,到现在还没从丧父的阴影中缓过来,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可怜。” “呸,可怜,来这的你都说可怜,来,看看这小子家里有多少孝钱啊~” “人家本是异客,刚死阿爹,哪来的孝钱给你,到是我这还有瓶上好的东国酿,你要便拿去~” 关定拍了拍腰间的葫芦,转身将身后那位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少年领到了丁四面前。 “小子,跟着你丁爷走,到了里面就太平点,各个都是狠角,千万不要惹事啊。” “谢谢,关伯,您的大恩凤燎永世不忘~” 少年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给关定磕了个头,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凤燎虽然说是个犯人,但毕竟是出自武门,能够给一个监差磕头可以算是少年能够给予的最高回赠了。 “嘿,关老头,还真是有意思呀,来小子,你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走吧!” “是,大人~” “在这里不要做刺头,就不会吃亏。关老头,你可有急事要回?没的话你等我办完事再走呗,我们还好聊聊别的事。” “好嘞,我先带两位徒弟去船渡歇着,你办完事老地方过来喝两盅。” “行啊,行啊,没问题~” “咔咔咔~” 沉重的铁门被打了开来,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血气与尘土之味,泥泞的道路在延伸至广场时变的更加不堪。 广场中心插着88根木桩,每一个下面无一不藏着一段悲惨的故事,在木桩周遭残留的血痕以及其地上不知名的骨头多少能让人猜出或者联想到什么。 从这里穿过,就是一段隆长的回廊,并且是那种需要在白天都要点上火把的那种,走到回廊的尽头令凤燎眼前一亮。 环形的巨大水牢上下延伸,站在中段的少年抬头望去差点摔了一跤,向下望去则深诺幽谷,在最下面还能看见大河的支流从底部穿堂而过。 ‘哗哗’ “哗哗哗~” 越是向下走去,水声就更是震耳欲聋,好在狱长所在的房间只要向上走两层便能抵达了,进入楼上的廊道后,烦人的水声也跟着小了不少。 露底的木门上有着人的爪印子,在打开门的那瞬间,霉味与怪异的湿气扑面而来,屋内杂乱不堪,两个狱卒打扮的人突然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嘿~你们几个到是好呀,躲在这里偷闲么?不怕狱长大人看见?” “大人巡视牢房去了,说是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只能在这等啦?怎么丁哥今天心情好带大侄子过来参观参观么?” “我呸!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他叫凤燎,是新来的犯人,这是他的折子!” 丁四将手里那封从关定处得来的信笺交于了两人,自己则找了个干净的位子一屁股坐下。 “我跟你介绍一下,这肥头大耳的叫猪六,那个尖嘴猴腮的叫雷毛,他们是这里的巡班长,你以后都要在这个地方待着了,还是先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凤燎给猪六叔请安。” “凤燎给雷毛叔请安。” 深深一鞠躬到也到位,两位巡班长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接受也没有回绝。 “哦,原来老爹是鬼晶所以连坐来了这里,还真是个倒霉的娃儿,要是当时脚程快点逃回领地去,就不会遭这个罪了吧。” “看样子领内应该有不少钱吧,要不这样,小子,我给你笔墨你写封信回领地去,也好断了家人的念想啊。” 雷毛看了眼猪六,嘴角微微一样转身提笔就给凤燎拿了过去。 “可是~” “可是什么呀,小子,两位巡班长给你笔你就好好地写,把该写的写了,不该写的也写点,你们朱雀领也是个有钱的地方啊~” 丁四在说到‘钱’字时特意地在凤燎的背上拍了拍,那少年也是聪明伶俐当下便写了起来。 “丁哥,这个小子还挺懂事的么?哈哈~” “知道他懂事,还不快把事给办了,整天拖拖拉拉的干什么?” “好嘞~” 雷毛提笔在一本标有营号二字的本子上划了几下,缓缓地抬起头来。 “小子你运气不好,好的房间都有主了,你既然懂事我们也就不给你找麻烦,等会带你去的那个房间样样都好,就是隔壁住着个疯子,你可千万不要招惹他,如果有个什么就不是家书能管用的。” “听到了没呀?雷毛问你话呢?” “回两位大人的话,凤燎明白了。” “那么你就拿着包袱跟我们走吧,那个丁哥,我就不陪你了,下三楼甲可是真的远。” “下三楼?难道你们要带他去那个人的身边?” “没办法呀,里间的都住满了,难道把他安排在外间?这恼人的水声就能要了他的命,再说那个人现在基本就是疯了,不招惹他屁事没有。” 猪六拍着肚子做了个撅屁股的动作,领着凤燎就朝着门外走去,恰巧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外面进来。 那猪六赶快退后行礼。 “狱长大人好~” “狱长大人好~” 包括丁四凤燎在内的人各个都行礼至敬。 “嗯~对了,你是什么人?” 一张脸比凤燎身体都要大的男人就这么随便问了句,就让他眼前的少年心中产生了畏惧感,低声回了句‘犯人凤燎给狱长大人请安’后,就不敢再有多言。 “哎~这家伙是连坐进来的,听说评判的结果丙末次等,所以我觉得没有披枷带锁的必要了吧。” “丙末次等?嗯?”狱长仔细看了看凤燎哈哈大笑道:“这丙末次等不就是个残废么?怎么国理寺那群人是真把我这当茅房了么?” “按照律令同族同罪,他是应该来这呀。” “呸,你当我不懂律令么?我读律令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哪看女娃儿洗澡呢!”狱长训斥了雷毛,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说道:“把他带走吧,真是看着就来气,怎么最近就没有几个嘴硬的送来练练手。” “大人真是神勇无敌,圣名远播不管什么恶徒来到白渊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哦,对了,我这里有瓶‘东国酿’要不您来尝尝?” “呸,你少夸老子,收起你的东国酿,现在是当差时间,谁都别给我喝,谁要是喝了就给我出去站桩去。” 狱长用力一拍桌子吓得丁四到也不说话,偷偷地将腰间的酒壶放下后,就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 等他离开房间之时凤燎与猪六早已没了踪影。 第三章 白毛男 所谓水牢其实就是水矿,所有的犯人都关在大厅的楼下,按其罪行的轻重分为上三楼与下三楼。 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白渊开始流行挑选房间,大概是因为外侧靠近水柱的地方太吵,于是就有不少上三楼的人宁愿降格到下三楼的里侧,也不愿意留在原来的房间听那该被诅咒的声音。 凤燎就也正是这个原因被安排在了下三楼,只是这个楼层关押的并不是他一个,其他的人大多数都是自己翻案进来的大恶人。 平日里回凤燎待在的牢间里到是没什么事,就是出工时容易被人欺负,然而他到并不惧怕这些。 刚来到下三楼的时候凤燎就感觉到不适,或许是因为离水流太近的缘故,整个楼层都充斥着烦躁的水声,而且由于水量极大的缘故,空气中还弥散着浓烈的水汽。 “真是麻烦呀,小子到里间就好点了,不要愁眉苦脸的啦,这地方你要住一辈子呢,好好适应吧,适应的越早就越是好呀。” “猪六叔提点的是,凤燎一定谨记在心。” “好,明白就好,少给我们添乱,这楼上楼下走一次不容易,每次听见有人打钟你就早点把头探出来,不吃亏。” 猪六到也是热心毕竟想到再过不久就能收到来自南风国的赏钱,心中就乐开了花可实在是受不了底部的水汽只能早早离去。 将凤燎带进牢房的并不是猪六,而是个叫做三猴子的狱卒,生得是贼眉鼠眼脾气还出奇的暴,所以被派来管理这个楼层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个原因。 “喂,他妈的小杂种,我看那死肥猪挺罩你的,是不是给了什么?那我的呢?” 三猴子没好气地问着凤燎,手里还做了个掂分量的动作。 “等回来的书信到了,就有了,现在我身上可什么都没有呀~” “他妈的,你在消遣老子我么?” 三猴子一巴掌扇了过来,凤燎赶忙躲闪,只听得‘啪’地一声响,手掌打在了铁栏杆之上。 “嘿~你他妈的还敢躲呀你!” “我让你再躲!让你再躲!” 抓住凤燎头发的三猴子开始疯狂踹踏,没多久少年身上原本素白的粗布衫就变得一团乌黑,最后更是连人带衣服都被扔进了房内。 或许是还不解气的缘故,那个三猴子竟然在墙角边的床上脱裤子撒了尿,这骚臭味很快就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小杂种,你给我记住,你没钱,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呸!” 说完一口黄浓老痰就吐在了凤燎脸上。 同样的感觉,就像当年在那个世界一样 被人称作是西装乞丐的房产中介,被人路人侮辱不算,还要被那个猪头经理吐口水的噩梦般记忆又回来了。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因为凤燎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机会离开这里,而不是死在这里,如果怕受苦的话,大可在阿爹身亡之时就跟着去了。 他一定要回到南风,那里不仅有他的家人,还应该要在那里找到更多的同伴来为父亲报仇,有些事如果一个人做不了,那就找两个,两个人做不了就找三个,直到强大成战无不胜。 出工、回牢、再出工、再回牢。 很快凤燎就在这里待足了三个月,好在上天怜悯期间没病没灾,但是那三猴子的欺负到没有少受,尤其是在得知那份来自南国的赏钱只是个空想后,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如果没有心中那份信念,想必早就要出事了。 在水牢的底部有个超大的采石作业平台,凤燎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分类别人采集来的晶石,将小的晶石放在斗笠之内,而将大块的放在箩筐里,由于场地上到处都是粉末所以很多人都是蓬头垢面,有几个还都是一身白。 这其中有个人特别的显眼,此人一身煞白,到不是他干活辛苦缘故,而是他长的就是那样,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穿着劳作服的他整天都躺在巨石之上看着天空。 “喂~不要发愣了!再这么下去半夜都回不了房!” “哦,我知道了~” 提醒凤燎的是个名叫狗娃的小伙子,营养不良的导致的牙齿细小在这张脸上尤为突出,圆豆大小的眼睛眨的飞快。 “喂,狗娃,那个人是谁?怎么从来不干活?” “他呀,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就在那了,听说是个疯子,所以总是会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呀最好不要对他有兴趣,因为在这个牢中有个传言,但凡跟他说过话的都活不过半个月。” “什么?跟他说过话的都活不过半个月?” “是呀,不然你说你那层怎么没有人住,都死了,都死了啊。” 听见狗娃这番评论,凤燎好似一股凉水浇入心中浑身好个冰凉,不由地打了个冷颤。正当他抬眼想用余光再观察一下神秘的男人时,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原地了。 “哦~小子!你们是不是在找我呀~” 带着沙哑的声音,那个连眉毛都是白色的怪人就这么倒吊在铁栏杆之上看着凤燎与狗娃。 “哇~救命呀~” 狗娃大叫忙撒腿就向后跑去,手中的晶石散落了一地,引起了周遭巡逻兵士的注意。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 “喂~我说你呢!” “滚回去!听见没有~滚回去~” 兵士知道那个白毛恶鬼的过往,所以并没有指责凤燎,将对方驱赶后还特意查看了少年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没事~我只是吓了一条~多谢大哥们关心” 凤燎的客套让他在这里少受了许多苦,在瞬间的四目交汇后,他记住了那个白毛男的眼神,这个空洞却又充满了悲伤的眼神,就跟自己一样,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对这个被人称之为鬼的家伙多了几分好感,竟然有了种想要结交对方的冲动。 好像冥冥之中就有种声音在提醒着他,他知道这个家伙或许就是他离开此地的钥匙,也是他寻找复仇之路上的明灯。 后世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当然如今两位不曾交谈过的人,就这样在命运的促使下相识了。 被驱赶至纱网附近的白毛男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凤燎,当年进入这水牢的记忆犹在,尤其是那个人死时留下的那句话‘遇凤则飞’。 白渊水牢是央国最重要的监狱之一,在这里关着各式各样的人,可要说凤姓则几乎没有,本就是南国偏远地区的姓氏,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出现在这里呢。 原本以为这只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如今真让白毛男给遇见了,更蹊跷的是白毛男还在凤燎身上感受到异常强大的潜阁,这个对于修行的武者来说可是不得了东西。 潜阁的多少直接影响着武人运气的强弱与持久力,说的通俗点就类似有些游戏中魔法值的上限,只有这个东西强了才能使用更强的武技,甚至是穿着更强的晶甲。 如此多的巧合聚集在一个人身上,就让白毛男不得不去相信命运,就像他自己之前的遭遇,如果不是命运他也不会深陷此处了吧,上天若再给他一次机会,想必他绝对不会再犯前车知错了吧。 第四章 赤鸠 憋住气的三人瞪大眼睛看着身前的木门,只要这个门从外向内打开那么三人的命也就到此完结了。 躲在正中间的男子名叫元信是堂堂央国麒麟的二王子,作为王座最有利的继承者在先王西归之时竟遇见了政变。 政变的元凶是原本默默无闻的三皇子元隆,此时他正将位及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兄长死死围堵在自己的府邸,而且只能躲藏位于府邸花园中的密室里。 如果能够躲开此次劫难,逃出京城想必还能召集亲信家将进行反击,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种设想还是很渺茫的,因为有越来越多的脚步聚集在他们的头顶,显然应该是发现了他们。 “看来这个就是命呀!” “王子殿下请您不要担心,老夫与犬子一定会舍命保你周全~” 老当益壮的白胡子老头目光坚毅地看着眼前的那个相貌俊美的男子,他知道为了眼前这个人,就算是丢掉性命,不,就算是舍弃家名都是值得的。 “哼哼~赤羽大人,您的忠心我元信从不怀疑,但是那些人可以在我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迅速找到我们,并派来这么多人包围府邸,难道觉得这只是个巧合么?我在京中可是有7套宅院啊~” “那大人的意思是?” “哼~你还是问你的儿子吧~” “什么?赤鸠你?” 老头听完眼珠暴起,本就长得威严的他此时怒发冲冠与那寺庙中的哼哈二将一番模样,当然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那种东西的。 “阿爹~王子殿下,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们要相信我,如果有人来我若退后一步便不得好死。” “你的话我信,但是你爱的人,我不信~” 王子冷冷地看着赤鸠,略带微笑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悲哀,但是很快这种悲哀就从他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突然冷静下来的脸。 冰冷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赤鸠,完全不顾对方是否愿意接受便下达了命令。 “你给我听着,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与元隆的事并没有对错,我们只是立场的不同,而你因为大意出卖了我,这就是错,你这辈子永远的错。只是你现在还不能死!你得替我报仇!” “殿下~” “听我说!我不是因为怨念而让你替我报仇,是因为我如果死了,他一定不会放过灵姬,我说过谁伤灵姬我就要了谁的命,所以你小子就算是跪在地上也要替我报仇。” “殿下您不必慌张,我们一定可以逃离这里的,他们,他们一定会撤走的。” “到这个时候都在说傻话,把希望寄托于他人本就是愚蠢的表现,你竟然还把希望寄托给了敌人,看来你能造成今天的过失还真是不无道理。他们能发现我们一定是在你身上留了东西,他们现在头顶集合就是为了做最后的突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殿下~” 不待赤鸠说完,元信就从衣服里掏出个类似锥形的晶石,那淡蓝色的幽光竟将地下室给照了个透,此时要是再说院内那些人发现不了他们,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这是苍蓝之泪,天晶甲中的上品晶核,但是启动他需要人晶一心,我现在就将其托付给你,他日你若能领得兵马定要替我报仇!” 剧烈的疼痛贯穿身体,从颈部刺入的晶石在接触到身体后化作液体流入赤鸠的身体之中,过多的能量因为潜阁不足而游走在身体之内痛不欲生的感觉令年轻根本无法站立。 “忍住吧,只要过了这关,一切都是好的!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救命稻草,只要有了他元隆就不会杀你!” “什么?难道~” “也难得你这个小子能聪明一会,可惜太晚了!” 元信拔出赤鸠的佩剑朝自己的腹部刺了上去,其身旁想来制止悲剧发生的赤羽则被他用眼神给呵责了回去。 “殿下~你~” “不这样的话,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快拔剑砍下我的首级,交给他……交给他啊~~~” “殿下~可是~哎~~” “噗呲~~~~” 随着鲜血的流出,元信的首级落在了赤鸠的面前,痛哭与悲凉让这个年轻人体会到了深深的自责。 “既然我已经斩下殿下的首级,也就没有脸面留再这个世上了,少了我的辅佐殿下他肯定会力不从心的,余下的就看你这个畜生的了!” 赤羽毫不犹豫地挥剑抹脖子,就连到死都没有承认赤鸠是其儿子,闭上双眼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 “砰!” 暗道的门被撞坏了,冲进来的人将赤鸠给抬了出来,在看见元信的首级后众将士更是凯歌高奏。 “哈哈~哈哈哈~” 与兄长一般帅气的元隆大声地笑着,这笑声在看见首级的那刻已经改变了许多事,因为这是王的笑声,全大陆最大领土麒麟国国王的笑声。 “大人~我就说我们能找到的吧~” 娇美的声音从元隆身后传来,这个女人名叫阿露,是个美丽的动人的女子,那清纯的双眸如同圣山上第一股清流那般无瑕,雪白的肌肤又似白玉般光耀,尤其是那张红润中带有点水分的嘴唇更是能将男人们给迷个忘我,这当中自然就包括了赤鸠。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把我的心献给你了,你为何还要出卖我~” “你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我就明说了吧,你是个好男人,但我身边不缺好男人啊,你的心不是我要的,是你为了讨好我给我的。我喜欢的是殿下,不,是陛下,这个难道我有错么?我为了我心爱的男人伤了你这个不要命的人我有错么?如果真的有错那也是你自己呀,你为什么就轻易地就将自己的心交给别人呢?” 阿露说完还特意依附在元隆的肩膀上,这让赤鸠妒火中烧,除了放声大吼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哈哈~爱姬啊,你这么说我们功臣可真是薄情,毕竟不是他我们也不能这么容易地找到元信的藏身地呀。” “哈哈,我就说这松花香迷人,也会害人,你们都不信,还特意挑来当护身符~难道这又要怪我了?我可真是为难呀~” 阿露说着就用手点了元隆的脸颊,同时做出个俏皮的模样。 “还真是个小妖精呀,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收拾我?哪次不是你先倒下的?” “哈哈,不一样,不一样,今晚我就王,这里的王!” “你在我心里早就是王了呀,我的陛下~” 说着阿露就踮着脚吻了吻元隆的嘴唇,巨大的打击让赤鸠当场就口吐鲜血。 “你瞧这个傻小子还吐血了,他要是看过你的身体,恐怕会当场毙命的吧”元隆用鄙视的眼睛看着赤鸠,存心把玩着阿露的下颚,而似乎明白对方心意的阿露也特意迎合上来并说道: “他说要等明媒正娶之后才能碰我,也不问我是否愿意嫁他,还真是个喜欢乱做主的男人啊,出了事情就推在我的身上,真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呢。” “哈哈~哈哈啊~” 元隆开怀大笑 “这点还真是跟那个老不死一样,如果能臣服于我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小子,今夜本王高兴,要与姬妾擂战三百回合,所以我需要个人在屋外击鼓,武家出身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会吧。” “会~我当然会~” 赤鸠双眼通红,他开始悔恨,悔恨对于爱的每一分付出,以及自己爱的那么疯狂,那么的忘我,到头来一切都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玩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有一种情爱叫做痴,那他这个就叫做白痴。 这一夜,他的心彻底碎了, 每一声鼓鸣都是心碎的声音。 这一夜,胜利者们都笑了, 每一声都是发自肺腑的声音。 发配到白渊的赤鸠被安排在了下三楼,从那天起他就躺在能看见天空的大石上,不知不觉中头发白了,眉毛也白了,直到那个人临死前将命中的箴言告诉了他。 “你想要飞么?遇凤则飞!遇凤则飞!” 第五章 罪罚 采石、捡石的工作枯燥又乏味,如果说带来的乐趣就是能健身,那么在白渊生活的半年里,凤燎已经练就了一身漂亮的腹肌,以及强而有力的臂力。 想必那些在之前嘲笑他是‘丙末次等’的人出现在此,肯定不敢再第二次说出那样的话,因为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赢一个年轻体壮的半大小伙,至少是在与同级别的人进行格斗时,只要对手没有身着晶甲,那凤燎基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这种事绝对不会是因为力气,更多的是因为技巧与敏捷,再强的攻击打不中目标也只是空谈,就像在水中抓晶石那样,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徒手在水中抓玻璃或者是水晶,是件很容易割伤手的事,那么在手掌上披上一块布,那会大大地降低手腕的灵活度,同时还会产生脱手难得尝试一次可能是个有趣的游戏,但是如果每次都要高效地完成就需要执行者高度地击中,将精气神聚集在一起。 人每天都在这样的环境中锻炼,久而久之各方面的能力都会得到提升,尤其是对于武人而言。 “喂~燎哥,快来!今天吃墩山芋,这可是天大的美味呀~” “哦~来了~” 对于牙齿不好的狗娃而言,能让他体验到牙齿存在感的东西都能称得上是美味,倘若是再放上那么点葱花或者是盐巴,那就是可以为之拼命了,之所以那么激动地招呼凤燎前去就是这个原因。 爬上了浅滩,凤燎在拧干裤腿上的水迹后朝着楼梯走去,突然从其身后传来了重物落水的声音,待他反过头去却不见有任何异常,只留得点点波纹在水中荡漾。 “喂!看什么呢?快过来吃呀,这可是超级大美味呀!” “哦,看你那高兴的样子。来!我这份就给你吧~” 凤燎转手就把手中木碗给了狗娃。 “怎么?你不喜欢吃么?” “喜欢呀。” “那你怎么不吃呢?你个子比我高,干活比我猛应该比我吃的多才是。” “我只是今天肚子有些不舒服,吃不下,你要是喜欢这半碗给你呗~” 凤燎见狗娃可怜,想起往日里也受过他不少帮助,今天难得遇见他能吃的东西,自然是全部都舍给他吃了,见对方吃的开心他也是乐在心里。 “我说燎哥,话说你这个肚子不舒服来的可真是时候,还真便宜了我,你看我可吃这么多,想想今晚都能笑醒的吧。” “没事,喜欢就多吃点,难得有这个你爱吃的,如果哪一天我们能出去,我一定带你吃遍这天下所有的芋头。” “天下是什么?” “天下就是我的家~” 凤燎微微一笑,想起之前阿爹与他开的玩笑如今他则对着面前的晚辈说了起来。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听见他这话的人绝对不止狗娃一人。 开工的钟声响了,所有的人又必须得回到自己的工位,此时走在凤燎前面的一个小个男人突然发出了惨叫声。 由于所有人都还处于吃完饭的困顿状态,在听见呼救声后也没做出及时的反应,等到凤燎冲到水边时,才发现那同伴已经被什么东西拖入了水中。 “那是什么?喂!你们看见了么?那是什么?” 凤燎回头询问着众人,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个答案。就像这里有传说只要有人与赤鸠说过话就不会活过一周那样,这里还存在着关于水怪的传说。 当然这个传说要比赤鸠的事更加充满传奇: 相传在白渊还未建造之前,这里曾是纤夫聚集之地,由于他们基本都是男性,干活时大多都不穿衣服,甚至连裤子也没多少人愿意穿,所以猛的看见还真是辛辣刺眼。 如果传说只是因为这个那绝对是称不上是传奇的,最多只能说是单边艳谈,故事就发生在那年的夏天。 有一队从洛京前往灵耀渡的纤夫在途径白渊地区时,突然发现了一条与成年人差不多长的大鱼,众人打算将之烹煮之后慢慢享用,可谁曾想这鱼儿到也有灵性,在预感到自己将要成为盘中餐时,竟然眼中留下了泪来。 这一幕恰好让船长给看到了,不知道是迷信还是有缘,总之在船长的提议下将这条鱼给放生了。 之后这鱼一没有变成美女来报恩,二也没带着船长他们去龙宫寻宝,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呀。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年,这队远去的船队回来了,他们带着丰收的财物再次途径白渊,可是就在停泊在此的当晚,一群新顾来的纤夫突然见财起异,在夜间发动了偷袭。 上至船长,下至水手无一幸免,正当众人感到愉悦之时,从船底突然冒出一条超级大鱼,并且这鱼的嘴里长的不是普通的牙齿,而是如狼如犬的獠牙。 每一次的撕咬,每一次的拍打都能带走一条纤夫的性命,几番轮回下来那些作恶的纤夫也死了差不多,留得那最后一个纤夫时,才叫出了这条鱼的名字罪罚。 不过令人奇怪的事,既然那个最后被咬死的纤夫在故事里就已经命丧黄泉了,那么又是谁将这个故事给流传开来的呢?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细想了也就害怕了。 “不会~不会是罪罚吧!” “罪罚?” “什么!” 围观的人群因为这句话而变的有所畏惧,不管是听过这个名字还是没听过这个名字的人,都知道,能被命名的怪物一定有其特点,而眼下这个还为露面就已经要了别人性命的家伙,肯定就不是泛泛。 “吵什么!吵什么~都给我安静下来!” 沙哑有气场,都不需要扬声器就能喊出扬声器效果的男人在白渊仅那一人,就是坐在权力顶峰的狱长双角棱。 “是狱长大人!” “狱长大人来了!” 场面被迅速镇压,甚至可以说是寂静,在这里没有人胆敢在狱长面前多说些什么,不论是囚犯还是士卒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他的命令。 ‘卡当!卡当!卡当!’ 狱长沿着螺旋阶梯向下走来,每每经过人旁,都会有人跪拜或者行礼,运气好的人或许能得到狱长‘嗯’的回应,运气不好的人连被注视的机会都没有。 “大人这边请!” 矿场底部的负责人名叫拖米,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一脸横肉加上腰间那根略带破损的皮鞭让他不管出现在哪个牢狱都能成为个狠角色。 “就是这里么?” “回大人的话,那贼人就是从这里落下去的,你看……” 顺着拖米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本还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起了白色的泡沫,不多时便扶起了半截身体,因为是上半身的缘故,也就很容易的得出他就是刚才的落水者。 “哦,把他捞起来看看吧~” “是!喂!你们几个快!快去!” 包括凤燎在内的四人被要求立即入水,将那具血肉横流的尸体给搬回岸上,由于凤燎年纪最小且资历最浅,于是他就被要求去抬那死者的脑袋。 这可是凤燎第一次触碰尸体,强忍心中的恶心与恐惧感,咬着牙好不容易将那尸体给推到了前方。 “来使劲!” “一!二!三!” “一!二!三!” 尸体这个东西很怪在水里时到不显得有什么分量,就在上岸的那刻却是要命的沉重,脱离水面的那刻由于内脏的脱落,又变得轻盈起来。 只是苦了凤燎与另外一个囚犯,不得不将水中的脏污排除干净,以免影响到后面的工作。 “咦!这真是齿痕呀!” “大人!这难道?” “嗯!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罪罚的话,就说明那个传说是真的。” “大人的意思是?” “当然是宝藏了!来自东国苍龙的宝藏!” 听到‘宝藏’二字的所有人眼中都泛出了金光,纷纷臆想着得到财富后的精彩生活。 “可是大人?我们要怎么找呢?” “罪罚可是个喜欢吃罪犯的怪物,而我们这里,不缺的就是罪犯呀!” 狱长双角棱露出了狰狞的诡笑,将目光投向身旁一个入过的囚犯,不等他鞠躬行礼就抓住其脖子向水里投去。 “噗通!” “冤枉!冤枉啊!” “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呀!” 看见囚犯在水中呼救,狱长浅笑道: “吴天德,你作为司马监仆从,为了私欲擅自减少晶石发放,导致前线作因为战备不足战失利,事后为了洗脱罪名不惜陷害同僚,此罪理应当诛!念你是大族人家子弟才绕你不死,但你的罪行比起见财起意更为严重啊,就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能引出那只怪物!” “大人!大人~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已经~已经~” 吴天德脸色难看,他身边的水纹也开始变了样,待稍微平静之后,人们看见个黑影盘踞在他身下。 “呀!” 货真价实的鱼,货真价实的獠牙,货真价实的撕咬。 怪物从出水到入水都在凤燎身边,那双猩红的眼睛到是看的清楚。 “凤燎!发什么愣,抓住它,它只有一张嘴伤不了你!” 拖米甩动鞭子大声疾呼,同时招来士卒举弓搭箭准备射击! “好!” 眼前的事情让凤燎无从选择,他知道只要他敢上岸,那么他肯定是活不过今天的,所谓的生死之地就是如此,眼下只能搏上性命了。 于是拔出身边携带的晶石锥就朝遇怪的后背扎去,说来也巧,这一击正好打在鱼怪的肋骨之间,疼痛加上慌张促使鱼怪松了口,但是扭动的身躯却向水底冲去。 紧紧抓住晶石锥的凤燎也因此被带了下去。 第六章 行大运 河底的湍急程度比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这其中或多或少都与鱼怪的突进有关,起先还能视物的眼睛,现在已经难以睁开了。 鱼怪在可底无疑是极具杀伤力的,何况它还是条狡猾的生物,知道河水的顶端就是水狱,所以打算贴着顶游走,同时利用岩石撞伤凤燎以此避开追击。 只是它没想到晶石锥这种东西是有倒钩的,在插入鱼怪身体的那刻,钩子早已展开并锁住了鱼的肋骨,任凭鱼怎么动它都不会松开。 在鱼怪上升的时候,钩子就会向下移动,那么身处鱼腹部的凤燎就成了累赘直接拖着鱼怪向下锥去。 这等重量的撕扯对于鱼怪而言也是相当大的负担,为了减少痛苦它也只能向下潜行。 “难道就要这么死了么?” “我可真是不甘心呀!” 凤燎使劲地抓住晶石锥,可身体中的氧气已经接近了临界值,因此手上的力道也减少了大半,方才差点就因为无力而脱手。 “父亲大人!看来我真的是很没用呀,我可能~可能就要坚持不住了~我真是个废物呀~” “既然我不是废物,那我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是个废物呢?如果真的是废物的话,就根本不会去检讨自己……” 熟悉的声音,与爽朗的笑容在凤燎的脑中闪过,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与胆魄,凤燎竟然放开一只手在蓄力。 鱼怪也感觉到身后的异样,所以开始疯狂的摆动,但由于是逆向前行,鱼怪摆动的越快对于凤燎集气来说就是越为方便,直到他手中有了点蓝色的灵光后,终于是发动了人生中第一次聚灵攻击。 “去他妈的丙末次等!老子的能力由自己决定!” 凤燎没有喊出这句话,心里则早就认同了这点,有了灵光的加持,原本细短的晶石锥突然变长变粗,直接从内部穿透了鱼怪,更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凤燎本应为反作用力所迫而弹至墙边。 可现实却是晶石锥变成了媒介狠狠地允吸鱼怪身上的灵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与人等高的鱼怪便渐渐失去了活力直至死亡。 “呃!!!!!!!!” 凤燎的身体开始起着重要的变化,不仅是胸口,四肢,就连头发都开始变得润滑,手臂上同时长出了鳞甲与鱼鳍,指间也变得尖利。 原本呼吸困难的感觉也荡然无存,换来的则是神清气爽,最恐怖的是自从变成鱼眼后,视线也看得更加清晰了,当然作为代价是少了辨色的能力。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这是怎么了?” 凤燎大惑不解,看着胸口闪闪发光的晶石,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这个难道是就是鬼晶的能力么?” “可是我怎么恢复人形呢?难道要一辈子待在水中?” 惊喜过后凤燎开始担心起来,以现在这个样子回去,那肯定是要被人当做是怪物给射杀的,可是不回去,这水下四通八达又不知道哪里是个头,要是迷路那结果就更加悲惨了。 正当疑惑之际,眼角余光扫到个亮点,那个光点就在身旁的沙堆处,而且它绝对不是偶然形成的。 好奇心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之一。 仅仅只是划动了下手臂,身体就能迅速地朝着那个光点迅速移动,这已经不能用如鱼得水来形容,此时的凤燎完完全全地就是一条鱼。 “天啊!这是天耀石!” 凤燎大惊,看着沙堆中的光源,连手臂都有些颤抖了。 所谓天耀石是盛产在南国的一种稀有矿物,在当地它可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南岭朱雀王头顶的九星绕月冠上的就是这种宝石,凤燎作为一个标准的南国年轻人,对于天耀石的崇拜是源自骨子里的。 相传每一颗天耀石都附有神的祝福,能够呼唤出能斩断晶甲的天铸神兵。 “有了这个就能消灭央国的晶侍了吧~” “刷~~”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眼前的颤动,出现在流沙雾之后的是一幅令凤燎此生难忘的景象。 不知道是被封存了多久,即使是现在放眼望去,它依旧留有当年的风光,高耸的桅杆笔直地立在那儿。 浮夸的船身是凤燎这辈子见过最为华丽的船了,尤其是一比一用纯金打造的人形船首像出现在面前时,那种震撼是难以言表的。 在那人形的船首相的口中,就是闪耀着发光的天耀石。 本能与好奇的驱使下年轻人还是经不起诱惑用手去触摸了它,那种光滑的质感与普通的晶石完全两样,奇怪的是这石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自此的。 “是要拔出来么?” “果然!咦!这是!” 天耀石随着凤燎的手渐渐从船首像脱离,藏在其背后的东西也逐渐清晰起来。 是一把长剑~以天耀石为剑柄的长剑,透着寒光的剑刃上写着‘蟒螈’二字,字迹坚毅清晰,根本不像是雕刻上去的,而更像是由剑体内映照出来似的。 “蟒螈!” “蟒螈?” “难道是?” 凤燎脑中闪过一则画面: 相传在东国苍龙之东,有一根天柱名为支天,如其名它上承天下托地,自从万物之始便在那儿,可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条名为蟒螈的巨龙盘踞在其上,并且有着想将支天折断的打算。 这可让当时的天神大为震惊,于是就有了精彩的‘八百天神斩蟒螈’故事。 眼前这把剑是不是神话中的剑,凤燎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把剑绝对不是普通的剑,只是现在的自己并不精通剑术,不能发挥它应有的实力,带在身边除了吸引眼球外并无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轰轰~~~” 崩塌再次发生 如果说前一次的崩塌是因为凤燎不小心引起的,那这次崩塌可千真万确是因为拔出了蟒螈而引起的。 原来整艘宝船的中轴线与蟒螈剑是一体的,当抽出蟒螈的时候船体的龙骨就会自动分解,说庞大的船体会因为一把长剑而断裂的话或许还真是有些夸张,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令人不加辩驳。 浮沙子沉淀后,凤燎看见在碎石地上成堆的宝箱,用蟒螈随便劈开一只便能看见那被时间吞噬了光彩的金币。 看着眼前这些发生的事,凤燎笑了,他知道命运的天平已经倒向了自己,只要将眼前这些东西运用得当,给阿爹报仇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回去!” “对~要把这些财富都带回南风去!” 下定决心的凤燎将手中的蟒螈剑插在了身旁的岩石缝隙中,特意选择了较高的位置,就是方便下次来取,等标志好位置后他开始向回游去。 说来也是惊奇,自从穿上这鱼甲之后就像是有了定位,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依旧能辨识到方向,这个小技能又让年轻人激动不已,所谓开了挂的人生似乎指的就是这种。 当再次抵达采石场作业平台的时候,已经过了餐点,囚犯也陆续回了牢房,岸上的兵士也逐个湮灭火把开始撤离,这也让凤燎有了登录的时间。 “怎么还不消失~” 胸闷气短在凤燎上岸的时候就已经围绕着他了,自认为回到了岸边一切都能恢复如初的他,似乎是完全预判错了,随着氧气的渐渐稀薄,眼皮也开始昏暗起来。 “神游气荡!” “散~” 随着一股透心凉的感觉涌入心头,凤燎算是缓过起气来了,恢复正常的身体依旧穿着破败不堪的工作服,好在口袋里还留有从宝箱处得带的几枚银币。 “这散甲诀不是我念的呀,难道有人看见我了?” 环顾四周除了楼台上点燃的火把外并无他人,可是那种被人点穴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凤燎的心头。 第七章 命运的相会 “喂!小子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 兵卒发现了向牢房前行的凤燎大声地呵责着,可凤燎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高举着双手示意并没有敌意,此时恰逢拖米巡视。 “原来你这小子还没有死啊~看来真是命大呀!” 抖着横肉的拖米朝凤燎走了过来,眼见年轻人疲惫的身躯上发散着河底淤泥的腥臭下意识地皱着眉头。 “给大人请安~” “没事的话就快点滚吧,明早不要晚点了,耽误了工期~” “好的,多谢大人提醒,小人定当谨记于心~” 不是凤燎刻意要伪装成疲惫的样子,而是因为他在河底凝甲时间过长,消耗了太多的气力所以造成了体虚,换做其他人拖米肯定会怀疑,而凤燎这个被判定为‘丙末次等’的废柴,想要凝甲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天大的校话。 那条每天都走的阶梯不知道为何会变得漫长,即使是用尽全力也需要在半途喘个几次气才能再向上走。 “喂~燎哥啊~是燎哥!” 狗娃哭红的眼睛里突然闪起了圣光,早以为凤燎命丧河底了,当看见自己的好大哥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开心的差点从牢房里钻出来给予凤燎一个热烈的拥抱。 “是你呀~” “燎哥~你没事吧~燎哥~” “没事~真的没事~” “燎哥!燎哥~” 不管狗娃再怎么呼唤凤燎,他都没有应答,因为此时的他气力已经接近极值,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只要停下脚步,不到气力恢复的那刻是绝对没有办法在挪动身体的,因此要紧牙冠也要向前行进。 幸亏今天那个惹人厌恶的三猴子不当差,在这里值班的小哥还算是善人,见凤燎身体虚弱于是上来搭了把手。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被鱼怪带下去竟然还能回来,老大都命我收拾房间等待新人,我都已经要报备至狱长那儿,你却回来了,回来也好,回来也好。” “还真是麻烦大人了~”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在这世间走一遭的人,能图个方便就图个方便,我看你生的贵气将来一定大富大贵。” “进了这里还能出去么?” “当然啦,每逢大喜大丧,陛下都会天下大赦,这里除了那个白毛以外其他人都有可能被放出去的~” 听到这话凤燎心中暗自一笑,作为连坐的犯人,他本身是没有什么最大恶极之罪,何况他还是个丙末次等的废物,说是报仇未免也太看得起来他了。 只是现在狱长亲自请他出去,他可能也不想出去了,在找出将河底那些财宝运回南风之前,是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的。 “哎~还真是讽刺呀~” 凤燎暗自吐槽完的同时正好被人送到牢房门外,随着‘嘎吱,嘎吱~’开门的声响,凤燎终于是躺进了床铺之上,这一夜没有什么顾虑,没有什么心事,只是纯粹为了快速回复气力,就这么单纯,单纯到被三猴子抽了两鞭子还没起床的意思。 “我他妈的打不死你!撞钟都敲了三遍了,你他妈的还不下去么?” “抱歉啊大人,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对了大人!这个给您,您不要再打了!” 凤燎从口袋里掏出两枚从宝箱中拿出的银币双手捧着递给了三猴子,眼见这两个勾人魂的玩意儿那三猴子自然是没有心思再教训凤燎了。 “喂~小子你这算是开窍了么?说这是哪来的?怕不是偷的那位差爷的吧。” “回大人,小人不敢,这是昨夜我上岸时在廊道上捡到的,我在这里怕是今生也没机会用到了,给大人买杯酒喝也算我孝敬您的。” “看来这些日子没白调教你,好了!我看你今天面色惨白还是留在这儿休息吧!” 收了钱的三猴子一改往日的凶相,不仅不刁难,还派人送来了碗稀饭,虽说只能算是米汤,但对于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凤燎来说可是救命的玩意儿。 “有钱真是好办事~呼~” 话语刚完凤燎就又一头扎倒在床铺之上呼呼大睡起来,完全恢复体力是在下午时分,起身后的酸疼与饥饿感让凤燎好一阵子难受。 “小子~果然是天赋异禀呀~” “谁?是谁在说话?” 凤燎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却始终萦绕在凤燎的脑中,随着笑声频率的加快凤燎都快眩晕过去了,好在对方觉得自己戏弄够了凤燎所以及时收手了。 白色的长发白色的身躯,细长纤瘦的赤鸠出现在凤燎面前,被命运选中的二人算是在此刻正是相见了。 “鬼晶的力量果然是强大啊,能让你这个没有气力的小子击杀了罪罚,还因祸得福地发现了宝藏,真是不得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罪罚就是我打发时间的宠物呀,只是最近它变得不加管束了,也让我这个做主人的头疼不已,好在你替我教训了他,不过这力度么……似乎有那么些重啊。” 赤鸠用手拨弄了下头发,露出了深红色的血瞳看着凤燎,见对方没有反应后便自嘲起来: “你果然是不会畏惧我这眼睛的,看来我们有着同样的深仇大恨,如今的你已经获得宝藏的位置,那么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把他们运出去呢?” “我是想呀,可是我没有办法,你打算帮我么?” “不帮你,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这些你都知道,为何你自己不想办法将它们带出去呢。” 赤鸠叹了口气说道: “我是个没有领地的晶侍,绝对不可能带着这些宝藏到处游走的,何况我还有着血海深仇,在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前最好还是保持冷静比较好。” “原来如此,你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我?我这个小领地的少主?” “果然是聪明,天赋异禀呀,小子,我对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赤鸠双手怀抱靠在墙边,咧着嘴对着凤燎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是朱雀某个地方的少主,但是你这么久的不回领地去,恐怕你的继承权会出问题,如果能确实掌握了领地内的控制权,那么再回过头来接受这批财宝才是最可行的,你说呢?” “那么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凤燎不解地看着赤鸠。 “我只是先需要个栖身之所,等你这批财宝到了你的领地后,我们再计划之后的事吧,那么首先我得先把你从这个该死的牢狱中送出去。” “你有办法?” “这里的大人们都知道,只要我想离开,这地方是决计留不住我的,但是无止境的漂泊并不适合我这样的武人,可话说回来要将你送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简单?” “当然我这只是说个方案,正式要操作,还是需要委屈下你呀。” “绝对不委屈,你说!我一定照办!” “看来还这是在这里待够了呀~” 赤鸠走进了凤燎小声的说道: “今晚夜鸟鸣动之时到工作平台边等我~” “好的,你就放心吧~” “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诡异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只留下凤燎一人在那儿傻傻地坐着,是失落还是惊喜,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判别了。 自以为是可以一步登天,没想到都在别人的计划之中,最讽刺的是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而对方却把自己查的死死的。 这种作为提线木偶的感觉真是不爽,但人在他乡为异客,何况还是在白渊,只能低头做事,好在对方并没有加害之意,只要是跟着去应该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吧。 看着栅栏外的火把,凤燎陷入了沉思之中,期待着夜幕的降临,以及那夜鸟的鸣叫。 第八章 战端 夜的冷比想象中的要厉害,蜷缩在床铺旁的凤燎等待着夜鸟的鸣叫,木制的栅栏在他面前完全就是摆设。 自从吸收了罪罚之后,凤燎的手指就能幻化成利爪,只要轻轻一拽,那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锁扣就会完全脱落,在魁鸠消失后不久,机紧的凤燎已经拆装了两次,就连三猴子过来查房也没发现异常。 “咦~咦~” “咦~咦~” 不知道为啥,这个世界的夜鸟就是这种叫声,每过午夜便开始鸣叫,就像是提醒盗贼们到点开工似的,喜欢栖息在山崖边的它们出现在白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凤燎抵达工作平台的后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看并没有看见魁鸠,反倒是那个带他走入白渊的中年男子丁四正满面春风地侯在那儿。 “啊呀呀,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子绝非凡人呀~” 丁四笑着露出那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招呼着凤燎,看样子关于今晚的计划他也有份参加,只是在为表明身份之前,总不能就这么坦白了吧。 “丁四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小娃儿真不知道?难道魁鸠他没有对你说么?” “魁鸠?说什么?” “说是让我到这里拿孝钱呀!” “哦~” 凤燎听完孝钱后,算是有些明白了,原来那个魁鸠是打算让自己下去拿些金币交给这个贪财的门卫,好让他带自己出去。 “怎么?魁鸠没来么?” “啪嗒~” 从岩壁上落下个不合时宜的石子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就看见有个人影蹲在那里,从那飘散的长发不难判断他就是白毛男。 “他在那儿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取金币的任务就靠你了,我这里有两个袋子,你装满之后就给我带回来,记住不要装的太满,最近的袋子质量太差容易散落。” “哟,还是个挺会做事的人么。” 凤燎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接过丁四手中的钱袋便跳入了水中。 由于有了第一次凝甲的经验,这次很快就召唤出了鱼鳞服,潜入宝箱处也是随手拿了点就开始返程,一切顺利到像回家吃饭没有半点障碍与困难。 就算是出了水,将钱袋都交给了丁四也是如此。 “哈哈~小子,你可真有两下子,你的事放心吧,你丁四叔会帮你搞定的不要担心。” “那就多谢了~” 凤燎说完便开始散气去甲,两人的合作也算是省心省力,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正当丁四叔走上阶梯的那刻竟然又倒走了回来。 “不要~不要呀~大人!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丁四的声音天生就洪亮,在求饶的时候依旧如此,听他的口吻众人是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对手狱长双角棱。 “哈哈哈~还真是有意思啊,各位老鼠,没想到吧~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行动了~” 随着狱长的拍手与狂笑,从楼顶下来的弩兵将箭头对准了三人。 “赤鸠!还是大意了吧!在我的地盘玩这些事,是不是有些托大呀!老老实实地将财宝交出来不是更好么?” 狱长放声大笑的声音贯穿整个白渊,有些耳膜不好的兵士竟然放下了兵器用手去捂住耳朵。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也就是没有的聊了?” “有啊,你们把东西交出来,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狱长边说边笑,在走进丁四的时候手中闪过一道紫色的光刃,可怜这个爱财的中年大叔连说句不要的机会都没有就人首分离了。 “我早就说过,上工的时候不要喝酒,不要贪财,如果不喝酒不贪财这样的攻击怎么会中?真是个不求上进的蠢东西。” “切~” 凤燎意识到不对,这个狱长看起来好像是个五大三粗的莽夫,可看见他的攻击方式后,凤燎便心中有数,眼前这人不但是个晶侍而且还是个厉害的晶侍。 “还真是没有办法,真的不想血流成河呀~” 赤鸠摇摇头起身站了起来,上方的弩手开始全面射击,但是讽刺的是这些箭在中途便落了下去。 “嗯?怎么会这样?” 狱长很快就发现问题出在了作业平台之上,因为那干净如玉的工作台面被人做过手脚了,涂抹过磁粉之类的东西,因为工作平台本身就是天然的能量源,所以在磁粉促进下使得整个台面就成了个巨大的磁石,导致射来的箭纷纷落在上面。 “这就是所谓的兵法么?” “还真是有意思呀。” “看来当年那个叛徒小子总算是学会反击了呀。” 赤鸠听完对方的话,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意思,反倒是提醒凤燎起来。 “小子你认为你能打赢这个家伙么?怎么还不下水?” “哦~” 这才反应过来凤燎撒腿就往水中跑去,突然天空中急速下坠两道黑影砸在凤燎面前,扬起漫天的尘烟灰,待散去之后就看见三猴子与拖米都换上了晶衣亮出了兵刃。 “想逃?那么简单?这里可是白渊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呀!” 异口同声的二人摆出了v字的造型,看上去略微有些喜感,但见过他们手段的凤燎则完全不敢大意。 “来让你尝尝我‘地绝星’的铁鞭!” 三猴子挥动铁鞭锤了下来,对于他的力道凤燎自是有数,换做木棒这击完全受得,只是铁鞭加晶甲强化光凭肉身要接住这样的攻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砰~” 凤燎侧闪一个翻身来到了平台之上,那三猴子只知道攻击却不知道平台上的奥秘,一股脑地挥棒打在平台上直接将自己的手给振麻了。 “小杂种使得什么妖法?” “妖喊抓妖~” 凤燎想跳入水中却被拖米的皮鞭给束缚了头颈,这个捡漏王自鸣得意时,却不料观战的赤鸠突然发威,仅仅只是一颗石子就硬是将对方的兵器给震了下去。 “好大的力道!” 拖米惊奇地看着赤鸠,但无奈对方速度太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赤鸠跳跃、突进、攻击斩断了自己的肩膀,诺不是狱长也召唤出了晶甲来助阵,恐怕小命都要丢在这儿了。 “攻击!攻击~全军攻击!” “听到没有!全军攻击!” 狱长的命令下,各层精英带着自己的属下纷纷跳将下来,纷纷亮出兵器后斩杀过来,整个白渊的兵卒说多不多,说少也有点人数,算算也有近200人,其中地晶级晶侍卫19人,天晶级1人。 这等战力放在任何一个领主的土地里都算的上是优质的战力了,何况还关押着400囚徒,如果以助力就能得到减刑作为条件的话,这局面就更加有利了。 “杀~~~~~~~~~” “冲呀~~~~” “不能放过他们,冲呀!” “对!他们只有两人,大家不要怕,冲呀!” 冲锋声喊杀声混作一团,惊人的是赤鸠似乎并不畏惧这些,到如今依旧是没有召唤出晶甲来助阵。 “丧家犬,你还是这么托大么?我可是天晶级的啊!!” 狱长将那身纯白的块状晶甲穿在身上就跟个冰箱似的,依靠铁锤与利爪的交叉攻击来压制赤鸠。 “哼!这十五年来还真是拖你照顾了狱长大人,只是武技这种东西实在是要靠天赋的,而狱长大人,您的天赋不怎么高呀!” 赤鸠身形极快,贴身近攻让狱长手短的缺点暴露无遗,不仅如此赤鸠的拳头也是极为霸道,狱长那被天晶甲包裹的臂膀也能被其攻击震的生疼。 眼见自己落于下风,狱长不得不暗自叫苦,惊叹赤鸠是否已经练成了传说的人晶合一的地步。 眼见作为援军的兵卒从楼上杀了下来也算是常舒了一口气,可是就好不过三面,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第九章 扬旗 不知道为何关着囚犯的门被人打开了,蜂拥而出的人群杀红了眼,多年来的积怨也在此时迸发出来。 由于是从背后发动的突袭,且官军都集中在楼梯上,加之白渊的构造本就属于隆长的旋转式监狱,于是厮杀便在各楼层中展开。 “畜生~是疯了么?都想造反么?” “不要理他们!杀呀!” “反正都是个死,不如拼了!” “对!拼了!” 官军在人数上本就不占优,何况此时正处于夹击状态,在对方的谩骂与吼叫之下,士气下降极快。 加之楼梯上下的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对战场的判断,只能凭自己的本能进行反抗,很快便处于了劣势。 “快援助大人,晚了,一定会被责罚的。” “大人自己都难保了,还是撤退吧,反正不是我们的责任!” “不要~~~~不要杀我呀~~~~” “救命~~~~妈妈~~~~~救命呀~~~~~~~” 压垮了官军士气的是因为队伍中陆续出现了叛逃者,这其中有两位重要的人物发生了反叛直接导致了官军的溃散,他们就是猪六与雷毛,作为赤鸠少时的郎党,两位相诡异的大叔这些年来还真是将自己丑化到了极致,任凭狱长如何聪明也决计想不到这两位身边人竟然早已投靠了赤鸠。 安排凤燎住在赤鸠附近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如今能够顺利打开所有牢房也正是这个原因。 “可恶~~~可恶~~~可恶~~~~~” 狱长大声地叫唤着,放在往日现在这里肯定是雅雀无声,但在今日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关心他的喜怒。 “还真是可悲呀,狱长大人,看来今天是没有人会搭理你了。” “混账!” “混账~” “混账!” 连喊三声的狱长抡起地上的晶石就朝赤鸠砸来,见赤鸠故技重施打算贴身,他干脆就朝地上躺了下去,想用体型上的优势来束缚对手,可不曾料到就在他倒下的那刻赤鸠收住了脚步,并在狱长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两方都是想以擒贼先擒王来解决这场争斗,在成功引诱官军进入螺旋回廊后赤鸠也不需要在隐藏实力,打了一个响指后,全身冒出了青蓝色的光芒。 应景的是天空中也落下了一道蓝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头发衣服都也在此刻脱离了重力的束缚,向空中浮了起来。 “叮叮叮~” 那是晶甲凝结的声音,因为迅速的关系,发出了刺耳的杂音,待一切又恢复正常时间出现在狱长身赤鸠完全是脱胎换骨了。 超流线型的盔甲能将侍者身上每一寸的肌肤之美所表现出来,在腰间与胸口延伸的突起护甲是专门用来防止要害部位被地方攻击,在四肢关节的节点上也有着响应的原型护盾,只是不像前者那么明显。 青晶的配色一直延伸到了头部,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像是从天空中掉落的水滴,站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上。 “狱长大人,你已经做好受死的准备了么?” “什么?你在说什么?” “哼哼~到这个时候还依然是嘴硬啊,不过你也有这样的实力,毕竟你的喉咙粗啊,在这个天然的扩音器之中,你可是有着觉得优势,只可惜啊今天我要拆了他!” 赤鸠双手摆出拳击手的姿势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出现时猛烈的攻击已经打向了监狱长,一拳,两拳,三拳,打到最后已经是数不过来了。 “呃~~~~~” “呃~~~~” “噗~~~~~~~~” 狱长的血洒满了周身,却没有触碰到赤鸠一下,在引以为傲的晶甲成为粉末后,狱长也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抵抗,准确的说他是做好了受死的准备,战力上的差距,加上涣散的士气让这场又囚犯发动的叛乱瞬间就失去了悬念。 “受死吧元隆的走狗!就让你尝尝大爷我复活后的愤怒吧!双角棱就用你的性命来为这战争的序幕祭旗吧!!!!!!!!!” 赤鸠大吼起来,将这十五年来所有的怨气都集中于膝盖之上,在腾跃空中后又急转落下,对准狱长的颅骨砸了下来。 “千 重 下 山 !!” “轰~~~~~~~~~~~~~~~~~~~~~~~” 随着血光的喷溅,狱长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除了地上的血印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这个世界上已经找不到他的任何影子。 “狱长~死了~” “狱长死了~” “快投降啊~” “别杀我,别杀我~” “我投降~我投降啊~” 失去狱长的官军一败涂地,就连最基本的斗志都已经没有了,当那些腿长脑子活络的人逃到门口时才是他们最绝望的。 因为整个白渊的门都被人锁了,并且周围不少平民打扮的村人也持着利剑与长枪杀了过来。 “为了王子殿下怨念!为了赤家一门忠烈!大家冲呀!” “为了王子殿下!” “为了本家的荣耀!” “冲啊!” “冲啊!!!!” 带头的是个白胡子老人,那长相与动作不符的人高举着长剑身着地晶甲首当其冲地奔了过来,他就是将凤燎送来此处那位老伯关定。 所谓拳打一处,兵击一方,此番白渊争夺战在天亮时彻底画上了句号,官军阵亡74人,投降113人,其中地晶级侍卫阵亡13人,投降6人,天晶级全陨。 而囚犯这里阵亡31人,受伤81人,其余都平安无事,甚至有些人仅仅只是跟着同伴跑了个圈罢了。 “还真是了不得!” 凤燎看着站在白渊顶端的赤鸠,心中充满了羡慕,眼前这人就像是天神,不!应该说他就是天神,从现在的角度来看,战局的开始前到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中,尤其是全员突击的那段真是看得热血沸腾,如果不因为三猴子纠缠,恐怕自己也会跟着杀向那螺旋阶梯的吧。 “这只是第一步!都给我等着吧!!!!!!!!!!!!!!” “哈哈啊!!!” 赤鸠说完就以一个漂亮的翻身从塔顶直接坠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前来收拾残局的关定老爷子面前。 “阿叔~辛苦你了!这些年委屈您了!” “哪里~能为少主出力是我们这些分家人的荣幸,您安排的船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您点头,明天就能出发!” “好!太好了~朝廷的巡视官每隔七天会来一次,等他再来还有六天的时间,就在这六天之内,我们需要将河底的财宝全部取出,并训练出愿意跟随我们的兵士一同前往朱雀!” “好的,您放心吧,老夫这就去办,定是妥当而回。” “那是肯定,谁让那您老叫关定呢,哈哈!” 目送领命后的关定远去,赤鸠转身就招手将凤燎给招了过去。 “小子,这次你的表现真是厉害啊,竟然没让我出手援助!” “哪里,那个拖米的皮鞭不是你帮忙,恐怕我都没命在这里的吧。” “有那种事么?看来是我年纪大了忘记了。” “嗯,你的确是容易忘事,连介绍都没介绍过,我叫凤燎是朱雀南凤领的少主,以后还要多仰仗你了。” “哈哈~~看来我真是健忘,我叫赤鸠,是这白渊牢狱反乱的策划人兼指挥人,以后请多指教了少主大人~” 爽朗的声音,两位宿命之将的相会,将给庞大的央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只是现在并没有人发现这点,并且已经有一群心急的人,将战火的苗头指向了央国。 时年黄龙历327年,大童15年,发生在央国东部矿场的反乱终于是落下了帷幕,以赤鸠为代表的反乱军就此成立,高举着当年元信王子的月牙旗,正式疾驰在脚下这片被诅咒的大陆上。 第十章 讨伐令 有那么一张椅子被造的是那么考究,它的基础是那个比婴儿肌肤还要细腻的柔玉,上面镶嵌着来自南国出产的高纯度黄金,在由西国工匠历时三年雕刻,最后在顶部放上来自东国深海的明珠。 这就是全大陆引以为尊的五宝华椅,而如今坐在上面的那位中轻人名叫元隆,十五年前的发动政变时最大的收益者。 如今这位头发有些花白的他显得有那么点病态,或许是因为留恋床笫之欢所带来的后遗症吧。 “来来来!诸位爱卿~你们到是说说这件事怎么处理?那群游荡在青乐草原上的土狗们,竟然开始想要当狼了?” 语气中透着极大的容忍,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齿缝中给挤出来的。 “回禀陛下~臣觉得那些土狗们,根本不需要顾虑,区区的两万人能成什么气候,只不过是一群趁着天灾起来闹事的氓流罢了。” 单膝跪地,这个有着一头散发的中年人说话声音到是洪亮,漂亮的武官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是两个字‘合身’。 此人名叫夜慕生,是央国西北部夜慕领的领主同时在朝的官职是北领都户,作为央国之中数一数二的猛将,他说这样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哦!这么有把握么?那可是好事,只是最近关于那些土狗的奏折实在是太多了,夜爱卿可有什么良策来替寡人解忧?” “那当然是斩获贼首的首级了!陛下放心,我立即调集部将前去剿灭了他们。” “哦~还真是个粗俗又讨人喜欢的家伙呀,这么血淋淋的画面,寡人想想就是人,不过只要是知道以后都不会有土狗的事烦心,倒也无妨了。” “陛下!恕微臣斗胆,夜大人虽然武勇过人,可那些土狗也绝非泛泛,先前三领合击都没能将他铲除,如今要是只靠夜大人一人恐怕军务有些重啊。” 说话的人姓博源,名广函是文官派的首席,此人身体修长且又喜欢穿长袍,所以不少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会移动的蜡烛’,这其中也包括了元隆与夜慕生。 “你这个死蜡烛是瞧不起我么?不要说是贾图尔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算是他爹拖拖雷亚,我都没放在眼里!你只要将钱粮给我准备好就行了,打仗这种事与你们文人党没有任何关系!” 夜慕生转身对着博源广函一阵怒骂,或许是没有骂粗口而觉得憋的慌,所以最后竟然做了个非常不雅的动作。 这可是黄龙大陆至高权力的所在,在两位大人的身后还有文武几十位大臣候着,这个动作做完对于博源广函来说是个挑战情商的时候了。 “看来是在下多虑了,多有失言之处还望陛下与大人见谅。” “哼哼~还真是个不点不亮的老蜡烛呀。” 夜慕生得意地笑着,坐在五宝华椅上的那位也同样是冷笑着。 “传令!白渊水牢沦陷,逆贼赤鸠带领囚徒反出京畿!” “什么?” “!?” 传令兵在殿外疾奔,手持令书跪在门外,等待内官收走文书,殿内听闻此事的大臣们无一不觉得事态的严重。 会发生今天这事,许多人就早已经料到,如果不是因为国王那已经到了病态的玩虐心态,想必在十五年前就能断了祸根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这个春天还真是有意思呀,真么多狗东西都急着当狼么?” 元隆打了个响指,身旁的内官赶忙将斟满酒的金杯给捧了过来。 群臣见状纷纷面露难色,在这个朝堂之上有一条常识,就是千万不能惹喝了酒的大王,哪怕说错一个字都能招来杀身之祸。 “来来来!你们不要怕呀,说出你们想法,对于赤鸠那条丧家犬的事,有谁能替寡人分忧的呢?” “……” 堂下雅雀无声,大臣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搭话,场面陷入一度尴尬中。 “咕嘟!!咕嘟!” 元隆喝完了杯中酒,让内官将传令手中的文件给拿了过来,扫一眼说道 “那个空心萝卜双角棱还真的就是中看不中用啊,吏官!你帮我查查他们双角氏有多少人。” “回陛下,双角氏是有角氏的分家,登入在册的人有116人,其中男71,人,女45人。” 吏官上前作揖回禀着元隆提问。 “哦!看来还是有些男丁的么,那寡人就下旨给他们年关之前务必将赤鸠擒入京来请罪,倘若到时交不了差那么就绝对不能轻饶了。” “诺!” 一旁的书代官立即起草文书,而此时大殿之上依旧没有人敢对此事发表自己的看法,这让元隆有些生气。 扫视着眼前这些低着头的家伙们,心里或许都在嘲笑自己吧,想到这点心中的怒火就难以抑制。 直要有一位相貌英俊的少年将军挺身叩拜说道: “请恕下官斗胆,我狂斧一门常年受陛下圣恩无以为报,今天有乱党在外作乱,我族愿为陛下先锋去擒贼杀寇。” “好!好!非常好!” 元隆拍手,身体也从座位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小将军好胆色,寡人甚是欣赏啊!你来这殿上也有些时日了,我与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就是不知道你的名字,来说与我听听。” “回陛下,小人狂斧延亮,在殿上口出狂言还望陛下息怒!” 延亮说完赶忙跪地拜服,元隆到是摸着哈哈大笑,将年轻人缓缓地扶了起来。 “小将军平日里使得什么兵器呀?是祖传的劈山斧么?” “回陛下的话,小人往日里使用的是亮银断山斧。虽称不上是什么神兵利器,但要斩杀贼人也绝非难事。” “既然是讨伐贼人那就需要用趁手的兵器,来御斧大人!把你那把碎天给我拿来~” 元隆斜着眼看着身旁一位有着魁梧身躯,满脸褶子的中年人。 “陛下!?这!” “怎么?你有意见么?” “没,没有!” “那就好!还不快拿来!” “是!” 姓御斧的将军根本不敢反抗,只得低着头去了店外,不久之后拿着一把亮闪闪的大斧头站在朝堂之下。 “来!延亮这兵器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了,如果能将赤鸠擒来,以后你便是御斧家的当家人懂了么?” “陛下!小人何德何能!岂敢受此大恩,御斧家本是小人的本家,作为分家人能够立于庙堂之上已是天大的宏泽,您让我取代本家可是会被天下人唾弃的呀,陛下也不希望小人是个不忠不义之徒吧。” “被天下人唾弃!好个被天下人唾弃!被天下人唾弃就要忤逆寡人的意思么?是天下人重要!还是寡人重要!” 眼看元隆酒劲上来,延亮哪敢再说什么,立即磕头回话道:“陛下为尊,陛下为尊!” “哼!知道就好了!把兵器给我收了,带着你的人去做事吧!” 元隆甩了甩袖子朝着五宝华椅走去,转身后一屁股猛地坐下,指着御斧身旁的另外两名将军吼道: “御枪、御弓,你们两家作为朝中精锐,在赤鸠的事上瞻前顾后犹豫不前,是不是也觉得寡人不配坐在这张椅子上么?” “不敢!” “微臣不敢!” 两位将军吓得脸色苍白腿脚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纷纷伏地说道 “微臣御枪明,愿领族人协同延亮共同缉拿贼人赤鸠!” “微臣御弓清,也愿领族人协同延亮同去讨敌,定不复陛下之期盼。” “好!准奏!” 看着众位将军离去,元隆将目光冷冷地扫向了之前的文人派首席博源广函,那人到也是机紧忙上前作揖道 “陛下,微臣愿为将军筹集军资以备军需,此外还将从北部调来良驹百匹以供各位大人驱驰。” “哼哼~好好,非常好!” “看来叫你蜡烛还真是为难你了,比起你那几个才是正真的蜡烛呀!” 于是讨伐赤鸠等人的诏书就从三御家中传开,其门下的各个分家的大佬也开始朝京中集结,赤鸠等人在脱离白渊后最大的危机就要到来了。 第十一章 仁安城 晃动的船舱内围坐在圆桌前的三人正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地图,有着一头发白的中年人环抱双手在另外两人身边来回踱步。 “凤燎,你说你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山路?” “是的,因为阿爹他需要拜访些故友,所以这一路行来我们也花了不少时间如果只是为了赶路的话,沿着国道大概只需一个半月便能抵达。” “哇!不得不感叹这世界的幅员辽阔~一个半月真是不敢想。对了~阿叔对此你有什么看法?我们是走水路还是山路?” 从目前看来那长相与职业稍微相符的老伯摸着胡子说道: “依我看,我们还是兵分两路,你们看南风领地处朱雀的西部,而我们现在居于麒麟(央国)的东南部,两者之间如果走直线的话必定是山路最近,但是惹上元隆的人那就麻烦了。” “走水路的话虽说稳当,但是需要东绕苍龙国,这么算来没有三四个月不能抵达朱雀,到了朱雀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抵达南风,到时恐怕南风的主人都换了几个了。” 赤鸠摸着下巴看着凤燎,突然眼睛一闪继续说道: “我们不管是走那条道都不是最佳的选择,因此我打算兵分三路!” “什么?兵分三路!” “兵分三路!” 凤燎大惑不解,明明只有两条路可选,为什么要兵分三路? “对!我的意思是,凤燎你走山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领地,召集旧部取得南风的绝对控制权,而阿叔则带领船队延水道与你汇合。至于我则北上吸引元隆的注意,这样的话就能减少你们的风险。” “可是魁鸠大人,如果这样的话,那你不是身处险地了么?” “我这样的罪人早该在十五年前就死了,能留着这条命到今日就是为了能有复仇的一天,如果有能有你们继承我的遗志的话,我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没有你的支持,我们恐怕很难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所以请您一定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呀。” “你这话听起来还真是肉麻,我虽说了上面的话,但我这样的人也不是那种说死就死的。倒是你体内气力难以凝聚,又缺乏武技支持,在白渊练的外家功夫对付普通人是绰绰有余可要是碰见了晶侍那就麻烦了。” “嗯!” 凤燎听完赤鸠的话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这种大实话是最伤人的,没有半点恶意却总能说道对方的痛处。 ‘丙末次等’ 这个评判如同枷锁再次绑上了凤燎的身体。 “不过你不需要担心,你在对付罪罚的时候获得能力绝对是可以救命的,我只是提醒你,你此番回南风的目的就是为了活下去,途中千万不要多生枝节,要知道你早些回到领地对于将来的战事就越是有利,你这个人侠义心肠无奈世间多狡诈奸邪之辈,切不能为他们耽误了行程。” “赤鸠叔所言,凤燎定当铭记在心。” “哈哈!你这家伙越来越像大哥他了,看来我们再汇师的时候就是讨伐元隆之时。” “嗯!” 点着头赤鸠心中到是揪了一下,想起父亲临死前都不承认自己这个儿子的表情就酸楚难挡。 幸亏此刻船舱里点着烛灯所有人的眼中都有那么些许微红,不然他这个冷血酷男的人设就要改了。 在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作战的路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由赤鸠带领的十二名地晶侍高举着元信的旗帜直奔央国北部的蒙格领,用来吸引讨伐军及骚扰麒麟军。 安定老爷子的船队则一路向东直奔苍龙,除了沿途会进行必要的补给之外全员都会铆足劲将誓将巨型桨船划至目的地。 余下就是凤燎骑马连夜南进,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赤鸠特意让雷毛与猪六两位地晶级晶侍辅佐,同时还安排了土狗以及一名叫做不凡的少年共同前行。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短短的三天一闪而过,可谓哪有时间为人停。 凤燎等人止步于一个叫做岐远的地方,对于央国来说,这个地方是名副其实的偏远地带,但对于朱雀的人而言,这里则是通往上国的必经之路。 由于地处两国边境,到处都是做边贸交易的商人,以及那些游走在道德与法律边缘的人或事物。 从进入领内的那刻起凤燎的神经就高度紧绷,初来之时其父凤源还特意叮嘱他不要到处乱跑,以免被人贩子掳了去,起初还以为是成年人对于小辈的一种玩笑,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也让凤燎认识到了人间的险恶,在利益的面前什么样的人都会流露出其最真实的想法。 治理岐远这个地方的城市叫做仁安城,此城地处两条江流汇合之地,有着茂密的森林资源与粮食资源,加之河道便捷的缘故理所应当的成为央国南部第二大经济都市,或许是偏离了政治中心的缘故,这么一座城在整个央国内并没有什么很高的地位,相反在接壤的朱雀人看来,这里则是如天国一样的富庶。 也因此在仁安城内聚集了不少来自朱雀人,他们或是来办差,或是来旅游,又或是来拜访亲友,总之能找得到理由的朱雀人都会来一次这里的吧。 “喂!看什么呢?不知道这里是爷的地盘么?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马从这里过,做的定是大买卖吧,既然这样不留点下来像样么!” 瘦长脸的门卒指着猪六就是一顿好骂,乐得身旁的雷毛偷偷在笑,到是那个满嘴歪牙的狗娃把话说破了。 “还真是爷爷不认识爷爷了~” “喂,别多嘴~” 凤燎皱了下眉头准备用钱了事,在这个地方惹上这么个烂人要是硬来还真是不值当,可他这个动作却被雷毛用手给拦了下来。 “我说这位爷啊,你们这么多人你说我们要给多少呢?” “嗯,我来数数!五人五马,就给这个数吧。” 门卒用手正反比划了一下示意要给十块银币才能过,雷毛则咧着嘴说道“那你过来自己拿!” 同时手上发力,将那人给拖拽至自己身边,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膀之上,一股寒意直逼对方掌心。 “什么?你……你是?” “我只是个过路的,不知道你这爷还有什么指教?” “没~没了,您请!您请!” “算你识趣~来!小爷我们这边请。” 招呼着凤燎,雷毛带队走向城内,两旁门卒到真没有个敢拦的。 “我说雷毛叔,你这是用的什么法子让他们吓成这样?” “呵呵,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在这个地方可不仅仅是官家人的地盘,还有个叫天音会的组织,其领头人谁也没见过,只知道这个组织神通不凡,且喜欢结交官家人,我少时曾得他们的人相助,为表感激之情也成了他们组外人员,我手上的天元纹就是如此。” 雷毛撩起袖子,在其手臂的中段处,果真有两道红色环形的纹章,不过凤燎看见后则是微微一笑因为他曾见过这种所谓奇怪的纹章,只是瞧见它的地方被称为异世罢了。 “难道还有别的穿越者过来了么?” “如果不是穿越者,谁又会那么空在别人的手臂上画上麦田怪圈呢?” 带着疑问凤燎随着众人继续前进,可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一群官军打扮的人,手持兵器朝他们跑来。 “不好,难道是被发现了么?” “不可能,他们应该不是抓我们的!” 猪六走在最前面看的清楚,抓人哪有不看人脸的,这些人的目光朝着远方,显然是为了围剿其他人而来的。 果不其然,就凤燎等人的身后,有一个光着屁股甩开臂膀狂奔的男子。 “抓!抓住那个淫贼!” “不要让他跑了!关城门!关城门!” “哐哐哐~” “!” 一片热闹的景象,逗得众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看个究竟。 第十二章 美与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最美丽的人,那她一定就是你~”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最动听的声音,那它一定就是你的歌喉”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最爱你,那么他一定叫花木郎” 永远像是被打过发胶的头发配上一张俊美到同性都会嫉妒的脸,再配上那张始终保持着嘴角上扬的笑容,还真是会令每一个见过他的女子为之倾倒。 以上是凤燎等人从邻桌听来的话语,他们口中所说之人就是先前在大道上狂奔的浪荡公子花木郎,虽说只有19岁却是岐远地区出了名的采花高手。 当然比起那些用武力的粗狂大汉来说,花木郎这个人似乎要温柔许多,而且每一个与其相好的女子都会由衷地觉得幸福,这个就是令在场男人们最为之嫉妒的地方。 所以就有了先前众人追捕花木郎而使得全城戒严一事。 花木郎是当地豪族花氏子弟,可惜是当家人与下人所生,所以在家中并没什么地位,因此早早就被寄送在分家过活。 因为家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缘故,与之打交道的也都是风月场所的姑娘们,久而久之样貌俊美的花木郎就成了她们闺阁中的上宾。 长久以往分家人的生意就越来越好,以至于分家的当家人曾一度考虑将家业传于这个从本家来的年轻人,可惜天意弄人,在一次花火大会上,不知道是谁引燃了库房中未制成的水粉,而引起了火灾致使整个分家都被燃烧殆尽。 无家可归的少年郎从此就漂泊在仁安城最繁华的夜街之上,也因此成为了当地最富有艳谈资本的传奇人物,或许是因为太有吸引力,所以遭来了其他男人的嫉妒,终于在设计抓捕不成的情况下发动了全身搜索。 “还真是羡慕那些长相好看的小哥呀,能被嫉妒到这个份上肯定是享受过与之对应的艳福了吧。” 猪六本就生的肥硕,在说此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对于美与爱的幻想之中,也难怪他会这样,自从当年二王子元信的事后,魁鸠就被发配白渊,为了营救这位郎党猪六可是吃了不少苦才混进去的,没曾想这一去便是十五年,等回过头来好好想想还没与那个美女交好过呢。 “是啊,像他那样的人,即使被人抓住送了命这辈子也值得了吧。” 与猪六有着相同感悟的雷毛也是一脸叹惋,毕竟两人除了丑陋的风格不同之外,其余人生经历甚至是生活轨迹都是出奇的相似,如今两位铁哥们这么说,也真可以用同命相怜来形容。 “难道你们就不关心那个人被抓住后可能真的会送命么?” 凤燎不解地看着二人,得到的却是对方带有怨念的眼神。 “看来有些话对于俊朗小生而言,还真的是不可理解呀。” “嗯~我也有同感。” 见两人唉声叹气狗娃却瞪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 “既然你们知道自己的不足就该努力呀,这样就能像我们一样了~” “什么?” “你说他两到也算了,什么时候也把你自己给算进去了?是不是疯了呀。” “对呀,是不是疯了~” 所谓兄弟合力其利断金,说的就是这样,猪六拍脑袋的时候雷毛就说,雷毛捏鼻子的时候猪六就骂,可怜的狗娃被一顿揍后总算是不敢再多言语了。 “哎~各位,那里的小哥从我们进来就偷偷地看着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说话的少年叫做不凡,其长相也真是应了这个名字,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管在哪个世界或者是哪个时代,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可以长到一米八并且练就一身健硕的身躯都是极其见罕见之事,何况那张超越了年纪的脸让人粗看之下还以为他是凤燎的兄长。 “我早就注意到了,先不要管他,看样子他暂时也不能有什么大的动作,各自做好戒备就行了。” 雷毛使了个眼色,众人依旧各自吃喝,到真是没把那人放在眼里。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起身就要离开,那人也跟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众人继续装作不知,大大咧咧地走到楼下,途中却又是故意加快了脚步,没多久便将那人甩出好远。 情急之下的那人也顾不得什么伪装,大步追了上来,这才让雷毛来了个偷袭直接将其按在了墙上。 当他头上的斗笠落下时众人也随着看傻了眼,不过最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就是有着那张脸的人,竟然能用另外一只手反抓了雷毛,并让这位中年大叔差点因此而断了臂膀,可想而知眼前人的腕力有多大。 “怎么可能~~~~~~~~~~~~~~~~~~~~~” 目瞪口呆是件很容易理解的事,但是五个跨越年龄层的男人同时目瞪口呆这就是件稀罕事,而且还是那种极其极其稀罕的事。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那双如钻石般闪光的眸子是能闪耀出令每个男人都臣服的柔光,坚挺的鼻梁配上标准的鹅蛋脸即使是放在异世界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姑娘……你……好美~” 原本打算询问少女身份的凤燎却不知为何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真实所想,在把对方羞得满面通红时,自己也这边也是尴尬的很。 “那个姑娘啊~我们少主的意思么就是想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家少主就是这个意思,他问的就是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猪六与狗娃这两人的眼睛就快要掉下来了,仅仅是这么看着都已经让面前的这位姑娘感到好生不自在。 “我叫今顶山,我不是什么坏人,是我师父让我跟着你们的,他说有人打算要加害你们,你们当中谁是凤燎?是你么?” 姑娘一脸认真地看着凤燎到让他这个半大小伙好生脸红,刚到口中的话也因此给咽了下去,为了减少尴尬只得笑着点了点头。 “师父说了,有一群从朱雀来的人,盘算着要你的性命,所以让我过来保护你周全。” “朱雀的人要我的性命?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呢?” 凤燎心中叹到,但是没有说出来,不过既然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女子知道自己的行踪,朱雀那里的人知道也不足为奇,只是自己这么一个现在还算是人畜无害的人是怎么惹到朱雀的仇家呢?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怎么会这样,姑娘这边请~” “对不住啊~” 雷毛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臂,将今顶山引到了路旁低语道: “姑娘,你的师父是谁?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们一路过来也算是太太平平没惹过什么事端怎么会暴露了的呢?” “那还不是大叔你么?” “什么?关我什么事?” 雷毛一脸茫然,皱着眉头但很快又想到了 “难道你是‘天音会’的人么?” “嗯,小女子真是天音会的人,师父说我与你们有缘特命我前来援助。” “有缘~有缘~有缘啊~” 见猪六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旁的狗娃吐槽道是有圆吧,还好猪六没有听明白其中的梗,不然这狗娃又少不了顿胖揍。 “能得姑娘提醒我等就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再劳驾您费事呀。” 凤燎到是挺怜香惜玉的,从这点上来说他也算是这群人之中唯一能够有这种表现的人。倘若没有遇上这档子事,凤燎本就该是个翩翩的美公子,容貌上虽不及那花盗花木郎,但说是人中俊男也绝无他人敢来反对。 “那么姑娘,能不能再请教你一件事,你说是朱雀来的人,那么他们来了多少人,打算怎么行动呢?” “我看还是不要问了,因为他们已经来了~” 不凡挡在了凤燎身前,抬眼望着房顶上闪过的黑影,这些人手中各自都拿着些奇门兵器看样子不是官军。 对方都找上门了,这打与不打总是得有个说法。 第十三章 巷战 衣服上超过六中颜色的就一定是朱雀国的人,对于黄龙大陆的人而言这是个基本的常识,就像西国人从来不洗脸所以脸上总是红扑扑那样,当然要了解东国人的话,你得等他们脱完靴子才知道他们脚是样多么夸张的器官。 站在房顶的那些人就满足了其中一点,就是他们身上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找出六中颜色,之前凤燎入京时的打扮也与他们差不多,只是在白渊混了一圈后,也就换上了央国人的服饰了。 讽刺的是如今看见来自故乡的人竟然各个都拿着武器想要取自己的性命,这让凤燎的心如同受到了暴击,要不是有了最近的历练,恐怕还真的是一时半会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呢。 “是南风的凤燎么?我们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领头人蒙着面带着斗笠,手中两把片手到是显眼的很,要是他站在平地上肯定是没有凤燎高,如今站在房顶也算过了把俯视人的瘾。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伏击我?” “哼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古天经地义,我只是核实你到底是不是凤燎以免杀错了人,至于其他的事等你化作厉鬼后,再去想个明白吧!兄弟们,动手!” 随着那带头大哥的命令,房顶上放暗器的放暗器,射箭的射箭,总之是好不热闹。 “快跑!” 猪六双拳对撞召唤出了地晶甲‘地厚星’,依凭坚固且巨大的护肩挡在了最先一波飞行道具的进攻,两名刺客见状则飞快地近身,拔出腰间携带钻心钉打算从甲胄间隙处发动致命攻击。 只是没有瞧见站在猪六身旁的雷毛,像他这么讲义气又伸手敏捷的人怎么可能让这两个贼人肆意突进呢?同样是召唤出晶甲‘地雷星’后以强有力的勾拳直接打断了偷袭者的肋骨。 “少主大人这边!” 不凡身材魁梧用披风挡在身前,整个人就像是块会走路的铁盾死死地跟在凤燎的身后,狗娃与今顶山自当是不敢怠慢,随即也跟着跑了起来,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城外。 眼下城内如此之乱,要是再惊动了官府的人,那可真是棘手至极。 “不好,现在的城门应该还未打开吧,我们千万不得去城门呀~” “怎么了少主?” “你们忘记了,捉拿花木郎的官军就是朝城门去的如果我们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对了,我记得我与阿爹来时进过这城里的运国寺,那里竹林茂盛便于藏身!” 在凤燎的提点之下众人立即调转了步子,朝着城北而去,在按原路返回时恰巧遇见猪六与雷毛二人,于是这六人便再次组团而行。 刺客的数量比想象中的要多上许多,初步看来至少有三十余人,好在朱雀在多年前就实行了晶石管制制度,所以这些人也都只是外家功夫了得,只要不被他们破甲以凤燎这边的战力基本可以维持不败。 即便如此也不能恋战,惊动了官军的话,就不是眼下这个战局了,仁安城说是个偏远小城,也不能奉养超过数量的天晶侍,但他们想要地晶侍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想要数量还不少。 “呼呼呼~还没到么?少主~” “快了,再坚持一下~” 凤燎刚说完就被今顶山给纠正了方向。 “运国寺不在这里,这条石路是通往祝府的!” “果然还是要靠当地人呀~呃呃呃~” 猪六刚说了两句就因为被风呛到而咳嗽不止,打打停停、停停打打,这段路走的还真是有些艰辛。 正当他们为看见运国寺那几个字而感到欢心雀跃的时候,一群蒙面的僧兵冲了出来,金黄色的僧袍裹住了半个身体,健硕的肌肉在阳光下也是充满了活力,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大刀更是提醒来人,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来者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身着晶甲就擅闯运国寺么!” “不好!” 凤燎心中暗叫坏事了,他与父亲凤源来时就连贴身侍卫都没有安排,穿的都是素色的长袍,父亲还因此斋沐了一天,眼下自己带着身边这群人杀气腾腾地赶过来还真不怪对方生气。 “大师,我等被贼人追杀,想借贵寺行个方便,待此事了却,我等也就速速离去。” “你们这是蒙谁呢?堂堂的仁安城里怎么可能会有打砸劫杀的事,莫不是你们犯了什么事惹了官府而谎称被追杀的吧!” 领头的僧侣举着钢刀根本就没把身着晶甲的猪六放在眼里,从气势上看俨然一副你想动我就要你命的态势。 “看来是说不通了,我们这也没必要硬闯,得罪的人多了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是呀,不凡所言极是,那我们只能杀将回去这一条路了!” “嗯!” 六人对望点头赞成,没有任何异议。 同时那群刺客也杀了过来,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他们的队伍中混进了几名地晶侍,看他们的状态已是胸有成竹确信能擒住凤燎等人了。 双方人马没有废话一句,如同街边喝酒的两波小混混互看着不顺眼,撩起酒瓶就上那样。 所谓兵对兵将对将,凤燎面对那个双刀刺客还是有那么点不讨好,在武技与速度上的劣势想依靠鱼鳞勾爪来弥补还是有些困难,但总比硬抗地晶侍要来得靠谱。 六人之中战力最高的雷毛此刻也因为同时对付两位而显得有那么些吃力,更不要说以一己之力对抗五名刺客的不凡,都是豁出性命去保护凤燎的。 “他妈的有没有搞错,这么厉害!” “是呀,这个丫头片子还真是厉害,你看我的棍子都被她打折了,这家伙是不是怪物!” “去你的,你才是怪物,你全家才是怪物呢!” 今顶山本就身得娇小,又有动作灵敏的天赋,加之那令人生畏的神力更是惊人,见她打斗就好似看佳人在那舞动,这种错觉就连对手也似乎能感受的到,于是便有了先前的悲剧话题。 古语道千万不要惹美女,尤其是眼睛大而且力气大的美女,今顶山就是最好的例子,从进入战场打斗到现在,没有一个刺客能从他手上安然无恙的离开的,特别是前面被她说是全家都是怪物的那位,就那么活生生地被抛出去老远。 “还是美女姐姐厉害!美女姐姐万岁!” 躲在众人身旁的狗娃有着极强的嘲讽能力,让那些打算领功或者偷袭的人都将首选目标定在他这儿,所以他与今顶山的组合在迷惑敌人,并给予对方致命一击方面有着奇效。 原本以为这伯仲之间的战斗会僵持很久,出乎意料的是刺客在久攻不下之际竟也开始选择撤退,最后还留了句类似于‘小子你等着,我一定会收拾你!’这样的狠话。 “他们撤退了?” “不,是官军来了!” 雷毛个子高伸手敏捷一个疾步抬脚跃起就能看的很远,远方一队身着红色地晶甲身披白色坎肩的晶侍正朝着这边跑来。 “冲呀!” 凤燎的大叫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正当两方作战时围观的僧兵也为了辨明事情的原委而围了上来,看两方打的是激烈,可要说两方谁对谁错,到真是要难为了这些僧侣了。 眼下官军来了这事情就不能这么理解了,倘若凤燎等人心中无鬼自会留下已证清白,逃了就是有鬼,那么这些僧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凤燎这句‘冲呀’喊的到也是及时,看似冲杀此刻其实是借机从另外一条道逃走,只是有着同样想法的并不止凤燎他们这群人。 跑在前方的刺客也正有此打算,于是就出现了盗贼在前,凤燎等人在中间,官军在后的奇怪队形,而这队形的终点就是这仁安城的豪族祝家。 第十四章 官爷 刺客这种职业在被发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存在价值,尤其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两波人追的刺客就算是活着回去也会成为笑柄。 “老大!怎么办!前面就是祝府,他们可不好惹呀~” “那也没有办法了,要是被官军抓住了,可是会牵连那位大人的啊。” “就直接上墙吧从屋檐上遁走?” “也只有这么办了!” 占着身手敏捷的优势,刺客们纷纷上墙,唯独那两个身着晶甲的同伴比较尴尬,亏得同伴数量较多,连抬带杠地硬是被拖到围墙之上。 上墙后的他们也不敢造次,乖乖地沿着围墙朝后山跑去。 “哎~没办法了,只能硬来了,胖叔抱歉呀~” 今顶山说完一个疾步窜到猪六的身旁,拎着住对方的背甲就朝前方木门砸去,怪力加上身着地晶甲的猪六,这完全就是人间大炮啊。 “砰~” 木质的大门那经得起这番折腾,瞬间被砸了个粉碎,奇怪的是被当做炮弹的猪六此刻却在浮空后缓缓地落在地上,好像这祝府内有一层看不见的气场。 “?!” 众人也都是看的清楚,走在最前方的雷毛也试探性的用手去触碰了下门内,顿时就被一道红光给弹了回来。 “不好,这个地方完全是进不去呀~” 狗娃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想去面对的结果,可事实便是如此,也容不得他人一句辩解。身后的晶甲侍正在步步逼近,留给众人的路似乎只有拼死一战了。 “喂,这边~” 不凡指着宅院大门外的一口井。 “少主大人,你要是进去的应该没事吧~” “嗯,我试试~” 凤燎朝井中望了望,见井壁上布满青苔,除了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外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处,于是便大着胆子跳了下去,就听见‘噗通’一声落在水中没了身影。 “这里深的很!” 再次浮起的凤燎大声喊着,可声音还未传到井口,不凡也跟着跳了下来,溅起巨大的水花差点飞出了井口,留在府前的四人也各自安排起了退路。 “小姐我看你身轻上墙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狗娃拖你带着,此地就交由我两兄弟。” “大叔你们留下没事么?” “放心,我们既然选择留下就有办法,少主有神能在水中占可保命,还望姑娘晚些时候带些绳索搭救我家少主便是。” 雷毛说完也不等今顶山答复,双手使劲一抬就将两人送上了屋檐,见两人沿着围墙远去,才算松了口气。 此时猪六也在眩晕中渐渐清醒,抬眼看着追至身边的晶侍们,也知道没那个能力再作反抗,干脆眼睛一闭将气甲散去,老老实实地被他们用铁索束缚着。 “哪里来的贼人,真当我们仁安城没人了么?” 带队的是个年轻将军,生的白皙,只是眼睛小了点,否则也算是个俊朗公子,他这话音刚落就抬脚踹在猪六的腹部,疼的胖子心中是一阵暗骂。 “官爷息怒~”雷毛疾步上前,却被对方认为是想偷袭,反手就拿长剑劈斩过来,雷毛顿觉是自己冒失的动作惹到了对方,于是高举双手示意没有敌意,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恶贼说吧!你们到这里干什么?小爷我可从来不杀冤鬼。” “回大人!我们是从洛京来逃难来的,想借道仁安去南国混口饭吃。” “呸!什么鬼话,从洛京逃难来的,就凭你这句话我都能治你罪,你信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 雷毛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间,缓缓地放下手臂,掏出个钱袋捧在手中。 对面几个晶侍到也明白他的意思,也就任由他缓步近身过来,仗着自己人多也判定雷毛不敢乱来,毕竟他的同伴胖子被捆在一旁。 “来!说吧。” “好嘞,不过这点钱各位军爷就收了吧,一点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啊!” 雷毛将钱袋子打开,漏出了里面几十枚银币,亮闪闪地确实撩人,要知道就算是一个品阶中层的将军在洛京当差这一年的官俸禄也20枚银币,何况只是个普通的晶侍,那俸禄就更少了。 而钱袋子里的银币粗看之下也算有个三四十枚,周边几个眼尖的晶侍看的真是口水直流。 “大人,老实说,我们也是同行,只是饭碗被人砸了,落难才逃至此地,又因事多人忙忘记与大人招呼,才招来这场误会,还请见谅。” 雷毛又从兜里掏出一块令牌,上写‘捕牢’二字,对面见状后接过来端倪了一番。 “哟,没想到还真是自家兄弟吗,只是这里两个字的意思还望兄台解释解释。” 领头队长的手紧紧搭在雷毛的肩膀上,一股镇压之气由上向下袭来。 “看来白渊的事也传到这里了,我也不相瞒于你,我们的确是投向了乱军,但也实属无奈,狱长大人阵亡,我等惜命之人也不想追随,所以就丢了家名。可我们并没有与乱党为伍,在严津渡时我们就与他们分道扬镳,见那贼人领着众贼去了北方!” “什么?去了北方?” 队长似信非信地看着雷毛,心念道 这尖嘴猴腮的家伙说的到不像是在撒谎,何况他们是要出城奔南国而去对朝廷也无什么妨害。自己收了钱,如果上报的话,这些钱便是归了公,最多年俸时多那么几个散碎的铜币,不如将此事蒙了,兄弟几个也能吃顿好的。 于是队长将目光转向了身边同样听见雷毛之言的副官,那人长脸细眼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微微地点了下头。 “好吧,既然没事那就行,不过你得与你的兄弟把之前那些蒙面人的事给说清楚。” “回大人,此事就更是冤枉,我与兄弟二人流落至此,见那些人在围攻几个娃儿,看不过去才出手相救,不想惊动了大人才有现在这事,还真是对不住啊。” “你当真不知他们身份?” “当真不知,可看他们的打扮多半是朱雀那里的人吧。” “又是朱雀?” “队长皱着眉头诺有所思起来。” “喂,不管怎么说你们砸坏了祝家的大门,这事他们是决计不会轻饶你的,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债的,尽早把事情结了,你们也好早点赶往他出。” 说话的是一位个子不高的晶侍,从他的眼神中不难得出他已经将目标锁定在猪六身上。 雷毛这些年的官场也没少混,虽然不是上台面的大官,对于此等事情也算了熟于胸,于是便又走到猪六身边言语了几声。 “就这么多了,给了他们我们都没有吃的了。” 猪六双手被困,自是不能亲自将钱袋取出,只能用眼神看着,雷毛朝着那方向用手一拿便又取出了个钱袋子来。 “官爷你看这些钱可否置办个木门?” “拿来看看!” 又是一包银币从眼前被人拿走了,叫是放在一个月前,雷毛定是会要了对方的性命。只怪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 “哈哈,看来今天真是吉星高照,你们两个过来!” 满面红光的队长叫来两位同僚,安排他们立即送雷毛与猪六离开仁安城,这份热情到让两位急于与少主汇合的中年人有些犯难。 但盛情难却,不去的话反倒是会授人以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得听从对方安排,猪六受了伤就算是除去身上的锁链,走路仍然有些打飘,夕阳下这件发生在祝家门前的事也算告一段落。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众人在祝府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这府中却无半点反应,最惊奇的就是当最后一名晶侍从阶梯上消失的时候,那破碎的木门竟然复原了。 第十五章 井中战 井底的水总是能透出那么一股凉,凉到肌肤里让人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说是让两个大男人乖乖地在井底等待援兵,这是件很困难的事,就像是把一块肉放在狗鼻子上让它好好待着,都是极具想象之事。 “喂!不凡,你在这里等着,我看见井底有条通道像是有人特意挖的,只是如今被水没着,我想应该会有通路藏在下面,我先去看看。” “可是少主殿下!” 不凡刚想制止,始终还是比不上身着鱼服的凤燎。 水底并没有什么杂质,但就是浑浊不清,只得近身方能看个大概,凤燎贴着墙边向前游去,不多远就看见有个阶梯,虽说在水中这玩意儿就是个摆设,可既然出现在这就更加证明这里是人为之作。 顺着阶梯向上游去是一个隆长的坑道,如果不是这身鱼服有着小范围定位的功能,游到这里那可真是漆黑一片了。 “咦~这里的味道还真是难闻,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腥臭味。” 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涌上了凤燎的心头,得亏这坑道不是很长,在尽头向上游去便是条通向上层的陡坡。 沿着陡坡向前便是个空阔的平台,平台略高于水面所以凤燎不得不将身上的鱼服褪去,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奇臭无比,只是吸入了一点气味人就倒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哇~哇~~”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凤燎才总算是抑制住自己对于这气味的恐惧,在擦干净嘴角边的污渍后,凤燎这位年轻人被眼前的景象所镇住了。 如果说之前的主色调是黑,那么现在周围的主色调就红,那种颜色就像是来自地府的红,但凡视线能够扫到的地方都被这种红所占领。 这里也是一口井,头顶有个六角的引光口,站在这里抬头能看见天空,但是找不到靠近它的路。 “不对!既然有路通向这里,这里肯定就有别的路出去。” 凤燎在异世也算个二次元的达人,对于迷宫机关之类的也多少有些浅见,像目前这样的情况只能从岩壁上寻找出口。 “嗖嗖嗖~” “嗖嗖嗖~” 正如所有的坑井中都有怪物一样,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自然也不会例外,一条说不清楚是蛇还是蚯蚓的红色条状怪物朝着凤燎围了过来。 “这是要盘我的节奏么~” “啪~” “啪~啪啪!” 怪物不会说话因此出招就是迅速,如鞭子般的尾巴直接就朝着凤燎的面门打而来,速度惊人令凤燎连召唤出利爪的时间都没有,只得贴着红色的地面翻滚了一圈。 “该死,这肥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哎~不管了~” “这个时候就是所谓的智商时间么?” 凤燎做了个挑衅的动作,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眼睛,按照常识应该长眼睛的地方却是通体光滑的细胞壁。 显然怪物是靠那张长满复齿的嘴巴来判断猎物的所在,因为每当它的口型对准凤燎时都会动一次攻击。 这样凤燎便计上心头,围着怪物缓缓地绕了起来,当怪物自觉可以凭速度压制或者束缚凤燎时,年经人就加快转圈的频率,如此一来没有几个来回,那可怜的怪物就将自己绕的动弹不得。 “早就说了么!这局玩的是智商,我虽然武力不及你但我可是那个人的儿子呀!” 凤燎耳边再次响起凤源之言,没来由的力量再次包围着年轻人,疾步、跳跃、召唤利爪、定位、下劈。 必 ! 罚 落 ! 字 ! “噗嗤!!!!!!!!!!!!!!” 凤燎落地后由于冲劲太大差点没有站稳,只能向前走了几步来卸去劲道,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单膝跪地,此时双手也从两侧抬起摆出个倒v字的造型,加之怪物身体开始碎裂,还真是个酷炫炸天的动作, 要是有人在此时撞见,定会觉得凤燎是个超厉害的格斗大神,然而这只是他第一次模仿异世界那些神奇勇者处决怪物的动作,没想到还真是挺实用的。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心情的激动溢于言表,倒地的怪物并没有因为身体碎裂而放弃对于凤燎的攻击,如蚯蚓一样,这些断裂的身体开始各自为政,又分化出来几个单独个体来,从多个方向同时对凤燎发动了攻击。 “靠~怎么这些东西,有这么强的恢复能力,还真是见了鬼了!” 由于怪物的身段变小了,有威胁的攻击也因此变得柔弱,原本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攻击打在身上如同被鞭子抽了一样。 “哇~好疼~” “好疼~” 双拳难敌四腿,凤燎难敌鞭阵,几个轮回之下凤燎被这些怪物围在中央轮流鞭挞,打的他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这些怪物也有点不耐烦了,在将所有的口洞对准一个地方后,开始准备合体。 眼见时机已到的凤燎翻身滚出了它们的包围圈,踏步后纵向挥爪,正好击中怪物的腹部再次将他们给分了几段。 但是这些东西仍然是分裂后继续摇头晃脑。 “啊~~~~~~~~~真是恶心呀。” 此时的怪物也知道自己的攻击完全失去了威力,所幸他们一股脑朝着凤燎扑来,这个反常的举动则让年轻人吓得不轻。 凤燎在前面跑一群小怪物在后面追,由于这井底是圆的,于是奇怪的画面就在这个井底出现了,凤燎跑的快了就会反追上要追他的怪物,所以两边都是以一个相对和谐的速度做着匀速前进的动作。 只不过人毕竟是人,约莫半根香的时间,凤燎的体力就亮起了赤字,随着呼气的加重,凤燎的步伐也开始变得有些沉,几次脚踩在湿滑的地上都差点滑倒,如此下去不败也残。 “吼~~~~” 这千真万确是一种生物的吼叫,不过很轻,朝着声音望去一个只有半截骷髅头竟然自顾自地在岩壁上趴着。 “什么鬼~~~~~~~~~” 凤燎瞪大眼睛,本来遇见打不死的蠕虫怪就让他很是头痛了,现在头顶又出现了个会爬墙的骷髅,这个井底到底还会有什么东西再冒出来,反正冒出来的都是想收拾自己的吧。 “啪嗒~” 接下发生的事或许是凤燎以及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的,最荒诞的,也是最诠释什么叫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爬在岩壁上的骷髅头竟然将自己的头骨当做兵器给砸了过来,巧的是正好击中凤燎的小腿,让这个年轻人在躲避怪物时最有的条件当场归零。 随着凤燎的倒地,他身后的怪物也前赴后继地扑了上来! “唰~~~~~~~~~~~~~~~~~~” 这是出水的声音,来自于凤燎的背后,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半点心思去关心又出来什么怪物了,只是用双臂交叉封住自己的口鼻用来抵抗怪物的侵攻。 “啪!” “啪!” 沉重的脚步,配上液体破裂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在凤燎耳边响起,是死神的步伐,还是怪物的临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倒在地上呈现出防御状态的他能做就只有等了。 “啪啪~” “啪啪~~~” “呵呵~~~总算是清理干净了~” 这是~ 这是不凡的声音,凤燎睁开眼睛转头看去,果然不凡正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在他身边到处都是碎裂的怪物残骸。 “是不凡么?太好了!太好了呀~” “呼呼呼~小人来迟,还望少主殿下恕罪~” “哪里哪里~你来的正是时候。” “对了,你是怎么消灭这些怪物的?” “脚踩~” “脚踩?这么简单?” “对,就就是脚踩,你看~” 不凡抬起靴子,在他的脚下果然是有着厚厚一层怪物的尸体,这个对于凤燎这种自负聪明的人来说无疑是受到了智商上的打击,而且还是那种降维打击。 “好吧~好吧~” 凤燎苦笑,一屁股坐了下来,想象自己在这里的遭遇,还真是丢脸至极,好在没有人看见也就算了。 “咔嗒~” 如同炸弹一样落下的骷髅正好砸在了凤燎的背后,除了增加了点刺激的肾上激素外根本对人造成不了任何伤害,朝着那怪物出来的地方望去,浅浅地火光悄悄探出了头来。 第十六章 死或生 上天总会在人绝望的时候给他留下一条路,哪怕这条路的终点是死亡,但它依旧会在那个地方静静地等着你。 “不凡!你看见那里了么?” “哦,你是说那道光!” “对啊,我想在那个上面应该有个出口,可是我们怎么上去?” “少主殿下,来!” 不凡依靠在墙边,半蹲在下来,双手叠加腹前,对着凤燎点了点头。 “嗯!” 凤燎退后了几步,来了个百米冲刺,踩在不凡的手掌上后被对方托举了上去,本就修长的身体贴着墙壁直线而上,亏得先前在白渊作业平台练就的指劲,才让这攀爬变得简单。 爬上高台的凤燎正愁如何将不凡拉上来时,恰巧发现身边就有这么半截绳梯,而且绳梯的一头已经被牢牢地固定在了高台上,凤燎用力拉了一下还算是牢固,于是就将这半截绳梯给放了下去。虽说它不能直接延伸到地上,但是只要不凡踮脚就一定可以够着。 光源是从凤燎身后的廊道中过来的,这种颤抖的光很明显是火把或者是蜡烛造成的,朝着它前进,在尽头能够看见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有风吹过,而另一个房间则是灯火通明。 常识告诉凤燎应该去那个有风的房间,但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凤燎还是将头转向了那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这一看到是吓的他心惊肉跳,倒吸了口凉气。 齐刷刷地十多口朱漆大棺材就那么一字排在那儿,如果仅仅是这样是肯定吓不到凤燎,因为眼前的这些棺材都是处于半掩的状态,其中一口棺材上坐着一具正在向外爬的尸体。 这家伙的动作与之前用头骨砸自己的那位一样。 “少主!这是~” “看了再说吧~” 凤燎小声低语,蹑手蹑脚地跑进房间,想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能够给自己的常识上一课的,很快他就发现每口棺材前都有个排位,那排位上写的什么到也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起手都是祝公的,那就说明这是祝府的族坟,可奇怪的是这么大个家族难道就只有这么十几口棺材么?在逻辑上显然是说不通的么。 正当两人有些疑惑时,从通风的那个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轻快迅速,应该不是骷髅之类的怪物。 凤燎与不凡也是身手敏捷之辈,一个侧翻后就躲到身旁那堆所谓的陪葬品中。 不久之后一位身着长工服的老头就捧着个饭盒撞的东西走了下来。 “哎呦喂!老太爷呀,你怎么又出来了呢?要是让老爷看见,我可真是救不了你了哟!” 那老头用手拍打着骷髅的手腕,将它两只手分开后又重新放进了棺材之内,并低声说道 “老太爷哟,我知道你难过,我也于心不忍,可老爷他迟迟找不到素人我们做下人的也没有办法啊,隔壁那口井你也知道,都多少年了死活不见那个血龙出来,哪怕是有它一滴血,您老也不必在此遭这个罪呀。” “哦~~~~” 躺在棺材里的骷髅像是要说些什么,那个老仆到也贴着耳朵去过去听。 “噗嗤!!” “噗嗤!!” 本以为两人关系挺好,没曾想里面的骷髅竟然咬掉了老头的耳朵,那尖锐的指骨还顺势插进了对方的脖子里。 “这是什么操作?见过神操作,没见过这样的鬼操作呀,这么坑自己人的么?” 凤燎没有说心中则是一万个为什么,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只能屏住呼吸,眼瞧那个老仆身体开始颤抖抽搐,不一会儿便顺着棺材的边缘滑了下去。 “咔咔!咔咔!” 这是骷髅挣扎着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声音,不凡生的威猛活人自是不怕,可眼前这种的情景还真是让他看着脊背发凉。 可能是因为骷髅吸了血或是吃了肉之后有了气力,总之没用多少时间它便从棺材中爬了出来,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廊道。 那速度倒也不慢说是给这样的配根拐杖都是在侮辱对方,见它背影越走越远,凤燎打算跟在后面瞧瞧,却不曾想被不凡紧紧地抓住了手臂,再回头望去,躺在地上的老仆也开始慢慢站了起来。 “哎!还真是不省心啊” 老仆边说边起身,再拿走带来的饭盒后也缓缓地走出了廊道。 许久 躲在陪葬品堆中的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是不愿意接受这种反常识的生死,另一个则像是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总之二人的三观是被彻底的击碎,还是那种碎落在地上还被人踩上几脚的那种。 烛灯摇曳、阴风拂面,两名年轻人在整理好心情后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他们不可能一直坐在这个地方等着援救他们的人,援救他们的人也不会到这里来找他们。 他们能做的就是探索眼前每一条路直至能够找到那条通向光明的路。 “殿下!你看这里!” 不凡指着棺材上的蛛丝说道 “殿下你看出奇怪之处了么?” “奇怪之处?” 凤燎仔细看了看棺材后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可疑,心中暗自埋怨道:又不是拍电视剧,干什么说的这么神秘,也不看看时候,我哪有心思看这些,有什么就直说多好。 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该看的还是得看。 “你是说这蜘蛛网?” “对呀,不过这些丝网到不像是蜘蛛喷的,如果真是蛛网,那这蜘蛛得多大?对了!少主你看,前面那具骷髅头从这里出来,这里应该有个破洞,然而现在看来这个地方非但没有任何破损过的迹象反倒是这么浓密。” “嗯,听你这么一说也到是这么回事。” 凤燎抬眼向周围看了看,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只要是开口的棺材其内部都是这样,这虽然不能解释那些不死怪物的由来,但是可以给出个很明确的方向,就是这里的事与这些丝是脱不了干系的。 “哐当~” “啪啦啪啦” 从廊道中传来东西跌落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重物被抛至井底的声响。 “难道是个骷髅落下去了?” “不知道呀~” “去看看~” 凤燎点了点头独自走向了廊道,不凡虽心中百万个不情愿,又怎能放凤燎独自前去,只得在脸颊上拍了两下提了提神后跟了上去。 站在洞口能清楚的看见,落在地上的那具骷髅正在以它最快的速度爬向之前那条状怪物的尸体,而就在它们的身边,一个带血带肉的新骷髅头正瞪着眼睛看着凤燎。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凤燎蔓延开来。 这个新出现的骷髅头莫不是刚才损人不利己的那个吧?就这么短的时间怎么长出血肉来了? 难道这一切都与那个条状怪物有关么? 血、肉、骨组成生物基本的构造,也正因为这样,井中的两具骷髅正贪婪地吸收着它们。 “不可思议~” “真是不可思议!” 凤燎惊叹的看着,这是他这十多年来见过最诡异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他身边的幕僚,对于现在尽入眼底的事已经找不出任何解释了,或许只能说这事只有神或者魔才能给出答案吧。 “怎么办~看样子他们这是要活过来的呀。” “那只有逃了,要是被他们看见肯定又少不了要打一场,而且这两个怪物看样子是打不死的了。” “喂,等等!你看!” 凤燎指着老头,就看见他那副没有皮囊的身躯在起身之后,就不停的有肉从身上落下,而且还不是一点点的掉,是成片的掉,没走出两三步,身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肉身就全部掉在了地上。 “呜~~~~~~~~” “呜呜~~~~~~~~” 这是老头的悲鸣还是哭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它的样子痛苦异常还好头上没有头发不然准能让它自己给抓成一个光头来。 与他有着同样遭遇的还有一旁盯着凤燎看的骷髅头,这种荒诞夸张的景象对两位年轻人的冲击很大。 当这个世间没有死亡的时候 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不是就成了地狱? 第十七章 美女 绝望的尽头就是希望,只要能前行就绝对不会失望。 “这里发生的事情,看来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但是我们继续留在这个地方,肯定会有性命之忧。” 凤燎与身边那位有着比同龄人魁梧太多的少年说道。 “是的,少主!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老实说在这里我还真有点害怕。” “这可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呀,虽然很想说难得,但目前我的心态也与你差不多。” 两人各自苦笑一番依旧沿着身后的回廊前进,排除了一条多余的选择后,就只剩下先前那间有阴风吹来的房间了。 比预期要好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恐怖之物,除了同样多的丝状物外就没有什么特别怪异的东西存在,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在房间尽头绵延向上的阶梯就能算一个。 之所以说这个楼梯怪异,是因为它上面不曾沾染半点丝状物,脚踩在上面与普通的地面没什么区别,可真的走上去又有种隐隐的凉意从脚底透来。 毕竟凤燎与不凡的鞋子都曾被水浸泡过,所以走在上面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阶梯的上方有一扇破败不堪的门,因为没有了门板所以风儿可以顺着墙向下吹来,吹在脸上凉凉的也有那么几分清爽。 此时已经入夜,皎洁的明月停留在夜空,静静地看着大地上发生之事。 “哇,这个院子好大,难道我们在祝府之内?” “应该是吧,那扇门应该就是……哎不对呀!那扇门不是应该是被猪六数给撞坏了么,怎么会还是完好如初呢?” “难道有钱人家常年都有备货的么?” 凤燎咽了一口唾沫突然觉得腹中饥饿,毕竟已经有半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有这种感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想来在旁的不凡也差不多,只是尊崇主仆之礼没有说罢了。 “少主,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乃是非之地。”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井可以通往这里,肯定就与这里脱不开关系,你看这么大的宅子,里面竟然没有半盏点亮的灯,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还真是这样,大人你看那里有人!” 朝着不凡指的地方看去,在不远的庭院内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在月下缓缓地走着,仔细看着那个人的动作似乎不像是活人,因为它的头颈倒挂在脊椎之上。 “看来这个地方真的不能久待!” 感觉不妙的凤燎立马抓住不凡开始拼命地向围墙边跑去,可是到了那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在院子之中。 “这个~” “喝~” 不甘心的不凡再次挥拳猛砸,得到的结果却是纹丝不动,这个结局有些出乎两人意料。 “可恶啊,怎么没有反应~” “~” “~” 突然从他们背后传来敲锣的声音,接着原本没有光的灯龛也跟着亮了起来,所有的东西仿佛在一瞬间就有了生命。 “这~这是?” 凤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这已经是他来到这所院子附近,不知道是第几次有这种感觉,眼看着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批头散发地朝他跑过来,这心还是‘扑腾’‘扑腾’的跳啊。 “砰~” “砰~砰~” 爆炸声从屋檐上传来,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踏着轻盈的步伐从天而降,在落地的同时拿出一把折扇朝着远处那些家丁扇了几下,那些‘人’就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这是女神大人么!” 凤燎与不凡看入迷,不光是因为那少女的本领手段确实高明,还因为她的颜值确实是不低,像此这般的女子如果不能用女神来形容的话,真是找不到更好的名词了。 “喂!你们两个不要傻站着啦,快点逃出去啊~” “好~” 少年们点头就闪,放在其他时间他们肯定不会留下这么个姑娘来殿后,现在摆明了对方比自己强,如果自己非要留在现场的话,就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之嫌。 说来也是奇怪,原本有无形之力控制住的地方,在被那个姑娘触碰后就完全消失了,直到两人上了围墙都不曾感到半分阻碍。 “喂!女神大人!快过来呀!” “好!” 那少女到也不畏生,快速小跑之后双脚一垫就跳了起来,在空中来了个回旋后便落了夏利,脚步轻盈宛若燕雀,站稳之后还不忘记做出个鬼脸来逗两位少年一阵欢笑。 “不要呆在这里了,快撤吧!来!” 少女做了个跟上的动作后独子翻下了围墙,凤燎与不凡也是紧随其后,在经过先前落下去的水井时,两人还真有颇多感慨只是眼下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他们去顾虑这些。 白天时还在被人追杀的路在夜晚反倒显得格外宁静,而在其尽头俨然停着一辆马车,而那位红衣少女早就已经坐在了上面,并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两。 男人在见到美女时总会情不自禁地微笑,尤其是眼前这位救过自己性命之人,那微笑就会转变为傻笑。 特别是凤燎的脸上,对于这点他是做到了很好的诠释。自从半年前发生那样的事后,就没见过什么美女的他,被眼前这位带着一丝甜,一丝笑的少女迷住了心神,这才让他想到自己还是个男人。虽说在下午刚看见了今顶山,那也只不过是幕僚之间的感觉。 “喂,才刚见面你们就这么看我么?是打算将我吃了么?” “不……不是的,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救了我们,难道这个就是上天的恩泽?” “哼哼,你这个人还真是没有良心。” “怎么了?” “明明是我救了你好不好,你却感激上天,如果你觉得上天好,你就再回到祝府里去看看上天会不会来救你。” “这个~” 凤燎显然有些词穷,好在拉车的马夫及时出来圆场,才让事情没有变得更尴尬下去。 “师姐呀,你老这么欺负人,将来怎么嫁的出去,救人本是好事,非被你弄成了坏事,要是师父知道了又要责怪你了。” “哼,你这个小子怎么总是拆我的台,我可是你的师姐啊,虽然是小师姐但也是师姐,不要总在外人面前欺负哦~” “是啊,这位小哥,我真没觉得这姑娘有什么言过之处啊。” “哎~看来有些人被欺负是活该的,算我自己傻~” “不是的,不是的~小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最笨说不清楚个所以,总之姑娘是好人,你也是好人,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一口气说完这些凤燎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你是凤燎吧,我是烈焰城的红炎,奉师父之命再此观察祝府的动向,没曾想看见你们所以就……” “多谢红炎姑娘,小生正是凤燎,这位是不凡。” “见过姑娘~” 在车上两人作揖比较拘谨,所以也就点头示意了一下。 “对了!姑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哦,这事啊,前面我遇见今顶山,她哭着闹着说今天闯祸了,把你丢在那井里了,本打算下井里找你却被我制止了。” “哎呀,还好姑娘你及时制止,这下面简直就是……” 凤燎与不凡面面相觑,话到嘴边也硬是收了回来,他们不想说的太详细吓到眼前人,但仔细想想那姑娘竟然能轻而易举地对付那些人不人的东西,那么她所知道的肯定要比自己知道的要多的多。 所以说这个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美女。 第十八掌 蚕 冷夜的风吹动少年的心,完全是忘却了先前在祝府的经历,不过红炎似乎并不想让它只成为一段不好的记忆,所以将一本册子交给了凤燎。 “嗯?这是?” “你看了就知道了~” 看着对方那甜美笑容,凤燎怎能拒绝,接过册子看了一眼,皱起眉头问道 “这是日记?” “嗯,祝家大小姐的。” “什么?” 现在不管是谁,只要在凤燎面前对他提起祝家,他肯定会不禁地打个冷颤,在翻开那册子后,他渐渐进入了思绪之中。 以下皆是日记内容: 六月初六 从梁伯那里得到了来自北国的蚕卵,这种东西虽然说南国也有,但是听说的北国的蚕能化出神龙。 为了表示对梁伯的敢接,我将心爱的发簪送了给他,因为听说他家里有个与我同龄的孙女,他自从祖父大人去世后他就常常受到家中长辈们的排挤,似乎所有的人都很不喜欢,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因为他这个人的性情还是很温和的。 六月初七 今天给蚕喂食的时候差点被父亲大人发现,如果让他看见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吧,所以我决定要偷偷地饲养他们,我看了一整天的蚕卵,但是根本没有什么变化,我觉得肯定是我的饲养方式出了问题,我明天一定要好好地问问梁伯。 六月初八 今天我去问梁伯,他告诉我蚕卵需要放在阴冷的地方,毕竟是北国来的东西,虽然我没有去过那里,想必那里一道冬天都是白茫茫的吧。 可是我们这里并没有这样的地方,不过哥哥曾说过说院子里的水井房很冷,那么我打算趁人少的时候去试试吧。 六月初九 真是不敢相信,那蚕卵竟然开始变色了,还真是北国来的呢,这种白色看着真是令人感到开心。 只是有几个颜色红的吓人,梁伯说它们就要孵化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对了梁伯今天不让我用桑叶喂食他们,而是用肉糜,还好厨房有所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六月初十 那玩意应该叫幼蚕吧,从壳里出来的样子还真可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没有脚,要知道在我们这里蚕是有很多脚的,或许这就是北国蚕吧。 它们的皮肤真光滑,用手摸上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抹婴儿的肌肤,我用这样比喻是不是很贴切,按照年龄算它们也应该算婴儿吧。 因为明天要跟着父亲去拜见管领大人 所以梁伯就给了我两只青蛙说是让它们慢慢吃 这可真是个好办法 梁伯真是个聪明又细心的人呀。 看到这里凤燎的眉头更加紧锁了,因为文中提到的怪异幼虫似乎就是在井里发现的不死怪物,当然这是在遇见不凡之前的事,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这种感觉这是讨厌呀。 “你看完了?” “没有!稍等!” 凤燎对着红炎微微一笑,继续读了下去。 六月十五日 父亲和我总算是管领大人那里回家了,我迫不及待地跑去了水井房,打开盒子的那刻我真是很开心,虽然说里面有几条蚕已经不动了,但觉大多数还是挺活泼的。 我发现个秘密,只要将两条蚕首尾相连,他们就能合成一条,这可是真是个奇怪的生物呀。 六月十六日 今天梁伯又来了,同时他带来一条死去的狗,已经被分割好了,说是这几天蚕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所以要吃些狗肉来补充体力。 梁伯还真是个可靠的人,难怪爷爷会那么喜欢他 对了,他今天好像有说见过爷爷,可是爷爷不是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么,是不是梁伯年纪大了,记忆力变差了呢? 真是希望他能够早些好起来。 六月十七日 哇~这个实在是太惊奇了 吃了一晚上狗肉的蚕竟然可以变那么大 就连盒子都已经装不下了呢 还好梁伯从院子里找来的木桶才能将它们放下 如果哪天我也能像他们这样快高长大 父亲大人就不会替我的病担忧了吧。 我好像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最近还真是睡不醒呀。 六月十八日 今天特意早起 可是刚拉开房门我的手就被太阳灼伤了 我第一次看见自己的骨头 为什么不疼呢? 还真是奇怪 所以只能待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吧。 六月二十日 真是不可思议啊 昨晚后半夜梁伯来到我房间让我捧着蚕睡觉说是能治疗我的伤口 没想到今天早上真的全都好了 我好像还长高了一些 “嗯?这里好像只有一半?余下的呢?” 凤燎好奇的问着,红炎则微笑地说道 “我也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似乎并没有找到其他什么有用的线索,从这日记的情况来看那位大小姐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我与不凡在井底有见过类似的生物,起初以为他们是蛇或者蚯蚓之类的玩意儿,没想到竟然是蚕。” “嗯?你们见过那东西?” “是呀,那东西湿湿滑滑的,用剑怎么砍都砍不死,但是用脚一踩它们就死了。”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们观察了许久都没有发现,果然是因为那口井的缘故呀。” 红炎嘟着嘴颇为可爱地看着凤燎,年轻人被看的满脸通红,脑中刚想着要说什么,却被这么一瞧给忘记了,好在身旁的不凡想到了差不多的话题。 “红炎小姐,我们在水井廊道里,还看见了个怪事。” “怪事?” “对!怪事!我们在那里看见会走路的骷髅,就和院子里的那些差不多,想必你也了解,但是当那些骷髅落到井中的时候,他们竟然将那些红虫的尸体放在身上。” “红虫?” “哦,就是我说的蚕,不凡没有看过这个所以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那些骷髅将蚕的尸体放在自己身上?对不对?” “对呀,我亲眼看见他们将那些尸体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奇怪的是,那些肉一放在他们身体上就幻化出新的肉身,不过可惜的是当他们行走的时候,这些肉就一片一片,不!应该是成片成片向下坠落。” “还有这种事?难怪了。” 红炎突然茅塞顿开,拍着师弟的肩膀说道 “零充!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在城东发现的那具尸体,应该就是从祝府出来的吧。” “喂小师姐呀,你这么贸贸然拍一下很吓人的好不好,师兄弟几个都盼着跟你出来办事,我怎么觉得每次跟你出来都是落了半条命回去的呢。” “呸,你还说,上次不是你睡着了,怎么可能被那些怪物袭击,自己做事马虎还赖我。”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今天你又招了两个新跟班,讲道理我吃亏的很。” “嘿!算你识相。” 红炎转过头来说:“看来许多事情很快就要有个结果了。” 风继续吹着,马车止步于一座写着‘荣’字的府邸面前,气派的石狮子以及金子书写的匾额,可以清楚的了解,这家人绝对是个望族。 只是令凤燎与不凡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宅子的主人竟然就是零充,这个从名字就能看出是那种能节俭一毛绝对不用一分的主。 第十九章 荣府 到达荣府之时已经临近午夜,带着疲惫的凤燎与不凡被送进了汤房更衣,将身上的腥臭洗净后在奴仆的带领下来到了厨房。 等待凤燎他们的是一碗飘着米香的白粥,喝着入口即化,甜美润肺,总之就是今生难得的美味,只要尝过都会念念不忘的那种。 而在陪在他们身旁的正是红炎,因为她还有些许重要的事情需要对凤燎说。 “你的两位家将已经出城,明天我们会派车送你们过去,当然如果你们希望在这里修养一下,延后几天走也没问题。” “红炎姑娘,今日得你相救,凤燎感激不尽,此大恩没齿难忘,倘若将来有机会来我们南风我一定好好款待。” “是那!红炎姑娘,今天真是太感谢了,祝府那个地方我可不想再去第二次。” “哼哼,你们放心,那个地方不会让你们再去第二次的,因为很快师父他就会派人来彻底调查祝府的事情,到时候或许他老人家也会亲自过来。” “对了,红炎姑娘,我一直想知道你师从何处,尊师又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将年纪轻轻的你栽培的如此厉害。” 凤燎说的诚心,红炎也是听得开心,嘴角上扬露出个可爱的表情说道 “我师从京中天地鉴首席李淳风,今奉家师之令来此协助师弟荣零充来调查祝府的不死案。” “哦,原来如此,什么?不死案?” 年轻人总是会被鬼神之说吸引,就像此刻的凤燎听见‘不死案’三个字后整个人都有了精神,先前在汤池中说要好好睡上一场的话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嗯,不死案,关于这个案子我不能透露太多,只能让你们不必太担心,这事就先告一段落,之后有家师出马基本上就不需要担心了。 看见红炎眼中充满敬仰的眼神,凤燎也好生期待能有缘见识下那位李淳风。 “京中天地鉴?” 不凡与凤燎的关注点不同,当他听见那五个字后,突然警觉起来,不论红炎是否对二人有恩,她是官而凤燎等人是贼的角色是不会错的。 看出不凡心中疑惑的红炎赶忙说道 “小哥,你可别误会,我们天地鉴是专门负责占卜、演算、杂学、以及调查怪事的部门,虽属朝廷管辖,却从不参加他们别的事,所以你不要太过紧张。” “那个红炎姑娘,是我们多虑了,辜负了你一片好心。” 凤燎忙上前作揖赔罪。 “我没事,我看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二位休息了。” 红炎说完后笑着退出了厨房,留下主仆二人回味着一天所发生的其余。 次日,阳光明媚本是个外出郊游的好日子,但经历过前事的两人始终是提不起精神,尤其是不凡,这个小伙子本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是怕鬼神,现在是每每看见有人穿着破衣服人就有些不自在。 作为他的少主凤燎的情况要好很多,当然如果能看见红炎姑娘,他的心情会更好,不过可惜早上从仆人那里得到消息,今日拂晓便有人来报说是有急事找她也就无缘一别再会,想来也颇为遗憾,只是这世间的事还是要讲究个缘分的。 “想什么呢?小哥!” “原来是荣公子!” 所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何况还是心上人的师弟,凤燎看见零充到是毕恭毕敬生怕说错了什么传到红炎姑娘那惹来误会。 “一夜不见说话这么客气,是不是顾忌我师姐呀?我可跟你说,看中她的人很多哦~”零充眼睛本不小,但在此时非要眯成一条线带着诡笑看凤燎。 “哪里~” 凤燎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在心事被人点中后羞得满面通红,只得将目光转向了身旁,刚好瞟到了一副字画当场心如刀绞,差点就摔倒在地了。 “这……这是?” “喂?凤燎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这画!” 凤燎所指的画是挂在客厅侧面墙上的,昨晚经过时不曾看见,现在恰巧在这里停留也就看了个清楚。 之所以这副画会让凤燎如此悲伤,那是因为上面画的不是别人,而是身着鬼晶甲的武人。 “哦~原来是这画呀,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 零充到是豁达说着就要取画,凤燎见状也不阻止,也就跟着他走上前去。 “这画是当年我爹在朱雀遭遇晶侍欺辱险些丢了性命,恰好有恩公出现解了围,因为阿爹不知道恩公姓名所以脱难后就凭记忆将他画了出来。” “恩公?” “嗯,听阿爹说当时那两个晶侍仗着自己的晶甲只能打算谋财害命,还好恩公出手~不然也不会有我家如此家业,更不要说我了。” 听零充之言凤燎的眼睛红了一圈,他回想到当日凤源临终之前与幽檐、幽呈对话,不由地感慨人生世事难料,晃眼间与阿爹也已经与阿爹阴阳相隔多时了。 “怎么?凤燎大人与这画也颇有渊源?难道是?” 零充也不是愚笨之人,早先与那今顶山相遇时就已经对凤燎了解个大概,如今见他这般表情也就猜到了一二。 “嗯,那可能就是我阿爹~” “哦~原来是恩公家的少爷,对了,我带你去见我阿爹吧,他要是知道你是恩公的公子定会高兴的。” 说罢零充就拽着凤燎的手走向了内堂。 “不了,不了,我在府上已是打扰不敢再生支节。” “哪有什么再生枝节一说,我爹乃是好客之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吧!快来!” 零充再次相劝,凤燎也不敢驳了面子,就这么半推半就下去了书房。 这书房里到也与传说中汗牛塞屋的别无二致,除了书卷之外还有个香炉放在桌案旁,也难怪进来就有淡淡的香味飘入。 凤燎是武家出神,对于文人的事略有耳闻,却不曾有过什么深入的了解,今天有幸得见到也算是开了一番眼界。 看着墙上琳琅满目的山水字画,倒也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尤其是边角上的《五兽嬉戏图》更是看的直了眼。 顿觉得浑身充满了灵气,那些见过的不曾见过的招式都统统涌入了脑中,好像身临其境一般。 “难道这是我的天赋?” 凤燎没有多说,自问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穿越而来的人,对于穿越后能遇见的事也有那么点猜测与预料,此番似乎有些了解了点自己的天赋,愉悦之情也就悠然而生了。 “咳咳~” 一名长的高瘦嘴唇边上留有两道细长胡子的中年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后。 “阿爹~快来~你猜这是谁?” “嗯?” 中年人一脸惊愕,多年前与凤源相见时曾有过面识,现在看见凤燎的长相也是猜出了几分来,只是事情来的太突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过荣大人,小生凤燎拜见!” “见过荣大人!草民不凡拜见” “免礼,你是恩公的……” 中年人见凤燎点头,忙示意零充去屋外看看是否有闲人,待关紧房门后说道: “哦!对了,我叫荣青平是这荣府的当家人,你叫我青平就行了,不知恩公如今怎样了一别十数载还甚是想念啊。” “我阿爹~” 听有人夸自己的阿爹凤燎肯定是开心的,只是见青平这么热情自己却一时语塞起来,欺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好在零充聪明忙开口说道: “好了,好了,先不提这事,阿爹这凤燎最近被贼人追杀,你可有什么好的宝贝防身与他用着,就当报答了恩公。” 自从当年在南风的事后,青平就特别注意文武之道的融合,在经商的同时也会搜集些奇珍异宝赠与朋友,由于不是武人出身,对于某些兵器还不能运用自如,甚至都不知道叫什么,今天见到凤燎也算是有缘。 又听零充在身旁这般怂恿,也就想到不久前还真入手了件宝贝,于是让众人在书房候着,不一会而从里间取来了套勾爪交给凤燎。 “既然你是恩公的孩子,那这个你定是能用,这勾爪名叫‘渡劫’相传是当年大僧殿普法时电话鬼王所幻化来的,我辈非武门中人,自无缘用的,今就送与你了。” “青平叔,这怎么使得?” “哪有什么使得不使得的,你是恩公之子这你拿着便是。” “对呀,对呀,你且用来我看看。” 零充眼疾手快将渡劫套在了凤燎手上,就见一道蓝光瞬在房间里亮了起来。 第二十章 花木郎 “果真是件宝物呀!” 包括凤燎在内,房内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在这道蓝光之后原本略显肥大的手爪突然收紧,十指捏着也是说不出的轻松自如。 “神兵配英雄!” 青平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零充也是拍手叫好,那以武为生的不凡更是看的连眼睛都不想动一下了。 “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身体涌动!” 凤燎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撞开门向院中的地面就是一拳,转眼间那地上就出现了个土坑,不仅如此强大的后劲还让弹出的草皮弹的飞上了天。 “哇~~~~~~~” 众人又是一惊,凤燎得此宝物真乃如鱼得水,忙转身叩拜青平之恩。 “多谢青平叔大恩大德,小生凤燎定谨记在心。” “贤侄快起,贤侄快起啊!看来这宝物天生就是为你而设,只是假借我手来赠与你罢了,都是天命,天命呀!” “对!是天命!” 零充也替这位新认识的朋友高兴忙在旁拍手称快,突然屋外传来嘈杂声,说是又要全城戒严捉拿花木郎了。 “哎~这十天里都是第三回了,那个小子也不知道消停、消停,老这么玩下去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了。” 青平手背打手掌唉声叹气。 “对了,这个花木郎到底是干了什么?会让这里的官家如此恼怒,就算是牺牲了市场也要将其抓住?” “哎~贤侄啊,你是不知啊,这花木郎可是把那定础一家能祸害的女人都祸害了,你说作为当地的长官他能咽得下这口气么?” “什么~” 凤燎瞪大眼睛,这或许是昨天怪物刷三观以来最刷三观的事,感觉自从离开了白渊每天遇见的都是这样的事,徘徊在三观与毁三观之间。 “这家伙还真是个混蛋,连女人都欺负,要是让我看见非好好地教训下他不可。” “那个我们好像说的不是一件事。” 凤燎知道不凡年纪小有些事不懂,所以为了防止他说出些令人捧腹的话所以及时制止。 “我们还是快出城吧,要是晚了又要耽搁一天,来!我去驾驶马车,你们在这等着。” 说起来这零充到是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特别喜欢驾驶马车,以他家的财力不要说请一个马夫,就算是请十个八个的也没问题,但小少爷就非得自己来谁都拦不住。 “说的也对,既然贤侄有要事,我也不必多留,这里有些盘缠,你可拿好路上能图个方便。还有这副画你也带着,也好有个念想。” “使不得~使不得~青平叔你这样真实折煞我了,拿了这‘渡劫’与画我已经很惭愧了,这盘缠我是决计不会拿的,真的!” 见凤燎如此认真,青平也不好勉强,于是收起了盘缠,待到马车来了将众人送到门口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因为有了荣家的帮助,凤燎出城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且有些官军为了讨好荣家还为他们特意驱赶了流民,于是这一路异常顺利。 仁安城东南的业灵渡是凤燎等人的目的地,从这里上船沿着祁水江向南便能抵达朱雀最北面的要塞‘吞月关’,只要过了这里再向南就是大陆的森林植被最茂盛之地了。 “好像看见他们了呀!” 零充挥动手中的马缰,对方好像也看见了他们,一个小个子的娃儿开心的又拍手又跳舞的,活像一个被热水淋到的猴子。 看那身影自是不要多说,肯定是那个咬不了硬物的狗娃,在他身旁还站着雷毛与猪六,看他他们样子也是刚刚才过来。 “喂~少主啊~” “狗娃!” 两位在白渊患难与共的兄弟见面更是兴奋的不得了,不等马车站稳,凤燎便从车上跃了下来。 “太好了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狗娃一激动光顾着哭,就把话说了两遍。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少主都回来了,还哭什么,等会上了船休息下很快就到朱雀了吧。” 雷毛没有离开过央国,对于周边的国家还是充满了向往。 “是呀,等会说不定就又有山芋吃了,而且还是朱雀的,说不定还挺不错的能。” 猪六摸着肚子也是一副想要大口朵颐的样子。 正当众人等待船舶之时,突然有一队人从远处杀来,看那个样子定是要决出个死活来的样子。 “抓住他们!不要让他跑了!冲啊!” “让他跑了?难道不是找我们的么?” 疑惑之际,就看见一男子光着屁股从天上掉了下来,原来此人轻功了得,仗着渡口树多一路攀爬过来的。 “是你!” “他是?” 在场之人之中除了零充外其余之人都不认识这位不穿衣服的小哥,所以看得是目瞪口呆。 “花木郎~~~~” “什么?他就是花木郎!”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呀,怎么就那么厉害?” “是呀,真是相貌平平无奇~” “带我一起走吧!” 花木郎见众人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看样子这次是他中了官军圈套,腿部红肿像是受了伤。 “快!快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领头的兵士大声疾呼,身后的同伴也拿着武器冲了上来,将凤燎等人团团围住。 “救我~救我呀!” 花木郎一脸委屈地看着领头的兵士。 “你这个淫贼,今天就老老实实地把命丢在这儿吧,你若投降我们也给来个痛快的。” “是呀,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连定础大人的家眷都那个,真是疯了!” “他连老太君都不放过,真是一点人性都没了。” 几个兵士述说的罪状在猪六与雷毛听来完全就是丰功伟绩呀,在看看花木郎如今这副落魄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明明就是平平无奇怎么就这么厉害?” “看样子好弱呀,会不会找错人了呀~” 两人之间的对话没有把在场的任何人当做一回事,也难怪他们在白渊时就习惯这种讲话的风格,只是一旁的官爷有些不开心了。 “哪里来的氓流?是跟他一伙的么?” “你觉得我们像一伙的么?” “也对,瞧你们长的那样子,你们还真不是一伙的。” 所谓秃子怕人说光,丑人怕被说难看,两位相貌存异的中年人当场就不开心了,也瞅官兵人数不多当场就翻脸动武起来。 第二十一章 业灵渡 两名晶侍要对付一群普通的着甲兵士本就不是难事,何况两人也正在气头上,在唤出晶甲之后连打带踹的没几下就将对方给全撂倒了。 “呸,看不出来在这里还能遇见你们两个狠主,小子你给我等着。” “说你这话的我看多了,但是做到的到真没几个~” 雷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斜着眼看着眼前领兵的队长,这男人到也不笨,他知雷毛速度快,不敢再硬来只得向后退个几步,带着坏笑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箭,对准天空就放。 所谓‘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此箭一出更是如此,不等渡口的船来,有一队骑兵从仁安城方向赶了过来。 “阿呀,不好!这下闯祸了。” 猪六认得带队的那个少年将军,就是之前勒索他们钱的那位,先不说对方战力如何,仅说他们的人数就有20多人。全副武装的晶侍一起上,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船家还没到么?” “没呀,他们都在河中间停着呢!” “好么,没办法了,这是要看我们死在这了么!” 猪六气的咬牙跺脚,恨不得能长个翅膀飞过去,如果真是那样或许有人会惊叹地说道:“看!有飞猪~” “看来我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 被众人遗忘的花木郎穿好了衣服,扶着一旁的树杆站了起来,果然是个容资卓绝的没少年,要是不知道他的那些风流事,凤燎定认为他是个有为青年。 “喂!你真的是花木郎么?我听说他虽然喜欢采花,但也是剑法卓越的剑客,怎么会被这么几个兵士给打成这样。” 零充是土生土长的仁安人,对于这个城里发生的事情还是了解一二的,他对花木郎接触不多,到也是了解过一些事情的。 传闻花木郎曾以铁剑击倒过三名流浪的晶侍,当时这事还被添加了各种版本的前缀,比如花木郎勾引了三人里其中一人的妻子,也有说她迷住某人的闺女,反正只要是有他在的地方艳谈奇闻是决计不会少的。 “我至始至终没有说过我是花木郎呀!” 那男子一脸无辜地看着众人,这让出手伤人的猪六与雷毛好不尴尬,在旁听见此言的兵士队长也是有些疑惑了。 “什么?你不是花木郎?” “对呀,我真不是花木郎~” 男子的表情又不像是说谎,但这容貌到真是百分百的花木郎,这下可让官军犯了难。 “我前面在河中洗澡,突然见一人影从身边经过,还不等我反应,他就一掌打在我的脸上,当时那个头晕哦,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们就追过来了,我当时一急这腿就别着了,看来人个个都杀气腾腾地,我哪敢停留,只能荡着树枝朝前跑了,没曾想在这里给折了~” 言辞恳切表情又无虚假之色,难道他真的不是花木郎? 正当两方纠结之际,那队骑兵也靠了上来,领头的自是那个少年将军,见到了雷毛也是微微一笑。 “怎么?你们又惹事了?咦~怎么回事!这里怎么还有个花木郎?” “什么!?” “什么!?” 大大地疑问在两方人心中绽开,谁都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凤燎,在三观被刷新的同时,常识也在被不停的刷新。 难道这花木郎还有兄弟? “喂!你到底是谁?” 少年将军下马不由分说地就给那人来了个掌括,将其掀翻在地后又补上了一脚踩在他的心门。 “咳咳~我是放牛的阿水,我真不是什么花木郎呀。” “阿水?” “阿水!” 少年将军怎么也不相信,那拳头半点犹豫的意思,眼见倒地阿水被打吐血,凤燎也忍不住上前出手制止了。 “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这样?” “去你的,哪里来的杂毛玩意儿,管起你晓哥的事了!” 话音未完反手就要打将过来,不说凤燎这两天有了奇遇,这伸手已经成长不少,就是之前也不会被他轻易的打中。 “啪,啪~” 手臂格挡掉对方的拍打后,跟着就是一个追击锁手,动作之迅速令在场的人都为之惊奇,包括以速度见长的雷毛也自认为难以应付凤燎如今的攻击。 “小子还真有两下的么!” 少年将军想仗着气力将凤燎弹开,但不曾料到凤燎手中的臂力陡增,尝试了几次都不曾挣脱。 “好了!这都是误会,不要再打了。” 雷毛上前劝架想将二人拉开,但那两人似乎还有意继续相斗,不知道此时是谁说了一句快看阿水,大伙的注意力才被吸引了过去。 俊美的面容开始萎缩变得干枯,不仅如此修长的身段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突然发福起来,不久之后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 如此说来他千真万确地不是花木郎,对于这个结果众人都表示难以理解,与他这事同来的还有一份急报。 满头大汗的传令来不及下马行礼就将命令给表达了出来: “传定础大人致命,命蓝晓大人急速回城!急速回城!” “回城?哎!没有办法,大人之命不可违!全军撤退!” 撤退的原因蓝晓心知肚明,就在他跟着穿云箭过来前,已经在城内抓捕了一个花木郎,并得到定础大人的嘉奖,依目前的情况看来,那边的花木郎也应该是出了问题。 “喂!蓝晓大人!蓝晓大人,这事还未解决呢,喂,大人!” 任由队长如何呼叫,蓝晓依旧是带着晶甲队朝城内疾驰,这就使得留下的官军立场变得尴尬起来。 “嘿嘿~这位军爷,你的救命稻草没了吧,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是继续与我们打呢?还是现在就走。” “呸,我懒得与你们再多说,既然这人不是花木郎,我们也没有理由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本大人可是有许多事要做的。” “好吧,大人你忙你的去吧,不过我们可管不着这个叫什么阿水的,我看他被晶侍队长打成这样,如果不送去医治的话,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切!” “带走!带走!” 兵士队长满脸不爽,但这里人多眼杂,不仅有凤燎的人,还有其他一些等待渡河的村民,如果那阿水真因此死了,那他可真是逃不了干系的,所以只好派人将他扶起,带回城去。 说来也是巧,见官军离去停留在河中间的船舶开始陆续向岸边驶来,或许是因为之前憋足了劲所以现在划的是特别卖力,没多少光景那那船儿也就靠了岸。 “好耶,船来了!” 狗娃拖着凤燎就要上船,凤燎示意要与零充打个招呼。 “这次还真是太感谢你了!” “哪里的话,等你的事情办完了,记得回仁安来看我。” “好的,一言为定。” “嗯,快上船吧,再不上船又要等了!” “好!” 登上船的凤燎等人又朝南风近了一步,而此时在北方的赤鸠等人却遇到了有关性命的大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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