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未央 - xp1024.com
《凤栖未央》


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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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现在转入夜班中,十个小时的夜班,忙不停,便利店真是个苦差事。明日尽lì

奉上两更,一更在上午九点左右,二更还是八九点左右。

第一章 未央,你真笨

萧冷的北风穿城而过,捶打着楼顶霓虹招牌,铁器之间冷冰冰的碰撞声侵蚀周围的安静。招牌上那缺了一角的霓虹灯依旧平静的闪烁着,有点炫目的五彩斑斓的光则将未央的视线扰乱,她慢慢的走在这个空旷而又杂乱的楼顶,抬头看着乌黑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了,然后轻轻哼起歌来。

没有歌词的曲子,有的时候听起来竟是如此的动听,她的心情也慢慢映衬着这轻快的曲子,而很快的平静下来。

今天终于可以见到他了,未央心里越想越觉得兴奋不已。一月一次的约会很难得,因为难得,所以就选择了一个比较神mì

的地方来见面,因为在这种地方才能够体验到那种从未有过的快感,这是他对未央说的。

想到了这里,未央轻轻的笑了,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精致手表,透过手表上那红宝石幽暗的红光,看到此时的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十五分。

“啊!还有十五分钟,就可以见到他了。”未央小声嘀咕道。

随后她来回的在杂乱的楼顶走了起来,以此来驱走夜晚的寒意。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声音稍显急促,似乎还带了些许的怒气,因为未央听到那人的脚好像踢到钢管之类的东西时,狠狠的踹了一下钢管,嘴里碎碎念叨着:“畜生,叫你偷腥!”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里被人家占了?要不要尽快的跟他联系一下,当时的未央,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而警惕起来。

脚步越来越近,未央便迅速的找到一处广告牌后面,悄悄躲了起来。仔细的听着那即将靠近的脚步声,心笃笃的跳着,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情,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表,还有十分钟,未央在心里想着这个状况要不要告sù

他等到下次再来呢?

“你们快去,将那个贱人给找出来,居然偷腥偷到我头上了,哼,今天老娘非得好好的教xùn

一下这两个公狗野鸡,哼!”当那些人影走到一处空地处的时候,为首一个胖胖的女子,大声的喊道。

未央一惊,怎会有这样的女人存zài

,会到这个地方偷别人家的男人,要偷也要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在这个露天的地方,不被别人看见,也会被上天知dào

的,她偷笑着在心里嘀咕几句。

“你,出来!”胖胖的女人,大声的朝着跟在后面的人群说道。

这个时候,未央缓缓的侧了一下身体,想要看清楚那个倒霉的男人是谁,想着如果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sù

他的话,他肯定会大声的嘲笑那个胆小的男人。

“说,那个狐狸精约你来这里,就只是想要来视察这个城市的夜景?”女人恶声恶气的问道。由于霓虹灯的光有点昏暗,而且女人没有站在光线较好的地势上,所以未央一直只看到那个女人肥硕的后背,后面那一群人却有几个看的倒是挺清晰的,一身的黑色西装,一个个像保镖一样精神,其余的则在四处搜索着那个‘狐狸精’的踪迹。

“你爷爷的,给老娘抬起头来,别娘们的低着头,像个丧家犬一样。老娘养你这么多年,也没有见你像只哈巴狗一样啊!”女人气急,就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破口大骂道,随后一用力,将男人甩开。

男人也许太过柔弱,踉跄几步朝着一处广告牌靠了过去。几缕发丝轻悠悠的在风中摇曳,随即用被捆缚的双手狠狠的拭去嘴角的血水,没有任何求饶的动作。

未央仔细的看向男人,想知dào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这么大胆,而且有魄力,敢与家里的母老虎对着干,他应该是不想活命了。

炫目五彩的光润围绕在男人的周围,身体略微斜靠在广告牌上,微微转了转头,警惕的看了一眼幽暗的不远处,依旧不发一言,似乎在耐心等待什么?未央见他如此,便想也许他是在担心那个女人的安全吧,说不定这个男人还是蛮喜欢那个‘狐狸精’的。

因为没办法看清他的脸,又不敢有所动弹,所以未央只能紧了紧衣服,继xù

蹲在那里,耐心等待他们搜索完毕以后,可以准时离开。其实,她还真的不想因为这些人的突然闯入而破坏她跟他两人的约会。

“你说,那个叫未央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小的文员吗,而且长得那么普通,你上她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的啊?”女人接过保镖手中的长烟,然后猛吸了两口,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未央,跟自己一个名字,这个真有意思。未央心里邪恶的想着那个女人的模样,在跟眼前的肥胖的母老虎相比较起来,突然有点想笑的冲动。

不行,最后还是没憋住一口气,未央竟笑出声来。这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在这个寂寥的夜晚,而且在这个空旷的楼顶,到显得有点突兀。

女人终于警觉起来,周围搜索的人,也同时朝着未央这边看来。未央害pà

的朝着后面退去,却没想到被某个东西给绊了一跤,重重的摔了下来,她连忙爬起来想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却没想到一个壮汉从后面将她抓了起来,然后扭送着未央到那个肥胖的女人面前。

当未央被带到她们身边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黑怕,虽然她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但是人家的面子肯定是挂不住的,当时的未央依旧在想着如何逃脱这个惩罚。

只是所有的事情,冥冥之中似有定数一般。当未央被押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便努力的挣脱壮汉的钳制,快步走上前,看着女人的后背,急切的解释道:“这位夫人,我不是有意的。”

女人似乎也不想这件事节外生枝,所以一直没有是背对着未央,好像不想让她看到她的脸,看来她应该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不然不会这么在乎小节。

见女人没有转身的意思,未央再次向前走了一步,极力的解释道:“夫人,可能你有所误会,我只是在这里等我的男朋友的,并没刻意去听你们的讲话。”

只是未央这一句话以后,女人明显身形一怔,手一抖,正好将长烟的烟灰抖落,烟灰洋洋洒洒的落到地面之后,她缓慢的转身。

“呵呵呵,哼!南宫未央,这么巧,居然在这里也能见到你。”女人转身,就冷嘲道。

未央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那张满脸赘肉的脸庞,以及那艳红的嘴唇时,干干的抽动了两下嘴角,咽了下口水,不敢相信的小声嘀咕道:“不会吧,这么背。”

“你说什么?”女人向未央靠近一步,身上浓厚的香水味,压迫着她的神经。

“老,老板,你怎么在这里?”未央生生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紧张的喊道。这下糟了,居然撞见老板这等丑事,这份工作算是要完蛋了。

“怎么在这里?哦,呵呵,我现在到这里处理家事。”女人紧走两步,上前就是给了未央两巴掌。

嘴角突来的酥麻灼热感,唇齿之间的震颤,让未央一时无法接受。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女人,忍着剧痛,问道:“老板,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哈哈哈,未央,你不会笨到这地步了吧?”女人用手揪住未央的长发,然后使劲的拽着她朝着男人斜靠的广告牌走去。

当未央被带到男人身边的时候,心里似乎有隐隐的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头脑中一闪而过的是老板所说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男朋友魏涵,当然未央的心里其实在不断的否定这无知的想法。

心想上天不会这么折磨人吧?但是想归想,还是要亲眼确认一下。当女人一甩开未央的头,她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被广告牌灯箱照着透亮的脸颊。

男人微微侧了一下脸,好像不想让未央看到这一切,随后突然转头,双眸灼灼的盯着未央说道:“未央,你太笨了!”

未央没有说话,再次仔细的确认了一下这个男人。这男人的脸好生熟悉,确实很熟悉,跟那个家伙的脸一样,有一双诱惑人心的眸子,高大挺拔的身材,呵呵,倒是属于她喜欢的类型。

说起魏涵,未央对于魏涵的喜欢超乎所有人想象,因为喜欢才会主动却接近他,因为喜欢才会听他所讲,做他所喜之事。虽然很多同事见未央的眼神都有点怪异,未央知dào

那是因为他们嫉妒,因为嫉妒才会不理睬她,因为妒忌才会有意的跟她保持距离。

在办公室那些女神的眼里,未央是一个不会打扮的丑女人,而丑女人的价值就是替她们做说不完的事情,给他们端茶倒水,做他们的使唤丫头。

但是魏涵不一样,他接受了平凡的未央,他说她是他见过的最干净的女人,他说她是他的所有,他说如果有一天他走了,也会记得未央的好。未央知dào

这样的男人只是将自己当作玩偶,只当自己是一个忠实床伴,他不会将自己作为一个感情归宿。但是,未央爱他,爱他就足够了。

“你是谁?”未央轻轻的问道,声音极低,但是足以让男人听得到。

“未央?”男人惊异的唤未央的名字。这个声音依旧那么好听,这让未央想起每次他匍匐在自己身上时发出的粗重喘气声,动人而又不失魅惑。

“我不认识他,老板!”未央转过头,冷静的说道。

随后,未央带着灿烂笑容,慢慢走出围困在一起的人群,有人要上前阻止,但是却被老板一句怒喝给制止了。

一切似乎都要有结束,而未央选择了逃离,只要没有认识过那个男人的话,她就应该生活的很好。

第二章 芳华易逝需珍惜

无法呼吸,未央感觉自己好像被某种东西压住了口鼻!

她在心里忐忑的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拼命睁开眼睛,却始终无法实现。

鬼压chuang?这是未央的第一个反应,但是不可能连睁开眼的力qì

都没有的。她再次使劲转动眼珠子,还是没办法睁开眼皮,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既然反驳的力量没有,未央也就没有做任何无力的挣扎,既然睁不开眼,那就静静的等待下去。只是呼吸越来越困难,再次试图挣扎,却没想到四肢竟是处在无力状态。

随着氧气渐渐稀薄,未央的官能感觉终于到达极限,到了最后未央便失去了意识。渐渐的未央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悠悠的漂了起来,朦胧中发xiàn

自己眼前缓缓明亮起来。

她尝试着睁开眼睛,想要知dào

自己在干什么。

当未央睁开眼的时候,才发xiàn

自己竟是飘在半空中,脚下是晋城靓丽的夜景,从没有体验过的舒爽感觉一下子袭上心头。

只是在这个时候,未央明显看到在街道的某个偏僻的角落,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翻找着什么,在仔细瞧去,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子平躺在地上,从腹部渗透到地面的鲜血静静流淌。

这算是什么?抢劫!一想到这个,未央就立kè

来了精神,心想念叨:小子在梦里偷东西,你活的不耐烦了。

于是,未央一跃上前,本能的想要去抓住那个男人,却没想到扑了空。

那个男人因着这个缘故,而警惕的看向四周,见周围黑洞洞的,便害pà

的浑身打了个冷颤,将女子手中的手表给用力一扯,然后飞快的逃离了现场。未央本能的想要去追那个男人,只是当她要跨出那一步的时候,身体却无法动弹了,手被某种东西给束缚了。

未央转头看着女子,以为她还没有死,便兴奋的转身,飞向女子。女子怒目盯着未央,似乎想要说什么。

随即未央低下头,凑过耳朵,问道:“想要说什么?”

不过女子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未央则静静的看着女子,想要看清她的长相,毕竟她是闯进自己梦中的人,或许以后这个梦可以帮未央阻止一场灾祸呢。

未央发xiàn

她的眼角有已经干涸很久的泪痕,嘴角有咬破的痕迹。而那稍显凌乱的发丝沾上了些许的纸屑。未央心想她生前应该是一个不爱打扮的女孩,因为她的唇膏并没有涂抹匀称,魏涵曾说过,他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但是却喜欢描画淡妆的女孩。所以,未央为了迎合那个男人的口味,开始学习化妆。

只是突然之间发xiàn

,未央竟然不知dào

魏涵是谁?仔细一想竟发xiàn

她的整个记忆是从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才有的。

自己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了?

“央妹,央妹!”就在未央为了自己没了记忆犯愁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未央。

她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抹刺亮的光芒,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个光有渐渐夸大的趋势,而未央则因为受不住那光芒,迅速双手抬起遮蔽眼前的一切。

这过程不算长,待一切恢复平静时,周围竟有一阵淡雅的清香袭来,这若有似无的香味,让未央忍不住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想要确认这香味的名字。

“妹妹,醒醒,父亲要回来了。”又是一阵轻唤,这个家伙不知dào

扰人清梦的罪名很不轻吗?

未央心里不喜反怒,心里极其不愿意这声音的主人绕了自己的兴致,扭过头不想理睬这个人,继xù

用力的嗅着这个香气。

男子似乎知dào

未央不会醒过来,叹了口气,随之轻轻甩了一下袖子,之后整个世界就安静下来了。未央仔细听周围的声响,‘见’扰人的家伙似乎已经离去,便偷偷睁开双眸,想要看看刚才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睁开眼的瞬间,未央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怔住了。

在她面前是一方的池塘,平静如翠玉的水面,睡莲安逸的躺着,莲花灼灼盛放。

一阵轻幽幽的风迎面袭来,平静的湖面顿起涟漪,莲叶随风游曳,不远处的湖边几棵翠柳面水而动,脆嫩嫩的柳条翩跹几番,从未央所处的位置看对面确实是美景尽收眼底。

忽而,有轻扬的笛声从湖对岸传来,应和着几只黄鹂的鸣叫声,而更显生动。未央循声望去,想要寻找吹笛的主人,想着如若能够找到这吹笛之人的话,说不定可以将他推荐给老板看看,也许可以将他亦或者是她捧上为新一届的璀璨明星。

疾走而行的未央,因为这个突然冲入大脑的奇怪想法,而停下了脚步,思量着刚才为何出现的想法。

然,这笛声的主人似乎知dào

未央已经没心思去理会自己,便因此而没了声响,而未央则有点生气的站在大理石铺就的长桥之上,看着渐起涟漪的湖面,有些懊恼的用力捶打那石砖砌成的的凭栏,责怪自己不因这件小事,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在石桥上待了好长时间以后,未央意识有什么不对,仔细一想,才发xiàn

自己身体好像不似刚才那般轻飘飘的,现在这句躯体十分的沉重,想到此处,她下意识的低头查看起自己身体的周围。

“咦!咦!”未央自顾自的惊呼两声。

她发xiàn

自己身着一件素色的对襟小袄裙,褶裙上由粉色丝线绣出一朵朵粉嫩的花朵,而袖口上则由金丝绣出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花边,整件衣服显得十分的华贵,未央不免心生疑虑,想着这不会是某位大小姐穿的衣服吧。

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穿上这身衣衫是不是合适,未央特地探出身看向碧绿的湖水,仔细瞧着微启涟漪的湖面映衬出的倒影。可是由于水面极不平稳,难以看清自己的模样,还使未央有点小小的失望。

失望归失望,然,这个地方是哪里,为何自己会穿着这么华美的衣衫?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处在梦中,那死去的那个女子怎么办?一系列的疑问在未央脑内盘旋,挥之不去。

在傍水而建的回廊处来回走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研究个所以然来,最终未央也只得悻悻然,主动放qì

了。

“唉!这到底是哪里啊?”未央唉声叹气的自言自语。

可不曾想,这个时候竟有人走到了未央身侧。当她毫无防备转身的时候,竟与他扑了个满怀。

又是这般熟悉的香气,这香味好像有魔力,只要沾上便难以让人忘怀,未央见那人两手用力将自己从他怀里扯开,就更加死命的抱住了他,心想等梦醒了,就有可能闻不到了这奇异的香味了。

那人见未央极不情愿离开他的怀里,便抬手抚摸着未央的头,满目慈爱,暖暖的说道:“未央,想父王了吧。”

未央?南宫未央?这个时候,未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女人睁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如死灰般的眼神让她感觉后背发凉。未央再次紧了紧双手,想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些许的安慰。

“未央,都已经十五岁了,还是这么爱撒娇,叫我如何将你交给那个新上来的状元郎呢?唉!”男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xù

抚摸着未央的头道。

未央一时有点错愕,十五岁?不可能,虽然她的记忆只从梦开始的时候有,但是她还是记得自己应该已经29岁了,不可能做了一个梦就变成了15岁?

于是,未央依依不舍离开男人的怀抱,抬头看向明显比自己高许多的男人,只一眼,便倒吸一口气,这该是何等的俊俏,长发由金黄色的龙纹发簪髺起,眼角有些许纹路,却抵挡不住那俊秀的气质外露。

看着这样俊秀的人儿,未央竟看傻了眼,有点冒失的问道:“老帅哥,你该是多大了?”

未央并没有注意从身后传来的急促呼吸声音,当听到未央说那话时,便是一个爆栗落在未央的头上,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未央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因着这样的疼痛,未央竟真使起小性子来,不管不顾的扑到眼前男人身上,一边抹泪一边偷偷的看着身后的人儿。

目光扫落身后,却是一个微含清风的淡雅公子,脸上带着一丝怒意,然后静静的看着躲在‘爹’身侧的未央,一摆手无奈的说道:“刚刚你不是还跟我赌气,说不想见父王,还骗我说你很想睡觉,现在却躲在这里跟父王撒娇,还那么毫无羞赧的问父王的年龄,你到底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啊!”

未央心想你才是不顾你的男子形象,居然对一个女子说教,竟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打未央的头,可知dào

这脑袋是不能轻易打的,万一打残了,可是要付一辈子责任的。

最终未央只在心里碎碎念叨,却没有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如若自己真的没羞没臊的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指不定又会遭到什么毒打呢。

更何况未央还不想就这么死在梦中,想到此处,未央擦了擦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没有吃很多,而且那个东西不好吃。”

这一说,让两个男人同时怔住,随后这两个男人又一同大笑起来,其中稍显淡雅的男子走上前,从俊秀男人手中接过未央的手,对着俊秀男人说道:“父王,明日让未央跟我一同出去一下吧。”

“为何?”男人眼神突的闪过一丝厉色,负手而立,正声问道。

“再过几日,我就要率军出征,明日出府需yào

置办一些所需品,也想让未央出去走走。即将嫁入新科状元家,以后为人父母,就更没时间出去,所以恳请父王让我带未央去看看都城的风光。”淡雅的公子,紧紧的抓着未央的手,恭敬的回道。

未央觉得有点奇怪,为何他要跟所谓的父王这么客气呢,不是一家人吗?而且在这个‘梦里’居然可以顺带跟这么淡若轻风的公子幽会,那不是一件挺惬意的事情吗?

见一旁的‘父王’有点犹豫,未央在心里也稍稍捏了一把汗,睁着滴溜溜的眼睛看向‘父亲’,极其希望他能够放自己出去。可是那时候的未央竟没有听得清“嫁”这个字眼,所以后来的事情也让未央有点措手不及。

“好!”思量片刻,‘父亲’终于开了进口允了淡雅公子的请求。说完,就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未央,眯着双眼抚了抚未央的发丝,便甩手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未央倒是有点惆怅,而身后的这位公子却也没有多少言语,唤来一个叫小锦的女婢将未央带离那个湖畔。

未央算是一个这么没心没肺的主儿,虽然能够隐隐约约知dào

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考lǜ

那些有的没的时候,现在应该好好的享shòu

生活。

穿越?不知dào

,但是不像,因为未央都不知dào

自己以前住的是什么地方,在说自己属于什么方面的穿越,魂穿,身穿,还是重生?连未央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就不算穿越。

啊!不相信?好吧,若是你们都不不相信,那未央也不相信了。哎呀,算了算了,就当是未央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好了,梦醒了就会很快忘掉的。

可是真的是梦吗?

第三章 愁帐伊人醉清秋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糊里糊涂的在这个梦境中活着,未央还是很努力的去打听了一些事情。比如这个朝代,比如这个父亲,比如那个哥哥,再比如未央这个小姐的身世。

当未央随着所谓陪侍的丫鬟小锦来到‘她’居住的地方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这个是什么样的富丽堂皇,甚至用言语都没办法完全描述,当时的未央只得张大自己的嘴巴,无言的看着那满布或金色,或粉润吊饰的房间,眨了眨眼睛,内心真的希望这一切不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小锦面对未央的失态,却置之度外,安静的走到床铺前,干净利落的收拾着床上的被褥,整个屋子因着这样的缘故而变得十分的冷清。

只是这样冷清的局面让未央一时无法适应,她快走几步走到小锦身边,扭摆着小身板,撒着小娇,嗲声嗲气的问道:“小锦,小锦,今日我想要跟你玩玩游戏,考考你!”

小锦丫头明显身体一怔,但手里的活计却没有即刻放下来,依旧利落的整理着被褥,一完事便抬起头,恭敬的鞠了一躬,说道:“公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小锦所知一切定当告知。”

见小锦那平淡的态度,虽心里有所不满,但是未央还是欣然接受了,毕竟自己是有求于人家的。

思量片刻,未央问道:“在这个世界上哪位统治这个国家?”

这个很好,以游戏的方式来获知未央所处的世界,不仅不会让人怀疑,还可以与这个叫小锦的家伙套好关系,未央心里笃定的想着。

然,小锦的态度,却十分令未央感到诧异,只见她缓慢抬起头,冷冷的盯着未央,眉宇间似乎有道不明的担忧之色,缓慢的起唇,淡淡的问道:“公主,你是不是又失忆了?”

‘又’?难道这个公主经常失忆?

未央想来这对自己真实极好的好处,这因为这样就不用自己那么费尽心思的想问题了。未央在心里偷笑着,随后干干的挠着后脑勺那梳理整齐的发髻,说道:“呵呵呵,你怎么知dào

?”

也许正因为这个小姐经常失忆,所以小锦才会这么冷淡的对待未央的问话。

只是在听了未央的回答以后,小锦略微有点诧异,回道:“公主经常失忆,太医说公主是得了一种怪病,才会这样,在小锦服侍之前的一个丫头说,一旦公主失忆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那时的丫头受不了那种折磨,就主动进入了王府的浣衣阁……”

小锦清淡的说着,未央也慢慢了解一些事情。原来这个公主身份是这个国家的王上御赐的,因为公主小时候经常去宫中,到当时在位的国母那边玩耍,而国母又十分喜爱这个小丫头,就御赐了这个公主身份,而未央的‘父亲’也因此得到了王爷身份。其实,刚开始未央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贴身保护皇上的安全。

因着这个缘故,父亲平步青云,才达到现在的荣盛时期。父亲有三子一女,全是正房所出,听小锦说,父亲从未娶妾的原因是他十分思恋已故世的母亲。三子分别是大哥南宫秀,二哥南宫优,三哥南宫梦,以及未央这个幼子南宫未央。

母亲在生下未央以后,就得了顽疾,过不了一年就死去了。当今国母在知晓父亲的事情以后,就经常召未央进宫玩耍,以消除未央的思母之苦,也因此得了这样的公主封号。父亲曾有收养了一个男孩,就是叫未央醒来的那个淡若清风的男子南宫漠,本名卜漠,是父亲在一次保卫皇上前往寺庙时,从盗匪手里所救的孩子。

这个世界分为三国,加兰,鲲韫,飞鱼三大岛国,未央所处的国家是鲲韫大国,一个很强盛的岛国,而且这个国家的君王苍云戈是上任几年年的年轻君王,因其恢宏的气魄,以及渗人的作战之力,让其他岛国望而生畏,不敢对其有所动作。

而未央因为已经到了待嫁年龄,国母因此一直烦闷,而正好到了一年一度的科考时间。于是,才有了将未央嫁入新科状元的决定。

一听到嫁,未央心里一惊,颤颤然问道:“这么小就嫁出去了?”

“公主,在鲲韫国,女子十五已经是待嫁的年龄了,过了二十还没有嫁出去,就会被百姓瞧不起,更何况您是国母钦赐的公主,如果您都找不到夫婿,那不是给鲲韫大国丢脸吗?”小锦这孩子,好像一点也没有将未央这个公主放在心里,用十分冲的语气跟未央解释着。

“但是,这年纪也太小了吧。”未央依旧有点担心的问道。

小锦熟练的躲开未央即将伸过来的手,冷冷的回道:“公主,在鲲韫国,女子最佳生育能力是在十八岁左右,如果超出二十这个年纪,就会出现体质变差的危险,侯妃就是因为过了这个年纪生产才会故去的。”

侯妃就是未央的母亲,听说是一个十足的大美女,在嫁给父亲时,曾是当今侯相最疼爱的女儿,因为十分喜爱父亲,而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跟父亲走在一起,那时让侯相一蹶不振,并且侯相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在朝堂之上,一直跟父亲对着干。

未央开始被小锦这么熟络的信息网而折服,居然知dào

这么私隐的事情,心想看来以后一定要跟她打好交道。

多一点信息来源,多一份保障,这是未央南宫未央的信条。

当听完这些的时候,小锦已明显有点困意,连连转身打了几个哈欠,动作虽微小,但未央却看的真真实实,随即未央便让她先行回去。所谓来日方长,也就不必那么急切的知dào

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再说未央也不知dào

这个梦什么时候会醒。

最后小锦等未央沐浴完,替她穿上睡袍,原本还想伺候未央睡下,但未央连连推辞这才使得小锦悻悻然退下。

未央看着小锦转身时依旧是冷淡的表情,未央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为何她会有那么冷如冰霜的表情。在未央心里一般丫头见到小姐时,不都是屁颠屁颠的小姐前小姐后的叫唤着吗?为何她会如此。

不懂,真的搞不懂?未央摇了摇头,不想再为此事伤神,于是,掀开被子,准bèi

睡觉。

才在床上辗转反侧几次想要入眠,却被屋外一阵清幽的笛声闹得睡不得。刚开始还烦闷着,但后来竟被这笛声吸引,看着窗外那清冷的月光,静静的闭上眼睛,享shòu

此刻的宁静。

然,笛声竟在此时戛然而止,未央猛地睁开眼,跑到窗口处,极目远眺,想要寻找那个吹笛者的身影。而屋外只有一片如鬼魅般摇曳身姿的竹林,以及墨黑天空中斜挂的弦月,其他也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到没有任何的异样,未央就无趣的转身,再次准bèi

就寝,屋子内还有一盏在小锦离去时留下的灯,那是因为未央还是比较害pà

一个人在黑暗的环境下睡觉的,所以借着亮光未央可以轻易的回床上睡觉。

未央转身的瞬间,笛声又再一次响起,那婉转悠扬的旋律再一次吸引未央的注意力,未央再次转身,那笛声似乎在跟未央开玩笑,只要未央转身他就停止,来来回回好几次,累的未央够呛。

见一点意思也没有,未央就不去管他,自顾自的跑上床去睡觉。待未央上床以后,笛子的声音就越来越低沉,似乎因为未央的不理睬,所以才导致吹笛者情绪低落。辗转反侧好几次,那笛声依旧如幽怨待字闺中的女子倾诉着她的恋情般萦绕不去,听了好长时间,未央可真的火了。

于是,未央两腿一蹬弹迅速起床,气呼呼向屋门,想将那个叨扰姑奶奶睡觉的人给揪出来。未央用力的打开那沉重的红木大门,快步走出屋子,一路小跑追随着那笛声而去。说来也奇怪,当未央跑出去的时候,这个笛声似乎在有意牵引着她前行。

也不知未央跑了几条小道,弯了几处长廊,待未央清醒过来的时候,未央居然站在一处荒废已久的大宅门前,屋前杂草众生,生命力极强的爬山虎几乎覆盖了整个院门前,门前那两个已经残破不堪的灯笼随着夜晚清冷的风肆意摇晃。而在灯笼后面的木匾上,斑驳的字体,隐隐约约看的出来是“月满华阁”。

看到这里,未央浑身起鸡皮疙瘩,都不知自己打了几个冷颤,才终于恢复神志,见自己处在这个陌生而又十分诡异的地方,就情不自禁的用双手抱住手臂。

“未央?”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的声音在未央身后响起,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阵有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

未央急速转身,想要看清来人是什么样?月光未满,所以看不清他人的模样,只是模糊的能够看出他一身轻装修饰出来的欣长身体惹人嫉妒,而他在看到未央转身时,就将长笛斜插入腹部腰带处,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慢步走到未央身边,弯下躯体,看向未央。

等他凑到未央眼前时,未央才发xiàn

他戴了一个类似小狗的面具,而那长发倾斜而下,遮蔽眼前的一切美景,他静静的看着未央,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未央?”等待好久以后,他疑惑的再次喊出未央的名字。

难道他识得未央,那为何未央没有任何的印象呢?于是,未央后退两步,站直身体,清了清嗓门,说道:“这位兄台,你这么晚有何贵干啊?”

听到未央说话,他终于起身,从怀里掏出的东西摇了摇,顿时香气扑鼻,这个香气有点熟悉,仔细一想,便知这个是未央最喜欢吃的油炸鸡排。

未央高兴的跳到男人面前,问道:“这个是请未央吃的吗?”

见未央如此高兴,他也连忙点点头,然后揽住未央的腰身,一跃而上,当跳到月满华阁上空的时候,便快速的降落。当时的未央不敢看下方,只是紧紧闭着眼睛,感受风鼓动耳膜时的噪声。

“到了!”又是灵动的声响。未央想有如此灵动声线的声音,那主人的容貌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未央心里也一阵莫名的开心。

没想到在梦境里可以遇到这么多的帅哥,是不是未央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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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半日幽梦终归梦

待未央睁开眼睛,才知两人现在处在一处破败不堪的屋顶之上。

男子将未央放到了一处略微突起的地方站着,自己则弯下身体,轻轻的用袖子掸了掸一片瓦片上的灰尘,然后伸手示意未央坐下。

未央用手指了指,那意思是在询问男子是不是让自己坐在那瓦片之上,男子猛地点了点头,始终没有将面具摘下来的意思。

见男子不说话,未央便顺从的坐了下来,他则规矩的站在一旁盯着未央。

在这个凌乱的屋顶吃着香喷喷的鸡排,一个带着灵犬面具的男人一直注视着自己吃饭,这感觉到有点,呵呵呵未央无聊着想着这些。

眼前是男子递过来的纸袋,里面弥散着鸡排的香气,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亲切感,一种莫名其妙的空寂感此刻便被某种东西给填满了。不知何时,未央流下了眼泪,默默接过男子手中的纸袋。

“未央!”未央低头吃了一口以后,旁边的男子轻轻唤道。

未央诧异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嘴角因为沾着油渍,未央下意识的就用舌头舔了舔,未央其实很喜欢那油腻的带着香气的味道。

然这时,男人突然用手指轻轻的将未央嘴角的油渍拭去,然后带着那那油渍轻轻的来回抚摸未央的下唇,未央惊愕的张了张嘴唇。

适时他居然轻巧的将手指伸进未央的唇齿间,找到舌尖以后,便轻轻的拨弄那柔软的巧舌。

这,这,这,他这是在干什么啊?未央被他的举动给吓傻了,用力的抬了抬屁股,迅速向后挪了挪,使劲摇了摇头想要躲开他的逗弄。却没想到,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认真的捧住未央的脸颊,细细的抚摸起来。

他爷爷的,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手上其实有很多的细菌的,虽然这感觉还可以,但是着实不能以这个为乐啊,未央在心里痛苦的想着。

她惊恐的看着眼前长发披肩的男子,怕他突然来个神经失常,便不敢有所动弹。后来未央总结了一下,以后陌生人的邀请可千万不能轻易答yīng

,指不定自己会遇上什么变态。

“喜欢!”男人在未央嘴里搅动了一会儿,便痴痴的说道。

他,他,他,居然还上瘾了,可未央可不是那种轻易就可以上手的主儿。

为此,未央伸出另外一个沾满油污的手,用力的打了一下眼前男子的手臂,霍的站起身,对着他大声说道:“你想调戏老娘,还嫩上一百年呢。”

“未央?”他抬起脸看向未央,讶异的唤道。

从头至尾,他就一直说的话就‘未央’‘喜欢’,未央严重怀疑他的智力有问题。

见他这么柔软的声线,未央体内那善良的因子又开始作祟了。听罢,未央软下声音,缓缓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手中已经冷却的鸡排,有点可惜的说道:“唉,看来是吃不成了。”

“未央!”男人见未央坐下来,又再次凑近未央的身旁,磨蹭着未央的身体,似乎高兴的唤道。

这种感觉还真想养了一只小狗似得,未央轻轻拍着他的头,软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未央!”又是这两个字,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见这招不行,未央用手一擦衣服,将油渍抹干净,改换成轻轻抚摸他俊秀的发丝,放缓语气,很有耐心的问道:“未央是问你,你的名字叫什么?而不是问你未央的名字叫什么。”

“未央!喜欢!”好吧,未央承认他能够一口气说四个字了,总算有点进步了。

见他依旧很满足的磨蹭着未央的身体,那未央也就放下心来,说不定他真的只是一个有智障的人呢,帮zhù

他也算是帮zhù

自己吧。看着他蜷缩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样子,第一次感受到那体内升腾而出的温热感,那应该是一种母性吧。

看来未央还是挺适合做一个家庭主妇的,为何世间没有男子会识得未央的好呢?如果那个叫魏涵的家伙不是这般风流的话,未央想她会一直常伴他左右的吧。

魏涵?为何脑中忽然又出现这么奇怪的人名,是未央识得他么?唉!罢了罢了,还是好好的活在这个梦境中吧。未央抬头看着稍显清明的夜空,兀自想着。

夜空明朗,点点星辰闪烁其间,斜挂在枝头的弦月倒显得清冷些,今晚其实不适合欣赏月亮,倒是适合观赏漫天璀璨星星。

就在此时,在破乱不堪的院子内,走来两个黑暗的人影,月色不好,也就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是三更半夜来这个荒凉的地方,可以认为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未央轻轻推了推身旁的男人,想要叫醒他,毕竟他可是男人,男人应该会保护好未央这个弱女子的吧。

“喂,喂,醒醒!”未央用力推了推男人,小声的喊道。

只是这时暗影已走到未央所处的屋顶下方,其中一个人抬头空洞的看着未央,然后一个闪身,便已跃至未央面前,欺身逼迫向未央,而未央只能本能的后弯下腰身。

这两人速度之快,让她有点错愕,在一想现在在梦中,个个都有超能力也不足为怪,应该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吧。

“南宫未央?”男人的脸直视着未央的,声音如鬼魅般,冷冷的,令人浑身发毛。

“是!”未央当时吓得退都软了,脱口承认了。看来未央真zhèng

而是一个意志力不强的主儿,她被自己这个熊样给折服了,心里也在狠狠的咒骂自己无能。

“总算找到了,呼!”男人在听到未央的回答以后,居然松了一口气似得说道。

啥?这什么情况,什么总算找到了,意思是他一直在找未央,难道那个抢匪一直没有离开现场,现在来抓未央来的。于是,未央灵机一动,说道:“你找未央做什么?”

“哦?就是想问问你新的躯体你还合适吧?”男人很轻松的说道。

哎?这个是什么意思,什么新的躯体她还合适吧?未央到底梦到什么了?未央不明,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未央不是很明白你们说这话的意思。”

未央应该不要在问下去的,现在想来总有点后悔,因为如果一直让未央感觉这个是一个做不完的梦的话,未央也还可以接受,只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人告sù

未央,她的灵魂现在居住在这个女人身上。

狗血?是的啊,都已经算是狗血喷头了,还要惹一身骚。

可是人家说了,这个魂穿,虽然很狗血,但是你可以活出新意嘛,现在这里的科技这么发达,你不需yào

在这个世界发展什么科技,或者什么空间种田,你只需yào

活出你自己个性就可以了。

好吧,以上都是未央瞎掰的,重点是在下面。未央附身的这个女子,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附身了,而是前前后后有无数次了。

可以这么说,他已经被穿越过好几次了,所以身体越来越容易接受那些灵魂,也就符合了为什么这个家伙总是失忆的问题,原来还有这一茬,好吧,未央承认自己学识不渊博,没有想过还可以这么穿越。

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附身?据他们所知,所谓的他们就是那两个黑影,后来才知dào

他们是地狱的死灵鬼差,因为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将这个女主的魂魄给不小心勾走了。

后来才知dào

是他们看错时辰勾错了对象,再去寻找女主时,那女主的魂魄竟逃脱了鬼差的锁链,四处逍遥去了,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他们不得不私下解决。

所谓解决,也就是找一些孤魂野鬼暂时附到女主身体内,刚开始一些魂魄确实给女主造成了很大的身体伤害,但是后来适应了,竟有几个在这个世界‘活’了很长时间。

第五章 梦醒时分独怅然

未央听着自称是鬼差的男子讲的话,心里犯着嘀咕。

若是从女孩子七岁开始,算起来附身到这女主身上的魂魄前前后后大概有好几个了,这数量听起来还挺让人诧异的。

那男子还说,很多灵魂附身到这女主身上最多维持一两个月的时间,最长的也就三年,其他要么就是不适合,要么就是不愿意,不过与那些被‘胁迫’的魂魄不同,未央却是自己主动附上这女主的身体内。

“现在你感觉如何?”黑衣男人进一步靠近未央,问道。

这鬼差一靠近,未央只感觉全身凉飕飕,很不舒适,双手扫弄了几下双臂,故作强势的反问:“什么如何啊!”

其实未央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他们说自己是主动附身的,那照这意思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孤魂野鬼了?刚开始还感觉挺不真实的,但想象这几个时辰的遭遇,便也有点怀疑,现今看来有可能这真的是事实情况。

细细想来,未央心里还是挺难以接受这事实,但是思量许久便又觉得总归现在这样比做鬼要好一点。

“就是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见未央没能理解自己的问话,为首的鬼差竟耐心的解释道。

“没有不舒服,但是未央想问一下,这个最多持续三年,那代表三年以后,未央就得回归孤魂游鬼状态?”总不能说自己心里不舒服吧,既然无力回天,但总归自己要知dào

自己的命数吧,未央抬头傻傻的问。

“不会,因为我们会将你送到阎王府,让你早日投胎。”说话的则是一直站在身后魔而不语的鬼差。

“想想也应该是这样。”未央无力的摆摆手,回道。

“记住,你千万别恋上这里的任何一个男子,连匹公马也不行。”为首的男人突然俯身,在未央的耳边小声说道。

未央不解,这是为何?为什么不能恋上这里的男人,那不就太没意思了吗?

不恋上男人,那这魂穿还有意思嘛,那未央还不如做孤魂野鬼自由些。但是一想到若真做了无依无靠四处躲藏的野鬼那更是不自由,还要天天担心被这些鬼差回收,好一点的从新投胎,不好的则会被压下十八层地狱,享shòu

地府各种酷刑。

一想到此处,未央全身都只打哆嗦,就算投胎,如若投到不好的人家,又要遭一次罪,横竖日子都过的不舒坦,那倒不如好好的做‘公主’,再者这里的男人也就养养眼,没啥好恋的。

“为何?”但是总可以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吧,不然自己糊里糊涂喜欢上了,又不知dào

会有什么后果,那不是一傻蛋儿吗。

“前几个就是因为喜欢上这里的男人才会无缘无故‘死’了,又让我们麻烦了好一阵子。”后面的鬼差也上前一步,阴沉着嗓音说。

“好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因为前几个灵魂附身的原因,导致这个王爷府上下都以为你疯掉了,所以才会着急将你嫁出去,所以你好自为之吧。”前一个稍微高一点的鬼差说完,便与身侧的鬼差对视一眼,随即一溜烟没了踪迹。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未央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而满目惆怅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未央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那个人刚才说什么,因为这个身体的主人被前几个灵魂附身,而被认为是疯子,所以才会着急将这个身体的主人嫁出去。

那个小锦的话难道是哄骗自己的?但看小锦那态度又不像是以谎话来敷衍自己的样子,若是真的那太不把未央当回事,好歹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是一御赐的公主呢。

未央越想越生气,决定要给那个叫小锦的丫头一些厉害尝尝,现在都欺负到主子身上了,以后还得了,但未央总归是善良的,她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在仔细的斟酌一下两个‘鬼差’的意思,未央终于理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个女主的灵魂因为两个不着调儿的鬼差给勾错了,并且没办法将原先的魂魄安放进去。从七岁到现在已经找了好几个人的魂魄附身到这女主身上,而他们总是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最后又死翘翘了,而这次是自己主动找上了这个身体。

大概的原因就是这样,但是他们临走前说的那个不能恋上这世界上的男人,是几个意思?未央摆着一张臭脸看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两人刚才所站的地方,随后忿忿然的跺了一下脚,想要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

“未央!”又是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声响,这喃喃耳语让未央防佛置身于一个难以自拔的旋窝中,转身面向一袭轻装的面具男子。

“未央!呵呵……”他居然笑了,居然笑的那么旁若无人。虽然没法瞧见那面具后方的面目,但是他的笑声似乎能够让人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爽朗。

而后,他几个小步,飞扑向未央,然后,然后,然后……

是未央太过肥硕了吧,或许是因为他扑的太猛了,又或许是因为屋子年久失修不结实了,所以他们才会从屋顶滚落了下来,瓦片碎裂的声音在这个稍显空旷的地方格外的刺耳。

由于未央他们这边动静实在太大,引起了巡夜家丁的注意,待他们两个完全落到地上的时候,就听到巡夜家丁打着锣鼓惊慌失措的叫喊着:“闹鬼啦,闹鬼啦…月满华闹鬼了,老爷不好了……”

未央掉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只是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压着什么东西,然后脑袋嗡嗡的直叫唤。

试图努力的执起身体,却发xiàn

骨头像是散架了般无力支撑,未央心里一惊,要不要在躺一会儿,然后在等待人家来救他们,要不要拨打急救车,可号码是多少来着的?

当时未央的心里就尽是这些无聊的问题,却不知一直躺在未央身下的那个东西是那个面具男。

待身体上传的酥麻感减弱了,未央这才缓缓睁开眼,恰好有瓦砾碎石从屋顶飘落,掉进未央的眼里,未央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发xiàn

眼部极不舒服。

‘未央,闭上眼睛,我来帮你吹吹…’温柔的声线,让未央心中某个地方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未央却看不到那人的模样,眼前只有模糊一团的黑影,心中却感觉这声音极其的熟悉,似乎与这人认识了许久,只是此刻追究起来竟只是虚无缥缈的存zài



这人是谁?他为何会用如此宠溺的声音在未央耳边呢喃。

第六章 月满不缺亦是谜

“未央!”

不知dào

何时,一个声音冲入未央脑海中,将处在混沌状态的未央给唤醒。才睁开眼,便听到身下传出一声呻吟,紧接着未央感觉到了身下的异样,有东西在一下一下顶着未央的腰部,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

下面的人儿继xù

用力的顶着自己的腰部,未央无力的动了动身体,骨骼之间的一声脆响,让未央胆战心惊的只冒冷汗,心想这下铁定是残废了。

最后未央使用巧力从那人身上滚了下来,却不想正好压在了碎裂的瓦片之上,后背再次传来阵阵刺疼,让未央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阵惨叫。

剧烈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正好将迷着眼睛的沙粒给带出去了,眼部舒适以后,未央这才睁开眼睛,仔细瞧向现今所处的环境。

从被面具男带进来到刚才,未央还真就对这个院子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四下看了看,空寂的院子,破败的屋子,长满刺藤的院墙以及荒草疯长的地面,这景象有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未央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其正前方是随风摇曳的竹子,如幽魂一般摇曳身姿,未央微微歪过头看了一下,正对未央眼前的是一个窗纸破烂的朱红大门,几条刺藤攀爬在门前两个粗壮的柱子,那扇红门似乎是虚掩着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偷偷的朝她们这边看着。

这景象让未央内心顿感万分恐惧,赶紧闭上眼睛,默默念叨:“南无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未央平安无事,呸呸,是佛祖保佑未央平安无事。”

“未央!”躺在地上的面具男依旧不厌其烦的喊着未央的名字,刚开始还感觉这男人的声线十分动听,但在这个诡异异常的地方,这种呼唤,竟让未央感觉有点像在招魂。

未央心里虽恐惧,但经过不断祈求佛主保佑,心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最后她在原地稍作休息,待身上的疼痛稍微缓和后,便吃力的扭捏起身,想要去拉躺在自己身下的面具男。

恰在此时,院门处传来一阵粗重的吱呀声,从门缝出探身而出一个矮个儿男人,满脸惊恐的朝未央这里瞅。见这景象,未央心里感觉有了希望,便加速了起身的速度,虽然还是有点痛,最终站起来的时候,脚还有点不能动弹,但这都无法影响未央此刻的心情。

“未央!”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稚嫩女孩的声音从未央身后传来,而且这声音还透着一股寒意,未央没有转身,怕自己会看到一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嘿嘿,嘿嘿,未央,你要好好保护好我的身体哦!嘿嘿……”女孩子稚嫩的笑声,让未央不寒而栗。

未央尽量的不回头,心想只要不去看,也就可以忽略刚才那女孩的声音,只是那恐怖异常的笑声,还是让未央心里一颤一颤的,脑海中不断幻想着一些恐怖的片段。

“未央,我儿!”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撞门而进的一行人在看到未央这般模样以后,为首的男人疾步走上前,一把将未央拥在怀里,用手不断抚摸未央的头,有些许的激动的说道:“不怕,不怕,未央我儿不怕,怪爹没有丢下那些公务陪未央,这么晚了还让未央孤身来到这个地方。”

未央紧紧的靠在男人的怀里,极力的将刚才那个恐怖的声音从未央耳边排挤出去。那个女孩难道就是这女主的魂魄吗?为何她要说要好好保护他的身体?既然她已经显身,那么她应该即刻返回自己的身体内啊,为何她会有那般言语。

“梦儿?你怎么也在这里?”突然身旁有一个男人注意到了地面,便大声的唤道。

梦儿?难道面具男就是南宫梦,未央轻轻的推开父亲的拥bào

,然后含着泪水,睁着眼睛问道:“父亲,你不责怪孩儿,这么晚没有好好睡觉,而是跟三哥偷跑出来玩吗?”

“未央,当然要责怪你,居然跟你三哥来这种地方。所以,你明天禁足,不许出去了。”姜还是老的辣,那个男人居然一边温和的抚摸未央的头,一边似乎很关心的训导着未央。

“禁足!”未央立kè

石化,那不就是陪帅哥逛街的机会就这样错失掉了,看样子以后也难以申请到这个机会了。虽心里有所惋惜,但未央还是泪眼朦胧,乖巧的回道:“嗯,未央全听父亲安排。”

随后转身看向被几个家丁扶起身的面具男,见他低着头不言语,散乱的发丝虚掩面庞,那张犬面具此刻也歪斜在衣襟处,素色衣袍现在也是满布尘土之色,有点怜惜他现在的遭遇,于是,未央转头,略带恳求的语气问道:“爹,是未央央求三哥陪我来这里的,所以这次就不要怪责三哥了。”

“当然不会责罚你三哥,但以后若是在发生此类事情,我就不许你三哥跟你在一起戏耍。”说完便转身,对着身后几十个家丁,厉声道:“都下去吧。”

转头笑着牵起未央的手,朝着院外走去。可怜未央的小身板啊,还没有好利索呢,就又扯出一身伤啊,未央其实多想有个人能够将自己抬回去,总比这样一步一步走回去的强啊!

而一直跟随在老帅哥身后的小锦,则漠然的看着地面,完全没有将未央这个小姐所遭遇的事情放在眼里,这个又让未央极其不舒服,好歹未央这个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该有所表示吧,但是人家小锦就是不识趣,愣是没上前嘘寒问暖。

未央被父亲禁足是意wài

之事,南宫漠还是从服侍自己的侍婢口中得知在自己离开王府的这一小会儿,未央竟犯下了擅闯月满华阁此等大错,也没有想到南宫梦又和未央搅和在一起了,更没想到的是父亲竟没有对未央作出处罚,只是简单的禁足而已。

月满华,是故去的候妃生前所居住的地方,因为候妃生下四子未央以后便撒手人寰,南宫铭为了祭奠候妃便将月满华给封了起来,原先每年还会为月满华修葺几次,但自从未央七岁那年不慎落水以后,这月满华便像是被人遗忘了。

这件事是王府的禁忌,谁都不愿提及,即便是侍婢家丁私下无事时也不将此事拿出来闲聊,为了弄清着月满华,南宫漠可花了不少力qì

,才从已经被王府驱逐出去的家丁口中探得。

第七章 小楼听涛昨日闲

虽被下了禁足令,但未央心中却蠢蠢欲动的想要逃出王府到外面去看看。

次日小锦丫头将早膳送到未央屋内时,未央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她掖着被子迷蒙的睁眼看着屋内透亮的白,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随即问站在床侧静默的小锦:“你们都这么早起来么?”

“回公主,王府的家丁侍婢按照规矩都会轮班休息,一般四五更时都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了,像浣衣阁更是辛苦的很,早起不说还要替王府上下准bèi

一些日常用水。”小锦回答的不紧不慢,语气也少许清冷。

未央听小锦的回答,立kè

来了精神,她连忙起身拉开床帐,问:“都这么早起床,你们不累么?”

“服侍公主是奴婢的福分,怎会觉得苦呢!”小锦连忙转身,低头顺眉的跪下身去,谨慎的回答。

见小锦丫头竟会如此紧张的辩解,未央便更来了兴致:“呵呵,那为何昨日,你见我被爹爹责骂,怎么就没出来替我说句话呢?好歹我也是你的主子!”

“回公主,你是奴婢的主子不错,但王爷是王府最大的主子,你昨日闯入月满华阁,本就是你的不对,为何奴婢要维护你呢?”小锦不卑不亢的回道。

“大胆!”

未央原本不想生气,毕竟现在自己只是暂时借用这女主的肉身,只是想起昨晚那两个神mì

男人说的话,便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离开这女主的身体,既然借用了人家的东西,得要替人家做点事情,看这小锦从见面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给自己瞧,未央就来气,好歹还是一公主呢,怎么被丫头欺负到这层面上了,现在她必须拿出公主点的势头来,不然以后还怎么在这王府里混。

“奴婢若有错,公主责罚便是!”小锦竟没有被未央给震慑住,反而理直气壮起来。

“对,你有错!”未央起身下床,走到小锦面前,屈身向小锦道:“错在既然知dào

我又一次没了之前任何记忆,还将我往火坑里推。昨日你不是说,因为我的缘故,伺候过我的侍婢都去了浣衣阁,今日你又话不沾边的提到浣衣阁很辛苦,你这意思明摆着之前那几位去浣衣阁的侍婢里,有你的姐妹?今日你口无遮掩,竟说教起你的主子来,你的胆子也真的是大了些。”

原本未央也未曾朝着这方面想过,但话到嘴边竟也顺溜的说了出来。

这话一说完,那边小锦便已经垂面掩泣,一边抽泣一边颤颤然说道:“上次红莲只是打破了公主的琉璃碗,公主便将红莲杖责五十大板,还关进柴房两天两夜不给吃喝,后来红莲受不住这般折磨才自愿去了浣衣阁,呜呜….今日,奴婢顶撞了公主,是奴婢不对,呜呜……奴婢甘愿受罚!”

小锦口中的红莲是谁,未央不清楚,但既然知dào

这侍婢不待见自己的症结所在,这事便也好处理许多,她蹲下身,伸手抚摸小锦的头,软声道:“这件事儿我倒真的是忘记了,红莲打破了琉璃碗是有错,但也不至于杖责五十,我想大概是当时我是被别的事情气糊涂了,红莲在浣衣阁很辛苦,你担心她是对的,要不,我将她调到其他比较轻松的地方去?”

红莲这事儿还得在缓一缓,未央盘算着现在自己刚刚来到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还不能让人知dào

自己失忆了,因为她不知dào

这再一次失忆又会给这个王府亦或者是自己带来什么变化,再者现在一点都不清楚这个世界,茫然的改变习性,也会让人起疑,虽然这个公主在外面已经够疑点重重的了。

“公主?”小锦惊讶的抬起,泪眼婆娑,不相信的反问:“公主,你说这话是真的么?”

“真的,只是现在还不能将红莲从浣衣阁调出来,因为知dào

我失忆的只有你一人。”未央温软着声线道。

只是这时小锦竟担忧的低下头去,小声嘀咕道:“现在不仅仅是奴婢一人了,昨日,昨日伺候二王子的小音找奴婢玩耍,奴婢一时失口将公主失忆的事儿给说出去了。”

没想到这事竟在一夜之间出了岔子,也怪自己当时还处在混沌状态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既然知dào

了自己没希望守护这个秘密,那只能够顺其自然了,好歹在刚来这里还是小有收获的,毕竟顺服了一个对自己有成见的小丫头,虽然还不知dào

这小婢女会不会成为自己的知己,但现今只能够相信她。

一个上午,未央跟小锦聊了很多东西,也知dào

了这个父亲的名讳,南宫铭,倒是挺有个性的名字。

近午时,屋外阳光明媚,按照小锦的说法这里正值暮春时机,也是满树桃花快要凋零的时节,正好这女主所住的院子一角,有两颗散栽的桃树,桃花零零散散的坠在枝头,碧翠的桃叶正卓然立在枝头,整个院子也只有那两棵桃树有花的影子,其他就只有满目的翠色。

日头正好,不燥不冷,正是沐浴日光的好时候,简单吃过午膳,未央便提着小步漫步在女主的所住的庭院内,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怎样才能够出去玩。

走正门是不行的,只有傻瓜会这样做,后门也不行,小锦说后门靠近王爷住的地方,并且后门也是把的最严实的地方,所以现在后门也不行,假扮家仆出去购置东西?好像也不行,小锦说家仆一般只有在早晨出去购置东西,其余的都得得到管事林福许可方口出去。

这左也不能右也不是的,该怎么出去呢?正想的入神,未央不知dào

自己已经远离了自己所住的屋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回廊处,一阵风扰了未央的思绪,待她回神之时,却看到在回廊不远处有一堵院墙,院墙内满溢出来一片粉润之色,微风袭来,连带着那花香飘散向自己,让未央顿感心旷神怡。

那堵墙头的粉润着实引了未央十分注意,她小跑向那堵墙,走近瞧来,那堵墙外面是青砖琉璃瓦,绕过那堵墙,竟看到了正门匾上‘小楼听涛’四个俊秀异常的字,思之切竟有一种独享闲雅的意味。

这里面究竟会住着什么样的人呢?未央心中不免顿生疑惑。

第八章 小楼折扇掩桃花

此刻,这院子的正门虚掩,未央悄悄上前,屈身眯着一只眼睛透过门缝,朝着院内瞧去,能够看到的是院内道两旁满目开的正艳的粉色花朵,仔细再看看竟发xiàn

从青砖铺就的大道上走来一个身着绛紫衣衫的人。

未央见那人有走近的趋势,便迅速离开正门,朝着院墙拐角处躲去。

这一身绛紫色衣着的人走出门停顿片刻侧身朝着墙角处瞧了几眼,眉头一皱似乎发觉了墙角的异常,这时身后随着的丫头,便上前询问:“花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声音稳重,不失温度,说:“明日,你家主子要是不愿意去赏灯会,还得烦你及早的通知在下!”

“公子放心,我家主子既是许了你会如期赴约,便会履行承诺。”身着家仆衣衫的侍婢不紧不慢的回着。

“那就再好不过!”随后转身欲走,忽又想起什么,便转身对着满面桃花之色的侍婢道了句:“临凤告辞!”

听到这话以后,那女婢竟羞红了脸颊,连就隔得远远的未央都能瞧得清清楚楚,未央刚才只顾着躲藏,没能够瞧见这身着绛紫色衣衫的男子他的样貌,后来这男人一直背对着自己也就无法见到。

那人走之前还不忘斜睨了一眼墙头,视线似乎正好有一瞬与未央对上,吓得未央连忙站直身体紧紧贴着墙壁,也因此连那人的的侧面也没有瞧清楚。

未央心里笃笃的跳着,幸好的是那人并没有来找未央,而是不紧不慢的离去了,身后那丫头走上前,说道:“公子慢走,小音为你带路出府!”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在未央面前消逝,未央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想起那两人的对话,便觉得甚有意思,不禁口中念叨:“花临凤,花临凤,这名字好怪异,不会真的是一个花花公子吧。”

想到此处,未央竟偷偷笑出声,孤自促狭了一会儿,忽而想起那个男人唤女婢叫小音,便让未央记起小锦曾说小音是伺候二王子的侍婢,难道这院子住着的是二王子南宫优?

未央内心好奇的紧,很想知dào

这南宫优到底长个啥样子,先前见到南宫漠模样清秀,后来南宫梦一直戴着面具没有瞧清楚,总不能要未央上去扯掉面具,对他说:“来来,让妹妹好好瞧瞧哥哥到底长的什么俊俏样?”

现在既然到了二王子的地盘,总要去拜访一下,顺便问候一个这个二哥。未央在心里思了片刻,便将这付诸了行动,只见她蹑手蹑脚的小跑到正门前,偷偷打开门,轻手轻脚的朝着院子内走。

进了门之后,未央便觉得自己进入了花海之中,层层叠叠,或黄或粉或白的花争相齐放,未央流连在这花海之中,左转右转竟迷了方向,最后当回过神来时,发xiàn

正面着自己的前方有一个石床,而石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侧躺在石床上,磕着双眸睡着,墨黑的秀发如绸缎般铺就在素白的长衫之上,零散的发丝虚掩松垮衣衫的胸口,单手垂地,地上横躺着一折叠整齐的扇子,周围一圈围着桃树,桃花似不受时令的约束耀然缀在枝桠上,微风袭来竟有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那人的衣衫,长发之上都有零星几片花瓣落着。

安静的午后,躺在石床上寐着的俊美男子,未央从没有被这样的场景给震慑住,她愣愣盯着躺在石床上的男子,目光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花公子送走了么?小音子。”不期然间,这人竟出声询问。

许是很长时间没有得到回答,那人这才将磕着的双眸微微启开,茫然的视线由地面转向未央时,竟有一瞬的诧异之色,而后平静的面色也稍稍起了变化,勾起嘴角玩味儿似得盯着未央。

“四妹,怎得空到二哥这里?”静默一会儿,南宫优起唇幽幽问道。

只是当时的未央完全陷入震惊状态,无法凭借自身的能力缓过神儿来,见未央站在不远处傻愣的模样,南宫优便起身,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折扇,懒散的坐在石床上,满目戏谑的味儿瞧着未央。

两人之间长时间的对视,竟没有任何的尴尬之色。

而未央是被一个惊呼给唤醒的,这惊呼的不是别人,正是将那花公子送出府的小音,她满怀春意回到主子身边,却没想到竟看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公主,惊呼一声‘啊’,随后跪拜下身去:“奴婢小音,拜见公主!”

听到这声惊呼以后,未央也清醒了大半,想到刚才的失态,在瞧瞧坐在石床上用折扇掩面偷笑的男子,便更觉得无地自容,她连忙转身,故作矜持的对着小音道:“起身吧!”

小音身体一震,随后默默的起身立在原处不再言语,起身时偷偷瞧向石床的动作轻易的入了未央的眼,虽不知dào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但未央知dào

这是不好的预兆。

“小音子,你下去准bèi

些果子,自去年与四妹不欢而散以后,妹妹好久不曾来小楼与我欢聚了!今日要与我这可爱的妹妹叙叙旧!”南宫优缓缓道,目光却不曾从未央身上移开过。

小音领命速速下去了,很快端上一盆丰富的果子放在石床不远处的石桌上,随后便又速速离去了,一番吵杂之后,便只剩下寂静。

未央实打实的不愿意在让南宫优看到自己的窘态,便想寻个理儿离开,可这小心思还是被南宫优给发xiàn

了,他懒懒的歪斜着身子,勾起嘴角,眸子之间的戏谑之意优胜了些,道:“今日,四妹难道不是来看哥哥我的么?”

“不是!”未央先声否定,但又觉得这回答有点寓意不明,便又道:“是,是的!”

“到底是,还是不是呢?”南宫优这才舍得从石床上走下地面,赤足缓缓走向未央。

见他越走越近,未央心里扑扑跳着,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四妹,去年赏灯会时,你扑上哥哥身,想要强了哥哥,我因着伦理,并没有同意,因此你便与我为敌,一年不见我面。哥哥我思来想去,都觉得绝了妹妹的好意,甚不是做哥哥应该有的样子,可又寻不到理儿主动找上妹妹,今日妹妹主动登门造访,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可以再叙往日情分”南宫优主动贴着未央的身体,魅惑的声音让未央有点恍惚。

一年之前,她真的做了这么畜生不如的事情么?未央忐忑的想着。

第九章 桃花折扇戏春风

这一年之前的事情,南宫优还记得清清楚楚,十足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未央虽不知dào

这其中有什么缘故,但现下却也无法考lǜ

太多。

见他再次得寸进尺向自己靠近一步,未央便顺势稍稍向后退了一步,面露尴尬之色,紧张的反问:“我倒是忘记了,那时候的我是不是看花灯看的痴迷,将二哥你看作了花灯上描画的男子才会不羞不臊的扑上去?”

“哦~”一个字眼,尾音拖得十分的长,包含了发音者多少复杂的思绪,未央不知。

未央只知dào

现在这个人似乎有想跟自己有进一步的肢体接触,或许这个人真的已经知dào

了自己失忆的事情,而用这种方法试探自己,但不管怎样,未央都不能在这人面前示弱。

“是这样吗?那怎的那时你口里声声唤的却是我的名字呢?”他眉梢一挑,漆黑的眸子深处掩藏了未央不知dào

的黑暗。

“呵呵,呵呵呵。”未央干干笑了几声,用手抵着他欺压过来的身子,软软道:“未央唤哥哥的名字,自然是将哥哥看作了遐想对象,哥哥得了父亲母亲真传,生的如此俊美模样,是个女子都会为之倾慕,未央也随那些女子一般倾慕于你,但你是我的哥哥,未央是不可能破了伦理,所以只能将你作为我择选佳偶的模子,那日可能是妹妹唐突吓着了哥哥,还请哥哥莫要责怪。”

为了符合这情真意切,未央下了好大决心才正面瞧向高自己许多的男人,见他真就生的花容月貌,心里便笃定的想着,一年前那个寄宿在女主身上的魂魄铁定是被这男人的样貌给迷惑了,才会作出那么莽撞的事情来。

南宫优没想到他这个妹妹竟以退为进,将所有的干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他起身离开未央的身体,双眸灼灼的盯着未央,猜不透这妹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妹妹七岁那年,自己随管家林福出去购买乐器,想要出外游学几年,再回来接受父亲的建议做一个学士。

而那日妹妹则去了母国那里玩耍,后来回来便听到妹妹不慎落水的事情,妹妹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转醒,只是醒了以后便时常忘记事情,并且性情也有所变化,时而是软弱的小姐模样,时而是强势的妇人模样,时而又是刁钻的小丫头模样。

从宫里请来的太医说妹妹得了怪病,这病一时半会儿无药可救,只能顺其自然,而之后整个王府便变了模样,到现在已经是七八年过去了,父亲一直都宠惯着这个妹妹,而其他的侍婢则有意无意的疏远妹妹,一年前自己从外游历归来,竟发xiàn

妹妹看向自己的目光不一样,这才有了赏花灯时,被妹妹推到的事情。

此后一年,他都不曾与这个妹妹见面,不是他因此事羞于见妹妹,而是因为妹妹在这一年里竟将目光转移到了三弟身上,使得原本聪慧的三弟如今变成了痴痴傻傻的男子。

这些都是眼前这女子干的,但是现下他看向未央的眼眸时,又发觉这个妹妹的眼中并无半点惧意,反而一身坦荡,似乎之前发生的事情正如她口中所讲,只是将自己作为择选良人的模子。

“二哥,二哥?”南宫未央见这二哥的目光渐渐涣散,以为自己刚才那一番话说的过于虚假,让对方难以相信。

她走到南宫优的身前,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有点担忧的询问:“二哥,若是妹妹的话,二哥不相信的话也无妨,毕竟是妹妹莽撞在先,惊着了哥哥,让哥哥惦记到现在…….”

“啊,是啊!”南宫优不相信,不相信这个妹妹真的是之前扑到自己的人,或许是为了确认,亦或是当时被灼灼的阳光烧糊了脑袋。

在未央还在原地辩解的时候,南宫优上前两步拽起未央的手急急朝着石床走去,随后拦腰将未央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则跃身上了石床,将挣扎起身的未央压在身下,一脸坏笑,道:“四妹,可知当时的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么?”

“二哥,你,你…”未央哪有心思去揣测身上这男人心里的想法,只一个劲儿的扭捏着身体,想要逃脱南宫优的钳制。

“当时若不是察觉到有人在旁偷看,我铁定会了了妹妹心愿,与妹妹共赴云雨,哪会断然拒绝。”见身下这娇弱的躯体扭捏的厉害,南宫优便全身压住未央。

“二哥,你是开玩笑的吧,你之前不是因着伦理才拒绝我的吗,怎么现在你又作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呢?”未央心里或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个男人只是暂时神经错乱而已。

未央心里其实一直在咒骂着这男人禽兽不如,竟会轻薄自己的亲妹妹,虽然之前‘自己’也做了这畜生不如的事情,但现在她已经向他道歉了,怎么他还死揪着不放。

“我,南宫优何曾做过伤风败俗的事情,在我眼里俗便是雅,而与妹妹做一些情人之间才做的事情,那便是一件特有诗意的事情。”南宫优媚眼一勾,摄人心魄。

未央心里直叫唤,希望有人现在能够闯进来救他出去,虽然这般诗情画意的事情不可能出现,但未央还是在心里暗暗向佛祖祈祷着。

果然佛祖是最了解未央心境的人,在南宫优伸手欲解开未央的衣衫时,有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正声道:“二王子,真是好雅兴,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侍婢在户外石床上逗趣!”

未央很感谢这人的突然出现,她从南宫优垂下的衣衫缝隙只看到一身着绛紫色的人矗立在石床不远处,因为紧张她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但那人给未央的感觉很熟悉。

南宫优听罢便起身慵懒的坐在石床边,而未央则在得了自由后迅速起身,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小楼听涛。她不敢再在那儿待下去,无法想象是什么事情让这个男人竟会如此丧心病狂,今后是否还会遇到其他让她无法想象的事情呢?

可未央忘记了,自己是无法找到回去的路的,所以七拐八拐也只是在原地转圈,还好的是,小锦见未央一直未曾归来,便去找了刚从街市上购买东西回来的南宫漠,南宫漠得了消息便遣了自己院子内的两个女婢去找,晚些时候,才将迷路的未央寻得。

这未央竟依旧是在二王子院子周围徘徊,当看到一脸悲怨模样蹲在墙角不发一言的未央时,南宫漠心中莫名一紧,走上前解下身上的黑色风衣给未央穿上,随后斜睨了一眼那在晚霞中盛放粉润之色的墙头,扶起未央朝着她住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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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漠上落日情难却

南宫漠将未央送回宫苑时,天色已晚,弦月斜上枝头,点点辰星坠在寂寥的天幕之上。

小锦挽留了着急离去的南宫漠,留他吃了顿晚饭,未央则被小锦伺候着睡下了。

只是未央在床上辗转几番都未曾合眼,想着今日南宫优对自己的种种,便越发的感觉奇怪?

屋内只有小锦给未央留下的一盏长明灯,层层纱帐外是朦胧的夜色,未央睁着眼默默看着窗口那一剪月影,忽而像是记起什么,猛地翻身起床,拉开纱帐急急朝着屋外走去。

此刻,南宫漠正欲离开未央住的屋子,却不想在与小锦嘱托一些事物时,瞧见身着单薄睡衫的未央朝着自己走来,便双眉紧锁离开小锦朝着未央迎去。

“妹妹,你出来干什么?”漠拦住未央的去路,严肃的问道。

未央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漠,心虚的偏头回道:“出来散散心!”

出来的比较急,未央忘记穿上外衣了,这暮春的夜晚还捎带点凉意,微风拂来,这丝质睡衫还透着些寒意,她情不自禁的双手抚臂,这时贴心的小锦将一件披风给未央系上,轻声责怪道:“天凉,公主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

说完,没等到未央回答便欠身离去了,整个庭院内只留下南宫漠与未央两人,寂静便由此蔓延。

“妹妹,你还是早些休息吧,若不是今日小锦去通知我,若不是正好我从集市上回来,也不可能那么早能找到你。”南宫漠语气虽有责怪的意味,但未央知dào

那是哥哥对妹妹的担心。

“哥!”话到嘴边又停顿了片刻,未央蠕动唇瓣,不知dào

自己该从何说起。

她之所以突然走出来,原本是想着寻小锦了解一下南宫优的一些事情,只是没想到南宫漠竟还待在此处不曾离去。

“有何事?”南宫漠脸色微变,不知dào

这个妹妹为何欲言又止,又道:“每当你有事时,才会记得我这个哥哥,我比你长一两岁,但你从来都未曾唤我一声哥哥。”

“是这样么?”未央心中一紧,但随后又豁然了些,道:“哥,在你眼里,我这个妹妹是什么样的人?”

南宫漠甚是不明,为何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静默了片刻,便幽幽叹了口气道:“妹妹,有的时候该糊涂还是活的糊涂点好,你只要清楚自己是国母御赐的公主便够了!”

这话说的含蓄,未央听的也明白,但她却不肯轻易放过南宫漠,冷漠的转身背对着南宫漠道:“哥哥这一番话,未央算是明白了,照哥哥的意思这王爷府上上下下都因着我这公主身份,才会毕恭毕敬的待我,而非是因我这个人。”

“妹妹,何必如此执着,从七岁那次变故之后,妹妹不都是假装失忆,冷眼旁观王府兴衰的么,为何今日要……”南宫漠话到此处,便顿了顿。

他八岁进入南宫王府,九岁那年亲眼目睹了未央从未明湖上一跃而下的场景,原以为又是这刁蛮任性的妹妹玩的诡计,后来才知dào

这是真事儿,他去瞧过一眼未央,看着昏睡在床头,满面苍白的小女孩,心中竟生出丝丝怜悯,只是这怜悯自出了未央的屋便烟消云散。

再之后的第三日妹妹才真zhèng

儿醒过来,但性情却变了许多,只是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些事上,对于未央的关心也甚少了些,所以今日未央问及对她的印象,他才会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答复,只能用那些粗略的言辞搪塞,哪只未央竟会如此咄咄逼人。

“假装失忆?”未央不曾想到在别人的心里,自己竟是假装失忆的主儿,难道他们就没有怀疑过,眼前的这位公主其实只剩下躯壳在这个世界上,而灵魂早已不是原先那个人了么?

只是未央面对此事,又有什么好说的呢,现在就算她正大光明的说自己不是失忆而是灵魂出窍,现在住进这躯体内的灵魂不是原先的南宫未央,而是只知dào

自己姓名却不知出处的孤魂野鬼,她想都不会有几个人相信。

“妹妹,妹妹!”

身后南宫漠一声声唤着未央,而未央却恍然不觉,她整个心思都在南宫漠那几句话上,终能够明白为何这女主不愿回这躯壳,因为这里的人敬她宠她都不过是因为她的公主身份,终能明白为何小锦会那般顶撞自己却毫无惧色,因为没了国母的护佑她便只是个刁蛮任性的小姐,也终于明白了南宫优为何那般羞辱自己,因为这个妹妹总是借失忆做出很多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次日,南宫漠早早的便来到未央所住的惠兰轩,想起昨日未央落寞的背影,南宫漠便觉得自己说的那几句话有点过了头,思来想去甚觉不妥,便想寻个法儿让妹妹高兴高兴,于是昨晚去了父亲那儿,恳求父亲让他带未央出去溜达溜达。

不过,南宫铭虽有意让未央出去,但碍于之前是自己下了禁足令,由不得自己悔改,就没有点头允许,但也未曾摇头阻拦。

南宫铭的心思,南宫漠能猜透个几分,既然父亲没点头也没摇头,那表示只要自己偷偷将未央带出去,就不会驳了父亲的颜面,定了注意,南宫漠早饭也没吃就来了惠兰轩,哪知未央竟还没有起床。

未央睡到日上三杆才哈欠连连的起身,转眼看到屋外依旧透亮的白,便慵懒的坐在床上想着自己该如何打发新的一天。

前来伺候起床的小锦看着坐在床帐内不愿起身的未央,便屈身道:“公主,漠少爷已经在外等了好长时间了,您是见他还是不见他呢?”

“知dào

了!”未央有点不耐烦的回道,忽而想起南宫漠不也是父亲的孩子么,怎么不随着其他三个哥哥一道唤作王子呢?便又问道:“你们为何唤二哥为王子,而这比我长一岁的南宫漠却只叫少爷呢?”

“回公主,漠少爷是在公主六岁时才进的王府,那时候公主已经得了国母的封赐,而王爷及三位王子则是顺着公主封赐的,后来进来的漠少爷因没能进入族谱,所以没有王子封号,便只能唤作少爷。”小锦不紧不慢的回着。

未央听小锦这话只觉得这国母真是忒有意思,非亲非故的竟会封个公主给这女主,若是沾亲带故的是不是还得给她安排个皇后位子坐坐呢?

然,猜想终归是猜想,现实终归是现实啊!

第十一章 年华易逝勿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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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其实不大乐意接受南宫漠的好意,虽然自己挺想出去玩的。

思前想后了半天也没即刻应了南宫漠,最后只得了南宫漠一句:“妹妹,今日太阳落山时到我的住处,我在那里等你!”

南宫漠看未央那冷淡的面色,便知dào

自己昨日将这个妹妹伤的不浅,自然也就知dào

自己留在惠兰轩也无多大意义,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惠兰轩。

未央看着南宫漠离去之时那淡漠的身影,不免有点感怀,这个女主在七岁那年一跃了却了尘世繁碎,后来几个寄宿的魂魄捣乱,直至到自己主动附身,这故事到底是要终结还是又一个无聊的续言。

午膳的时候,小锦与未央聊了一些关于南宫漠的事情,说他虽是个养子,但在王爷府上上下下家仆的眼里却是个不错的少爷。与其他的王子相比,漠少爷少了几分脾气,为人和善,小小年纪便已成为镇守西关的副将,与大王子南宫秀合并称为鲲韫二雄将。

“哦,原来如此!”未央点头应着小锦,后又想起一件事,便抬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这些王子少爷都这么大了,也有了各自的官爵,怎么还没有分府而住呢?”

小锦张了张嘴唇,迟疑了半响,最后正声回答:“公主,您不是说跟王爷王子住在一起,才真zhèng

是亲密的一家人吗?”

未央疑惑,心中却也明白了几分,或许这又不知是哪个魂魄搞的鬼,来了一招近水楼台先得月。随后小锦说原本大王子二王子都有了官爵,而当今王上也是封赏府邸及大片田地的,但是由于公主哭闹着不许,国母便出面拦了此事。

果真是如此,看来这个国母还真是个事事迁就这公主的主儿,真想快点寻个理儿去见见这国母,看她是如何宠惯这女主的。

未央细细咀嚼着饭粒,心里阴阴的思量着,一脸阴晴不定的面色,让服侍在旁的小锦有点胆颤心惊。

自己这主子失忆以后,总是干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上次以为自己顶撞了主子,理应会受到责罚,没想到主子竟像没事的待自己,还帮她把红莲妹妹从浣衣阁调了出来,虽然到现在这事儿主子还没有替她处理她很着急,但她毕竟是个侍婢,没理由胁迫主子赶紧把事儿办了。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待到一轮红日悄然落下山头时,未央便着了小锦的衣衫,照小锦指的路朝着南宫漠所住的胥无渡。

胥无渡这名字不雅也不俗,倒有点像是佛家之语。寻了半天,未央才终于到了目的地,站在门口瞧了半天那牌匾上三个强劲有力的字体,单手支颌,歪头静思,终寻不到可以解释这名字的理儿。

“妹妹?”南宫漠一声唤,扰了未央的思绪。

未央抬面迎向一袭青衫的南宫漠,一头青丝绾成整齐的发髻,一支琥珀色发簪横入团墨,面若白玉,眼带深邃,入目皆是俊朗之貌,看的未央即刻变成木头人儿。

“妹妹?你怎得换了小锦的衣衫?”南宫漠见未央不得动弹,便挥了挥手,沉声询问。

未央这才尴尬的垂面,稍稍抬手将嘴角不慎溢出的口水擦去,随后灿然笑道:“既然要外出,当然要打扮的普通点,不然怎么算是微服出访呢?”

“那也得是换身男子的服饰,不然我怎么带你出去?”南宫漠摇头无奈的回答:“夜晚,一个少爷带着一个女婢外出,那些看门的家仆又不知dào

会想哪儿去了。”

未央未曾想到这一层,她以为只要打扮的普通点,南宫漠总归有法儿将自己带出去,未央嘟嘴:“难道不是从天上偷偷跑出去么,怎么到最后得从门那儿出去了?”

“是可以从天上出去,但是这里是王府,一只苍蝇都无法从门外进来,何况是两个大活人呢,难道妹妹想大晚上的还要折腾那些侍卫不成?”南宫漠说道此处,顿了顿便又继xù

说教:“上次你跟梦已经扰了月满华,今日难道你还想扰了这胥无渡不成?”

“然也,然也!”未央没好气的回答。

未央不得不接受南宫漠的建议,换成男子的便装,虽然这男子衣衫穿在未央身上有点不伦不类的,但终归一眼瞧去未央还是像个良家小男儿的。

一路明月,未央孤自想着一些事情,总觉得南宫漠说话不会藏着掖着,言辞太过耿直了些,甚至算是有点尖酸刻薄。

就算皮相好,可没有一张嘴皮子,怎么去讨女孩子欢心呢?再者姑娘家家的谁会愿意跟一个刀子嘴过一辈子呀。

与南宫优的油滑相比,南宫漠确实欠缺了许多,未央想着要寻个时间好好开通开通这个哥哥,若以后娶不到姑娘,他可得打光棍一辈子了。

最终,他们轻轻松松的出了府,看门的侍卫见到南宫漠时便恭敬的鞠了一躬,头也没抬便放行,南宫漠走到那人身前时还是关心了句:“夜晚天凉,注意给石头他添些粮草!”

“是!”浑厚的一声回答,便不在言语。

出了门,未央便拍了拍南宫漠的后背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说话尖酸刻薄的男人呢,没想到除了不待见女人外,你倒是对下属挺关心的呢?”

“哦,你说石头啊!”南宫并未转身,朝着停在院外的马车走去,道:“石头是我专用的军马,行军打仗可全靠它了,现在不好好照顾它,要是行军途中出个什么岔子,那可不行。”

到头来,南宫漠关心的却是一匹马,未央心中不免有点失望,看来自己还得好好跟这个哥哥说说,动物与人是有区别的,不能因关心这个而不顾及其他。

这一路行车,南宫漠甚少说话,只是孤自坐在车厢一角,看着车外一晃而逝的夜景,而未央则显得无比无聊,没人说话,只能够扯着衣角想着这两日遇到的事情。

这一想时间竟过的飞快,还不曾将在小楼听涛遇到的事情整理完,马车便停了下来,南宫漠率先下车,随后撩开车帘子,对着准bèi

下车的未央道:“今日是赏花灯的节日,若遇到男人提着花灯寻你猜灯谜,你不要随便去猜。”

这是什么意思?赏花灯猜灯谜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为何他会说出此话呢?

第十二章 花灯街上遇青英

赏花灯,猜灯谜,才子佳人会。

未央小步跟在南宫漠身后,左瞧瞧右看看,这一条花灯街着实好kàn

的紧,就是人多了点,未央这小身板被来来往往的人群挤来挤去,最后竟跟丢了南宫漠。

虽被南宫漠嘱托要紧紧跟着他,但未央觉得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的玩一玩,跟着男人虽有好处,但也会收到限制,不能自由自在的玩耍,这次丢了南宫漠,回家虽没了便利,但凭自己智慧,找到回家的路不难。

未央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抬头挺胸雄纠纠气昂昂朝着人群深处走去。她出门的时候便记住了王府的名字——德清王府,之后只要报上名字便可以寻到路了,未央心中简单的想着,着实不像个已经29岁的模样。

都说赏灯会上,会有各种帅男美女,但是未央瞧了好久都未曾见到,入眼皆是身着粗布服饰的百姓,他们个个脸上漾着笑意,赏灯的赏灯,吆喝的吆喝,完全是一个民风朴素的样貌。

走了一阵,未央瞧见前面围了一团人,看着挺热闹的,便乐哈哈的朝着那团人奔去,挤进去一瞧才知dào

,是有位男子手提着花灯邀请面前衣着华美的女子猜灯谜。

女子一脸羞涩,一时半会儿竟没了言语,倒是旁边跟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盛气逼人道:“林书生,你有才我家小姐知dào

,但是以你现在的财力别想娶到我家小姐。”

“知儿丫头,你家小姐还没回这灯谜,怎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于我?我林青英是个穷酸书生,却不是个迂腐的土财主,我想佘小姐也不会世俗到对书生有偏见吧。”

原以为书生样便是唯唯诺诺,唯恐天下大乱的模样,没想到眼前这个书生竟是能说会道的主儿。这一说让名为知儿的丫头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着双目,呲牙逼着气儿。

未央不禁多瞧了几眼这书生,见书生一脸秀气,头戴冠帽,双剑眉,一双慧目含着柔光瞧着对面以袖掩面的小姐,小姐虽掩了半张面,但是从那双玲珑秀目看去,未央认为这女子也不是个泛泛之辈。

矗立良久,女子才起唇软声道:“林公子的确才华横溢,在这群龙会首的京都之城,能与花公子并称四大才子,八大俊郎已属不易,今日赏灯,得公子青睐执灯猜谜,这是佘千千的福分,但公子这花灯,千千是万不能猜的,恕千千无才,猜不透这花灯的谜底。”

这话听着顺耳,实jì

是在明着拒绝。未央知dào

,不过这花灯的谜面确属简单易懂的,谜面:佘家有好女,待于清闺中,桃林万花盛,青某忘春归。

这不就是“家于林某”谐音便是嫁于林某么?这么大胆的示爱,让未央着实佩服,可是这小姐竟一口拒绝了,只能够说明这林青英流年不利呀。

“佘小姐,这谜面都出了,谜底你就猜一个呗,也好让大家饱饱耳福呀!”不知是谁才人群中起哄道。

随即人群便热闹了起来,知儿丫头便转身指着人群道:“你们这些无知贱民,就知dào

瞎起哄,我家小姐不猜灯谜,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这丫头真是个口无遮拦的主儿,此话一处便让人群炸开了锅。站在身侧的小姐走上前,将丫头拦在身后道:“千千训婢无方,才教出一个口无遮掩的丫头,千千给大家陪个不是,还望大家给千千一个薄面。”

人群这才悻悻然蔫了些气焰,而千千转身对着林青英软声道:“林公子,这灯谜千千实在猜不出,所以……”

“这个很简单吗,不就是这位林公子瞧上千千小姐了嘛,想要千千小姐嫁给自己呗!”未央实在憋不住了,在人群中大声说道。

这一说不要紧,倒是让佘千千处在了尴尬的位子上,只见她脸上红润一片,旁边的丫头想要出面却因着刚才的事情而不敢出面,人群却在此时安静了下来。

林青英朝着未央这边瞧来,见说出谜底的是位公子,脸上便是一阵白一阵红。随后只得收起花灯,对着千千施了一礼,干干道:“既然这谜底被那位公子猜中,那青英无话可说,刚才青英唐突了小姐,还望小姐原谅。”

不等佘千千开口,便又对着站在佘千千身后的知儿道:“知儿护主心切,青英明白,只是知儿那番话青英会铭记于心,待我有财有势之日,便会提着八台大轿到佘府提亲!”

最后又对着人群欠了欠身道:“谢谢大家刚才的维护,让我林青英不至于受到冷落,谢谢了!”

人群嘘声一片,逐渐散去,而那佘千千瞧了几眼林青英,又与未央略施下薄礼,没有说话便也随着丫头离去了。

未央甚是不明白,她只不过是替男方说出了心声,原本以为自己帮这男主解了围,怎么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她走上前拦住林青英的去路,问道:“我刚才有做的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这位公子,你没有做的什么不对的,是青英设的谜面太过简单,所以”林青英沮丧的回答,也没抬头正眼瞧未央一眼。

未央不依,拦着林青英的去路不放,继xù

追问:“不对呀,那个答案虽简单,但那位佘小姐不会猜不出呀?难道佘小姐不猜灯谜,是知dào

这意思才不会说出来的么?”

“你!”林青英这回总算转身面对未央了。

“我怎么了?难道不是么?”未央依旧装着无辜可怜样。

“唉!罢了,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所以才这么倒霉!”林青英自顾自的说着,见未央没有离去的意思,便作揖问道:“在下林青英,这位公子,还未曾告知尊姓大名呢!”

“南宫未央!”未央不假思索的回答。

这回答让林青英呆立了片刻,紧接着问道:“你与德清王府有什么关系?”

突然这么问,让未央不知dào

如何回答,心里暗自想着不会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吧。不行,她还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承认,随后她闭着眼睛瞎扯了谎话:“哪有的事儿,早想与德清王府沾亲带故了,只没想到那是五百年前的事儿了,呵呵呵,呵呵呵…”

没想到这瞎扯,还是糊弄了林青英单纯的脑袋,呼了口气,道:“还以为呢,要是真与德清王府沾边的话,那我今天应该是看黄历出门了,这么好运竟遇到了大贵人!”

第十三章 好女待嫁清闺中

林青英瞧了未央一眼,只觉得眼前这公子怪怪的,具体说起来又不知哪儿怪了。

未央被林青英瞧得浑身不舒坦,便转身环顾一下周围,觉得这人群好像往同一个方向移去,便扯了扯林青英的衣袖,问道:“是不是哪里又有热闹看了?”

“合着刚才你也是来瞧我的热闹的!”林青英从被未央破了谜题以后,心里就极不舒服,原本想着尽早的离开,却不想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儿拦住。

“呵呵,哪有的事情,我是被林兄你的勇气所折服,才会出手帮zhù

林兄的,只是没想到千千小姐会那么决绝。”未央抬手骚弄几下后脑勺,干干的回答。

“南宫小兄弟,之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林青英只觉得这小兄弟不懂人情世故,故yì

从提旧事在他伤口上撒盐。

“我就是不明白,为何我替你解了围,你却好像不是很高兴似得。”弄不明白的便也是此事,未央从来就是个事事较真的主儿。

这林书生被未央这么一番折腾,最后才幽幽道出了这猜灯谜背后的实情。

赏花灯,是鲲韫祭祖的最后一道程序,所谓祭祖就是祭拜上古神兽,期许神兽护佑鲲韫和国运昌。而赏花灯之所以会受到民众的热捧,就是在这节日里,深居宅府里的小姐们也被允许到街上游玩,使得那些有才学的书生学士可以有幸跟倾慕之人见上一面,更有甚者会提着花灯向喜欢的姑娘求婚。

未央这才明白了,为何南宫漠会那么小心的嘱托自己不要随便去猜灯谜,只是她依旧不明白猜了灯谜与没猜灯谜有什么区别?

“那还不是因为,若喜欢的姑娘亲口说出了灯谜,那就代表她同意了自己的求婚,就算他父母反对也无济于事,因为在鲲韫,唯有赏花灯这个节日是特别的,只要姑娘回了灯谜,不管她父母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将女儿嫁给邀请姑娘猜谜的男子。”林青英又一阵唉声叹气,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拥堵着,憋屈的慌。

“哦~还有这事儿!”未央心目了然,终归理解了为何林青英在看到自己说出了谜底时,脸色会一阵红一阵白。

“是啊!”林青英不耐烦的回答。

这是从不远处传来一身唤:“青英,青英,你怎么还在这儿凑热闹呀,得yì

楼的和曲灯谜会要开始啦!”

未央还未在人群中寻到那说话的人儿,林青英便疾步朝着人群中走去,边走便挥手道:“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谢谢南宫小兄弟替我解了围,下次有机会,我会邀你到万花楼喝上一杯。”

这林书生走的极快,一眨眼的时间林书生那干瘦的身影便从未央的视线里消逝了,未央不知dào

去得yì

楼的路,也不清楚这万花楼,不过从林书生那喜上眉梢的表情来看这万花楼应该是个好地方。

与南宫漠失去了联系,又与刚刚认识的林书生分道而行,未央只能够顺着人潮走着,街道两旁的花灯形态各异,确实好kàn

的紧,但此刻的未央却没了刚来此地时的兴致,她现在好想回家。

不知不觉,未央竟跟着人潮来到了得yì

楼门前,当她意识到面前的人群停下来时,才茫然的抬眼看着面前黑压压的身影,有点疑惑为何人都停滞不前。

带着这样的疑问,未央在人群中利用纤巧身形的优势,使出浑身解数终挤到了人群最前方。未央只觉得这里的空气一下子清新了许多,空气中时不时弥散着淡雅的花香,未央可劲儿吸了吸鼻子,顿感心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在瞧眼前的三层高楼,周身围着青砖墙琉璃瓦,四周是棠梨木支撑的栏杆,角尖儿上缀着各色花灯,远观便是既大气又不失雅致的建筑,只是近处瞧来也就那么回事儿,未央蔫了,刚才那股兴奋劲儿也消逝的连星沫儿都瞧不见了。

“算了,算了还是回家吧!”未央转身欲走。

却在此时传来一阵清耳悦心的曲子来,声音清冽悠远,未央驻足闭上眼睛细细听着曲子的旋律。随着曲子婉转流长的曲调变幻,未央竟好像走近了一个虚幻的梦境。

梦境里有静谧的山野小居,有倾泻而下的万丈瀑布,有朗空无云的草原,也有万马奔腾死伤无数的战场。沉浸在这仙乐之中,未央竟发xiàn

自己在梦境里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未央,你真笨!”这是谁的声音,未央警惕的睁眼,却瞧见一个面容俊俏的男子,手提着花灯站在自己面前。

梦境之中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眼前这个衣着仙袂的男子却含着柔暖的笑,将手中的的花灯向未央递了过来,道了句:“这是你的谜面!”

什,什么意思?她紧张的瞧向身后,没想到刚刚还簇拥在一起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向后退了一丈多的距离。

“这,这……”未央有点口齿不清,也不敢去接那谜面。

“你是主动要参加和曲灯谜的人,这第一关便是将你手中的这灯谜猜出来。”俊俏男子的面色未曾改变,依旧一脸笑。

“我,我……”

“没关系,这灯谜会只是各大才子聚起来饮酒作对的活动,猜不出灯谜不要紧!”男子一口一的安抚未央。

可是未央这心却不听话似得扑扑跳着,刚才能够猜出林书生的谜底是因为谜面设的简单,可是若真的参加猜谜大会,她肯定会熊像百出的。

“实在不好意思,我,我不学无才,猜谜这么高雅的事情,是万万不能的!”未央勉强镇定下来,正声回绝。

“哎,那不是刚才替林书生出面的公子么?”

“是呀,是呀,这么仔细一看果然是他!”

人群中忽的传来这几声讨论声,如同争抢食物的麻雀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完。

未央总觉得这些人的嘴巴可以去做扩音喇叭了,怎么隔得这么远竟还能听的清清楚楚。还未等未央转身辩解,那俊俏男人便拉起未央的手缓步朝着得yì

楼内走去

第十四章 和曲灯谜识临凤

见两人牵手走进得yì

楼,那些瞧热闹的人群立kè

议论纷纷起来。

在被俊俏男人牵起手时,未央心中莫名一团乱,想要抽回手却被其紧紧握着,未央见使不得力抽回手,只能深口吸气缓缓跟在那人的身后。

未央听不清后面人群在议论什么,总觉得是些对自己不利的言辞,虽心如乱麻,但又想既上了贼船,也无法立kè

脱逃,只能够顺其自然。

进了得yì

楼,里面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只留中间一条道儿通向大厅中央,厅中央蹲着一木质文案,文案上放着四盏花灯,灯的正面分别提上各个谜题。

由着那男子牵着,未央忐忑的看向周围,感觉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色极其怪异,便垂面默默看着地面,这道儿不长,没几步便进了厅中央。

“我将这主动参加灯谜会的人带来了,这花灯会可以开始了吧。”说话的是眼前这俊俏的男子,但口气与刚才的柔暖不一样了。

未央虽听出这人说话语气不太友善,但也没有敢抬头看向那人,一味儿低着头看着地面艳红的地毯。

“雅之,你说话口气能稍微柔和一点吗,看把南宫小兄弟吓得!”说话的口吻极其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未央破了谜题的林青英,他刚急急离开未央便是来参加这和曲灯谜会的,只没想到才与他离开小半会儿,竟又与他相见,林青英不禁感叹人世这缘分竟是那么的奇妙。

“不是你们说年年都是我们几个人斗谜题,毫无意思可言么?所以才让我到外面寻个新鲜的人儿来斗谜题么?”这唤作雅之的男子,口气从进了门以后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着实让未央惊诧不已:“再说,是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引了我的注意,才会选上他。”

雅之,其名为杜雅之,四才子之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少爷,家世显赫,其父是京都首富。年岁二十又二,因着俊俏模样及其渊博的才学,被世人称为桃花郎。未央从小锦口中得到这消息时,嘘声不已,这表里不一的男子竟还能被誉为桃花郎,世人的眼睛还真是被这桃花迷糊了眼睛了。

林青英不喜杜雅之的脾气,没跟他正面对峙,移步到未央面前,拍了拍未央瘦弱的肩膀安抚道:“他就是那脾性,对外人一副翩翩公子样,在熟悉的人面前又是那副高傲的模样。”

未央这才抬头面对青英,心有感激,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dào

在这种场合应该以何种言辞开口。还是一直静坐在林青英身侧的男子出面,这才解了未央的尴尬。

“青英,这位公子是?”身着绛紫色衣衫的男子几步走近未央,冷淡的询问。

“我倒忘了,还没介shào

一下这里的人呢。”林青英一拍脑袋懵然大悟道,伸手拍了拍男子的手臂道:“这位是花临凤,花公子,在我们四人之中可算是文武双全的人啊。”

顺着林青英的手瞧向那高自己许多的伟岸男子,未央只觉得十分熟悉。这男子面容秀美,眉宇间一抹英气未曾减弱这秀美之色,反而会加深未央对他的印象。墨长的发丝简单的由一条绢带束起,两鬓碎发垂在两肩处,绛紫色的衣衫之上点缀着朵朵樱花,腰带处简单垂着朴素润白的玉坠。

未央看的极其仔细,都忘了还礼,还是林青英唤了好几声才将神游的未央给拉了回来。

花临凤淡漠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朝着未央道:“南宫未央,好名字,跟南宫王府的那位公主取得是一样的名儿呀!”

“花兄,你也这样觉得呀,要不是他是男子,我铁定以为是那位公主也出来赏花灯了呢!”林青英先是一脸惊喜,后又一脸沮丧的朝着未央瞧了几眼道。

“青英,你心中不是有了千千小姐么,难道还妄想搭上南宫王府的那位公主不成?”花临凤一瞥身侧的林青英,悄然回到座位上。

“那位公主也就我可以仰望的份儿,我哪会真zhèng

儿去追求那位公主呀!”林青英一脸无奈的坐回位子,随后指了指身旁新添加的位子,对着杵在原地不动的未央道:“南宫小兄弟,到这里坐!”

未央怯生生的走到椅子前对着花临凤施了一礼,随后又对着青英浅浅一笑,才舒心坐到椅子上,可这椅子做的极不舒坦,因为花灯猜谜会终于入了正题。

原来厅中央那文案上四盏花灯皆是这次灯谜会上的题目,花临凤猜中了第一个灯谜得了楼上雅座第一的位置,紧接着那杜雅之也猜的第二花灯得了楼上雅座第二位置,第三个林青英猜的时候,苦思冥想了许久,都未曾猜透,卡在这题不得前行,未央看着那谜面是:一亩难养十口人。

这简单的很的谜题怎么被称为才子的林青英不会答呢?未央替林青英捏了把汗,只是这林青英最后竟依旧没答上来,耷拉着脑袋回了座位。

掌灯的司仪朝着厅内喊话,问是否有人继xù

猜这灯谜,半晌,有一人上前接了灯谜,幽幽朝着青英瞧了一眼,说道:“这谜底为田地的田字。!”

瞧向青英的眼神很犀利,未央疑惑的看了一眼那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缓缓走上二楼,转头想要问那人是谁,可青英只是懊恼的低着头,没有言语,故未央也就没有开口问。

正当未央侧头拍着青英的后背安慰青英时,一位身着素白衣衫的男子,握了把折扇翩翩然走到未央身侧,缓缓打开折扇,掩着半张面屈身凑到未央耳边道:“四妹!”

未央这才惊异的抬头,与那眯着双眸的人面对面,颤颤然道:“二哥?”

这副场景入了花临凤的眼,他微蹙双眉,神色骤然冷峻。而身侧耷拉着双臂歪斜着身体坐着的杜雅之瞧见了花临凤的异常,便顺着他的视线寻去,竟发xiàn

原先还坐在青英身侧的南宫未央,转眼没了人影。

他觉得好奇,便抬手朝着花临凤所在的位置拍了拍,没想到却拍了个空,转头发xiàn

花临凤也没了踪影。杜雅之心中不免生疑:这三人到底怎么了?

第十五章 凤亦凤而凰非凰

得yì

楼厅堂内不断传来喝彩声,这期间占了上座的杜雅之因花临凤的缺席而占得第一席位,然林青英依旧未能答对一题。

此刻的未央,被南宫优逼至一堵墙面,全身也因南宫优的围困而不得动弹,未央只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甚是好闻,虽是喜欢这味道,但她不愿这香味是出自这男人身上。

当然,未央不曾想过在这里竟会遇到二哥,也不曾想过这二哥竟会将自己拉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

“二哥,你怎会来到这里?”未央撇了撇头,尽量与南宫优保持一些距离。

半响,未央想起昨日在小楼听涛遇到的那名为花临凤的人,在联想一下今日的遭遇,未央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知dào

南宫优定是应了花临凤的邀约来参加这灯会了,只是为何他不好好去参加灯谜大会,怎得有心思找自己的麻烦。

南宫优还未起唇回答未央的问话,在屋子门口便忽的立了一抹淡影,随之而来的既是冷肃的问话:“我也很好奇,二王子不是不愿意来这和曲灯谜会的么,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得yì

楼了!”

未央识得那人影,就是刚刚得了第一位席的花临凤,只是没想到这人竟是掐准时间一样出现在她面前,未央心中虽感激他的突然出现,但也在心里阴阴想着定是这花临凤故yì

挑准时辰瞧她的丑样,不然怎么出现的时候没动没静儿呢?

南宫优这才放开了未央,旋身打开折扇,掩着唇故作优雅的回道:“南宫优想要去哪儿亦或不想去哪儿,还由不得你这平明百姓约束吧。”

“确然,以我现在的身份的确无法制约二王子的自由。”花临凤冷然回道,随后朝着屋内走了几步,瞥了一眼缩在墙边不得动弹的未央,便续道:“没想到,二王子还有这嗜好,今天临凤算是见识到了。”

南宫优偏头瞧了一眼未央身上着的那件男装,霍尔明白花临凤话的意思,便窃窃轻笑:“在我眼里,人不分男女,只有美丑。世人皆知我喜好美色,今日见得这小书生模样俊俏,甚得我意。若不是你再一次扰了我的兴致,那这小书生定会遂了我的意。”

“呵呵呵,看来还是临凤来的不时候。”花临凤找了个椅子坐定,便转头看着南宫优回道。

“你昨儿扰了我的兴致,今儿个又扰了我的兴致,我想想去年这个时候,好像也是你偷听了我的墙角。我真觉得你是个无孔不入的主儿。”南宫优虽想逼着花临凤,可眼下还要顾及未央,心力着实费了不少。

“去年?”花临凤单手支额,思了片刻,故作恍然大悟样道:“哦,记得了,那日我好像是在万花楼喝醉了酒,哦,好像是在去茅房的路上偶然听见了一个女子声声唤着王子的名讳,该不会当时躲在茅厕后墙处的男人真的是二王子吧。”

南宫优并未想到这花临凤竟也是个叼钻子,说话从不给人留后路,虽自己也属这类型,但花临凤着实比自己要阴狠些。之前便听到过有关此人的谣传,说他花家是在花临凤父亲那一辈从外乡迁入京都的经商世家,主营布料,这副业便多了去了,往小的说盐局,药局占得一席地,连那本由国家掌控的航运局,他花家也小小的伸了一把手。

在京都站稳脚跟还没有几年,但就在这短短的几年光景,花家的名号便彻彻底底在这京都打响了。之前自己没怎么正眼瞧这花家,总认为花家之所以能站稳京都,不过是因为花父那八面玲珑的口才,以及舍得大手笔的贿赂京都各个管辖地的官员,甚至他的触手还伸到了皇宫内院。

佩服是佩服,但这手段却入不了南宫优的眼,若不是那次被人听了妹妹与自己发生那事儿的墙角,他定不会去查实,也就不会知dào

花家的种种。

“你们聊你们的,我出去透透气。”未央觉得此刻两个男人斗嘴斗得正在兴头上,而将自己晾在了一边不管不顾,着实不合情理,既然作了灯泡不合适,那就该寻个理儿离开。

南宫优哪会这么轻易的放了未央,他早些时候便托了小音给花临凤带口信说自己抱恙不能出席灯谜大会,但就在傍晚独自在王府闲庭漫步时,偶然回眸看到未央着了丫头的服饰朝着南宫漠所住的胥无渡走去,心中生疑便随在未央身后,最后才知dào

是南宫漠偷偷将未央带了出来。

他一路跟在未央身后,中途发xiàn

未央与南宫漠走丢了,而未央竟没有着急反而一脸兴奋的左逛逛右瞧瞧。

与林青英那件事他也瞧见了,没想到这妹妹回了青英的灯谜,虽然男子回男子的灯谜不算求婚那会事儿,但如若林青英好男色,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一路随来,最终发xiàn

这妹妹去了得yì

楼,并被拉进去参加灯谜会,为了一探究竟,他才拿出身份说自己是二王子的家仆想要替主子传口信之类的言辞,打发了看门的两个壮汉,这才进了得yì

楼。

“谁愿意跟他聊天哟,若不是他喜欢搅人好事,我也不会跟他理论。”南宫优一个闪身将未央再次困在自己的身后,收起折扇露出那俊美的容颜。

花临凤自然不喜欢南宫优对他的评价,便冷漠的起身,对着南宫优来了句:“我也不喜欢做扰人春梦的事儿,如若那位公子点头同意这事儿,那我立kè

在你们眼前消失。”

说完,双眼淡淡瞧向未央,似乎在等待未央的回答。

“他当然喜欢,要是不喜欢,那被我带到这屋子前就应该大喊大叫引你们注意。”南宫优笃定的回道。

此刻的未央已经怒到了极致,他们两人在搞什么鬼,怎么将所有的事情都搞的跟她有关似得。她本是个旁观者,本应该捧着把瓜子,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看一场两俊男斗嘴的好戏,但偏偏最后这两人竟不董情趣的将观众拉到了台上,作了小丑。

“你们都给我闭嘴!”未央最后一声吼,没等两人反应过来,转瞬便逃也似的奔出了黑暗的屋子,只留下神情迥异的两人。

屋外的灯谜会依旧热闹的举行着,而未央则寻了个僻静的地儿出了得yì

楼,路上问了许多人,不知找了多少条路,才最终找对了路回了德清王府。

然,回是回去了,但事儿也随着来了。

第十六章 朗月无云斗春风

未央从正门回的德清王府,看门的护卫瞧了很久才识得身着男装且略显落魄的未央。

“公主!”

“公主!”

两人正儿八经的屈身唤道,随后一人急速离去,留着一人待在门院,而同时留下的便是未央。

未央出来时是由南宫漠引的路,回来时南宫漠却不在身旁,所以她这个失了忆的公主无法寻到自己的住处。她见有人离去,便探身打听道:“那人去干嘛?”

留下的护卫瞧了一眼未央,随低下头去正声回答:“禀公主,王爷曾嘱托过,若亥时公主王子还未回府,就立即禀奏。”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未央不懂得这时辰之说,只觉得天色算起来还不晚,而且自己一点困意都没有。

那护卫瞧了一眼朗月无云的天空,随即答话:“现在刚过亥时。”

“那刚刚正好是亥时,我都回来了,怎么那人还要去禀奏呢?”未央不明,她知dào

自己是偷偷出来的,自然不想被父亲责怪。

虽然这父亲只是名义上的,但在未央的骨子里却异常的不愿意做违逆父母意愿的事情。

“回公主,王爷也说了,不管是不是过了亥时,只要是公主回来都要回禀此事。”护卫一脸自然,一点说谎的迹象都没有被未央寻到。

未央心中一颤,这下完了,自己被父亲训斥无妨,但要连累南宫漠被父亲责骂了。想着南宫漠出府前还说不要扰了胥无渡,但此时不是扰胥无渡而是要扰他这个人了。

回禀的护卫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南宫铭领头的一行人。当南宫铭一脚跨出门槛时,随后的两排侍卫便即刻立在王府大门两侧,那阵势着实吓了未央一跳。

南宫铭出了府门,立在被月光照的透白的地砖上,微蹙着眉头,眼中甚是担忧神色,起唇便是一声斥责:“是谁允许你出府的?难道未央现在也不听父亲的话了么?”

未央只是低着头,看着被月光拉长的芊芊身影,无言以对。她内心愧疚不已,自己刚刚来到这个异世便害了三哥,今日出府又害了南宫漠,委实不像是个已经29岁的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

见未央不回话,南宫铭垂面兀自无奈的摇了摇头,招来两个侍卫将未央护在中间随南宫铭去了掌政厅。

掌政厅是南宫铭日常休息及处理朝中要务的地方,虽他有正经休息用的宅院,但由于身为御赐的德清王身份,他不得不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朝事上。

群臣宠辱只由得一人掌控,今日得宠飞黄腾达明日却极有可能成为阶下囚,南宫铭甚是明白为人臣子的道理。

今日若不是未央出府迟迟未归,他也不会出面来处理此事。自这个丫头八年前溺水以后,性情便时常令人琢磨不定,他听到过一些传闻,说府中的侍婢没一个真心实意的想要伺候她,也听说过他与三个哥哥之间的那些引人猜疑的关系,但这些只是传闻,他未曾当真亦或是他不想去查证。

兀自想了许多,却将未央晾在了一边半晌,待他重重叹了口气以后,才转头对着低头不语的未央问道:“未央,你可曾恨过父亲?”

被突然这么问,未央有点不明,幽幽抬头漠然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父亲,身着一袭金丝绲边玄色长袍的后背挺直而壮健,然脸侧那一抹落寞还是入了未央的眼,未央思量了许久,才惶恐不安的反问:“未央不懂父亲问这话的意思?”

“未央,自你七岁那年生病以后,我因皇命在身而不能时常陪在你的身边,冷待了未央,未央可曾因此憎恨过父亲。”南宫铭转身,缓缓走下厅堂。

厅内空旷且清冷,这冷刺刺的感觉让未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见南宫铭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未央便垂下眼睑,忽的一下有点点泪珠顺着脸颊滑下,颤颤回道:“恨过,未央何曾不恨父亲,以前恨父亲成天只想着朝政而对我不管不顾,恨父亲自娘亲去世以后都未曾让我见得母亲的画像,可现在不恨父亲了。”

“为何?”南宫铭紧缩着眉头,等待着未央的回答。

“现在不恨,是因为未央年岁也长了许多,也稍微明白了父亲的苦心。”未央顺了口气,将眼角的泪拭去,便抬眼道:“父亲是被未央连累的,若不是未央得了这公主册封,父亲也不会为了封堵那些朝臣口舌而勤于朝事。”

小锦说一些有关王爷的事情,说这个王爷自未央七岁溺水以后,便不再关心未央,而将整个心思放在了朝政上,一度被一些妒忌的朝臣弹劾,说王爷拥着兵权不放,有谋反的迹象,更有甚者却是侮辱父亲是凭着女儿顺位当上德清王的,这其中包括了母亲的爹爹,也就是未央的外公侯相。

南宫漠口中的王府兴衰大致也就是这个意思了,那时的未央不知是被哪个魂魄附上身了,在王府处于危险境地,摇摇欲坠的时候,听小锦说那时的未央却只是像个天真的公主一样待在自己的惠兰轩一刻也未曾离开过。

此时,南宫铭问自己这些话,无非就是想知dào

女儿对这个父亲的印象,那未央便也顺着他的意,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呵呵,朝臣,那些戴着伪善面具的迂腐老鬼,怎会让我这么费心费神!”南宫铭冷谈的一笑,随后近一步靠向未央,直直盯着未央问道:“你真不恨你的父亲?”

未央被南宫铭的神情搞的有点迷糊,这话配上一副极其不可思议的神情便让人有种事不关己的的错觉。

这死寂是被匆匆从灯会上赶回来的南宫漠打破的,先前他将未央弄丢了,便寻了大半个花灯街市,最终却什么都没寻得,只能无奈回家看看未央是否回来了。

在门口将马车寄给护卫时,从护卫口中得知未央已经回来,且已被父亲带到了掌政厅,这才急急朝着掌政厅奔来。对掌政厅外的侍卫不管不顾,直直冲撞了紧闭的大门,随即便是几个流星大步朝着厅内两个面对面矗立的身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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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胥无渡内有乾坤

南宫漠的出现,是在南宫铭的意料之中的。

未央因着刚才被南宫铭莫名其妙的一句反问而有点慌神,猜不透这父亲为何要用那样的口吻问自己。若不是南宫漠生猛的撞开大门一把将未央拉到身后,她铁定会傻傻的立在原地为不知如何回答父亲的问话而犯愁。

“父亲,若要责罚,便责罚漠儿吧。”南宫漠双手作揖,垂头顺面的说道。

南宫铭一脸不悦,责问道:“责罚?哼,你以为以你这一句话,为父便可心软放过你么?”

“不敢,是漠儿怂恿妹妹出去玩的,若不是我带她出去,她也不会迷了路,也就不会这么晚才回德清王府。”南宫漠言辞恳切的说道。

南宫铭眉头蹙的更紧些,沉声骂道:“混账,你可知你的这个妹妹跟寻常百姓家的小姐不一样?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如何跟国母交代。”

未央着急的摇着头,上前欲作辩解,却被南宫漠拦在了后面,只听得南宫漠再次辩解:“漠儿明白,明白父亲的担心,这次是漠儿鲁莽,漠儿愿受责罚。”

两人的对峙,最后以南宫漠受罚五十大板而告终,当时的未央跪在父亲面前求父亲放过南宫漠,但是父亲一脸无奈,只是背着身任由未央拉扯着他的衣角。

或许未央并不知dào

,南宫铭要责罚南宫漠背后的原因,若是知dào

了,那她便会对这个父亲彻底失望。南宫漠是义子,对于他的身份南宫漠一直有所怀疑,但始终没有找到证据确定心中的想法。

最近皇宫内院暗流汹涌,侯相那一方势力有扩大的趋势,而皇上早朝时也开始有意排挤侯相,这架势他能看出来了,不过既然自己都看出来了,那代表侯相也瞧出些端倪。原以为这老奸巨猾的候相会稍微平息一下傲气,然他居然敢当面在朝堂上向皇上提出了告老还乡的请求。

这样做里外都是在给皇上施压啊?南宫铭明白,皇上也有意利用他与侯相的瓜葛来牵制侯相,但终究自己善武不善文,就更别提朝廷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的龌蹉事儿,可身为人臣,必得为君分忧。

与南宫漠扯上关系的,便是因为此事。为了能够将侯相的内幕了解彻底,最近几日他都埋头与掌政厅内,终于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但这蛛丝马迹竟与自己这个义子有关系。

今日,他借未央的事儿责罚南宫漠,就是在告sù

他,凡事不要太自以为是。

南宫漠被杖责的事儿传到南宫优耳里,是在次日的下午时分,温煦的阳光一如往常,湛蓝的天空幽幽飘着几多白云,风儿淡淡,桃花灿灿,小楼听涛上空闲散的扬起一阵哀怨的古筝呜鸣。

“小音子,这次你又是听谁嚼的舌根,上一次也是你嚼舌根说公主又一次失忆了。”南宫优侧躺在石床上,微眯着双眸,十分惬意的享shòu

此刻的日光。

古筝耷拉在石床边缘,摇摇欲坠的样儿使得跪在地上的小音那脆嫩嫩的心脏也跟着忐忑起来:“回主子,小锦姐从来不说谎话,她在我们侍婢里算是个一本正经的人。而这次是听在掌政厅做守卫的良子哥说的,对漠少爷私自带公主出去,王爷十分的生气。”

“哦~”南宫优斜斜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出口应着小音。

事态比原本想得要严重的多,未央没想到的是南宫漠不仅仅受了杖责,还被皇上收了出征西关的副将职务。李太监带着皇上的诏书来南宫漠所住的胥无渡宣读那日,未央待在胥无渡照顾着卧床不起的南宫漠。

看着他俯卧在床上一声不吭,未央更是懊悔不已,是自己害了这个哥哥,若不是自己肆意妄为的丢下南宫漠,独自闲逛灯会,南宫漠也不会受到父亲如此重的责罚。

“不要难过!”南宫漠侧头艰难的说道:“是我失职,没有好好陪着你,到最后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家。”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未央只是低低抽泣,轻声自责着。

因着太医刚刚才给南宫漠上了药,所以未央只能待在屏风外不得近床。原本她也想要去给太医搭把手,但是被那须眉白发的老头子给拦下来了,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公主身份贵重之类的言辞,拒绝了未央想要赎罪的心思。

“妹妹,倒是不像妹妹了。”南宫漠挪了挪身,股肉传来的刺疼让他不由得要紧了牙关,待那疼痛稍稍平复一些,便笑道:“这点伤不算什么,比起那些刀剑之伤,这就像是被蚊子蛰了一下,不疼!就是皮肤稍微有点痒而已。”

没想到南宫漠居然拿这种比喻来形容自己的伤势,这让未央更觉的难受,她起身左右踱了几步,最后一跺脚,直直奔向屏风背后,才要去伸手掀开床前的幕帘时,屋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喊声:“圣旨到,西关副将南宫漠将军接旨!”

未央想要出去迎接,却被南宫漠制止了,他沉声朝着未央说:“进来!”

当时未央闹钟顿时一片空白,顺着南宫漠的意思进了幕帘内,刚想出声说话,却被南宫漠制止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人便提着一玄黄锦缎进了屋子。

“南宫将军,身体可还好些?”虚伪的寒暄着,尖锐的声音里透着丝丝不屑。

南宫漠紧紧盯着不能动弹的未央,沉稳的回话:“李内侍,你真会开玩笑,小臣什么时候成将军了。”

“昨个儿不是,今儿个不是,说不定明儿个就是了。俺们这些做太监的就没有将军你这么好福分了。”兀自感叹了几句,随后问道:“那南宫将军,是否方便接一下圣旨呢?”

南宫漠正要回话,却听到屋内的李内侍有走进屏风内的迹象,便即刻出声制止:“李内侍,小臣这皮肉伤的厉害,血腥子还没擦干净内,若进来宣读圣旨,怕是会污了圣洁的旨意,故……”

这句话说出去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未央着实为南宫漠捏了把汗。

第十八章 魂落异世饮孟汤

南宫漠的一番言辞,将李太监惹得十分生气。

虽气愤不已,但因着皇上的圣旨在,他只得敛了些气焰,声音略微调高道:“南宫副将身体抱恙,皇上今儿早朝已经听德清王提了,皇上说既然南宫副将不能跪拜接旨,那就酌情免了这套规矩。”

一旁的未央算是听明白了这意思,原本想跟那李太监当面理论理论,但现在这状况突兀的出面会毁了南宫漠及自己的清誉,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听完圣旨。

这一听不要紧,听完却让未央更为恼火。这所谓的圣旨,前一段是褒奖南宫漠熊勇善战,作战策略多变使得西关能够安定下来,说南宫漠是不可多得武将,而后一段则是在委婉的告sù

南宫漠,新上来的中士苍颜表现良好,为了让他有锻炼的机会,只能委屈南宫漠暂时不要参加西关的战斗,美名其曰让南宫漠休养生息几日。

“凭什么,凭什么要罢了漠哥的官!”未央性子急,竟没有听得南宫漠的劝阻,而莽撞的冲出帷幕直指李太监说道。

李太监哪知dào

未央会从屏风内走出来,当他看到未央愤nù

的质问自己时,便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撞到身后实木软塌上去。最后他哆哆嗦嗦的起身,深深的弯下身去,颤颤道:“老奴不知公主在此,唐突了公主,罪该万死。”

“别给我扯开话题,你倒是说说漠哥那里不如那个叫苍颜的家伙了?”未央不理会李太监恭维的话语,只是直愣愣的责问道。

李太监无言以对,曲弓着身体待在原处,似在等待什么又好像只是害pà

的不敢回话。这让未央更觉这其中有猫腻,于是她转身愤愤不平道:“既然李内侍不敢妄言,那我只能去找国母问个明白了。”

“未央!”

在未央即将踏出门外之时,南宫铭突然从门的拐角处突然现身,这巧合来的太准时,让未央有种父亲其实一直就站在门外的错觉。

“父亲?”未央喏喏的唤道。

啪!

还没有言语一句,未央便结结实实的受了南宫铭一记耳光。唇齿间的震颤,以及脸颊那灼热的酥麻感让早已怒火攻心的未央逐渐冷静下来。

“刚才你对李内侍说的那些话在说给我听一遍?”南宫漠威严吼道,完全与昨晚那个事事为未央着想的父亲不一样了。

只是当时的未央并未将南宫铭的话听进耳,她整个人都在被刚才那记耳光给打懵掉了。而这耳光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忽而脑中缓缓浮现出细碎的片段,片段中有微胖的女人叼着眼不屑的看着她,以及一个不愿正面看她的男人。

未央突然的沉默,南宫铭看在眼中,疼在心上,可面色却不曾有所改变,他冷冷的与未央擦肩而过,伸手扶起立在原地的李太监,与他说了几句话以后,便引着他出了胥无渡,对未央却是不管不顾,只简单的吩咐小锦照看着点自己的主子。

“妹妹!”一直没有出声的南宫漠,此时轻声唤着未央。

未央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转头朝着屏风那边看去,回了句:“漠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等等,妹妹!”南宫漠再次唤住未央:“能够闲修几日,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儿,今日得了这圣旨,我心中虽有点失落,但现在想来于我却是有好处的。今日妹妹处处为我着想,我甚为之高兴,但此后妹妹还是别为我出头,以免遭人话舌。”

南宫漠的几句规劝,未央听进耳却为进入心,她敷衍南宫漠几句便急急朝着自己的惠兰轩走去,随在身后的小锦寸步不离,未央不说话,小锦便也低着头小步急促的跟着。

到了惠兰轩,未央将小锦阻在了门外,将自己一人关在门内,父亲的那一耳光让她彻底了理明白了许多事情,她从脑中那一闪而过的片段理出了自己身前的事情,原来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原来自己是被抢劫致死的,可是脑中出现的那个微胖的女人和那个不愿正面看自己的男人又是谁呢?

这一关,便是三日过去了。期间,南宫优寻到了惠兰轩,说是有事情与未央商议,被小锦婉言阻在惠兰轩外,当然南宫铭也来探望过一次,但最终也只是在惠兰轩徘徊几圈便又转身离去。

初夏的清晨,太阳火辣不荼,日上三杆的时辰,未央从软塌上昏昏沉沉的醒过来,软绵绵的起**便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东瞅瞅西瞅瞅了好一阵儿,才唤来小锦为她打理发饰。

这三日,她想了很多,虽然她还不太清楚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何会主动附身到这个女主身上,但现在她不想去深究,既然自己以另外一种方式获得重生,那她便应该好好的活着,风风光光的活着。

如何风光活着,她现在还没想到合适的计划,但现在她首要的任务便是去见一见那个一直**惯她的国母,她要为南宫漠谋个明白,不想南宫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撤了职。

一切整理妥帖以后,未央便跟着小锦来到了正门,小锦丫头领了未央要用的轿子,而未央则待在门口等着轿子,就在这时南宫优竟也待在了她的旁侧,眼眸中含着邪笑,柔声问道:“三妹,这是要去哪儿呀?”

未央不理南宫优,待轿子立在了面前,便头也不转的进了轿子。南宫优吃了一次闷头羹,却未曾有生气的迹象,而是进了随后上来的轿子上,对着抬轿的壮汉道:“追上前面的那顶凤轿子!”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穿梭在京都官道上,引来赶集的百姓竞相围观。围观归围观,却因此扰了京城集市的秩序,鲲韫皇宫近在眼前,而未央的轿子却被某人拦在了半道上不得前行。

轿子突然顿了下来,未央这才掀开幕帘,朝着轿外看了看,见周围都簇拥着百姓,便心生疑惑,怎的好端端的会有这么多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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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京都街头遇临凤

是什么让轿子停下来的,未央不明。

刚刚掀开轿帘时,发xiàn

随行的小锦没有在旁边,让未央疑惑。为了确认一下外面的情况,未央只得走下轿子。

当她掀开帷幕时,入眼的便是令她十分不悦的眼神,是憎恶的眼神。仔细瞧向那憎恶眼神的主人,便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人身着一袭玄色长衫,墨黑的长发散在两肩及后背,冷玉一般的面色因着愤nù

而更显苍白,薄润的红唇紧紧抿着,眉梢一点红痣,粗粗看去这男子像是从画中出来的美男儿,但细细看去眼眸中那无比分明的憎恶之色,让未央心中不免一凉。

围在街道两侧的百姓议论纷纷,声音太杂,未央并未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滞在一旁微蹙着峨眉,柔声问道:“这位公子,为何阻了未央的去路?”

下轿的时候未央特特四周寻了一下小锦的身影,却未曾发xiàn

小锦的身影,这使得未央更忐忑不安起来,难道这所谓的京都之城会如此混乱,竟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拦了公主的去路。

“你可知dào

,你的轿子刚刚吓着了一匹马?”男子这才起唇,厉声反问。

以前看到过马受惊撞到行人,或者因行人擅闯马路而吓着了马儿,怎么可能因为轿子而吓着了一匹马呢?未央虽觉得这个男子很是养眼,但说话方面还欠缺点,再者现在自己有事儿在身,不能再留时间跟其纠缠,便缓步前行了几步,走向男子。

一边走一边问:“那不知我所做的这顶轿子吓着了谁家的马?”

话语刚落,一只未出身的小锦,匆匆从轿子后方跌跌撞撞的奔来,待到未央身前时,便扑通一声下跪道:“公主,公主,那个小女孩恐怕快不行了?”

才说完,小锦便低低抽泣起来,当然这一说让未央心中一空,随后转身急急朝着轿子后方走去,走近了才看到身着绛紫衣衫的花临凤半蹲在地上,怀中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小女孩,小女孩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渍,手脚也满是淤青。

在花临凤的身旁则立着一匹枣红马,马由着一位身着粗布衫的男子牵着。未央对眼前的场景有点不明,自己的轿子行的也不是飞快,怎么会惊着马儿呢?再者自己的轿子已经在前方,这马儿也不会无缘无故在后方被惊着呀?

未央思来想去,也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可思议,只是伤患在前,也由不得自己多去思量。看到花临凤怀里的小女孩,未央便急急走上前,蹲下身去伸手想去抚摸一下女孩,却被花临凤漠然拒绝了。

他垂着眸子,声色冷峻道:“以前公主出行,身后必定会随着千儿八百的人,今日出行怎就一顶轿子?呵呵,不过今日出行比往常出行还要引人注目啊?”

“现在别说这些,还是快快救这个小女孩吧。”未央听得花临凤话语中的暗讽意味,但现在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这时的花临凤缓缓抬起头,眼眸中一闪而过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继而冷淡的起身,转身道:“哼,这还真实稀奇呢,公主竟会为了一个低贱的生命着急?”

“你这话什么意思?”未央不为什么对这个面容秀美的男子没有一点好印象。

“公主认为的意思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代表草民的意思!”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人群深处走去。

未央看着花临凤远去的背影,心中依旧担心着那小女孩的性命,于是,转头对身后的小锦嘱托了几句,便独自一人朝着花临凤追去。

随后赶上来的南宫优看到未央追着花临凤离去,便拉住正起轿子准bèi

离去的小锦问了几句,这才知dào

刚刚这个四妹是去看望那小女孩的,也知dào

了四妹此次出行的目的地,虽自己也有心想去追未央,奈何这未央跑的极快,一转眼便消逝在人群当中。

原本南宫优出行是去皇宫与乐师商讨最新编制的舞曲的,偏巧遇到南宫未央也出行,因想了解未央去的目的地,所以才有了尾行未央的行动。

南宫优看着未央离去时走的方向,在转身瞧了瞧不远处的皇宫正门,便勾起了嘴角,口中喃喃自语:“看来,这四妹还真的失忆了!”

再说,这未央随着花临凤一起离去,可半道上去跟丢了花临凤。左拐右拐的竟在七巷八弄里迷了方向,她急的满头是汗。由于今日是为了见国母,所以她按照小锦的嘱托穿了最隆重的服饰,这隆重还真是重呀,连走路都不太稳健。

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弄堂深处,眼尖的未央看到身着绛紫色衣衫的花临凤进了一间青砖瓦房内。未央快步向前,待到瓦房门口,便看到这房子大门是虚掩着的,门口靠着一把扫帚,像是里面的主人原本是来打扫房前屋后的。

未央礼节性的敲了几下门,但门内并没有任何应答,屈身透过门缝瞧向门内,只见得这门内院子一角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在进一步看去,好像在竹林旁简单的修了一座凉亭。

“你这是干什么?”就在未央探着身子想要进一步瞧清楚里面的布局时,一个身着粗布白衣的男童仰着头问。

未央被突然出来的男童吓了一跳,她起身用力的抚着胸口,道:“吓,吓死我了,你怎么出来没动静的呀?”

“是你做贼心虚吧。”没想到这男童倒挺伶牙俐齿的:“快说吧,你来这里是找师傅看病么?”

“唉,你怎么知dào

哇?”未央傻愣愣的反问。

“呵呵,来百草堂不是看病难道是来看师傅的么?”男童不怒反而窃窃偷笑起来。

未央觉得这男童说话忒逗了点,着实有意思,可现在不是跟孩子逗趣的时候,她此行的目的是看看那个女孩子到底有没事儿。

“你刚才有没见到一个身穿绛紫色衣衫的男人抱着个小女孩进来呀!”未央软声询问道。

男童支着小脑袋,思量了半响,便道:“我说有,你会给我什么奖励。”

未央抚额,略显无奈,这男童有趣是有趣,就是挺折磨人的。

第二十章 小鬼人大一少年

“你要什么奖励?”未央无奈的问道。

男童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人模人样的思索了片刻,随后叉着腰郑重其事道:“看你这么漂亮,我就勉为其难要你一个亲亲的奖励吧。”

未央刚开始还有点担心这孩子要去买什么好玩的东西或者好吃的东西来着呢,没想到这小家伙竟要一个亲亲?未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小男童,以为这个小男童只是将亲亲看作一个可以吃或者玩的东西,便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花哥哥跟我说过,要是一个姑娘能够跟你亲亲,那就表示这姑娘会是你以后的新娘子。”男童依旧叉着腰,俨然一个小大人作态。

花哥哥?是花临凤么?未央在心中盘思着,想起之前在得yì

楼,二哥与花临凤那一番对话,在瞧瞧今日花临凤对自己冷嘲热讽,完全瞧不出那个人会教给小孩子这种话。

“嗯,这不行,姑娘家家也不能随意就跟你亲亲的呀!”未央想要跟这孩子说明白一点,关于亲亲这回事,还是你情我愿一点比较好,不能为了要亲亲而要挟别人。

“哼,那你就别想知dào

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在这屋里。”男童随手关上门,一点也不给未央解释的机会。

未央吃了个闭门羹,顿觉难堪不已,因担心那孩子的状况,便厚着脸皮对着门内喊道:“姐姐答yīng

便是!”

这一句未说完,门便霍尔拉开,随后便看到男童红扑扑的脸颊带着笑容,仰着头道:“就知dào

你刚才是害羞的才不会答yīng

我的。”

随后这男童闭上眼睛,伸手指着自己小巧的唇瓣,急急的说道:“亲这里,亲这里!”

未央被这男童闹得十分难堪,好在他还是个孩子,要换作是个泼皮无赖的话,她铁定上去两脚将这厚脸无耻的人踹飞出去。

见男童闭上眼睛欣然等待自己的亲亲,未央心中却隐隐紧张起来,现在这女主也就十五上下的年岁,这男童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模样,这样做会不会有点不妥?可想到那女孩,她只能先答yīng

下来,并在心里嘀咕着:也不知dào

这是不是女主的初吻,要是的话,她可是罪孽深重呀。

想到此处,未央缓缓倾下头,待接近男童的脸颊时,未央也闭上眼睛,亲是亲下去了,可未央总感觉哪里不对,总感觉那男童的唇冰凉的很,好似没有温度一样。

此时的未央不知dào

,当她倾下头去亲男童时,花临凤已经将女孩安置妥帖准bèi

回家去,没想到在门口看到未央正要亲吻男童,他以为这公主又在欺负小男孩了,所以才紧走两步,适时将男童护在了身后,然后伸手想要阻止未央,哪知?

手不偏不倚正好与未央落下的唇亲密的触碰了一下,他惊愕的看着屈身不起的未央,全身不知何故一阵酥麻,他猛然抽回手,随后瞧了一眼手背上那湿润的两片唇印,脑中忽的一片空白,再抬眼便看到未央用双手掩着张大的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

当未央意识到自己吻的不是男童的脸时,便惊异的起身,却对上一双隐忍着怒意的眸子,只是这怒意转瞬即逝,再次确认时,那双眸子里的怒意全无,取而代之的便是轻蔑眼神,随后耳边传来那满是嘲讽意味的问话:“哼哼,公主真是好雅兴,刚刚才害了一个小女孩,现在竟在大白天里戏弄一个单纯的男孩子。”

是谁戏弄谁啊,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戏弄那个男孩子了。未央觉得委屈,可自己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便只能看着花临凤身后那掩嘴偷笑的小男孩子,孤自无语中。

“走开!”当未央还在为如何解释而犯愁时,一个冷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气势着实吓着了未央,只得稍稍移动一下脚步,给身后那人让了条道儿。那人经过未央身边时,斜睨了一眼未央,随后跟花临凤对视了一眼便闪身进了屋内。

未央觉得只要出了德清王府,自己就不会遇到好事,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少出来为好,打定主意以后,便抬头正视花临凤,柔声道:“那女孩儿没事了吧?”

花临凤身形一震,面色立kè

变得极其复杂难辨,简单回了句:“没事,白先生会照顾好那女孩的。”

虽花临凤回了这句,但心中依旧疑惑,为何这世人口中相传的刁蛮任性,且性情古怪的邵央公主,怎么跟眼前这位公主一点都不像呢?

他记得清清楚楚,在万花楼那一晚,他确实看见了眼前这位邵央公主推到了自己的二哥,还意乱情迷的唤着南宫优的名字,那场景实在过于旖旎,使得他到现在都未曾忘记一分一毫,只是好在那南宫优懂得伦常情理,所以最终拒绝了她的好意。

或许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又或者是公主喝醉了酒忘了形才做出的蠢事,可就在前些日子在得yì

楼遇到了南宫优,从他的口里却又是另外一个事实。但不管怎样,眼前这个有着澄清双眸的女子定不是百姓口中所说的那位公主。

“白先生是刚才进去的那人么?”未央试探性的询问,虽然这问题有点傻到极致,但却可以引出一些话题。

果然,在听到这问话以后,花临凤便再次皱眉,毫无耐性道:“这你不用管!”

“可,可是我想看看那孩子的状况,虽然不知dào

我的轿子怎会惊着那匹马,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我怎可以对她不管不问?”未央最终还是对花临凤生气了,这个男人从刚才到现在都在拒绝自己的好心。

她都丢下了正事了来看那孩子了,怎得这些人总是理直气壮的绝了自己的好意呢?未央愤愤不平的想着。

“霜莲的马见不得红色,原本你的轿子行的慢也不会惊着马,可是刚刚那轿子行的飞快,跟轿子的侍婢也是飞奔着的,马儿看到面前一闪而过的红轿子,自然受不住发狂了,原本这是霜莲的责任,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的是,撞了人以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说话的是从花临凤身后走出来的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

这人该不会就是花临凤口中所说的那位白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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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树梨花似春阳

未央的视线从红衣男人身上扫过,只瞧见那人脸上蕴着暖暖的笑。

“白先生?”临凤疑惑的唤道。

那男人对着临凤浅浅一笑,暖声道:“白先生,白先生,我可不是教书先生,还是唤我为玉离吧!”

“你就是白先生?”未央一并疑惑的反问。

未央正面仔细瞧向那男人,一袭红衣揽风仙袂,脸若梨花白,眉如柳叶飞,眸似琉璃遂,唇红塞樱桃,一眼瞧去便是暖人心扉的模样,再仔细听听那声音,更如一缕春阳般温煦。

“都说了,不许叫白先生,你还侃侃叫着。”玉离虽气,但脸上的笑却未曾减退半分。

未央被玉离的笑弄的些许尴尬,摸着衣角道:“玉,玉离先生,刚刚那女孩好些了么?”

玉离一拍脑门,无奈的幽幽转身,那一抹红色晃得未央眼睛钝疼,只听得他轻声道:“你想知dào

她的情况,那就随我进来吧。”

身侧的男童将将跟上玉离的步伐:“师父,你为什么会许她进百草堂啊!”

“还说呢,刚刚你说的那些话可知是那些地痞无赖才会有的作法。”玉离轻声责骂:“那花家二少爷的话,你也听得进去?”

那身着粗布衣的男童低着头闷闷随在玉离身后,而未央站在门口看着临凤如一尊门神般瞧着自己,便心虚的低下头,踌躇片刻见花临凤依旧不让路,只得礼貌的屈身道:“还请花公子移步,给未央留条道儿。”

临凤这才‘不情不愿’的让出道儿,随在未央身后一同进了百草堂。

百草堂的里面如外面一样简洁朴质,庭院边边角上便是一小块竹林地,初夏阳光甚好,暖烘烘的让人有点烦躁,但那一片竹林却让人有一种清凉感。

院两侧则安置着几个木架,木架上晾晒着各色草药,在庭院南侧角落有一口水井,井口旁一口木盆内满满泡着一堆衣衫,这衣衫皆是红色的,未央猜想这应该是玉离还未曾来得及清洗的衣物吧。

进了厅堂,满屋子扑面而来的便是略带苦涩的药香味儿,未央匆匆瞧了几眼便跟着玉离进入了屋内,屋内木床上躺着的便是那小女孩,女孩微微喘息着,床侧则端坐着那个叫霜莲的男人。

男人听见动静,冷冷朝着玉离一行人看去,见来者是未央及玉离便起身准bèi

离开,却被玉离拦住了:“霜莲,那姑娘又不是有意要撞这女娃,你怎可将气全撒在她身上。”

“你不知dào

当时的情况,就别妄下决断。”霜莲冷声回应,随后瞧了未央一眼,便大步离去。

未央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从得yì

楼那一次到现在,便只有冷。眼冷,嘴冷,心冷,整个人都没有些许的温气儿。

“姑娘,别怪他,他就是这模样,别看他冷冰冰的,其实他也是个热血男儿,只是有点不得志。”玉离走到未央身前,安抚未央几句。

未央微微点头,算是明白了玉离的意思,随后走近床边蹲下,抬手理了理女孩额间的碎发,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颊,便心疼不已,缓缓道:“很疼吧,都怪姐姐不好,若是看着点人行路,也不会把你弄成这样。”

“女娃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打紧,只是被刚刚的事儿惊吓住了,所以才会昏睡不醒。”玉离走近未央,暖声道。

在百草堂待了片刻,知dào

女孩没了事儿了才放心下来,想起自己还有其他的事儿,起身准bèi

离去,玉离说了些挽留未央的话语,他说快到响午了这肚皮也该是饿了,自己家粗茶淡饭虽不精致,但还能填饱肚皮的,希望未央不要嫌弃能留下顿吃饭。

未央想着离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怕父亲为这事再次生气,再瞧瞧一直在旁不言语的临凤,那一记蔑视的眼神,她便婉言谢绝了玉离。

玉离无法只得将未央送到门口,在门口的地方简单聊了几句,未央才转身离去,忽而想起自己还没有支付女孩看病用的银子,便问道:“这看病的钱得要多少?”

“女娃只是皮外伤,擦擦药酒就没事了,所以不要钱。”玉离淡淡一笑道。

可未央不许,觉得自己既是闯了祸,那就应该给这女孩付药费,所以她非要给玉离一些钱。可摸索了全身,才记得自己出来时没带几个钱,后又想起头上的发簪应该可以换些钱,便随便从头上扯了一支簪子给了玉离。

看着那镶着血色玛瑙的簪子,玉离觉得十分的贵重,说不要这么贵重的东西。未央硬塞给了玉离,在看到簪子到了玉离手中时,这才欢欢喜喜的飞奔离开。

玉离瞧着手中的簪子,转身进屋,却看到临凤依靠在回廊处的柱子前,一脸探究瞧着自己的模样,让玉离的觉得好笑:“你怎么用这副表情看我?”

“你可知,刚才那位姑娘是谁?”临凤问道。

“应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吧。”玉离挂着笑道:“瞧这簪子便是个值钱的货物。”

“他是德清王府的那位公主!”临凤冷声道。

这一回答,让玉离脸上的笑僵在那边,手中的簪子骤然滑落,落在地上发出零碎的脆响:“怎会是她?”

没了轿子,未央只得徒步走回德清王府,早先她让小锦先回府,原本是想让她再回原地等着自己,可最后只是嘱托了小锦先回府,并未让她来接自己。

未央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家,这次守门的两个侍卫未曾为难未央,只是恭敬的屈身叩拜。未央觉得被人毕恭毕敬唤公主的感觉特好,在以前那个世界做别人的下属的时候,都只得看上司或者同事的脸色行事,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比起现在真是糟透了。

想到这些,未央便觉得现在这个世界虽有很多让人不舒服事或人,但总的来说这里要比以前要好很多。未央一边孤自想着这些,一边哼着小曲儿昂首挺胸的朝着自己所住的惠兰轩走去,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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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清心寡欲霜美人

初夏午时,阳光灼眼,百草堂的那一片竹林却郁郁葱葱的阻了火辣的太阳,只留下一小块沁凉之地。

竹林下置了一张木桌,两三张紫藤做的椅子,临凤与玉离分坐木桌两旁,而霜莲则在水井旁与男童卖力的洗着那一堆红衣。

“你怎么知dào

她就是那位公主?”看着水井旁的男童有意欺负霜莲,而霜莲却置若罔闻,便转头对着男童说道:“果子,不许欺负你左哥哥。”

临凤瞧着在水井旁默声不语的霜莲,再看着男童手撅着一瓢水朝着霜莲泼去,便也出声阻止名叫果子的男童:“你左哥哥帮你师父洗衣服,你还这么欺负他,小心以后他不来百草堂了,让你一个人洗衣服去。”

“不要!”果子撅起嘴,起身叉腰对着玉离大声道:“师父你好坏,叫一个手臂如此柔弱的孩子洗衣,真是太欺负人了。”

玉离面色一暗,偏头不去理会果子的控诉,再次将话题转移回来:“临凤,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了,我却从未忘记镜儿被抓走的那一天。”

“镜弟的事儿,我也未曾忘记过。”临凤仰面看着被竹叶挡住的天空,幽幽道:“其实,我早在一年前便与那位公主相识,可是如今她已不识得我了,果然外界传言不假,这德清王府的公主得了失忆症。”

“失忆症?”玉离略微惊异的重复道。

事情该从那个万花楼说起,那日临凤听了南宫优的墙角,原本他不知dào

缠住德清王府二王子的女子是谁,以为是哪个喝醉酒的花娘勾引了南宫优,所以粗粗听了几句便转身离开,走到半路想着自己该解决的事情还未解决,便又转身去了茅厕,可是在他再次进入后院时,便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而那人就是德清王府的那位公主,当时的她眼神中满是怨气,正眼没瞧临凤一眼便离去了。

想起之前所见的南宫未央,与这几次看见的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好像不是同一个人该有的脾性。临凤兀自想着见到未央的种种,将玉离晾在了一边半响。

“你又在想什么?”玉离提起茶杯,用杯盖捋了捋茶叶,抿了一小口,问道。

临凤这才回过神来,没回答玉离的问话,只是满是疑惑的反问:“这得了失忆症的人是不是整个脾性都会变掉?”

“不好说,失忆了有的像是饮了半杯孟婆汤,所有之前的事情都会没有印象,而有的像是丢了魂儿一般,整个人的面貌,脾性都与之前的完全迥异。所以这公主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都得要瞧个正眼才行。”玉离缓声道,后又想起什么,便续道:“但,我不想那位公主在踏进这百草堂。”

临凤明白玉离的意思,也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抬眼看见霜莲娴熟的挂晒衣物便堆着满脸笑意,道:“霜莲在我们四人中属最不爱说话的一个,被外人称为霜美人。但我听果子说,他特喜欢跟你谈天说地,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玉离也很奇怪,像我这种无才无艺的人怎会让他金口常开的。”玉离一笑,淡淡回道。

临凤看着玉离的笑,其实也明白了几分,霜莲自幼无父无母,是在寺庙长大的,长大后便被他的师父赶下山来,说要让他见见世面,原本便清心寡淡的他在凡尘中遭遇到了种种挫折,使他的性子更为冷淡,所以当遇到处处透着阳光气息的玉离时,便被他周身弥散的温暖所吸引,所以才会让被玉离差使洗衣做饭,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科考将至,看你这模样便觉得你定会拿到这金科状元的头衔啊!”玉离给临凤添了些茶水,顺便也给自己的茶壶满上,随口问道。

临凤一饮而尽,看霜莲已经整理妥帖,便起身道:“嗯,谁知dào

呢?”

随后唤了声霜莲,问了他一句是否愿意随他一同回去。而霜莲淡淡看了一眼坐在原地的玉离,随后漠然的摸了摸果子的头,便缓步朝着百草堂外走去,而临凤也一同起步离去。

玉离起身,对着临凤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为了替你父亲报仇,我知dào

你定会参加科考大会的。”

近几日,未央在惠兰轩住的很是无聊,因一天从早到晚都有一两个侍卫守在惠兰轩,出去都得看侍卫的脸色,这让她极为不舒坦。

造成这幅景象的,还得归结于未央那日出府没跟南宫铭商量,惹怒了南宫铭。所以他再次对未央下了禁令,并派了两人守在了惠兰轩,连着几日都没有撤回禁令的意思。

这日清晨,未央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惊醒,她霍尔从床上做起,擦了擦脸上的汗,长长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最近怎么老做那种梦?”

“公主,你醒了?”帘幕外传来小锦的询问。

未央伸了个懒腰,拉开幕帘对着屈身的小锦问:“今日那两人还守在门外么?”

“回公主,他们还在惠兰轩外守着。不过,听守卫的良子说他们明日就得随王爷出城一次,所以明日应该没人看守惠兰轩了。”小锦恭敬的回答。

未央一听这消息,立马来了精神,她速速起身几个流星大步奔到小锦身前,将小锦扶了起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良子与小锦在同一个村长大,对他的脾性小锦还是了解的,他从来不会说谎。”小锦眼瞅着未央高兴成这样便也跟着高兴着。

经过几天的相处,小锦越发觉得这个公主虽有的时候喜怒无常,让她捉摸不透。但平常时候,她却是跟一般十五六岁的女孩一样,该高兴时高兴,该生气时生气。

让小锦高兴的是,公主在前几日便将红莲从浣衣阁调到了惠兰轩来,与她一起服侍公主。当初她担心公主只是口头上应承此事,没想到的是公主竟真的将此事挂在心尖儿上。

“你可知,他们出城是做何事呢?”未央虽开心,但事事还得寻个明白。

小锦闷头:“这事儿小锦未曾打听过,不过良子都随王爷出城了,那必定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未央不明白小锦的话,但又寻不到理儿继xù

问下去,只得将此事暂放在脑后,高高兴兴的梳妆打扮,待到日上三杆时,才提着小步来到自己的庭院处散心。

然,在那儿却又遇到了最不愿见到的人。

第二十三章 身世曲折归白镜

惠兰轩的初夏,来的比胥无渡及小楼听涛要分明一点。

散在院络周围的几株桃树早已有翠生生的小果子挂在枝桠上,紫藤缠着奇石嶙峋的假山生长着,太阳高高挂起,万里无云,碧蓝澄空。

未央走了几步,伸展一下拳脚,感觉一下子便将这几日的疲乏给解了。走了几步便来到了假山旁,左看看绿意盎然的紫藤,右看看在山脚下丛生的四叶草,忽而发xiàn

在假山上一座凉亭内立着一抹淡影。

疑惑了半响,未央也未曾识得这人影,只觉得这人的背影很是熟悉,走近了瞧了几眼,便越发觉得这人可疑,便拾阶而上朝着假山上那座亭子走去。

腹带随风依依,散乱的墨黑长发遮掩了大半张面及后背,似乎是听到了响动,那人影便霍尔转身,满目的怨艾也在顷刻消逝,继而眸子深处缓缓漾开笑意,朝着走到半路的未央一声唤:“未央!”

“二哥?”未央不可置信的唤道。

当她提步走上台阶时,便一刻也没将视线移开,这人熟悉但又不熟悉,自这人转身看了正眼,才识得这人是南宫优,怪不得瞧背影他觉得熟悉,只是整个样貌又显得十分的郁郁,便与平常时候的慵懒魅惑不一样了。

然,这人的笑却因着这声唤而转瞬即逝,换上满脸忧郁道:“就只有一声二哥了么,怎得不是唤我优呢?”

果然,这人的脾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厚脸无耻,未央将心中的疑惑打消,随后欲转身离开,虽不知dào

这人为何出现自己的院子里,但是她可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瓜葛。

走到半路,未央愈想愈不对,这不是自己的院子么,怎么逃也似的走开的是自己。于是,转身,对着亭子里的南宫优问道:“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我不可以出现在在这里么,还是你想见到的是其他人,是那个百草堂的白玉离么亦或是京都四才子之一的花临凤?”南宫优偏头,用未起开的折扇抵着耳垂边,疑惑反问。

他怎么知dào

这么多,说花临凤不奇怪,怎么的无端扯到百草堂那位白玉离了,须知她与白玉离相见还是第一次,瞧白玉离那神色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为何?

“你跟踪我?”未央没好气的问道。

南宫优提着小步走出亭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仰面直视自己的未央,脸上的笑意渐浓,说道:“见可爱的妹妹头也不回的消逝在人群中,我这做哥哥定然放心不下,固然要派几个人四处找寻,没想到得到的回复却是德清王府的那位公主跑到了一个简陋不堪的民房内,你说我能不担心么?”

“你!”未央怒了:“你凭什么调查我?”

“就凭你是我妹妹,是德清王府的公主。未央,你可识得白镜?”忽而话锋一转,南宫优的问话让未央一时错愕不已。

未央清神,她不识得白镜,只是听白字,便觉得与白玉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随后她问:“他是谁?”

“果然,四妹你又一次失忆了!”南宫优缓步下了台阶,走近未央,道:“之前,小音说你失忆了,我不相信,所以试探了你一次,虽不确信但也八九不离十了,但这次问你识不识得的白镜,你居然反问谁是白镜,那就表示你真的失忆了。哼,这次的四妹又会变成何种的模样呢?”

小锦说,这德清王府内的王子个个都深不可测,平时一副模样,私下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当时未央以为这是小锦作为家仆对主子极不满的评价,可是现在看来这是真的。

眼前这个南宫优,平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样貌,但私下这男人不仅跟踪自己还将自己以前的种种都记在了心尖儿上。

“你什么意思?”未央哑口,但却不愿承认事实。

南宫优倾下身躯,直逼着未央的面,勾着嘴角,道:“可知那白镜是被你抓走的。”

难道这又是什么风月事儿?

眼前未央被南宫优逼得后退,没想到却落了空,幸好南宫优手速极快,将未央拉出,最后用力一扯,未央便落入了南宫优的怀里,闻着那沁人心脾的香气,她得心居然突突跳了起来。

南宫优顺势将未央打横抱起,走入亭内,寻到石凳坐下将未央依旧揽在怀里,没有放下的意思:“那白镜生的俊美异常,连如今被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寒霜美人左霜莲都未能企及。”

左霜莲,未央有印象,觉得他的样貌确实俊美,但是性子过于清冷,那样的容貌配上那种脾性,便让那美貌失色不少。

“放我下来。”未央十分想知dào

白镜的事儿,但是却不愿在南宫优的怀里听故事。

然而,南宫优没有星点放开未央的意愿,继xù

搂着未央说着。

从南宫优的口里未央也知dào

了一些事情。原来白镜是白玉离的弟弟,白玉离一直护着白镜,便是怕这弟弟的美貌惹出是非来。只是这白镜却不喜欢百草堂的药味儿,便寻了法儿从百草堂逃了出来,不过十几年都被哥哥关在百草堂,对外界的事情都未曾接触,所以很容易被骗被拐。

果不其然,很快有一群地痞无赖看上了白镜,他们将白镜抓了起来,原本想将他送入花娘楼接客,却不想这生的俊美的人儿居然是个男儿身,不得已他们只得将这美人儿低价卖给了一家相公楼。

有好事儿的人将这事儿偷偷传到了未央耳里,那时的未央不知为何竟像是着了魔一般,非求着国母要将这人儿抓回来,国母自然不许,毕竟是皇家的面子,怎可以为了一个公主而坏了荣誉,但国母心疼未央,偷偷给未央支了一招,以霍乱为由将相公楼给端了,将所有的相公全都解放了,只是看似解放,不过是另外一个噩梦的开始。

“那之后呢?”未央听得是心惊胆颤,也为白镜那曲奇的故事所震撼。

看着逐渐在自己怀里安分下来的未央,南宫优浅浅一笑,明媚而清雅,这一笑不算倾城倾世,但足以让未央着迷,耳里早已听不见南宫优说的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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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那日低眉非临凤

第二日,果真如小锦说的,守在惠兰轩的两个侍卫一早就没了踪影。

未央很欢喜,欢喜的连早饭也没有吃便出了惠兰轩,朝着胥无渡方向溜达。虽然在临出门前,小锦说两位王子都陪着王爷出去了,这漠少爷也许也不在胥无渡,但未央却依旧想着要去胥无渡转转。

穿过惠兰轩门前未名湖上那曲折的湖上亭廊,未央信步走向湖对面的胥无渡。远远见到胥无渡门前有两袭站着的人影,未央疑惑,便立即用双手提着裙摆,急急奔向胥无渡。

胥无渡外的墙面爬满了常青藤,而未央所看到的人影便站在常青藤旁,未央只瞧见了其中一人便是身着青衫的南宫漠,而另外一人只见那一袭绛紫衣衫便知dào

是花临凤,虽这绛紫色的衣衫上的绣文跟以往略有不同,但只从那背影便能够辨识。

南宫漠眼尖瞧见了在亭廊柱子后躲躲闪闪的未央,便打断了花临凤的话,随即朝着亭廊处的未央瞧去,眼眸中的含着复杂的神色,只是未央瞧得不太分明。

临凤也转身循着南宫漠的视线朝着未央这处瞧来,看到未央时,面色一霎暗晦,后又恢复寻常神色,变幻的太快,未央未能瞧见,但这转瞬即逝的情绪变化却入了南宫漠的眼。

“漠哥!”未央很轻快的叫着南宫漠,只是瞧见临凤时,便闷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花公子原本是找父亲的,但是今日父亲不在,其他两位哥哥也不在,所以才寻到了胥无渡。”南宫漠见未央见到这花临凤时,也是一脸的不悦,便略有疑惑,顺口解释着。

临凤屈身,恭敬的唤道:“草民花临凤叩见邵央公主。”

这一屈身叩拜,让未央及南宫漠大为诧异,尤其未央,在她眼中这花临凤是个不折不扣的傲慢之人,这种傲慢可能只是针对她这个公主,可即便是如此,未央也不喜这花临凤的脾性。今日,他这么一工整叩拜,倒让她一时恍然,这花临凤啥时候变得如此世俗了。

“今日,花公子来德清王府有何事?”未央记得自己已经付了那女孩的药费了,怎得他又来了,难道是来向父亲告状的。

花临凤微微勾着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回未央道:“自然是没事,只是最近估布楼进了几匹上好的料子,德清王前几日到估布楼定了这几匹料子,今日是来将成衣送来的。”临凤回的顺溜,但不算是滴水不漏。

未央寻到了这话的破绽,便讽刺道:“就几件衣服,还要劳烦花公子亲自送来,呵呵,花公子服wù

周到啊!”

“王爷是估布楼的贵客,礼数自然与其他宾客不同。”临凤回的自然,一点偏差也没有让未央寻到。

临凤一看未央那紧张的神色,便知dào

未央担心什么,他此次来送成衣不假,但最主要的还是来见见南宫漠,其目的便是他想通过南宫漠接触这邵央公主。

前一段时间,他寻到南宫优,邀他去参加灯谜会,便也是借机想要见见这位公主,只没想到南宫优最终回绝了他的邀请,至于为何要接触这位公主,他现在还无法言明,只是遵照父亲临死的嘱托,一定要与德清王府攀上关系,所以这一段时间才在德清王府出现的频繁,父亲嘱托的事儿其寓意他不甚明白,但略微猜出一二来。

之所以现在寻到南宫漠,便是听说这邵央公主最近与南宫漠走的十分亲近,所谓的听说不过是他花重金买通了这德清王府的某个家仆,所以才有了很多有关德清王的情报。

“哼,那今日父亲不在,你也见到了漠哥了,怎得还赖在这里不走。”未央不待见临凤,自然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南宫漠见着情势,便出声制止:“未央,不许胡闹。”

可未央听不进南宫漠的劝阻,反而变本加厉的咄咄出口道:“难道这花公子还有其他想要见到的人,可惜的事其他的几位哥哥今日都不在王府。”

未央这般,自然是怕花临凤真的寻到父亲说三道四,害她再次被禁足而不能出惠兰轩一步,或遭遇更为严重的责罚。

花临凤不是个事事迁就的主儿,见未央至此还是一副紧张神色,便冷下面容,道了句:“草民知dào

公主担心什么,可是公主的担心确属没必要的。”

随后他朝着南宫漠作揖回道:“草民刚才拜托之事,望南宫副将协助。”

“若此事不假,我定然会鼎立相助。”南宫漠也简单的作揖,回道。

听了这话,花临凤才转身冷冷睨了一眼未央,无言离去。未央看着那身绛紫色衣衫在眼前飘忽离去,才明白之前说的话是多么的伤人心。

“妹妹,你今日怎么了?”南宫漠隐隐觉得自己这妹妹好像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高兴而已。”她从心底厌恶这种攀炎附势的事儿,所以见花临凤为送王爷一件衣服而卑躬屈膝,便甚觉不爽。

南宫漠不知dào

这不喜欢的事情是什么,为了安抚未央的情绪,便说道:“那位花公子之前也不是这个脾性,只是几年前他父亲突然病逝,花父生前经营的各个关系,便轰然断裂,使得花家一度处于低迷势态,如今这花临凤能重掌花家,确属不易,他嘱托的事儿,也不过是因为近端时间,街市上流行的一种布匹仿造了他家的纹饰,且价格十分低廉,影响了估衣楼的生意,此次来便是拜托父亲能够帮其查证一下。”

“这不是可以让属地的府衙查证便可么?”未央疑惑,怎得要来父亲这儿拜托这件小事儿。

“若是属地府衙能够核实,那他也不会找到王爷府了。”南宫漠幽幽叹了口气道:“这官场上的你争我夺,并不是妹妹看到的那么简单。”

自古官商勾结,这事儿不假,若是花家还如以前那般富硕,便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但是现在已不如之前。寻到德清王府,临凤也知dào

不会得到王爷的倾力相助,但能够与邵央公主见面,便是对他的付出有了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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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惠兰轩中助临凤

是夜,大风乍起,乌云遮了万千星芒,惠兰轩外那一排长明灯随风摇晃的厉害。

听着屋外呼呼作响的风声,未央将手中的画册随手丢进文案两侧高高堆起的册子里,起身伸了个懒腰,唤着在屋外静候的小锦道:“小锦,你别站在屋外了,风这么大,还是进来吧。”

“是,公主!”小锦领了命便推门入内。

推门的瞬间,屋外一阵风袭来,将文案上的册子呼啦一下给打翻在地,小锦赶紧将门关好,疾步走到文案前将落在地上的册子一一捡起,捡到其中一门,便指着上面的字:“鲲韫律法?”

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在一旁整理文案的未央,便询问:“公主,你看这律法做什么?”

“嗯,没事儿拿出来看看,又没有其他什么书好读的。”未央继xù

慌乱的整理文案上散乱的册子,随口回答。

这些书还是下午的时候未央让红莲去书苑寻来的,其实她很想亲自去一趟书苑,想看看书苑有没有其他什么书,比如描述皇宫后院秘史的手绘本啊,再比如那些野史之类的小人书。

只是下午时分,父亲回了府,那两个守门的侍卫也一同归来,一回来便直挺挺的站在惠兰轩外,一刻也不曾移步。未央不得法,只能让红莲帮忙寻来这些书。

“书苑有很多书呀,像一些名人诗词集啊,宫廷乐府选集呀之类,怎么公主寻来的确实律法呢?”小锦大概是觉得公主这么正经的看这种略微枯燥的律法,不太合常理。

未央将一叠册子摞好,随后从小锦手中接过小册子:“那只能说明你们家公主好学,而且你们家公主以后要做鲲韫国第一位女提刑师?”

“什么叫女提刑师?”小锦起身,将最后一叠册子摞好,便开口询问。

未央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给小锦解释,只能粗略的数道:“就是审犯人的人。”

“公主要去审犯人么?”小锦惊讶,随后又问:“公主,难道你把鲲韫不允许女子为官这事儿也忘了么?”

这话让未央一时哑口无言,只能干干搔着自己的手背,道:“不就是开玩笑的么,这你也当真。”

“小锦自然不会当真,公主看鲲韫律法不觉得累,倒是让小锦挺惊奇的。”小锦这丫头似乎越来越放肆了些,居然调侃起自己的主子来。

“说不累,那也是假话。”未央接着再次伸了把懒腰,锤了几下肩膀:“看了这一个时辰的书,就已经让我头昏眼花,手脚无力了。”

“那小锦给你锤锤?”细心的小锦贴身上来,将未央拉到软塌上,然后脱下自己的鞋袜跪在床边给未央捶打起来。还别说,小锦这手艺算是到了火候,这一敲二捶三揉捏,竟将肩膀两侧的酸胀给缓解了些。

未央连连称赞小锦的手艺不错,随口问了小锦有关鲲韫是否有这样的律法,对于那些仿冒其他比较出名的物品,以次充好,是否可以将其查处或者给受害者一些赔偿。

小锦摇头说自己不识得几个大字,从五六岁便到德清王府干事,对于这些事情,她不太清楚。未央也知dào

小锦不一定知dào

,但她还是想碰碰运气,再者跟小锦相处这几天,觉得这丫头头脑挺灵活,为人处事挺稳重,与刚刚来惠兰轩的红莲相比,小锦更得未央的欢喜。

未央读鲲韫律法,是因为早晨花临凤拜托给南宫漠的事情。在惠兰轩住的久了,便觉得时间过的巨慢,天天早上起来起来便扳着手指头算时辰,所以当南宫漠说起花临凤的事情时,她觉得自己正好闲得慌,而南宫漠虽表面上也清闲许多,实则忙的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在胥无渡那几个时辰里,未央竟没有与南宫漠真zhèng

儿说上话,只见得前一个小官刚走后又来了南宫漠在战场上认识的某个好友,嘘寒问暖许久便急急退了下去。

后来才从红莲的口中得知,在未央被禁足的几日,胥无渡算是被人踏破了门槛,虽然这话说的夸张,但从未央在胥无渡的那几个时辰里便知dào

红莲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内,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未央这般想来便主动提出了要帮南宫漠分担花临凤嘱托的事儿。

在未央看来自己这么做不是为了帮zhù

花临凤,而是想要为自己寻个事儿做。不过这事儿也算是做对了,因为第二日南宫铭来惠兰轩探望未央,原本是想要宽慰未央几句,但在看到未央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时,便十分的恼火。

可随在身后的小锦这时倒帮未央说了话,说未央连着几日都在读有关鲲韫律法的书籍,还调阅了大量的宗卷,说未央最近几日并未惹出事端来,并将未央对她说的那句要做女提刑师的戏言也一五一十的道给南宫铭听。

南宫铭对此说法持怀疑态度,但看小锦言辞恳切的份上便没有多加追究,次日便撤走了守在惠兰轩外的两个侍卫,还差人发话说未央几日表现较好,自己很是欣慰,希望未央能够严以律己,不要再任性妄为。

未央听着那人说话极其别扭,觉得这话不像是从父亲口中说出来的,但一想到自己又可以自由出入德清王府便高兴的很,没有等守门的侍卫离去,便提着小碎步朝着书苑方向奔去了。

昨夜一场大雨倾盆,灭了让人烦躁不安的气焰,今日早晨便迎来了一个无比清爽的早晨,相比前几日的燥热,这一场大雨算是来的较为及时的。

无人问津的曲径小道上,早已附上了碧绿的苔藓,未央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这满是碧绿苔藓的小路上,速度没有之前逃出惠兰轩那般飞快,显然她在这复杂的王府内迷了路。

“早知dào

,就该带着小锦一同出来。”未央喃喃自语。

只是一旦出来了,寻到回去的路却极为吃力,未央找了几回都没能寻到让她熟悉的路,看来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鲜少有人出入的院子里转悠。

第二十六章 月满华阁遇痴男

转悠来转悠去,竟也让未央寻到了出路,只是这出路并不是回去的那条路。

这条道路的尽头是一间破败不堪的院门,未央走上前环顾一下周围,只见得周围耷拉着的树叶还未曾重新挺直身板,周围的气息也十分异常,未央只感觉自己都快被别岔气了。

“月满华!”瞧了一眼屋檐下悬挂的那斑驳不堪的木匾,未央便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怎得就无缘无故跑到这个地方来了,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在想想那两个鬼差说的话以及掩在门缝内的那半张含着诡异笑容的面孔,她不禁浑身直打哆嗦。

郎朗乾坤下,太阳照在枝头暖烘烘的,可未央竟未感觉到一丝温暖。她默默的转身,滞愣片刻,便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急急沿着那条满是青苔的小道上狂奔。

她不知dào

自己该往何方,也来不及多想种种,此刻的她只想快点躲开这个月满华,胡乱奔跑的未央只觉得身后的这座庭院是早已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狮子,追着自己不放。

“未央!”

未央感觉有人在身后唤着自己的名字,太过飘渺的叫唤让未央更为害pà

,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可感觉一下子身边有阵风疾呼而过,随即自己便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未央!”

依旧是这声唤,从头至尾这人都没有其他的言语。这种熟悉感,让未央渐渐从不安中恢复过来,她抬头木然的瞧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唤道:“三哥!”

是,这人就南宫梦,虽他的脸依旧戴着一张面具,但从他这声声唤便能够识得。他的出现让未央逐渐平静下来,但平静下来以后,便觉得奇怪,怎得南宫梦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三哥,你怎么…”话音还未落下,未央便被南宫梦搂着几个起跃飞上了半空。

未央惊恐的想要喊出声来,但那时却发xiàn

嗓子口极为干涩,已经连话都说不稳健了,再后来未央便随着南宫梦来到了月满华的屋顶上。

“未央!”依旧是那不温不火,软柔的一声唤。

这声唤让未央全身一阵酥麻,却不想酥麻感还没褪去,紧接着自己的唇便被南宫梦这男人给轻薄了。未央一个后仰,想要躲开他唇舌的侵袭,可后来发xiàn

自己的被他围困的结结实实,想要躲开竟没了地儿。

未央觉得,如果换做是其他面容普通或是长相丑陋的人,她跌定会拼死躲开那人的咸猪手或者是轻吻,但如今面前这男人的面容虽看不见,但她却并没有竭尽全力的躲开,以至于后来她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南宫优说的那样,自己对几位哥哥有异常的癖好。

但最终未央还是躲开了南宫梦的唇,她低头低低细语:“南無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未央?”南宫梦偏头,疑惑的唤道。

“三哥,我是未央啊!你的亲妹妹未央啊!”见南宫梦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未央便用手抓住南宫梦的肩膀直直唤道。

她希望通过自己这声声呼唤,能够让南宫梦清醒过来。可是这种几乎幼稚的方法是无法将南宫梦唤醒的,因为南宫梦喝了未央给的忘川水,已经完完全全只能听命于未央了。

这个真相还是南宫优告sù

她的,那日他不仅仅告sù

了未央有关白镜的事儿,还有南宫梦的事情,说自那次在万花楼绝了未央的好意之后,未央便终日郁郁寡欢,原本自己想要去规劝几句,可最后都没有寻到理儿去惠兰轩,不过后来便听说未央迷上了三弟南宫梦,再次见到南宫梦时原本聪慧的三弟便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未央?”南宫梦怕是无法理解未央为何情绪这般激动。

“未央其实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未央。”未央无力的垂下手,喃喃自语:“我其实是个冒牌货!”

南宫梦见未央垂面,以为她又生气了,便倾下身躯,将孤自难受的未央揽入怀中,柔声唤着:“未央,喜欢!未央,喜欢………”

未央被南宫梦揽入怀中时,心中突然一颤,感受着南宫梦胸口的温热,听着他声声‘表白’,便觉得如若之前有男人将自己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未央,我喜欢你”这句话,那该是何等的浪漫。

现如今,虽然这种浪漫色彩并不瑰丽,但足够让未央感动,只是这对象要是换一换便更加的完美了。

“是否,能让我看看的样貌呢?”未央略微迟疑,随后紧紧的闭上眼问道。

果然,南宫梦全身一僵,似是不太乐意让未央看到自己的容貌,只是刹那的思索以后,便将未央从自己怀里拉开,直面未央道:“未央,喜欢!”

未央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试着询问:“你是答yīng

给我看你的样子么?”

南宫梦点头表示自己愿意,随后抬手指了指脑后,用双手示意未央去解开绳结。

未央起身,一块破瓦顺势滑落到地面,啪一声脆响,这破瓦便摔了个粉碎,未央一个机灵,顿时吓得坐了下去,南宫梦抬手抚了抚后背,依旧喃喃唤着未央的名字。

未央清了清神,才再次鼓足勇气起身,双手唤住南宫梦的脖颈,将系在脑后的那绳结给解开,随着面具的滑落,南宫梦的样貌便也完完全全的落入未央的眼。

“这世界的男人难道都长得俊美异常,令人忘了呼吸么?”未央手一抖,那乖巧的灵犬面具便随风悠悠荡荡的落向地面。

眼前这个男子面容极为秀丽,一身素白轻衫裹住精瘦的躯体,微风拂来,白衣仙袂,远看便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般落入凡尘,而近观,便也是绝色,远黛眉,丹凤眼,左眼眼角下方一朵粉润蔷薇灼灼其华,整个面容看上去便是不然尘世的清醒脱俗。

可惜的是,眼眸如一潭死水般没有神志,使得这绝色也失分不少。

“未央!”嘴角挂着微笑,南宫梦轻声唤道。

见南宫梦又一次逼近自己,未央便用手拦住南宫梦道:“三哥,对不起,我得回去了。”

第二十七章 俊男逗趣惹人闲

见未央转身朝着地面瞧了几眼,随后跌跌跄跄的走下屋顶,南宫梦便也随着未央走来。

“未央!”

几乎从头至尾,南宫梦只是唤着未央,未央,并没有有其他言语,这让未央更为难受,若是之前真的是‘自己’将他变成这样,那她真是千古罪人,而现在的自己到这个世界便是替以前的‘自己’受罪的,亦或者是替原来的‘自己’赎罪。

只是不管是哪种,她也不知dào

自己今后会给这个世界的人带来什么样的命运转折。未央在心中担忧着,之前还发誓要在这个世界风风光光的活着,但现下遇到了这么多事情都跟自己有关系,那还能重头开始,风风光光的活着么?

在跳下屋顶时,南宫梦不着痕迹的将未央抱起,这才一跃跳下屋顶。

“三哥,对不起!”

在南宫梦的怀里,未央看着南宫梦那俊挺的鼻翼,小声说着。南宫梦听到未央的说话,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未央,微微起唇,露出两颗白玉般的牙,淡淡一笑。

未央只觉得那笑才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倾国倾城,若是那双眸子能稍有几许神采,那南宫梦的一眸一笑便更为惊艳,未央痴痴的看着,却忘了他们早已来到了地面。

南宫梦依旧抱着未央,未有放开的意思,直到另外一个人的出现。

这人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僵局,却也使得未央没了顿觉没有面子。这人便是匆匆从惠兰轩赶到月满华的南宫优。

这南宫优是听侍婢小音说未央已经被父亲撤了禁足的命令,所以他一大早便寻到了惠兰轩,想要看看被解了禁足令的未央是啥模样。

原本想着以未央现在的脾性,定是出了惠兰轩,所以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飞速的赶到了惠兰轩,一进惠兰轩,小锦便拦了南宫优的去路,说未央已经离开了惠兰轩。当问具体未央去了哪儿时,小锦则顾虑了许久,才肯将最近未央的所作所为告sù

了南宫优。

从小锦的话中,便寻到一丝半点的线索,若是未央最近一直看鲲韫律法的话,那这次离开惠兰轩也许是去书苑寻书了,从小锦那躲闪的神色来看,他的猜测也无半点偏差。

定了主意,南宫优便朝着书苑这方向走来,半路看到了一直未曾露面的三弟南宫梦,竟首次出了自己所住的半步幽梦,出于好奇他便跟在南宫梦身后,竟没有想到在月满华遇到了未央,看着未央狂奔向南宫梦的怀抱,随后跟着南宫梦进了月满华屋顶,这便更让他好奇:这三弟跟四妹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南宫优虽好奇,但却不愿听人的墙角,自己被人听了墙角便已经怒不可抑,更不用提要自己去听别人的墙角了,而且还是自己弟弟妹妹的墙角根儿。

看着屋顶面对面站立的两人,南宫优无趣的转身离去,可走到半路,心莫名的慌得很,整个脑子里依旧是三弟与四妹两人的身影,觉得不妥,便又折了回来。

南宫优虽是个不受世俗约束的主儿,但心中对于道德伦常却也有着些许的禁忌,若三弟与四妹在这荒废多年的月满华做出了不被世俗所容忍的事儿来,那他做哥哥的便也有一份责任,因此才又返回了月满华。

也因此,未央这才见到了南宫优。一见到南宫优,未央速速从南宫梦身上挣脱了下来,随即垂面不敢正眼瞧上南宫优,也未曾言语半分,喏喏站在南宫梦身侧。

“最近三弟都在忙什么,怎么都未曾到小楼听涛聚上一聚呢?”开口的便是南宫优,虽是对着南宫梦说话,但时不时的会朝着未央这边瞧几眼。

南宫梦见到南宫优,确实真zhèng

意义上的高兴,只见得他快走几步,走近南宫优便拥住了南宫优,激动的唤着:“二哥,二哥!”

未央本以为南宫梦只会对自己说那几句话,没想到见到南宫优以后,这南宫梦竟也是这份激动,看来在南宫梦心中,这二哥却是不一般的存zài



“三弟?”南宫优脸色极其复杂,这声唤也含着复杂的情绪。

未央扫了一眼南宫梦的背影,在偷偷瞧了几眼南宫优,觉得这份场景忒过感人,而自己傻愣愣的站在一旁,十分煞风景,便轻手轻脚的朝着门那边移去。

这月满华依旧是破败不堪,上次从屋顶掉下来时砸中的那块地儿,现在还能看出凹陷下去的痕迹,几片碎瓦散落在周围,青嫩的小草破砖而出,仰着小尖头看着寂静无比的宅院。

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含着讽味儿的话语:“四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未央!”紧接着便听到了南宫梦唤自己的声音。

未央不得法,只能够转身痴痴笑着,干干扫弄了几下后脑勺儿:“我原本只想去书苑寻几本书来看的,没想到半途迷了路,这才进了月满华,呵呵,现在二哥带着三哥,那未央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正好肚皮也饿了,该是回惠兰轩吃午饭的时辰了。”

南宫优拿出折扇,徐徐打开,遮住了半张面,眉梢一挑:“那你可识得回去的路!”

“呵呵,呵呵呵,当然识得路,当然识得回去的路!”未央心底想着,就算不识得回去的路,她也不想寻南宫优帮忙。

“未央!”南宫梦走上前,拉住未央的手,便又是打横一抱,几个起跳,一跃上了半空,出了月满华,便落地,将未央放开,可是未央的手依旧被他握着。

“三哥?”未央用力扯着,试图告sù

南宫梦她不想被他牵着手,只是这南宫梦却不愿放开未央的手。

未央见无法挣脱,只能由着南宫梦牵着手,而南宫优则十分无趣的跟在两人身后,一同回了惠兰轩。

后来想来,未央觉得若是那日南宫优不出现的话,那她定会跟南宫梦在那屋子里发生什么事儿。

自这次事儿以后,南宫梦便时常在夜晚坐在高高的梧桐树上,幽幽拿着长笛,眼瞧着未央所住的惠兰轩,静静的吹着若人联想的哀怨曲子。

第二十八章 飘渺茶庄遭戏弄

每次伴着那哀怨的曲子入眠,未央心中便如刀割一般疼。

不断的在心中嘱托自己,要寻到让南宫梦恢复往昔样貌的方法,可现实中却总是碰壁,而花临凤的那事儿,未央还是办的算是妥帖。

原以为鲲韫律法中并不会关注这商人的权利,但实则在鲲韫律法中有几条这样的规定,其大致意思便是若有人故yì

仿造商家真品,以次充好的话,那必定会受到杖责一百大半,牢狱两年的处罚,若是情节特别严重,使得真品的利益完全受损,那便是牢狱十年,罚金万两。

未央觉得这律法有点人情在,但也有不妥的地方,就比如什么是真品,什么是仿品,什么又是次品,这其中有诸多解释不清的地方,不过这也不影响未央帮zhù

花临凤。

读鲲韫律法也只是为了能够了解这个国家对于仿品侵害真品权益的相关法律,免得自己在处理此事时也伤及到某些人的利益。

明白了这些,未央便寻了个机会出了德清王府。

这几日,京都已进入中伏天气,闷热,风小。未央头顶着大太阳,出了门,小锦没有随来,也不曾去领用马车,想着虽太阳挺火辣,但这里的气候与以前的世界那算是天壤之别。

出门时,小锦原本建议穿件纱织的襦裙,只是看了那件淡粉色的几乎透背的纱裙,未央还是拒绝了,虽然小锦说可以披上一件褙子来遮一遮后背的风光,可未央依旧是拒绝了。

最后她选了件丝质的襦裙,原本以为丝质的东西摸起来凉凉滑滑的,走起来是不至于热出汗,但再者大太阳地下行路,走起路来时,未央还是觉得后背冒汗,丝质上襦头贴服着后背,很不爽快。

就这样未央在京都街上走了半圈,热的不行且口燥难耐,终于在街市中央寻到了一家茶楼,粗粗看了一眼屋外匾上一行字“飘渺茶庄”,便头一闷,踉跄着进了店内。

跟忙活的伙计要了一壶茶,便无力的寻找可以坐的地方,哪知头一抬一眼望去,竟都是些歇脚的粗汉,入了茶室内,闻的也只是些腥酸的汗味儿。

未央站在茶室内掩鼻瞧了半会儿,决定还是上楼要做单间茶室坐坐,可一问伙计才知dào

这楼上单间的价格要涨上一番。看着手中从小锦那儿抠出的几文钱,望了望东墙斜上去的楼梯,便无奈的闷头走近了茶室内。

茶室内那些粗汉看到一个身着丝质锦衫的女子入了内,立马将所有兴致转向了未央,未央见得他们个个脸上怀着神色各异的笑盯着自己看,浑身便是一个机灵。

未央只觉得这气氛异常诡异,但也不曾惧怕,想着大白天的他们难道还会吃了自己不成。

闻着冲鼻的汗酸味儿,巡视了一下室内周围,未央终于在室内角落寻到了一个位子,这位子也正好靠近窗外,她稍微欣慰的朝着那座位走去,才坐定没些时候,便有一个胆儿稍大的汉子走到未央桌前。

“啪!”一声,那人的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盯着未央,眯细着眼睛笑道:“姑娘,一个人在外喝茶挺无趣的,是吧!”

未央不理他,对他的话也充耳不闻,只是盯着窗外被太阳晒得透白的街市,不言语半分。

汉子瞧见未央脸色极不好kàn

,甚至有些厌恶,便立马怒了,随手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个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请你去喝茶,算是给你面子。”

周遭的人群,随即起哄道:“老大,你真棒呀!”

未央心中极度排斥这些山野莽夫,但现下却无法正面回击,只能用无言面对粗暴。然,这些粗汉却没有星星半点儿的退缩之意,继xù

围堵着未央,将进来送茶的伙计堵在了室外。

“你给老子说话,别一副冷艳高贵的模样,在我们眼里,你不过是供人消遣的臭娘们,骚包子!”这粗汉言语没有半分修养,说的话直让未央呕心难耐。

这暑气还没有消半分,又添了一肚子怨气,未央皱着眉头,闻着这粗汉身上令人作恶的狐气,便觉得头昏眼花。实在憋不住气儿,手一拍桌子,嗖的一下起身,忽而又莞尔笑道:“这位大叔,你不觉得欺负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挺没面子的么?”

这粗汉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便笑便转头朝着后面的一群汉子道:“大叔,啊哈哈哈,我刘文欠还是第一次被人唤作了大叔,哈哈哈。”

刘文欠,这名字取得应人也应景儿。未央掩鼻扑哧一声笑:“真是一个一文不值欠揍的主儿,大叔,你这名字取得甚好啊!”

这名为刘文欠的粗汉,一听这话立马火冒三丈,用粗大的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木桌,吼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真是个一文不值欠揍的大叔!”未央并不畏惧这些,即便自己没有一点武功底子,她也不希望自己在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面前示怯。

果然,这刘文欠憋红了眼,一把将未央的衣领揪住,愤nù

的想要将未央拎起来,才不想这时候有人阻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这人便是在二楼茶室品茶的花临凤,未央遇险这事儿还是从送茶伙计口中得知的,虽不知dào

受到胁迫的是未央,但他也不想有人在自己的茶楼闹事儿。

“你们这是要砸了飘渺茶庄么?”一声冷吼,将闹事儿的刘文欠给唬住了。

未央这才得了呼吸,待刘文欠放下自己时,她干咳几声,才抬头看向站在茶室门口面无表情立着的花临凤。一瞧见花临凤,未央便也冷下了面容。

刘文欠还想动武,可底下十几个兄弟却将他拦住了,一边点头哈腰的恭维花临凤,一边夹着刘文欠出了茶室。未央原以为会看到花临凤与刘文欠一场武斗,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冷淡收场,着实让她失望不已。

“你怎么会来飘渺茶庄?”冷漠的表情,与之前在胥无渡所见到的卑躬屈膝不一样。

果然,这才是花临凤!

第二十九章 临凤何曾识未央

今日瞧见花临凤又恢复往昔那般模样,未央不惊也不喜,心中也未曾有半点儿不满。

“我才要问你,怎得会出现在在这茶楼里?”未央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笑意的反问。

花临凤冷漠的表情随尔阴恻恻笑了起来:“飘渺茶庄是花家的产业,自然我就在这里了。”

“哦~”未央听到这番话,看着花临凤那寓意不明的笑,浑身直起疙瘩。

“倒是公主您怎得空,跑出德清王府,来我这茶庄喝茶?”花临凤转身走出茶室。

见他走出茶室,那未央便也随着走了出来,来到厅堂处与端茶的伙计打了个照面,随后又切切跟在花临凤身后走上二楼的楼梯:“那还不是因为你拜托漠哥的那事儿,现在已经到了我的手上了,前几天一直被关在惠兰轩不得出来,今日终于解了禁足令,这才出来帮你调查的。”

“哦~”花临凤猛地驻足,害的急急跟上来的未央差点掉下楼梯,这也亏得未央身形稳实。

“你干嘛突然转身呀,吓得我刚刚差点掉下去了。”当然未央埋怨还是要埋怨几句了,毕竟被刚才的事儿给吓着了。

花临凤稍稍抬眉,看了几眼未央,随后才缓缓伸出手,淡淡一笑道:“那公主可否将您的玉手交给我小一会儿呢?”

虽花临凤笑的让人浑身不舒坦,那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也让未央着实不舒坦,但未央却没有将气撒出来,而是颔首垂眉绕过了花临凤直直走上了二楼,随后站在楼梯口,对着处于下方的花临凤叉腰道:“想要吃我的软豆腐,你还嫩上个千儿八百年呢!”

花临凤无奈摇了摇头,缓步走上楼梯,逼近叉腰的未央,垂面压着身形较矮的未央,软声道:“别人称雅之为桃花郎,称霜莲为霜美人,称青英为画仙,可知dào

别人都称我什么?”

“什么?”未央一直奇怪,那日小锦说道别人称林青英画仙时,曾有个联想,怪不得青英在猜谜大会上连连失意,原来他不擅长猜谜,而是擅长画画呀?

可是问及小锦有关花临凤的别称时,小锦却没有立即作答,思量了片刻只回了句“公主,这小锦也不太清楚。”

“世人称我百花摧残手!”逼迫着未央的面,近在咫尺,未央都能瞧见在花临凤眼眸深处那被惊得有点慌不择错的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花临凤不怀好意的笑,未央连忙低头看着地面想着,难道他是个无恶不作的**贼?再次抬头时,花临凤已经入了其中一间茶室,在门口对着愣在楼梯口的未央说:“进来吧,若是挡了别人的去路,我又得忙活了。”

未央虽不知dào

花临凤那句话是否是真的,但想着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个堂堂公子也不会作出什么事儿来,所以最后还是随着进了那间茶室。

坐在那位儿上还没有多长时间,送茶的伙计便入了内,麻溜的沏了两杯茶,瞧了一眼花临凤的眼色,便急急带门离去。看着空寂下来茶室,又偷偷瞧了一眼花临凤,未央只得闷头不语。

“呵呵,不会真的被我那句话给吓住了吧?”花临凤瞧出了端倪,抿了一口茶,随后问道。

这茶室内幽幽散着一股淡淡的茶花香,稍稍让未央紧张的心安分下来,随后瞟了一眼花临凤:“要是你真的是采!花贼,那必定是亏了,好歹父母给了你如此英俊潇洒的容貌,当然你也该悠着点,别到时染上一些花柳病,害了嫁给你的夫人。”

“呵呵,我家那位夫人却不会管这管那的,只要天天给她一窝暖!**被,她就欢喜的不得了。”花临凤继而抿了口茶,脸色极为得yì

的说道。

这人的面色为何这般丰富,从冷漠到刚才那阴恻恻的冷语到现在那流露些许得yì

的笑意,这笑一路走来,算是经lì

了一个极为平淡无奇的过程。未央觉得这男人算是个深不可测的狡诈之人,他口中的那位夫人或许也是个厉害的主儿,当然也极有可能是个傻蛋儿,自己丈夫在外寻花问柳都不过问么?

“哼,世间男人都一个德行!”未央低低斥责了几句。

却没想到这话入了花临凤的耳,只见他卓卓起身,走到未央面前,屈身单手支着椅背那角儿,勾着嘴角,一脸寓意不明的笑道:“那可不是么,男人之所以为男人,那便因有了田和力,女人有地,男人有力,这两者缺一不可呀?”

在未真zhèng

意义上认识花临凤时,未央觉得这男人虽不太稳重,但也不至于是个浪荡风*流的人,但今日区区才说了几句话,便让未央认识到,这男人极其是个腹黑的主儿,面上一个花临凤,而骨子里又是另外一个花临凤。

被花临凤这么逼着面门,未央觉得这场景在外人看来应该是极其旖旎的景色,但在此刻自己的心中,那场景确属是尴尬难堪的。

所以她用手抵住了花临凤欲欺压过来的身,清了清嗓门道:“别扯这些了,我今天是出来找线索的。”

花临凤身体一僵,随后不着痕迹的起身走到茶室的窗前,沉默了半响,才幽幽起唇道:“我其实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之所以要见德清王,其实这根本目的便是想见到你。”

这一句闷声细语,着实惊住了未央,她不曾想到他会说出此等话,凭着几次见面,对他的了解,未央觉得这男人不会说出这等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未央断断开口询问。

“我想见到你。”花临凤偏头,对着未央软声道,眸中似乎还蕴着丝丝枯苦无耐。

“为什么?”未央愣了愣,以为花临凤这句话并不是简单的回答,而是在给她设下一个陷进,故而再次反问。

矗立窗前的花临凤,微微垂面,眸中似有解不开的落寞之意。随即再次侧头看向未央,满脸怨愁,道:“未央,你难道已经忘记了我与你在一起的种种了么?”

这又是什么意思?未央甚不明,甚不明白他为何要说出那种毫无头绪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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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惊魂未定惠兰轩

未央回德清王府时,日头挂在正当时,京都街市上暑气腾腾,而未央心中也是杂乱无章,闷的紧。

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出的飘渺茶庄,只记得花临凤说的那些绵绵话语,以及她慌不择路的出茶室时,花临凤将自己堵在墙角,满目的郁郁之色:“其实,你不必在意,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会想办法将以前我与你在一起的种种重新找回来。”

而后,而后的未央便回了德清王府,携着满身的汗水跑回了自己的惠兰轩。

小锦中午一直都待在惠兰轩等未央回来,红莲则早早的回自己住的地方睡会儿午觉,原本她还想陪着小锦一同等未央回来的,只是晚上是红莲当夜,小锦不许红莲过度劳累,便将红莲撵回去了。

午时三刻,小锦才看到小跑着回惠兰轩的未央,见未央面色苍白,额头直冒汗珠,嘴唇也未有星点儿红润之色,便知dào

未央定是在屋外行的久了,中了暑热。

见状,小锦便速速张罗了窗前的软塌,扶着未央躺在软塌之上,随后又吩咐膳房煮了点清热解火气的绿豆羹,而自己则弄来一盆清水,用湿毛巾擦擦未央额头的汗,顺手解开胸前几颗纽扣,去去火气。

这一通忙活以后,未央竟沉沉睡了下去,连着膳房送来的绿豆羹都未曾喝上一口,小锦看着恢复些面色的未央,便提着绿豆羹退了下去。

小锦才走到门口,便瞧见了匆匆赶到惠兰轩的南宫漠,见他一脸紧张神色欲进入内室,便拦了去路:“漠少爷,公主正在午睡。”

“我进去看看便是,不会待多长时间。”南宫漠简单的说道,随后闪身再次进入屋内。

他之所以这般着急来到惠兰轩,是因为早晨听服侍自己的丫鬟伏翠,谈及未央时说未央早上出了德清王府,身后一人都没有随行,说这未央不知dào

又要闯出什么祸事来。

当时的南宫漠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中,他一上午都待在胥无渡内练武。自被罢了副将职位以后,他并没有萎靡颓废,而是整天都积极的面对上门嘘寒问暖的那些‘朋友’。

这次罢职南宫漠虽知dào

这是父亲与那位刚上位的皇上串通起来的计谋,但他却不曾有任何反激的行为,原因无他,便是想让南宫铭消除对他的误解。

后来,未央急急从胥无渡门前穿过回惠兰轩,被正在未明湖上那座亭廊处乘凉的自己撞见,原本自己想着要唤未央一同乘凉品蔬果,可唤了几声未央,她都未曾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思来想去了半响,怕未央正如伏翠所说闯了祸事,这才提步来了惠兰轩。

“漠少爷,您别让小锦为难,公主真的睡下了。”没想到小锦脚伐忒快,竟将南宫漠阻在内室门口。

南宫漠脸色一沉,透过阻在门口的那张仕女图屏风的缝隙看去,蒙蒙呼呼瞧见窗前软塌上睡着一个人,便低声问道:“公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小锦也不知dào

,只知dào

回来的时候,公主中了暑热,所以这才吩咐膳房做了绿豆羹,没想到公主没吃一口,便睡着了,想必是累着了吧。”小锦不紧不缓的解释着。

“暑热?”南宫漠瞧了一眼在小锦手中端着的那一碗绿豆羹,在瞧瞧屋外焦热的火阳,皱了皱眉头再次询问:“那公主早上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小锦闷头不语,随后眼眸子左右一转,似乎定下了心思以后,才缓缓将这几日未央看律法的事情以及早上出去之前的事情都统统说给了南宫漠听。

从小锦口中听得,这未央是为了花临凤这事儿出去的,可是出去了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使得她变成这样子呢?

早些时候,南宫漠曾告诫过未央,官场上的事儿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是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不要掺和进去,原本就没有想将花临凤嘱托的事儿丢给未央,可自己耐不住未央的死缠烂打,牙关口一松,就这样将花临凤的事儿托给了未央。

原以为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小丫头,是不会亲自调查事儿的,最多新鲜一天半日便会将事儿告sù

父亲或者自己,没想到连着几日都未曾听到她对别人提起这事儿,也未曾去胥无渡埋怨。没想到她真zhèng

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了,还为此忙活了这么多天。

“小锦,好好照顾公主!”听完这些话,南宫漠决定先暂时放下看未央的心思,还是把花临凤嘱托的事儿先办好了,再来看未央。

小锦这才吁了口气,将南宫漠送出了惠兰轩,正好碰到膳房侍婢送甜品过来,虚虚聊了几句热肠话,便接过她送来的那一盆冰镇水果回了屋内。

却不想一进屋便瞧见在软塌旁端坐着一个头戴面具,身着素白衣衫的陌生男子,见他伸手抚摸着未央的脸颊,便惊的将手中端着的那盆蔬果给滑翻在地,而那陌生男子听到响动时便猛地回头瞧见了在屏风处矗立,有点惊魂失措的小锦,便霍尔起身一跃穿出了窗口,消逝的无影无踪。

未央也因着这声响动而从睡梦中幽幽转醒,她软软的起身,揉了揉眼睛,还没有清神,便听见小锦笃笃奔向自己的声音,随后便听到她惊慌的说道:“公主,公主,刚刚吓死我了!”

“怎么了?”未央还有点云里雾里,对小锦的惊慌也有点不明所以。

“刚刚,刚刚…….”小锦脸色极差,说话也有点不利索。

“怎么了?”未央被小锦也搞的混乱起来。

“刚刚有个头戴面具的男人想伤害公主。”小锦一口气将这话说完,便呜呜的哭起来。

一听头戴面具,未央明白了几分,这人应该是南宫梦。她安抚小锦几句,说德清王府这么大,守卫这么多,连只苍蝇蚊子都进不来,一个大活人定是也进不来的,就算进来了,还有漠哥以及父亲在,也不会伤害她的,小锦看到的男人应该是屋外的树影或是累了看花了眼。

虽这几句没有安定下小锦扑扑跳的心,但未央却不打算将实情告sù

小锦。原因嘛,便是怕告sù

小锦以后,红莲应该也会知dào

,小锦不会乱说话,而这红莲却不一定了。

第三十一章 雅之愤怒斥临凤

也不知dào

是谁多嘴将花临凤与邵央公主走的亲近的事儿告sù

了杜雅之。

他得了消息一时气急败坏,到马房牵了匹枣红马便急匆匆赶到了飘渺山庄。

杜雅之之所以知dào

花临凤会在飘渺山庄,原因很简单,他从小与花临凤相识,了解花临凤的脾气,也知dào

他一心想要复兴花家原来的荣耀。

其实花家能够站稳京都,也有不少他杜家的功劳,早先时候要不是杜家帮着花家结实商界名流,他花家可能到现在都可能只是一个做小本生意的平民百姓。

与花父利落的交际手段相比,自己家的那位老爷子却十分的本分,他不喜欢与做官之人结交相识,也不喜欢做危害朋友利益的事儿,所以到现在也只是窝在京都一角做一个名不经传的商人。

杜雅之的脾性虽有点纨绔,但也与杜家老爷子一样不喜欢与为官之人打交道,花临凤的脾性也与他相似。

花临凤曾经十分憎恶花老爷子的做法,甚至为此还曾做过离家出走的蠢事儿,当时若不是身为青梅竹马的自己劝告他几句,那现在的花临凤说不定已经搬出了花府,与花家断绝了关系。

也因此在听到花临凤与德清王府那位公主单独处在一室时,并且花临凤有意接近德清王府时,他才会气愤不已。

一轮红阳落下山头,连最后一抹余晖也稍显绝情的扫过街头匆匆而归的人们身上,最后完全隐入山后。

此刻,街市尽头出现了一匹如疾风一般行驶的枣红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衣带急速扬起的俊秀男人。

这枣红马在飘渺山庄前刹住了脚伐,从马上一跃而下的杜雅之,一甩衣袖,急急步入飘渺山庄内。推开了阻拦他去路的伙计,便急步奔上了楼梯入了二楼拐角一处房间内。

‘轰’的一声巨响,杜雅之用脚踹开了房门,那生猛的气势足足让房间门震颤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得yì

停歇下来。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杜雅之一甩马鞭,粗声责问。

此时的花临凤正在盘算这月的账目,见杜雅之气势汹汹踹门而入,便冷下面容,看了一眼地面那几张因势掉落的纸张,便默默起身欲将那几张宣纸捡起,却不想被杜雅之堵了去路。

“你倒是说句话呀?”杜雅之一把揪住花临凤的衣襟,紧皱着眉头,怒不可抑道。

花临凤冷静,更应该说冷淡,他面无表情不发一语,却是给了杜雅之一头冷水,这一头冷水让杜雅之逐渐平息了怒气,他无奈的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花临凤:“明知dào

德清王与你父亲的死有关,还要与德清王府的邵央公主来往,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告sù

我,你这是在利用邵央公主。”

“不是!”沉默了许久的花临凤终于开口辩解道。

“那是为了什么?”杜雅之忽而转身,双眸灼灼看着花临凤,反问。

“得yì

楼猜灯谜那日,你领进来的那位男子可知是谁?”花临凤不答反问杜雅之。

“别跟我扯开话题!”杜雅之不太有耐心,但看到花临凤那严肃的表情,便在脑中回忆万花楼猜灯谜那日的种种,在他的印象里却有花临凤口中所说的那位男子,但他却记不太清楚那男子的模样,便又问道:“那个男子怎么了?”

“她就是邵央公主!”花临凤边答边回了座椅上。

杜雅之依旧不太明白花临凤到底是在买什么关子,那领进得yì

楼的男子是邵央公主,与他问花临凤的问题有何相干的。于是,他气呼呼说道:“他是邵央公主怎么了,我又没怎么着她?再说你那日是不是看到她不见了,才会中途离席的?”

“那日我离开坐席,确实是因为看见邵央公主离席才会走开的,可知我离席以后看见了什么?”花临凤又在此处买了个关子,不知是故yì

还是无意的。

可这杜雅之却好奇的紧,只是他那脾性又不太愿意被花临凤牵着鼻子走,故转身说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dào

,再说你遇到什么事情,又不会统统被我知dào

。”

“那今日在飘渺茶庄的事儿怎么传到你耳里的?”花临凤幽幽拿起笔杆子,点了点砚台上的墨,随即在账簿末页写上了个‘阅’字,之后才缓缓合上账簿,随后将之前掉在地上的几张宣纸也妥帖的安放在桌面上。

“别给我扯东扯西的。”杜雅之面色一时尴尬,本就白皙的脸此刻却变得红润一片。

“呵呵,好,说正经的!”花临凤双手交握支着下颌,眸渐深邃,道:“我在得yì

楼一楼的偏方内遇到了南宫优,也就是德清王府的二王子。”

“他?”杜雅之也有点疑惑,这二王子明明拒绝参加灯谜大会,怎得又出现在那里了,听花临凤的意思,这南宫优出现在万花楼,与邵央公主有些许关联。

花临凤瞧见了杜雅之眼中的诧异之色,随后幽幽说道:“一年前,也是在灯谜大会,我在万花楼的茅厕边曾偷听了别人的墙角梗,当时我跟你们说那人可能是二王子和邵央公主,你们不信,说什么是我喝酒喝糊涂了,但那日我却真真实实看到了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怎么了?”杜雅之实在被花临凤憋得紧:“哎呦,我说花临凤,怎么老喜欢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呀?”

“好好,不急不急!”花临凤面色一柔,继而又沉下面容:“二王子将邵央公主堵在了墙面,看那意思应该是二王子想要逼邵央公主就范,而邵央公主却不大乐意,与一年前那个逼着自己二哥就范的邵央公主不太一样。”

“你的意思,这邵央公主已经有了异心,或者邵央公主已经知dào

了世事伦常不可违背这个理儿?”没想到这杜雅之竟真的被花临凤给带进去了。

“嗯,也不一定,今日我试探性的撒了个谎,跟邵央公主说之前我们两人就认识,并且与她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但从她那眼神里,只看到了惊讶甚至有点惊恐,却没有半点怀疑或者反驳之意。”花临凤静静分析着。

杜雅之听到花临凤的一番话,却早已无语的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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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小楼听涛又寄怀

杜雅之无语,是因花临凤说的那句有关露水姻缘的话语。

要知dào

花临凤原不是个喜欢说此类话语的人,更不是这般有心机的人,但为了报仇,竟将好端端的傲骨男儿折磨成一个泼皮无赖,这让杜雅之实在是接受不了。

“那又如何?临凤你可不知dào

,世人称我为桃花郎,我一直都觉得是那些人看走了眼,正真的桃花郎应该是临凤你这样的。你随便在京都街市上拉个女子,然后含情脉脉的对她说一句之前曾跟她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你看她会是什么表情。”杜雅之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解释着:“那铁定不是怀疑或是立即反驳,她们一定会惊诧,或者直接晕过去。”

“我没有跟你说玩笑话!”花临凤瞥了一眼杜雅之,再次支颌道:“或许你说的也对,但在我心中一直觉得这邵央公主身上有着什么惊世秘密。”

想起之前在白玉离那儿听到有关失忆的些许言辞,他便时时将这事儿挂在心上。失忆,经过这几次三番的调查及亲自测试,他可以肯定的是邵央公主失忆了,并且这失忆并不是简单的忘记过去琐事,而是彻底的换了个人。

至于杜雅之的愤nù

,花临凤能明白一二,虽说攀附权势的事儿他也觉得恶心,但现在不同了,若是能够与当今得势的德清王攀上关系,那以后的路要好走很多,更重yào

的事儿便是要得到那位邵央公主的青睐,这邵央公主可是直通国母的利器呀。为此,他定要制造更多跟公主相遇的机会。

花临凤阴恻恻的想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诡异笑颜,将杵在一旁的杜雅之看的全身发毛。

某日午时,突降暴雨,雨势很大,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惠兰轩院前那条未名湖便满满当当蓄了一池水,这阵势都快要淹没了湖上那座曲折亭廊。

那湖中央那几朵白莲花随着水波荡漾着,一颗新开出来的花骨朵儿却没能躲过暴风骤雨的残害,折了半腰杆,花骨朵儿耷拉垂在湖面。

一阵惊雷搅了未央的午睡,她从软塌上惊惶起身,扫了一眼卧室周围,没寻到小锦人,又一阵雷声轰鸣,将未央的魂儿都快吓掉了,她赶紧曲弓着身体,将头埋怨双腿之间,颤颤发抖。

“公主,您醒啦?”雷声一瞬消逝,随即耳边便传来小锦贴心的话语。

未央急忙抬头,满脸惊慌之色,拉住小锦便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急急道:“刚才你去哪儿了?”

“屋内昏暗,小锦刚刚是去取灯照明,就是怕公主醒来瞧见屋内暗害pà

。”小锦轻轻拍着未央的后背,语气中略有寵溺的意味。

未央有时候觉得,小锦之所以之前那么没好气的对待自己,并不是因为红莲那件事儿,更有可能是之前的灵魂寄宿主儿对她不太待见,才会导致小锦反叛的。

自从帮小锦将红莲从浣衣局调出来以后,小锦便对自己很贴心,好似换了个人似得。

当然,用小锦的话说,她一直将公主当作妹妹服侍,若是当作正儿八经的公主服侍的话,铁定没有现在热心,未央觉得这便是亲人与雇主之间的区别。

“胡说,我才不怕黑呢。”未央倔强的反驳。

她一个29岁的大人怎么可能胆小怕黑,只不过这怕打雷倒是真的,但是怕黑的话,用那人说的话解释怕黑,代表怕寂寞。

但她不怕寂寞,不怕孤单,只是怕在黑暗的世界里,看不清对方真实的内心。

而所谓的那人?未央一旦触碰到那虚无其实的那人时,头便疼的厉害,似乎脑中有根韧性极强的弦绷着,拉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因此她不敢再次尝试去寻找脑中那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以及片段里出现的那个人影。

雨势渐弱,伴着雷声远去,忽而一束阳光穿破厚重的云层,继而万束光芒齐齐如利箭刺穿云层,将刚才的阴郁天气一扫而空,

看着天气转好,想着前日在飘渺山庄的遭遇,她决定去胥无渡找南宫漠好好商量一番,毕竟事儿是从他手里接过来的,最后砸在自己手上,她应该去负荆请罪一番,不然真对不起南宫漠那般大度气量的忍让自己的无理取闹。

踏着轻快的步伐,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过积满水的湖上亭廊,未央小跑向胥无渡。

一进胥无渡,未央便没有看到南宫漠,逮着了正欲躲避离去的伏翠询问,才知南宫漠在雷雨前便去了小楼听涛到现在一直未曾回来过。

未央很奇怪,南宫优一项不怎么提及南宫漠,而南宫漠好像也怎么待见南宫优,怎么今日南宫漠却在小楼听涛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未回胥无渡。

带着这疑问,未央再次一路小跑,顾不及欣赏被雨水洗礼后的异常芬芳的庭院,以及绽放在天空中绚烂的七色彩虹。

终于寻到了小楼听涛,可那门儿却是紧闭着的,未央试探性的推了推门,才发xiàn

这门是虚掩着的,未央抬手敲了几下门,探着身子将耳附在门上听了半响,见里面没人应声,便对着朱红的大门,低声道:“是你门没关紧,引了我的注意,休怪我擅自闯入。”

这句话虽是未央暗示自己不要害pà

,但她依旧是提心吊胆的推开大门,听着大门沉重的吱呀声,未央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果然是做贼心虚,今天算是让未央真zhèng

儿体验到了。

成功入了小楼听涛,循着以往来过的经lì

,未央小心翼翼的走在林荫小道上,一阵暴雨侵袭过后,地上竟是些碎枝以及翠生生的落叶,空气却比以往更为清新怡人。

路过一个转弯口,一张落满狭长翠叶的石**入了未央的眼,周围满树翠叶的一圈桃花围着这一张石**,这景象让未央想起初次与南宫优相遇的场景,那个慵懒入睡的俊美男子,那个桃花嫣然的午后,那个……

未央不敢往下去想,只得收回视线朝着宁静小道深处走去,最后终于傍水亭榭处寻到了南宫漠,原来他正与二哥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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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君子斗棋为婢女

傍水亭榭内,端坐着南宫漠与南宫优两人。

旁侧没有伺候的侍婢,或许曾经有过,但未央瞧见两人时,却没看到周围有一个侍婢立着。

南宫漠手执黑子支着下颌,微微皱着眉头好似被现在的棋局给困住了,而另外一侧的南宫优则潇洒的摇曳几下桃花折扇,一脸得yì

之色。

未央的出现并没有惊扰两人,还是好久之后,小音一声“公主”惊呼,才将两人的思绪从棋局中引了回来。

首先是南宫漠转头,一脸被人扰了思路的埋怨,但看到打扰他的人是未央时,才缓和了脸色,朝着未央点了点头,微笑着。而南宫优则平静的转头看向未央,随后斜斜勾起嘴角,露出寓意不明的笑容。

小音的这一声唤让未央顿感无措,在看看两位哥哥表情各异的面容,便让她更为慌乱,她慌慌地左顾右盼片刻,这才寻到了理儿,口齿极不利索的解释道:“刚,刚下过一场雨,现在天放晴了,所以,出来散散步!”

连未央都觉得这几句话说的太过牵强,因此一说完便心虚的垂下面,等待南宫优的言语讽刺。

“吼吼,我当是谁闯进小楼听涛呢,原来是多日不见的四妹呀!”果然,南宫优先声阴阳怪气道。

南宫优说话的语调极为怪异,那瞧向未央的眼神也带着些许的戏谑意味,这让未央极为不舒坦,只是碍于现在处于下风的位置,她也不能随便撒气。

“妹妹,你怎么出现这里?”南宫漠也出声询问,顺势缓缓将黑子放回棋笥内,似乎是不想与南宫优斗下去。

只是这动作被南宫优瞧见眼,于是他出声制止南宫漠:“我说漠弟弟,你这样做可是耍无赖呀,今日斗棋之前,可是都做了赌约的,怎么半途你就悔棋了呢?”

“二哥,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再与你斗下去,我怕这晚膳都吃不上了。”南宫漠一脸哀怨,与平日的淡漠表情有了些许偏差,似乎是有意为之,其目的就是希望南宫优能够放了他。

未央不太懂棋局,只是看到黑子被白子逼得毫无出路可言,便晓得了这南宫优是一个下棋高手,并且取胜的野心昭然若揭。

见南宫漠被南宫优有意刁难,未央想要出声帮zhù

南宫漠,可一想自己一说话,说不定会办杂事儿,故只能待在一旁瞧着两人。

“小楼听涛何时缺过饭食,再说我家那厨子的手艺可是一顶一的好,今日,难得四妹与漠弟弟同在,咱兄妹仨儿可得好好聚上一聚。”南宫优话说的热情,但是脸上却有种看好戏的表情在,这让南宫漠摸不准这二王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今日起早,南宫漠在院子跟寻常一样练武,才练了几把子,伏翠便急急走上来跟他说二王子院里的丫头小音来了,一并带来了二王子的邀请口信,这口信中说今日午饭到二王子那院吃,说他备了好酒想与南宫漠好好聊些家常。

这二王子的邀请,南宫漠是无法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他只是个养子,这说的好听是养子,难听点他是这几位王子公主的玩具,想到他时便记挂的紧,想不到时便弃之如草。

身为养子的身份,寄人篱下的规矩南宫漠了解,所以不管是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最终还是如约去了南宫优所住的小楼听涛。

中午,在小楼听涛简单吃过饭,便被南宫优拉来这傍水停歇下棋,确如他所讲,他与南宫优作了赌注,这赌注就是谁赢了这棋局,便将院中最得心的侍婢送给对方。

原先南宫漠不想应下这个赌约,可南宫优却与他说了件事儿,而这件事儿便让南宫漠无奈的接下了这赌局。

下棋到一半天将骤雨,还夹杂着电闪雷鸣,这让南宫漠很是欢喜,以为南宫优会因此中断赌约,没想到这南宫优似是铁了心的要与他斗,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南宫优斗下去,这期间便遇到了未央。

未央的出现给南宫漠一丝希望,毕竟这几天与未央的相处,让他有种感觉,这四妹似乎有意与自己走的亲近。

自那次被父亲责罚并被皇上撤了副将官职之后,未央更是事事为自己着想,这种变化让他觉得机会已经越来越靠近自己了。

“未央,你来小楼听涛是来寻我的么?”忽而,南宫漠转头,对未央使了一下眼色,随后问道。

原本就是来寻南宫漠的,想找他商议花临凤那事儿的,所以不需yào

南宫漠使眼色,未央也会点头应允,不过南宫漠居然会对他使眼色,那表示他急切希望未央能够拉他一把,所以未央挺起腰板,正声回答:“是啊,我去胥无渡的时候,伏翠就跟我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寻来小楼听涛啦!”

“啊?原来你来小楼听涛不是因为记挂二哥,而是来寻你的漠哥哥的呀!”南宫优直摇头,很是失望的继xù

说道:“四妹啊四妹,你还真会折磨人的心呐!”

未央被南宫优这么一说,自己倒觉得委屈的紧,想着之前他对自己所做的种种,这本应该是他要给自己个说法,而今却被他说了一通。

“二哥,你倒是很会开玩笑。”南宫漠恢复一贯的冷淡神色,低沉着嗓音说道。

南宫优这才收起了那满溢孽气的做作之态,正声道:“真实便宜漠弟弟了,原本应该是我赢得棋局,随后赢得你家的伏翠的,没想到中途却被四妹搅了好事,呵呵,不过我不着急,伏翠早晚会进小楼听涛。”

南宫漠面色一暗,道:“伏翠只是一个丫头,二哥你为何要如此执着呢?”

“对啊!既然只是个丫头,那为何你不肯放手呢?”南宫优咬着南宫漠话语的漏洞不放,道。

“呵呵,我可以让出伏翠,但你也得小心你家的那位。”南宫漠面色渐冷,冷肃的威胁南宫优。

未央被两人一来一去的对话,搞的有点糊涂,但又不愿当面去追问,故待南宫漠起身急急离去时,便对着南宫优道了句‘二哥,我先走了’,随后急急跟上南宫漠的步伐离开了小楼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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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胥无渡前诉心意

自离开小楼听涛以后,未央便默默不语的跟着南宫漠。

对于刚才两位哥哥的对话,未央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例如为何一个伏翠会让两个哥哥争夺来争夺去的,她也见过几次伏翠,觉得伏翠长相还可以,至少比自己院里的小锦和红莲要美上几分,但是脾性却不太谦和,一见到自己去胥无渡,脸色就极为难堪,尤其是见到南宫漠要与自己独处时,伏翠的那模样更是恨不得要将她吃了。

“妹妹,要去胥无渡坐坐么?”忽而走在前面的南宫漠驻足转身道,见未央闷头不语,以为她是为刚才自己争伏翠的事儿耿耿于怀,便等着未央上前,皱着眉头问道:“你不会以为我对伏翠有意思吧?”

未央正想到这一茬,毕竟没有别的理由比这个更贴切,一个婢女能让他的主子维护至此,不是因为主子心许她,还有其他的理由么,所以当南宫漠突然反问自己时,未央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来你还真的想到这上面了。”南宫漠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看向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丛,解释道:“二哥想要伏翠,并不是因为一个棋局输赢的赌注,而是因为二哥知dào

了伏翠曾是刺杀父王的凶手,而她知dào

许多有关父王的秘密。当时我救下她原是因为她是我远房表亲,如今她已经脱离那个凶残的组织,正正经经的生活,所以我不想二哥在提及伏翠残忍的过去,也就不愿让出伏翠。”

刺杀父王?南宫漠第一次说出此等话语时,未央心中十分惊诧,若是南宫漠此话非虚的话,那德清王府内不就住着一个不安定因素之人么?南宫漠话说的轻松,伏翠是否真的脱离了南宫漠口中所说的组织,恐怕连他这个主子都不一定知dào



“是二哥威胁你,所以你才会明知棋艺敌不过二哥,还要硬着头皮接受二哥的挑zhàn

?”未央明白了这一点,南宫漠既然知dào

二哥知dào

伏翠的事儿,那必定是以此要挟的。

南宫漠沉默,这种沉默让未央确信了自己推断,故她走上前,与南宫漠并肩看向眼前的景色:“我虽以前的种种记忆都没有了,但是我从睁开眼见到的第二个人便是漠哥你,每次遇到你时,我心中都有说不出的亲切感,与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许陌生感,但漠哥你却是不一样的。我说这些,只是想告sù

漠哥你,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尽我绵薄之力帮衬你。”

“妹妹之言,确实感人,但若是我真的遇到不测,我也不愿拖累任何人,八岁那年我本应该与父母一样死在盗贼手中,若不是父亲出现救下我,我想现在也不会与妹妹站在这里欣赏同一片景色了。”南宫漠颇有感触的说道。

未央抬头看向南宫漠俊挺的侧脸,日照西斜,站在霞光中的男子云发随风飘逸,帛带轻扬,面若云霞,挺拔伟健的躯体像是一座山,稳实且可靠。

“漠哥,还记得那次在未名湖上,问父王老帅哥多大年岁时,你给我头上来了个爆栗,那日醒来我就没了以往任何记忆,只记得我睡梦中有人一直在唤我醒来,我一开始以为是你呢,但是从认识你来,你只是唤我妹妹,而那人却是唤我央妹,呵呵,也许是我睡糊涂了,听到了幻觉吧。”与南宫漠坦白心境以后,未央觉得十分的轻松,再听听南宫漠的回答,未央感觉这南宫漠虽有的时候说话尖酸,不给人留条后路,但实则却是极为可靠的人。

“央妹?”南宫漠眼眸中有少许惊异,随后便转头分析着:“除了几年没回家的大哥南宫秀,其他几位哥哥你都遇到了吗?他们没有一人唤你央妹么?”

“三哥只会唤我未央,二哥你刚刚也看到了只是唤我四妹,你呢唤我妹妹,那大哥没见着,也记不清他曾怎么唤我了。”未央无奈的回答,随后想着本是找南宫漠商量花临凤的事儿的,但为何最后却只顾着自己,忘了这茬子事呢?

“妹妹不要想太多,极有可能就是你睡糊涂了,出现了幻听。”南宫漠宽慰几句未央,便忽而想起来一件事,转身问及未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我正想说来着,漠哥,你有没有花临凤那事儿的线索,上次我本该是出去寻线索的,半途遇到了些事儿,所以才……”未央曾听小锦说,在她回来以后,南宫漠曾来惠兰轩找过她,再听到自己中了暑热以后,就面无表情的回去了,想来应该是南宫漠知dào

了自己去找花临凤的事儿。

南宫漠点了点头,道:“花临凤那件事儿,妹妹就不用管了,我已经将这事儿告sù

了父王,父王说待忙过这阵科考,便会将花临凤寻来了解一下情况。”

“科考?”未央一听这两个字,心中一颤。

“对,待科考结束以后,选出了状元郎,妹妹可得要准bèi

准bèi

嫁出去了。”南宫漠口吻里似乎夹着些许失落,只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应着。

“呵呵,几位哥哥还未娶妻纳妾,为何要我这个妹妹先嫁出去呢,真是搞不明白是谁出的主意。”虽然早知dào

是国母定下这件事儿,但是未央却不免要疑惑,一个高高在上的国母,她再怎么清闲,也不会将南宫家的事儿统统握在手里,毕竟父亲还在世,他才是南宫家的一家之主,到底还是应该主子说了算。

“这是国母的意思,再者大哥早在一年前在北阜就娶了妻子,只是没有回京都宴请百官而已,二哥那性子怕是没个四五年是不会娶妻纳妾之意的,三哥如今变成这样,恐怕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亲家。”南宫漠一一解释着。

“那漠哥你呢?”未央不经意的反问。

一阵劲风不期而至,破了两人之间瞬间的沉默,看着南宫漠那不置可否的表情,未央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多么愚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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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四方才俊聚京都

未央未得南宫漠的回复,便转面看着横在胥无渡及惠兰轩中间的那条未名湖。

湖岸一排杨柳翠翠葱葱,水面因着刚才的劲风而变得波澜起伏,恰如未央此刻的心境。

“漠哥,今儿个天已大晚,就不去胥无渡玩耍了。”未央心虚的说完,便匆匆奔向未名湖上那条曲折回廊而去。

独留曲径小道上的南宫漠,看着早已远去的那抹纤细身影,眼色忽而沉下,似附上厚重乌云般冷肃,随即喃喃自语:“大仇未报,何能儿女情长?”

南宫漠原不是鲲韫之人,他的生父生母及其祖辈生活在靠鲲韫国边陲不远的一座小岛上,那小岛方圆不足百里,人口也不过百,过着与世无争,上天惠泽的清闲日子。

若不是鲲韫大兵突降,硬是要将这小小岛屿据为己有,那南宫漠一家人也不会出岛避难,途中遭遇海盗抢了钱财,逃之鲲韫大岛以后又遭遇山林贼匪抢劫,害了父亲及母亲,是德清王救下了南宫漠,将他收养为义子,为了感恩南宫铭的收养之恩,他才遵从南宫铭的意愿将姓式改为南宫,但在南宫漠的心中他永远姓卜,也永远叫卜漠。

关于南宫漠的事情,未央曾听小锦提过几次,她感动与南宫漠坚韧的性情,寄人篱下不卑不亢的作态,这与以前的自己有类似之处,所以才会对南宫漠有一种特别的好感,但这好感无关乎儿女情长。

今日,这突兀的一问,让未央极为尴尬,连着自己最后那毫无润色干巴巴的逃跑也变得极为惹人联想,未央也不知dào

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顺势问出那种略带歧义的话语。

小锦看到未央急促促的奔向院子,以为是未央怕走夜路,便赶紧叫来红莲,让红莲点上一盏灯随后双双出门迎着未央。

未央走到门口,看着两盏亮堂的灯笼,再看看站在门口迎自己的红莲及小锦,未央心有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干嘛?”

“公主,天这么黑,路上的那些长明灯又有些昏暗,红莲怕主子寻不到路,所以才会在门口等着。”开口说着的便是红莲,她口口都是在替未央着想,但是未央却觉得这话语里有些不对劲。

未央听完,便转头看向小锦,问道:“是吗?”

“是,红莲晓得公主怕黑的紧,所以才会嘱咐我点上灯,并与我一同在此等候公主归来。”小锦屈身解释。

原本未央还有些疑惑,红莲竟会想的这么周全,但听到小锦的话语后,便满脸笑意的看向红莲:“红莲有心了,下次若是我这么晚还未回惠兰轩,就不用这么费心了,你们俩也挺累的。”

小锦垂面不发一语,红莲倒是喜滋滋的请了个万福,脆声道:“是,公主!”

未央虚虚的伸手,让红莲起身,随后自己则匆匆回了屋子,关门之际便嘱托随在身后的小锦及红莲,晚上当夜时只需给她备些热水以及换洗的衣衫便可,其他的就不用多管,无事可在偏房睡会儿。

待红莲小锦两人领了命下去准bèi

晚膳,未央这才关上门虚脱的靠在门沿上,自说自话:“这做婢女的都有这么明显的你争我夺,那些做主子可是更要明枪暗箭的斗上一番啊。”

几日之后,鲲韫科考如火如荼的举行,京都街上人流攒动,从西关,东关,南玄,北阜之地涌来了许多有学识的才俊,他们或身背一件破包,或马驮三箱巻书,或是举家来京,无不是图个功名,好风风光光的回乡,以此光耀门楣,荣耀祖宗。

相比那些挤破脑袋想要在京都立下脚跟的科举之士,花临凤,杜雅之,林青英及左霜莲这四人算是得了先机,祖上早早将家业置在京都,稳稳实实的做京都之人,挥霍京都昂贵的地气,这要是放在未央之前的那个时代,算得上是京城四子高富帅咯。

未央这几日也不得闲,花临凤一事虽转交给了父亲,但是未央自个儿还是时时关注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将另外一回事给放在脑后了,当小锦小锦欢欢喜喜的告sù

未央德清王府外被外来的才俊给围的水泄不通时,未央还不相信,这架空的时代,能到还能比得上原先那个世界疯狂么?

“公主,王爷最近忙着科考的事儿,顾不及惠兰轩,要不我们打扮打扮出去逛一逛?”出主意的是红莲,她倒是挺能抓住主子的心思的。

一旁的小锦倒是不再言语,心中有些许担忧之色,未央瞧小锦那既期盼又担心的神色,便有意问红莲道:“现在京都街上都是人,能看到什么好景色?”

“当然有很多好景色啊,听说西关那里的男人各个身材魁伟健硕,红莲一直想见识见识,还有南玄那地方的男人个个面容姣好胜似女子。”说完,红莲欲附耳于未央,可未央却拒绝了,红莲只得红着脸说:“此前相公楼里的那位阿镜少爷,好像祖籍就是南玄的。”

阿镜?难道是二哥口里说的那个白镜么?未央心中不由一惊,原以为从二哥口里听得的消息不能当真,但是这话从红莲口中说出,未央却觉得这极有可能。

“阿镜?他长得什么模样,难得让红莲如此记挂?”未央脸色一沉,粗声质问道。

原是因为气二哥那次在假山旁对自己做的种种,所以语气并不温和,没想到此话一出,红莲及小锦竟齐齐下跪在地,红莲尤为激动,她簌簌落泪,惶恐道:“红莲该打,不该在公主面前提及阿镜少爷。”

“公主,红莲不是有意提到阿镜少爷的,她也不知dào

阿镜少爷曾是公主的朋友。”从旁维护红莲的却是小锦,这让未央苦笑不已,这个小锦怎就不知dào

红莲并非是个值得下心思维护的姐妹呢?

一个阿镜少爷是否又得牵出各种离奇的往事,未央不知。未央只知现在的红莲触及了自己悲伤的‘往事’,自己应该怒上一怒,不然怎可以对得起红莲那一跪,小锦那一求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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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侍婢红莲惹未央

‘啪’一声响,未央拍案而起,随即缓步走向惶恐不安的红莲。

“红莲,你可知本公主是为何生气?”未央低着嗓音询问。

“红莲,红莲不该在公主面前提到,提到…….”红莲犹豫是否要回答未央,但见未央没有下一步动作,便紧闭着眼睛,喏喏道:“不该提到阿镜少爷?”

“可知,你为何不能提到阿镜少爷?”未央耍的一套欲擒故纵的把戏,希望能够从红莲口中探得一些有关阿镜的事儿。

红莲垂面,哆嗦着双手,偷偷瞧了一眼小锦,而小锦意会到红莲的意思,便欲出声解释,未央抬手阻了小锦的动作,眼睛直勾勾盯着红莲道:“让她自己说!”

“因为阿镜少爷曾是公主的入幕之宾,是公主的蓝颜知己,公主不想此事为人所知,所以才会下禁令,不许全府上下提及阿镜少爷。”红莲似是没了退路,有种豁出去的感觉,铮铮有声道。

这一回答惊着了小锦,也使得未央震撼不已,没想到之前的某个灵魂竟做了此等风花雪月之事?将一个相公使计从相公楼里面虏了回来,还与他发生了为世人所不耻的事情。

“好,好,既是禁令,你还是多嘴破了这命令,呵呵,你是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吧。”未央愣了片刻,随即恢复一脸厉色,咄咄有声道。

“不,公主,红莲不是这样的。”小锦再一次出声解释。

只是未央佯装不想听小锦解释,唤来一两个家仆将红莲关进了柴房,说是让她面壁思过一晚,随后将小锦叫到身边,询问了有关阿镜的事儿,理由当然是自己失忆了,诸多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故今日红莲提及阿镜少爷时,忽而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但是一些细枝末节还不太记得,所以让小锦说来听听。

小锦因着刚才的事情,便与未央有了隔阂,思索了半响也未曾给出正经的答话。未央明白,故她有说今日责罚红莲,并不是因为提及阿镜,而是因为她不太喜欢多话的奴婢,红莲今日只是罚关柴房,下次若是没有改过,这责罚便会重上一番。

未央言语里虽未提及小锦事事维护红莲不太对,但是她希望聪明的小锦能够明白自己话语里的意思。

听了未央的话,小锦才收拾一些面容,将她所知dào

的事情告sù

了未央。

原来阿镜确有其人,在一年前,公主尤为喜欢外出,并且十分喜欢逛相公楼,红娘楼,她去相公楼一直未曾以真面目示人,那些相公楼的管事儿也不知dào

经常点名要头牌相公的贵人竟是个公主。

由相公楼的某个管事引荐,未央与阿镜邂逅,这之后便如南宫优所说,为了得到佳人芳心,她使用计谋端了相公楼。

然这之后的阿镜去了哪里,小锦未曾提到,未央也不没细问,这种事情丫头定是不知dào

的,若是傻乎乎的问了不该问的,恐怕会遭到小锦的怀疑、

听到了这些,未央虽解了疑惑,但身心并不得轻松,一个南宫梦,一个南宫优,再来一个阿镜少爷,她到底要替‘前辈’们还多少债务呀。

晚些时候,支走了小锦,未央寻着路去了关红莲的柴房,进了柴房见红莲十分颓废的窝在一堆柴木之间,心生怜悯。

红莲见有人开门入内,便忽的抬头,顶着闪亮亮的眸子瞧向未央,见是未央进来,便立kè

跪下身去,不住的求饶道:“公主,红莲知错了,公主就饶过红莲一次吧。”

“这罚已经下了,定是不能收回的,今日就暂且委屈你住一晚柴房。”未央屈身伸手扶住红莲的手臂,道:“明日,我会下令解了你的责罚,你回去暂且休息几日。”

“公主,红莲不需yào

休息。”红莲早已激动不已,反握未央的手道。

“我许你休息,是因为之后有要事托付于你,所以暂且你就不用回惠兰轩。”未央轻轻拍着红莲的肩膀道。

“这是真的?”红莲不可置信的反问。

未央简单点了点头,见屋外有响动,便起身离去,离去之前依旧给了红莲一个安定的笑容,随即拉开木门,消逝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日之后,鲲韫科考正式拉开序幕,而有关鲲韫科考制度,未央也略微了解了一下。

鲲韫的科举考试甄选分三个会试。

初试甄选,只淘汰那些不能识文断字的假秀才,当然题目也会有些许难度,毕竟是全国大考,为皇上甄选有用之才,所以不得马虎。复试甄选学识渊博者,最后的留下的数十名才俊中会参加鲲韫一年一度的丰果大会,才有机会面见鲲韫储君苍云戈,由苍云戈及极为朝中忠臣推选出金科状元。

这三次会试历经数月有余,直到秋种时节才会推选出状元郎,而正如小锦所说,遴选出状元郎,那代表着未央离开德清王府的日子便越来越近。

当然这些未央并不太清楚,她觉得这状元夫人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还有周旋的余地,所以她对此也不太着急,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状元夫人并不是她想做就可以做,不做就可以不做。

于那日斥了红莲多嘴以后,未央最终没有出德清王府,原因无他,只是不想让红莲知dào

她的那通火气是伪装的,也不想让红莲以为她的主子其实是个软柿子,那晚见红莲,也不过是想着看看红莲是否能为己所用,却不想红莲竟是那么怕自己。

这让未央多多少少安定一些,奴才毕竟是奴才,不管她多聪明,多能阿谀奉承,可她依旧是个奴才,是奴才必定是怕主子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主仆关系吧。

第二日,未央依旧赖在塌上直到日头挂上东墙,才浑浑噩噩的起身,伸了伸懒腰便赤脚走向屋外,阳光甚好,只是有点闷热,才少许走动身子便热的一身汗,虽这屋子两侧偏室都置着大块冰砖,但这小小的冰砖最终敌不过这三伏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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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未央不愿守深闺

今日第二更,以弥补之前一天断更,小伙伴们若是喜欢《凤栖未央》就给他投张票吧!小十子拜谢各位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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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在这么热下去,未央想死的心都有了。

果然是在空调房内生活久的身子,一沾上火辣的天气便意志消沉,提不起神气来。

出了屋子,未央像是蔫了的菜叶,委实不得精神,她懒懒靠在屋外回廊处的柱子,看着在眼前忙活着的小锦,便出声询问:“还有多少天才会不热呀?”

小锦听到未央的声音,便急急放下手中的物件,朝着未央身前小步走来,在未央跟前请了个万福,随后恭敬的回答:“回公主,这天气恐怕还得等个十一二天才能出伏。”

“十一二天?”未央觉得这日子她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听到小锦的回答不免失落,可随后又问:“自那次你说我失忆到现在,大概有多少天了?”

“这?”小锦似有顾虑,没有及时回未央的问话。

“说吧,你我两人时,不要顾虑那么多。”未央打消了小锦的顾虑,道。

“回公主,到现在该有百十来天了吧。”没有了顾虑,小锦回答的极为顺畅。

未央在心口盘算着,百十来天,到这里也该有三月有余了,没想到时间过的如此快,还没有仔细盘算如何度过三年的时光,自己在这个世界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这么严正一想来,未央便觉得自己是挥霍度日惯了,对时间极没有些许严禁作态。

只是以前并不知dào

自己会那般突兀的丧命,所以无所顾虑,现在不同了,现在已经知dào

自己最多的生命期限是三年,如果自己还茫然活着,那太对不起那两位不着调儿的鬼差给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了。

“昨日没出去成,今日晚些时候,小锦你跟我出去一趟吧。”未央思了片刻,便定了注意,既然不能在无所事事的活着,那她得要好好的认识这个世界。

“公主?”小锦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说道:“虽然王爷最近公务繁忙,顾不及公主您,但是我们就这样偷偷出去,也不太好吧?”

“上次我不还是偷偷出去了,回来父亲也没怎么着我呀!”未央宽慰着小锦。

小锦依旧有些犹豫,只是未央既是打定了注意,那就不愿反悔,对着沉默的小锦道:“没事儿,依我以前的性子,定然不会将父亲的规矩放在心上,不过今日出去也不是玩玩的事儿,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等着我去办呢。”

这句宽慰,未央说的有些许心虚,毕竟这公主之前是什么脾性,她还真的是捏不准,虽从小锦及几位哥哥断断续续的了解之下,对这公主之前的脾性有了些认识,但从他们口中了解的未央是否就是真zhèng

的未央,却不得考证。

“若公主执意要出王府,那小锦只能随着公主。”小锦最后还是答yīng

了未央。

这事儿定了下来,未央心中倒是轻松不少,想着晚上可以出去玩一玩,那心情比上次出去赏花灯还要激动,吃过午膳以后,未央小小的困了一个午觉。

待到太阳西斜,小锦唤醒未央,麻利的给未央打理发饰,因着现在京都人多混杂,故出外不像之前那般从容,所以,未央接受了小锦的建议换了身男儿装。

原本未央以为小锦会拿出漠哥之前给自己的那身衣服换上,没想到小锦说那件衣服被伏翠早早的要了回去,听到这话,未央心中阴阴的想着:小样儿,竟这么维护自己的主子,还因这个吃醋味儿。若是你是个良女,将漠哥许给你,定不成问题,但你身上背着刺杀父亲的事实,所以这事儿现在还万万不能的办。

后来小锦给未央从偏房寻了件素白长衫,衣衫并未绣图,只有简单的鸳鸯绲边绣饰,腰束一件薄绫,且坠着一件凤凰美玉,面目素净未曾描画眉眼,只用脂粉掩了眼角那颗朱红泪痣,两鬓须发掩了两侧耳坠处的洞眼,乍一看去,娇娘变秀男,巾帼转须眉。

小锦也利落的换上随从小厮的装扮,听小锦说这灰色粗布衣还是下午的时候从良子那儿借来的,良子也曾问及为何要借他的衣服,小锦只是简单回答良子说见他的衣服脏了,且最近几日跟在王爷身后,风尘仆仆的没有空闲洗衣服,而最近惠兰轩无事,得闲帮衬他一回。

这后来未央做了些联想,想那良子定是听了这句话以后,面红耳赤的递过衣服随后匆匆离去,想到此处,她偷偷的笑了起来,随在身侧的小锦不明未央为何突然发笑,只觉得这公主应该是想到能出来玩开心而已。

出德清王府时,值般的守卫见到未央忽而诧异,欲上前阻拦,而小锦则麻利的递上未央的贴身物件,并说自己的先生受公主邀请早些时候前来授课,当时值班的人并非是现在的人。

那守卫瞧了未央的几眼,正反翻着那件玉佩看了许久,确定无假以后,才悻悻然放了未央及小锦两人,未央听了小锦那一番与守卫之间的对话,便更觉得小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小锦生的是个男子,定是能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

穿过德清王府前的一条护城河,便真zhèng

算是出了德清王府,小锦说这条湖直通未名湖,也是整个京都最重yào

的防御城池,未央走在大理石桥面上,一眼望去,河岸两旁零星亮起了灯盏,昏黄的灯光印着晚霞给这条护城河上添了几分旖旎之色。

晚时的京都,散了白天的燥热气焰,习习凉风拂面而过,整个人顿觉舒爽许多。未央劲儿足了些,便大步朝着京都繁华的街市走去。

之前出过几次德清王府,知dào

一些京都有名的街市,也从红莲那儿知dào

这京都第一楼当属得yì

楼,京都第一街当属状元街,京都第一女当属十一娘。

十一娘,这名字一听便让未央联想到青&楼,在这里不叫青&楼而叫花娘楼,其中林青英所说的万花楼,便是其中最最有名的花娘楼,而十一娘便是万花楼里的头牌,才艺双馨,姿容更是一绝。

虽是听说,未央也想一探虚实,可自己总是打不开自己的别扭心结,只能作罢,此次出来只是赏一赏夜景,顺便将花临凤说的那件事儿理上一理,总归要查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未央心中总觉得不太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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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得意楼内寻线索

走过一条街,穿过一条幽暗深巷,未央不急不缓的前行,随在身后的小锦亦步亦趋的跟着。

巷子内的青砖路,坑坑洼洼不太平整,加上光线昏暗,寻不到稳实的路可走,未央只得借着巷子内几户人家外墙挂着的灯笼所释fàng

的光走路,随在身后的小锦见未央走路不太稳健,便欲上前搀扶未央,却被未央给阻止了。

“公——”小锦口中突然顿住,随后咽了咽口水,又道:“公子,为何要绕过大路走这条巷子路呢?这条路这么暗,咱还是走大路吧。”

“走过这条路该是到大路了,之所以会拐到这巷子里走,是因为那一段路上有一个不想见到的人。”未央边寻着路走边回答道。

未央口中那个不想见到的人便是花临凤,绕过的那条大街上有一个叫飘渺茶庄的茶室,而那个茶庄内的幕后老板便是花临凤,不过未央并没有将这事儿告sù

小锦,而小锦也没有接着问下去。

果然,穿过这条幽暗的巷子,便到了一条宽敞的大街上,这条街一面临河,一面商铺鳞次栉比,入目便是色彩鲜明的商铺号儿及璀璨如星辰的灯火。

入了大街,未央依旧直步前行,没有零星半点儿想要逛街的意思,小锦虽满心疑惑,但终究不曾出声询问,这一疾步行走一盏茶的功夫,未央终于在一家灯火通明的店铺面前驻足。

见未央停下脚伐,小锦也停了下来,抬头挺身正眼瞧着眼前的商铺,商铺正门牌匾上是三个苍劲有力大字——得yì

楼。

小锦以为是公主饿了想要寻个地方吃饭,可又一想刚刚晚膳时,未央还说自己不太饿,吃不下饭来着,怎得突然又要寻吃的地方呢?

“公主,这得yì

楼的饭食虽好,但也及不上王府里的厨子,所以…….”小锦原先的意思是,在外吃饭还是要当心一些,也不知dào

这些厨子会不会在食物杂些什么不好东西,到时候吃坏了公主的肚子该怎么办?

“呵呵,小锦你多虑了,我到得yì

楼可不是来吃饭的。”未央转头笑了笑道,随即提起衣衫下摆,缓步走向得yì

楼面前的两三节阶梯,到了正门口瞧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锦,便说道:“到里面你可要多多的维护你家的公子,别受了人家的欺负。”

“公子,你可说笑了,小锦哪会让别人欺负您呀。”小锦脸色一红,低头垂面回道。

“那就好,今晚我准你口无遮掩一次,但要紧的话可要谨慎点说呀!”未央十分神mì

的说道。

“公子,小锦明白!”小锦不懂未央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不知dào

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情,但是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就只能尽心尽lì

的维护好自己的主子。

得了小锦这一回应,未央才心满yì

足的起身,用手一甩下摆,抬手弹了弹肩头上的一抹灰尘,随即昂首挺胸进了得yì

楼内,身后的小锦也直起身耸了耸肩头,装出点男子的气概来跟着未央入了得yì

楼。

前一次进得yì

楼,未央是被一个叫杜雅之的男人牵着手进来的,当时自己羞愧之极,且不是因为自己被硬拉着去猜灯谜,而是因为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同为男子身份的男人牵着手走进得yì

楼,那种诡异的场景让她十分难堪。

如今,她大踏步的进入得yì

楼,看着周遭一座座宾客推杯换盏,聊得尽心,那种场景让她心中颇为感触,许久不曾见到这般热闹的场景了,若这次也请上个十一二个挚友来得yì

楼聚一聚,那该是多么惬意融洽的场景呀。

孤自想着这些,未央来到得yì

楼的柜台边,瞧见在里面忙着起酒的伙计便出声询问:“今日你家老板可在?”

“不在,客官你找我家老板有何事?”伙计忙放下手中起酒用的酒提子,随后问道。

“听说你家老板的朋友从北阜那儿进了些上好的丝料,我家主人的祖籍是北阜的,对于从北阜来的东西特别重感情,闻的你家老板与那个商人是好友,便嘱托我前来看一看。”未央不紧不慢的说着。

这么一说来,小锦也有些许明白,早些时候,公主在被王爷下禁足令期间,曾让自己出王府一趟,买了些花氏布庄的布匹,以及街市上与花氏布庄相似的布匹,之前以为是公主要学着做女绣呢,没想到买来这些布匹以后,公主将这些布料剪得剪,烧得烧,愣是没留下一块好布做衣服。

为此,小锦还可惜了好一阵,可是后来更为奇怪,公主又让她到花氏布庄买来一些刺绣,又让她到集市上买来一些绣品,这些物件到了公主手里,皆是被毁得不成样子,现在听到公主这一番话,联想起那一阵儿公主学鲲韫律法时,曾问自己对于仿品与真品之间的厉害关系,小锦便明白了公主此番出府必定是为了调查花氏布庄布匹绣品布料被仿造的事儿。

“客官,你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老板虽认识许多商客,买布批的商客也不少,但我家老爷从不替那些商客朋友介shào

生意,你要找那位商客,自己去寻便是。”这位伙计倒是个挺会为自己主人着想的人。

“哦~那就奇怪了,为何德清王府的那位公主跟我说,她有一匹布就是从你们这儿买过去的呢?”未央说谎的本事,算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说出这话竟是脸不红心不跳,且极为利索。

这旁小锦倒是胆颤心惊,公主何时买过这些东西,大不得买的几匹布还是从花氏布庄及街市小贩那儿买的,可公主这么说,她也就这么听着,想着未央需yào

她在什么时候帮衬着。

“你跟邵央公主是什么关系,为何?”小伙计似是来了劲儿,反问未央。

“我家主子跟邵央公主可是最好的朋友!”忽而一旁的小锦正声回答。

这回话恰到好处的及时,未央十分满yì

的瞧了一眼小锦,随后又跟伙计说道:“我家小厮不太懂理,冒犯了大哥,不过确如我家小厮说的,我与那位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伙计一听完,不可置信的看着未央,见男子装扮的未央极为秀气,举止行为也十分恬雅,想着外界流传德清王府的那位公主十分喜好男铯,便理所当然的想到这位公子定也是那位公主的入幕之宾。

“既是公主的朋友,那烦你到二楼秋菊屋内等着老板!”小伙计这才十分热络的张罗未央的去处。

未央听这话便微笑着随在小伙计的身后去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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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秋菊屋内斗智勇

二楼一间间屋子走过去,发xiàn

这得yì

楼的单间名字取得极为合天时地利。

举个简例,二楼朝南的单间名字分别为南春,南夏,南秋,南冬,推开单间却又隔出许多小间,平日若客人只是一桌,那只会开一个单间,若是好几桌那其余的小间也会应客人的要求打开。

当然这小间也有自己的名字,而小伙计说的那个秋菊屋其实是在南面,若只有未央一人寻路,定会迷了方向,幸好这小伙计还算热情,一面满面堆笑引着路一面又介shào

这得yì

楼的辉煌历史。

原来这得yì

楼早在鲲韫建都之时便有了,当时只是给过往来客歇脚的小野店,如今随着京都的蓬勃发展,他也顺势变得繁荣起来。

说起得yì

楼的老板,小伙计说店里的掌柜老板倒是换了好几个,只是这幕后的大老板却始终没有变过,说道这大老板时,伙计还挺神mì

的说这人是个谜一般的人物,从他几年前在店里干活起到现在都没正真见到那位老板,之所以知dào

有这老板的存zài

,是因为这是店里公开的秘密。

未央一面听着,一面随着小伙计,只是从头至尾也未曾出口询问。她担心一旦开口问些什么,会暴露一些破绽,所以她才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这就到了!”小伙计在一件小房间前停住脚伐,屈身伸手引着未央朝着眼前的屋子看去。

确实,一抬头便看到屋子小匾上提着干净利落的三个字“南秋菊”,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在秋菊屋么?这就是秋菊屋么?”

“是啊,得yì

楼朝南的屋子从不加南字,而北边的屋子才会特意加上北字,以此来区别。你也知dào

跑堂的伙计讲究的是速度,若是一开头多说一个字,费了时辰,也会废了这道菜的口味。”小伙计点头哈腰的解释着。

虽然有点明白,但未央却想象不出这多一个字少一个字之间的厉害关系,未央兀自想着,也没有作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等待着小伙计推门、

然,小伙计并没有推门的动作,而是敲了敲门,朝着里面柔声道:“主人,邵央公主的朋友有事要见您一面。”

这一声主人让未央全身立马汗毛竖起,该不会自己真进了魔窟了吧?心中虽有些胆颤,但面色却是故作镇定作态。

过了半响,里面才有了应声:“既是邵央公主的朋友,那就许她进来吧。”

这声音有些苍老粗哑,未央从这声音听来便在心中猜想这个所谓的主人会不会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但终归要见面才能够一探虚实。

未央提步先行进入门内,才踏进门内,身后的小锦便一声声急唤:“公子,公子…”

听到这声声唤,未央的疑惑的转身,才发xiàn

小锦被小伙计拦在了门外,未央顿时怒道:“放开我家小厮!”

“这位公子别太心急,咱们两人谈妥以后,就会把你家小厮安安全全交托到你手上。”出声依旧是沧桑的声音。

未央旋身对着黑漆漆的屋子道:“你我相见竟是这般景象,我想你也不是诚心做这趟买卖,若不是我家主人一再嘱托我不要轻易动怒,加之主人十分想得到那些货物,我定不会这般忍让,若要按着我以前的脾性,早就摔门而去。”

“公子你莫要生气,既然我将你请进秋菊屋,定然也是诚心想做这笔买卖,更何况你还是邵央公主的朋友,之前我曾一直受这位公主照顾,才会有现在这般境况。”老者说话间,漆黑的屋子内开始有点点星火亮起。

随之砰的一声,秋菊屋的门被某种力量给重重的关上,屋外小锦的呼唤一声声远去,而未央也愈发的紧张起来。

“你刚才说一直受邵央公主的照顾,是什么意思?”未央一直很疑惑,之前谎称自己曾买过他们家的布匹,却没被小伙计识破,她就有点生疑,难道之前这邵央公主就知dào

有这个地方存zài



点点星火将房间照的通亮,未央这才看清了房间的布局,之前以为这秋菊屋会如其他小间一样只有巴掌大的小片地方,没想到这里竟足有两个单间大小。

屋内的镂花屏风分割出了内外间,屏风上是秋菊开花图,左下方提着“秋菊令”三个俊秀小体,屏风上倒影着挺挺卓卓的身影,这身影一步一步移向屋内的一文案前,寻了个座椅坐定,便转头对着外室的未央道:“既然都进来了,那就进来谈这笔买卖吧。”

奇怪,这声音怎么变成清亮通透的男子声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沧桑粗哑,未央疑惑,但在现下,她竟没有勇气去解开心中的疑惑,只站在原地佯装镇定道:“我为何要听你的话,你那般对待我家小厮,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听你这意思,你现在是害pà

我会害了你?”男子轻声一笑,依旧是通透清亮的声线。

“任谁遇到刚才的事情,都会这么想。”未央抬脚想要踏出一步,可又怕在屏风后掩着什么暗器,便又收回了脚伐,继xù

道:“既然你有诚心做这个买卖,那我们就这样谈买卖吧。”

“哈,哈哈哈……”男子突然大笑出声,没心没肺,不痛不痒,这让未央很难接受。

“你,你笑什么?”未央怒声道。

“我笑固有我笑的缘由,但这与你有何干系呢?”男子忽而从屋内座椅上起身,随后一步一步靠近屏风处道:“既然,公子你有心做买卖,也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做买卖,那我就不勉强,你说吧,你能出什么样的价钱买我的布料。”

这回答让未央出乎意料,其后的一番话让没做好心理准bèi

的未央一时慌了阵脚,她皱着眉头,理了理头绪,拿定主意以后,便问道:“那你能给我出什么样的价钱。”

所谓讨价还价,首先得有价,不管是买方的价还是卖方的价,这还没有价出来呢,这让未央怎么个讨法?

“哦,你不出价,我怎知dào

你是否出得起我要的价?”这男子也是个狠角色。

“废话,我既然能与德清王府的邵央公主攀上关系,那财富方面定然不比京都任何一个商客差?”未央终于安定下心神,一心一意的跟屏风内的男子周旋起来。

未央心虚,但此刻却无法顾及心虚,她只能够硬起胸膛,将自己编的谎话给顺溜的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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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未央不识陌生男

屋内的男子出声一笑,随后离开屏风处,坐回椅子,道:“还不知阁下的名讳呢?”

这名讳?未央一时犯难,从进得yì

楼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到这一茬,原以为那小伙计不会轻易上当,所以并没有想周全,但现在要是还不给个话,怕是真的不能出这秋菊屋了。

“我只是买你的布料,你管我名讳作甚?”未央出声驳斥。

“好奇而已,当然你不告sù

我也行,说吧,你到底能出什么价钱?”这男子打了个弯儿,最后还是回到了原路上,继xù

问未央能出的价格。

未央自然不能被他唬住,故支着下颌思量了半响,便抬头朝着屏风内淡淡的身影道:“十钱十二匹绸缎,这样的价格在京都可算是高价了。”

小锦说,在鲲韫京都由于不是桑蚕的主产区,所以价钱要比主产区高出一倍之多,举个简例,在北阜五钱能买八匹布普通织布,能买五匹绸缎,而在桑蚕主产区南玄五钱能买的十匹普通织布,八匹绸缎,这样的价格并未全国统筹规定,而是由各地方司局按照年份,丰收,人力来规划,价格并没有定数。

此前,小锦在京都买来花氏布庄的布料,以及集市上仿造的布料,她稍作了些分析,发xiàn

这些布料仿的十分精细,粗略看确实查不出问题,但是若要是用火一烧,便能够发xiàn

这其中的不同

仿造的布料,用火烧那丝线,其出来的味儿不太纯实,就同烧焦的头发一样的味儿,当然这说明这布料的确是由真zhèng

的蚕丝织成的。

而花氏布庄的布,一经火烤散发出来的味儿也有些许糊焦味儿,但弥散之后却带有淡淡的檀木香气。刚开始未央十分疑惑,为何这味儿会有所不同,甚至怀疑花氏布庄的布并非是用真zhèng

的蚕丝做成,但后来从书苑所寻到的文献那儿得出了问题所在。

原来花氏布庄用的不是一般的蚕丝纺织布料,而是用一种极其珍贵的琥珀冰蚕吐出来的丝来纺织布料。这琥珀冰蚕原是加兰国最独特的物种,身体冰蓝透明,其形胜似琥珀故而得名,因喜欢吃檀木树叶而又称为檀木香蚕,其吐出来的丝也会带有一点点檀木香,但是经过万道工序熏染布料,故而这檀木香早早的被散发干净,但是一旦火烧,这种隐藏在丝线深处的檀木香气便会随儿散发出来。

虽没有真zhèng

认识加兰国,也并非知dào

这世界是否真的有这一种琥珀冰蚕存zài

,但文献中既然有提到,那代表有一定的可信度,再者未央从红莲口中也探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国家存zài

,只是由于相距甚远,所以详细情况皆是不太清楚。

再知dào

这世界还有这么奇异的物种存zài

以后,未央心中有了些许考量,若是真zhèng

有人仿造花临凤他家的布料,绣品,那定是花氏布庄里面有人泄露出了织染布料的工序,不然怎得从抚摸,到细瞧,再到近嗅,那仿品与真品没有半点差别呢?

以此为线索,她终于寻得了得yì

楼这个贩卖仿品的窝点,今日本想探个虚实,没想到却是进了老虎洞。

“呵呵呵,十钱十二匹绸缎,这算是我有史以来听到最高的价格,与那花氏布庄十钱十匹绸缎只差了两匹,你出的价格倒是出奇的高啊!”男子听完便是敛声一笑,道

“这价钱你好像不太满yì

?”未央听得这男子口吻中的不屑,便出声反问道。

“呵呵,我当然不会不满yì

,但是若是我们连面都没见着,就侃侃谈起价钱,你不觉得这场交yì

来的有点虚无其实么?”男子话锋一转,忽而掷地有声道。

“说来说去,总觉得你是一点做买卖的诚意都没有啊!”未央随即转身:“那就容在下先行告辞!”

“且慢,你不想让我看见你,你怎么就不想见见我呢?”男子起身离开座椅,径直想屏风外走来。

未央回头看向屏风那愈加清明的身影,心中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此次来得yì

楼原本就是为了查清这仿品的幕后老板,却并未想到自己会与这个男子相见,再者他到底是得yì

楼的老板,还是那个买布料的商客,这还没有个确认?

瞧着那抹愈发清晰的身影靠近自己,未央顿时心提到嗓子眼儿,她深深咽了下口水,看着慢慢从屏风边沿露出的衣衫,随即看见那人纤长的身形,再然后便是一张凄白的半脸面具。

未央怔怔愣愣,只感觉这男人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意,若说左霜莲是寒霜,那这人便是冰锥,一旦触碰便会全身刺骨之寒。

“你这有意思么,大晚上的戴着个面具,还说要让我看看你的真容呢?”未央吁了口气,有些许生气的说道。

“你不是不想见我么,戴个面具好让你安心一点。”男子薄润的唇瓣微微起开,淡淡一笑道。

未央顿时气急:“胡扯,我哪句话说我怕你了,我只是想先谈个价钱,好让我家主人有个底,这与怕不怕你没有任何干系,再者,我为何要知dào

你的真容,你长得什么模样,又与我有何干系?”

“你此次来得yì

楼,不就是为了查花氏布庄的布料,绣品被仿造的事情么?”忽而,男子闪身直逼未央,道。

未央心虚的将视线从男子那张凄白半脸面具移开,随即顺势后退半步,道:“不亏是得yì

楼的幕后老板,这些事情你都知dào

,呵呵!”

“不仅知dào

这些,我还知dào

你就是……”男子说话至此,忽的停顿,随即缓缓转身,勾起嘴角,阴阴笑着,朝着门口大声道:“花公子,都到了门口了,怎得不进来英雄救美一下呢?”

未央原以为自己会因被眼前这男人识破身份而受到人身伤害,没想到这时竟有人突然闯入,她疑惑这男子口中的花公子是否就是花临凤?

“临凤并非有意听阁下墙角,只是因为突然内急,寻茅厕的时候迷了方向,所以就无缘无故跑到这儿了。”花临凤这借口说的十分牵强,或这是他有意为之。

只是不管怎样,在未央看来,这花临凤并不是个善人,最起码不是个会英雄救美的人!

第四十一章 众里寻他无所处

男子侧身瞧了一眼未央,随即转头对着屋外的花临凤道:“既是无缘无故迷了方向,那花公子还是寻个地儿速速离去吧,扰了我的买卖,你可担当不起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担心你会误伤了与你谈生意的伙伴。”花临凤一声说完,便两手用力一推朱红镂花门。

门应声启开,一袭绛紫衣衫的花临凤提步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直直看向处在屏风处的半脸面具男及杵在原处一动不动身形单薄的未央,随即大步走到未央面前,一把将未央扯到身后,拉开了未央与半脸面具男的距离,低沉着嗓音问道:“你还真不会做买卖!”

“哦?此话怎讲?”半脸面具男扯出牵强的笑颜,问道。

“做买卖定是要查清对方的底细,看看这人是否有做生意的财力,到最后才是自己出面真zhèng

的去接触对方!而你,还不知dào

人家的名讳,怎得就许人家进来做买卖了,就凭一句他是邵央公主的朋友么?”花临凤时不时看向愤恨不已的未央,幽幽解释道。

半脸面具男扑哧一声笑:“我做买卖从不问人家是否有家底儿,只要见到现银便可兑付布料,我今日只是好奇邵央公主何时有了这么个清秀的朋友,所以才随口问了一句。”

“你说与邵央公主认识,只你一句话,我们便要相信么?”花临凤一直护着未央,却没有顾及未央此时此刻的感受。

未央她并不像花临凤一口一的帮衬她,她更希望花临凤能够赶快离开这儿,因为若是让他知dào

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调查花氏布料被仿造的事儿,那未央在花临凤面前更会抬不起头来。

“若是……”半脸面具男瞧了一眼未央,随即道:“也是,若只我一句确实不能让人信服,今日这笔买卖算是做不成了,若是以后小兄弟还想替你家主人寻生意的话,再来得yì

楼寻我,只要跟跑堂的小伙说一声即刻…”

此后的话语像是一阵清风徐徐飘进未央的耳内:“报上我的名号容七公子即可!”

未央见得那半脸面具男口齿并未有蠕动的迹象,可奇怪的是自己的的确确听到了他的话语,再仔细瞧向面具男时,未央只觉得那半张凄白面具后有一双洞彻人心的眼眸,感觉自己仿佛是整个人都赤果果的站在他面前,任由他摆布。

花临凤并未听到那句话,见未央整个人好像被那人震慑住一般不得动弹,便伸手拉住未央的手,直直离开那间秋菊屋,离开之前他背对着面具男道:“花氏布庄的布料虽好模仿,但其中的精奥之处却不是你们这些鼠辈可以参透的。”

“你说的是琥珀冰蚕么?哼,我只是不屑用加兰国的东西而已。”没成想面具男竟能意会到花临凤口里的意思。

“这其一是琥珀冰蚕,其二便是花式布料的精魂,哼,与你多说这些毫无意义!”说完,花临凤便冷漠转身,急急拉着未央离去。

小锦在一楼柜台处看见花临凤与未央手牵手着下楼,见未央一脸茫然之色便十分疑惑,便疾步上前拦住花临凤的去路:“公子,公子他怎么了?”

花临凤未曾说话,只是轻巧的躲开小锦的追问,随即出了得yì

楼的大门,小锦见自己的主子被别人拉扯着出去,心中担忧之极,便也随着走了出,却不想还没到门口,便被一个男子给拦住了,而这个男子便是一路跟这花临凤来到得yì

楼的杜雅之。

杜雅之之所以会出现在得yì

楼,无非是因为他想了解花临凤最近几日的行踪。自那次与花临凤谈及邵央公主以后,他便也好奇的紧,深入探究,竟也琢磨不透这个德清王府的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邵央公主,其生辰不明,外界流传甚广的便是候妃因她而死以及未名湖疑案,再就是坊间流传的杜撰评剧,说这公主七岁那年纵声跃下未名湖,便香消玉殒,幸而得到鬼差相助,借尸还魂,现如今的邵央公主已不是原来那个公主。

于此,杜雅之最近几日才会尾随花临凤,这一路行来,竟在今晚瞧见了花临凤鬼鬼祟祟入了得yì

楼,原以为他是来会商客的,却不想在这儿遇到了刚才那一场景。

另一面,未央被花临凤拉着进了京都街市上,周围算不得是人流攒动,但晚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入了街市,未央清醒许多,她即刻驻足想要拉住花临凤,却不想自个儿小胳膊小腿儿的,力道不足以拉住花临凤这个身形伟健的男子。

“放开我,放开我!”未央使劲儿扭着自己的手,想要挣脱花临凤的钳制。

只是花临凤这方却属越用力钳制便会越紧的主儿,见未央扭动的厉害,便侧脸冷冷睨了未央一眼,随即用力一扯将未央带进了一条人影较为稀少的巷子内。

进了暗黑的巷子内,瞧着周围都是高高竖起的青砖围墙,未央心中打着鼓,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便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想干嘛?”

许是听不得未央说话的声音,在完全远离京都街市之后,花临凤一个用力将未央摔向青砖墙面,沉声问道:“你是如何查到得yì

楼的?”

未央后背传来一阵灼热的疼,她紧紧盯着花临凤,猜不透这男人心中的想法,便反驳道:“你是谁,我去得yì

楼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情!”

“哼,你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以为靠一件破长衫,一点胭脂粉就可以随意改变了么?”花临凤轻声嗤笑道。

难道自己易容的本事真就那么差么,怎么才见了两个人就被轻易识破了身份?未央偏头将视线从花临凤身前移开,不知自己该怎么反驳花临凤。

“你可知dào

今日见到的那男子是谁?”见未央不回话,漠然避开自己的视线,花临凤只得继xù

询问。

“你认识?”

“说不上认识,我曾经跟你说过,这件事不用你去查证,你偏就不信,还那么不知好歹的跟他谈交yì

,我该说你是胆大还是愚蠢呢?”花临凤微微叹息道。

未央接着话儿说道:“既然是我跟漠哥应下此事,我便会负责到底,我查了这么多天才有星点线索,当然要亲自求证一下,你说我胆大也好,是愚蠢也好,这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哼,你一句话说的大义凛然,但你可顾及到这事儿的后果?”花临凤将未央堵在墙面,一刻也未曾松手,继xù

道:“今日你见到的那个男人,外界称他为容七公子,他的身份极为隐秘,我之所以能知dào

,也是费了好大力qì

,从得yì

楼前任老板口探得,他是得yì

楼的幕后老板,也是仿造花氏布料的幕后推手。”

第四十二章 巷口深处惹人疑

容七公子,世人不知其面,只知dào

他常以瓷白面具遮面,脾性怪孽难以捉摸。

花临凤自查实到他与仿造花氏布料以后,便一直在琢磨他为何要仿造自己家造的布料,在京都比他仿造的布料有名定不在少数,如佘式染坊,鹤庆家纺,三重山蚕棉,与他花式布料并称四大奇迹。

佘氏染坊的布料是以染布匹的染料及其女红绣式著称,鹤庆家纺则是重在纺织用的工序,以他的鹤飞九天的花纹著称,三重山则是重在蚕丝,他家出产的凤尾蚕而远近文明,其纺织出来的布匹竟能有冬暖夏凉的感觉。

这些人家在布料界都是鼎鼎有名的存zài

,他花家只不过是延续了老传统,利用琥珀冰蚕的丝纺布,这琥珀冰蚕是父亲从游历归国的旅人手中买回来的,随后经过几道工序的加工才成就了现在独有的花式布料。

寻到了得yì

楼,原本是想见识见识世人口中的容七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没想到竟遇到了不知好歹先行闯入容七公子房间的未央。

“你调查的比我清楚许多,那为何还要让漠哥帮你调查,还让漠哥将你引荐给父亲。”未央不屑的反问:“该不会也是看重了德清王府现在的权势,想要攀附上去吧。”

“呵呵”花临凤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用轻笑掩饰过去,继而压低嗓音,眸中灼灼有光盯着未央道:“你猜的不错,不过我最想攀附却是你这棵大树。”

“你?”未央没想到这个男人竟能这么不害臊的说出这种话。

“我如何?凭借你南宫家现有的权势,想要攀附的不再少数,我与许多人一样,想要枕着这么厚实的靠山过日子,也与许多人一样将目光瞄准了已到出阁年纪的邵央公主。”说完,便含着坏坏的笑意逼近未央。

漆黑的巷子深处,未有星点微光透进,这样的黑暗给现在的气氛染上了些许旖旎色彩。

花临凤气息微微用身体抵着未央即将下沉的身体:“害pà

了么?”

“你,你无耻!”未央扭曲着身体,想要挣脱花临凤的钳制。

“哼,呵呵!就算你大声喊叫,引了人家的注意,那些路人也只会是以为邵央公主又玷污一良家美男!”花临凤轻声嗤笑道。

未央觉得现在的自己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她极其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在花临凤欲靠近自己时,即刻偏头,却不想花临凤那双润湿的唇瓣却轻轻触碰到了未央的眼角,随即未央感觉那唇略有調逗意味的在眼角位置来回的点了点。

一股恶心的冲动从腹部速速涌向喉口,未央忍着这股恶心感,使劲的扭着头。花临凤意识到了未央的反抗,继而起身,一抹蔑视的笑挂在唇边:“以前的公主不是尤为喜好这种口味的戏码么,怎得现在如此厌恶?”

“你混蛋,你全家都混蛋!”说完,未央狠狠擦去眼角的湿润,随即使劲一推花临凤便朝着街市急急走去。

身后的花临凤亦步亦趋的跟着,口里依旧满是轻蔑的嬉笑道:“可知,当今皇上已贴出皇榜,这届科考的状元郎可在三位公主当中任选一位公主婚配。”

未央一听这话,脚下的步伐也放缓了下来,心想着不能相信这人的话语,但自己又被他的话吸引着,在心中百转千回,终于还是放qì

了质问自己身后的男人,提步继xù

选择逃离。

“其中就有一位公主,在那些学子心中可算是人气很高啊!”花临凤继xù

说着,口吻依旧是那么让人厌嫌的蔑视。

终还是受不住花临凤那种口吻,未央愤而转身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没想到,花临凤疾走两步,临近未央,便屈身欺了上来,勾起嘴角道:“那位公主名为邵央公主,是当今最受国母宠爱的公主,许多学子愿花重金买通监考官,不过是为了能在科考中胜出,能一睹邵央公主容貌,心想着或许凭借自身的绝色姿容能获得邵央公主青睐。”

“胡扯,科考乃是国家重举,父亲绝不会让此类事情发生的。”未央辩驳道。

“哼呵呵!”花临凤转身卓然挺立,微微侧头斜睨着未央道:“你倒是挺相信德清王的,当然身为此次的监考审查官,他不会有什么违反法纪的行为,但是他底下的监考官可不是这么想的!”

“花临凤,你别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未央继而愤nù

道。

这句话并未让花临凤有半点退意,反而让花临凤顿觉好笑不已,只是现在他不想将未央逼得太紧,担心她会去国母那儿告状,继而他所有为此铺设的路便会嘎然中断,所谓来日方长,今日只是小小试探一下这位公主的心思,既然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便该做个正人君子。

“或许真的是我想错了,总以为为官之人都是一副嘴脸,用到你时,你便是千金宝,用不到时便是草贱!”花临凤一甩刚才的鄙视姿态,换上一脸愧疚道。

见花临凤这般,未央以为是刚才自己言语说的过于犀利,便暗下面容道:“我知你心中担忧,但我也相信父亲绝不是那种趋炎附会之人,当然为官之人也不可能一世清廉正洁,我也担心父亲在官场上会有不必要的错失。”

花临凤不曾想过这公主竟能有这般言辞,心中无不惊异,疑惑着这位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与外界流传的不一样?

今日巷口一面,在花临凤心口却也种下了一粒种,不想此后的未央与他却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未央估摸时辰以不早,见花临凤情绪以趋于平稳,便急急提步朝着得yì

楼走去,去寻小锦一同回德清王府,不想到了那儿并未见到小锦,收拾屋子的小伙子说小锦已经先行离去,离去时满脸忧心忡忡之色。

这把未央吓得连声谢都没来及说,便急急出了屋子,出屋又与花临凤碰面,在花临凤的要求之下,未央才许他送自己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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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一树梨花随风零

次日,天忽的变得阴沉沉下来,看来又要下一场倾盆瀑雨!

花临凤得闲,也不管天气如何,驾着自家的俊黑马便朝着百草堂行去。

才行到半程,天便不如人意的下起雨来,将花临凤全身上下淋了个透,可是坐在骏马上的花临凤却是一脸淡然之色,深邃的眸子透着一丝坚毅,不过手中的缰绳却是适时一紧,马儿受痛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终于到了百草堂,花临凤将马匹寄在街市上的某个酒楼,便徒手走近百草堂,酒楼的小厮识得已成为落汤鸡的花临凤,欲将店内的油纸伞借给花临凤,只是被他冷言拒绝了。

行之百草堂,他沉默了半响,微微闭了下凤眸,似是定了决心,这才缓缓睁眼,抬手轻轻敲了几下百草堂的朱红大门,或是雨势大过敲门声,又或是敲门之际正得一震惊雷降临,待了许久门也没有起开的迹象。

见势,花临凤加重了手中敲门的力道,重重敲了几下,紧闭的大门这才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打着油纸伞一脸不悦的左霜莲,见到敲门的是花临凤,便更是一脸阴郁之色。

“今日,霜莲兄怎得又跑到百草堂了?”花临凤满脸疑惑的问道。

然,这左霜莲竟是一句也没回话便漠然转身欲起步离去,后又顿了片刻便不情不愿的伸手将油纸伞递给身后的花临凤,冷声道:“拿去用吧。”

“都淋成这样了,还是算了吧。”花临凤坦然拒绝,随后附上左霜莲的肩膀,轻声询问:“白先生在么?”

左霜莲不太喜欢花临凤满身潮湿的依着自己的身体,便冷冷的侧身,不着痕迹的起步离开,边走便回道:“啊离昨日得了风寒,到现在还昏睡在床呢?”

“怎会莫名得了风寒呢?”白玉离得了风寒?一个被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医生竟也会染上风寒?

“昨日他不听我的劝,非要去三重山去寻镜弟的下落!”左霜莲简单的介shào

,满脸皆是担忧之色。

三重山,在京都百里的郊外,虽说是郊外,但由于那里有一座烟火旺盛的三重山寺庙,所以也不是太过偏野,只是白玉离是如何探得白镜的消息的,再者那里也不应该是藏美男的地方。

而且自家那位母亲也是信佛之人,时时都会带着自己去三重山礼佛,他愿意跟着母亲去三重山,最重yào

的原因还是他想要三重山棉纺的经营权,只是那三重山的无量住持却一再拒绝,说三重山棉纺只作为给佛家之人穿的衣衫以及给虔诚礼佛之人回馈佛的礼品,不作买卖。

“他是如何得到消息说那里有镜弟的线索?”走到百草堂屋前,花临凤皱着眉头询问。

左霜莲并未答话,径直进了屋内,拐进內厢房,不多时里面竟传来左霜莲生气的质问:“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

“只要能寻得镜弟的消息,这点病痛又算得了什么?”白玉离虚弱的回答。

继而屋内平静下来,随后便是左霜莲冷着脸急急出了内室,正眼也不瞧花临凤一眼便夺门而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并无半点拖泥带水,这情势在花临凤看来怕是这白玉离做了一件伤左霜莲心的事情。

不过进了百草堂之后,他便觉得奇怪,怎么平日那个一见到他进百草堂便撒着欢儿朝他奔来的果子,今日怎得这么安静了?

“临凤兄,你怎得不进来坐坐?”里屋传来白玉离一声叹,随后便幽幽传来这声问。

花临凤听完这声问以后,便提着长衫下摆,进了内室,脸上带着凄凄的笑颜,道:“还不是怕这身湿寒的衣衫会加重白先生的病么?”

此时的白玉离已经起身,脸上有些许潮红,没了往日白玉般的面容,见到花临凤一身湿透的衣服,便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半途突降大雨,想起附近就是白先生的百草堂,便来寻件衣服穿穿。”花临凤一声惨笑,算是交代了自己为何这般模样进了百草堂。

白玉离连连唤了几声果子,而果子这才急急从屋外跑了进来,边跑便气虚喘喘的问道:“师父,你,你找果子有何事情?”

“快快给你花哥哥寻件衣服,这湿气侵入体内,惹了风寒可不是小事!”白玉离嘱咐着果子,随即对着杵在原处的花临凤道:“你随果子到我的偏房寻件衣服先将就着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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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临凤被戏百草堂

随着果子进了偏房,入目的便是一个中间缂丝画布的插屏。

缂丝面上题画的便是孩童在溪边垂钓戏耍的画,穿过插屏进了内室,才真zhèng

算是进了偏房。

偏房不大,但也一应俱全,藤榻置在窗口边,榻上摆着一些布偶玩具,内铺的丝被有些许凌乱,屋中间则摆着桌椅,西墙摆着实木长柜,东墙墙面上则是一些古文字画,古文字画下便是简易的梳妆台面。

仔细瞧了瞧这屋子的摆设,花临凤便随口问道:“果子,看你把你师父的偏房弄得跟猪圈似得!”

正在西墙柜子处翻找衣服的果子,一脸不悦的起身道:“花哥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将师父的房间弄乱了?而且这不是师父专用的偏房,这是小师父的房间,只是暂时给我住着而已。”

小师父?应该是白镜吧。花临凤虽与白玉离认识,但从未真zhèng

进过他的屋子,最常去的地方便是看病用的房间,连就刚刚白玉离睡的地方也是左霜莲给引进去的。

“那你小师父回来可要生气咯!”花临凤感叹着,也不去承认自己刚才想错了。

果子从柜子底层找了件衣衫便麻溜的递给花临凤努努嘴道:“呶,你先将就着穿吧,这件可是小师父最喜欢的衣服了。”

“你小师父喜欢的东西,我还是不要碰的好,怎得不将你师父的衣服借我穿一穿呢?”花临凤接过果子手中的衣服,粗略一看那件鹤飞九天暗纹的玄色长袍,便又递了回去道。

果子头一偏,嘴一撇,也不拿回衣服道:“师父的衣服就那几件,借给你了,他就没得穿了。”

见果子生气,花临凤便将那件衣服展开再次看了看,心中挺不是滋味,鹤庆家纺素来与花式布庄有些怨仇,在心中他甚是抵触鹤庆家纺的物件。可如今情势所逼,也没有办法拒绝果子这么一个孩子,便心一横,不断的在心中念叨着只是将就穿一穿便好。

来百草堂原是想问问白玉离有关邵央公主失忆症的事儿,淋一身雨则是为了让白玉离心软,自那次说了邵央公主的事儿以后,白玉离好似不再太愿意谈起未央。

“你师父都穿红色的衣衫,你不觉得挺没劲儿的么?”花临凤无奈的换上那件长衫,在回白玉离住处时,便问蹦蹦跳跳走在前头的果子。

果子一时安静,转身神mì

兮兮的朝着花临凤勾了勾手,那意思是让花临凤将耳递过去,花临凤见状便笑的指了指果子,随即屈下身去,将耳附在果子唇边,随即便听到震耳欲聋的吼声:“我就是不告sù

你师父为什么经常穿红色的衣衫!”

一声吼之后,果子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边跑边哈哈大笑着,时不时转头满脸戏谑笑意,偷瞧几眼在后方一脸郁闷之色的花临凤,随后再一次哈哈大笑着奔向白玉离的屋子。

花临凤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郁郁之色,只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个人竟被一个孩子耍的团团转。

“果子无理,临凤兄你别见怪啊!”才走近内室,花临凤便听到几声急咳,随后便是白玉离虚弱的歉意。

花临凤梳理了一下衣衫两臂处的皱褶,随即进了屋内,见白玉离被果子搀着起床,便上前拦住:“今日大雨,又不用出诊,况且你还有病在身,你起床做什么?”

“咳咳,前几日和堂药铺给我送来的金钱草还未干透,怕这雨还要下个一两天,所以现在必须得给他翻翻身。”白玉离解释着,见花临凤没有让开的意思,便由着果子搀回了榻上。

“这不急,你先睡回床上去。”花临凤见果子也是一脸不高兴,便说道:“果子也是心疼你,你就别勉强自己了,三重山我经常去,对那里无量住持也算是熟识的,哪日我去探探风,看看能不能从无量住持那儿寻得镜弟一些线索。”

“我也是从看病的沈大娘口中得到的消息,说她去给儿媳妇祈福时,看到过镜弟,所以昨日我才去三重山佛寺看看,只是不想竟惹了风寒。”说完这句,白玉离便又是一阵咳。

“那些人说的只是些捕风捉影的话,你也能当真!”花临凤皱着眉头,不禁讶然道。

见到白玉离又暗晦下去的面色,花临凤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昨日我又与那邵央公主见了面?”

“你见她作甚?”白玉离忽的气急道。

“这也是偶然,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人仿造我家的布料么,我将这事儿传到了德清王府漠公子耳里,这事儿正巧被邵央公主听去了,这位公主好像对这事儿挺上心,昨日她还去了得yì

楼,会了会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容七公子……….”花临凤慢悠悠的将事情告sù

给白玉离听。

白玉离一听这事儿,心中也是疑惑,不都说这公主贪恋美男,一点正经事儿也不做,怎么会对这仿造布料的事儿上心呢?难道是想改改口味,亦或者是嫌这日子过的无聊?

“你来百草堂不会就是为了说邵央公主这事儿吧?”听完花临凤的言语,白玉离心中虽有疑惑,但终究还是不愿意听到有关邵央公主的事情。

“你去三重山找镜弟,倒不如直接去问问邵央公主,或许现在的她会告sù

一些你想知dào

的。”花临凤一脸神mì



白玉离抬眉冷眼盯着花临凤,淡淡回答:“临凤兄,多谢你关心镜弟,但我还是那句话,在百草堂最好不要提到那位公主。”

见白玉离依旧是冷淡的谈及邵央公主的事儿,花临凤也甚是有些失望,亏得自己身子骨硬实,不然这一身湿衣服定是会让他也惹上风寒。

大雨忽止,但依旧是阴沉沉的天,花临凤起身收拾了自己的湿衣便与白玉离简单作揖告辞,出了内屋时,白玉离虚虚的出声:“若你真的要帮那位公主寻失忆的线索,那你择日带她来百草堂吧。”

“临凤多谢白先生!”花临凤在屋外屈身道,随即起身大步走出百草堂。

未央昨日出府晚归,幸而早早让红莲扮作自己睡在自己的榻上,不然早就被父亲识破,今日或许又会被父亲禁足。

只是此时在德清王府的未央,过的依旧不是什么舒心的日子,因为一段时间不曾见面的那位国母,却来口谕说要见她一面,这让未央如何是好?

第四十五章 无故受邀为哪般

那日午后,一场瀑雨刚刚过去,未名湖又是满满当当的一汪水。

天刚一放晴,小锦便将院子内零散落地的树叶及断枝给收拾了一下,红莲则在一旁打着下手。

才将半个院落收拾完毕,便听到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由院门外传来,红莲急急上前探身观望,后紧张的跟处在原地的小锦说:“快去叫醒公主,宫内来人了!”

小锦一听,便慌忙丢下手中的活计,匆匆朝着屋内奔去。

此时的未央却是口流馋水,一脸享shòu

的模样,嘴里碎碎念叨着冰镇西瓜,香酥蹄膀之类美食的名字,全无公主该有的端庄贤淑之貌。

小锦推门而入,奔到未央睡的软塌前,晃了晃未央的手臂,见她依旧是睡的十分沉实,便再次用力晃了晃未央的身子,可是未央却是十分厌烦的拍开小锦的手,呢喃道:“不要走,蹄膀,不要走,蹄膀,不要走,魏涵!”

这声声呢喃小锦听进耳,也记上心,虽不知dào

最后那个突兀冒出来的魏涵是人名还是菜名,但在当时情况之下,小锦只能将它暂时跑到脑后,透过镂花窗朝着屋外看去,看着那身着玄灰长跑的一行人朝着屋子走来,紧跟在身后的红莲一脸担忧之色,小锦便加重手中的力道,使劲推了几下未央,这才将未央推醒。

未央迷蒙的睁开眼睛,随即极为不满的埋怨道:“刚刚才梦到蹄膀,你怎的不让我吃上一口,就推醒我啊!”

“公主,公主快快换衣服,宫里来人了!”小锦顾不及仔细听未央的埋怨,忙催促道。

未央一听宫里,便浑身一个激灵,即刻下榻匆匆朝着屋外走去,可到了半途被小锦拦住,小锦指了指未央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便顿感羞赧不已,随即顺从的跟小锦进了内室换上衣服,在未央换衣服的时候,小锦抽空出了内室,将正欲进门的林内侍堵在了屋外,说公主身体抱恙,需yào

些时间出来领命。

一身玄灰金丝绣边的林内侍瞧了一眼有些许昏暗的屋子,便出声道:“未央公主身体抱恙,那就先让公主歇着吧,今日老奴来访德清王府,是来传国母口谕的,国母近几日身体欠佳,甚是想念邵央公主,故传话邵央公主,得闲须到馥莲殿去玩耍!”

“是,奴婢定会传达国母的口谕!”小锦连忙跪地回道,而红莲则也速速走到小锦身侧一同跪了下来。

“哦!老奴将口谕已经带到,若公主没什么事情吩咐老奴,那老奴先行回馥莲殿伺候国母了!”林内侍一口一的说道,随即转身离去。

可才踏出一步,便又折身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小锦红莲二人问道:“最近,邵央公主可有什么异样?”

小锦与红莲二人面面相觑,而后小锦垂面,恭敬回答:“邵央公主身体并无异样,只是这几天冷热交替,惹了风寒,所以…….”

“罢了,这事儿可别让国母知dào

,你们可得伺候好主子,科考接近尾声,再过个十来日恐怕这状元郎也得有眉目了,到时候别让状元郎瞧见一个病病怏怏的公主。”林内侍说话虽是和气,但是言辞却不太温良。

“是,奴婢定会好好伺候主子!”红莲与小锦双双低头回答。

林内侍似有话继xù

,可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女婢,便又欲言又止,随后瞧了一眼内室,才真zhèng

儿转身离开。

一直在内室的未央将院子里的情景瞧了进去,林内侍走的时候那眼神那话语分明是在刺探自己是不是真zhèng

儿生病了,而且他最后那句话也透着一股恶意。

待到林内侍一行人完全离开惠兰轩,小锦才虚软的跌坐在地,一旁的红莲看了看内屋随即欺上小锦身询问:“公主真的生病了么?”

“嗯!”小锦含糊的回着。

“是不是昨日回来的晚了,所以才会染上风寒的?”红莲一脸疑虑的询问:“怪不得公主会让我扮作她睡在内屋呢。”

“嘘!嘘!”小锦连忙捂住红莲的嘴道:“这事儿可别传出惠兰轩,不然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啦,小锦妹妹,我都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辨别不出是非么!”红莲扯开小锦的手,随即轻笑道。

未央出了屋,轻轻咳了一声,止住了红莲的疑惑,随即将小锦红莲唤道身边,嘱托她们有些事情可以随意在惠兰轩提及,但是一旦出了惠兰轩便不要肆意传说,若是在别处听得一些只有惠兰轩才该有的传说,那小锦及红莲都免不了罚。

小锦自然会严以律己,但这红莲却依旧是未央心中的沙砾,虽那日给了红莲一顿罚,也给了她一颗枣,但这不足以让红莲能够对自己推心置腹,此次她再次强调,也是希望给红莲上一个紧箍咒而已。

处理了侍婢的事情后,未央便将心思放在了刚才林内侍的口谕上,若是国母身体欠佳,才宣自己进宫,那这个欠佳便是个借口,国母主要的目的定是想让她进宫,只是这进宫是为了何事,未央还未得清楚!

那晚,花临凤将她送到德清王府偏门原想要直接翻墙将她送到惠兰轩,只是被未央拒绝了,其理由无非就是德清王府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一个大活人在漆黑的夜晚掳着公主回惠兰轩,被抓住了可是大罪,未央自然是不想英明神勇的花公子因自己受到牵连,所以还是自行回去之类云云,最终让花临凤独自离去,而自己则费力的攀爬院墙,却不想遇到了小锦。

原来小锦不曾离开过得yì

楼,只是暂时在得yì

楼偏角处等着未央,看见未央急匆匆进了得yì

楼后又急急出了得yì

楼,便知dào

她是在寻自己,原是想跟上未央的,却不想又被那花临凤抢了先。

怕一旦自己出面,会害公主出事,这才紧紧的跟在身后,随着未央到了德清王府的偏门处,待到花临凤离去,才肯显身。

这也难怪红莲会想入非非,因为两人正经回惠兰轩的时辰已过子时,且回来时公主与小锦皆是男子装束,以为她们出去是去相公楼亦或是花娘楼呢。

第四十六章 虚实梦境一场空

一日,晴空万里,澄蓝碧天!

未央坐在惠兰轩院子假山处的凉亭内,然然自得吃着从南玄之地进贡的上等玉葡萄,爽利的剥皮去核,仰头将果肉抛进嘴里,随即细细拒绝几下,意犹未尽的将果肉吞咽下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原本一串皮薄亮紫的葡萄便被未央吃的只剩下梗架子了。

未央吃的不太尽兴,见盘中的葡萄只深下架子,便起身朝着凉亭边缘走去,瞧见在院子内忙活的小锦以后,随即大声询问:“小锦,还有没有葡萄了?”

忙活着的小锦听到未央的喊话,便抬头毕恭毕敬的请了个万福回答:“回公主,南玄王进贡的玉葡萄,皇上赏给德清王府的就十来串,下分到惠兰轩的统共三四串,公主昨儿吃了一串,今儿上午吃了一串半,剩下半串您赏给了小锦与红莲,下午这一串也已经给你端上来了。”

“嗯,这南玄王还真是小气,来京都朝圣就带这么点东西,实在是太看不起我鲲韫大国了。”未央撅着嘴,小声埋怨着,回头看着石桌上那一串皮肉分离的残渣子,心中怏怏不得欢。

既然小锦都这么细说了葡萄的去处,未央便不想在纠扯下去,回到圆桌便又瞧了几眼那横在圆盘中的梗骨架子,随后带着一脸不舍的表情缓缓走下假山,悄悄来到小锦的身边。

最近几日红莲被府中的管事喊去帮着整理浣洗阁中的杂物,当时的未央面上不太乐意,但心中却又是有点窃喜,红莲不在惠兰轩,那便可以不要时时提防着,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这不,当小锦将手中的活儿放下,抬手擦去额头的薄汗时,刚抬头便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未央贼贼的靠近自己,当时的小锦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将手中的物件放下,屈身唤道:“公主!”

“干嘛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未央原本想着从背后偷袭小锦,没想到这小锦竟发xiàn

了她。

惠兰轩的日子待久了,便觉得甚是无聊,自上次帮zhù

花临凤查布料仿造的事儿,又是数天时光过逝,虽那件事儿最终也是囫囵吞枣般的结局,但终归让未央学到了许多东西,鲲韫的律法,鲲韫现在处的大环境以及那个不太熟悉的加兰国。

前几日,国母一道口谕让未央尤为犯难,她虽然早就想见识见识这个国母是如何宠爱这个女主的,但是事到当前,她又做了逃兵。

每天早晨一起床便寻着各种不见国母的理由宽慰自己,但这也不是经久的法子,见国母始终是要见的,但在未央看来,要是这么突兀的去拜访国母,会让她老人家觉得:哦,现在见你这个御赐的公主,还得要去三请四请的,亏得这公主身份还不是真zhèng

儿的。

未央害pà

的便是听到国母说这番话儿,虽然从别人口中探得国母应该不属于这类小鸡肚肠的,但是未央有未央的担忧,当然说难听点免不了是未央这女娃懒,忒懒!

“小锦哪有做贼心虚!”小锦心中觉得挺委屈的,你一个公主,我一个婢女,突然你悄无声息的靠近,任谁都会吓一跳。

“嗯,好吧,不为难你!”未央蹲下身去,随手从附近草丛中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上把玩,似是无心的询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小锦不知公主为何会突然性问出这样的问题,后又一想公主已经是十五年岁,情窦初开是理所当然的,而作为她的贴身侍婢,她有义务让公主明白她现在的处境,于是,小锦一同蹲下身去,垂头道:“小锦自来到德清王府后,便将所有情感都放在德清王府的主子身上,自然没有余力去想喜欢一个人。”

“唉,我知dào

小锦你忠心耿耿的对待德清王府,但是你也要想象过了三十年岁,你有可能会被遣送回乡,到时?”还没有说完,未央便发xiàn

自己说这话有点伤人,便又住了嘴。

“是,按照德清王府的规矩,女婢到了三十岁可以赎回卖身契,刚进王府的时候,小锦也狠下心说在这里只要忍下二十年便可恢复自由身,但,但遇到公主以后,小锦的想法便改变了。”小锦忽而抬面,一扫郁郁之色,继而答道:“除非公主不要小锦了,不然小锦会跟着公主一辈子。”

未央听这话时,心情却是无比复杂,这小锦口中的一辈子对未央来说是一种负担,她只有三年的时间,在这个世界也只能停留这么长时间,下一个灵魂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会对小锦好么?

想到此处,未央开始害pà

,害pà

时间的流逝,脑中回响着刚来这世界时,那两个鬼差所说的,只要不爱上这里的任何一个男子,便会顺顺利利的活下去,可是就算如此,如果他们找到这女主的魂魄,让她回到原本就属于她的身体内,那自己不依旧是要死去的么?

“公主,公主莫非是喜欢上那个叫魏涵的公子么?”正当未央陷入深思时,小锦一句话让未央有点错愕不已。

“魏涵公子?”未央自言自语。

“是啊,最近几日公主午睡时时常说梦话,口里声声唤的便是魏涵公子,刚开始小锦以为魏涵是一个物件名或是一个食物的名称呢,但后来细细听了几回,才隐隐觉得是个人名,而且你总是重复几句‘我不认识他’,有的时候你还会流眼泪!”小锦细细的回忆着,慢慢的叙述。

未央自听到魏涵二字以后,心口便是一阵刺疼,虽不知dào

这是什么缘故,但在未央看来这疼与魏涵这个人有点关系,不光是小锦提到,她的梦境也与小锦说的相似,最近只要一躺下睡觉,便会重复一个梦境,梦境里是以前的世界,一个空旷的屋顶,一排破旧的霓虹灯,一个身材肥硕的女人,以及一个永远看不清脸的短发男人。

虽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她却是识得他的,只是一旦醒来,这个梦境的内容便记不大太清楚,若不是今日小锦提及,她也许又会忘记。

“妹妹,魏涵是谁?”

第四十七章 惠兰轩中聊家常

“妹妹,魏涵是谁?”

突然耳边传来的这声问,将蹲在地上的主仆两人吓个正着,只见得未央吓得手一抖将狗尾巴草生生给折断了,而小锦则满脸惊恐之色,直直看着未央不得动弹。

未央抬头看着背对着着阳光如松木一般立在一旁的男人,傻傻问道:“是漠哥吧!”

阳光着实刺眼,确实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是那嗓音分明只有漠哥才有的,故未央只能如此发问。

立在一旁的男子偏头轻轻咳了一声,随后说:“嗯,是我!”

未央这才起身,看清男人的面目以后,才露出羞涩的笑颜,道:“我以为是谁呢,漠哥,你咋想起来惠兰轩了?”

听未央这句,南宫漠眸中瞬间黯然,随即又明媚一笑道:“难道惠兰轩写着南宫漠免进么?”

“哪有得事儿!”没想到南宫漠忽的飘出这酸溜的话语,未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而身侧的小锦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未央原本想唤小锦起身的,头一低却发xiàn

地上的人儿早没了踪影,随后讪讪笑道:“小锦这丫头就喜欢玩失踪。”

南宫漠口里喃喃自语:“玩失踪?”

这话听起来奇怪,但是意思确实清楚明朗的,只是从未央口里说出来,总有点怪异,不过这怪异感最终还是被南宫漠消除了,以为是未央从外面集市听得来的新鲜词句。

午后晚些时候,阳光依旧灼眼,热燥燥的让人极不舒服,不过这假山之上的凉亭,因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掩去了大部分灼热的阳光,故而却有阵阵凉风,让人倍感舒适,此刻南宫漠与未央徒步走上凉亭内,南宫漠在前,而未央小步跟在其后。

至假山顶时,南宫漠缓缓转身,伸手道:“妹妹!”

闷头走在后面的未央,茫然抬头看见南宫漠伸过来的手,便疑惑的问:“怎么了,漠哥?”

南宫漠目光移向自己伸出的手,随即干干收回,转身静待片刻才幽幽回了句:“没什么?”

未央着实猜不透南宫漠的意思,见那宽实的后背有些许落寞之意,未央以为这几日南宫漠定是在胥无渡无聊极了,才想着来惠兰轩坐坐,没想到这个妹妹做的太不称职,居然反问自己的哥哥为何来惠兰轩。

想到此处,未央一个大步跨上两个阶梯,挽着南宫漠的手臂,将他拉到石桌前坐下,偷瞄了一眼桌面,见那葡萄梗架子以及零散的葡萄皮已经清理干净,便放下了心,心中不由得佩服小锦为人处事的精炼。

被未央挽住手臂,南宫漠心中却是乱的很,刚才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身后的未央,那种忽而一涌而上的热潮像是一头猛狮野兽让他压抑不住。就连被未央挽住的手臂,现在也是虚脱无力的,这种感觉十分奇怪,若是平常时候,他只会觉得被当前的事情吓住了,才会有此类反应,但今天并未有什么可以吓住他的事情。

可后来想想,似乎有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那便是小锦提及的魏涵,魏公子!

“漠哥,你找我有事情吗?”未央寻到石桌对面的石凳坐下,随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漠便问道。

南宫漠这才将心思拨转了回来,定眼看了看坐在对面一脸笑意的未央,回答:“有事无事,就不许我来惠兰轩坐坐么?妹妹何时也计较起这些了!”

“那不是,呵呵!”未央干干一笑:“只是平常时候漠哥不常来惠兰轩,只有有事情的时候才来看看我,所以我以为今日漠哥你是有事儿找我呢!”

“没想到在你眼中我却是如此形象,唉!”南宫漠低头佯装一声叹。

未央却是慌神之极,急急解释:“不,不,漠哥我没有那意思!”

这解释却是变了味儿的,若不是未央刚才多嘴说了那些不着调儿话,那这解释也不会太过显得勉强。未央在心中也是无数遍咒骂自己这副笨嘴。

见未央那慌乱的模样,南宫漠一时觉得好笑不已,憋不住笑意,便极力掩住笑声,道:“不用解释了,我与你之间何必解释这么多呢!”

因着南宫漠一句话,气氛这才缓和了些,随后两人聊了些家常,南宫漠倒是提及了最近的科考,说由于父亲监管得力,抓到了一些私自将命题兜售出去的监考官,以及那些花钱购买命题的学子,严惩了科考中的**之风,但也因父亲太过严苛,导致树敌无数,好在当今君主倚重父亲,这才平息一场内乱。

联想起花临凤曾说过的那些话,未央心中也舒了一口气,果然这个父亲是个好官,虽不能保证以后,但现在他做的很好。

“可知,在学子以及监考官中呼声最高的金科状元是谁?”南宫漠忽而神mì

的询问道。

“是谁?”未央可猜不出这谜题,她又不太清楚谁的学业好,谁的学业差。

“花临凤!”南宫漠随口回答,并未有太多悬念留给未央,见未央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南宫漠便有继xù

说道:“这个人算是了不得人才,他的父亲也算是个了不得人,若不是官场黑暗,如今他花家可以独占大半京都的商业了,只不过却都是以前的辉煌,如今他的儿子独掌花府产业,也算是个经商有道的行家,只是为何他要参加科考呢?”

“这有什么关系,他参不参加科考与经商并无联系呀?”未央觉得奇怪,在当今这个世界,难道还不许经商的考取功名么?

南宫漠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未央,随后解释:“也不是这么说,只是花临凤这人尤为讨厌做官之人,之前他来拜访我时,我便觉得奇怪,一个在市井流传的仿品,他花家便可有实力去压制,为何偏偏要跑到德清王府寻求帮zhù

?细想一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未央觉得这不难理解,一个人的观念会虽时间,环境的转变而有所改变的,所以不管之前如何讨厌做官之人,但现在他花家需yào

官场之人的帮zhù

,因此才会主动接近现在得势的德清王府。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定是他花临凤想着要依附现在得势的父亲呗。”未央顺口将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南宫漠也想到了这层,但从未央口中说出来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仔细一想,这个妹妹以前便是心直口快的脾性,也怪不得他会一针见血的分析。

当然,南宫漠担忧的并非这些,之前他便听说花临凤的父亲之所以会离奇死去,这其中与德清王府有一定干系,更有一定干系的便是眼前这位公主妹妹身上,只是见这妹妹的脸色,好像一点都不知dào

其中的缘由似得。

第四十八章 王命难违赴北阜(1)

待到一轮红日西斜,南宫漠才起身准bèi

离开:“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眼见南宫漠起身离去,未央也一并起身,挥了挥飞在眼前的虫蚊,对着南宫漠说道:“漠哥,天色已晚,要不就在惠兰轩将就着吃一点膳食吧。”

本欲转身走下石阶的南宫漠驻足,思了片刻便偏头回道:“好!”

这感觉好像是南宫漠一直等待着未央开口挽留,其实南宫漠确实有心中的盘算,连续十来日奔走与各色官员之间,使得他终于重获当今王上的器重,说是器重倒不如说是苍云戈在观望南宫漠。

南宫漠自然能猜透几分苍云戈的心思,此次若不是身在北阜的大哥南宫秀处境突然变得极为危险,他想王上也不会考lǜ

让他率军支援北阜。不过,不管怎样只要离开京都,他所有的计划便都可以活用起来。

夜晚,惠兰轩外的天空繁星璀璨,浩渺天际一轮新月牙悄然斜挂而上,通往惠兰轩的湖上亭廊两行长明灯熠熠生辉,回廊处的亭廊内慵懒坐着一个素衣男子,男子面目柔暖,手执一杯青瓷小酒盅坐靠在亭内的栏杆上,微风袭来,凌乱的衣衫翩跹几许,一头如墨长发徐徐张扬,宛如落在未名湖上素衣仙袂的仙人,只是嘴角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将这唯美画面给生生掩埋。

“主子,夜凉风寒还是回去吧!”旁侧静默的小女婢低头垂面,小心提醒着。

男子眼眸微闭,将小酒盅放在鼻翼处,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万花楼的万花酿还真是京都一绝啊!怪不得所有的文人墨客都趋之若鹜,原先我还以为是那里的花娘姿容一绝,惹得那些假君子不顾形象呢,今日看来,应该是都被这万花酿勾了魂儿了!”

“主子!”女婢欲抬头再次规劝男子,但才偷瞄了一眼掩在栏杆后那歪斜颓废的身子便欲言又止。

“呵呵,漠弟弟真是好手段呀,将一个女杀手训的服服帖帖,后又招惹性情异常的四妹,还将我们可爱的四妹拉拢到身边。”男子忽而转头瞥了一眼处在亭廊暗处的女婢道:“漠弟弟是不是很得你们这些侍婢的欢心?”

“不,主子,在小音心中只有主子,主子是世上最好的主子!”小音连忙跪在地上,低低啜泣道。

见小音无趣的跪在地上,男子目光移向灯火通明的惠兰轩,随后一饮而尽手中的清酒,喃喃自语道:“今日,惠兰轩中可不是一般的热闹啊!”

南宫优今日如此这般情绪,或许还是跟今日参加朝会有关。

他一项不爱参与早朝,若不是今日父亲亲自来到小楼听涛监督,他也许也跟未央一样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由着父亲监督,他一步一瞌的去了朝堂,果然朝议依旧一如往常的烦闷,使得原本就睡意渐浓的南宫优更为瞌睡难耐。

在他连连打了十个哈欠以后,他终于意志不坚定的垂下面准bèi

寐会儿觉,谁不想就在这时候坐在朝堂之上的苍云戈走到他面前,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稳道:“若是南宫学士也可以领军打仗,那本王也不用这么犯愁了!”

这一拍打让他神魂归为,虽不知dào

苍云戈这番动作的目的,但他自此便抖擞精神认真听朝议大会,才知dào

北阜出了大事儿,而苍云戈因无法派出军队支援而犯愁。苍云戈那番话虽是惋惜南宫优不是武将出身,但实则是在讽刺南宫家虽有三四个男儿,但能行军打仗的却只有大儿子以及一个养子。

南宫优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南宫铭想必也是清楚的很,现在南宫秀身处陷进,作为父亲定是更为心急,他也想过要上前自荐前往北阜,但是听苍云戈那意思好像不太乐意南宫铭插手这事儿。

这之后,有人提及了正在休职赋闲在家的南宫漠,说南宫漠原本要去镇守西关,但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如愿,现在北阜有难,又是自己的哥哥有难,而南宫漠又曾待在北阜一段时间,对当地环境了解胜多,故委派南宫漠前往救援是在合适不过的。

原本是个中肯的提议,换做谁都会将这个提议考lǜ

进去,但如果这提议的人是一直退居**的国母,那意味着南宫漠已经打通了国母这条路,也就代表着以后南宫漠在朝堂上的地位会有了巨大的改变。

而在南宫优的心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想象,连国母都出来帮衬南宫漠,那不就表示南宫漠已经与四妹联手了?虽不知他们联手会有什么后果,但南宫优心中却有些莫名的酸涩感。

也因此才会出现凉亭美酒无美人伴的独孤光景,南宫优或许还不知dào

,南宫漠其实并没有打算利用未央,只是未央有意无意的靠近,促成了他的好事,他不想接受也难,所以只能接了那道圣旨。

惠兰轩内虫鸣阵阵,正屋灯火通明,屋内中堂一张桌子边端端正正坐着两个人,一人面目俊朗,却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人姿容绝色,却又是毫无端庄贤淑之貌的盯着端上来的美味佳肴。

“漠哥,你,你在想什么呢?”见对面的男人一点动筷子的意思都没有,未央便皱着眉头询问。

南宫漠这才回转心思,扫了一眼满桌的佳肴,连连称赞:“这晚膳还真是色香味俱全啊,看得我都不知dào

如何下手了。”

“不对!”未央放下手中的筷子,端正身体直直看着南宫漠道:“漠哥,你有事瞒着我!”

未央不会读心术,但今日的南宫漠与往常相比确实有点异常,先不说在假山之上连连发呆,让她错以为自己怠慢了这个哥哥而让他生气,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可刚才等上菜时南宫漠也都只是偏头想事情,对自己的言行不管不顾。

这一句,倒是让南宫漠惊异不已,可面上也只是一闪而逝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又淡淡一笑道:“妹妹啥时候学会了读心术了?”

“你真的有事情瞒着我?”未央却是紧张,难道这个南宫漠也不是可信之人?

“妹妹,过几日我便要率军前往北阜,去支援被敌军围困的秀大哥!”南宫漠面色忽而变得严肃,沉声道。

秀大哥?南宫秀,那个从未谋面的大哥?未央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第四十九 王命难违赴北阜(2)

南宫秀,德清王的长子。

自十五岁率军前往北阜驻地以后,便鲜少回家,一年之前突然来信说在北阜已娶妻,今年团圆节便允诺会将妻子带回德清王府。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没想到在年中却有了如此变化,未央虽不是原本的未央,但终归人心是肉长的,自家的兄弟在外行军出了大事,任谁都不好过。

当南宫漠说自己要去支援秀大哥的时候,未央心中却是一阵忙乱:若是漠哥去了北阜,那自己在德清王府便又少了个知心的人,若不让漠哥去,那秀大哥该如何脱离陷阱?

未央终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没有说任何挽留南宫漠的话,只是在将南宫漠送出惠兰轩的时候,对立在树影下的南宫漠道:“漠哥,你去北阜一定要小心,也替我嘱托秀大哥一句,一定要活着将嫂子带回家!”

矗立在斑驳树影中的南宫漠一袭欣长的袍子随风依依,眸中印着未央稍显瘦弱的躯身,淡淡一笑,抬手抚了抚未央的发髻,道:“妹妹的话我一定会带到!”

一句话完,南宫漠便毫无犹豫的旋身离去,留下身形僵直,一脸错愕之色的未央。

看着那消逝在湖上亭廊拐角处的身影,未央这才怏怏转身准bèi

进屋,待在身后的小锦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未央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便紧走几步,扶住她的手臂进了内屋。

小锦不明白未央为何会突然这般神色,顾虑到自己的身份也就没有出声询问未央。而未央却在脑中无数遍回放着刚才南宫漠对自己的举动。

那人的眼眸中分明有种无法言明的失落,那人的手抚过自己的发髻时却是带着些许犹豫,那人一句话话完以后,艰涩的抿了抿唇瓣,似乎还有话说?

就算到了睡觉时间,未央的脑海中还是重复着刚才的画面,她也被自己这奇怪的举动给吓住了,难道自己,自己喜欢上了漠哥?所以才会去在意南宫漠那些微小莫名的动作?

可是,未央转侧又一想,她面对漠哥时并没有任何心动的迹象,就连心中小小的涟漪也不曾有过,若是被今夜漠哥那满是暖意的抚摸而臆想出漠哥对自己有意思的话?那不就代表自己是犯花痴病了么!

就这样,未央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几多回,竟破天荒的一夜未眠。

鸡鸣时分,小锦准时起床准bèi

早膳,没想到一开偏房门,便发xiàn

自家的主子身穿单薄的睡衫,脚踩木屐颓废的坐在正屋门前的石阶处,她刚开始没认清未央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以为惠兰轩遭贼了呢!

在辨清那人是未央以后,来不及抚慰自己乱糟糟的心情,便急急从里屋拿来一件披风随即朝着未央身边跑去,上前便慌忙将披风披在未央身上,连连责怪自己:“是小锦失职,没有顾好公主,是小锦不好……”

一夜未眠的未央,原本浑浑噩噩的要睡着了,但被小锦这一折腾那仅存的一丝睡意也稍纵即逝,她抬手揉了把脸,用有点沙哑的嗓音说道:“是我自己睡不着,怪不得小锦!”

“可是,若是小锦能察觉到公主有心思的话,那昨夜临睡前就该给公主熬碗安神汤的。”小锦依旧是自责,她虽刚来惠兰轩,与这位公主接触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但在伺候人方面,她也算得是侍婢中的佼佼者,但为何今日却将主子一人留在屋外,自个儿却是实实在在的睡了一晚上。

未央苦笑一声,随即起身朝着里屋走去,对着跟在身后的小锦道:“小锦,其实我觉得你已经很用心的伺候我这个主子了,且昨天是我自个儿睡不着觉的,又不想打扰你,所以才没有唤醒你的,红莲不在的这几天,就你一个人忙活前忙活后的,我也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公主!”小锦不知dào

未央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能如此回应。

“好啦,好啦!”未央伸了伸懒腰,转身朝着软塌走去,虚虚说道:“你去忙活你的事儿吧,我在眯会儿觉,今日无事,你可以去良子那儿玩玩,顺便探探风,看看最近王爷在做些什么?”

小锦还没有回话,未央便已经和衣而睡,听着渐起呼声的内室,小锦无奈的带门离去,规规矩矩的忙活着未央交代的事情。

未央这边正睡的香甜可人,万花楼内却是一片声色齐乐之景,今日是杜雅之宴请朋友的聚会,庆祝即将结束的科考。

作为杜雅之的好友,花临凤,林青英自然位于其间,但左霜莲却在聚会开始不久便匆匆离席,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冷冷退出了万花楼。

对于左霜莲的作法,杜雅之虽有不满,但也未曾有任何言语阻止,在他心中左霜莲来与不来参加这个聚会都与他没什么干系,只要有花临凤在,他便是开心的。

杜雅之在四才子中,交往比较亲近的也就属花临凤了,左霜莲性子冷,不常参与其他三人的聚会,而林青英在四才子中的存zài

感却是最弱的,相较于这些人,花临凤这方面做的算是好的,他对任何人都好,对任何人都保持一些距离感,就算是杜雅之也不例外。

用花临凤的话说“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那我们是以文会友,介于君子与小人之间,何必无事就一定要腻歪在一起呢?”

杜雅之对花临凤的这句话虽有不满,但他拿不出话反驳花临凤,只能作罢。

此时,花临凤举杯却迟迟未将清酒饮尽,这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尤其在一旁为其斟酒的万花楼头牌——十一娘。

这十一娘自看到花临凤进入万花楼开始,便将所有目光放在他身上,好多金主儿花重金邀请她一同饮酒,十一娘都没有放在眼里,急煞了万花楼老板娘宝妈妈,只是宝妈妈也拿他没辙,毕竟她是万花楼的顶梁柱,若是惹到这位红人不满,这万花楼的明日可就不难保证了。

见状,十一娘身子便微微倾斜虚软的靠在花临凤身上,用娇滴滴的嗓音撒娇道:“花公子,十一娘是哪儿惹你不高兴了么?”

“没!”花临凤微微移开些身子,沉稳声线道。

“那为何,为何十一娘给你斟酒,你都不喝一口?”随后放下酒壶,抬起藕白玉手,指了指林青英身边的姑娘,随后是杜雅之身边的姑娘,依次道:“你看凤蝶,苓婉,馥芳这几位姐妹斟的酒,各位公子都欣然喝下,唯独,唯独十一娘的酒,花公子一口没喝,这让十一娘以后怎么在姐妹中抬起头呀?”

十一娘的话引了在座各位文人墨客的注意,其中杜雅之双眸尽显迷离之色,不想此时却是微皱眉头,满目厉色的看着十一娘,正欲开口说话,却被花临凤抢了先。

“十一娘的酒自然要喝,可临凤这身子今日却是虚得很,一沾这酒香味儿,心中便慎得慌,所以才迟迟未能入口。”花临凤并未当众直接说出不喝酒的缘由。

今日,花临凤心情欠佳,是因为他得到了消息,说德清王近几日与一位科考生走的十分亲近,且这名科考生也是这次科考中呼声最高的状元郎。

第五十章 终须见面何故藏

若是那人只是个聪慧的书生,那也就罢了。

但是那人不是个身份简单的聪慧书生,而是世人皆闻风丧胆的容七公子。

容七,容七!是名字重叠了呢,还是真是其人呢?花临凤也便是因此才会郁郁不欢。

就这样一桌宴席便被花临凤及杜雅之给搅没了兴致,时至日出东方,花临凤与杜雅之及随在其后的林青英出了万花楼,三人驻足,一同瞧向渐渐忙碌起来的街市,不发一言。

“临凤,你今天怎么了?”说话的是杜雅之,他看见花临凤的状态不对,心中便不太舒适。

花临凤眸中迷蒙,听到此话以后,便微微低头,似乎不太愿意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林青英倒是想上前帮衬花临凤,但看那杜雅之高傲的姿态,便又喏喏不得前,最后低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不等身前两人回话,便默默转身离去。

林青英明白,所谓的‘四才子’不过是个虚像,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被世人称作四才子之一的,或许是因为偶然与花临凤他们一同散步于一条街道,又或许是被人看见同在一家酒馆同饮一壶清酒,再或者是在街市上买画时,被经过的花临凤称赞过几句,世人种种的误解便造就了现在的四才子之一的画仙。

“我一直知dào

自己不过是他们的配饰,为何还妄想真zhèng

走近他们的生活呢?”缓缓走在愈发热闹的街市上,迎面都是热情打招呼的百姓,看着他们或羡慕,或兴奋的表情,林青英佯装着开心,与那些人打招呼,而心中却是苦涩不已。

人都有好几面,林青英便是,一面是出生穷苦家庭的平民秀才,一面是受人尊重的四才子,一面是被人崇拜而洋洋自得的林青英,一面又是因无法真zhèng

跻身四才子行列而心生怨愤的林青英。

若是,若是自己也如花临凤,杜雅之一般家世显赫,那他便不会有如此顾虑了,或许自己能够如左霜莲一般冷淡看待世态炎凉,也能够斟酒自酌,过毫无束缚的生活,只是他不是那样的人。

心中毫无章法的想着这些,林青英闷闷回到了自家破旧的房屋前,不想却看到自家门前站着一个衣着华丽,脸上遮着半脸面具的人,还未发问,那人便幽幽道:“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喝杯酒!”

还来不及拒绝,林青英便被四五个人硬给拉进了一顶轿子内,随后便没了任何知觉。

德清王府,日上三杆时,未央才幽幽然起床,才睁开惺忪迷蒙的眼睛,便模模糊糊瞧见窗前立着一个淡清的人影,粗略瞧那人影,身形挺拔,穿着一件纯黑锦袍。

见到那人以后,心中第一反应便是那人是久不见面的三哥南宫梦,但仔细瞧那身形,那站姿,以及素净的侧脸时便又倍感陌生。

“啊!小锦,小锦!”未央着实吓了一跳,本能唤着小锦。

那人在听到未央的哀嚎以后,便急急转身,小步走到窗前,慌乱的捂住未央嘴巴,紧张兮兮的小声道:“嘘,嘘,未央,是我,是我呀!”

未央怔怔看着身前这位清秀且十分陌生的男子,更为疑惑,在仔细瞧瞧便发xiàn

他裸露再外的耳垂那细小的洞眼,便心知肚明,这人应该是女贼。

听那人话里的意思,应该与这身体的主人认识,而且关系还挺好,想到这点,未央紧张的心逐渐平复,随后用眼色朝着她捂住的地方瞧了瞧,示意她放开。

那人见未央平静下来,这才将手拿开,看了一眼黏在手上的莫名液体,随后放在鼻尖处嗅了嗅,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未央,你睡觉还会流口水呀?”

看着眼前这女扮男装的陌生人怪异的举动,听着她说的话,未央不禁心寒,正在未央为如何称呼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时,小锦端着一盘水进来了,进来便不慌不忙屈身请了个万福:“侍婢小锦给锦平公主请安!”

“小锦?上次来未央这里时不还是一个叫莲香的侍婢么,怎么才一年未来,又换一个丫头了?”锦平公主见来了陌生人,便立马变得十分严肃。

“那是我换走的!”一直未能出声说话的未央,这才有机会开口说话。

“未央,是你换走的?”锦平先是一诧,后又恢复正常:“也是,莲香那丫头嘴巴不太严实,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

未央并不认识莲香,只听红莲提过一次,说自己因为莲香才会到浣衣阁的,只是具体是什么事情,未央也没搞太清楚。再者这个锦平,在调查花氏布匹仿造那件事的时候,曾查了一些有关鲲韫皇宫的史料,才知dào

这锦平是当今王上——苍云戈第十三个妹妹。

比未央小个两岁,这么算来这丫头今年也就十二三岁模样,但看这身板与说话的方式,可不是一个小女孩该有的模样,最起码没有白玉离家那位十岁小男孩果子那么天真无邪。

外界传闻,锦平与未央十分交好,但未央不知dào

锦平是否知dào

这身体的主人是个贪念男*色的se魔?

“不知dào

,锦平今日来惠兰轩有什么事情呢?”一年之后,锦平再次来惠兰轩,不会只是为了玩玩而已,未央如此想着。

小锦忙着给未央洗漱打扮,而锦平只得站在屏风外巴巴看着屏风内忙碌的身影,随后撅着嘴道:“你都好久没去宫里玩了,国母都生气了,上次我让林内侍来通风报信,最后你还是没去,这要是让国母知dào

了,还不得气死?”

想起上次林内侍来惠兰轩的场景,未央心中也稍有心悸,确实若是再不去宫内看看这个国母,说不定明日便会招来横祸。

“是你让林内侍来传话的?”未央疑惑的反问。

“是我,当然说不定真的是国母想见你呢?不过最近几日她可生气了!”见未央还在里面忙活,锦平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为什么生气?”未央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觉得妥帖以后,便拨帘而出。

“一般都是是皇帝哥哥惹到她了,这次也不例外?”锦平不以为意的说道:“其他姐姐说闲话时听到的,说一项不理朝政的国母这次竟然主动为南宫漠副将说情,让他复职!”

未央心中豁然,怪不得昨日漠哥来惠兰轩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

“我原以为是未央你在国母面前为南宫漠求情呢,所以国母才会破例呢,后来偷偷跟林内侍打听,才知dào

你至今都未曾探望国母,今日正好给我寻到机会,所以就出宫找你来了!”锦平啃了一口苹果,便惬意的伸了伸懒腰道。

第五十一章 年大美人又是谁

锦平虽是个公主,但大抵也只是个十三四的女娃,所以孩子的天性还尚存些。

看着锦平俏皮的啃着苹果,未央心中确有盘算,看来自己不得不去一次宫里了!

“锦平,你出来时可曾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未央出门看着屋外清亮的院子,忽而对着屋内的锦平发问。

锦平正巧对着摆在正屋门前的一处屏风研究,听到未央的发问便速速转身,佯装镇静道:“怎,怎么可能,我锦平可是化妆高手,怎么可能会有人认出我且还胆大的跟踪我!”

见锦平这般模样,未央只是笑笑,随即对着屋外躲在假山处的暗影道:“锦平爱说谎话,难道你也不愿做个正人君子?”

未央一直奇怪,仅凭锦平一人之力就能离开皇宫,那这皇宫守备也太不严谨了。自出了屋门,无意间瞄到假山处一抹暗影,便心知肚明,故而发问。不曾想这锦平竟是个直肠子,心中所思便由着堆放在了脸上。

那假山处的淡影嗖的一怔,随即便又放松下来,缓缓移步离开假山,到了亮堂处,未央才真zhèng

看清了来人的面貌,那人一袭金丝绣边锦袍,面目秀丽,薄唇红润,一琥珀冰钗斜插团云,一眼看去却是明目俊朗的男儿,在看到未央以后,便微微起唇露出小米般整齐的皓齿笑道:“邵央公主,还如以往那般敏感异常。”

“这死人非要随我来看未央,我不许,竟拿鹤庆家纺的物件作要挟!”锦平见事情败露,便笃笃走出屋门,随即指着那人便热燥燥的责怪。

鹤庆家纺?这名字好熟悉,但具体想来,未央又不太清楚到底是哪里看过或是听过。眼下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便转头问:“他是谁?”

男子先是诧异,后又疑惑的问道:“邵央公主难道已经记不得年晞了么?”

年晞是谁,未央却是从来不曾认识的,小锦也未曾提过,但看那人的脸色惊诧中略带些悲伤,便又觉得这人应该是认识这身体的主人的,便续又问道:“我应该认识你么?”

“哎呀,我说鹤大美人,别整这一处戏了,你哪回见过我家未央的!”锦平这丫头怎么突然之间完全没了公主应有的风范?

鹤年晞,鹤庆家纺?好像在哪儿听说过的事情,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未央依旧是摸不着头脑。

“未央,别被他的一句话给唬住了,我今天出来没想过会被人跟踪,要到德清王府时,我才意识到有人跟在我后面,后来我使出我的杀手锏,反跟踪这人,没想到这人挺聪明,竟一下子就把我给截住了,后来他说自己是鹤庆家纺的大少爷鹤年晞,想要与邵央公主见上一面,故而就将她带来德清王府了!”锦平说的话,未央也不知dào

该不该信,但现下又没有什么物证人证可以佐证她的说法,故而暂先信了锦平的话。

那人缓缓走上前,在未央身前立定,精壮的身材遮了大半的日光,忽而低头伸手遮住在一旁锦平的眼睛,继而蜻蜓点水般的在未央额间留下一片薄吻,遂而起身立定,似是洋洋自得,又好像在耐心的等待未央的反应。

锦平挣脱他的手,横在未央与他中间,用力推了推那人的身,厉声道:“你方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未央对于那抹淡吻心有余悸,心想这人也太过胆大张狂,花临凤虽也曾这般张狂,但那也是在其他地方,且那是花临凤对自己的戏弄,但是这人并不是单纯的戏弄,在光天化日之下,更是在自家住的德清王府,这男人能作出这等逾越之礼的事情,不是单纯的戏弄,更像是在警告。

“锦平,是你将他带进来的,也请你将他带走!”未央冷冷出口,随即喊出小锦,自个儿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惠兰轩。

今日之事,让她耿耿于怀,若是锦平只是在路上偶然碰见这个叫鹤年晞的人,那为什么这鹤年晞会知dào

锦平会出宫?再者,这男人也太过无礼,就算之前两人认识,或是之前真的有过什么风月事情,但也不应在德清王府内作出这番举动。

出了惠兰轩,未央便急急朝着胥无渡走去,想要去看看南宫漠,再过几日,他便要远行,想到此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未央心中便有些焦虑。

行之胥无渡,却发xiàn

门扉紧闭,未央带着疑惑便上前敲门,不多时一个老者给未央开门,这老者是负责打扫胥无渡庭院的张伯伯,张伯伯见来人是邵央公主,便是周道的拜了拜,回话:“副将今日起早便被皇上唤上朝堂,应该是吩咐前往北阜的事宜!”

“哦,那还没有回来么?”未央再次询问。

“至今未归,听林内侍的意思,好像要在宫里就膳!”张伯伯依旧跪在地上,没有抬头的意思。

“那伏翠在么?”未央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询问其那丫头来。

“伏翠是副将的贴身侍婢,也随着副将去了皇宫!”

“哦——”未央心中的疑问便也有了着落,只是不能与南宫漠见上一面心中便又些许的失落。

闷闷撤身回自己住的惠兰轩,想着吃过午膳得寻个理儿去宫里一趟,但是心中依旧有点惶恐不安,若是国母真的生气了,那她该用什么圆场呢?

“四妹,四妹!”正当未央思索的深入之时,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唤着自己。

来人见未央并未有转身的迹象,便加快脚下的步伐,几个大步便追上了未央,随即拦住她的去路,竖起手中的折扇便敲了敲未央的额头,阴阳怪气的责怪道:“现在四妹都不怎么搭理我这个二哥了,光光想着那个漠哥了!”

未央本就心情欠佳,遇到这个浪子便又来火,只是碍于这人是自己的二哥,便又压住性子回了句:“是二哥呀,今日怎么没去早朝啊!”

“早朝刚下,不过你那漠哥却是被那皇帝给留了下来!”南宫优能感受到未央心情不快,但也没有细问。

“还有什么事情要商量么?”未央疑惑。

“该商议的早就在早朝上商议过了,留下来不过是想宴请你那漠哥而已,现在的小皇帝还没拿到军权,自然要倚重那些将军啊副将什么的,老爹爹也留下来吃皇家饭咯!”南宫优稍显夸张的说道。

“怎么,二哥倒是有些醋味啊!”未央听出南宫优话里的意思,故而挖苦道。

“我?”南宫优折扇哗啦一声展开,随即走在未央身侧:“我可不是有醋味,对于行军打仗我可没兴趣,我有兴趣的可是四妹你呀!”

第五十二章 身份识破心余悸

对于南宫优说的话,未央自然不会轻信,故只是简单回了句:“二哥真会开玩笑!”

只这一句,未央便不想与南宫优再周旋下去,打算折身回惠兰轩,想回去梳理打扮一番,好去见见那位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国母。

“四妹,你怎么就不想知dào

为何漠弟会突然复职去援助身在北阜的大哥呢?”南宫优不想就这样放过未央。

“漠哥复职,作为妹妹自然替他高兴,至于为何会突然复职,妹妹又不参与朝政,哪知这其中缘由!”未央没有耐心与南宫优斗嘴,口吻也不如刚才温和,便又想着直接绕过南宫优回惠兰轩。

南宫优伸手拦住未央的去路,随即眉眼一挑,嘴角含着淡淡邪笑:“难道不就是妹妹去求国母,国母才会出面的么?近几日,妹妹可是与南宫漠走的十分亲近呐,把你这风度翩翩,举止优雅的二哥给撂一边了。”

“我这几日可未曾出过惠兰轩,我如何去求国母?二哥,你有疑问就直接问,别用你那肮脏的想象度测我与漠哥。”未央许是真的火了,完全不顾及身前这男人是她的二哥。

未央突然发火,着实让南宫优大吃一惊,那掩藏在南宫优心中的疑团也瞬间解开,这丫头果然不是之前的南宫未央,之前的南宫未央可不会这般轻易的发火,至少不会为了南宫漠生气。

“你不是南宫未央?”忽而,南宫优换上冷肃异常的表情,厉声问道。

末夏午后,日头依旧很好,照的人身上热燥燥的一片刺疼,湖上亭廊庇荫处虽有凉风习习,但人依旧感觉不太舒适,尤其是被当前这人问及自己的身份时,未央便更觉身上有万条虫蚁爬行,极不舒坦。

“二哥何处此言?”未央只觉得后背发麻,双腿哆嗦不已,但一想若是被南宫优寻到破绽,那以后她铁定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故而佯装镇静的反问。

南宫优眼瞧着未央那瞬间僵冷的面容,随后莞尔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桃花折扇,道:“四妹,二哥只是跟你开开玩笑而已,何必如此紧张,就算你真不是我那任性的四妹,那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确实不是你认识的南宫未央!”一阵沉默以后,未央松口而出这番言辞。

当时的未央不知dào

为何会去承认,或许是听了南宫优那句“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的话以后,心中落下了大石,又或许她需yào

一个发泄,果然她是个不适合藏心事的人。

这会儿却是南宫优震惊不已,但他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主儿,再大的事儿也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情绪来,故他在未央面前来回踱了几步,随后伸手拉住未央的手,急急朝着湖上回廊处的凉亭旁走去。

一入凉亭,他便用折扇抵住未央的唇,不允她发声,随后左右瞧了几眼,确定周围没有人以后,便紧紧盯着未央道:“我原本只是猜测,现在你自己亲口承认,我还有点不相信!”

随即便在未央脸上一通拉扯,嘴里却是自言自语:“曾听说飞鱼国的变脸术特别神奇,一旦贴上人皮面具以后,便会立马转变成另外一个人,且这面皮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够卸下,不然便跟天生长着的一般模样!”

未央的脸被南宫优扯得生疼,在瞧瞧眼前这男人,已经没了往日那般优雅的姿态,完全变成一个地痞无赖的模样,便用双手抓住南宫秀的手腕,道:“我不是飞鱼国的间谍,这具身体的确是邵央公主的,但灵魂已经不是了!”

也不知dào

这句解释能不能让他接受,但现下未央只能这么解释。哪只这句话却让南宫优镇定下来,他松开了手,脸色也极为复杂难辨,随后向后退了几步,坐到凉亭内的石凳上,静了静:“你是说你没有用变脸术,现在的四妹身体内住着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可以这么理解!”未央也从烦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呵呵,怪不得,怪不得你的秉性会跟我认识的四妹不一样!”南宫优似乎也放松了下来,继而道:“那你寄居到四妹体内有何目的?是何时寄居的?”

未央不知dào

如何回答,只能一五一十的将她如何进入这人体内的情形,及自己猜测的事儿也一并告sù

了南宫优。这几日的相处,她看得出这二哥虽平日一副花花公子,无所事事的模样,但其实他是个最会顺应时势的人。

之所以会一股脑儿将这些和盘倾吐给南宫优,未央心中也觉得有些莫名,可是话到嘴边便又刹不住,只能顺其自然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南宫优起身,瞧了一眼立在栏杆处的未央,带着复杂的情绪走向凉亭边缘,瞧着波光粼粼的未名湖道:“你将这些全都告sù

了我,你不害pà

么?”

“害pà

,但我原本就不是个喜欢藏心事的人,再者,就算我告sù

了你这些,你再去告sù

其他人,或许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灵魂寄居的事儿发生!”未央天真的想着,便又顺口说了出来。

“你在那个世界的名字也叫南宫未央?”忽而话题转换,南宫优转身迎风问道。

微风袭来,男人两鬓云发撩拨着性感的耳垂,细润的脖颈处悬挂着一晶亮的红宝石吊坠,迎着斜照进凉亭内的阳光而发出细碎薄亮的光泽,这光引了未央十分注意,差点忘了回答南宫优的问话:“是,跟她的名字一样,刚开始我以为是鬼差的恶作剧,但现在想来这其中必有缘由!”

“呵呵,鬼差,这还真是一个惹人联想的词句!”南宫优踱步至未央面前,居高临下瞧着有些瑟瑟发抖的未央,一抹莫名的笑在嘴角漾开:“未央,可知那一日在小楼听涛与你相见时,我便发觉你与我那四妹不一样,心中也曾有小小的疑问,怀疑你是不是又一个伪装的刺客,但现在疑问解开,我发觉自己…….”

未央听不清后面的话语,心中却是早已响起了警钟之音………

第五十三章 路遇东风偏又雨

午后,阳光炽烈,宏伟的鲲韫皇宫内安静异常。

载着未央的马车笃笃驶到了鲲韫皇宫门前,两个原本稍显颓废的卫兵再看到马车以后立马精神一振,大步朝着马车走来,随即躬身一拜,齐声道:“公主!”

内坐的未央其实早已经昏睡不行,这一路颠来倒去的困意也被颠簸了出来,卫兵刚一喝,小锦便急忙探出头去,朝着那两卫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从怀里掏出公主的金牌,轻声道:“嘘!公主正在午睡呢!”

那两卫士从掀开的车帘缝隙瞄了几眼,也不确定这内里是否真坐着公主,但小锦是他们熟识的,那块金牌也是真zhèng

的,故而迟疑了半响,终还是将马车放进宫去。

马车最终寄存zài

马厮局,那里是专门寄存马儿的地方,早朝时这里可算是人声鼎沸,各色官员的马童领着自家主子的马儿到这里领牌寄马。

小不得还得贿赂一下草料房的内侍,让他给自家马儿一些好饲料,大不得各家的马童为占一块风水宝地而大大出手的,最终闹得不可开交的,这小小的马厮局也算的上是小型的马匹竟美大赛场地了。

可未央到的马厮局时,偌大的场地却只停了四辆马车,小锦领了牌子便将马儿牵到了牌上所指点的地方,或是放牌子的内侍有意,又或是天意如此,未央的马车正正好好停在自家父亲与南宫漠的中间,另外两辆马车外表装饰极为华美,一辆马车徽幡上端端绣着花字,另外一辆马车则绣着容字。

未央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但细细想来便又觉得这没什么不妥,这花家也算是个富贵人家,来鲲韫宫内也属正常,可这容姓人家确属罕见,在京都容姓很少,有钱有势的更是没有,那这容姓人家的马儿怎会跑到宫里来呢?

“公主?”小锦冷不丁唤道。

未央心中一惊,缓过神来便干干朝着小锦笑:“你不是说这马厮局很热闹么,怎得现在却是这般冷清?”

“公主,那只是早朝,或是宫内有宴会时才有的场景,小锦又没说全天都是那场景!”小锦委屈道。

未央笑着拍了拍小锦的肩胛,随即道:“跟你开玩笑而已,怎得就这么紧张了!”

小锦不语,只是低头闷声朝前领着未央前往国母住的馥莲殿去。未央一路随在小锦身后,见她走了极快,便在一处阴凉地儿叫住了小锦,嘴里还埋怨几句:“小锦,快,快让我稍稍歇会儿,这天咋突然这般热了!”

“这天也算是奇怪,本该昨天出伏,往年这时候已经凉爽许多了,怎得还是这么热呢?”这回话的并不是小锦那纤细柔软的女声,而是虚虚弱弱的男声。

未央见小锦回身朝自己走来,便朝她挥了挥手,小锦连忙小跑着回到未央的身边,刚准bèi

说话,眼角的余光便看到身着浅黄明衣的男子,立马跪地道:“奴婢小锦给庆王爷请安!”

未央先是不明,但在听到王爷二字,心中这才有了着落,转身看清了这王爷的面貌,男人面目有些许憔悴,肤细白,桃杏眼,黛眉笼烟,由着两个侍婢搀扶着,站在了不远处的凉亭内,远远一看去却是个弱弱的女子面目,但细细瞧上一眼便会发觉这姣好的容貌中隐着一些英气。

“庆王爷!”未央虚虚叫了一声。

“王爷?”男人小声嘀咕一句,随后撑开眉眼笑道:“未央小丫头,几年未见已是出落成水灵的大丫头咯!”

苍莲庆,苍云戈最小的王叔,自苍云戈继位以后便鲜少出入朝堂,外界传说这王爷得了怪病,身体羸弱无法参政,幸得三重山无量住持受援,现在住在三重山潜心修佛。

“哪有得事儿!”未央只得含糊应着。

出门前虽有过一些联想,想着自己会遇到一些“熟识”的人,可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bèi

,便遭遇‘熟识’的第一人,未央此刻心中便有些心乱如麻。

“今日,未央小丫头来宫内有什么事情?”男子由着侍婢搀扶到了未央身前,瞧了一眼渐有阴凉的道路,心目了然道:“哦,原来是去馥莲殿的啊!”

“嗯,多日不来给国母请安,想来不妥,便寻今日闲时来看看国母!”未央点头应答。

“国母宠爱未央小丫头,来给她老人家请安是常理,不过日头这么好,而且这个时辰,他老人家该是在馥莲殿午睡咯!”男人转身欲离开,后又想起什么,转身朝着未央又说了句:“未央小丫头,要是有时间可要来三重山看看快被你遗忘的小叔叔!”

后来才从南宫优口中得知,这苍莲庆时年三十而立,若不是突然得了怪病,身子变得羸弱,无法朝政,那早在未央七岁那年便会登上王位,继承大统,凭他在朝廷的影响力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至于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南宫优却不太清楚,只是知dào

在未央跳入未名湖的第七日,这小叔叔便也一病不起。未央七岁那年,先王驾鹤西去,也就是那年苍云戈继承王位。

南宫优还说,这苍莲庆不是很喜欢父亲南宫铭,连着德清王府一并都不太喜欢,但是未央从小就喜欢苍莲庆,还曾跟国母说长大后要嫁给小叔叔作王妃,只是时年不济,这儿时的戏言如今却变成真的戏言。

七岁那年,她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那一年鲲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未央十分疑惑,因着这原因,她便更想去了解这里面的谜。

看着苍莲庆离去的身影,未央只得重新收拾心情跟在小锦身后前往馥莲殿。

终寻到馥莲殿,站在门口看着那三个烫金大字,瞧着那恢宏的建筑,未央心中立kè

肃然起敬,她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退到身后的小锦道:“我一个人去真的没事?”

“小锦也无能为力,国母想单独见你一面!”明显能感觉到小锦瑟瑟发抖,连就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好,那我就一人进去看看!”未央一鼓作气,迈开大步,昂首挺胸朝着馥莲殿走去。

一进大门便由着一个身着宮服的侍婢牵引,到了馥莲殿的中心花园,还没有进去,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声音稳重,也不失大雅。

“国母有所不知,这容七公子虽从不露脸,但我能看得出这人确确实实是个狡猾的狐狸,我花氏布庄差点可毁在他手上了!”这人的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未央一边想着一边朝着花园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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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俊郎美妾聚馥莲

日头烈,整齐的砖道也因着日头而变得热燥燥的。

未央甚是疑惑,这么热的天怎得国母还有心情在这里聊天。疑惑便也因此油然而生,她顺着砖道旁的一条小路走近中心花园内部。

与外围景色不一样,进入内里可算是走了内外一个天地,外面酷暑难耐,而这内里却是清凉异常,层层叠叠的树荫遮蔽大部分阳光,周围不断有冰凉的气雾满溢而出,未央好奇的叹了句:“这里可真是天堂啊!”

引路的侍婢许是太过惊讶,便微微侧头瞟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未央,随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却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终没有言语对待这个忽感陌生的邵央公主。

未央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侍婢的异常表情,孤自感叹一会儿,便安静下来跟着侍婢走近一个圆形拱亭内,四周皆是绿荫环绕,有鸟鸣几许,却看不见其影,入内便能纳得凉意,斑驳阳光透过层层缝隙照亮整个亭内,这该是何等的惬意,又该是何等的奢靡。

“央儿?”

未央还在惊叹之中,这沉稳带着一许激动的唤声让未央回神,只见得她双目一挑,随即怔怔看向坐在厅内上方座位的一位面目慈爱的女子。

“哎呦,真是我的小央儿呀!”女子看到未央以后,便眉眼笑开,随即满是宠溺的唤道:“来来,来国母这边来!”

方才,未央还在脑中想着这般雍容华贵的漂亮女子该不会是那位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国母吧,没想到这边才想着,那边已经叫唤上了。至此,未央才真zhèng

儿紧张起来,她怯怯抬起头看向坐在上位的女子,随后缓缓屈身,唤道:“国母,我好想见您呀!”

这句话说的实在不太像样,在小锦的口吻中,曾描述过之前的邵央公主见国母的场景,那便是感人至深的母女情深,说邵央公主美美去馥莲殿,必是奔奔跳跳,兴高采烈。见到国母时,不管隔得多远,只要一见到国母的身影,便会扑扑奔到国母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在国母怀里,随后乖宠的唤道:“国母,国母,央儿好想您呀!”

但如今,如今这情势不惊让人咋舌,这哪儿是邵央公主该有的作为,倒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富家小姐第一次见国母时才应有的场景。

上位坐着的国母,先是一脸错愕,随后不经意的蠕动唇瓣,这才缓过神儿来,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未央说道:“听说林内侍说,前端时间你受了风寒,国母一听便心疼的厉害,总想着要去德清王府瞧瞧我的小央儿,可这宫中又有事物拖着孤家,你不会因此还在生国母的气吧。”

果然,这国母真的很宠爱未央,若是换成寻常人,这样的做法肯定会让国母生气,更何况未央还未曾工整的给国母请安。

用余光瞧了一眼周围,确确实实看到周围一众人脸色各异的看着自己,未央知dào

若是在这样下去,自己失忆的事儿肯定会泄露出去,故而她收拾了下情绪,随后撇身微微侧头,对着地面翘起了小唇,喃喃自语:“未央哪敢跟国母生气,只是一时情不自已,出丑了而已!”

虽是喃喃自语,但是声音还是足以让周围人听见,说完这句,便立马正身满脸笑颜,快步走到国母身前,随后胆大的附耳于国母:“国母,央儿可不是为您生气,而是见到两个如花美男害羞了而已!”

国母听了未央的‘解释’,也坏坏笑开来,手点了点未央的鼻尖,道:“还如花美男呢,这花公子以及容公子可是今年最有可能考取状元功名的人呐!”

说完,国母还坏坏的看了一眼未央,续而小声道:“听那两位公子的意思,好像都愿意娶你为妻呢!”

未央脑门轰的一声炸开,也瞬间记起了刚来这个世界时小锦说的那些话,原本以为自己有能力会改变这个命运,但是现在想来这命运并不是自己随意能改变,更何况自己还有拖延病,若是当时能调动公主的势力,现在也就不会有这般场景了。

悔恨虽悔恨,但现在也只能够顺其自然,当然未央还奢望着能有机会将这件事抹掉。

席间,未央识得了即将婚配的其他两位公主,一位是长公主宁祥,年入二十芳华,却未有婚配,原定远嫁加兰国作和亲,只是加兰国的王子却是个倔性子,非得娶一位平民做王妃,这事儿也因此无疾而终,却也给鲲韫蒙上了小小的灰色。

这第二位则是最近刚得宠的固伦公主,曾是个名不经传,行为极为低调的小公主,却因为在飞鱼国使臣面前舞了一曲玲珑长袖,深得使臣欢心,甚而为鲲韫赢得百年邦交契约,得了王宠身份也自然不同。年近十八,生的清新脱俗,宛若一朵睡莲般素雅,许是王上怜爱,便也允了这个旨意。

现下两位公主正端坐在庭院的右侧,长公主宁祥一脸愤恨的瞧着站在国母身旁的未央,而固伦公主则小小的抿了一口茶,也不瞧向未央,只是默默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未央看着下方座位左侧,两位俊郎,一个正是一身苏紫衣衫的花临凤,当未央眼眸瞧向他时,他适时抬头,眼角微挑,嘴唇斜斜勾起,有意无意的坏笑让未央甚是厌恶,她怒视一眼,便转面瞧向坐在花临凤旁侧的玄黑衣袍,头戴半脸面具的男子,心中一惊,这人,这人不就是那位仿造花氏布庄布料的容七公子么?

“你们两位还不给邵央公主自荐一下!”国母十分高兴的朝着下方的两位俊郎说道。

首先立身起来的,却是一直默而不语的容七,只见得他不紧不慢的抬头,幽幽朝着未央瞧去:“草民容七见过邵央公主!”

这稳重与那日见到不太一样,好像换了个人似得!那日的容七浑身携着危险的气息靠近未央,而今日却变成一个举止稳实的翩翩公子,而花临凤一如往常那般狡黠无比,脸上含着坏坏的笑意目不转睛看着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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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桩旧事何须提

演戏,这花临风绝对是在演戏!

可是如若花临风是在演戏,那容七公子为何会是那般作态,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未央孤自想着这些,却忘了身边还有一位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国母。

国母看到未央一直心不在焉,便有些疑惑,但思了良久也未曾打断未央,只是从未央所看的地方瞧去,却发xiàn

未央一直盯着那位戴半脸面具的俊郎,于是,便有了主意:这小丫头许是又看上了那位容七公子了!

只是国母对这个容七还有些顾虑,入宫是必须以真面目示人的,但是这容七竟能获得王上的应允,可以戴着面具随意进出朝堂,鲲韫有史以来这样行事的确属首列!

这容七到底何许人也?国母也未曾查出其底细,只从内侍那儿听得,王上曾对他藐视朝堂而大怒不已,而这容七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因事故导致半张脸毁容,怕惊着王上,故而带上面具,当时王上不信,并让其单独与其见面,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最终王上才允许容七可以戴着面具进出皇宫。

这次并没有想到未央会出现在这里,但或许是天意如此,让这个被自己宠惯了的公主瞧上了容七,但国母心中容七并不是最佳人选,她更看好花临凤,不仅仅是因为他出生贵族,更是看重他灵活善变的谋虑,以及他的俊朗异常的容貌!

“小央儿,你可看重谁?”国母最终打破了沉寂,出口询问!

未央回神,羞涩的转头:“我看不看重谁,这没什么,最重yào

的是那两位公子看重了谁!”

国母心领神会,随即朝着下位一众人问道:“今日,把容公子及花公子宣来,只是让你们与即将婚配的几位公主见见面,若是有心仪的公主可以跟孤家说说,孤家定会给你们办个浓重的婚礼!”

“国母,宁祥还不想嫁人呢!”右侧座位上的宁祥适时撒娇道:“不是宁祥眼见高,而是宁祥的命不好,怕给鲲韫丢了脸!”

“你不嫁出去,才是给鲲韫国丢脸呢!”没想到国母会冲宁祥发火,这让未央有些始料未及。

“国母,您,您…….哼嗯……”宁祥听罢,扭身以丝绢掩面低低啜泣。

一旁未曾说话的固伦公主缓缓起身,朝着国母微微欠身,柔声道:“国母心疼宁祥姐姐,所以才会替宁祥姐姐着急,只是固伦不明白为何国母要将固伦列入,固伦虽已十八,但尚处戴孝之身,还不能与人婚配!”

“固伦,你母妃早已故去四年,何来戴孝之身?”国母脸色一暗,言语却未有任何厉色。

“母妃虽已故去四年,但固伦却不曾忘记那一日母妃在馥莲殿跪求国母放过我的父王,而国母您却是一眼都没有瞧母妃呀,那一日固伦没了母妃,没了父王,也就没了自由身!”固伦面目憎恶,与刚才的安静却是截然相反的。

“大胆!”说话的是林内侍,他拂尘一甩,厉声指责。

“罢了!”国母出口阻止,随后起身下了上位,到了固伦公主面前:“贺王爷触犯了王法理应受灭族之刑,若不是那时王上尚且年幼,孤家不愿让他见多了杀戮,不然你母亲也不可能在馥莲殿外跪求。”

“以国母的意思,固伦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是王恩浩荡所以固伦才站在了这里!”说道此处,固伦早已泪流满面:“那么国母您就更不应该让固伦这个罪臣之子出现在馥莲殿!”

国母显而已经生气,微微颤抖的身子在斑驳的光影中显而易见,只是她最终没有任何辩驳,径直出了亭子,出去没多久,林内侍便走进亭子宣bù

国母身体欠恙,不能陪伴各位公主及公子此类话语,随后便转身离去。

留下来的一众人却都是无言,倒是宁祥公主临走时对固伦公主说了句:“你父亲当年可是犯了谋乱之罪,若不是国母念及贺王是先王的同胞兄弟,你还能活到现在!哼,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恶言相向,真是不要脸!”

固伦抬眼狠狠瞪向宁祥,也不说话,那尤为渗人的眼神让宁祥心颤不已,使得她放qì

冷言冷语,最后只得灰溜溜离去。

此时的未央不知自己该是无言离去,还是该上前安慰几句,但看固伦那悲戚的表情,未央又有些于心不忍,便想着上前安慰几句。

“若是之前的未央公主,见到此情形也不过是与刚才的宁祥公主一样冷言几句。”不知何时花临凤站到了未央身后,突兀的话语让未央打了个冷颤。

见未央定住,花临凤的身体便缓缓倾向未央,随后附耳于未央道:“不必紧张,如今的你该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我都一样会喜欢,谁让你是邵央公主呢!”

他的话语飘忽不定,就像一片随风凋零的荷花瓣落在渐起涟漪的湖面,让人捉不透这话里到底藏着什么!

花临凤啊花临凤,你到底还是为了权力才会接近邵央公主,但你可知这邵央公主已经不是那个只贪念美色的糜烂公主了。

见着花临凤携风离去,未央兀自感叹,随后无奈摇摇头准bèi

离去,而就在离开那一刻,她却瞧见站在亭子左侧的容七,竟越过自己走向呆立在原地不动的固伦公主,缓缓从怀里掏出绣花丝绢递给了固伦,也未曾说话便起步离去,离去之前还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未央。

未央将这动作并未看的清清楚楚,思来想去半响,终研究不透那被面具掩藏的眼眸是否是真的瞧向了自己,亦或是自己无聊的遐想而已!

固伦显而被容七这举动吓到了,她惊愕的看着递给她绣花丝绢的男子,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手里却紧紧握起丝绢,脸色也有少许缓和。

见状,未央便觉得自己不该去打扰固伦,故而选择默然离去,只是在经过固伦身旁时,却听到了一句:

“杀父之仇,我一定会报!你等着,未央!”

这句话让未央心惊,为何‘素不相识‘的固伦会说出这句话,难道贺王爷的死与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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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城墙上送君行

杀父之仇?这又该是从何说起!

未央甚有些恐慌,若是‘自己’真的间接或直接杀害了贺王,那‘自己’该是何等的残忍。

之前她一直以为那些魂穿到这具躯体的前辈,要么贪恋美男之色,要么规规矩矩做大家闺秀,这杀人放火的事儿还从未听人提过?难道真的曾有过一位十分厉害的魂魄寄居到这具身体内,做了些伤天害理之事?

一路孤自想着这些,未央随着小锦朝寄存马车的马厮局走去,小锦一路也未曾说话,只觉得公主心思沉重,故而不敢出声打扰。

到了马厮局,却发xiàn

偌大的场地现时只剩下自己及容七的两辆马车,马车相距不远,容七一身玄黑锦袍矗立在马车前方,半脸瓷白面具遮住深邃不见底的双眸,如墨青丝绾起发髻,一只锦带束于发髻之间,莫名有一阵凉风袭来,男子的发带也随之轻扬,整个人便像是站在白夜之中的黑豹。

未央只感觉浑身不舒坦,只瞧了那人一眼,便闷下头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由着小锦搀扶入了车厢内,才缓过神来,松了口气。

离开停马车的场地之时,未央从轿帘的缝隙中看去,那人依旧如一颗松柏般立在自己的马车旁,眼睛却是盯着她的轿子,有一瞬他的目光与未央重叠,吓得她是连忙将轿帘放下。

这无言相遇的场景,是个开端,至此一段恩怨纠葛便也埋下了伏笔。

回到德清王府,首先得到的消息便是,南宫漠早已带上行囊前往京都城门与驻扎在城门外的军队集合,父亲及南宫优都去给他送行。

从浣洗阁处理完事物的红莲一直在德清王府门口等待着未央归来,当见到未央出现在德清王府门外时,便疾步走向未央,将南宫漠已经离去的消息告sù

她。

未央不等其说完,便快步寻到离自己较近的一匹马,二话没说便跳上马背,拉紧缰绳便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她不识得去城门的路,但她从红莲手指的方向能够明白城门的方位,再加上现在是傍晚时分,进城的人比较多,那么只要从相反的路走便应该是正确的。

果然,凭借未央的聪慧,她寻到了城门,城门处两列卫兵身着铠甲,整齐排列在城门两边,城门外一众人马已经起步离去,而那扇大门也徐徐关闭。

“漠哥!”未央大声喊道。

然而笔挺坐在马背上的伟岸男人却未曾回头,见状,未央一扬手中的马鞭,马儿受痛随即加快步伐冲向城门,这气势着实让那些守卫害pà

不已,负责关门的两个守卫也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城门已经关闭,是不可能再次打开的,未央这一举动无疑是霍乱城门,会被定罪的!当时的未央却未曾想到这一层,她想到的是要再次与这男人见一次面,若不能恐怕今生都无法见面。

“漠哥!”声音又一次传来,穿透厚重的城门,城外层层人群传向坐在马背上的男人。

那人的身影已经被城门阻隔,受惊的马儿在关闭的城门前刹不住脚伐而跌倒,身着盛装的未央也随之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南宫优见状迅速奔向未央,将跌倒在地的未央扶起,脸色极为复杂难辨,低声道:“他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为何只是简单的离别也会让你伤心!”

可未央哪有心思窝在南宫优的怀里,她吃力的挣扎,想要挣脱南宫优的束缚,而南宫优则因心绪紊乱没有立kè

放开未央,若不是父亲南宫铭出马,说不定未央真zhèng

的不能见到南宫漠最后一面。

挣脱了南宫优,未央急急朝着城门阶梯走去,一路而上终于到了楼顶,她寻到一处高地,一跃而上,大声对着城外的士兵阵喊去:“漠哥,你要早点回来!”

白墙之上,曳地纱裙随风依依,几缕青丝散乱在面颊两侧,眸中的悲切之色愈加浓厚,不经意间一滴泪珠滑落,口中呢喃:“漠哥,一定要保重!”

南宫漠听到未央的呼唤,行进的步伐突然放缓,旁侧的副将见此,便走上前道:“将军!”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南宫漠抬手制止,随后一声喝:“全速前进!”

随着这一声大喝,原本还行进缓慢的部队忽而速度加快,在城门外卷起一层沙尘,随后便远远离去。

看着那渐渐停息下来的尘埃,未央心中无比难受,他果然只把她当做了妹妹!

曾几何时,他完完全全进入了她的心,第一次的惊鸿一瞥,第二次的出手相助,每每都是他将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他不算温文尔雅,不如二哥**倜谠,甚而有些时候说话直接,但他却是最了解她的。

如若不是那次未名湖畔他宠溺的触碰自己的头,若不是眼神中那份不明寓意的复杂之色让她联想,她或许至今都不会知dào

,原来南宫漠早已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可是,当她明白之时,还未曾跟那人明示,而那个男人却要远赴战场,生死至此无法预测,连就最后一面也是这般的粗糙,她伤心,难过,但又能如何!

次日,满巷满街流传这样一则传说:德清王府的那位公主为了自己的哥哥,居然胆大到擅闯城门,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的哥哥终究是个明白事理的翩翩君子,是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而做出违背常伦的事情来。

再一说,这德清王府的公主终日贪念男色,连着自己的兄弟也不放过,这南宫副将因不堪受扰才会自荐前往北阜。

又一说,南宫副将之所以会自荐去北阜救自家那位大哥,是因为受到公主身边那些男宠的排挤,在德清王府过不下去了,而邵央公主又极为欢喜南宫副将,在知dào

自己收养的那些男宠有意挤兑副将以后,便一把火烧了专为那些男宠修建的相公楼,至此清心寡欲,住在自己的寝居内不愿出门。

这些传说只作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其真实面目无人探究,毕竟是皇家的事儿,自己想管也管不着。林青英,杜雅之等几人知dào

以后,未曾向花临凤探知一二,毕竟这事儿与他们无关,与花临凤也无关。

只是不管外界如何传说,身居德清王府内的未央却未曾听到只言片语,终日守在惠兰轩内不想出门,可就算不想出门,但终究还是有事儿会牵扯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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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相公楼内有秘密(1)

今日第一更,第二更会在晚时19:00——21:00左右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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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漠离去,胥无渡也就没了人气,以往胥无渡的早晨便是门庭若市,而现在只有负责打扫庭院的张伯伯会偶尔出现,平常时候胥无渡的门皆是紧闭的。

从红莲那儿听得,南宫漠走了以后,也就没有见到伏翠,那些嘴碎的侍婢猜测可能是变作男儿身随南宫漠一起出征了,未央有些不信,想着伏翠再怎么黏着南宫漠,南宫漠也不可能随意的就允许她待在自己身边!

可是最终从张伯伯那儿听得,伏翠在南宫漠出征以后,也请了乡假回老家探亲去了,未央想来,伏翠曾是个杀手,而且听南宫漠说过她是个孤儿,怎么可能回家探亲,这思来想去也不太对劲,难道这伏翠真的就跟着南宫漠一起离开了?

自想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以后,未央便有些郁郁寡欢,自己终究抵不上一个杀手!

一夜狂风乍起,伴有瓢泼大雨,晚膳过后,小锦将未央未曾动几口的饭食撤掉,看着默默站在窗前的未央,便走上前,道:“公主,您想念漠少爷,小锦能明白您的苦处,但若是连饭都不吃上几口,那怎么行呢?”

这是几日来,小锦第一次开口说话,之前是怕未央生气,现在是怕未央身体垮掉。她不知dào

这位公主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面对这样的公主她有点手足无措。

“小锦,我与伏翠相论,哪一个更漂亮!”许久,未央才转身幽幽问道。

小锦脸色微变,公主怎会拿自己跟一个下人相提并论:“公主身份尊贵,而伏翠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婢,您跟她是无法相互比较的!”

“可为何漠哥许她留在身边,而我却是正眼未瞧!”心酸,却及不上心痛,她无法释怀便是因为自己及不上伏翠:“罢了,漠哥若是真喜欢伏翠,那我作为妹妹也该替他们开心。”

“公主,您,您喜欢漠少爷?”小锦惊愕的问道。

这是何等的孽,公主怎么可以恋上那个身份不明的男子,就算之前公主喜欢美男,甚而为了圈养男宠而大费周章,让人唾弃!但现今的公主不是这样的,她忘记了之前的种种,甚至都忘记了在惠兰轩中还有一处密道,一处通往‘相公楼’的密道,如果她喜欢上了漠少爷,那或许真的是出于真心。

“喜欢?”未央对于这个‘喜欢’突感陌生,续道:“我这个样子就是喜欢漠哥么!”

“小锦不太清楚,但若是公主为了漠少爷茶不思,饭不吃,那不是喜欢还是什么呢?”小锦缓声回答。

“若是如此,那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单相思罢了!”心中虽还有些酸疼,但这一段不过是个过眼云烟的故事而已。

“公主,若是您,您心里难受的话,要不要去镜少爷那儿,与他谈谈心事!”小锦说出这句话时,眼睛是紧紧闭着的,她惶恐,因为这一句之后,她不知dào

自己会遭遇什么。

未央听得清清楚楚,小锦说的是镜少爷,而非是二王子或是三王子,亦或是漠少爷,她诧异的问道:“小锦,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镜少爷?”

“对,是镜少爷,那个曾住在相公楼里的镜少爷!”

“你给我说清楚点!”

小锦抬头,看着未央急切的样子,便有些于心不忍,但终究是自己先提及的,若是现在反悔,也不知会给公主什么样的印象。

相公楼,原本已被一把火烧掉的相公楼其实还存zài

着,为了让白镜永远的陪在身边,未央动用了所有手段才在城郊外寻到一处可以藏美男的地方,为了掩人耳目,才决定在地下打通一条道路,由惠兰轩直至相公楼,这工程极为隐秘,没有多少人知dào

,那些打通地道的苦力大多是流浪街头的乞丐,最终这些乞丐也都没了踪迹,这事儿小锦能够知dào

,则是因为她是暗地里为未央筹集美男的一位暗使。

“暗使?”未央大为诧异。

“是,在公主没记忆之前,曾让我帮着处理此事,当然还有其他的暗使,只是由于各暗使之间没有联络,所以小锦并不知dào

其他暗使的面容。”小锦低声答话。

“那为何现在才跟我说!”

“因为小锦不知dào

,公主是真的没了记忆,还是装作没了记忆,之前公主曾嘱托过,若是某一天她突然不记得任何事情了,就不允许提及相公楼的事情,公主说怕那人是冒充自己,以此获取她的罪证,从而向当今王上告发自己的罪行。”小锦依旧是平静的答话。

“既然如此,你大可不必跟我提到这些!”原来如此,‘前辈’们早就预料会有人再寄居到这公主身上,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嘱托。

小锦这才抬起头来,正面对着未央,卓卓有声道:“因为公主并非是奸诈小人,这段日子的相处,小锦看得出现在的公主与之前的公主不一样,之前鹤家大少爷来惠兰轩也是小锦安排的,鹤少爷素有京都八大俊朗之称,之前公主时常与他有所往来,但现在的公主对他的态度却是冷淡异常,鹤少爷说如今的公主并非往日的公主,叫我小心行事,但小锦却觉得如今的公主才是真zhèng

的公主。”

果然,果然是个演戏的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也真zhèng

的将自己的角色演的逼真如此。

“你就不怕我演戏么?”未央心中虽有所感动,却也对小锦提防了起来。

原先觉得小锦是个稳实的姑娘,没想到却也是个城府极深的女子。

“不怕,就算现在站在小锦面前的人不是真zhèng

的公主,小锦也无怨无悔!”小锦弯下身去,依旧是平静的答话。

看着屈身下去的小锦,未央不知如何是好,但终究还是未曾作出应声,她心中不安,也不知dào

自己该如何走下去。

他们或许谈的太过深入,忘记了还有一人住在偏房内,而那人在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以后,便立kè

修书一份,将自己听到的信息传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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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相公楼内有秘密(2)

上:

镜尚在,相公楼亦在,主未有记忆,锦为暗使。

明烛摇摇,光影卓卓,一鼎铜香炉云烟缭绕,香炉前方立着一方人影,了无寂静,只听得见屋外轰轰雨声,以及狂风忙乱扫过树柳的声音。

“镜弟果然还活着!”忽而长案上响起一阵细碎的敲击声,继而便听到这声言语。

忽而有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扰了屋内的静谧,还未曾得屋内人儿的允许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唤声:“大哥,大哥,快去前堂看看,浅浅娘又在打二哥了!”

听此,一直坐在文案前的男子终于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一丝隐忍前去开门,屋外的人儿依旧有些急切:“大哥,你快去看看啊,二哥说这次非要死在浅浅娘的棍棒之下!”

门外立着一位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年岁看上去与未央差不多,身姿窈窕,宽额杏腮薄唇,一眼去像一个布偶娃娃,发丝微曲,盘束的发髻上带着一朵雍容牡丹,站在油纸伞下满脸急切。

吱呀一声,厚重的红门终于启开,在看到屋内的身影时,便满目笑颜,冲出雨伞扑进屋内的男人身上,道:“大哥,大哥!”

心满yì

足的享shòu

着此刻的拥怀,只不过停留了一瞬时光,便被男子双手推开,随之低声斥骂:“花青梨,你已经十五年岁,也应该有女孩子该有的模样了!”

“大哥,就算我十五岁了,我依旧是你及二哥的妹妹呀!”此刻的女子扑扑流下泪珠,满脸委屈。

而男子则一脸无奈,甚而有些厌烦,随后话也不说便急急朝着前堂走去。女子见状便擦干眼泪,露出狡黠的面色:“这辈子我是跟你纠缠不清了,谁叫你是花临凤呢!”

前堂大厅内,灯火繁华,堂壁辉煌,还未曾进入便听见一阵喝骂:“花墨桃啊花墨桃,枉我这般凄苦的将你养大成人,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老娘的呀,成日花天酒地不算,还偷你父亲给你娘的信物去典当,你到底是人啊,还是畜生啊!”

花临凤原本想着直接进去,但是又怕自己扰了浅浅娘现在的兴致,便又矗立在暗处观望内屋的一切景象,厅堂内,两排桌椅中央,浅浅娘手举着鸡毛掸子,地上跪着撇着嘴一脸无赖相的花墨桃。

这是花府,这也是京都四大首富之一的花墨渊的家,可是这个家却不像个家,父亲前后娶了六个妻妾,原本是为了花家血统能够兴旺发达,然而临死,花家也只有他花临凤,花墨桃,花青梨三个兄妹,父亲那为了旺丁而娶的六个妻妾,也是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只剩下大夫人,二夫人以及四夫人。

大夫人是花临凤的娘亲,自花墨渊离世以后,便成日礼佛不理家事。

二夫人是无儿无女,现在继承了花临凤母亲的权利,做起了花府家事总管,名为白吉,花临凤等三人都唤她为吉娘,吉娘对花家算是勤勤恳恳,毫无怨言。

四夫人是花墨桃的娘亲,嫁入花家之时着实闹了不少风波,太奶奶便是因此最后被气死的,但终究浅浅娘有魅力,过了三年守孝时,父亲最终还是如愿将她娶进花家大门,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她的出生不好,虽是花娘楼头牌,但终归是接客卖shen的命。

花青梨的母亲早在花墨渊离世之前便得了重病,活不过一年便先花墨渊离去,自此花家便一度跌入谷底,若不是有杜雅之的父亲帮衬着,那这花府也不会在京都留到现在。

现时,浅浅娘哭泣不已,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气势,这花墨桃对浅浅娘来说就像是个讨命鬼,自墨桃一出生,花墨渊便开始走下坡路,他将这归咎于浅浅娘生了个身带桃花债的风*流鬼,起名字也应时应景的将名字起成了花墨桃这种中性味儿十足的名字,这使得花墨桃自幼便被人嘲笑为桃花鬼,风*流鬼。

这花墨桃也不太争气,理所当然的接受别人对他的评价,甚而有过之而无不及,到了十五岁成人礼以后,便四处游逛花娘楼,终日不理家事,将浅浅娘的憧憬给轰的灰飞烟灭。

“我逛花娘楼挨着你们什么事儿了,我姓花,我不花花家的钱,难道还花你从鸨妈妈那儿带过来的钱么!”跪在地上的男儿说的理直气壮,倒不没有一丝愧疚之色。

“哎呦喂,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命犯桃花的带把儿啊,要是当初知dào

你是来祸害我的,我就是死也不会生下来的。”浅浅娘气的直不起腰来,顺手又给花墨桃背上来了一下。

花墨桃抬眼盯着皱着眉头,暗自叫苦的浅浅娘,随后说道:“老天在我胸前刻着一朵桃花,那就是天注定我花墨桃今生就是吃女人饭长大的,你不要我,自有人会要我的!”

啪!这一下与方才那下不同,这一下着实用了些力道,花墨桃也因此痛的咬起了牙,随即便是浅浅娘斥骂:“你,这讨命鬼给我闭嘴,你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也该给花家留些面子。”

看到此,花临凤最终还是决定去参合一把,不然真的会闹出人命来。

他入了厅堂,径直朝着花墨桃身边走去,随后在花墨桃身边立定,看了一眼全身湿透的花墨桃,脸色缓和了些,对浅浅娘说:“浅娘,别指责花墨桃了。”

浅浅娘见劝架的是花临凤,立马满脸堆笑,道:“临凤呀,浅娘的家事你就别管了。”

“哼,趋炎附势!”花墨桃撇了撇嘴,自言自语。

“总比你成日腻在女人堆里好!”浅浅娘举起毛掸子,气势威威道:“若不是临凤在场,看我打不死你。”

花临凤走上前从浅浅娘手中夺过毛掸子,对着花墨桃的后背上来了一下,随后厉声道:“你怎么跟浅娘说话呢?”

话还没有说完,浅浅娘便一脸惊恐的护住花墨桃,对着花临凤吼道:“你要打打我好了,我浅唯唯嫁到你们花家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现在你是得势了,但也不能胆大到打我的心肝宝贝呀!”

果然,花墨桃这脾性有一大半是被浅浅娘从小惯出来的,不然,花临凤只是轻轻打了一下花墨桃的后背,浅浅娘也不会这般心疼将他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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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相公楼里有秘密(3)

花临凤看着浅浅娘再看了一眼一副痞相的花墨桃,双眸一暗,遂而旋身离去。

若不是他是花临凤,若不是娘亲固执守着花家各位宗亲,他一定会带着母亲逃离这个家,远离这个尔虞我诈的家。

看着花临凤渐远的身影,花墨桃用力推开低声啜泣的母亲,立身向前走了两步,对着花临凤那挺直的背影指手画脚了一番,冷言讽刺:“我花墨桃的事还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你算哪根葱?”

花墨桃的话语,花临凤全听进耳里,只是他没有去反驳,而是选择了漠视。

不反驳,是因为他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

上:

镜尚在,相公楼亦在,主未有记忆,锦为暗使。

这书信得来很是偶然,又或许是天意如此,那只被雷雨惊吓的飞鸽正好落在书房窗台,原以为只是一直迷途的野鸽,没想到却是只信鸽,而打开那细长信盒,展开内装的纸片,入眼便是这几句短话。

德清王府居然也出了内奸,而且似乎能够近距离接触邵央公主,自己虽也收买了一两个侍婢奴仆帮着收集讯息,但最终得到的也都是些二王子及三王子的事儿,有关邵央公主的却是少之又少。

“到底是谁?”愈想愈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花临凤想着要寻个理儿去德清王府见见邵央公主。

几日前,与未央在馥莲殿匆匆见了一面,那公主跟之前一样,依旧是一副清心寡水的模样,极不惹人怜爱。若是换作以前,自己必不会将这个生活奢靡的公主看在眼里,可现在不同了,他要借助她的势力,重振花府,所以必不可少的要与她接触,甚而去了解她。

当然,还有那个容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容七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明明只是一个身份隐秘的商人,怎会想着去参加鲲韫科考,还能够得到王上允许戴着面具进出王宫,难道他也瞧准了邵央公主?瞧准了她身后的势力?

这些都让让花临凤心怀不安,他的动作要快一点,再快一点,不然这公主可能会变成别人家的公主了。

第二日,花临凤起早,难得在玄镜前梳理打扮了一番,身着淡紫长衫,浅描眼眉,略施薄粉,斜插一支琥珀冰簪,粗粗瞧去便是美男巧生姿,芙蓉修清水。

德清王府内,惠兰轩外的假山凉亭处。

未央看着眼犯桃花,明眸皓齿的花临凤时,立kè

变成木头人!

漂亮,原来这男子描画眉眼以后,也可以如此美艳,但美艳这一词用在花临凤身上又有些穷乏,他不该是美艳,更应该是……未央终才明白,何为书到用时方恨少。

“你?”迟疑半响,未央才开口问话。

“在下花临凤,拜见公主殿下!”花临凤略施薄礼,作揖并不太隆重。

未央有点不明白,他花临凤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学女子一样化妆,虽看起来蛮好kàn

的,但终究他是男子,是男子就不该描画妆容。

“今日,你找本公主有何事?”未央心中所想并未如实说出,她现在是个公主,是个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样子。

花临凤见公主一脸平静,并未因他今日所举而有任何疑惑,他不急于表露,而是顺着未央的步伐走:“在下是来感谢公主您为花氏布庄找出幕后真凶的!”

这句一出,未央更为疑惑,这布匹仿造的事儿已经过去很久,当时的花临凤可是言辞灼灼的说他早就查到这容七是幕后主事,怎么现在他却特地来惠兰轩感谢自己呢?

“感谢本公主?”未央自嘲的笑道:“当初你可是对我说你早就盯上那个容七了,还不许我插手,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你脑袋被门缝夹了,要来感谢本公主?”

“原本在下确实认为是自己先寻到容七公子的,但思来想去许久,还是觉得公主能为花氏布庄查探那么多事情,在下也该有所表示!”花临凤语气极为柔和,眉眼也有些异样。

这异样有说不出来的味道,说不出来的味道该是暧*昧,未央孤自度测此刻花临凤的想法,却意wài

的发xiàn

了花临凤此刻眼神的变化。

“表示?呵呵,你花临凤不来打扰本公主的清闺深宅,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未央忽视花临凤那抹动荡不明的眼神,随后讪讪笑道。

“临凤明白,明白自己就算描眉化妆,也及不上白镜弟弟的一颦一笑,可是公主,临凤都为你做到这般模样了,难道你都未曾心动过?”花临凤见软的不行,便想着用花墨桃的手段看看能不能打动这公主的心扉。

白镜!他也知dào

白镜?可是如果细细想来,这白玉离与他熟识,他应该知dào

白镜,只是他为何现在会有意提及白镜,难道他知dào

了些什么?

“你以为就描个眉,画个眼便觉得自己是个美人儿了么!”未央不想将话题扯到白镜身上,故而寻了个说辞将白镜这字眼给扯开了。

“当然不是美人儿,但我今日既然来了惠兰轩,就没想过要完整的出去!”花临凤起身走向未央。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未央心中警报开始低鸣,危险即将来临。

花临凤一步步靠近未央,未央一步步朝后退去,小锦现在在司药阁帮忙,而红莲早早的便没了踪影,难道要喊那些站在门外的侍卫?

可未央最终没有喊叫出声,因为花临凤在进一步靠近未央之后,便直接将其打横抱起,一个跃身跳下假山,随后几个箭步便入了未央所住的寝屋!

花临凤这举动,是在刺探,刺探现在的公主是否真的已经与之前外界相传的不一样!

白玉离曾跟他说过,没了之前的记忆,但秉性是不改变的,失了魂儿的,则是整个人的秉性都会改变,白玉离还担心,这公主或许不是以前的公主,也许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儿!

所以,他亲眼看看,这公主的身体,身体上是否真有一枚铜钱大小的红胎记,形似凤鸟,处于腋窝下方,这地方隐秘寻常人不会注意到,他还是听曾伺候过公主沐浴的侍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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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相公楼内有秘密(4)

君描妆,为女红!凤凰榻,清点愁!

这是个耻辱!

她堂堂一国公主竟在自己的住所被一个男子给劫持了,这说出去便是个笑话,如此她便没有大呼救命,而是安分的躺在花临凤的怀里。

这男人的怀抱略显清冷,胸膛也是硬梆梆的没有任何安全感,果然他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有如此亲密的动作,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害羞。

若是这男人换作是漠哥,或许又是另外一番境况!不经意间未央脑子里回忆起那晚漠哥抚摸自己头发时的场景,这场景在未央的翻腾几回,竟让她不禁脸红耳赤起来。

‘扑通’一声响,未央被花临凤摔到了睡榻上,未央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那软软糯糯的小身板便被花临凤伟岸的躯体给压在榻上。

未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花临凤复杂难辨的脸色,她不明白这男人现在在想些什么,但她能预感到危险在一步步靠近。

“你知dào

这样做了以后,会有什么结果么?”未央先平静下来,她淡然瞧着坐在自己腹部的男子。

花临凤脸色微动,眸子里透着一丝诧异,遂而勾起嘴角,轻声一笑:“临凤明白,但我方才说过,我既然来到了德清王府,就没有想过要完整的出去!”

“如果命都没了,你如何依附德清王府的势力,依附本公主这个靠山!”未央觉得要拿住花临凤这个人的软肋说话,说不定会有一些胜算。

然,这句话没有换得花临凤的醒悟,反而刺激了他。见得,花临凤眉梢一挑,满目莫名笑颜:“如果我现在退出,我便真的就没命了,但,如若我将身体交给了公主,我便还有些胜算!”

未央不明白这男人为何执着于自己的身份,但现在却不是考lǜ

这些的时候!在花临凤放开她的双手时,便努力撑起腰身,腹部以下现时被花临凤压着无法动弹,只能借着腰身及双臂的力量起来。

“公主这么迫不及待么!”花临凤的声音何时这般感性酥骨。

诧异之余,未央抬眼瞧向眼前的男人,方瞧一眼,便惊为天人!只见得此刻的花临凤垂眸瞧着挣扎起身的未央,一手解开束发的绸带,随后将琥珀冰簪一并取下,另外一手缓缓解开胸前衣衫上的几颗盘扣。

三千如墨长发如瀑般滑落,虚掩那一张因描妆而变得十分魅惑的脸颊,胸口的几颗盘扣散开以后,嫩白肌肤便扎入未央的眼眸内,危险如渗透进清水内的墨汁缓缓弥散。

“不,花临凤!你是男人,是男人就别,别做这种只有女人才会干的勾*引把戏!”未央的心扑扑跳着,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花临凤却充耳不闻,似乎他的世界内现在只剩下这个女人和这个天赐的机会:“公主!”

“花临凤,你醒醒,醒醒!”未央激动的喊叫起来。

复又欺压下来的躯体,比之前更为贴近未央,未央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散乱发丝的花临凤,描画妆容的花临凤全都赤果果的展现在未央面前。

“公主,白镜也是如此伺候公主的么!还是比临凤要狂野些,或妩媚些呢?”吻开始如雨滴般落下,额头,脸颊,鼻翼,唇瓣,下颚,耳垂,如此,那般沉稳,却又有些急不可待。

“都不是,都不是,你放开我,放开我!”周身都包围着花临凤的气息,未央想着各种法子,使尽全力去挣脱花临凤的压负,却发xiàn

这15岁的身体终究过于柔弱。

这戏才刚刚奏响了前奏,还没有开始,这小女人便这么挣扎,花临凤开始有些怀疑,是自己还未做足功夫,还是真如白玉离所说,这人不是真zhèng

的公主?

“听说,公主最敏感的地方是后背及……”花临凤附耳于未央耳侧,喘着粗气,轻声说道。

话还未说完,未央便感觉身体一凉,不曾想自己的衣服何时被这人给褪去一大半,还未等未央反应,她便被花临凤用力一翻,继而便是细碎的吻沿着脊椎骨一路下滑!

酥痒难耐,这是未央此刻的感觉,她忍不住的笑出声来,随即求饶道:“花临凤,你放过本公主吧,以后你要什么,只要本公主有,本公主一定会倾其所有也会帮你的!”

“我现在就在要我想要的东西!”当他瞥见未央素净异常的腋窝处有一枚铜钱大小的胎记时,便随口回答。

形似凤鸟的胎记,花临凤不确信的一把扯开未央欲要收紧的手臂,将腋窝完全裸露在他面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真的是南宫未央,邵央公主?”

当时的未央只感到羞赧不已,哪有时间去关注花临凤的问话,见她扯着手臂不放,便大声骂道:“你这无耻之徒,你今日不放了本公主,明日本公主就奏请国母,判你个yin徒之罪!”

鲲韫的奸yin之罪是所有历法中最为严苛的,轻者入监狱做内侍,监狱内侍不是好活,就是给那些即将举行死刑的囚犯享乐用的,重者游街加当街去势,且那话儿是要喂猪狗的,随后才会斩立决!

在确定邵央公主的身份以后,更深的疑问便在花临凤脑海中盘旋:这不可能,今日公主的举动与平常时候的公主不一样,再者纸片上的信息也应该不会有虚假,怎么现在的公主面对他会如此抗拒,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什么魅力可言,还是自己用错了方法,公主不喜欢娇柔的美男,而是喜欢有血性有男子气概的那种真汉子?

“果然,果然,我果然猜错了公主的喜好!”花临凤忽而垂面,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落寞。

见花临凤放开了自己,未央便迅速匍匐到睡榻的一侧,随手拿起身边的丝被裹着身体,惊魂未定的说道:“花临凤,本公主再次告sù

你,不要用外面那些传说度测本公主,那些传说只是有心之人故yì

抹黑德清王府用的!”

“也许吧,如今说什么也为时已晚!”花临凤起身,将衣服穿戴好,静静的将那如墨长发简单的用绸带束缚,整理一下衣衫后,正眼也不瞧躲在一角的未央,便工整的跪拜下身,正声道:“罪民花临凤,私闯王府,企图奸yin公主,罪无可赦,请公主赐罪名死罪!”

这,这又是那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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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春锁惠兰轩

屋外,阳光甚好,灼灼烈阳穿透镂空花窗刺入屋内,扎人眼眸!

“赐罪!”未央小声嘀咕,抬面偷偷瞧了一眼低垂眼眸工整跪拜在地的男人,她心中更为疑惑。

寂静在空荡的屋子内蔓延,两人各自揣测着彼此的内心,但终究人心隔层皮囊,哪会那么容易猜透的。花临凤明白,这未央也明白,只是明白归明白,但两人却依旧各怀心事不再吭声。

恰时,屋外传来红莲的声音:“公主,红莲给您备了解暑安神茶!”

这声音使得未央警觉起来,她怔怔看向跪在地面的花临凤,见他依旧一副淡然姿态,心中顿感这花临凤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故她咽了下口水,随后佯装刚睡醒的样子,虚软的回答:“哦,知dào

了红莲,你将安神茶放在门口旁边的桌子上吧!”

屋外安静了一小会儿,随后便又传来红莲的回话:“今日,二王子那院的小音带话说,再过几日便是公主生辰,问公主您希望怎样度过!”

生辰?自己的生日怎么过还要他南宫优过问么!未央不知这南宫优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现在也不能考lǜ

太多,只得先打发掉红莲再说,于是,她坐直身体,偏头回话:“那就…”

“公主?”这肉酥至骨的声音正从未央的脚底弥散开来:“公主,你怎么不搭理伦家了?”

‘伦家’是这个国家所有相公楼里那些相公的自称,未央听到时不禁觉得好笑,但在这里时日长了以后,便觉得这伦家唤起来便很有味儿。只是这话从花临凤嘴里说来,便让人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公主?”屋外,红莲疑惑的唤道。

静默的片刻,未央在极力想着各种理由来搪塞现在的状况,但现下花临凤竟一扫刚才严正的作态,抬面眸含嘲弄,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意,看着怔怔坐在睡榻一角的未央。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屋外的红莲轻轻推了推门沿,动作不大,但足以让屋内的未央心惊胆颤。

一面是不能相信的红莲,一面是诡计多端的花临凤,夹在中间的未央面对此时的情况竟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眼瞧着花临凤眸子中戏谑之意愈加厚重,未央咬咬牙,心想着在外人面前自己本就不是个纯良的大家闺秀,今日之事虽不是她所愿见到的,但若是让红莲现在就闯进来,让她瞧见花临凤以及衣衫不整的自己,未免会滋生出更多的流言。

所以,为了不让她正面看到,又为了给花临凤一个反击,故而未央摆正身体,裹着丝滑的被单缓缓靠近半跪在自己身侧的花临凤,用手勾起花临凤下颌,明眸动容道:“美人儿,公主何时不理你了!”

说完,未央并没有就此停住的样子,继而用指腹沿着花临凤的下颌往下游移,经过圆润珠滑的喉口处,随而蜿蜒向花临凤微微敞开的胸口,附耳于花临凤道:“知dào

什么叫玩火**么,你一直在试探本宫是不是那种垂涎男色的女魔,本宫刚才给了你逃生的机会,你不从,现在本宫要让你知dào

,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演戏,谁不会,能做到假戏真做又有何难,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又何必有任何顾虑。未央在心中鼓励着自己,一步一步将花临凤压在自己身下。

能明显看到花临凤深邃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后那抹诧异之色最后被淡然拭去,甚而在花临凤的眼眸中,未央竟读出了一种叫期待的情愫。

“若公主无事,红莲先行退下!”此后,屋外便没有任何声响,剩下的便是屋内气喘吁吁的未央。

“你害pà

了!”少许的松懈,竟让身下的花临凤挣脱了未央的围困。

“花临凤,你给我出去!”未央终还是火了,她无法忍受这泼皮无赖与自己共处一室这么长时间。

看着背对着自己颤颤发抖的瘦弱躯身,花临凤也觉得自己做的太过火,可刚才的模样又不像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能有的作为,眼前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呆了片刻,花临凤竟一句话也未说出口,便跃窗离去,不留一丝痕迹,而未央只能掖被裹缚自己那因紧张而瑟瑟发抖的躯体,默默流下泪水。

此刻的她尤为想念那远在北阜的南宫漠,不知dào

他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dào

他是不是能偶尔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自己。

而未央不知dào

的是,此次南宫漠远去北阜并不是为了营救身处险境的南宫秀,而是图谋一场叛变,准确的说是策划一场复仇行动,他要向鲲韫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要鲲韫为自己的族人赎罪。

次日,德清王府一如往常那般平静,但在德清王府外却悄悄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深处闺房的邵央公主难耐寂寞,光天白日下幽会男人,还要挟男人服从自己的意愿做苟且之事。此举天理难容,按鲲韫律法应当受骑行之苦的。

所谓的骑行之苦,是对不忠贞的女子施行的一种罪罚,这种罪罚很大程度是以一种侮辱女子身体的方式来达到中伤有罪者的尊严及身体,很多女子因惧怕这种罪罚而选择自行了结生命。

这事儿传到花临凤耳里时,他便觉得疑惑,为何昨天才发生的事儿今日街头巷尾便传的如此厉害,自己进入惠兰轩也未曾从德清王府正门出入,见邵央公主也是因为那会儿她正在凉亭内读书,自己才有机会接近她,据他观察那会儿院子里没有任何陪侍的奴婢,连就守卫也到了换岗的时间,可以说那时候的惠兰轩除了自己与邵央公主以外,并无其他人介入。

不,还有一人——红莲!那个中途打扰他的侍婢红莲,此人他从未曾听德清王府的侍婢提起过,是遗漏了还是这人行事低调,不被人熟悉呢?

对于这个红莲,花临凤甚觉得奇怪,联想起昨日未央的举动,他有了一些猜想,这邵央公主应该对红莲有所怀疑,若不是这样,那她为何不向红莲求救?

这德清王府还真是杀机四伏的地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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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四面八方庆生辰

三日之后,未央终迎来了她在这个异界的首个生辰日。

在惠兰轩的日子久了,总觉得这里过的太过舒坦了,虽有些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但对于有些神经大条的未央来说,这不足以让她对此刻无忧无虑的生活望而却步。

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儿,德清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便将第二日公主的生辰庆典给收拾的妥妥帖帖。

朝夕之间的变化让未央有些瞠目结舌,她看着以往素净雅之的惠兰轩如今却是披红挂彩的绚丽景象,不竟感叹世人惊人的创造力。

一早便看到如此赏心悦目的场景,未央整个人的心情也变得极为舒畅,她脚步轻盈的走出惠兰轩,想着能再去胥无渡走走,看看张伯伯在看看漠哥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有关自己与他联系的线索。

自南宫漠离开以后,她便不曾踏出过德清王府,若不是那一次花临凤无故闯入,她都不曾见到过除红莲,小锦以外的人进入过惠兰轩。

她也不知dào

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些日子的,总觉得自己与以往那个自己有些许不一样了,这不一样或许是自己对南宫漠感情的释然,又或许是经lì

花临凤那一劫以后自己对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

行之未名湖畔那一条湖上长廊,未央放缓了步伐,心中因接近胥无渡而越发的紧张起来。果然,自己依旧对南宫漠有情感,这不同于亲情的情愫将她又打回了原形。

“不可以在对漠哥有想法了,未央!”未央抚了抚自己叮咚直跳的心脏,小声的说道。

忽而一阵悠扬的笛声从不远处的榕树林间传来,婉转曲折,或如杨柳抚过水面般温柔,或如刀枪烈火般惨烈,这笛声似乎在向未央传达一种讯息。

“南宫梦!三哥!”未央镇定下来,朝着那片榕树了瞧去。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使得未央的视线也变得十分的清明,她瞧见靠近湖畔杨柳的一颗榕树上,端端站着身着欣长衣袍的男子,云带飞舞,发丝飘逸,宛如一颗明珠般在榕树上熠熠生辉。

一曲完毕,南宫梦便放下手中的长笛,端端看向湖畔长廊处那一抹粉润,脸上有了欢快的笑颜,随后一跃而下,几个临水飞跃便在未央身前立定。

有那么一瞬,未央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周身所散发的气息与之前完全不一样,温暖至心的外表下似乎还掩藏着一种高傲的姿态。

“未央!”南宫梦一个大步将未央拥入怀里,头埋进未央的脖颈内,细碎的磨蹭着未央的肩旁,如温顺的小绵羊般索求着未央的温暖,口中不断呢喃着:“未央,喜欢,未央,喜欢!”

以前的南宫梦如何模样,未央想象不出,或许真的是一个高傲自大的公子哥儿模样,又或许是如现在一般模样,温顺惹人怜爱,可是不管是什么模样,她都有责任将他从现在的囚笼中解放出来。

“未央,喜欢!”南宫梦没有放开未央的意思。

“三哥,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你身上的毒的!”未央伸手抱住南宫梦的臂膀,安抚道。

要是是毒的话,说不定白玉离能够帮zhù

自己,可是他与白玉离只有一面之缘,她如何去求他,再者那个百草堂她只去过一次,她如何能再次找到那个隐蔽的地方。

花临凤!突然她脑中闪现出这三个字,虽有不甘心,但如果要救南宫梦,也只能去寻求花临凤的帮zhù

了。

“四妹,你就这么喜欢抱着你三哥么!你二哥此刻可是十分的不舒服啊!”不知何时有人突然闯入,打扰了此刻略显繁杂的场面。

“二哥!”听到南宫优的声音以后,南宫梦竟又如上次在月满华阁那样笃笃跑到南宫优身边,宠溺的叫着南宫优,而南宫优则是一脸无奈看着眯着双眼微笑的南宫梦。

他们之间有种微妙的联系,但未央却无法读出这联系是什么。见两人这般模样,未央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多余的,便适时移步离去。

经过南宫优身边的时候,却听到南宫优说道:“四妹,今日生辰想要的特别礼物有没有收到?”

“既是二哥送的东西,作为妹妹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我都会喜欢!”未央漫不经心的回答。

“他可是我从南玄物色出的最美男儿,姿色可谓一等一的好,尤其那声音能蛊惑人心。”南宫优并未转身,只是侧头看着未央细白的侧脸,道。

“哼,二哥送我的美人儿,我定会细心享用,若等二哥生辰之时,我定会送上双倍的惊喜。”未央不知南宫优说的是真是假,但她不想就此被南宫优套出。

“四妹!”不知为何,南宫优唤出这句话的时候略显焦虑。

“二哥,你已经知dào

了我身份了,为何还要用这种方法来套我的话呢?难道说你还是怀疑我假扮南宫未央?”面对南宫优的话语,未央能想到也只有这种解释。

至此南宫优确是没话说了,而是默默领着南宫梦一步一步离开,南宫梦像个小孩子一样跟随在南宫优身后欢欢喜喜的朝着小楼听涛走去。

德清王府为邵央公主的生辰可谓用尽心血,光光晚上的礼花便花去成千上万的银两,就更别提设宴款待,或者歌舞恭祝之类的庆贺活动了,虽然国母最后因身体原因而没有来参加宴会,但那一道祝福口谕以及将随身所佩戴的和氏宝玉赠与未央,就已让那些来参加宴会得大大小小官员议论纷纷。

小皇帝苍云戈也顺势来了一道圣旨,大体意思就是恭祝邵央公主十五岁生辰快乐,随后也提到了婚配的诗意,随这道旨意传递出的还有其他两位公主也会婚配的讯息,这道旨意用词深意,意思也容易理解,但在自己生辰之日宣读这样一道旨意,这小皇帝意欲为何?

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未央周旋在各个酒桌前,听着那些恭维的祝hè之语,回敬着那些官员的酒水,脸颊都有点笑抽筋了。

终寻到机会回到自己的惠兰轩,未央早已虚脱不已,心中有些奇怪的是,为何在宴席上未曾看到花临凤,杜雅之等人,他们也算是京都名流,为何不曾参加宴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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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惠兰轩中遭偷袭

回惠兰轩时,小锦未曾跟随其后,这是未央的主意,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果然是出伏的天气,白天热燥燥的暑气到了夜晚便一解而散,一走进惠兰轩,未央便一把将插在头上的彩冠取下,随手拎着彩冠推开屋门走进内屋,一眼见到软塌便扑扑奔到榻前,一跃坐上软塌,蹬蹬两脚便将鞋子给扔到很远的地方,随后虚脱的躺倒在睡榻上。

“好累啊,是不是所有朝代的公主都得这般辛苦的过自己的生辰?”未央喃喃自语道。

在将自己锁在德清王府的这段时间,未央时常会回想起未魂穿之前的生活,知dào

自己从小不爱文学,但自己毕业的第一份工作是做一名剧组场务兼职还星探之类的工作,再详细的就时常回忆不起来。

虽只是零星片段,但终归内心有了些许踏实感,心想着自己会凭这些片段找回自己原来的模样,亦或能够找到那个叫魏涵的人与自己的联系,自己的死,不知dào

那个叫魏涵的人知不知dào

,那个世界的父母会不会因自己无故离世而揪心不已。

思绪越发深入,未央便越发心痛,朦胧的双眸早已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起身用力擦去眼泪,随后自嘲的笑了笑:“想这么多干什么呢,自己都已经是死去的人了,还要去担心那些活着的人干什么呢?”

就在未央自嘲的时候,平静的屋子内忽而响起一阵窸窣的声响,虽很轻,但在这空寂的屋子内却被突兀的放大,这引起了未央的警觉。

“谁!”未央紧了紧身,目光锐利的环顾四周。

只一声喝问,之后屋子又一如往常那般静谧,使得未央一时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见屋子内没了声响,她便又放松下来。

她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彩冠扔到床上,随手褪去繁重的衣衫,准bèi

去偏房去唤值夜的红莲打些水来,好让她洗漱一番准bèi

就寝,屋外那些官客不致子时应该不会散去,还好的是有父亲和两位哥哥撑着,所以自己也就可以清闲下来。

行至房门口时,忽而一阵奇怪的风从背后袭来,将两扇房门给关上了,还未曾等她转身查看状况,未央的脖颈处便得来一抹冰凉,随后一只手拽住她的发丝,危险气息一瞬袭来。

“你想干什么?”未央面对突然袭击,已经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居然能够如此平静的问话。

男人显然也有些惊着,拿着武器的手有些颤抖,静待片刻,这男人才低声发问:“镜弟在哪里?”

镜弟?是白镜么,这人与白镜有何关系,竟为了白镜而奋不顾身的闯入德清王府。

“谁是镜弟?”未央不知来人的目的,故而佯装不明白的反问。

“不要给我装糊涂,快说,你把镜弟藏在哪儿了?”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你不说明白这个镜弟是谁,长得如何模样,我怎么可能回答你的问题?”未央越发觉得奇怪,这个人到底跟白镜是何种关系。

“白镜,白玉离的弟弟,白镜,相公楼的头牌——凤仙云镜,你不可能不知dào

!”男人再次收紧手臂,架在脖颈处的匕首此时已深入一寸。

一阵刺疼让未央感觉自己不能在激怒这个男人,慌忙安抚这个男人道:“你找的白镜,我知dào

他还活着,但具体藏在哪儿,我也不记得了!”

“少装蒜,是你把他藏起来,还不知dào

藏人的地点么?”男人显而不相信未央的话语。

这让未央如何辩解,小锦虽跟她提过确有相公楼这件事,而白镜也还活着,但是小锦未曾告sù

他如何前往相公楼,虽小锦提及过在惠兰轩中有条密道直通相公楼,但最终因为未央不想重踏前辈们的路,所以就没有具体询问小锦有关密道的事儿。

现在小锦不在,而这个男人一时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话,该如何是好?

“确实记不得,你也应该知dào

外界那些有关我的传说吧!”未央如实说道:“前一段时间,不知是何缘故,我突然失忆了,连就我的生生母亲也不记得是何模样,有些事情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白镜的事儿也是从我二哥那儿探得的。”

但这如实交代,并未让男人平复下来:“胡说,快告sù

我镜弟到底在哪儿?”

“别逼她了,她确实什么都不知dào

!”在空寂的屋子内,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深沉且具有磁性。

从软塌处的幕帘后面走出来的花临凤,淡定的走向黑衣人男人,乘其不备用手作剑抵住黑衣人的脖颈处,又道:“回去告sù

你的主子,镜弟这个称呼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叫的!”

男人有些惧怕,终还是放下手中的匕首,撂下一句狠话:“淫**魔,下次你绝没有这么好命!”

最终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未央有些许的失望,心中也莫名的惧怕起来,现在都有人敢闯进德清王府刺杀自己,这不是说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么?

“你在担心什么?”花临凤靠近一步,淡淡问道。

未央转身看向一袭紫衣的花临凤,在瞧瞧那人脸上诡异的笑颜,随即脸色一沉,双眉紧蹙:“你刚才对那男人说‘回去告sù

你的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我的手下,再者凭借现在花府的势力,还不足以让一个武功如此了得的高手臣服在我手下。”花临凤的坦率,让未央略感诧异,但她却从未放松对花临凤的警觉。

“哼,你说的话谁信!好好的人不参加宴会,跑到这里干什么!”未央僵直着身体,脸色依旧阴沉的可怕。

花临凤倒是一脸无辜:“还不是因为你那二哥,优王子殿下!”

“二哥?你来惠兰轩关二哥什么事情!”未央着实不能猜透这其中的关联。

呜呜————呜呜————此时,从房间的软塌上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一个人被掩住口鼻时才会发出的声音,未央朝着花临凤瞪了一眼,随后快速冲到自己的软塌前,果然,在铺就崭新的软塌上,躺着一个由鸾凤丝被包裹的人儿,那人散乱的银色发丝遮住俊秀的脸颊,口鼻被一条白色绢带给结结实实的围住。

看到这个人儿以后,未央转头朝着花临凤看了一眼,随后跳上软塌慌乱解开绢带,拨开那人散乱在脸上的长发,果然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公主!”那人一见到未央,便挣脱丝被的束缚,直直扑进未央的怀里,哭喊着。

花临凤看到这幅场景,只是简单依靠在柱子旁,冷声道:“你二哥的品味也就那样,这种货色的男人也给你寻来作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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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谜一样的绫仙儿

倚在未央怀里的男儿在听这句话以后,愤然起身,生气道:“你是谁?”

“无礼的家伙,你难道不知dào

问人名讳时,要先报上自己的名讳么!”花临凤语气虽未有震慑的意味,但那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气息足以压住此刻的氛围。

男子许是怕了,原本离开未央怀里的躯体又重新依附上去,头歪进未央的脖颈处,双手拥住未央的臂膀,像是在寻求某些安慰,小声埋怨:“今日本是仙儿服侍公主,为何公主还要留宿一个陌生男子!”

未央见这个男人如此柔弱,虽有些难以接受,但毕竟是花临凤无礼在先,故而她最终选择站在这个银发男子身这边,对着柱子旁的花临凤道:“花临凤,你可知惠兰轩并不是你这个草民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

“吼哦~公主如果真的是这么想的,那花临凤确实无礼在先,可如若方才不是临凤及时赶到,那公主的性命说不定早就…….”有的时候未央十分不喜欢花临凤,便是因为此人说出的话语极为让人不舒坦。

未央偏头不去听花临凤的冷言讽刺,虽知dào

这才是花临凤的真脾性,但就是因为这是他的真脾性,才尤为让人讨厌,可偏偏此时她却找不出话语反驳。

“公主,若是绫仙也懂星星半点儿的功夫,方才就不会被那人轻易擒服!”躲在怀里的男子适时出头帮衬未央,续又道:“绫仙儿原先是二王子手下的伶人,从小父母双亡,是二王子将仙儿从水深火热中救出,也是二王子授仙儿舞曲唱腔,使得仙儿能有一技之长生存下来,为了报答二王子的恩情,所以仙儿才央求二王子将仙儿送进公主的寝居的!”

从这个自称绫仙儿的口中听出的南宫优让未央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待事懒散又有些狡诈奸猾的南宫优居然也有心善的一面,她可要重新审视她的这位二哥的人为了。

啪啪怕——空寂的房间里忽而想起几声清脆的掌声,突兀又有些诡异!

“好一个故事,好一段感人至深的戏!只是在我看来,倒是有些谎话连篇的感觉!”花临凤边走边含着讽刺的笑说道。

未央皱着眉头看向花临凤,不知dào

这花临凤又要搞什么鬼:“花临凤,你有什么证据说明绫仙公子说谎?”

话落,花临凤便是一个箭步走向未央,随即一把扯开至始至终黏在未央怀里的绫仙儿,还未等绫仙儿反抗,便又极为利落的扯掉包裹在绫仙儿身上的丝被,花临凤的这番举动着实吓到了未央,见得,未央慌忙起身,随即背过身去不去看床上的绫仙儿。

“公主害羞什么,男人的身体不是已经研究的很透彻了么!”身后及时传来花临凤的言语。

她哪有研究透彻,前世今生见过的男人躯体也是屈指可数的,再者这魂穿以后根本就没欣赏过男人赤果果,白花花的躯体,但是此刻也不是辩解的时候,未央心里想着。

“花临凤如若你在这般欺辱本宫,那就别怪本宫忘恩负义!”未央拿出公主应有的威严,她怕若是在这么拖延下去,会给花临凤一种‘她很好欺负’的错觉。

只是才转身将话说完,未央便瞧见被花临凤擒服在床的那个绫仙儿竟是衣衫完整,这让未央无比尴尬,在她的思维中这个送来的男人,必定应该是全身上下脱得精光,一脸魅相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公主的模样,但是这个绫仙儿竟是穿着得体,一脸凶相!

一脸凶相!与方才宠溺的模样不同,难道他也是来刺杀自己的?未央心中一寒,自己过个生辰,竟会遇到这么多刺客,这能说明什么?

看来寄居这具身体的前辈们果真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不然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么多的危险当中,连续几个月来的安宁好似就在这个生辰之日全部打破。

“看来你二哥送来的绫仙儿也不是善类!”花临凤单手反扣着绫仙儿,视线却是朝向未央那里。

顷刻之间被识破身份的绫仙儿,还有些疑惑,自己伪装的很好,为何这个陌生男人一下子就识破了自己,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何之前并没有半点有关他的信息,花临凤,花临凤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绫仙儿急于寻求心中的答案。

“你又是谁?是谁派你来的!”未央插嘴询问,她也有心中想要的答案,若是这人是二哥派来的,那自此还要相信二哥的为人么。

“哼哈哈,女魔头!你也有今日,哈哈哈…….”男子发了疯的笑,使得原本安静的惠兰轩立kè

变得十分恐怖。

屋外开始有细碎的脚步声,整齐且有力道,未央知dào

定是守卫听到了动静。才这般想着,那边已经出声询问:“公主,你有何事吩咐!”

当时的情况极为紧迫,她不能让人进入房间,不能让那些人发xiàn

这个绫仙儿,也不愿让花临凤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中,故她镇静的回答:“没事,只是看到一段好笑的戏文而已!”

绫仙儿原本以为自己会死期将至,没想到这个公主竟袒护了他,或许袒护的不是他,而是身边的另外一个男人——花临凤,但是他自然来了惠兰轩,就不能失败而归。

“哈哈….”才笑出两声,绫仙儿的嘴便被丝绢重新封住,耳边传来花临凤威胁的声音:“你想死么?”

想死?笑话,身为一名暗客,他早将死抛之身外。

他是二王子手下的伶人不错,但那是虚假的身份,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一个暗客,暗客就是那种接收任务刺杀目标人物的刺客,他受命于一个地下组织——十伢。

十伢,一个暗黑组织,但又不同于暗黑组织,组织里专杀贪官污吏,收集到的赃物一大部分会赠送给那些穷苦人,他时而显身,掀起鲲韫一段腥风血雨,时而又隐藏所有踪迹,让人无从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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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寻找凤仙云镜

屋外已经不似方才平静,花临凤能察觉到此刻惠兰轩外已经聚集了几百号卫兵。

“公主!”屋外再次响起浑厚的男声。

这该怎么办?未央从声音可以听得出这屋外发问的人是良子,他是德清王身边数一数二的高手,为人耿直,甚而有些憨厚,但武功修为极为高深,虽不曾亲眼见识过,但从小锦的口中可以听得出这个良子不是个泛泛之辈。

“公主!”屋外的唤声比刚才要焦急一些,伴随而来便是细碎推拉门的声响。

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未央抬眼看向花临凤,紧要关头她希望花临凤能帮衬她一回,而花临凤解读出了未央眼眸中流露出的含义,随尔勾起唇角,露出明媚而光鲜的笑颜。

花临凤一把将绫仙儿从软塌上扯下来,利索的将绫仙儿的手反绑在身后,动作之快连未央都来不及分解他刚才所有的动作。

“需yào

我帮zhù

的话,可以说出口!”一切妥当以后,花临凤移步到未央身前,头一歪,依旧是一脸明媚笑颜,但说出这句话后,蕴着笑意的眼眸里依旧可以看到些许戏谑之意。

未央有的时候脾性有些倔强,见花临凤如此戏弄自己,便一下子火了,心想着谁稀罕你花临凤的帮zhù



“本宫方才都说了无事,你们还不给本宫退下去!”未央忍着火气,厉声说道。

屋外站着的良子一脸担忧之色,就在一盏茶功夫之前,他手下的两个卫兵在惠兰轩周围巡视的时候,发xiàn

了一个可疑的身影,他接到这个讯息以后便带着一队人马首先赶到惠兰轩,从惠兰轩外院他确实看到了可疑的踪迹,因为担心公主的安全,他便带人进了惠兰轩。

在惠兰轩内,心细的良子感觉到了一些异常,以及听到了那句‘哼哈哈,女魔头!你也有今日,哈哈哈’,这凄厉的笑声听起来十分可怖,所以他才出口询问,只没想到公主会那么轻松的回答,虽然公主说的很轻松,但他知dào

公主定是遇到了危险。

“公主!王爷让在下通知公主到掌政厅一聚。”不得法,良子只能寻个理由试探一下公主现在的处境。

未央这下真没办法应对,若是真的让屋外的良子看到此刻有两个男人在自己房间里,那他定会觉得是自己遇到了危险,要是这消息传到了父亲耳里,那自己又不知会遭遇父亲什么样的责罚。

“知dào

了,知dào

了!你们快快下去吧。”未央不耐烦的回答。

屋外的良子还想说些什么,但终归自己是下人,不能探究太多主子的话,于是,他钉在那扇木门外犹豫不决,要不是小锦的突然出现,那良子铁定踌躇到天亮也不会离开惠兰轩半步。

“良子哥?”小锦疑惑的唤道。

“锦妹妹!”良子小声的回应,又有些疑惑:“你没有跟公主在一起么?”

“是啊!”小锦手里提着一桶热水,脸上笑意连连:“主子想泡泡脚,所以我去给她打水去了!”

小锦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木桶,想要去推开屋门,可是良子一直杵在屋门处,阻了小锦的路,无法,小锦用眼示意良子离开一下,但是摆弄了半天眼色,良子竟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还是小锦出声提点:“良子哥,你这么大阵势来惠兰轩,只是单纯的交代王爷的口谕么!”

“不,不是!”

“那还站在这儿不动干嘛?你走了,谁来顾全老爷的安危,你还是快回王爷身边吧”小锦苦心劝说。

良子虽有疑惑,但是想着小锦在,而公主似乎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只能闷闷收起疑惑,带着一队人马悻悻然离开了惠兰轩。

看着良子远去的背影,小锦心虚的吁了口气,随后打开屋门进了内屋。一进内屋瞧见软塌旁的景象,小锦未曾有半点惧意,而是一脸冷肃的朝着花临凤道:“花公子,你想干什么?”

“你是谁?”花临凤脸上也有了少许变化,语言极为冷淡。

“她叫小锦,是我的贴身侍婢!”未央缓步走到小锦身前,将小锦护在身后,道。

这个小锦,花临凤未曾见面,原本他以为这个女婢就是那个叫红莲的人,却不想是自己想错了,见未央的威胁已经消除,他也该是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于是,他朝着未央屈身叩拜:“如今,公主已经脱离危险,那临凤也到了该回去的时辰,临凤在此别过,公主保重。”

未央不曾作任何挽留,再者也不能挽留,所以她只得看着花临凤徒步走向窗口。花临凤正准bèi

启窗离去,却不想一直被捆绑着的绫仙儿却在此刻挣脱了束缚,几个凌空翻越竟在眨眼之间挟持住未央。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住了距离未央不愿的小锦,她慌忙从怀里套出一把匕首抵住绫仙儿的腰身,而花临凤在瞧见这一变故以后,停下了脚步,将窗户重新关好,单手负背立定,眼光灼灼的瞧着未央身后的绫仙儿。

“呵呵,你想试试是刀子插进脖颈死的快,还是插进腰身死的快!”绫仙儿眼眸一瞥在身后的小锦,随后威胁道:“绫仙儿不怕死,但要是邵央公主死了,你们就有的受了。”

“你!”小锦手一用力,匕首划破绫仙儿的皮肤,一道血痕适时出现。

绫仙儿见状,便用力推了一下自己的短剑,原本未央的脖颈就负了伤,此刻更是雪上加霜,绫仙儿这一刀却是比刚才那人的力道要狠一些,鲜血很快染透衣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花临凤厉声低吼,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绫仙儿见花临凤如此这般模样,知dào

自己的目的达到,便转头对着小锦说道:“还不快放下你那破刀,不然你的公主今天可就没命了!”

小锦不想这般屈服,但是公主的安危在先,所以她只能够听命绫仙儿的威胁将匕首丢下。

见小锦的威胁已经接触,绫仙儿挟持着未央走到花临凤与小锦的中央,随后说道:“快告sù

我,你们把凤仙云镜给藏在哪儿了!”

又是凤仙云镜,又是白镜,怎么所有人都在找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就因为他是鲲韫最美男儿,还是因为他的兄长白玉离是个医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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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缘于那是相公楼(1)

凤兮!凰兮

两首不白发

何能赴黄泉

垂墨半香,昏黄的屋子内静谧而安详,夹带着些微檀香味儿的墨汁在砚台内静静释解,一支沾满墨汁的虎毛圆豪轻轻点触墨面,随而执笔之人将圆豪放在砚台边缘细细挤压,整个动作流畅且静雅。

提笔缓书,一行冽清大字耀然纸面,墨迹尚未干透,却又被不小心掉落的墨滴模糊了字迹,案桌前传来一声叹息,随即圆豪被执笔之人给随意丢在纸面,点点墨汁将那一副字给毁的不成摸样。

此时,黑暗的深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随即便是杂乱的开门关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个怯怯的问话:“阿镜,公主为何到现在都不曾来相公楼看我们!”

声先到,还未曾看到其面,但从这甜脆的嗓音听来,确实那人无疑!

“公主有她未完成的使命!”案桌前矗立着一位身着淡蓝素衫的男人,脸上似有着解不开的怨艾。

“使命?”从黑暗处走来一位满脸忧郁松散发丝的男子,着一身暖金曳地锻子衣袍,缓步前行,见案桌前的男子面色依旧郁郁不欢,续又问道:“阿镜,你当初是自愿来到这相公楼的么?”

唤为阿镜的男子垂头不语,在他的内心深处有无数的焦虑交织,这个地方可能无法待下去了,这个地方的避难者可能活不过今夜。

“我该是忘了,这座相公楼本就是公主为阿镜所修建的!”男子说道这是,有些许黯然。

“析九,可曾忘了进相公楼前你的本名么?”阿镜漠然的反问。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的痛楚,原本还有些忧虑之色的析九此刻却换上有些憎恶的表情,见得他双手握实,忍着突然失控的情绪,道:“那你呢?”

“忘了!”阿镜回答的很干脆。

阿镜的回答让析九有些诧异,他放松下来,随后偏头黯然神伤:“我不曾忘记,我曾经叫苍云恒。”

“公主修建这个相公楼,不单单是为了我,也不仅仅是为了保护那些容易受伤害的人,而是为了让我们忘却,忘却这个世间的残酷。”阿镜眼看着桌上那一副早已面目全非的宣纸,沉声说道。

“只让我们记得有南宫未央这个人么!”被保护起来的幸福不是幸福,被保护起来的自由也不是自由,那种被视作弱者的感觉,他已经有些厌烦了。

阿镜知dào

眼前这个人一直在伪装着自己,伪装是很好的保护,但同时也是伤害自己的利刃,阿镜看着析九,面色柔和了些:“公主所做之事定有其道理,我们是无法猜得出的,我们有我们的本份,若是待到公主累了,她定会想起相公楼里的我们!”

“你好像很能适应相公楼里的生活!”析九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何能够甘心住在这个地方,甘心成为那个女人的奴仆。

阿镜转身离开案桌,走向析九,明暗交汇,使得析九看不清眼前男人脸上的表情。

“如若能真的成为他的奴仆,有何不可?”静默了许久,阿镜缓声回答。

“果然是相公楼出来的,思想与我们一般人不一样!”析九显然已经生气,他愤然丢下这句话,随后笃笃奔出屋子。

看着析九离去的身影,阿镜默默返回案桌,看着那一行依稀可辨的字迹,喃喃自读:“凤兮凰兮,两首不白发,何能赴黄泉?”

与未央相遇是在三年之前,那一场烟火的邂逅,虽他知dào

与未央见面会有些危险,但天命难违,他必须接近这个女子,接近这个疑团重重的女子,因为她或许能解开他身上的疑团,他相信这是上天的指示,亦或者是神兽的懿旨。

她果然是个阴狠的女子,只是在集市上匆匆一面,自己的命运便彻底改变,有好事者将他抓进相公楼,被选作相公楼头牌敬献给了公主,一夜云雨,并未有太多言语交流,只用身体感触彼此身体的余温,当时的他想着,这么稚嫩的身体如何能承shòu的住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偷偷瞄向公主那时的面色,他发xiàn

这个女孩并无任何娇羞,多了几分享shòu

,少了几分矜持。

他读不懂这个女孩,更读不懂她全身透着不似他身体年龄的成熟。然,这个公主似还是无法得到满足,在离开相公楼的第五日,她携一道圣旨将相公楼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全部赶尽杀绝,只留他一人。

他以为是上天给他安排错了命运,也有懊悔的那一瞬,但在看到公主带着明媚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又有些期盼,期盼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个虚像。

为他重新修建了相公楼,将他一人锁在这深不透光的地方,终日与寂寞相伴,原以为她会时常来找他,可是至此他便再也见不到那明媚的笑容,此后的一年光景,他好像被世人遗忘了一般待在这个相公楼内,他以为自此自己会这样一直孤独终老,可是就在期盼变成绝望的边缘,他再一次见到了她。

那日黑洞洞的相公楼外想起了一阵细碎的铜铃声,一辆四角缀着灯盏的马车停在了相公楼外,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她依旧是明媚的笑颜,只是脸上少了些稚嫩,多了份成熟,那时的她才只有十三岁,虽然在鲲韫十五年岁才是成年,但她却不是单单成年,而是成熟。

随车而来的就是苍云恒,听公主的意思是暂时让他避避风头的,他倒是无所谓,毕竟孤寂了一年,这个相公楼总算了有了人气,他应该开心才是。

“你就是前辈看上的那个美男?”那时候的她对着自己细细瞧了半响,有些质疑,续又道:“这女主的第一次竟被那个混蛋前辈轻易的给了一个相公,啧啧,我真替这具身体的主人感到惋惜!当然,能与这么漂亮的人儿同床共梦,这女主应该也不太亏。”

当时的他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只能垂面跪地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对她口中说的那些感觉有些陌生,尤其那个前辈二字!

“可是看来看去,我还是觉得南宫优那家伙比你好kàn

许多!”那时的公主悠然喝着清茶,嘴里笃定的说道。

南宫优?她竟看上了自己的哥哥,而且还这么胆大的直呼其名,这个公主该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可是当时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相公,专供她享乐的相公,而他也不能违背公主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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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缘于那是相公楼(2)

阿镜与苍云恒的相处并不顺利,这个男人自来到相公楼以后,便时常郁郁寡欢,还经常绝食闹别扭,对现在的处境极为不满。

他不知dào

这个叫苍云恒的男人到底遇到了什么,或者说他不知dào

这个男人与未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光光从容貌上看去这个男人顶多算个清秀,并不是以往公主喜欢的类型,性格又不是太惹人喜爱,公主到底是看上这个男人什么了?

很长一段时间,阿镜都带着这个疑惑与苍云恒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虽是如此却又形同陌人,互不干涉对方的私隐。

直到未央第二次光顾相公楼,他发xiàn

苍云恒竟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用尽浑身解数讨好公主,连就之前极为抵触的描眉化妆,以及衣着服饰等相公才会用的那些讨好客人的招数,他也淋淋尽致的使用上了。

而公主来相公楼,与之前并无差别,依旧是四角缀着灯盏的马车,一样明媚的笑颜,全身透着一抹明黄的色彩站在了他的面前。

“阿镜!快看,我又给你们找来一个伴了!”她欢快的说道,随手撩开马车的车帘。

些许昏暗的马车内直直躺着一个全身血渍奄奄一息的男子,散乱的发丝上粘着些许碎草,他甚是疑惑,公主为何会将负伤甚重的男子带到相公楼,在看看那男人身上穿着一身囚衣,看到这些时他更为疑惑。

公主好像也觉察到他的困惑,在将那男人安顿好以后,便将他唤道身前,单独与他聊了一些事情。

原来这个男人是重罪在身的臣子,即日将要受斩首之刑,因为公主十分欣赏这人的文学,故而使了些手段将这个男人从刑场救了出来,为了掩人耳目才将他送到极为隐蔽的相公楼,而苍云恒则是因为他的父亲恭王曾与贺王爷交好,三年前贺王爷聚众叛乱,最终死于小皇帝苍云戈手里,虽当时苍云戈怀疑过恭王参与过贺王爷的叛乱计划,但终因证据不足而未能治恭王的罪。

可就在太平了三年以后,恭王居然突然暴毙而已,有人乘机向苍云戈参了有关恭王受贿的罪状,致使恭王府一夜之间成了鬼宅,而那晚苍云恒被公主救了出来,送到了相公楼。

当时的白镜听着公主口里说出的事情,心中那份疑惑终于解开了,但随之而来又是新的疑惑,这个公主与之前的公主怎么那么不一样?

他第一眼所认识的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阴狠之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当时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为何周身散发着善良的气息,他不明白,甚是不明白!

此后的一年内公主时常拉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到相公楼,使得原本冷清的地方顿时热闹了起来,各色各样的男人聚集到这个不透光明的地方,好似这个地方真的就是‘相公楼’了。

“今日,我做了一件极为羞耻的事情,我扑倒了我的二哥,想要与他发生更为亲密的事情,可是,我那可恶的二哥,居然厌恶的将我推开了!”那该是鲲韫祭祖最隆重的节日——赏花灯,公主满脸潮红的跑到相公楼对他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原本静默的心,在她说出那句话以后,那颗一直很安份的心莫名的燥疼,体内有一股力量直冲天灵,有一瞬他都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理智,可是他最终忍下了这份躁动,选择成为公主最重yào

的听客。

静谧的屋子内,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哀怨,防佛只要在屋内待个小半会儿,人便会气绝身亡般压抑。

“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dào

,我的小公主,在那一刻阿镜是多么的勇敢,勇敢的接受你喜欢另外一个男人的事实!”宣纸上的墨迹已经干透,然一滴晶亮的泪珠夹带着些微温光落在宣纸上,重新模糊干涸的字迹。

他应该很开心的,毕竟公主愿意将他作为朋友,将心中的事情告sù

他,即便他不能帮zhù

公主解脱心中情感的束缚。

“阿镜,我也许活不过今夜了。”即将迈出的脚伐忽而停住,转头便是泪眼婆娑,醉眼桃花。

“为何?”他惊讶,或许更应该是绝望。

她低下头,看着整齐的石道:“我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自从寄居到这具身体内,我终于相信了,那两个笨蛋鬼差说,我不能对这个世界的男子动情,一旦动情定不能活的长久。如今,我喜欢上了我的二哥,天理不容,我都感觉自己活不长久了。”

站在黑漆漆台阶处的她,瑟瑟发抖的她全都印在他的眼眸内,当时的他很想上去拥住那单薄的躯体,哪怕只能给予她片刻的温暖,但他终究是不勇敢的:“世间鬼神都是一种精神的寄托而已,公主不必介怀!”

“央妹,你以后只许叫我央妹!”她回头,俏皮一笑,续道:“这是我给你的特殊权利!”

他错愕,但心中又有些窃喜!只是那夜过后,就再也没见到她的身影……….

静静收拾掉桌上的宣纸,白镜走到窗前,看着黑漆漆的庭院内,内心思绪混乱,就在这时,他瞧见屋外不远处有点点光火朝着相公楼靠近,一瞬眉头微皱,继而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顿感事情不妙的白镜速速走出屋子,瞧见楼下厅堂内早已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向处于二楼回廊处的自己。

面对此种情况,他也只能先出去探个究竟,一直感觉今夜会有事情发生,但没想到这事情来的如此之快,白镜一边想着一边带着一众人走出了相公楼,迎着那光火站立。

未央从没想到在自己的床铺下面会有一个暗道,也没想到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去见传说中的相公楼,更没想到的是花临凤会这般维护自己,竟会为了她而对绫仙儿发火,或许这又是花临凤讨好自己的一个策略。

一路未央就这么不着边际的想着想那,完全没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把随时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匕首上,这一路走来却是坦荡无比,原以为这种暗道什么的会有许多的暗器,没想到四周却只有空荡荡的石墙。

终于看到了火光,在黑洞洞的石洞内,这片温光像是奈何桥头的指路灯,给了人希望,也同时让人倍感寂寞。

在一众人面前立定,还未曾好好kàn

看这一群迎接自己的人长得如何模样,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央妹,你怎么了?”

公主说过只许他唤她为‘央妹’,今日,他做到了!

“央妹?”未央疑惑,这声音太过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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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重回地府(1)

今日第一更,第二更稍晚些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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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山洞内,突兀的矗立这么一座三层小楼,昏黄的灯盏交相呼应,给这寂静冷清的洞内带来了些许温光,看着眼前的的景象,未央心中无不惊叹前辈们的良苦用心。

“公主!”站在白镜身后的七八人在看到被绫仙儿挟持以后,齐齐唤道。

绫仙儿也被这阵势给震撼住了,拿着匕首的手有些微颤抖:“你个女魔居然囚禁了这么多男人,你到底有多么饥可难耐!”

此刻未央的心中也如绫仙儿所说的一样,这前辈们就这么喜欢男人么,囚禁一两个不算,还在自己的床铺下面给置了个密道通向自己的后**宫。

“哼嗯嗯!”这时未央竟低低笑出声来。

这个声音让绫仙儿诧异,也让漠然站在一旁的花临凤惊异,说起花临凤能够一直漠然跟在绫仙儿身后,不对其出手,是因为他也一直对外界所传闻的相公楼抱有怀疑,此次有机会能让他亲眼见到真实存zài

的相公楼,他能放qì

么?再者,还能够看看白玉离的弟弟是否真的活在世上。

“你笑什么?”绫仙儿滞楞片刻,紧张的问道。

“我笑,是因为凭你一人之力是无法斗得过我手下这些宠男的!”从刚才那些人瞧向自己时那些担忧的眼神,未央感觉这些男宠有可能对这个公主还有些情谊,故而说出了这个略微冒险的话语。

绫仙儿在心中做了些许考量,但最终还是放qì

了求生的路,阴恻恻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些可都是你强行掳来的男子,他们恨你还来不及呢,怎会出手帮衬你。”

“狂徒,你休得妄言!”声援的是一身曳地暖金衣袍的苍云恒,他向前一步手指着绫仙儿道:“公主于我们有恩,我们怎会忘恩负义加害公主!”

这句话显然出乎绫仙儿预料,见得他脸色微变,遂而他鄙夷的瞧了一眼苍云恒,继而冷嘲道:“果然是做相公的命,不识抬举的家伙,还好,今日我受命是来救凤仙云镜的!”

“承蒙你家主子惦记,阿镜甚是感激,但是阿镜的命不需yào

你去搭救,回去告sù

你家主子,阿镜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在看到未央以后,白镜一时激动,但是未央却是一眼未曾正眼瞧过自己,他有些疑惑。

银白长发垂肩而过,纤长羽眉因着愁怨而微微蹙起,翘长密实的眼睫下是一双眼波流转的褐色眸子,鼻翼挺直,唇如绛霞,一身湛蓝衣衫贴合着细白如玉的肤色更衬托着男子的温雅。

这就是白镜,一眼瞧去,未央觉得他确实是个温文尔雅的美男子,与自己识得的其他的男子不一样,他更为静雅,更为淡然。

“你是凤仙云镜?”绫仙儿不可思议的反问。

“他确实是白镜,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凤仙云镜!”花临凤适时插口。

对于白镜刚才所说的花,花临凤也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决定留在邵央公主身边的,他要调查清楚,之后才能回去跟白玉离说个清楚。

“难道你也被这个女魔头迷惑了心智?”绫仙儿不愿放qì

,他今日已将命豁出去了,他不想无功而返。

白镜向前一步,将苍云恒护在了身后,道:“公主并未囚禁我们,我们是甘愿成为公主的宠侍!”

这话让未央更为惊异,这男人为何要甘愿成为那些前辈们的宠侍?难道其中的某个前辈使了阴招将这些男人蛊惑,让他们甘愿堕落。

“阿镜,虽然你说的话我不爱听,但是——呲!”站在白镜身后的苍云恒走了几步,与白镜一并站着:“但是,公主于我们有恩确实存zài

,现在公主有难,我们无法做到漠视!”

这个说话的男人是谁?他与白镜又是什么关系?未央心中疑团快要滚成雪团了。

还在僵持不前的间隙,突然,未央感觉身后的绫仙儿突然直直倒了下去,来不及反应,自己的脖子处又狠狠受了那匕首一刀,这下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向外溢出,未央只感觉眼前眩晕一片,看不见实实在在的人影,也分辨不出那些杂乱的声音到底是谁的,难道她就这么死去么?

漠哥!还来不及跟他说一句喜欢,自己就要这么凄惨的死去么?难道真zhèng

印证了那两个鬼差说的话,一旦对着个世界的男子动了心就会死去么?她不要,她不要这么死去,她还有很多话想要对漠哥说。

“刚刚还跟哥哥赌气,说不想见爹爹,还骗我说你很想睡觉…”

“妹妹,有的时候该糊涂还是活的糊涂点好,你只要清楚自己是国母御赐的公主即可……”

“妹妹的话,我一定带到!”

南宫漠的话语在耳边来回响起,能感受到南宫漠抚摸自己发丝时的落寞,这样的场景灼烧着未央,使得她难以清醒过来。

“未央,你太笨了!”

这又是谁,那个散乱发丝,嘴角溢着血渍的男子是谁?看不清,这是谁?

“偷*腥都偷到老娘身上了!”

这又是谁?这个肥肥的女人是谁?好痛,脸上火辣辣的刺疼,她这是在回顾生平的事迹么,难道真的躲不过鬼门关么?

令人眩晕的画面豁然变得清明,展现在未央面前却是一个透着迷雾的丛林,还在疑惑的时候,未央感觉头顶被某个东西砸了一下,再接着又是一颗,还来不及发火,那东西就如同倾盆大雨般一股脑儿砸向未央的脑袋瓜儿。

“喂!濒死的感觉如何?”头顶传来冷刺刺的询问。

此时的未央正在仔细查看砸向自己的是个什么东西,当看清砸向自己的是个骷髅头,立马害pà

的随手丢掉,骤然紧张的心情还未平复,又听到这般凄冷的声音,就更为紧张害pà



“你这只小野鬼,难道是怕了么?”一个人影嗖的一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在未央面前立定。

未央只感觉身后一片酥麻,在看看眼前这人身着黑色的蒙脸袍子,顿时失去了思考。

随后一个人从这人身后出现,用更为阴冷的声音说道:“怕是被你吓着了。”

“吼哦!我这么有魅力么!”眼前这人显然有些许兴奋,转过身躯从身体内掏出一样东西,左看右看了一通,还窃窃自喜起来,而未央瞧见那是一面镜子。

“我这是死了么?”待情绪有些平复以后,未央凄凄问道。

身前男子听到这话,将镜子收起,转身面对未央,扶额作无奈状,小声嘀咕几句:“我以为这次算是找到一个合适的魂魄寄居到那人的体内,没想到也这么没用!”

“是她主动附身到公主身上的。”身后的男子冷淡的回应。

“啊呀,我说鬼右,你别总这么打断我的话呀!”身前的鬼差一通牢骚。

未央心中有些绝望,果然自己就这么死去了,还真的如他们所说不能恋上那个世界的任何男子:“他叫鬼右,难不成你叫鬼左?”

“哎,你怎么知dào

?”身前的男子,有些许惊异的反问。

未央脸上直冒冷汗,这鬼差智商咋这么拙计呀,难怪会勾错魂儿,但面上脸色却未曾有半分变化:“我聪明呗,自然知dào

!”

“你聪明?那怎么还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掉?”鬼右依旧是衣服平淡无奇的样子,声调也未曾有任何变化。

未央知dào

事实摆在眼前,也无法跟这个叫鬼右的人狡辩太多,既是死了,那这游戏也该结束了,上次他们说过死了就会被他们押回阎王府,命中注定,她也不能凭一己之力逃脱。

“既然已经死了,魂儿也到了地儿了,那你也只能随我们去阎王府了!”身形较矮的鬼左说道。

虽有诸多遗憾,但未央还是选择了遵守游戏规则,随着两个鬼差一同前往阎王府。

第六十九章 重回地府(2)

透亮的屋子内,一盏明黄火灯静静立在实木圆桌上,光影卓卓,万籁俱寂。

屋外围着四五个男子,他们皆都屏住呼吸等待屋内的消息!只是有两三个男子则在大厅内惴惴不安!

“九哥,此次公主出现这种事情,你有何感想?”一位身着梅花绣式衣袍的少年,懒懒趴在石桌上,担忧的询问。

一身暖金曳地缎子衣袍的析九,在听到这句问话以后,并未立即作答,而是远远瞧向二楼拐角处围着的一群人,眸中焦虑万分,眉宇间也有解不开的愁怨。

“九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少年见析九一直垂面不语,便坐直身体瞧了一眼立在走廊处一声不哼的男人,续又道:“憬哥哥不说话也就罢了,为何九哥也是这幅模样?”

处在暗处的男子瞧了一眼中堂处的石桌,视线从身着梅花绣式衣袍的少年身上扫过,随后在析九身上落定,随后冷声道:“云恒,机会来了,你是要走还是留下!”

“啊,憬哥哥你这是唆使九哥叛逃么?”坐在石凳上的少年起身走了几步,紧张的低声质问。

憬哥哥,其名凤召憬,是第三位来到相公楼的男子,也就是未央从死牢中救出的男子,他心气孤冷,从不与相公楼内的其他人有任何瓜葛,但是出奇的与苍云恒走得稍微近些。而坐在析九对面的那个少年名唤作式,用之前未央的口吻说,式听起来很可爱,原名夏辰一,在相公楼年岁最小,差不多与果子同岁,性格乖巧,不似果子那般调皮。

“云恒,若是现在出去,我们就有机会找那老狐狸报仇了!”凤召憬眼一瞥苍云恒,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只是眸子中一瞬透着一股杀意。

看着苍云恒低头不语,站在一旁的式极为担忧,再看看凤召憬那副模样,他有些生气说道:“憬哥哥,你别以为我没有看见,那时是你使用暗器将那个恶徒杀害的,我原本以为憬哥哥是为了公主姐姐安危着想,才会有如此做法,没想到你是有另外的打算!”

“式,你别把你憬哥哥想的那么坏!”一直低头不语的苍云恒此刻抬起头,制止了式的怀疑,见式还有些余怒,他起身缓步走到式面前,将他抱进怀里,抚摸着式的发髻,随尔看向一身黑衣的凤召憬道:“憬,这种想法我在两年前就有过,但是,这种不切实jì

的想法并不能解脱被命运捆缚的我们。”

“啊!是!”得到了答案,凤召憬斜睨一眼处在庭院中央抱着式的苍云恒,道:“如此,我们就此别过!”

看着缓步离去的凤召憬,苍云恒眸含悲切,这个男人终还是作出了选择,终还是要背离公主的初衷,虽然他反驳过阿镜的话语,但他没有胆量,或许不叫没胆量而是舍不得离开相公楼,离开这个被公主保护着的相公楼,以及被公主保护着的那微乎其微的自由。

“九哥,憬哥哥是不是就这么离开我们了?”式抬头看向苍云恒,想要从他表情中读出更多的讯息。

苍云恒含糊的应答:“嗯,啊!”

“这一年里,憬哥哥定是受了很多折磨!”式低头看着齐整的砖面,有些许落寞的说道。

“式,我们不要讨论憬的事了,你公主姐姐的性命可还处在危险时期呢!”苍云恒拍拍式的头,随后拉着式的手走向二楼,汇入一同焦急等待的人群中去。

灯火通明的屋内,花临凤在屏风外等待,屏风内依稀可见小锦以及白镜忙碌的身影,而他却只能站在原地干干等待着,此刻的花临凤皱着眉头,脸色极为难看,他十分的懊悔,为何当初未央被挟持时没有给绫仙儿致命一击。

那日,听说二王子在未央生辰会送一件特别礼物,他便有些好奇,故而今日酒桌上他匆匆与那些官员打了照面,几杯酒水下肚,便速速离席前往惠兰轩。

他绝不认为二王子送给他亲妹妹的礼物会是金银财宝之类的物件,以他对二王子性情的了解,以及赏花灯那日二王子对未央的所作所为想来,他笃定二王子会偷偷潜入惠兰轩,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未央。

只是,结果礼物不是二王子而是绫仙儿,他有些许欣慰,更应该说是高兴。

绫仙儿说他是二王子手下的伶人,难道这一切与二王子有关?还有之前偷袭未央的那个黑衣人又是谁,跟绫仙儿是同伙么?绫仙儿口中的组织又是什么组织,这需yào

查实,但是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等待她的醒来。

呼——呼——呼——

阴凄凄的森林内,一阵又一阵冷刺刺的风穿过茂密的树林袭来,未央全身打了个哆嗦,心中一时疑惑,自己都成魂魄儿了,怎么还有这种阴恻恻的感觉。

“唉,努力了这么久寻到的魂魄,竟然又是一点也没有用,世间的情感就这么让人沉迷么?唉!该怎么向老大交代呢,唉!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鬼右?”鬼左手牵着索魂绳,一边走着一边絮叨着。

鬼右手拿着一把红色缀着花朵的油纸伞,默默跟在鬼左身后:“不知dào

!”

“嗼!别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啊,老大要是发起火来,我们就要受轮回之苦的!”鬼左难掩心中的害pà

,焦急的说道。

“不要在后面加个‘们’,当初可是你睡过头,将阎王大人的生死薄其中的一页给弄丢的。”鬼右一点人性都没有,竟将责任全推给了鬼左。

“喂,两位大哥,你们所说的阎王府在哪里?”她已经受够了这突袭而来的冷风,双手虽被锁魂绳牵着着,但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未央愈走愈觉得不太对劲,感觉这两个鬼差并没有将她送去见阎王的意思,难道她面前的所谓鬼差其实是吞噬魂灵的妖怪?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的倒霉透顶了。

沉浸在自己虚构的幻想中,未央并不清楚自己穿过的这片名作无忧林,林中常游移着一些恶鬼,这些恶鬼是鬼差无法掳获的,因为他们生前罪行深重,死后又食用无数魂魄,致使自己无法进入阎王府,也就进不了轮回道。

“未央——未央——呵呵呵”

突然一阵冷肃的阴笑声从背后传来,好似远在天边,又好似近在咫尺,这让未央更为胆颤心惊。

第七十章 凤仙云镜(1)

“谁!”

未央冷不丁的惊恐询问,在这空寂的森林内倒显得更为诡异。

前面行走着的鬼左及鬼右在听到未央的喊声以后便也警惕的瞧向四周,在确认无任何异常以后,鬼左埋怨道:“我说,你都成为孤魂野鬼了,还怕些什么啊?再者还有我们在身边呢!”

“可是,当时你确实害pà

了!”鬼右冷冷飘过这一句实话。

“啧!你别总是跟我闹别扭了,好么!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在一起完成任务了!”鬼左略微不高兴。

前面两个鬼差的斗嘴,未央完全没有听进耳,她紧张的看向四周,周围黑漆漆的未曾看到半抹人影,就在她稍微放心下来,嘲笑自己疑神疑鬼的刹那,正忙着斗嘴的鬼左及鬼右竟齐齐倒了下去。

“啊!”突然上涌的恐惧感征服了未央的一丝理性,此后无忧林的上空盘旋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

“未央——嘿嘿——害pà

么!”

这虚无缥缈的声音一直在未央耳边响起,就算未央极力将两耳用手捂住,但那声音还是冲破层层阻隔进入她的耳边。

孤独无助!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恐惧剧增没有减弱的趋势,她害pà

,害pà

自己会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殆尽,活着,那种活着的感觉此刻在她脑海中突兀的一闪而过。

“不,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三哥的病我还没有想办法帮他治疗,我还没有找出前世将我杀死的那个匪徒,不……”未央不争气的流下眼泪,惊恐的蹲下身去蜷缩着身体。

“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的活着!”耳内突兀飘出这句话,使得未央更为绝望。

都死了,还有什么资格活着呢?这一句话完,未央感觉身体突然变得好热,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可这炙热的感觉却温暖着她逐渐寒冷的心,这感觉很奇妙,还未曾细细体味,未央便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

这异样让她不得已睁开眼睛,却发xiàn

自己飘在半空中,周身有浮动的七彩之光包围着自己,在看看下面,方才还躺在地上的鬼右,此刻竟是站着的,眼看着悬在半空的自己。

还未曾询问他们发生什么事情呢,未央便被这霞彩之光带走了。

眼看着七彩光润一闪而逝,坐起身来的鬼左起身看着直直站着的鬼右,低声道:“果然,你最后选择了放走她,哼!你还是太宠她了!”

“啊!我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前生今世。”鬼右静静的回答。

“你啊!就是心太软,这下该怎么阎王交代呢!”鬼左起身与鬼右一并站齐。

“我没想过要交代什么,当初可是你犯的错。”见光润已经消逝不见,鬼右旋身漠然看向树林深处。

“啊~亏我还将你当作知己呢,没想到你这么阴狠。”鬼左埋怨着。

两人就这么斗着嘴朝着阎王府方向走去。此刻无忧林内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鬼右他们,鬼右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朝着密林深处说了句:“她跟你不一样!”

“呲——”密林深处的那双眼眸中此时却是憎恶不已,盯着鬼右的身影,幽幽道:“为何你放了她条生路,而我却没有!我变成现在这幅模样,都是你们的错。”

光,此刻有温暖的光包围着未央,她努力睁开眼,却发xiàn

这光尤为刺眼,便抬手准bèi

遮去这温暖的光,却发xiàn

这手却是毫无力qì

的。

“现在还不能乱动!”温柔之心的声音在未央耳边响起,随即一纤细润嫩的手覆在未央的双眼之上,继而又关心的询问:“这样好些了么?”

“嗯!”喉口处此时却是干涩之极,还夹带着拉扯般的疼痛,声音也不能稳实的发出来。

“那匪徒割破了公主的脖颈,当时出血极多,还好的是那一刀未伤及要害,及时止住血了,但是现段时间,公主说话会困难些。”过了小一会儿,手缓缓移开,未央终适应了这室内的光。

她朝着说话的男子看去,见得那人满目含笑看着自己,便羞涩的移开视线,这男子就是传说中的凤仙云镜,白镜!未央心中小声嘀咕着。

见未央脸色忽而一片红润,白镜心中一阵喜,他终于将她救活了,曾一度他以为会再一次失去她,他担心不已,每日每夜陪伴在她身边,看着她受着伤痛的折磨,自己也同样受着煎熬:“公主,你刚醒来,不宜起身走动,所以只能委屈您暂先躺在阿镜这里休息。”

躺是可以躺,但是惠兰轩那儿怎么交代?若是父亲那儿有个风吹草动,若是绫仙儿没有回去南宫优起了疑心该怎么办?

“公主别担忧这些,德清王暂时不能顾及公主,因为有一伙乱贼正威胁着鲲韫,所以他正忙着与帝王商讨征伐,再者科考马上接近尾声,他也无暇顾及公主,绫仙儿他企图伤害公主,已经死在凤召憬的利器之下,尸首已经被析九,也就是苍云恒收拾掉了,阿镜已经让小锦回去散布消息说绫仙儿因服侍公主不周,而被公主您关进囚牢…”

说道这里,白镜忽而跪拜下身来,解释道:“阿镜不是有意诋毁公主,但那时候的阿镜只能想到如此办法,临凤兄和小锦也认同了阿镜的作法,所以……”

“不——”未央艰涩的发出声响,来制止白镜的自责,他的处理事情的方法冷静而周到,但奇怪的是他为何能知dào

她心中所担忧的。

“公主!”白镜抬头与未央的视线相对,见到未央并未有怪责的意思,他便继xù

汇报下去:“但为了以防万一,阿镜还是决定让式扮作公主住在惠兰轩,公主别担心,式的身形与公主并无差异,凭着析九出神入化的化妆术,他定能蒙混过关的,而且还有小锦在他身后帮衬着呢。”

“式?”未央艰涩的反问。

“公主莫要在说话了,以后嗓子若是恢复不过来,那阿镜该如何面对公主?”白镜脸色悲切,急切的制止未央再次出口说话:“公主心里想的,阿镜能够听得到。”

第七十一章 凤仙云镜(2)

“公主心里想的,阿镜能够听得到!”

屋内有静静的风抚过烛火,驱使着火焰随其摇曳不定,扑扑烛火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三年前,阿镜因受不住脑海中不停出现的各种声响,所以才会离开百草堂,为了寻找心中的答案,我才与公主相遇,也知dào

了公主的秘密…….”白镜静静的叙述着,而未央却早已惊讶不已。

原来白镜也说不清楚为何自己的身体会出现如此变化,至于公主的秘密也只是简单的提到失忆这一层,但具体的白镜也未曾详细叙述,两年前公主开始到处收集美男,并将这些男子全都安置在相公楼。

当然进相公楼里的每一个男子都有其坎坷的经lì

,所以并不如外界所传闻的那样,公主是个嗜色成狂的魔头,至于这里面的男子皆都不曾与公主发生任何伤及世俗的事情。

听到白镜的叙述,未央心中也稍稍放松了些,这些前辈之中还是有好人的,可是这些男子为何甘愿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呢?

“因为他们知dào

一旦离开了相公楼,离开了公主,反而没有活路!”白镜垂眉低声回应。

那不代表自己依旧是囚禁这些男子的凶手么?未央胸中有些许纠结。

“苍云恒是恭王的子嗣,恭王有叛乱嫌疑,一直被皇帝视为眼中钉,两年前恭王府一夜灭门,案件至今未破,也就是那一夜苍云恒被公主送到了相公楼,凤召憬只是写了一篇有关恭王府疑案的宗卷,便被皇帝莫名按了一条死罪,临刑那一晚凤召憬被公主救下,式是一年前公主赏花灯那晚从集市上寻来的孤儿,原本式会被他的姑父母卖给相公楼做小倌,因此,公主并未囚禁他们,反而救了他们!”

可是,如若只是给他们建了个相公楼,而并没有真zhèng

给他们享shòu

自由的权利,这是解救么?

“公主,您心中的自由是如何模样,阿镜看不到,但对于阿镜来说,相公楼是公主的,相公楼里的一切也都是公主的。”果然,这个公主不是那个人,在明白这个事实以后,白镜心中的希望却如决堤的城墙一般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听到这些,未央诧异看向一身淡蓝衣衫的白镜,虽是顺眉垂面之姿,但未央能看得出这个男人正在维护着某个人,或许眼前这个人对寄居这公主身体的某个灵魂产生了微妙的情感。

接下来的几日,未央按着白镜的意思一直在相公楼修养生息,偶尔花临凤会来相公楼看她,两人相处也有些不温不火,花临凤鲜少说话,而未央也从不面对花临凤,两人似乎因绫仙儿事件而产生了小小的隔阂。小锦倒是经常出入相公楼,跟她汇报一些有关惠兰轩的变化。

原来小锦确实到处散布了绫仙儿因伺候公主不周而被其打入死牢之中的讯息,红莲有些不信,但因为没有证据也就没有追究,因为德清王一直忙于与苍云戈商讨征服叛军的事情而未顾及未央,南宫优也因此事常常被苍云戈留在皇宫处理事务,绫仙儿的事情他早就有所听闻,虽不太相信未央能作出此等恶劣的行为,但终究因为公务缠身而未追究此事。

式在惠兰轩内行事也较为小心,尚未露出马脚,因为小锦一直陪伴在身边,红莲鲜少有机会接近式,就算有机会接近,式这孩子模仿能力极强,稍稍听小锦描述的公主模样,他便能学的有模有样,竟能骗的良子的信任,随小锦出城玩过几次。

听到这些话以后,未央开始对白镜这个人多了些关注,这个男人有非同寻常的洞察能力,虽不似花临凤处事那般圆滑果duàn

,但这份洞察力以及他能够听到别人心声的特异能力说不定能帮zhù

自己。

这日,未央实在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走走,白镜无法只能同意,当时正好苍云恒来看未央,见未央蓬乱的发丝,就怪责白镜未能好好照顾未央。

其实这也不怪责白镜,未央因为身子虚未能经常沐浴,每次都是小锦给她稍稍擦拭,连着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用丝绢沾水擦去油渍,近些日子,小锦来的不太勤快,所以这洗身子的事儿也就搁置了。

白镜想过要给未央清理一下,但他怕现在的未央会嫌弃,亦或是怕她害羞故而未能及时提出建议。

“公主!”一声脆甜的嗓音从屏风外传来,随即便是看到提着小步走进来的苍云恒,继而便听到极为激动的声音:“析九,析九好想您啊!”

听罢,未央浅浅一笑,想着以前的‘前辈’见到国母时或许就是这番模样。见苍云恒扑扑奔到睡榻,一个扑身跪在睡榻前,两行泪水潸然落下:“公主,可曾想过析九。”

今日终见到公主的模样,再也不要见她的画像,亦或是脑中刻印下来的模样,他现在见到了活生生的人儿。无论他对公主怀着什么样的情感,公主对他来说依旧是恩人。

“析——九-——”休息了这么多天,嗓音未曾复原,说话还带些沙哑,虽是如此,未央面上依旧含着浅笑,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柔弱的一面。

苍云恒见状,便难过的低下头去,小声说道:“是析九无能,没能阻止那个匪徒!”

“没——关——系!”就这三个字,却已经是极限,喉口处撕裂般的疼,连吞口水都变得十分艰难。

“别让公主说话了!”出去寻衣服的白镜刚踏入屏风内,便厉声制止苍云恒。

见到白镜,未央也朝他露出浅笑,心中想着活着的感觉真好!

未央心中的声音传达到了白镜耳内,这让白镜诧异不已,没想到公主竟有如此感叹,但他最终还是未曾向未央过问太多事情。

白镜静静走向睡榻,在睡榻边沿坐下,随后将未央的身体扶起,准bèi

解开她一直穿在身上的睡衫,这动作却被未央拒绝了,可白镜对未央的动作置之不理,只是附在未央耳边道:“服侍公主穿衣是宠侍的本份,公主就不要推辞了,若是公主依旧觉得不妥,那白镜会闭上眼睛给您换衣的。”

“可是——”未央未曾发声,只是在心中抗拒着白镜。

“公主莫要在推辞,会让析九怀疑的!”温柔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起,惹的耳垂一阵酥痒。

“好!只许这一次!”也许是下定了决心,或许是瞥见屏风处的苍云恒一直低垂着头,使得未央放下心来,不管怎样,她最终答yīng

了白镜的请求。

果然,整个过程白镜皆是闭着眼眸给未央换衣,且顺畅无比,竟灵巧到未曾触碰到她的肌肤,看着这人细心的模样,未央惊愕的抬面瞧向近在咫尺的男子。

第七十二章 凤仙云镜(3)

第一更奉上,第二更稍晚些,趁着有时间多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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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面容,如同皎月一般白润的肤色,连同呼吸都是如此的恬静,未央竟为此有一瞬痴迷。

银白长发梳理整齐,只在末端系上红色发绳,纤长羽眉婉约魅人,密实翘长的眼睫惹人怜爱,笔挺的鼻翼下是一双翘楚粉薄的双唇,这该是仙人才会有的姿容吧,这姿容看一次总不觉腻味,未央不竟这样想道。

“但阿镜不是仙人,只是公主的侍宠!”紧闭的双眸忽而睁开,随即低声说道。

声音极小,站在不远处的苍云恒似没有听到,依旧是垂面低眉的顺从模样,这让未央倒是有些稀奇,难道他真的不想知dào

她与白镜发生什么事情么?

“侍宠有侍宠的规矩,一人服侍公主时旁的是崇高是不会突兀打扰公主的,即使公主与阿镜做一些禁忌的事情,他们也不能管着管那。”白镜解释的很详细。

禁忌的事情?未央脑中一闪而过与花临凤在惠兰轩那屋软塌上的场景,立kè

羞红的脸颊。

她不应该害羞的,毕竟已经29岁了,身为女人所应该经lì

的事情她也完成了小半了,只不过在自己准bèi

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时,她华丽丽的死了,然后魂穿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

未央脑中的想法一时传达给了白镜,白镜虽没有看见未央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旖旎画面,但终归心生疑窦,难道寄居在公主身上的这个灵魂还未曾经lì

过男女之事?想到此处,白镜的脸上竟也立kè

红润一片。

气氛越发的诡异起来,连就彼此的呼吸都轻而易举的碰撞在一起,太过亲近以至于对方的心跳声都听得特别清楚,防佛被某个东西所吸引,白镜主动的凑近未央的脸颊,呼吸越发的粗重些。

就在两人唇瓣快要触碰在一起时,未央努力的抬手抵住了白镜愈发靠近的躯体,双眸微红,艰难的说道:“不——要——”

这一微小的动作,让白镜立即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偏过头去的未央,眼见得她的脸颊依旧如朝霞一般红润,他只能放qì

接下来的动作,为了缓解此刻的尴尬,便伸手理了理未央的衣领,随后柔声道:“待公主身体好些时,阿镜再来服侍公主。”

这话寓意十分明朗,但此刻的未央却无法将其听进耳内,刚才自己一时疏忽,模糊了心智,所以才会被阿镜的容貌所魅惑,如若不是突然闪现在脑中的花临凤突兀的骂了她一句,她定会在苍云恒面前上演一副男女春戏图。

上身的衣服算是穿好了,可下身的服饰未央抵死不让白镜帮自己穿了,无法,白镜与苍云恒两人只能被未央逼退至屏风后面,干干等着未央自行穿好。

一切妥帖以后,未央试着下床走动,可才下了睡榻,自己的脚却不太听使唤,走了一两步便因重心不太稳实而倒了下去,这使得站在屏风处的白镜两人极为紧张。

不过首先冲到前面的却是苍云恒,他眼疾手快的将未央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刚准bèi

将她放回睡榻上,却被未央给制止了:“不!”

既然已经起身了,未央便不太愿意在回到床上,故而她让苍云恒将他送到屋内的梳妆台前,未央并没有出声说话,只是简单的用手指了指东墙处摆着的建议梳妆台,苍云恒便了然于心的将他抱了过去。

不好说话,确实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幸好的是白镜在身边应衬着,不然她今天又得在睡榻上待一天时光了。

梳妆并不是白镜所擅长的,而小锦到现在都未能来相公楼看他,故而梳妆的事儿全交托给了苍云恒。

水镜前,未央看见镜中的自己脸颊稍许苍白,脸也消瘦了些,不过总体看来与先前在惠兰轩的时候并无太大差异,只是脖颈处缠着一层厚厚的棉布。

“公主的嗓音,阿镜依旧寻不到法子治好,如果后天还没有好转的迹象,也就只能寻阿离来瞧一瞧了。只是,公主这身子又无法去百草堂,而阿离来惠兰轩又有些麻烦。”说道此处,白镜顿了顿,似乎在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未央瞧见镜中的白镜低头思索的模样,微微一笑,艰难的开口道:“没——事——”

还想说一些话,但终究还是屈服了喉口处的疼痛,只得放qì

,静静的看着水镜里映衬出的阿镜。

苍云恒手巧,却不是胡说的!他三两下便将未央乱糟糟的墨发给梳理妥帖,临了还偷偷给未央梳了个简易的发髻,缀上一支玲珑水簪,却是别致的很。

妆容上倒没有花几分心思,只因白镜说了句‘还得去给公主沐浴一番呐’,苍云恒最后也只能作罢。

因着腿脚无力的原因,白镜不知从哪儿寻来一辆木质的轮椅,他将未央抱起缓缓放进轮椅内,随后推着未央朝着屋外走去。

这出门也花了几分气力,未央不想过多劳烦白镜及苍云恒,但终因出口费力,故而放qì

了劝阻,坐在轮椅内的未央抬眼看向白镜,希望他能够理解自己,没想到他只是朝着她勾起嘴角,落处为难的笑容,随后眼色朝着苍云恒瞧去,未央顺着视线看向在另外一次努力的苍云恒,也知dào

了为何白镜不放qì

的原因。

原因无他,此刻的苍云恒正蹲下身将卡在门槛处的车轮使力拔出来,瞧见他这番努力的模样,白镜也不舍得中途放qì

了。

终还是如愿出了相公楼,楼外黑漆漆一片,寻不到半缕阳光的踪迹,未央瞧着瞧不见远方的山洞,在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待好些时候,她一定要将捆缚在这里的人放出去。

车轮吱呀声厚重,在山洞内被无限的放大,一路静默,未央倒有些害pà

这样的静默,她极力的发出声响:“镜——说——说——话——”

“公主,我们在身边呢!”白镜安慰着未央道。

“是啊,是啊!析九一直在公主身边呐!”一旁的析九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出声打破宁静:“公主,你或许不知dào

你不来相公楼的日子,我们都很寂寞呢!”

“不——好——是——我——不——”说道此处,未央剧烈的咳了几下,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

忽而,一声脆响从身后传来,随后便是一声参加,继而却是白镜的斥责“析九,闭上你的嘴!”

行进的车轮忽而停住,一双手抚过未央的后背,白镜屈身道:“公主别听析九乱言,相公楼里的每一个宠侍都安守本分的等待着公主,公主不必担心!”

安抚未央以后,还未等未央说话,车轮便再次吱吱呀呀朝着山洞内更深处行进……

第七十三章 子非与子墨(1)

落花片片,薄雾绵绵,寸寸光泽从洞顶俯射而下,忽而将昏暗的山洞照的透亮。

在洞口驻足片刻,白镜便推着未央朝着迷雾环绕的泉池走去,让未央有些许惊叹便是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原以为山洞的里面也只会是黑漆漆一片,没想到在弯过一条内流河,走上一层斜坡,入眼的便是此等仙境一般的景色。

拨开重重迷雾,进入了泉池内心,却发xiàn

泉池形状宛如勾月,一汪碧水上腾浮着一缕缕水雾,扑面而来的也是温润的气雾,看着蔓延着水雾的泉池,未央竟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公主,要阿镜在身旁伺候您沐浴么?”白镜低头屈身询问未央道。

正沉浸在如幻世界的未央,竟没有听见白镜的问话。白镜见未央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吩咐苍云恒站在外面守候,自己则推着未央进了内室。

苍云恒虽有些不甘心,但终归在他心中白镜是先自己到相公楼的,在他心中也属于大哥形象的存zài

,故而他也只能闷闷应下了白镜的吩咐,乖乖站在泉池洞口守候。

未央缓过神来时,自己到了泉池边缘,在转头看向白镜,竟发xiàn

白镜自顾自的褪去身上的衣衫,解开束发的红绳,便害羞的扭头,艰涩的回应:“不——”

褪去衣服的动作瞬间僵住,听到未央用力的阻止自己的动作,白镜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将衣衫重新穿戴好,散乱着发丝跪下身躯,道:“公主手脚不方便,就阿镜帮你解衣吧!”

说完,便闭上双眸,伸手去解开未央的衣衫,虽然依旧羞涩,但现在自己的双手确实使不上力,也就只能任凭白镜解开身上的衣服。

忽而,泉池深处有模糊的身影一跃而出,随尔便听到哗哗的水声,继而便听到脆朗朗的笑声,不多久又有另外的笑声附和,虽看不见人,但未央笃定这泉池内有其他人出入。

她吃力的抬手覆盖白镜的手,制止他下一步动作,白镜也发xiàn

了泉池中的异样,便睁开眼,瞧不清楚泉池深处的人影,又怕是绫仙儿的同伙,白镜最后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就在跨出一步的刹那,未央拉住了白镜的衣角,在心里说道:“不要丢下我!”

未央还是有些恐慌的,毕竟已经经lì

过一次生死,她不想在尝一次步入地府的滋味,故而她希望白镜能够待在她的身边。

白镜明白公主的心思,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wài

,他最终决定和未央一起前去查看。现在的处境是不方便叫唤苍云恒前来支援的,怕打草惊蛇,继而招致更为严重伤亡。

就这样,未央被白镜抱在怀里,一步一步朝着泉池深处走去,雾气在面前消逝复又聚拢,打湿了两人的衣衫,未央瞧了一眼白镜,见他那银白长发此刻沾满水珠贴服着脸颊,凌乱的发丝更是给他添了份妩媚。

“白镜,你甘愿成为公主的侍宠,是因为那个人么,那个将苍云恒,凤召憬救出来的人么?”未央抬眼询问。

抱着公主的白镜手恰时一顿,却未曾说出任何话,继xù

向前走着,前面的水声越来越大,继而能听到嬉戏玩耍的欢快声响。

“非哥哥,你别擦那里,好痒!”这声音听起来倒显得有些稚嫩:“啊~可是痒,但又好舒服,非哥哥,我身体好热啊,变得奇怪起来了!”

“你该是多久没洗澡了,这么脏!”有些粗哑的男声,带些磁性,更为性感:“嗯,啊!”

这声音在外听起来便是极为羞臊的,连就未央脑海中忽而闪现极为火辣荼荼的场景,两个男子互相在水中逗戏,却在情绪高涨之时,一人将另外一人压服在石块上,做着………

听到这儿,白镜眉头一皱,继而快走两步,朝着迷糊中的两个身影,道:“子非,子墨,你们两个还在这儿闹腾呢?”

未央顺着白镜的视线瞧去,却看到了一副让她终生难忘的场景!

水池边沿一块石头旁,一个全身赤果的少年卓卓站立,齐眉厚刘海,凤眼微翘,确是个美少年,只是当他头一撇瞧向立在池边的白镜时,却露出了邪邪的笑颜,随后拍拍俯卧在石头上的另外一个少年,嘴里说着:“墨儿,快看,镜哥哥给我们带来个什么人?”

“啊~非哥哥,还不给子墨擦背!”俯卧在石头上的少年好似不愿此刻有人打扰他享shòu

的时光,扭着身子磨蹭着石头,却发出了极为旖旎的**。

白镜无奈,只能将未央放在泉池旁的石头上,随后走向依旧呆在池子内不动的两人:“子非,子墨,是谁允许你们来这里的!”

“镜哥哥,是非哥哥要来的,子墨劝不住他就随他来了!”原先躺在石头上的少年,此刻起身躲在子非身后,手扯着子非的臂膀,怯怯偷瞧坐在石头上的未央。

“子非!”白镜微蹙着眉头,瞧着水中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个少年。

未央见他们两人应该跟她同岁,再者这泉池又没有命令禁止其他人沐浴,便在心中劝道:“子非,子墨并未有错,若是他们喜欢在这儿洗澡,那我们选别处去!”

“公主?”白镜不可思议的看向静静坐在池边的未央。

两个少年听到此话,踏着水花飞奔到未央身前,道:“你是公主妹妹?”

未央一阵尴尬,这两个少年竟这么不遮不掩的跑到自己身边,还那么不羞不臊的唤她为公主妹妹?她都快看的鼻血纷飞,再者她看起来有那么小么?

“子非,子墨!”白镜终还是火了,虽没有厉声责骂,但言语之间还能听得出他在压抑着。

子非稍长些,或许也能够明白些事理,在听到白镜的话以后,便推了推子墨的手,低头与他耳语了几句,随后子非便一跃跳出池壁,对着未央笑了笑,随后跑进迷雾之中,留下来的子墨乖巧的走到未央身前,冷不丁的屈身,一片薄吻便落在未央的脸颊,随后故作害羞样,说道:“子墨将初吻献给了公主,公主能不能答yīng

子墨今夜来子墨的房间!”

“子墨!”白镜最后还是出手了,他踏进泉池一把将子墨扯出池子,随后连拖带拉的将子墨带出了泉池。

此刻的未央早已变成了木头人儿,刚才,刚才的那两个少年可都是赤果果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啊,自己竟毫无羞涩的直直看向两人的裸!体,这该是何等的罪孽!

第七十四章 子非与子墨(2)

白镜说山洞内的温泉有些奇特的疗效,只要泡上几次,全身乏力的现象就会减缓些。

未央刚开始不信,但经过几次沐浴,确实发xiàn

手脚恢复些气力。

近几日,却不曾发xiàn

子非,子墨二人,初次在泉池相见时,子墨那句话也终没有实现,或许子墨确实去寻过她,但当夜白镜便将她安排到其他的房间住下,也就不能见到子墨。

想起子墨,未央便觉得年轻真好,自己快要跨过三十门槛,有许多事情做起来都有些顾虑,但是十五六的年岁,这时光甚是好,不会被某些事物束缚,不会被某些人束缚,不会被自己的心束缚!

腿脚有力qì

些,未央就不再依靠轮椅行路,可以蹒跚着依附着墙面或是栏杆行路,虽还有些吃力,但总比被车轮限制好许多。

小锦来相公楼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少,每每来相公楼也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例如南宫优被皇上封为左副将军,出征讨伐乱贼,德清王则继xù

留守京都陪伴在皇帝身边,国母有几次宣未央进宫,但都被小锦搪塞了出去。

明显能感觉小锦在避讳着什么,但终归是未央自己的猜测,且现在的小锦也背负许多东西,故而未央也就没去追问什么。花临凤前两天来相公楼,带来了白玉离特制的草药,说可以缓缓喉口的痛处,但想要治好无法说话的病症,还得亲眼瞧上一瞧。

花临凤这样做确实有心了,不过这样的用心在未央看来,肯定与他攀附德清王的计划有关,所以感谢之心有,但感动却不曾有过。

当时两人的对话皆是用笔墨对答的,两人在字句上还是用了点心思的,故而没有过多的纠缠,临了花临凤问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听说,你喜欢漠副将?”

未央含面不作答,只觉得心中揪揪的酸涩,心中的念想别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为何漠看不见呢?

“趁早还是对他死心吧!”花临凤似是叹了口气,随后幽幽回答。

是这句话最终将两人不温不火的见面引上不归路的,她不知dào

花临凤为何说出这番话,但他无权干涉自己的私隐,也无权掌控她的心思,当时的未央愤nù

的想着,奋笔疾书一句话,随后将纸揉成团朝着花临凤的后脑勺扔去,一并用着粗哑无力的声音,道:“滚!”

如今想来,未央着实觉得当时自己太过激进了,花临凤的话虽有些直白,但也是一种劝戒,只是当时的未央并未想到这一层,也因为她对南宫漠的思念在那一刻被彻底点燃。

这日,未央无事又自行踏出相公楼,前往泉池沐浴,白镜表示愿意陪同前往,只不过最终被未央拒绝了。脚力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手也有了力qì

,昨日喝了白镜煎服的药,今天也感觉嗓子没有以往那么干涩了,小声说话也感觉不那么疼痛。

心情也因为这样的缘故而放松了许多,连着原来黑漆漆的小道也似乎不那么暗黑了,一路畅快,未央终来到了泉池旁。

麻利的褪去衣物,踏进泉池内,还未完全没入池内,足底便有一股温润之流蔓延向全身,好像就在那一瞬全身丝丝酸疼感也都消逝的无影无踪,未央舒服的坐下身子,头斜靠在石头边,闭上眼眸假寐,享shòu

此刻的惬意时光。

“嗯~嗯~啊~非哥哥,你~别折磨人家的身子了,快快帮人家擦背!”

“子墨,你的好像又大了一些呢?”

“哪有!非哥哥的才又大了一些呢!啊,你又学娘亲逗我玩了!”

“那还不是娘亲逗你的时候,你时常叫的很欢愉么!”

模模糊糊的听见两人的对话,时常伴有哗哗的水声,夹杂着或旖旎或欢愉的呻唤,扰了未央舒适的时光,原本不想打算去理会,但就在未央歪头继xù

眯一会儿的时候,有一阵瘙痒从足底传来。

她猛然睁开眼,但见波纹依依的水面异常平静,见没人未央又重新瞌眼寐着,却不想才闭眼不久,足底又传来一阵瘙痒,伴随着窃窃嬉笑声。

未央霍尔起身,随手想去拿放在石头上的衣物,却扑了空,她心中立kè

紧张起来,这是谁在开玩笑么?

“谁!”声音有些嘶哑,但总算说出声音了。

“哈哈哈,非哥哥,你把公主妹妹惹哭了!”不知何时子墨立在了石块上,手拿着未央那一身衣服,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子非则从水底一跃而出,宛如一条灵活的美人鱼般立在水面,将耷拉下来的墨黑长发利索的抚过脑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笑如灿花:“子墨你跑得可真快!”

“当然,非哥哥善水,而我善跑,呵呵!”站在石块上的子墨将未央的衣服随手一丢,一并跳下泉池,从身后环住未央,深深的吸了口气:“公主妹妹身上的香味跟娘亲一个样呢!”

“啊,是真的呢!”不知何时,子非也一同环住了未央。

同时被两个少年环住,未央心中顿觉的尴尬不已,更何况现在的三人皆都是赤果果的直面对方啊!

这两个小孩子就是子非与子墨,为何他们会这般胡闹,他们口中的娘亲是谁?又为何被前一任前辈放在相公楼内?有许多问题在未央脑中盘旋不去,但现在不是细究的时候,她得将这两个黏糊着自己身体的家伙给拨开。

使了全力终将缠着自己的家伙给掰开了,但身后的子墨却要耗费些时间,没法只得先放qì

子墨,未央闷头,似是下了决心般猛地抬头,露出严厉的面容。

“啪——”一个耳光甩向身前的子非。

子非受痛,不知所措的看向未央,脸上的面色渐渐由不知所措变为厌恶,随尔冷声对着身后的子墨道:“走,子墨,公主妹妹不配做我们的朋友!”

子墨有些不乐意,但终归子非是他的哥哥,只能听他的话随着子非一同离开水面,临走子非还不忘冷冷瞪了一眼未央,那憎恶的目光让站在温泉内的未央不寒而栗。

这一次见面,终还是不欢愉的,面对子墨与子非两少年,未央不知该说些什么,尤其当听白镜说出他们来相公楼的原因时,更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第七十五章 子非与子墨(3)

“子墨与子非是兄弟,亲兄弟!”

坐在案桌前的白镜看了一眼站在案桌对面的未央,起身让出座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没想到子墨与子非作出了此等作孽之事,是他疏忽了。

“兄弟!”未央不竟骇然,两个少年竟是亲兄弟,那为何,为何他们能在泉池里玩那种游戏。

子非年长子墨一岁,原名夏非,夏墨,到了相公楼以后改了名,父亲夏轩是北阜有名的商人,母亲也是北阜出名的美人,在夏非,夏墨四岁的时候,父亲因意wài

去世,留下母亲夏氏独自抚养两个孩儿,夏家也逐渐轮路,夏氏不堪重负,最终选择进入花娘楼做了个花娘,夏非与夏墨自此便流浪街头。

有位夫人看中了夏非与夏墨的俊俏模样,将他们收养在身边,然这位夫人有特殊的癖好,尤为喜欢童男,夏非与夏墨在这位夫人府内生活了长达六年之久,受尽了肉体的**。

那位夫人的癖好终引起了她夫君的怀疑,事情暴露以后,她的夫君盛怒之下将那些被圈养的孩子杀掉,这其中就包括了夏非及夏墨兄弟二人,恰好这件事情被出游北阜的未央撞见,因此,最后夏非夏墨两兄弟得以生存下来。

“公主虽救下了夏墨夏非两兄弟,但并没有注意两人的变化!”白镜收起深邃的目光,看向一旁呆立的未央,续道:“长期生活在肮脏的肉&欲中,他们稚嫩的心灵已经受污秽侵蚀,如今的他们只是受欲#望驱使的婬*徒!”

有的时候某个现象的背后都隐藏着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实,在听到白镜对两人的评价以后,未央更为伤心。

“可是,我不相信,他们…….”未央闷着头,不太相信那两个孩子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

白镜旋身背对着未央,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公主若不相信,白镜也无话可说,他们对爱与恨的辨识并不清楚,或许这能让他们有所顿悟。”

见得白镜那稍许疲惫的身子,未央也知dào

不宜在此逗留许久,故而选择闷声退出了房间,她也弄明白了一些事情,寄居这女主身体的上一个前辈或者是上上一个前辈是个至少能赢得白镜赏识的人。

退出房间不多时,未央又重新起开房门,犹豫了许久,见白镜矗立在窗前,满脸郁郁,低头思量的半响,终还是放qì

了。

“公主有何问题,问阿镜便是!”白镜偏头,脸上端着浅浅的笑颜,问道。

那种笑容让人看的心疼,看得出白镜在压抑着某些情绪,未央心中有些担忧,怕自己又会无意识的伤着这个敏感的男子,故而摇了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没什么问题!”

白镜低头,闷声不再言语,一时失落的身影让未央担忧,退出的脚步复又踏进房间,怀着不安的情绪关上房门,鼓足勇气后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向白镜,在他身侧立定,未央抬头看着高自己许多的白镜,问道:“你怎么了?”

不期然间,白镜俯身将未央紧紧拥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

无声的拥bào

,无言的屋内,透着一股悲伤,未央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白镜,原先那个处事冷静,恬淡的白镜为何会露出那般落寞的表情。

“果然你不是那个人!”白镜没有放开的意思,继xù

拥着未央稍显瘦弱的躯体,道:“她真的死了!”

这个人大概就是某个前辈吧,果然白镜对以前寄居在体内的某个前辈产生了感情,现在的她该如何安慰他,她不是那个人,这么残忍的现实又如何传达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呢?

“公主,许我在抱一会儿!”或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白镜低声的在未央耳边说道。

“央妹!”未央试探性的询问:“央妹,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明显感觉白镜身形一刹僵住,随后躯体又微微震颤几下,似是压抑住了那股冲动,他缓缓将未央从怀里放开,低头看向未央,双眸微红,道:“央妹这个称呼,是她许我唤的,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一年前,她告sù

我她喜欢二王子,也说了自己活不长了,当时我以为是她的戏言,没想到却是真的。”

“灵魂寄居!”果然,前一个前辈是因对这个世间的男子动了真情才会丧命,而这次险些丧命的自己也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恋上了南宫漠,原来那两个鬼差说的不是假话。

未央低声说出的这四个字,白镜听得清清楚楚,他诧异的低头看向陷入沉思的未央,总感觉现在的公主又与前面几次见到的公主不一样,虽面容上只有少许不太明显的变化,大抵也就是成熟了一些吧,但内里好像变化的极为彻底,变得睿智,变得冷静沉着,或许还有其他的变化,但现在观察下来,他真真实实看到的便是只有这些。

初见公主时,他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公主的心声,再见公主时,他却听不见了,他以为公主便是他的归宿,亦或是有缘人,但现在的公主,他又能听得见她的心声了,这跟灵魂寄居有何关系?

“她也向我提过有关灵魂之类的事情,但在阿镜看来,所谓灵魂大抵就是有关信仰之类的东西,所以对公主说的话并未上心!”白镜也一同分析道。

“你可相信,会有灵魂穿越这回事儿!”未央抬面,紧紧盯着白镜的眸子,一本正经的询问。

白镜一时恍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公主露出这般严肃的表情:“不相信,可世界无奇不有,阿镜也无法辨别其真假,加上之前公主所说的话与现在的公主所说的话,阿镜之前不信,但现在也不得不相信半分!”

“确实,换作是我也不会相信,但这观念在几个月之前便被打破了,我在前世已经被歹徒给杀死了,但灵魂却穿过时空隧道跑到这个公主身上。”未央深思了良久,最终决定还是将所有事情向白镜道出。

见白镜皱着眉头,一脸不可置信,未央续又道:“央妹这个称呼,是在我第一次寄宿到这个公主身体时模模糊糊听到的,第一次听到你唤央妹时,我差一点以为是你杀了公主,致使前一个前辈死掉的呢。”

误会终于解开了,终知dào

了是谁在梦中唤她央妹了,可依旧还有许多疑团,比如她都已经被两个鬼差捉了起来了,为何又能起死回生呢?

未央只觉得现时脑袋好乱,想要解开的谜题复又聚拢,让她顿时心慌不已,头也剧烈的疼起来,意识也顿时模糊不清。

“公主!”

第七十六章 相公楼里的宠男们

失去意识持续时间不长,待到一柱香的时辰,未央便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却发xiàn

自己不知何时又躺在了阿镜睡觉的软榻上。

屋内悄无声息,只有灯架上的那一盏长明灯偶尔发出噗噗声,未央起身,走下睡榻朝着屋中心走去,拐角出了屏风,看了一眼长案,瞧见白镜坐在长案前,垂面看着拿在手里的宗卷。

怕扰了白镜的清修,未央便蹑手蹑脚的朝着屋外走去,却不想才行了几步,身后便响起白镜的声音:“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

无法,未央只得驻足,转身尴尬的笑了笑,润了润喉口,随后小声说道:“总是在这里打扰阿镜,也不是办法,如今身体也好些了,是时候离开相公楼了!”

白镜脸色一时僵住,终归还是要回去的,这一回去不知要多久才能见面,想到此处,他闷头走出案桌,边走边说:“啊,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嗯,虽然回去了,但我还是会常来相公楼见你们的。”看见白镜眼眸中透出的失落感,未央急忙劝慰道:“其实,在相公楼的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嗯?”轻微的鼻音,衬得清润的嗓音尤为感性,白镜抬面看向未央问道:“公主有何疑问?”

“阿镜,你们可愿意离开相公楼,去寻找属于你们自己的自由?”她终究不愿意去束缚这些被自由抛弃的人们,终究想要给他们自己所认为的自由。

那时,意味深长叹了口气:“自由啊!相公楼外的自由太过耀眼,不太适合久居黑暗之中的人啊。”

“可你就愿意让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么,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未央不解的反问。

白镜偏头不再看向未央的脸,他之所以执着的认为相公楼才是最好的庇护所,可能还是因为舍不得放下那个人给自己的美好回忆,可是如若自己一直是这样的心思,那对于那些人来说这种做法太自私了。

“阿镜,我知dào

你喜欢那个人,但是这个地方不适合这些人长期居住。”未央言辞恳切,希望能够说服白镜。

这句话一出,白镜有些动摇,可是一想到其中有几人曾是乱贼的后代,尤其是苍云恒,他一旦出去了就可能遭来朝廷那些走*狗追杀。

只是现在公主的意思是那么的坚决,白镜没法,终还是咬咬牙,作出了妥协,道:“阿镜明白公主的苦心,但相公楼并非是阿镜说了算,若是,若是公主执意要放他们离开相公楼,那么阿镜也只能尊重公主的决定。”

听到白镜的回答,未央这才稍稍放松下来,想起刚才自己那般作态,有些激进,便垂面低声道:“谢谢你,阿镜,谢谢你!”

原以为离开相公楼就是那些男人即将接受的命运,却不想在未央准bèi

离开白镜房间时,发生了小小的变化。

“公主!”

屋外,整齐跪拜着两行人,粗粗看去有五六个男子,皆是华服着身,描画妆容,或冷艳,或妩媚,或稚嫩,或冷傲,亦或是阳光,这些人皆都跪拜着身体。

“你们怎么了?”这阵势着实吓着了未央,她不曾想过连续几次都没有正经见过的这些人,今时今日却都工整的跪拜在白镜所住的房间外。

“公主,阿镜说的对,相公楼给了我们生存的庇护所,离开了相公楼,我们没办法生存下去。”首先说话的是苍云恒,一身暖金衣袍裹住精瘦的身躯,甜脆的嗓音如一缕春风拂面而来。

“但是……”未央也担心过这些问题,但是权衡利弊,她始终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人待。

“公主姐姐!”跪在人群中的式抬头,露出满目笑容道:“这几日式扮作公主姐姐的模样,出去玩过几次,始终觉得外面的世界不如相公楼里自在,式明白公主姐姐的担忧,但是相公楼对于我们来说不仅仅是庇护所这么简单,而是因为这里有公主姐姐。”

“不,我并没有做什么,你们……”她想要告sù

他们,救他们于水火的恩人,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害pà

了。

“公主妹妹!”在后排跪着的人儿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随尔有一位少年缓缓起身,一身粉色绣花长衫,齐眉刘海,弯月眉,面目上很是熟悉,但具体在哪儿见过,未央却一时想不起来。

或许是知dào

未央不太识得自己,那少年头一歪,用手干干扫弄几下头发,露出尴尬的笑容道:“啊,也是啊,公主妹妹每次见到我时,我都是没穿衣服,现在我正儿八经穿上衣服了,公主妹妹便不识得我了!”

这一说,惊得下方跪拜着的人群一阵慌乱,甚而有几人小声的议论起来,不过很快被另外一个声音呵斥住:“哼,子墨瞎胡闹,你们还当真了!”

子墨?未央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一身粉衣的少年,在瞧瞧他身旁一身墨黑长衫的少年,她终于辨识出这两人的身份来。

“子非,子墨!”未央一一指认出了两兄弟,但看他穿上衣服的模样,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人儿,确实与不穿衣服时不一样。

“嗯!”子墨开心的应声,继而说道:“公主妹妹,你上次打了非哥哥,非哥哥当时很生气,但是现在他不生气了。当知dào

公主妹妹真的要赶我们离开相公的时候,他还伤心的跑去泉池乱发脾气呢!”

子墨是个天真的孩子,即便他现在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但心理年龄依旧是六七岁的模样,而子非却不同,他十分敏感,保护欲强,占有欲也强,他喜欢子非黏着他的感觉,也喜欢相公楼带给他的自由与快乐,所以当知dào

未央的心思以后,他生气,故而才会在泉池那里,唆使子非一同戏弄未央。

“子墨!”子非低喝一声,希望子墨能适时闭嘴。

看到未央的视线移向自己,子墨脸色极为冷淡的说道:“相公楼是您给镜大哥修建的,这些我们都知dào

,在德清王府,镜大哥听公主的,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但在相公楼里,我们这些人全听镜大哥的。”

这一下子将难题又重新丢给了白镜,这让夹在中间的白镜处境十分难堪。

“如此,也罢!”未央最终作出妥协,果然还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第七十七章 路遇花临凤

未央最终还是未能解散相公楼,但她依旧表态若是有人愿意离开相公楼,可以随时离开,但相公楼里的一切绝不能对外提及。

“那么,公主就许凤召憬离开吧!”角落内,某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众人一惊,纷纷抬头直起腰身朝着声源瞧去,见得那人缓缓站起身来,随后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这才屈身恭敬的朝未央拜了一拜,冷冷的说道:“凤召憬,愿意离开相公楼!”

“你——”一身着朴素灰质衣衫的男子,全身透着无法言明的寒意,未央不禁讶异,这人是谁?

凤召憬起身的瞬间,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身在前方的苍云恒,见苍云恒没有半点意愿要离开的意思,最终他只得放qì

这一份幻想。

“凤召憬!”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刀刃一般插入人心。

这个举动让白镜也有些许诧异,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他并未出声掺合进公主与凤召憬的对话,凤召憬这个人从进来相公楼就让人琢磨不透,且不说他不常于人交流这一情况,甚而有时白镜觉得这个男人明显在躲避自己,而苍云恒却经常跟他在一起,这次他离开相公楼,有何用意?

“你愿意离开?”未央心中虽有些诧异,但自己许诺过大家可以随时离开,她不该有过多的疑问,故而她再次强调:“可以,但是离开这里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将这里的一切说出去。”

“不敢!”再次屈躬下去的身子,凤召憬冷淡的回答。

见凤召憬去意已决,未央也没有说过多的话,只许诺他三日之后便可随自己一同离开相公楼,她当时也想征求一下白镜的意思,但见白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便只能作罢。

未央不识得凤召憬,随意腆着脸询问白镜有关凤召憬的过往,白镜并未对此有详细的说明,只是简单的告诫未央与这个男人不要走的太近!

对于白镜的劝诫,未央听进耳也记在心,这不是表示未央对白镜言听计从,而是因为她也觉得这个凤召憬这个男人不简单,最起码他看起来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回惠兰轩不是件简单的事儿,所以白镜让式将未央要回去的讯息告sù

了小锦,小锦则表示最近德清王比较忙乱,可以乘机将未央带回来。得知这个信息,未央确觉得有所不妥,这样做动静会很大,说不定会不小心走漏风声,故而坚持自行回去。

启程当日,凤召憬简单收拾行囊与苍云恒一句道别的话也不曾说,便与未央两人一起离开相公楼,相公楼内的那些人则只能目送着未央及凤召憬两人一同离开。

未央与凤召憬行走到一半路程时,却见到了花临凤,当时他正赶着一辆马车前往相公楼。

见到未央时,看她身边还有一人,花临凤一时眉头紧皱将未央拉到身边,冷着声问:“为何要带个男人回来?”

未央觉得这花临凤事儿管的太宽了,她带个男人在身边与他并无瓜葛,于是未央没好气的回答:“他要离开相公楼,我便把他带出来了,再者我带个男人关你什么事!”

“在下凤召憬,见过大少爷!”一旁的凤召憬冷不然出声道。

“大少爷?”花临凤心中一顿,这人能唤出‘大少爷’是表示他识得自己,可自己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故而甚有些疑惑,只是面目上却摆起了无赖的嘴脸:“哼呵呵,谁是你大少爷!”

“当初凤召憬在京都无依无靠,有很多地方还是受你爹花墨渊的照顾!”很奇怪,现在的凤召憬话竟出奇的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这个人真的与自己有些牵连。现在这人主动亮明身份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还应该有其他的目的,既然如此,那他也只得静观其变。

“你们认识的啊!”未央恍然大悟道。

之前还担心自己一个弱女子跟着一个大男人走暗路,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妥,再加上临走时白镜说的那些话,她一直都有些惶恐不安,在看到花临凤以后,虽有些不情愿,但她不得不承认在见到花临凤的那一瞬,她心中的不安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

“算不得上认识,但他既然认识花墨渊,也就说明他跟花家有些渊源!”花临凤双眸直直盯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心中无不在思量着,他接近自己到底有何目的?

对峙时间不长,未央与花临凤终踏上回惠兰轩的路。由于花临凤识得回去的路,故而还是花临凤赶着马车,未央与凤召憬一同坐进车厢内。

就在凤召憬准bèi

进入车厢内时,花临凤竟在背后袭击了凤召憬,这让未央极为震惊,这个男人又没有得罪他花临凤,他为何要将凤召憬打晕呢?

“你这样做可曾想过后果,想过还住在相公楼里的那些人?”未央耳边冷冷飘过花临凤这不咸不淡的话语。

虽是如此,但在未央看来这种做法欠妥当,说直白一点,花临凤这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做法,但当时的未央又没法反驳,毕竟是自己太过天真了,就算凤召憬曾发誓不会将相公楼里的事情泄露出去,可人心隔肚皮,谁又能保证那人说这话时是真心实意的呢。

花临凤不仅仅将凤召憬打晕,还将他的眼睛蒙起来,口鼻用布缠住,这才放心的带他出了通往相公楼的那条地道。

安安稳稳的回到惠兰轩时,已是子时,德清王府内内外外的长明灯安安静静的亮昏黄灯火。

小锦早就撇开红莲,独自在未央的房间等待,待看到未央安安全全的回来,她有些许激动的跪下身去:“小锦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公主您了呢!”

“我不是好好回来了么!”未央小声的说道。吃了那么多天的药,未央发xiàn

只要稍微用力说话,喉口依旧撕裂般的疼,看来自己真得寻个时间去白玉离那儿看看了。

随之出来的花临凤,背着凤召憬出现在小锦面前,小锦见状先是有些不知所措,后又急急的退了下去,都没怎么正经的摆个贵安的姿势。

看着背着凤召憬的花临凤,未央知dào

小锦铁定是以为自己又不知从哪儿逮了个男人回来暖窗被了!后来花临凤连口水也没喝,便带着凤召憬离开了。

未央还想嘱托花临凤不要伤害凤召憬,但想想他们是认识的,也就不愿与花临凤多嘴。总归是回来了,这一次生死考验,让她明白了许多,果然不能对这个世界的男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第七十八章 小楼听涛遇故人

“离开相公楼,我相信你不仅仅是为了来认识我!”

安静的京都街道上缓缓行驶着一辆四角坠灯的马车,子时的街道行人甚少,临湖而建的商家也早早的关门歇业,只有几家商户外墙上挂着的一盏盏指路灯分外鲜明。

车厢内安静的坐着两个人,一人单手支颌,双眸微冷盯着坐在暗处被捆缚手脚的男人,静谧的车厢内因着刚才那段言语而进入另一番诡异的氛围里。

“你有想过为何四年之前,你的父亲会被无辜抓进大牢,还被狗皇帝按了个乱贼之名?”静默片刻,男人终于开口说话,并未对此刻自己的处境有任何埋怨。

“他是不是乱贼,与我何干?”花临凤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一点也没将凤召憬的话放在心上。

“嗯,花墨渊生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真是极大的悲哀!”凤召憬竟没有惊诧,反而在言语上开始反攻花临凤。

“哦~你好像挺喜欢花墨渊那老贼啊!”花临凤来了兴致,这个男人难得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样儿,他不讨厌这种个性的人。

凤召憬瞧不清楚这男人的内心,眼前这男人内心有着厚厚实实的一道墙,不用万分力量将这堵墙打破,他无法探测到这男人的真实想法。

“既然你不愿追查你家老爷子的死因,那凤召憬也不便过多打扰,就此别过!”一用力,捆缚凤召憬手脚的布条轻易的撕成碎片,随后这男人跃窗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花临凤看着一地的布条碎片,自言自语道:“有这么好的身手,还甘愿成为公主的宠男,凤召憬你还真有意思呐!”

四年之前,也就是白镜被公主抓走之后,自家的老爷子也在不久之后蹲了牢狱,告示上说老爷子有叛乱嫌疑,故而判了死刑,最后尸首还是被吉娘从荒郊野外给寻回来的。

突如其来的打击,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花家彻底的击垮,如今他一步一步撑起花家,着实费了不少气力。他不想在重走老爷子的路,今日凤召憬这男人的意思,是在向花临凤暗示,暗示他有老爷子被害事件的线索,可是花临凤偏不愿接受这个男人的好意。

次日,阳光甚好,但气温却不如前段时间那么躁热,好像一下子便入了深秋。未央起早,穿上杏黄小袄子,简单的用完早膳便徒步走向胥无渡。

该是多久没来胥无渡了,也不知dào

张伯有没有一些南宫漠的消息,未央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来胥无渡,则是因为今日早膳时,她无意间询问小锦有关南宫漠最新的消息时,这丫头竟冒冒失失打破了一只精致的青瓷碟,还将手中端着的小米粥给撒了一地。

小锦这举动十分反常,未央心中隐隐觉得南宫漠可能出了事情,且这事情还很大。

独自一人来到胥无渡门前,见门前居然是一副萧条之景:攀墙而上的藤萝叶子已经褪去大半,裸露在外的藤茎曲张歪斜,门口两尊守门狮如今已经落满了枯叶,像是没有人搭理好久了,甚而门槛处的一块石砖都快剥落大半块石头。

“胥无渡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央心中不禁狐疑。

上前敲了半天大门,都未曾有启开的迹象,透过门缝向内瞧去,也都看不到任何有人的迹象,难道张伯也不在胥无渡了,可是胥无渡要是没有人打理,小锦她们应该会在自己面前唠叨几句,为何现在?

既然胥无渡没人,那未央也只能够暂先回去,可走到半道,她思来想去甚觉得不太妥帖,便又回头朝着胥无渡相反的方向走去,未央心中想着既然小锦不说任何有关南宫漠的事情,那么只能找那个人问问了。

小楼听涛,站在门外的未央看了看那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的四个俊秀字体。

鼓足了勇气才大踏步的朝着里面走去,熟悉的砖道,熟悉的院落,走到那被树木环抱的石床边时,未央偷偷瞧了一眼那石床,见熟悉的身影不在,便有些失落的继xù

前行。

“四妹!”还没有踏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唤。

未央猛然回头,瞧见矗立在晨光中一身青衫的男子,金色发丝微微舒卷着,面容略显憔悴,看到未央时,竟像是发xiàn

新大陆一般露出惊讶的表情。

“四妹!你不识的我了么?”又是熟悉的声音,但是这男人配上的表情为何有些许失意。

“二,二哥!”未央不敢相信眼前这位金发飘逸的男子竟是自己的二哥,南宫优。

“就是变了个发色,你就不识得二哥了,果然二哥在你心中并没有什么份量!”南宫优小声的埋怨。

听不清晰南宫优到底说了些什么,未央只得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变了发色以后,尤为明艳的南宫优,还没来及解释,自己的手就被南宫优给拉了起来,随尔未央便跌入南宫优微含清香的怀抱。

“四妹!今日来小楼听涛,是来寻二哥的安慰么?”南宫优不痛不痒的说道。

她不需yào

谁安慰,之所以来这里也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不在惠兰轩这几天,德清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想要了解小锦最近的一些奇怪举动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目的。

未央并没有长时间的躲在南宫优的怀抱里,她小心的推了推南宫优的躯身,随后说道:“父亲近几日这般繁忙,是因为那些乱贼的事儿么?”

“四妹是从哪儿知dào

乱贼的事情?”南宫优稍稍放开未央,略微诧异的询问。

未央低头思量的片刻,抬头面相南宫优:“二哥这意思是说乱贼一事是真的存zài

?”

“嗯!”南宫优脸色变得极为严肃,沉声道:“南宫漠那小子不知是受谁蛊惑,竟叛变了朝廷。父亲正为此事着急上火呢,若不是小皇帝信任父亲,那现在的的德清王府早就变成一座空城了。”

此话一出,未央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脸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她不相信的再次询问:“南宫漠反叛朝廷?”

南宫优有些愕然,他之所以会说出这句话,原先是以为未央早就知dào

此事的内幕,没想到未央到现在还不知dào

南宫漠出了那样的事儿:“四妹,你别太着急,这件事儿还需yào

核实,现在朝廷只是委派父亲前往北阜调查情况,不过大哥昨日传书说南宫漠并未前往北阜支援,而且此前北阜也并未出现危机。”

此时的南宫优心中也有着无数的疑问,首先之前朝廷是从哪儿得知北阜出了大事,就算有人制造假的讯息说北阜军区驻地受到威胁,那怎么他就确定率军前往北阜支援的就一定是南宫漠?还有,南宫漠都被限制在家,他又是怎么打通国母这条路的。

思来想去,这其中好像有很多地方都与身前的四妹有关,这个四妹曾说过自己并不是原本的公主,而是其他人的灵魂寄居到这具身体上的,这种说法他一直都不太相信,可是他又找不到线索,现在想来,未央与此次南宫漠叛变有脱不了的干系。

第七十九章 几日黄花几落情

原先那个待事冷静,稳重的漠哥现在竟成为了叛贼,这实在是让未央难以接受。

从南宫优那儿回来,未央一声不吭的坐在院落内,心中烦乱不已,等待着小锦的归来。

中午时分,小锦才急匆匆的赶回惠兰轩,一进院子便瞧见坐在庭院内石桌旁的未央,在看到未央以后小锦便急急小步跑到未央身边,简单的跪安,说道:“公主午膳红莲正在准bèi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便可用膳了,方才小锦见公主出去,便想着到司药局寻些润喉解热的草药回来,好给公主缓解些疼痛。”

“小锦,你可知张伯去哪儿了?”未央不去理会小锦说的话,冷着声问。

小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闷着头沉默不语,看得出她有许多难言之隐,无法直接说出口。

“你不必有任何疑虑,只管将你所知dào

的一切告sù

我即可。”未央打消小锦的疑虑,为的只是想知dào

这几天自己不在的日子,德清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犹豫了许久,小锦才将南宫漠有关的事情告sù

给未央听。

就在未央生辰那晚,皇上急急将酒席上的德清王召唤回宫中,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回来,随德清王一同回来的还有侍卫队的几百号人。

德清王一回来便将胥无渡前后给围的结结实实,他们带走了张伯还一并带走了南宫漠的许多书籍,几乎将胥无渡给掏空了。

后来小锦听良子说,南宫漠在去北阜的路上倒戈相向,唆使玉林郡王苍尧举兵造反,这苍尧十分敬重恭王,与贺王也十分交好,他们三人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外界传言,早先贺王谋乱,所有的计划皆都出自这个苍尧,当时恭王也小小的参与了一把,但最终贺王被赐了死罪,恭王因没有证据赦免了罪行,但是这个苍尧却星点责罚都没有,反而因护主有功而受到国母重用,所以当时有许多人传说,是苍尧设套陷害那时极为得宠的贺王。

如今,南宫漠与苍尧联手谋乱,是南宫漠被苍尧唆使叛乱,还是南宫漠主动接近苍尧想要谋反?未央不敢去做过多的猜测,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期盼这些都是误会。

“你说张伯被带走了?那带去哪儿了?”未央想去看看张伯,想要从他口中探得一些有关南宫漠的事情,毕竟随在南宫漠身边时间比较长的也就剩下张伯这一人了。

“良子说,被关在京都死牢中,那里守卫森严,是没有任何探视机会的。”小锦解释着。

“是人守卫的,即便是铜墙铁壁,同样会有疏漏之处,我倒要看看死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守卫森严!”未央不信,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去瞧瞧张伯。

次日,稍作整理,未央便与小锦驾着马车前往京都死牢,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位于京都偏郊外的死牢。那里人迹罕至,高墙丛丛,两扇朱红大门阻隔了外界阳光的侵入,站在门外瞧向那高高耸立的城墙,未央只感觉压抑的很。

不出所然,未央手中的公主令牌一点用处也没有,连就小锦准bèi

的大笔银两也好似扔在水里一般没有了回音,未央甚是恼火,但自己现在这势力是无法与皇权抗衡,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在这里也只能吞咽下去。在央求了守卫兵一段时间依旧不成功以后,未央终还是放qì

了,拉着小锦便往回走。

才走到马车前,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她好奇的停下上车的动作,看向自己的身后,一眼便看见一个徽幡绣着‘容’字的马车朝着未央所处的方向行来。

容?是容七么?未央心中不禁这样想着。

马车稳实的在未央马车旁侧停下,一个身着浅红衣衫的男子一跃下马车,静静立在一旁,随后车帘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头戴金冠的俏皮女童,在看到未央以后,便高兴的朝未央挥了挥手,未央稍显迟钝的抬手简单挥了挥,那女童便高兴的转身,掀开车帘,恭敬的屈着身子等待。

这其后,出来一位身着仙鹤暗纹的白衣男子,带着瓷白的面具,缓缓下了马车,携一缕清风朝未央走来,在未央面前立定,嘴角微微勾起:“邵央公主来这种地方是来寻布匹的么?”

果然是容七,这被面具遮住的嘴脸,此刻一定是衣服看好戏的模样,他跟花临凤一样,是个爱演戏的家伙。但这人与花临凤不一样,这人身上透着一股邪孽之气,花临凤虽爱演戏,但那只是他处事圆滑的一种手段,未央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与这人走的太过亲近。

“我才要问容七公子,无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未央说话口气不太友善,刚才憋屈的火气也不小心冲容七发泄了出来。

容七向未央走近一步,抬手抚过未央的发丝,未央来不及躲闪,只得微微偏头避免与容七过多接触,不巧的是,容七没有放开未央意思,而是顺势滑过未央的耳际,纤细的长指最终落在未央的脖颈处,抚了抚系在脖颈上的那条薄绫,淡淡的询问:“是谁伤了你?”

“啪!”未央忍着火气,将容七的手打掉,道:“这不需yào

你管!”

容七受痛将手移开,看了看细白手背处那几个手印,道:“公主不想说,我也有办法知dào

!今日,公主来这里是来看某个人的吧!”

“懒得跟你纠缠!”未央转身离开,她不想在跟这个男人说过多的话。

“我有办法让你进去!”在未央转身的那一刻,容七开口说道。

未央原不想就这么示弱,但这个人有办法进入死牢,这个人有办法进入死牢……当时的未央脑中一直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最终她不得不做了妥协,转身偏头不看容七的脸颊,软声道:“你真的有办法进去么?”

“有,公主随我来!”容七的话有一种无形的蛊惑,他一说,未央便木木跟在他身后,连身后小锦的声声‘公主,别去’都未曾听进耳。

容七的话不是谎言,他真的带着未央入了死牢,只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未央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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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容七终还是容七

潮湿阴暗的地牢深处,阵阵腐霉味夹带着厚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血腥味过于浓烈使得未央每走一阵便停下来作呕一番。

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待得地方,未央一边走一边想着,抬头偷偷瞧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那高大男人,心中疑惑这种男人为何能忍受得了这种环境。

“你为何能自由出入这种地方?”未央小心的询问。

“因为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只要亮出皇帝御赐的令牌,那些人自然就没什么话好说!”容七忽而驻足,转身面对着未央,说道。

想起刚才那些守卫面对自己时皆都是一副拽样儿,而在看到容七以后却是毕恭毕敬垂面鞠躬的一副怂样,她便觉得窝火:“宠臣?哼,我该说你是皇帝身边的董贤吧。”

“董贤?”容七一时语塞,后像是知dào

了些什么,忽而屈身,戴着瓷白面具的脸逼迫向未央的面,随后冷笑一声,道:“公主是担心我喜好男色?”

被逼得毫无退路,未央急急朝着退了几步,皱着眉头,反问:“你知dào

我说的什么意思?还是你知dào

董贤是谁?”

“我不知dào

董贤是谁,但我理解你话里的意思,宠臣一词在鲲韫本就包含了太多的歧义,公主可知,为何鲲韫大多数宠臣都来自与南玄?嗯,我想公主有可能会知dào

。南玄不仅仅是鲲韫文化发源地,更因为那里是鲲韫盛产美男的地方,这白玉离与白镜两兄弟可都来自于南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央不太明白这男人为何会说出这句话,但感觉这他这话中有别的意思,续又道:“你不会是说苍云戈有………”

“嘘——”容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有些话闷在肚子里就好,说出来就没趣味了。”

说完这些话,容七便继xù

朝黑暗的深处前行,未央也不敢怠慢,疾步跟上容七的脚伐。

终见到了张伯,却发xiàn

张伯早已遍体鳞伤,且虚弱无力,更残忍的是他的舌根竟被人活生生的割掉了,看着张伯那面目全非的模样,未央一阵揪心的疼,当时便有一股火气直冲天灵,未央不受控的身体急急奔向牢房外,只是最后却被容七给拉住了。

在容七怀里挣扎不休,嘴里恶劣的说要找苍云戈讨个说法,为何要对一个老人下如此重的手。

为了防止未央作出傻事来,容七只得一直将未央抱在怀里,待到未央使尽全身气力,虚软的歪在他身上时,容七才缓缓劝慰:“你这样做只能适得其反,现在小皇帝正处于暴怒状态,你这样做不是主动招惹他么?”

“南宫漠有叛乱嫌疑,他大可将南宫漠抓起来审问便是,为何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出手,张伯一个老人家能知dào

些什么啊!”未央哭诉道,激动时便又想着挣扎起身,好的是容七一直未曾松手。

待未央彻底安静下来,容七才稍稍放开未央,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道:“南宫漠确有叛乱事实,现在小皇帝并未对其出手,便是因为南宫漠身边有一个苍尧,苍尧名义上是他的皇叔,但实则也是他的师父,小皇帝的武功都是从苍尧身上习得,对苍尧他佩服的很,当年贺王叛乱,主谋明明是玉林郡王苍尧,但小皇帝不愿意将苍尧送去牢房,便央求国母出主意,好在苍尧只是口头提出谋乱计划,并未付诸实施,故而国母赦免了苍尧。”

瞧容七的意思,国母不仅仅宠溺邵央公主,还极为宠溺小皇帝苍云戈。如果容七说的是实话,那贺王不是极为倒霉?提及贺王,未央想起了固伦公主,也想起那日在馥莲殿,容七对固伦所做的一切,联想到此刻容七的话,便感觉容七是在偏袒贺王。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dào

的?”未央不禁讶然,这些私密的事情他容七是如何探得的。

“我刚刚才对你说过有些话闷在肚里便好,说出来就没趣味了。”容七摸了摸未央的头,续又道:“有些事情,不需yào

我去调查,自然会有人主动告sù

我。”

容七之所以神mì

,或许还是因为他为人处事都是这种作态,该说的不多说,不该说的即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未央如此想着。

与容七出死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西斜的太阳洒下一片金黄色,衬得大地尤为金亮,随着太阳落山,气温也随之降了许多,未央出来的匆忙,小锦未曾来得及给她备保暖的衣服,晚风一吹,全身竟冷飕飕的一阵寒意,容七见状便从车里寻来一件披风递给未央。

未央心存感激,只是日后她不想再与容七有瓜葛,便欲推辞掉了容七递过来的披风。

容七见送出去的东西又被推了回来,有些不开心,自行展开披风直接披到了未央身上,简单说了句:“穿上吧,天这么冷!”

“可是!”未央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瞧见容七他那瓷白面具后冷肃的目光,便又止住不说话了。

见未央安分的披上自己的衣服,容七才安心的转身,缓步走向车厢,随尔驾车离去。霞光中,孤独立着的未央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确有些怅然,想起在死牢内,容七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便觉得此次南宫漠叛乱背后,定藏着什么猫腻。

五日之后,玉林郡王苍尧带兵攻打京都,全国战火也一触即发,远去玉林调查的德清王被苍尧挟持,要求小皇帝立kè

交出帝王玉玺,一并交出一张藏宝图!

苍尧如此嚣张,不是因为他身后有南宫漠撑腰,而是因为他兵强马壮,早就有了可以抗衡小皇帝的势力。小皇帝至今没有拿到十分兵权,其地位也变得岌岌可危。

德清王被擒,可急坏了德清王府上上下下几千号人,有些侍婢都收拾好包袱准bèi

逃离德清王府,一段时间内德清王府内乱的跟一锅粥一样,南宫优又一直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德清王府。

在这非常时期,未央主动挑起大梁,接管了德清王府大大小小的事物,接受德清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些造谣者杖责五十板,遣退出德清王府,永不续用。

这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做法,未央一直都不苟同,但如今在这个情势下,要想稳定局势,必定要杀鸡儆猴,这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对于未央来说,着实费了不少心力。

第八十一章 又见凤仙云镜

反贼叛乱,也影响了科考状元的选举,这对未央来说是一件好事。

经过那一番杀鸡儆猴的动作以后,德清王府的局势终于稳定了下来,不过完全接受德清王府所有的事物,未央还需yào

再耗费了一番心血。

偌大的德清王府,小到打扫内院侍婢的工钱,大到掌管司药局,司膳局的进出账务,以及各种零碎的杂物,未央都仔仔细细的学了一通,虽然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终归是熟悉了大部分。

小锦心疼未央,将这事情传达给了远在相公楼内的白镜,希望他能安抚一下自家的公主,小锦许是认为阿镜少爷定能给如今的公主些许安慰,但殊不知如今的阿镜少爷与公主之间却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而白镜再收到小锦的信件以后,犹豫了半响,终还是决定去看看未央。

夜半时分,未央还在书房内研读德清王府内的账务出入明细,发xiàn

最近几个月一批药材频繁入库出库,其中大多是露水草,筋骨草之类草药,这两种草药最主要治疗刀伤创伤等外伤,德清王府又没有参与打仗,就算前几日杖责了几个侍婢,也不该用的如此之多,这是为何?

未央特意将这异常记在心里,想要稍稍追究一下,终归是这个王府里的半个主人,她得要用用心才是。不知过了多久,未央眼睛酸涩的厉害,便合上书本,准bèi

消息会儿。

使劲擦了把脸之后,未央便又准bèi

埋下头看第二本账目,就在这时,一双温润的手掌捧着湿润的绢巾出现在未央眼前,这突兀的状况,着实吓了未央一跳,惊得她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紧张兮兮道:“谁!”

“公主!”熟悉的耳音,未央抬面瞧向文案对面立着的人。

熟悉的面容,依旧是一身淡蓝色长衫,银白长发松散垂肩,一双明目含着暖色光芒,满面笑容,这人确实白镜无疑,见未央依旧没有冷静下来,便又柔柔唤了声:“公主!”

这又一声唤,终于缓和了未央紧张的心,她干干的站直身,问道:“你不应该在相公楼么?”

“小锦——”说道此处,白镜适时一顿,不再言语。

语速过快,未央并未听清对方的话语,便又重新问了句:“什么?你出来了,相公楼里那里安全么?”

“阿镜只是想念公主,所以才会出相公楼的!”白镜说道,顿了半响,又来了一句:“是阿镜私心所为,公主若要怪罪,那就怪罪阿镜便是。”

“我只是觉得你不像是说这句话的人。”未央泄气,总感觉与白镜说话有太多的隔阂。

白镜拿着绢巾的手收了回去,毕恭毕敬的跪下身去:“公主说这话,是怪责阿镜没有顾好相公楼么?”

“不是,不是!”未央速速跑出文案,屈身扶起白镜,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你我之间不必用这些繁缛的礼节,这样做倒有些生分了,并且我本身很喜欢你在相公楼给我看到的那样子,淡淡的,静静的!”

“公主是希望阿镜永远保持那模样么?”白镜脸上附上淡淡的郁郁之色,又道:“听说,公主为某事烦恼,阿镜担心公主,所以才会冒险与公主见面。”

这些定是小锦传给白镜的,但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德清王府现在被许多人盯着,且侍婢奴仆里也参杂了许多人的眼线,白镜突然在这里现身,不知会给相公楼带来什么后果,未央担心的便是这些。

“你也不希望,那个人付出的心血被人破坏吧。”未央背过身去,冷静的分析道。

身后一阵安静,未央知dào

自己的话语又戳中了白镜的痛处,故而想要转身在解释几句,却不想此时的白镜,竟垂面露出一副十分失落的神态说道:“不想!”

“那为何?”未央有些时候太钻牛角尖了。

“今日,只是来看看公主的伤是否好些了没?如今看到了,公主在惠兰轩生活的很好,那阿镜便放心许多了。”白镜起身,默默看了一眼未央,双手作揖,续道:“有时间,还烦公主去家兄玉离那儿瞧瞧嗓子,病症落下了根可能会永远治不好,阿镜不想公主留下什么后遗症。”

听着白镜恳切的话语,未央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寻个时间便会去白玉离那儿瞧瞧,得了未央这话,白镜这才悻然旋身离去。

看见白镜离去,未央便唤来小锦,嘱托她以后不要再去打扰白镜的生活,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上次绫仙儿事件还未查得幕后主使,如果现在将白镜的行踪暴露出来,会给相公楼带来许多麻烦。小锦明白未央的意思,也自责是自己做事没能分得清状况,表示下次定不会在给白镜带来麻烦。

“公主——”临走之前,小锦忽而驻足略有迟疑的唤了声未央。

瞧出小锦的顾虑,未央便再次放下手中的卷宗,道:“但说无妨,我两在一起时,不必顾虑太多。”

“公主,那日在地牢外见到的那位公子到底是谁?”小锦终还是没有抑制住心中的疑惑。

未央一时无言以对,也不仅仅是无言以对,而是不知dào

从何说起,那个容七连她自己都未曾搞清楚状况,怎可能清楚的将容七的事情告sù

小锦呢?

见未央不答话,小锦觉得是自己问的问题太过唐突了,故而带着一些自责,有些许惶恐的说道:“小锦不该问公主这问题,下次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不,小锦,我曾说过,你我二人时,不要太过拘谨。今日,你问我有关那位公子的问题,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故而没有及时回答你的问题。”未央沉声说道:“待我核实那位公子的真实身份以后,我会告sù

你的。”

未央拿小锦作为姐妹,故而才会有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她希望小锦能够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也希望自己能够帮衬小锦,在这个世界,如果一直孤独一人肯定会一事无成。

月华银润,烽火流长,鲲韫内乱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向京都扩散,令人始料未及,来不及举家搬迁,京都便被苍尧给拿下了,随行的便是南宫漠及被苍尧作为人质的南宫铭。

第八十二章 来自深渊的呐喊

南宫漠已经率军逼近城池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未央耳里,当时的未央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司药局那一批莫名的草药上,故而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竟硬生生将司药局的那本账簿给撕成了两半。

“什么!”未央惊得直直起身,双眸睁得圆鼓鼓的,竟有些不相信小锦的话。

小锦走到案桌前,将那本账簿给稍稍铺平,随后小心说道:“玉林郡王放下话说让皇帝交出帝王玉玺,如果不将玉玺交出,便将京都夷为平地。”

这苍尧到底是何许人?为何他这么有底气的要挟苍云戈,还威胁鲲韫的政要中心,是谁在背后支撑了他?凭南宫漠一人绝对没势力,就算他握有一小部分军权,但那微乎其微的军权根本不能左右鲲韫庞大的军事势力。

“漠哥这是干什么?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后果?”未央愈想愈觉得不妥,她得要寻个机会出城,去找南宫漠了解情况。

一旁的小锦,看着再度陷入深思的未央,不忍心打扰便默默退出房间。

这些天,未央甚少离开惠兰轩,有几次离开也是去司药局,查看新进的草药以及查看以往进货的草药表单,以及询问司药局有关草药的去向。

她发xiàn

司药局进货异常是在自己魂穿到这个世界开始的,大量的露水草,胫骨草进出,为何并未有人提出质疑?未央询问过司药局的侍仆,他说统管司药局的人是南宫漠,账目的出入也由他负责,至于为何会有大量治疗刀伤药的草药进出,这他也不太清楚。

未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而有些难以接受,南宫漠竟真的从那时候就在筹划反叛的事情,不,不,也不一定是这样,这些草药的出入或许是南宫漠为了出征准bèi

的,他还曾因自己的关系,被人撤去了副将的职务,怎么可能去想着谋反。

想到此处,未央觉得自己定要去寻南宫漠问个清楚,不然她会被这些疑问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二日午时,未央不听小锦的劝阻,独自一人驾着马儿出城,城门因为局势紧张使得开启的时间很是有限,未央寻了个机遇在城门即将关门之际,耍了一些小心机这才通过了重兵把守的城门,一出城门,未央便马不停蹄的直直奔向驻扎在城外数百里之外的苍尧军地。

经过千辛万苦,未央终寻到了驻军地,那时天色已晚,正值士兵操练完毕回营休息的时辰。

驻军之地同样是重兵把守,未央却一点不畏守卫士兵的阻挠,强行闯进营区,只是还未曾走几步,便被一群当值的士兵给围堵起来。

“把南宫漠给我叫出来!”坐在马上的未央,大声说道,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

营区突然闯进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定是个特大的新鲜事儿,很多休息的士兵都前来围观,这阵势倒有点像是看猴儿戏,久未沾荤腥的男人们,在看到未央以后,皆都是看直了双眼,这架势可害苦了那些还在当值的侍卫。

“南宫漠,你给我出来!”未央再次大声呼唤,她希望南宫漠不要避而不见自己。

男人们怪异的眼神,粗劣的交谈声,未央都未曾去关注,她一心寻着南宫漠的身影。就在她快要绝望之时,不远处的营帐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见到那身影的瞬间,她所有的怨恨,疑问以及夹在这些情绪中的思念统统变成决堤的泪水。

“驾!”一声低喝,奋力甩手一鞭,未央骑着马儿快速朝南宫漠所在的营房奔去。

马儿在营房前痛苦嘶鸣一声,慌不择错的停下脚伐,在马儿停下的一瞬,未央跳下马儿,愤然朝着南宫漠走去,有士兵拦住未央的去路,却被南宫漠给制止了,面对此刻的未央,南宫漠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面色。

未央怒视一眼阻拦自己道路的士兵,顺手从有些慌乱的士兵手中夺过一把利剑,疾走一步,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利剑架在南宫漠的脖颈处,声泪俱下,道:“漠哥,你到底有没有话要对你的妹妹说。”

南宫漠不回答,面色依旧淡若清水,眸子深邃看不见底。

见南宫漠不回话,手持利剑的未央又逼近南宫漠一步,流着泪水道:“你从什么时候就在筹划,是在你杀死我之后么,还是之前?”

对,她应该清楚的,先前那个前辈死去并非偶然,也并非是因为她喜欢上这个世界的某个男人而顺命死去。而是这个人策划的,一切皆是这个人为复仇而策划的。

这句话一出,南宫漠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波动,只是他最终还是未开口解释。

“好啊!”绝望,是一种痛彻心骨的绝望,看着眼前这个冷淡的男人,未央的心在片片崩溃。

荒草遍地的营地上空,晚霞燃遍天际,如血一般的红霞给大地也披上了一件艳红纱衣。站在霞光中的未央全身染着血色,手举着细长利剑直直逼着南宫漠的脖颈。

“怎会是你?”一个轻细的女声传来,口气中略带些诧异。

未央一瞥站在南宫漠身后的一身戎装的‘男子’,心中一冷,虽然穿上了男装,但是那么秀美的面容怎会是一件衣服可以遮掩起来的。她都能够听到心口有碎裂的声音传来,没想到他连伏翠都带在了身边,连伏翠都带在了身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仰天绝望的大笑起来,未央的此刻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她该是悲伤,该是喜悦,该是愤nù

,该是酸涩,她寻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情绪。

“未央!”终于南宫漠开口说话了,淡漠毫无感情。

“闭嘴!”未央厉声呵斥,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将剑高高举起,怒目道:“南宫漠,你伪装的甚好,伪装的甚好啊!原本想杀了我,却不想我命硬如此,我并没有因为那碗药死掉!”

不是未央没有死,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重获新生,只是想起自己对南宫漠付出的感情竟得到这样的回报,未央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第八十三章 终是天涯陌路人

司药局,除了刀伤药出入异常外,还有一种药叫天红,它的出入也十分异常,这药是鲲韫的名贵草药,主要有美容润肤的效果,当未央无意问及奴仆怎么个吃法时,奴仆说这种药得要冷水服食,忌热服,一旦碰到热水便会中毒,轻者伤及脾胃,重则便有性命之忧。

小锦说,以前的公主喜欢喝这种药,常在午后喝完这药以后顺带一个午觉,用那时候公主的话说这是一个美容觉。未央出事那日,小锦一如往常一样将药端给未央,却不想中途遇到了伏翠,伏翠说南宫漠寻她有些杂事处理,没法,小锦将手中的药给了伏翠,而伏翠有没有将药端给公主,小锦说就不太清楚了。

今日,她之所以说出这番毫无论据的话,先是一个刺探,若是南宫漠反驳,那她不会追究什么,若是他不反驳,那就说明杀死前辈的就是南宫漠,可现在南宫漠不反驳也不认同,这让未央内心十分复杂。

“好,且不论你欲谋害我这个事情。”此时未央的剑已经死死刺进南宫漠的肩胛之上,随后冷清情绪道:“父亲收养你作义子,让你生活在无忧的环境里,将你抚养长大,德清王府的侍婢对你的为人敬重不已,尊重的唤你一声漠少爷,可你如今这样硬生生的将他们美好的幻想破灭掉,呵呵,好狠,好阴险的招儿。”

刺入一寸又深入一寸,鲜血已经沾湿南宫漠的衣衫,伏翠情绪悲愤的想要去反攻未央,却又一次被南宫漠给喝止了,而周围的士兵见到这种状况也有些举棋不定。

“妹妹!”脸色终有些缓和,南宫漠低声唤道。

“呵呵——”未央又一次枯苦无耐的笑了几声,道:“谁是你妹妹,你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妹妹?”

刺进南宫漠身体的剑阻止了南宫漠靠近未央,就在未央为南宫漠的话语感到愤nù

的时候,南宫漠竟徒手将剑从身体里抽出来,死死抓住剑端吃力的扯了一把,将未央拉入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内。

未央见自己的剑被拔出来,心中愤nù

不已,想要从南宫漠手中抽出剑来,不想这南宫漠受了伤力qì

却还是十分大,未央见夺剑无果便放qì

这番动作,欲从其他士兵手中夺剑再次行刺南宫漠。

只是这次她没有那么幸运,很快被两三个士兵给擒住。被夹持的未央毫无悔意,怒视眼前受伤的南宫漠,道:“又想在杀我一次?呵呵,南宫漠你今生也就只有这点本事好用些。”

“押到我的营房,我有话要问!”冷声交代几句话给了士兵,南宫漠转身朝着营房内走去,其后跟着的便是伏翠。

是夜,未央被两个士兵五花大绑送到了南宫漠的营房,晚膳没吃上一口,又因傍晚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未央连连吐了好几次,被押送到南宫漠所住的营房时,肚子实在饿的不行。

营房内简单朴质,像极了南宫漠的为人,但在现在的未央看来,这些都是南宫漠的伪装,伪装是很好的保护,却同时是伤人的利器。

营房长案前堆着一叠书卷,长案之后便是一张睡榻,被褥叠放的十分齐整,营房内帐墙上挂着各种刀具,进门口也有各色各样的武器,整个营房活跃的便是厮杀的气味。

饿的晕乎乎,未央已经提不起精神查看周围的环境,便闭上眼睛想要小小的休息一下。

只是才闭上眼睛小一会儿,南宫漠便被一个士兵扶了进来,安置妥帖以后,南宫漠让那个士兵先行下去,自己站在营房中央瞧着被拴在柱子上歪斜身体的未央,默默叹了口气,缓步走到柱子旁给未央松绑,吃力的将早已进入梦乡的未央抱到睡榻上,随后自己则在文案前坐下,静静的翻开案桌上的那一叠文卷,细细研读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未央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睡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瞧见营房内昏暗了许多,只有案桌前一盏昏黄的灯火摇曳身姿,在仔细瞧去时,便发xiàn

了身前正端端坐着南宫漠,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未央心中便已是五味杂陈。

“醒了么?”许是听到未央翻身的动静,南宫漠偏头瞧了一眼睡榻上窝着身子的未央,轻声道。

“我不想醒来!”未央小声的回答。

“那就不要醒来吧!”南宫漠回转过头去,继xù

研读他手中的文卷。

营房内,瞬间安静下来,这种安静让未央顿感不安。不想就这样沉默下去,未央起身,缓缓走向南宫漠,在南宫漠准bèi

转身的时候,未央跪下身躯趴伏在南宫漠身上,安静的依靠在南宫漠厚实的后背上,未央心中有些许心安道:“漠,别丢下我!”

想起那日,南宫漠毅然决然离去的身影,只留下城墙上落寞的自己,她便觉得害pà

,她不想再有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所以,她要现在去抓住,即便是因此换来遍体鳞伤。

南宫漠身形微颤,感受到未央缓缓移向自己前胸的手臂,他心中也有许多的情愫暗涌。他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身后这个女子,也不知dào

该如何回应她。

他们以后定会成为水火不容的仇人,如果现在给付她过多的情感,最后伤的最深的依旧还是她,因此他不敢去逾越堵在面前的那一条鸿沟。

“漠,别丢下我!”未央低低訴语,让南宫漠难以逃避。

无法抑制的冲动,无法抑制的情感,就在那一刻如洪水一般冲破那条鸿沟的阻隔,他们终将无果的今生,他们终将敌对的今生,他该如何去面对她?

“未央,我不想丢下你!”南宫漠转身,单手支着未央的下颌,眸中含着少有的柔情,淡淡的回应着未央的祈求。

“漠,别丢下我!”即便是得到了南宫漠的回应,而未央却只能机械的重复着她的祈求。

心酸及不上心痛,他并没有想到在未央的心里竟是这么不堪的存zài

,他不该给未央太多的幻想,他自责自己之前应该少跟她接触,这样彼此便不会这般受伤。

攀附在南宫漠脖颈处的双手,不安分的撕扯着南宫漠的衣衫,想从那精壮的躯身上索取一份安定及一份念想,他是喜欢她的,他不回应她,只是因为她未曾对他表达过自己的念想,未央含着眼泪主动吻上南宫漠的唇瓣。

第八十四章 那夜疯狂非未央

难以自拔,当陷入南宫漠怀里时,那种突然上涌的情愫让未央难以自拔,渴求南宫漠的轻抚,渴求着南宫漠的薄吻,渴求着那一点一点变得旖旎的喘气。

“漠,我想要你的全部,给我你的全部!”未央口中呢喃着,似乎简单的轻吻已经无法抑制她与南宫漠的思念,狂乱的心跳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四处狂奔。

回应,还是不回应,南宫漠看着眼底满脸潮红的女子,忽而有一瞬迟疑,最终这份迟疑被未央探入口内的舌尖给搅的荡然无存。

她的舌尖十分灵巧,能很快找他舌尖躲藏的地方,能够轻易的挑起他的腹火,她不像一般女子那般矜持,退缩,她更为火热,更为知dào

自己亦或是他想要什么。

“未央!”喘息夹带着脱口而出的那略显焦躁的喘息,简单而粗狂。

重心不稳,或许也是未央沦陷了南宫漠,一个趔趄南宫漠向软塌上倒去,刚包扎好的肩胛又有一片红润之色晕染开来,未央跨坐在南宫漠的腹部,双手支撑在南宫漠的身上,泪水依旧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从脸颊上滑落。

“漠,我喜欢你啊!”这句话不该跟他说的,可是她等不及了,感觉过了今晚,他与她便会变成陌路人。

南宫漠眼眸微闭,不想直面未央,心中难以平复那种复杂的情感。他没办法回应未央的感情,他害pà

一旦回应,便会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知dào

,我不配喜欢你,但,我希望自己勇敢一次,勇敢的面对你!”得不到南宫漠的回应,未央只能低声诉说自己的情感。

眼看着南宫漠单手轻抚额头,一副绝望的模样,未央便更为痛心,今日她这般鲁莽的行为定会遭来更多的流言蜚语,既然已经无法回去,那就让她放纵一回吧。

定下这般心思,未央咬了咬牙,闷头撕扯起南宫漠的衣衫来。扯掉束腹的腰带,解开交领直裾衣袍,双手在南宫漠躯体上慌作一团,她本应该很熟练的,为何今日却变得如此生疏。

“未央!”南宫漠移开遮蔽视线的手,拉住未央的手臂,粗哑着嗓音无力的说道:“你知dào

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dào

,也不知dào

!”未央泪水婆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闷声道:“刚刚你不是还说不想醒来就不要醒来么,现在却反问我有什么后果,呵呵,到头来,一直清醒着的依旧是你!”

南宫漠艰难的支起身,受伤的肩胛又一次被鲜血染红,额头有点点汗渍,可是此时的南宫漠却顾不及肩胛撕裂的疼痛,竟把未央一把扯进自己的怀抱,将她的头压进自己的胸口,随尔一同倒在了软塌之上,手暖暖的抚摸着未央的头,道:“今夜的你让我很难自持,你不害pà

么?”

“怕!”未央附耳听着南宫漠的渐渐加速的心跳,心中却莫名一阵乱。

原来她是害pà

的啊!南宫漠有些许的失落。

“但是,是你我就不怕!”未央抬起头,看了一眼南宫漠,擦去眼泪,露出些许苦涩的笑颜。

他真的不知dào

自己是何时让这个女子变得如此,他内心的彷徨无措就在未央说出这句话以后而消逝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坚定的信念。

“那,我给你想要的!”许久之后,南宫漠偏头默默的说道。

话音刚落,南宫漠俯身将未央压在身下,带着些许歉意吻上未央的唇,用自己的躯体给身下那个女子万般柔情,千般宠爱,给她不留遗憾的所有,也给她忘乎所以的疯狂。

一夜春浓,恰不及那时光的消瘦。瞧见未央累的瘫软在他身下,南宫漠怜惜的将被褥覆盖在未央躯体之上,不经意间他发xiàn

在睡榻的底褥上有点点血迹,在看看未央的双腿也有一条血痕,南宫漠震惊不已。

她为何还是个少女?她不应该是个久经牀战的女魔头么,为何?很多的不解,让南宫漠更为心烦意乱,最后他匆匆合上衣衫,急急走出了营房帐外。

营房外,漫天繁星璀璨,唯有新月失意。不远处的营房还有微弱的灯光闪烁,时不时还能听见士兵们高亢的声音,这么晚了,他们不觉得累么,南宫漠如此想着。

有人影靠近南宫漠,而南宫漠却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简单的询问:“玉林郡王休息下了?”

“嗯!”那人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便好,三日之后我们就要杀回京都了,若是对十伢有愧疚,你可以向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快快撤离京都!”南宫漠嘱托着身后的人影。

人影一个疾步走向南宫漠,继而一把环住南宫漠的身体,激动的说道:“主子,你难道还不明白伏翠的心思么?伏翠为了你叛离组织,已经是无路可退,你叫我如何再去面对以前的同伴?”

“伏翠!”南宫漠挣脱伏翠的拥bào

,冷淡的说道:“为了我叛离组织,这样的做法不值得?”

“值得的,值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伏翠心甘情愿的。”伏翠看着南宫漠决然的身影,哭着声道:“只要能让伏翠待在主子身边,伏翠就已经很开心了。”

营房外,气温骤降,让烦躁不已的南宫漠冷静了许多,伏翠的突然闯入打扰了南宫漠的清静,故而他只能选择再次回到营房内。

也由于走的匆忙,南宫铭未能听清伏翠的哭诉。入了营房内,他直步走到软塌上,看到未央依旧酣睡不醒,便坐下身躯,抬手抚了抚未央凌乱的发丝,指尖滑过残留些许潮红的脸颊,落向耳际,眸中少有的宠溺之色,低声道:“三日之后,你我将会成为水火不容的仇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勇敢的面对我么,未央?”

第二日,未央一睁开眼,入眼的却是熟悉的景物,脑中忽而一瞬空白。

咦?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么?怎么一夜醒来之后,远在郊外的自己竟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难道自己昨日真的做了一个梦,有关南宫漠的梦境?未央疑惑不解。

起床时,未央只感觉脖子酸涩,腰身酸痛,下身也莫名肿胀疼痛的厉害,掀开被褥竟发xiàn

褥子上有点点干涸的血迹,双腿之间也有少许的青色。未央原本以为是自己葵水来了,才会有此等现象,但是算了算日子,离上次葵水结束的时间,才过去十几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来了呢?

可是这种异象并未引起未央的重视,毕竟德清王府依旧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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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世人皆是迷糊眼

十分的爱并不一定得到十分的回报,十分的爱也不一定能得到一人的忠诚。

像是做了一场奇怪又有些旖旎的梦,自那次突然从自己屋子醒来以后,未央每每得空发呆便会想起那夜的梦境,想起梦境中南宫漠对自己的温柔。

温柔这一词用在南宫漠身上极不相称,不过未央却固执认为那才是南宫漠真实的性情,说不定在南宫漠的心中,自己或许是一个特性的存zài



然,这也只是未央无聊之时打发时间的幻想而已,真实的情况永远比虚幻残酷许多,残忍许多。

早前,未央从相公楼回惠兰轩时,小锦就曾告sù

她小皇帝原先要求南宫优领兵征讨乱贼,但德清王却主动请缨说自己与南宫漠有养育之恩,应该能说服南宫漠放qì

攻打京都的愚蠢想法。

原本小皇帝是不情愿的,但看南宫优又一副懒散的模样,不得已才允了德清王的请求。只是没想到出去才几日,德清王便被苍尧给抓了起来,当然这也反应了苍尧反叛的决心。

德清王的这番苦心,却未换得南宫优的幡然醒悟,依旧是我行我素的贵公子模样,成天与嫔妃们打情骂俏不算,还与长公主来往极为密切,惹得后*宫成天鸡犬不宁。这便是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二王子南宫优的模样,这邵央公主自不必作过多的赘述,大体也离不得霍乱宫闱,沉溺男宠,荒诞度日。

世人看官,大都戴着折射镜,未央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现下南宫优所有时间都在皇宫内度过,与小皇帝一起面对紧迫的现状,不过期间国母多次秘密宣见南宫优,为的便是从南宫优那儿了解现在的形势,以及小皇帝对于此次苍尧叛乱的想法,以此想出对策帮zhù

小皇帝度过难关。

这些未央并未了解到,若不是锦平偷偷溜出宫寻她玩耍,她定会信了外界流传的那些有关南宫优的蜚语。当然锦平不仅仅是来为未央解惑南宫优的为人的,还带来了惊人的讯息。

惠兰轩内,时不时有仆从匆匆进入又匆匆离去,脸上皆都是慌张之极的模样。

“南宫漠的军队破掉皇帝哥哥的各个防御,快要到京都城外了。”锦平瞧见最后一个侍婢退出房间以后,便拉住未央的手,小声道。

未央一惊,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没想到这么快,才过了不到两日,南宫漠便迫不及待的朝着京都攻打而来,她该不该再去寻南宫漠,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很多亲族都逃出京都了,大多回到自己的番地,留下来的便也只有几位公主以及几个身体羸弱的王爷,很多人都说鲲韫要易主了,姐姐,你说我们会躲过这一劫么?”一项乐天派的锦平,显然也被这些日子的阵势给吓坏了。

未央震惊之余,也不忘安慰锦平几句:“每位继承皇位的帝王都将经lì

此劫,若是顺利度过,那他必将是君临天下的好帝王,若是不成,那也只能顺应时命,我们这些做臣子不必担心太多,能做的便是竭尽全力助皇帝度过此难!”

“姐姐,我有时候很害pà

,锦平在宫中并未有许多可亲近的人,唯一能说话的也就是固伦公主,以及姐姐你,这次鲲韫大劫,也不知dào

会持续到何时,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若是,若是锦平有什么不测,还想让姐姐你给鹤骚包带句话,感谢他一直陪锦平瞎胡闹。”锦平说到此处,双眸竟含着泪光。

听到此话,未央也颇有感触,她来这里也有些日子,经lì

了离别,经lì

了生死,早就对这些生死离别有些淡漠,但锦平不一样,在皇宫的护佑下长大,如金丝雀一般关在华丽的牢笼中生活,对那些生离死别的事情很是恐惧,未央能够明白此时锦平的心思。

至于锦平口中的鹤骚包,未央也大致了解了些,只是没想到这锦平对这鹤年晞这么有好感,鹤年晞虽样貌俊朗,但心思却极为细腻,他能够告诫小锦如今的自己并非原来的公主,且叫小锦小心行事,这一举动足以说明这个人是个聪慧之人。

这锦平前脚刚走出惠兰轩,这鹤年晞后脚便寻到了惠兰轩,这人一脚踏进惠兰轩,便是急急奔到未央身前,将惊魂未定的未央紧紧拥在怀里。

“你前几日去寻南宫漠那家伙,到底是为何事?”鹤年晞稍显紧张的询问。

被鹤年晞抱的喘不过起来,未央便使劲全力挣脱这男人的臂膀,十分生气的说道:“你这是干嘛?”

“央儿,你怎么就忘记了我呢?独独忘记了我呢?”鹤年晞脸色悲愤,双眉紧紧皱着,道:“你记得白镜,记得凤召憬,为何忘记了身为八大俊郎的我呢?”

上次见这人是小锦安排的,这次难道又是小锦安排的把戏?这小锦做事也开始无理无头了,寻个时间得要在给她上些紧箍咒,再许闲杂人进入惠兰轩,她就得给小锦好好一顿罚了。

“鹤大少爷,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慧之人,没想到也这般无理取闹,你深知我有失忆的病症,时常忘记事情,还要强求我记起所有的事物,你这般是何居心?”未央厉声说道。

明显看到鹤年晞脸色微变,不过像是寻到答案般释然,鹤年晞最后松开眉头,露出一份歉意之色,道:“终还是那个不怕天地的公主,年晞此次冒险来德清王府,仅仅是因为外界传闻公主与白镜及几位宠男厮混在一起,故而来寻个明白,但现下看来,定是那些人糊了眼,才会有此等拙劣的流言。”

“呵呵,鹤大少爷,你关注这些东西,倒不如想想京都的未来?这叛军已经逼近城下,你还有心思听这些流言!”未央甚有些哭笑不得,该说这鹤年晞聪慧,还是愚蠢呢!

“前几日,你出城寻南宫漠不就是给他传达讯息么?”鹤年晞一脸无辜的模样,续道:“你都站在了南宫漠这一边了,那不就说明小皇帝将………”

什么?自己出城寻南宫漠明明是去质问,为何到了这人嘴里竟变成了传达讯息,即便自己如何喜欢南宫漠,那也不可能作出辱没国家的事情来。

“你是从哪儿听得我出城是去寻南宫漠的。”未央呆呆的反问。

“全城人都看到了,至于你是不是去寻南宫漠,那就说法不一了,不过我是知dào

的,毕竟我跟了你一大半路程呢,看到你闯进南宫将军军队的驻地,见到你用剑刺伤南宫将军,还看到他手下的士兵将你绑起来送进了营房,还有……”鹤年晞说道此处,声音减缓,似有忧虑,一句‘还有’以后便不再答话。

她的行踪,在未有任何深思熟虑之下,竟全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如今想来,怪不得锦平会有那份担忧,如若现在小皇帝亦或是国母听到这些传言,会有什么想法。

第八十六章 即便他是南宫漠

“还有什么?”

从鹤年曦的话语里,未央能听得出这男人定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想起第二日自己莫名回到惠兰轩,便有些奇怪,到底那晚自己与南宫漠发生了什么,那些过于旖旎缠绵的场景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单单只是未央的梦境,此时,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定能解开自己的疑惑。

“还有——”沉默良久,鹤年曦才又起唇稍显迟疑的说道:“还有公主与漠公子卿卿我我的事情,当然……当然年曦并未看见,只听到漠公子问了公主说了一句‘怕么’?公主回了一句‘怕,也不怕’之类的言辞,之后因为情势所逼,年曦便速速撤tuì

回了京都。”

鹤年曦并未具体的回答未央的问题,不知是尴尬如此,还是确有其事,不过未央在听到这话以后,心中咯噔一下,万分惊恐的向后退去,没想到自己竟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没想到二十九岁的自己竟幼稚的作出那种愚蠢的事情,怪不得南宫漠会将她送回惠兰轩。

未央惊恐失衡的状况,被鹤年曦一一瞧进眼,从没有见过公主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以往的公主,或许只会大笑几声敷衍过去,或是冷淡的不再与其交流,现在的公主到有些陌生了。

鹤年曦是何时离去的,未央不太记得了,自鹤年曦说了自己出城那日与南宫漠所发生的事情以后,她整个心思都在揣测着当时自己是以何种心情将南宫漠推到在身下的。

未央这边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南宫漠那边却已井然有序的进入作战状态,在攻打京都的前一日,一直退居幕后的苍尧,竟破天荒的将南宫漠唤道主将营房,好好的款待了一下南宫漠。

上座贴金的虎皮绒椅上端坐着满脸醉意的男人,左拥右抱两位异族美娇娘,两女皆都是身着通透的薄纱裙裾,身上也无贴身的衣物遮掩凹凸有致的躯体,脸上腮粉尽施,且艳且俗,男人喜极竟当着众人的面,欲抬手褪去左边女人的衣物,惹得下方一众人瞪直了眼,唯有南宫漠低头垂面不言语,漠而走入自己的坐席,闷声坐下,不禀报也不吱声,与此时的场景格格不入。

“漠副将,你来主将军营,怎么不知会一声?”前排一位瘦高个瞧见南宫漠入席,便冷声的问道。

“南宫漠,好大的贼胆,主将军营岂是你这等贱民随意进出的?”旁侧一个粗汉起身,厚重的胡须隐住了大半张脸,胡须之上皆都是为干涸的酒渍,操着一口北阜莽汉的口音,说道。

莽汉声音极大,曼妙歌舞声都被这粗劣的口音给搅得难听之极,这话终引起上座男人的注意,他皱眉瞧了一眼莽汉所处的位置,随即摆摆手让那些献舞的舞姬停下,乐曲也因此戛然而止,上席的男人推开粘附在自己身上的两女,单手捧起酒盏对着南宫漠所处的位置看去。

“南宫副将,在此次作战过程中,功不可没,本王早就许他可以随意进出主将营房。”座上男人扬着酒杯粗声说道。

此话一出,着实吓住刚才两个强出头的男人,他们皆都是一脸不满瞧着一直垂面的南宫漠,呲牙握拳恨不得将南宫漠撕成碎片。

座上男人一直干干举着酒杯,瞧见下方竟没有任何回应,男人立kè

起身,甩开欺上身的美娇娘,怒喝一声:“南宫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惜你是个人才,才会大度量的容忍你目中无人的恶习!”

“郡王说的是,南宫漠这家伙就是欠揍的主儿…”

“郡王说的极是,这家伙就该受军法处置,能容忍至今,便是因为郡王度量大,惜人才!”

“………”

如此那样的议论交织在一起,使得原本安静的营房顿时嘈杂了许多,上座男人早已按耐不住,他愤nù

的将手中的酒杯摔向地面,酒洒一地,吓得那些舞姬连连后退,随尔这男人厉声道:“来人,将南宫副将给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好消消他的锐气,让他知dào

本郡王也不是好惹的。”

“将军,南宫副将前日受伤在身,今日拖着病痛参加主将营会,故而,故而——”陪在南宫漠身边的伏翠,些许紧张的替南宫漠解围。

“哼,伏崔将士,你莫要替你家副将辩解,你与副将那点破事,别以为本郡王不知dào

。”没想到座上男人竟拿出此等话语喝止伏翠帮衬南宫漠。

这里是营地,这里是男人聚集的地方,这里也是兽*欲肆意的地方,长期被身体的欲*望压制,军纪又极为严苛,故而催生出了军奴这类人存zài

,这类人或是敌军的俘虏,或是等级底下的将士随从,他们的命运如草贱一般毫无生存的意义,但又是将士**作乐必不可少的存zài



当然也有极少的军姬存zài

,但那些都属于将军级别的人所有,地位底下的将士是无福消受的,而南宫漠竟与一个侍从走的如此亲近,着实令人浮想连篇。

伏翠无言,只得收声退后,南宫漠瞥了一眼伏翠稍显红润的脸颊,遂而抬头直面高高在上的郡王苍尧,道:“刚是伏崔唐突将军了,小臣并未有任何目中无人的意思,只是不想扰了当时郡王的雅兴。”

这句话并未使得苍尧泻火,反而激怒了苍尧,最终南宫漠还是受了军罚五十大棍。对于南宫漠遭受的这一切,伏翠极为不满,她扶着南宫漠回了营帐,嘴里便是骂骂咧咧的,说等到平定京都城以后,定会为南宫漠报仇。

南宫漠出声制止:“军营之中,切忌谈及复仇之事!”

“可是,伏翠看不惯那老男人的做法,若是帮他夺得了王位,那鲲韫的百姓该怎么办?”伏翠极不满yì

的反驳。

“现在的我们也只能借用他的势力达到目的!”南宫漠刚坐下身,屁股就传来一阵蚀骨锥心般的疼,他咬着牙挺住这阵疼痛,续又道:“当初他能左右恭王与贺王之间的关系,便能说明此人心思极为缜密,或许现在他这样做就是在试探我们是否忠诚于他。”

“但是,他这样做不仅仅没让我们看出他的诚意,反而激化了我们与他之间的关系,这难道也算是心思缜密么?”伏翠不解,看着南宫漠额头冒出点点汗渍,心中更为揪疼。

南宫漠用手挡去伏翠欲褪去自己衣衫的手,沉思道:“哼哼,郡王这样做不仅仅没激化我们与他之间的关系,反而是我们被他死死攥在手里,他甚是了解我,能说出那句话,定是时刻对我们有所猜疑!”

说道此处,伏翠脸颊一阵羞红,虽不太明白南宫漠话中的意思,但现在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场景似乎预示着会发生什么……

第八十七章 丑陋的是人性

伏翠的心思最终还是被南宫漠冷淡的态度给破灭了,在南宫漠心中伏翠只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随从,当初在德清王府救下伏翠,也只是因为南宫漠一时的恻隐之心。

次日,临战之前,南宫漠去监房看了被苍尧囚禁的南宫铭,这是他第二次见南宫铭,第一次是南宫铭前来责问自己为何要谋乱,而这一次是自己要找他,也只是怀着一份感恩之心来看看南宫铭如今生活的如何!

监房内,算不上是干净整洁,但大抵也能入得了眼。南宫铭就立在监房的窗口边,窗口被厚厚一层木板给订的结结实实的,不透一丝光芒,黑暗笼罩这间不大的监房,霉味阵阵扑鼻,夹杂着一些沉闷的氛围使得此刻的监房显得十分压抑。

听见越发靠近的脚步声,南宫铭旋身冷肃的瞧向在自己身后立定的南宫漠,随后淡淡的闭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算来你到德清王府也该有八九年了,现在的你也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将领了啊!哼嗯,想当初若不是我将你从匪徒手里救下,你现在恐怕还是个吃不上饭的小野猫呢。”

“我原本应该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若不是五年前那次袭击,让我知dào

了你的真面目,我想我们也不会以这样的姿态见面!”南宫漠冷声说道,眼眸竟透着怨愤之色。

“五年之前?”南宫铭嘴角一勾,随尔淡淡一笑,不怀好意的说道:“你说的就是你院里的那个伏翠吧,如果不是你护着那丫头,那丫头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果然是南宫铭,表面是个唯唯诺诺的奴才样儿,内心却是如此阴险!”南宫漠并未因为南宫铭忽而不怀好意的笑而露出任何惧色,反而更为坚定的说道。

“阴险啊!这个词该是多久没有听人提过了,让我想起十五年前,夫钗生下央儿时躺在我的怀里对我说的那句话‘你的心为何这般阴险,为何要将央儿狠心的送走’,这该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孤自陷入回忆的南宫铭似乎早已忘却自己身陷牢狱,如今的他是魔,还是人?他都分不清自己的真实面目了。

十五年前,那个初入清秋的时节,本该是南宫铭喜气洋洋迎接南宫家第四个孩子的时候,却不想就在候妃诞下四子不久之后,便因难产大出血而英年早逝,南宫铭念及候妃夫钗恩情,便将四子取名为未央,意为未到尽头,预示着他对夫钗的情义是不会走到尽头的。

之后,南宫铭一直未曾娶妾,独独留下月满华阁,留着他与候妃一起度过的美好回忆,而后国母念及未央小小年纪便没了母妃,便下诏封了南宫未央为邵央公主,封南宫铭为德清王,统领三军,位高权重,压倒了侯相,这也便是为何侯相一直不待见他的原因。

但真相并不是世人所颂扬的那般感人,真相永远带着肮脏且又有些无奈的残忍。

南宫漠之所以能够知dào

一些真相,便是因为伏翠,伏翠原本归属于十伢这个暗组织,这个行迹极为隐秘的组织在五年前重出江湖,那次夜袭是伏翠首次受领的任务,但那次早有预谋的夜袭竟以失败告终,伏翠便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若不是南宫漠救下她,或许现在的伏翠早已经成为孤魂野鬼。

南宫优之所以想要用那场棋局来抢伏翠,便是想要借伏翠口调查自己的父亲,他原本就怀疑父亲,起因就是未央七岁那年的跃下未名湖溺水的事件,只是最后被未央搅了那场棋局,便也因此无疾而终。

“你可曾想过现在的未央,她是什么感受?”南宫漠忽略眼前男人略显悲伤的表情,续又问道。

南宫铭似是没有听到,并未直接回答南宫漠的问话,静默在这个监房内蔓延,甚而有些压抑,连就监房内不曾断过的虫鸣此刻也忽而安静下来。

许久之后,南宫铭才缓过神来,对着南宫漠说道:“她的母亲都不要她了,你说她会有什么感受?这个世界本就是人吃人的世界,今天的你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复仇,而踏上一条不归路么?”

“我与你不同,我至少还有些人性,但你的人性早就被权欲侵蚀!”南宫漠觉得在这样与这个男人对话,会将自己的世界观完全颠覆,所以冷冷丢下这句话,便旋身疾步离开这座充斥着腐味的监房。

所谓人性,是人对生的本性与死的本性的相互权衡,本性是支配着人最根本,最强dà

的动力源泉,当人渴望杀戮,渴望权力,渴望财富之时,那他的本性便是恶。

在南宫漠心中现在的南宫铭便是如此,不过他心中也有些蠢蠢不安,现在的自己还能保持本性,不动摇,但若是复仇的欲*望愈发强烈,自己会不会跟南宫铭一样会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人呢?

三日过去,南宫漠带着一身伤亲自挂帅攻向京都,以百万兵马逼近京都城池,一路顺畅抵达京都城门之外,随从的军士各个士气勃发,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在城门外耀武扬威的呐喊着,这阵势着实吓坏了在城墙上守卫的鲲韫国士兵。

战争一触即发,未央在接到这一讯息以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城门外驶去,她要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然而她却忘了,现在的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以抗衡南宫漠的势力,难道就凭借她与南宫漠那一夜稍显凉薄的身体接触?还是凭借自己对南宫漠那痴嗔的思念?

街道上行人稀少,一派萧条之景,许多商铺都关门闭户,只有一些一乞讨过日子的浪人蜷缩在墙角,眼色迷茫的看着匆匆从他们眼前经过的枣红马儿。

还未行至城门处,枣红马儿便被一突然闪现在面前的人影给吓得急急刹住脚伐,期艾绵长的嘶鸣之后,未央心有余悸的安定下马儿,随后仔细瞧向拦着自己去路的人儿。

一身绛紫衣衫穿着的人不是花临凤,那还有谁?只见他僵直身体,双手紧紧握着立在马前,墨发随风扬起,额前虚发遮住因愤nù

而快要喷火的眼眸,手中握着的居然是一根细长的杨柳条。

这花临凤怎么了?怎么会气成这样?难道自己又不小心撞到了行人?如此想着,未央胆颤心惊的朝身后瞧去,确认没有人倒地流血以后,便舒心的松了口气,随尔转头对着身前的花临凤厉声道:“花临凤,你今天又闹哪门子脾气,本公主可没工夫跟你瞎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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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是宠还是主?

“哼,你可知dào

你这样不顾后果的乱闯会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花临凤冷声道。

入秋时节,冷意连连,花临凤一身绛紫衣衫随风依依,卓卓身姿耀然眼眸,在说出那句话以后,便用力甩了一下手中的杨柳条,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未央明显不知dào

花临凤话中的意思,她此刻的心思全放在城门外的南宫漠身上,于是,她扬手怒喝:“花临凤,你给本公主让开!”

见未央没有理解自己的话,花临凤几个跃身,跳跃到未央所骑乘的枣红马,在未央身后落定,随尔一个灵巧的翻身,将稳稳当当坐在马背上的未央给拉入自己怀抱,将未央给硬生生从马背上给拽到了地面。

“花临凤,你可知dào

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么?”落入花临凤怀抱的未央,使劲全力欲挣脱这个男人的怀抱。

在地面落定,花临凤也未曾有放开未央的意思,直接带着未央冲入一个狭小的巷子内,一路狂奔,任凭未央如何挣扎,呐喊,他都不曾开口作出回应,亦或是有丝毫的退缩,像是铁了心一般要将未央半路劫走。

前几日,偶然听到有关未央去城外见南宫漠的事情,他原本可以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但那些流言又有些让他在意,如果流言当真,这个公主是站在那个男人身边,有意助他一臂之力,那鲲韫从此会走上什么样的不归路,他可以想象的出,南宫漠那个男人并非想要统领这个国家,只是孩子气的要替自己的族人复仇,但是那个苍尧却是个贪念权利的伪君子,他一旦从小皇帝手中夺得皇权,那鲲韫必将覆没。

这个女人一直不知dào

自己毫无头脑的乱闯乱撞,到底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她不知dào

她的肆意妄为,她对南宫漠的用情至深终将会害了这个世界。

今日,他要使她明白,人类是虚伪的,所谓的情爱只不过是身体交*欢的产物,他要让她明白自己的愚蠢终将得到什么样的报应。

“花临凤,你个登徒子,去你的什么百花摧残手,你快把我放下来………”未央着急,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嚷着,以此希望花临凤能够厌烦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将她放走。

寻了一些地方,他最终还是入了一条熟悉的巷道,当走到百草堂门前,看到那三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以后,心一沉:不好,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百草堂虽有房间可以供他教育这个蠢人,但是这里同样也有白玉离,白玉离曾经十分憎恶未央,但自从上次从相公楼回来,将白镜活着的消息告sù

白玉离以后,这白玉离对未央的态度竟是来了个大转换,以前百草堂不能提到任何有关南宫未央及邵央公主亦或是德清王府的任何字句,但是现在白玉离经常寻他喝茶谈天,缠着他说有关白镜的事儿。

脑中混杂着各种有关白玉离缠着自己的影像,他浑身都不舒适,故而急急转身准bèi

离去,没想到怀中的人儿却瞧见了百草堂三个字,使劲权利呐喊:“白先生,快快救我,白先生,快快救我!”

当时的未央不知从哪儿寻来的勇气向白玉离呼救,她可是囚禁白玉离弟弟白镜的元凶啊,怎么可以轻易的寻仇人的哥哥帮忙?

仇人?未央与白镜的关系也算不上仇人,但若是放在白玉离身上,那未央便是抓走白镜的凶手,也就是白玉离的仇人。

在未央乱叫唤一阵以后,花临凤明显也有些慌乱,但花临凤终究是个心思沉稳的男子,所以慌乱也只是在心中一颤,面目上并未有过多的变化。

吱呀一声闷响,厚重的木门幽幽打开一条缝,从门缝内探出一滑嫩嫩的脸颊,神情极为警惕的朝着屋外张望,在看到花临凤熟悉的身影以后,便速速开门,小心翼翼的轻声唤道:“花哥哥,花哥哥,你快进来,别让乱贼给抓去做军奴了!”

花临凤听到此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随尔闷声转身看向夹在门缝处贼头贼脑的男童,还未曾开口反驳,那男童竟一眼识得未央,睁大了眼睛,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喜色,长大嘴巴想要大声叫喊时,却被身后的某人给直直拉到了身后,随后便看到一脸冷色的左霜连,他淡淡看了一眼花临凤,不过却未正眼瞧未央一眼,这才让出一条小道,简单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后便默默站在一旁。

“你到底给了阿离多少茶水钱,天天都可以在百草堂看到你的身影!”花临凤冷讽一句,见左霜连依旧冷着脸,便稍稍叹了口气,用惋惜的口吻道:“亏得霜连你生的一副好皮囊,怎得性子就这清冷,要是你如杜雅之一半脾性,那全京都的美娇娘都是一批一批扑到你啊。”

“花临凤,瞧你这副耀武扬威的德性,你虽生了一副好皮囊,性子却比狐狸还阴狠狡猾许多,与这位哥哥比起来,你算是哪根葱?”一直待在花临凤怀里的未央开口反讽道。

也亏得花临凤身子骨硬实,这一路抱着她走来,竟是一口吁气都没有喘上,还能有力qì

与左霜连斗上一两句,到底该说他是天性如此呢,还是只是针对左霜连一人呢?

在花临凤经过左霜连身前时,未央猛猛的瞧了一眼左霜连,这次瞧来这男子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与白镜比起来确实清冷了许多,比不上白镜的淡然,静默,并且左霜连的眸子深处也隐着许多事情,让人十分好奇,想要去猜透这双眸子里到底隐了什么?

“嗯,总比林青英好许多,他一直想要跻身你与杜雅之中间,成为真zhèng

意义上的四大才子,但终归是枉然,你们从来都将他视为宠物,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而已,而我却不想成为你们的陪衬!”左霜连冷漠的关上门,随后阴恻恻的在花临凤身后说话。

这个世界,谁是狗,谁是主,有的时候一眼瞧不清楚!

想要作狗的人永远带着奴性,想要作反咬主人的狗,永远有一股子的傲气,但牵着它走的主人又该是什么样儿的呢?是该牵着他在后面走,时不时还要提防跟在身后的狗反咬自己一口,还是由着他在前面牵着自己走,做一个老老实实的主子呢?

或许,这就该是小皇帝苍云戈此时该考lǜ

的问题了!

第八十九章 那还是白玉离么

花临凤自入了百草堂,时刻处于戒备状态,未央能够明显感受得出这男人的变化。

原本未央想着要再冷嘲热讽几句,但在开口的间隙,不小心瞥见随在花临凤身后的左霜连,一副冷肃的表情,便又无趣的住了嘴,心思也瞬间稳住,想起现在在城门外的南宫漠,她便再次挣扎起来。

“别动,到了地方自然会将你放下来!”见怀里的人儿又闹腾起来,花临凤便垂眸看了一眼一脸愤然的未央,小声说道。

未央哪听得花临凤的话,时间在这么耽搁下去,她可能连漠哥最后一眼也见不着了,由着这些想法在脑中盘旋不去,未央想要逃离的心更为坚定,她再次挣扎,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试探性的问道:“花临凤,放我下来,等这件事情过了以后,我在寻你解决现在的事情,可否放了我?”

好似没有听见未央的求情,花临凤那句话说完以后便再也不搭理未央,而是歪头询问身后的左霜连道:“阿离不在么?”

“师傅不在,昨晚被佘府的丫头姐姐给唤走了,说是佘府的千金大小姐偶然风寒,病得不轻。原本以为只是小病,没想到隔了一夜便到了昏睡不起的状态。”答话的是奔奔跳跳走在前面的果子,他自见到了未央以后,便一直对这个躲在花临凤怀里的女人感到熟悉。

“佘千千?”花临凤狐疑的随口说出了佘千千这三个字。

声音极为细小,但未央听得清清楚楚,而走在前面的果子,耳力也极为敏锐,他转身在花临凤面前立定,指着花临凤的鼻尖道:“花哥哥也识得千千姐姐?”

“同为做布料生意的,怎会不识得佘式染坊,鹤庆家纺,以及三重山的蚕棉!”花临凤笑着回答,简单笑了一下,面色又恢复之前的严肃。

“那你可知dào

佘千千即将婚配的事情?”果子虽只有十岁,但是却是个事事好奇的主儿。

与相公楼内的子非子墨相比,果子才算的是真zhèng

的十岁男儿,子非子墨背负的东西太多,导致他们二人过早的成熟,过早的承担许多东西。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些天,他花临凤关心的是德清王府的事儿,知dào

邵央公主独自撑起德清王府,知dào

她单枪匹马闯入敌军大营,哪有心思去关注敌对关系的佘式家纺的事儿。

见花临凤一副冷淡的模样,果子有些失落,缓缓转身继xù

向前走,嘴里嘟囔着:“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大人的世界果然不是果子所能理解的世界。”

“佘千千婚配的郎君是谁?”见果子背过身去,衣服落寞之色,花临凤无奈,顺着果子的意思问下去。

“哎!花哥哥想知dào

么?”果子有喜笑颜开的转身,速度之快,花临凤躲闪不及,将果子给撞倒在地上,只听到地面传来一声‘扑通’,随后便是果子带着啜泣的声音,责骂道:“花哥哥,你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啊!果子昨日刚挨了师傅一顿打,屁股还没有好利索呢,今天这么一摔,唉,这辈子算是废了?”

也不知dào

果子从哪儿习得这些粗语,花临凤无言,为了拉果子起来,不得已才将抱了半点的未央给放下身来,随后将果子从地上拉了起来,仔细的给他弹了弹灰尘,随后两手一把抓住果子两臂,将他扯到自己身前,利落的褪下果子的下衣,露出身后皮溜光润的两团肉,见那地方确实留着几道印子,道:“你家先生还真狠,居然这么舍得给你这皮嫩嫩的屁股上留下印子,唉,现在跟他的关系稍微好点,才亲切的唤他一声阿离,我看以后还是唤他白先生吧。”

未央直嫩嫩的看着果子屁股上那几道艳红印子,心疼不已,蹲下生轻轻的抚了抚果子屁股上留着印子的地方,软声道:“看着怪心疼的,擦药酒了么?”

“擦了擦了!”兴许果子是感觉到屁股上传来的异样,他嗖的起身,连忙将裤子穿好,脸上竟是羞红之色,吞吞吐吐的回答:“师父他老人家一般舍不得打我!”

“那些印子可是昨日你与邻家女娃玩过家家时,你偷亲了人家的脸,被婶娘打的?”不知何时,未央听到自己身后传来略显疲惫的声音,夹着些微恼火。

未央瞧向身后,见是一身红衣的白玉离,多日不见,以往那个阳光温暖的男子,如今却变得极为瘦弱,光洁的额面有薄薄汗渍,背着硕大的药箱气喘吁吁的越过未央走向果子。

“可是,师傅不也打我了么?果子只是亲了小伊伊,婶娘干嘛那么凶恶的打我,我也是在小伊伊的允许下才亲她的,那叫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师父你不懂,花哥哥也说过跟在师父你身后,定是找不到漂亮姐姐的。”果子辩解道。

“花哥哥,花哥哥,你一天到晚就只知dào

听花哥哥的,他花家二少爷的话,你也听得进去?”许是真的怒了,白玉离背着药箱,疾步走到果子身前,高高扬起手欲打果子,可这手刚落到半空,便又无力的垂下,生气道:“要是果子你这么听花家二少爷的话,那就去寻二少爷做你的师父吧!”

果子见这阵势,便立kè

跪下身去,抓着白玉离的衣角,扯拉起来,央求道:“果子不对,下次不再去寻花哥哥玩耍了,只会跟着师父学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师,师父别生果子气,好么?”

最终还是白玉离心软,被果子三言二语的央求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果子见白玉离不生气,便乖巧的接过白玉离身上的药箱,温顺的将药箱送到药房去了,看着果子离去的背影,白玉离只是淡淡叹了口气,随尔才真zhèng

的面对花临凤与未央。

瞧见未央时,他没有表现过多的惊讶,而是淡淡的问道:“阿镜生活的可还好?”

“阿镜生活不算好也不算不好,若是白先生想见阿镜,随时都可以,若是可以,我希望白先生能将阿镜劝回来,毕竟他现在所住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好地方。”未央也为惊讶他白玉离为何会识得自己,毕竟在白玉离与自己之间,还夹着一个花临凤。

这场面较为尴尬,花临凤能感受到白玉离在面对未央时,还带着一份抗拒,这花临凤也能理解,白玉离虽个性爽朗,明媚,但面对自己的弟弟白镜时,总有说不出的微妙情感,总觉得白玉离在躲避些什么。

在百草堂的时光,未央一直心怀忐忑,不知dào

此刻远在城门外的南宫漠所处什么样的环境。

对于未央来说,城门外发生了什么,或许不知dào

的较为好些,因为那场面她不一定能够勇敢的面对。

第九十章 诅咒之子白玉离

百草堂今日可算是热闹的很,一下子来了几位身份极为尊贵的客人。

果子将茶水送到前堂,左看看把玩茶杯的花临凤,右看看面无表情的左霜连,后又偷偷瞧了瞧坐在花临凤身旁的女子,只觉得这个女子瞧着十分眼熟。

一圈下来,临到果子将茶水送到未央面前时,又仔细瞧了瞧未央几眼,满脸皆是疑问,最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扯了扯未央的衣衫,小声询问:“这位姐姐我们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未央看着果子肉嘟嘟的小脸蛋,顺手捏了捏果子肉糯糯的脸蛋,眯着眼笑道:“见过,那时候你还问我要亲亲呢?当时可我吓坏了!”

“哦,我记得了,上次姐姐撞了一位小妹妹,还是我家师父给小妹妹包扎好的!”果子一阵喜,霍尔开朗大声道。

提到此事,未央面色有些难堪,上次是自己行的莽撞,才会撞了那位女孩子,也不知dào

现在那孩子过的怎么样了,看着果子一脸喜色,未央干干的回答:“嗯,说来我还欠着你家师父的诊费呢!”

“师父他老家给人看病,有一个坏习惯,见着喜欢的人老看病从不受诊费,但是不喜欢的大多要的很厉害!放心吧,姐姐长得这般漂亮,只要做了师娘,就不用交诊费了!”果子颇为自信的说道。

这句话把全场人都给惊着了,尤其是花临凤,他惊得呛了一口茶,连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将果子拉到身边,颜正声厉道:“果子,饭可以乱吃,这话可别乱说,要不然会惹着你左哥哥的!”

“左哥哥又不能给果子生个小妹妹,但是漂亮姐姐可以呀!更何况,果子并没有学花哥哥说话,果子时常看到师父端着一支簪子瞧来瞧去的,是不是哀叹几声,那簪子果子见过,就是漂亮姐姐留下做小妹妹诊费用的!”果子一五一十的说着,端端没注意到身后早已气的不行的白玉离。

匆匆换了一身衣服的白玉离,急急赶到前堂会客,才走进门,便听到果子吧啦吧啦说着有的没得,他心中甚是恼,这孩子怎么对医术方面的事儿不上心,独独对这些杂事起劲儿呢!

“果子不许胡闹,刚刚才对你发了火,现在又没记性了,还是得要再给你屁股上来两下,你才舒坦!”白玉离生气,但终归果子是孩子,也不能太过责怪他。

果子一阵惊吓,转头瞧见身后气的发抖的白玉离,吐了吐粉舌,最后逃也似的端着木案跑了,留下来的未央,左霜连他们皆是一脸尴尬之色。

“刚才果子无礼,唐突了各位,还请各位恕我教导无方!”镇定下来的白玉离,简单作揖致歉道。

“孩子的一句戏言而已,阿离就别放在心上了,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生分许多!”花临凤也恢复面色,虽心中还有些疙瘩,但终归是果子的戏言,不能当真。

左霜连的尴尬也只是一瞬,随后见白玉离来了,便起身欲退出前堂。这动作被白玉离发xiàn

,他转身唤住左霜连,道:“你就别出去了,现在外面这么乱!”

“嗯!”左霜连简单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前堂。

未央总感觉这白玉离与左霜连之间有些事情,但终归自己与他们不熟,也不便多问什么,故而只能沉闷的做个旁观者。

左霜连一走,白玉离这才寻到座椅旁立定,迟疑了半响才决定坐下来,问道:“听临凤说,你脖子受了伤,声音发不出来?今日听来,应该是好多了吧!”

“一直喝着白先生配的汤药,现在说话没有刚开始那般疼了!”未央摸着自己脖颈处的薄绫,回答。

白玉离这才正面瞧向未央,见她脖颈处系着一条薄绫,续又问道:“那汤药喝了只能缓解疼痛,并没有太多的疗效,如今你脖子还系着薄绫,是因为伤口没有愈合?还是那里留着痕迹?”

“不知dào

,只是系着这条薄绫能够让我很踏实!”未央如此说道。

伤口其实早就好了,她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绫仙儿倒下去时,刀划得口子并不太深,气管也伤的太深,故而她能够大难不死,当然白镜能够处理妥善也是让她活下来的原因。

至于为何一直束缚一条薄绫,一是因为脖颈处留着的一条伤痕极为显眼,二是因为维系着这条薄绫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只要伤好了,便好!”白玉离似是松了口气,又道:“外人都说我医术高深,且不知阿镜的医术在我之上,若不是当时有阿镜在场,或许公主现在也便没救了!”

“白先生说的甚是,我很感激阿镜救了我的性命!”未央应着。

遂而抬头正面对着白玉离,瞧着他一头墨发散乱垂肩,忽而想起白镜银发飘逸的模样,便有些好奇,道:“白先生是南玄人?”

“是啊!”见未央一直盯着自己,且眸中带着些许疑问,便有讪笑道:“南玄素有鲲韫美男圣地,白镜是容貌俊美,花临凤曾说过袭击你的绫仙儿也是南玄的美人儿,你是好奇他们为何皆是银发,而我却是一头黑发?”

“确实,我只是好奇而已!”未央回着。心中暗想,难道这白玉离也有读心术,能知dào

她的心思。

白镜淡淡抚过自己的黑发,回答:“我与白镜虽是同父同母,但我于父母来说却是带着诅咒出生的孩子,南玄的男子皆是银发,女子皆是黑发,而我身是男儿身,但头发却是女孩儿才有的黑发,在南玄便是诅咒之子的存zài

!”

“诅咒之子?”未央甚是疑惑,用原先世界的文明来说,这种现象大致可以理解为基因变异,怎么到了这里变成了诅咒之子?果然这个世界与原先世界的古时代差不多,迷信思想极为严重。

在南玄极少有男身墨发的存zài

,白玉离算得上是特别之人,原本应该享shòu

特别的礼遇,但在南玄流传着这样一则古怪的传说。

上古时期,这个世界混沌不堪,南玄还处于一片荒芜之中,某日一只逃出天界的神兽出来捣乱,祸害人间,人间一位睿智的帝王带着百姓一同对抗神兽,神兽不敌帝王的士气,最后在现今的南玄之地坠落,那只身后幻化作人类模样,依旧为非作歹,专吃人类小孩。

后来他遇上了南玄当地一位极为美丽的人类女子,对其一见倾心,为了能与人类女子平凡的生活在一起,他放qì

了做一个妖魔,后这个女子怀孕,但十年依旧不曾诞下一儿半女,故而引起了族人的怀疑,族人将这女子抓起来,要破腹取子,将女子腹中的妖孽敬献给天神。

神兽发怒,化作神兽模样将出席仪式的人类全部吞下肚子,然后抱着妻子跟自己的儿子一同投奔火堆之中,并诅咒一旦他重生定会再来寻那些作祟的人类后裔复仇!

第九十一章 秋风渐入百草堂

未央并未深究诅咒之子的事,毕竟瞧白玉离那面色也知dào

他不愿多提及有关自己身份的事儿。

“原来如此,临凤还好奇一件事儿,你为何穿的衣服皆是红色的!”花临凤似乎要打破刚才的尴尬氛围,甩下这一句似玩笑又不似玩笑的问话。

白玉离忽而讪笑,一扫方才的郁郁之色,带着一丝暖意瞧向花临凤,道:“上次同样的问题你问果子,被果子戏耍了,怎得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那是当然,这件事每每堵在我胸口,不问出来,我甚是憋屈的慌!”见白玉离讪笑,花临凤也随着露出笑颜,在未央听来,这句话倒是明显有些无赖行径。

忽而屋子一下子变得十分寂静,不过这种静默在一盏茶功夫后被打破,白玉离起身走到正门前,看着屋外灿灿阳光,道:“不想染上血腥,便想着用衣服的染红来抵住血腥。”

这种做法倒有些自欺欺人,不过在未央想来,白玉离的这种做法与自己脖颈处的那条薄绫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因缺乏安全感而借由外物寻来心中的踏实感。

花临凤一时语塞,也不知dào

该怎么应对白玉离的回答,他闷声端起茶杯,手提着瓷白杯盖捋了捋浮在茶汤面上的几片菊花,粗粗喝了一口,后才开口说话:“阿离,借我一间房间,今晚我住在百草堂!”

“这是为何?百草堂这破破烂烂的地方怎比得上你花府宅大院大!”白玉离转身,脸上又恢复往昔暖意,甚是明媚的容颜,再一次将刚刚的沉闷情绪给扫空。

花临凤斜眼瞧了一下身旁的未央,后放下茶杯,扶额故作无奈状,道:“哪是给我住哦,是给这位德清王府的公主住的,今天公主不顾后果的前往城门,天真的要凭自己的力量阻止一场战争的发生,我为了公主的安全,这才不得不将公主诱拐到你百草堂来的!”

诱拐这一词,花临凤咬的的十分重,似乎有意在提醒白玉离,自他带着邵央公主踏进百草堂那一瞬,白玉离便与他成了共同罪犯,绑架国母极为宠惯的邵央公主,这罪名不轻啊!

“哦~百草堂能迎来公主这么尊贵的客人,我白玉离高兴还来不及呢,怎得来临凤你一句诱拐之言呢?”听见花临凤的话,白玉离并未有紧张之色,反而一脸轻松的反驳。

花临凤斜睨一眼未央,见未央幸灾乐祸的看向自己,这才自认倒霉道:“好好,你们两人就联合起来欺负临凤吧,阿离枉我这般帮衬你寻到镜弟,你竟然帮zhù

一个外人!好好。”

“无赖!”未央嘴一撇,心中极为不满,嘴上也碎碎念叨:“要不是白先生在,我定会给你点颜色看看!”

三人之间弥散的诡异氛围,终于被花临凤这句亦或是那句的无聊之言化解了,或许花临凤也不愿看到未央及白玉离之间有些微隔阂。

在百草堂的时光,算得上是未央出来待得最久,也是最快乐的时光。虽然心中依旧惴惴不安,但是没有刚进屋时那般抗拒。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点点流逝,那南宫漠破城的几率也就越来越大,当然也有极大的可能会被苍云戈擒住,未央明白这点,心想花临凤也该明白这点。

对于花临凤在相公楼内对自己那句警告,未央从未忘记过,若是当时能够明白花临凤话语之外的意思,或许她就不会作出出城质问南宫漠的莽撞行为,也就不会引来百姓对自己所作所为之后的猜疑,这些都是她的愚昧造成的,所以她要去挽救,挽救因自己的过失而造成的后果。

今日,从小锦口中得来,南宫漠挥军直冲京都,她一时慌了阵脚,待后来平复下来,思来想去了半响,还是觉得要去面对南宫漠一次。

不是去寻求答案,而是去平定这场内乱。

“平定内乱?”花临凤霍尔起身,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盯着未央。

未央垂面,知dào

自己说出这句话极为不可信,但终究她想着的是不能在给京都的百姓添麻烦了,她要跟南宫漠之间有个了断。

“呵呵,我没有听错吧,凭借你一人之力可以平定这场内乱?”花临凤行步至未央身前,屈身仔细瞧了瞧未央瘦弱的屈身,后直起身来转头对着同样处于惊讶状态的白玉离,道:“阿离,你会相信么?”

白玉离不说话,也不知dào

该不该说话,此刻的他对于身前这个瘦弱女子极为不熟悉,极为不熟悉啊!

“是,或许我一人之力,无法平定这场内乱,原先我觉得南宫漠还会顾念我是他妹妹,顾念父亲的养育之恩,但现在我知dào

这是不可能的。”未央想起那夜南宫漠对自己的温柔,心口却是一阵一阵刺疼,那个人终不是个托付终生的人。

明明有泪,明明心痛的无法自已,但在这些人面前,未央又不愿表现出过于柔弱,闷头半响,后又扬起笑颜,直面花临凤道:“可是,我想去试试,试试那家伙是不是还尚存些人性!”

“你的试一试,可想过会付出什么代价?”花临凤彻底对这女子无言了,她到底知不知dào

自己在说些什么。

“有想过,当然我最不愿的代价便是京都百姓的性命,若是能用我一人之力换取京都安定,我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未央知dào

自己的死微不足道,但她向赌一把,赌一赌南宫漠是否曾对自己有心过。

“蠢,蠢,蠢!”花临凤连说三声蠢,续又道:“你的命在南宫漠可不值一文,他要的可是小皇帝的命!”

“但——”未央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一句:“但,若是我有了漠哥的孩子,他说不定会心软!”

“噗——哈哈哈,你可知dào

你在说什么么?”花临凤忽而大笑起来。

有些话,未央不能明说,只能敷衍过去,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还当真了!花临凤,白先生,我还是想去城门看看,我不会扰了城门的秩序,至少从我二哥那儿探得,皇上已经有十足的把我将南宫漠擒住,至于怎么对于苍尧,那就该是皇上考lǜ

的问题了。而我去城门,只是央求皇上能够放过南宫漠。”

白玉离深思熟虑一番,终还是走到花临凤面前,拍了拍花临凤的肩膀,道:“放她去吧,你这样做并不是在救她,救京都的百姓。”

“若此说来,欠考lǜ

的只有我一人啊!”花临凤长吁一口气,后背过身去,道:“走吧,走吧,这次看来我并未给公主留下什么好印象,唉!攀附德清王府的这一计划要失败了!”

花临凤的口气颇有些失望,未央听得出来,不管这人是带着何种目的接近自己,作为她个人来说,还是十分感激花临凤的,至少来百草堂,与白玉离相见,告sù

他白镜的事儿,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谢谢!”未央轻声说道。

终于出了百草堂,花临凤到附近寄存马匹的酒楼将自己的枣红马借给了未央,后一句不说便转身离去,倒是白玉离问了句需不需yào

他一同前往的话语,而未央回绝了白玉离的好意,她说希望自己一人前往,让白玉离留在百草堂顾好果子便可。

粗粗说了几句寒暄之语,未央便乘着枣红马朝着城门飞奔而去……….

第九十二章 死是理所当然

未央曾经设想过即将面对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心中也做好了万分的准bèi

迎接南宫漠可能会被苍云戈擒拿的可能,亦或是更为残忍的场景。

枣红马儿脚力极快,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便抵达了城门,原本设想中城门定是血流成河的场景,但是现实摆在眼前的却是安静异常。

城门紧闭,门后是大批官兵及侍卫队,那些人在见到盛装的未央以后,皆是闷声不语,只有领头的一位将领阻止未央继xù

前行,理由是:皇上下令不允许邵央公主踏入城门半步。

“请你禀告皇上,邵央公主有办法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让叛贼南宫漠拿下!”未央大声说道。

这一句话让前来阻拦的几位将领犹豫了,只不过皇命在身,他们无法作出让步,故而虽有些犹豫,但他们并未让出道路,反而皆露出一脸为难之色,其中一位将领道:“皇上也曾吩咐过,无论公主说什么,都不能轻易听信,所以,还望公主见谅!”

“好一句还望公主见谅,哼,若是皇上不给本公主一点薄面,那休怪本公主搅了他的计划!”未央说话十分有底气,这种佯装出来的底气十足,还是会让未央心怀忐忑。

“公主,请三思!”

“公主,请三思!”

“公主,请三思!”

三人立定,齐齐屈身叩拜道,言辞恳切,着实让未央有些难堪。

见这情形,未央却不肯作罢,既然来了,她非要去见一见那个苍云戈,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知dào

她南宫未央会闯入城门,为何还要作出这般严苛的决策。

“皇上刚刚下令,许邵央公主觐见!”从三位将领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未央识得,但随即心便颤颤不已,这个男人怎又掐准时辰出现在她面前,替她解围?

看着身着一件浅色暗纹衣袍的男子,松散的墨发垂肩而过,面目被一副瓷白面具遮掩,身形矫健,英姿卓挺朝着未央走来。三位将领见状,再次齐整叩拜,唤了一声:“容公子!”

未央听三位将领唤容七的称呼便觉得有些奇怪,这容七到底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得到如此一致的称呼,且还是这般毕恭毕敬的。

“容公子?”未央顺势带着些许疑惑唤道。

“皇上想见邵央公主,草民只是传口谕,公主莫要心存疑惑!”容七微微欠身,薄施一礼,淡淡回答。

未央不明,甚是不明白这容七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以让皇上改变决策?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危险,现在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为何每每他都会及时出现为自己解围呢?

跟随着容七缓步前行,未央一脸担忧之色,瞧着前方的容七步履稳健,一点也不惊慌失措,未央便有些担心南宫漠,怕南宫漠不敌苍云戈,怕南宫漠……….

或许不去想象,心中的那份忐忑便不会成真,或许不去想象,南宫漠就不一定血淋淋的在自己面前倒下去,未央一边极力控zhì

自己不去想象,一边加快步伐走上城楼。

城楼之上,碧蓝晴空,万里无云,秋风飒飒,落叶翩翩,几百号守军将士精神抖擞立在城楼上,守卫着这一方堡垒,当然暗地还有无数兵士躲在墙角处准bèi

伏击,他们个个聚精会神,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以浴血奋战,战场杀敌。

未央随着容七步步走进城楼中央,方见得身着金黄皇袍的男子稳坐在城楼中央,手中把玩一柄刀刃透着寒意的长剑,眸中含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这应该就是鲲韫的皇帝吧,掌管天下的权力者该是什么样的呢?怀着这样的疑问,未央渐渐靠近苍云戈所处的位席,忽而城楼下方传来一阵细碎的敲鼓声,这敲鼓声应是南宫漠那一方鼓舞士气所击打的战前鸣鼓。

南宫漠与苍云戈还未曾进入战时么?未央心中一阵喜,她来的还算及时,眼瞧着自己愈发靠近苍云戈,未央狠下心,一咬牙便是几个箭步朝着城楼边奔去,走到高处,她俯首一看城楼下的状况,却发xiàn

南宫漠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立挺戎装,手持长剑,那气势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其身后的百万大军便会一鼓作气,直闯城门而来。

“公主,你这是在作什么?”容七不知何时已经立在未央身后,瞧见未央一直低头看着敌方队伍里的某个人,便又说道:“南宫漠叛贼的身份早已定下,公主就别做毫无意义的反抗了。”

“他不是叛贼,不是谋乱,只是报仇而已!”未央辩解道。

容七上前一步,与未央同时俯瞰下方情况,道:“不管南宫漠是不是为复仇而策划这一切,他挟持德清王,唆使玉林郡王谋乱,这些罪名足可以灭九族了!”

“这么说来,南宫漠横竖都得死,就要看皇上给他按什么罪名了,是吗?”未央心中或许有些明白了,南宫漠的死是既定的,怎么个死法却要看座上那位身着皇袍,拥有至高权利的王者他的心思了。

容七沉默,并未作出任何回答。

“那么,你有什么办法救南宫漠!”未央遂而问道,并未半点迟疑,似乎知dào

容七早已有了挽救南宫漠的法子。

旁侧的容七先是一惊,后又了然于心的笑道:“公主这句话颇让容七讶异,不过,我确实有一个法子可以救南宫漠!”

“快说,我不想听有的没的,直接告sù

我方法!”未央冷声道。

“死!”简单一个字,容七回的不轻也不重。

还未等未央开口询问这句话的意思,容七却早已走下阶梯朝着城楼中央那身着明黄袍子的男子走去。

容七的话不断在未央耳边盘旋不去,她该不该听容七的话呢?

虽只是简单一个字‘死’,但内里却透着无穷的寓意,是苍云戈死,是南宫漠死,还是南宫未央死呢?

苍云戈死,直接替南宫漠报了仇,又使得苍尧得势,拥天下大权。

南宫漠死,亦或是南宫漠假死,让南宫漠假意降服,然后再来个偷天换主,将南宫漠从监牢内救出。

南宫未央死,她的死虽不值一提,但若是让南宫漠痛改前非,亦或者拿自己的死要挟国母,使得国母给苍云戈施加压力,逼迫苍云戈放了南宫漠。

这三种死法,哪一种更为权衡利弊呢?未央细细想了很久……….

第九十三章 一死换取太平

亘古不朽的城墙,承载着这个国家古往今来诸多变迁。

如今,心怀各种杂念的未央站在高高城墙之上,云发飘飘,裙带飞扬,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云鹤。

“公主!”下方有侍卫近身唤道。

这一句唤未能完全使得未央清醒过来,她继xù

在脑中作着各种盘算。侍卫见无法阻止未央,便要上前拉下未央,口里解释着:“公主,城墙危险,敌军已经挥军突袭了。”

这话还未说完,敌方一支羽箭便穿风而来,直直朝着未央面门袭来,恰在当时,那位侍卫用手中的长剑打偏了利剑的走向,终这支箭穿过未央耳际刺入城楼上的柱子上。

也是这支箭让未央彻底醒悟,她心中有了盘算,别人死亦或者假死都存着许多变数,但如若自己死了,或许南宫漠还有活下去的胜算,再者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她不怕再死第二次,第三次……

情况紧急,南宫漠那一方已经临近城池,苍云戈部署的兵力也准bèi

就绪,耐性等着南宫漠一步一步踏入陷阱。她所要做的便是先引起南宫漠注意,先暂停南宫漠的攻势。

如何引起他的注意?未央并未细细考lǜ

,并且时间也不允许她作过多的考lǜ

。她盯着城下的黑压压的兵阵朝着城楼移来,情急之下,她高声呐喊:“漠哥,这是陷阱!”

这阵势吓住了早已躲在暗处备战的将士,他们皆是一脸惊慌的看着城墙上那抹鲜明,不知dào

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突然出现的情况。

城楼中央的苍云戈斜眼瞧向处于下方的容七,不知dào

那一副瓷白面具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嘴脸,握着长剑的手移向容七,剑端对准容七所在的地方,嘴角一勾,遂而阴冷笑道:“容七啊,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躲在暗处的侍卫见座上的皇上并未阻止邵央公主的动作,便只能安静的等待着。

这声呼喊并未让南宫漠停下脚伐,见状,未央有些着急,在她有些慌措的时候,忽而瞥见在离不远处有一处火源,见到这处火源,她疾步跳下城墙,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篝火处,褪下自己曳地长袍,将袍子扔向火里,袍子瞬间被火包围,她又以极快的速度抓起熊熊燃烧的长袍,疾步跑回原位,站上城墙。

这一举动过快,那些侍卫还来不及阻拦,未央便将那燃火的衣袍朝着对方阵营扔去,随即大声喊道:“漠哥,别过来!”

燃烧的衣袍在天空随风飘飞,宛若一朵绚丽异常的云霞朝着南宫漠所处的方向飘去,伴随而去的呼唤也在第一时间传达给了南宫漠。

听罢,南宫漠猛然抬头,看见立在城墙衣衫翩跹的未央,飞奔上前的马儿立kè

刹住了脚伐,惹得下方尘雾四起,这一举动也扰乱了地方所有的秩序。

似乎是瞧准了这一时机,城墙上陆续有羽箭朝着那渐起尘雾的人群飞去,地上不断传来一阵哀嚎。这一突然的状况,也让未央始料未及,她只能怔怔的瞧着万千羽箭齐齐落向敌方军营。

“为什么?”未央不知所措的站在城楼之上。

“公主,危险!”有侍卫提醒未央,但此刻的未央却是充耳不闻。

两军已经进入交战状态,孤零零站在城墙上的未央是最大的目标,她很容易遭受羽箭的伤害,就在侍卫将他拉扯下来之际,一支羽箭射穿未央的臂膀,鲜血顿时染红欣白的贴身素衣。

“停下,停下!”未央拼劲全力呐喊,脖子处的那条薄绫也有丝丝鲜红溢出。

可是谁能够听得见那微乎其微的呐喊,城下的南宫漠如此,城楼上的苍云戈亦如此。未央知dào

,即便是知dào

,她却无法令现在的自己冷静下来。

“停下!”就在未央快要崩溃的时候,城楼中央的男人起身发话道。

话音刚落,城楼上所有的侍卫都收起了武器,而下方也渐渐收起了攻势,或许是南宫漠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就在那一瞬,几乎听不到风声,似乎一切都安静下来。

站在城楼上的未央,不顾手臂的疼痛,从拉扯自己下来的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利剑,然后抵住自己的脖子,朝着城楼之上的苍云戈说道:“皇上,罪臣南宫未央,扰乱法纪,擅闯城楼,罪可至灭族,死于罪臣来说不足惜,但罪臣愿以一人之死换得南宫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性命,那些都是无辜受罪臣牵连之人,不能死!

皇上,南宫漠他并无谋乱之心,苍尧也并无反叛之举,这皆是罪臣一人所为,罪臣从小受国母宠爱至今,宠惯出娇纵任性之脾性,见得国母日日夜夜为皇上之事烦忧,便生妒忌之心,故而为了报复皇上,所以才会唆使南宫漠,玉林郡王苍尧犯下滔天大罪!如今,罪臣只求一死,别无他求,只望皇上放过南宫漠,郡王苍尧以及南宫家之人!”

这一句‘肺腑之言’,使得全城都为之震惊,尤其座上的苍云戈更是震惊不已,他难以相信这个被国母宠惯的妹妹竟有如此魄力说出这番言语。他歪头再次瞧向下方的容七,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你给她支的招儿么?孤看来也不怎么样!”

方安静不久,城楼上忽而想起一声掌声,继而是三三两两的掌声,起头拍手竟是一直未曾出面的容七,他放下手来时,便转身面向苍云戈:“皇上,如此看来,南宫漠叛乱之事还得在细细追查一番!”

“哼~你给孤设下套儿,还想让孤乖乖进入这陷进,你太小看孤了!”苍云戈细声自言自语,抚唇几许,深思片刻,才走下作为,在一队侍卫的护卫下,走近立在城墙上的未央,抬头看着高高在上,拿着长剑抵住脖颈的未央道:“王妹,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孤还是想唤你一声王妹,如今你这一番举动可得要让国母恼上一阵儿了!”

“皇上,罪臣并不想辜负国母的厚爱,望皇上替罪臣给国母传句话,就说,未央很想当面唤国母一声娘亲,就如寻常人家的孩子唤母亲一样!”未央甚觉得这句话十分多余,但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感谢一下这位国母给了这女主不平凡的身份。

这一句话说完,还未等苍云戈回应,未央移步城楼边缘,随后后仰着落下城楼……

第九十四章 未央的死

算起来,这应该是未央第三次直面死亡。

前世一次意wài

死亡,现世一次意wài

死亡,如今自己选择死亡,好似自己已经不惧怕死亡了,到有点家常便饭的感觉,未央在掉下去的瞬间,脑海中忽而有这样的无聊的想法。

城楼上,苍云戈眼睁睁的看着未央掉下去,片刻的惊愕,随尔疾步向前想要去拉住这个王妹的手,却不想扑了个空,看着急速坠地而去的那抹身影,他皱紧眉头,转头呵斥:“容七,孤何时许你枉害邵央公主了?”

“这是公主自行选择的结果,并未有人唆使,再者,皇上你想玉林郡王无辜枉死么?”面具下到底掩藏了什么样的阴狠狡诈,苍云戈不知dào

,也看不清这个人的心。

撇下这句话,容七竟是一个跃身跳上城墙,接着纵声一跃急速朝着未央坠去,时机不算刚刚好,待容七将要抓住未央时,地面一跃而上一抹人影,是这抹人影将未央接到手中,也是他将未央安安全全带到地面的,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敌方将领——南宫漠。

容七落地,看着南宫漠手里抱着的未央,便负手而立,道:“你不觉得现在出手已经晚了么?她已经为你落得遍体鳞伤,还要背负所有你应该背负的罪名!”

“这是我与公主之间的事!”南宫漠抱着未央,冷声回应。

“为何你还冥顽不灵,她可都是为了你,你怎可辜负她的一片赤诚之心!”面对南宫漠的冷淡,容七依旧不曾放qì

游说,只是对方并未有任何心动的迹象。

南宫漠低头看了一眼躺在怀里昏睡过去的未央,瞧见手臂一支被折断的羽箭刺进她的血肉,即便心中早已酸疼不已,但面目上依旧如冰山一般不曾动容,只回了一句:“这与你有何干系?”

“郡王已经弃械投降,国母下诏将褚辉公主婚配给他,并将西关大片土地作为褚辉公主嫁妆恩赐与郡王,可知dào

褚辉公主是谁?”见南宫漠依旧是那番作态,容七续又道。

褚辉公主,他并不知dào

,但是前面的内容足以让南宫漠犹豫,苍尧的弃械投降会使得他失去外援,或许苍尧还会倒戈相向,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夹在中间的南宫漠终于尝到了何为失败的滋味。

“如此说来,我已经没了退路?”南宫漠侧脸询问。

“事实上你唆使郡王反叛时,便没了退路!”容七走近南宫漠,道:“郡王心系褚辉公主,不是一时兴起,早在褚辉公主成年礼时,郡王对褚辉公主便一见倾心,但褚辉公主的父亲——德惠王一直不同意,原因很简单,郡王虽是皇上的叔叔,但却是庶出之子,地位低贱,若不是皇恩浩荡,也轮不到他做郡王,德惠王虽与德清王同属御赐的王职,不过身份却被郡王要高上许多。”

“哼呵呵,你说这么多不就是告sù

我,我已经没了后路!”南宫漠大笑着转身,随尔一脸愤然的回应。

“容七也很奇怪,以往我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么多废话,但是今日却出奇的想与南宫将军多聊聊!”容七瞧了一眼南宫漠怀中的未央,继而淡淡道:“容七一直很佩服南宫将军的睿智,但毁在一个郡王手中确实可惜,如若………”

南宫漠嘴角一勾,凄凉一笑道:“你觉得我会怕么?”

“你不怕,她会怕!”容七伸手指了指南宫漠怀中的人儿,继而又指了指南宫漠身后那些将士,道:“他们也会怕,我想南宫将军不会让这些随你出生入死的将士毁在你无聊的复仇之战中吧。”

只一句却让南宫漠无言以对,容七恰当的利用了他的弱点,也抓住了他的心思,如今该是他作出表态的时候了,他缓缓转身看了一眼一身戎装的伏翠,在从那些遍体鳞伤的将士身上扫过,在看看怀中脸色越发苍白的未央,这才缓缓抬起头,直面容七道:“放了他们!”

这一场复仇终究以南宫漠俯首认罪告终,这一切都在容七的预料之中,但有一个却又是他无法预测的,那便是未央所受的箭伤,并非是简单的箭伤而是毒伤。

馥莲殿中,来来去去的太医形色极为慌乱,他们面对邵央公主所受的毒伤皆是束手无策,这一结果让国母极为恼火,后又不得不贴出皇榜,纳天下能人救治邵央公主。

因着邵央公主在城门处的一番作为,极少数有人自愿揭皇榜,即便皇榜贴出的条件极为诱人,也少有人问津,此等情况让国母极为焦虑,虽是如此,但国母却不曾过多苛责苍云戈未能保护她的宠儿。

未央的命一直用各种草药吊着,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须寻得一位能人。其中一位太医提到了百草堂的白玉离,说这人医术甚高,通晓天下毒理,但脾性极为古怪,不喜为官之人,更因外界传言白玉离的弟弟白镜被公主诱拐,自此下落不明,因此白玉离十分痛恨公主。

国母听罢,想到此前未央确实向她提及有关白镜的事儿,也记得自己曾为帮zhù

她教她如何‘绑架‘白镜,如今的情势,她也管不着那么多,现在还是救未央的命重yào



当国母还在为如何请动白玉离而着急时,白玉离竟主动揭了皇榜,说要救治邵央公主,但条件是要将公主接回百草堂救治。

这要求国母一时不想答yīng

,一是担心白玉离使坏伤害未央,二是皇家的颜面岂能被一个老百姓左右。

一日,锦平随同国伦公主一起来探望未央,看着在睡榻上昏厥不醒,一脸苍白之色的未央,锦平心疼不已,抱着未央的身子便是哭哭啼啼不能自已。

“国母,固伦觉得既然那个白玉离能救公主妹妹,那何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呢?”固伦冷静的劝诫。

座上的国母,闭目养神,手中不断抚摸着一串玛瑙石,道:“固伦可是听了容七的话,过来规劝国母的?”

“不是!”固伦脸色先是一变,后又恢复寻常之色道:“固伦担心未央所以才会说出此番话!”

“别以为国母不知dào

,你心里恨着未央,想着有朝一日替你母妃报仇,但是国母说一句明理话,央儿与你母妃的死并无任何挂扯,你母妃的死,乃至你父王的死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国母并未给固伦任何解释的机会,睁开眼细细瞧了一眼固伦,最后起身,由着侍婢扶着,走了几步:“央儿待在馥莲殿也不是解决之道,还是随了那白玉离的愿,将央儿送到白玉离那儿吧。”

固伦听罢,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面色,但心中却尤为憎恶未央。

第九十五章 梨花憔悴百草堂

百草堂,翠竹曳扬,渐入深秋时节,天气寒凉,宽亮的庭院内偶有枯叶翩飞而过。

清晨,一声脆响从汤药房传来,后便传来果子的呼声:“师父,师父——”

单单连唤几声师父,就是没有说出来为何事呼唤。正当果子叫的正欢时,百草堂的正屋大门启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着红衫的男子,披散着墨发一脸憔悴的急急踏出门外,朝着汤药房走去。

“师父,师父,公主,公主她刚刚歪了一下头,是不是药已经起了作用了?”果子见白玉离带着一身疲惫朝着汤药房的内屋走来,便急急拉着白玉离的衣衫,极力解释着。

内屋里,雾气腾漫,滚滚温热的气雾迎面扑来,整个房间弥漫着草药的香味儿,在房间中央摆着一个浴桶,浴桶内端端坐着裸露双肩的女子,女子脸色苍白,因全身浸泡在温热的药汤内,额头尽是豆大的汗珠溢出,这躺在药汤内的便是身中箭毒的南宫未央,也就是邵央公主。

从国母的馥莲殿到百草堂已经过了两日,当时将未央移到百草堂时,端端就有千人仪仗随行,那日京都街道都堵塞的不行,围观的人群从鲲韫皇宫一直随行到百草堂,若不是有官兵把手着,这小小的百草堂早被人踏平了。

送未央来百草堂的只有德清王及南宫优二人,他们将未央安顿好以后,德清王只对白玉离说了句好好照顾公主之类的话,随后便马不停蹄的回鲲韫宫中,而南宫优则是被德清王生拉硬扯出百草堂,都未曾来得及与未央说一句贴心的话。

百草堂自那二人离开以后,并未停歇下来,屋外人群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果子见状,便出去规劝人群离去,说自己的师父需yào

一个安静的环境救治病人,至于为何要去揭皇榜救这个人人痛恨的邵央公主,便是因为师父作为医师,救死扶伤是天职之类云云搪塞。

人群本就是为看热闹而来,见这热闹的氛围渐渐散去,便也怏怏而归。终于果子打发掉了那些围观的人群,留下来的也就是护卫公主安全的侍卫,这其中就有德清王的随从良子。

小锦早已在百草堂等待着未央的到来,还拿出了未央换洗的衣衫,红莲则留在惠兰轩内照看院子。

这日,果子起早准bèi

将熬好的汤药送给小锦给公主更换的,没想到在小锦出去打水的间隙,便看到未央微微侧头的动作,这才有了刚才那急急的呼喊。

白玉离走近房间,从药汤中拉出未央的手,查看了下脉息又看了看受伤的手臂,见手臂周围的黑青有转红的迹象,便欣慰的将未央的手重新放回药汤中,对果子说:“快去拿我的银针,现在是逼出毒的好时机!”

“那还要不要换药汤?”果子出了门,又折返回来询问。

“现在不需yào

,等我将毒给逼出来以后,在说!”白玉离吩咐着,随后从衣架上抽出一条宽衫,伸手将浴桶内的未央抱出来。

果子一眼瞧见未央赤果果的身体,及时用双手掩住眼眸,嘴里碎碎念叨:“罪过,罪过!”

但不安分的心又想偷偷瞧上几眼,才准bèi

松开指缝,却被白玉离呵斥了一声:“快去,别忘了你还欠我五十板子呢!”

果子吐了吐舌尖,随后急急跑出屋子,拉住正要往里送热水的小锦,对她说师父正在试药暂时不方便换药汤,小锦将信将疑将手里的物件放下,随后随着果子入了白玉离住的房间,陪着果子取了银针便急急返回汤药房。

得了果子寻来的银针,白玉离立马将未央身体摆正,用宽衫遮住未央前身,见果子完完全全离开,白玉离这才给未央施针,这针灸逼毒时长一炷香,待毒水慢慢从未央体内逼出来时,久未见笑颜的白玉离终舒心的露出暖暖的笑容。

当未央从昏睡中醒过来时,睁开惺忪不醒的双眸,迷迷糊糊的瞧见屋外一片通亮,混混沌沌的起身拨开帘幕朝外瞧去,竟发xiàn

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内。

“这里是哪里?”未央心中疑惑,仔细环顾四周,只觉得这屋子简洁异常,除了自己身下的睡榻,窗户边的一张案桌,东墙一处红木衣柜,旁侧几个垒落整齐的木箱,便什么也没有了。

未央心中疑惑,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使尽lì



起身,却发xiàn

左手臂一阵酥麻无力,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臂缠着纱布,脑海这才恢复记忆,想起城墙上她用剑抵住自己脖颈要挟皇上的一番作为,想起自己后仰着跳下城墙,想起随后跳下来的容七,之后自己好像落进了一个宽实的怀抱,之后的记忆便时断时续,没有完整的片段。

正当未央挣扎起身的时候,小锦正要端着热水进来,她瞧见做起身来的未央,手中的木盆实实落在地上,盆中的热水四溅而出,腾腾水雾弥散向空中,随后怔怔唤道:“公,公主,你醒了?”

“小锦,这是那里?”未央无力的询问道。

“公主还记得小锦?”小锦不可置信的反问。

“当然记得,你难道不是小锦么?”未央被小锦的话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随后似是记起什么,道:“我还是那个公主,这次应该是命好,没有直接去阎王府报道!”

“公主别吓小锦,白先生说若是晚来一些时辰,公主的命就没了!”小锦含着泪,不顾脚下的湿滑朝着未央躺着的睡榻奔来,脸上皆是难以自抑的喜色。

未央听小锦的回答,以为他口中的白先生是白镜,便生硬的扯起一丝笑颜道:“哦~阿镜什么时候被小锦唤作白先生了?”

“不是,不是阿镜少爷,而是白先生,白玉离白先生!”小锦抬面,眼眸竟是些惹人怜爱的泪光。

白玉离?白玉离她怎么会救自己,再者这里难道是百草堂?未央四周看去,确实这地方简朴之极,不像任何有钱有势的人该有的地方,因此她又问道:“这里是百草堂?”

“公主知dào

百草堂?”小锦甚有些讶异。

“知dào

,知dào

,之前不是撞了一个小妹妹么,那个小妹妹就是被这个百草堂的白先生救好的,我到现在还差他的医药费没还呢!”未央单指戳了戳腮帮子,仔细回忆着。

未央这方正谈到心头上,白玉离却早已立在门外许多时,若不是果子看不下去,一句‘师父,你在干啥’的问话扰了屋外的安静,怕是这白玉离会一直待在门外等下去。

白玉离虽恼果子不懂得人情世故,但现下又不能当着未央的面教xùn

果子,故而他只能干干提袍走进屋内,瞧着躺在睡榻上,面色渐渐有些生气的人儿,脸颊竟也莫名热燥燥起来。

第九十六章 百草堂的日子

莫名的热燥感或许与屋外甚好的阳光有关,后来想起这件事,白玉离能想出的解释便是如此。

入了屋内,见着了未央,看着凄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颜,心中倒有点五味杂陈之感,他侧目不去直面未央,默不作声的走到榻前,见到小锦让出道来,才出声道:“现在感觉如何?”

“白先生,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未央挣扎着要起身答谢,却被白玉离给拦下了。

重新给未央盖好被褥,若不是未央硬要起身,白玉离定会将未央完整的伺候睡下,见未央脾性倔,白玉离只好收手,拉出未央的胳膊细细的搭了下脉搏,道:“余毒未清,你还得在好好调养一番,泡几次汤药浴,择日在作一次银针逼毒。”

“逼毒?”未央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只不过挨了一箭,怎么会扯上逼毒这事儿。

“那箭上有毒,你不知dào

么?”白玉离脸色微冷,将未央的手安整的放回被窝,随后问道:“你是不是又惹着什么人了,才会有如此待遇?”

未央听到此话,便闷头去想,这一想竟是四五天过去了,泡药浴的时间她在想,闲暇时光在百草堂庭院旁的木藤椅上会想,看着小锦利索的清洗白玉离衣衫时,未央也在想,竟发xiàn

自己重生到这世界上并未得罪过什么人,若要硬说得罪,那也是自己跟花临凤那厮,扯拉不清的关系。

“公主姐姐,师父说今日午时可以再行针灸了!”果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扑扑蹦到未央面前,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担忧的说道。

此时,屋外一片艳阳,湛蓝天空中幽幽飘着几多云花,整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未央坐在水池旁的紫藤椅上,裹着丝绒被褥,木愣愣的盯着在水池旁麻利洗衣服的小锦,看着木盆内那鲜红一片的衣衫,想起之前白玉离曾提到过为何他的衣衫皆是红衣,手不自觉的抚摸向自己的脖颈处,那里依旧系着一条薄绫,虽然脖颈的新伤旧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若是想起来,这脖颈处还是会隐隐作痛。

果子的话让未央回神,瞧见果子脸色并不太好,便问道:“怎么果子?”

“公主姐姐会不会娶师父回家?”果子冷不丁问出这等毫无头绪的问话,着实吓着了未央。

“为何,为何我要娶你师父回家?”未央一脸疑惑的询问。

“公主的身子都被师父瞧了够,你不把师父娶回家,难道还要让做哥哥娶回家不成?”果子着急,说话也有些不完整,这把未央搞糊涂了。

未央摸了摸果子的头,脸上竟是复杂难辨的面色,道:“果子不许乱说哦,你家师父是正人君子,再者救人性命,肌肤接触是必不可少的过程,你以后也会做医师,若是遇到女子身体受伤,难道你还不会扯开衣物查人家伤口不成?”

“话虽如此,但是自那次银针逼毒以后,师父都不曾正眼看过公主一眼,偷看那簪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起来。”果子又一次辩解,或许是想未央知dào

他并未曾说谎。

未央被果子的逗得直想笑,道:“白先生看簪子,定是想办法将那簪子归还给我,不看我也许是因为你家师父的弟弟当初是被我抓走的。”

果子虽还有些猜忌,但终归还是半信半疑的不再问下去,午膳一顿清淡的饭菜过后,白玉离便让果子唤未央去汤药房那里,在果子的引路下,未央缓步走入汤药房。

入内,一股子药香味儿扑鼻而来,这味儿过重,未央只得掩住鼻翼,挡一挡这冲鼻的气味,随着果子进了汤药房内里的一间屋子,果子将未央待到便连唤了几声师父,见在药浴桶旁忙碌的白玉离便道:“师父,公主姐姐带来了,还要什么要果子做的么?”

“不需yào

了,你且出去将那晾晒的半步莲翻个身,待到露降之前,将他收拾到干房去!”白玉离仔细的吩咐着,手中的活计不曾停歇。

未央走近了几步,这才瞧见白玉离手中忙的活计是一些银针之类的,听到身后的声音,白玉离未回头而是直接说道:“施针的时候,我会蒙上眼睛,你不要太过担心!”

“这一点倒是跟阿镜很相像,非礼莫视么?”未央轻声笑了出来。

“阿镜也曾……”白玉离暂停手中的动作,迟疑的询问道。

“不是,不是,他是给我换衣服的时候,他怕我担心,故而闭上眼睛给我换衣服的,那时候我脖子受了伤,也不知怎的手脚无力,小锦又不再旁侧,故而他才会给我换衣服的。”未央解释的很清楚,也有滴水不漏的感觉,让人觉得有过分掩饰的嫌疑。

“哦~哦~”连连两声答yīng

,似是理解了未央的话,但终归没有继xù

下去话题。

未央顺着白玉离的话将衣服褪去,只留一身帖子的衣服,而白玉离则用一块黑布将眼睛蒙住,未央有些担心,道:“白先生这般模样,未央到有些担心了!”

“担心什么?”白玉离以为未央依旧担心自己的名声。

“嗯,白先生将布还是摘了吧,不然我会怕白先生会扎错穴道!”未央在榻上坐定,说道。

“这你毋须过多担心!”白先生手中银针陡然落地,定了定神,恢复平静以后,便将落在地上的银针捡起,走到榻头的一盏燃着的蜡烛上来回点了点,这才转身说道。

未央无法,只能由着白玉离。

午后,屋外阳光透过镂窗斜斜投进这弥散着雾气的房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宛若仙境一般的屋内,两人坐立的榻上,一人蒙眼施针,一人香肩半露满脸大汗,这场景在外人看来应属艳香过粉的景致,但他们的关系仅仅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两日之后,未央才将体内的毒逼尽,身子骨稍微好些,她想着法儿要回德清王府,这些日子小锦只字未提南宫漠的事儿,而询问屋外的侍卫,他们也都是一言不发,这难道表示南宫漠已经……

余下的景象,未央不敢去想象,只单单询问过白玉离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百草堂。当时的白玉离手中拿着金钱草儿,细细揉捏成粉末,听到未央的问,闷头答道:“再过两日!”

花临凤曾说过,要将未央留在百草堂看病,这日子一定要过了南宫漠的审判,也要过了科考状元郎的选举时期,虽然白玉离心中有诸多疑问,但瞧花临凤那样式,定是有了不得的计划,故而在这一层上,他才去将皇榜揭了,然后向国母提出了将未央接到百草堂看病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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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百草堂内说霜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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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并不知dào

将她留在百草堂的人其实是花临凤!

在百草堂的日子,花临凤并未出现,连左霜连也未曾去看望白玉离,果子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屁颠屁颠的跟在未央身后,问这问那,十分好奇王府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王府的日子虽不愁吃穿,但行动十分不便,事事都要经过锦姐姐!”未央悠闲的坐在庭院内的木藤椅上,手中把玩着一颗胫骨草,随心回答果子的追问。

果子这孩子对王府充满了好奇,想起在相公楼里居住的式,以及子非子墨两兄弟,未央觉得果子的世界单纯了些,虽有些小大人模样,但那萌哒哒的样子又着实可爱至极。

“那,公主姐姐的意思,不喜欢住在王府里么?”果子歪头,一脸不确信的反问。

“不太喜欢,但也有喜欢的时候!”话到此处,未央适时顿口,脑海中一闪而过在胥无渡里住着的南宫漠,以及在月满华阁初遇三哥南宫梦的情形,当然还有住在小楼听涛内懒散的二哥南宫优。

这三人是她魂穿到这个世界认识的人,虽他们都各怀心思的与自己亲近,但与魂穿之前的那个世界相比较,这里算是比较温暖贴心的。

“不喜欢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喜欢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呢?”果子眨巴着眼睛,滴溜溜如琉璃般璀璨的双眸惹人怜爱。

未央随性将手中的胫骨草放进冒着温气的茶水中,盖上杯盖后,垂面思量了片刻,这才抬面对着果子莞尔一笑,道:“果子好奇王府的生活,何不什么时候随我一起去王府里小住几日?”

“不,不,不,果子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想要住进王府的意思!”果子起身后退几步,道:“王府岂是我们这些粗野之人能够容得下的!”

说果子人小鬼大,这话确实有些道理,未央只是简单的邀他到王府小住几日,他便这么抵触,若是换作别的小孩子,早就乐颠颠的起身欢呼了。

“哦~果子也怕住进王府啊!”未央坏坏的笑起来,续又道:“那还问我王府的日子怎么样?”

“哪有的事儿!”果子见未央一脸坏笑,便又恢复正经模样,道:“果子只不过是想,若是公主姐姐讨厌王府里的生活,那就在百草堂住下吧,果子正好缺个师娘!”

这孩子怎么还提这茬子事儿,他就不怕他左霜莲生气么?听果子说,左霜连常常来百草堂做客,顺便会帮白玉离煎药汤,洗衣服之类的,俨然是百草堂的管家婆。

未央听罢,觉得这左霜连定是喜欢上白玉离身上那股子明媚劲儿,所以才会有事无事来到这百草堂。

之前,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也经常会听到此类事情,公司里有新进的小丫头经常在茶水间聊些男男之类的话题,时不时将话题扯到两个男经理身上,越扯越远时,未央便会闷声咳嗽几声,作为老员工提醒她们几句,只是这些提醒皆没有太大用处。

好像魏涵也曾作为辅助话题进入过那些小丫头的讨论里,但未央知dào

魏涵不是那种男人,因为那时的他将整个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还有那个不能说的秘密上,当然那个秘密不是有关男男之类的秘密。

魏涵,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现在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早先还能够在梦中模模糊糊的梦到几次,但自从那次鬼门一日游以后,她就不再有这样的梦境了,好像与以前那个世界断了联系一般。

“你左哥哥是怎么认识你师父的呢?”见话题引到左霜连身上,未央便想问一问左霜连与白玉离之间的关系。

果子偏头,手支着下颌回忆了半响,后才侃侃说道:“大抵还是三四年前吧,那时候小师父离家出走,师父整日整夜在京都街上寻找小师父,各大酒楼,各大花娘楼,还有相公楼都去过,但是都毫无音讯,一日,左哥哥随花哥哥他们去得yì

楼喝酒,遇到了失意的喝的酩酊大醉的师父,便将借酒惹事的师父送回了百草堂,然后花临凤他们便识得了师父,那晚只有左哥哥留下来照顾了醉酒的师父,后来也不知怎的,左哥哥便时常来百草堂,与其说是来帮忙,倒不如说来看师父了!”

未央听着,知dào

果子是怕她尴尬,故而没有深究白镜到底是去了哪儿,不过从果子的话中,未央倒是听出来了,这左霜连缠上了白玉离,至于是何种关系的缠上,那得看他们两人走到哪一步了。

“果子又在这儿扯东扯西了!”不知何时,白玉离站在他们身前,这沉闷闷的话音将果子吓的魂儿飞飞。

只见得,果子一不留神跌坐在地,仰头瞧见身后一身红衣的师父,便又起身急急离去:“公主姐姐,好好与师父谈天说话!”

未央掩嘴巧笑,笑果子刚才见到师父时那股子怂样,又笑他离开了还不忘撮合她与他师父的姻缘。

白玉离立在背光出,身后披挂着一身金灿灿炫目的光芒,面目背着灼眼的光芒掩去大半,只有那一身艳艳红色夺人眼眸,未央偷笑半会儿,便仰着头看向立在面前,身形如松的男子。

阳光灼目,瞧不太清楚白玉离的表情,只见得他在未央正经瞧向他时,便木木扭过头,闷声说道:“果子无礼,又扯一些无用的话题!”

“他可是好心想给他的师父寻个姻缘呢!”未央倒没有丝毫遮掩。

白玉离惊愕的转头,眼眸中竟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到未央依旧是一脸笑,便觉得自己刚才过于唐突,又闷闷转头,不去瞧未央,道:“果子那家伙就是这般不害臊,公主不要见怪!”

“倒不是见怪不怪,而是果子担心你真心喜欢上左霜连之后,他会没有小妹妹可以疼爱!”未央拿起藤桌上的茶杯,茗了一小口茶,却发xiàn

这茶奇苦无比,原来胫骨草竟是这般苦涩。

这下子到真的让白玉离尴尬无比,若是说此话的是花临凤,他倒是有话可以回应,但是这对方是未央,他竟一下子无言以对。

一不小心瞧见白玉离那不知所措的模样,未央一口茶汤还未下口,便呛着了,她放下茶杯起身正眼瞧着白玉离,见他细白无瑕的脸颊生生红润,不可置信的反问:“难道,难道你与左霜连真的有……”

未央的话倒没有说完,但要表达的意思,差不多已经明示,只等白玉离回个准话。

“不是!”忽而,白玉离回神,斩钉截铁的反驳,瞧见未央依旧一脸狐疑,便又无奈垂手道:“左霜连他性子冷,与他人相处不来,又不喜花临凤那个圈子的生活方式,便到百草堂寻个安静,左霜连有喜欢的姑娘,只是那姑娘在他出家以后,另寻了夫君!”

“左霜连出家?”未央从来不知dào

左霜连原来还是个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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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临凤逼婚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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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霜连曾经还是个小沙弥,这倒是令未央惊诧不已。

白玉离简单说了左霜连的过往,这左霜连十岁时总犯事儿,找来算命的瞎子瞧了一下,说他命相不好,化解这股凶煞必定要寻个清静的地方静修几年,除除身上的晦气,随后的人生便是一路坦荡。

这左家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个不小的门户,听到此话,左霜连的父亲便是十几个不放心,其母也是郁郁寡欢,后来一日左霜连随母到三重山礼佛,遇到了三重山的无量住持。

无量住持挺喜欢左霜连这小娃儿,但不愿将这小娃儿收做佛门弟子,不过在左霜连母亲的再三请求下,无量住持才不得不将左霜连认作了俗家弟子,未行剃度之礼,而左霜连的母亲还是自行请了个剃头匠,将左霜连的头发全剃了个精光,后就送到了三重山寺庙,这一住便是八年。

“呃,左公子十岁就谈情说爱么?”未央适时打住,磕着半茬子瓜子还未嚼上几下,便生猛的吞咽下去,急急询问。

白玉离侧目,些许心虚道:“果子十岁了,不也成天将情啊爱啊挂在嘴边,别看左霜连那般模样,在十岁的时候,可是有许多姑娘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呢!”

未央抄起放在藤木桌上的瓜子,后又放下,干干的提起茶杯满足的喝了一大口,自言自语道:“这香瓜子炒得的有点咸了,味道及不上那洽洽啊!”

这白玉离不明白未央的话,以为自己的谎言被未央揭穿了,故而脸色越发红艳,半掩面目道:“其实,左霜连没有喜欢的姑娘,但,但是左霜连和我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不知dào

这白玉离当时心中想的是什么,非要将左霜连与自己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未央并未听清白玉离的解释,而是拍了拍手,道:“左公子的样貌确实俊美,这也难怪会受到众多姑娘的追捧。”

“是,是!”白玉离见未央并未听见自己的解释,心中舒坦了许多,后来寻了个岔子将闲扯的话题引到了花临凤身上,说花临凤终如愿做了状元郎,而状元郎呼声较高的另外一人容七则被苍云戈赐了官职——相国候。

在鲲韫,相国候大抵就是国师之类的职位,主要是辅佐皇帝的日常政事,给皇帝提出建议帮zhù

其巩固社稷稳定。这官职可大可小,大是可以左右皇帝的决定,小是这官职并不属于正编,顶多算个副编,用现在的话说算个协勤,不出事儿还好,一出事儿便大包揽的那种人。

但看容七如今的权势,应该是往大的方向走,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在死牢容七能够随意进出,还有那次城门处,容七能够及时出现解了未央的围,也应该是他耍了什么伎俩,让苍云戈改了口令的。

“花临凤这下可是被容公子贬低了下去了!”未央又磕了一把瓜子,茗了一口茶,感概了一句话。

白玉离心中到这儿才露出往常那般温煦的笑颜,道:“花临凤并不会觉得自己被贬低了,在一些方面,他反而是个赢家,我想你口中的容公子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放qì

考取状元,而改做一个相国候,这个并不太被重视的官职。”

“白先生分析的甚好!”未央停下手中的动作,抬面看向落至西墙处的夕阳,淡淡回答。

今日,她闭口不谈及南宫漠便是怕给百草堂带来麻烦,再者,看白玉离的模样也在避免聊及有关南宫漠的话题,这么看来,南宫漠定是有了什么不测。

夕阳余晖晕染天际,火烧云滚滚扑来,燎烧蔚蓝天空,将万顷大地也熏染成一片赤红色。

白玉离正面瞧向侧头面向夕阳的未央,耳鬓碎发撩拨面颊,光暗交错勾勒出完美的侧面,脖颈处一方薄绫随风翩跹几许,只是侧面的未央便是如此耀眼,白玉离心中有一瞬为之所动。

“南宫漠,你们这些天从未在我面前提及南宫漠!”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携着阳光七彩之色落向未央的手背,继而未央转面,一脸哀怨之色:“是怕我想不开么?”

才恢复往常温煦的笑容不久,白玉离便又沉下面色,皱着眉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未央突兀的问话。

“也许是我过滤了,白先生怎么会怕我想不开呢?”未央垂面,抬手拭去眼角多余的泪水。

白玉离起身,从怀中抽出一方素白手帕递给未央,道:“南宫漠谋乱是重罪,皇帝在将南宫漠擒拿以后,便下诏将他押入死牢,但宫中又传出话说,南宫漠谋乱之事还有疑点,说要再详细调查调查,故而南宫漠还未被定罪!”

这或许是未央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至少南宫漠还没有死,可能还有活的机会。想到此处,未央立马起身,直直盯着站在身侧的白玉离道:“白先生,我现在可以回德清王府了么?”

“嗯~”白玉离沉默,花临凤至今还未曾出现,他也不能就这么将未央放回德清王府。

就在白玉离左右为难之时,花临凤恰时出现在百草堂内,携着一缕霞光悄然立在未央的对面,道:“可以,但公主您回了王府,见了南宫漠以后,就得准bèi

好嫁妆,择日嫁入花府!”

宛若晴天霹雳,花临凤带来的这个消息着实震惊不已,当场的白玉离及当事人未央都瞬间僵直身体,待到未央缓过神儿来时,不可置信的笑道:“哈哈,白先生你今天给花临凤配药了没,还是他忘了吃药出门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未央瞥了一眼白玉离,见白玉离眸中也是晦暗深沉,默不作声的模样让未央也有些忐忑不安。

“白先生,你怎么不说话了!”未央急需yào

一人能够为她撑着场面。

花临凤瞧了一眼白玉离,后又面无表情的转向未央,道:“国母已经下了旨意,将邵央公主许配给新晋状元郎,与褚辉公主及固伦公主择日一同完婚!”

这口气倒是像极了内侍公公宣bù

旨意的口吻,现在的未央极为厌恶花临凤的嘴脸,极为厌恶!

第九十九章 良才女貌如意配

“这不可能!”

未央不知dào

自己该如何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也不知dào

这花临凤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临凤,你——”许久之后,白玉离才出声说话。

白玉离心中早有准bèi

,也知dào

花临凤考取功名定不是简单的想要做官,而是想要查找其父花墨渊的无辜受刑的真相,虽然他表面恨着花墨渊,但终归那个让花临凤极为痛恨的男人是他的生父,白玉离明白花临凤的性子,明白他是个无法糊涂过日子的人。

“有些事情阿离还是不要过多参扯进去!”花临凤瞥了一眼白玉离,后才冷冷出声说话。

如此之语,让白玉离顿感陌生,几日之前还是那个他认识的花临凤,几日过后,他怎么不认识这个男人了?是时间磨掉了他的面具,还是他重新戴上了面具?

“白先生,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现在该是未央回王府的时候了!”冷静下来的未央,终于理清了思绪,这才低声的说道。

还未等白玉离发话,未央便唤来小锦,吩咐她将自己的东西理好,准bèi

回王府。期间,花临凤与白玉离就这样默默站在庭院内瞧着小锦与未央前前后后的忙碌,没人阻止,两人也未有任何交流。

待到所有细软都备好以后,未央匆匆给白玉离道了个别,便急急奔回王府。

瞬间安静下来的庭院,正值满月斜挂而上,云纱薄帘掩着月光柔柔,独留下的一桌瓜壳狼藉,茶汤渐冷的场景,却不及此时花临凤与白玉离之间的紧张氛围。

“虽一直知dào

你接近邵央公主有目的,但却不知dào

你最终的目的是将她娶回家!”白玉离惨淡一笑道。

花临凤负手而立,一身绛紫衣衫在黑夜中随风袂袂,眸含冷光,瞧着白玉离落寞的面容,后起唇道:“对于此事,我不想对你说对不起没有跟你详细说明之类的话,阿离,早在我认识你之时,我便是如此性格,想要得到的会拼命得到,在我心中并没有所谓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不想要的东西!”

“呵呵,如此说来,邵央公主也是你想要得到的东西!”白玉离艰涩笑道。

花临凤背过身去,不想去看现在的白玉离,垂眉思量许久,才缓缓说道:“若是我说她是我想要的东西,你会生气么?”

他该生气么?白玉离忽而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与邵央公主才见过几面,怎会无缘无故为了她的事情生气?花临凤很久之前就熟识,且对花临凤这人的脾性也了解的不少,他为何会对花临凤的作为十分的生气,怎么现在会是这般场景……

“你或许会生气,但你要知dào

,邵央公主并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更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人,她属于这个国家,属于这个世界,她一出生便与这个国家命脉相息,故而现在即便是我使计将她绑在身边,她依然不会真zhèng

属于我!”花临凤转身,迎风而立,沉声道。

“我不是太明白!”白玉离抬面,一脸疑惑的回应。

“你的心思我能明白,那支簪子是你的心病,但我希望阿离你不要被那支簪子左右了心智!”说完这话,花临凤便旋身离去,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说。

留下的白玉离还有话要向花临凤求实,但看花临凤走的时候那般决意,白玉离便放qì

了这个无聊的想法,反复的揣摩花临凤话中的意思。

回到德清王府的未央,前脚刚踏进惠兰轩,这小皇帝苍云戈的圣旨便随之而来,未央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地接旨,整个过程她都未曾将心思集中在这道圣旨的字句上,而是将心思放在方才在百草堂遇见花临凤的事儿上,只觉得这花临凤在她受伤的这段日子,应是走动了不少关系,不然国母也不会许了那道旨意。

“公主,还不快谢主浓恩?”李内侍手提着一道圣旨,走到未央身前,屈身恭敬的询问。

若不是身后的小锦偷偷扯了几下未央的衣衫提醒她,这未央定会一直傻愣愣不接旨意,李内侍瞧见未央那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儿,以为她是讨厌被这道旨意束缚了自由,故而在小锦将公主扶起身时,才说道:“国母甚是担忧公主,怕公主流连外面花花世界,失去了本性,与皇上提及有关公主的事儿,也常常忧心忡忡,故而皇上才有了这个想法。公主有所不知,国母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皇上也担心不已啊!”

这个李内侍与胥无渡那时宣读旨意时一个模样,总要揶揄几句戏言,像是要向人证明他的存zài

,亦或者是借着自己的大内总管身份,寻找一下满足感。

未央并未回话,也未打赏他几个赏钱,将那道旨意拿到手后,便转身回了屋子,身后的小锦瞧着未央极为难看的面色,知dào

她的主子正为此事生气,故而她掏出一小锭银两送到李内侍手中:“李内侍辛苦了,公主刚刚病愈,身体还有些不舒适,还望内侍不要生气!”

“还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会体贴人,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永远不知dào

做奴才的苦命啊!”李内侍掂了掂银子的重量,十分麻溜的将银子放进兜里,嘴上还咂巴几下:“这公主还真是个小脾气!”

“内侍你都拿了小锦姐一个月子的伙食了,还嫌弃个什么劲儿啊?”旁侧的红莲,一脸不乐意的反驳:“奴才固然有做奴才的命,内侍可曾听说过什么样的主人养出什么样的奴才这句话?”

李内侍被这话气的直发抖,若不是突然出现在惠兰轩的南宫优接了围,还不知dào

这李内侍刽要在惠兰轩待到什么时候才会愿意离开。

瞧着李内侍气呼呼离开的模样,小锦倒是担忧不已,生怕这李内侍会在皇上面前说出什么言辞来!倒是南宫优解了小锦的担忧,说这李内侍也就喜欢狐假虎威,让小锦不必放在心上。

对于南宫优的突然出现,进了内屋的未央并知dào

,当时的未央在屋内又重新展开拿到圣旨,终于知dào

了这道圣旨的内容,其大致内容便是:

秋谷丰厚,时年大好,王妹已至十五芳华,此值人生大好岁月,今有状元郎花临凤,乃才貌双全,品行端良之人,与王妹实属郎才女貌,如意配!为成佳偶姻缘,兹将王妹下降状元花临凤,择日婚成!

第一百章 原来都是一个局

圣黄绸缎载着一缕清幽墨香,在空冷的屋子内弥散,绸缎上那一方白纸黑字如针刺一般刺入未央胸口!

“是哪里出错了么,大家明明知dào

,明明知dào

我是喜欢漠的啊!”未央碎碎念叨,泪眼婆娑。

当时南宫优站在门口瞧着在文案前簌簌落泪的人儿,心中也不是滋味,这个婚事也是刚刚从父亲那是听得,瞧父亲的面色,好像也对这门亲事不甚了解,于此,他才来惠兰轩看看未央。

真zhèng

见着未央面的时候,又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她,以前他因着一年多前赏花灯时与妹妹发生的事儿,而常常戏弄这个妹妹,虽然知dào

这个妹妹不是之前的那个妹妹,但他的视线却未曾从她身上转移。

“四妹!”瞧不下去那人的落寞悲切的身影,南宫优柔声唤道。

沉浸在痛楚旋窝中的人儿未能听见南宫优的唤声,直到一方人影挡去了眼前的光亮,未央这才抬头瞧向南宫优,见来人是一身素青金丝绣边的南宫优后,才淡淡唤了声:“二哥,你怎得空寻到惠兰轩了!”

嘴上唤着,手很自然的将桌上的金黄圣旨收起,速速擦干眼角的泪痕,这才再次抬面勉强露出一丝笑颜,续又道:“让二哥瞧笑话了!”

眼看着未央一系列不透痕迹的动作,南宫优胸口更为闷烦,他抬手拉住未央的手臂,眼中少有的露出一丝伤感神情,道:“未央,你不必——”

话到口舌处,却又被南宫优生生吞咽了下去,他不能枉为,眼前的人是他的亲妹妹,即便她说她的魂儿早就不是妹妹的魂儿,但,她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

明显能感觉到南宫优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微微颤抖,听着他口中那突兀的一声‘未央’,顿时让未央感觉陌生,这个人还是自己的那个慵懒随性的二哥么?

“啊!哈哈,瞧瞧你二哥,一听自己妹妹竟要嫁人了,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许久之后,南宫优干干收回手,从腰间抽出桃花折扇,利落的用扇柄敲打了一下手掌,露出以往那副公子哥儿的嘴脸,笑道。

未央瞧见南宫优恢复面色,也很快从错愕中清醒过来,垂手顺眉瞧着手中紧握的圣旨,道:“倒也是啊,哥哥们还未娶妻纳妾,我这做妹妹的竟要先哥哥们嫁出去,还有些乱套了!”

“不,不!鲲韫女子十八年岁还未嫁出去,就要被人说成老姑娘了,妹妹十五岁,真是好年华,寻个如意郎君嫁了,也是件好事!”南宫优走到榻前,稳稳实实的坐下去,展开折扇轻轻摇曳几下,道。

稳坐座榻,一身素青衣衫的俊美男儿,万千金黄发丝随轻风飘逸,曲卷而长的发丝在昏黄烛火中散发灿灿光泽,南宫优若是个做个安静的贵公子,那定是个万人迷,但他的脾性又无法做到安静,故而他是个**倜傥的美男子。

“但,你们应该知dào

妹妹心中早有所属!”未央将视线从南宫优身上移开,将目光投向屋外一行长明灯,幽幽说道。

南宫优抬面,漆黑的眸子内隐着一丝不安,面上却依旧是平常神情,收起折扇道:“南宫漠么?”

“既然二哥都知dào

,方才为何还祝hè妹妹,这不是在讽刺妹妹么!”未央摆起脸色,皱着眉头说道。

“天下男子皆可以喜欢,但唯独南宫漠,妹妹不可用情至深!”同样的,南宫优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未央以为南宫优是苍云戈派来的说客,故而一脸怒气的反问:“为何?为何南宫漠不行,是他的身份,还是因为他是父亲收养的义子,伦理上不行?”

“都不是,南宫漠这人心思深沉,用计之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南宫优缓缓道来:“还记得那次暴雨,我将他留在小楼斗棋,赌注为双方的侍婢,想必南宫漠也跟你提及过,我要伏翠是因为她是刺杀父亲的元凶之一。

但实jì

上,我要的不是伏翠,而是想要以伏翠提醒南宫漠,他的所作所为都有人注视着。还记得你那次赏花灯回来,南宫漠受了父亲责罚,此后又被皇上撤去了副将职位,赋闲在家,那是因为皇上早已觉察南宫漠的谋乱之心,父亲责罚南宫漠一大部分就是想告sù

南宫漠别做太惹眼的事儿。”

“二哥,你说皇上早知dào

漠哥有谋乱之心,那为何他还会接受国母的建议,让漠哥前往北阜救大哥呢?”未央有些不明白,正常人不是应该谨小慎微,不许南宫漠踏出王府半步么?

“皇上年岁虽小,但却是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深谙用人之道,国母出面让南宫漠带军营救大哥,确实让皇上烦恼不已,但国母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皇上很听国母的话,故而才会将接受国母的建议,但他能让南宫漠出去,必定做了完全的准bèi

!”南宫优分析给未央听。

未央突然有些害pà

,害pà

这个世界,害pà

那些心思繁杂的人。

“所以这次漠哥被抓,是皇上一手安排的,南宫漠早在他们所布设的棋局之中。”未央觉得凭借南宫漠的权势,定不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若不是途中有苍尧的帮衬,他定不能这么快的反击。

“可知dào

与你一同婚配的还有两位公主,一个是褚辉公主,一个是固伦公主,此前婚配的还有一位长公主宁详却突然没了音信!”南宫优再次起唇道。

“他们与这事儿又有什么关系!”未央不知dào

南宫优为何突然提起这几位公主。

“褚辉公主即将婚配的郎君就是苍尧,固伦公主婚配的郎君则是相国候容七!”南宫优应答。

未央开始有些糊涂,南宫优则耐心的详细分析给她听。

苍尧年方三十一二,是冼皇苍涯基第十个孩子,苍崖基是苍云戈的爷爷,也就说苍尧是苍云戈的王叔,苍崖基一次醉酒下临幸了贴身服侍的婢女,致其怀孕,原本侍女怀孕会秘密逐出宫门,但苍尧的母亲也是个有心机的人儿,偷偷将孩子生下来不算,还将这事儿偷偷告sù

了苍崖基,苍崖基极为喜欢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才不得不将这女婢赐了个美人的身份。

苍尧从小知dào

自己出生不好,便比其他王子好学的多,文才武略样样通晓,极为得苍崖基的喜爱,这才有了后来的玉林郡王苍尧。

再者玉林郡王一次参加德惠王女儿褚辉公主的成年礼,对褚辉公主一见倾心,德惠王一直反对两人的婚事,再加上郡王苍尧妻妾成群,褚辉嫁过去等于是做妾的命,德惠王虽是个御赐的王职,但身份比郡王要高许多,虽然德惠王反对,但苍尧却不曾对褚辉死心。

在褚辉公主成人礼后,心有不甘的返回番地玉林,寻着法儿要将褚辉公主弄到手,但始终寻不到恰当的方法,这时南宫漠主动找上了苍尧,游说苍尧谋反,苍尧或许是被南宫漠说动以此要挟德惠王将褚辉公主嫁给自己,或许也是借着南宫漠谋反的机会,做了一个局。

最终的结果便是,苍尧如意得到褚辉公主且大片封地,而南宫漠却沦落为阶下囚。

第一百零一章 国母可救南宫漠(1)

至于固伦公主下嫁容七,未央倒有些始料未及,不过自己与他们又没有太多干系,未央便没有多想。

未央还记得上次在馥莲殿,固伦公主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杀父之仇,我一定会报,你等着,未央’,她至今记得那时候的固伦是用何等的心情说出那句话,至今她都不曾从小锦那儿亦或是其他人那儿获得零星半点儿有关贺王爷的死与自己有关的说法。

“可知dào

长公主宁祥婚配的事情没有音信!”南宫优说完褚辉公主与玉林郡王苍尧之间的事儿,便又问道。

未央哪知dào

这么多事儿,不过宁祥公主二十年岁,早已经过了女子出嫁的好年岁,国母难道不着急么?想到此处,未央也有些疑惑:“如何?长公主不是跟你有扯不清的关联么?”

“我可不愿与那位公主有些牵扯!”南宫优复又打开折扇,翩翩煽动几下,哗啦哗啦的声音打破了屋子的安静,可见得南宫优此时应该有些许的紧张。

未央瞧见南宫优一脸不情愿的模样,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二哥你还当真了!”

“长公主宁祥,原本真的会下嫁于我,不过,就在有这种消息传出来时,父亲正好被南宫漠擒拿,然后皇上便不再提及此事,故而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南宫优回答,口吻极为不爽快。

未央觉得南宫优有如此情绪,定是因为他风&流惯了,突然被婚姻束缚手脚,极为不舒坦。但是这不了了之,未央觉得又不一定是不了了之,宁祥一天不出嫁,国母的心就一天不踏实,这关乎到皇家的颜面。

“二哥,你在这中间起了什么作用?”未央将圣旨随手扔进文案旁的瓷坛内,拍了拍手道。

南宫优瞧见未央一系列麻溜的动作,顿时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皇帝的诏书竟被四妹这般丢弃,实属大逆不道,这还好是他见着了,若是换作父亲,定会痛斥一番,外加关禁闭数日。

未央瞧见南宫优那样儿,便瞧了瞧躺在瓷坛角落里的那抹金黄,皱着眉头问道:“二哥,干嘛那副模样?”

“你这样做可犯了欺君之罪啊!”南宫优面目夸张的说道。

未央不再多瞧那道圣旨一眼,而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他远在鲲韫皇宫,又不可能来惠兰轩这个小地方,我有什么好害pà

的!”

这句话说的在理,但在这个皇权统治的国家,皇帝的旨意便是天命,而承载旨意的诏书则是不能随意丢弃的,必定要设个祠堂供奉起来。但现在的未央对这道旨意本就不满yì

,供奉一道自己不满yì

的旨意,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话说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可以让皇上忘记了你与宁祥公主的婚事?”话题又扯了回来,未央依旧不想被南宫优蒙混过关。

南宫优听罢,神mì

一笑,单指扫弄了几下微卷的发丝,极为优雅的笑道:“这是个秘密!”

“呵呵,还是个秘密呐!”未央冷笑几句,后又沉下面色:“如此说来,南宫漠真的没得救了?”

未央复又暗晦下去的面色,让南宫优也极为伤神,他走到未央身前,提起折扇轻轻敲了一下未央的头顶,道:“你可是国母宠爱的邵央公主啊,怎可以轻易在人前露出这幅落寞的表情!”

对啊,她可是国母宠爱的邵央公主,她怎可以轻易的就认输,她想要的东西只要撒撒娇就会拥有,就算不能说服国母放了南宫漠,只要能让南宫漠留条性命,这也是好的啊。

想到此处,未央立马来了精神,他拉住南宫优的手,激动的说道:“二哥,平时我虽不太喜欢你那随性懒散的作态,但今天我尤为欢喜二哥,那,时候也不早了,二哥还是回去洗洗睡吧,睡太晚对皮肤不好,也伤身,你且快快回去吧。”

未央下逐客令的意思尤为明显,南宫优可是被未央连拖带拉的‘赶出’惠兰轩的,还未来得及说一声回去了之类的拜别之语,惠兰轩的大门便结结实实的关上了。

皓月当空,星辰失色,看着惠兰轩那紧闭的门扉,南宫优心中却是空落落的,这种失落感让他难以自制,矗立半响,后才无趣笑道:“南宫优啊南宫优,枉你是个生性洒脱之人啊!”

几日之后,未央终寻到了见国母的机会,这期间,她用了许多方法去探视南宫漠,但都被侍卫拦在了门外,未央也曾想过去寻容七帮忙,但反复思量许久之后,终还是放qì

了。

再者,听南宫优的意思,容七早就带着固伦公主回去见自己的父母,固伦此行也算是拜见一下未来的公公婆婆了。

虽然此前,国母一直不同意这种做法,按照老传统,新婚将近的一对新人是不允许见面的,可是公公婆婆又得见上一见,原本容七许诺会将远在北阜的家人接到京都府邸住的,可是不想身在北阜的家人因着路途遥远,身体不适等原因,无法进京面圣,而固伦又执意随容七回家乡,故而国母不得不应承下来。

于此,未央不得不寻到国母,她在心中演练了许多次与国母相见的场景,想了许多逗趣的话题给国母解乏,也想了许多招儿将话题引到南宫漠的事件上,虽然还有许多担心之处,但为了救南宫漠,这次未央算是拼了全力了。

来到馥莲殿,与上次不一样,未央没有被引去那个大的拱形花园内见国母,而是在国母的睡榻前见了国母,当时的锦平也来探望国母,两人一同进了屋内。

瞧见平素精神饱满的国母,如今却一脸苍白的昏睡在睡榻上,未央竟有些难过,她默默走上前,微微屈身轻轻说道:“国母,国母,未央来给您请安了!”

“国母,锦平也来给您请安了!”锦平也适时屈身唤道。

至此此时,国母才微微睁开眼,见着未央,她激动的起身,朝着未央伸出手,未央紧走几步,抓住悬在半空的手,道:“国母,您且好好歇着,听宫内的人说国母身体不适,未央这才想到见国母,未央不孝,只顾着自己玩乐,从未想过国母的感受!”

未央这一说实在过于矫揉做作,但此时的未央也顾不及那么多,只能将戏份做足做透。

第一百零二章 国母可救南宫漠(2)

睡榻上的美妇,眸中泪光莹莹,道:“来了便好,来了便好!”

之前,未央觉得国母这般宠爱这女主,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细究起来又觉得这是人之常情,说起来国母的身世差不多与未央相似,一出生母亲便离开人世,独独留下其父女二人,其父忙于朝政不曾好好顾看国母,十五岁时,当时在位的皇帝看中了国母的姿容,国母因此入了宫,经过一番明争暗斗终于有了现在的权势。

看着睡榻上的人儿,未央心中倒有些感慨,这宫中的生活生生将一个三十一二的美妇折磨成一个鬓角虚白的老妇人,虽有上好胭脂遮住脸上的皱纹及斑痕,但从国母的眸中,未央多多少少能够知dào

这宫中的生活并不如意,得了权势,却失了自由。

“央儿,可曾接了皇上的圣旨?”国母反握住未央的手,用掌心的温暖捂着未央冰冷的双手。

感受这股温润,未央有些感动,视线竟有些模糊,她使劲憋住这股子激动情绪,道:“接了!”

明显能够看得出国母的诧异,握着未央的手更紧实了些,道:“你愿意嫁给状元郎?”

“愿意!”随口说出的话,让未央着实吓了一跳,这该怎么接下去?

看着国母明显不可置信的面色,未央微微一笑,续道:“只要国母中意状元郎,未央便也中意!”

“央儿终是长大了,会替国母分忧了?”听到此话,国母缓和了面色,少许安慰道。

未央听不分明这话中的意思,是一道圣旨将她与花临凤联系在一起的,怎到了国母口中竟成了分忧?难道这花临凤给了国母压力?这么正经一想来,未央便觉得这花临凤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未央不明白,国母何出此言?是不是未央又做了什么事儿让国母烦心了,还是国母想将未央这个小麻烦丢给那个状元郎?”未央忽的留下眼泪,用些微埋怨的口吻道。

未央的这番举动,倒没有惊吓住国母,只见得国母单手握着未央的手,另外一手抚过未央的耳际,将散乱在耳鬓的乱发扫过而后,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温暖笑道:“许久未见央儿是小性子了,小时候的央儿也是这般爱使小性子,别人觉得那是胡闹,但是国母可是喜爱的紧啊!”

“国母不嫌未央是个小麻烦么?”未央眨巴着眼睛,用极为惹人怜爱的小眼神瞧着国母。

“央儿那是小麻烦哦,在国母心中央儿是个暖心窝的小棉袄!”国母轻手拭去未央眼角的泪痕,道。

未央甚是不明白为何并非亲人的国母会这般宠溺未央,看着国母那温祥的笑颜,未央也只得暂时放下为南宫漠求情的事情,并用先前想好的话题逗国母开心,旁侧的锦平也映衬着未央的步调想着法儿让国母开心。

时光飞逝,在馥莲殿一待便是两个时辰过去,太阳西倾而下,温煦的光芒倾洒大地,湛蓝天空斑鸠忙回窝,平坦山路商人归途切!

“啊!都这么晚了,锦平该要回平翠院了,不然又得挨母妃训斥了!”锦平瞧了瞧屋外西斜的阳光,大声道,急急跪了下身,请了个福便由着侍婢领路出去。

安静下来的馥莲殿,独独留下来的未央及国母二人,其余侍婢不知何时已经全部退了下去,未央偷偷瞧了一眼周围,发xiàn

确无一人之后,心口顿时狂乱不已,南宫漠的事情又占据了未央的脑海,该如何开口提南宫漠的话题呢?

“南宫漠的事儿,国母已经听林内侍提了,皇上应是担心国母的身体,才未提及此事!”没想到是国母先提及此事的,她见着未央一直咬着嘴唇,便知dào

未央定是为了此事才会来馥莲殿的。

这孩儿终归是长大了,以前是喜欢黏着自己才会常来馥莲殿玩耍,现在见她一面,却要等待她有求于自己时才能够见到,有时候觉得这孩子越长大越有些薄情。

“未央知dào

他的罪行,也知dào

他本该斩立决,但因着一些缘故,皇上又要彻查此事!”未央小心的回着,她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从而将南宫漠送上万劫不复的深渊。

国母见未央沉下面色,便开口安慰道:“听说,央儿挺喜欢南宫漠?”

“并非如此,南宫漠是未央的义哥,为他的事儿担心是在情理之中!”未央答得顺溜,但心中早已忐忑不已。

“但你的父亲并非如此,在得知南宫漠谋反的事儿还要彻查,竟在朝堂之上反驳了皇上的决议!”国母忧心忡忡的说道。

父亲?父亲怎么会反驳决议呢?难道是因为南宫漠擒住了他,并将他做了人质么?可是,瞧着父亲平常时候对待南宫漠的作态,差不多也是不温不火的,好似南宫漠这个人并不存zài

,或者南宫漠只是他的陪衬。

谈话至此,未央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她的父亲应该不喜欢南宫漠这个人,想到曾经的伏翠还是刺杀父亲的凶手之一,南宫漠竟将一个刺客留在身边,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这种事情也不该发生,所以说,此时的父亲反驳皇上的决议也应该是有些因由。

后来国母还提到了花临凤,说在未央身中剧毒以后,是他领着白玉离来了馥莲殿,也是他将未央安排出了宫,原本国母是不愿意未央出宫治病。

但花临凤说未央中毒并非偶然,定是在乱斗的时候,有刺客参与其中,想要置未央于死地,公主长留宫中,刺客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次行刺,宫中人多眼杂,一旦出事虽可以立即查出元凶,但公主的性命却得不到保护,且行药医治也不太方便,故而让未央到百草堂去医治。

一是因为百草堂就只有白玉离与果子两人,只要重兵把手再加上白玉离也是个武功极有造诣的高人,故而未央安全方面会得到保障,而且行药也很方便,再者白玉离当时要求去百草堂医治,其余的医师又毫无对策,国母只好冒险将未央送到了百草堂。

待到南宫漠被捕入狱以后,能够很快招出事实,也是因着花临凤的功劳,后来国母问其要什么赏赐时,花临凤便提出了这个要求,将公主嫁给自己。

经过国母的一番说辞,未央终于知dào

谁才是这幕后的操纵者,没想到这花临凤竟用此等做法羞辱自己,她定要寻花临凤说个明白。

第一百零三章 秋深赏红叶(1)

见与不见南宫漠,未央心中却没有定量,只是觉得若要再麻烦国母,言辞上有些说不过去。

故而未央在国母面前就没有再提到有关要见南宫漠的事情。

回到惠兰轩以后,便听红莲说花临凤在下午时分寻到惠兰轩,只是因着那会儿未央在馥莲殿,因而花临凤并未多待些时辰,大约喝了一小盅茶,在庭院内走了一圈以后,才悻悻然离开。

这花临凤怎么突然想到来惠兰轩了呢?未央有些生气,只是听到花临凤这三个字,她便已经气的发抖。

“花公子说了,明日还会来见公主!”红莲给未央沏泡了一杯茶,端端正正的回话。

“明日还来?”未央提杯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便又急急放下:“这花临凤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

“公主,您与那花公子——”红莲这丫头倒是对这些事情挺上心的。

红莲这句疑问,倒是让未央想起一段时日之前发生的事儿,那日花临凤描画妆容,企图用美~色**自己,若不是红莲出现,怕是这花临凤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当时的未央冷冷瞥了一眼红莲,不曾有任何回应。红莲被这冷冽的目光吓退了几步,慌乱说道:“瞧奴婢这场嘴,该打,该打!”

边说着,这红莲便虚虚的抽了自己几下耳光,未央看不下去便摆摆手道:“好了,你这多嘴的脾性不是几个耳光可以磨得掉的。”

第二日,一大早未央便收到了花临凤的来信,信件上说三重山上的枫叶红了,天气晴好是个赏枫叶的好时节,恳请公主一同游三重山。

未央坐在睡榻上,磕着睡眼瞧着那一方信件,许久之后懵懵懂懂的明白这信件的意思,依照以往的经验,这花临凤定不是简单的想要邀请自己去赏枫叶,在这背后肯定有些目的。

这一夜未央并未踏实睡上一觉,原因很简单,她一直担心着南宫漠,一直在考lǜ

见南宫漠的方法,现在国母这一条捷径行不通,而容七又远赴北阜,现在的她寻不到合适的方法去见南宫漠,难道去求那高高在上的苍云戈么?

接到花临凤的信件,未央着实有些厌烦,左右再次细瞧了一眼信件,见信件中的字句并无任何玄机,便虚软的将信件丢在一旁,又闷头窝进被窝里。

渐入深秋时节,天气尤为寒凉,这被窝里的温暖是个巨大的**,但小锦却不愿未央多待在被窝片刻,见未央又懒懒躲进被窝,便垂面道:“公主,该是起床了,司膳房那儿的粥可要熬成浆糊了!”

“昨日我可一夜未睡,今天就让我懒个觉嘛!”未央躲在被窝里撒娇。

小锦能够明白未央此刻的心情,虽然是撒娇耍赖,但这也是未央故作坚强的表现。

“公主,难道不想去救漠少爷么?”小锦不想提到未央的痛处,但又不想自己的主子如此活下去。

听到此话,未央才正经起床,简简单单用过早膳以后,便随小锦出了德清王府,现在出入王府算是轻松许多了,这也多亏了国母一道口谕,让父亲解了禁令,未央也因此得了些自由,但出入必定有侍卫跟随。

今日随未央出行的侍卫是良子,这个憨厚老实的汉子,一听到要随未央出来时,便喜上眉梢,高高兴兴的出了德清王府门,未央知dào

这良子高兴,定是因为随在身边的小锦。

随良子出来,多了许多便利,毕竟在鲲韫这个男权极重的国家,女子出行有许多不便的地方,想到之前未央为帮花临凤寻仿品线索时,遇到了地痞无赖的骚扰,差点回不了德清王府,未央心中还有些余悸。

这一路坦荡,未央实实睡了一觉,醒来时便已经到了三重山脚下。

三重山,因三重山佛寺著名,三重山佛寺又因三重山蚕棉著称,在三重山山脚下零星散落的住户,都是靠纺织布匹过生活,仿造布匹用的丝线都是从三重山佛寺里取得了。

未央被小锦推醒时,轿子已经在三重山的入口处停下,而花临凤也早已在轿外等候了些时间。

当未央醒来时,拉开车厢帘幕,看到一身绛紫衣衫的花临凤低头顺眉的立在马车一侧,便生气的放下帘幕,小锦见状上前安抚道:“花公子已在车外等候多时,小锦多次想要将公主唤醒,花公子都阻拦不许小锦这样做。”

“小锦是在替他担忧么?”未央并未有对小锦发火的意思,但瞧着小锦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郁郁。

他花临凤到底那点好了,不就多站些时辰么,小锦有必要这般紧张么?更何况这天气不冷不躁,真是好时候,就这点时辰花临凤那身子骨怎会扛不住。

小锦急急反驳:“小锦担心的不是花公子,是公主您啊!来三重山的目的,不就是要见花公子,让他出出招儿,好可以救漠少爷啊!”

也许小锦不知dào

,这南宫漠在一定程度上便是被花临凤送入大牢的,她恨花临凤恨得紧,怎会有求与他?今日来三重山,可不是为了见花临凤,而是为了见三重山的住持,看看左霜连的师父到底长得什么样儿?未央如此固执想着。

下了车,一眼未瞧花临凤一眼,未央大步向绵延向三重山顶部的石阶走去。

花临凤见状,便大步流星的跟上未央的脚伐,脸上竟是些莫名的笑意,似乎心情特别好。

未央与花临凤一前一后的踏上台阶,而良子与小锦则远远随在身后,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公主能应下临凤的邀请来三重山赏枫叶,真是临凤的福分啊!”行了一大半路,花临凤才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

未央立足,侧面用眼角的余光瞧了一眼花临凤,见他白净异常的面上,未抹半点妆粉,姿容却越发的俊秀丽致,心中暗暗嫉妒,这肤质还真是如玉一般金莹剔透。

“哼!本公主哪有那闲工夫陪你个平民赏风景,硬要说的话,本公主来三重山是来见左霜连的师父的!”未央硬生生扯出这么个好无厘头的理由,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着实让花临凤觉得好笑不已。

“噗!哈哈哈…….”听完未央的话,花临凤这厮竟肆意大笑起来,一点也不顾及未央的脸面,道:“这理由,公主也能瞎编的出来,左霜连的师父无量住持不是相见就能见得着的,即便您的身份是邵央公主!”

第一百零四章 秋深赏红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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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山的枫叶红的似火,灼灼燃烧在脆嫩的枝头,若只是零星几棵枫树点缀,到没有什么可看的。

但走上高坡以后,低头俯视,那便是遍野的红,层层叠叠的红,波澜壮阔的红!

未央心醉于此,真zhèng

忘记了后面还跟着个花临凤,当她回过神儿来,才发xiàn

一直随在身后的花临凤,此刻立在自己身前,高大精瘦的身形挡住了部分阳光,隐在他的背影里,娇小身形的未央却有些不安。

见此,未央便快走两步走上前,站在花临凤身侧,终见到了温煦的阳光,她惬意的闭上双眸,呼吸着山野清凉的空气,享shòu

此刻独有的闲暇时光。

忽而,未央感觉面前有些微气息扑面而来,夹着微微独特的熏香,她紧张的睁开眼,瞧见花临凤的面颊近在咫尺之内,肃清的面容让未央更为不安。

“你,你想干嘛?”瞧着花临凤的面颊一点点逼近自己,未央连连后退,极为紧张的问道。

花临凤这方面目却未曾有任何改变,屈着身子依旧步步逼向未央,见未央欲要逃开的架势,他便迅速伸手拦住未央的腰身,道:“这么仔细瞧来,公主你还算的上是标致的美人儿呢!”

贴近的身,渐起旖旎的氛围,未央心中直直打鼓,这人本是个无耻之徒,怎可相信他邀请自己只是简单单的赏枫叶,瞧这枫叶还正儿八经的瞧上几眼,这花临凤就不安份起来。

“花,花临凤,大众广庭之下你可别,别做些污秽的事情来!”未央不安的抬手抵住花临凤越发欺近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制止着花临凤的动作。

花临凤抬面瞧了一眼远远随在身后的良子与小锦,见得那两人各自撇向一边,极为尴尬的模样,着实好笑,便勾起唇角,戏谑之意浓了些,道:“大众?光庭?何来?”

瞥见小锦与良子两人都不曾正经注意这状况,未央心中不免有些失意。

“我已经把处!子之身交给南宫漠了,你娶了我,也只会给自己添堵!”未央觉得这时代男尊女卑,这里的男子定不能容忍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失了身。

原以为这花临凤会生气的放开未央,随后愤愤然离去,嘴里说不定还会骂骂咧咧‘真是个倡妇’之类的言辞,未央倒没有担心自己这身份,毕竟这是她的选择,是她愿意为南宫漠付出的。

明显看到花临凤眸中含着不可思议,他再次打量了一番未央,口中竟生生扯出一句:“你不是早就与白镜行了云雨之事么?怎会?”

哐!堆砌起的尊严被花临凤这句话给击的粉碎。

“不,不可能!”这下连未央都有些不信。

那日,她从自己的睡榻上醒来,瞧见被单上点点红印,双腿之间的一两条血迹,本以为是葵水来了,可第二天便又没了,自己有些好奇,便寻来司药局的太医瞧了一下,那太医说自己的身子还未到葵水来的时候,只是隐约脉搏有些紊乱,让她好好调息一下。

后来,鹤年晞说了那件事儿以后,未央这才将这事儿归结与失了身,她曾为此高兴了一番,果然外界传言公主喜好男色,夜夜笙歌,是假的。

可是现在花临凤这句话却有些出乎意料,她不可置信的反问:“怎会是白镜,你又是怎么知dào

的?”

或许见到花临凤与未央两人之间有些异常,良子他们便朝着花临凤所处的位置近了近,花临凤见状,便转头朝着良子他们眯着双眼笑了笑,随后将未央压进怀里,之后三两步跃身,朝着山下那片枫叶林飞去。

未央瞧见良子两人急急朝着自己奔来,知dào

他们两人定是担心自己,便轻轻捶打着花临凤的胸口,大声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花临凤无言,面无表情的落地,将未央端端放在枫叶林内的一处石头群旁,便转身,负手而立:“公主刚才说那句话,是何用意?”

被花临凤这么正经一问来,未央倒有些不知所措,她当初的用意便是想让花临凤退婚,可是这话能轻易的说出口么。

“是想让花临凤退婚么?”花临凤替未央说出答案,静默片刻,未等到未央的回答,花临凤续又开口道:“可这婚事是皇上许的,也经过国母同意了,公主这是下嫁于我,是我高攀了公主,怎可能是我去退婚,传到了皇上耳里,那便是欺君之罪啊!”

“我并不是这意思!”未央顺口解释。

“哦~那公主是什么意思?”花临凤这才转身,瞧着未央的局促不安,道:“是想羞辱临凤,还是想看看临凤在知dào

你的身份以后,会有什么表现么?”

“都不是!”未央忽而觉得原先的主导权,全被花临凤给占去了,而现在的她则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等待花临凤的责罚。

花临凤叹了口气,抬手扶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还真是让临凤头疼,既要娶个破了身的公主,临凤定是作了许多思量,娶还是不娶,权衡利弊之后,我终还是选择了前者,故而,临凤并非对公主用情才要娶公主,而是娶了公主以后,与自己有许多便利,才会想到娶公主。”

未央虽觉得这解释有些刺耳,但现在的自己也无言反驳。

“这话儿说到这里,公主也就不必有顾虑了,我与你并未有情感存zài

,这段姻缘也只是缔结了我们之间的联系而已,若是公主此后寻到良人,那便可以解开联系,而临凤亦是如此!”

“若是我不嫁呢?”未央生气的说道。

“呵呵,若是你不嫁,那南宫漠可是要处以极刑的!”花临凤阴沉一笑,道。

“你——”

“我如何?人生在世,不都要经lì

些非能自已的事儿么?公主才十五年岁,还不太知dào

大人世界的残忍,现在临凤做这些,也只是提前让公主知dào

,大人的世界里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花临凤一口一的教xùn

语气,让未央十分厌恶。

为了南宫漠,未央忍了花临凤的狡诈,为了南宫漠,未央忍了这段毫无情感的婚姻,为了南宫漠,未央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求花临凤领着她去见南宫漠。

第一百零五章 终见南宫漠

立在火红枫叶前一身绛紫衣衫的花临凤,在听到未央低声下气的恳求以后,便漠而无言。

花临凤抬手抚了抚一片枫叶,甚而有些怜惜的说道:“早先我让公主忘了南宫漠,看来公主并未做到。”

“我与你不同,你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接受一段毫无情感的婚姻,我心中有漠哥,自然事事都以他为先。或许在许多人眼里,南宫漠是个反贼,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小人,但他在未央心中,只是个喜爱之人。”在这个时代,或许真的没有所谓的有感情的婚姻,但未央却不想去妥协这个世界的规则。

“如此,临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花临凤转身,墨发飞扬,帛带翩跹。

次日,花临凤如约来到德清王府,将未央接送到了死牢内。见得花临凤与侍卫扯了几句闲言,随后拿出国母御赐的令牌,这守门的侍卫便毕恭毕敬的打开牢门,将花临凤与未央放了进去。

牢门层层深深,愈往里走愈没有光亮,只靠着几盏昏黄烛火照亮漆黑的空间,与之前来探望张伯一样,这间牢房同样弥散着血腥味儿及阵阵恶臭,即便是掩鼻前行,那腥臭味儿还是会冲鼻而来。

随在身后的花临凤,步履稳实不燥不急,并未有任何埋怨之语,待到随行的侍卫将未央待到牢房最里间的牢房时,便屈身道:“公主,到了!”

“快开门!”未央稍显急切的命令道。

侍卫听罢,便利落的将牢门打开,瞧了一眼暗处的身影,又偷偷瞥了一眼未央的面色,便识趣的退了下去。花临凤深深看了一眼面朝墙壁背对未央的男人,默默转身,冷声道:“我就在外面!”

随着花临凤离去,处于木讷状态的未央终才清醒过来,只是一瞬那泪水便无声的滑落,想要靠近那在暗处越发消瘦的躯体,却发xiàn

迈开的步伐特别的沉重。

“漠——哥!”十分想唤他一声‘漠’,但终还是未能如愿。

瘦骨嶙峋的男人在听到这有些微颤弱的声音,身形一怔,扬起的头缓缓垂下,却是一句也未曾回应。

“对不起!”她应该要道歉的,若不是她的突然出现,扰了他的步调,或许现在的他不是这般模样。

披散发丝的男人,端端坐在堆放枯草的石榻上,乱发之上粘着草屑,破烂不堪的囚衣上那十分扎眼的‘囚’字让未央难受不已。

沉默依旧在蔓延,到现在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光,这个男人始终保持刚进牢房的那个模样,背对着她,冷漠的待她,这处境让未央更为心塞。

“若是我知dào

皇上早有了万全的计谋,若是我早知dào

郡王是为了褚辉公主才会有如此行为,我定会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顿悟来的太晚,她已经无法规避自己的无知带来的后果。

“别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终是应了她的话,这沙哑的声音让未央诧异的抬面。

原本略带小鼻音的性感声线如今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未央有些不忍,她疾步向前走到石榻边沿,伸手想要去抚慰此刻南宫漠,可这手伸到半道又生涩的收了回来,摇摇头道:“不,这都是我造成的。”

“人生本就有输赢,是南宫漠的一时疏忽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是南宫漠输了,所以公主不必介怀!”南宫漠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回应。

“可——”未央还想说些什么,但终还是未曾说出口。

“南宫漠不怕死,只怕牵连那些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那些都是有妻儿老母的家伙,脑袋笨拙,做事又极不灵活,若不是我用好处诱*惑他们,他们也不会随我犯下滔天大罪,还请公主在国母皇上替他们说句话,绕了他们的狗命!”南宫漠这番话语,生生将未央与他的关系扯远了。

未央瞧见那破烂不堪的囚服上竟是些鞭子抽打躯体留下的血痕,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无一块完好的,心中便更为酸涩,含着泪抚上南宫漠的乱发,理了理那乱发上的草屑,心疼的替他梳理乱发。

“公主!”感受身后的异常,南宫漠惊异的唤道。

“不许动!”未央轻声呵斥,顺手解开自己脖颈出的一方薄绫,将南宫漠的乱发整齐束起,却发xiàn

南宫漠原本润泽光滑的脖颈此时入眼的竟是血肉模糊的样子,她便无法做到冷静。

“是谁将你打伤至此?”未央早已泪眼朦脓,胆颤心惊的想要去触摸南宫漠那皮开肉绽的脖颈。

南宫漠抬手无言的将束缚的薄绫解开,重新披散下来的发丝,遮去那触目惊心的伤势,随后将薄绫放在手中理好,单手不断摩挲那薄绫的边角道:“公主,今日来死牢寻南宫漠,所谓何事?”

他想逃开这个话题,他也不想去瞧那满目悲怨的表情,现在的他只是个将死之人,所要做的便是忘记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不要与这个世界有再多的挂扯。

“南宫漠,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未央气急,又不忍心伤害南宫漠,故而在脱口而出这番话以后,便又偏头闷声不语。

“若是公主无事,南宫漠规劝公主还是回去吧,这里不该是您来的地方!”南宫漠冷言道。

心头的不忍及这几日对南宫漠越发的思念让未央放下了矜持,她从背后环住南宫漠的脖颈,幽幽道:“我们能不能坦诚面对彼此,不要这样相互隐藏,我不喜欢这样!”

入怀的温暖,让南宫漠有些慌神,这该是多久没有体验的温暖,又是多久没有能拥有这份恬静。

“公主,南宫漠的身子脏,怕污了您的…….”即将出声的话,被未央纤长的手给堵了回去。

站在南宫漠身后的未央,早已泣不成声,她努力压着那股子冲动,道:“我不是公主,不是!”

感受到贴服在自己后背的躯体瑟瑟发抖,南宫漠知dào

此刻的未央内心也在做挣扎,他不想给未央添烦恼,便抬手将紧紧捂住自己唇的那只手给生硬扯开,得了呼吸的南宫漠,转身想要呵斥未央,想让她作出退步。

可是真zhèng

面对未央时,南宫漠却又迅速回转身子,不再面对未央。

那一瞬,未央瞧见原本有着一副俊朗外表的南宫漠,现在却是满脸淤青,口鼻红肿的模样,看着便极为让人心疼。

背对过去的南宫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未央下一步动作给惊住了……

第一百零六章 如何上演羞羞图

吻,香软润湿的薄吻,不恰时机的落在南宫漠干涸的唇瓣上,静静滑落的泪水润泽南宫漠那皴裂的唇。

原本纤长柔软的手臂如今却强有力的抱住南宫漠,使得南宫漠无法动弹。

许久之后,随着未央退却胸口的那份悸动,才缓缓放开南宫漠的身子,双手捧着南宫漠的脸颊道:“漠,即便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未央?”南宫漠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未央。

“很开心呐!”未央破涕为笑,眯着双眸,简单明媚的笑着:“漠还是第一次唤我未央呢!”

南宫漠偏头,一脸落寞之色:“你不必这么做,这样做于你没有任何好处,即便是你救了我,也不可能让我放下仇恨!未央,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为何在这个时候还在说这些话,难道还不明白为了他,即便前面满布荆棘,她都会勇敢的带着他披荆斩棘向前走的。

“我知dào

,杀父弑母之仇是无法用时间去忘却的,我并未阻止漠报仇,只是在报仇之前,我更愿意看到漠你能够好好的活着。”未央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

“你想干什么?”南宫漠感觉今日的未央尤为的不同。

只是未央却未答话,而是再次欺近南宫漠的身,双手板着南宫漠的头,再次吻上南宫漠的唇,这次比刚才更为激烈,软滑的舌尖在灵巧的描画着南宫漠的唇形,缓缓攻陷那坚不可摧的门扉,探入口内时,便忙乱的寻找着南宫漠软软糯糯的巧舌。

南宫漠不知如何回应未央,只能错愕的瞧着微闭双眸的女子,瞧着她越发红润的脸颊,瞧着她紧锁眉心的样子,甚惹人怜惜。

才想着这些,南宫漠忽而感觉口舌内有一股清冽缓缓流淌,不经意的他呛了两口,他猛然推开未央,不可思议的盯着有些惊慌的她,擦了擦从嘴里溢出的液渍,道:“未央,你这是要干什么?”

“漠,原谅我,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紧紧攥在未央手里的东西被南宫漠给瞧见了,无法,未央只能急急后退,摇着头甚是心疼的说道。

这药只是一般的迷药,未央知dào

若是让南宫漠在清醒状态接受自己的救他的计划,这个男人定会坚决拒绝,所以未央才想到这个方法去救南宫漠,这也是花临凤跟她提及的一种办法。

“你若要救南宫漠,不是没有办法!”

清晨,载着未央及花临凤两人的马车急急从京都街道驶过,匆匆朝着城外行进,坐在车厢内的花临凤单手支颌,瞧着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淡淡说道。

未央正经的坐着,听到这话以后,竟激动的抬头,反问:“什么办法?”

“瞧公主这急样儿,倒更让我期盼救出南宫漠以后,公主您的表现!”花临凤勾唇淡然一笑,若有似无的戏谑之意,着实让未央气急不已。

未央咬着唇,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再次紧实了些,道:“花临凤,你要是没法子就别乱扯淡!”

“有,当然有!”花临凤懒懒的瞧向未央,一脸得yì

之色,转而又沉下面色,道:“公主可记得那个随你一同离开相公楼的凤召憬?可知dào

他是如何离开死牢的?”

“呵呵,我当你有什么好法子呢,原来是想让我把南宫漠作为一个侍宠留在身边!”未央听花临凤提到凤召憬,便知dào

他的用意。

花临凤一笑,道:“这个法子不是好法子么?当然就要看南宫漠愿不愿意了。”

“这种法子也算是法子?”未央嘲笑一句:“亏得外人传你心思缜密,聪慧机警,法子多,没想到你也就这点本事。”

“这法子确实不是好法子,但对于重罪在身的南宫漠来说,这却是最好的法子。公主,原先想让相国候帮衬自己,在皇上面前替南宫漠说句话,但是相国候能做的也只是让你以死要挟皇帝,让皇上放过南宫漠,你还要替南宫漠悲伤诸多骂名,可是这一切都没有让南宫漠活下来,我只是在南宫漠面前提了一句,公主有了他的孩子,他便激动的将所有罪名都揽在身上…”花临凤那方侃侃谈着,却没有发xiàn

未央早已起身。

‘啪——’一个顺耳不及掩耳之势的耳光甩向花临凤的脸颊,却不想花临凤用手背抵住了未央的手。

“公主似乎忘了,你曾答yīng

过我什么?”花临凤拉扯着未央的手,眸中微冷道。

“花临凤,你个卑鄙小人,怎可以在漠哥面前说那些话,你到底有何居心?”未央看不透花临凤。

“此前,我使劲媚术迷惑公主,是为了攀附德清王府,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是公主有求于我,故而我可以在公主面前耀武扬威!”花临凤居高临下的瞧着身形娇小的未央,不经意的冷笑让人心寒。

未央无言,是她有求于花临凤的,故而现在的她只能够受花临凤的牵制,想到此处,未央只能颓废的向后倾去,嘴里无力的说道:“说吧,你说的那个法子该怎么施行,漠哥那人定不会轻易应下这个计划。”

见状,花临凤才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壶,说这迷药是从白玉离那儿得来的,是吞服类的药丸,遇水则化,只要吞噎一小口便能起到药效,至于怎么让南宫漠吃下这颗药丸就要看未央的势力了。

随后只要在牢狱内上演一副春*宫图,让那些狱卒以为公主又看上了哪位囚犯,加上花临凤手中国母的令牌,便可以将南宫漠救出牢房。

未央担心即便是自己大着胆子上演活*春*宫,若是狱卒查的严实些,他们也不能放过南宫漠的。而花临凤则回了句:“之前的公主就是如此将凤召憬救出死牢的,难道公主已经忘了么?”

这句回答让未央顿时哑口无言,她只得闷声不言,坐在车厢一角好好考lǜ

见到南宫漠以后该如何让他吞下药丸,在如何在狱卒面前演上一段羞羞的戏。

如今,南宫漠正歪斜的躺在墙角,昏睡过去,而站在石榻边的未央却手足无措,该如何上演那段戏码呢,这让未央着实有些犯难。

之前看到的绘图本子以及野史趣闻中有描写这类事情,不过,在未央看那些描述都过于夸张,不能用在实jì

中。

虽然自己也曾经lì

过一次,但那次是她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中行事的,而且那次尤为主动的是南宫漠,而非自己,故而未央只得直直盯着躺在草堆上的南宫漠良久,却未曾有任何动作。

第一百零七章 寻到相公楼

相公楼内,依旧是安静的异常,整个院子都处在黑暗之中,除了屋外两盏长明灯闪着灼灼光亮。

白镜的屋子也是黑漆漆一片,睡榻上并未发xiàn

白镜的身影,空落落的屋子只有稀稀疏疏的虫鸣声掩盖这屋子的冷清,忽而从窗口处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这才发xiàn

一个提拔身形的人影立在窗口边。

两扇镂花窗敞亮打开,但屋外的黑暗远比屋内来的深沉,那立在窗口的边的身影都快被屋外的黑暗给淹没,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铜铃脆响声,继而一辆四角坠灯的马车缓缓朝着相公楼走来,就在铜铃声传来的那一瞬,这不大的院落,各处的房间都逐渐亮起了灯光,星星点点的灯火即刻将屋外的黑暗给驱散。

马车稳稳实实的在相公楼门前停下,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着紫色衣衫的男子,在车上停了半刻,四处观察了几眼,这才走下马车,朝着相公楼门前走去。

这一切处于二楼窗口处的白镜都看在眼里,他转身拿起搁在文案上的灯盏,匆匆点燃灯芯便疾步朝着门外走去,此刻聚集在门口的五六个男子,或穿戴整齐或披挂衣衫的围上白镜,七嘴八舌的询问白镜所看到的情况。

白镜并未立即回答他们的问题,众人见白镜一副严肃的表情便住了嘴,随白镜一起开门迎接这辆十分熟悉的马车。

开门,入眼的便是一脸阴沉表情的花临凤,瞧花临凤的面色,白镜皱了皱眉头朝着马车那边瞧了瞧,随后就急急朝着马车那儿走去。

急急打开车帘,见到昏暗车厢内一人端坐在车厢中间,一人躺在那人怀里一动不动,散乱的发丝被影在暗处的人理在脑后,模糊能看清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囚服,这入目的场景使得白镜立马怔住。

他没想到几日不见的公主这次来相公楼竟带着一个男人,且这个男人还是身着囚服的罪犯。这让白镜不免想到当初凤召憬入相公楼的场景,同样昏沉的黑暗,同样四角坠灯的马车,同样一身囚服的男人。

影在黑暗处的人动了动身,将倚在怀里的男子吃力的扶正,随后开口道:“阿镜,救救漠!”

有一瞬,白镜将眼前这人与之前他所认识的那位公主重叠在一起,等清醒过来时,白镜则痛恨自己有这样卑劣的想法,偏头掩去眼眸中的期盼之色,白镜柔柔的回道:“公主,这位公子伤的不轻,得快快将他扶到屋内!”

“是,是!”未央连声称是,急急起身,却发xiàn

这南宫漠的身子沉实的很,凭借自己的力量是移不开这男人的,幸好有白镜在旁,他上车帮着未央将南宫漠移至一旁,随即唤来几个男子一同将南宫漠移到了屋内。

白镜速速给南宫漠包扎了伤口,还特意吩咐式随析九去煨药汤,待到一切妥帖以后,便将随同未央一起来相公楼的花临凤拉至一旁,询问:“这男人是谁?”

花临凤的整个心思都在今日午时在死牢发生的一幕上,他没想到未央竟真的做得出那种事儿来,虽然他未曾亲眼见过,但是在那空寂的牢房内,那阵阵喘息,酥麻入骨的吟唤,都真实的有些刺耳,但为了大计,他不得不耐着心听下整个过程,那些狱卒也都是竖着耳朵听着,粗狂狰狞的脸上竟微微泛着红意,那猥*琐的样貌着实令人作恶。

将南宫漠带出牢狱破费了一些时间,那些狱卒没有人肯放南宫漠走,若不是未央沉下面容,作出衣服恶妇的模样,说了些狠劣的话语,甚而甩了一个士卒的耳光,这才将南宫漠给救了出来。

在车厢内,花临凤一直闷声不语,未央也只是一直护着南宫漠的身体,沉默着,直到将南宫漠送到相公楼内。

“凤哥,你怎么了?”见花临凤目渐深邃,应是没听见自己的问话,故而白镜拍了拍花临凤的肩,再次询问道:“那男人到底是谁?”

终回过神儿来的花临凤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便回答:“南宫漠,德清王的义子,也就是与公主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

“他来这儿干什么?”白镜看到囚服以后,知dào

这男子定是犯了什么事儿,现在又听到这男人与公主有些联系,便更为奇怪他为何会遍体鳞伤的躺在公主怀里,又为何会出现在相公楼里。

花临凤将南宫漠的事儿简略讲了一通,白镜听了以后,这才恍然大悟,不竟又朝着屏风内瞧去,堂屋中央的插屏上倒影着趴伏在床榻上的纤瘦身影,有些心疼的自言自语道:“她就不怕惹恼了皇上么?”

“镜弟倒挺会替人着想!”花临凤也一同看向屏风处,续又道:“就算公主惹恼了皇上,只要当今国母尚在,那邵央公主便可以一直逍遥快活下去。”

“凤哥这句话实在有些伤人,公主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将我们这些人聚集在相公楼,并不是外界所传言的那般,是公主沉溺男色所为,而是公主为了保护我们而做的伪像而已。”白镜解释着。

可在如今的花临凤耳里,他实在听不下去有关未央的事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依旧是回荡在牢房内那短暂的欢愉声,在脑海中配上未央服帖着南宫漠紧实的躯体,那画面便是一把利剑直接扎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全身都极为不舒适,情绪也渐渐有了波动。

瞧着花临凤越发阴沉的面容,听着花临凤影在深处断断续续的心声,白镜终猜出了未央是出了何事才会来到相公楼,他也不曾想到未央会为了救这个男人会作出这般逾越之事来。

可他们终究不会想到,那阵阵欢愉声只是未央一个人唱的双簧,第一次一个人演两个人的身份,未央着实耗费了不少心力,却不想一旦入戏,她竟很快熟练,或许自己也是块演戏的料儿。

先前那个世界,未央的工作只是一个小编剧室的文员,偶尔会充当星探去探掘新星,比如到街头闲逛,发xiàn

路人甲适合某个角色,她就得主动上前主动搭讪,随后给出自己的名片,再者将那些有勇气找上门来的新星人送到老板面前面试。

这种工作不常有,她最多的还是待在办公室内给那些办公室女神端茶倒水,做使唤丫头,而那个叫魏涵的男人便是其中一个,至于自己如何跟那魏涵搭上关系,记忆却到此乍然而止,更多的却是她死后的画面。

孤冷的街道,深邃的巷道口,一个男子使劲拽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她手中的红宝石手表。

第一百零八章 身世之谜(1)

白影涟漪,水波漫漫,泉水叮咚作响,烟雾氤氲,宛若仙境!

未央看着站在洞泉前一动不动的南宫漠,小声道:“漠哥,阿镜说这里的泉水有奇特的疗效,对你身上的伤有帮zhù

,你不必有顾虑,我就在外面等你!”

待在相公楼里的日子,南宫漠并未完整记过,只知dào

当自己醒过来时,发xiàn

身上的囚衣没了,那些伤口也用上了药,虽然动起来依旧是全身酸疼,但大抵是好了些。

入眼皆是陌生的场景,堆放各式珠钗的梳妆台,空冷的镂花木榻,描画桃花盛开的插屏,扑面而来的是清甜的荷花香气,这个房间陌生又熟悉着,起身走下木塌,四处走了一圈,终没能猜出这屋子的主人是谁,若不是白镜进来送药,告sù

他这房间是邵央公主的,南宫漠定不会想到这一层。

那时的未央不在相公楼,但相公楼里的男子都好生招待了南宫漠,这让南宫漠颇为诧异。

他曾从伏翠的口中知dào

了相公楼的存zài

,也曾一时怀疑未央的作为,以为未央便是外人口中传的那样是个食色女魔,可后来与未央相处下来,却又发xiàn

这个妹妹并不是那种人,也从内心摈弃了伏翠的说法。

可现在相公楼真真实实的在眼前,周围都是形色各异的男子,他们皆都是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衫,眉眼描妆,样貌都可称的上是鲲韫的美男子,他心中便是一沉,没想到这个未央只是表面给人一种温雅的感觉,内里却依旧是荒诞无度过日子的公主。

看着周围男人毕恭毕敬的待自己,甚而有人满面忧心之色询问他与公主的关系,当得到的回答是不认识,那些人皆吁了口气,随尔露出宽慰的笑颜,继xù

询问他为何会被公主带到相公楼的事情。

这七嘴八舌的凑一会儿问,他甚是有些烦心,却不想未央提着灯盏走了进来,一见到被众男围着的南宫漠,便开心的跑向南宫漠,拉起他的手问:“漠哥,你醒了?“

见到未央,他心中的疑惑更多,却又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询问,于是这事儿一直憋在南宫漠的心里。

直到现在,被未央引领到这个温泉内,他都在想着该如何询问他心中的疑问。

“你到底是谁?”他心中的问题终还是憋不下去。

“漠哥?”未央不知南宫漠为何突然问出这句话来,故而有些慌神。

背对着未央的南宫漠转身,沉下面容,再次询问:“你到底是谁?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未央吗?”

“漠哥,你在开玩笑么,我不是你的妹妹南宫未央,难道还是其他的人假扮的不成!”未央讪笑道。

“不,你不是!”南宫漠坚定的反驳,道:“虽然我之前不曾怎么与未央接触,但我知dào

的未央定不是现在的模样,之前你询问我对你有什么印象,我劝你只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国母御赐的公主便可,那时候的你明显不喜欢这话,若是平常时候,你定会生气去父亲或是国母那儿告状,但你没有那么做,反而在知dào

我贬职在家以后,时常来胥无渡寻我谈心,说,你到底是谁?”

面对南宫漠的质问,未央却不知从何说起,闷声半响,这才咬了咬牙,定了主意,抬面面对南宫漠道:“我是未央,但又不是你所知dào

的那个未央。此前,二哥已经对我的身份怀疑,我告sù

他我的真实身份,但他却一直不相信,现在漠哥也怀疑我的身份,那我也只能将告sù

二哥的话再一次告sù

你。”

居然是南宫优首先注意到了未央的异常,还早他一步找未央对峙,看来自己真的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竟然一直觉得未央是因为看上了他的样貌所以才会亲近与他,没想到…….

南宫漠不敢往下想,那夜他答yīng

了未央将自己完整交给了她,原本是想借未央的势力给自己留条后路,之前与未央的暧*昧不清,也是他想要借助未央的势力所为,但不曾想自己竟逐步陷入进去。

如今,这个人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这答案是会让他终生悔恨,还是会让他庆幸自己的所作所为给自己留了条活路,

“这身体的确是你妹妹南宫未央的,但这魂儿却不是,我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人,在先前那个世界,我已经死了,魂儿溜到了你们这个世界,不过你们这个世界在我们世界的史书上是不存zài

的,或许存zài

过,但史书并未记载下来。”未央正经的解释道,见南宫漠依旧一脸不惑之色,便又说道:“简单的说,我是寄居在这具身体里的魂儿,这样说,漠哥可明白!”

解释对未央来说,可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她曾解释给南宫优听,也曾试图解释给白镜听,但终究他们无法理解未央的意思。

“你也是如此解释给南宫优听得么?”南宫漠偏头,隐去眸中的不安,低沉着嗓音询问。

“不,没有这么详细,但终归是我能理解的范围说给他听得。”未央也细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在未名湖上那座长廊处自己是如何回应南宫优的质问的,终觉得那次回答柴强人意。

未央觉得虽然南宫优聪慧如此,但不一定能够明白自己所说的意思,加之此后南宫优又将绫仙儿作为生辰贺礼送给了未央,知dào

南宫优依旧在试探以求证实未央所言非虚。

“那还有谁知dào

这些事情!”南宫漠紧张的再次询问。

“大概也只有白镜了,白镜能读懂人心。之前有一位前辈也魂穿到这具身体内,白镜似乎对那个前辈有些恋恋不忘,他跟我提到了之前的前辈,故而我将这事儿告sù

给他。”未央单指支颌,细细想了一番后回答道。

白镜是谁?是那个拥有一头银白长发的南玄男子么?

“他也知dào

?”南宫漠近了一步,皱着眉头询问。

“嗯,他知dào

。”

“你就不怕么,这么多人知dào

你的真实身份,就不怕他们在国母面前告你一状么!”南宫漠甚有些不可思议,甚有些不相信未央的话,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的事情,这样听起来便带有奇幻色彩的事情。

“我就没打算隐瞒,刚开始我也怕自己会暴露身份,故而时时都小心翼翼,但自从被南宫优识破了身份,我便放宽心了,前世我已经死了,魂儿无意寄宿在这女主身上,是天赐的恩惠,让我又活了一段时间,更重yào

的是见到了漠哥你!”未央说完,脸上渐起红润。

第一百零九章 身世之谜(2)

今日第一更,第二更在晚上八九点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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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的回答并未得到南宫漠的认可,只觉得未央这样行事不太妥当。

“你并不知dào

现在的形势,你也不知dào

现在的你身处多么危险的位置。”南宫漠稍显激动的回道:“城门处,你那一跳,虽然是为了救我,但同样的也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可,我当时想的不多,只想着要救你啊,漠!”未央显然十分生气,为何南宫漠总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心,为何总是要指责自己做的不对,难道他就这么喜欢与仇恨搅和在一起么?

南宫漠无言以对,只得闷头转身,微微叹了口气道:“救了我,害了自己值得么?”

“怎会不值得,我心中有你,自然事事都牵挂着你。”一步一步靠近那纤长的身形,未央的心颤颤不已。

“未央!”忽而围缚自己腰身的双臂,紧紧的,紧紧的,令人无法喘息,南宫漠诧然,这便是未央么,这便是四妹么?

“漠,跟我一起离开京都吧!”头靠着南宫漠紧实的后背,未央静静的说道。

将南宫漠救出地牢那日,未央心中早有了准bèi

,苍云戈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了她,即便她有国母这个结实的靠山。

果不其然,第二日南宫铭便寻到了惠兰轩,虽口上并未直接提到南宫漠,但句句都透着快把南宫漠交出来,不然德清王府会毁在未央手里的意思。当时未央应对处事谨慎的父亲,着实费了点心力,直到最后得了南宫铭一句话:“央儿,你从小失去母亲的疼爱,而我又勤于朝政,对你疏于管束,养成你刁蛮任性的脾性,是我这当父亲的失职,如今你为了一个南宫漠而将德清王府陷入风口浪尖之处,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怪你,既然你不愿说出南宫漠的下落,那我也就不再追问,皇上那儿我会去交代!”

看着南宫铭离去之时稍显颓废的身影,未央酸涩不已,这个父亲虽未曾真zhèng

关心过自己,但在未央看来他与自己那工作繁忙的父亲一样,为了家庭一直在独立扛着一些事情,孤独无助却又不能与儿女分担。

之后,南宫优也闲闲来到惠兰轩,一脸郁郁之色,嘴里也小小的念叨了未央,说自己之前已经告sù

未央不能与南宫漠过多接触,没想未央还是没有记性,甚而在监牢内作出那等事儿来,让外人瞧了笑话不要紧,还让父亲在众多臣子面前失了面子。

南宫优嘴上虽是句句担心德清王府的命运,但从他慵懒斜靠在木榻上品茶的动作看来,他并不关心德清王府,也不关心父亲的安危。最后还小心问了一句:“该不会妹妹真的在牢房那儿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没有!”未央言辞灼灼的否认:“我有廉耻之心,大庭广众之下我怎可能作出那种违背伦理的事儿!”

见未央否认的如此强烈,南宫优也就闭口不谈,随后说了一些宫廷内的小事儿,也提及了长公主宁祥,说那公主依旧痴缠着自己,使得他在**之中没了人缘,故而只能天天待在小楼听涛度日,终日恍恍惚惚,不似未央那般每日都过的充实精彩,望未央得空到小楼坐坐,兄妹两人聊聊家常,喝杯淡茶什么的。

未央嘴上应着,心中却想着南宫优快快回去,终到落阳时分,南宫优才悻悻然离去。

直到南宫优离开惠兰轩,未央才虚软的倒在睡榻上,想要小小的歇息一会儿,不成想多日不见的南宫梦竟突然出现扰了未央的睡意,故而未央打起精神与南宫梦促膝长谈了许久,虽然南宫梦只能简单的点头,嘴里也时时喊着‘未央,喜欢’之类的言辞,但终归南宫梦简单一点,不似其他人那般都隔着一层肚皮。

为了护着南宫漠,她将‘亲人’抛到脑后,想与南宫漠私逃出京都,至此不再与京都有挂扯。

“离开京都?”南宫漠身形一怔,反问道。

“不行么?”未央松开紧缚南宫漠腰身的手臂,走到他的身前,痴痴看着眼前的男子,软声问道。

许久之后,才得来南宫漠一句:“行,何时启程?”

“真的么,你真的愿意与我一同离开京都?”未央有些不相信,抬面瞧向眼前拥有俊朗样貌的南宫漠,但看他那格外分明的眸子时,又相信南宫漠定是愿意跟自己一起私逃的。

南宫漠抬手轻轻抚上未央的发髻,随后将未央揽入怀中,淡淡道:“未央,可愿意与我一同风餐露宿,一同耕田织锦,过普通人的生活?”

得了南宫漠这句话,未央心中满是欢喜,急急应答:“愿意,愿意,只要跟漠一起,未央什么都愿意。”

见到怀中人儿开心的笑着,南宫漠便心疼的将未央在拥紧了些,谁都没有看到在将未央掩入怀中的时候,原本面目柔暖的南宫漠竟沉下了面色。

与南宫漠一同私逃的事儿,未央并未说给任何人听,连就得心的小锦她也未曾透露半句,自相公楼回来以后,她便一心一意的准bèi

出逃的事宜。

这首先得选个地方住,这地方最好要偏僻一点,也不能人烟稀少,最好能选个像三重山那样的地方,山下有散落的居民,住在山上可以随时下山准bèi

点粮食,山上可以开垦一片田地,种上当季的蔬菜瓜果之类的东西,可以解决温饱问题。

还要离京都不太远,毕竟她还得回来处理她跟花临凤退婚的事宜,总不能跟了南宫漠,还要跟花临凤挂扯不清,相公楼里的那些男人,她还要寻个时间与白镜说说,若是还有人想要出去,那就随他们去,这相公楼地处昏天暗地的石洞内,时间久了,对人的身子有伤害。

还有一事要处理,那便南宫梦,她先前就发誓过,一定要让南宫梦恢复常人模样,但一直被这事儿或是那事儿烦着,故而没有正经时间去帮他寻医问药。

现今,她认识了白玉离,又知dào

白镜医术也高,故而南宫梦的病定能寻到解决方法,想到这里,未央便坐不住身,唤来小锦便驾着马车去百草堂找白玉离。

至于寻找住处的事儿,她得要寻个人儿,这个人儿不能是花临凤,也不能是容七,更不能是南宫优,这人只能是对她伤害极小,又愿意帮衬她的人。

第一百一十章 为了三王哥的病

果子今日第二更,写的有些仓促,有些生硬的梗,希望不会影响整个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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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到百草堂时,已近午时,京都城大大小小的餐馆也都早已是高朋满座,一片喧哗之景。

未央下了马车,站在百草堂面前,嘱托小锦在屋外等着,这才抬手敲了敲那朱红的木门,才敲了一下,屋内便传来果子脆脆的嗓音:“来了,来了!”

门扉缓缓启开,露出果子软糯糯的脑袋,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瞧了半响,便喜上眉梢:“公主姐姐,你可来了!”

未央微微笑着,摸了摸果子的头顶,见他的个头已经快到自己胸口处,便暖声道:“几日不见,果子你又长高了些,快要赶上我了!”

“师父说,果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食要加量,所以平日多加了道菜,现在果子能吃两碗米饭,啃三个馍了!”果子腼腆一笑,眯细着双眼道。

“嗯,就该吃这么多!”果子领着未央进入百草堂内,未央在果子身后鼓励道。

果子一蹦一跳的在前面走着,忽而转身一脸疑惑之色:“公主姐姐今日找师父是来瞧身体的么?”

“不是,现在我的身体可是倍儿棒,也能吃两碗饭,一碗甜汤了!”未央笑着回答。

“哦,怪不得我瞧见公主姐姐脸好像比以前要圆些,原来是吃饭吃得多的原因。”果子托着腮帮子,一本正经的说话,见未央脸色不似刚才高兴,便又讪讪笑道:“果子开玩笑的,公主姐姐不必当真,再者女孩子就该有肉,花哥哥说了,女孩子有肉,男孩子才会喜欢!”

这话刚说完,果子便被刚从汤药房出来的白玉离给训斥了几句,未央见得白玉离依旧一身红衣,墨黑长发由一支简单琥珀簪挽成发髻,眉目微蹙,虽是训斥果子,但未央看得出这白玉离甚是疼惜果子。

秋阳清明,高空万里无云,澄清碧蓝,百草堂一片竹林下,一张藤木桌子,两张紫藤椅,旁侧的水井旁依旧置着一红木盆,盆内皆是红衣。

“看公主的气色,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见未央一直盯着井口旁的一盆衣服,白玉离蹙眉,脸色颇有些尴尬,便随便找了个话题,引未央的注意。

未央收神,看向白玉离,见白玉离躲闪不及的眼神,便笑道:“白先生应该请个管家婆,可不能总是让果子或是左公子来洗衣服。”

“哪有那么容易请个管家婆!”白玉离偏头,垂下眼眸,孤自轻声细语。

见白玉离偏头,一脸郁郁之色,未央以为自己将话说重了些,惹着白玉离不高兴了,故而她轻轻咳了一声,掩去此刻的尴尬氛围,将话题引导了南宫梦身上:“白先生真的是名不虚传,医术高深啊!听宫内的医师说,我身上的毒本应无药可治的,若不是当时白先生揭了皇榜,现今我应该早就见阎王爷了。”

“医术高深谈不上,论医术高深,阿镜的医术才当之无愧的高深莫测。”白玉离这才正面向未央,见未央脸色比之前稍好些,精气神儿也足了些,但是依旧有些疲倦之态。

白玉离一如往常那般谦虚,虽然白镜的医术未央见识过了,但白玉离也算得上当之无愧的医圣,这两人都是身怀绝技的人,没有谁高谁低之分。

“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未央手中摩挲着茶杯的杯盖,满腹心思道:“此次来百草堂寻白先生,是希望白先生救一人!”

“救谁?”白玉离瞧见未央眼底的担忧,便知dào

这人不是个简单的存zài



“南宫梦!”这三个字快速讲出口,未央没有半点犹豫之色。

“三王子?”心中一沉,白玉离疑惑的反问:“他怎么了?”

在心中掂量了许久,未央这才将自己所知dào

的事情告sù

给了白玉离,白玉离听完竟有些不相信:“是公主将三王子变成那样的?”

“算是吧,宫内的太医说我有昏睡病,一旦醒来任何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也许三王哥就是在我失去那段时间,被我残害至此的!”未央低头,闷声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花临凤要三番两次让他去见见邵央公主,看看她是真的失忆,还是假装失忆,虽然他也曾说过,这失忆症并不是简单把把脉就能瞧得出,需yào

详细瞧上一瞧。

白玉离将未央带到百草堂的那段时间,他详细瞧过未央的脉象,甚而曾用银针刺穴的方法逐一排查,发xiàn

这公主身体并无异常,至于是否装疯卖傻,他从未央的言行看来,未央也不是个装疯卖傻的模样,他竟有些说不明白,这公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如今,未央又在自己面前提及自己因失忆将原本聪慧的三王子变得痴痴傻傻,他该不该问出心中的疑问呢?

“失忆之前的事儿,我并不太记得,现在的我只想治好三王哥,宫内的太医都对这病症束手无策,加上我不希望三王哥的事儿被外界流传,故而才会想到白先生,希望白先生能为三王哥治病!”未央恳切道。

午时阳光甚好,甚而有些晃人眼眸!

白玉离听完未央的话,有些微的犹豫之色,但见未央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便又无法推辞,故而他笑着应下了未央的请求,但有一要求便是,替三王子治病必定还是得在百草堂。

这要求虽简单,但搁在未央身上却有些困难,德清王府的人进出王府都得实名登记,且还要注明去向,管理相当严苛。

虽说南宫梦来百草堂治病是件好事儿,但若是未央向父亲提及此事,父亲定不会轻易答yīng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父亲必定会以此为条件,向她逼问南宫漠的下落。

虽然之前南宫铭并未逼问她有关南宫漠的事儿,但那是因为南宫铭手中并没有任何作为事由做条件,加之她是他的女儿,从小疏于管教的任性刁蛮的女儿,他心中有愧,所以并未逼问。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是她有求与南宫铭,虽南宫梦是他的儿子,但在皇明面前,为了保住德清王府,这个对朝事勤勤恳恳的父亲,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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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陌上花未开

第一更奉上,先睡觉,晚上继xù

奉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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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事儿,未央将此事与父亲一提,便得到父亲的支持。

未央完全没有想到这事会这般顺利,故而她将南宫梦接到百草堂时,还不忘与随行的良子说,回去的时候要替自己谢谢父亲,良子只是一一应下,旁的话并没有多言几句。

到了百草堂,南宫梦依旧粘附着未央,见未央离开,便拉着未央的衣角,一脸哀怨道:“未央!”

瞧着身前高自己许多的南宫梦,未央心中极为难受,她抬手抚上南宫梦的脸颊,柔声道:“三哥就暂时住在百草堂,待妹妹出去办完事儿就回来接哥哥。”

似乎是知dào

未央要远离自己,南宫梦竟一下子将未央拥入怀中,撒娇道:“未央,喜欢!未央,喜欢!”

只有这四个字,南宫梦从来未曾改变过,即便脸上有诸多的表情,但能够表达出的也只有‘未央,喜欢‘这四个字,有的时候未央觉得上一个前辈尤为的残忍,怎会想到将一个好端端的男子折磨成这幅模样?

她本想着能够好好将南宫梦护在身后,但现在为了南宫漠,她只能放下这里的一切。

依依不舍,对京都的一切她开始有依依不舍的感觉,贴附着南宫梦的胸前,未央竟流下眼泪。

白玉离一直看着在竹林下拥在一起的两人,看着南宫梦一脸怨愁的埋入未央的发髻,看着完全没入南宫梦怀里的未央,心中竟泛起涩涩酸意。

这场面却被突如其来的花临凤给扰了,见在竹林下拥着的两人,他哼哼两声道:“公主这是要去三王子来个生离死别的戏码么?”

生生被花临凤打断的未央,惊的从南宫梦怀里醒来,她稍稍与南宫梦拉开些距离,见南宫梦依旧粘附着自己,便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转身定眼看着一身绛紫衣衫的花临凤,道:“今日,我不与你斗嘴,今后我也不会与你斗嘴,花临凤,待国母身体好些,我便去求她解除我与你的婚约,也会替你在国母面前说句好话,让她帮你实现自己的愿望,这样你就不必硬着头皮娶我这个毫无贞节可言的刁蛮公主。”

这话实实在在的让花临凤感到惊愕,他不曾想过未央会为了那个南宫漠作出此等事情,花临凤微微扬起头,眸中含着不明寓意的笑颜,走近未央,毫无征兆的牵起未央的手,声音极冷道:“你这么做可是为了那个南宫漠?”

未央偏头不去理会眼前男人的步步逼近的威胁,软声道:“不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为了以后的坦荡政途,而委曲求全的娶我。”

“公主这句话说的还真的让人感动,不过,娶公主您可不仅仅是为了坦荡政途,要仅仅是为了官爵,那我还可以娶其他的公主,比如长公主宁祥,或者是那个锦平公主,亦或者是固伦公主,鲲韫公主何其多,天资聪慧,姿色倾城的又不再少数,得宠的公主也不是你一个邵央公主,呵呵,公主这句话到有些太偏袒自己了。”花临凤略带嘲讽意味的笑道。

花临凤的脾性,未央能了解一二,他虽如此说,但并非心中就这么想的,如此嘴硬,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故而,未央并未将花临凤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闷头思量了半响,这才抬头正面对花临凤,道:“我爱南宫漠,我之前应下婚事,是不想让国母担心,现在想要悔婚亦不想让你为了权势而娶我,且我心中早有所属,怎可能撇下心头爱,而嫁给一个并不喜爱的人呢?”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惊不已,这公主竟然亲口承认自己喜欢南宫漠,他南宫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将一个外界传言喜好男宠的女色*魔给训的如此服帖。

几日之后,锦平那儿得来好消息,说鹤年晞已经在郊外寻到一个合适的住处,那地方山清水秀,外围一片竹林挡去了入内的道路,但只要踏入竹林内便有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那地方紧挨着一处陡坡,可远瞻三重山的最高峰——华阳,也可俯瞰百丈瀑布迸流而下,山下有稀疏几处民房,那些山民靠打猎为生,也开垦了一些山地种些粮食,境况极为符合未央的要求。

一听这话,未央便寻了个清闲的日子随锦平及鹤年晞实地瞧了瞧,果然名不虚传的好景色,远离京都喧嚣,却又与京都相隔不远,入内颇费些力qì

,去那边的路极难被寻到,鹤年晞还是被山下的山民给带上去的,那山民说那地方是他偶然打猎寻到的。

见到地方真的如世外桃源般恬静,未央便打定主意与南宫漠私逃,暂时落脚的地方便是此处。

不过她并未将此事透露给锦平与鹤年晞,只是告sù

他以后要替皇上办一场狩猎庆典,故而要寻个极为易受难攻的地儿,这样既可以护卫皇上安全,又可以让皇上玩的尽性,且也叮嘱锦平不要轻易的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听,她希望能够给皇上一个惊喜。

接下来的日子,未央让小锦寻了几个乞丐蒙上眼睛去那地儿建了简易的房子,并取了名字为桃花坞,桃花不是因那地儿生长些野生桃树得名,而是因为未央在魂穿之前便极为喜欢桃花坞这个地方。

一切行事妥当以后,未央便决定带着南宫漠去桃花坞。

寻到相公楼,见南宫漠坐在黑漆漆的院子内,挑着一盏长明灯苦等在石桌旁,未央心中甚而有些欣喜,这样的场景她曾在梦中见过几回,只是每当梦醒时分,心中却总是落得十分空凉感。

南宫漠见到未央便起身提着长明灯缓缓走向未央,未央见状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欢欢喜喜的朝着南宫漠扑去,入怀便开心的说道:“漠,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嗯!”南宫漠轻轻抚着未央的发髻,淡淡的回道。

“明日,就明日,你跟我回惠兰轩,晚上便可以离开德清王府,然后……”未央急急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南宫漠细细听着,脸上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柔暖,他恰时抵住未央的唇,阻了未央的叨叨话语,将未央揽入怀中,道:“嗯,我知dào

,自此我便与未央厮守终生,白头偕老。”

听着南宫漠暖暖的话语,未央竟又激动的流下眼泪……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过是过眼云烟(1)

今日第二更,提前奉上,果子得起床吃饭,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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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临凤这几日尤为的闷郁不欢,想着在百草堂那日未央说的那些话,更是烦躁的很。

连着杜雅之前来请他去万花楼喝酒,他都不曾怎么搭理。

这让杜雅之十分的生气,嘴里叨叨着说林青英好长时间不曾露面,左霜连也只是闷在家中不肯出门,现在连花临凤也整日一脸郁闷之色,这京都四才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竟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杜雅之的话,花临凤一时没放在心上,只是闷闷坐在文案前,看着手中的账目,待到杜雅之一脸怨气的离开,他才将视线茫然的从账目中转移,后急急起身,披了件黑色风衣骑着自家的枣红马便去寻百草堂内的白玉离,寻他聊聊天,再去看看南宫梦的病症瞧得如何。

离开相公楼,乃至离开惠兰轩,走出德清王府都十分的顺利,好像德清王府的侍卫要比往常要少的多,小锦偷偷在德清王府后门暗处藏了一辆马车,是这辆马车将未央送出城的。

出城并未经过城门,而是翻过三重山,拐了个大弯儿出城的,三重山地势陡峭,丛林深深,若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定会迷了方向,幸好的是小锦早就打理好了那山脚下的山民,让其带他们翻山过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路,终到了桃花坞,未央将南宫漠安置妥帖以后,便又随小锦回城。

“路上小心点!”出了院门,南宫漠对身前的未央说道。

未央扑进南宫漠的怀中,簌簌落泪道:“漠,待我打理好一切,我便会随你永远离开京都!”

“只要你一切安稳,便好!”南宫漠小心的安抚道:“这里有我等你!”

“漠!”未央欲言又止,只唤了声南宫漠并没有将心中那份忐忑不安说出来。

这次出城太过顺当,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连着自己为了行路安全,而让鹤年晞准bèi

的一队人马也未派上用场,她怎可能安心的待在这里,她要回去,回去查个究竟。

从桃花坞回来没几日,未央便从南宫优那儿得了消息,说花临凤已经向皇上提出了婚事的议程,说自家老母一直期盼着能早日将公主娶进花家,自见了邵央公主几面以后,也希望能够早日与公主喜结连理。

花临凤的话引起朝政大会的轩然大波,当场便得了相国候容七的反对,说邵央公主是国母的宠女,国母现在身体还未康健,就将邵央公主嫁出去,这是对国母的大不敬。

容七的话遭到花临凤的言语反击,说自己提出婚事就是考lǜ

到国母身体欠佳,想着若是以国母喜爱的公主出嫁的这件事儿,带来些喜气,说不定国母一高兴身体就好了呢。

这话传到未央耳里,却觉得两人这种争斗毫无意义,花临凤这番举动定是在报复那日她说出的些话,但容七这番话是何意思?

当时的南宫优看着一脸心思的模样,便提着手中的桃花折扇,敲了敲肩膀,懒散道:“四妹,你可知dào

大哥即将回来了?”

大哥回来?未央一时没将大哥与南宫秀重叠在一起,竟问出:“哪个大哥回来了?”

原本斜靠在石床上的南宫优,竟被未央这句问话给惊得急急起身,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就不曾听小锦提过大哥南宫秀这人么?”

“听过,听过!”未央尴尬的回道,还不忘反讽一句南宫优:“原来是我大哥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你那些狐朋狗友回来呢!”

“呵呵,我可没有什么狐朋狗友,我也不希望沾一身狐臭味儿!”南宫优将脚耷拉在石床边沿,来回晃了几下,后又道:“四妹你就不见我跟男子接触的少,跟女子接触的多么?”

“这幸好是长公主没嫁给你,要是嫁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她该是多冤啊!”坐在离石床不远处的藤椅上,未央小小品茗了一口清茶,缓缓道。

丢下这句话,未央便起身离开小楼听涛,也未回惠兰轩,而是去了宫中,见了见国母,见她身子越发的虚弱,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这国母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会过了半月也未有转好的迹象。

那时国母正昏睡不醒,未央也就不曾过多打扰,只是简单的陪一同看望国母的锦平聊了会天,这才准bèi

回惠兰轩,想着乘夜前往一趟桃花坞,几日不见南宫漠,不知dào

他过的怎样。

将他安置在桃花坞时,备的粮食只够半月食用,但在那孤冷的地方,只有一人生活,定会生出一些孤独感,若是自己长时间不去看南宫漠,怕是这南宫漠又会与自己生分许多。

离开馥莲殿的大门,未央便与固伦公主碰上面,瞧着原本纤细的小美女,如今竟成了身着华服的贵妇,未央便觉得这容七要比自家那哥哥要好上许多,尤其在对待女子这方面。

固伦见着未央,将原本喜颜悦色的模样掩去,冷着脸站在路中央阻了未央的路。

未央见着固伦转瞬即逝的喜悦之色,便知dào

自己又要面对固伦口中的杀父之仇,于是,她先开口说道:“固伦也是去看国母么,只是这国母一直昏睡着!”

“哼,去不去看国母,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原本处事清冷的固伦,竟用这些言语的对待未央。

“那倒不是,但固伦你阻了我回去的路——”未央继而冷声道。

她与固伦并未有任何挂扯,因此也不必好言对待固伦。先前固伦口中的杀父之仇,她也调查了些明细,原来贺王并非死在自己手中。

四五年前,贺王叛乱,被捕入狱,恰时未央正好又一次处于濒死状态,又重新寄居了新的魂魄,这前辈是个好事儿的主儿,非要去看看死牢是如何模样。

到了死牢内,那些士卒以为公主是来看贺王的,便将她领导了贺王做的监狱,见到被重重铁牢围困在一起,四肢被铁链捆缚的男人以后,未央竟惊奇的说道:“原来死囚犯就是这幅模样啊!”

也就这一句被贺王听到,之后从死牢便传来贺王咬舌自尽的传言,且不论这事儿是不是与未央有关,但贺王咬舌自尽这话本就不干未央的事儿。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过是过眼云烟(2)

明日奉上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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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固伦公主并非如此想的,四五年前没了父亲母亲,从旁人那儿听得父亲的死与邵央公主有关。

于是,便事事针对未央,且还将她视作杀父仇人。如今,这固伦也快嫁为人妻,处事应该沉稳一些,没想到反而有些蛮横无理些。

“哼,是不是所有挡你道儿的,你都得一一除掉!”冷不丁固伦冒出这番话语,让未央心中一惊。

“固伦此话何意?”未央虽心惊不已,半响似是恍然大悟,道:“说的可是你父亲?”

“你!”固伦一时情急,伸手直指未央,一脸愤恨道:“若不是前面有国母替你挡着,不然你早就没了公主这个护盾身份,哼,国母疼你,事事迁就着你,可知你在所有公主眼中,便是眼中钉肉中刺……”

这句话不用固伦提明,未央也清楚,国母宠她确实有些过了。

搁在旁的公主眼里,做同样一件事儿,未央会得到国母赞许,而旁的公主却遭来数落,如此想来,便真zhèng

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未央确属没有什么可反驳的,故而站在那儿竟是一句话也没有回,等着固伦将郁结在心中的气给发泄出来,可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走来两个身影,一个身材玲珑标致的女婢搀扶着一个面目苍白,身形消瘦的男子朝着未央这面走来。

“固伦——”走近,这男子便掩嘴咳了咳声,稳声唤道。

固伦脸色微变,立即住了嘴,呲牙愤愤不平的瞧着未央,最后夺步准bèi

离开,却不想跟在身后的男子竟又出口说道:“贺王的事儿,与未央无关,即将嫁为人妻,就该有为人妻的模样!”

“固伦记下了,庆王叔保重身体,固伦还要去看望国母,先行别过!”固伦未转身,面目上隐忍着诸多不满,但语气却比刚才要柔和许多。

未央并未看到固伦的表情,但猜想固伦应是十分生气,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庆王为自己说的那些话,相必伤着了固伦。

“庆—王——?”不知dào

后面是叔叔,还是该唤他贺王爷,毕竟这身份是御赐的身份。

“未央小时候可都是庆煦,庆煦的唤着,转眼已经是唤我庆王的人了。”男子面目暖煦,甚有些惋惜的说道。

庆煦便是庆王的本名苍庆煦的简称,没想到小时候的未央竟是如此对待比自己大辈儿的人的,此时的未央甚有些汗颜,该如何面对此时的境况呢?

看到未央面露尴尬,庆王竟示意侍婢放开自己,然后对着未央身后垂头顺面的小锦道:“我与你家公主有些私事要谈,你可与桃满到旁边的凉亭歇会儿!”

说完,便低头嘱托身旁的侍婢几句,那侍婢回了句桃满先下去了之类的言辞。

这举动让未央十分的惊诧,一般的王亲贵族对待自己的奴仆不都是呼来喝去的么,怎这个王爷竟像是对待晚辈一下对待一个侍婢呢?

那名叫桃满的侍婢走到小锦面前,贴心的拉着小锦的手,还未等小锦回话,便拉着她缓步走向通往旁侧花园的小径上。

未央看着小锦连连回头担心的模样,便笑着对她道:“小锦可要与桃满好好相处。”

“小锦这丫头能服侍未央这么长时间,与其他人相比,这丫头应该很得未央的心吧。”庆王走到未央身边,一同看向小锦离去的地方道。

虽不知dào

庆王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但未央却还是笑颜相对,道:“王叔!独独留下未央,有何事嘱咐?”

“以前,都是未央粘附着我,现在却是见上一面都十分的不易,呵呵,真是岁月无情,流水无意啊!”庆王感叹道。

未央转面见到庆王略显落寞的面颊,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这庆王也与自己有挂扯不清的关联,一旦将这想法盘旋于脑海,未央便尤为的担心。

“小时候无知,不懂人情世故,因喜欢庆王叔,才会那般对待王叔,还请王叔别见怪。”未央选择了个折中的说法回应庆王。

庆王目渐深邃,忽而侧脸瞧向未央道:“相较于现在的未央,你王叔还是喜欢小时候的模样,虽任性枉为,但却是单纯可爱。”

这话让未央难以回应,抬面正对向庆王时,竟发xiàn

庆王眸中有许多莫名的情绪涌动,她害pà

的向后退了一步,道:“时候不早了,父亲若是知dào

未央还未回家,肯定又是一通罚了?”

“德清王会罚未央?”庆王少许惊诧,担心的问道。

“嗯,会下禁足令,不让未央出府玩耍。”未央随便编了个理由,想着早点离开。

庆王露出温煦的笑颜,道:“德清王还真是个严厉的父亲呢,未央怕德清王么?”

“当然怕啊,父亲经常禁足,又不常常与未央聊天,整天埋头朝政,都未曾正经带未央出去玩过。”未央叨叨数落来这个世界以后,对德清王的不满。

作为一个父亲,连面都见不几次,这父亲做的太过失败了,怪不得会养成这女主如此怪异的脾性,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也。

庆王听得十分仔细,脸色也是忽晴忽阴的变幻莫测,待未央说完,便问道:“哦,那现在你即将嫁去花府,便可以离开你那可怕的父亲了,该是开心了吧。”

“这个,我可以说不开心么?”未央小心的询问。

“为何?”

“王叔,我才十五岁,正处于人生的大好年月,可未曾享shòu

人生,便要被一道圣旨给束缚了自由,你说我能开心么?”未央用着十五年岁才该有的样貌,与自己相差几岁的‘大人’说话,着实有些费力。

果然是已经二十九岁的心理,已经无法理解十五年岁的心理了。想起之前自己十五年岁时,超迷各种明星,喜欢的歌会将歌词一一记录在本子上。

磁带上印着歌词常常是‘音译’的,错别字尤为多,为了准确性,不至于亵渎歌词想要传达的意思,基本是一首歌来回听个十几遍,将歌词正确记录下来。那时候,为了歌词,为了追明星,甚是花费不少心力,财力以及人力。

每月将母亲给的口粮费省吃俭用下来买各种磁带,碟片听歌,冷不丁的在班级中飙上几嗓子,惹人侧目,便是心目意足,满yì

的很。

“你不喜欢花家的大少爷么?”庆王一脸严肃的问。

这氛围,这话题倏忽变得十分沉重,让未央一时无法适应。故而,她淡淡的偏头,说道:“这与喜不喜欢并无挂扯,只是未央心中早有了心属的人。”

这话语说的含糊不清,连就未央都未曾真实听到,却不知庆王是如何知dào

的,只听庆王深深叹了口气道:“未央的心思,我知dào

,但那人并不能带给未央幸福,国母许了花临凤,并非因为花临凤在京都还算个人才,而是因为花临凤这人会真心实意的待未央。”

哈?花临凤会真心实意的待自己?这国母从那儿看出来的,未央着实有些不理解…….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过是过眼云烟(3)

今日第一更奉上,晚上八九点时,奉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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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庆王谈的时间不长,也是未央不想将时间荒废在庆王身上,后随便寻了个理由便匆匆与小锦回了惠兰轩。

回来以后待到夜黑,才偷偷与小锦一同出城去桃花坞,惠兰轩里却是由式暂且作了未央的替身。

到了桃花坞时,已是次日清晨,未央在马车上小小的眯了会儿觉,待小锦将她唤醒的时候,马车已经行到桃花坞外的一片竹林处。

“到了么?”未央沙哑着声音问道。

“快到了!”小锦扶着帘幕,朝着车外看了看,道:“但,花少爷挡住了咱们的去路。”

一听花少爷,原本混混沌沌想要歪斜身子在眯一会儿的未央,此时却是一脸不可置信模样,半响她才缓过神儿来,见小锦依旧一脸担心之色的瞧着车外,便说道:“既然是花公子挡了本公主的去路,那就不必害pà

了。”

这话说给小锦听,同时也是说给花临凤听的。未央不知dào

这花临凤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未央知dào

花临凤定不是碰巧遇上自己的。

做好了盘算,未央便下车迎接这个挡在路中央的不速之客。

下了马车,抬头瞧见骑在枣红马背上,玉树临风,衣衫翩跹的俊俏男人,未央便掩嘴巧笑道:“花公子,一大早的骑着马儿挡了我的路,是为何事?”

高头大马上,一身绛紫衣衫的花临凤,微微一笑,倾国倾城,魅惑众生,一双青眉秀目,两颊白皙若玉,但那双琉璃般深邃的眸子内却露出丝微嘲讽之意道:“敢问公主这是要去那儿,或许临凤能带上一程。”

“呵呵,哪敢劳烦花家大少爷啊!”未央冷声笑道。

秋日清晨,阳光依旧有些刺目,晃得未央眼睛酸疼,此刻的未央并无半点精力对付花临凤,只想着快快打发掉这个跟踪狂。

花临凤这方听罢,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缰绳随手扔在地上,枣红马儿得了自由便朝着竹林深处走去,未央见状,脸色不似刚才那般从容,骤然沉下面色,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公主这般紧张作甚?”花临凤侧目瞧了一眼即将消逝在视线内的马儿,似是恍然大悟道:“哦~那家伙该不会是寻到好吃的,独自去享shòu

了?不过,公主突然生气难道就因为马儿离开临凤么?”

“花临凤,别跟我兜圈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果然,花临凤出现在这里必定不是有什么好事情。

花临凤见未央生气,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一步一步逼近未央,才抬手到半空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处在未央身后的小锦,便挺身拦在未央与花临凤中央,闷声道:“花公子,若再敢踏进半步,小锦定不会轻饶了公子,望公子慎重!”

停在半空的手终还是失意垂落,脸上表情却是瞬息万变,终还是垂面,流露些许失落之意,道:“临凤并无伤害公主的意思,前几日,在三重寺留宿的时候,偶然瞧见公主与一男子趁夜色进山,因好奇,便随公主的脚伐,一路跟在身后,才发xiàn

那男子不是别人,是南宫副将,心中竟有些酸涩,公主即将嫁于我,为何却要跟一个死囚私逃呢?”

“果然是这样!”未央终解开了郁结在胸口的疑问,后缓声道:“果然是你,我就奇怪那日为何会一路顺畅,原来是你作得怪!”

“临凤哪有这个本事,公主如此行事,能安然无恙,定是身后有人支撑着!”花临凤退后一步,笑道。

“不是你,那还有谁?”未央拍了拍小锦的肩膀,示意她暂且退到身后,这才直面向花临凤道:“你花临凤是什么样的人,我今日总算领教到了,为了所谓的权势,竟然能计较至此,呵呵,实实在在的小人心理,现在本公主告sù

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你若是死了,那南宫漠该怎么办?”花临凤扯住未央的软肋不放,言语中丝丝得yì



“你,卑鄙无耻!”未央无言以对,看了一眼竹林深处,心中有些不安。

花临凤偏头循着未央的视线瞧去,见碧翠如墨的一片竹林深处并未有人影出现,道:“那个人可不会巴巴盼望着公主到来,若是不信,公主可以亲自瞧上一瞧,我在告sù

你一件事儿,就在我等公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竹林,那人好像是南宫副将的贴身婢女,叫伏什么翠的,从子时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出来呢?公主担心副将,那就进去看看吧。”

花临凤卑劣不是一日两日了,未央真不知dào

国母看人有如何标准,怎花临凤这种人也算对自己真心实意,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现在的未央能做的却是默默隐忍,倒不是因为她害pà

花临凤,而是担心着南宫漠。现在该是要甩开花临凤,去找南宫漠瞧个清楚,还是为了保护南宫漠,而灰溜溜的会惠兰轩。

就在未央犹豫不定的时候,竹林深处走出一个身形纤细的身影,在看到路中央两个僵持的身影时,那人竟一脸震惊之色,随尔从袖口间抽出一把利刃,对着花临凤及未央,道:“你们怎么寻到这里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身着素色粗布襦裙的伏翠,未央瞧见伏翠脸上皆是憔悴之色,双眸红肿,脸颊也有些泪痕,可以看出这伏翠定是哭过了。

“倒是想先问问你,一个小小侍婢不在家好好照看主子,跑到这荒郊野地会男人,你置你家主子的颜面何地?”出声的却是身为旁观者的花临凤。

伏翠先是一愣,后冷着面瞧了一眼未央,这才冷言讽刺道:“哼,一个小小的相公,怎这么出言不逊,你家主人没喂饱你么?”

说这话时,伏翠还不忘朝着未央这方瞥了两眼,那意思好像是说,你个做主人的,怎不将自己的小相公看看紧,瞧出来乱咬人了吧。

“你昨日倒是被你家主人喂了个饱了,我可是好生羡慕你啊!”花临凤言语反击及时,又有些犀利。

花临凤的眼神移向未央时,瞧见未央的脸确是毫无血色可言,全身也是颤颤发抖,若不是身后的小锦扶住未央,怕是未央早已经晕倒过去。

而伏翠那方,却是面红耳赤,气的发抖,拿着匕首道:“你——你——”

半晌,真的只是一小会儿,未央觉得空气一下子停滞,呼吸一下子急促不已,防佛全世界都陷入一片黑暗,自己站在源源不断袭来的黑暗中,寻不到方向,终迷失在那片黑暗中!

“够了!”未央冷声道:“够了!”

明明想要歇斯底里的发火,却不想最终自己脱口而出的却是这般软弱无力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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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过是过眼云烟(4)

今日第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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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不要在让她听到这些,南宫漠不是那样的人。

未央瑟瑟发抖的身形,终寻不到可以慰藉的地方,唯有小锦双手有利的扶着她的双臂,让她可以立在那儿。

花临凤瞧见未央这幅模样,便不再搭理突然出现的伏翠,再次逼近未央,却不想这未央抬手阻了花临凤的靠近,她抬面故作冷静的说话:“花公子还是先行回去,我还有些杂事要处理!”

“你还真是傻的可以!”花临凤不听未央的阻劝,直接越过未央的警戒线,将未央用力的环进怀里,力qì

之大快让未央喘不过气来,续又道:“南宫漠到底是何模样,能让你牵挂如此?”

“他不好,但他却又比你好!”虽在花临凤的怀中,但未央却想及早的脱离花临凤。

“如何能理解你口中的‘他不好,但他却又比你好’这句话呢?如此伤公主的心,那男人还算是个男人么?”花临凤的话,却如同戏本子上惹人动容的对白。

未央应该被花临凤说的心动,但未央却又明白,这花临凤说这话,也只是应时应景的给他点安慰,他不可能真心实意的待自己,也不可能真心的喜欢上自己,如此想来,这花临凤这般作为,也只是为了他心中的权势,为了他攀附德清王的计划。

使劲全力挣脱花临凤的束缚,得了呼吸的未央,冷冷转身,朝着竹林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即便他伤我心,那也是我自找的,但花临凤你,你如此对我,确有诸多盘算在内,我不相信你,自然也不会对你动心,亦或者是被你的举动感动。”

竹林深深,树叶沙沙作响,这清冷的秋日早晨,虽有暖阳着身,但未央心中依旧是冷刺刺的很,这竹林内会有什么样的境况迎接着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南宫漠等着自己呢?

“花临凤明白了,如此我也就只能去退了这婚事,背上欺君罪名!”花临凤微垂眼眸,冷下面容淡淡回答,抬面之时瞧向已入竹林内的那抹淡影,心中却又莫名的有些感怀。

到底自己哪里不如那南宫漠了,自己都如此待她了,即便却有未央口中的攀附权势的嫌疑在内,但一男子若是这般待一个女子,普通的女子定会粘紧着他,更何况还是个外界传言喜好男色的那位公主呢?

入了竹林,未央已经无法冷静,她急急跑起来,连带着小石路上坑洼处的泥水飞溅而出,跟在身后的小锦步步跟随,一声都未出言劝阻。

寻到桃花坞前的小屋时,未央早已气虚喘喘,使力推开门扉,入内寻找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前堂,中厅,后院,偏房以及司厨都寻过了,却未曾发xiàn

半个身影,未央颓废再次入了前堂,虚虚坐下身子,瞧了一眼身侧桌子上两杯早已冷却的茶杯,冷静下来的心,却又再次激动起来。

“公主!”一直跟在身后的小锦,也瞧见桌子那两杯茶水,担心未央心情再有起伏,便将两茶杯端起身,担忧的说道:“漠少爷并非是那种男人,公主要相信漠少爷。”

“是,我以前会相信,但现在我有些怀疑自己了。”未央扶着额头,甚有些头疼道:“当初是我未经他的同意,擅自使计将他带出死牢,又将他安置在阿镜那里,虽然寻了个这个地方让她住下,但终是另外一种囚禁,故而他这般待我,也是有原因的!”

“公主做这些都是为了救漠少爷,何来囚禁之说?”小锦解释着,算是给了未央一种宽慰。

未央苦笑一声,看着已在对面桌子上的茶杯,道:“在你看来是救,但在他看来却是侮辱他的人格!”

如今冷清下来的小屋,是南宫漠给她的惩戒么?未央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南宫漠并未理解半分,想到此处,未央起身便又四处寻了起来。

终在偏房的案桌上看到了一封字迹工整的书信,笔墨尚未干透,看样子是刚刚写就而成的,未央急切的拿起书信瞧了起来:

四妹,如此唤来才是得我心的叫法!

四妹,当看到你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时,我的心便不再冷静。想起那日你闯入军营,用剑指着我时,说的那些话,我当时并未反驳,即便害四妹的事是伏翠擅自行动的。

换作以前的我,定不会被四妹的那番举动而慌乱不已,但那晚我去没能始终保持自我,做出那种事儿来,后来我曾怪责自己,若不能给四妹一个安稳的生活,就应该不能给她点点期盼。

如今,什么话说来都觉得匮乏,我已经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走,这路走的实在不易。

在相公楼内我便有了此想法,但看那些侍宠待我确如亲兄弟般,便又暂缓了此想法,但现在到了着桃花坞,看着朗朗乾坤,空空如也的小屋,日夜思恋着四妹,这种想法却又再次袭来。

下一世吧,下一世我寻个方法找到你,亦或是恳求天神让我以另外一种身份接近你,这样我们便不会如此尴尬的相遇,相见,以及这般苦耐的思恋着对方。

四妹,我依旧无法正面对你说出那句你等许久的情话,亏我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鲲韫二雄将呢!

之前秀大哥,曾这般说过我,你做个将军可以,但做个副将确实委屈了你,但你做了将军以后,却不一定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你这辈子也就只是个副将的命。

原来我不相信,现在我信了,果然若是我做个将军,那全部将士必定随我丢了性命。

四妹,我选择自己的路,你不必介怀,此生能遇见这般模样的四妹,也许是天神眷顾于我!

看到这里时,未央却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急急看完最后一行,便夺步抛向门外,朝着山头走去,一边跑着一边唤着南宫漠。

他不该这样待她的,他不该选择如此方法离她而去的,如此这般,实实在在是个惩罚,惩罚她如此冷待着他。

刚出门外时,遇到了花临凤以及突兀出现的伏翠,见到伏翠,未央便是一把揪着伏翠的衣衫,恨恨道:“你到底跟漠说了什么,他要选择这种方法离开我?”

伏翠也是惊愕,见未央这般情急,她也激动了些,一把扯开未央的手,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主人他怎么了?”

听这话,未央连连退却几步,慌乱无措道:“他为何要这般待我,我做了何事让他讨厌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过是过眼云烟(5)

昨日断更,是因为姑母走了,从苏州赶回老家,终赶上了凌晨出殡,故而断更了,上架也给推迟了,这倒让我有些心安,以我现在的成绩,上架确实有些早了,之后我会努力一些,等到了那时候我再上架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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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将桃花坞前前后后寻了个遍,依旧未发xiàn

南宫漠的身影。

花临凤找上漫无目的在树丛中寻找的未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一心寻找南宫漠的未央停顿下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渍,朝着不远处的平坦草地看了看,道:“如今这幅模样,你应该可以好好嘲笑一番了!”

“临凤在公主眼中,却是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子么?”花临凤冷笑一声,后又皱着眉头,极为严肃的说道:“方才我在路上向伏翠了解了些事情,原本这伏翠也不知dào

你那漠哥在这地方,是有人密报给她,故而才会寻到这里来,她昨日冒着危险见他,只是想劝他回去重掌军队,哦,不!现在应该叫虎牙组织,只是没想到伏翠被他拒之门外,一直到天亮时分,你那漠哥都未曾开门。”

“虎牙?”未央孤自想了许久,竟寻不到任何头绪。

“也就是他带领的军队,大多数都卸甲归田,只有少部分聚集起来为你漠哥鸣不平,取名为虎牙!”花临凤支颌,目渐深邃,后道:“十伢这个组织你可曾听过?”

“十伢?”未央细细想了一下,好像听说过,又好像没有听说过。

“伏翠曾经便是十伢这个组织的一员,也是刺杀德清王府的首要刺客,只是被你那漠哥给救下了,他难道没有对你说这些话么?”花临凤细细解释了一通,还不忘提醒未央小心行路。

未央这才记起,南宫漠曾在她面前提到过伏翠是刺杀父亲的刺客,也知dào

她隶属于一个暗黑组织,但南宫漠说了伏翠脱离那个组织了,而现在花临凤又再次提及此事,不得不让未央有所疑惑。

“伏翠是十伢组织的一员,与虎牙又有何种关系?”未央心中有疑问,但后一想,这件事儿与南宫漠并没有多大挂扯,便将目光转移,道:“不管现在伏翠是不是十伢组织一员,或是那个虎牙与漠哥有何牵连,现在首要的是找到漠哥!”

“现在首要的确实是要寻到南宫副将,但你就不曾想过他的突然离去与虎牙有关系么?”花临凤的话语,将未央的心思牵扯到其他的地方。

花临凤如此一说,便是将南宫漠突然那失踪归结于虎牙组织,伏翠来找南宫漠谈到了虎牙的存zài

,虽然南宫漠将伏翠阻在门外,但终究理性被仇恨覆埋,他最终选择了统领虎牙。

未央想到此处,并不相信南宫漠会有如此想法,故而极为肯定的回答:“不,漠哥虽有复仇之心,但现在的他不会考lǜ

到这些。”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但终归我不是南宫副将,故而也就不会知dào

他真实的想法,已近傍晚时分,还未发xiàn

副将的身影,怕是凶多吉少了。”花临凤转面朝着原处隐约可见的山峰,有所感叹。

未央则不想听花临凤胡扯,闷头继xù

朝前寻找着,就在此时小锦急急跑向未央,还未近身便大呼道:“公主,公主,寻到漠少爷了,寻到了!”

这未央一听,便未有多想,直接奔向小锦,扯着小锦的手朝着小锦来时的方向跑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是你发xiàn

漠少爷的么?”

“不是,是伏翠!”小锦疾步跟着未央,气喘吁吁的回着。

听到是伏翠先寻到南宫漠的,未央脚下的步伐更为急切。

在小锦的提示下,未央寻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崖边,这山崖周边都有些形状各异的怪石,未央所处的地方却是一处平坦的草地,而南宫漠则站在一处不高不低的石头上,迎风背对着未央。

下方的伏翠则一脸紧张的说着:“主人,虎牙的兄弟们还等着主人回去呢!”

处在高出的南宫漠一身素青长衫,乌墨长发简单由一方薄绫高高束起,薄绫随风曳扬,长衫翩跹几许,如松柏一般立在石头上,倒给人一种即将得到成仙的错觉。

未央上前,大声道:“漠哥,你这是干什么?”

听到未央的喊话,南宫漠猛然转身,满目悲凉之意,半响,肃清面容才有所缓和,孤自嘲笑道:“瞧我还真有些怕死,站在这里都快半个时辰了,竟还未自我了结,到让未央瞧了笑话。”

这话让未央十分心寒,她靠近一步,急切说道:“漠哥,你不是答yīng

我,要随我一起离开京都么,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离开京都,如何能离开京都?”南宫漠情绪竟也有些激动,续又道:“那个狗皇帝能入了我们的愿,让我们离开京都么?”

“就算不能离开,你也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未央在一次靠近,看了一眼旁侧突然闷声不语的伏翠道:“虎牙那帮兄弟,为了你甘愿将命交托给你,你怎可辜负他们的一番苦心?”

伏翠停发哦此话,竟也有些不可置信的转面瞧着未央,见未央一脸急切的模样,又再次垂下面容,默默流下眼泪。此时的未央并未关注到伏翠的面目变化,一心想着要将南宫漠劝下来。

“本就是我一意孤行,为了一自私利断送了他们的前程,我于他们有愧在先,怎可能让他们再次陷入万丈深渊。”南宫漠瞧了一眼伏翠,道:“我并不是你们所期待的主人,我只是个一无事成的粗贱之人,你们不必将大好的时光都荒废在我身上。回去吧,伏翠!告sù

他们,趁现在还未犯下罪行,尽早的投靠有能力的将军,日后定会有好的回报,随后娶妻生子,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是,主人,我并非想要过这些生活,没了主人,这些生活于我们来说,只是幻想而已!”伏翠说道动情处,尤为的哀伤。

未央瞧不下去,又近了一步道:“漠哥这话一点也不负责任,既然那些人跟了你,既是将你作了亲人一般对待,现在你想将他们撇下,过自己的生活,这是极为自私的想法。”

“未央,你不必用这些话激我,在死牢内我本就想好以后的路,是你让我暂时改变想法,我想着之前欠你一份情,我要用时间去还你,所以才会许诺与你一起私逃,但我不能一直在你的双翼下苟活,我南宫漠还未低贱到靠如此娇弱的未央来保护。”南宫漠有一身傲骨,如今为了成全未央委屈了自己,这让未央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卑劣。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过是过眼云烟(6)

如此,第一卷便算是完完整整的结束了,第二卷的人生,未央便要过宅斗生活了,这生活异常有趣,但也同样的,文风会稍显压郁,但保证没有第一卷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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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漠可曾真zhèng

考lǜ

过未央的心情,可曾想过那个女子为了救你担了许多不必要的臭名。

“低贱?呵呵!”未央冷冷一笑,跨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冷着脸道:“原来你随我离开京都,都是为了还我一份情啊!

南宫漠你还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想我南宫未央,贵为一国公主,受尽国母万般宠爱,眷宠过百,姿容比你俊上万分的不在少数,男人于我来说便是唾手可得的物件,怎可能为了一个你,为了一个落魄为阶下囚的你,而降低身份去救你,豁出身份将你揽在身后,哼,如此看轻自己的你,怎会是我心中的良人。”

南宫漠偏头掩去眸中的冷郁,道:“故而我这一死对公主来说并无任何损失,那我便放心的离开了。”

“主人,你怎可以这般自私,就算我们暂时落败,你也不可将所有事情都怪责自己,若不是玉林郡王那老东西出尔反尔,我们也不会失败。”伏翠激动的反驳,想要挽留南宫漠去意甚明的心。

“伏翠,不必说这些,时候不早了,你该离开这里了,解散虎牙吧,那个组织并不能给你们想要的自由,只会束缚你们的拳脚。”此话一完,将视线移向停滞不前的未央,深深凝望一眼,确未发一言,随尔旋身迎风站立,帛带清扬,云纱仙袂。

瞧见异常的未央,这才快步走上前,嘴里急急解释着:“漠,方才我说的都是气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只要你活着,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你的。”

即将失去的是自己用心喜爱的南宫漠,她无法做到在没有南宫漠生活的世界生活,趁现在他还在眼前,还活生生的立在眼前,她要去恳求他活下去,为她活下去。

“有的时候,未央,我觉得你真的太傻,太天真了。”南宫漠侧目,看到飞奔向自己的未央道:“未央,你太笨了!”

不知为何,前面南宫漠说的话未央都未正经听清楚,但唯有最后一句,却真真实实的传到了未央的耳内,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语让未央顿下步伐,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漠跨出步伐,落入万丈深渊。

还未等未央反应过来,另外一个身影从未央身后一闪而过,如一缕青烟般滑过眼前,匆匆奔向掉下去的那抹淡影,万丈深渊回响着那句凄人渗骨的呐喊:“主人,等我!”

刚才发生了什么?待未央缓过神儿来的时候,竟不记得方才发生她眼前的是真实还是幻想,她步履跌撞的朝着南宫漠所立的石头走去,才走了几步,一直冷眼旁观的花临凤竟一把扯住未央的手臂,拦了他前进的步伐,随后厉声道:“你想干嘛?”

“漠,他,他刚才掉下去了,我要去救他。”未央面色呆滞,续道:“快去喊人帮忙,喊人去救他,不然他会死的。”

“这里可是三重山脉最高的山峰,这陡坡下去便是万丈深渊,怎可能有救?”花临凤用力拉住情绪越发激动的未央,将她困在自己怀里,一旁的小锦也拦住了去路,花临凤瞧了一眼情绪不稳定的未央道:“不要憋着,若是想哭,哭出来便是。”

“不可能,魏涵他不可能死,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死呢?魏涵,魏涵他怎可能被那老太婆打死呢?”附在花临凤胸前,未央竟语无伦次的说出这些话,让花临凤一时疑惑不解。

还以为是南宫未央伤心之计,使得精神错乱,才会有这般胡言乱语,花临凤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还是许久之后,未央再次提及魏涵这人时,才会想起这件事儿来,然,这是后话,即是后话,那便不再多言。

许久之后,未央才从悲切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她挣脱花临凤的束缚,对着脸色不佳的花临凤道:“方才,我那般模样瞎着花公子了,还请花公子谅解,天色已晚,花公子还是先行回去吧。”

忽而变得这般沉着冷静的未央,让花临凤始料未及,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形,后道:“你不必如此逞强,若是闷在心中,对身体不好。”

“你是说南宫漠的事情么?”未央寒声道:“那种懦夫不配让我如此挂心。”

对,南宫漠是懦夫,与那个世界的魏涵一样是个懦夫,他们都是自私的家伙,他们都不值得自己为此挂心,为此丧失理智,为此丧失性命。

花临凤无言,心中确有诸多疑问,但终归他是花临凤,不是事事都追究清楚的人。

漠而无言的虽未央回答桃花坞,见着未央平静的翻到屋子所有物件,后平静的点上一支火把,逐一点燃内室,偏房,司厨等简室,熊熊大火瞬间将这世外桃源包围。

小锦默默帮衬着未央,一旁的花临凤也只是随在未央身后,未曾阻止未央的动作。静静看着未央徒手从燃烧殆尽的房子上抽出一块保存上好的木板,用烧焦的木块在那板子上歪歪斜斜的写了个“墓”字,随尔将这木板狠力插进土里。

只是连续几下都未曾成功,终还是花临凤上前帮衬了一把,这碑才真zhèng

立在了烧毁的房子前,未央瞧着眼前的一切,闭上眼眸,自言自语道:“如此,南宫未央便与南宫漠长眠于此了。”

听着未央的话,花临凤眸中瞬间黯然无色,未央这一系列的举动背后,到底隐着什么样的想法,自己竟琢磨不透,她这个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弄不明白,越发觉得这样的人儿,是世界少有的奇怪之人,与先前认识的那些女子都不太一样,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确又天然浑成,花临凤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不禁又多瞧了几眼被火光熏红双颊的女子。

第二日清晨,他们终赶回了惠兰轩,这一日未央都未曾正经出过屋子,只是浑浑噩噩的睡了许久,做了许多梦,梦里有南宫漠,还有一个清俊的短发男子,一个说自己太笨的男子。

晚上,未央才起身,撇开红莲,小锦,独自挑着一盏长明灯,去相公楼内,顺便带上了一壶宫廷琼浆——半步仙。

寻到相公楼时,那三层小楼影在黑暗中,唯有二楼处的一间房还亮着星星灯火,未央见状淡淡一笑,随后加快步伐朝着相公楼正门走去,还未敲门,那扇朱红大门便启开了

第二卷携手共白发 第一百一十八章 醉酒深深意乱迷

PS:上架啦,撒花,撒花!谢谢编大的支持,也感谢默默支持凤栖的大大们,我能做的就是讲好每一章故事!

相公楼内的一切都未有任何变化,独独少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凤召憬,一个南宫漠。

凤召憬于白镜来说,始终是个解不开的心结,这个男人来时那么的神mì

,住在相公楼时时常闷在自己的房间,鲜少与人接触,走的又那么出人意料,也不知会不会给相公楼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一个南宫漠在相公楼待得时间不长,严正说来他不算是相公楼内的人,但公主喜欢那个男子,而相公楼内的一切都是公主所有,故而他的离去曾小小引起了轰动。

原以为公主就此便将他们永远撇在这个幽暗的地方,没想到今夜她竟然提着酒壶寻到了相公楼。

“阿镜!”站在屋外的未央,满脸笑颜唤道。

那样满目明媚的笑容,是他心中的太阳,在这个并不透半点光亮的山洞内,他早忘记了太阳的形态及温暖,但唯有这个人会让他冷寂的心瞬间温暖。

“公主?”即便能听到面对的人心中有悲怨的情绪涌动,但白镜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配合着未央的步调。

未央一见开门的是白镜,心中一扫之前的闷郁,换上一脸笑容,跨了个大步朝着楼内走去。左瞧瞧,右瞧瞧,见相公楼内黑灯瞎火的,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都睡的这么早么?”

“嗯,今日睡的并没有往常那般早。今日式从惠兰轩回来,好多人都围着他问这问那的。直到公主来之前半柱香的时间,他们才各自回了自己的屋。熄灯睡觉!”白镜将未央手中的灯盏接了过来,灭了那长明灯的灯芯,随后提着自己手中的灯盏朝着内室走去。

未央好奇的问道:“式都说了些什么?”

“嗯,好多事情呢!”白镜偏头思考,随尔侧目看了一眼随在身后的未央道:“当然大都说都是说红莲那丫头想着法儿接近公主的屋子,而式都想方设法的将她拒之门外之类的事情,式是个小孩子,总觉得公主将如此重任交托给他,是公主信任他。故而能顺利帮公主完成任务,便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

“有时间还得好好犒劳一下式,这个小家伙比果子要聪慧许多呢,长大了定是个了不得的人才!”未央在脑海中想象着式长大以后,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便心满yì

足的笑了。

看着未央孤自笑着,不经意见偷听到未央的心声,白镜也随着笑道:“式虽比果子聪慧,但式并没有果子好动。处事也没有果子圆滑。果子从小就随阿离住在一起,阿离性子和暖,但却依旧没能让果子学的乖巧一点,成天跟在花家二少爷后面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回来气阿离。”

“果子这么小就圆滑世故。我觉得并不是件好事儿,若是式肯随我出去,那说不定真的能成为一个有用之人呢!”未央说这话时。并未考lǜ

许多,但这话让白镜到有些感怀。只是转眸又只是一副清冷面容。

这番话语之后,未央便没有与白镜多聊几句。待到未央的房间前时,白镜驻足道:“公主是要休息,还是要再与阿镜多聊会儿?还是唤其他人来陪公主?”

未央并未在自己房间门前停顿脚步,径直朝着东头走去,一边走一边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道:“阿镜,你故yì

的吧,都看到我手中提了酒壶了,还说这种话试探我?”

“公主,这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白镜立在原地,清冷的唤着未央。

未央不应答,朝着相公楼东头小跑起来,在这黑漆漆的屋子内,行路极为不方便,担心未央磕着碰着,阿镜只得无奈的提着灯盏速速跟上未央的步伐,没成想这未央竟早已寻到了白镜的屋子,停在门口处,手指了指紧闭的门,道:“快快,将里面的灯点亮些,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独自走起来真的有些害pà

。”

白镜无法只得闷头将房门打开,极为顺当的将房间内各个地方的灯盏点上,一刹那烛火通亮整个屋子,驱散黑暗的温光终让未央惴惴不安的心安分下来。

在阿镜的屋子内寻了个地方坐定,未央便将这宫廷琼浆——半步仙立在了桌上,随后对着正在关窗的白镜说道:“来,阿镜,好好陪本公主喝两盅,听外人说这酒可是国宝级的好酒,那小皇上一年到头都不曾喝上几口,今日本公主跟你可得好好喝上他一壶。”

未央先将酒给满上,然后孤自抿了一小口,入口的清冽甘甜夹杂些微辛辣,让初尝酒味的未央倒吸了口气,不禁道:“这酒怎么不像别人说的那么辛辣,而且还回味甘甜,唉,可惜的是没有下酒菜!”

“没有下酒菜,公主就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也不能解决什么事情!”原本不想提及此事,但看着未央强作欢颜的模样,白镜心里又极不舒坦。

握着酒杯的手适时一顿,杯中的酒水洒了一些,未央终知dào

自己不可能完全将南宫漠完全从心坎上挖掉,暗晦下面容,未央眸光紧盯着手中那一汪清泉,道:“咱们两人喝酒而已,能有什么事情解决?”

“公主有心思,阿镜能够看得不出来,这心思关于南宫副将,阿镜猜得出来,南宫副将离开了公主,公主很伤心,阿镜听得出来。公主寻阿镜喝酒,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喝酒,而是想要借酒浇愁,阿镜明白,但明白归明白,我终就不忍心看着公主这般作践自己。”白镜垂下眼眸,柔声回着。

未央抬面,瞧着对面那一头银白长发的男子,面容一瞬缓和,将紧握在手中的酒杯一举送入喉口,猛然呛了一口酒水,未央急急的咳了几声,随尔又往空杯中倒满酒水,将酒杯送到白镜面前,道:“就让我今夜醉一次,说不定明日便会忘了那个伤我至深的男子。”

“公主若是让阿镜陪着,那作为侍宠身份的阿镜定会领命相陪,但现在阿镜真心规劝公主,不要用这种方法来伤自己的身。”白镜觉得有的时候自己过于偏执了些,这种情况下必定不能激怒眼前的人的,但为何今日会如此执拗,如此的不是自己。

见白镜依旧不愿喝自己递过去的酒,未央便又是闷头一口,将酒全全送入口中,随尔一抹嘴唇,咧着嘴笑着:“果然是好酒,一杯下去还想要再喝一杯,阿镜不喝,那就别怪我独自揽着好物独自享用了。”

“公主,别喝了!”白镜情急,一下子立身走到未央身侧,夺过她手中的酒杯,道。

“你没权管我,就一个侍宠身份,还想拦着我不许我喝酒,你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了?”未央酒意上来,倒耍起泼赖来。

这话搁在平日,白镜定会闷下头不再言语,可现在的公主是个喝醉酒的公主,她的话不能当真,故而白镜并未就此罢休,将酒壶一并拿在手里,道:“公主若是再喝这酒,那今夜白镜就要将你送回惠兰轩去。”

“呵呵,你这是唬谁呢?”明显能看到未央脚步不似刚才稳实,说话也含糊不清。

白镜小心的提着酒壶,避让着欲欺上身的未央,着实费了不少力qì

,忽而未央一个脚伐不稳,踉跄倒地,见状,白镜便放下手中的物件,两步并作一步走到未央面前,扶起跌坐在地的未央,却不想这时未央竟挣脱白镜,跑到桌前将酒壶宝贝似得抱在怀里,努着嘴道:“人家要喝酒,干嘛不许人家喝酒!”

这话从未央嘴里说来,真有些渗人,亏得她曾是个叱咤京都的风云公主。

无奈之下,白镜不得不作出让步,又让未央多喝了两口,这一喝不要紧,倒喝出了事儿来!

就在白镜还在为如何将未央送到她在相公楼的房间睡觉犯愁时,没想到这未央竟寻到白镜的睡榻上,宽衣解带要睡觉,这脱一件还说的过去,但脱完一件,又脱下一件的举动着实吓着了白镜。

见此,白镜快步走到睡榻上,阻止未央脱衣服的动作,道:“公主,这里可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困觉觉,阿镜陪我困觉觉!”未央婴儿般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满脸潮红的说道。

倏忽,阿镜白镜的脸颊竟通红一片,他微微侧头,将那份潮红掩去,闭眸将未央褪去的衣服穿好,道:“公主,阿镜送你回自己的屋子!”

“脱衣服困觉觉,脱衣服困觉觉!”也就一瞬时间,未央竟欺上阿镜的身,拉扯阿镜的衣衫,解开那衣衫上的鸳鸯锁扣,伸手探入白镜内衫肆意抚弄起来。

这一番扫弄,让白镜原本冷静下来的心复又躁动起来,他看着眼底眼神越发迷离的未央,瞧见那眸中充斥的渴求,让他心情越发的紊乱无序,他不该对她有这种情愫的,为何今日他这般无常。

见眼前的男子毫无动作,未央有些急切,离开白镜的身,双手叉在胸前,一脸冷然,道:“脱衣服!”

白镜诧异的抬头,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未央,有些琢磨不透,但眼下不是調*情逗趣的时候,他得要让公主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醉酒深深意乱米

白镜立在榻前,半晌都未有动作,这让坐在睡榻上的未央有些烦躁不安。

“你不脱,难道还要让本公主亲自动手么?”异常严肃的表情背后,却是未央瑟瑟发抖的心。

这番举动表面是因着醉酒而耍疯,但实jì

却是未央私心所致。

南宫漠那纵身一跃,了却了凡尘往事,独独留下来的未央却要备受煎熬的活着,那句句带刺的话语,便是刺骨之锥,让未央无法释怀。

便是这第二句让白镜放qì

了反抗,只见得他端端正正的立着,右手将刚才被未央未解开来的锁扣往下一一解开,似是下了好大决心的将外衣褪去,随手扔在地面,这才正眼瞧上未央,原本一脸心思的模样被妩媚的笑颜掩去,道:“阿镜帮公主宽衣!”

散开的贴身衣物内却是一副细白嫩润的躯体,影在素白内衫内的两抹茱萸,越发紧实红润,着实与书画上描叙的那般一样,像是两颗娇艳欲滴的小樱桃。

白镜屈身攀附上床沿,越发接近未央,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未央此刻竟害pà

的想要退缩。

他双眸柔魅温软,纤巧笔挺的鼻翼下便是一双抚弄春水的柳叶唇,这般贴靠近未央,连就那声声喘息也越发的清晰明了,未央小心的退了一步,将视线从白镜身上移去,这才沉声说道:“你的衣服还未干净的褪去,怎可以伺候本公主宽衣解带?”

白镜顿了一下,似是明白了公主的意思。便抬手再次将贴自的衣物全部褪去,随尔将束发的帛带解开,一瞬那万千银发垂垂落下,虚掩那姣好的身子,未央只瞧了一眼,便觉得体内血气上涌,原本冷静下来得心,竟又狂乱的跳动起来。

“好,这才是本公主宠爱的阿镜,那现在就许你为本公主宽衣!”几乎是一瞬间。未央听见心中有碎裂的声音传来。微微闭上眼眸,静静的将那破碎的声音压制在心中某个地方,不让他扰乱自己的心。

未央久久的等待着自己裸呈在白镜眼前,待的时间越长。便觉得白镜有退缩的嫌疑。便又睁开双眸瞧着并未有任何动作的白镜。话也不问,便自行脱去衣衫。

白镜被未央此番动作给吓住了,他惊愕的看着未央极为麻溜的解开盘扣。又毫不犹豫的将内衫给解开,待剩下一件粉红肚兜时才住了手,一手抓住欲起身离开的白镜,道:“怕了么?”

“公主何必这般逼自己,既然不喜欢阿镜,那就不要做伤害彼此的事情。”白镜偏头,眸中的失落尤为明显。

未央知dào

自己的心思完全暴露,她确实卑劣了些,利用阿镜将心中给南宫漠留得大片宝地给剜去,可现在的她不想要放qì

,即便是要伤害眼前的人。

想到此处,未央起身,将立在睡榻边沿处的白镜给揽入怀中,轻声道:“你只管做我吩咐的事情,别的不要去管,我这样做也只是自私的想要填补失去南宫漠的空白,阿镜可明白?”

“阿镜不明白,公主你这样做以后定会悔恨此时的冲动!”白镜比未央要理智许多,最起码他并未冲动的将未央扑在身上,肆意妄为的发泄自己的欲望。

这些未央都明白,但那时候的她却异常的偏执,一旦下了这般危险的决定,便不想就此罢休。于是,她不在于白镜过多言语,简单直接的吻上白镜的柳叶唇,细细吮吸着那唇齿之间溢出的桃蜜。

越发旖旎黏柔的氛围,将未央与白镜两人的理智都磨得粉碎,粗狂与细腻交融,紧贴在一起的身子齐齐跌入欲望的深渊,若不是屋外一阵细碎的敲门声惹了白镜的注意,怕是未央与白镜早已入了彼此的身。

“阿镜,你睡了么?”屋外传来一声脆嫩的询问。

白镜显然被这阵势给唬住了,他脸色微红,朝着门口方向瞧去,随后瞥了一眼身下满脸潮红的未央,慌乱起身,将丢在地上的衣衫速速捡起,轻轻咳了一声道:“怎么了?”

“睡不着觉,出来溜达一圈,见阿镜房里的灯依旧亮着,故而来寻你解解乏。”屋外的男子恭敬的说着。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准bèi

睡觉了,你也快快回房歇息吧!”白镜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将衣服扣好,见床上的未央依旧不动,便捡拾丢在床上的衣服,裹住未央裸露在外的身体,续问道:“式可曾睡下呢?”

“刚刚睡下,子非子墨两兄弟一直在他房间玩到现在,若不是我睡不着觉去式那儿溜达,这子非子墨两兄弟定会在式的房间睡下了。”屋外的人好像没有离开的迹象,竟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详情告sù

给了白镜。

听到子非子墨两兄弟在式的房间停留,白镜心中一紧,便问道:“式跟他们没有什么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情,三个孩子年岁差不多大,玩的晚一些这是在情理之中。”屋外的男子倒是挺放心子非子墨两人的,不过白镜却不是如此简单的想的。

只是就算白镜表面没有顾虑,未央却知dào

他内心却是担心的紧,子非子墨两人的异常,未央见识过,但总归未央觉得自己没权去管制那两兄弟,故而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屋外的男子终还是没能进入白镜的房间,见那人完全远离自己的屋子,白镜这才走到屏风后面,将自己与未央的距离隔得很远,道:“公主暂先将就睡在阿镜的睡榻上,明日再回公主自己住的那屋子吧。”

坐在睡榻上的未央瞧着屏风那一道纤细的剪影,未曾回应屏风后那单薄的人影,终还是闷头睡下,直到第二天早晨,被一阵扑鼻的香气熏醒,未央这一夜都未曾辗转反侧睡不着。

如此正经一想来,未央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忘恩负义,薄情寡淡的女子,也怪不得先前世界的那个魏涵将她作了小三,而这个世界的南宫漠弃他而去。

简单在相公楼吃了早餐以后,未央便匆匆回了惠兰轩。在这之前未央却是一眼都未曾看到白镜的身影,寻了相公楼内的几个人,都未曾得到准确的答案。

想着昨夜给白镜带来的伤害,未央也只得决定暂先远离白镜,给他点空间恢复一下情绪。

到了惠兰轩,才知dào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德清王府的风云人物——大王子南宫秀,从北阜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长相极为俊俏的女子。

早先便听到秀大哥要从北阜回来,没想到才过了几天,这人儿却已经真真实实的到了德清王府。

未央将小锦拉到身边,询问南宫秀是何时回来的,回来之后德清王府有了什么动作。这小锦一一将事情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在未央前往相公楼的半个时辰之后,伺候二王子的小音就提了盏灯过来传话,说大王子快要到家门口了,让小锦通报一声,好让未央到王府门前迎接大王子南宫秀,小锦挨着公主已经离开惠兰轩,便只得虚虚应下,想着法儿为自家主子推脱。

还没想到小音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王爷的传话,依旧是让未央到王府门前等待大王子的归来,当时小锦尤为着急,也期盼着公主能够及时回来,但是最终小锦什么也没有等来,只等来了王爷再次传话,说让未央第二日晚上在王府的花园内吃个团圆饭。

小锦说话时依旧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出话而给未央增添麻烦。未央听了个大概,知dào

了今晚会有个家宴,知dào

了这个家宴是为秀大哥准bèi

的。

而后的心思便完全没将这个事儿放在心上,一天都待在假山上的凉亭出未曾离开半步,不时叹息几句,让随在身旁的小锦着实有些琢磨不透。

傍晚,未央着了新衣,简单描画了妆容,便随着小锦朝着这次家宴所设的花园走去。入了深秋,夜晚的天气尤为的寒凉,未央想象不出在这么寒冷的时候,一家子人在屋外吃个饭是何种模样,只觉得自己会冻得直打抖索。

还未到所谓的花园处,未央便碰巧遇到了一样前往王府花园的南宫秀及他的夫人卜茵茵。

第一次见到南宫秀,觉得这男子才算的上是魁梧之人,身形高大,脚步稳实,从背影看去是个粗狂之人,但是一见到他的面容,未央却尤为的不相信,不相信天底下会有如此不对称的人,那般魁梧壮健的身躯,配上的竟是一副英气逼人的面容,且算得上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美男子。

而身侧的卜茵茵也是生的花容月貌,与南宫秀并肩走在一起,却是郎才女貌,绝对配!

未央与他们两人碰到一起,原本未央想要出口为昨日未能亲自迎接大哥回来而道歉时,这南宫秀竟是一眼也未正经瞧上未央,直直从未央身旁走过,一句话也未曾与未央说。

倒是身旁的卜茵茵扯了一下南宫秀的手臂,让南宫秀停下来与未央打声招呼,但遭到了南宫秀的冷眼拒绝,最后未央竟是孤零零的瞧着越走越远的两抹淡影,不明白刚见面的南宫秀为何会如此对待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复又醉酒寻侍宠

“你说这话谁信?”

卜茵茵几乎是跳起身,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碍着身旁的南宫秀阻止,卜茵茵这方终还是压抑了些情绪,咬着牙愤愤不平的坐下身。

“你说漠他选择了自杀,证据何在?你又是如何知dào

的?”南宫秀冷静的询问。

“当时我在场,小锦在场,还有花府大少爷花临凤也在场,这些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未央并不是想要澄清自己的清白,但在这些人面前,她竟寻不到旁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南宫优此时却开口插嘴道:“花临凤?四妹你何时与他厮混在一起了?”

“这还要问么,定是瞧上那花府大公子的容貌,想要与他行苟且之事时,不小心被漠哥撞见,为堵漠哥的嘴才会杀人灭口的!”卜茵茵这一通胡编乱造,粗粗听来还挺像会事儿,但细究起来又是破绽百出。

未央自己想来,卜茵茵的话若是真的话,倒也符合自己以往的个性,可未央以往的个性定不会对一个男子用心至此,未央如此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南宫漠啊,南宫漠!你真的很绝情呢,死了还让未央挂心如此。

“随便你们如何猜想,我想要说的已经都说了,也尽了做妹妹的本份!”一想到南宫漠那站在石头上说的那些话语,未央便没有心情与这家人周旋下去,霍尔起身冷着脸道。

准bèi

离去时,又想起了今日是为南宫秀准bèi

的宴席。故而又回头,软声道:“秀大哥怀疑未央害了漠哥,这在情理之中,今日本是为秀大哥接风洗尘而设的家宴,却不想最后竟为了这些事情而伤了和气,是未央的错,来日,来日我会在惠兰轩设宴向秀大哥赔礼道歉。”

南宫优见状,缓缓起身,看着未央离去的身影。瞥了一眼坐着的卜茵茵道:“长嫂。你不做一个戏子还真是可惜了!”

“你!”卜茵茵眸含怨愤盯着南宫优离去的身影。

“今日你多言了,茵茵!”南宫秀面无表情起身道。

卜茵茵脸色微变,慌忙起身,随尔恭敬的跪拜道:“主将。难道你也觉得漠哥已经自杀身亡了么?”

“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现在哪里都寻不到漠的踪迹。我们也就不能轻举妄动。当初我离开王府时,我就曾叮嘱过他,不要总惦记着复仇。皇上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君王,可他偏偏不信,还寻玉林郡王帮衬自己,难道他不知dào

苍尧那老家伙是只老狐狸么?”南宫秀走到镂空窗前,瞧着外面无尽的夜色,道。

卜茵茵闷头听着南宫秀的话语,早已泣不成声,道:“若不是公主缠上漠哥,漠哥能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么?主将不也是为了报仇,一直隐忍到现在么?”

“与其说是隐忍,倒不如说是等待,等待恰到好处的机会。”南宫秀握紧拳头,眸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后又侧目,道:“以前在外我们谈话毫无忌讳,但现在回到王府内,便要警惕些,以后此类话语不要在提及!”

但这世界并无不透风的墙,他们的谈话早已被中途折回取扇子的南宫优听见耳,他对卜茵茵口中的复仇有些疑惑,原本以为秀大哥回府是因着南宫漠的事情,没想到这内里还有大文章存zài



南宫家的兄妹,联系并非与普通人家的兄妹一样密实,他们多多少少有些隔阂,虽表面上亲密无间,但私底下却是明争暗斗,暗战不断。

长子南宫秀十几岁便随军四处征战,每到一处都是捷报连传,而骁勇善战的南宫秀更是被敌军誉为煞星,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号将士的战意便会减去大半,从而南宫秀得了一个鬼雄将军的称号,但外界传言这个鬼雄将军甚少关心家人,连就德清王遣人送到军营的家书都从来不看一眼。

次子南宫优生性懒散,喜欢逍遥自在的活着,不喜被世俗束缚,若不是被德清王要挟,怕是到现在也不会入朝为官,传言南宫秀与南宫优两人从小便不太往来。

三子南宫梦则是个迷一样的存zài

,鲜少出门不算,连就世人都不知dào

他住的宫苑名讳。

这四子自不必说,世人早已将这四子传的面目全非。

此时的四子南宫未央一头闷进相公楼,提着酒壶便直直奔向二楼,将熄灯的房间一一敲开,满脸傻笑的看着一个个睡着正朦胧的男宠们,耷拉着衣衫一脸不乐意的模样,随后高举起手大声道:“今日,公主要翻牌领宠了,看看谁今日有幸伺候本公主!”

这话之后,整个二楼陷入一片死寂,后不知是谁傻傻回应未央:“公主选我,选昔年!”

未央眯眼瞧着高高举手的男子,见他身子骨瘦弱,脸上却肉嘟嘟煞是可爱,便踉跄着步伐朝着那人走去,伸手捏了捏那男子的脸颊,随后揉捏了一番,觉得有些不过瘾道:“这身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肉,摸起来没有脸上舒服,你还得在多吃些肉,等有肉了,我在宠幸你这个小相公。”

这番话引起了其他男子的一声哄笑,害的那名为昔年的男子脸一阵白一阵红,羞愧难当。

“还有谁自告奋勇?本公主重重有赏。”未央说完便小小喝了一口酒,脸色越发红润,步伐也有些轻飘飘起来。

那些男子见未央这幅模样,都没有人敢主动应答。见没人搭理自己,未央只能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原本还想着,若是有人愿意被本公主宠幸,那我还决定将他纳为夫君呢,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竟都是土鳖,没有人愿意嫁给本公主做驸马爷。”

一边说着,未央一边歪歪斜斜的在人群中走来走去。走着走着还不忘凑上前死盯着人家仔细瞧上一番,见那些男人都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未央便更觉得无趣,故而她悻悻然离开人群,提着酒壶朝着东房走去,道:“你们一个个虽都是姿容绝佳的男子,但是每一个比得上阿镜,本公主还是去寻阿镜解乏吧。”

失意离去的未央,将一众男子晾在走道上,使得那些男子都诧异的面面相觑。寻不到理由解释今夜性情大变的公主。

这人群中有一人一直担忧的看着那离去的身影。见那身影寻到东房无序的拍打着那紧闭的门,许久那扇大门都未曾有起开的迹象,待到一众人一一返回房间睡觉,他才提步朝着东房走去。

“阿镜。本公主来宠幸阿镜了。快开开门。别害羞!”屋外的未央踉跄着脚伐不停地拍打着房门。

苍云恒见状快步走到未央身后,一把拉住未央,急急朝着自己的屋子拖去。闷声不语的将未央扯进房间,急急关上门以后,便惴惴不安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是谁?”未央凑近苍云恒瞧了半饷,才迷糊的问道。

“我是析九,原名苍云恒,你或许不记得了,是你将我从死牢内救出来的。”苍云恒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小声道。

“析九?”未央手指点着唇瓣,思量了半天也未曾从浆糊一样的脑中寻到半点线索,后才摇摇头道:“你不是阿镜,阿镜的头发是银白色的,而你的是黑色的,啊,你不是阿镜,不是阿镜!”

“析九确实不是阿镜,没有阿镜那般俊美的容貌,没有阿镜温柔,但析九同样是公主的侍宠,为何公主独独喜欢阿镜,却从不看一看析九呢?”苍云恒之所以能够在相公楼一待四五年,便是这个原因了吧。

原本,未央的脾性他甚是厌恶的,但那次在牢狱中,在晦暗不净的牢狱中,未央的出现便如一盏明灯,一盏照亮他心底的明灯,那时的他尤为的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这个喜好男色的公主。

但在相公楼的时间里,他瞧见却不是个夜夜笙歌的放荡公主,而是一个乖巧玲珑的少女,所以,所以孤寂许久的心便得到了依靠,得了依靠,即便是生活在黑暗中,那心中的光明却是生生不息。

“怨夫!”看着一脸愁容的苍云恒,未央掩嘴笑道:“你是喜欢这个公主吧?”

苍云恒心中一颤,他从来不承认自己喜欢未央,而是简单单的将自己归为侍宠身份,硬生生的将那份单纯的喜欢折磨成一个侍宠等待公主临幸的怨夫。

“喜欢,如何说?”苍云恒垂眸,淡淡回应:“析九只是个侍宠,如何配上喜欢这一词?”

“不,不!”未央摆着食指,续道:“你就是欢喜公主,我看得出来你欢喜公主?”

这句话给了苍云恒莫大的支持,他感激的抓住未央的手,心情稍许激动的说道:“是,析九喜欢公主!”

得了这句话,未央满yì

的笑着,却不想这份感人的场景被突然踹门而入的花临凤给搅得七荤八素。

花临凤进来,话也不说便将未央从苍云恒手里夺了回来,直接揽入怀中,对着有些目瞪口呆的苍云恒道:“恒王子,你与公主不合适!”

这句冷冽之语让苍云恒顿时醒悟,他连连倒退,眸中暗沉无光,跌靠在门口的插屏旁,喃喃自语道:“我早就明白的,早就明白的。”

忽而闯入的花临凤,本就在相公楼内与白镜喝茶闲聊,原本是想着要回去的,没想到就在这是遇到了上门撒泼的未央。

见白镜一脸郁郁之色,知dào

这未央定是因南宫漠那件事儿而招惹了白镜,故而他打算开门呵斥几句未央,没想到才准bèi

开门,门外的敲门声便断了,因担心未央的安危这才开门,见到了将未央拖进屋内的苍云恒,之后便有了刚才那副画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临凤欺上未央身

花临凤一直领着未央朝着白镜那屋走去。

一身素衣的白镜立在房门前淡淡看着苍云恒屋前的骚乱,见到花临凤拎着未央朝着自己走来,眸色一下暗沉,待花临凤扯着未央走到身前,才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将她带走!”花临凤紧紧拽住未央,不让她欺近白镜,冷声回答。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白镜瞧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未央,苦笑一声说道:“她为一个南宫漠变成如此模样,还真的不像传言的公主呢!”

“她怎会为一个男人变成这幅模样,你别被她的表象给唬住了。”花临凤瞥了一眼挣扎着欺近白镜的未央,道:“她不过是寂寞吧了,阿镜昨日扰了她的兴致,今日又这副模样待她,她应该是不好受才会如此。”

“这么说来,还全是阿镜的责任!”白镜竟未央伸过来的手握住,满目柔情的说道:“南宫漠应是承shòu不了公主的痴情,才会选择离开公主,公主不必介怀。”

南宫漠跳崖是从花临凤口中得知,白镜当时也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他与南宫漠不熟识,未央也未曾在他面前提及过,只那几日在相公楼内与南宫漠的相处,也能看得出南宫漠是个铮铮铁骨热血男儿,虽心中掩着许多心事,但绝不是个做出自杀行为的人儿,是什么事由让他作出这般决绝的事儿?

“那阿镜呢?若是公主也这般对待阿镜,你会承shòu得了么?”遂不及防。花临凤冒出这句问话。

白镜缓缓放下未央的手,先是一顿,后又抬手抚了抚未央的脸颊,才给出回应:“阿镜只是个侍宠,公主想要阿镜的时候,阿镜便会献身伺候,公主烦着阿镜时,阿镜便离得远远的,不给公主增添烦忧,昨日若不是怕真的做了那事儿。公主醒来会后悔。阿镜也不会拒抗公主。”

“阿镜才算的上真zhèng

的痴情男儿,与我不一样。”花临凤将未央揽入怀中,道:“公主是我的靠山,是我依附的权势。故而我会花心思让她看到我。当然为了这权势。我也会遂了公主愿,填补她内心的空虚寂寞!”

“若是我不许呢?”白镜厉目,拦住了花临凤的去路。

“阿镜若是敢拦我的路。即便你是阿离的亲弟弟,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花临凤挥手将横在眼前的长手轻轻打去,缓走几步后便是一跃带着未央直直朝着一楼落去。

看着花临凤带着未央离开相公楼,白镜垂下眼眸,黯然神伤,自言自语:“不遂她的愿,或许是因为她不是我期待出现的那个人吧。”

今夜的相公楼注定不会平静的度过,只是这相公楼何时平静的度过一个夜晚呢?

一路马儿疾步,四角缀灯的车厢颤颤晃晃,而昏暗的车厢内花临凤揽着未央,眸中暗晦无光,谁都不猜不到现时这个男人脑里在思考些什么。

“你就是喜欢本公主!”怀里断断续续传来未央醉意朦胧的言语,扰了这份车内的宁静。

花临凤抓住未央挥舞不停的手,眸中的暗晦终掩去不见,他垂下眼睑看向怀里的不太安分的人儿,似是自言自语道:“还不知dào

,你这个公主竟能得到那么多男子的欢喜,我还得颇费些心力才能将你拥入怀中。”

“嗯~不对,不对,这里是在哪里?”未央挣扎着起身,凑近花临凤的脸颊细细瞧了一通后,道:“迷迷糊糊的瞧不清楚,你是人是鬼?”

“呵呵,临凤是人也是鬼,既是公主的人,也是公主的鬼!”花临凤低低一笑,道。

这一声回答竟没有得到未央的任何回复,仔细一瞧未央的模样,竟是歪头呼呼大睡的样子,这更让花临凤哭笑不得,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二人便顺顺当当的回到了惠兰轩内。

惠兰轩内并无一人,屋内也是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亮,倒是才将未央放到在床上时,屋外传来小锦的询问:“公主回来了么?”

“啊!”忽而,躺在床上的未央竟出声应了一声。

许是巧合如此,并未让花临凤暴露,此前去相公楼时,寻得路并非是惠兰轩这处,而是三重山附近的一个山洞,这也是他偶然游逛三重山时发xiàn

的,这山洞影在一瀑布内,入内还有一个温泉池,这泉池与相公楼相隔不远,后来他便时常利用此道与白镜见面,也曾想将白玉离带入见上白镜一面,但被白镜一口回绝了。

此时的花临凤将未央顾好以后,便准bèi

回府,哪只才准bèi

起身,躺在被窝内的未央便出声制止:“你现在出去定是死路一条!”

花临凤虽有些诧异,但终归没将这份诧异表露在脸上,他转头瞧着睡榻上的身影,勾起嘴角道:“公主醒了?”

“醒了,早就醒了!”未央呆呆望向窗外那一轮皎洁明月,缓缓起身单手扯着花临凤的衣角道:“今日,我并非醉酒,只是想借着醉酒的名义去忘却一些事情。”

“公主,我不是白镜!”以为未央还处在醉酒状态,花临凤冷眼回应。

“知dào

,你是花临凤!”未央心里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并不会听她所言,但是自己却控zhì

不住的想要找个人倾诉,白镜是她不许,而苍云恒是她不愿意,唯有花临凤是可以说出来的,因为他不是她的侍宠。

“公主似乎找错对象倾诉了,临凤虽曾说过对公主不会用情,但没有说过可以听公主讲自己的情史,临凤是个男人,既是男人便有男人都有的通病,那就是不会听即将嫁给自己的女子谈及她如何喜欢一个除自己以外的男人。”花临凤继xù

冷着脸回应着未央。

手臂无力垂落,刚才还有些期许的目光,却因着这句话而失落,未央垂面泪水无言落下,却是一句话也为回应。

寂静的房间内,唯有屋外的声声虫鸣百无聊赖的叫唤着,已至深秋,这虫鸣稀疏的很,但相较于此刻的惠兰轩,倒显得有些嘈杂。

约莫一盏茶的光景,未央以为花临凤早已悄无声息的离去,才默默将泪水擦干,自言自语道:“前一个魏涵,后一个南宫漠,为何我都败在男人手上,难道那鬼差说的话是真的,我不能喜欢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男子?可是,为何这次死的是南宫漠,并非是我呢?”

“公主此话怎讲?”不期然间,花临凤警惕的询问道。

没想到这花临凤还未离开,这让未央倍感吃惊,她速速抬头瞧着立在窗前,身形高大的花临凤,后急切的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一些粗言妄语而已,倒是你怎还不回去。”

“公主不是说现在不能回去么?”花临凤转身朝着睡榻行来,一边走着一边缓缓将头顶的发饰取下,一头如墨长发在柔柔的月光下熠熠生辉,续又道:“故而,临凤决定留下来陪公主。”

未央只觉得危险在靠近,只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危险的不是花临凤,而是她自己。她侧目掩去眸中的期待,道:“花公子还是回去吧,若有个闪失,我会出面解释的。”

走到榻前的花临凤,并未停下动作,而是欺近榻沿,整个身子也缓缓逼近未央,眸渐魅*惑,单手勾起未央的下颌,嘴角微扬,柔声道:“若是刚才,临凤定会转身离去,但现下,临凤改变了主意,今日公主醉酒寻到相公楼,定是想要找个男子暖怀,只是不小心被那男子给拒绝了,如此这便宜便让临凤给捡着了。”

“呵呵,你还真是厚脸皮呢!”未央冷声笑道。

“公主想要一个暖怀的男子,而花临凤便是个男子!”花临凤勾唇,单指揉弄未央那两片薄唇,又道:“公主的心思花临凤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与临凤来说并无坏处,公主不必有顾虑。”

昏暗屋子内上演的一幕,便是叫人脸红心跳的闺中逗趣戏码,未央能够明显听到自己的心如小鹿乱撞般跳动,花临凤软滑的指面不断揉抚未央的唇瓣,激起未央全身电流暗涌。

“花临凤,你要是继xù

下去,我便要唤人了?”忍着胸口那莫名的骚动,未央急急阻了花临凤的动作。

花临凤无言,继而双膝侵入睡榻之上,扯开紧缚未央的丝被,双手将未央按倒。一瞬顺势垂落的万千华发遮住了周围的柔暖月光,眼前只有花临凤俊美的面容,仿佛全世界都只留下他与她两人。

“公主想要什么样的攻势?是柔媚的,是直截了当的,是既细腻又粗狂的,还是?”花临凤性感撩动人心的声音,彻底扰乱的未央的思考。

花临凤的话语还未说完,便得了一句未央含糊不清的回应:“我要你让我忘了漠,可行?”

还未得到花临凤的回应,未央便抬起双手攀附着花临凤的脖颈,猛然凑近花临凤的唇,毫不犹豫的附上那双惹人艳羡的粉润薄唇,肆意的索取她想要的温存。

得了未央这般粗狂直接的回应,花临凤也不再有所顾虑,他用自己的身温暖着身下女子的心,他用自己的力剜去别的男人残留在身下女子体内的存zài

,如此波澜壮阔却又出奇旖旎的氛围,着实惹人羡慕。

她不能哭,不必要哭,无需哭,为了忘却的爱,她应该尽可能的享shòu

此刻的欢愉,可为何那个男人的身影时刻在脑中浮现,让她感到羞愧,让她无力反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落势公主没人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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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无序的,毫无抵抗的便是此刻被花临凤占有的未央。

“若是不许,我可以退出!”花临凤瞧着未央紧闭的双眸,心中有些不忍,沉着嗓音问道。

未央眼睫忽的润湿,依旧闭着双眸,坚定的摇了摇头,才道:“不必,是我选的路,我要坚定的走下去,即使以后遍体鳞伤。”

这句话虽是对花临凤说的,但实jì

是未央对着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南宫漠说的,既然已经走出了一步,即便这是错误的,她也不想退出去。

如此回应,花临凤便不再有所犹豫,带着几许粗狂,几许温柔将身体与未央契合在一起。

一夜痴缠,几度欢愉,终抵不上那相拥而眠的温暖。窝在花临凤的怀里,闻着这男人由内而外散发的肉香,从未有过如此踏实的怀抱可以让她依附。

偷偷瞧上一眼渐起迷蒙鼾声的花临凤,瞧着那密实的睫毛下柔嫩的眼睑,瞧着方才给她慰藉的粉润薄唇,她竟有些恍惚,这个男人会被自己喜欢上么?

伴着这突然轰入脑袋的奇怪想法,未央最终因体力消耗殆尽,来不及多想便沉沉入眠。

这一觉睡的尤为踏实可靠,醒来时竟已是太阳高照的时光,未央睁开迷蒙的睡眼,呆呆瞧着头顶那一方秀美山水图璧饰,许久之后才想起今日是南宫漠离开人世的第七天。在以前那个世界,人死过了七天,是要设堂祭拜的,古言说死去的魂魄会在这一天返家,而他的亲人必定要在他回来之前做一顿饭菜,之后便要有所回避,怕他见到自己的亲人而误了投胎的时辰,又称为头七。

鲲韫这个国家倒没有这种说法,但据说皇家的人死去,定要大摆七天的宴席。为了便是让死去的魂魄留下来。以此护佑这个国家兴旺发达。

思虑的越发深沉,未央竟忘了时辰,待到她回过神儿来时,却发xiàn

自己的身侧有东西在蠕动。她翻身起床。发xiàn

全身都酸涩的厉害。只是简单的起身都吃力不少。

“醒了?”还没有缓和这股子酸劲儿,未央便听到榻前传来这声询问。

未央惊觉直起身,循声望去。只见得榻前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衣襟斜挂在结实的上臂处,裸露在外的大片椿光惹人联想,只是这一切因着那柔软垂长的墨发虚掩而增添了几许韵味。

“你?”未央脑中煞时一片空白,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此刻的境况,昨夜的恍惚片段,断断续续的在她脑海中浮现,终于记起全部片段时,她歪头掩去脸上复杂的表情,一瞬悔恨之意涌上心头。

花临凤知dào

未央偏头不理自己的原因,他没有立即让未央正面对自己,而是缓缓将衣服穿好,淡静若水的模样,着实与平时那副阴险的模样不一样,道:“若觉得对不起南宫漠,那就别轻易的寻男子慰藉,你不适合,我也不适合。”

“你不适合?”未央闷声询问。

“我当初觉得只要赢得了公主的宠爱,便是赢得了权势,可真zhèng

与公主做了那事儿以后,却发xiàn

,我实在是个卑劣小人,趁公主毫无防备时,占了公主的宠,污了公主的名,这般卑劣的我还真有些让人厌恶?”花临凤的话,终有些不像他的话,在未央心中,现在的花临凤该是趾高气扬的拥着她,亦或是用言语嘲讽着未央的愚蠢行为。

“你不必说这些话,我明白,昨夜是我将你留下,是我要你做那些事儿,当然你伺候的极好,以后,若是你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尽管使唤我便可!”未央不想与花临凤周旋,话语也说的直截了当。

花临凤偏头,脸色并未有所变化,瞧着垂眸不言的未央,道:“你还真的有些不明白,不知dào

是关在惠兰轩久了,还是本性如此。你可知dào

就在你睡熟的时候,宫内传来一件不得了的事儿。”

宫内?宫内会有什么事儿发生?难道苍云戈的皇位有的动荡,还是后+宫之内出现了什么花边消息?

就在未央极力作出揣测时,门外传来小锦急急的唤声:“公主,公主,您醒了么?”

“怎么了,小锦?”见小锦这般着急,未央顾不着还在屋内的花临凤,皱着眉头问道。

顿了许久,未央听不见屋外的声音,心中甚有些惶恐,她急急起身,着了一件黑色风衣便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便看到屋外整整齐齐的站了两队士兵,他们一脸肃穆,站姿卓卓,这一光景让未央心中一颤,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来不及听小锦解释,站在队列之前的林内侍,便精神抖索的捧着一卷圣旨朝着未央行来,脸上又压抑不下的笑颜,似乎心情特别的好。

“公主,跪地接旨吧!”阴阳怪气的声音,惹人心寒的话语,这便是林内侍的真面目。

未央一时懵住,她不知dào

自己该不该跪下地接下这圣旨,但她从心底抗拒这道圣旨。但当前情况下,又不得不去接这旨意,故而她迟疑良久,终还是选择了跪地接旨。

林内侍这才满yì

一笑,娴熟的展开手中的旨意,道:“奉承天运,吾王诏曰:今有德清王四子南宫未央,天资聪颖,蕙质兰心,甚得国母欢喜,御赐于邵央公主,齐名长公主,然国母一项身体虚弱,于昨夜子时飞天离世,朕…….”

而后的话,未央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耳,这道旨意的最终目的便是将国母御赐的这个公主身份给收回,虽给出的理由是陪侍国母七日,但未央明白这并非七日陪伴,而是终生监禁。

果然,花临凤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时他说的那句‘宫内传来一件不得了的事儿’大抵便是这个意思了,未央默默接下旨意,接到这道旨意,便是放qì

了这公主的身份,然他还是担心一件事儿,自己失了宠,父亲他们以后该怎么过下去?

“公主不必忧心,不过是七日陪侍而已,待到国母飞天之后,你便可以回到德清王府。”林内侍宽慰道。

“不知内侍可知父亲昨日是否因此事而急急去宫内的?”未央小心询问。

“王爷一直陪在国母跟前,一刻不曾离开,今早还随皇上安排国母的身后事,真是操心操劳的很啊!”林内侍一声叹息,眼眸中竟衍生出些许感慨之情。

未央不再多问下去,拿着圣旨看着渐渐远去的林内侍,心中慌乱如麻,接下来自己的命运该如那漂在水面的浮萍,随风逐流。

这林内侍一走,惠兰轩不多的侍婢便议论纷纷起来,虽都是些交头接耳的小声谈论,但在未央听来,这窸窸窣窣的声响极为惹人厌烦,她抬面冷眼扫过那些碎语不断的侍婢身上,道:“你们都闲的慌么,惠兰轩没事儿做了么?”

只这一句,院子内稀疏成群的侍婢急急散去,空寂下来的院子,留下来的便是小锦及一旁不做声的红莲,红莲心思满腹的跟在未央身后,小锦则搀扶着未央朝着屋内走去。

“红莲,你先行下去,我与小锦有些话要说。”未央侧脸对着身后的红莲说道。

红莲虽有些迟疑,但终还是默默离去,未央见红莲远去,便将小锦拉至一旁问道:“林内侍是什么来惠兰轩的?”

“来了好久,我也唤了公主许久,但公主的屋子是反锁着的,故而我没能敲开。”小锦一五一十的回应。

“那你可曾听闻一二,有关国母的事情?”未央再次询问。

小锦垂眸暗暗想了一下,才回答:“有,外界传言国母这次病的有些奇怪,先前只是简单的惹了风寒,而后便是癔症,再而便是卧床不起,身体越发虚弱。”

“在你看来,会有谁对国母不利?或者换句话说,谁最希望国母离世?”未央问的太过直接,甚而忘了在这个皇权极重的国家,有些事儿是不能随便猜忌的。

小锦无言,垂面不肯言语。

未央见状,便不再逼问下去,抬手抚了抚小锦的肩膀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今日皇上那道圣旨用意极深,表面是让我伺候国母七日,但这内里却是要拿了我的这个身份。以后,我不能在照顾小锦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公主!”小锦泣泪,唤着未央。

“别叫我公主了,我都不是公主了,还是唤我小姐吧!”未央暖声笑道。

“公主,小锦不是不愿意说,只是说出来必定对公主没什么好处,还有公主在小锦心中永远是公主。”小锦却是早已泣不成声。

见小锦这般,未央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稍稍安慰几句,便回了屋子,才发xiàn

花临凤早已不在,空空如也的屋内,未央终才松懈下来,苦笑了几声道:“没了这公主身份,我该是轻松许多了吧。”

简单收拾了下衣服,到了下午时分,宫内便委派了人马将未央接去皇宫,临走之时,未央不忘嘱托小锦一句,让她把相公楼的入口给封死,她怕一旦入了宫,相公楼内的人没了护佑,会遭遇不测。

要吩咐的事儿,未央都一一嘱托给了小锦,虽心中还有些担忧,但时间不等人,她终还是依依不舍的登上去皇宫的马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势公主没人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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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府大宅内,暮秋之意尤为浓厚,大片墨菊,大立菊耀然绽放,卓然风华。

午时三刻,花临凤将就的吃了点午膳,这顿午膳之所以将就,便是花墨桃那厮又给浅浅娘惹了麻烦。

浅浅娘一口一个畜生骂着一脸痞相的花墨桃,而一旁的吉娘以及花青梨都出言阻止,但浅浅娘却不曾停下来,花临凤无言看着一桌饭菜渐渐凉去,着实入不了口。

离开桌席,花临凤匆匆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接近自己住的院子时,伺候的侍婢传话说杜雅之早已在院子内等候多时,虽不知dào

这杜雅之突然出现为哪般,但最近统统将时间耗费在邵央公主身上,与杜雅之他们甚少联系,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便不等侍婢说完,就急急赶回了院子。

一进院子,花临凤便瞧见在通往湖庭小院的栈桥上站着一位青衫素褂的男子,高高束起的发髻上一支翠绿玛瑙簪幽幽泛光,挺直着背脊如松柏一般立在栈桥上的栏柱前,静静瞧着湖面那追逐饵食的鱼群。

“今日怎得空来这里了?”花临凤缓步入了栈桥,循着杜雅之的视线望向鱼群。

杜雅之半响才回应花临凤道:“你不去寻我,我自然要来寻你!”

“雅之你又开玩笑了。你要知dào

最近与无量住持的交涉接近尾端,能有什么空闲时光去寻你。”花临凤走上前与杜雅之并列站着,目光深远,意味悠长。

杜雅之转头鄙视一眼花临凤,后带着些微嘲讽意味的说道:“你花临凤如今过的是风生水起,好不快活,哪像我依旧是毛头小子,没长进,成天花天酒地不算,还总跟老爹对着干。呵呵。与你相比,我确实过的不算如意。”

“如不如意,外人无权多说,只要自己过的舒坦就好。我也不算风生水起。与你一比。我只能算得上是还过得去。”花临凤不想与杜雅之过多谈论自己现在的处境,毕竟杜雅之没变,而自己变得有些多了。

杜雅之无言。只得收回视线,将眸中的几分嘲讽之意掩去,后沉下面色,道:“你去三重山并非去拜访无量住持吧,我差人去三重山探过口风,从那里的小沙弥口中得知你最近几日都未曾随你母亲去三重山礼佛,但三重山下的猎民又跟我提及过你,故而你去过三重山,但并未去三重山寺庙。”

“哈哈,杜雅之啊杜雅之,你这般作法倒有点像是管家婆的姿态了,我去哪儿为何要跟通报呢?”花临凤一声笑,而后所言却没顾及杜雅之的心思。

这话倒是戳痛了杜雅之的心,倒不是他愿意跟踪花临凤,而是因为他家那位老爷子总让他学着花临凤,总是担心他不能接管杜家,虽然自己不想接管这一大家子,但老爷子膝下就他一独苗,他不接谁接?

于是,他才会派人跟踪花临凤,学学他如何经商,如何与人交际,可这作法有失妥当,倒给花临凤留了个豁口可以钻。

“你别跟我耍嘴皮子,我可没那种嗜好!”杜雅之嗔斥一句,后又转会话题问道:“你到底去了那儿?最近你的举动特别反常,常常去那个叫百草堂的地方,还与邵央公主厮混在一起,难道你作了…….?”说到这儿,杜雅之适时闭口,双眸盯着花临凤的侧脸,期待着他能够给出解释。

谁都知dào

杜雅之未说出来的话,花临凤也知dào

,想起昨夜与邵央公主那些事儿,他便闷头自顾自的勾起嘴角,令人难以琢磨的笑容恰时挂在脸上,后才幽幽回道:“倒想给邵央公主做一回侍宠,但过了今日,怕是这想法要破灭了。”

“你说国母飞天的事儿?”杜雅之终明白了花临凤言语之外的意思。

虽说宫内的事儿闭塞的厉害,但若要传到宫外也不是件难事儿,这国母今早才飞天离世,午时大街小巷便偷偷疯传开来,若不是花临凤当时在惠兰轩那地儿,怕是要到晚些时候才会得到这个消息。

“哦,你都知dào

了这件事儿了!”花临凤毫不奇怪的回应。

杜雅之必定有杜雅之的本事,他能被世人称为桃花郎,并非他有桃花一般俊美的容貌,而是因为他的人缘极好,就如同鲲韫人都喜欢的桃花一般,故而得名桃花郎,但那些人并不知dào

这杜雅之面上是人畜无害的邻家小哥模样,但实则是个个性乖戾的贵公子。

“这国母一死,那这公主必定是首当其冲被皇帝拔出的对象吧。”杜雅之似是分析的问话。

花临凤转眸,后淡然回道:“确实,如今的小皇帝皇位还未坐稳,要想坐稳必定要给鲲韫百姓来一颗定心丸,这颗定心丸必定是邵央公主,谁让鲲韫百姓都憎恶这个荒8婬无度的公主呢?”

“那一旦这个公主失势,整个德清王府的势力便会土崩瓦解咯?那不是给侯相留了条道儿,侯相本就不看好这个小皇帝,如此一来,侯相独掌天下的可能便越发的大了。”杜雅之再次分析,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花临凤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小皇帝年纪虽小,但也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了,怕是早就预测到了国母一死之后的模样,故而他并未直接将邵央公主问罪,而是婉转的将公主的身份给要了回去,且还是以守孝身份给要回去的,所以也就影响不了德清王的势力,因此侯相并不能如愿。”

“你都是如何知dào

的?我们只知dào

国母死了,但并不知dào

邵央公主的身份被撤回?”杜雅之疑惑的询问。

这才让花临凤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挽回是没办法挽回了,故而他随口编了个谎道:“今早从德清王府传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所以我也就这样想了。”

杜雅之依旧半信半疑,总觉得花临凤掩着许多事儿,但他不说,自己也便没有借口询问。

过了今日便是冬至时分,往年冬至京都都会办一场欢庆仪式,今日却逢国母飞天,这仪式应该不会举办了吧,花临凤如此想着。

没想到这皇帝既是如此聪慧之人,能想到不立即拿下这个人人痛恨的公主,而是利用替国母守孝先收回公主身份这种作法,实属不易,在加上牵制侯相的势力,而拉扯着德清王这势力必定也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但这种深谋远虑必定不是皇上一人能够想得出的,这身后必定还有一人,而这人在花临凤看来,定是那相国候容七。

容七此人身份依旧是个迷,但不管怎样,此刻的花临凤都要想好之后的路如何走,父亲一死的背后似乎还掩藏着嘱托疑点,加之上次那个凤召憬说的那些话终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说不定这背后真的引着什么惊天阴谋。

此时的未央已经步入馥莲殿,看着原本绚丽多姿的庭院统统被各色白菊覆盖,垂挂在墙面的跳跳白幡随风摇曳几许,心中并未有些许的感怀。

未央没有些许感怀的原因并非是她心如铁石,而是因为她整个心思都放在相公楼内的那些人,她怕那些人会遭遇不测,可自己已经身处馥莲殿,已经回不去了,故而也只能随遇而安。

随着侍婢的引领,她终入了馥莲殿内,见到了躺在冰柜内穿戴齐整的国母。

所谓冰柜,差不多就是一个漆黑棺木下方摆着几十块冰块,冰块盛放在一个超级大的木槽内。这种简易的冰柜还挺实用,至少可以让事体可以保存上几天。

未央被安排到了这幅棺木的旁边,与棺木只隔了一层黑色幕帘,幕帘外是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幕帘内却是安静的异常。

传话的侍婢简单跟未央说了这七天未央要做的事儿,只是简单的跪在蒲团上,若有人来给国母送行便磕头谢恩,晚上的时候也不例外,饭食一天三顿,顿顿素食。

这七天都要跪着,未央着实没有想到这一茬,故而没有作过多的准bèi

,若是早知dào

会这样,那她便会多带些衣服,好熬过着日渐冰凉之意的冬日夜晚。

第一天,未央跪得腿都失去知觉,人也有些精神恍惚,幕帘外当值的侍婢换了好几轮,但唯独没有人来替换未央。早已是苦不堪言,可又不能大声说出来,又没有个贴己的人可以说完,只能自己熬着这份寂寞。

凌晨时,屋外寂静无声,只有风浮动幕帘时才发出短暂声响,而未央就是被这一阵声响惊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的瞧见有人掀开幕帘偷偷瞧着自己,那半遮半掩着的脸颊白皙若雪,水汪汪的大眼圆鼓鼓的。

那人与未央对视上以后,便露出诡异的笑颜,随后拉开帘幕走了进来,未央这才看到这身子的主人,原来是一个小娃娃,他奔奔跳跳的走到未央身前,神mì

一笑,将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还未等未央察觉,这小娃便将一碗东西给从头至脚的给未央淋了个遍。

霎时,血腥味儿扑鼻而来,抹了一把却是黑乌乌的血,未央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眼前一脸坏笑的小娃,刚想开口质问,却不想这小娃拎着碗儿匆匆返回帘幕,后乖巧的说道:“固伦姐姐说,你是个千年老妖,专吃男子的心,连小男孩的心都不放过,只能用这黑狗血给驱除,我并不是有意捉弄你,而是想帮你驱除附身在你身上的妖怪。”

一句话说完,这孩子便消逝的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落实公主没人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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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经lì

此番意wài

之事,未央着实有些后怕。

看着因凭吊国母而换上的素白孝服被一滩乌血给染成墨色,未央心慌不已,她寻了衣袖干净的地方粗粗将脸上的血渍给抹去,随后起身准bèi

踏出幕帘,想寻个人给她换身衣服。

却不想出了幕帘,竟没看到一个伺候的侍婢,整个馥莲殿就独独留下了未央及一副棺木,偶有凉风穿门而来,掀起白幡连连浮动,寒风入骨,空寂的屋内倒真的有些阴森恐怖。

未央不敢再有动作,心中早就颤颤不已,虽她不信鬼神,但在这氛围的渲染下,说不害pà

必定不是真心话,加上身上还时时传来阵阵腥臭味儿,着实让未央无法冷静下来。

“央儿——央儿——”恰在此时,声声哀怨呼唤从某个角落传来,吓得未央顿时脊背发凉。

未央不答话,只是怔怔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以后,便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何再此装神弄鬼吓别人?”

“央儿?难道你不认识国母了么?”这声音像是从棺木中传来,但未央不信鬼神,自然不想将此与诈尸联想在一起。

未央强行镇定下来,警惕着瞧向棺木,故作冷静的喝斥道:“大胆狂徒,胆敢再此兴风作浪,扮鬼作魅。识相的就快快给本公主显身,本公主自会扰你一条狗路。”

“央儿,你怎可这般绝情!”说完,便是低低啜泣之声。

此刻的未央不想听这胡言乱语,她壮着胆子缓步朝着棺木处行去,想要去探探这棺木背后是否藏着什么人。

待她近身棺木时,却不想这棺木竟然颤动了几下,吓得未央连连后退几步,脸色煞白,头冒冷汗。她口齿不清的再次询问:“你。你到底是,是谁?装神弄鬼吓人算,算什么好汉。”

“呵呵,呵呵。好一个未央。好一个未央啊!”声音已经不再是国母的声音了。虽口吻极力模仿着国母的样子,但声音不再像了。果然并非国母诈尸,而是有人蓄意作出这种事儿。

得了这自我安慰。未央胆子越发的大了,她再次靠近棺木,朝着棺木内瞧了瞧,见国母面容安详,并未有动过的迹象,未央也就放下心来,围着棺木走了一圈,在棺木右侧发xiàn

了一件小香囊,香囊上绣着一个‘锦‘字。

有一刹,未央将这‘锦‘字与锦平联系在一起,以为是锦平恶作剧的结果。但与锦平相处下来,未央觉得锦平虽有捉弄人的性格,但在大事情上却是个沉着稳重的态度,故而未央觉得是有人故yì

陷害锦平,一次间离两人的感情。

“好一个离间计!”未央自言自语,将锦囊揣入怀中,再次步入幕帘内。

这些人将自己晾在这里不管不问,定是有什么阴谋在内,那自己也就不必假惺惺作态,不过既然是为国母守孝,那这事儿也不得马虎,未央如此想着,最终决定继xù

待在幕帘内,乖乖跪在蒲团上,给国母守夜。

连着五日,未央都未曾出过幕帘,饭菜依旧如寻常时候一样堆放在幕帘的入口处,而那些侍婢大多匆匆放下饭菜,便又匆匆提步离去,都未给未央留点问话的时间。

接下来的五个晚上,那‘鬼魂’时常光顾馥莲殿,每次未央去寻他的时候,都没有发xiàn

他的踪迹,这让未央颇有些失望。

第七天的早晨,一直冷清的馥莲殿竟一下子热闹许多,一大清早,未央是被一阵佛经给敲醒的,木鱼笃笃有声,铜铃闷脆,吟唱婉转静心,听了好一会儿佛经,着实一句都没听得懂。

未央觉得无趣,便歪头继xù

打盹儿,这几日几夜待在馥莲殿,身上的衣服也未曾换上一件,第一日夜晚被那突然闯进来的小孩给泼的狗血现在也已经干透,发丝凌乱也未曾有人端水给她洗漱,几日来未央活的像是乞丐一样,着实邋遢的很。

“四妹?”忽而有人撩开幕帘,唤了一声歪头寐着的未央。

当看到未央一身邋遢的模样,整个空间里都弥散着腐臭的味儿,那人便掩鼻道:“四妹,你怎得搞的这般臭?这几日难道就没有人给你端水洗澡么?”

未央浑浑忽忽的睁开眼,瞧着一身洁净的南宫优,心中却是苦闷的很,心想着你南宫优一人在家过的舒舒服服,我在这边白天遭侍婢白眼,外伤被‘恶鬼’缠身,怎么有空去寻地儿洗澡。

见未央白了自己一眼,南宫优便勉强朝着未央近了一步,见未央身上的黑污像是血渍,便急急蹲下身,左右查看了一下未央的身子,见没有任何伤口,才问道:“你这身打扮是干嘛?难道替国母守孝,还得穿的这般脏么?”

“哪有的事儿,只是被一个小孩当作了妖怪,被泼了一身狗血而已。”未央状似轻松的回应,瞧着素净面容的南宫优,再看看自己的双手,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孩子?谁家的孩子?”南宫优一时想不起来,这宫里有那位妃嫔的子嗣还是个小孩子。

未央被南宫优给问住了,她只记得当时那孩子提到过固伦姐姐。但仔细想来,固伦并非那种用阴险的方式害人的人,再者一个小孩子的话能当真么?或许只是他一时兴起,或是想替固伦出头而已。

“我也不知dào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又被困在这馥莲殿内,怎有时间去调查一个小孩子的事情。”未央甚有些不满道,见南宫优依旧一脸狐疑,便寻了个话岔开了话锋,道:“倒是你,今日怎么来后宫了,难道是来寻你的长公主宁祥的?”

南宫优脸色一下子闷沉,起身欲离开的作态让未央有些着急,她急急拉住南宫优的衣袖,道:“好了,好了,我不提长公主了,那你得要去寻个地方让我洗一下澡,不然这身衣服,真一身臭味会污了国母的名。”

听罢,南宫优这才住了脚伐,转身用桃花折扇轻轻拍了一下未央拉扯自己衣服的手,道:“今日是国母飞天祭祀的日子,我作为宫廷乐师,自然少不了要参加祭奠大会,故而我一早就来馥莲殿,顺便来看看你。”

未央对鲲韫的祭祀不太熟悉,只了解一些历法,故而不知dào

这七日之间,守孝得要做些什么,祭祀要做些什么,瞧南宫优的口吻便知,今晚必定十分热闹。

“就你一人么?”未央掀开幕帘,朝着屋外瞧了瞧,没瞧见熟悉的身影,颇有些失望道。

南宫优打开折扇,掩住口鼻将未央从幕帘处拉开,道:“你还指望谁来看你啊,秀大哥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对南宫漠自杀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哪会关心一个与南宫漠自杀有扯不清干系的你,父亲呢又一直在宫内,甚少回家,南宫梦吧,至今在百草堂未曾回来,这不剩下我是闲人一个,还有谁能有空探望你呢?”

想起那日无意听见南宫秀与卜茵茵的对话,南宫优心却是一沉,秀大哥口中的报仇是什么意思?他这般关心南宫漠又是怎么回事儿?

南宫优片刻的呆立,让未央感到奇怪,她在南宫优面前挥了挥手,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被你这一身臭味给熏晕了过去。”南宫优回神,随口应着未央道。

未央嗔怒,但终还是有错在先,故而没有过多为难南宫优。而南宫优趁着人多复杂,便将未央带离了幕帘,随后寻到了一个被先王冷落的嫔妃院落,给那位侍宠的嫔妃说了些好话,那嫔妃才允许未央在那儿将就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这衣服还是南宫优离开馥莲殿时,匆匆从一个小侍婢手中骗得的,当时那小侍婢瞧见南宫优朝着她走去时,两腿虚软的跪在地上请安的,这着实让未央有些哭笑不得。

南宫优在后+宫混的风生水起,南宫铭这个做爹爹的可知dào

?待到半柱香的时辰过去,未央才换上衣服匆匆随南宫优再次回到了馥莲殿。

而此刻的馥莲殿早已经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而未央却是在人群中劈出了一条小路,让她得yì

快速回道自己应该呆着的地方。

晚上的时候,未央依旧是一个人待在馥莲殿,馥莲殿外的某个祠庙内又是一通吹拉弹唱,用南宫优的话说,这国母生平就喜欢看戏,故而在国母回魂这一天,给她摆上一出好kàn

的戏,说不定就会挽留住国母的魂魄,从而将他安置在祠庙内,以护佑鲲韫一直昌盛下去。

这种做法实在有些荒诞,但这是鲲韫的国情,未央只能尊重,不能反抗。

想着明日就要真zhèng

的跟国母离开了,未央心中却是有些不舍,虽到了这个世界,她并非真zhèng

接触过这个人,但从一些言行上可以看得出,国母是真zhèng

的喜欢这个公主,且为了这个公主做了许多招人憎恶的事情。

“这下馥莲殿总算安静了!”不知dào

何时,幕帘外传来这一声感叹。

未央不知这屋外是一人还是两人,想着平日这些侍婢待自己的模样,她便不想去理会这群趋炎附会的奴才,于是她没有出声制止。

然,就是这一次没有出声制止,让她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落势公主没人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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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最近都快累死了!”空冷的屋子内再次传来声响,该是两个人闲聊家常的样式。

“你有我累么,翠翠!”先前说话的丫头一声埋怨,道:“这几天外面忙的累不说,还得要给那公主端茶送饭,唉,姑姑真是会差遣人。”

“嘘!”有人止住了先前那人的埋怨,小声道:“英姐,公主还在那地儿呢!”

“怎么可能,依她那脾性,怎么可能乖乖跪在那儿几天几夜,我想她定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出去,说不定跟哪个男的厮混在一起了呢?”叫被翠翠唤作英姐的侍婢,笃定的回道。

未央一听,气血涌上心头,却只得冷冷一哼了事,她原想着找那个侍婢好好聊聊,但现下还是不要出头的好,毕竟这不是惠兰轩,这里是皇宫后院,是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的地儿。

“英姐,还是小心点为好,再说这里哪有男人给那公主宠幸啊。”翠翠回话,声音比刚才要高一些。

“你以为我们这儿只有去了那话儿的内侍啊,不还有一些侍卫啊,童宠啊什么的么?”英姐说完,似乎记起一件事儿,后又道:“今天我去给固伦公主送换洗的衣服时,看见那位公主与一个男人打情骂俏的,那男人我认识,是德清王府的二王子啊!”

“不会吧,英姐。你没看错吧?”翠翠小声的确认道,后又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外界都疯传公主与优王子有扯不清的关系,原本以为是老百姓自己杜撰的呢,没想到啊……”

得了翠翠的话,英姐也不再遮掩,说道:“这是真的,专职伺候长公主的小桃花就常常回来抱怨,说长公主天天砸自家屋里的物件,弄得满屋子都是碎片瓦砾,而她天天都得收拾。有一次还因划伤了手被长公主骂了一通。这长公主啊,也不是什么好主子,天天一副天下我独大的模样,哼。要不是她是先王御赐的长公主。不然早就因被加兰国王子退婚的事儿撤掉这公主的身份了。”

“嗯。可这事儿也怨不得长公主啊,谁叫那王子看不上公主呢?”翠翠有点软心肠,道。

“哼。这背后的事儿谁知dào

呢?”英姐一副过来人的身份吁叹一句。

翠翠是刚进宫的丫头,一点心机都没有,但这英姐却是老滑头,在宫内待了有近十四五年的光景,进宫时是脆嫩嫩的小丫头,没想到一转眼便成了一个满眼世俗的老丫头。

“跟你再提一件事儿,但这事儿我也就只跟你说,旁人我是不会说的,这是要命的事儿,我之说一遍,你听见了便听见了,别挂在嘴上,要将他咽到腹里,没听见就让当耳边刮了一阵风,也别来追问我。”英姐说这事儿的前缀颇有些神mì

,立即勾起了翠翠的好奇。

“什么事儿呀,英姐?”翠翠压低嗓音,怯怯的问道。

这英姐也有些害pà

,屈着身子与翠翠拉近了些距离,才放心的说道:“还记得八年前,那位公主跳湖的事儿么?”

“倒不是我记不记得这事儿,而是我那时还未入宫呢,只听父母在饭桌上聊过,也曾听说书的先生提过的。”翠翠小声的打断英姐的话,回应道。

英姐不想被翠翠打断,拦住了翠翠欲往下说的嘴,继xù

小声道:“那公主跳湖之前还寻到馥莲殿找国母呢,然后才出的那事儿。”

“这有什么的,世事无常而已,那公主许是遇到了什么意wài

之事,并非自愿跳湖的。”翠翠又再次插口。

这次轮到英姐不高兴了,她砸吧几下唇,那声音在空寂的屋子内尤为响亮,未央都能想象得出那英姐咂嘴的姿态,随后才道:“你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当时都不在场,你怎么知dào

她是遭了意wài

呢?再说了,你咋老爱打断我的话呢,想当初我都不敢打断姑姑的话。”

许是收到英姐的埋怨,翠翠之后便没了言语,只听得英姐絮絮叨叨的讲了一通,无用之语不少,有用的却有一条,便是他们口中的那公主就是未央,未央跳湖之前是去寻国母的,入了馥莲殿之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匆匆离开,离开的时候被英姐及几个随行的侍婢撞见,见到当时的未央哭的跟泪人儿似得,而英姐他们给未央跪地请安,都未曾得到未央的正经搭理,之后从德清王府便传来公主跳湖的事儿。

翠翠大致听了个明白,后又是一脸无辜:“英姐,这事儿我早就听说过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是国母责怪了公主,公主受不了才会想不开的。”

英姐听罢,又是一脸怨气,道:“光这些当然不能要了我的命,这些都是宫内公开的秘密,但唯有一件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事儿,那就是……”

之后的声音就没有听见,未央附耳于幕帘处时依旧没有听得真切,许是这英姐怕事情败露,便依附翠翠的耳边说话。

许久之后,才听到翠翠一声惊呼:“国母与庆王爷?不可能,这不可能,国母它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庆王爷早就搬到自己的番地生活,那两人怎么可能?”

“嘘——”英姐死命抵住翠翠的唇,让她小声说话,之后才说道:“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都跟你说了,这是要命的事儿了,你还在这咋咋呼呼的,你想害了我不成?”

“翠翠不敢!”翠翠连连摇头,紧张的回话,后警惕的瞧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任何异样以后,才小心的回话道:“那庆王爷怎么会与国母在一起呢?而且国母还是在无侍婢,守卫在场的情况,独自会面庆王爷,难道他们两人真的有…….”

“说起这个国母啊,我还真替她感到惋惜啊,当初是庆王爷提出要娶国母的,两人是在赏灯会上结实的,当时是国母主动挑着一盏灯谜邀请京都的才子解谜题,这庆王爷当时年轻气盛一下子解了三道谜题,后两人相识相知,庆王爷提出要娶国母时,首先反对的不是老先王,而是国母的父亲,他原本就想将国母送入皇宫作太子妃的,也就是年轻时的先王。”英姐细细回忆了一番,然后才缓缓道出这国母的事儿。

“还有这事儿!”翠翠疑惑的反问,后又一想道:“难道,当今皇上并非是先王之子?”

“嘘,你咋想到这茬子上面了!”英姐赶紧上前捂住翠翠的嘴道,紧张的朝着门外张望了一下,确定只有他们两人以后,才瘫软身体道:“我想啊当时公主跳湖,大抵就是不相信自己喜欢的国母竟与自己喜爱的庆王爷有些联系,故而才会选择跳湖,连着脾性也变了,变成一个好色成性的公主。”

“公主喜欢庆王爷?可是那时候的公主才多大啊,庆王爷那年岁可是要做他父亲的人。”翠翠甚而有些不相信道。

英姐鄙视一眼翠翠,后砸吧几下嘴唇,道:“老先王那么大年岁了还娶了加兰国的一位小公主呢,那小公主也就十四五的模样,嫁过来的时候老先王已经三十五六遂了,按理老先王应该算是小公主爷爷辈儿的人了,不还做了老先王的妾,再者那小公主可黏着老先王了。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魅力,小时候的公主天天黏着庆王爷,还一口一的说长大后要嫁给庆王爷做妻呢!”

未央蹲在帘幕那儿听得久了,起身时却发xiàn

脚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腿脚传来的阵阵酥麻感让她无力招架,起身时一个步伐慌乱,未央踉跄几步撞上帘幕,厚重的帘幕因此抖动的厉害。

英姐与翠翠发生了异样,机警的起身朝着帘幕处瞧了瞧,在看到帘幕平静以后才稍稍放下心来,继xù

聊着有关未央的话题。

而帘幕内未央这方已经忍到了极限,刚才那几步趔趄扭伤了脚,揪心的疼让未央大口的喘息着。就在此时,帘幕突然被打开,站在帘幕处的却是个素冠黄衫的俊朗少年。

“王妹!”虽是个少年,但是说话的口吻却是浑厚低沉。

未央早已被那锥心的疼搞的心烦意乱,又被陌生少年唤了声王妹,便更觉得心烦气躁,没好气的回道:“谁是你王妹啊!”

“你不是王妹,难道还有别的人是孤的王妹么?”少年缓步入了帘幕,走到未央身前时,伸手扶住东倒西歪的未央,道:“王妹,你这是偷听那两个贱婢说话才弄成这样的么?”

“我没想偷听,谁叫他们说给我听得。”未央有点生气的回道,她不喜欢听别人在背后说有关她的闲言碎语。

少年将未央搀扶出了帘幕,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孤也不喜欢那些背后说人家坏话的人,故而我听到那两个贱婢聊王妹的碎语时,便立即命人将两人给杀了。”

“杀了?”未央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看扶着自己的少年,心中一颤,难道这个少年就是掌管鲲韫的权利者——苍云戈?

想到这一茬以后,未央生生将既要脱口而出的一句“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给咽了回去。

少年低头瞧见未央脸上的愕然,随后一脸笑意,道:“王妹何时变得如此敏感,以前的你不都是冷眼对待生死么?上次也是,竟然跳下城墙选择自杀来要挟孤放了南宫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昔年献身惠兰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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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不是别人,既是鲲韫大国的皇帝——苍云戈。

其实一两个侍婢死在宫内这本身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皇宫大而深,死人是常有的事儿。

“王妹那日在城墙的一番说辞,颇有些悲壮,令孤甚有些感触,孤当时想,若是王妹身为男儿,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苍云戈依旧搀扶着未央,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见未央不答话,便又开口说道。

腿上的酥麻感终于消散了些,未央这才直起身面对着少年,之前未央以为身为君王者必定会是个庄重肃穆且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之人,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却是个别有风味的美人儿。

脸若雪莲白净不染风霜,眼睫翘长密实,深灰瞳,丹凤眼,唇瓣似两抹飞霞润且艳,齐眉刘海将眉宇间的戾气掩去了半分,恰是这半分掩饰终成就了眼前的美少年。

“民女早已卸去了公主这个身份,皇上也不必一口一的唤民女王妹!”却不是未央少不更事,不知dào

如何在皇上面前说话,而是她就苍云戈方才那毫无理由的杀害侍婢这件事儿有些不满。

这手暂时是抽不回来了,故而未央便也没有做过多的挣扎,顺从的由着苍云戈牵着。

苍云戈听罢,松开了手。眸色一下暗沉,后厉声问道:“孤何时收回了王妹的身份,国母在世时便说过,王妹是她的心头肉,让孤好生待你,这次若不是国母临别之前的一道口谕,孤也不会下那道旨意。”

未央听明白了苍云戈的话,他的意思很明显,将责任全都推给了国母,而他自己却是个无辜受怨的好人。不过即使明白了皇上的话。未央也不打算就此妥协。

“民女并非想要责怪皇上。且也不敢责怪皇上。民女也知dào

若不是有国母的宠爱,自己也不会有这个身份,在民女护国母身体的这几天里,想了许多之前的事。终能理解国母的一片良苦用心。”未央胡扯一些碎语。该是想搪塞一下苍云戈。

苍云戈负手在未央面前来回走了一圈。这才停了下来,道:“孤从一进门就觉得奇怪,但一直想不通奇怪在哪儿?现在听王妹那一番话。终有些明白哪里奇怪了,王妹与孤之前所认识的王妹不一样了。”

未央心中一颤,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她赶紧低下头去,更为警惕起来,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害pà

,但即便是这样,未央依旧是忐忑不安。

“如何不一样,以前的未央不过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现在的未央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平民百姓。”未央硬着头皮应答着苍云戈。

“好一个未经世事,好一个人情世故!呵呵,以前总听人说王妹的坏话,说王妹只知dào

收集天下美男,过着眷宠数百,夜夜笙歌的生活,现在才知dào

王妹还是个有学识的人。”这苍云戈一笑起来时,却是个人畜无害的模样,像极了邻家小哥的模样。

其实未央已经无力招架苍云戈,若不是还有一口气挺着,怕这未央早就装死晕过去了。

终尝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滋味,这滋味还真是尤为的不好受。

未央与苍云戈的一问一答中,过去了将将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里,苍云戈甚少再提那两个侍婢的话题,也不提国母的话题,只说了一些外人对未央的印象极为差,让他这个做君王的尤为犯难,之前有国母压着,他还可以松一口气,但现在国母飞天离世,未央少了一个依靠,朝中有许多人便提议要撤回未央公主的身份,且一定要按照鲲韫历法来处置这个昏庸无能,害民无数的婬+荡公主。

未央不曾想过自己的一些‘爱好’竟让百姓愤慨至此,还硬生生加上了莫名的罪名,她未央何时残害过百姓了,要硬说有的话,那也是前辈们犯下的罪名。

“民女明白皇上的意思,并非是皇上要撤回民女的公主身份,而是民女早已厌烦了这个身份,而选择放qì

的。”未央替苍云戈说出了他心中的话语。

拐了好几个弯,岔了好几条路,终还是将话题引到了这个问题上,果然皇帝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自未央将这话说出以后,面色暗晦的皇上才真zhèng

放心下来,道:“今日王妹如此大度的让出公主身份,了却了孤的烦忧,还真是有大将风范啊,孤甚有些佩服!”

这些马后炮却是未央不喜欢听得,见苍云戈已经心满yì

足的撤回了自己的公主身份,未央竟从心底滋生出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六日七夜的守候,所遇到的事情让未央着实心累不少,身体上的累或许还可以忍着,但长时间没有人关心她,甚而连父亲与她只相隔几里都不曾来看望,着实让未央体验了一把人间冷暖。

这守夜七日,最终的结果便是拿去了自己的公主身份,在未央看来,这皇帝却不是个善主儿,果然这个世界的男人不能用外表去评判,终记起来了,以前那两只鬼差曾说过,不要恋上这个世界的男人,连匹公马也不行,不是因为这有什么诅咒,而是这个世界的男人大多都是罂粟,只可远观,不可触碰。

回到惠兰轩时,早已经是第九日的早晨,困乏的极为厉害,一入了自己的房间,未央便奔向自己的睡榻,扑通一声直直将自己摔入丝被之上,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下去了。

还未睡的很长时间,未央便被某物给倒腾醒了,她使力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起身翻找了一下丝被,没搜到任何物件以后,便又实实躺了下去。

这下去却是引来一阵惨叫:“啊!好重!”

未央被这声惨叫给扰了七分睡意,甚是恼火的再次起床,猛地掀开褥被,才瞧见褥被之下藏着一个白花花的美男儿,这美男儿眼角还泛着泪光,脸上却是一副怯兮兮的模样瞧着未央,满脸涨红说道:“公,公主,昔年不是有意说公主重的。”

“昔年?”睡意还未全消,只是看到这幅白花花的躯体,男子半遮半掩的模样又着实引了未央的注意,只不过未央倒是记不起曾认识这个男子,故而这般疑惑问道。

这昔年见公主不识得自己,便垂面失望道:“原来公主已经不识得昔年了!”

瞧见丝被下的男子失落的模样,未央便又于心不忍,将丝被给男子重新盖好以后,便细细回忆了一番,终模模糊糊忆起之前醉酒曾去过相公楼一次,印象中好像曾与这个叫昔年的男子说过几句话。

这才低头看了一眼独自黯然神伤的男子,道:“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昔年不必公主公主的唤我,我识得昔年,方才是有些不相信你会离开相公楼寻到我这地儿。”

“公主?”昔年抬眼,却是满眼泪光,道:“就算公主不是公主,但在昔年心中,我依旧是公主的侍宠,上次公主说我身上没肉,摸起来不舒服,故而昔年这小半月里都在吃肉,现在身子已经壮实许多了,昨夜缠着阿镜要来出相公楼的地图,便是想让公主瞧瞧昔年。”

躲在丝被之下的男子,缓缓掀开丝被,将白花花的身子再次展现在未央面前,而脸色却是越发的红润。

未央一眼瞥见原先摸起来瘦骨如柴的身子,现在却是肉质满满的模样,便立马羞红了脸,速速偏过头去,道:“天冷小心着凉,你快快将衣服穿起来吧。”

“公主,昔年这身子肉难道还不能引起公主的兴趣么?”复又暗沉下去的瞳眸,昔年失望的说道。

“并非如此,是我累了,想要歇息,昔年在这儿,我如何好好歇息。”未央转身,背对着昔年说道。

昔年不放qì

,起身抓住未央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道:“公主,昔年,昔年想要伺候公主睡觉。”

就在这尴尬的氛围内,未央有一瞬堕落的想要借昔年的怀暖一下冰寒的心,自南宫漠离开以后,她已经无法在对那个男子用心了,在加之未央在馥莲殿这几日的遭遇,实在需yào

寻个人聊聊心肠。

但这人不能是昔年,不能是相公楼的人,现在的她不是公主,已经无法护佑相公楼的一切,现在这个昔年突然出来,会不会给相公楼引来不测,这还是未知数,未央如此思量着。

“昔年暂且睡在我的榻上,醒来之后还是速速回相公楼,告sù

阿镜不要轻易让相公楼内的男子出来。”未央叹了口气,又道:“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将你们揽在身后了。”

昔年却是失望之极,但听到未央的言辞以后,又觉得自己这番作为有些唐突,故而脸一下子燥红不已,道:“今日是昔年唐突了公主,是昔年的错,本该受公主责罚,而公主宅心仁厚并没有责难昔年,实属昔年之幸,昔年这就回去将公主的话带给阿镜。”

说完,昔年便利索的将散落在睡榻里侧的衣服穿好,随尔一转眼的功夫便在睡榻上消逝的无影无踪。

见昔年离去,未央这才松了口气,待了小会儿见昔年没有返回的迹象,才又回到睡榻上,却不想前一个昔年刚走,后又来了个不速之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得不嫁于花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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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速之客不是别人,就是花临凤。

几日不见,他却越发的光鲜明媚,斜靠在门沿上,闲闲瞧着未央这处,道:“我还以为会看到一幕鸳鸯戏水的画面呢,没想到公主竟冷眼拒绝了那个相公。”

未央无言,只是笃笃走到门口,使力将花临凤向外推去,边推边说:“你给我出去,给我出去!”

花临凤被未央挤兑的不行,便用双手钳住未央的两肩,凑近瞧了一眼未央,见她双眸微微红肿,便勾起嘴角,淡淡一笑,道:“这几日,你还真是辛苦的很呐!”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未央没好气的回答,依旧使力挣脱花临凤的钳制,道:“放开我,在不放开,我可要喊人了。”

“你大可高声求救,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来救你。”花临凤颇有些自信的说道:“如今的你还有谁能来施救呢?”

这花临凤的话虽不好听,但也是实话,如今被撤了公主身份的未央怎能如从前一样,朝夕有人看护,但她又不想在花临凤面前失怯,故而两手叉腰,佯装镇静的模样道:“就算没了公主身份,我还有德清王这个靠山呢。”

花临凤眸色一沉,后干干收手,自顾自朝着房内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不习惯没有公主身份的生活呢,没想到你依旧是挺自在的活着,有相公为你暖被窝,有人伺候着,与有公主身份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我就想嘛,这邵央公主没了,你会如何生活,现今看到了,却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的感叹。”

“花临凤你闭嘴。还有给我快快消失,我告sù

你就算没了公主身份,我一样有办法治你。”未央嘴硬,一点也不示弱。

入了冬。天气越发阴寒。屋外虽有灿灿阳光。但北风呼啸,这气温却是出奇的冷。未央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小锦。红莲也未曾见着一面,独自一人入了屋子,也是一人生的火炉,这才将房间给暖了起来。

可是刚刚暖的屋子,依旧还透着寒气,花临凤走到阴暗处的时候说话,却有白气在眼前氤氲开来,虚虚掩了那俊秀的脸颊:“没有人给你暖被窝,就让我来行行好吧。”

说花临凤无赖,之前是虚话,但现在看来花临凤这人果然是个无赖,这里可是女子的厢房,他怎可以说留就留下来,还不羞不臊的说出那番话。

“出去!”未央再次冷声逐客。

现在的未央确实没精力搭理花临凤,但这花临凤又是一副‘我不出去,你奈我何的’的作态,转身便朝着靠窗前的木榻走去,很顺当的坐在木榻上,随后朝着未央勾勾手,道:“给为夫沏杯茶!”

“为夫?哼,这婚还没结成呢,给你沏什么茶?”未央冷哼一声,怒气走到花临凤身前,指着花临凤的鼻尖斥责道:“你还真不要脸,我都下了逐客令了,还不给我出去。”

花临凤眸中含着不明寓意的笑意,随后拿起榻上在小案桌上摆放的水杯,闷声喝了一口,脸色平静的说道:“这水该是放了几天没换啊,连着茶里都有灰尘粉末了。”

瞧着花临凤那般温雅的喝一口陈茶,未央心中暗暗高兴,不停的在诅咒花临凤快快中毒身亡吧。

然,这个无聊的诅咒却是任何作用都没有的,看着花临凤完好无损的坐在榻上,满目含春的瞧着自己,未央这心便是一下子沉落海底。

“你来惠兰轩到底有何事情?”未央终还是妥协了,她泄了气的问道。

见未央神气有所缓和,不似刚才那般紧张,花临凤也放心了下来,他起身走到威严身前,将未央拥入怀里,道:“我说的话不假,你下个月十五便要嫁到花府,但不是做妻,而是做妾!”

未央脑袋一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妻,而是妾?花临凤已经有了正房妻子,为何之前还要向国母提出那样的要求,这男人按的是什么心,纯碎是为了戏弄她么,但他与她之间并没有任何挂扯,为何,这是为何呢?

“我不是说了我会退婚的么,怎么又提及这事儿了。”未央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死命挣脱花临凤,而是乖乖停在花临凤的怀里,闷声问道。

“可最终你还没来得及提退婚的事儿,国母便飞天离世了,如今,皇上为了摆脱你,定是要将你关入大牢的,但是我为了救你,亦或者是为了报答你曾替花府做过一些事的感恩,我又在皇上面前从提了此事,皇上甚是满yì

,便许了这个日子。”花临凤的嗓音暖和,却带着几分讽味儿。

以前他攀附未央,是为了寻找未央身后的靠山——国母,现在国母离世,这个权势网也轰然崩塌,连就自己也地位不抱,他为何还要娶她?是为了来嘲讽她么?

“我不嫁,之前不嫁是因为我心中有南宫漠,现在不嫁,亦是我心中有南宫漠,你不是男人么,不是讨厌自己的妻妾提及自己喜欢的人儿么,那你为何知dào

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以后,还要娶我?再者,你之前要娶我是因为有国母,现在娶我又是为何?哼,难道是为了羞辱我么?”花临凤这人并非是个热心肠,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儿,都会经过深思熟虑。

花临凤松开未央,脸上依旧挂着鬼魅的笑颜,道:“我并非要羞辱你,而是想要得到!得到自己想要的物件,你现在就是我想要的物件,故而我会不择手段的将你弄到手。”

这话从花临凤嘴里说出来。倒显得有些阴郁,未央能够感受到这其中的危险正步步逼近自己,她之前或许能够通过一己之力退了这婚,但现在的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花临凤的话一直在未央耳里盘旋不去,那日花临凤匆匆说完这些话以后便离去了,也不曾在惠兰轩多做停留,仿佛是他特地来告sù

未央这一切的。

第二日,林内侍便提着苍云戈的圣旨来了惠兰轩,这圣旨却与花临凤说的分毫不差,确确实实是去花府做妾。而这月末花临凤要娶的却是佘氏染坊的当家人——佘千千。

佘千千这个名字未央熟悉。当初刚刚魂穿到这儿是,遇到的第一个千金小姐便是这佘千千,印象中只觉得这个丫头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也应该是才情极好的女子。但这么好的人儿嫁给了花临凤却如那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般模样。糟透了。

不过自己命运还如浮萍一般漂漂不定。怎有时间替人家扼腕怜惜,故而也就当时接圣旨的时候有了如此无聊的遐想,之后便没了这个想法。

自接了那道圣旨以后。未央天天便只许闷在惠兰轩里,听私下的侍婢议论,说若是她还是个公主的话,早就有许多达官显贵来王府送礼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凄凄静静的度日子。

未央觉得却是有如此的改变,若是平常时候红莲定会为她跑前跑后,现在连叫个人都十分的吃力,而那小锦在她离开惠兰轩去宫里的第二日,便被差遣到司药局帮忙,连着未央回到惠兰轩以后,数日都没见到她身影,去司药局也大都被司药局的掌管给好言拦了下来。

这惠兰轩实实在在变成了冷宫模样,尤其是冬天,绿叶逐渐褪去,枯木丛丛入目,便是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式,未央着实有些不适应。

不过还好的是,南宫优时常寻个理儿来惠兰轩看她,这不,今日又腆着脸闲闲散散的出现在了惠兰轩,提着酒壶步履紊乱的朝着假山亭上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口齿不清的唤着:“四妹,四妹,二哥来看你了!”

当时的未央正在凉亭内打太极,所谓打太极就是惠兰轩太闲淡了,未央终日恍恍惚惚的等着嫁给花临凤,这日子不想过也得过,故而便被未央利用起来打太极。

这一招一式,推拿助力还那么像回事儿,但于醉酒状态的南宫优看来,实在是有伤大雅,这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式,干嘛张开双腿,展开双臂,弄得像是要人投怀送抱一样。

“四妹,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南宫优寻了个石凳坐下,看着十分专注的未央,道。

“在打太极!”未央随口回应。

南宫优单手撑着头,歪歪斜斜的瞧着站在阳光处的未央,道:“太极是为何物,还需yào

四妹你动手么?”

原来这厮不知dào

太极这一说,未央收起动作,调整声息,这才回到石凳上,瞧了一眼双眸微醺的南宫优,问道:“二哥,你又喝酒干嘛呢?”

“四妹要出嫁了,我高兴而已,所以多喝几杯,没想到这宫廷琼浆甚是好喝,便贪了几口,没想到…”南宫优虽是醉酒,但醉的儒雅且性感。

松散的发丝遮住散开的双襟,虚掩大半裸露在外的胸膛,胸口两抹茱萸却是娇嫩欲滴的模样,加上此刻南宫优满脸红霞,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那就不要贪杯,上次我也是喝了这口子酒,不小心给人家天了麻烦。”未央未曾提及相公楼,也不想提及相公楼。

“记得上次四妹过成人礼的时候,我还送了个小侍宠给你,可是没想到你竟将他给杀了,呵呵,我还真有点惋惜,那个绫仙儿伺候人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好,若不是我求万花楼的老妈子介shào

,她定不会将自己藏着的好货色给我。”不知是醉酒神志不清,还是有别的意图,南宫优竟又提及了绫仙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临嫁之前选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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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心中微颤,不想这南宫优心中还惦记着绫仙儿那事情。

“二哥,说这话有何用意?”未央沉下脸色,装作不高兴的模样回应。

南宫优抬头,微微抬头,醉意深了些侧向未央身,神mì

兮兮道:“绫仙儿那事儿我知dào

,四妹定不是因为他没伺候好而杀了他,而是想杀了他,四妹,我说的可对?”

这问题让未央难以回应,她怔怔看着熏红双颊的南宫优,不知dào

这二哥是真的醉酒还是假意探风。

“哼哼,四妹啊四妹!原来你也有心思藏掖着不跟我这个做哥哥坦白啊!”南宫优凑近未央,一股子酒香在未央周围弥散,继而这南宫优又道:“秀大哥也是,总是不跟我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袒露心事,总将事情闷在肚里,让我看了十分不爽快。”

这番话语的背后是否又暗藏了多少心机,未央不敢想象,她更愿意相信南宫优必定是受了什么打击,才会每每来惠兰轩都是酒意连连,且说出的话也只是他的酒话,不可信,也不必当真。

“二哥不必这般烦恼,我已经成年,自然有些话不能与你亲近的说。”未央安慰道。

不想这南宫优竟犯起了倔,打开未央安抚他背后的手。道:“不能与我亲近的说,那怎会与那花临凤说,这次南宫漠寻死,背后捣鬼的就是花临凤。呵呵,四妹口上说着爱着南宫漠,那怎得与花临凤厮混在一起,还恬不知耻的做了花临凤的妾。”

这话从何说起,她从来都是真心待南宫漠,即便最后南宫漠还是离她而去,她都没有勇气将南宫漠从心尖儿上剜去。除非那一次。那一次鬼使神差的与花临凤做了那事儿,但后来也十分懊悔,只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愚蠢。

可他从来都未曾想过要害南宫漠,那南宫优这番话是从何说起的?

“哥哥这番话的意思。未央不明白。我与那花临凤认识并不长。怎会与他联合起来对待漠哥?”未央拍案而起,怒道。

南宫优起身,闷闷转头。提着手里的小酒壶闷头又是一口,道:“四妹,可知dào

此次大哥为何回来?”

“大哥回来与我有何干系,与花临凤有何干系?”未央气道。

南宫优侧目,将玉壶优雅的悬空抛出凉亭,小酒壶在半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便是一声脆响摔成粉碎,这才听得南宫优的回答:“为了复仇,向父亲及小皇帝复仇!”

未央只觉得这小小的王府内竟处处藏着危机,前一个南宫漠为复仇做了鬼,现在又来了个南宫秀,难道这世界的人都是一复仇为斗粮过活的么?

“二哥你这是什么醉话,秀大哥好端端的一个将军,怎会寻皇上复仇,甚而寻父亲复仇?”未央不相信的反问。

南宫优见自己的话得不到未央的认同,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在大哥的心中,夺走母亲性命的是你及”父亲,母妃临死之前,曾将他唤道身边说了些话语,此后大哥便将自己锁在羌秀院内,甚少出门,之后才应了先王的旨意随军出征北阜。”

“那皇上呢?他为何要向皇上寻仇?”未央不解的询问。

似是不愿意在说下去,南宫优竟黯然回眸深深望了一眼未央,后才道:“如今的皇上,或许不是真zhèng

的皇上,秀大哥也只是顺应天命,想要为鲲韫百姓谋些出路。”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但南宫秀看向未央时的表情又让未央有些疑惑,但终归不能在问下去,毕竟南宫优似乎对她嫁给花临凤颇有些微词,不然怎会说出那般醉话。

月末时分,天气越发阴冷,未央窝在睡榻上直到太阳晒屁股时才醒来。听到屋内动静的小锦,轻轻敲了一下门,问道:“公主醒了么?”

“醒了!”未央揉了揉惺忪睡眼,木然瞧着窗口处停留的几只小麻雀,便暖心的劝道:“小锦以后毋须唤我公主,只一声小姐就行了,若是可以,直接唤我央妹也行。”

没了公主身份,连着伺候的丫鬟也压缩了不少,德清王府的其他院子却是如往常那般热闹,这还真是有些讽刺,之前德清王的身份还是因着她是个御赐公主才顺赐的,没想到现在自己公主身份没有了,反倒是父亲及其他几个兄弟的身份越发的红了。

“今日,小锦还要去司药局帮忙么?”喝着热乎乎的羊奶茶,未央随意问着。

小锦站在身旁,静静的回话:“不去,今日要陪着公主出去选下月十五的嫁衣,还要走西厢穿东厢的勾起下月婚礼用的物件,所以司药局的掌管就允了小锦的假。”

想起在未央原先的世界,婚嫁的物件要么就是自己全程操办,虽然这样做的自己满yì

,但这过程真心累。要么就是父母操办好,两新人直接拜堂成亲入洞房,这轻松的很,也不耽误工作,不过婚礼的质量就不一定顺两个新人的意了。

之前虽没有亲自购置过婚礼的物件,但她也曾陪过两个女同事购置过,故而大致要买些什么东西未央还是知dào

的,但如今身处的鲲韫大国是个如同大唐盛世的古文明国家,购置的东西她还真有些不了解。

“买婚礼用的东西?这里的婚礼不是由家人置办的么?”未央偏头询问。

小锦少许为难的回答:“确实是由家人置办的,但是现下王府内…….”

虽然小锦为将话说完整,但未央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故而她断了小锦的话道:“知dào

,知dào

,不就是因为我没了公主身份么,所以事儿都得由我自己操办。”

“也并不是这样,主要是王爷这几日一直随着皇上处理朝内的要事,无暇顾及公主的婚事,加之惠兰轩的侍婢本来就少。所以只能由小锦一人置办了。”小锦小心的解释着。

瞧着小锦面露难色,未央也就不愿在继xù

问下去,简单吃了早膳过后,小锦拗不过未央的要求,只能带着未央一同前往京都大街上。

或许是没了这个公主身份,连出门时守卫都未曾苛刻的查牌,只是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未央,未央见状倒没放在心上,但小锦却不这样想,公主如今没了身份,但好歹还是德清王的女儿,怎可以收到一个奴仆如此对待,故而上前跟那守卫理论了一番,却不想最后还是被未央生拉硬扯了回来。

未央告诫小锦,不要这般对待守卫了,小锦见未央不许,心中憋屈的很,但总归小锦是个稳重的人,最后还是冷静的接受了未央的劝诫。

没了身份,连领个马车都收到限制,未央与小锦两人只得步行者去京都街上。

今日的京都好不热闹,虽然气温骤低,但挡不住老百姓出门逛街的热情,一条宽敞的大道上竟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好不热闹!

一大早的就有人出门逛街,倒是让未央始料未及的,这里的时代还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生说规律,这规律好,比未央那个时代要好很多了。

随小锦来到一家门铺前,小锦也不堪牌匾便闷头走了进去,未央微微支颌瞧了一眼悬在头顶的一方木匾上‘鹤庆家纺’四个俊秀大字,便才想到这里是鹤年晞家的铺子。

“未央?”一听到这声音,未央一头冷汗直冒,这家伙居然也在。

未央原本想着转身离去,不想让那人认出自己来,没成想这番动作却是越发的惹人注意,那人点开遮在眼前的布匹,奔奔朝着未央跑来,边跑便喊着:“未央啊,等等锦平!”

早知dào

这锦平与鹤年晞混在一起,怎就方才没记起这丫头是个常常的出宫的主儿呢?还真是流年不利。

未央立住,转身笑盈盈的迎着锦平,嘴里道:“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锦平啊!”

“未央,你过的可好?”一见面,锦平便板着未央的身子左右瞧了瞧,瞧见未央眼角依旧有些血丝,便担忧的说道:“当初锦平就曾闹到皇上那儿,让他撤了收回你公主身份的圣旨,他就是不听,还说我庇护这未央,这样做对未央不好。”

“锦平公主的心意我领了,但之后就不要在为未央强出头了。”因着身份悬殊,未央也只得毕恭毕敬的回话。

锦平一下子不太适应,她扭捏着说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以后唤我锦平就是了,在宫外没那么多规矩,再者瞧皇帝哥哥那意思,待到世人将目光从未央身上转移,便会瞧瞧恢复你的公主身份,未央只需在耐心的等上一阵便好。”

未央嘴上应着,心中却不想因此而害了锦平,她还是希望锦平不要在待自己这般好,毕竟她已经无法还给锦平任何东西了。

“今日锦平怎么这么早就偷偷溜出宫了?”未央瞧着锦平红扑扑的脸,便又询问。

锦平脸色一变,随后打了个岔子便自顾自的转身回屋,到了屋内才将未央拉至一旁,特别小心的询问:“你难道不知dào

今日是花临凤那厮大婚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喜服牵着未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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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喜服这件事儿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只是赶在婚礼的档口挑喜服却是有些仓促。

听到这句话,未央并未有任何不满,花临凤今日大婚,她是知dào

的,不过这与她挑喜服扯不上干系,今日出门也忘了看日子,才会碰上这么个巧事。

“他结他的婚,我逛我的街,两个都无关联,锦平公主不必介怀。”未央心平气顺的回应。

“那,未央怎得来鹤庆家纺了?”锦平拉着未央的手入了房舍内,便小声询问。

瞧见小锦那方已经与掌柜的攀谈起来,便又低头询问:“你还没有准bèi

喜服么?”

“哪有时间准bèi

!”未央苦耐一笑,随后道:“知dào

要与那家伙结婚到现在单单过去了几日,那几日我都没空出来选喜服,直到小锦到现在才有空陪我一起出来。”

未央不是没有空,那时只是有些抗拒,直到这些天才终缓过神儿来,之前说不嫁,她还有些底气,现在不嫁,却是会遭人口舌了,再者这婚毕竟还是皇上御赐的婚,凭现在的未央哪敢有一言半寸的反驳。

“那其他的人呢?其他的侍婢呢?”锦平不甘心的继xù

问道。

未央抚了抚锦平的背,缓了缓锦平的气。道:“没了身份,自然礼遇也与以往不同,之前的家仆就看我不顺眼,现在他们更是离的我远远的,父亲呐,几位哥哥呐都是没时间,再者他们都是大男人,怎适合给我挑喜服。”

“嗯,说的也是,不过这些侍婢还真实势利眼。居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就算不是公主,但好歹还是德清王的女儿呀,他们怎么可以那样对待你!”锦平愤愤不平道。

未央只是笑笑,没有回应锦平。这些都是人之常情。谁不想依附个权势过活。谁不想看到自己讨厌的人收到惩罚,未央明白,故而也无话可说。

锦平见未央不答话。便也住了嘴,陪着未央在房舍内瞧了瞧。

还别说,这鹤庆家纺的物件真的挺新颖的,无论花纹还是绣式都是一等一的好,与花氏布庄的布匹相比,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尤其那各色绣式暗纹栩栩如生,让人爱不释手。

未央想来,鹤庆家纺能够齐名四大布庄之一,便是这暗纹领了先,花氏布庄的布料极好,滑滑软软的招人喜爱,佘式染坊出的布料上色好,还有女红绣式也极好,三重山蚕棉没见识过,但听说三重山吐丝的蚕子养的肥肥壮壮,一个蚕子吐出的丝比普通的蚕子要多上两番。

而如今,佘氏与花式布庄联合,那可谓是双剑合壁,天下无极了。也不知dào

鹤家人有没有为此着急,或是想好对策。

“两位公主光临鹤庆家纺,怎不通告一声?”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身斥责,未央与锦平两人便一同转头,瞧向身后。

却见鹤年晞一身素白大褂,褂上描画的却是一副荷塘月色图。闲散的将发丝挽着发髻,简单的由一素色帛带扣紧,脸上虽有怒气,但眉眼之间的无奈也显而易见,见到锦平瞧向自己,便又偏头不理锦平,那样式像是故yì

躲避锦平。

“你们两个人怎么了?”未央瞧见端倪,便扯了扯锦平的衣袖问道、

“没怎么,就是我告sù

他,我喜欢他以后,便是这副样子。”锦平大咧咧的说道,丝毫没有羞涩。

未央张了张口,半响才说道:“早知dào

你喜欢鹤家大少爷,原以为只会闷在心中,没想到你却主动与他提及了,哼,你就不怕他害羞不与你见面?”

“怕,当然怕,我当时一时情急说出口,现在就反悔了,所以,所以一大早的就来他家的门铺寻他了。”锦平惴惴不安的回话,紧紧握着未央的手道。

未央瞧了瞧锦平越发红润的脸色,看着她握着自己手时那抖抖的样式,便知dào

锦平现在定是心慌不已,故而她拍了拍锦平的手,道:“不怕,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么?”

说完,便拉着锦平的手朝着正训斥家仆的鹤年晞走去,满目笑颜唤道:“鹤少爷,怎得就光光训斥掌柜的了,这掌柜的也没什么错,要怪只怪我们没有亮明身份,是吧,锦平!”

锦平垂面,闷闷点了点头,似是做错事儿的小丫头般不回应,未央见状瞧了瞧鹤年晞,发xiàn

他也是一副尴尬的面色,眸子只顾左右转动,不曾将视线定格在锦平身上,便用另一只手锤了锤鹤年晞的手臂,道:“难道鹤少爷也不识得锦平公主么?”

“识得,识得!”鹤年晞无奈,只能生生应着。

“那怎得不给公主腾个地方坐下?”未央说的倒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鹤年晞这才回神,侧身给锦平他们让了个道儿,随后指着身后通向后院的门指了指道:“公主,请!”

锦平抬头瞧了一眼鹤年晞,见他低头哈腰的一副奴才样式,便哼哼两人拉着未央往后院方向走,只是未央拉住道:“我还没有选好物件呢,公主先去喝喝茶,我随后就来,留着小锦一人在前面,我不太放心!”

“你也来气我,未央!”锦平拉着未央的手不肯放,未央的意思她明白,但想着一人与鹤年晞独处,她就有些不自在,故而倔强的想要拉着未央一起去。

鹤年晞见状,也道:“鹤庆家纺内有几件上好的喜服,原本就是给公主备着的,打算再过几日就送到王府内的,没想到公主提前来鹤庆家纺了。”

“给我?”未央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反问。

“确实不假,数月前,王爷寻到鹤庆家纺寻老父亲给公主准bèi

喜服,前几日喜服已经完工,原本想着今日便送到王府给公主试上一试,没想到公主却亲自来了。”鹤年晞这嘴确是油滑的很。

“可你不曾给我量过尺寸,怎知做的合不合适。”未央有些狐疑的反问。

鹤年晞屈身,道:“什么人穿什么衣服,合适什么尺寸,只要给年晞瞧上一瞧,便可知dào

,故而不必拿着尺子去量身。”

想来,前段时间鹤年晞去惠兰轩大抵就是为了看她的尺寸的,未央做了些联想,觉得合乎些情理,故而也没有反驳,只是担心小锦一人在外孤单,便推辞说:“既然喜服做好了,就拿来给我试一试,后院又没有什么可试衣服的地方。你们先去,我试完衣服就去寻锦平。”

锦平不满,直接道:“鹤年晞,还不快快准bèi

试衣服的地方。”

“遵命!”鹤年晞一脆声回应,便转身吩咐掌柜去收拾屋子给未央换喜服。

未央见状,无法只得随着锦平,鹤年晞二人入了后院。临走,还不忘嘱托小锦几句,让她在前面好生待着,无事不要随意走动,当然屋外的热闹也可以去看看,但不要走太远。

小锦一一应下,便随着掌柜又去瞧了几身衣服,而未央便也随着锦平入了后院。

后院宽敞,有十几间屋子并排树立,还有一条斜上二楼的木梯,二楼屋子皆是紧闭着的。后院两侧种着几棵月桂树及散在的几颗腊梅,院子一角还种上了翠竹,翠竹摇摇,腊梅绽放,浮香幽幽,整个院子便是静谧安和。

入了屋子,里面又是垂挂着各式各样的布匹,中堂正中央一副悬挂着‘金缕衣’三个字的牌匾,下方便是一凤一龙的两肩玄黄长衫。

“这是?”未央瞧着那两件衣服,有些熟悉,便问道。

“这是先祖给先王与国母制的衣服,这是样品,也是得了先王允许才挂上去的,这是鹤庆家纺的荣耀。”鹤年晞瞧着那两件衣服,满面肃穆,沉声回应。

未央瞧了几眼,见得确有几分庄重,故而弯头拜了拜,略表敬意。后便随鹤年晞入内厢,瞧见两个侍婢正从厢房内走了出来,便转头问:“你安排的这里试衣服么?”

“嗯,这个地方曾也是宫里妃嫔试衣服的地方,一般试衣服会直接送到宫内,但有的时候妃子得了国母的应允也会出宫试衣服。”鹤年晞一一介shào

着。

但在未央的心中,却不是个正经的画面,在他的脑中却是一副香艳无比的画面,一个光裸着后背的女子在屏风后面换着衣衫,而一个男子瞧瞧趋近的画面一直挥散不去。

这副无聊的想象,是被锦平的推搡给抹去的,只听锦平推着未央的手臂道:“快去试试,让我看看未央穿上喜服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未央无意换喜服,毕竟这婚并不是自己想结的,再者在这里还有个鹤年晞,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换衣服呢,故而回道:“还是回家去试试吧,有问题在来寻鹤年晞解决。”

锦平不乐意,非要未央当场就试,推脱不掉锦平的央求,未央只得入了屋子换喜服,而锦平拉着鹤年晞出了房间等待。

屋内有些昏暗,好在有几支火烛给未央照明,未央走到放喜服的地方,抚摸着那艳红崭新的鸳鸯绣式,心中却是一阵心跳,若是这新郎换作是南宫漠的,此刻的她定会蹦蹦跳跳的穿上喜服给南宫漠看,可,现在这喜服却只得自己一人欣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京都街头一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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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红,醉了女儿面,饶是郎,逐了天涯梦。

南宫漠啊,南宫漠!你怎可负了那一片赤诚心。

展开喜服时,贴身站在长镜前看了看,未央只觉得这喜服红艳艳的有点刺目,故又重新折叠放回了原处,一想到南宫漠,她便没了心思去试这喜服。

开门瞧见锦平倚在鹤年晞肩头,一副惹人艳羡的模样,让未央更是酸涩不已,默默起步离去。不想鹤年晞警觉,他转头看着闷头离去的未央,将锦平扶正,便出声道:“喜服不合公主的身么?”

“不要公主公主的叫唤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未央忽而无理由的发怒,将鹤年晞,及锦平给吓住了。

锦平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未央还在为没了公主身份而生气,故而上前抚了抚未央的后背道:“未央不要着急,待到过阵子,皇上平了怨气,我就去给你说说。”

许是知dào

自己失态,未央闷着头,对着锦平说道:“不用,刚才是我失言了,现在我没心思是喜服,烦请鹤少爷送到惠兰轩去。”

锦平还想说些安慰话,却被未央给拦了下来,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未说便匆匆离开后院跑向前厅。

见到小锦不在,以为她去街市上瞧热闹,便出去寻小锦。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未发xiàn

小锦。只见得宽阔的路两旁站着许多的人,他们或开心交谈,或撒花欢庆,皆是一副喜气的模样。

“早就觉得这花家大少爷与佘府千金,郎才女貌,绝配啊!如今,呵呵,果然喜结连理。”

“那可不,佘府千金知书达理,温雅贤淑。花家大少爷。也是一仪表堂堂,聪慧之人。”

“唉,就是不明白,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傻到要娶一个落势公主。且这公主在外的名声还不好。唉!”

“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即便这公主落势,但他父亲德清王还是当朝皇帝的红人呐,呵呵。这用心也够深的,再者他不嫌弃这公主的名声,娶了她,也是他宅心仁厚,我们可都很佩服呢!”

这声声讨论,让未央心中越发的难以接受,花临凤这卑劣的家伙到底给老百姓吃了什么迷魂药,怎得个个都替他说好话。

不想在人群中听这些碎语,未央只好缓缓朝后退去,不成想,此刻花临凤迎接的喜轿从原处醒来,百姓一个激动,纷纷朝前围观,人来多,将未央挤撵着朝前走去,一个步伐不稳却被后面某只手给推到了路中央。

未央一慌,连忙朝着退去,掩到众人身后,只是又遭一轮挤撵,将未央推搡到了路中央,未央不明,只低头一看,脚下全是花花红红的糖果,还有翠红的枣子,桂圆之类的果子,抬头一看远处行来的喜轿旁,两个侍婢正在奋力的将篮子中的果子抛上空中。

原来这老百姓疯狂的朝前涌是为了捡拾这些东西啊,未央这才明白过来、

这一瞧不要紧,竟与高头大马上的花临凤视线交汇,四目相对,却是不是一副感人的场景,马上的人儿一身大红鸳鸯绣式锦衣,身披一艳红绸花,头缀金色发冠,眸色冷峻,英气逼人,原来穿着喜服的他是这般模样。

见花临凤眸色阴冷的面对着她,未央立即回眸,漠然朝着人群挤去,若是换作喜欢花临凤的姑娘瞧见这场面,定是会伤心欲绝.

但还好的是,是她看到的,不打紧,这算不得什么,毕竟自己心里没有他,没有他,没有他…….

好奇怪,为何她眼睛会有湿润的感觉,为何渐渐有心塞的感觉,未央一边走着,一边抚着心口,此刻的她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未央很奇怪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公主,你怎么了?”一路寻未央的小锦,在人群中瞧见未央抚着胸口,走上前扶着未央,担忧道。

见到小锦,未央这才抬面道:“没事,就是突然之间心口有些透不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医馆?”小锦着急的四处张望,道。

未央深深吸了口气,觉得缓和了些,便拍拍小锦的肩头,安慰小锦道:“现在好多了,小锦该挑选的东西挑好了么?”

“差不多了,就剩下公主的喜服了,听鹤少爷说喜服已经命人送到王府了。”小锦搀着未央朝前走着,一脸担忧的看着未央,些许心疼的说道。

“那便好!”未央气儿终于顺了些,低头看了看小锦手中的素锦包裹,道。

两人朝着回王府的路走去,却不想还没有走出人群,身后便传来一声厉问:“公主,你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这声厉问,原本还安静下来的人群,霎那间像是炸开了锅般嘈杂起来,各种议论声充斥街头巷尾,未央顿觉脸面尽失,打算着低调离去,却不想身后的人不依不饶,直接上前扯住她的手,道:“别想着躲,我都看到你了。”

“公子是否认错了人,我只是一介平民而已。”未央垂面,无气力的回应。

未央不想与花临凤在这地方有所交际,且这人也太胆大妄为了,晾着他的新婚娘子在大马路上,竟追来寻其他女子聊天。

“哼,能认错么,你的身子都被我瞧了个够,腋窝处的那抹红胎记,脸颊上的那点美人痣,都是邵央公主的明显特征啊!”许是这话不能当面公开说明,花临凤竟不羞臊的在大街上贴身附耳于未央,道。

众人更是一阵惊呼,恰在这时,得了人群中一句高喊:“花府大少爷,你可别你家娘子晾在大马路上,自个儿另寻新欢啊!”

“对啊,对啊!”

人群适时附和着,这看热闹的氛围越发浓厚。

未央顿时觉得羞愧难当,她转身原本想着扬手给无耻花临凤一耳光,最后看见他的艳红大马褂便又住了手,冷声道:“花公子,热闹归热闹,但也别过了份!”

“啊,那不是万花楼的人么?”人群中又有人领头呐喊,说出话却是未经考证的胡言。

随尔又是一声惊呼:“怪不得啊,怪不得啊!”

言语的讥讽味儿浓厚,未央实在忍不下去,眼瞧着花临凤眸中也含着讽味儿,便觉得奇怪,你这男人怎得不觉得丢脸,被众人这么说着还好意思的站在这里。

未央觉得无趣,便不理众人的嘲弄,黯然转身离去。

“妹妹!”才起步离去,未央又被人喊住了。

说话的是一直待在轿子内的佘千千,她见花临凤将自己晾在大街上不管不问,而与一个女子聊天,便命人将喜轿抬到了未央身后,见未央要走才出口唤住未央。

“快来看啊,快来看,新娘子挨不住寂寞了,来瞧夫家的小妾了。”这人群有人高着嗓门呐喊。

花临凤瞧了一眼轿内头戴喜帕的女子,默然无声,静静瞧着未央的反应。

此刻的未央只觉得无趣,这一家人都有些无趣,故而不回应便继xù

往前走。可这佘千千却必须想放过未央,再声道:“妹妹,姐姐有话要说!”

未央顿足,侧面瞧了一眼轿子内端坐的女子,虽被面帕遮了面容,但从这软糯的嗓音便能听出这人儿必定是个貌美入仙的人儿。

“不必与我攀亲近,我不是你妹妹!”未央冷声道。

“今日见着妹妹,是姐姐的福分,若是妹妹不嫌弃,改日到府上坐上一坐。”许是佘千千还不知dào

未央即将嫁入花府,只以为这女子真的是花临凤在花娘楼认识的某个花娘,才有了这番说辞。

未央本想着对佘千千解释一番,但想来越解释误会会越大,故而只能回头默默离去,不想这出闹剧居然演变成为第二日的全城骚乱。

大家都传着花家大少爷新婚当日不顾新娘子,跑去关心一个花娘,后还不竟来了句感叹,果然是个男人,都逃不开花娘楼那些娘子的手掌心。

也就当日全京都大大小小的花娘楼着着实实猛赚了一把,直到破晓时分,依然有男客络绎不绝的朝着花娘楼奔去。

这事儿传到花临凤老母哪儿时,却是将她老人家给直接气晕过去,将花临凤唤道床前好好数落了一番,而浅浅娘到也得yì

了一把,一口一的说着:“看吧,看吧,不是我家墨桃一人风8流成性,整日只想着花天酒地,而是你们花家的男儿本就全是一德行,就喜欢往女人堆里钻。”

花临凤被老母训斥,佘千千心里高兴,但脸上却是心疼的在花母面前替临凤说话,说她能明白花临凤不是有意将她晾在大马路上的,再者男儿三妻四妾的是正常,若是临凤真zhèng

儿喜欢那花娘,就把那花娘给娶回家,有个妹妹一起照顾夫君,她也轻松点。

佘千千话虽说的好听,但也担心着花临凤真的将那花娘给娶回家,毕竟她好不容易促成了这婚事,好不容易入了花府。

想当初为了嫁入花府,她可是使了好多计,才用她的身换了花临凤的一句话:“我会想法将你娶回花府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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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临嫁之前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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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花临凤娶佘千千入花府,这其中也是隐着一些实情。

当初佘千千本不是嫁给花临凤,而是嫁给一官家老爷,那人年岁过了半百,瞧上了佘千千的美貌,便备了厚礼上门提亲。

这佘千千的父母是一百个不乐意,但奈何那官家老爷有结实的靠山,说若是不将佘千千嫁于他,他便毁了佘府,让佘府在京都站不住脚跟。

无奈,佘千千的父母也只能应下这等婚事,这佘千千是一万个不想嫁,故而以死相逼,甚而寻到了花娘楼,逼着父母及那官老爷说,若是不退婚,她就自此入了这花娘楼,做个万人欺的花娘。

官老爷也是气,怕佘千千真动了手,便假意退了婚,不想,等到佘千千回了府便又开始寻佘千千的麻烦。她被逼得无法,只能跳湖寻死,恰巧那日花临凤从惠兰轩回来路过护城河,救了佘千千。

两人自此有了联系,原先佘千千便仰慕着花临凤的俊貌及才情,且也听过如今的花临凤也是朝中响当当的人物,早已芳心暗许,如今又有了此等际遇,便想着若是能嫁给花临凤。那她就不必受那糟老头子的祸害。

如此,她便使了计将花临凤灌醉,后趁花临凤意乱情迷时与那花临凤行了那风月事儿。

第二日,花临凤醒来瞧见了裸身附在自己肩头睡觉的佘千千,却并无半点讶异,只是冷冷起身,背对着佘千千承诺了这一桩婚事,了了佘千千的愿。

如今,这佘千千入了花府做了大之后,才知dào

花临凤随后还要娶一个公主做小。且这个公主还是臭名在外的邵央公主。一个在人们口中权男无数的公主。

她这心中有了点疙瘩,自己一正经姑娘嫁给花临凤,怎得他还不满足,还要娶一个破鞋公主。这是将她置于何地?

但即便有如此不满。现在的佘千千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她刚入了花府,还不能拿出本性跟花临凤对着干。

自那日在街市上被花临凤那么一闹,未央就更没心思准bèi

婚礼。只看着小锦前前后后的忙活着,好几次未央都劝小锦不要为此奔波劳累,但小锦说即便她不喜欢花公子,但这婚礼还是要备着的。

临到月十五前的几日,南宫秀独自寻到了惠兰轩,在惠兰轩门前来回走了一遭,才下定决心入了惠兰轩,瞧见以前偌大个院落,如今变得如此冷清,便有些不相信,不相信自己这名声在外的四妹真zhèng

能独享此刻的寂寞。

入了内,南宫秀瞧见未央正在院子前帮着小锦晾晒被褥,蒲白的褥被衬着未央脸颊愈发白润,云鬓碎发轻扬,撩拨着细滑的脖颈,便是一副暖香之境。

“将军?”小锦一声唤,随后扑通一声跪下地去。

未央听声回眸,瞧见站在院口一身黑风衣裹身的南宫秀,便也是讶异的很,手中的动作也适时顿了顿,随后才缓过神儿来,唤道:“秀大哥?”

见直唤秀大哥有些不妥,便垂面再次唤道:“将军!”

南宫秀一皱眉,心中有些不悦,这四妹明显是在埋汰自己,怎得在家还唤他王子,想到此处,他脸色越发的暗沉,闷声不吭的走到未央面前,后才道:“今日寻四妹,是想聊聊家常,在家不必将军将军的唤我,我只是你的大哥。”

“是。”未央毕恭毕敬的回应。

后小锦便引着南宫秀及未央回了屋,利索的沏了壶茶,点暖炉便速速退了出去。未央瞧着小锦出门,还不忘嘱托一句小锦道:“小锦先回屋歇息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小锦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屋子。见小锦离开,未央这才转面向南宫秀,道:“秀大哥是为漠哥的事儿来的?”

南宫秀心中一惊,面上却又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沉声道:“四妹既是亲眼见了南宫漠自杀,那为何不去阻止他的行为?”

阻止?当时的她若是真的奔上前去,及时拉住南宫漠的手,或许她真的能救南宫漠,但那时的她移不动脚伐,只是被南宫漠那些话语给伤着了。如今想来,自己是间接的凶手,间接杀了南宫漠的凶手。

面对南宫秀的质问,未央竟无言以对,道:“哼,秀大哥的意思是因为我没有阻止,漠哥才会寻死的么?”

“那不是!”见未央脸色微变,知dào

自己刚才那话伤了未央,南宫秀心中有些不舒坦,便又说道:“我说的并不是这意思,而是当时若是四妹出言规劝了几句,说不定以南宫漠那脾性会回心转意。”

“呵呵,以南宫漠那脾性,他的脾性大哥还真是清楚的很啊!”未央冷声一笑,续又道:“那你可知,他到底喜不喜欢你的这个四妹,为他失身的那个晚上,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入了你这个四妹的身?”

未央这话将自尊之类的全都豁出去了,这几日憋屈的气儿全都撒了出来,果然她心中还是有南宫漠的,但却不知那人心中是否有过她这个人。

“你!”南宫秀惊觉起身,完全说不出话来,一脸不置信的模样。

“我如何?我本就是个生性放荡的公主,说这些话,秀大哥应该不足为怪吧。”未央抬面,含泪冷面瞧着南宫秀英俊的脸,依旧是冷言冷语。

“你与南宫漠?”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明明说着令人生气的话语,但为何从她的眉目见,又瞧见了悲切之情。

未央起身,步步朝着窗口行去,道:“秀大哥说了解漠哥的脾性,而我却不了解,故而当时我虽劝诫了漠哥,但似乎因不了解他的内心,终还是失败了,我想若是秀大哥当时在场的话,定会劝下漠哥。”

这言语里带着讽刺,倒不是未央真心所知,只是一句气话,想到南宫漠当时那般回应自己,未央更是难受不已,说什么这一死对她来说并无损失,说什么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这些都是借口,他就是想甩掉自己这个包袱,所以才会如此决绝的离开人世的。

“我今日只是看看四妹,别无他想。”南宫秀简单回答,随后便提步离去。

未央并未作挽留,待到南宫秀回去以后,才默默低下头抹去眼泪,谁都不能理解此刻未央的心,复杂且紊乱,连他自己都不曾理清自己到底是伤心,还是酸涩。

是夜,未央早早吃了晚膳,便挑着灯盏去了相公楼,之前去是为了寻安慰,现在去是为了嘱托一些事情。

即将嫁入花府,是不可能将相公楼里的那些一起嫁过去的,故而她决定将通往相公楼的暗道给封了,规劝那些男子尽快的离开,毕竟现在的她无法庇佑这些人。

每一次前往相公楼,心境皆都是不一样的,如今没了身份,也不知dào

那些人会如何看待自己。

到了相公楼,依旧是清冷的模样,只有东房处一扇窗户还隐隐透着光亮,未央一眼识得那就是阿镜所在的屋子,于是便跑到那地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想朝着那隐着光亮的窗户扔去,引那屋子主人的注意。

可还未扔去,那扇窗户便缓缓起开,却是提着灯盏回来的白镜,他素衫依着窗沿,昏黄灯盏映着皮肤莹润,松散着发丝,眉宇间一抹柔暖,端端瞧着楼下的未央。

“阿镜!”未央一脸喜色,压着嗓门,低低唤着白镜。

白镜瞧见未央高兴模样,便也淡淡一笑,宛若夏花,后伸出指了指正门,示意未央前往正门处,未央领悟,便笑着挥了挥手,低声道:“我知dào

了,阿镜来开门。”

处于二楼的白镜,眼底依旧竟是暖意,瞧未央那样式倒不像个公主,而像个偷情郎,也像个幽会闺阁女子的白面书生,想到此处,白镜竟偷偷生出一抹笑,这么说来,自己便是那处于闺阁之中的待嫁人么?

“阿镜!”未央见到阿镜,便高兴的唤道

白镜一愣,不知这未央为何如此高兴,以为未央又是借着酒意寻到相公楼,便问:“公主,你又喝酒了?”

“我没啊!”不知白镜为何这般询问,未央便呵气嗅了嗅,确定没有酒气以后,便凑上白镜的身,细细闻了闻,只嗅得白镜身上淡淡的熏香味儿,其他的也没什么酒味儿,便不解的问:“阿镜为何这般问?”

“以前公主都是借这酒意来相公楼,故而才会这么问。”白镜脸上却是一阵火烫,不知为何当未央凑近他时,心竟有些紊乱无序。

未央脸色一暗,不高兴的反问:“难道,我就是个借酒寻郎的坏公主么?”

“不,不,我只是有这么一问,并无那种意思。”白镜连连解释,不想自己那无意一问,竟遭来未央这般排斥。

得了白镜的解释,瞧着白镜那尴尬的面色,未央觉得好笑,便掩嘴笑起来:“你就别解释了,我知dào

阿镜没有那种意思,今日来寻阿镜也不是为了喝酒。”

“那是为何?”这夜已经十分深了,按照以往,未央若不是有心思睡不着觉,定不会寻到相公楼。

说到此处,未央收了笑容,脸色忽的变得一本正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散了相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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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寻阿镜,便是为了撤了相公楼的事儿。”

未央入了白镜的屋子,便背对着正欲关屋门的白镜说道。

白镜的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脸色也变得暗晦了些,轻轻将门关上,后一想现在与未央两人独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言,便又将门拉开一条缝隙,静静回道:“是因为你将嫁入花府么?”

“你怎么知dào

?”未央有些吃惊的反问。

后想到那日花临凤告sù

她要嫁入花府的,正巧有一个昔年的男子偷偷入了她屋子,或许在他回去的时候正好偷听了花临凤与她的交谈,故而白镜才知dào

的。

见白镜不回话,未央便坦白道:“那个昔年已经将事情告sù

你了?嗯,确实,今日我寻阿镜便是因为我没了公主身份,且要嫁给花临凤做妾,已经没能力护住相公楼的秘密了。”

看着未央越发消沉的面色,白镜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思了片刻,才郑重其事的说道:“要是解散相公楼能了了公主的后顾之忧,那就解散吧。”

“阿镜!”原先怕白镜不愿意,未央还为此备了好多规劝之言,没想到白镜今日倒爽快的应下了。

“但,阿镜想留下来,公主能允了这个要求么?”白镜屈身叩拜,正声询问。

白镜的要求,未央不是不能允了,再者自己也无权干涉这些人的去留。但她希望相公楼永远的不存zài

,希望那些人能够走出这个暗晦无光的地方。

“可是,我觉得你不离开,那些人也不会离开的。”未央想起此前,那些人的举动,便有些担忧。

那些人定是将阿镜看作了相公楼的主人,故而待白镜都是毕恭毕敬的,且还事事维护着阿镜。

白镜一阵沉默,后缓缓起身,眸含悲凉。道:“我只是想待在公主身边。别无他求。”

为何?未央怔怔看着白镜,不可置信的说道:“阿镜,我不是那个人!”

未央口中的那个人,白镜心里明白。这也让他有些尴尬。他留下来本就是为了未央。即便眼前的人只是样貌无变化。

“阿镜留下来一半是为了公主,另外一半则是不想回道百草堂。”白镜无奈随意编了个理由搪塞:“四年前,白镜任性撇下兄长离开百草堂。让兄长苦寻这么多年,一心生愧疚,故而无脸面再回百草堂。”

“可,既然这么多年没回去,就更该趁此机会回去看一下白先生啊!”未央有些不解。

“我与他,只要知dào

彼此都安安稳稳的活着,便够了。”白镜抬眉,满目柔柔,道:“倒是公主,嫁给花临凤,可是真心?”

这话锋一转,却是提及了未央的心事,未央转身,望着窗外无尽的黑暗,幽幽叹息,道:“如今的我,即便是不想嫁也得嫁,这是皇帝的旨意,无意义的反抗也只会遭来祸患。”

“公主,若是逃离京都呢?”白镜盯着未央,郑重的说道。

“逃离?”未央心中意乱,又得要逃离么?

“公主,随阿镜一起离开京都吧。”见未央有些迟疑,白镜上前一步,执起未央的手,道。

心中的张狂竟没能抑制住,白镜被自己无意识的举动给吓住了,他瞧着被自己的双手握住的纤葱手指,后有些惊吓的松开,待未央的手缓缓从手掌中滑落的时,他又似下定了决心般,再次紧握未央的手,道:“央妹,随我一起离开吧。”

他已经告诫过自己很多次,眼前的这个人与那个人不一样,但每每看到这一模一样的面容,看着她露出与那人同样明媚的笑颜时,他又有些不相信,不相信活在他眼前的人与那个人不一样。

今日,本就是为解散相公楼而来,却不想遭来白镜如此对待,这让未央不知是喜还是忧,她怔怔看着白镜细润的长指,半响才缓缓道:“阿镜,我不是那个人。”

“我心里明白,明白你不是央妹,你是公主,但,但我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这叫我如何办,我该放qì

你,而只去想念已经不在的她么。之前想来,如此做法自私些,也曾痛恨这样始乱终弃的自己,可我,我无法做到将你看作别人,看作拥有同样样貌的别人。”白镜缓缓松开手,之后竟是如此激动的言论,着实与他温文尔雅的个性不相符。

未央听着白镜的訴语,看着那因情急而稍稍红润的脸颊,有些心疼的走上前,伸手抚向白镜的脸颊,道:“没想到阿镜也会因这些事儿烦恼,原以为你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淡漠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如今看来,阿镜与寻常人一样,会有烦恼,会有压抑不住的情感,我很感激阿镜能对我说出这些话,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喜悦呐,可是啊,未央心早已被一个懦夫占了大半,却是装填不下其他的人或是事儿。”

未央手中的凉意静静侵蚀着白镜的内心,这让白镜燥热的心渐渐冷却下来,他抬手覆在未央的手,苦耐笑道:“看来我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也未能迷惑公主的心呐!”

彼此慰藉的不是寂寞无助的心,而是无奈的人世,若是两人能够早一些认识,或许境况不会是这般模样。两人看着彼此眼眸中的模样,交杂着陌生与熟悉,终归是两人的世界,而非是世界中的两人。

相公楼的那些人见白镜也要离开相公楼,虽心中对未来的生活还有些担忧,但终归白镜这个主心骨儿也要离开,且未央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便也默默接受了这个提议,留下不同意离开的却是子非子墨及式三个人。

他们皆威胁未央说,若是不让他们留下,他们出了相公楼也只能寻其他的相公楼做个相公,因为小小年岁的他们在京都寻不到什么活计做的,也养不活自己。

未央一时犯难,她确实没有想过要给这些人留条活路,若是没了相公楼里的一切,这些人出去也不一定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一些年长的男人还能寻个活计做,但子非子墨他们,尤其式这个年岁尚小一点却是没地儿待了。

这事儿让未央想了好久,终想起鹤年晞他们家是经营布料生意的,可以将子非子墨两人安排到鹤年晞家做一些轻松点的活计,若是他们想要读书识字的话,她也可以出钱送他们去书苑读书

见这个法子好,未央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虽子非子墨还有些不乐意,但总归是待在了公主的身边,便也闷头应下了,而式则由着白镜送回了百草堂去抚养,好与果子搭个伴。

这些都处理妥当以后,却是离结婚的日子近了些,瞧着顿时冷清下来的相公楼,未央与白镜都有些感慨,但最终只换得两人的相视一笑。

“公主,要离开了,能许阿镜一个请求么?”白镜转身瞧着未央,手中灯盏的光衬着白镜脸色昏黄润泽,眸色柔暖,嘴角也含着淡淡的笑意。

未央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便也放松了些,以放松心情自然有说不出的好,便问道:“有什么要求,阿镜尽管说,且我都不是公主,阿镜也不必这般工整的唤我公主。“

白镜似是一惊,手中的灯盏陡然滑落,落地变成一阵刺目的火花,随尔他毫无先兆的将未央揽入怀里,顺手抚着未央的发髻,才道:“能许我唤你未儿么?”

“未儿?”未央小声应道,发髻传来的阵阵酥麻,让她有些不适应。

“未儿!”白镜一声唤,却是暖绵绵的,似阳光般直透心底。

未央只听得这暖绵绵的唤声十分的舒心,对白镜突然的动作也并无怀疑,便微笑着回应道:“未儿这名挺好,我很喜欢。”

附在这男人胸口,听着他紊乱无序的心跳,未央却是心疼,若是那个前辈还在的话,这场景该是暖人心肺,惹人艳羡的模样,并不是现在这般夹杂着些许失望及尴尬在内。

“若是阿镜离开了未儿,未儿可会思恋阿镜,可会在未儿的心上空出一厘给阿镜。”白镜的话语越发的低沉,气息也有些紊乱。

未央觉得诧异,却是无言以对,直到感觉白镜附在肩头的气息越发的急促,才挣脱了他的怀抱,却瞧见白镜面色苍白,步履不稳的向后倒去。

见状,未央连忙扶住白镜的身躯,不知这白镜到底怎么了,急切的询问:“阿镜,你怎么了?”

白镜不答话,微微垂着眼眸,继xù

向后倒去。未央力薄无法稳固住白镜,便顺势让白镜躺在地上,急切的摇晃着白镜的身躯,喊道:“阿镜,你到底怎么了?”

倒地之后,白镜的身下便流出一滩血泊,见状,未央有些慌乱的哭着:“阿镜,你醒醒,阿镜,你醒醒。你不能离开我,不许离开我,你离开了我,我也不会将你放在心尖儿上的。”

白镜勾着唇角,依旧是一副笑颜,即便脸色苍白无色,但那笑容却如一朵花般灿烂,有气无力的道:“阿镜能遇到未儿,此生已无大憾,公主快快离开,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这话刚说完,不远处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也慢慢趋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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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卑劣小人花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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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十五,天阴,诸事宜,乃黄道吉日。

震天的锣鼓唢呐齐鸣,浩浩荡荡的仪仗蜿蜒百里之外,京都全城皆是一副热闹繁忙之境。

“听说,这次是三位公主一同出嫁呢!”人群中有人这般讨论。

“哪是三位公主啊,那个邵央公主早就不是公主了。”另外有人反驳。

“是三位公主,只是另外一个不是邵央公主,而是锦平公主,下嫁的郎君可是鹤家少爷鹤年晞。”有人再次解释道。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刚才出口解释之人,最后又漠然转头瞧着即将到来的花轿。

德清王府内,冷冷清清的惠兰轩中,空荡的屋子内摆满了各式嫁妆,而未央身着红色喜服端坐在镜前。

“王爷正在前厅打点,故而顾不及公主。”正在为未央梳妆打扮的小锦,看着镜前面无表情的未央,小心的说道。

“没事!”未央冷冷回应。

小锦见状,便不再言语闷头继xù

为未央梳发打扮。

自前几日,未央从相公楼回来以后,便一直这幅面无表情的模样,且还亲自动手封了通往相公楼的暗道,原本小锦想要上前帮忙,但被未央给拒绝了。

后来式从百草堂传来书信说公主撤了相公楼,相公楼里的人也被公主安排了去处。唯独镜少爷自随公主一同去封掉通往相公楼的暗道后,就没了音信,式说百草堂里的白先生很着急,整日都在等镜哥哥回去,希望她能够帮她问问公主,镜哥哥到底去了哪儿?

联想几日来公主的举动,小锦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恐怕镜少爷凶多吉少,心中虽有这份担心,但小锦未曾去亲自证实。身为曾经相公楼的暗使。她虽不曾为公主谋过美男。但自得了这身份之后,她一直在惶恐不安中度过,还好的是,现今的公主不是原先的公主。故而她不相信是公主害了镜少爷。

今日本是未央大喜的日子。德清王府原本应是披红挂彩一副热闹闹的景象。但未央这婚礼与其他三位公主重叠,那些达官显贵全全去了鲲韫皇宫祝庆,故而德清王府变得十分冷清。

南宫铭一早来惠兰轩瞧了一眼未央。竟是一句话也没说便又匆匆离去,南宫秀倒是在惠兰轩待了一段时间,与未央聊了一些话,见未央面色暗沉,便也无奈离去,南宫优倒是一直未出现,小锦说他一早便去了宫里,应是为三位公主出嫁时的礼乐做准bèi



如此一来,便有了现在冷清的场景。

端坐在镜前的未央,见小锦一通忙碌,便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差不多要到花家迎接的时辰了。”小锦走到妆台边捧起凤冠,说道。

一见凤冠,未央面目微变,胸口却是一阵疼,沉声道:“这个就不用戴了。”

小锦瞧着手中的凤冠,想起白镜曾被唤作凤仙云镜,便有些犹豫的解释:“在鲲韫,女子出嫁都会戴凤冠,公主若不戴,怕是会遭来闲言。”

看着未央越发暗沉的面色,闭口却不再言语,小锦无法,只得将凤冠放回原位,将红色锦帕给未央盖上,心中虽还有些犹豫,但终归主子发话了,她这个做侍婢的也不能干预。

花府的喜轿姗姗来迟,前来迎接的花临凤一身红色锦袍入了惠兰轩,见得惠兰轩中冷冷清清,且只有一位侍婢忙活,有些不满的入了屋子,随行的媒婆见花临凤入了内,便抢先一步走到未央身前,扶着端直坐在妆台前的未央,满脸堆笑:“花少爷,还未到小姐出阁的时辰呢。”

花临凤冷眼一横肥肥硕硕的媒婆,吓得媒婆一声冷汗,急忙松开未央的手臂,朝着外面等待的人道:“时辰快到了,还不快进来将这些嫁妆给搬到车上。”

“出去!”却不想花临凤突然这么冷声一喝,倒是让媒婆没了方向。

“这,还未入花府,两位新人是不能单独相处,少爷莫要着急。”媒婆满脸抽搐,胆战心惊的解释。

“出去!”又是一声冷喝,却是极不耐烦的样子。

见状,媒婆无法,只得领命带着一小众人离去,留下来的小锦冷面瞧着花临凤,若不是未央出声让她离去,她定会死守在未央身前。

小锦原本还想执意留下来,却不想未央得来一句:“难道,小锦也不听我的话了么?”

无法,小锦只能闷声离去。

独独留下的未央与花临凤有片刻的沉默,若不是未央先声发问,怕是这屋子里的冷清定不会那么快消去。

“你有何事要说。”未央清冷的问话。

花临凤上前,一把将盖着的锦帕给掀开,瞧见未央竟是未带凤冠,素妆轻饰,有些诧异,不过却未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片刻的凝视,随尔花临凤猛地将未央抱起,一句未说抱着她入了内房,将她抛入睡榻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在睡榻上挣扎起身的未央,冷声道:“无事,但既要做我的妾,必定要懂得如何伺候我,如何让我高兴,故而在入洞房前,我要让你懂得些行房的技艺。”

未央冷面怒目,斥道:“无耻,卑鄙小人。”

“若说无耻,卑劣,怎比得上公主名声在外呢?”花临凤一声轻笑,却无半分柔情。

“你杀了阿镜,怎还这般逍遥自在的活着。”未央满脸怨恨,愤愤不平的道。

花临凤脸色一瞬暗沉,欺身附上未央,四目交汇。却都是怨愤的模样,只听花临凤道:“我杀了阿镜?呵呵,明明是你招来横祸,让阿镜垫了背。”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未央抬面,眸色凌厉,道:“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相公楼?”

那一日,白镜倒在地上时,陷入恐慌中的她却瞧见了手拿染血利剑的花临凤,他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将白镜从地上抱起离去。任凭未央在身后嘶声裂肺的喊叫,都没有让花临凤停下脚步。

几日来,未央都在想着花临凤为何会突兀的出现哪里,难道他又偷偷潜入惠兰轩来寻白镜。可是他手中那把染血的利剑又作何解释。难道这之前他杀了人。还是杀白镜的就是他?

诸多疑问交织,却想不出花临凤背后的目的,后从小锦那儿得知。在她去相公楼的时辰,并无一人入过她的房间,故而花临凤并无从惠兰轩入相公楼,那他是从那儿进入相公楼的,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暗道?

“我去相公楼必定有去的理由。”花临凤将未央完全压入丝被内,长手探入未央的衣衫内,道:“你说我害了阿镜,确属无稽之谈,我与白家两兄弟相处可是好的很,怎会要害他们?”

“呵呵,相处的好不代表你没有杀人之心,你这么卑鄙无耻,总想着攀附权贵,哼,定又是为了那个权贵而想要害我,却不想最后害了阿镜。”未央心中也有些明白,那日是白玉离替他挡的暗箭,若不是这般,那为何阿镜会有那么奇怪的举动。

见未央如此说话,花临凤停下手中的动作,最后竟是用力一扯,猛然撕开了喜服,露出内衬的素白衣衫,道:“你既是如此想得,那我也无话可说。”

眼见自己的衣服被花临凤扯裂,未央更是恼怒的很,被花临凤压覆下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言语攻击花临凤,道:“哼,终于无话可辨了,白先生若是知dào

你害了阿镜,定会恨不得将你撕成碎骨,你也不会逍遥快活的过些日子了。”

“世人不都是在及时行乐么,我花临凤也是如此。”这才是花临凤,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肮脏且不可一世。

话刚落,却得来未央更为激烈的抵抗,若是在这里就输给了花临凤,那她愧对了白镜舍己救她的事实,想起当初为了忘记南宫漠,而与这人发生那种事情,未央心中更是羞愧不已。

见未央如此抵抗,花临凤收手,起身将松散开来的衣扣系好,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真的想要你的身子么?不过是个贱妾身份,还想着要守身如玉,亏得我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才使你得来这个身份,若不是我,你早就被皇上赐了死罪?”

“即便是死,我也不想嫁给你这种畜生不如的家伙。”有的时候花临凤的话真的很难听进耳,为何他是这种模样,为何他这个人会有这么多面孔。

“哼,却不是死罪这么容易!”花临凤复又欺上未央身,附耳与未央道:“你的父王,也就是德清王她可也是想着你早些死去。”

这一说,却是让未央全身僵直,父亲也想着她死?为何,这是为何?

怒视一眼花临凤,见得他的眸中含着蔑视,便极力的反驳道:“你编这些不就是想羞辱我么,我曾以为你只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如今看来,你却是个暗藏心机之人,哼,今日我嫁给你,明日你家的深宅大院必定毁在我手上。”

她说的出,便是做得到的人,自白镜一死以后,她的心已经不再有所期盼,加之花临凤这般模样,更是让她对这个世界彻底死心,既然这个世界这般无趣,那她便要去毁掉让她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的之人——花临凤。(未完待续……)

PS:这章花临凤真的很惹人讨厌,但亲们别被表象所迷惑,他这样做定是有苦衷的,,,,,若是让你们讨厌了这个主角,我真的很愧疚,前端时间调查显示,大家都喜欢暖心暖肺的白玉离,可是人家白玉离也是名花有主的人啊,若是未央与白玉离配对在一起,人家霜美人会很伤心的,泪奔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终嫁入花府

花临凤勾起唇角,满目嘲讽之意,淡然道:“你的本事还不足以毁了我!”

“你等着!”未央起身,将凌乱裂开的衣衫遮好,信誓旦旦的回应。

这话花临凤只当是未央赌气而言,并没有放在心上,随尔漠然转身,却发xiàn

窗前软塌上放着一个锦盒,那盒子上的鹤形徽图他识得,这是鹤庆家纺的物件,看样式应该是专为置名贵衣衫使用的,这么一想来花临凤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起气来。

转身,瞧着坐在床榻上怒目而视的未央,竟冷下了面容,疾走几步到了床榻,未说半句,便扯开未央掩在胸口的手,来不及阻止,未央那早有些碎裂的衣服便又被花临凤硬生生撕了个彻底。

看着眼前男人这般粗暴的行为,未央甚有些不明,刚刚还满脸嘲笑的面色,怎么转而就是恼羞成怒的模样,只是当时的她顾不得想太多,只是拼命护着自己的身子,不想花临凤在继xù

扯下去。

只是花临凤力qì

稍大,简单一拉扯,,未央身上这件衣服便如破纸一般被轻易撕烂,未央还未起身怒斥,却得花临凤一句:“这件喜服怎配得上你!”

之后花临凤朝着屋外唤了一声,便有一两个侍婢埋着头入了屋子,手上端端捧着两只锦盒,一只锦盒内齐整的堆放着一叠艳红喜服,另外一只却是一双鸳鸯戏水,百年好合的红绣鞋。

两侍婢将这两物件放在里插屏不远的桌子上,便又低头离去。待到两人将门关上,这花临凤才将两只锦盒内的物件送到未央身边,道:“穿上!”

冷眼瞧了花临凤手中的衣衫,未央偏头不理会,她整个人都在抗拒着花临凤,故而他送过来的东西也就入不了未央的眼。

“你要嫁的是花府,不穿花氏布庄的衣物,怎能算得上是花府的人。”花临凤将喜服丢入褥被内,漠然看着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未央。

未央垂眸瞧了一眼床上摊散开来的喜服,在回眸瞧了一眼身前站着花临凤。缓缓起身。顺手捡拾起床上的衣物当着花临凤的面换掉了衣服。

轻解衣,复襦裙,素妆淡面惹人惜!

画中仙,闺中怨。郎君非得素女心。

静静看着未央将衣衫穿好。花临凤面上未改常色。胸口却是一阵虚虚麻麻,却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若说他没见过裸身女子,这是假话。花娘楼里的花娘个个绝色,身姿窈窕,顶得上未央这番姿容的也不再少数,但他面对那些人的身体时从未有过这番奇妙感觉。

若说自己喜欢上这名声在外的公主,那也是不可能,瞧见未央与南宫漠打的火热,与白镜情情绵绵,他都没有感觉伤心难过,故而现在这感觉应不是喜欢,而只是身体的问题。

“如此,你满yì

了吧。”默默穿好衣服的未央,抬头正面对着花临凤,生气的回应。

花临凤回神,瞧着身着金丝衣缘大红锦袍的未央,原先素面轻妆总有些落花凋零的面容,如今却被这红艳艳的锦袍给衬得娇媚无比,花临凤这才得心一笑,道:“花家的人儿,必定还是要配花家的物件。”

不想与这花临凤过多闲言,未央转身将丢在床榻上的锦帕给重新带起,后唤小锦入了屋子。

此时,已经过了上轿的时辰,而原本阴沉沉的天却忽的放晴,这温煦的阳光竟一扫屋内的阴郁,随着一声唢呐长鸣,新娘子终于揣着花球随新郎官出了屋子。

屋外人儿早就齐整的站了两排,德清王,南宫秀,卜茵茵及匆匆赶回王府的南宫优都前来送未央出府。

入花轿的好时辰即将过去,媒婆嘱托花临凤要尽快将未央送入轿内,花临凤听言,却并未听对媒婆的话,而是未央领到德清王身前,屈身作揖,到了些耳酸的话,诸如此生花临凤能迎娶你的女儿,是他毕生的福分,王爷能松手将女儿下嫁于他,心中十分感激之类的酸话。

若不是未央早先就知dào

花临凤的脾性,定会被花临凤这些话给感动的流下眼泪,加之花临凤在屋内那句父亲想要她死的话,更让她对此刻的场景有些厌恶。

南宫铭回了些话,大多是要照顾好未央之类的话,后才走到未央身前,将一块玲珑翠玉塞入未央手中,道:“这是你母妃的出嫁之时随身带的物件,以后要常回王府看看。”

“父亲!”虽这人不是未央真zhèng

的父亲,但这些日子的相处,总有些感念。

德清王无言,只是抬手帮未央理了理锦帕,后才道了句:“时辰快到了,赶紧带她入轿子吧。”

匆匆赶回来的南宫优上前,拉住未央的手,道:“若是他花家欺负你,你定要如实告sù

二哥,我就算豁出命去,也会找他花家的麻烦。”

这话说的急切,与南宫优平日散漫的态度不一样,未央默默点头,算是回应了南宫优的话。

之后未央走到南宫秀及卜茵茵身前,道:“大哥刚回来,我还未与哥哥正经聊上话,便要嫁与他人,心有愧憾,若是得空回府,便会寻大哥及长嫂好好说些话。”

南宫秀一脸肃穆,未回话,卜茵茵也只是简单的回了声:“待到妹妹回府,我定会给妹妹备上一桌好菜。”

几句寒暄之后,花临凤这才将未央引入轿子内,方要盖上幕帘,却听得惠兰轩外传来一身唤:“未央!”

这声音极为熟悉,但语气又极为陌生,未央抬面,恰时又逢媒婆上前堵住轿门,使得未央未能见上那唤他之人一面。

随着锣鼓渐渐响起,未央这才真真实实的踏上了去花府的路。

终要离开惠兰轩,未央还有些不舍,但这里的一切都已沉归荒土,也并无任何牵挂的人与事,故而这一路未央也未曾流露任何悲悯之情,倒是随在轿子身侧的小锦,不一会儿的询问她是否身体不适。

这一路问来,小锦倒也不烦,当然未央也明白小锦为何这般警惕,定是怕她生出一些事儿来,毕竟这婚不是未央想要的。

一路坦荡,人群中也能听到几声唏嘘声,大多是这个公主终于嫁出去之类的讽刺之语,虽听起来有些刺耳,但于轿内的未央来说,这些话伤及不了她,故而这一路行来,还算是坦荡无比。

相较于惠兰轩的冷清,花家倒是热闹的很,原本以为全城的权贵都去其他三位公主那儿赶热闹了,没想到花临凤这儿也有很多达官显贵到场庆贺,尤其还请来了三重山的无量住持。

听小锦说,这无量住持是被花母给请来的,上次佘千千嫁给花临凤时,并未请动无量住持,花母心中有些郁结,这次是花临凤亲自上山将无量住持给请下来的,为的便是了去花母的心愿。

没想到这花临凤还是个孝子?这倒是未央不曾想到过的。

屋外热闹一片,夹杂着各种斗酒的声响,未央这屋子却是冷清的很,红烛摇摇垂泪,文案上那一支喜秤端端放在锦盆内,东墙上硕大的烫金囍字在烛火的映衬下,闪闪发亮,整个屋子都是红艳艳的一片,极为喜庆。

小锦陪着未央待在屋内,自来到花府,被安置到这个房间以后,未央便未见到任何人,中午一顿饭食还是由着小侍婢给送来的,因为这喜帕不能由新娘揭开的缘故,这饭食还是被小锦一小口一小口送入嘴里里的。

那一顿饭食粗粗几口下肚,到现在也有三四个时辰过去了,未央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想到小锦还未吃上饭,便让小锦出去寻些吃的,小锦原先不想离开,但听到未央饿的不行时,才不得不应下话带门离去。

见小锦离开,未央便扯开锦帕,长长吁了口气,见到祭拜用的果实还满满的堆在盆子内,便二话没说上前捡了个苹果,大口啃了一下,滋滋有味的咀嚼起来。

未央这实在是饿着了,不然也不会这般不顾形象的吃起来。

这屋子不算大,最起码没有惠兰轩那么大,物件也不多,粗粗算起来也就两个实木长柜,一张写书文案,及一张八仙桌,外加简易的睡榻。

“果然是给小妾住的屋子,还真是简单的很。”未央嚼着苹果,口流汁水的自言自语:“花临凤啊花临凤,你既然这般想要将我纳为妾,想要羞辱我,好,那我就做个惊世骇俗的小妾给你看看。”

说道这儿,未央却又沉下面目,握紧手心,暗暗道:“阿镜,我定会为你寻到凶手,你且看看我是如何将那凶手碎尸万段,为你报仇雪恨的。”

“你要替谁报仇血痕?”不知何时,屋子门被打开,入内一位酒气熏身的男子,此男面目红润,提着酒壶跌跌撞撞的朝着未央行来,口里却是这般问话,着实吓住了未央。

“你是谁?”怔怔询问。

“我是谁?”那男子摇摇晃晃的靠近未央,一边走着,一边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我是谁?哎,我到底是谁啊?你快告sù

我,我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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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闹剧总归是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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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瞧来,这男人长相与花临凤不相伯仲,却也是个美男子。

腰间垂着一方玉佩,脖颈挂着小金锁,松松垮垮的衣服上被溢出的酒水给染得湿湿的,若隐若现的衣衫内却是白皙若雪的肌肤,往上瞧去,这男人面若红桃,眉似柳叶,眸若琉璃,唇塞樱桃,整一个妖冶如花的模样。

“我是谁?呵呵!”见未央怔怔望着自己,那男子也就收起了方才那么癫疯模样,道:“都说大哥娶的两位嫂子是个美人儿,今日见得,确实如此,我倒是羡慕大哥那么有福分,偏偏得了两个美人儿,而且还有一位公主甘做了大哥的妾!”

这男人一口一个大哥的唤着,那这人必定与花临凤有些联系,但这人喝的酩酊大醉跑到一个新婚房内闹腾,着实有些不合情理。

“我不知你是如何进入这个屋子的,但现在请你出去。”未央面色晦暗,冷声斥道。

未央这声怒斥,却没有将醉酒男给吓跑,反而助长了那男人几分气焰,他仰面将壶里的酒水全全喝掉,这才甩手将酒壶给扔在地上,随后步步欺近未央,脸上竟泛着无耻笑容道:“哪有这么容易让我出去,

听很多人说,原先的邵央公主可是个喜好男色。权男无数的女子,今日得见,这权男无数的公主竟生的这般清秀的模样,想想那些被公主宠幸的男人,便妒忌的很呐,公主,今夜你就宠幸了我吧。”

原先还以为这男人长得一副俊模样,以为会是个喝醉酒迷了路的良善之人,没想到竟是个泼皮无赖,还是个好*色之人。

“你算哪根葱。本宫就算宠幸一个家仆也不会宠幸你这种人。”未央气急。由于势单力薄,只能在言语上攻击这个男人。

“公主,我的模样难道比不上一个家仆么?”这男人越发的张狂,竟当着未央的面一件一件解开自己的衣衫。还恬不知耻的在梳妆台上的镜子前左右看了一下。后道:“许多女子都说我长得跟画中仙似得。怎得公主会瞧不上我这样貌呢?”

这男人自恋的程度竟是这般高,未央倒是见识到了,可如今这男人衣服都褪了大半了。他要是在这里无赖的待下去,那未央她的人生安全就没了保障,现今小锦出外寻食物还未归来,叫她一人如何对付人高马大的泼皮无赖。

“哼,你这模样还想与王府里的家仆比么?本公主眷宠过百,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哪像你生的这幅尖嘴猴腮,泼皮无赖的模样。”未央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鄙视的模样瞧着眼前这醉酒男儿。

未央之前见着的男人个个花容月貌,脾性大多也是温文尔雅的,甚少遇到这种泼皮无赖之人,除了一个花临凤,随后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听完此话,男人脸色真zhèng

儿变了,他怒目看着未央,随后几个大步便朝着未央扑来,却不想刚要将未央扑入怀内,另外一人突然出现,横在了醉酒男儿与未央中间,这人便是刚刚从屋外寻食回来的小锦。

只不过小锦前脚刚到屋子,这肥肥的媒婆随后便也跟了进来,同时入屋子的还有花临凤及几个看热闹的人,他们一入了厢房,皆被眼前的景象给怔住了。

在他们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只穿内衫满脸潮红的男子,嘴里胡乱的说着‘公主宠幸我’的醉酒之言,在看看他口中的公主,竟是一副冷艳模样,而横在两人中间的侍婢,面色极为难看的应对这那醉酒之人。、

“说实话,你也就这般模样,想我花墨桃睡过的女人何其多,如你这般难伺候的尚属第一人,呵呵,这般抗拒,像是为了引了我的注意,我明白啊!”花墨桃双眸迷离瞅着小锦身后的未央,道。

众人一惊,怔怔将面目朝向脸色铁青的花临凤,只见得花临凤缓步走上前,将未央拉入身后,随后越过小锦,用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水壶,走近了花墨桃,冷不防将壶里的水,从头至脚将醉酒的花墨桃浇了个遍,冷声道:“醒酒了,就给我出去!”

这壶里的水该是冷刺刺的很,只见得花墨桃全身打了个冷颤,酒醒了大半,见到众人全部一脸震惊的模样瞧着自己,再看看自己几乎光裸的身子,在看看怒不可抑的兄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虚之极,可面目上有装着泼皮无赖的模样道:“只一个小妾而已,大哥何必这般较劲,娶了两个不喜欢的人回家,若是嫌累,给我一个得了,兄弟帮你分忧啊。”

原本这话佘千千是听不到的,至少也是从别的嘴里探得的,但要命的是当时的佘千千偏偏想要来闹个洞房,不想花墨桃这话便入了佘千千的耳,她面色一红,气郁心中,只得速速退出屋子,正好撞见了闻讯赶来的浅浅娘,与浅浅娘打了个照面以后,佘千千羞愤的怒视浅浅娘一眼,随后无言的离去。

这浅浅娘被莫名这么一瞪,心中也是不舒坦,但自己的儿子在花临凤的新婚礼闹了事儿,心中着急的很,那还有心思顾及这点不舒坦,故而她‘呦呦‘两声,眼眸中也是些鄙夷,随后入了屋子。

一入屋子,见自家儿子裸着上身,从头到脚湿了个透的狼狈相,便立马悲从心来,大声哭闹着奔向自己的儿子,紧张的看了看花墨桃全身,见没有受到伤害,便转身朝着花临凤,怒喝道:“花临凤,你要是这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就不地道了,我家墨桃也是正儿八经一花家血统,怎可以让你这般作践。”

众人瞧着浅浅娘指着花临凤这般胡闹,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若不是见得花临凤那铁青的脸色,他们定会嘲弄几句浅浅娘。

花临凤被浅浅娘这般指责,也不回话,只是冷着脸瞧着花墨桃,道:“醒了就给我出去!”

“你什么意思啊?啊!好歹你兄弟为了你的婚事也是从里到外的忙碌了好几天,你不来一句感谢不说。还让替你高兴闹洞房的兄弟出去。哎呦喂!我说老家伙啊,当初我就说不要将我娶回家,你偏不信,现在可好啊。老的欺负老的。小的欺负小的。你让我们该怎么活下去啊!”浅浅娘不亏做了几年戏子,哭闹打混的戏码做的十分足。

众人皆是无奈模样,心中虽有气。但谁都不敢上前阻止,那媒婆原想着要帮衬一下,可一见浅浅娘那般架势,也就唯唯诺诺的没有上前,若不是在前厅忙活招待的吉娘,见到浅浅娘急急奔向后院,心中不安,追着她来到后院,怕是这事儿还不会这么快结束。

吉娘一进屋子,沉沉咳了两声,众人转头见到吉娘,便纷纷让出道儿来,听得吉娘说道:“前屋的菜又重新添了一些,见大家迟迟未归,我就来瞧瞧!”

见众人皆是一脸复杂面色的瞧着自己,吉娘也不惊诧,缓步入了屋子,见到浅浅娘抹泪哭泣,花墨桃与花临凤对峙不下,再看看站在小锦身后的未央也是一副难堪的面色,便缓步走到未央身前,拉起未央的手道:“这么这般尽兴的闹洞房,倒是把新娘子给吓着了,这知dào

的是闹洞房,不知dào

的还以为我花家人欺负新娘子呢,你们这些人闹归闹,也不能吓着新娘子啊!”

众人一听,皆屈身道:“不敢,不敢!”

未央这是第一次见到吉娘,觉得眼前这个女子面容虽芳华已逝,但眉目间依旧能瞧得出年轻时定是个艳压全芳的美人儿,听着这话,心中也是舒心的很,但也因此明白这个吉娘在这家的地位定是不容忽视的。

“竟都是不敢,那还杵在这儿干嘛,前堂的饭菜可都要凉了!”吉娘话语刚刚撂下,那边人群便速速退了出去,留下左顾右盼的媒婆,她有些窘迫的询问道:“那这交杯酒?”

“这套仪式暂且免了,这花府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吉娘含笑着回应,随后紧紧握了一下未央的手,见她手冰冰凉,便不顾杵在原地的媒婆,转面问道:“公主得要在添置些衣服,不能冻坏了身子。”

未央温馨一笑,道:“不会,这手脚冰凉是天生的。”

吉娘无法,无奈一笑,转头见到媒婆已经悄声离去,便将未央拉到浅浅娘身边,冷声道:“浅浅,今日是临凤大婚,你这般模样是想触花府的霉头么?再怎么说,你已经是花府的人了,做事待人也得有花府的样式,别让外人敲了笑话。”

“我哪敢触花府的眉头哦,若不是花临凤这般待我们孤儿寡母,我也不会上心生气,今日花临凤若不能给个说法,你叫我怎么再在这花府待下去。”没想到,这浅浅娘反咬一口花临凤。

吉娘皱眉,心中极为不悦,可今日是花临凤的大好日子,她也不好发作,只能拍了拍浅浅娘的身,道:“消消气,今日临凤大婚,忙的有些晕头,自然脾气不如往常那般谦和,浅浅娘你身为长辈应该体谅下做晚辈的心啊!”

“吉娘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以老欺小似得!”浅浅娘抹泪哭诉道:“想我浅唯唯十八芳华嫁给老爷,不到四年便守了寡,你们还这般待见我们,你叫我心能平和么?”

“但,今日不是花临凤欺负你家花墨桃,而是花墨桃他借酒耍泼在先,想要羞辱我,换作是你家儿媳被花临凤大婚当日欺辱,你乐意接受么?”未央看不下去,便开腔反驳。

这话说的在理,但不太妥当,不过现下若是不及早的让这母子两人离开,怕是这一夜是睡不好觉了。

花墨桃脸色微僵,不想这未央遭了欺负竟还能这般将实情讲出口,心想反驳,但终究因自己无理在先,故而放qì

了申辩,这浅浅娘听未央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在纠缠下去,虚虚打了花墨桃几下子,嘴里骂了几声以后,便拖着他的儿子急急出了屋子。

吉娘见到惹事儿的人出去了,嘱托几句未央早些休息之类的话,便也随之出了门,临走之前唤着小锦一同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给怀心思的新婚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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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沉默不语的花临凤,及愤愤不平的未央,今日这么一闹腾,又不知被外界传成什么模样了。

不过这嘴是长在别人身上,她未央想管也管不着,故而也就不曾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见着小锦放在桌子的一盆饭食,未央便急急走到桌前,拿起筷子猛猛的含了一大口。

“果真是饿了!”不想何时,花临凤竟坐到八仙桌的对面,瞧着大口吃饭的未央,道。

经过刚刚那种场景,一般人定是会气闷不已,但她这人竟还能够如此淡定的吃饭,这着实让花临凤刮目相看了。

“那个人是你弟弟?”冷不丁未央冒出这问话,见花临凤面色复又暗沉,便道:“果然与你一般模样!”

这一般模样有两种意思,一种两人的样貌有些偏差,但都是俊男子,另外一种他们两人的脾性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卑劣无耻,泼皮无赖。

许是这饭食已经冷却了,未央吃的挺不是滋味,若不是真的饿得慌,也不会这般狼吞虎咽,不顾形象。

这花临凤倒是没有将未央的话放在心上,见得未央这般饿,只说道:“早些时候我让人送来一碗浓汤羹,你没喝着么?”

如今这话倒不是花临凤能够说出来的。未央这么一听来,颇有些不自在,道:“你还是别这么假惺惺的关心我,那汤我是一滴都没有见着,还有今日拜堂时,你家大老婆,可是恨不得要将我吃下去,我倒是不要紧,你可得要好生顾着你家大老婆,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太安生。”

“你嫁入花家。不就是想见到我过的不安生么?”花临凤起身。走到未央面前,从未央手中夺过筷子,拿起桌上的小碗,从盆中捡了一小口菜。送到未央面前。道:“若是我对你这般好。惹了佘千千不高兴,她定不会寻我滋事,只会寻你麻烦。我那时倒是清闲的很,只要坐山观虎斗便可。”

呵,就花临凤那模样,还指望他能够待自己温柔些,那是未央的痴心妄想,听见花临凤将心中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未央那是一个气,便一口闷吃掉筷子上那星点肉末,道:“谁说的,若是我把你训的服服帖帖,那佘千千必定不会寻我麻烦,只会赖你懦弱。”

“那咱们两人便走着瞧,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花临凤将碗筷放下,起身欲出门离去。

瞧见花临凤离开,未央便起身道:“今日大婚,你这是要晾着你的小妾枯坐洞房,自个儿去另寻新欢么?”

“到不是另寻新欢,刚才那么一闹,我得要去前厅捂一捂那些人的嘴。”花临凤说完,便带门急急离去。

方才的自己到有些不像自己了,之前在德清王府他也有些做过了,好像自认识了这个公主以后,他的脾性有的时候连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这种变化让他有些害pà

,难道自己真的就喜欢上了这个公主,可明明这公主与他没有什么挂扯,样貌也及不上花娘楼的任何女子,为何单单会为她的事儿着急上火。

花临凤这番想着,未央那边也有些惴惴不安,今日这婚结的一点也不像样,虽自己早就有了心理准bèi

,但真zhèng

儿面对时,还是有些慌不择错,经过花墨桃那番闹腾,未央更是生出一丝悔意。

她怎么就嫁给花临凤了呢?这若是南宫漠在的话,不知会有什么想法,还有离世的白镜,若是一想到这两人,未央便高兴不起来,偏偏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那花临凤又独独留下了自己一人在空房内。

今日,京都三公主大婚,外加一千金小姐出嫁,全城上下皆是一派喜气之景,没人知dào

在这祥和的氛围外掩藏了多少祸心。

“侯爷呢?”

夜晚的相国候府却不如花府热闹,宾客早就归去,只有三三两两的侍婢及家仆清扫着院落,宅院大府内的某个屋子,固伦一身大红喜服着身,头披着一龙凤锦帕,询问着进来送洗漱用水的侍婢。

“回公主,侯爷让公主先行休息,待到他将手中的事物处理好了,便会回房陪着公主。”侍婢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固伦气急,勃然大怒起身,扯去头上的锦帕,急急走向门外,嘴里怨恨道:“将我娶进门,就是如此对待的么,好你个容七,当初若不是你许我会帮我复仇,我也不会这般作践自己,嫁给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却不想才拉开,门外两个士兵给拦住了去路,他们屈身一拜,道:“公主,请早些休息!”

没想到才嫁进相国府,就遭到软禁,她也是一堂堂公主,怎可被容七这小小相国给欺辱了,她怒视一眼士兵,道:“让开!”

“公主请息怒,相国已经交代过,若是公主想要出去,我们几人一定要陪在身后。”领头士兵中肯回应。

见这阵势,固伦只能忍气作罢,可这口气焰却无法压抑,她定会寻个时间好好与容七说说,当初许诺给她的,何时兑现。

另一公主——锦平,恰时却是羞羞答答的模样倚在鹤年晞身上,看着面洽一副花好月圆的水墨画,便问道:“我知dào

你曾是未央的暗使,但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如今的未央已经不是以前的未央了。”

鹤年晞原是一脸柔柔,但在听到这话以后,便一脸严肃的将锦平扶正面对向自己,道:“我并非是他的暗使。也未曾做她的侍宠,那日,我尾随你去惠兰轩,是应了小锦的邀请去看公主的,后来我只告sù

小锦,公主的身体与之前并无变化。”

“你这是什么意思?”锦平有些不解道。

“怕是小锦觉得那时的公主并非是真zhèng

的公主,故而寻我去辨识一下,我见过的人亦或是物,都会放在心上,只要在碰上。或是触碰到。便能断定这人或是物件是真是假。”鹤年晞解释着,目渐深邃。

锦平见状,有些失意的推开鹤年晞的身子,嘟着嘴道:“你喜欢过未央吧!”

“就算喜欢。那也是过去的事儿。如今你是我的妻子。她是花临凤的妻子,两个都有各自的生活,我也不会想太多。”鹤年晞将锦平揽入怀里。懒洋洋的扶着锦平的发髻,暖心道。

“我并非是妒忌,只是想着未央如今的命运,心中便有些堵塞。”锦平一想起未央竟做了一个侍妾,便有些不满,续又道:“改天,我要寻个时间回宫中,恳求母妃与皇哥哥聊一下,让皇哥哥撤了那道圣旨。”

“公主为何要这般维护邵央公主呢?”鹤年晞只知dào

未央在宫中并没有什么好人缘,但为何锦平会处处帮衬着她呢?

锦平抬面,深深望了一眼鹤年晞俊秀的面庞,才道:“我说了以后,你不许出去乱说,且这个秘密只许你我二人知dào

。”

“你倒是喜欢卖关子。”鹤年晞轻轻弹了一下锦平的额面,满目笑颜道。

锦平眸色越发凝重,微微蹙着峨眉,后支在鹤年晞耳边将心中的秘密告sù

了他,没想到才说完,鹤年晞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状态,惊吓了半天,竟没有说出话来。

没想到这未央竟不是德清王的女儿,而是国母与庆王爷的女儿?这事儿怎得如此奇怪,细细深究一下,那当今的皇上也就不是国母的孩子,难道当今皇上是德清王的孩子?

“你是如何知dào

的?”鹤年晞平复一段时间以后,才转身询问。

锦平抚着鹤年晞的肩旁,道出了实情,原来在未央七岁那年应是知dào

了这个秘密,而羞愤难堪从馥莲殿逃了出来,回了王府以后不久,便传来了未央跳湖自杀的事情,当时国母十分万分急切,寻了好多医师去德清王府救治。

而这事儿不小心被锦平的母妃探得,她的母妃怕这事儿会惹出祸端,激怒在位的先王,便设计害了那多嘴的侍婢,母妃虽堵了那人的嘴,却堵不住人心叵测的皇宫,终还是有人将这事儿传到先王耳里,不多久先王离世,原先会是庆王即为,但庆王为了抵住闲言,便让出了皇位,将这皇位交给了年纪尚小的苍云戈。

锦平从母妃那儿知dào

此事以后,便对未央着实的好,因为她觉得若不是皇宫心机颇深,未央哪会成为后宫的牺牲品。

鹤年晞自知dào

此事以后,心中顿感不适,这未央身世竟会与皇宫内院牵扯上关系,不知dào

她本人知dào

这些事情后会有如何想法。

第三位公主褚辉暂且入住了玉林郡王下榻的酒庄内,如今不能唤他苍尧为玉林郡王而是得唤他北尧王,坐拥北阜大片番地,且身后还有大把军权握在手里。

“褚辉,那日一见,已经是一年光景,如今我终于如愿将你纳入王府,为你我将府上的所有妻妾都休掉了,你现在可是独享我的宠爱啊!”苍尧喝了一杯酒,脸色红润的瞅着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褚辉公主。

那褚辉一动不动的样子让苍尧有些郁郁,以为褚辉不太乐意嫁给自己,故而他借着酒意凑到褚辉面前,大把将她揽入怀里,道:“褚辉啊,你咋就这么冷漠呢,我为了你可是连男人的尊严都放下了,若是与南宫漠那小子赌一把,说不定现在我就是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了。”

“就知dào

王叔你有此等野心,但亲耳听王叔这般说,心中却还是难以接受!”被锦帕遮面的人儿开口说话了,但这声音不是软细的女子声音,而是刚柔的男儿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各怀心思的新婚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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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了,不然明日的中班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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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褚辉?”苍尧一个趔趄,却也是酒醒了大半。

那人缓缓起身,步步下了床榻前的木阶,顶着那一方艳红锦帕,立在虚软跪下身去的苍尧道:“王叔,为了个褚辉,可值得放qì

了大好的江山?”

“值得的,值得的!”此时的苍尧已经无力招架,只得闷头应答,后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便又改口道:“不,不,臣从未有过要夺取皇上江山的心思。”

“哼,王叔真的没有那个心思,要夺了孤的座位么?”苍云戈冷声一哼,道。

这苍尧被这架势给弄得有些慌乱,他连忙跪直身子道:“臣就算有一百二十个胆儿,也不会有那心思,方才只是醉酒的话,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眼前的苍尧一副怕死的模样,让苍云戈觉得好笑不已,他蹲下身去,用手指勾起苍尧那肉质满满的下颌,道了句:“王叔,这红盖头你要揭么?”

“不敢,不敢!”苍尧连连磕了两个响头,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不敢,那就不必麻烦王叔的手了。”苍云戈起身,走向床榻,将倒在床榻上被鲜血染红还尚存些温气的躯体给拉了起来,后抚摸着那女子的脸颊。道:“褚辉公主的确是个美人儿,但却不适合王叔,原本想着等褚辉为王叔生个一儿半女便会给她赐个死罪,好在给王叔安排个美人,可今日看来,这美人王叔是不需yào

了。”

“皇上,臣一心维护鲲韫的边疆,哪有空闲寻美人找乐子。”稍微冷静下来的苍尧越发觉得今日的小皇帝有些奇怪,就算他有谋反之心,也与新嫁入王府内的褚辉没有关系。怎得会将好端端的褚辉给杀了呢?

这一句辩解。却得来苍云戈冷冷驳斥:“可孤听说,你不仅有妃嫔三千,还在玉林到处滋事,寻逼良为8娼。府内还养着十余名男眷宠。这奢靡的日子过久了。原本玉树临风的王叔却变得如此富硕模样,倒是让孤有些失望。”

苍尧越发觉得今日的皇上举止怪异,斗胆抬面见着被锦帕遮住面目的苍云戈。心中顿时一阵骚乱,想他苍云戈年方十五六岁,正是好年华,面容也如一等一的俊俏,若不是他身为帝王,那自己早就将他纳入自己府上,夜夜笙箫不算,还得好好折磨这个自负的小少年。

这贼心不死,便是个祸害,苍尧借着房间内微弱的烛火,瞧着端坐在床榻上,身着艳红喜服,头戴锦帕的男子,心中不免荡出一汪汪婬8意,他壮着胆子,跪着朝前行进,直到了木阶前,才起身道:“王叔这身肥肉,的确污了以往的俊貌,但王叔这身子骨儿硬实,定能够会为皇上分忧解难。”

这贼心一上来,做何事都觉得妥当的很,见苍云戈一动不动的坐在榻上,不回话便以为苍云个允了自己那龌蹉事儿,便大着胆子跨了几个大步,走到头戴锦帕的苍云戈身前,下跪道:“小时候的皇上,很喜欢坐在王叔的大腿上玩耍,现在想来,那段时光是王叔毕生最美好的时光。”

见这苍尧色胆包心的欺向自己,这苍云戈影在锦帕内的眸色倏得一凌,随尔从身后的床铺上掏出长剑,直刺苍尧的心脏而去。

这一剑直穿左胸而来,苍云戈在毫无防备下,不可置信的瞧了一眼头戴锦帕的男子,后应声倒地,口流鲜血,气绝身亡。

了结了这个苍尧,苍云戈才将戴在头上的锦帕驱除。露出俊秀的面容,瞧着躺在地上的肥壮男人,又瞧了瞧床上早已无气息的女人,后将长剑从苍尧身上抽出,将长剑置在死去女人的手中,对着死不瞑目的女人道:“若是你寻个良人嫁了,本王也不会将你送上绝路,但谁让你选了我最喜欢的王叔呢?”

“皇上,时辰不早了?”黑暗的幕后传来一身低吟,恰时一身黑衣的,头戴面具的神mì

男子。

身着喜服的苍云戈,最后一眼凝望苍尧,便心满yì

足的走下台阶,朝着黑衣男子走去,边走边道:“苍尧一死,朝中必定掀起轩然大波,尤其德惠王更会闹得凶狠些,容七可有什么好的点子,让他们全都闭嘴?”

“有,但这点子必定要扯上邵央公主!”站在黑暗处的男人如此建议。

“她?”想起那一次在馥莲殿匆匆一会,苍云戈竟眯细起双眸,孤自陷入回忆,终将未央的样貌清晰呈现在眼前时,复又道:“你为何执意要将祸患转嫁给邵央公主呢?难道,容七是因爱成恨么?”

“并非如此,容七既然做了皇上的相国候,必定要事事为皇上优先考lǜ

。”容七垂面,恭敬的回答,但这表面的恭敬如此,但不知这深藏的内心是如何模样。

“在孤心中,那个邵央公主从不是威胁本王宝座的人,即便你告sù

我,我并非是国母所生,而她亦非是德清王的四子,我也不觉得,凭借邵央公主那软柔柔的身子未必能拼得过我百万雄师。”苍云戈目色凝重,瞧着漆黑的窗外道。

容七侧目,没有直接回复苍云戈的疑惑,在他心中并没有有因爱成恨这个词存zài

,只是现在这个位置上,他必定要有周全的策划,才能彻底弄垮这个鲲韫大国。

第二日,未央并未如期听得外界对她的种种闲言,反而听到了更为震惊的消息。

“什么?北尧王昨日死在自己的婚房内?”未央呛了一口清粥,剧烈的咳了几声之后,待缓和了些才道:“谁是北尧王?”

小锦一边顺着未央的气儿,一边没好气的说道:“公主都嫁为人妻了,怎么还不学点为人妻的模样?”

“你都说了为人妻了,我又不是人妻,而是人妾啊,那还有什么模样可言?”未央也没好气的回答。

这若是搁在德清王府内,小锦定会跪下身去说自己说错话之类了,但现在在花府,在花府并无那么多拘束,日子过的还算清闲些。

可是被北尧王这么一闹,未央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后又正经想了想,不等小锦开口解释,便自顾自的说道:“北尧王,苍尧?难道就是那个将漠哥逼上绝路的那个玉林郡王?”

小锦以为又提及了未央的伤心事儿,故而闷声应了一声:“是!”

瞧见小锦的落寞,心中倒是挺不是滋味的,未央恢复正常面色,拍了拍小锦的肩胛,道:“好了,你家主子还没有那么脆弱,将自己关在惠兰轩的那几日,终于想明白了,南宫漠这厮不喜欢我,故而才会作出那般事情来,原先我还有些难过,伤心,但时间久了,这种伤心难过确如过眼云烟般逝去了,看,如今的我就算听到南宫漠的名字,都不会流露出上伤心的表情了。”

是真的因为时间是把利器,剜去了她心尖儿上的南宫漠,还是内心的枷锁将南宫漠捆缚起来埋进她的内心深处,不见天光,未央已经不想细究,现在的她听到苍尧那老家伙居然死在自己的婚房里,竟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苍尧死了,这话当真?”未央小心再次确认,得来小锦肯定的回复以后,便丢下碗筷,拉着小锦出去。

她想要去当面瞧个清楚,瞧瞧那个将南宫漠害的十分凄惨的幕后黑手,到底长了张什么脸?

可还未出府,只随着小锦拐出了自己院落,便在九曲长廊处碰见了风尘仆仆奔向未央所住院落的花临凤,还未等未央开口,那花临凤便急急将未央拉扯着回她的院子。

任凭着未央怎么挣扎,这花临凤竟没有任何放开的意思,直至到了屋子内,门关的紧实以后,花临凤瞧着气喘吁吁的未央,才开口道:“你现在不能出去!”

“为何?”未央有些不解的反问。

“现在满城满巷都在讨论你的事儿!”花临凤冷眸解释。

未央以为是昨夜花墨桃闹洞房的事儿呢,便不理花临凤道:“那事儿,就让他说三道四去呗,反正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主动诱惑你家二少爷,而是他无理在先的。”

“不是这件事儿,而是北尧王昨夜被刺死的事儿!”花临凤压低了声响,道。

“这与我有什么干系?”未央不明所以,她与北尧王都不曾见过面,怎么她会无缘无故跟北尧王的死扯上关系了。

花临凤垂面,满脸肃穆,道:“你昨夜可曾出了这屋子?”

“昨夜,你走了以后,我就洗洗睡觉了啊?”未央不用多想,立马回应,但看这花临凤的语气不寻常,便知dào

自己可能真的与北尧王的死扯上关系了,后又小心的问:“难道他们寻到了什么有利的证据,将北尧王的死加害到我身上了?”

“德清王送给你的玉佩可还在身上?”冷不丁花临凤询问道。

未央赶紧将身体搜了个遍,竟没寻到那块玉佩的踪影,细细回忆了一下昨夜睡下的情节,终还是没有忆起有关玉佩的点滴片段,这才觉得不好,赶紧抬头,慌乱回道:“玉佩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花墨桃那个痞流

PS:昨日一更,今日补上!真是抱歉,又断更了一天了。

玉佩丢了,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这件不算太过贵重的东西已经成为了有利的证据。

“昨日睡觉之前,我还看见过这玉佩,怎得睡了一觉就不见了。”见身上寻不到,未央便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个遍,想要从屋子某个犄角旮旯里寻到玉佩的蛛丝马迹。

瞧见未央里里外外忙乱的寻找,他走到未央面前,稳住了有些急切的她,道:“不必找了,那玉佩早已落到司刑提督那儿了,恐怕北尧王死的事儿已经在那儿立案了!”

“立案?”未央有些不明,道:“司刑提督立案,不就是我要成为疑犯了么?”

“对,现在他们就是将你作为第一疑犯审查,

不过宫里传出来的意思,皇上觉得还有些疑点,并没有立即将你捉拿归案,但这也堵不了外人的嘴。”花临凤目色越发凝重,沉声分析道。

“怎么会变成这样?”未央见花临凤面目冷峻,心中也惴惴不安起来,为何会突然发生这件事儿?

花临凤起身,走到神色不安的未央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形瘦小的未央,抬手将她额前的乱发抚顺,才道:“你暂且不要出去,我去宫里了解些情况在说。”

未央垂面,待花临凤转身欲走的时候,便又急急拉住花临凤的衣角,忽而扬起头。极为镇定的回道:“若是真的有人要陷害于我,我也绝不会拖累你们花家的。”

此话一出,花临凤面色更为难看,他侧目斜视一眼身后的未央,冷声道:“若是早知dào

你是个麻烦,我就不该将你娶进花家,但现在你都入了花府的门槛了,即便是妾,也是我花府的人。”

说完,便冷冷挣脱未央的牵制。阴沉着面色出了院子。心中怒不可抑的想着这个女人竟如此自以为是,还胆大到想要独揽这件事儿,也太不把他及花府放在眼里了。

行至九曲长廊处时,急切的步伐忽而放缓。花临凤转头瞧着那由青砖琉璃瓦堆砌成的院墙。自言自语道:“你都已经撤了这公主身份了。为何还要遭人陷害?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花临凤这方只是疑惑,但未央那方却真的感觉有些蹊跷,自己昨晚什么都没做。怎得就将玉佩丢在了北尧王下榻的酒庄呢?且那酒庄明明与花临凤的家隔得好几十里的路,就算快马加鞭的话,来回也得要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一过去也已经接近鸡晓时分了,稍有一点头脑的,也会考lǜ

到此处的疑点啊?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死?”在房屋里面来回走了一炷香的时辰,未央终还是未能使自己冷静下来。

小锦见未央要穿衣出门,便拦住了未央的去路,道:“公主,刚刚——”

“小锦,我已经嫁入花家做妾,也不是什么公主身份,就不必一口一的唤我公主,再者寄人篱下,落下是非,也不是件好事。”未央再次嘱托小锦,希望她能够明白。

听罢,小锦垂面,恭敬回道:“是,小姐!”

“既然明白,那就好!”未央伸手将衣服穿好的衣服褪去,小锦见状以为未央嫌天冷,要去床榻上在窝会儿觉,便上前帮忙,却被未央阻止,道:“夫君既要我在家留守,那我就在家留守!”

“夫人要睡觉,小锦在外屋候着!”见未央不肯自己上前帮忙,小锦便退了两步道。

“拿来?”未央却在此时走到小锦身前,伸手向小锦,说道。

小锦一时不明,后又似明白了些,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递给了未央。不多时,在花府的后院便看到了一个身着侍婢衣服,鬼鬼祟祟的人儿,脚下垫着几块大石,用力攀爬向后院的院墙。

第一次攀爬高墙,对于未央来说是个吃力不讨巧的活儿,她努力尝试了好几次,都因自己身形矮小及力qì

不够而从墙面滑落下来,这让她十分着急。

“看着样子,你还得在努力半个时辰,才能够逃得出花府的高深院墙。”身后恰时传来的是一副嘲弄意味十分浓厚的声音,这让未央一颤,差点儿从本就叠的不太稳当的石头上倒下来。

未央不太稳健的落下地面,侧目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下身后,却发xiàn

说话的人是昨日大闹洞房的花墨桃,此时他正穿着一身青绿长衫,懒散的斜靠在后院的亭柱子旁,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见未央跳下石头,花墨桃这厮便缓步欺近未央,嘴里竟是些风流话:“姑娘家家的爬什么不好,非要爬什么墙啊,爬墙倒不如爬你花二爷的身了,我这身好爬,你就算多爬几次,我都乐意的很。”

“无耻!”未央鄙视的低声斥骂。

在瞧见突然出现的人是花墨桃以后,未央心中便如落入万丈深渊那般心寒,这还真是天不助她,恰又听到花墨桃这厮说出这般不要脸面的话,便是气愤不已。

“我花二爷无耻可是在京都出了名的,但我喜欢优雅的无耻,高尚的无耻,而非那种粗劣的无耻,低贱的无耻。”花墨桃见未央一直背对着自己,便觉得这侍婢有些蹊跷,便大着胆儿走近未央道。

见未央灵巧的躲过自己的欺近,这花墨桃立kè

来了兴致,道:“有意思,还真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恶心!”未央不敢转

头,再次低声斥责。

“不,这恶心一词实在有些污了我的名声,我花墨桃不会强求一个不愿意委身于我的女子,也不会用卑劣的手法将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强留在身边,故而恶心这一次适合我花临凤那家伙。但不适合我!”

在未央侧身避开花墨桃时,却被他瞧清了面容,这花墨桃一见穿着侍婢衣服躲着他的人是未央以后,更为的好奇,便又欺近未央一寸道:“想要出去啊,大二嫂!”

这不伦不类的叫法,也就他花墨桃想的出来了,见伪装是行不通了,未央只得正面对向花墨桃来,插着腰身。装作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式。道:“怎么了,我就是想出去,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啦?刚才你那番无耻痞话也是小叔子对大嫂该说的话么?还什么爬墙不如爬你的身子呢。你的身子就算有八块肌肉。两条人鱼线。我也不稀罕!”

“我的身子可不是鸡肉,我也不是条人鱼,但这身子能温嫂子的心。暖嫂子的冷榻!”花墨桃不想这嫂子竟是这般泼辣,与传言中的公主虽有些差池,但总归有一番公主才该有的娇纵任性的样式。

果然,这花墨桃不懂她的语言,但能对答如此,也算是个聪明的人,不过这聪明能用在正途上,或许能有一番作为,但用在这岔子事儿身上,确属浪费了人才,糟蹋了口粮。

“哼,就这肋骨似的身子能温我的心,暖我的榻么,还是赶紧回去多吃点肉,少逛些花娘楼吧,好好养养身,别到最后弄得气亏,肾绝,精气人亡!”未央见这后门是出不去了,也不想与花墨桃周旋,直直甩了这一通话以后,便转头朝着通往自己院落的小路走去。

被未央这般劈头盖脸的一同指责以后,花墨桃一时怔住,倒有些挂不住面子,见未央离开,便急急上前拦住了未央的去路,道:“你咋知dào

我会气亏肾绝,精气人亡呢?你又没搭脉搏,观面相。”

“瞧你这面色,一看便知dào

,还用搭脉搏么?”未央不想跟这花墨桃纠缠下去,便也无耐心的解释。

花墨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觉得自己的脸上滑嫩嫩的很,不像未央说的那般糟糕,再者今早起床时,他在镜子前也细细瞧了很久,只觉得自己这面相越发的白皙俊俏了些,伺候的侍婢皆都是红着脸替自己更衣的,怎会才过了半个时辰就变成未央口里说的那糟糕模样了呢?

见花墨桃自顾自的抚着自己的脸颊,未央心中一阵恶寒,没想到这世界还有这种自恋的男人存zài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未央觉得这花墨桃没有半个时辰,是不会从自恋的意境中走出来的,故而她还是选择了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走了几步,清醒过来的花墨桃终还是追了上来,拉住未央的手道:“那嫂子可有什么好方子治我这个病么?我花墨桃的身子还年轻的很,还不想因此精尽人亡!”

其实,未央这话搁在一般人身上,定不会当真如此,可这花墨桃不是一般人,他是自恋到极致的男人,是一个以自己面相过活的男人,故而就算这话旁人不当真,但他花墨桃必定深信不疑。

见这花墨桃如此看重自己的面相,未央竟也觉得自己套着了一个便利,若是以后这花墨桃能为己所用,说不定能帮到她很多忙。

听罢,未央勾唇一笑,轻轻拍了拍花墨桃的肩胛,道:“没事,这事儿就抱在我身上了,想我也曾圈养无数男宠,虽那些男宠个个都是貌若天仙般的人儿,不他们也怕自己的容颜引不起我的注意,故而平日都十分的注重保护自己的肤质,我也从中学到了不少,嘿嘿,有时间我会教你几个方子,保准你的皮肤滑滑嫩嫩,宛若新生婴儿般水润剔透。”

这话未央说来真属易,不知在胃里倒腾了多少辛酸味儿才勉强将这话儿说完整,见得眼前男人感激涕零的模样,未央又觉得自己如此伤身将话说出来是值得的。

得了这花墨桃的帮衬,未央终如愿出了花府,出了花府,她第一去寻找的人却是相国候——容七!(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大闹相国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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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毕竟成绩这么差!不过,顺应女频的步伐,我也发个广告,若是粉红过十张,我就一个星期三更!立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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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候府,通往府门的路皆是大理石铺就而成,两旁齐整栽着数棵大松柏。

即便是入冬时节,这翠葱葱的柏树都让人有种季节错乱之感,未央有些心虚的走在大理石道上。

之所以能够识得去相国候府的路,那还得亏得花墨桃的帮衬,只不过那厮原本想着要随未央一道儿来,但被未央给拦住了,其理由无非是,要挟花墨桃若是跟着她来相国候就不给他润肤的方子。

花墨桃的软肋若是被未央攥在手里,那便是给未央带来了许多便利,一说这话,未央便让花墨桃放qì

了跟随,虽然花墨桃极为不愿意,甚而威胁说若是没有所谓的润肤方子,就将未央私逃出府的事儿揭发。

未央倒没有被花墨桃这话吓住,即便她手中真的没有什么润肤的方子,毕竟要紧的是要寻到容七。

寻容七,到底是为了什么,未央还真没有仔细想过,只是冥冥之中,好似有人在敦促着她寻找容七,总感觉找到了容七。所有事儿都会有解决之路。

相国候府前,高耸大扇宅门,门前两旁立着两只雄狮,远观便是气势磅礴,肃穆庄严之境。

未央小心行到侯府门前,瞧见门前并无一人看守,便大着胆子入了石阶,走近朱红门前,欲伸手拍打狮子头铜锁,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今日寻他是不是有些不妥。想他现今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自己亲自上门不是自投罗网么?”未央在心中盘算着,越发觉得自己冲动的寻容七有些不妥,故而犹豫半响,终还是决定无功而返。

却不想才转身欲走。那扇门便幽幽启开。从门后走出一个身形纤巧的女童。未央对这个女童有些印象,上次在死牢外,从车轿子上跟自己打招呼的那个头戴金冠的女童就是她。这次这个女孩虽没有戴金冠,而是简单的挽了两个简单的发髻,依旧是一脸俏皮的模样。

“姐姐是来寻主子的么?”女童开口询问。

未央见状,只得硬着头道:“是!”

“我家主子今早去朝会还未归来,你要进去等他么?”女童拉起未央的手,便要往府里牵。

未央听罢,攥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由着女童拉着自己的手,道:“不了,我只是路过,本就是来看看你家的主子的,既然你家主子不在,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可是,主子临走前说了,若是姐姐寻他,务必要将姐姐你挽留下来,他说有事儿要与你详谈。”女童不答yīng

,使力拉着未央不让她挣脱自己的手。

未央无法,又不想因自己用力过大而伤着女童,故而只能应下女童的邀约入了相国候府内,却不想与那个恨她入骨三分的固伦碰到了一起。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未央从不讲固伦视为仇敌,只是固伦一厢情愿而已,再者她父亲的死与她也没有什么挂扯,故而未央只在心中对固伦表示过愧疚,但表面却未曾给固伦留过薄面。

“你这是来自寻死路么?”固伦满脸怨愤,咬牙切齿道。

可能未央从未体验过那种恨之入骨的仇恨,即便苍尧曾将她至爱的漠哥设计陷害,她都不曾如固伦这般怨愤,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吧,固伦的怨愤是直接表现在脸上的,而她的怨愤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会轻易将这怨愤表露出来。

见到固伦如此,女童便双手伸开护主未央道:“是主子邀请姐姐来的,夫人不可如此无礼。”

“啪!”却不想这固伦竟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女童脸颊上,后又怒不可抑的说道:“相国候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杂种说话了。”

看到女童因维护自己而挨了打,未央于心不忍,便蹲下身揉了揉女童的脸颊,极为生气的道:“有什么气冲我来撒,对一个小孩子耍泼算什么能耐,亏得你还是一公主呢,怎得将皇家的教xùn

给忘了。”

这一说,却又激起固伦停歇不下的气焰,他愤然从身后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利剑,直指未央道:“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被男人糟践的破鞋而已,怎有脸活在这世上。”

“固伦,你若是这般说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对一个孩子作出此等事儿,我必是会追究的。”未央见着女童已经稍稍安稳些,便放下女童起身面对向固伦。

固伦原本就气氛,被未央这话一激,更是怒不可抑,她提剑便朝着未央这边砍来,嘴里还说着:“原本还想留你几日狗命,但今日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替父报仇。”

未央躲闪不及,那利剑便伤着了她的臂膀,鲜血霎时染透了未央的衣衫,还未来得及看自己的伤势,那头固伦再次提起剑朝着未央这边砍杀过来,似乎真的要拿自己的性命与未央的性命互换。

这情势有些不妙,身后的侍卫也觉察到这种异样,便速速上前想要禁锢住手拿利器的固伦,却不想固伦立即拿着剑胡乱挥舞的威胁道:“你们再敢上前一步,小心我将这个相国候府给毁了。”

“固伦,你有什么火气冲我发就是了,何必牵扯些无辜的人进来!”未央从固伦身后抓住她的手,道。

原本想着用自己的气力逼迫固伦放下武器,哪只现在这身体竟是柔弱无力的很,才抓住固伦的手,便被她用力挣脱了,挥舞在固伦手里的利剑也在眨眼之间刺入未央的肋骨处,这下侍卫全都慌了,他们速速上前抓住有些惊慌的固伦,便将她与受伤的未央拉开了些距离。

恰在此时,容七回了府衙,见到在自己的后院上演这么一处闹剧,便冷声吩咐侍卫将固伦送回自己的房间,而他自己则将跌坐在地上的未央抱起入了自己另住的偏院。

“我没事!”躺在容七怀里的未央,毫无气力的道。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调了气力般虚软,但还未到昏迷的状态,故而她觉得被容七这般抱着,不太合理,见容七不答话,未央又憋了口气,道:“男女授数不清,你这般抱着我,怕是让我夫君面上难堪,还是快将我放开吧。”

“那人何时成为你口中的夫君了?”虽隔着个瓷白面具,看不见这人到底是什么表情,但口吻里压抑的怒气,却是显而易见的。

此刻的未央只顾着自己的伤痛,分不清现在这人的情绪,便又道:“我既然嫁给他,他不是我的夫君,那谁才是我的夫君?即便我只是妾,不是妻,如今的我也,也,也是他的,人!”

说话越来越费力,连就胸口都开始有些闷塞感,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看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可现在的她还不能倒下,还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躺在相国候府上。

“若是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夫君,那就不要独身来相国候府来。”容七垂面,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见她已经昏厥过去,便加快了步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容七早知dào

未央会为了那个事儿来寻他,也知dào

可能会与固伦碰面且会发生点事儿,但却没有想到固伦竟会将未央伤成这幅模样,更没有想到的是倒在自己怀里的未央竟还会顾及自己夫君的颜面,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模样的女人,倒让他有些疑惑。

未央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梦,梦中有一个温馨的家,家中有一个在厨房内来来回回奔走的身影,她站在门口傻傻望着那抹身影,听着内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心中有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似是听到了声响,屋内的人探出头来,尽是一个留着板寸头,俏皮可爱的小男生,他笑着唤道:“央姐,你可回来了,快快脱衣服,来尝尝小魏子给你做的菜。”

这个人便是魏涵么?怎么看上去年纪很小的模样,与梦境中那个站在广告牌中的俊挺男子有些差别,她不相信的再次瞧去,却发xiàn

这小男生的脸变成南宫漠的脸,后又与白镜的脸重叠在了一起,当那人走向未央时,未央却发xiàn

那人不是白镜,而是花临凤正端着一捧热腾腾的菜坐到自己对面,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将一小口菜送入未央面前,笑道:“来尝尝,今日的手艺是不是比昨日要好些!”

“花临凤?”未央惊讶的唤出声。

而后花临凤的脸面越发的模糊不清,白炽灯的光开始也有些恍惚不定,她想要碰触花临凤越发模糊的脸颊时,却碰到了一件冷冰冰的东西。

她惊得立即睁开双眸,不安定的在漆黑的屋子内寻找着花临凤的身影,肋骨的刺伤不算什么深,但动起来还是有些生疼,最重的还是肩膀上的伤痕,支起身起床时,还费了不少气力。

“医师说,你暂且不能下地走动,沾了凉气对身体不好!”空寂的房间内,有声音从插屏外传来。

未央披了件外衣,缓缓走出插屏,这才看到漆黑的屋子内还有一个人,还未看到那人的模样,未央便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世容颜归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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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新章节上传,最近上火牙痛,不是病,但是很难受)

“子时!”简单扼要的回答,却让未央心中微颤。

子时?她竟然在这个人的府内睡了这么长时间,若是让外人知dào

了,不知又会传成什么样了?

想到此处,未央拖着虚虚的身子重回到床榻前翻找着之前出来时穿的衣服,她不能在待在相国候府内,不能给花临凤遭来闲言碎语。

“花家那儿我已经派人通报了,说固伦想见你,故而命人将你请到了相国候府内!”容七宽袍窄衽着身,素色衣衫翩翩浮动,宛若仙眷般落临在未央身后。

未央转身,看着立在屏风处头戴瓷白面具的容七,道:“即便是如此,我也得回去,被外人落下口舌便不好了。”

“你什么时候这般替他花临凤着想了?”容七负手而立,处在昏暗的屋子内,倒有些孤独落寞之感。

容七这一说,倒让未央有些吃惊,她何时替他花临凤着想过,她这么急切的回去,也只是不想被外人说三道四,嫁为人妻了,若不是还没有电作为人妻的模样,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适。

“也并不是为他着想,再说,都这么晚了,侯爷不去陪公主。逗留在一个女客屋内,这情面上也有些说不清楚。”未央偏头撇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容七,道。

这停住的步伐又向前走了起来,只见得容七一头闲散垂肩的墨发掩住那渗人的面具,步步稳健的朝着未央这边走,边走便说道:“若是当初我用心一点,你便不是相国候的女客,而是相国候的主人!”

“侯爷别说笑了,未央何德何能让侯爷用心!”未央见容七步步入了木阶,便警觉的转身。款款有礼的给容七屈了屈身。道。

容七见状,立在未央身前,顺手勾起未央低垂下去的下颌,将那张清秀软和的脸颊引向自己。道:“在得yì

楼那日。你闯了我的屋子。以邵央公主的身份向我买卖布匹,便引了我的注意,可知。那日我在那房间内是干什么的么?”

他在那房间内能有什么事儿办?再者这事儿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他竟记挂到现在,也十足有些让未央有些吃惊不小。

“我并非是仿造花氏布庄布匹的幕后主使,只是无辜被人冒了名而已,我也是在那日慕名寻到了得yì

楼,只不过在我杀了那真zhèng

仿造布匹的幕后始作俑者以后,你却闯了进来,这让我不得不背上那个莫名的罪名。”容七见未央不着痕迹的摆脱自己,便放下手来,低低诉说道。

未央想到那日他原本入那秋菊屋时,听到的是苍老的声音,可入了屋子再次面对时未央听到的却是年轻的身影,若是这么想来,容七口里所说的话有些道理,但是否是实情,却又不得而知了。

“侯爷说这些无关的话有何用意,未央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今日我在侯府所遇之事,也不愿再去细究,现在只想着侯爷能将我送出府去,让未央能安稳的回到花府。”未央退了一步,便又屈身恳求容七道。

容七冷眼看着未央的一举一动,后肃然立起身来,颇为威严的说道:“若是我不许呢?”

“侯爷不许,未央也无能为力,可若是未央今晚留在侯爷府里,定会给侯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家夫君虽还未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但若是有人寻了他的不舒服,他定会想尽办法寻那人的不舒服,即便我只是他的妾。”未央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有些忐忑。

花临凤的脾性她虽有些认识,可是那个人会不会因自己留在侯府而吃味,这事儿却没个定数,这些只是未央凭借自己对花临凤的想象,而乱加猜想吧了。

容七听罢,瓷白的面具下掩着一瞬凌厉的眸光,随尔又微微勾起唇角,欺近未央一步,道:“你口里的夫君,却不一定这样想的,若是我说这次北尧王被害一事是花临凤一手造成的,你又如何作想?”

未央心中却是凉意深深,想他花临凤这厮再有本事也不会做出这般危险的事儿来,再者花临凤将这事儿推诿到她身上,不是引火自焚么,这么细细一想来,未央终明白这是容七在试探自己。

“哼呵呵,没想到人人敬畏的相国候,也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恐xià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未央起身忍着腹部的不适,手臂的疼痛,轻笑道。

这么一番动作以后,未央手臂处又再次有丝丝血迹溢出,腹部也因忽而的用力而有点点血渍浸润,突然的疼痛使得未央难以自抑,她抚住自己的腹部,支撑着自己不要再容七面前倒下去。

容七见状,却是一个箭步将身形不稳的未央扶入怀中,随尔将未央打横抱着坐在了床榻上,低下头看着怀中紧闭双眸忍着疼痛,直冒汗珠的未央,冷言道:“花临凤若不是幕后凶手,那为何德清王送你的翡翠玉会遗落在北尧王的新婚房中,昨晚,你的夫君并没有在你的新房中过夜,你说他会去哪儿呢?”

“容七,我本以为你只是个足智多谋些的相国候,但今日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其实你也是个攀附权势的小人。即便,花临凤有机会偷拿到那只翡翠玉,但不足以说明他就是杀害北尧王的凶手,因为他与北尧王并无挂扯,与他有挂扯的人是我,他可是害了我心爱之人的罪魁祸首。”疼痛越发的夺取未央仅存的理智,在听到容七这般猜测以后,未央终还是竭力将自己心中所想诉说出来。

看着怀中人儿越发苍白的脸颊,容七那面无表情的瓷白面具轻轻颤了一下,虽然他伸出长指在未央有些干涩的唇瓣出来回揉捏了一番,后才俯下脸颊,迎向未央冷汗连连的未央,将冰冷的面具紧贴着她光洁的额面,缓缓道:“可知,你这般维护着花临凤,是对我一种残忍的伤害么,未央!”

或许,他不是不爱不恨未央,而是因为他待事待人都冷静惯了,突然出现一个比自己还要冷静的人,会被其吸引,会想着要看她无法冷静的对事对人时是如何模样。

“我不知侯爷是处于何种心思对我说这些话,但我恳求侯爷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未央!”额面的冰冷,让未央少许清醒,她努力睁开眼,便用双手推开容七瓷白的面具,有气无力的说道。

触摸冰凉的面具,未央倏忽收手,不想自己这般莽撞触碰了容七的‘脸颊’。

只是还未说出道歉的话,容七那戴的正经的瓷白面具竟幽幽飘落,掩在面具后的容颜便如春光乍泄般落入未央迷迷糊糊的眼眸中。

若是璞玉,那便是天然而就的美玉,若是仙眷,那便是遗落凡尘的美仙,若是花朵,那便是巍巍高山上的莲花,冰清玉洁,不透些微尘俗!

尤为惹人侧目的便是额面那铜钱大小的莲花图腾,如水般玲珑清澈的眸子,这面容与那瓷白的面具有很大的差别,不似一个人。

“果然,这样的面容会让人感觉害pà

!”容七侧目,将落在床榻上的面具复又戴起,遮住那一瞬泄露的绝世容颜。

那一瞬,她的眼中只有容七那般惊世骇俗的容颜,她整个身心防佛在那一瞬被容七夺取了魂志,甚而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有伤在身的病人,直到容七戴上那瓷白面具以后,才缓缓的透过气来。

“不,不是让人害pà

!”未央方觉察到自己刚才的唐突,她尴尬的侧过头,脸色一霎红润,道:“只是没想到那一张渗人的面具后,竟是一副美好面容!”

“苦恼的便是这一副美好面容,让我寸步难行!”容七着好面具以后,才正面瞧上未央,道:“人人都觉得这幅美好的容貌是个祸害,总想着要排挤掉我,若不是这幅面具,我想我也不会与你相见!”

恢复了些神志,未央终觉得在容七怀里待得时间太过漫长了些,若是再待下去,定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故而她再次挣扎起来,道:“既然,你不许我离开,那我暂且住下,但若是明日花临凤来到侯府要人,那侯爷一定要放我回去。”

“为何?”容七冷冽反问。

“侯爷放心,我定不会奖今夜所见之事说出去,我若是在待在侯府,以我现在的身份怕会给侯府带来祸患,毕竟我现在是杀害北尧王的疑犯。”未央如实道来。

“若是皇上要抓你,定不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你且放心的住在侯府,等这事儿过了以后,我定会将你安安全全的送回花府。”容七将未央安安整整的放躺在床榻上,起身说话。

未央心中越发的忐忑,这容七葫芦里到底买了什么药,怎得与他磨了这么久,他却还未有半点放他走的意思,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么?

而身处花府内的花临凤,早就坐立不安,晚膳时相国候的家仆送来书信,说固伦公主将未央接到了相国候去了,虽然他未从小锦及花墨桃那厮嘴里得到些什么线索,但他知dào

这固伦公主定不会有闲情邀请未央到她府上聚会。

之所以会有这一通书信,肯定是未央被容七那家伙给扣留在府衙之中了,想到此处,花临凤愤nù

的拍案而起道:“早跟你说了不许出去,你还要出去,这不是自寻死路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玉佩是关键

(果子这一章,只能到这里了,下一章会好一些,牙疼,连想好的情节都没办法动容的打出来,唉!我也就不说了……)

第二日,花临凤早早的驾着自家的枣红马急速朝着相国候奔来。

之所以会拖到第二日早晨,那是因为花临凤不想让自家老母担心,故而在接到那信件的时候,便收敛了几分气焰,即便他早已怒火攻心。

未央这一宿待在相国候内,也是忐忑不安的很,自从子时醒来以后,便没有在睡下过,故而当她听到屋外有些动静时,便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出屋门,与那些起早打扫庭院的侍婢打听如何出这相国候府。

侍婢不敢妄言,只闷闷低头各自干着给自的活计,没有人搭理未央,这让未央有些难堪,但这又不能责怪人家,毕竟身为侍婢者,必有做侍婢的苦衷。

得不到回答,未央只能拖着虚虚的身子自个儿寻找出路,还好的是相国候府虽然大,但昨日那小女孩引她进府的路,未央还是记得些,故而只有刚开始的路有些难摸索,待见到昨日固伦拦住自己去路的那条长廊时,她终于识得了路。

想来,未央寻路的本事还是有些高的,不然怎会连续几次都寻对了路,走对了方向?

寻到相国候府的正门时,正值管事的家仆正在开门,未央担心那家仆会有意刁难自己,故而影在了假山后方。偷偷瞧着正门方向的境况,却不想见到了一身绛紫衣衫的花临凤。

一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未央心中更为不安,故而将身子又往假山后埋了埋,偏不巧的是被容七给撞见了。

容七瞧见在假山后鬼头鬼脑的未央,想着昨晚她将自己这个主人给逐出客房的事情,竟莫名感到有些好笑,今日一大早又瞧见这丫头这般样式躲在假山后,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轻笑出声。

“相国候这么早就起床么?”未央被那一声压抑的轻笑给惊着了。她下意识的转头。便瞧见在一行苍翠柏树前长身而立的容七,便惊讶的反问。

冬至锥骨之寒,一阵风便是无数冰锥刺骨,在这样冷寒的天气里。这容七竟单单穿了一件狐绒锦袍。锦袍修长。质地温软,将容七那伟岸的身形淋漓尽致的勾了显示处,垂地长发齐整束起。由一支琥珀簪子斜插团墨,尤为惹人注目的便是那簪子上缀着的天蓝色的宝石。

一副凄白面具稳当的遮掩了那一副美好容颜,未央瞧见那一副凄白面具时,便心下一动,昨晚入目的那一份场景,便鬼使神差的再次浮现在未央脑海中,一时间挥之不去。

“这踏实觉不是想睡就能睡的!”容七瞅了一眼已经走进花园附近的花临凤,提步走向未央,将躲在假山处的未央拉了出来,随后步步迎向满目怨气的花临凤。

未央被容七无礼牵扯,尤为的紧张,当看到迎面走来的花临凤那极为渗人的眼眸时,便用力挣脱开容七的牵制,向后退了两步,胆怯的不敢抬头,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花临凤的事儿般无地自容。

“与固伦公主相处的可好?”却不想这花临凤竟敛了许多怨气,柔柔的询问未央道。

这让未央更为局促不安,她闷着头不想与花临凤对视。这场景让身前的容七瞧见了眼,随尔容七将未央挡在了身后,道:“两人相处的很好,公主很高兴你家夫人能来相国候陪他,近几日,宫中事务繁忙,我还未抽出时间陪伴公主,若不是你家夫人来了,我定会将公主惹得十分生气。”

几句不痛不痒的客气话,却是让未央难以接受,她原本就不想期满花临凤,可被容七这么一说,总感觉自己被迫做了一些愧对花临凤的事儿。

花临凤还未开口回应容七的客气话,就被从容七身后夺路离开的未央用力一拽,死命的将他拉出相国候府,即将离开时,未央还冷眼瞧向容七,道:“我来这里,并不是得公主邀请,而是我想要寻相国候了解些事情,但现今看来,相国候是不想帮我了。”

容七目色一凌,却是一句话也未开口说出,默默看着被未央牵扯着出了相国候府的花临凤,后自言自语道:“倒是忘记了,花临凤,你也是阻碍我计划实施的其中一人。”

一出了相国候府,未央气愤不平的拉着花临凤朝着大理石铺就的路道上走去,临近路道中央,未央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握着花临凤的手,故而一瞬,未央停住了步伐,随后干干放开花临凤的手心,略微尴尬的转过身,不正面瞧向花临凤。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花临凤见未央背对着自己,便冷着面,询问道。

“没有!”未央挺没有底气的回应。

“那我替你说,容七那人并不是什么好人,这次北尧王被杀一案中,他极有可能是幕后指使!”花临凤叹了口气说。

未央有些不信的反问:“你如何知dào

这些?北尧王的死,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说好处也不是好处,但北尧王一死,得利的人肯定会有。”花临凤走向未央,瞧见她依旧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便拍了拍未央的肩膀道:“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就行,所有的事情还得等司刑提督那儿的审查。”

“不,你可知我为何寻容七?”未央难得没有抵抗花临凤欺近,而是垂面思量着一些事情,道:“原本想寻容七,是觉得这个人与皇帝走的亲近,定会有一些了不得的内幕信息,可是,后来我并没有从他身上套出只言片语,只是听他无聊的提及了有关你的一些猜想?”

花临凤黯然,心中有些不快,随后问道:“什么猜想?”

“你或许已经猜对了,他就是猜想有可能你就是杀害北尧王的凶手。”未央直言相告。

“哦~他是这么猜想我的么?”花临凤眼中有了些许阴险的笑意。

“可我并不相信,你就是杀死北尧王的幕后凶手!”未央仰面瞧着花临凤那俊俏的面庞,淡静说道。

花临凤愕然,不想未央竟能这般帮衬自己,故而他暖暖一笑,掩去眸中复杂难辨的神色,道:“你或许也曾怀疑过我,因为新婚当夜,我并没有陪着你,且你戴在身上的玉佩也是当晚丢失的,如果不太细究的话,定是会将我视作那幕后凶手。我该感谢你,竟是如此相信你的夫君。”

“一直一直,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并非你是我的夫君,而是因为那玉佩本就没有随我一同带进花府!”未央埋头,心中有诸多的不安定便是如此,到底是谁捡走了那玉佩,是谁要加害自己?

“没有?”花临凤记得德清王送那玉佩时,自己当时在场,也看到未央妥善的将玉佩纳入怀里,怎得后来并没有带进花府,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花轿抬出德清王府时,我就将那玉佩给弄丢了!”未央忐忑不安道。

花临凤却是一惊,不想未央竟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随便弄丢了:“为何?”

“我当时在花轿里有些犯困,手拿着玉佩就睡着了,想那玉佩定是随手扔在了花轿内,入了花府又是一通忙乱,最后竟将这事儿给忘记了,再次寻找时,那花轿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寻不到半点玉佩的踪迹!”未央有些难过的说道。

若是寻常人这般对待事物,那也就罢了,没想到曾贵为一国公主的未央竟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这倒是让花临凤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若是这玉佩不是在花府弄丢的,那排查起来定会有些难度,再者容七那方竟怀疑起他花临凤来,这事儿还真没有定数,现在首要的便是追查谁最后碰到了玉佩,已至玉佩为何无缘无故跑到了北尧王那屋子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见到花母

PS:如此惨淡,我也就不说了,直接上章节!

(今日双更,第一更奉上)

自花临凤从相国候将未央给接了回来以后,这花府大宅便是热闹闹的很。

最得yì

的皆不过是佘千千这明媒正娶的妻子,次之便是花墨桃的娘亲浅唯唯。

佘千千一早去书房寻花临凤,没瞧见花临凤半个影子,便心堵的厉害,寻来平时伺候花临凤的侍婢询问,才知dào

花临凤一早就出去了,为的就是寻他昨日没有归来的小妾。

得了这消息,佘千千便是梨花带泪的在花临凤老母身前一通委屈,这花家老母成天礼佛,不问家事,突然被佘千千这么一闹腾,多年来平静如水的心,终被佘千千掀起一层浪。

“去吧凤儿给我叫来!”这花母不发话则已,一发话便是将整个花府给震了一番。

恰时,花临凤领着未央进了花府,才走到未央住的屋子前,便被伺候花母的侍婢知画给请了过去。

被知画领着去花母那边的未央,其实差不多已经知dào

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只是抬头看向身前高大精瘦的花临凤时,心中又有些忐忑,不知这花临凤会如何应对自家的老母。

这一路不算长,不过半柱香的时辰,便走到花府老母居住的佛音轩,未央抬头看那匾额上提的三个俊秀小体,心中暗道果然这花家老母是个重佛之人。

花临凤转身瞧见未央正瞅着屋檐下那副木匾,便走到未央面前。毫无预兆的牵起未央的手便朝着佛音轩内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有我在,你别说话!”

未央心想许是这花临凤担心她怕自家老母,故而才会有这一番说辞,若是花临凤真心如此,那未央却觉得这担心有些多余,她未曾做对不起花临凤的事儿,心中坦荡的很,怎会怕他母亲询问。

佛音轩,内里却真的如佛寺一般安谧宁和。到处都能寻到菩提树的影子。菩提树在未央那个世界可是珍贵的很,怎得到了这个世界,竟是如此之多,倒让未央大惊小怪了一场。

不知走了几个回廊。拐了几个弯。终在一处楼塔前停驻了步伐。未央瞧着楼塔觉得甚有些三重山佛寺内那无音塔的风格,塔尖直冲云天,塔身青砖垒落。入内的阶梯也是规整的木板石。

知画欠了欠身,随即入了楼塔,不多时便又折了回来,这才引着未央及花临凤入了楼塔内。

在外,未央瞧见了一个玲珑袖珍的佛塔,在内,却是弥音绕耳,便像是入了真zhèng

的佛寺一般,庄重而肃穆,未央被这气势给小小的震撼了一下,随在花临凤身后,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随着知画入了二楼,进了一间屋子内,便瞧见了跪在蒲团前,认真朝拜的花家老母。

听小锦说这花母在侍婢心中有极高的威望,这不仅仅是因她本就是花府的主人,深究其因,那些侍婢却也说不清为何花母能有这般高的评价,在小锦口中许是那些侍婢人云亦云如此罢了。

不过今日,在未央瞧来,这花母果然是一个极有气质之人,那种由内散发出来的气质,并非天生而就,而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紧闭着的双眸,眼角纹理细腻,沟壑浅薄,两鬓虚白,一丝不苟的发髻横插一支翠簪,简单而雅之。

似是听到身后的异样,花母这才调息收礼起身,接过知画递过来的藜杖,由着知画搀扶入了内房。未央见花临凤没有随花母入内房,也就规规矩矩的待在花临凤的身后。

半响,知画才出了门,引着花临凤入了内房,内房与外屋格局相似,不过多了张屏风以及软塌,同样的是佛堂,焚香及各种礼佛用的器具。

“凤儿如今娶了两房,啥时候能让你老母亲抱上孙儿啊?”不想这老母并没有提及未央昨一夜未归的事儿,却是提到了花临凤养儿育女的问题。

花临凤站在屏风后方,双手作揖,叩拜道:“孩儿最近公务繁忙,还未曾将此事提上日程!”

“这还用得着提上日程吗?这佘千千入府已有半月,怎得到现在还是个姑娘家?”花母轻声一咳,似有些不愿意当着众人提及这等事儿。

未央心中一惊,原以为花临凤这厮定是喜欢佘千千才会将他纳入花府,怎得到现在他还没有与佘千千圆房?难道是正如花临凤口中所说,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子嗣之事?

不过,花临凤却也是一诧,这佘千千怎得还是个姑娘家,那晚不是与佘千千干了那事儿么?怎么会呢?

心中的想法让花临凤忽而有些明白,想那佘千千定是使了个小计谋,随尔回道:“孩儿的事,母亲不必担心,孩儿自会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若是你放在心上,怎得还会让千千为你担心,既然娶了两房回来,就得顾及到两个人,不要厚此薄彼,你说对不对,邵央公主!”这话头一转,竟扯到了未央身上。

未央一时无言,偷偷瞧了一眼花临凤,见花临凤一眼也未曾瞧向自己,心中有些失望,原以为花临凤会替自己回话,却不想此刻的他竟无言对待自家老母。

“我——”未央支吾半天,也未曾给个正经回答。

“母亲,孩儿会处理这件事,母亲不必忧心!”花临凤适时抢过话头,解了未央此事窘境。

可是花母却有些不高兴,她起身走向屏风处,边走边道:“既是凤儿会处理这件事,那我这当娘的便也放心许多,你父亲去世的早,让你小小年岁便担起这个家,实在有些为难你。故而今日母亲不会过多追问凤儿,只会在佛祖面前,替你多念几遍佛经,好去去你身上的晦气,好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就回去吧。”

未央得了花母这句话,这才轻松了下来,偷偷吁了口气便等待着花临凤带她一起出去。

花临凤简单回了花母一句:“孩儿谨遵母亲的教诲,定不负母亲厚望。”

说完这句。花临凤这才带着未央转身离去。未央既要跨出内屋门槛时,不想这花母出了屏风,朝着未央来了一句:“既已经入了花府,那就要守花府的规矩。以前的公主是如何模样。老身不想知dào

。但以后的公主是如何模样,老身会好好kàn

着的。”

这话说的威严,让即将离开的未央浑身打了个冷颤。她即刻转身,朝着屋内的花母深深鞠了躬,道:“母亲大人,未央已经没有了公主这个头衔,母亲大人不必唤未央为公主,未央现在只是夫君身边的小妾,做妾的本份,未央明白,也懂得。”

“好,好,得了你这句话,我便高兴了。下去吧,不要让你的夫君等着急了。”花母不苟言笑的脸上,肃穆且威严。

胆颤心惊的与花母说完这句话,未央便提步急急离开了,追上已经出了门外的花临凤,跟着他一起离开了佛音轩。

路上花临凤一句都未曾说,即将到未央住的院落时,他才丢下一句话,道:“你先回去,我去翠禤阁看看!”

说完,便急急转身离去,丢下未央一人回到自己的住处。

翠禤阁,是佘千千的住所,是花临凤为了迎娶佘千千而重建的一间院子,内里按照佘千千原来闺房的样式所建,整个翠禤阁大气静雅,相较于未央所住的鹊桥引相比,那翠禤阁简直就是人间仙府。

未央虽没有瞧见过翠禤阁到底长什么模样,但从小锦口中以及那些侍婢口中可以描画出那副场景,闲云野鹤般的宁静悠远,一到夏天满堂荷叶郁郁葱葱,荷花水润嫩粉,而佘千千一身丝质长衫坐在临湖而建的水榭内,手拿着卷册看书,忽而回眸微微勾唇媚笑,这番想象足以让男人浑身热血,躁动不已。

立在鹊桥引门前,看着自家清汤寡水的小院子,未央只能无奈一笑,道:“果然是给小妾住的房子,而不是给小三住的房子。”

未央倒不是吃味儿,但看到花临凤离开时那般着急的模样,心中便有些堵塞,只是想来,自己与花临凤的婚姻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婚姻,故而能有如此对待,也属花临凤这厮‘用心’了。

翠禤阁内,花临凤闷声入了屋子,见到佘千千正在妆台前梳妆打扮,便转身背对着佘千千说话:“今日,你为何寻到母亲那儿告状?”

佘千千脸色一白,被突然入屋的花临凤给吓的魂飞魄散,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簪子,急急起身,提着小碎步走到花临凤面前,道:“夫君何时入的屋子,怎不差人通报一声?”

“我进你的屋子,还要有人通报么?”花临凤冷言说话道。

“不,不是!”佘千千不知dào

该如何应对,只单单回了这么句话。

“今日来你这儿,只是告sù

你一声,不要有事无事寻到母亲那儿哭诉,母亲身心礼佛,最不愿有凡尘俗事扰了她老人家的清修。”花临凤瞥了一眼佘千千,心中极为不快。

这句话说完,便提着脚伐欲离开翠禤阁,却不想被佘千千拦住了去路。

“我就这般不招你待见么,花临凤!”佘千千一开口,泪水便唰唰往下落,埋怨道:“当初是你要将我娶回花府的,怎得现在又这般嫌弃我了?床榻前的满腹蜜语,怎变成了现在的冷言冷语?是我佘千千看错了人,嫁错了郎么?”

花临凤只冷冷看着佘千千,不曾有半句反驳,直直越过佘千千离开了翠禤阁。

之所以会娶佘千千回花府,一是他要得到佘式染坊的布料经营权,二是想寻个人牵制既要娶回家的南宫未央,故而与佘氏染坊联姻在一定程度上,是花临凤的一步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相思鹊桥引

PS:感激编大能给我一个精品推荐,虽然我这成绩好不到哪儿去,但我能有信心的码字,得感谢编大的鼓励,谢谢!

(第二更奉上,睡觉,终于赶上了,明日精品推荐,不知dào

结果如何……)

第二日傍晚时分,阴晦的天空霎时飘起点点绒絮,竟是下雪了。

未央一听小锦说屋外下起雪,便放下热腾腾的饭菜,披了件袄子奔奔出了屋子。

敞亮的院子内,早已凋零的树桠上,竟被皑皑白雪附上一层银装,整个院子凄冷却又美不胜收,未央见状,便满心欢喜的走出回廊,任由小锦在屋前喊着:“夫人,小心着凉!”

未央身上的伤没有好,现在又这般肆意玩耍,小锦着实有些害pà

,可任由她如何规劝,未央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故而小锦只得紧紧跟在未央身后,寻找机会劝未央回屋子。

冬日的雪景,长大后的未央很少见到,现代都市的柏油路由于地热的问题,雪堆积不起来,太阳一出来,连就高层屋顶那小片白色也会瞬间消逝,只有到了郊区,才可能见到那么一丝堆积而成的雪景。

如今,魂穿到这个世界,空气清新不说,四季十分分明,虽说夏日高温,未央无福消受,但这冬日雪景,她便要好好的享shòu

一番,故而即便腹部依旧隐隐作痛,手臂也有些不利索,但阻挡不了未央现在的热情。

雪越下越大,原先的绒絮很快变成鹅毛般大小。洋洋洒洒落入人间,防佛天赐一般赏给了普陀众生,未央一阵欢呼雀跃以后,便停下脚伐,立在院落中央,抬头仰面,双手张开接受这阵雪的洗礼。

“小锦,这雪要下多久才会停歇!”未央两颊扑扑红润,闭着双眸,仰面询问。

小锦刚要回话。却瞧见走进院落的花临凤。随即低头准bèi

给花临凤行礼,却不想花临凤摇了摇头,制止了小锦的动作,小锦这才屈身回应未央道:“瞧着趋势。该是到后半夜才会停下。”

“哦。这么久才会停下来?那不就是说明日早起就可以堆雪人了?”未央着实有些兴奋过了头。不想是个29岁模样的女子。

“大概是吧!”小锦不明白未央口中的推雪人是何意思,但想来应该跟雪有些关系,故而只能勉强回应。

未央激动。转身给了小锦一个拥bào

,随后兴奋的说道:“你可知dào

,我多久没有推过雪人了么?”

未央想起最后一次堆雪人,还是她十九岁,高中最后一个学期,跟同学下了晚课一起在操场上玩耍的时候,一起堆的雪人,之所以想起这些,应该与记忆恢复有关,最近一段时间,有关魂穿之前的事儿,一点一滴的拼凑起来,尤其昨日在相国候府,她竟然又梦到了魏涵。

可是梦里的魏涵唤她为央姐,是否预示着她要比魏涵大许多?回忆起在天台,见到魏涵的最后一面,她欢雀的心冷静了下来,昨日不光光梦到了魏涵,还有南宫漠以及白镜,当然还有花临凤?

小锦见到冷静下来的未央,以为未央冻着了,便赶紧扶起未央,见到未央满目苍白,紧张道:“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夫人……”

意识好似越发的模糊,花临凤的笑颜却越发的清晰可见,没想到自己又要晕厥过去,这具身体如今是越发的虚弱了,是不是已经到了尽头了?未央如此想着。

梦境越发的真实,未央睁开双眼时,却发xiàn

自己已经躺在了家中,床榻前摆放着许多书籍,而卧室内见到了一头短发埋头于电脑前的男人,他似是感觉到异样,转头瞧向未央,盈盈笑道:“未央,你醒了!”

“你是谁?”未央却记不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男人。

“嗯,烧糊涂了吧!”却不想这男人欺上床沿,厚实的手掌附在未央额头,随后又笑道:“因你是烧糊涂了,我就再告sù

你一声,我叫魏涵,你的学弟,魏涵啊!不过,现在已经是你正儿八经的男朋友!”

“魏涵!”好像被某些东西牵引着,未央从被窝里拿出手来,摸了摸魏涵的额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是不是已经死过一回了?”

“说什么呐?未央,你怎么会死呢,只不过是感冒了而已!”魏涵俏皮的捏了捏未央的脸颊,随后宠溺的抚了抚她的鼻翼,道:“不过,刚刚正被你吓着了,你突然在我面前晕倒,我当时真的以为你要死了呢!”

说完,魏涵埋头伏进未央的身上,撒娇道:“若是你死了,我也会活不下去呢!”

“你可是我们公司里的头牌帅哥,你若是活不下去了,那很多女人都得随你一起活不下了。”未央顶着头昏脑热,勉强一笑,小声道。

魏涵许是不高兴,只埋着头也不答话,未央无法只得盯着天花板上的一盏明灯发呆,明灯刺晃晃的光芒,让未央顿觉有些恍惚,不知不觉自己又失去了意识。

意识越发模糊时,便听到有人在一声又一声的唤着自己,或急切,或淡静,或绵柔,亦或是暖阳的呼唤,让未央心烦的厉害,她终于按耐不住,猛地睁开眼,朝着那些呼唤喊道:“别喊了,还让人家睡觉不?”

这一喊,那些声音终归停歇下来了,但未央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她茫然瞧了一眼熟识的床铺,古色古香的褥被,这才想到方才自己在庭院内忽然昏厥的事儿。

原来,自己并没有回到那个世界,只是在梦中遇见了魏涵,可是那个梦境又十分真实,连就魏涵碰触自己额面的冰凉都清晰的很,难道那个世界的自己还没有死,只是暂时的昏迷,还是?

未央原本还想继xù

思量一番,却不想自己的手被某个物体给压制着,酥麻的有些厉害时,她才转头看向床沿处,这一瞧便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得花临凤单手支着额头,另一手伸入褥被内,而自己的手之所以发麻,便是因为这花临凤握着自己的手。看到花临凤那双凤眼微翘,闲闲看向自己的模样,便又漠然转过头去。

“魏涵是谁?什么叫头牌帅哥?”花临凤淡淡询问,虽未有发怒的迹象,但那低沉的嗓音足以让未央寒碜一些日子。

方才,他刚随吉娘他们吃晚膳,不想花青梨在桌子上与佘千千斗起了嘴,心烦意燥的他便甩下碗筷离开了桌席,原本想去书房整理这一月的账目,不曾想半途下起了雪,有正巧听到未央在鹊桥引里面大声欢呼,处于好奇,便转头来到了鹊桥引。

看着在雪地里欢呼的未央,娇小的身板奔奔跳跳,冻得发红的脸颊上满溢出灿烂的笑颜,花临凤心中却是一动,原来她还可以拥有这般天真的笑容,恰如阳光一般在这阴晦的天气里,投进每个人心里。

才这么想着,未央那边却倒了下去,他将未央抱进了屋子,召来医师,终才知dào

她有伤再身,且这伤还是最新形成的。

花临凤当时气急,一度想着要去寻容七理论理论,但最后还是冷静下来,终发xiàn

最近的自己有些异常。

走到床榻前,看着脸色苍白的未央,花临凤尤为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情绪回到鹊桥引的,遭了这般严重的伤,竟还能在雪地里自在欢快的笑着。

“到底谁是魏涵?”不曾想过,在未央的梦话里,听到这么个名字,这让花临凤有些好奇,那些梦里的奇言怪语,他好想在哪儿听过?

未央歪过头去,默默回应:“不知dào

,我也不认识!”

“那什么叫头牌帅哥!”花临凤似不想放过这话题,继xù

追问:“我想起来了,那次我在惠兰轩中,也曾听你说过一些奇怪的言语,说什么鬼差,说什么不能喜欢这个世界的男子?当初我就有些疑惑,今日,听你几句梦话,又重新让我记起这些片段,我更为疑惑,你到底是谁?”

“正如你所见,我原先是邵央公主,现在是你的小妾!”未央嘴上虽没力没气的回应,但心中却有些不安。若是让花临凤知dào

了自己的真zhèng

身世,会有什么结果?

前一个知dào

自己身份的南宫漠跳了涯,后一个白镜了解自己的身份,被人杀害,只有一个南宫优还好好活在世界上,但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从不相信这个四妹的醉话,故而他没有受到迫害,可能有些缘由。

若是现在将这些事情告sù

花临凤,不知结果会怎样?

“你好像不喜欢这个身份?”花临凤这话便是句废话,但配上那性感的小鼻音,便尤为的让未央觉得厌恶。

未央转头,怒目对视花临凤,道:“谁会喜欢做小妾!”

“我以为你喜欢这种身份呢!”花临凤玩味儿似得笑道,后又一瞬,脸色暗沉:“谁是魏涵,谁是鬼差,这些我都不在乎,你的身份是什么,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花府,在乎的是能不能在京都顶天立地的站着。”

果然,这个人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不可能会为谁掏心窝子。

想起昨日早晨,花临凤出现在相国候的场景,想起他看向自己时的柔和深情,想起自己有那么一瞬对花临凤倾心,未央心中便是一阵恶寒,自己怎得会对这种人有倾幕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步倒是什么药

“既是在乎这些东西,为何还要将我娶进家门?”未央心中有些微堵塞,莫名的堵塞。

只是单纯的羞辱未央,花临凤这般做也属多余,不过于她南宫未央来说,在某些程度上,即便花临凤是为了羞辱她而娶她进门,那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嫁入花府,故而,也早有了心理准bèi



“但,不知何时,最近的我有些奇怪!”花临凤将手从丝被内抽了回来,随即起身背对着未央。

瞧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眸渐深邃,随后侧目,道:“明日随我去一趟百草堂!”

未央来不及反应,花临凤便已提步离开房间,步入寒风刺刺的黑夜中,他越发的不相信自己的言行,越发的不明白为何会突然间被未央牵扯的前行。

那一夜,未央想着花临凤那句话,竟是一夜未合眼。他那句话的背后,到底掩藏了什么情绪,为何给她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难道是她喜欢上了自己,可未央细细想来,又觉得若是让花临凤喜欢上自己,那便是比登天还难。

次日,未央收拾好了行头,穿了件素色袄子,披了件黑风衣,在镜子前粗粗看了几眼,觉得还算得体便疾步出了屋子,若不是进来送早膳的小锦瞧见,那未央定会穿着这身邋遢的行头去了百草堂,不得已被小锦硬逼着着了些淡妆,未央这才出了鹊桥引。

屋外雪已经积得厚厚一层,原本枯枝孤树。一丝景致都没有,没想到一夜之间,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着实好kàn

的紧,恰是天赐一般出现在未央面前,让未央高兴不已。

试探性的踩在雪地上,听着脚底吱呀作响,未央心中却是一阵激动,轻踩两步后便欢快的在雪地上奔跳起来。若不是小锦紧随其后。未央定会在软滑的雪地上滑倒好几次。

还未曾出鹊桥引,原本暗沉的天气,又期期艾艾下起绒雪,未央转身瞧着正准bèi

撑开油纸伞的小锦。道:“不用。今日穿的挺厚实。不怕冷,且这是下雪天,也冷不哪儿去!”

“可是。夫人,身子骨要紧啊!”自那日不许小锦唤自己公主以后,小锦便将这称呼改为夫人。

虽这称呼,未央依旧不太欢喜,但总归还能接受些,便也默许了这个叫法。现在听小锦的规劝,未央无法,只能放下自己任性的脾气,速尔变得稳重了些道:“小锦说的是,那就撑着吧!”

一把铀红油纸伞徐徐撑开,宛若一朵大红牡丹在这虚白的世界里绽放,未央瞧了一眼伞面那雍容的牡丹划开图示,便暗自赞叹:“这物件还真是好!”

“夫人,爷来迎你了!”小锦瞧见花临凤撑着织锦油伞出现在鹊桥引门口,便小声提醒未央道。

未央这才注意到了花临凤,见得他一身淡紫色锦衣,腰身垂挂着一绒毛坠子,领口微敞露出细润白嫩的脖颈,勾着唇淡淡看着在雪地驻足的未央。

想起昨日花临凤奇怪的举动,未央着实有尴尬,她闷下头去,提着小步走到了花临凤面前,那只垂挂花临凤腰身的绒毛坠子又引了未央的注意。

这坠子着实好kàn

,不知这物件花临凤是从何处寻得,未央想着寻个时间要问问花临凤。还在想如何开口询问花临凤时,那花临凤的手便伸到了未央面前,随尔听到他性感的声音:“小锦暂且留在院子里!”

小锦似是不太愿意,但既是花府主人发话了,她这个做侍婢的也不能反驳,故而只得留在了鹊桥引里。

未央当时还在想着那坠子的事情,不曾听到花临凤的话,当她被花临凤牵着手朝着花府外走去的时候,她才发xiàn

小锦并未跟来,于是,抬头欲作询问,却看到花临凤一副面目表情的作态,便又将这询问噎了回去。

“不让小锦跟来,便是因为百草堂有不愿让小锦知dào

的事情!”似是见到未央欲言又止的模样,花临凤这才低头看着一脸心思的未央,道。

“是什么事情?连小锦都要瞒着!”未央好奇抬头,对上花临凤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道。

花临凤一脸神mì

,道:“到了百草堂,你自然会知dào

。”

未央与花临凤乘着一辆马车前往百草堂的,外面天气极冷,但车厢内却暖和的很,原本以为这车厢之所以暖和,是因放了木炭取暖,可未央寻了好长时间,也未看到木炭的身影。

“你在寻什么东西?”花临凤见未央的眼睛一直在四处张望不停,便闲闲支着额面,瞧着未央那股子傻劲儿,心中莫名觉得好笑,于是,问道。

车轱辘压在雪地上,吱吱作响,未央寻了一边以后,终还是未能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故而问道:“这马车之所以会这般暖和,是因为有木炭取暖么?”

早就猜出几分的花临凤,压着额面,低低嗤笑,最后竟是用手掩面大声压抑不住的大笑道:“我当你是因什么好奇呢,原来是马车取暖这回事儿!”

“这好笑么?”未央气闷,生气的反驳道。

“不是不好笑,而是因为你太傻了!”花临凤因憋着笑,而潮红的脸越发的妩媚动人,或许是因着车内暖和的缘故,那本就敞开的衣领,竟不知何时早已解开了大半锁扣,露出的雪白肌肤,尤为惹人注目。

未央不经意间瞧见花临凤那半寸肌肤,心中不免一动,想起之前在惠兰轩中与花临凤那场风月,心口顿时堵塞的不行,能感觉到有某种东西在体内骚动不已。

终于憋回了笑意,花临凤这才回答了未央的问话,他伸手指了指车厢地面那一方绒毯,随后说道:“那木炭自然在这毯子下面,木炭放在车厢里,咱们可能早就没命了。”

“哦,原来如此啊!”未央终于明白了,果然这里的人也很聪明,知dào

木炭在密闭的空间里燃烧会产生毒气,也知dào

如何将这隐患驱除。

“当然,有些人还喜欢在木炭之上燃烧些别的东西,一些人家喜欢放一些香料,而有的则喜欢熏烤一些草药养身!”花临凤续又解释,最后竟然欺近对坐的未央,道:“你可知我这车上熏烤了些什么东西?”

“有东西么?”未央吸吸鼻子,发xiàn

车内并无异样的味道,便说:“我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啊?”

未央忽视花临凤欺近的身子,侧身躲过花临凤的入侵,却不想这花临凤竟直接坐到他身边,道:“可知花娘楼的那些花娘经常在车内熏些什么物件么?”

见花临凤又流露出花墨桃那般泼皮无赖的模样,未央便有些厌恶,若是花临凤乖乖做个安静的美男子,那她定有可能会对其倾心,但为何这花临凤竟也和那花墨桃一般模样。

“那定不是什么好物件,你别说,我也不想听!”未央直言道。

花临凤这厮似不想就这样放过未央,便又欺近了一步,附于未央耳侧道:“一种叫三步倒的烈性草药。”

三步倒,后来从白玉离那儿听得,这三步倒只适用于男人,大多是为了让那话儿举旗不到,但这草药烈,易伤身,故而花娘楼的花娘明令禁止这东西使用,只有那些出门攒私活的花娘才会用到。

至于花临凤为何提及,白玉离倒是没有直说,而是脸色越发红润,甚有些紧张的询问未央可曾在花临凤车里闻到过一种咸酸的味道,待未央回其不曾闻到时,白玉离才放心下来,说若是有咸酸味儿,必定是燃了三步倒这草药。

可当时在车里的未央并不知dào

这些,还以为花临凤说的这草药是个毒药呢,以至于她傻乎乎的询问:“那花娘为何要使用这般烈性的草药,是想自杀么?”

犹记得花临凤足足在车里笑了半个时辰不曾停歇下来,这让未央尤为的恼火,这一通恼火终在百草堂面前浇灭了。

驾车的马侍将马车安稳的停在百草堂门前,这才恭敬的通报花临凤说百草堂到了。首先对此话有动作反应的是未央,她气呼呼的起身,掀开厚重的布帘,不畏寒风刺骨,直接跳下了马车。

而随后出现的花临凤,则步伐稳健,不似未央那番急躁。

到了百草堂门前,看着屋前早已打扫干净的地面,复又盖上薄薄一层雪,未央有些好奇,白玉离不像是那种一早起床收拾屋外的积雪的人啊,怎得屋外会这么干净。

“哦,左霜连的气终于消了!”花临凤却是一边瞧着门扉,一边自言自语道。

左霜连?花临凤竟能一眼瞧出这左霜连消没消气,这男人有预知能力么?

才这般想着,后百草堂的门便被缓缓拉来一道缝儿,里面立着的便真的左霜连,看着他那冷若冰霜的脸,未央心中有些害pà

,见入了院子的花临凤瞧向自己,她竟突然发觉腿重的厉害。

“我不进去了,还是你进去吧!”未央闷下头,小心回道。

终归是自己记忆不好,怎得忘记了白镜是白玉离的弟弟,现在白镜为自己挡下箭,生死未仆,自己怎该有心思与白玉离相见。

“是公主来了么?”不想屋子内,传来熟悉的唤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百草堂内见白镜

那个声音尤为熟悉,一听见那声音,竟使得未央有些不知所措。

门内的声音依旧暖暖唤着未央,可未央在屋外站了多时,都未曾见到那人探出头来张望。

未央的心越发的乱了,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那人。许久之后,未央终还是妥协了,终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自己怎可以这般懦弱不敢面对。

故而她努力了许久,终压抑那激动的情绪,鼓足勇气入了百草堂的门槛。

入内,并未看到那熟悉的面庞,单单看到花临凤及冷着面容待在花临凤身后的左霜连,瞧了一眼左霜连,见他冷眸与自己对视一眼便又回眸冷冷瞧向前方,未央便觉得有些心慌。

难道刚才是因自己太过想念那个人,而出现了幻觉,其实这屋内并非有熟悉的人存zài

?未央这般想着,便干干低下头去,道:“夫君,贱妾还是在马车里等你吧。”

说完,便低头转身回去,不想那声响又再次在未央耳边响起,依旧是温润的嗓音,依旧是柔暖之心的话语:“公主,阿镜在这里!”

阿镜?是阿镜!未央无奈一笑,嘴里喃喃自语:“许是他因我而死,故而才会出现幻听。”

边小声自言自语,未央边又继xù

提步离开百草堂的门。

“未儿!”那声音越发急切,情急之下便这般唤着未央。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发的清明。从那声音听来,那人应该已经临到自己身后,未央这般想着,便又犹犹豫豫的转身,不太相信的抬头朝着身后的花临凤这边瞧去。

果然,在花临凤身后,未央看到了果子推着个轮椅行来,瞧不太清楚那轮椅上坐着个什么人,但未央直觉以为那人定是她熟悉的阿镜。

花临凤很自然的让开身,脸上虽堆着些微笑颜。但眸子里却夹着些微忧虑。未央不曾清楚瞧见花临凤眸子里到底掩了什么样的情绪。但花临凤这一让,终归让她瞧见了轮椅上的人。

漫天绒絮飞舞,苍白露青的砖道上,缓缓行来一辆古朴纤巧的木质轮椅。轮椅身后则是许久未见。再见却变成一个俊少年的果子。只见得他一脸肃穆的推着轮椅前行,手里还撑着把昏黄油纸伞。

轮椅上却做这个一玄灰锦衫的银发男子,原先翘楚动人的眼眸如今竟附着一方薄绫。唇瓣红润,脸颊微红,端坐在轮椅上竟有些凄凄落落的感觉。

“未儿!”在轮椅停下来以后,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便弯起嘴角,笑如灿花般唤道。

此时的未央,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抬手捂着唇,不可置信的连连后退,虽有泪光闪烁,但最终这泪水竟无言的给逼了回去。

“阿镜!”原以为他已经死了,原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没想到,今日他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声声唤着她。

“真的是你,未儿!”白镜也有些激动,连忙用双手转动轮轴,却不想这轮椅被果子死死拽着。

未央缓步走到白镜面前,伸手触碰白镜脸颊那细润如水的皮肤,见这皮肤真有些温热,那憋住的泪水终还是如决堤的洪水般,簌簌滑落。

“阿镜,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死了呢!”未央见白镜的手附上自己的手,便再也按耐不住情绪,将白镜拥入怀中,激动的说道。

白镜未说话,只轻轻扶着未央的身,享shòu

此时的宁静安稳。

那日他也真得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就这样离开未央,故而他向未央提出了自己的期望,原以为未央会拒绝,没想到他竟接受了自己对她的这种称呼,昏迷之前,他听着未央嘶声力竭的唤着自己,说各种话刺激着自己,白镜能明白未央的感受,但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无法控zhì

局面,只能任由意识昏沉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看到白玉离坐在自己榻前,一见着他醒来,终松了一口气,道了句:“你还真是个不省心的弟弟!”

这才明白,自己已经被救了回来,可是好景不长,当夜他的眼睛便不能看见物体,白玉离说,这暗箭上有毒,之所以白天醒来还能看见,那是因为毒素还未侵入头部,原以为只要靠些草药解去毒物,这眼疾便会治好,哪只这毒入的深,无法根除,于是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白玉离说,他白镜身上的毒与之前未央身上中的毒相似,名作蛇妇,蛇妇缘于加兰国,为加兰国某个巫族所有,巫族蜷居在加兰国偏远的岛屿上,世代靠毒物过活,这光光致人死地的毒物便有上百种,而蛇妇在巫族人心中,那便是神赐予给他们的礼物。

虽在加兰国巫族人心中,蛇妇这毒被封为一品级毒物,但在白玉离眼中,也不算什么,只要知dào

主引子是那几样东西,这毒解得便会得心应手,即便不知dào

毒物有哪些,他也可以解除,但会让人付出些代价。

“你是说有人要陷害我?”未央听着白镜的诉说,作了些联想,果然觉得那次在城墙上遭受毒害,与那日在相公楼遇害,都有许多有联系的地方。

“且这人或许是公主亲近之人,亦或者是熟悉相公楼的人!”白玉离开口分析道。

亲近之人?熟悉相公楼的人,一个小锦,一个凤召憬。小锦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是绝不可能陷害自己的,凤召憬?那个男子倒有些可能,但是她与凤召憬无冤无仇,怎得凤召憬要加害于她呢?

再者,凤召憬与花临凤有些挂扯,难不成最后要害自己的人是花临凤,毕竟只有花临凤是亲近之人,且也是熟悉相公楼的人?

想到这些,未央适时将视线转移向闷坐在对面品茶的花临凤,见他一副然然自得模样,便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些猜想,若是花临凤要害自己,大可不必费这么多事儿来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有,有这么个人!”坐在未央身旁的白镜,忽而出声道:“他极有可能是杀害未儿的凶手。”

“凤召憬么?”未央适时开口,随后又反驳白镜道:“我不相信凤召憬会害我,毕竟我于他来说并无恩怨,他要是要害我,总归要有理由的啊。”

“理由或许很简单,那日你将凤召憬放了出来,他便寻上了我,让我与你保持些距离,且说家父的死与之前身为邵央公主的你有脱不了的干系。”花临凤一开口就将自己的嫌疑给撇的干干净净,随便也提起了他父亲的死与未央有关系的传言。

白玉离脸色微变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花临凤,不知这男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怎得当着未央的面,将自己父亲的死与未央的嫌疑挂扯上了。

“你父亲是因我而死的?”今日才听花临凤这般说话,未央心中着实不敢相信。

且不论这花临凤话中的意思,单单将花父的死与未央有关这事儿,若是这事儿是真的,那花临凤使计接近未央,定不是简单的攀岩附会,而是伺机报仇,或许现在将自己娶回家当个小妾便就是像用这种方法替他父亲雪恨。但若这事儿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有些事情就解释不通,只能以为花临凤这男子脑袋不好使,情绪也反复无常,不是个正常人。

花临凤放下手中的茶水,抬眉正眼瞧向未央,严肃问道:“你怕了么?”

那种挑衅的目光,让未央尤为的不舒服,只是他问出这话,不回答便又觉得自己败给了花临凤,故而,未央终还是没能冷静下来,道:“哼,我怕,我怕就不会答yīng

嫁给你了,当初我选择嫁给你,其中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替白镜报仇,将花府弄得鸡犬不宁,你可还记得。”

得了未央答复的花临凤,倒是极为满yì

的勾了勾唇角,回答:“不曾忘记,光光你新婚第二日去相国候府留宿一夜,外界便已闹得沸沸扬扬,让花府丢尽了脸面,还请牵动了老母亲出山,呵,你本事也不小啊!”

见得未央与花临凤欲吵起来的样式,白玉离便出口制止,道:“咳咳,你们两人的家事还是待回到家里时在好好商讨一下吧,现在大家聚到百草堂,就是来商讨一下如何应对北尧王被杀一案。”

众人听罢,皆是一阵沉默,这如何商讨,事情已经提给司刑提督,若是那儿查出什么东西,未央就算长一百二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况且到现在,提督府衙都未曾差人将未央传唤过去询问,这事儿能走到那儿还没有个定数,他们几个空座在百草堂内如何商讨呢?

“若是阿离你要商讨这些事情,那霜连还是先行回去吧,”左霜连终开腔说话,只是这话却让未央听得极为不舒服。

说完便起身,大步走出了百草堂,消逝在苍茫白色之中。

众人皆将视线齐刷刷转移到白玉离身上,瞧得白玉离浑身不自在,他闷闷猛喝了一口茶,这才抬头对着那些视线道:“别管他,他就是这模样,有的时候连我都有些捉摸不透,好,继xù

我们的话题。”

未央虽还想劝慰几句,但这话到了嗓子眼儿竟还是生生吞了下去,道:“司刑提督那儿还没有消息,我们在这个猜这猜那也不个事儿,竟然那儿还没有啥新的线索存zài

,那我们只能坐下来,耐心等着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林青英的出现

司刑提督府衙,正在为北尧王这事儿忙的焦头烂额,负责此案的官员已经许多天都未曾正经回过家了。

其中一些老臣极为不适应这般冷冬天气,纷纷染了风寒,于是便造成了人员不足的现象。

“禀报,伏尚书刚刚昏倒在案桌前!”一位年轻的军士站在寒天冻地的屋外,正声说道。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红木文案上点着一盏昏黄火烛,案前堆叠着两处册薄,而影在册薄后方仰面闭目静思的男子,在听到屋外的禀传以后,才睁开双眸,正面瞧向那屋外的人影,眸子越发暗沉无光。

“伏尚书多日辛劳,还未曾回家休息,今日就先让他回去吧。”男子冷眼吩咐。

“是!”屋外的军士退了出去,后又想起什么,便又转身说道:“林侍郎,有事要面见相国候!”

“让他进来!”凄白的面具映着烛火光润,越发渗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紧闭的朱红大门缓缓起开,从屋外携冷风入内一身着玄黑鹤形暗纹官服的男子,头戴官帽,面容清俊,身形消瘦,一双革皮官靴亮泽有型。

入内,便将大门给严严实实的关上,后转身朝着内屋亮着灯盏的文案瞧去,只一眼便轻步朝着内屋行去,到了文案前,屈身给文案前的男子恭敬叩拜道:“相国候,林青英恳请相国候将我调回司刑十部。”

司刑十部,是司刑提督下属的一个小支部。主接地方上的一些小案子,若是遇上特别大的案件时,须得将案子返回到司刑提督府衙,由府衙接受案件。

这次,北尧王死在司刑十部所属地界,故而林青英身为十部副部侍郎,被召回司刑提督协助调查。

林青英之所以做了个副部侍郎的官职,还得从那日林青英离开万花楼,与花临凤及杜雅之拜别以后说起,他万念俱灰的回到自家的破旧房屋前。与当时还不是相国候身份的容七相遇。是容七将他一手提拔,直到现在的副部侍郎的位置。

“若是别人申请撤离本部,我会毫不犹豫的允了,但若是你。我不会许这个请求。”容七冷面对着叩拜在前的林青英。道。

林青英身形一僵。面色越发难看,道:“曾经相国候寻到我,只说会让我顶天立地的在京都站稳脚跟。但未说要让我做此等昧良心的事情!”

“北尧王一案,本就与邵央公主有关,何来昧良心之说?”相国候提起笔,在一份册薄上勾出疑问之处,随后在册薄上简单画了个圈,将他丢进案前一叠稍矮的册薄堆里。

林青英听罢,皱了皱眉头,抱拳恳切道:“那晚,公主与花临凤拜堂成亲入洞房的好良辰,怎会有时间去相距数十里之外的地方行案,再者,就算有时间作出此案,那未必也是公主所为,那玉佩本是德清王在婚礼当日送给公主的重yào

礼物,公主在怎么马虎,也不会将这等重中之重的物件遗弃在北尧王的婚房里。”

容七紧握小豪的手适时一紧,随后缓缓丢下笔,起身离开文案,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青英,若是所有官员都如你这般细心,那或许就不会有诸多冤案,错案发生。”

“并非青英心细,而是因为这案件涉及到了邵央公主,那形成冤案的可能便大了许多?”林青英并未抬头瞧向已经步入面前的容七,继xù

闷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司刑提督会随便找个替死鬼么?”容七垂眸,看着屈身的林青英,问道。

林青英却一本正经的反驳:“并非如此,这一案子若是要查也可以查的下去,只要将老百姓的嘴给堵上即可。原本,这案子是极为简单的案件,即便死者是北尧王!若不是案子中的某个证据被公诸于世,那也不会形成现在的局面!”

凄冷的屋子内,并未点上火炉,故而便显得越发的阴沉可怕。容七伸手,扶起屈身叩拜的林青英,道;“在你心中,定是知dào

了谁是幕后凶手,才会有这一番说辞!”

“青英不知,只是将玉佩遗落在现场这一证据,说明凶手定是要至邵央公主于死地,青英查过,若说有人同时恨着邵央公主及北尧王,那这人一定是昔日南宫副将手下那些军士们,也就是现在愈发猖狂的虎牙这个组织。”林青英小心的回复。

司刑提督之所以至今迟迟未能结案,并非因为北尧王一案中牵扯到了邵央公主,而是因为这一案中牵扯到了虎牙,更是因为那个玉佩突然的出现?到底是谁在挑衅苍云戈,这是容七所关心的。

他亲眼看到苍云戈一剑刺死了苍尧,但是提刑官检查却发xiàn

,苍云戈那一剑并非致命伤,致命的是苍尧身体里的毒及附在苍云戈那一剑之上的又一剑,也就是有人重新给了苍尧致命一伤,且那伤是在原有伤口上给出的,唯一的不同就是这武器一个是剑,一个是刀。

这种细微的变化是不会有人注意的,若不是那负责尸检的提刑官之前审理过同样的案件,这案子不会有这么多难解之处。

他也曾想过林青英的说法,是虎牙这个组织所为,也曾试探性的在苍云戈面前提及过这个组织,但看苍云戈那晦涩深谙的面颊,便知dào

这案子也让他头疼不已,至今未下决策,容七想那苍云戈也是在等待新的物证出现,亦或者是奇迹出现。

“之前南宫副将身后还有一个叫伏翠的侍婢,她前生便是十伢这个组织的人,林青英可曾查过这个十伢的组织!”见林青英复又屈下去的身子,容七便也放qì

了让他起身的想法,道。

十伢这个组织,林青英从未听人提及过,今日被容七这么一提,也有些好奇,只是现在身前容七这番话,是在给他指引方向么?还是这只是这人的一时兴起之问。

“青英之前从未听过有人提及过,既是相国候所疑之处,那青英定会再次调查一番。”林青英郑重应下。

他之所以对十伢好奇,是因为这个组织每每出现都会有一批官员死去,且这些官员中不乏一些贪官污吏,亦或是一些地方上执掌遮天的小官员。

这些都让他觉得十伢这个组织与现在在位的苍云戈有脱不了的干系,但这苍云戈在位仅有七八年之久,而十伢存zài

于世大约有十几年的时间,若要追溯十伢的根源,却是一片空白。

“有时间,你可回去,与花临凤他们见见面,毕竟你也是四才子之一!”容七重新回到自己的文案前。

林青英眉头再次蹙紧,硬着头皮应下了容七的话,便缓缓离开了屋子。

容七的担心不无道理,先前提出让北尧王牵扯上邵央公主的是他,那时因为他只是简单的想制造舆论,并非真的将罪责落在未央身上,这举动只是想让苍云戈与邵央公主处于对立位置。

毕竟,一个没有皇族血统的皇上与一个有皇族血统的废弃公主之间必定有些利害挂扯,若是这点矛盾都制造不出来,那他来鲲韫,忍受那么多困苦便也白费了。

择日,林青英一身锦袍,坐在一顶官轿之内,来到了花府门前。

他回来,一是因为想要与花临凤见上一见,数月不见,他努力成为一个身居要位的为官之人,离当初的梦想近了一步。唯一遗憾的是,在离自己梦想近一步的同时,当初为梦想而奋斗的目标,娶佘府千金的梦想却破灭了。

站在花府面前,瞧着那深谙纹理的匾牌,恢弘大气的门庭,林青英轻轻一笑,自言自语:“如今也同样拥有此等华府的我,终能理解花临凤那时为何极为讨厌回家的心思。”

“林侍郎,我家主子碰巧出去了!”出来迎接是管家花富,他不识得林青英,以为这人便是调查北尧王一案的人,故而有些忐忑的回答。

见花临凤不在家,林青英竟一下子轻松不少,无奈一笑回答:“那我改日再来寻你家主子。”

林青英再次仰面瞧了瞧花临凤的府门,叹了口气,准bèi

转身回轿子内。恰时,佘千千出了花府大门,见到管家花富与一男子谈话,便转身对身后的知儿言语了几句,

之后,这知儿便大着声音嘱咐道:“花管家,我家夫人要出去买些贴己的物件,快去备辆马车!”

这花富转身瞧见在石阶之上撑着伞的佘千千及侍婢两人,便屈身道:“这就去给夫人备马车!”

林青英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去的身又缓缓回转回来,抬眸朝着石阶之上的两人瞧去,眸中却有复杂的神色,微蹙着剑眉,唇角微微颤动,在瞧见那人淡若清水的瞧向自己时,心中一凉。

“夫人,这不是林青英么?”旁侧多嘴的知儿,一惊一乍的说道。

佘千千似是记起了什么,面色一动,怔怔瞧向处于下方的林青英,瞧见他一身锦袍,英姿卓卓立在那儿,心中不免一阵涟漪暗漾,暗道:这人儿怎得如此熟悉?

“千千?”林青英柔声唤道。

“大胆,我家夫人的闺名也是你叫唤得了的?”知儿趾高气扬的驳斥。

佘千千转身制止了知儿的言语,后步步下了台阶,立在林青英身前,道:“妾身不知是林公子,刚才有所怠慢,还请林公子不要见责。”

见佘千千彬彬有礼的立在自己面前,林青英一时间难以自已,竟有些激动的扶住佘千千的肩膀道:“千千,你竟还记得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布庄内的花临凤

佘千千与林青英相遇,却使得北尧王被杀一案陷入了另一番纠葛中去。

原因无他,佘千千早就看未央不舒服,故而在得知林青英是负责审查这起案件的相关之人以后,便时常与林青英见面,且常常有意无意提及自己在花府过的不顺心。

原本林青英就喜欢着佘千千,自知dào

佘千千嫁给花临凤以后,他曾有一段时间过的极为糟糕,若不是那时正好碰到了北尧王一案,怕是他要整日整日以酒度日了。

现在又常常听佘千千诉苦,心中便更不是滋味,那颗原本已经濒死的心又恢复了些生机。

当然,佘千千与林青英见面的事儿,花临凤并不是不知dào

,但碍于佘千千曾是林青英喜欢之人,自己又这般卑劣的将佘千千娶回了家门,虽对佘千千他并无愧疚之心,不过对林青英,花临凤还是有些内疚之意。

这日晚时,寒风冷冽,从北城呼啸而过,京都街头的商家早早关门歇业,白日熙熙攘攘的街道顷刻变的安静下来,花临凤从茶庄走了出来,嘱咐了掌柜一些事务,便坐上马车前往布庄巡视。

这是他一天要做的事情,先去茶庄看账务,后去布庄看新进的布匹,忙之夜深人静才会回花府休息,就算回了花府,那还得忙活一通直至子时才会真zhèng

眠上一两个时辰。

入了布庄,瞧见小伙计还在利落的准bèi

明日上市的布匹,瞧了一眼那布匹的成色。觉得货物成色不好,便嘱托掌柜,将这批布料统统撤回去。

掌柜有些心疼,毕竟这是数十名工娘一天一夜未合眼赶制出来的物件,怎可以这般轻易的将他弃之不用?花临凤见掌柜的脸色不好,知dào

他心中所想,便说:“花家原本就是靠布匹生意在京都立足,若是这立足根本都有了马虎,那花家还能在京都待多久?”

这话有理,但眼看着那么多新物件被无情丢弃。这掌柜依旧有些无法释怀。

做生意与为官不同。做生意讲求人和,以人为贵,而为官则讲求手段,手段厉害。深谋远略者才能成为国之栋梁。

花临凤考取功名以后。一直未接受皇帝的授任诏书。并非是因为苍云戈不想给他官职,而是花临凤这人委婉推迟了接受官职的期限,在花临凤心中。对于为官还有些抵触,且花家生意刚刚有些稳固,这是将生意弃之不顾,那就太对不起花家的列祖列宗了。

才看一册账目,一直在楼下忙活的掌柜上来禀传花临凤说,有一位自称是南宫未央的人求见。

听罢,花临凤将账册合上,自言自语道:“她怎会寻到花氏布庄来了?”

未央也并非是求见花临凤,只是闲来无事,出门闲逛时瞧见了花氏布庄这个招牌,便进来瞧上一瞧,进门之后与掌柜的闲聊时,提及了花临凤,而掌柜那时正在为丢弃新上市的物件发愁,故而不太愿意与这个不速之客闲扯。

见掌柜的不高兴,未央也就不曾打扰,静静的在布庄内看了起来,瞧见小伙计利落的将刚上到货柜上的物件又重新下了下来,有些不解,故而便问其缘由。

得知这些新布匹是因纺织时线头断裂,产生了布匹上的绣图错位,不得已才下架的,未央心中也与掌柜的一样,瞧着那些崭新的物件被丢弃便是一阵心疼,再听那掌柜的说这些布匹是工娘们几夜未合眼所作,且若是这批货若是被退了回去,那些工娘就拿不到工钱,更是难以接受。

故而才会想出要见花临凤一面,起目的便是想要替那些工娘讨回些公道。

随着掌柜的引路,未央如愿站在了花临凤所在的屋子前,瞧见屋内一盏昏黄灯光摇曳不齐,心中倏忽变得紧张起来,随在其后的小锦见未央迟迟未有打开屋子的动作,便上前小声道:“夫人,若是不行,还是暂先回去吧,这次若不是有吉娘允许,我们也出不来。”

未央明白小锦的意思,也想着现在在这里与他相见不太妥当,故而转念一想便觉得还是先行回去,待有机会在跟他提上一提。

“你这是回去么?”不想,未央刚刚转身,花临凤竟主动开了门。

这境地有些尴尬,未央犹豫着是否要与他说句话然后在离开,只是还未开口说话,身后的花临凤便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引着她入了屋内,反将小锦堵在了门外。

入内,未央并未立即甩开花临凤的手,虽然她很想立即甩掉花临凤令人作恶的牵扯,后道:“夫君,这么晚了怎还不回去歇息!”

未央本着在外给足花临凤面子的信条,忍着心中的不舒服,说出这番极为不痛快的话语,其实在未央心中,极为想说的是,花临凤你就死在外面得了,还回去个甚!

花临凤瞧着未央低垂面容,故作娇羞状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不已,方才看账目的烦躁一下子解了许多,勾起唇角,将未央拥入怀中道:“还有些账目没有瞧完,故而多留些时辰,倒是夫人你怎得寻来布庄了?”

这般对话,这幅场景若是放在外人眼里,定是唯美感人的模样,但在两个当事人,定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浑身都极为不舒适的相互排斥对方。

“今晚吉娘让我去前堂吃饭,我只说了句吃的太饱想要出去溜达,吉娘便允了我的要求。”未央一边使力挣脱着花临凤的怀抱,一边又极力装作贤淑的模样柔声回着话。

花临凤似笑非笑的紧紧将未央束缚在怀里,嘴上也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应答:“这么晚了,还许夫人独自出门,吉娘还真是放心,改日我要寻个时间与吉娘聊聊天,让她多些警惕,被让花府后院起火。”

未央听得明白花临凤话中的意思,见挣脱不开花临凤的捆缚,便只能放qì

抵抗,抬面,满目柔情,道:“夫君真细心,既要看顾花家生意,又要顾好花家后院,还真是辛苦,改日到鹊桥引,我替夫君煎些药膳,好让夫君补补身子。”

眸中虽含情脉脉,但脸上却是一副皮肉相离的模样,着实不好kàn

,不过花临凤喜欢逗弄这怀中的小人儿,只觉得几个时辰不见,未央定会变个模样,让他刮目相看。

“改日不如撞日,方才我正要回府,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早点回去吃夫人准bèi

的药膳。”花临凤阴险一笑,道。

未央听罢,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着挥袖离开的花临凤,不知在心中将花临凤咬碎了几次。而花临凤则开门之际,忽而转头,将未央做的各种小动作瞧见眼,随后一脸坏笑道:“夫人要留在帐房看册薄么?”

瞧见花临凤那一脸坏笑,未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甩手便大步流星的出了帐房,随后一脸不高兴的入了花临凤的马车,一同回了花府。

花临凤与未央一同回府的消息不知被谁传到了佘千千的耳里,这佘千千便是一万个气郁结在心中,得不到发泄,只能任由这股子怨气日积月累演变成仇恨。

夜深,鹊桥引孤冷清静,未央所住的屋内只点上了一盏烛火,自花临凤入了这屋子以后,已是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但两人却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未曾说上。

“夫人,既然将我领进了鹊桥引,却又冷待你家夫君半柱香的时辰,你这样做可有些不妥当啊!”开口说话的是花临凤,他立在窗前,瞧着倒影在窗口那芊芊卓影,缓身说道。

未央偏头,隐去眸中的些微紧张,道:“到了这里,就不用这般假心假意了,小锦已经回去休息了,没有其他人在,我就与你说些我最近调查的结果。”

花临凤转身,正眼瞧着站在身后的未央,也冷下面容,沉声道:“你所查到的东西,或许与苍云戈有关?”

“你怎么会知dào

?”未央惊讶抬头,竟有些不相信。

“呵呵,夫人难道不知dào

你家夫君是个特别的人么?”花临凤勾唇,一笑道。

“我不跟你卖关子,我之所以能调查到苍云戈,是因为伏尚书,他从司刑提督告病回家两天之后,便自缢身亡这个蹊跷事儿中获得的信息。”未央支颌小声说道。

“该不会是鹤年晞给你的小道消息吧!”花临凤冷讽道,眸子也越发的暗沉。

未央好似没有听清花临凤的话语,继xù

说道:“这伏尚书在司刑提督府衙中专职调查北尧王大婚当日迎接了那些宾客,当晚所吃的饭食,及入洞房之前与那些美娇娘有所接触此类细碎小事。

但这小事儿却又被伏尚书看出了问题,当晚北尧王去洞房之前竟宠幸了某个官员送来的一名异域美女,北尧王死后,这个异域美女竟查无踪迹,许是伏尚书认真,他竟追着这条线索,终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这异域美女是相国候容七送给他的。”

“容七送一个美女给北尧王,定是有些用意,但若是将这件事儿与当今王上挂扯上,那鹤年晞所得信息的可靠性便降低了些。或许,王上真有杀害北尧王的可能,毕竟他掌握兵权,且一直窥视着皇上的宝座,但这都不足以让皇上亲自动手!”花临凤接过话茬,分析道。

“但,若是苍云戈欢喜着这个出生卑微的皇叔呢?”冷不丁未央冒出这等好无厘头的反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春风一夜难入眠

未央一句话倒是没有什么实证考究,但外界都传的沸沸扬扬,想不去猜疑都不行。

花临凤听罢,却是一阵轻笑,道:“你何时注意这些东西了?”

“这些事情,那是我想注意的!”未央脸色一阵红,不想自己竟脱口而出这些话语。

“我们暂且不要管他是不是真得欢喜北尧王,而是先要去查一查那晚皇上有否出入宫中的记录,那就能知dào

那晚皇上是否出过皇宫,在顺藤摸瓜,看看皇上那晚的行踪。”花临凤一本正经的说道。

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定数,能得到花临凤如此帮衬,未央心中极为温暖,抬面瞧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一身淡紫衣衫的花临凤,未央的脸上竟露出笑颜,后道:“你为何要帮我?”

“这不是帮你,你嫁入我花府,你的一切荣辱也关乎着花府命运,故而你无需感激我!”花临凤冷眸相对道。

未央面对花临凤的冷眸,心中却是一沉,刚刚露出的柔暖笑容瞬间消逝,也沉下面色,道:“不管怎样,在我落魄之时,你摒弃非议,将我娶进家门,虽然之前我们之间有诸多不和,但在北尧王一事中,你的所作所为都让我钦佩!”

眼前这人竟然会说出这等话语,这让花临凤尤为的不相信,将她娶进门,一部分是因为他不想失去德清王的势力支撑,一部分是羞辱这个名声在外的公主,另外一部分则是那日凤召憬的一席话。那关乎父亲离奇死亡的断言。

“你这般说话,倒不像个做公主该说的了。”花临凤欺近未央身,抚弄未央额面那几缕乱发,道:“一直以为你就是那个外人口中权男无数的放荡公主,但与你相遇以后,你种种的行为又让我觉得诧异,对南宫漠那家伙的痴情,对白镜的重情重义,对所有人的关心,都与外界传言的相差甚远。我常常在想。你是否就是那个邵央公主,还是别人假扮的,但那次看到腋窝处的那只凤鸟,便知dào

。你不是!”

花临凤啊。花临凤!今天的你是怎么了?怎得会忘乎所以的对一个小妾侍说这番话。怎得有心思对一个小妾侍调情?你难道忘了所有的初衷么?在花临凤的心中,有这么一个声音挥之不去,让他烦恼不已。

“或许你说的对。我并不是真zhèng

的邵央公主!”未央低下头去,心情也变得十分复杂紊乱。

面对有些异常的花临凤,未央竟有些不知所措,明明知dào

这人的话不可相信,但心中却又极为想去相信他口中的那些绵绵细语,难道自己已经移情于花临凤了么?

屋外寒风瑟瑟,窗户颤颤发抖,屋内一片寂静,唯有噗噗烛火声扰了这份静谧,愈发欺近未央的身子,也有些慌措不安,花临凤抬起手抚着未央的脸颊,原本无常的氛围竟逐渐步入旖旎。

“花临凤!”看着花临凤眸中光暗交错,未央胆怯向后退去,口中不禁出口唤道:“花临凤,你怎么了?”

气息越发凝重,未央能够感受到花临凤胸口紊乱无序的跳动,但见他面目一如往常般冷淡,便又不相信这人能够控zhì

不了自己的情绪。

故而在花临凤伸手欲将她揽入怀中时,未央适时躲闪开,厉声道:“今日已晚,鹊桥引偏冷,夫君还是先去千千姐那儿歇息吧。”

漠然的拒绝,激起了花临凤的火气,他面色一沉,急急将躲闪离去的未央拉住,道:“你害pà

么,今日的我,与之前的我不相同,你害pà

了么?”

确实,今日的花临凤与往日的花临凤不同,这不同让她害pà

,也让她困惑不已,何以?何以他会这般待自己,难道又是一处羞辱戏码?

“花临凤,你若是在这样肆意妄为,我便会…….”一时语塞,未央竟在这节骨眼儿乱了方寸。

凤眼迷蒙,似已经听不清别人的说话,花临凤只顾将未央拉入怀中温存,却不曾考lǜ

过未央的感情。

或许这真的不是花临凤,现在的他只觉得身体里满溢某种情愫,一旦将未央揽入怀中,那种情愫更为浓厚些,越拥越紧实,直指未央透不过气来,剧烈咳嗽起来,这花临凤才放下手来。

“咳咳,花临凤,你这是要谋杀自己的小妾么?”脱离花临凤的怀抱,未央屈身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大声吼道。

不对劲,正眼瞧向花临凤时,未央发xiàn

眼前的男人好似换了个人似得,表情不对劲,举动不对劲,诸多地方都不太对劲,在瞧向那明辉的双眸时,更为让未央吃惊,那双眸子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在未央诧异的时候,花临凤再次欺上未央身,将使力挣脱的未央打横抱起,疾走几步将情绪激动的未央一把丢入丝被上,随后攀附上床沿,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衫,一边趋近向后退却的未央。

双颊染桃花,薄唇付妖娆,媚眼惑人心,或许这才是花临凤的真实容貌,妩魅却不俗,妖娆却英气勃发,未央害pà

着花临凤,只是因为她不曾看过如此妖冶的男人,紧张的害pà



与那次描画妆容不同,这次只是素颜果面,却越发的让未央心颤不已。

“花临凤,你是不是病了?”见花临凤勾着唇角,欺近自己,未央竟冷生生出言询问。

花临凤这般对待她,而她未央竟还能有如此之言,还真有些大煞风景也。

被一个男人沦陷,对未央来说,尤其是对寄居到这个躯体内的无数前辈来说,都是个奇耻大辱,未央心中明白,故而有抵触,但当花临凤含香红唇碰触她的面颊时,那一抹温软柔滑磨碎了未央硬实的心。

拂面春风一逍遥,冬去春来两相携,或许他们之前并未有那么多深情厚意,但这一夜,两人都彼此用心的对待,直至第二日醒来,他们都以为自己昨夜做了个很荒唐的梦。

鸡鸣时分,屋外依旧漆黑一片,屋内那根火烛早已油尽灯灭,屋内也因而变得黑乌乌,看不见五指。

花临凤转醒,才起身便觉得全身冷飕飕的,一抚身发xiàn

自己昨夜入睡没穿内衫,他觉得奇怪,坐在床头细细想着昨夜所做之事,竟发xiàn

自己最后的记忆都停留在鹊桥引内。

难道昨日自己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带着这些疑问,他起身寻找衣衫,只是一眼扫过地面,发xiàn

自己的衣衫散乱落在地上,依稀还看见那堆衣衫中还夹着女子贴自的衣物。

他心中一冷,莫非昨日自己与未央发生了什么事儿?

转头看见辗转侧睡,光裸香肩的熟悉面容,花临凤眸子越发阴冷,闷声不语半响,便起身着了身冷衣,想要快点离开鹊桥引。

许是昨日力qì

透支了些,起床时花临凤发xiàn

自己的腰身使不上劲儿,花了好长时间才从衣服堆里捡了那身锦袍,匆匆穿上,后速速带门离去。

这一举动都入了未央的耳,虽没有看到花临凤的面容表情,但听那慌乱寻衣时发出的声响,便也明白花临凤的心思。

想起昨夜花临凤覆在身前,含情脉脉的模样,感受他那双结实有力的手抚弄自己身体时,自己那番为迎合他而发出的阵阵娇喘,未央便羞赧的埋进被窝内,昨夜的自己定不是自己,一定不是南宫未央。

吃过早膳以后,小锦给未央换了盆炭火,重新点燃,清冷的屋子又暖和了些,今日无事,让小锦从花管家那儿寻来几匹花式布庄的布料研究。

昨夜在布庄,所见所闻都让未央有些放不下,一匹布凝结了一个工娘多少个日夜辛劳,只花临凤一句话,那么多的日夜便付诸东流,着实令人心痛。所以,她要寻个方法,将这损失降到最低,也想给那些工娘谋些活计。

以前在惠兰轩时,便学过基础的女红,而小锦在德清王府内又是个女红高手,故而寻方法便容易的多了,在鹊桥引研究出了修补布料断层的方法,未央又马不停蹄的让小锦去问布庄掌柜接花家活计的工娘主要分布京都哪个地方。

得了这些工娘的居所以后,未央瞒着花临凤寻到了那些工娘住的地方,跟那些人说明了来由以后,一些人也是支持未央,经过大家的努力,也就用了三四天的时间,便将第一批重修的布匹绣好。

未央拿着这些布匹寻到了布庄,将修好的布匹展开给掌柜的看,那掌柜一眼看去便是赞不绝口,后又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这才极为肯定的点头,连赞这绣法在京都尚属少见,值得推广出去。

其实所谓的绣法,也极为普通在现实,未央见过许多绣图,技艺精湛的湘绣,灵巧活波的苏绣,富有立体感的粤绣,画面精美的蜀绣等等,这些绣式各有千秋,变化多端,而未央便是用复又立体感的粤绣将那些断层修复好的。

这过程很简单,但与花临凤来说,这种功力的绣式在京都是极为罕见的,当他接过掌柜手中递过来的布匹时,心中便是一惊,很想与那个人见上一见。

只是未央临走前曾告诫过掌柜,不许他提及有关她的只言片语,故而掌柜只对花临凤模糊说是一个工娘偶然习得这个技艺,以此搪塞花临凤。(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哪知祸福旦夕

PS:精品推要结束了,这成绩已经丢脸丢到家了,许我在哭会儿!

(许我在哭会儿,快给我力量吧,小十子!)

北尧王一案过去一月有余,冬末春初时节,终有了一些进展,只是这进展微乎其微。

不知司刑提督府衙从哪儿寻来一个不要命的替死鬼,将那北尧王死的案子全都归到那替死鬼身上。

对于那只玉佩的来历,听宫里传来的消息说,玉佩原本是那人想要嫁祸给人人厌恶的邵央公主身上的,至于玉佩是如何得来的,却没有任何音信,未央想定是那容七使了些手段,将这事儿不了了之了。

至于为何要寻个替死鬼来了解此事,在花临凤心中早有了些猜想,怕是这皇帝觉得将北尧王这事儿一再拖下去,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寻个冤死鬼,尽快堵住那悠悠众口。

为何不曾寻未央到司刑提督府衙问话,这倒是让未央着实有些不安,也不知dào

这容七在背后使了多少气力?终觉得这容七越发的奇怪,越发的让人不能够理解。

恰时,锦平着人发来帖子,说她院子里的花开的着实好kàn

,想邀未央一同欣赏。

对于这等邀请,未央刚开始不想去,因为前几天染了风寒,一直在鹊桥引里养病,收到锦平发来的信件时,自己正卧床不起,再者听送信的侍婢说,锦平昨日刚被大夫诊出了喜脉,故而就更不想将这风寒之症传给有孕在身的锦平。

让传话的侍婢带话回去。将自己不能去的愿意一并传给了锦平。

不知是锦平之一邀请未央,还是鹤年晞那家伙怕锦平生气,总之在下午时分,鹤家一顶轿子便停到花府门前,又给未央传来话说,锦平公主在家撒着泼说一定要让未央前去鹤府坐上一坐。

想来,锦平的脾气就是这般任性,不得法,未央只得应下了锦平的邀请,临走时还让小锦留在家中。说等花临凤回来。好让他知dào

自己的行踪,不能又像上次去相国候府时,遭他误会。

小锦担心未央的身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未央一个人去鹤府。

见小锦担心自己。未央无奈笑道:“只是去个鹤家。又不是去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你就不必担心了。”

虽有不舍,但终归未央是主子,小锦就算担心的很。终也只能留在鹊桥引。

如愿入了轿子,掀开骄帘又与小锦嘱托了一番,在得到小锦的应答后,才许轿子起身离去。

这一路行来,轿子晃晃悠悠着实有些颠簸,加上身子骨儿还虚着,不多久未央便在轿子里昏睡了过去。

未央是被一阵冰凉的水给泼醒的,脸上的寒意还未退却,又是一阵冷水直冲面门袭来,这两泼水将未央的睡意给搅得没踪没影儿的。

她使力睁开眼,瞧见黑黑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在动动手脚,却发xiàn

自己的手脚全被捆缚的严严实实,只这一动,脚上便传来阵阵酥麻,着实让未央痛苦了一番。

还没有适应脚上的酥麻,便又不知从何处泼来一瓢冷水,将未央的衣衫给湿了个透,原本就发热的身子,因着这几瓢冷水而变得寒意连连。

“抓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我洗冷水澡么?”一阵阵凉意侵入骨髓,冷热交替,让未央更加的虚弱无力,见那人躲在暗处,未央便虚弱的说话,想要引出那人出面。

又是一瓢冷水泼来,毫无征兆,也毫无预警,这样的遭受折磨,还是未央第一次体验。

不小心呛了一口冷水,未央剧烈的咳了几声,待缓和些之后,未央便又出言道:“要么就痛痛快快的给我一死,要么就别做缩头乌龟,躲在暗处折磨人!”

这次冷水没有泼来,反而在黑漆漆的屋子内亮起一盏火烛,这火烛越发的光亮,也给静谧的屋子带来些许声响,未央循着这光亮瞧去,却发xiàn

影在光亮身后是一个身着玄灰长衫的男人。

男人依旧影在暗处,许是这男人身子瘦高的缘故,未央只能看到半个身子,在看到未央朝着自己这方向瞧来,男人伸手端起了烛台,一步一步朝着未央行来。

走近,终于瞧见了那人的样貌,两鬓虚白,眼睛红肿,内有血丝,似是好几夜都未曾合过眼的模样,脸色苍白,毫无表情,在走到未央面前时,便是毫无征兆的给了未央一个耳光。

这耳光甩的十分响亮,在墙壁出打了个旋儿又折回未央的耳内,而未央只觉得脸颊发烫,口内一股咸腥溢出,耳内一阵轰鸣。

心中一阵闷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这个人了,看这人的面容也该有四十岁左右了,且样貌也不是特别出众,也不至于前辈中的某人会饥渴与这人会发生什么风月事儿吧。

刚想开口反驳,那人又给未央来个耳光,这次的力道比刚才要重些,未央只觉得牙齿震颤了许久才得以停歇下来,而且自这一耳光以后,这男人又给未央来了数十个耳光。

一边打着,一边嘴里小声念叨着:“为何要杀辉儿,辉儿得罪你什么了?同样是御赐的公主,为何辉儿的命要比你低贱许多?”

男人口中的辉儿,未央不太清楚,直至男人说出同样是御赐的公主时,未央才得yì

醒悟,原来绑架她的人是德惠王。看这样子,德惠王定是被折磨了许久之后,才会想到要绑架自己的。

“辉儿,今天爹就替你报仇!”男人越发激动,似是打累了,便放下火烛,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把长剑,指着未央的锁喉处,道:“你还有什么话儿要说么?”

终于有开口的时间了,未央啐了一口血水,抬头看着眼前憔悴无比的男人道:“德惠王,若说报仇,你定是寻错了人了,我并不是杀害褚辉公主的凶手。”

“无耻之徒,你怎得就这般不要脸呢,临死还想着要替自己脱罪狡辩!”德惠王激动的挥动手中的利剑,生气的反驳。

未央虽知dào

自己无法辩驳,但若是就这样认输,对自己得来的这条命也忒不尊重了,故而她立起身,目光锐利的瞧着德惠王,道:“原以为德惠王之所以会被当今皇上御赐王职,是因为德惠王聪慧,深谙世事,懂得把握分寸,是个遇事冷静之人,怎得碰到自己女儿的死,便丧失理智,呵呵,真替皇上感到汗颜!”

“满嘴胡言,原以为世人传你举止奢靡,放浪形骸,都是他们添油加醋的行为,没想到今日一见,确属事实,且不只行为浪荡,还这般厚脸无耻,呵,亏得你是个公主,若是个市井之妇,早就被人糟蹋个够了!”德惠王言行激动,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我行为如何,定不需yào

世人评价,于褚辉公主来说,我确实不是个正派之人。但,我也有我的底线,杀人犯法,霍乱朝纲之事,我定不会做。而你将褚辉公主嫁给了北尧王,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未央言辞灼灼,原不想激怒德惠王,但现下这般境况,若是不激怒德惠王,暂寻不到什么好办法拖延时间。

德惠王真的被激怒了,手拿利剑的手颤颤发抖,极力控zhì

着情绪,道:“一派胡言,你怎知我愿意将褚辉嫁给那妻妾成群的老头儿?”

“若是不想嫁,那大可想别的方法推辞掉这个婚事!”未央厉声反驳。

褚辉下嫁北尧王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就算德惠王有办法推辞婚事,但若北尧王不许,退婚的事儿在皇上那儿也就不一定行的通,未央这般说来,也只是激一激德惠王而已。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若是不想嫁出褚辉,那也只有我寻死一条路可走啊!”许是提及了德惠王的堵心的事儿,他竟懊恼的垂下面容,放下了手中的利剑。

见德惠王松了手中的利剑,未央悬着的心终落了下来,瞧着蹲下身躯的德惠王已没有方才那般激动,未央心中也有所感怀,谁家父母愿意将好端端的女儿嫁给一个满嘴流油的老头儿,若不是北尧王威逼利诱,那德惠王怎会着了他的道儿。

未央假装生气,道:“若是我是你女儿,定会恨着轻率将自己嫁出去的父亲,但毕竟你是父亲,故而褚辉终还是嫁出去了。”

“当初,我本就想好了对策应对北尧王,哪知北尧王又给我施加了压力,说若是嫁不出女儿,那之前为谋王职身份,而设计陷害花墨渊的事儿便会抖搂出来,故而我才不得不将褚辉嫁出去。”德惠王双手捶打着脑袋,极不像一个做王爷的人儿。

花墨渊是谁?与花家有否关联,当时未央没有去细究,心中只想着快快脱离这个地方。

见德惠王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未央便再次用力挣脱捆缚手脚的绳索,只觉得这绳索特别结实,且只要用力,自己的双手就被捆缚的越发紧实,心知不好,许是这绳索打的是个活死扣,只图蛮力是挣脱不开的。

当未央全身心的放在挣脱绳索的事儿上时,德惠王已经从自责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将丢在一旁的利剑捡拾起来,再次说道:“哼,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心软放过你么,你还太嫩了!”

话落剑起,见那利剑如风一般刺向自己,未央有些害pà

的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她又要面临一次死亡,许久不见那两个鬼差,竟还有些想念那两只小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知情真意切

PS:奉上一更,加油!

相国候府,临近子时,安静的院子内,只有一间屋子依旧亮着火烛。

一行人,匆匆走过安静的曲折长廊,朝着那间亮着灯的屋子行去,为首的便是固伦公主。

行至亮灯的屋子前,固伦还未说话,便听到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她侧耳倾听,屋子内的窃窃私语。

“德惠王如此性急出手,必定是忍受不了女儿的死及司刑提督草率结案的举动。”说话者为容七。

就在固伦寻到容七住处前一盏茶的功夫,容七从侍卫那儿听得邵央公主被德惠王劫持的事情。

于这事儿,容七并不感到奇怪,似是在他意料之中,故而有了这番说辞,说话的对象便是林青英。

林青英对容七随便找个替死鬼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以为容七如此草率,应是为皇上所逼。可现在看来,似乎所有事情都在容七的掌控之中,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迟钝,跟不上容七的步调。

“如此,相国候有什么对策!”林青英不免多看了一眼容七,只觉得那面具后面影着许多谜题解不开。

端坐在文案前的容七,手提着小豪,冷言道:“去德惠王的府内救出邵央公主。”

“可是,现在去怕是来不及了!”林青英起身,有些担忧的说道。

“即便是来不及,也得去!”容七丢下小豪,立即起身。冷面朝着林青英吩咐道:“去将司刑提督的捕快,卫队带上!”

出门,瞧见立于寒风处,气的发抖的固伦时,容七也只是冷眸睨了一眼身披狐裘绒衫的固伦,未作停留便疾步离去,却是一句宽慰话语都没有留下。

“容七,既是不待见我,为何要娶我进你的相国候府。”固伦嘶声力竭的喊道。

什么时候,她变成了一个怨妇。惠兰轩中赠送锦帕的那个男人是现在她所嫁之人么?心中口口声声说嫁给他。只为了替王父王母报仇。可是,现在的她看到渐行渐远的那抹身影时,心为何这般痛!

被孤立下来的固伦暗自落泪,这场景被随后出屋子的林青英瞧见眼里。不免对这个身世可悲的公主心生怜悯。只是现在的他也只是容七手中的一根狗尾巴草。揉于掌心,飘在风里,没有任何实权。

两人对视一眼。却也只是匆匆别过。固伦眼中的愤恨,林青英眼中的怜悯,都给自入了彼此的眼,林青英简单作揖,即刻转身离去,却不想身后的固伦传话道:“一条狗,有时间怜悯他人,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话虽说的难听,但林青英却未曾放在心上,他本就做好了做一条狗的准bèi

,故而已经知dào

自己即将走的路,只是他跟的这个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却是他一直未能解开的迷。

如今的未央,却是遭受另外一番折磨,德惠王似是疯了一般用剑直刺向她,虽都未曾真zhèng

刺中,但那种狂剑乱舞的样式,却是让未央一阵胆寒。

“还我的辉儿,你个恶妇!”嘴里碎碎念叨的也只是这些简单的话语。

未央一边躲闪着德惠王的乱剑,一边想着法子从这间暗晦无光的屋子里脱身,着实费了点心力。

月光无华,一队人马步伐稳健来到了德惠王府衙,黑漆漆的府门大宅被这一队人马给扰了清静,容七一身玄灰长衫,行至德惠王府门前,才要叩门虚探,不想被一阵马儿惊叫给引了注意。

侧目瞧见齐整的砖道上停着一匹马,而马上的人儿却早已了无踪影,见随行的林青英等人都在寻觅那突降而来的马匹主人时,容七却是抬面瞧向了德惠王府门庭之上。

“司刑提督府的人,怎得深更半夜跑来德惠王府了,该不会是与德惠王商讨谋乱之事吧?”琉璃瓦上站着一个黑衣黑面之人,言语里略有嘲讽道。

容七无言,退出门庭几步,随后一跃而上,同时站在了琉璃瓦上,后转身吩咐:“原地待命!”

众人不解,尤其是林青英,只不过碍于容七的身份,林青英等人也只能原地待命。

不过,林青英看那黑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再看容七的举动,便更为的好奇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原地待命定是寻不到答案,故而林青英给自己寻了句胡言,离开了那一堆人马。

早已落入德惠王府宅院内的容七及黑衣人,并未有人和交流,两人同时在院子内搜寻起来,终在一处假山旁做了停留,两人立在假山黑幽幽的入口处,对视一眼。

“擅闯王府,可是不轻的罪名啊!”容七首先开口,道:“花临凤!”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相国候可曾想过!”撤掉遮面粗布,花临凤俊俏的容颜落于容七的双眸之中。

听得花临凤一言,容七勾唇,道:“德惠王绑架邵央公主,司刑提督受案侦查,何来犯法之说?”

“你怎知德惠王绑架了邵央公主?”花临凤冷眸相对,道:“我只知dào

我家夫人受困于德惠王府内,故而才会走不同寻常之路,入了王府。”

“你家夫人还真是奇怪之人,怎得好端端的会受困于王府大宅之内呢!”见花临凤已经起步入了假山内,容七也紧跟其后进入假山。

花临凤见容七跟来,脚下的步伐不免紧凑了些,道:“上次不知是谁,将我家夫人留宿一夜,害我苦苦寻了一夜,故而现在只要夫人临到子时还未归来,我便放心不下。”

不想与容七纠缠,花临凤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而容七也知在这么斗嘴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故而也放qì

了与花临凤的言语之争。

假山内,攀爬一些喜阴的藤蔓,磕磕绊绊,在假山内寻东西极为不方面,尤其是一个狭窄的空间内,突然冒进来两个身高马大的两男人,便更显得拥挤不堪。

亏得花临凤与容七两人形体精瘦,如若不然,定会卡在一处石缝内进退两难。这石缝原本是寻不到的,但幸好花临凤目力极佳,心也细腻,故而寻到了这处诡异的石缝。

入了石缝却是另外一番天地,似是入了某家人的房舍里,里面有床榻,木桌,置衣服用的长柜子,还有奇形怪状的壁橱,屋内安静异常,落满灰尘的木桌上一盏油灯有被移动的痕迹,故而花临凤推断,这里刚刚有人进入过。

在四周寻觅的容七,在一处椭圆形的壁橱前作了停留,双眸瞧着那壁橱内放置的白玉瓶,半响便伸手触摸那端正放置的白玉瓶,不想这一动竟使得整个屋子都震颤了起来。

花临凤只感觉脚下一空,胸口一悬,紧接着自己便跌入某个黑暗的空间里,而一同坠落的便是容七。

落入实地,花临凤才明白刚才那个房间有暗道,而落在离花临凤不远处的容七竟是好端端立在那儿,头也不回的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处。

未央不知自己是何时昏睡过去的,只记得自己又是被一泼冷水给弄醒的,睁开双眼时,瞧见德惠王涨红着双眸,死死盯着自己的面门,便是一惊。

“还我的辉儿!”又是这简单的言语,可配上那恐怖扭曲的面容,着实吓人的很。

若不是未央早有心里准bèi

,怕是又会昏睡过去。

“褚辉公主已经死了,就算那我的命去换,她也是回不来的。”未央气虚无力的回答。

许是这句话激怒了德惠王,只见得他再次提起利剑,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换不回辉儿的命,那就让你去黄泉路上陪辉儿走一遭。”

这一次,未央没有躲闪的余地,那长剑直直朝着未央的胸口刺来,之前或许因害pà

闭上了眼睛,但现在却是早已习惯,故而未央并未害pà

,而是惨淡一笑,道:“杀了我,也并未给你女儿报仇,因我并非是杀害褚辉公主的凶手,杀他的另有其人。”

这一剑刺入未央肩胛处,鲜红的血液立kè

染红了伤痕累累的鹅黄小袄,一月之前的伤还未好利索,现在又添一处伤,却是让未央有了濒死的感觉。

再一次昏昏沉沉睡去,便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春花灿烂,粉粉润润的桃花在小楼听涛内安逸盛放,石床前那优雅闲寐的美男子,恰时睁开双眸,不怀好意的笑道:“四妹,你二哥就这般好kàn

的紧么?”

一身冷汗惊醒,却发觉自己已经回了鹊桥引,榻前端坐着花临凤,侧面细瞧,见得他额面半支,眉头紧锁,却是一副担忧之色。

“居然也会露出担忧的神色!”未央心中一暖,自言自语道。

一句话完,却见花临凤双眉缓和,半启凤眸,道:“若是醒了,该是要告sù

为夫,为何会出现在德惠王府内?且还将自己又整出一身伤?”

这么一说,未央也觉得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每每都会遇到险况,每每都会遭受一身伤,却从未真zhèng

面临死亡,这到底是自己运气好,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呢?

“着了那德惠王的道,以为是锦平邀我去她府上赏花呢!”未央淡淡一笑,却是一副暖柔模样,一点也瞧不出是刚刚脱离险境的样式。

花临凤凤眸忽的暗晦,紧闭着双唇,似是有话要说,却终还是无言抬手抚了抚未央的面颊,继而暖和神色道:“虽是伤势不重,但前端时间惹了风寒,现在又遭此一劫,定是累的很,还是再眠上一会儿觉吧。”

未央点头,随尔闭上双眸,感受着花临凤双手的抚慰,渐渐入了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花墨渊是谁

双眸微闭,花临凤温软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未央猛地睁开眼看向还未起身离去的花临凤。

“你?”迟疑半响才说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花临凤原本以为未央已经入了梦,没想到还未过半柱香的时辰,她便转醒过来,还毫无头绪的问住这番话语,故而有些生气的问:“吃错什么药?”

“今天怎得对我这般,这般的温~柔?”未央不敢将那温柔说的太大声,故而最后这二字细如蚊蝇。

最后这两个字未能听得清,但从未央埋入丝被有些尴尬的神色看来,那二字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又好奇这二字到底是什么,故而又歪头支额,道:“什么?”

被花临凤问的话有些窘迫,未央将头埋得更深入些,才道:“你今天有些不同,往常你面对我受伤,都只是轻言带过,怎得今天到现在还留在鹊桥引,不曾离开。”

心中因未央这番话语而略微颤然,讶异也不过一瞬,随尔他起身将全身的躁动掩去,道:“我留在此处,只不过是听你在昏睡时,不停的说着花墨渊与花墨桃是什么关系,这句问话让我好奇,故而在留在鹊桥引,待你醒来,好详细问问你,怎得会听得花墨渊这个名字。”

未央一时无语,竟没有想到自己在昏睡之时,还在留意于自己无关之时,着实有些荒谬。

“花墨渊,花墨桃就一个字有差别。德惠王说到花墨渊时,我觉得可能与你家有关联,故而留意了些。”未央这才探出头来,瞧着立于暗处的花临凤道。

“他说了什么,让你如此留意?”花临凤侧面,瞧向床榻前的未央,脸色微沉道。

未央被花临凤忽而冷沉的面容吓了一跳,心想果然这花墨渊与花临凤有些联系,思量片刻,才将德惠王所说的内容说了出来:“他说。当初为了御赐的王职。而设计陷害了一个叫花墨渊的人。”

“设计陷害一个小小的商人,还是为了一个御赐王爷身份,呵呵,他花墨渊何时有这般大的能耐了!”花临凤忽而有些控zhì

不了自己的感情。现在从未央听得的话。与凤召憬所传递的信息。及自己所调查的信息有些出入。

想起花墨渊被抓的时候,曾经口口声声说着要去寻德清王帮忙,但最终他寻到德清王府时。却听得父亲早已在城门外被斩首示众,再后来,他寻得许多信息也与当时还有公主身份的南宫未央有扯不清的联系,曾一度认为是未央害了自己的父亲。

如今从未央口中探得,花墨渊的死与德惠王有关,或许三四年前贺王叛乱的背后,还有诸多隐情。

“他到底是你什么人?”见花临凤听得花墨渊这名字以后,情绪波动极大,未央便小心的问道。

“你不认识花墨渊么?”转面,花临凤双眸狰然,冷言道:“以前德清王府的衣衫布料皆出自花氏布庄,但自花墨渊被判了死刑之后,德清王府几乎是一夜之间便断了与花氏布庄的联系。”

“我并不知dào

。”或许,她并不是不知dào

,而是不记得,但现在未央看到花临凤这般模样,心中有些慌乱,顺口说出这话。

“你不知dào

,你怎会不知dào

,当初老爷子可都是专门为攀附你这层关系,而殷勤的给你谋些美男送到你府上啊!”花临凤猛地欺上未央的身,将未央压在榻上,愤nù

道。

未央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响,怔怔看着眼前歇斯彻底的男人,忽而有些害pà

,原来他也有愤nù

,原来他也有难过的事情。

“花临凤,或许我该告sù

你,我不是以前那个南宫未央,我也不记得之前所做之事,甚至有时听得他人在背后谈有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便会厌恶自己做了那些多伤天害理之事,但现在我也无能为力,既是自己犯了错,那便要付出代价。”未央脑袋嗡嗡作响,却不知dào

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胸口的剑伤并不深,但被花临凤这般压制,那绑缚好的伤口又裂开口子,血混着膏药将纱布又一次染湿了,只是此刻的未央感觉不到撕扯时的疼痛,全身心的感觉都放在了花临凤那因愤nù

而有些扭曲的面目上。

“若是伤害我,能让你心中好受些,那你就不遗余力的伤害我吧。”未央静静看着压着自己身体的花临凤,看着他紧闭双眸,极力控zhì

情绪,便软声说道。

终于知dào

,他为何这般待她,也明白他花临凤所经lì

的痛苦,若是之前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花家的事儿,她该怎么去偿还?

“你早些休息!”花临凤终还是一句未回,起身冷面转身离开。

刚才的花临凤有些失控了,怎得只要想起父亲被陷害可能与德清王府有关,心中便不会太平,怎得只要知dào

鹊桥引的那个让你与父亲的死有关,心中便是冷刺刺的疼?

不平静的两人,不平静的夜晚,终还是会随岁月悠长渐渐被淡忘掉。但伤害了便还是伤害了,怎可能会轻易的被时间抚平。

于第二日,司刑提督那边传来消息,说德惠王已经在昨夜子时服毒自杀,并留下遗书说,自己因思念女儿,故选择自杀来了却对女儿的殷切思恋之情。

这种妄言,或许偏偏善良的老百姓还可以,但在未央看来,定与花临凤有些关系,可是瞧着花临凤那日待自己的模样,又觉得既是杀了人,定不会那般模样,故而又让未央好一通不明白。

鹊桥引冷清,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个偏离花府大宅中心的小院,像是被人遗忘的世界。未央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安静,即便花临凤有许多日没来瞧他了。

“夫人,你若觉得寂寞,可随小锦去街市上转上一转。”一旁的小锦,瞧着手捧着书册的未央道。

未央并非觉得寂寞,只觉得这生活安逸,没有人管束,身旁还有一个贴自的人照顾着,这生活与之前的世界,那算的上是人间天堂了。

“你瞧得出我很寂寞么?”未央放下书册,转头看着正在整理花圃的小锦说道。

“嗯!”小锦小声的回答。

自那日未央被花临凤从德惠王府救回来以后,小锦曾一度以为花临凤会对未央好上一些,却不想第二日便不见花临凤的身影,但看未央每日每夜的捧着书册,神色随如往常那般平和,但小锦敲得出来,自家这个夫人有些落寞。

“嗯,若是小锦都瞧得出来了,那必定是真的寂寞了!”未央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后转头笑道:“这里的女子寂寞了,会寻那些地方俏遥快活呢?”

小锦被这么一问,脸色微红,垂下头去,道:“有钱人家的夫人可能会背着自己的夫君,寻相公楼解乏,但也只是有钱人家的夫人,穷人家的几乎是感觉不到寂寞的,天亮前下地头,天黑后忙灶头。”

听得出小锦口里的一些不满,未央也只能轻笑一声,道:“虽然我不算是正儿八经的夫人,但我也是有钱人家的,故而还是有财力去寻些逍遥快活的。”

未央这么一说,小锦忐忑的询问:“夫人,你该不会真的想去相公楼吧?”

见得未央神mì

一笑,小锦更为不安,这若是让佘千千知dào

了还得了?可是自家的夫人又是那种说做就做的主儿,拦也拦不住,故而小锦只能默默给她寻了出门用的衣服,然后随她出了府门。

自有了吉娘的帮衬,未央出府也顺当许多,也不用向德清王府时要去门房通报一声,这等便利也只有在花府可以享shòu

,如此一想,嫁给花临凤虽有诸多不满,但还是有许多让人心情愉悦的地方的。

经过小锦的介shào

,未央知dào

了一处地方,那里的相公个个风姿卓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那方面的事儿更为丰富,惹得许多富家之人趋之若鹜,当然这其中不乏一些商客名流,当然这里的商客名流皆是成功的男子。

未央一听,便打定了注意,说要去那儿见上一见,但是小锦说现在还是中午时分,相公楼几乎是不开门的,去那儿也寻不到快活。

许是小锦这么一提醒,让未央终放qì

了去相公楼,原本就只是想去看个热闹,并非想真zhèng

做些什么,故而未央心中也没有什么遗憾,能够出来走走也是一番惬意之举。

两人差不多将京都的大街走了个遍,临近太阳落山时,未央才悻悻然准bèi

打道回府,随在身后的小锦随没有催促未央回去,但看那面色便知dào

她已经十分着急了。

未央也是瞧见小锦的面色,才有这番打算,不然她定时会寻个机会去相公楼瞧瞧。

这打道回府的路极为顺畅,但看那临湖而建的商铺也是灯火通明热闹的很,未央又被这热闹引了兴致,在一家庆香楼前驻了步伐,见得这楼前并无一人,但是楼内传来阵阵喝彩,便好奇的问:“这楼内这般热闹,楼前却是冷清,到底是什么缘故。”

“夫人,还是赶紧回家吧!”小锦一听,便极为着急的催促道。

见小锦这番慌张,未央就更为的好奇,故而头也不回的便扎进这庆香楼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庆香楼遇昔年

庆香楼,楼外冷清,楼内热闹,对比鲜明,却是让未央更为疑惑。

入了楼内,只听一阵高过一阵的呐喊,其他的便没有特别之处,与寻常酒家一般模样。

才进门,便迎来一黑衫黑鞋,屈身恭维的中年人,一上来,便热情说道:“客官,可是要点什么菜?”

“不点菜,只是瞧这里热闹,进来看看!”未央如实回答。

中年人见未央一粗布衣衫,素妆清描打扮,便以为真的是来看热闹的,便回答:“哦,那是客人为庆香楼的头牌过生辰呢!”

“没想到一个花娘过生辰也有这么大排场,真实孤陋寡闻了。”未央好奇的紧,想要看看那花娘长得什么模样。

中年人诧异,随尔解释道:“客官有所误会,并非是给花娘过生辰,而是给一位相公过生辰。”

“相公?”未央倒是惊异,转身朝着小锦窃窃耳语道:“你怎不告sù

我,这里就是相公楼呢?”

小锦垂面,只低声反驳道:“主子一个劲儿要看热闹,小锦怎拉扯的住?”

“不,不!”中年听见了未央的小声斥责,故而又一通解释:“庆香楼并非经营相公,花娘生意,主营酒楼,只不过时常有客人携花娘或是相公来这儿消遣,故而被外人误解了。”

听这人话的意思,这庆香楼是个酒楼而已,并非是正儿八经的相公楼亦或是花娘楼。不过都被外人看成这幅模样了,那离真zhèng

的花娘楼或是相公楼也不远了。

“怪不得你要问我点什么菜呢?”未央了然。随尔闻到一股子油炸鸡排的香味儿,便发觉自己的肚皮饿的厉害,故而说道:“掌柜的,你这儿有什么好菜,给我来上一些。”

“客官要什么好菜呢?”掌柜的殷勤问道。

“你们家的招牌菜来一份,在特别来一份油炸鸡排!”未央说完,转身朝着热闹地儿走去,后想起什么,又转身吩咐,道:“那相公在那儿过生辰呢?”

“就在楼上雅间内。不过那雅间已经满客了。客官要不寻其他地方?”掌柜的有些为难,道。

未央有些失意,原本就是被这热闹引来的,怎得连个热闹都瞧不上。故而又问:“那对面的雅间可有。亦或者旁侧的呢?”

“有的。有的!”见未央松口,掌柜的喜颜于色道。

虽有失落,但能填饱肚子。这一来也不枉然。随着领路的小二子入了对面的雅间,才知dào

那为相公过生辰所开的雅间名字为惠芳阁,而她这间却命名为春香阁。

“这庆香楼取名儿要用心的多,那得yì

楼算是京都第一楼了,为雅间取得名儿太不厚道了。”未央孤自叹了句,便入了内。

饭菜来的及时,不多时便摆满了桌子,未央瞧了瞧那一桌玲琅满目的菜肴,吞了口馋水,对着小锦道:“你也一同坐下来吃罢。”

“小锦不饿!”小锦默默掂了掂随身携带的小锦囊,道。

这动作不期然入了未央的眼,未央知dào

小锦的担忧,便道:“坐下来吃吧,我又吃不下。再者,我原以为这招牌最多也就三样,没想到这庆香楼一来就来了十道菜。”

见小锦依旧闷着头,未央担忧的低声询问:“钱,够么?”

“不太够!”小锦再次掂了掂锦囊,有点不自信的回答道。

未央轰然,看着一桌菜,顿时没了口味,见小儿子又喜滋滋的送上菜来,便对着小二子小心翼翼的文道:“这菜能撤下去么,我们两吃不下这么多。”

“客官,这饭菜都已经做好了,你这么撤下去可得是浪费了,要不,我下去嘱托厨房的伙计别再炒其他的菜吧。”小二子脸色一边,有些为难的说道。

还有其他的菜?未央心中一阵心虚,后又问道:“那现在桌上的菜钱有多少?”

“大抵要十两银子!”小二子细细瞧了一眼桌子,嘴里蠕动半响,才说道。

“十两?”未央转头,与小锦使了个眼色,瞧见小锦一脸为难的模样,便知dào

此次出来并未带多少银子。

在花府过日子,且过的还是小妾的日子,每月便只能从帐房那儿领的二十两银子,这些银子除了能够日常开销外,并无其他的作用,小锦锦囊里的银子还是平日省吃俭用下来的,以便不时之需。

可今儿个,却被未央一顿饭钱给全全花了出去,且还不够用,便让小锦有些心疼。

“那小二子你先下去嘱托一句,其他的菜就别上了,这些菜就我们两人也够吃了。”随尔,未央面色一松,带着些许歉意笑道。

小二子将信将疑的回了声‘哦’,便转身下去了,留下来的未央及小锦却是一脸窘迫,怕是这顿饭钱要想着法儿逃去了。

“夫人,这下可怎么办?”小锦走上前,看了看那一桌子菜,面露难色的闻到。

未央那时候并未想太多,只想着如何逃的这顿饭钱,故而没有将小锦的话听进耳。半响,她拉着小锦坐下,对小锦说了句:“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夫人,我们的钱都不够了,怎么吃的下去啊!”小锦说出实情,担心的问道。

“先吃饱再说,到时候肯定有办法离开这个酒楼。”未央很自然的拿起碗筷,连连扒了几口饭,嘴里塞得满满的说道。

没想到的是,还未吃上几口饭,雅间的房门便被某个力道给生猛的推开了,入内两三个身形彪悍的男人,见到未央低头吃饭,便走过去一把将碗筷给夺了过来,随即将未央拉起身,推搡着出了门外。

未央瞧这阵势,知dào

自己没钱付账的事情败露了,但她却不担心,被推搡出去时,也不大喊大叫,只是顺从的来到了掌柜面前,道:“这庆香楼难不成还是个黑店?”

“付不起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掌柜的一脸恶相,于刚才那番殷勤的模样相差甚远。

“付不起钱?呵呵,你听谁说的。”未央说这句话的时候,朝着刚才那送菜的小二子看了一眼。

见那小二子躲闪的眼光,便知dào

刚才小锦的话落入这个人的耳内,便又阴阳怪气的说道:“哟,黑店就是黑店啊,这么光明正大的偷听别人的墙角跟儿啊!”

“若是你能付得起钱,那就把这顿饭钱付了,算上这雅间的费用,得要十五两银子,你拿得出手么?”掌柜的也不是吃素的,见未央虚张声势,并未有任何慌张之色。

还真是坐地涨价,光光一个雅间便要五两银子,这行业潜则也忒过分了点。未央不想追究那多出的五两银子,就算追究,那十两饭钱她也付不起。

“银子我明说,没有!”未央义正言辞道,一点慌张之色也看不出来,又道:“若是掌柜许我回去取钱,那我定付得起这饭钱。”

“呵呵,不是我付某人瞧不起人,但看你穿这身行头,也知dào

你付不起钱,虽身后随了个丫头,但这丫头瞧起来怕也是你的同伙。”掌柜眸光锐利,瞧着未央说道。

“这都能瞧得出来?”未央还想说什么,却被另外一个声音给打扰了。

对面惠芳阁出来一人,那人一袭曳地青衫,华发散披,面容虽称不上清秀,但从那俗而不媚妆容及着装看来,定也是个富家之人。

“公主?”那人走到未央面前,先是轻声唤道,后见未央转头瞧向自己,便激动的奔跑过去,道:“真的是公主!”

见未央一脸茫然之色,那人便又说道:“我是昔年啊,昔年!”

昔年?倒是记不起来自己曾经与一个叫昔年的人熟识,未央垂面思量一下,又有些茫然的抬头,道:“昔年?”

“公主,瞧一瞧,现在的我是不是比以前有肉了?”昔年旋了个身儿,道。

这么一提醒,未央终记起那时在惠兰轩中有个人躲进她的被窝内,说要让她瞧瞧身上长肉的事儿。这才笑道:“原来是你啊?你怎得会在庆香楼内?”

后瞧了瞧昔年身后那些一脸怨愤的女人,便知dào

了昔年为何在这地儿,便道:“原来是你过生辰啊!”

昔年瞧了瞧身后的人儿,便害羞的低下头去,道:“是,原本不想过这生辰的,但这些人对昔年有恩,又这般热情,便也默许了这个生辰。”

见未央一脸了然于心的模样,昔年又急急解释道:“公主,昔年并非重新做了相公,而是在一家戏院内做青衣,有时也会出演花旦。出了相公楼,我并不知dào

外界那般险恶,还好从前的师父愿意收留我,且还给我安排了好活计,如若不然,今日也见不了公主您啊!”

昔年变化极大,但是瞧他对未央的态度,似是还是有些情分,便淡淡一笑道:“现今我已不是公主,昔年也不必公主公主的唤我,你看那些人还等着你回去一同庆贺呢!”

未央瞧见那些女人喷火的眼睛,便知dào

昔年在待在这儿便会引起另一番纷乱,故而劝昔年回去。但是这昔年好不容易见到公主,怎可能轻易就离开公主的身。

“掌柜的,公主的饭钱算到我身上!”昔年开腔道。

昔年请客虽是好事,但好事转瞬变成坏事,倒是让未央有些堵塞,真心后悔入了这庆香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杜雅之的邀请(1)

昔年扶着未央的肩膀,脸色微微红朝着掌柜的开了口。

未央心中虽有感激,但总感觉身后热热麻麻的,侧面一看身后那些女人握拳擦掌的模样,便又心虚的转头,对着昔年说道:“昔年,我有钱付账,只不过今日出门忘带了银子,故而…….”

“公主,莫怕!昔年虽不算阔绰,但今日这顿饭钱还能付得起的。”昔年转面,低头看着未央道。

对面掌柜的还想说什么,却不想一锭银子从天而降,直接砸中了立于掌柜身后的小二子身上,小二子吃痛的大叫一声,后看到地上亮晃晃的立着一锭银子,便喜笑颜开的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掌柜的,你瞧从天上落下一锭银子。”

掌柜斜睨一眼屈身捡银子的小二子,面目不曾有人和变化,随尔正面瞧着昔年道:“一锭银子可以付了这饭钱,那余下的钱我会算到你的账上的。”

见小二子已经将银子递到掌柜的手里,昔年有些疑惑的说道:“那钱可不是我的!”

未央刚开始以为那银子是昔年丢出去的,没想到现在昔年有否认了,故而也有些疑惑的转身瞧了瞧身后那帮女人,只见得那帮女人一直愤恨的模样瞧着自己,未央觉得那银子定不是她们丢的,那到底是谁丢了这银子呢?

难道是花临凤?未央心中忽而萌生这等想法,只是脑海中一瞬冒出这个名字,未央竟有些说不出的欢心。可后来转念又一想,发觉怎得当她想起花临凤这人时,会有如此心安的感觉?

“这银子可是我家少爷给的,掌柜的速速撤下去,我家少爷还等着你的菜呢!”从掌柜那方层层叠叠的人群身后,挤进一瘦弱的小侍童。

那侍童正眼也未瞧未央一眼,却是挺直站在了掌柜身前,虽身形比掌柜要矮上一截,但那气势绝不比掌柜的弱,所谓有钱就是主儿。有钱就是天。这句话到哪里都是理儿。

掌柜一见小侍童,便低下身去,弯头哈腰道:“这就去给杜少爷上菜。”

随尔起身转面,掌柜的领着那一群人撤出了二楼。原本拥挤的楼道因着那些人的撤离而变得宽敞许多。

一听替自己解围的不是花临凤。未央有些许失望之色。不过这杜少爷莫名替她解了围,倒是让她十分疑惑,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姓杜的人了。怎得他会无缘无故帮衬自己,抬面瞧了一眼昔年,昔年也是一片茫然之色。

故而未央也只能放qì

,缓步走到即将离开的小侍童身后,问道:“你家少爷姓什么名什么?”

“我家少爷不喜欢被人追问姓名,今日出手帮衬姑娘,也只是因为掌柜的扰了他吃饭的兴致,故而才有这么个举动,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这一锭银子也不必姑娘偿还。”小侍童丢下一句话又朝前走去。

未央心中不满,虽然得了人家的帮衬,她心里很高兴,但若是没办法偿还那一锭银子,她这几天定是睡不上一个安稳觉的,故而又疾步跟了上去。

“姑娘,请留步!”小侍童这才转身,低头道:“我家少爷,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用膳的时间。”

“可否给你家少爷带句话,就说南宫未央谢谢你的恩情,他日必定偿还那一锭银子!”未央回话。

小侍童勉强答yīng

下来,疾步朝着二楼楼梯拐角走去,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未央瞧着那消逝在转角口的身影,有些恍然,虽说会还人家银子,但是只知dào

人家杜,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怎得去偿还?

“公主,你认识那杜少爷么?”站在身后的昔年走上前询问道。

“不认识,但看掌柜的那样子定是知dào

那杜少爷的来头,等回去的时候我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未央转身,又瞧见那一帮女人,便又转头朝着昔年说道:“昔年还是快快回去吧,那些有恩于你的人都在耐着性子等你回去呢!”

“可是——”昔年有些犹豫,看了一眼那些女人,便又转头一脸无奈的模样看着未央。

未央懂得昔年的意思,便笑着说道:“去吧,去吧,我跟我家小丫头出来,本就是透透气的,你若是一路跟着我,怕是回家的路也不省心了。”

无法,昔年有些不舍的放开未央的手,一步一回头的朝着那群女人走去,未央依旧是笑着,瞧着那一群人完完全全入了雅间,自己也入了雅间,这才转身对着小锦说道:“现在你可以吃饭了吧。”

“那饭菜这会儿该是凉了,公主若是真心要吃,那我下去吩咐小二子在给您热上一热!”小锦随着未央入了雅间内,看了一眼那满桌的饭食,说道。

“嗯,被那掌柜的一闹腾,这饭菜还真是凉了,你下去让他们热一下。”未央转面吩咐,后又叮咛道:“可别好心待他们了,他们那般待我们,我们也不必软弱待他们。”

小锦应道:“是,小锦明白!”

待到小锦带门离去,未央这才舒心的落座饭桌前,提起筷子捡了一小口菜,细细看了看便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孤自点头赞道:“这招牌菜果然是招牌菜,冷了还这般好吃,嗯,嗯,不错!”

随意从几个盘子内捡了几口吃,都觉得还不错,故而未央也就放心大胆的吃起来,就在兴致渐起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这声音轻微且彬彬有礼,不像是小锦的作风。

未央以为是那掌柜的回来给自己道歉的呢,故而起身时还故作生气的说道:“这饭菜都冷成这般模样,让人怎么吃的下口,还说是招牌菜呢…….”

之类云云,未央都不曾经过大脑,故而连自己说了什么,未央都记不太清楚,反正她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一边又慢吞吞的去开了门。

一开门见是刚才帮衬自己的小侍童,便有些尴尬的住了嘴,道:“请问,小兄弟有什么事儿?”

“我家主子要与姑娘见上一面!”小侍童没有正眼瞧未央,只是曲着身子说道。

未央有些不知所措,方才她要主动去赔礼道谢,那杜少爷是百来个不愿意,现在又主动邀请,到底是为何?难道他身上的银两不够了,来问她索要那一锭银子?

这太不可能了,能被唤作少爷,就算没几个钱,也不可能饭钱也付不上?可是想来,自己也算是一京都首富之一的亲人,不也是时常忘记带钱出门么?

这么一通乱糟糟的猜想,终在一间名作付春归的雅间前消逝,见得那领路小侍童缓缓推开雅间的房门,入了内通传一声:“姑娘已在门外候着了!”

门内未有其他应声,便听到开门的动作,那小侍童将未央领了进去,随后漠声关门离去,一气呵成,并无拖泥带水,似是知dào

自家少爷的心思。

入内,未央见到这雅间与自己那雅间不太一样,墙壁上多了几幅山水画,四方桌子变成镶嵌大理石桌面的圆桌,门前置了一方插屏,插屏上描画春浓柳绿的图画。

至于影在插屏后的身影,倒是模模糊糊的瞧不太清楚,但看那身锦袍只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未央又不敢细细研究,生怕让这杜少爷给厌恶了。

“南宫未央,可是花临凤的二夫人?”圆桌前的男人,终出口询问道。

这人与花临凤识得,便有可能是花临凤的友人或劲敌,未央不敢多想,只规规矩矩的回了句:“是!”

“既是花临凤的二夫人,便也是雅之的嫂子!”那人正声说道,后起身离开桌子出了插屏,又道:“今日,嫂子出门怎得忘了带银子了?”

“确实是忘了,且点菜的时候也不曾与掌柜的说清楚,故而闹了误会。”未央不能说庆香楼的饭菜太贵,她付不起钱,若真这样说了,这不是给花临凤抹了黑么。

未央未曾抬头瞧向杜雅之,毕竟从他口中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她还不敢断定,故而保持些距离还是有必要的,故而又开口道:“刚才真是谢谢杜少爷替我解了围,如若不然,定是会给花临凤带来不必要的烦心。”

“听嫂子这意思,还是挺关系临凤的。”那杜雅之走到未央身前,扶起未央的身道:“这些日子,临凤都不曾与我们联系,还以为他收了两个美夫人,忘了我们这帮兄弟呢,不过,今日看来,确属有些道理。”

“夫君近日都在忙布庄的生意,怠慢了你们,确实有些过了,回头我会给夫君说上一说,让他别忙着生意,而忽略了你们的感情。”

“哼!”这番话语却迎来杜雅之的一番轻嗤,后说道:“嫂子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吧,来,坐下吃上一口饭菜。”

未央听得出眼前之人的鄙夷,故而不愿意在这间房内多待片刻,便婉转拒绝道:“刚才我家小侍下去让掌柜的热饭了,现在也该回来了,若是看不到我人定会着急的很,故而不能在弟弟这儿多待些时间了。”

说完,便准bèi

转身离去,却不想自己的手被杜雅之给抓住了,只听得他道:“我家小侍童定是已经去嘱托你家的小侍暂且先回去了,怕是那雅间内的饭菜也被掌柜早早撤下了,嫂子还是在这儿吃上一顿饭,给弟弟留些薄面。”

这饭菜看样式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可是为何这杜雅之这般待她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杜雅之的邀请(2)

饭菜难以下口,并非是这饭菜不合胃口,而是对面端坐着的那个人。

未央粗粗尝了一口,味如嚼蜡般猛咽了下去,面露难色抬起头,道:“看时候也不早了,夫君见我还未回去,定会着急,故而,改日,改日有时间,我请弟弟你吃顿饭,可好?”

眼见对面的男人一副冰冷高贵的模样瞧着自己,未央便又心虚的低下头去,续又道:“妾身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一时间口称还未改过来,故而多有得罪,还望杜公子不要见怪。”

她确实忘了,之前因为她还有个公主身份,故而口称什么的也由着性子来,但现在身为人妾,身份低微,若是还如那时候肆意妄为,便又会遭人口舌,那句‘弟弟’称呼,也只是顺着杜雅之那声嫂子唤的,如今看他的脸色,定是不愿意自己这般称呼他。

“我与临凤常已兄弟相称,即便你不是公主,也是我杜雅之的兄嫂,故而兄嫂称雅之为弟弟,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冒犯之处!”杜雅之嗤之一笑,道。

杜雅之这人性情难觅,之前与他在得yì

楼前见过一面,总觉得这人表里不一,或许林青英说的对,在外人面前,他伪装成为一个温柔的大公子模样,而在亲近的人面前便会变为一个任性且高傲的少爷模样。

但,她与杜雅之不熟悉,怎得他会如此待她呢,未央不明白便是此处。

“不管怎样,今日谢谢杜公子的帮衬。来日妾身着人将那一锭银两送到府上。”未央起身,不想与这人周旋下去。

却不想身后的杜雅之也随之起身,出口道:“你可知花临凤为了你,耗了多少银两,打通了多少关系,才将北尧王一案压了下来?可知他本就不喜欢相国候,但为了你,却逼着自己与他接触来往。

若是按照以前的性子,他定不会与为官之人走的那么亲近!之前,他奉承你。或许是因为你是公主。是他接触国母的跳板,但现在我有些疑惑,为何你都落魄至此了,他还要勉为其难的将你纳入府中?”

听此。未央莞尔一笑。转身朝着有些义愤填膺的杜雅之。道:“杜公子这些话可曾当面问过我家夫君?”

许是被未央这般突兀的询问,乱了方寸,杜雅之一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皱着眉头半响也未说话。

“杜公子想从妾身这儿寻到答案,可是妾身这儿并没有答案,反而跟杜公子一样有同样的疑问,择日妾身寻个机会,将这事儿与夫君提上一提,看看能不能寻到你要的答案。”未央小心的说道。

杜雅之面色一暗,沉声道:“你这骚婆子还有没有羞耻之心,方才我只是顾着面子才会有那般说辞,你还真以为花临凤会为你如此奔波劳累么?”

“呵呵,都说杜家少爷人如桃花,善结人缘,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呵呵,即便我是骚婆子,那也是他花临凤一人的骚婆子,而你,若是嫉妒,也可以寻花临凤给你个名分!”未央定是被气晕了头,只觉得杜雅之有这些说辞,定是欢喜着花临凤,故而才会口无遮掩。

今日,杜雅之总算见识到了邵央公主的厉害,一瞬释然,脸色恢复平常,低低吃笑道:“他花临凤怎会有心思娶我,就算有,我也不答yīng

呐,今日我先送你回府,改日寻个时间,再跟你好好吃顿饭。”

这阴晴不变的性情,还真是让未央莫名其妙半天,疑云还未解开,便又被杜雅之软推硬拉的出了庆香楼,在门口遇到了小锦及杜雅之的小侍童,两人皆是垂头屈身候在庆香楼门口,他们身后则听着一辆马车。

当杜雅之与未央走到门口时,那马车的帘幕便被打开,从车上走下来的却是一身绛紫衣衫的花临凤。

走上前,花临凤却是一句话也未对杜雅之说,直接拉着未央朝着马车走去,处于未央身后的杜雅之无奈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醋劲儿越发的大了!”

安静的京都街道,匆匆行进的马车内,诡异的氛围一直未曾消去。

从花临凤那毫无表情的面色看来,定是又有什么事情惹着他了,可是未央细细想了一想,今日她也就是回去的较为晚些,与杜雅之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这无关紧要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眼前这人展开的,再者这些话题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里,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么?

“今日出门忘了带银两,也没想到一顿饭钱就花去了十五两,若是早知dào

在外面吃饭这么贵,我定不会为瞧热闹而进那家酒馆了。”未央如实招供,道。

“你与他怎么见面的!”许是不愿意谈及杜雅之,故而只是模模糊糊的提了个‘他’字。

听不太清花临凤问出的问题,但看那只手抚着唇瓣,眸色渐渐落寞的样式,未央有一瞬以为花临凤在为她的事儿生气,可是转瞬又一想,不对,这个人不会这般简单露出这个表情。

“你最近是不是与相国候容七交往甚切?”未央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花临凤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坐在对面的未央,后道:“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他?”未央脑中一片空白,哪个他?可是后来见花临凤那架势,反问道:“是杜家少爷么?”

花临凤冷眼瞧着未央,紧闭着双唇,一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

“在赏花灯那会儿不就认识了么,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翩翩公子呢,没想到却是表里不一的高冷贵公子。”未央捡轻避重的回答。

“今日,你又为何与他见面?”花临凤依旧是冷着面,问道。

这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未央谨慎的瞧着花临凤表情的变化,见他越发暗晦的面容,便掩嘴笑道:“你该不会是吃味了吧。”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花临凤失去了耐心,口吻也不似刚才稳沉。

未央只觉得花临凤言辞越发危险,便收敛了些笑颜,道:“今日,我出门忘带了些银子,是杜雅之给我解了围,帮我垫付了那一顿饭钱。”

“一顿饭钱便收买你了么?”花临凤毫无预兆的欺近未央的身,冷声问道。

方才,他瞧见杜雅之一脸笑容送着未央出了庆香楼,就算他未瞧见未央到底是何种神色对待杜雅之的,但他心中就是莫名有股怨火,现在看未央谈及杜雅之时的神色那般自然,便又滋生出一抹怨气。

未央这方却是莫名,什么叫‘一顿饭钱便收买了你’,她何时被杜雅之收买了?

“夫君的话,妾身不是太明白?”未央仰头,无辜的回应。

“夫君?妾身?呵呵,就与杜雅之见了一面,连口称都变了?”这股子酸意一时半会儿是压不下去了,虽然他不想在未央面前流露出这般情绪。

未央瞧得出来,花临凤这是吃味儿,但是他突然间会吃味儿,是因为他欢喜上她了?还是因为她是他的所属物,别人不能碰触,也碰触不得,故而生气!这些倒是未央无法得知的。

现下,这男人周遭透着危险的气息逼向未央,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将之压在车壁上,颤颤晃晃的车厢内,即将上演一处什么戏,未央不敢想象,也没时间想象。

“花临凤,你该冷静一下!”未央小声的劝阻道。

叫他冷静,如何冷静,情绪都不受自己控zhì

了,怎么冷静的下来,花临凤压低着嗓音,道:“最近几日未曾去鹊桥引见你,知dào

你寂寞的很,想你之前在惠兰轩都有无数眷宠宠幸,现在却过着清心寡淡的日子,定有些不舒服,故而我才特意早些回府…….”

余下的话,花临凤却住了口,愤恨望着紧贴车壁的未央,随尔闷头便含住了未央的唇,唇的芬芳激起花临凤想要进一步探索的欲望。

未央挣扎,可越是挣扎,花临凤的力道便加深了些,终还是身体柔弱的缘故,被花临凤完完全全压到在车厢内,没入花临凤的怀里,贴身压服,未央却是早已喘不过气来。

“花临凤,你放开我!”未央害pà

此时的花临凤,极为不想被花临凤进一步碰触。

或许男人都有征服欲,越是抵触,越是能激起他们的本能,现在的花临凤也是如此,刚开始他只想小小的惩戒一下未央,但是未央这般抵抗,便又让他极为恼火,这恼火最终演变成为了强烈的欲火。

身下的小身般越发的不安分,像是泥鳅般欲挣脱他的钳制,见状,花临凤便索性坐在了未央的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负气背过脸去的未央,冷声道:“为夫宠幸于你,你该感恩戴德,一个小小侍妾,若是连夫君都伺候不好,如何在深宅大院内生存下去。”

听到这番酸刺冷语,未央瞬间流出眼泪,后闭上眼眸,淡淡道;“花临凤,我曾奢侈的以为,你对我可能存着一份情,故而在北尧王一案上帮衬我,但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这具破躯壳,若是想要你就拿去,但,至此你别想着通过蹂躏我的心来践踏我。”

也是这句话彻彻底底激怒了花临凤,他终还是放qì

了恢复理性,像是发了狂的野兽般撕扯着未央的身子,想要让身下的小人儿知dào

,此刻他的愤nù

,此刻他的作为,都是因她而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谁是采埖贼

昨日欠下章节补上,出了夜班,新章节上传也会晚些,谢谢那些给我支持的大大们,默默码着文字,不求太多回报,我突然发觉自己越来越强dà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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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告sù

过他,若是伤害她,能抚平他的伤口的话,那他可以不遗余力的去伤害她。

但如今想来,那是一句多么可笑的谎言。

花墨渊到底是为何死去,她到现在都没有查证过,并非是她不想查证,而是因她势力单薄。

想起南宫漠曾提及花墨渊是病死的,但现在未央从花临凤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被斩首示众的。

这两个有共同点,就是花墨渊最终死了,但不同的是死法,一个是病死的,一个是被砍了脑袋的。

在花府,花墨渊的死是个禁忌,没有人敢提及此事,且那些侍婢也不似德清王府那般嘴碎,那些人的嘴被封得死死的,未央却是一个字儿也未问的出来。

南宫漠不在了,未央是不可能从南宫漠那儿得到消息的,而花临凤定也有许多疑惑之处,故而从这两人身上,未央都查不到人和线索,如今能用到的人又极少,便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黑暗的车厢内,贴近身子的两人,相互温暖着彼此的身。花临凤衣衫尽褪,露出胸前大好风光,而未央双手抵死挡着花临凤胸口,守住自己最后一道防线。

“你倒是很喜欢这种欲拒还迎的戏码,那些眷宠是不是也是这般抗拒你呢?”花临凤不说话则已,一说完便是酸刺刺的很。

未央吃力的抵着花临凤的胸口,道:“倒不是欲拒还迎,而是因你不是我的眷宠,不懂得闺房趣味,这般粗鲁行事。定不会寻到那高亢迭起的快活。”

反倒是这句话让花临凤冷了下来。他起身,将散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来,简单披在身上,支着额头望向黑漆漆的车窗外。

见花临凤没了兴致。未央倒放松了些。将衣服稍稍整理起身。这才发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见花临凤无言,便出口询问车外随着的小锦:“现在到那儿了?”

“到院门前了!”车外小锦小声的回应。

得小锦这般一说。未央终于明白为何花临凤会突然起身离去,原来是因为到了自家门前啊!未央心想亏得自己还那般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她的话激了花临凤,没成想是他花临凤心虚了。

未央整齐将衣服穿戴好,瞧了一眼花临凤斜挂衣衫的模样,便又觉得好笑,故而走到帘幕前,小声道:“将衣服穿好吧,到了家门口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这话让花临凤脸色更为郁郁,起身将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先未央下了车,随后下车的未央瞧见花临凤立在马匹前,瞧着不远处暗晦无光的地方,便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发xiàn

在黑暗处出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似是瞧见了这方的变化,迅速转身离去,见那人远离,未央有些担心的瞧向花临凤,询问道:“你不去看看那人么?”

花临凤漠声起步朝着花府内走去,并未回应未央的问话,未央见状,也不好追问,只能默默跟在花临凤的身后入了院子。

临到翠禤阁前,却见佘千千穿戴整齐的出了门,步伐匆匆稍有紊乱,可当他看到站在路中央的花临凤时,却是满脸震惊之色,匆匆行进的步伐忽的停驻,脸色慌乱的瞧着花临凤,竟是一句话也为说出口。

“姐姐,这是要去哪里么?”瞧这阵势,怕是要出去,但是这天已经够晚的了,她这是要去哪儿呢?

佘千千见开腔的是未央,慌乱的面色立kè

消逝,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脸不满,道:“夫君与妹妹从哪里回来?”

“刚刚吃完饭回来,你呢,姐姐,穿的如此得体,该不会是去门口迎接夫君与妹妹我吧。”未央说这话时却时不时瞧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花临凤。

佘千千脸色一变,沉下面色,后转头瞧了瞧花临凤,见他一如既往面无表情,便说道:“还想择日请妹妹吃顿饭呢,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

说完这句,瞧了一眼花临凤,走了几步贴近花临凤,娇嗔一声道:“跟妹妹吃饭为何不通知我一声?”

佘千千本就嗓音甜美,加上那声娇嗔声,更是酥软无骨,魅的很,若是换上别的男人,定会狠狠将她推到在榻上,好好疼爱一番。

但现在佘千千面对的是花临凤,可结局便不好说了。

“呵呵,姐姐穿戴这般好,原来是为了等夫君回来啊,现在夫君已经回了府,那妹妹我也该回去了,今日鹊桥引没有炉火升暖,夫君还是留在千千姐这儿吧。”未央一说完,便疾步离去,未曾给花临凤留下只言片语。

回到了鹊桥引,未央已经累的直不起身来,屁股一沾上椅子便不愿意起来,若不是小锦伺候周道,她定会在椅子上就死睡过去。

躺到榻上时,已经差不多是亥时二刻,花府内的更夫也鸣了两次更鼓,往常这个时候未央已经躺在榻上板着手指头数星星,数月亮催眠,可是现今却是倒头就要呼呼大睡的趋势。

“夫人,要移开灯么?”小锦习惯性的询问道。

“留着吧!”这习惯一直未曾改变,留着灯睡觉,偶尔小锦会在未央睡踏实以后将灯灭了。

“若有事儿,夫人在唤小锦!”小锦垂面领命离去,轻轻带上门以后便没了动静。

躺在榻上的未央瞧着那文案前的微微烛火,想起今日花临凤在马车内的一番举动,心情便又有些复杂,不知花临凤那般粗鲁待自己,是为何?

“不想,不想,不想啦!”只要一想到花临凤,未央便心烦不已,最后她只能扯着被子蒙着脸,转瞬便呼呼睡了过去。

今日,轮到翠禤阁不太平了,花临凤待到未央完全离开,便转身走进了佘千千所住的院落,冷沉沉的面容让随在身后进入的佘千千有些胆颤。

佘千千之所以会穿戴整齐出了翠禤阁,绝不是为了迎接花临凤,这谁都看到出来,换作是她本人,也觉得编造任何理由都无法蒙混过去,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入了屋子,花临凤扫了一眼屋子,见知儿丫头慌慌张张的将屋子内的火烛全全点起来,花临凤便自顾自的寻了个位子坐下,随后冷声交代:“下去吧,我与夫人有些话要说。”

有些事情原不想这般就搬上台面,但若是就这么任由发展下去,那花府的声誉便会收到重创,故而他还是跟佘千千明着提醒一下。

知儿丫头临走时担心的瞧了一眼佘千千,而佘千千也似做好了准bèi

,并未正眼瞧向知儿,而是在知儿带门离开以后,便主动跪下身躯,道:“妾身今日晚出,是去见林青英,林侍郎的!”

没想到佘千千主动言明自己的去处,让花临凤一时错愕,却见她埋着头,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花临凤出口询问:“原来站在花府门口的那个人是林青英啊,我还以为是花府遭了贼呢!”

“夫君说的对,林青英确实是个贼,是个采花贼!”佘千千或许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故而才能如此大胆的说出这番话。

花临凤眸色一凌,这佘千千此番作为到底为何?他有些搞不明白了,故而继xù

探问下去:“采花贼?何来此说法?”

“林青英爱慕妾身,曾在花灯节上主动邀约猜灯谜,但那时千千心中早已心有所属,故而拒绝了他的灯谜邀约,或许是他怀恨在心,又或许是他奋发图强,一年之后他做了那相国候的走狗,便又寻上了妾身,还,还对妾身威逼利诱,逼妾身就范。”佘千千一抹眼泪,言语极为伤心道。

花临凤见佘千千哭的那般伤心,便是眉头一皱,面色也变得极为难堪,扶起佘千千道:“没想到,曾经被誉为四才子的林青英竟会为了此等目的,而做了糊涂事儿!那夫人可曾就范?”

其实在花临凤心中早就知dào

佘千千此番言语并非属实,林青英再怎么变化大,也不可能作出这等龌蹉事儿,再者若是他真心爱慕佘千千,他也会放了佘千千,必定佘千千的用途差不多已经没了。

现在的他就算没有佘氏染坊的帮衬,也可以立于布料界之首,那个不知名儿的工娘独创出来的悬浮立体绣式极为受欢迎,已经为他迎来大半客户。

“哪会就范!”佘千千心虚,但面目却不曾有变化,掩着面哭哭啼啼道:“我抵死不从,夫君于我有恩,且自嫁到花府以后,便认定生是花府的人,死亦是花府的鬼。”

“如此,为夫便放心了,若是下次林青英再来寻夫人麻烦,定要知会本夫君,让我好当面与林青英对峙一番,让他明白你已经嫁到花府,让他断了那个念想。”花临凤起身,柔声说道。

佘千千听到花临凤言语柔和,便以为花临凤信了自己的话语,故而她这才敢抬头瞧向花临凤,但是没想花临凤却要起身离去,她有些不解的问道:“夫君这是去那儿?”

“今日稍晚了些,为夫还有些账务未处理,夫人还是先行歇息吧。”花临凤不着痕迹的躲开佘千千的阻拦,来到了房屋门前,柔声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小锦唐突之言

佘千千的心思,花临凤就算不去猜想,也看得出来,虽然她掩饰的很好。

若林青英与佘千千真行了那苟且之事,他花临凤暂且也只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现在这些事儿于他并没有任何利益挂扯,也就不愿过多追究。

初春夜晚,依旧寒意连连,花临凤携着冷衣走在孤月高悬下的青砖大道上,周围安安静静,没有半点虫鸣声,行路不急,故而气息匀称,可就在他行到鹊桥引门前时,心中忽的紊乱无序。

怎得无缘无故走到了这儿?无奈,打算折道返回,却在走了几步以后,又驻了步伐,回头朝着鹊桥引那空冷的院门,随尔鬼使神差的提步朝着那院门走去。

不多时,便站在了未央所住的屋前,立在那儿半响,终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欠考lǜ

,故而又打算转身离去,这般反复无常让他更为诧异,怎得如今的自己都不太受控zhì

了呢?

细细想了一番,觉得自己越发的不对劲,便又打定注意回去了。

屋内的未央早已呼呼大睡,唯有偏房的小锦还未睡下,原本她想要给未央那屋子添些炉火的,没想到出门时看到花临凤在未央屋门前兜兜转转,一副想进去又退缩的模样,让她有些着急,故而见到花临凤最终选择离开时,她就立马起身开门追了出去。

“姑爷,姑爷!”连连唤了两声,见花临凤未有停下来的意思。故而她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小锦气喘吁吁的拦住了花临凤的去路,大口吸气,随后才跪下身去:“姑爷,小锦有件事儿要与你说一说。”

“何事?”小锦,他熟悉不过,此前未央府中闹过奸细,他曾怀疑过小锦,后来调查深入,才发xiàn

这个小侍婢并没有加害未央的心。

“姑爷,上次姑爷留宿鹊桥引。是小锦捣的鬼!”小锦有些心慌的说道。

“何时?”花临凤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留宿鹊桥引了。但看小锦这一副认真模样,便也有些好奇,问道。

“姑爷,难道已经记不起来了么?”小锦有些失望。续又道:“果然。姑爷并没有将我家公主放在心上。不过即便如此,奴婢也要将公主的事儿说给姑爷您听听。

我家公主自幼没了母妃,在七岁之前脾性与其他王府小姐并无多大诧异。只是有些任性,但是七岁那年,她去皇宫寻国母玩耍,后无缘无故失足落水,之后的脾性便有了改变,前前后后照顾她的侍婢足有百来十个,但都因受不了她的古怪脾气而选择离开,小锦也曾一度想着要放qì

跟随公主,可是最终奴婢选择留在公主身边。”

“听你一番说辞,却觉得这公主是因七岁那年不慎落水而发生了改变,这与外面流传的公主一个样子,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花临凤细细打量一眼跪在身下的小锦,只觉得这侍婢不像是个仗势欺人的模样。

“却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连就德清王也未有任何察觉,可是小锦觉得,现在的公主又回来了。”小锦坦诚说道。

花临凤被小锦说的话弄的越发糊涂,他闷声打断小锦的话语道:“你的话,我不是明白,什么叫做她又回来了?”

“公主,公主她又回来了,就像是她的魂儿在外游历了许久以后,疲惫了又一次选择回到原来的身体内。”小锦的话似是一堆乱麻,让人理不清头绪。

这句话好生熟悉,好似在那儿听到过,在白玉离那儿,还是从杜雅之口里?这倒让他一时没弄明白,故而也就没在打断小锦的说话。

“之前,小锦曾被公主封为暗使,所谓暗使便是给公主到处物色美男的人,小锦不才,并未给公主物色到一两个来,倒是有人经常给公主送去美男,有一段时间公主失忆,记不起前往相公楼的通道,几乎是那人给公主送来一波又一波的美男,不过这些人最终都消逝在惠兰轩内,至于最后去了那儿,是被害了,还是被藏起来,小锦就不得而知了。”小锦垂面,依旧小心翼翼的叙述道。

小锦越往下说,花临凤越是好奇的紧,故而在小锦停顿下来时,便冷声催促道:“将你所知一切告sù

我。”

“是!”小锦简单应了一声,又徐徐道来:“那一日,南宫漠的侍婢伏翠从奴婢手中夺过给公主喝的药汤以后,她的性情便变了,且还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甚至连黏的紧的三王子都不记得了。”

“这不足以说明什么!”没想到未央的贴身侍婢也对她的失忆有疑惑。

“确实不足以说明什么!”小锦低头回应,道:“但,若小锦知dào

伏翠端的那汤药内是含有剧毒的天红,姑爷,你便不会这般想了。

天红是一种毒药,但这毒药若是用冷水冲服,便是养颜美肤的珍贵药材,但若是换上热水便是杀人无形的毒药。那日,小锦不小心将热水当作冷水冲泡了天红花粉,意识到时已经送到了惠兰轩前,本打算返回重新沏上一壶,没想到被伏翠抢了过去。”

这女婢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一般人说到此处时,基本都会跳过去,没想到她却毫不避讳,似乎已经想好完全的办法来应对他,故而现在的花临凤不再出身组织,而是静静聆听。

“当时奴婢十分害pà

,急急追了上去,没想到那一碗茶已经被公主全全喝了下去,且公主已经又实实睡了下去,奴婢害pà

便去寻当时执掌司药局的南宫副将前去瞧瞧未央,不曾想,公主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且,且还说了句让人挺厌烦的话语,奴婢当时想,定是公主察觉到什么,没有将那天红全全喝下去。”小锦说道此处,菜抬起头来,望着花临凤,道:“可是,后来我去司膳局查了查,发xiàn

,公主哪天将天红是喝得一干二净后睡下的。”

“那么说,公主本应该死了,没想到最后却活了下来。”花临凤有些不可思的瞧着小锦,问道。

“是!”小锦回应道:“公主醒了,但脾性变了不少,不似以前那般粗暴,也不似以前那般狡诈阴狠,可是作为贴身伺候的侍婢,这些变化让奴婢惶恐不安,以为是谁将公主杀了,而假扮了一个公主入了王府,故而后来,奴婢寻来曾与公主交好的鹤家少姑爷瞧了瞧,终确认下来,现在的公主还是原来那个公主。”

不仅仅小锦确认了,他也确认过了,现在他的二夫人就是原来恶名在外的邵央公主,可是小锦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味呢?

“你这番话,只是想跟我说明,现在的公主就是原来的公主?”花临凤反问道。

“并非如此!”小锦坦言反驳,后又低下头去:“上次,我公主的屋子炉火内燃了一些三步倒的粉末,其目的便是想给姑爷与公主一个亲近的机会。”

“大胆!”花临凤忽而愤nù

斥责,道:“一个小小的侍婢怎可以参合主子的家事。”

“可,若是不掺合进去,公主的心便得不到安宁!”小锦却是无所畏惧,反而坦然相对,道:“公主虽有眷宠,但从未将身子交出去,就算与阿镜少姑爷,那也只是点到为止,公主性情虽有异常,且也喜欢做些放浪之事,可在伦理上从未越界过。但是为了一个南宫副将,她竟痴傻到做了那种事儿,这是天道所不能容忍的,而奴婢亦不能眼睁睁看着公主这般放纵自己,故而便做了那个小动作。”

“哼,谁会相信你一个小小侍婢的话语。”花临凤心中有些堵塞,莫名的堵塞。

“奴婢的话也只能说道这儿,公主或许已经忘记了,她还拥着一个处子之身,直到与南宫副将相遇前,她一直都好好保护着自己。现在公主已经嫁入花府,或许已经慢慢淡忘掉了南宫副将,但她的情感终还没有归宿,奴婢知dào

姑爷喜欢着公主,虽您心底一直不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您看向公主的眼神与之前不一样了。”

“闭嘴!”花临凤冷眸瞧着跪在地上的小锦,道:“若你不是她随嫁而来的侍婢,今日我定会撕烂你的嘴。”

恶狠狠丢下这一句话,花临凤终还是提步离去,心中堵塞的很,却不知为何堵塞。

小锦的话,也一一入了未央的耳里,随尔她踉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有些懊恼的自言自语:“怎不晚一些时候醒来,为何偏偏要让我听到那些话。”

这一夜彻底的无眠,这一夜慌乱了所有人的心,但日子还得一天天的过,时间也从未停歇过,就算有如何的堵塞,如何郁郁,终还得为生计,为将来考lǜ



花临凤毕竟是花临凤,就算心中那般紊乱,终还是能在第二日调整过来,去迎接新的一天。

女红的绣式一日比一日精湛,估布楼的生意也愈发红火,虽然没有多少闲暇时光,但挤一挤还算能够凑出一些闲暇时光早早回家,与家人吃顿饭,聊些家常,可这些家人中独独少了未央的身影。

于那日,在鹊桥引不欢离去以后,花临凤竟又是冷待了未央一月有余的时光,直到未央收到一份家书以后,两人才不得不有了交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谁负了谁的情

家书送到花府的时候,未央正在绘制新的绣式图,为的便是迎接估衣楼的一年一度的新衣节。

新衣节,是布料界为了迎接蚕神而举行的一种祭祀类型的比赛,胜出者会被封为布料界的衣王。

虽然未央不知dào

所谓的蚕神是什么,但知dào

其中的厉害,若是能够赢得比赛,或许能让花临凤立于京都布料之巅,也能够改善现在花临凤所处的地位。

为何会这般为花临凤着想,却是未央所不能明白的,或许自己的心里某处正在渐渐向花临凤靠拢。

“家书?”收起手中的丝线,未央疑惑的反问。

小锦双手捧着一封棕黄信纸,屈身道:“是刚才花管家送过来,说是送书的人自称是良子!”

听是良子送过来的书信,未央半信半疑的接过小锦手中的信件,闷声拆开信封,细细瞧了起来。

信件大致的意思是德清王前段时间因公务繁忙未能够有时间来花府探望未央,现在未央出嫁已经三月有余了,也不曾携着夫君一同回德清王府看望他这个做父亲的,甚有些不舒坦,说他十分想念未央,望未央能够寻个时间回去一趟。

看到此处,未央无奈苦笑,信件上说的恳切,说自己十分想念她这个女儿,但是前段时间女儿遭遇北尧王案件时,他这个做父亲的竟是没有来过一次家书,且替她说过一句话。

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于他来说是不是一个麻烦。一个影响他仕途的累赘。

“花管家还有说什么吗?”未央粗粗看了第二页,觉得那些话语大抵都是一个意思,便随意丢在了身旁的小椅子上,问道。

小锦起身,说道:“并没有正经说什么,只说姑爷他也知dào

德清王府送来了书信,并且还说晚些时候,姑爷回来鹊桥引看望夫人。”

“看望我?”未央低头苦笑道:“看望我作什么,他不是有佘千千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么,看望我这个破了身子的小妾作什么。”

“小锦。上次。小锦并非想要诋毁夫人,只是,只是看姑爷那般模样,一时情急。故而才会在姑爷面前胡言乱语。”小锦一时情急。跪下身去。道。

未央将将拿起来的针线,又放了下来,道:“我并没有责怪你。我知dào

那些话也都是小锦为我着想才说的,只是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有些痴傻,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做了那种傻事。”

眸光渐渐迷蒙,脑海中忽而浮现南宫漠的面庞,俊逸华发随风曳曳,帛带飞扬,一脸怨艾的模样望着自己,润薄的唇瓣蠕动几下,说了什么话,未央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出来。

“小锦,你怎知dào

我一直是处子之身?”忽而未央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

听罢,小锦一时不知dào

如何回应,低着头思了片刻,便回道:“王府司药房内的医师定期都会替公主检验身体,有一次小锦偷听到那些医师谈论公主的话题,她们皆说,公主有这么多的眷宠,竟没有破了身,故而,故而小锦才知dào

的。”

“医师?男医师?”未央好奇的问道。

“不,不,替公主检验身体的是名女医师,具体姓名,小锦不知,只知dào

她的母亲是大名鼎鼎的御用产婆,曾替无数妃子顺过产。”小锦回答的仔细,也算解了未央的疑惑。

虽然小锦的话解了未央的疑惑,但终归还有诸多解释不清的地方,比如小锦那夜为何会这般莽撞说了那些话,就算是替她未央说的,但是总觉得按照以往小锦的性格,定不会多嘴说些闲言。

未央的疑问,终还是没能亲自问出口,现在的她也不想过多的去追究这些事情,因为若是真要去追究,许多事情都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待到傍晚时分,花临凤如时到了鹊桥引,见到未央时,面目极为不自然,总是有意无意躲开未央的视线,似乎还为那夜小锦的话耿耿于怀。

“父亲来的家书,夫君不必担忧,妾身会寻个时间回去解释一下。”未央从小锦手中接过茶壶,浅浅给花临凤沏了一杯茶,缓缓道。

花临凤看了一眼那提着水壶的纤葱长指,眸中竟是复杂难辨之色,随尔移开目光道:“既是岳父来的家书,即便如今估衣楼的事务再怎么繁忙,也会放在心上的。”

“夫君,这般为妾身着想,让妾身十分感动。”未央放下瓷白玉壶,闷声道。

他这番话语在未央听来,只会有一种感觉,就是他花临凤为了攀附着德清王这势力,即便再怎么忙,也会抽出时间去讨好德清王。

“不必感动!”花临凤斜睨一眼站在身前,低头垂眸的未央,冷淡道:“这样做,也不过是顾着他是德清王的身份。”

心中却是有一种无法言明的痛楚,这种伤痛是南宫漠跳崖那一瞬曾体验过的,原以为自己不会被某些人伤及至此,没想到他花临凤竟又一次让她真真实实体验了一次。

“如此,妾身便放心了,家书中说再过三日便是父亲的生辰,父亲让我们提前一日回府,你能空出时间么?”未央静静的询问,视线未曾从手中的玉壶移开过。

花临凤瞧了一眼未央,见她如木头人儿般立着,心中又有些焦虑,只不过这一瞬的焦虑被理智拨正,随即冷下面容,道:“再过三日也是新衣节,恐怕抽不出时间去王府。”

“夫君没有时间,就不必回去了,妾身会替夫君在父亲面前解释清楚的。”未央这才抬头,勉强一笑,随后看了看越发漆黑的窗外,续又道:“时候也不早了,夫君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勉强的笑容,刺痛了花临凤的心,他冷眼瞧向一直站在身后的小锦,道:“你先出去,我与夫人有些贴自的话要说。”

“是!”小锦回答,随后转身欲离开屋子。

“站住!”却不想未央适时叫住小锦,随后对着花临凤道:“今日真的有些晚了,夫君若是有话嘱托,明日也可寻个时间来鹊桥引。”

小锦左右为难,闷着头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又听到花临凤冷漠的声音,道:“出去!”

也就是这声音,让小锦最终还是孤身一人出了屋子,顺手还将屋门给关的紧紧的。

未央想要阻拦时,却不想花临凤竟拉住了欲出门离去的未央,一个使力将未央扯入他的怀里,道:“你今日看到我,好似并没有往常那般高兴?”

“夫君来鹊桥引,妾身何时不高兴过?”未央有些生气的反驳道。

从未央今日的行为看来,花临凤知dào

今日的未央不开心,具体哪里不高兴,却又是他琢磨不透的,便又问道:“我看的出来,你今日有意与我赌气。”

“妾身只是个小小侍妾,怎可能会跟高高在上的夫君赌气!”未央偏头,避开花临凤火毒的目光。

这话语内透出些微酸涩味儿,着实让花临凤有些郁郁,最近几日他忙于估衣楼及茶庄的生意,对她是有些怠慢了,可是之前他也曾这般对待她,那时的她从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

花临凤扯住未央的胳膊,逼迫着未央瞧向自己,见她依旧有意躲闪,便沉下面色,命令道:“看着我,别一口一口妾身的自称,即便你不是公主了,但也不能这般诋毁自己。”

“自那道圣旨传到惠兰轩以后,妾身的命便也随之改变,就算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现在的南宫未央只是你花临凤的侍妾。”未央咬着牙,说出这句并非出自内心的话语。

“你真的这样想的么?”花临凤冷声,后又松开了未央,面色暗晦,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也与其他女人无异,是我花临凤想错了,以为你确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模样……”

“哪般模样?”花临凤的话被未央给截住了,她目光咄咄逼人,直视花临凤道:“生性放荡,权男无数,喜好男色,夜夜笙歌的女魔头么?”

见花临凤目光越发凌厉,未央却是毫无惧意,直接用手抵住花临凤的身子,道:“曾经的你不也是也想做我南宫未央的侍宠么,而如今我没了公主身份,你却用侍妾身份羞辱我,你不也是个卑劣无耻,恶心做作的男人么?”

花临凤生气,越发阴沉的脸色,却使得未央更为恼怒,她一时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下泪水,道:“别拿你父亲的死给自己找借口,你只不过想找个玩具,来填补你变态的心理空缺而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未央只觉得胸口越发的堵塞。

他花临凤怎可以让她如此对待,她不该对这个男人露出这副懦弱的表情。

此刻的花临凤也是一团乱,既是被未央那些刺骨的话语惹得十分恼火,又被未央那凄楚的模样惹得心烦意乱,到底该如何堵住那喋喋不休的控诉呢。

一瞬,吻,湿滑的吻封堵了未央的唇,那纤弱的身子也被强有力的臂膀给拥进怀里,呼吸在那一瞬被完全剥夺,强势的剥夺,让未央一时呼吸困难。(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夜春风百花盛

紧紧被拥住的身,无法忽视的眼神,如此近的对视,让未央忽的脑中一片空白。

呼吸越发困难,花临凤才放了未央,得了呼吸的未央,想要挣扎着脱离花临凤的身。

“放开我!”见挣脱不开,未央便冷声说道。

花临凤目光凌肃,紧紧攥着未央的衣衫,未有半句应答,随尔猛地将未央打横抱了起来,目不斜视的朝着睡榻走去,未央见状,心中却有些害pà

,不知dào

这花临凤又要做些什么。

但嘴上却是一副不饶人的模样,道:“哼,今日我这房间里可未曾燃上什么三步倒,夫君这般作为该不会是没在千千姐那儿得到满足,而跑到我这儿发泄吧。”

至此,花临凤才垂眸睨了一眼未央,目光冷冷,继而缓缓坐下床沿,怀抱着未央,道:“你不是说我将你视作玩物,以此填补我变态的心么?今日,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变态!”

本是未央一句气话,没想到花临凤竟计较至此,瞧着那原本冷肃的面容渐渐露出阴险的笑容时,未央终感觉到了什么叫大祸临头。

还未来得及回应,未央便被花临凤压倒在床榻上,欺压过来的身子紧贴着未央纤巧的身,任凭她如何挣扎,他花临凤就是不许未央获得些微自由空间。

“哼,不就这点本事么,想我南宫未央也曾是权男无………”未央的话头被花临凤的唇给生生截断。

这孜孜不倦絮叨的嘴,该是要用他的唇才能死死封住。这挥舞不住的手,也该是要他死死的擒住,那扭捏如蛇般的腰肢,更是要狠狠的压在他身下不让其动弹。

如此,她才是他的物件,至死都是他花家的物件。

贴服在身前的软舌如蛇信般逗弄那两抹红润,由喉口游移向两肩的蛇信似能感知未央的本能,渐渐让欲死挣扎的人儿放松了下来,唇瓣又再次抚上身下那两片红唇,轻易探索着未央的柔软。

这诡异的氛围让未央有些难以自持。当身下忽的变得一片薄凉之境时。她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挣扎起身瞧着埋头双腿之间的花临凤,惊异的唤道:“花临凤,你。你这是干什么?”

花临凤未曾正经回话。只传来咕哝软语。见未央双腿捶蹬的厉害,这才抬头,垂眸抬手抚了抚稍显湿润的唇角。道:“不是说权男无数么,怎还没有开始便退缩了呢?”

起身,未央瞧见在昏黄烛火下越发媚惑人心的花临凤,心中忽而心绪紊乱,怔怔瞧着松散衣襟,慵懒坐在丝被之上的男儿,瞧着他因刚才那番动作而越发红润的脸颊,那翘楚长睫下动人的双眸,以及意犹未尽抚唇的模样,着实让未央尴尬不已。

“花临凤!”未央偏头,不去看眼前那张迷惑人心的脸颊,道:“不要以为我好欺负,若不是我没了身份,今日定会将你整的死去活来。”

“哼,如何整的死去活来?”花临凤忽而来了兴致,竟端正坐起身,墨黑的长发软软倾下,虚掩一侧俊美面庞,道:“即便你有身份,我花临凤同样有本事将你娶回花家做小妾,你怎觉得我会被你整的死去活来?”

未央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些夸张之语,到底花临凤是个狠角色,他洞悉未央的一脸平静后的心思,也知dào

未央并非有心要说这些话,如今她有这些言语,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既然她想要一个台阶,那他给他一个台阶,想到此处,花临凤抬面瞧向有些失落的未央,屈身欺近,单手勾起未央的下颌,道:“即便上次是因三步倒的关系,我要了你,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今日亦如此,若是撇去你的公主身份,你也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闺阁小姐,我许你进了花府,定是看重了你,才会千方百计的将你领进花府大宅内。”

他的话,未央听得明白,他将她娶回家门,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这利用价值既是羽翼逐渐丰满的德清王。

“你或许也看得出来,父亲并不宠爱我这个女儿,他只关心朝政。”未央眸中冷肃,寒声回应。

花临凤忽的一怔,随尔苦笑着转身,道:“原来你并未懂得我的意思。”

“你父亲的死,与我毫无关系,即便他曾是德清王府的常客,也不表示是我陷害了你父亲,再者那德惠王已经交代了,你父亲是被他陷害的。”未央能够想得到的便是此话。

冷眼转头,花临凤不许未央在提及有关父亲的话题,并冷着声道:“他花墨渊如何死的,我一点也不在乎,当初我曾告诫过他,不要与为官之人走的太近,他偏不听,惹来祸端,也是他罪有应得。”

“那你为何?”天下哪有儿子这般说父亲的,未央看着起身整理衣衫的花临凤,疑惑道。

“为何与为官之人打交道?”花临凤转身默默看向一脸疑惑的未央,续又道:“或许是因为我是他花墨渊的儿子,故而父子同心,即便他之前做的事情,我十分厌恶,但现在已经淡去了那份厌恶。”

未央抬面,四目相对,竟有些无法言明的情愫暗涌,花临凤觉察出自己的异样,便回头,淡淡说道:“三日后,你先回德清王府,我会速速处理完新衣节的事务,寻个时间回去。”

这氛围转换的太快,怎觉得花临凤与刚才那人有些不一样,看着花临凤略显清瘦的背影,便知dào

这些日子他忙着估衣楼的生意以及筹办新衣节的事务,定是费了心思,故而才会消瘦了些。

“你不会去也无妨,我会跟父亲解释的。”未央拽了拽身前的丝被,将凌乱的胸口给遮掩好,才道:“这次新衣节好像会有一场女红比赛,你可曾想过要用什么赢得比赛?”

“每次新衣节的女红比赛,皆是他佘氏染坊赢得衣王之称,这次也不例外,我这花式布料也最多赢个第三名。不过赢输倒是其次,若是这次能拿下三重山蚕棉的经营,那就再好不过了。”花临凤转身,瞧着拽好被褥,躲在丝被内的娇俏人儿,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笑颜。

果真有些不同,刚刚还是个猛虎扑食的模样,现今又变成一个人畜无害的模样,这花临凤变脸跟变天似得,来得快去的也快。

“前天,小锦从管家那儿拿来了一些绸缎,看到那些绸缎上的绣式与之前不太一样,是换了女工了么?”未央想起之前送来的一匹布料及几件入春用的成衣,看到那上面的绣式,与之前的不一样,看的有些眼熟,但又不是自己教给女工的绣法,故而有些疑惑。

花临凤到有些诧异,没想到未央竟能看出这些布料的异样,想起入屋子前摆在中堂偏角处的那张未绣成的山水画,便也了然,后道:“并没有换女工,只是改进了一些绣法,缎面也不是以前的单面绣,而是双面绣,这种绣法在鲲韫尚属首次使用,女工们说这种绣法是一个陌生女子教给她们的。”

“哦,原来如此!”未央有些许失望,曾以为凭借花临凤的聪慧,定是会查出是谁在背后帮衬了那些女工,没想到他花临凤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时候也不早了,你暂且先休息。”花临凤提步准bèi

离开屋子,却不想被未央给扯住了衣角。

这个轻微的举动,又将房间的氛围给打破,未央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般举动,只觉得当花临凤转身离去时,心中有说不出的不舍之情。

见榻上的未央起身,掖拽着丝被,低着头,未有言语,花临凤转身走近未央,道:“想我留下来?”

“不,只是………”

话未完,未央的身便被花临凤给紧紧拥在怀里,下一瞬,那被遮掩好的躯体又再次果呈在花临凤眼前,这一次比之前更为激烈,或许因着刚才的发酵,花临凤蓄势已久的欲望得了地方发泄,终让未央得了酣畅淋漓的欢愉。

一夜春风,花落花开满园,相较于屋外零落一地的粉红花瓣,这鹊桥引屋内的凌乱更为让人羞红双颊。

清晨,阳光温润,凉薄的雾气还未散去,这温润的阳光也被雾气阻挡了去路,镂空的窗上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外面的事物,未央是被屋外一声鸡鸣给唤醒的。

“小野猪么?”忽而身侧传来迷蒙耳语,听不太真切。

未央本想在眯会儿觉,可是那声音竟幽幽飘了过来,继而道:“昨夜,你睡的踏实,而我却是一夜未眠。不是因你打呼谁不太踏实,而是因为…….”

这人是花临凤,未央清醒了大半,想起昨夜她掖着花临凤衣角的那一瞬,想起花临凤将她拥入怀中那片刻温暖,想起在他的身下肆无忌惮的欢愉,未央便立马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而是因为,看到你失落的表情,我便心绪不宁,或许这便是欢喜,欢喜着你,所以…….”再往下,花临凤便住了口,应是觉得这些话不该是出自他的口中。

在往下,便是花临凤着衣离去开门关门的声音,这期间,未央竟还是装睡不醒,而花临凤那些稍显紊乱的绵绵细语则在她脑中反复了无数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重回德清王府(1)

花临凤的作为,使得未央猜想了半天,都未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他花临凤并不是一个容易被事物左右的人,怎可能因为一个她而说出那番话语。

三日过后,新衣节如期而至,花临凤一大早便准bèi

妥帖朝着举行比赛的会场行去,今年的新衣节会场设在三重山脚下,无量住持做了东道主。

未央也是一早起床,准bèi

了些行头,带上小锦备好的礼物回了德清王府,新衣节准bèi

好的绣品也在昨晚完成了并一同带在了身上,为的就是寻个机会送到掌柜那儿去。

街市上热闹,行至花氏布庄的估衣楼门前,看着紧闭着的两扇大门,未央这才想起,今日掌柜与花临凤一同去了三重山了,看来这绣品得再寻个时间交给掌柜的。

时辰也不早了,身侧的小锦催促着未央赶紧回德清王府,未央无法,只得暂先将这事儿放下,安安分分的坐回了马车内,回了德清王府。

德清王府,门外两尊雄狮石像傲然矗立,敞开的大门外陆陆续续有人进进出出,或大箱搬运,或马车相送,皆是一片繁忙的样子,看这样式,父亲定是因为受到皇上的重用,皆而受到其他臣子的趋附。

未央着小锦停下马车,吩咐小锦将马车送到马房那儿寄存,自己则携着一个小锦盒站在了王府门前不远处,瞧了许久,寻了个人少的间隙步行走去。恰在这时瞧见了停在未名湖桥梁上的两辆马车,一辆马车上悬挂着‘容’字徽幡,另一辆则什么都没有悬挂,从外看去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

只瞧见,从容姓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素白长衫的人儿,虽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从行路姿态上看来,定是那容七无疑,只见得他下了马车转瞬便朝着停在自家马车身后的那辆车行去。

好奇容七为何对一辆没有什么的马车上心,故而未央停下了行进的步伐。还未瞧见出那辆马车上是否有人下来。身后便传来一通唤:“公主,公主!”

似是想到什么不对,那人又突然改了口,唤道:“四小姐。四小姐!”

未央本是好奇容七最后的行踪。但是听到这声声急促的呼唤。便又止了好奇,转头迎向那大口喘气跑向自己的男人,男人不是其他人。就是一直随在德清王身后的良子。

见是良子来了,未央便露出笑颜,看着立在身前,卓卓挺立的良子,道:“怎跑得这么急?”

“王爷一直等小姐回来,见即将到午时,还没有瞧见小姐的身影,便嘱良子到门外看看。”良子站到了未央面前,便止了喘息,正声回道。

父亲为何这般着急要见她,这是未央所想不通的,但总归他是父亲,既是父亲,做儿女的也不能过多猜忌,故而,未央端着小锦盒随着良子入了府。

德清王府的门口,看到了南宫秀如松柏立着,瞧见自己时也是冷眸冷脸,皆不是欢迎的样式,因此,未央与他也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低低唤了声大哥,也没刻意去听南宫优有没有回话,便急急入了府门。

德清王府内,春意渐浓,花开愈发繁盛,远看层层叠叠,近看娇艳可人,这景致远比自己住的鹊桥引要美得多,只是现今的未央,却没有心思瞧着这些景致,一心想着怎么应对自己的父亲。

不知拐了几个弯儿,走了几条长廊,终在一间青砖琉璃瓦的屋前停下,良子屈身叩拜道:“王爷,小姐来了!”

屋内许久没有声响,未央以为德清王去前厅迎接宾客了,故而走到良子面前,说道:“王父,确定在这间屋子么?”

良子却不答话,低头顺眉的模样,让未央顿感疑惑,抬眉瞧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也顺从的低着头等着。

大致一盏茶功夫,这紧闭的门扉终才启开,出外的便是一身金丝绲边长衫的南宫铭,他见到未央以后,面无表情的脸颊一瞬抹去,露出淡淡的笑颜道:“怎到现在才回家?”

未央只觉得南宫铭的笑有些牵强,但终归眼前这人是这句身体主人的父亲,故而也就不再有猜忌,道:“昨日睡的晚,故而睡的沉实,若不是小锦唤我起床,怕是连父亲的生辰宴会也赶不上了。”

昨日睡的确实晚了些,但是今早她起的却是早的,只不过在估衣楼那里耽误了些时辰,这才晚回了德清王府。至于其他的话,则有些夸张,倒也符合未央的脾性。

“嫁为人妻,怎还这般肆意,你家夫君若是嫌弃,可怎么办?”南宫铭脸色微变,却是一阵责怪。

花临凤若是嫌弃,那倒是一件好事,这样她便会远离鹊桥引那个孤冷的偏远,寻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与她来说确属惬意的很。未央心中不免这样想着,但这话她不能说出来。

“王父教xùn

的是,未央谨记在心!”未央只能这般简略的应下。

得了未央的回应,南宫铭这才松了口气,将未央引进了屋子,让良子退了下去。

空寂下来的屋子,两扇大门宽亮的敞开着,屋前两株迎春藤厚厚叠叠开满了小黄花,微风拂来,花瓣颤颤连连,瑟瑟发抖,虽是初春,但风依旧带着寒意。

站在屋子中央,手中端着那方小锦盒,全身打着冷颤,未央着实有些不惬意,偷偷瞧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南宫铭,见他抬着头,视线好像看向寻挂在中堂墙壁处的一副画。

未央循着视线瞧去,竟看到这幅画里描画的人竟是国母,但是眉目之间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柔美,旁侧提描着一句诗言:

‘几日花黄柳绿,恰不及阿房颜’

诗句的意思简明,句中提到的阿房是否是人名还是物名,未央不知dào

,但仅仅是阿房二字,让未央联想许多,不会这个阿房是鲲韫国内的某个宫殿吧。

“未央不曾见过你母妃的容颜吧。”忽而,南宫铭转头,黯然神伤,续又道:“当年你母妃曾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若不是瞧上一个穷小子,她定不会英年早逝。”

这一番话,让未央有些不知所措,今日的父亲有些不同,怎会瞧着那副国母的画像,黯然说出这些话语,难道是影射她的母亲并非是候妃,而是国母?

轰然之间,未央记起那日在馥莲殿为国母守孝那几日,听得两位侍妾的对话,国母与庆王有扯不清的联系,如今好像又与父亲口里的穷小子有些关联,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哪一个才是假。

“未央不太明白父亲的话。”未央小心的回答。

“不明白?”南宫铭转身,看了一眼垂头低眉的未央,叹了口气道:“不明白好啊,不明白好啊!”

南宫铭连连说了两声,那口吻,那神情着实让未央有些难以接受,以为自家父亲又遇到什么事儿了,故而道:“未央不明白,故而想明白,但瞧父亲的模样,定是不想让未央明白,故而未央不明白。”

这一通说来,倒是未央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这到底是什么言语,她自己都理解不通,这南宫铭能理解的通么?但那时的未央又不想改口,怕惹得父亲生气,故而闭了嘴。

“呵呵,这句话倒不像是未央你能说出口的。”南宫铭转而轻声一笑道。

走到未央面前,南宫铭才道:“你大概是忘记了,今日是我的生辰,同是你故去母亲的生辰,当然也是你所喜爱的国母生辰,以前的你都是欢喜的去国母那儿陪她过生辰,而后才会回家陪着你的王父过。”

“以前的未央是如何模样,未央真的有些不记得了,但今日是父亲的生辰,不太合适讨论这些。”未央有些犹豫,她不太了解南宫铭,总觉得这人面目虽亲和的很,但是内心不一定如表面那般阳光。

“女儿终是长大了,终知dào

疼自己的父亲了。”南宫铭起身,抚了抚未央的头,甚是温暖的说道。

头顶传来的软软舒适感,却是让未央胆颤心惊,不知dào

这南宫铭今日此举到底是为何?

“今日,王父见你,便是想告sù

你,北尧王一案中,若不是花临凤打通了容七这条路,你今日定是赶不上王父的生辰,故而,即便你有多不喜欢这花临凤,你也要为他救你一条命,而感恩戴德的在花家活下去。”之后德清王的这句话,才是真真实实想要告sù

未央的。

只是最重yào

的东西,依旧隐藏在他的内心深处,比如那画中之人为何是国母,比如阿房是谁,比如为何说出那些难以理解的话语?

带着这些疑问,未央走出了屋子,出了院门才想起手中一直揣着那方锦盒,锦盒内安静的躺着一只翡翠玉,这翡翠玉便是南宫铭之前给她的。

今日,本想将这翡翠玉送还给父亲,但是看着样式定是送还不出去的了。

想起数日前,容七将这翡翠玉及一封信件送到花府时,花临凤对待自己的模样,未央又是一阵喜颜于色,没想到他竟会为此真zhèng

儿吃味了。

那日正巧花临凤在家,故而那信件中的一言一句都入了他的眼,虽然这信件中并无一句**言语,甚至都是些关联北尧王案子的搪塞之言,但在花临凤看来,这容七是想着法儿接近自家这个小妾侍。(未完待续……)

PS:恢复更新,近几日比较累,上班累,为人处事累,总是没有心静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重回德清王府(2)

现在转入夜班中,尽量一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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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南宫铭的屋子,未央径直朝着自己原先住的惠兰轩行去,那儿有小锦等着她,同时还有另外一人。

“公主姐姐!”还未进入惠兰轩,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身轻唤。

听得这声唤,未央脚下的步伐一下子停住,谨慎的环顾四周,确定惠兰轩外无人以后,才朝着躲在花丛处的某个小人影招了招手,轻声道:“式,快进来!”

那小人儿挪了挪身板儿,穿过花丛,佝偻着身子谨慎的跑向未央,随后一个大步跨进了惠兰轩,见未央关上了门,这才挺直了身板,脸色红扑扑的唤道:“公主姐姐,今日又有什么事情么?”

该是多久不曾见到式了,见到式挺拔的站在自己身前,未央便有些许感慨,想起那日见到果子时,也是有如此感慨。

白玉离曾说果子与式已经到长身板的时候了,几日不见,那身子骨便高出一截,饭量也比以前大了许多,男儿身子骨长了,那性情方面也会随之有些变化,两人一起玩耍时有意见不合,很多时候式都会主动与果子冰释前嫌,而果子的脾性也因着式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式有了安顿之处,而另外两个孩子子非子墨则有些让未央头疼,自子非子墨去了鹤年晞家的布坊帮忙以后。便惹来许多祸事,先是一女人使了阴招将子非骗回家中,逼着子非就范,没想到子墨突然出现,狠狠的教xùn

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而这女人自知理亏,又碍于鹤家的面子,故而没有伸张。

而后子非的阴柔之美被外地一个富商瞧上,同时他又垂涎子墨的冷艳,想着法儿要将子非子墨两兄弟收到自己府上。还好的是最终那外地商人被鹤年晞打发走了。不然的话又得给鹤年晞无端惹出许多恼事儿。

未央一直想寻个时间去鹤年晞的布庄瞧瞧那两个孩儿,可是一直寻不到时间,或许不是寻不到时间,而是因为她想不到如何对付那两个如妖孽般存zài

的少年。

如今。见到已经与自己差不多一样高的式时。未央终于放心了些。她松了口气,环顾了四周,没见到小锦的身影。便问道:“你一个人来惠兰轩的么?”

式点了点头,随后回答:“本来是与小锦姐一起的,但是走到半途,小锦忽然说要去司药房送东西,故而让式先来惠兰轩等公主姐姐。”

“司药房有什么东西要送么?”未央自言自语,不知dào

小锦无缘无故去司药房干什么。

“小锦姐没有说,式也不敢问。”式见未央满脸郁郁,便也不高兴的低下头去。

未央见式脸色沉了下去,便摸了摸式的头发,道:“姐姐没事,式也不必为姐姐的事情露出这副表情,今日将式从百草堂带出来,是想让式帮姐姐一个忙。”

“式知dào

,式顶替姐姐出席王爷的宴会。”式抬面,脸上皆是欣喜之色。

“你不害pà

么?”看着式脸上的喜色,未央有些心疼,她不该让式去冒这个险。

式正眼瞧着未央,道:“不怕,能为公主姐姐办事,是式的荣耀。且………”

瞧见式害羞低下头的模样,着实可爱,未央便更为心疼,道:“且什么?我已经不是公主,式唤我姐姐即可。”

听到这话,式低下头去,不停的搓着愈发纤长的手,道:“且,式欢喜着公主…….姐姐,式希望姐姐能够永远看到式,想到式,故而式帮到姐姐,是式的荣耀。”

或许面前小小人儿还未懂得世间情爱,若是懂得便不会天真的说出这些话语。未央面露笑颜,再次柔柔的抚了抚式的头发,才道:“能到式的欢喜,才是我的荣耀。以后式长大成人了,定会寻到一个让你拼死护佑的女子。”

“式,拼死护佑姐姐,式说到做到。”式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坚定的回答。

未央不再解释太多,只是含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胛,听到屋门处有响动,便示意式先寻个地方躲起来,随后才去开门瞧屋外的状况。

“夫人!”开门见到的便是小锦,只见得她手中提着一个方盒。

未央便好奇的问:“你去司药房送什么东西?这方盒里又是什么东西?”

“小锦去司药房并非送东西,而是取东西,取得就是这盒子里的东西。”说话间,小锦打开方盒子,内里整齐摆着六颗桂圆大小的黑色膏丸子,又说道:“简医师说,夫人要想怀上孩子,前几个月的时间里,必得服用这些药丸,这些药丸可以固本还原,让夫人的身子达到最佳境界。”

感情这些药丸还有其他什么养精蓄锐的功效,改天她小锦是否也得给他花临凤来上几盒,未央脸色一沉,道:“谁让你弄这些东西的。”

“是小锦自己。”小锦进了屋子,续又道:“公主嫁入花府数月有余,可是还未有孕在身,小锦替夫人着急,再者王爷虽嘴上不说,心中定也是着急的很,夫人,锦平公主才嫁到鹤家一个月就有了身孕,你也该加把劲儿了。”

不曾想过,这小锦倒是挺关心这些事儿的,看了看被小锦盖好的盒子,想起之前三步倒事件,未央略微不高兴的说道:“那三步倒不会也是简医师给你的吧?”

“嗯,嗯,确实是简医师给的。”小锦眼珠子左右一转,这才给出了答案。

这简医师怎总是弄这些莫名其妙的物件,怎么不寻思着弄一些正儿八经救命良药,未央越想越觉得那简医师不是什么好货色,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当然,未央不想在追究这些事情,毕竟还有要事在身,便对着局促不安的小锦,道:“下次寻个时间,我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今日之事就罢了,快给式换上衣裳,给我替换的衣服在马车里了么?”

“夫人的衣服在马车里呢,夫人您打算怎么出王府?”小锦终还是回到了正题上,眼瞧着未央面色一柔,心中落定的大石又提了起来,这王府进来容易,出去就不太容易了。

“走一步算一步,哪能事事都计划好!”未央丢下话,并唤来式换上自己的衣服。

式的模样虽有些许变化,越发英气了些,身材也挺拔了些,喉口出那颗圆珠也有些明显,但是凭借小锦的化妆技巧,终还是掩盖掉了这些确定,远远看去好真与未央无二样,在加上有小锦陪在身边,即便有些瑕疵,也应该会顺应解决,除了特别大的事情,就是让南宫铭这个男人看出破绽。

虽与这个男人没有多少联系,但几次接触下来,终觉得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已经变了许多,且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不喜欢自己,至于何种不喜欢,未央到没有觉察出来。

一切妥当以后,未央便着小锦带着式去了前厅,而自己则披了件普通了衣服匆匆出了惠兰轩,朝着马房行去。

或许是因为宴会会场设在王府中央花园内,故而她这个偏离中心会场的院落有些静谧。

初春午后,阳光异常惬意,通往马房的青砖道两侧皆是高耸挺拔的杉树,枯枝残败模样甚有些落寞之意,还好的是有温润的春阳陪伴,也不至于让未央感觉孤寂。

行路有些急切,才离开惠兰轩不远的地儿,未央便有些气喘吁吁,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万里晴空,在看看四周凋零落魄之景,忽而感慨道:“总以为王府内院不会有这些落魄不堪的地方,没想到却是我多想了。”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却瞧见在这落魄之地的前方,有一座华美的院子,院内大片翠葱的竹林惹了未央十分注意,她偏头皱着眉头瞧着那竹林,有些好奇,曾记得这地儿没有这个院落的,怎得现在却多出来了,且看那样式像是新修建的院子。

“不会是南宫铭新纳的小妾住的地方吧。”未央自顾自的想着,脚下的步伐却未停下。

花临凤说新衣节的女红比赛在申时双刻举行,她必须在这之前将绣品送到掌柜手里,虽然不知dào

能不能在这次女红比赛中拿的名次,但终归是她对花临凤救她的感恩。

与那院子擦肩而过,未央也未曾多瞧几眼那院落是如何模样,只觉得自己从那院门前经过时,闻到一种极为清淡的花香,只是由于赶路,便没有多看几眼。

“未央!”已经快要远离这个偏僻的院落时,未央身后便传来这声唤。

这声唤好生熟悉,只是具体想来的时候,竟又想不到是在那儿听过。不过在这般僻静的地方被某个人突然叫住,着实令人毛骨耸然,此刻的未央心中更是胆颤的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脚下的步伐越发急促。

心里直直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我不认识你,我也没带钱。

可是那身后的人却不想就此放过未央,几个腾跃步履轻盈的在未央面前徐徐落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雌雄莫辨南宫梦

翩翩落地,宛若乘风,入目的恰时一垂肩长发的俊美公子。

黛眉轻烟,凤眼凌厉,眼角下一朵艳红蔷薇芬芳冷艳,薄唇杏红,着一身素净长衫,宛若仙娥般落在未央面前,惊讶之间,未央恍然记起,这个男人便是常常黏糊着自己的三哥南宫梦。

若将南宫梦与容七的容貌相论,容七是神仙下凡,面容脱俗。南宫梦则是遗落人间的仙女,雌雄难辨。

若说雌雄难辨,在鲲韫还有一人尚可匹敌,那人便是白镜,而白镜眉目间尚能瞧出几分英气,但南宫梦竟是一点男气都没有,若不是那细长脖颈处一颗圆润凸出的珠子十分显眼,那世人必定将其描画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三哥?”虽从面目上瞧去可断定这人是南宫梦,但从神情上看眼前这男人与南宫梦又有几分不同。

这人面容稍冷,瞧向未央的眼神也稍带些厌恶,这让未央有些不明,曾经那个整日抱着她只说‘未央,喜欢’这四个字的男人,如今怎变成如此高冷,与那杜雅之一般模样。

“三哥?”见眼前的南宫梦不发一言,未央便大着胆儿又唤了声。

“哼,谁是你三哥!”南宫梦皱眉,甚是厌恶的反驳,声音虽冷冽如冰,但却是极为耐听的细软斥哼。

若不仔细分辨,定是听不出来这个人是在生气,未央看着南宫梦冰寒的面容,有些不知所以。以为南宫梦是在耍什么游戏,故而又问道:“什么时候从百草堂回来的?”

上次去百草堂时,未央与白玉离提及了南宫梦,那时白玉离说南宫梦身上的毒已经去的差不多了,在未央出嫁那日,南宫梦便从百草堂消失了,白玉离以为南宫梦是回去给南宫未央送行,故而也未曾将这事儿挂在心上。

白玉离还说,南宫梦身上这毒并非剧毒,也不可能让一个人痴傻至此。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被人用巫术夺了心智。至于是何种巫术,白玉离说不出,故而未央也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

想来白玉离说在她出嫁那日,南宫梦就已经离开了百草堂。那她在上花轿时听到的那声唤是否出自眼前这个男人口里呢?

“别假惺惺作态。若不是你使计加害。我能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么?”南宫梦满脸怨气,道。

何种模样?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挺正常的么,说话不似之前简单几个字。连脾气也都有了,怎得就变成他口中的‘现在这副模样’了,难道他不喜欢现在的模样,而喜欢之前那痴痴傻傻的模样?

“三哥的话,未央听不明白,但看三哥现在的模样,也不差啊!”未央故作愚笨模样,反问。

南宫梦一听,更为恼怒,他疾走几步,扯住未央的脖襟,连就未央围系在脖颈处的那方薄绫也未逃过被拉扯的命运,直直勒紧了未央的脖颈,使得未央一下呼吸困难。

“若不是你一年前戏耍二哥不成,将目光移到我身上,我能变成别人口中的傻子么?整日纠缠不清不说,还将伺候过我的侍婢统统逐出王爷府,且不说这些,我在王府斗不过,只能躲着你,没想到,你还是不想放过我,竟然派人将我居住的地方给拆了,逼我回了王府,无法我也只能忍了,毕竟你是我的妹妹,可是你居然歹毒到逼我喝下你递过来的毒酒,将我变得痴痴傻傻,你还说听不明白?”

眼前这人几乎是义愤填膺的作态,虽然这作态未央有些不能接受,但是这字句之间的指责,埋怨及恼怒,未央能够理解,如今的她也无话反驳,谁叫她寄居在一个有诸多劣迹的女主身体内呢?

见未央不回话,南宫梦以后眼前这人定是有些后怕,看着她睁得圆溜溜的眼睛,再看看那忽而变得凄白的脸颊,连连冒出的冷汗,南宫梦稍稍松了劲儿,道:“我恨不得想杀了你,你可知dào

?”

“可是那是未央欢喜三哥的证明啊!”得了呼吸的未央,深深吸了口气,道出实情。

且不说这话是否是未央的真心话,还是未央替前辈说的心里话,但是这句让南宫梦着实震惊了一把,只是这震惊似乎很快消逝,因为紧拽住未央脖颈的手又紧了紧,道:“还真是不知羞耻,当着亲哥哥的面,居然脸不臊,心不跳的说出这些有违常伦的话,你还真不要脸。”

“三哥如此说教未央,未央很是伤心,原以为三哥的脾性如那美好面容一样,是美丽和善之人,还深深为之前伤害三哥感到羞愧,今日看来,却是未央多心了。”未央侧过面,不与南宫梦对视,故作伤心的说道。

这南宫梦脾性确有改变,或许之前这个男人便是如此模样,只不过被某个前辈给害成那副痴傻模样,当然未央能够理解那前辈的作法,若换作是她,在没有嫁给花临凤之前,定也会寻着法儿将这个貌美若仙的哥哥揽在自己身边,不让他惊世骇俗的面容裸露在青天白日下。

南宫梦气的一把甩开未央,嫌恶的挥了挥手,道:“真恶心,也不知dào

是哪个男人娶了你!”

“娶四妹的人可有些来头咯,三弟你可别小看了四妹的夫君。”

正当未央想要反驳南宫梦时,身后竟传来这声冷嘲热讽。未央不回头看,也知dào

身后那人定是南宫优无疑,只是他不去前面帮忙,来到这儿吓捣什么乱?

“咦!竟真的是四妹?”南宫优行至未央身侧,屈身凑近未央瞧了瞧,发出如此感叹。

未央躲不过,也只能任由南宫优瞧个够,后看到南宫梦一脸鄙夷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未央便移开了步伐,与南宫优扯了些距离,道:“二哥,怎寻到这般僻静的地儿了?”

“我才要问你,怎无缘无故寻到如梦令了,不是刚刚还看到你与你家侍婢站在花院中玩耍么,怎么一瞬间你又出现在了这里?”转头看看南宫梦那极为难堪的脸色,南宫优便孤自猜测道:“该不会是四妹又想调戏三弟吧。”

听南宫优提到她与小锦在花园里玩耍,未央心中一空,还好的是南宫优并未追问下去,未央也就稍稍放心下来,只是之后的那句猜忌着实让未央不舒坦。

“二哥,你怎可说这些武断妄语,我调戏女子还可以,怎是身为女子的四妹调戏我!”南宫梦甚是不满的反驳,瞧那忽而撅起小嘴的样式,着实不像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不对,这南宫梦就算铁骨铮铮,从他那柔美的面容定也是瞧不出来的,现在他撅起小嘴儿,一脸嫌恶的模样,着实与蛮横娇惯的大小姐无一差别。

“你这幅模样,就别说调戏女子了,说你被女子调戏也是很客气的说话了,之前若不是四妹将你困在德清王府内,你定会给德清王府寻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然这也不能怪你,生下你的时候,母妃还真以为你是女娃儿呢。”南宫优玩弄着手中的桃花折扇,笑道。

这句话换来南宫梦的不满,几欲反驳,但话到口中也生生咽了下去,只能干瞪着眼睛瞧着南宫优。当目光与未央触及之时,见对面的人一脸无辜的瞧着自己,南宫梦又是一阵恼,他恶狠狠的撇下一句话,道:“哼,都是你害的!”

话毕,便咄咄离开了原地,朝着那新砌的院落行去,循着南宫梦走的路线一望,未央的确瞧见那入院的匾额上提着仨粗豪大体:如梦令。

如梦令,这三个字顿时让未央想起魂穿之前,小时候学的那首李清照的词,那句‘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尤为印象深刻。

“自从回了德清王府,三弟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也不知是被白玉离治好了,还是没治好,之前的三弟虽性情清冷一点,但不至于变成现在整日整日将自己反锁在如梦令的模样,一回来还将曾住过的半步幽梦给拆了,重新选了这个地方,砌了新院落住下。”瞧着南宫梦隐入院落的身影,南宫优这才转头言语。

“我不知dào

之前的所作所为会将三哥害成这样。”未央低下头去,淡淡的回话。

南宫优站在未央面前,万千金黄长发映衬着偏斜的阳光而愈发刺眼,未央瞧了一眼,便有速速低下头去,道:“我将送给父亲的礼物遗落在马车内,故而才离开小锦,独自寻路去马房找东西的。”

“我知dào

,那个人并不是你,即便举手投足都与你平时的作为相差无几,但是我知dào

他不是四妹。”南宫优的话语,软软柔柔,有一股宠溺的意味。

可当时的未央却未曾听得出这股子宠溺,而是将他视作了威胁,故而在南宫优进一步靠近未央时,她便寻了个机会,躲过了南宫优,直奔奔朝着马房跑去,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四妹又失忆了么?”复又走出院落的南宫梦,站在南宫优身后,瞧着一溜烟便跑的很远的人影,问道。

南宫优侧目斜视一眼身后的南宫梦,道:“是,但或许这次四妹是真zhèng

儿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非是心中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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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山,叠峰层层,远远望去,那便是远离世俗的清静之地。

那辆马车还算给力,不过一个时辰,便从处于京都东边的德清王府来到靠于西北边的三重山脚下。

出德清王府的惊险时刻还停留在未央胸口间,若不是那时正好相国候府送进来一批贺礼,扰乱了守门侍卫的步调,恐怕在申时未央定是赶不到三重山的。

但不管怎样,未央终归是如时将物件送到了掌柜的手里,而那时正巧是佘氏染坊送上来第一件绣品,未央粗粗看了一眼,只觉得那绣品的花样极为熟悉,好像是湘绣的一种,不过巧夺天工的绣法着实让未央大吃一惊,没想到佘家竟有如此精湛技艺。

因为还要赶回王府,故而未央不敢在会场多待一刻,只瞧了一眼便转身离去,匆匆下了三重山,匆匆寻到寄放马车的酒家,准bèi

回去。

这一切未央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最起码她觉得自己足够低调的出现在了会场,且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问酒家寻了斗笠遮住了面目,可是这般低调的出入会场竟还是让一人发xiàn

了。

“我一直以为是某个不愿透露工娘自创了那种技艺的绣法,没想到竟是你!”还未随小二子走进马房。未央身后便传来这声感叹。

即便不转头与那人对视,未央也知dào

身后的人是以一副什么样的姿态瞧着自己,她缓缓卸去斗笠,将斗笠转交给小二子,对这小二子微微一笑,说了句感谢的话语,这才转身面对身后的男人。

“妾身只是不放心夫君,故而才寻了个借口逃出王府。现在见到夫君安然无恙,且在赛会上成绩斐然,也放心下来了。”未央抬面。面容柔暖。缓缓说道。

身后的男人一身素青长衫,头戴发冠,英姿卓卓立在未央身前,与往日身着绛紫衣衫不同。素青长衫的他尤为深沉。见到未央转身看着他。停住的脚伐又缓缓向前行进,嘴角微勾,道:“对自己的绣品就那么有自信?”

“就算摈弃绣图这一项。妾身也相信凭借夫君的布料质地及精湛的染布技艺,也能在此次大会上崭露头角。”未央心虚的应着。毕竟没有亲眼瞧见花临凤展示的作品,她也无法断定此次赛会到底谁是赢家,但看佘氏那件绣品,与她的绣品相较,是不相伯仲的,故而她相信这次花氏布庄定能在赛会中得到好评。

花临凤的身越发欺近未央,瞧见氛围不对的未央,灵巧的躲过花临凤如鹰般尖锐的目光,转了个身背对着花临凤,道:“妾身还得先行回去,若是父亲发xiàn

妾身不再,定是会着急万分。”

“岳丈大人过生辰,我本该随夫人一起回府,却不想被新衣节拖住了脚伐。”眼瞧着未央要踏上马车,花临凤便一手拉住了未央的手,继而道:“无妨,新衣节比不上岳丈生辰重yào

!”

未央听得花临凤这番话,心中有些惊异,虽知dào

接下来花临凤定会随自己一起回王府,可是她想不通的是这人怎可以轻易放下新衣节的所有,而与她一起回去。

“又为了攀附德清王府这个关系么?”未央垂面稍显低沉的问道。

为何一旦想到这个人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儿都有其目的以后,她胸口会隐隐的不舒服。就如现在,只要想到他这般大度的放下手中的事物陪她回王府,只为了攀附德清王这层关系,她便很不开心。

花临凤瞧着未央忽而暗晦下去的面色,面色却是一柔,从背后揽住未央的腰身,将她拉入怀中,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了?”

身后的这个男人可能不知dào

,他这些有意或是无意的动作会让未央心中很慌乱,为了摆脱这些慌乱,未央只能故作镇静的回应:“虽然父亲有些作为,我不太喜欢,但我也不想你为了一己私利,而利用父亲。”

“哼,利用?”花临凤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而是率先入了马车内。

瞧着隐入马车内的男人,未央心中更为烦乱,极为不愿意与这个男人同坐在一辆车,可是一想到小锦及式还在德清王府内,若是惹出什么是非来,怕是不好,故而只能忍气吞声上了马车。

“你一人驾车来三重山的么?”没入马车内的男人突然开腔问话。

坐在马车前端的未央瞧了一眼纹丝不动的车帘,没好气的说道:“小锦要陪着式,只能我一人来了。”

“不曾想到我家夫人竟是如此能干之人,不仅仅女红技艺精湛,连驾马车这等粗野莽夫干的活计也擅长。”忽而车帘掀开,内里露出散乱发丝的花临凤,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骨形纤长的锁骨,白玉般的肌肤。

“谁想干这等活计,若是有法子,我也不会这般辛苦。”未央未能瞧见这等美景,全身心的将心思放在了手中的两条缰绳上。

花临凤瞧着眼前那纤瘦的背影,眸子竟是暖柔之色,随后她放下车帘,完全没入车厢内,说道:“在等一会儿,我让佟掌柜去取我的衣服了,过会儿会有人送衣服来。”

“你还要换衣服?”未央等不下去,毕竟时间不等人。

“难道你要让为夫穿的那般模样出现在岳丈面前么?”帘子后面男人闭着双眸静心等待着。

“这件衣服不是挺好的么?一眼看去整个人都精神许多,虽然我更喜欢你穿那件绛紫衣衫的模样。但是,但是那件衣服平日穿穿也就罢了,若是……”车外,未央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听得清楚。

这些话语全全入了花临凤的耳,却不想自己平日都不太关心的衣着,这个小女人竟全都记在了心上,还为此评论了一番,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窃窃自喜,如若日子只这般平淡的过着。或许他与她便只是普通的小夫妻。过着平常的日子,为着柴米油盐而奔波,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隔阂。

不多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送来了一个包裹。匆匆送来又默默离去。瞧着离去时那番害羞的模样。未央觉得有些好笑,那小厮不会以为她与花临凤在这马房里干了些什么事儿吧。

“你的衣服拿来了,赶紧换上吧。”未央将那包裹递进车厢内。说道。

过了半响,没听到车厢内传来声响,便转头瞧了瞧车帘处安静躺着的包裹,以为刚才花临凤没听见耳,故而未央又重复说了那句话,只是这会儿车厢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未央好奇,不知dào

这男人在车厢内又捣什么鬼,故而掀开车帘一探究竟。

入眼却是另外一副场景,或许这幅场景以前见过无数次,可是在那一刻,未央只觉得自己的魂志都差点丢了。

昏暗的车厢内,帘幕外透进的些许光润将靠在车厢内假寐的男人完美的勾勒出来,侧脸温润,长睫密实,鼻翼挺拔,薄唇感性,微微敞开的衣襟下雪白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润,虚掩那番美景的却是一笼散乱双肩的墨黑长发,神mì

且惑人心智。

花临凤并非美艳,但让未央失神的缘由,应是那时的未央已经将心许给了花临凤,故而就算前有容七,后又白镜,左有南宫梦,右有白玉离这些面容甚好的男子,她都不曾如此动心过。

只是于当时的未央来说,她甚是不明白自己这般饥渴的望着花临凤是何缘由?

“如此贪恋为夫的美色,怎不直接向为夫索取你想要的东西呢?”若说这男人坏,好像也有些道理,不过在未央看来,如此自恋的坏,到也有些他花家的特点。

瞧见花临凤已经清醒过来,还说出这句不害臊的话语,未央只得气的退出车厢,将那一包裹衣服扔了进去,随后一拉缰绳,马儿受痛,长声嘶鸣,最后快步冲出了马房。

可怜这花临凤在颠簸的马车内,极为不方便的换了身衣服。马儿脚力好,只是稍微休整了下,便恢复了体力,故而回德清王府用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待到日落时分,终赶上了寿宴。

德清王的寿宴设在王府的中心花园内,那花园名作夫钗园,是南宫铭为候妃所建的花园,后来候妃死了,南宫铭封锁了月满华,但是却没有封锁这个花园,外人不知其因,而他的孩子们也不知dào

其中缘由。

小锦及式早早就在夫钗园的一个偏僻的假山处等着未央归来,就在刚才,式的身份差点被南宫秀的妻子卜茵茵发xiàn

,若不是突然出现的南宫优拦住了卜茵茵继xù

探究的想法,恐怕式今日是出不了王府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小锦发xiàn

了急急赶到夫钗园的未央,也瞧见了身后随着的花临凤,有些奇怪,故而她嘱咐式待在原地,而自己则小跑着迎向未央。

见到未央,小锦急急开口道:“夫人,你可回来了。”

瞧见小锦那着急的样式,未央知dào

可能自己出外的事情露陷了,但是碍于花临凤在场,未央并没有询问小锦详情,而是拉着小锦入了夫钗园,待到花临凤与其他人打招呼之际,才将小锦拉至一边,询问详情。

这才知dào

就在刚才卜茵茵的作为,以及南宫优的帮衬,之后她吩咐小锦将式偷偷送出王府,与之前在王府外等待的果子汇合,自己则待在夫钗园内周旋在其他人之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水玉花纺

式送走之后,留下来的未央看着花临凤利落的游走在各色官员面前,满面笑容模样尤为刺眼。

“这个男人为何就这般爱利用人呢?”未央自言自语道。

“可是这个男人却又是你的夫君!”不知何时南宫优站在了未央身后,冷不防冒出这句话。

未央一个颤然,转眸看着与自己并肩站着的南宫优,瞧着他那披散蜷曲金发,不知何时冒出的翠玉耳钉,方才走的匆慌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却不想这般长时间不见,这个慵懒的公子哥有了这般大的变化。

许是用余光瞧见未央正瞧着自己,南宫优侧头看向未央,歪头道:“怎样,你的二哥也是有些魅力的吧?”

果然这个慵懒的贵公子,还如之前一样有些自恋。

“倒是可惜了,长公主没有能进入王府内,不然的话还真实一对金童玉女,艳羡天下人!”自然,未央也不会放过暗讽南宫优的机会。

南宫优听罢,脸色一暗,却只是将目光移向花临凤,见花临凤正用一对双眸冷冷瞧向自己,南宫优理科勾起唇角,身躯微微靠近了未央,随后抬起一只手想要搭在未央的肩头,挑衅一般的眼神瞧着花临凤,唇齿蠕动几下,虽没有发出声响,但从那口型可以看得出,那句话是说:“四妹是我的!”

这个唇语,花临凤瞧得出来,虽没有立即上来阻止南宫优,但他的面色却好kàn

不到哪儿去。暗暗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小酒盅,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转面与迎上来的一位满目沧桑,身着暗黑锦袍的老人攀谈了起来。

未央一直在担忧着式的行踪,故而没能将这简单的场景瞧见眼,当感觉到自己的一侧肩膀有些重之后,侧目一瞧是某人的咸猪手搭在她身上,故而她没好气的抬手使力拍了拍哪只手,冷声对着南宫优道:“二哥,长公主若是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南宫优。你个畜生。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未央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身尖锐的喊声。

这番尖锐的喊声,让纷杂的会场变得安静无比,南宫优搭在未央肩上的手这才放了下来。面色一瞬变得极为难看。但也只是一瞬。随尔又恢复往常那副懒散闲置的模样。

说话的人是长公主宁祥,只见得她从人群中气匆匆的走过来,冷眸横了一眼站在南宫优身旁的未央。随后对着南宫优便是一通哭诉:“你玩了那么多女人,怎就一眼都瞧不上我,我宁祥就那么不让你待见么?”

看着痛心哭诉的人儿,未央只觉得自己站在身旁有些不妥,故而寻了个机会偷偷溜走,却不想在离开的瞬间,自己的手被南宫优给结结实实的拉住了。

“即便天下女人都有可能成为我南宫优的妻子,唯独你不可能。”南宫优少有的一脸严肃。

这句话让宁祥不能接受,转面,泪如雨下的模样冷冷瞧着一旁不得离去的未央,道:“你个恶妇,已经嫁入花家做了妾,怎还不知羞耻的祸害其他男子。”

“公主,请自重!”南宫优厉声斥责。

“南宫优,我到底得罪你什么了,你怎么如此待我?”宁祥又是一番哭闹。

这场景极为尴尬,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齐齐瞧向宁祥,南宫优及未央这三人,这闹剧何时是个结局?

“公主!”未央缓缓靠近南宫优,用另外一只手扶住南宫优的手臂,道:“我这二哥,就是有些倔性子,即便自己欢喜那个人欢喜的紧,也不会说出只言片语讨欢那个人,也只会寻些理由与那些人扯远些距离。”

未央原不想开口,但看现在的情况又觉得自己不说话有些不妥当,故而寻了这个漏洞百出的理儿说出口,原本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氛围,但看宁祥公主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知dào

这句话并不奏效。

“四妹,对她你无需用心,我于她无意,故而才会不愿意与她见面。”南宫优竟是一句绝话,将整场的氛围拉入极为尴尬的镜地。

人人都在等待宁祥公主下一步作为,都在看她会如何对待南宫优这个薄情郎!

“呵呵,好一出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码,好一个薄情郎,你们如此待宁祥,宁祥定会让你们二人不得好死。”宁祥竟当着众人的面丢下这句话,随后甩袖离去,竟未曾给未央解释的机会。

看着宁祥离去的背影,看着四周投过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未央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耍猴人牵扯的猴子,让人瞧了好戏,故而她低下头去,冷声道:“二哥,你这样做,是为何?”

“想让她知dào

,即便我抛弃世俗恋着自己的妹妹,也不会委曲求全娶了她。”南宫优果然是个不顾世俗的纨绔公子,可他有否想过这番话说出口之后,会给未央带来怎样的麻烦?

“还真羡慕你们的兄妹情深。”花临凤走到南宫优与未央身后,一手抓住未央的手臂,另一手拽住南宫优的手,继xù

道:“若是我也有未央这样妹妹,或许也会心动,但是毕竟是兄妹,毕竟妹妹已经嫁给他人作妇,作为喜爱妹妹的哥哥来说,祝福妹妹才是最好的爱。”

迫于花临凤的压迫,南宫优终还是放了未央的手,淡漠的看了一眼花临凤,并未说一句话,没入人群之中没了踪影。留下的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现在是何种情况,但也未曾散去,依旧瞧着花临凤,及被花临凤拽入怀里的未央。

“今日夫人受了惊吓,扰了岳丈大人的宴会,也扰了各位大人的兴致,实在抱歉,若有时间,各位大人赏脸可到花府聚上一聚,临凤定将父亲宝藏的水玉花纺赠送给各位。”花临凤这一番说辞,终让安静的会场热闹起来。

“花当家,说的可属实?”其中一个年长的人询问道。

“当然属实!花某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花临凤毫不犹豫的许下承诺,让在场的所有人立kè

兴奋了起来,继而相互讨论了起来,也就没有理会到带着未央离去的花临凤。

水玉花纺,这个名字未央从未听说过,但看这些人两眼发光的面目,便知dào

这个水玉花纺是个好东西。

惠兰轩内,漆黑如墨的房间内,花临凤将有些受惊不小的未央放到软塌上,这才寻了打火石将屋内的火烛点燃,点点星火一一温暖了凄冷的屋子。

看着在文案前忙活的身影,未央终有些安心下来,想起离开夫钗园时,花临凤说的那番话,便又不放心的询问道:“水玉花纺是个什么东西?为何那些人在谈到水玉花纺时,会那么兴奋。”

“他曾是花氏布庄的镇庄之宝,但也是他害了父亲。”花临凤收拾好火石以后,端着一盏火烛步步移向躺在软塌上的未央,道。

听到花临凤的这句话,未央更为疑惑,既是这个物件害了他的父亲,怎他还会将这个东西重新提了出来,故而一脸忧虑的询问道:“你该不会是拿这个物件,来引蛇出洞吧?”

“夫人聪明,还真是不一般的聪明。”花临凤将火烛稳稳放在软塌上的案桌前,道:“竟能以我一句话联想这么多,确实不简单。我确实是想通过水玉花纺作引子,来查害父亲的那个人。”

水玉花纺,到底是何物件,竟能牵扯一条人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原是昔年相助

对于花临凤那些恭维之言,未央也只是轻笑带过,她不可能真的相信花临凤的那些话。

但水玉花纺的确引起了她的注意,故而也就对水玉花纺作了一些核实。

当然她没有从花临凤口中探出真相,而是之后从鹤年晞口中获得了一些线索。

现时,眼前的花临凤一身素黑长衫,绲边金丝在摇摇烛火中熠熠闪亮,未央抬面与花临凤匆匆一眼对视,便又垂下面,问道:“既是镇庄之宝,怎可以用它来作引子,上次德惠王不是说了么,是他害了你父亲的么?难道你还有其他的疑问么?”

花临凤伸手抚过未央的面颊,随尔将手落在未央的发髻处,柔柔抚摸,道:“德惠王或许只是被利用了而已,真zhèng

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当年父亲将水玉花纺本是作为礼物献给你的父亲德清王的,但是没想到才过了几天,这水玉花纺便到了德惠王那儿,还成了他与加兰国通奸,谋乱的罪证。”

“你父亲不是与恭王谋乱之事有些牵连么?怎得又与加兰国扯到了一起?”未央疑惑的反问,却忽略了花临凤口中其他的话语。

“贺王谋乱与父亲被冤时间差不多,故而很多人都以为父亲是因贺王谋乱才会收到牵连,但事实上,贺王谋乱被定罪,涉事官员被一一抓捕赐死之后,鲲韫一段时间内官职紧缺,故而有许多人为了谋个高位,昧心做了许多蠢事。”花临凤的话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未说的完全。

但未央可以听得出来那句话之后的意思,贺王叛乱,定不是一人掀浪,其后肯定有许多官员涉事,有些人为了谋个权高位重,也会想着法子讨好当时还年幼的皇帝苍云戈,至于什么东西能够引得小皇帝的注意,这德惠王定也颇费了些功力,才寻到了花墨渊这个喜好与为官之人打交道的替罪羊。

“没想到这个物件这般重yào

,竟能够牵出一条人命!”未央兀自感叹。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唤。却是离去不久回来的小锦:“夫人,王爷着良子来看您!”

随后便传来良子的话语,询问:“四小姐,你可还好些。王爷看不到您。便着我来惠兰轩看看。并传话说,若是好些,就回夫钗园陪陪他。”

未央有些好奇。怎得她才离开不久,南宫铭便着人来催,方才宴会那般混乱,也不见他出面制止,现在还要让她重新面对那种场景,这不是在为难她么?

还未等未央回话,屋外又传来良子的话语:“若是四小姐不方便,王爷说了可以让姑爷去陪着他。”

按理说,南宫铭有三个儿子在他身后陪着,花临凤这个做女婿的也不必这般紧随着他,但现在为何南宫铭要出口提出这个要求呢?

未央抬面看着立在眼前的花临凤,见他转面对着紧闭着的屋门,便小声说道:“看样子,你比大哥二哥他们还要得父亲欢心。”

“哼,谁知dào

呢!”花临凤侧目,对着未央说道:“你现在这里休息,待到晚宴过后,随我一同回花府。”

“还要回去么?”未央有些不愿意回花府,毕竟她对惠兰轩还是有些感情,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倒还有些记挂这里的一点一滴。

花临凤转身欲离开屋子,听到未央的问话,便又住了步伐,转身望着未央那有些失落的表情,道:“若是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得到我的允许就行。”

未央倒是忘记了,在鲲韫侍妾回娘家得要得到夫家的允许才行,这还是小锦在良子送来家书是告sù

她的,侍妾没有正妻大,故而正妻什么时候想回娘家都可以,但是侍妾却要得到夫家的允许才可以,这也告sù

未央不是花临凤不带她回娘家看望父亲,也不是南宫铭不想让他回去,而是因为鲲韫有这个规矩,且她是个侍妾身份。

对这等低三下四的身份,未央着实有些无奈,不过终归她是未央,终归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也终归她待人待事性情温软,故而也就由原先的抵触到现在的坦然接受。

未央看着花临凤那番作态,只能闷下头去,并未回应。

花临凤既然说出这句话,定是等待未央向他施求,但她偏不想如他的愿,故而也就用默不作声来抵抗花临凤的‘要挟’。

见未央不回话,花临凤也就没有多作言语,缓缓起步,离开了屋子。

待花临凤远去,小锦这才入了屋内,见自家主子端端坐在窗前的软塌上,凄凄艾艾的模样,有些疑惑,故而快步走到未央面前,询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未央只简单的应答,随后又像是记起什么,便抬头询问:“式,安全送走了么?”。

“送走了,还好有果子在外面接应,不然这王府还真出不去。”小锦将桌前的灯芯又重新挑了挑,火苗儿越发旺了些,道。

“那些侍卫看到是你,是不是有些疑问?”听到小锦的话,未央有些警觉,续又问道。

小锦停下手中的动作,垂面回答:“也不知是王爷生辰,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今日的守卫确实比以前紧了许多?下午时分,夫人不在的时候,还有一个戏班子因为一个青旦的缘故,无故被退了戏呢!”

“青旦?”未央更为疑惑,下午的时候,守卫还没那么严谨,虽然她出王府的时候有些波折,但总归还是出去了,怎得现在小锦说来,又感觉今日王府有些不一般。

“那戏班子是刚在京都站稳脚伐的艺春归,那个青旦就是昔年公子,不过他现在不叫昔年,而被外人唤作林沐婳,今日他进府的时候,许是遇见了出府的夫人,故而为了追夫人,而乱了守门的秩序,侍卫以为他是为了掩人耳目,故yì

扰乱门府秩序,故而将他驱逐出了王府。”小锦一一回答道。

这理由有些牵强,但是想到自己能够如愿出府是因为昔年所为,想到他因此被人误解,着实有些难受,故而未央想着是否要去探望一下昔年,感谢一下他的帮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见再见已是陌路人

那天,未央终没能如愿住在惠兰轩内,原因很简单,花临凤不许她留宿在王府内。

回到花府以后,终是一日挨过一日的在鹊桥引过着,日子虽简单,但对于未央来说,却是如同坐牢般没了自由。

之前吉娘还曾许她自由出入花府,但自发生德惠王绑架及庆香楼那事儿以后,这自由便被完完全全收回了,看吉娘作出这个决定时满目无奈的神色,未央便知dào

这决定有可能不是吉娘所下,或许作出这等决定的这人就是花临凤。

原本还计划去鹤府看看鹤年晞及锦平,还想去寻艺春归内的昔年,看来这些计划只能作罢。

“夫人,到了该吃药的时辰了。”刚过了午膳,小锦便端着一杯水,站在未央面前说道。

春意渐浓,鹊桥引也渐渐有了生机,熬过隆冬严寒,这些残败枝桠终有了些绿意,屋前的三四棵梨树早已缀满了星点梨花,灿灿梨花享shòu

午后春阳,愈发神采奕奕!

暖风徐徐,吹走前几日的倒春寒,未央只穿了一件鹅黄小袄子坐在鹊桥引的矮小假山旁,手拿着小毛豪小心翼翼的在玄黄纸上描画着屋前的那几棵花开的正盛的梨树。

眼前梨树挺拔,枝桠满满缀着花朵,而玄黄纸上的梨树却是歪歪扭扭,花不成花,树不成树,一眼瞧去却是零零落落的几棵小草,小锦眼瞅着那几棵在宣纸上摇摇欲坠的小草,有些心疼。道:“夫人,你歇会儿吧,把这药补丸吃下去,休息会儿,在画画可好?”

“不好!”未央眼一横打扰她精心作画的小锦,将手中的小毛豪放在旁侧研好的水墨内使力蘸满墨汁,斗气般在玄黄纸上胡乱画了一通,后才负气丢下笔,道:“都这么长时间了,竟还没能画好一幅画。”

来这里该有快大半年时光了。居然还没能拿稳毛笔。写好毛笔字,及画过一副完整的画,这对于未央来说的确有些挫败感。

“这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画好的。”小锦见未央生气,便宽慰道:“夫人。若是想要习字作画。那可寻个师父教教你。有人教总比自行寻找门路强。”

小锦的话在理,但是现在从那儿寻来一个师父教她,再者真的寻来师父教她。还不知dào

自己能否习得星点技艺呢,故而对于小锦的提议,未央也只能虚虚应着,却并未真zhèng

儿放在心上。

得了小锦的宽慰,未央这才缓和了些,接过小锦手中的药丸,却是一点也不犹豫的将那颗药丸给吞了下去,猛猛喝了口水,才问道:“按照这药的颗数与天数,今日这药丸应该是最后一颗了吧。”

“嗯!”小锦闷头低声回道。

不经意间瞧见小锦躲闪的眼神,未央面色却是一暖,道:“当初,你说这些药丸是从简医师那儿寻得的一些固本还原的补药,我原是不信,可是现在我相信了,这的确是补药。”

“夫人!”小锦疑惑的抬头朝着未央瞧去。

“自从服了这药以后,我感觉身体倍儿棒,连就脖子那道疤痕都好像消了些,之前手上,腹部的伤也完全愈合了,我倒觉得这药不是什么利于怀孕的补药,而是有奇特疗效的神奇药。”未央说话的间隙,只觉得yì

识越发的模糊,身体也虚虚软软,没有实感。

“夫人,对不起,夫人!”小锦却是满脸凄怨的模样,看着渐渐失去意识的南宫未央。

最怕的便是被信赖之人坑害,最伤人心的也是被相信之人欺骗,就算失去意识之前,未央都未曾对小锦有一丝怀疑,即便几个时辰之后,她莫名出现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内,也未曾对小锦有过戒心。

“主子,人已经带来了!”声音极其熟悉,暗黑处同时出现了两个身影,面对两个身影说话的便是一直伺候未央的小锦。

“小锦,你将公主掳过来还真费事,若是唤作我红莲,定不会这般麻烦。”暗黑处的两个人影走到光亮处,其中一个身着绿衣劲装的女子竟是许久不见的红莲。

小锦埋着头,一身黑色紧致装束,着实与她穿粉红粗布衫的模样不一样,她低头回答道:“我与你不同,你受命于你的主子,而我受命于我的主子。”

“你!”红莲有些气不过,咬着牙生气的模样想要反驳小锦,却不想被一旁沉默的男子给拦住了。

这人披着一件黑色风衣,面目影在宽厚的帽檐内,伸手拦住了情绪一时激动的红莲,道:“我不知你家主人为何非要将这个失势的公主抓过来,不过我也不愿追究这些,现在我已经将她这人抓来了,你家主人也该兑现当时对我的承诺了吧。”

“主人说,待到他将手中的事物处理好,便会来这里将她给带回去。”红莲走到昏睡的未央面前,随手拿起案桌前的一瓢冷水,向未央泼去,随后恶狠狠道:“若不是为了完成主人交代的事情,我也不会卑躬屈膝的做了一个奴才,还要遭受这贱人的毒打。”

这一瓢凉水将昏睡着的未央给唤醒了,她迷蒙的抬头,口中无力的唤道:“小锦,怎么一下子天就黑了?”

站在一旁的小锦看着脸色凄白的未央,不忍心的转过头去,口中喃喃自语:“小锦,小锦并非有意陷害公主,但为了加兰,为了那千千万万的手足兄弟,小锦也只能背信弃义。

“哼,都已经做了这背信弃义的事儿了,也就别假惺惺作态了,看着就恶心。我说小锦,你啊有的时候太仁慈了些,想当初,若不是七公子将你从海盗手中救出来,你还有今天?哼,她南宫未央可未曾给过你一分一毫的好处啊!”红莲转头看着小锦,冷冷说道。

许是这话激着了小锦,小锦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红莲一眼,却是未曾说出半句反驳的话。身后的黑衣人看着情形不对,便出面阻止道:“不要忘了主子交代的事情,也不要忘了那人的嘱托!”

这话让小锦冷静下来,后来这黑衣人又对着红莲道:“你家主人这般急着要见南宫未央,是因为花临凤那家伙提及了水玉花纺的事儿么?”

“多嘴!”红莲冷脸回了句,后见黑衣人兀自闭嘴,又觉得好笑,道:“我家主子的确是为了水玉花纺的事儿才会这般着急要拿这个贱女人作要挟花临凤的。”

“哼,你以为花临凤会这么简单的上钩么?”小锦冷脸反驳,道。

“这就不需yào

你们多操心了。”红莲缓步行到黑衣人面前,小声道:“当初我姐姐因为你而死了,这个仇我一直记着,但是,现在主子需yào

你,我也只能暂且放过你。”

“不许对他动手!”小锦一个闪身,拦住了红莲威逼的气势。

“卜某人现在只是一个残废之人,怎可能是你的对手,若是想要卜某人这条贱命,随时都可以。”黑衣人伸手拦住小锦,道。

红莲无法,只能闷声吞下这黑衣人的要挟,随尔丢下一句‘三日之后,将人带到三重山’之后,便在转瞬之间消失在黑暗的屋子内。

小锦瞧了一眼又昏睡过去的未央,心中却是一阵自责,终还是因无颜面对未央,而匆匆离开了这个暗黑无光的屋子内,留下黑衣人独自与未央共处一室。

黑衣人一直都未曾接近未央的身,只是远远观望着这个被捆缚手脚的女人,随尔莫言转身准bèi

离去。

“卜漠!”不曾想到,这个女人并未真zhèng

昏睡过去。

黑衣人一瞬停顿脚伐,随尔又继xù

提步离去,恰时这短暂的停驻,让未央确信眼前这个人便是那个跳下悬崖,果duàn

与自己断绝关系的南宫漠,即卜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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