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 - xp1024.com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


第一章 凤凰星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夏沫央看着星空里的凤凰星座,一时间有些失措,还有些震愕。

十二年了,她居然又在这样的一个七月夏日,在这繁星濡染的星空里观察到了这浴火的不死鸟星座。

记忆一下子因为这个久违的好像幻影一般的星座再现,而拉回到了从前。

“我真的看到了,就是凤凰星座!不骗你们!”

才上小学四年级的夏沫央拉着同学的手说道。

言之凿凿,奈何无人相信。

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是观察星座。

可她,真的观察到了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凤凰座!

“你骗人~小夏你不要说谎了,那凤凰星座离着我们多远你知道吗?就你家那个望远镜能看到?肯定是吹牛!”

“不是啊,真的!”夏沫央很郑重地解释道,她看到了。

凤凰星座好漂亮,真的就是那不死鸟浴火重生的形状。

非常震撼,让她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可是,连她最好的朋友小玉都不相信她,这让她很失落。

“我说真的啊小玉,我还许愿了呢!”夏沫央拉着小玉的手说道。

“真的?许什么愿望了?”

小玉是小夏的好朋友,一个幼儿园出来,穿开裆裤的交情。

她的爸妈和小夏的爸妈也认识,当年都是同学。

所以,她们两个真是形影不离。

“说出来会不会不灵?”夏沫央很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哈。不会的,你只是和我说嘛~”

小玉微笑着,附耳上来,让她偷偷,偷偷地告诉她。

然后。。。。。。

夏沫央扶在天文望远镜上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汽车撞裂翻滚的巨大声响,让她在这夏日的夜晚倏然倒竖了汗毛。

“真幼稚啊!意外事故而已,和当年的许愿没有一点关系。”

夏沫央冷冷地挑了挑眉头,拿了杯饮料坐在了阳台的躺椅上。

“我许愿了,希望爸爸妈妈和我,一家三口永远不分开。希望他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小夏和小玉说着自己的心愿,说完,还脸红了一下,更加害羞地说道,“我还许愿,林嘉阳能喜欢我,嘻嘻。”

少女心事,她虽然那时候才十二岁,不过,已经有这种愿望了。

“呵。”夏沫央坐在椅子上嗤笑。

她今年都二十四了,事与愿违,别说暗恋林嘉阳,就是自己的父母,都早已经走了。。。。。

有点红了眼眶,她起身往天文望远镜里又看了过去。

还是那只不死鸟,浴火重生的凤凰,好不威风啊!!

可惜,根本就是个不吉利的灾星!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可夏沫央还是呆呆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浴火凤凰。

越看,就越是想到了青葱年少的一切美好。

有点讽刺,有点落魄。

她最近心情不太好,自暴自弃。

突然有点起了叛逆的心态,打算再许个愿看看。

这次,许个什么愿望?

“让小玉和林嘉阳分手吧,我想和林嘉阳在一起。”

夏沫央知道自己这样很丑陋,也很邪恶,可是她真的很爱林嘉阳,从幼儿园就开始了。

但是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她一直到了大学才知道,原来小玉也喜欢他。

真是烂俗的狗血剧情!

林嘉阳和她在大学分手后,就和小玉在一起。

他们属于早恋,夏沫央和林嘉阳熬过了高中三年班主任的棒打鸳鸯,却没熬过大学的异地恋。

原因?

林嘉阳说,和小玉在一起,能填补他所有的空虚和孤寂。

小玉好像阳光,刺穿了他心中的雾霭。

而她夏沫央,却总是好像一团冷空气,让人瑟瑟发抖觉得那么难以接近。

一想,夏沫央就还是那么生气。

所以,现在不自觉地对着天空发发神经,感慨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夏沫央喝着啤酒,她现在住的二层小楼房是父母留下来的。

一楼有个店铺,是父母生前经营的古董店。

本来生意是可以的,可是自从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做了店主之后,生意每况日下,非常清冷。

她也是山穷水尽,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关了店门,去外面另外找份工作才能养活自己。

一想这些就有些郁郁。

夏沫央还是决定看看星空舒展一下心绪。

慢慢地,喝得有点醉了。

突然视线一错,怎么好像看到那凤凰星座动了一下挥舞了一下翅膀?

她一拍脑门决定去睡觉。

真的是眼花了。。。。。。

转身离开露台。

可过不了多久,小夏又回来了。

她满脸真诚地对着那星空双手合十默念道:

“刚才许的愿望还是作废好了。那种男人,回头找我,我都不要了。”

第二章 三人行

早上。

夏沫央开了店门。

生意萧条,呼地一下就有风卷落叶的萧索感。

似乎不是好兆头。

她托着腮帮子,坐在柜台旁。

父母是留了些东西给她。可是,万不得已不能卖。

希望,自己还是能把这古董店经营下去,毕竟,是爸妈的心血。

“欢迎光临!”

夏沫央站起了身子,嘴角上钩迎接来宾。

这行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她满怀期待。

不过,抬头一看,小夏就僵住了微笑,这是谁?

林嘉阳和小玉?

微笑根本挂不住,她后悔和那个煞星凤凰星许愿了!

果然事与愿违,怕什么来什么。

“来做什么?”

夏沫央的脸上藏不住心绪,满脸拒绝和不高兴。

“小夏你别这样,我们三个还是好朋友对吧?”

小玉依旧那么温婉柔和,人见人爱。

“别,好朋友三个字分量很重的,你千万别说出口。”

因为你不配。

夏沫央从来都不知道,大家幼儿园出来的交情,她却是一直没看明白小玉这个人。

小夏果然是这种脸色。

那位风度翩翩的林先生似乎重重叹了口气,好像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

“小夏,我们来是告诉你,我们要结婚了,七月初七,我们婚宴都订好了。这是请帖。”

嗡。。。。。。

后面发生了什么?

夏沫央忘了。

她也不是因为这个噩耗而晕了过去。

不过就是失了所有反应,然后维持着表面上的泰然自处。

好像行尸走肉,只剩下本能的那种举止。

“小夏,我们三个人那么有缘分,可终究不能三人行走下去。所以,你不会怪我们的是不是?”

小玉离开前,还特意问她。

林嘉阳去开车了,不在。

“不,我不会原谅你们。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记仇。”

夏沫央非常确定地说道。

小玉很难堪地一愣,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小夏,不管怎么样,我和嘉阳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毕竟,你的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好像离开的时候,小玉还跟她说了这么一句。

温柔似水,大概就是林嘉阳说的女人味。

马路对面,林嘉阳按了按汽车喇叭,喊他的女友快上车。

“所以,你把我男朋友都给抢走了,让我成了真正的天煞孤星。”

夏沫央当着他们的面,把请柬给撕了,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转身就回到了狭促的古董店里。

她自认倒霉或许比较好,可偏偏,她便是如此锋利的性格。

能一笑泯恩仇吗?

不,她宁愿壮士断腕,这个朋友,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她都不要了。

也许,她就是性格偏执,还冥顽不灵。

呆呆坐在柜台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到有人进了店里,在对面喊她:“老板?老板在吗?”

夏沫央抬头。

这回,还真的来了个顾客了。

“什么事?”夏沫央脸上冰冻三尺,根本没有好脸色。

“是这样,我想典当一下我的这块翡翠,你看看。”

那个人秃头,一脸油腻,小夏看了,觉得他根本不像个好人。

贼眉鼠眼,笑得殷勤却是全然的虚情假意。

说着,那人就取出了一块翡翠。

纯白的好像冰晶凝结而成。上面,还雕刻着浴火不死鸟的图案。

精工细作,通体发亮。

外行如夏沫央,也知道这东西很好。

但是,小夏被凤凰星座搞出了阴影,看不得任何类似图形。

觉得不吉利。

“小姑娘,我卖你也不贵。你看这个数怎么样?”

那人伸出了两根手指,比了比。

“两百?”小夏冷冷问道。

这离谱的出价表示她根本不想收下。

“哈哈,小姑娘真会开玩笑,叫老板出来吧。”

“我就是老板,你说吧,想要多少。”

夏沫央一口回绝道。

“两万,起码的呀!我可是好不容易刚偷。。。。。。”

那人说着,还哽了一下喉头,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第三章 贼赃

所以,这还是偷来的贼货?

夏沫央知道很多旧东西都有不太光明的来历。

可是,她家是历来不会收这种东西的。

“不好意思,我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你还是去别家问问吧。”

花慕清说道。

“怎么能这样?你看看啊,多好的翡翠!这放在古代绝对是达官贵人身上所佩戴之物啊!!”

那男人有点着急。他再这么一家家兜售下去,非被警察抓到不可,于是,急着脱手!

“一口价,五千,好不好?三千?就三千!”那大汉急了,伸着手指和小夏讨价还价。

看小夏还是不为所动,那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拍大腿,像是割肉一般吼道:“两千,就两千!!一口价”

他的眼珠子都暴突了出来,额头上青筋站起,有些吓人。

看着店里也就小夏一个人,于是越发咄咄逼人。

小夏被逼得无处可退,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事态再发展下去,她今日倒是非常有那血光之灾的可能。

默默打开了抽屉,小夏给了两千。

就当做被人打劫了,她这么个小店,又在僻静之处,还是保命要紧。

“嘿嘿,小姑娘,你有眼光,这真是好东西!瞧瞧,上面的土都还没清干净呢!”

走前,那男人眼角余光很是邪佞地扫了过来。

这奸笑,让小夏浑身凉了凉。

原来,还是刚从墓穴里盗出来的!

夏沫央觉得瘆人,手哆嗦着把翡翠供到了顶楼的仓库里,还很隆重地拜了拜。

这可不能怪她,她被迫收赃不是?

上了香,她古灵精怪地把耳朵贴近了这翡翠,喃喃道:

“好的,你说你原谅我了?那太好了,我们就此别过!”

如此,小夏郑重地阖上装有翡翠的锦盒,锁在了储物柜里。

熏香袅袅飘散。

她以为这事情便倒此为止了,不想。。。。。。

公元五百四十年。

潼河。

一女孩,身着锦衣,发髻高挽。

乌黑的长发垂腰,随着河边的风,而发梢飞舞卷起。

那么快,就又要天黑了。

这离开建业后的每一天,都是对她的煎熬。

她到底,为什么要活下去?

“博卿,你为什么要定亲啊?为什么要舍下我?是觉得我再也回不去了,回去了也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了?”

那女孩低垂着眼眸,可很是倔强地咬紧了牙关。

一滴眼泪,滑落下了她的眼尾。

她的眼尾飞翘,有那小猫一般的俏皮娇俏之感。

眼角还有一颗泪痣,便注定了她此生,为了那人流不尽的眼泪吗?

够了,她受够了!

让她堂堂的公主殿下去做那任人践踏欺凌的贡女,她宁可死了算了。

“父皇,淑歌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娘亲,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啊?淑歌活得好苦,这就来找您了。娘亲,您带淑儿走吧!”

微微勾起了唇角,这笑,却满是心酸和悲凉。

说完,那女孩的脚步更加决然。

她拖曳在碎石河滩上的长长衣袍,袖满了春桃盛开。

绛紫的缎面彰显尊贵,绯色的花开图案却逐渐被水浪卷起了波澜。

她不断往水里走着,慢慢被这深起来的水波淹没了双腿。

接着,是齐腰。。。。。。

可她不回头,不害怕,执意继续往河中央走,如此,便是让这潼河的水没过了胸口!

趁着此刻还是干净了,她淑歌守着这冰清玉洁的身子,便还是顺着这潼河之水淌去,寻一片能让她得了自由的地方吧!

再往潼关而行,她怕是连这一身清白都保不住了!

“博卿。。。。。。我还是爱你。哪怕你负了我。。。。。。”

那人说完,便再也不迟疑,闭上眼睛噗通一声,就一头栽到了滚滚急流之中。

潼河的水绵延数千里,却像是栽不下这青涩女孩的满腹痴情。

水涛翻滚,滚滚而去,一下,就像猛兽将这女孩的身躯全然淹没。

“公主,公主啊!!淑歌公主,你在哪里啊?”

岸上,逐渐有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音。

天虽然暗了,可这人声却开始鼎沸。

一盏盏灯笼浮游在这无情的夜幕里,和着格外汹涌的水波声,氤氲着凄凉。

小夏不明白,她不就泡个澡,为什么,这四周宽广地她都摸不到边际?!

这哪里是她那个不足一米的浴缸?!

第四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扑!!

小夏从胸腔里挤出了一口水。

却一下又有更多的水往她的口鼻里挤压进来。

溺水?!

没想到她洗个澡都能溺水!

这果然是流年不利,请了那来历不明的不祥之物入了家中,便是出了诡异了!

小夏努力挣扎,不断扑腾在了那风高浪急的河水里。

拼命回想着高中体育老师的授课,凭着一股子求生欲望,才从那湍急的水流里露出了脑袋。

“救命啊!救命!”

夏沫央也看不清周遭什么景况,反正,她可不能洗个澡就淹死了!

这么一喊,身子又重重滑落下去。

完蛋了,她水性根本不好!

“在那里!淑歌公主在那里啊!”

岸上四处搜罗的人终于发现了公主的下落。

小夏的一嗓子,立马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快快快,公主落水了快去救她!”

淑歌公主的奶娘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公主居然在那潼河的滚滚浪涛中扑腾挣扎。

她的眼皮直跳,就知道是出事了!

一声令下,瞬间便有几个深谙水性的壮丁跳入了水中。

夏沫央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如何上的岸,她浑身都冻得僵住了。

好冷,早已经不是那暖和的温水,却是冰凉刺骨的河水!

河水?!

夏沫央倒在一个妇人的怀里,她的眼帘不住抖动着,视线也在发暗发颤。

这里是哪里?她为何在这里?

“公主,淑歌公主!您撑住啊!没事的,没事的!立马就不冷了!”

那妇人也不管她浑身滴水,一把紧紧搂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中。

小夏深深倒抽了一口气,就再也撑不住了。

她太冷,又是在水里呆了太久,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梦吧?

还是幻觉。

为何这些古人都簇拥着她喊着公主呢?

小夏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她只想早点回家。

她,究竟在哪里啊?!

小夏的身子有了稍许的暖和,她也拉回了些许神智。

指尖摩挲了一下,身下,是并不柔滑的床褥。

她想回家。

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根本不属于她的地方?

“为什么?因为你触犯了忌讳,竟然敢将本石灵困在那方寸之地!”

突然,有个声音沉沉传来,传进了小夏的脑海里。

“谁?谁在说话。”

小夏仓皇四顾,可四周只有云烟翻滚中的缥缈。

隐隐有个身影立在云烟后面,却是不露面。

“谁?你是谁啊?我得罪你了吗?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小夏急急问道。

“你当然得罪我了。我堂堂凤凰泪石灵,你却如此轻慢。小惩大诫,勾你的魂魄出来难道不应该吗?”

那声音很是清凛,可又带着寒意。

让小夏哆嗦了一下,才醒悟过来,说的是那刚从古墓里盗出的白翡翠挂件吧!

原来那叫凤凰泪?!

“我,我是被迫的!请你放我回去,我立马把石灵您送回去,好不好?”小夏求饶道。

“不好。”干脆利落,那虚影直直说道。

“为什么?”小夏纳闷了,这是要她如何才肯放过她?

“你冒犯了本石灵,当然要小惩大诫一下,送回去?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不知道吗?”

真是倨傲,似乎像是在故意找茬。

第五章 凤凰泪

“那,那你想怎么样?”小夏皱了皱眉头,颇为为难地说道。

她只想回家。

家中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了,可还有父母留下的房子,有那一家店铺。

她不能不回去啊?

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被勾了魂魄是要死了吗?

“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那声音又是淡淡说道,听起来,倒还有些可以商量还转的余地。

“好,你说。”

小夏一听是一件事情,便无端来了信心。

“呵。别觉得容易,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如愿回家的。”

那身影负手而立,在那雾霭烟云后仰头说道,“本石灵至始至终,只侍奉过一个主人。如今,你得罪了我,想要平息这怒气,也只能一个解决的办法。”

“是什么?”小夏不觉问道,还偷偷走近了两步。

可这梦里的雾气好浓,根本没有看清那人影。

“你找到凤凰泪的主人,助他完成三个心愿,如此,我的主人高兴了,我便也消气了。而你,自然可以回家。”

那石灵说道。

“诶?是这样?”小夏想了想,觉得这事情倒不是杀人放火头点地的勾当,比她想得似乎容易点。

不过,这凤凰泪的主人是谁啊?她总不能茫茫人海去大海捞针。

“那您的主人叫什么啊?我即刻就去找他!”

小夏急急问道。

“他叫。。。。。。”

石灵似乎并不想为难她,他已经说了。

小夏也很想听个仔细,可是突然,这梦境里变得那么跌宕不安。

天塌地陷?

地震了?

周遭起了很是嘈杂的声响,如是阻断了她和石灵的联系。

诶?!那石灵呢?怎么不见了!丢下她走了吗?

“等等啊,你等等啊!你主人叫什么啊?!你等一下啊!!”

夏沫央迈开步子急急追去。

可一追,这烟云缭绕的尽头,她却是一脚踩空了掉了下去。

“啊!!!!!!!!”

一声哀嚎,小夏的脊背敲在了地上。

好疼!

眼泪溢出了眼角。

可还是睁不开眼睛。

“公主?淑歌公主您没事吧?”

奶妈不过是出去煎药的工夫,便听到房间里一声闷响。

进门,却看到才落水的公主殿下却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竟然从床上掉下来了!

“快去请大夫,再去请大夫!”

奶妈急得掉眼泪。

定是落水后太凉,公主身子骨受不了,这便是惊厥了坠床。

祸不单行,奶妈急得哭了。

“别走啊,你还没说清楚呢。。。。。。”小夏嘴里喃喃着,还想问个仔细。

凤凰泪的主人是谁啊?

她该找谁去赎罪,然后才能安然回家?

皱了皱眉头,小夏昏昏沉沉,口中有那呓语。

“还好,没什么大碍。”郎中第二次来给淑歌公主诊治。

真是祸不单行,落水后还四肢抽搐,掉下了床榻。

“是吗?可公主到现在还不醒。”

奶妈甚是心疼地看了眼床上的淑歌公主,朝着那中郎将大人求情道,“大人,公主都这样,要不。。。。。。缓缓行程如何?”

“不行!本官领了旨意,在七日之内要把公主送到潼关,明日都已经是第六天了!张夫人,我知道你心疼公主殿下!可国难当头,陛下都已经答应了秦国了,公主若是没有被及时送到,可是关乎我大梁的国体颜面,更是关乎梁国的江山社稷,民生安泰啊!”

中郎将说完,便是拂袖离开。

似乎公主便是只剩下一口气了也得上路。

奶妈听了,转头看向可怜的公主,很是悲切。

这孩子这么孱弱,如何能担得起这般责任?

然而秦国虎狼之师,一旦发兵破城就是势不可挡。

所以,只能安抚,不可撩了这些蛮兵的胡须!

第六章 公主

“都下去吧,公主没事,只是睡过去了。”

奶妈脸色不好,她知道一切都委屈淑歌公主了。

看她睡得很是酣沉,便也不忍打扰。

前途叵测,公主一路来都郁郁寡欢,没想会如此决绝寻了短见。

可怜的淑歌公主,这眼皮都还是哭肿的。

本就千般不愿万般不舍,离开建业的路上一路哭了好久。

入住驿站之后也是食不知味,寝食难安。

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好好安眠。

“公主啊,奶妈知道你难。你最是那安分守己又性子腼腆的。可是,这种时候,他们都推你出来。。。。。。你最爱的林大人定亲了,您怕是得了此消息才会这般伤心吧?”

一盏油灯,有个暮年的老妇坐在夏沫央的床头,不禁很是唏嘘。

垂泪间,满是心疼地看着这淑歌公主。

夏沫央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初来乍到,便是遭受连番挫折。

溺水,坠床,浑身骨头痛,也听不到这妇人的悲泣了。

索性这具身子逐渐暖了起来,夏沫央的呼吸也平顺了很多。

似乎去鬼门关溜达了一圈,这便是又回来了。

天,总是会亮的。

夏沫央还没睡到舒畅,便被手忙脚乱的一众仆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诶!你们干什么?轻点,轻点!我骨头疼!”

夏沫央揉了揉惺忪睡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谁,反正,被那凤凰泪的石灵带到了此处,她已然听天由命。

“公主,您觉得好些了吗?因为行程耽误不得,所以您再累,也受着点,梳妆打扮后,上了马车再睡吧。”

奶妈很是抱歉地说道。

小夏看着这和蔼的妇人点了点头。

其实她还好,也没那么虚弱。

看着一群古人簇拥着她忙前忙后,百般侍奉,她真是大开眼界,都愣住了。

公主?她是什么公主?

昨日,可还是溺水在了湍流河水里,今日这般匆忙却又是去哪里?

一头雾水,小夏好像个娃娃般被人摆弄着。

这身形看起来很是稚嫩,比她原来的年纪小了不少。

身子骨都没长成呢,繁复的衣裳便是裹了一层又是一层。

有些不舒服,又有些犯困。

小夏脸色不好看,奶妈见了,知晓公主心中不高兴。

“你们都出去,我给公主洗漱打扮就行了。”

奶妈不想这些下人粗手笨脚折腾公主,于是将她们遣散了。

“诺!”

婢女们退下了。

奶妈并没有急着给小夏上妆,却是拉着公主的手,红了眼眶说道:“奶妈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公主。”

小夏自然不知晓原委,不过,看着她难过,她也挺心酸。

这古代的公主,约莫也是有着很多不得已和难处吧。

不然,昨日怎么会在那河水里泡着?

原本的公主怕是香消玉殒了,所以才能让她这出窍的魂魄占了身子。

“我不用你帮,你也别难过。”小夏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便是直直说道。

奶妈有些诧异地抬头,今日公主淡然地不像话。

不哭不闹,似乎换了个人一般。

“公主,您还记得自己为何寻了短见吗?”

奶妈很是奇怪地看着夏沫央。

“不记得了。其实,我连您是谁都不知道了。”小夏说的是实话,听在奶妈耳中自然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说今日公主安静地古怪,明明都快到潼关了,却像是突然不害怕了。

眼神,很是坚毅,没了往日的生嫩。

第七章 盛装

“这,这定然是昨日掉落床榻,撞到了脑袋了。公主,我再叫郎中来给您看看。”

奶妈刚要出门去找大夫,可那门外,已经有那中郎将急急扣着门,催促道:“张夫人,淑歌公主,快些,我们要启程了!”

这么一催,奶妈哪里还能再去叫郎中过来给公主细细医治?!

耽误了时日,她个小小下人根本吃罪不起。

夏沫央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过也明白此刻不是看病的好时候。

“没事的,张夫人您继续给我梳妆就行,别误了行程了。”

小夏不想给别人添了麻烦,所以站起身子自己坐在了梳妆台前。

铜镜里,是一张很生嫩的小脸儿。

虽然还未完全长开,可也是冰肌玉肤,顾盼生辉。

一双眼睛很是漂亮,眼尾微微飞翘,带着娇憨和灵动。

看惯了自己那张面无表情,经常被说是冷若冰霜的脸孔,小夏对这精致甜美的长相很是有那好感。

这公主本人,定是个可爱乖巧的女孩。

却不知道为何,小小年纪就如此看不开了。

心中有些怅然,不觉叹了口气。

“公主啊,别叫我什么张夫人。我是你的奶妈。你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奶妈轻轻摸了摸淑歌的后脑勺,发现那里肿起了一个包。

顿时心疼不已,也全然把公主的异样当做了是坠床撞击所致。

夏沫央点了点头,让那张夫人神色更是郁郁。

她心事重重地拿起了牛角梳,帮公主细细梳理着,不时看着铜镜里的那张淡然自若的小脸。

公主不哭不闹了,可却是忘了所有事情!

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欲言又止,想告诉公主实情,可想到昨晚的事情,哪里还敢开口?

公主落河,怕是自己寻死。

都还没到潼关,公主却已经心如死灰,生不如死了吗?

夏沫央挑了挑眉头,看着阴郁不定的宫人脸色,只是乖乖垂首被悉心打扮着,并不敢问太多。

气氛僵滞,她怕自己说多错多。

“公主。”

有婢女端来了唇脂,让夏沫央微微张开那樱桃小口。

小夏照做了,抿了抿唇再看向镜子里。

朱红小口盈盈一点,很是透着娇羞和冶艳。

少女初长成,很是水灵通透,不谙世故的纯洁之态。

很久没这么细致体面地被打扮过,小夏不觉往铜镜里瞧了瞧。

浓妆淡抹总相宜,这位公主真是个美人胚子。

不知道她自己若是被这样细细捯饬一番,是否也能有这般楚楚动人的情态?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如此一想,不禁对着铜镜微微一笑。

这一笑,把奶妈吓坏了。

“公主,您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不知道为何,夏沫央一笑,那本就忧心忡忡的张夫人更是心惊胆战。

似乎,怕公主受了连番打击,连着心性都癫狂起来。

小夏不以为然,她抬头看着这张夫人和侍奉她的婢女,问道:

“你们,你们为何把我打扮地这么漂亮啊?”

夏沫央不知晓前路如何,被盛装打扮后倒是好奇起来。

旁边捧着盥洗用具,端着胭脂香粉的婢女皆是面面相觑。

她们很是奇怪地看向了这淑歌公主,让本就心虚的小夏更是没了底气。

这里一看就不是皇宫,风尘仆仆,日夜兼程,若说出游那也太仓促急迫了些。

又看向了那张夫人,可奶妈却垂头噤声,似乎是什么讳莫如深,不可言说的事情。

“张夫人,公主好了没有?时辰到了!”

门外,那郎中将又来了。

小夏此刻盛装打扮,这罗裙衣衫很是繁复,头上的金钗发饰又是满头。

站起身子都摇摇晃晃,两个婢女上前搀扶她,这才让小夏站稳了身形。

孱弱的身子弱柳扶风,也不知道为何要把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打扮成这样。

步履蹒跚,可还得端着一副老成持重的端庄。

小夏叫苦不迭。

第八章 阵前

门外,竟然已然是有一队兵士守在马车旁。

虽然不过区区几十人的场面,然而古代兵士全副武装,手持长戟站立如松,目光如炬皆是等着她。

小夏如何见过如此阵仗?初来乍到,全然是被震慑住了。

这架势,让她吞了口口水。

心中本是起了悄悄逃走的心,此刻看来却是异想天开。

怎么办?她还要去寻凤凰泪的主人呢!

心中焦急,可也只能亦步亦趋被人带上了那很是考究漂亮的马车。

纱幔垂怜,的确是公主出行的排场。

“出发!”那官员大手一挥,骑在马上便是勒令队伍启程,离开了这距离潼关不足半日行程的驿站。

马车轱辘转动着。

夏沫央坐在上面,正襟危坐,随着马车的前行而晃动着身躯。

偷偷看了旁边的张夫人一眼。

不苟言笑,也不看她。

马车里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真是古怪。

“奶妈,我今天有没有格外漂亮?”

小夏被憋得受不住了,她被打扮地这么漂亮,应该不是去上刑场,如何大家都这般神色?

让人都喘不过气来。

她如此开腔搭话,是想舒缓下周遭的气氛。

和这奶妈套套近乎,总能知晓些什么吧?

“公主真是的,您本就漂亮。只是。。。。。。陛下和其他公主因为您的异族血统,便都使劲挤兑您罢了。说你这儿不对,说你那儿不好,其实奶妈自小看着公主您,觉得您便是世上最好的孩子。”

说着,这女子就红了眼眶。

不过,倏然想到公主受了伤后,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便是局促地回看了一眼这淑歌公主,觉得自己真是多言语了。

夏沫央笑笑,原来,她还真是个公主。

而这位,该是自小陪伴她长大的奶妈。

虽然此刻不苟言笑,可看得出她对这淑歌公主是不错的,也甚是维护。

“奶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去做什么啊?我心里没底,正打鼓。”

小夏惴惴不安,这一路前行,到底是奔向何方?

前途叵测,也没人和她细细说个明白。

似乎马不停蹄,只争朝夕。

“公主。。。。。。”奶妈沉吟,默默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的怜惜和悲痛小夏不懂。

她该不是去上那断头台吧?

为何要用如此眼色看她?

奶妈只叹气并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轱辘碾压着黄土小道。

一路朝北,越走越荒凉。离开了市井城镇,眼前都格外开阔起来。

潼河之水滚滚,翻滚了一路。

这河水,帮她穿越了千年时光,来到这个恍若梦境的古代?

小夏转头看出了马车外。

她感慨万千。

看着方才入住的驿站很快被甩在身后,被滚滚尘土遮挡在了土道的尽头。

小夏不免心中七上八下。

张夫人似乎自危不已,也不肯告诉她太多。

一行队伍,已然来到了这天苍地茫的郊野。

马车越走,夏沫央本是安静地看着沿途的风景,渐渐地,却是陡然提起了一颗心。

开始不忍直视起来。

这开阔的地方满是草野,若不是横七竖八的旗帜被焚烧后冒着烟,吸引了她的注意。

或许,小夏还不会发现那些远远地横陈在草丛里的是什么东西。

死尸!毁坏的战车!硝烟弥漫的痕迹。

残破的战旗被烧断了,咯吱作响便如此狼藉地被掉落在泥泞的草地里。

难闻的味道刺鼻,让人作呕。

哀鸿遍野,生灵涂炭。

小夏陡然僵滞了扶着窗棂的手,她探着头想要看得更清楚。

战死的人,死相各异。

她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死人。

如此场面,并不是吸引,却全然是因为太过惊悚而攫住了她的魂魄,连反应,都失了。

“公主,别看了!”

一把拉上这马车的窗帘子,奶妈把小夏拉了回来,让她不要半个身子都几乎探出了车外。

战场?!

他们往战场来了?

似乎不久前,这里刚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战事。

有人凯旋而归,有人,兵败垂成,或许,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这么一想,夏沫央终于坐不住了。

“奶妈,我们来做什么啊?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小夏问道。

她这才感到如临大敌,身陷险境。

胸口跳得厉害,想不通一个公主为何要亲上两兵交战的前线阵地。

第九章 求和

“公主,我们马上要入潼关了。公主啊,奶妈对不起您。除了谨遵旨意送您来这虎狼之巢穴,却是根本不敢带您逃走。奶妈没用!不过公主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不苟且偷生下去!陪着公主一起走!到了地下,奶妈还伺候您好不好?”

张夫人再也无法沉默下去。

像是忍耐到了极致,终于熬不住了,拉着淑歌公主的手哭着说道。

“啊?”小夏听了此番话,才知晓事情比她想得可能还要严重。

张夫人一路来神色憔悴,像是忍辱负重。

没想,却是和这淑歌公主一起来赴死的?!

小夏顿感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

她们到底是欲往何处,让奶妈这般视死如归?

还没等夏沫央冷静下来,问出个子丑寅卯,理出些思绪。

这公主的前行仪仗却是突然间被阻滞了。

车夫也是措手不及,勒住缰绳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停住了马车。

这一下很是急促地勒马停顿,让车内的小夏和张夫人都重重踉跄了身躯。

是谁,把她们的马车都逼停了?!

公主的随行队伍也无预料到这突变的状况,周遭起了一阵嘈杂。

小夏透过这摇晃的马车帘子往外悄悄看去。

他们的马车队伍已然越过了那一片硝烟未散的战场,如今被一群突然冒出的铠甲骑兵给重重包围起来。

拉着车子的马儿都受惊嘶鸣,高抬前肢急急踢打着地面。

这让马车内的夏沫央和奶妈身子不住颤抖着,东倒西歪踉跄撞在了车厢壁上!

“来者何人?!”外面白光道道,是那些骁兵手中的兵器发出的寒光。

门帘被风吹得瑟瑟颤动,漏进来的寒风凛凛,格外让人发凉。

这里,好大的杀气。

“将军饶命!饶命!我们是梁国国君派出的求和使节!”

没等夏沫央她们出了马车,外面,有人大声回复道。

使节?

夏沫央后背寒了寒,这车队除了她这么个公主,真是没见过其他的珍贵物件,怎么求和?!

“梁国人?呵呵,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潼关,数月前就被我们大秦给占了嘛?!求和,拿什么求和!!”

这骑在骠骑上的将军质问声犹如洪钟,捶得夏沫央耳膜生疼。

“哈哈哈!”

而那彪悍的骁将一发问,他的手下骑兵也齐齐哄堂大笑,尽数嘲笑着他们这些羊入虎口的弱者。

是啊,凭什么求和?

小夏浑身有点发凉,瑟瑟发抖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朝哪代,可是,不论哪朝哪代,这战场上,便都是强者勇士冲锋陷阵的地方。

淑歌公主这么个弱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算是哪门子的公主?

难道,便是不被父皇疼爱,就可如此犹如刀俎上的鱼肉,被硬生生推到了这千军万马前?

想她夏沫央文不成,武不就。

这淑歌公主更是体态娇弱,绝非身怀武功的女中豪杰。

看着这纤细手腕,削葱般的玉指。

身子骨都还没长成呢,怎么就要直面这外面的豺狼虎豹了?

夏沫央苦笑。

公主这身形,怕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弱柳之躯,一阵风吹过,都能踉跄。。。。。。

“这,这马车里有我大梁的淑歌公主!我国国君,期望宇文将军能笑纳!结我两国的秦晋之好!!化干戈为玉帛!”

一声大呼,这马车外的使节极尽谄媚地说明来意。

这下,场面倒是安静。

夏沫央都噤若寒蝉,身子不由发颤。

原来此次车马劳顿,不远千里却是为了将她这个所谓的公主双手奉上!

她便是可悲的求和礼物,便这样呈现于敌将之前,来示好求饶?!

“啊哈哈哈哈!公主?淑歌公主?!快让本将看看公主在哪里呢!没想到这梁国的皇帝如此识得大体,哈哈哈!”

噩梦般的笑声。

夏沫央觉得头皮正在发麻。

她瑟瑟发抖间,紧张地顿时五内翻腾,几欲作呕。

她这哪里是公主?!

便只是祭台上的待宰羔羊。

原来如此,所以淑歌公主才会如此自寻死路!

国难当头,却被父皇和家人推到了这两军交战的前沿,用她的身体,换什么忍辱负重的国泰民安?!

该死!

愤恨交加,夏沫央咬着唇,白了脸色。

可是,她除了这样一动不动坐在马车里,她还能干什么?!

要逃走,却也已经晚了。

第十章 潼关

突然,这马车的门帘随着一道刺目的寒光被挑了起来。

夏沫央吓得猛地一下睁大了眼睛,与一个满脸横肉的外族男子打了个照面。

那人眼神淫邪,随即嘴上还勾上了让人作恶的微笑。

他手里的钢刀挑开门帘,抵在了马车门框上,让小夏怔了怔身躯,无法动弹。

此情此景,将夏沫央这辈子加起来的恐惧感都碾压了。

她,或许也该学着淑歌公主死了算了。

“哈哈哈,不错啊!江南的女子便是独有韵味!带走!全部拉入军营之中看管起来,等宇文将军回来发落!”

那马车外的男人大喝道。

还没等夏沫央说出半句话来,这马车的帘子便是又被放了下来。

她知道真相,眼前都黑了一阵。

可耳畔,却是更加急促的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响起。

马车碾压过护城河上的桥面,在咯吱咯吱不断上下颠簸。

前方是重重的大门开启的声响。

小夏急急撩开窗帘探头看去。

这一下,倒是真的被震慑在当场。

这便是潼关?!

好是巍峨雄浑的城关!

城门是吊门,正被城墙上的好多个士兵,拉着绳索慢慢拉起。

这巨大的缓缓开启城门的声音,震耳欲聋。

更像是一只猛兽张开了大嘴,将夏沫央所在的马车给一口吞了进去!

潼关青砖城墙有十几丈高。

左右两面皆是凹凸起伏的犹如猛兽獠牙的垛口。

还有闸楼,箭楼鳞次栉比,高高耸立。

小夏抬头一望,那关楼上的箭窗便是黑洞洞地犹如猛兽双目,看似云淡风轻,其实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弩箭正对着入了关内的梁国车队。

城楼上,每隔三步便是全副武装,身披盔胄的秦国士兵。

他们手持长戟,迎着城门上的萧索狂风,犹如钢铁锻造,巍然不动。

旌旗招展,武器上的槊幡也满是张狂地飘扬。

与那后方的苍穹合为一体,巍峨磅礴,气吞山河。

战旗上面刺绣了大大的一个秦字,遒劲雄浑,龙飞凤舞。在风中似乎腾空而起的苍龙,盘于其上,乘风欲要扶摇直上九万里,直冲云霄。

书满这秦国浩荡霸气,赫赫威风。

睥睨天下,王者之风。

立于这铁桶金城的城墙上,定是俯瞰众生小。

秦人未动一兵一卒,可此番气势如虹,已然能威慑入关之人。

不战而屈人之兵。

周遭明明是重军压阵,可却鸦雀无声。

让夏沫央连害怕都忘记,全然被震慑其中。

这里,是真正的战场!

她在驿站所看到的梁国士兵的阵仗,如何与这虎狼之师的秦国相提并论?

所向披靡,横扫千军。

不过看着这铜墙铁壁的潼关,夏沫央的脑海里就浮上了这般的念头。

羊入虎口。

她和奶妈两个便是死了,也不够塞这虎狼之师的牙缝的。

奶妈也是害怕地浑身汗毛倒竖。

已经入了潼关了,背后的大门又被缓缓放下。

看着这些虎背熊腰,一身森寒铁甲的秦国士兵跟在马车旁,奶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了一盒小东西,哭丧着脸,小声与夏沫央耳语道:

“奶妈会陪着你的,别害怕啊公主!秦人粗蛮,要做什么你尽量顺着那宇文珩。千万不要任性,也千万不要抵抗!奶妈知道你怕疼,这药,你抹在私处,说不定能减少你的很多痛苦!公主?快拿着。”

说完,奶妈居然把这一盒子药塞到了失神的夏沫央的手中。

“什么?”

奶妈这么一说,丝毫没让夏沫央放松了神经。

反而,更加感觉上了绞刑台一般。

只待绳套一紧,她便会完蛋!

看了看药,又看了看奶妈。

夏沫央用了很久才回过神,反应过来奶妈这是在教她什么!!

堂堂公主居然真是要用这尚未长成的身躯去献媚于秦国的敌将?!

呵。还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连那猪狗都不如!

夏沫央苦笑,眼泪都快控制不住。

她守身如玉那么多年,可不是为了来这种惨无人道的世上,给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混账玩乐消遣的!

义愤填膺,小夏一时间被气得风中凌乱,都不知道该如何表情,失了该有的反应。

脑中,排山倒海,一片狼藉。

还没等夏沫央想到脱身之策,马车不多会就入了军营之中,停住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全然让小夏手足无措。

门帘挑开,便是有手握利器的兵士将她们两个重重拉了下来。

脚刚落地,小夏却是被两个秦军架住了胳膊,身不由己快速拉离了这马车。

小夏挣扎了两下,可是螳臂当车,完全无用。

这是要做什么?

小夏被吓坏了,她一脸惊惶看向了身后的奶妈,在此处除了奶妈对她好也无人可求救了。

于是只是直觉地扭头过去喊道:

“奶妈,奶妈救我!!!”

夏沫央事到临头,哪里会不害怕?不断踢打着悬空的双脚,不住往回喊道。

“你们带公主去哪里?我要陪着她,我要陪着她!”

夏沫央一番挣扎,双脚终于落地了,可却是被两个士兵大力地拖走,这军营的泥地上,被她的足尖拖出了长长的一道痕迹。

求救也没用。

奶妈哪里还能帮得到她?

她也被人钳制住了,只能这样爱莫能助地留在原地。

看着这淑歌公主越走越远,心如刀割。没想一入军营,居然这便是要把她们分开了!

夏沫央像是去赴刑场,撕心裂肺叫着。

可是环视四周。

看着这周遭的军帐林立,哨岗环绕。

战马骠骑铁蹄哒哒,从口鼻处喷着热气。

秦兵的弯刀森寒,一派凛冽杀气。

又突然噤若寒蝉,没了勇气。

她怕死啊!

她也不想死。。。。。。

这里好像没人能救她,这方处境,变化得实在太快,便是好像惊涛骇浪已经把小夏一头打晕。

她不过是漩涡之中的破碎木屑,便这样身不由己地被两个骁兵给一路架走了。

她不知所措,回头看到奶妈也被人带走不见了。

脚尖拖行在这砂砾的地面。

犹如是被拖去宰杀的羔羊,身不由己,无力反抗。

“进去!”一声重响,夏沫央便如此被重重推入了一个暗沉的大帐蓬里。

她一个趔趄便跌倒在了地上,手好疼,还破了皮。

抬头,这帐篷里却还有其他人。

而周围的几个女子,也呆呆看着她。

看她摔了一跤,也没人上前搀扶夏沫央,便只是自顾自躲远了一些。

小夏看了看她们,一个个锦衣华服,竟然也不是什么贫寒出身。

本以为是被扔到了战俘营,看来却并非如此。

夏沫央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很是局促地颤巍巍站起身子。

以为这些人会和她说说话。

可旁边的女子也很是警惕地看着她,眼神中并没有什么善意。

却是对她细细打量,好像在做着攀比。

“诶?这是咱们攻克潼关,挥兵南下后,江南诸国送来的第几个女子了?哈哈哈,要我说,这些美人儿都该留下!元帅大人若是怕忙不过来,可以送给我们啊!”

外面,传来这淫邪的大笑。

原来,这些女子都是被当做筹码,由南方小国送来向那宇文珩讨好献媚的啊!!

这同样遭遇的女子,竟然也不是她一个?!

夏沫苦笑。

同是天涯沦落人,可为何看不到这些女子眼中的惺惺相惜?

第十一章 贡女

“将军,这些贡女可真是让人眼馋!听说还有梁国公主?”

“是啊!哈哈,那梁国皇帝听闻我元帅所向披靡的威名,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了。

怕是坐立不安,坐拥江南最为富庶之地,便是晚上都睡不好觉了吧!!居然把皇族公主都送来了!啧啧,我们元帅好艳福!”

这嘲讽戏虐的声音让夏沫央不禁颤抖了一下,他们在说她。

“哈哈哈,南人懦弱无能,不把那娇滴滴的公主献出来,还能如何呢?!”

“是啊是啊!他们除了送女人到咱们元帅的床上,便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哈哈哈哈!”

如此一说,外面皆是起哄和闹腾的声响。

那些骂骂咧咧的秦人竟是说着下流的话,不堪入耳,让夏沫央的脸和手掌心一般,皆像是灼痛着,抬不起头来

即便夏沫央才到这个世上。

她才刚刚当了这个倒了血霉的淑歌公主。

可是远远近近听着那些战将的嘲笑和辱骂,她没来由地挺直了脊梁。

她感到了空前绝后的耻辱感。

这种耻辱让她抖擞了精神,又僵了身子骨,眼神,也不觉倔强起来。

然而,她能做什么?

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晓。

就算她义愤填膺,就算她愤懑难当。

纵然一身傲骨正气,可她夏沫央能做什么?

只能如芒刺在背,噤若寒蝉。拳头捏得很紧,然而无计可施。

便眼睁睁看着这些张狂的秦人在大帐外面骂骂咧咧,口吐秽语。

肆意亵渎着这淑歌公主的母国,毫无忌惮。

她根本没在梁国生活过,却不难想象这淑歌公主的父皇是个如何的人物。

荒淫无道,欺软怕硬,如此没有骨气!

这阻拦外敌铁蹄,挽救山河破碎的重担真能由她的一具娇弱身躯挑起,力挽狂澜?

环顾周围,淑歌长得不差。

今日更是精心打扮。

可是。。。。。。如今大势在这秦国手中,在那宇文珩的手里。

所以,各方献给这大将军的美女,哪个,又比夏沫央逊色呢?

甚至,这身无二两肉的夏沫央,才是最为不起眼的那个。

“呵。没想到梁国如此富庶,却是把公主都送到了宇文大将军的床榻上!”

有一容貌艳丽的女子抱臂,很是怜悯地看着夏沫央。

这便是把营帐外的喧嚣声都听了个仔细。知晓了夏沫央的身份。

夏沫央眼神一挑,凛然迎上。

大家半斤八两,为什么不能同仇敌忾,却还要互相踩踏一脚?

看这大梁公主气势不弱,那几个看她好戏的女子便觉得没趣。

飞着白眼,很是不屑的模样。

还是从她们中间出来一个清秀模样的标致人物,与夏沫央好声好气地说话。

“公主,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都到了这儿,便该守望相助。我叫翎儿,是魏国的公主。”

“什么?”夏沫央很是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头。

这里,居然还有另一位公主?

似是看出了这眼神里的错愕,那翎儿公主小声与她解释道:

“我是为了和亲从皇族分家里挑出来的公主,只是事到临头才有这个身份罢了。公主你呢?”

翎儿好奇看向夏沫央。

。。。。一阵沉默。

她不知道。

她是那梁国皇帝亲生的女儿吗?

或许不是。

哪个做爹的这般狠心?

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夏沫央没回答她。却是扭头看向了旁侧的女子们。

那翎儿公主似乎看出了夏沫央的疑惑,与她一一介绍道:

“她们也都是来向宇文大将军求和的贡女。分别是龟兹,凉国,赵国,燕国,陈国和渠勒的公主们。”

“不,我便只是个歌舞伎。国王说我国色天香,定能迷倒那宇文珩成我裙下之臣,所以,便封我为公主,来了此处。”

之前很是凛然的那妖艳女子居然直言不讳道。

照着翎儿的说法,她是龟兹国的贡女。

夏沫央看着她,真是体态轻盈,身材曼妙。有了公主的名头,在她们中间艳压群芳。

可笑,荒唐!

这秦国当真厉害到了如此田地?

不过兵马占据关口虎视眈眈,这般多的国家便争相恐后,不想着合纵连横,却是都献出了美色诱惑?

可想而知,这什么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定是獐头鼠目,性子卑劣的渔色之徒!

小夏愤愤想到。

第十二章 嗜好

环顾四周。

夏沫央知晓了彼此的身份,对自个儿的处境也了解了许多。

这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伸头缩头看来都是结结实实的一刀。

倏然想到奶妈方才塞给她的药膏,不觉心中苦笑。

真是荒唐,她现在可仰仗的可保命的似乎真的只有那一罐子药了。

但愿她蒲柳之姿,别被看上。。。。。

突然,帐篷的帘子撩动,一群手握利器的突厥兵鱼贯而入。

那个满脸横肉的突厥大将又进来了,不怀好意看着她们,身后,有数个脸色肃穆的女官进来,目光如炬逼视着贡女。

看她们衣着体面,神态傲慢,便应该是秦国皇宫里的女官。

“你们,乖乖听女官们的安排。不许抵抗,不许闹,有谁不服管教的,本将军的弯刀等着你们!”

那人很是耀武扬威的将手兵器举起,还杂耍般换了个手提起。

就这么寒光一闪的刹那,便让在场女子无不缩了脑袋,自危不已。

这般威吓,有谁还敢反抗?

便如一群牛羊,被拴住了鼻子乖乖跟着便好了。

十来个贡女被分成了四个女官管教。

而那翎儿公主和夏沫央一处,也算是有个照应了。

七兜八转,离着那杀气腾腾,潇潇的兵戈操练声远了些。

小夏发现自己入了个可沐浴的矮帐内。

“元帅晚上便回来了。速速沐浴更衣,不得有误。记得,这袍子里不准穿亵衣亵裤。”

说完,那上了年纪的女官很是麻木地一笑,让夏沫央全身一凛。

什么?

不准穿内衣?

浑身起了寒颤,夏沫央一下变了脸色僵滞在那里。

敢情这还不是普通的好色之徒,却是有些变态嗜好的鬼畜!

“果然啊,宇文大将军很是喜欢身材好的女子。”

翎儿却漫不经心说道。

似乎早就知晓,面上,竟然还有些窃喜。

夏沫央很是奇怪地看向了她。

不看还好,一看,已经被秦国侍女剥了衣裳的夏沫央吓了一跳。

好丰满!

她方才怎么没看出来!

小夏脸一红,别过头去。

这魏国公主凹凸有致,与那纤细的脸蛋儿浑然不同。

她沐浴间也是昂首挺胸,对自己的身体非常自信和骄傲。

。。。。。。

小夏做不到。

她和林嘉阳谈了那么多年的恋爱,却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因为她说自己得把初夜留到新婚的那晚。

这般珍视,当然是对男友的考验,也是对自己的原则。

可不想,她最重视的东西,没交到最爱的林嘉阳的手里,却是这般成了这变态将军的手中亵玩之物?

何等讽刺!

她的这具身体很是瘦削。没什么好瞧的。

也不甘心这般受辱,看着魏国公主很是大方地从水里出来,就挂空披上了长袍,小夏的手指还是偷偷够向了脚边的小衫。。。。。。

“干什么?你是不怕死的吗?”

那女官却一点不好糊弄,用脚踩住了那件地上的亵衣,横着眼睛问道。

这营帐里的气氛一下凝滞起来。

森寒而又冰凉。

这里的威胁不是威胁。

却是随时随地都会实现的死亡预言。

夏沫央抬头看了眼那神色狰狞的女官,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欠了欠身子求情道:

“本公主身形佝偻,骨瘦如柴,不敢丢人现眼。”

小夏说道。

“呵。你们梁国的国君有胆量把你送到宇文大将军的面前,便也不必自谦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大将军看了,自有定夺。。。。。。”

那女官很是阴森地和夏沫央耳语道。

小夏的身子一凉,被套上了那轻飘飘的外袍,便如此脚下生风,汗毛倒竖。

听闻以前隋炀帝杨广便是如此的人物。

宫中侍女不准着亵裤,可供他随意玩弄寻欢。

没想到,她夏沫央千方百计寻着活路,却落到了这样的禽兽手中。

那凤凰泪的石灵难道是怨气难平,非整死她不可?

一时间心念成灰。

她怎么会沦落成这样?

漫漫岁月,她要死在这千年前的异国他乡?

第十三章 元帅营帐

身着薄衫,心惊胆寒。

贡女只许再着一件大氅在外压着裙角,便被赶出营帐。

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这一片草原暗了下来。

突厥兵如今旗开得胜,势如破竹。

很是肆意张狂。

篝火大片地点了起来。

有突厥歌姬载歌载舞,围着那篝火犒劳着这虎狼之师。

到处充斥士兵豪放张狂的大笑,还有身着罗裙的舞姬翩翩起舞。

他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竟敢守着关口这般嚣张!

看来,敌强我弱,形势很是明显。

这秦国杀气腾腾,挥兵南下,没把江南诸国的武力放在眼中。

可悲,可恨!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国耻便如此直接地投射在她夏沫央的身上。

她这躯体,在这轻飘飘的衣袍下正瑟瑟发抖,汗毛直竖。

每走一步都想赶紧逃离这地狱一般的地方。

可是。。。。。。她逃走必死无疑。

或许,死状更为凄凉些也不一定。

夏沫央犹如牲口,被那手持弯刀,目露邪光的士兵给赶到了一处大帐前。

这军帐才是威风八面。

朱红门帘,上刻玄鸟图案。

这便是元帅营帐了,里面的,该是那宇文珩。。。。。。

“进去!”门口的士兵挥了挥弯刀,把夏沫央和翎儿一起赶了进去。

小夏的视线模糊了一阵,该是太过紧张所致。

晃了晃脑袋,看到这营帐里居然还有别的贡女。

他们也都沐浴更衣了一番。

大约,这衣袍底下与她一般,根本是一丝不挂,不着寸缕。

只是,一共十个人,两三人一组便是被分成了不同的着装颜色。

小夏和翎儿是一身白色,而那龟兹的舞女和另两个贡女则是着玄色黑衣。

还有其他的女子分别着青色和红色。

这番用心,夏沫央直觉地作呕,也没看出这变态将军的别出心裁来。

她们全都是他的手中玩物。

任意亵玩和处置的对象。

只不过这么一想,夏沫央便更加绷紧了心弦。

“参见元帅!”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听闻门外侍卫如此请安,连着在营帐内看守她们的秦国将士都肃然起敬,恭敬低头行礼起来。

夏沫央知晓是那变态回来了,头皮一麻,膝盖都发软。

正好,其他国的贡女们都已然跪倒在了地上,所以,夏沫央这吓破胆的举动,倒也成了顺理成章。

营帐内的人都分开两边,自觉为那进来的人物让开一条道儿。

小夏不敢抬头。

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比死还恐惧的是,自己的性命,便如此草草地被捏在了一个杀人不眨眼,还猎艳成性的魔头手里。

她应该找不到那凤凰泪的主人就要归西了。

早知道如此,她逞什么强?

夏沫央悔到肠子青。

她站在贡女的最后一排,只知道那个杀将宇文珩穿过一众人,一步步越过她们而去。

落座在那上方的元帅椅上,倒也没用觊觎的目光打量她们任何人。

“禀报元帅,这些女子,便是龟兹,凉国,赵国,燕国,陈国,渠勒,还有梁国送来的公主。”

有一个将士和这上方的宇文珩禀报道。

。。。。。。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夏沫央不敢抬头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空气里的沉寂,对她来说是巨大的心理阴影。

正要抬头偷偷打量,却听到闷闷的声音好像隔着什么东西传来。

“公主?呵呵,不过就是区区贡女!美女和金银,江南那些皇帝,便也想不出第三种求饶的法子了!”

这说话的便是宇文珩了?

夏沫央不觉更是奇怪,这声音听起来真是古怪!

“抬起头来!让元帅大人瞧瞧。”

秦国的女官神色凛冽,与下跪的她们命道。

第十四章 献媚

自然是本能的求生欲让夏沫央抬起了头颅。

幸好,她躲在最后面。

眼神越过了前面几人的身影,终于看到了这秦国元帅的庐山真面目。

。。。。。。

大约帐中的贡女谁都没想到,这宇文珩竟然会脸带鬼面出现在这营帐之中。

一时间,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禁疑惑起来。

夏沫央也是震楞,这杀戮成性,又性好渔色的家伙真是长得如此丑陋,连着脸都不敢露了出来?

她只觉这宇文珩应该很是高大。

却也不像押解他们的突厥大将那般虎背熊腰。

盔甲森然,这人铠甲的腰际和肩膀两侧,都是那狰面獠牙的兽纹图腾。

小夏估摸着,这人的真面目该和这獠牙图腾差不多,所以才这般故作神秘,回了营帐都不露真面。

如此一想,噤若寒蝉,只觉那两道阴鸷视线从面甲后面透了出来。

扫视着周遭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都出去吧。”

宇文珩突然发话。

当然,这寥寥数语不是对着她们这些上了祭台的羔羊说的。

而是让那些碍事的士兵和嬷嬷都赶紧出去。

拱手领命,那些突厥大汉都出去了。

小夏也想溜之大吉。

可看到帐篷外,有手持森寒兵戟的士兵把手。

这营帐内,便成了这宇文珩寻欢作乐的私密场所。

她怕是寸步难行。

咋舌,小夏缩了头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镇定了神色,却突然听到那鬼面之人突然发话道:

“转过身去,把衣袍脱了。”

啊?!

声线鬼祟,这命令更是让人猝不及防,浑身发颤!

顿时小夏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真是个禽兽!!

不止小夏,其他的贡女听到这命令也是倏然白了脸色。

脑海里倏然出现的都是这禽兽欲要逞凶的画面,哪个不是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而那翎儿却是不满意地冷哼了一声。

后背?

母国调教她的女官和她说过,听说这宇文珩有这癖好,每次都只会找一个最顺眼的女子服侍。

他似乎爱女子的身材多过美貌,可不想,却是喜欢女人的腰身后背?

而她的优点,可在身前那波涛汹涌。

翎儿撇了撇嘴。

有些不服气。

可没等其他人对这禽兽的命令回过神。

突然,这营帐里很是突兀地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这清脆的声音便是在这沉闷的空间里,起了悠扬而又轻快的节奏。

小夏也好奇啊,抬头一看,这打着节拍的铃铛声却是从那一身玄衣,身材高挑的龟兹贡女那儿传出的。

她在婀娜起舞?!

这铃铛是从她的手腕和脚踝处所佩戴的链子上发出来的。

。。。。。。

真是大胆!也没得那宇文珩的命令,那龟兹贡女便是擅自出列。

她翻飞着身躯旋转,烟视媚行。

朝着那目标人物抛出媚眼后,已然旋转着靠拢那戴着鬼面的宇文珩!

龟兹国王会将她送来,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小夏只能说,这舞姿让人目不转睛,她这害怕到极致的人都被摄住了心神。

虽说这舞蹈露骨了些,可也非常有那轻灵的艺术感。

哪怕知晓是何处境,这衣服下面又是如何的风光。

可她从一个女性的角度看,不带任何有色的目光,这西域的贡女的确是国宝级的舞者。

她面容妖艳,身段火辣。

腰肢如同春风中的杨柳柔软扭动,裸足点地,犹如翩然而至的蝴蝶飞舞向了那个座上元帅。

哪怕那个元帅用鬼面遮脸,一身盔胄发出森寒冷光。

可这完全不影响那贡女的舞蹈和发挥。

近了,她勾魂摄魄轻启唇角,玉臂一勾,便是揽住了那人的肩膀。

也不管面前的杀将是如何的修罗威名,一身肃杀气场。

这舞姬自信十足,高扬着下巴勾笑,气场中带着舍我其谁的艳压群芳。

小夏早已经看花了眼睛,她都想鼓掌了。

这女子好胆量,也的确是有那底气满脸倨傲。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居然还能色诱这宇文珩,便是让胆寒颤栗的小夏佩服至极,钦佩不已。

她以为这便是美人计中那勾魂摄魄的极限了。

不想,那女子居然在周旁人的倒抽凉气中,一抬腿,把自己的一条雪白匀称的长腿搭在了那宇文珩的身侧。

轰地一下,小夏脸红得快要滴血。

那袍裾被分开两边,从小夏的角度看,朦朦胧胧,然而近在咫尺的那禽兽元帅,估计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元帅~看什么后背啊!阿萝的腿,不好看吗?”

在夏沫央的瞠目结舌中,那龟兹贡女眉眼放电,手指,缓缓勾向了那宇文珩的下颚。

她想要摘了那宇文珩的面具,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第十五章 衣袍落地

小夏看着这舞姬胆大包天,而又的确让人为之倾倒的勾魂动作。

觉着这面具后面的狰狞面目该是藏不住了。

有谁会拒绝这样的一位绝色美人的央求?

别说面具,丢盔弃甲,便也是在这场调情的较量之下输得心甘情愿吧!

理应被收服。

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销魂尤物?

可出乎意料地,那宇文珩却猛地捏住了这名为阿萝的舞姬的手,抬头像是在盯着她。

夏沫央没看清楚那眼神究竟如何,可是,那笑靥如花的阿萝却突然凝滞了神色。

像是起了惊慌。

本以为宇文珩在如此美色诱惑之下,定是会把持不住。

连着这龟兹国的舞姬都满心如此期待着,这秦国杀将定会起了那不能自抑的回应和疯狂。

犹如天雷勾了地火。

让这宇文珩成了她的裙下之臣,理所应当。

可是,这男人却猛地把这舞姬重重一推,非但没有勾手把她带入怀中,反而将这妖娆的妖精般的身姿给推出了自己的怀抱。

阿萝一下慌了神色。

她修长的腿也从那元帅宝座的上面跌了下来。

一下趔趄身躯,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身重甲的男人,可是,只感到了面具后面透来的冰凉眼光。

对视间,便再也不敢上前投怀送抱了。

这急转直下的情状,让其他的女子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夏更是纳闷了。

这宇文珩不是色中恶鬼吗?

怎么可能会对这龟兹公主的邀宠无动于衷?

这一场好戏看完,小夏才发觉,这宇文珩不止是不敢露脸,他居然还戴着厚重的手套。

虽然说是在戎马倥偬的沙场阵前,可是,这人真是诡异古怪!

小夏的后背汗毛竖得更高。

他这实打实是个变态。召唤了如此多的贡女来自己的营帐取乐玩弄。

可是,既不显露真面,也不摘了手套。

他在找什么?

只觉头顶上,有那阴冷的视线在她们身上横扫。

原来,这龟兹国的贡女却还不是她的目标。

呵。

小夏突然听到了一声嗤笑声。

竟然是这魏国来的翎儿公主!

她要干什么?

还没等夏沫央想明白,可这小家碧玉的翎儿已然上前走了两步。

众目睽睽,只听那好像风儿掀开花瓣的声音,这魏国公主身上的衣袍倏然滑落。

伴随着夏沫央的抽气声,这胴体,如此曼妙,犹如盛开的花苞,这般不慌不忙,将所有的美丽绽放。。。。。。

时间好像凝固住了。

小夏眼睛直直盯着那魏国公主的背影。

她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看这龟兹贡女和魏国翎儿都是自告奋勇抢先一步。

其他的数位贡女居然也像是想明白了她们此刻站在这里的目的。

营帐内,一下有了那络绎不绝的衣袍落地的声音。

除了小夏,其他人都如此顺服地脱了衣裳,宽衣解带后却并没有转身。

直直迎着上方的男子,便这样,任由面前的男人将自己的身体一览无遗。

愕然,失措。

原来在这里,不会用自身美色来为母国博弈的人,只有她淑歌公主了!

不,要是原来的公主,她可能也会乖乖照做的。

可是,她是夏沫央啊!

张口结舌,她发现自己都忘了自己该如何动作。

而那上方好像验货的宇文珩,却那么冷漠地勾了勾手指。

这些贡女便是全然恭顺地转过了身去,把后背对着这个禽兽将军。

这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夏沫央。

“诶?”小夏魂飞魄散。

她的指尖都在不可自制地哆嗦。

她发现,那宇文珩也正在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因为她是这个帐篷里,唯一还穿着衣裳的女子。

第十六章 以退为进

“淑歌,衣服啊!”

看夏沫央好像已经僵住了,那翎儿和她使着眼色,压低了嗓门知会道。

这宇文珩冒犯不得,她们不都是为了讨这秦国第一大将欢心而来了这里?

这梁国公主如此愣头愣脑不识时务的模样,怕是到时候求和不成激怒了这秦国大元帅!

夏沫央听到这翎儿在叫她了,她也知道自己应该顺服才对。

可是她看着这么多具一丝不挂的女子身躯,早已经面无血色,浑身僵住了失了反应。

让她脱衣服也这般赤条条站这里?

她不要。。。。。。

如此场面一派荒诞,刺目地让她不能直视。

更何况,这里还有个男人目不斜视看着她们!

这的确不是要杀头,也不是要她的性命。

然而,夏沫央可不是自小学着三从四德男子是天的女人。

这事情,就像是小夏的底线,是她万不能承受之重。

明明怕得要死,她也很想继续活下去。

可是,让她和这些女子一般,如此作践自己,这似乎,办不到啊!

要活命,还是要自尊?

往常的夏沫央定然选择前者。

然而今天,看着这好像鬼煞一般的宇文珩,夏沫央却一下长了骨气。

她本能地摇了摇头。

拒绝。

便在如此多贡女的注视下,把手捏紧了自己的衣袍腰带,绝对不想妥协。

她是中了邪了,可还是毅然决然。

她守了那么多年的身子,林嘉阳都没给。

怎么能成了别人手里随意亵玩的取乐之物?

别逼她,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或许是小夏脸上倏然变化的神色,让那宇文珩都始料未及。

他面具后面的眼神起了波澜。

“你们都退下,你,过来!”

夏沫央哪怕把下巴快贴到了自己的前胸,可这声发令,她却还是听得那么清晰。

周围,是一阵意义不明,暗流汹涌的沉寂。

没想到,今晚留下的却是这不起眼的梁国公主!

这欲拒还迎的手段,她们怎么没想出来?!

龟兹贡女恼羞成怒,一下捡起了地上的衣袍,裹紧了身躯,从小夏面前走了出去。

她们狠狠瞪了她一眼。

让麻木的小夏更加失了反应。

翎儿神色也是不悦。

她来潼关之前,已然由着女官调教了好几个月。

知晓这宇文珩的一切喜好,也明白他的行事作风。

可是没想到,她却输给了这样的淑歌公主!!

失策,失策!

淑歌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高明!

营帐内的贡女都已经穿上衣服陆续走出。

剩下的,就只剩下夏沫央,和那几步外的宇文珩。

夏沫央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怎么把自己搞到了如此地步?

这不对啊!为什么她们都走了?

小夏的脑袋一片空白。

还没等她想出应对之策,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男人的战靴。

“啊!!”本能反应,夏沫央似乎是走夜路撞到了鬼,一股脑就是退后了开去。

可是,在宇文珩的眼里,这女子的反应,大约是别开生面的你追我逐的游戏。

只一下伸出了手,便把这弱柳扶风的身躯捉回了自己的怀抱里。

二话不说,夏沫央只感到自己的身躯被高高悬空提起。

还没等她从这高大男子的肩头挣扎下来,却已经被一把扔在了床榻之上。

这营帐里,竟然有张很是大的软榻。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吓得夏沫央眼泪横流。

死命挣扎中才知道,她方才的气势根本是异想天开,不知者无畏。

如山般的身影压下,让她动弹不得!

这身后男人只用了一只手,便把她的双手擒在了头顶。

另一手,解着她的衣袍!

这衣裳本就是虚挂着,哪里经得住什么撕扯。

感到了那戴着手套的手摩挲在自己的皮肤上,一声凄厉的惨绝人寰的尖叫,便这样不期然地刺破了这秦军军营的上空。

。。。。。。

第十七章 殊死搏斗

夜色已深。

篝火照红烤肉吃酒的士兵的脸,染红了那些突厥舞女的罗裙。

可平地一声鬼哭狼嚎的女子尖叫炸响,听得四下寂静,都震楞了神色。

便是让这一切饮酒作乐,舞乐鼓声噶然而停。

。。。。。。

秦国士兵们面面相觑,万马齐喑不禁齐齐回望瞩目过去。

只见那元帅大帐的布帘上,赫然入目的是那透着悱恻缠绵的两具交缠身影。

因为灯盏映照而透出的投影便是格外靡靡香艳。

那上面的健硕身影便是全然覆身在娇小身躯上,不费吹灰之力将那女子笼于身下。

那纤细的女子四肢不住挣扎挥动着。

可却全然无力抵抗,不过是弄巧成拙更加贴合地交缠了四肢,犹如藤蔓攀附只能婉转承欢。

若隐若现的激烈,便是隔着老远都勾得这些虎狼般的塞外男子热血沸腾。

众兵士不禁都邪笑开了,带着心照不宣的贪婪和恍然大悟。

“咱们的战神好生厉害!便是在战场上都所向披靡,更别说治这小小的女子了!那孱弱的南国女子如何承受得了?啧啧,元帅怎么不多留几个在营帐里?”

一突厥将军满头小辫,手里拿着那半只羊腿咬着,大笑着揶揄道。

想想里面的景况,便是也按捺不住,随手勾了个舞姬入怀。

“哈哈哈哈!”

外面又恢复了一阵阵的狂笑舞乐之声。

似乎,夏沫央的嘶鸣尖叫便是让人无动于衷的插曲而已。

只有夏沫央知道,她此刻不能松口,一松口,定然是死路一条。

她便是那咬人的兔子,在那男子倾覆身子压下来之时,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宇文珩大概没想到,这梁国的女子狠辣至此,居然敢这般放肆!!

“松开!”宇文珩的大手捏住了夏沫央的脖颈。

可是夏沫央便是被逼到了绝境,她红了眼睛,抵住了力气就是不松口!

这一口咬得有多凶她不知道。

能咬断这人的喉咙便是最好!

嘴唇里,似乎尝到了让她作呕的血腥味道。

然而,这也算是殊死搏斗了。

她夏沫央要死,便也定要带着这变态一起去!

宇文珩事到如今哪里还会手软?

一扼这女子的喉头,手掌间真用了力气,一下便把纤弱的身下女子掐晕了过去。

可恶,她到底不是豺狼虎豹,不能一口咬断这宇文珩的脖子!!

小夏终于恨恨地两眼一黑失了知觉。

而宇文珩捂上了自己的脖子,直起身子来已经血流如注。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受这样的伤!

不禁开始正色瞧了这小女子一眼,够狠的!哪里像个柔情似水的江南女子!!

“大哥,你怎么了?”

在近处听到声响的宇文凛,便是觉得这景况不对。

一进来,便发现这三军统帅居然受伤了!

宇文珩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手居然很是及时地扯过那床上的被褥草草掩在了夏沫央身上。

其中缘由他自己都不得而知。

大约是这女子的衣衫早就被剥落了,横陈在床榻上甚是刺目。

“可恶,定然是这梁国派了细作来刺杀于您!让我将这女子抓到牢房言行拷问!”

宇文凛一看宇文珩脖子上的伤,便是气急败坏道。

可还没等他上前将那小夏从床榻上拖了下去,身后却是宇文珩的制止之声。

“不用。把她留下。”

宇文珩终于摘下了面具,他唇角勾着邪笑。

可惜,小夏完全昏了过去,她看不到这人的眉目如画,便说是倾国倾城,也不遑多让。

“大哥,你干什么啊?这女子你也敢留下?不怕他再行刺于你?”

宇文凛递上了擦血的帕子,还取来了伤药,很是不解地说道。

这可是好了,这秦国第一杀将何时却受过这样的伤?

还是被个小女娃给弄伤的,真看不出大哥是这样的风流性子!!

“你出去吧,我自己会包扎。还有,别对外宣扬。”

宇文珩用帕子捂上了自己头颈上的伤,关照道。

“啧,你定是为了那十二年前在周国皇宫结识的小宫女之故!哥,那女孩子肯定早死在周国皇宫的火灾中了!你何苦如此?或者,就让属下们带着那女孩的画像到处去找不就行了!搞得自己声名狼藉,诸国皆说你是渔色猎艳之徒。所以咱们一到了潼关,便是贪生怕死地送了这些贡女过来,乌烟瘴气!”

宇文凛为自己的大哥抱不平道。

他大哥需要女子,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怕是露出真面,光那长安城中等着被这大元帅宠幸的女子都能把元帅府前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第十八章 鬼迷心窍

“别废话了,这事我自己心中有数。不然,你还真以为我画张她的儿时模样,然后满天下地找她就能打听到下落?若我真说我宇文珩找一个背上有伤疤的女孩,那也不知道会害得多少女子身上添了疤痕!到时候,送到本将军面前的才是敌国细作。你看她,毫无章法,如同急红眼的兔子,哪里像是有备而来的刺客?”

宇文珩眼神一瞥,看向的是躺在床上的人事不知的夏沫央。

那宇文凛粗粗一想,才恍然大悟。

大哥说的也是在理,只是,这梁国的女子这般烈性,还狠狠咬了大哥一口。

真是让他气不顺!

“那看看吧,到底背上有没有伤!”宇文凛觉得这女子都躺在那里了,究竟是不是大哥寻找的那童年知己,一看便知。

可他刚大步上前,却被宇文珩伸手拦在了身前。

宇文凛一脸纳闷看向了大哥,他哥哥回瞪着他。

“出去!这儿没你的事。”那眼眸挑起犀利的光,显然不太高兴这兄弟的多加插手,无事生非。

“啧!看把你紧张的。身无二两肉的小丫头,你送我我还不要呢!”

宇文凛觉得他哥哥莫名其妙。

那些被他赶出营帐外的贡女才是燕瘦环肥各有千秋。

他会看上这种死丫头?

大哥真是鬼迷心窍!

宇文凛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晃荡了几步,然后转身就出了这元帅营帐。

留下宇文珩,和身后的那满脸泪痕,已经昏迷可仍然惊魂未定的夏沫央。

营帐里的灯火跳动着。

在夏沫央的脸上,投下了那一抹颀长身影。

那人伸出自己的手,拂去了她脸上的泪。

不知不觉,还带了些许几不可察的温柔。

不过是个梁国贡女。

宇文珩看着这女孩,觉得自己今日也是失了常性。

不像。

她们根本长得不像。

而且,这女孩才十五六岁,根本不可能是十二年前的夏儿。

可是不知道为何,一眼发现这躲在角落的女子,他便被攫住了目光。

她的眼神,这般特别,却是有着直达心扉的力量。

她们长得不像,可不知道为何,这情态,却是这般相像。

凛说的没错。

夏儿或许早就死了。

在那付之一炬的周国皇宫里。。。。。。

思绪倒转,一幕幕,一面面,流光似箭。

他宇文珩最痛苦,最不堪,也最为迷茫的岁月。

那人娇小的身影,虽是萤萤之火的微弱,却也是足够点亮他的心头。

然而,他却没能从周宫的大火中把她救了出来!

“可恶!”

宇文珩的大手狠狠敲打在了这床榻的边沿上,让夏沫央在昏沉中不禁皱紧了眉头,犹如惊弓之鸟。

宇文珩瞧着这梁国公主,心存侥幸情不自禁。

那男人美极,可倏然,在这斑驳的明暗交叠间,却轻启唇角。

倏然挂上了残酷的笑,眼神微微眯着,又是那样危险,让人心惊肉跳。

他犹如坠入凡尘的谪仙,可早已经被这世上的乌烟瘴气,尔虞我诈给染了斑驳痕迹。

不是纯粹的高洁,却是别样的残酷。

他说不清对这女孩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又觉得不一样。

或许,这梁国公主举手投足间会如此像他的夏儿,便也是一种缘分吧?

可惜,他如今,已然不会爱了。

“被本将军看上,也算是你的劫数难逃。若你不是我的夏儿,咬了本将军一口,我可会让你死去活来,后悔不迭!”

说完,那男人大手一拎夏沫央的藕臂,将她翻了个身。

这转背的刹那,那男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明明知道年龄不符,却还是那样期待着。

凝结了万般思绪的眸子里,果不其然还是浮上了失望的阴云。

第十九章 夏儿

不是她。

那裸背很是光洁,玉质肌肤,光滑的背部线条蜿蜒着,勾勒着女性独有的背脊至腰际的起伏线条。

宇文珩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他的眼睛满是喷薄的暗火。

这里面,有难以名状的本能,更有蕴藏在心底的怒气。

他一下拉掉了遮掩着小夏后腰的被褥,覆身而上。

那手,大力的扼住了身下女子的腰。

虽是粗鲁至极的动作,可却因为这将军的如缎长发垂落,与身下小夏的青丝亲昵纠缠于一处,而意外起了撩人的缱绻。

丝丝缠绕,既是粗犷,又有那难以言说的旖旎狂乱。

迷情间,这动作粗鲁,让昏迷中的夏沫央皱了皱眉头,直觉地感到难受。

她一呜咽,埋头在她肩颈的男人抬起了脸。

指尖抚着夏沫央的脸颊,眼中起了血丝,不禁喃喃道:

“夏儿?你真的死了吗?”

然而,小夏根本没有醒,她只是被这沉重的身躯压得喘不上气。

眼角还有那隐隐的泪水滑落,满脸都是那并不甘愿的悲伤。

。。。。。。

宇文珩皱紧了眉头,他负气。

吻,很是粗重地落在了夏沫央的脸上,颈上,胸前。。。。。。

好像狂风暴雨一般。

在这烛火摇动中,这逐渐安静下来的夜幕中,独独在这元帅营帐里,有了愈加粗重的呼吸。

小夏因为不适,不住呢喃着,好像在混沌里感到了灼人的滚烫和逼迫。

这地上,渐渐多了那男子扔下的笨重盔甲。

一件件如同褪下的伪装。

外袍,中衣。

这簌簌作响的衣物剥落声,在噼啪爆裂的烛火跳动间,格外挑动这方禁忌的秘色。

床榻上的情事正酣,身躯交缠。

修长的四肢交叠,犹如藤蔓抱木萦绕,奔腾热烈间,微风吹动烛光。

水色流光,晕染了并不该的情丝纷乱。

靡靡而香艳。

宇文珩的脸上,久违地染上了情念翻涌的惑人冶艳。

如同发狂的猛兽,他粗暴地啃噬着这纤细脖颈,一路朝下,在那酥胸上印染上花开的鲜嫩痕迹。

手套摘除,露出了纤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掌心摩挲着,熨帖在这触手生温的肌理之上。

又是愤懑,失望,同时也涌起难以克制的渴望。

似乎,这怀里的女子便是来宽慰他宇文珩的一帖良药。

她连着皱眉的倔强都这般与他脑海里的记忆相像。

可为何,却又不是夏儿?

体温,渐渐升腾。夏沫央早失了知觉,完全无力抗拒这人的缠绵。

只是这满脸的不甘不愿,这断断续续并不舒畅的闷哼,却让那男人在迷情间不经意瞥见,便猛地惊觉了心头理智。

突然,宇文珩在这千钧一发间,却支起了身子,离开了那冰肌玉骨的娇躯,满脸痛苦地坐在了床上。

他捏着自己的眉心。

就因为发现这女子痛苦的神态都像极了自己的夏儿,所以,他连心都软了。

看着那脸色很差的贡女,宇文珩站起身子,重新穿上了衣袍。

击掌,便从外面换来了女官。

“把她带下去,本将军日后要天天见到她。让她来我营帐内伺候!”

宇文珩发话。

“是!”

那女官盈盈拜了拜,还特意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小夏。

她额上鼻尖已经冒出了冷汗。

唇畔水润而红肿,身上,随意一瞥都是些不言而喻的痕迹。

在此刻的女官看来,都是被这元帅大人宠幸后的不堪重负之状。

这丫头可真好命!

看来,得带回去好好候着才行。

。。。。。。

一夜混沌,如坠深渊

嘶。

夏沫央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不太舒服的感觉而拉回了清醒。

已然第二日早上。

她猛地睁开眼睛,从床榻上支起了身子。

头疼欲裂,身子骨好像都折裂过一般。

环顾四周,那日的贡女都还在,只是看着夏沫央的眼神一言难尽,似乎有难以明说的深意。

“淑歌公主,你醒了?”

翎儿首先上前,还是那般亲切。

“我?我是。。。。。。”

夏沫央在长久的昏迷后有些回不过神。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想起来,她是怎么晕过去的!

。。。。。。

一时间脸色僵滞,她此刻是还活着?

那宇文珩没有杀了她吗?

她。。。。。。她活着回来了?

“呵,这小身板,伺候了秦国第一杀将大半夜,的确该累垮了!我们之中,只有淑歌公主得了大将军垂爱,真是可喜可贺,小瞧了你了!”

阿萝的确是不服气。

她看着夏沫央,真是不明白这宇文珩什么眼光!

“什么?伺候了大半夜,我。。。。。。”夏沫央完全懵住了。

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换洗过了。

她目光失了神采,一下死气沉沉。

还是失身了?她,被那禽兽给破了身子了?!

第二十章 真面目

劫数难逃。。。。。。

一觉醒来,却原来已经天崩地裂。

拼命保护的还是失去了。

她那么珍视的东西还是没保住。

哪怕她觉得自己可以用性命维护自己,可还是无能为力!

一时间,全身颤了颤。

眼泪氤氲了视线。

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说不出什么感受。

她昨晚都昏死了过去,到现在都是全身发软,只有头颈被宇文珩扼过之处还是发疼。

可若问她,这女子初夜该有些别的记忆和感受,夏沫央却是失魂落魄,一下,脑中空白了一切。

似乎全身上下哪儿都疼,可又好像遭逢昨日的大难,她这身子又不是她自己的。

哪儿都麻木,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恐惧和颤栗。

她就这么狼狈,这么不值一提地,把自己的身子给丢了?

嗡鸣,刺痛了夏沫央的头颅。

她好痛苦,好懊悔。

捏紧了拳头,可是,只有眼泪潸然落下,却不知道该先杀了那宇文珩,还是她自己。

“小夏,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了?哪里,哪里伤到了吗?”

而夏沫央眼泪崩塌的模样竟然让周遭的女子很是不解。

她们梦寐以求的一夜恩宠。怎么到了这淑歌公主这儿,却像是奇耻大辱?

瑟瑟发抖,小夏的崩溃或许在她们眼中,成了可笑又可恨的炫耀。

“你哭什么啊?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龟兹国的阿萝对夏沫央的痛哭流涕感到嗤之以鼻。

这千载难逢的侍寝机会,便这么明目张胆被淑歌给夺走了!

昨晚,明明是这里所有的贡女梦寐以求的机会,可不想,却都是败在了这淑歌公主的欲拒还迎!

这淑歌如此假清高。

她穿着衣服不肯脱,不就是别出心裁的勾引?

把她们这些服服帖帖顺从将军意思的女子都给比了下去!

汉女果然奸诈!真是看不出来心思如此之多!

阿萝在心里恨恨想道。

她没办成国王的差事,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那宇文大将军一面!

阿萝心中着急,话自然重了些。

而夏沫央被她们一说,便是心中更为震愕,不光是添堵。

而是才发现,她才是这里的另类。

格格不入。

得了便宜?

这可真是便宜!

她的初夜便如此万分窝囊和血腥地喂了狗了!

宇文珩那条疯狗!

夏沫央哭得肩头抖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你哭什么?最该哭的不是西凉的贡女姗姗吗?早上那秦国兵马就得令进攻凉国了!她都要国破家亡了,你却在这里装可怜?哭给谁看!”

阿萝快人快语,大声呵斥道。

这么威吓了一头,夏沫央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旁处。

床榻的前面,有个女孩跌坐在地上。

她双手环抱着膝盖,把自己的头,深深埋在了怀里。

“你怎么了?”夏沫央瞧着她的背影,就感到了一阵心疼。

家破人亡?真像当年父母双亡,无处容身的自己。

夏沫央自己的眼泪就没干,却伸出手,那么直觉地想要安慰她。

可那西凉的女子却像是被烫到了,一下满是警觉地抬起了头,然后用腥红的满是绝望的眼神看着夏沫央。

为何,里面还有对她的怨气?

那名叫姗姗的西凉女子不言语,狠狠看了她一眼,便站起了身子跑了出去。

因为宇文珩宠幸了梁国的淑歌公主,门外侍卫似乎对她们的看管都没有那么严苛。

这里,也多了一些像样的东西。

有士兵送来了吃食,也有几条御寒的被褥。

大家看着这凉国贡女的反应,却也没了什么言语。

这弱肉强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了。

谁曾想到,她们都输给了这深藏不露的淑歌公主!

“淑歌啊,你昨晚,看到宇文将军的长相了吗?他长得如何?”

营帐内,弥漫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僵持和敌意。

独独,没有对这淑歌公主的怜悯和同情。

突然,那一直对她嘘寒问暖的翎儿很是感兴趣地问道。

也不知道她如何作想。

似乎,比起小夏的惊魂未定,这宇文珩的真面目让这魏国贡女更感兴趣。

第二十一章 泯灭生念

“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提到昨晚的事情,夏沫央本是麻木僵滞的心,陡然被刺痛了神经,猛地悬了起来。

只是一想,便仿佛是挥散不去的阴影朝着她逼近。

压抑地让她喘不上气。

那个禽兽!她死都记得他带着鬼面,一步步朝着她逼近的可怖。

像是修罗恶鬼要夺走她的魂魄,让她粉身碎骨。

夏沫央重重摇了摇头,若是可以,她宁愿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越想忘掉,有些记忆却越是刻骨铭心,好像融入了骨血里。

那个男人覆身而下的沉沉重量,那个男人单手便可擒住她,让她不能抗拒的蛮力。

那耳鬓厮磨间,男人情动时候的可怕而又粗重的喘息。

还有与她四肢的纠缠,想要攀附上她躯体的魔爪,现在想来都分毫不差,让她汗毛直竖。

甚至,宇文珩未脱的战甲。

上面留有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道,都依然萦绕在她的鼻尖,没有消散。

真如摧残她心底的恶灵,明明已经是白日,可还是盘踞在她的心底。

历历在目。

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小夏的脸色更差了。

谁能告诉她,是不是一切都是噩梦一场,什么都没发生过?!

以后该如何是好?

难道,永远都要留在这身不由己,以色侍人的地方?

“不会吧?你都不记得了。啧,宇文将军还真是不留情面。在战场上不对敌人展露真面也就罢了,居然床笫之间,也如此残酷无情。一场情事,都未露真面。那不是,只把你当做了取乐的玩具了?”

翎儿这话,好像一柄匕首直直刺入了夏沫央的胸膛。

鲜血淋漓。

可的确就是如此,事实比这话更为残酷。

她夏沫央的初夜给了一只禽兽,还是不把她当做人看的变态!!

“呵,不然你以为她是什么?宇文珩哪里真会把我们放在眼中?便是那秦国的国都长安城中,秦国皇帝送给这大将军的侍女都能填满一个府院了。他能将我们叫去一一过目,便是给了机会的。只是,我们都没这淑歌公主本领通天啊!”

阿萝语带嘲讽,揶揄道。

说完,其他国家的贡女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愤愤看了那淑歌公主一眼。

戚戚然间,又皆是心有怨言。

一腔愁苦,迁于这得了将军一夜恩宠的淑歌身上。

夏沫央垂下了头。

她这般际遇,没人同情,却收了好多的白眼。

胸口似在滴血,已经不知道痛是何物。

正在此刻,帐篷的门帘挑开了,是昨晚看管她们的秦国女官进来了。

“淑歌公主,你可以和你的奶妈住一间营帐。另外,本官给你找了个大夫,好好给你瞧一下身体。快跟我走吧!”

那女官还是颐指气使,拿鼻孔看人。

可是,语气中竟然还带上了很是违和的小心翼翼的恭敬感,让夏沫央倏然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淑歌可以,是不是我们也能。。。。。。”

有其他贡女上前说道。

这营帐,像个关押犯人的集中营。

自然,很是不舒服的住处。

“不行!”

女官转头言辞拒绝道,“淑歌公主是淑歌公主,你们是你们!哎,想得了优待,等你们也得了元帅大人的恩宠再说吧!”

女官讥诮道。

“我,我要回家!”

夏沫央再也承受不住。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好似人间炼狱,让她多呆一刻都会崩溃,她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离开有宇文珩所在的地方!!

“呵呵,别说傻话了公主。

毕竟,宇文珩大将军可从来没对哪个无足轻重的贡女这般上心!日后,你可得时常去元帅营帐中伺候。将军说,日日要见你!呵,本官日后可得小心伺候您了淑歌公主!”

那女官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下炸响在了夏沫央的耳畔,让她的心,活过来又死过去。

仿佛生无可恋,眼前都黑了一片。

夏沫央向来是个活得很认真的人。

若是往常,她与这样的禽兽,手刃仇人,同归于尽都是轻的。

可是偏偏,形势比人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夏沫央胸口堵了千重郁结,万般仇怨,然而,她昨晚也拼尽全力,可却是这样的下场!

还能如何对付那宇文珩?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感受,比直接扼杀了她还难受。

她夏沫央不是这个乱世之中,已然学会认命和低头的女子。

被一个男人如此侮辱,踩碎了她所有的尊严,却还要她假意逢迎,处处低眉顺眼?

仰那宇文珩的鼻息而活,她痛不欲生。

可此刻,竟然毫无回转的余地。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瞬间,心中泯灭生念,不堪重负。

第二十二章 乱世女子

日日要见她?

夏沫央只是听了这句话,便是一颗心都随之风化。

身子好似不断下沉,不断坠去。

随风飘散中,觉得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本想忍辱负重见机行事。

可一旦苟且偷生,还真的活成了地上的烂泥任人踩踏不可?

一败涂地。。。。。。

夏沫央摇着头,闭上了眼睛。

可别人看她的眼神却是妒火中烧,百味杂成,皆是不善。

她犹如被抽空了魂魄。

恍恍然间,便被秦人押着送到了一处崭新的营帐里,走入其中,便发现奶妈在里面。

眼前一亮,热泪盈眶。

真是情不自禁地落泪和动容。

“奶妈!”一声呼唤,像是恍如隔世才见了亲人。

“公主殿下!”

夏沫央到了这里以后,对她最关心的就是奶妈。

此时此刻,再见她,如何不是潸然泪下?

两人相拥而泣了一阵,奶妈似乎已然知晓昨晚公主的遭遇。

看她面色煞白,恍若折了半条命。

便是将淑歌拥在身前,欲言又止,心疼地抚着淑歌的脑后长发。

这一劫,也算是过去了吧?!

“公主啊,万事想开些,好好调理身体才是正经。女人别活得太刚烈了。不就那么一回子事吗?你要知道,你给你们母国挣了多大的面子和机会!再看看那被攻破城池的西凉,你便会知道你今日有多幸运!”

女官居高临下地把风凉话说完,这便算是对淑歌公主的一番宽慰,格外礼待了。

也是觉得淑歌不识时务,竟然还把大元帅好不容易赐下的恩宠给怠慢了!

看淑歌还是埋头在奶妈身前哭泣,这便是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夏沫央呆呆地,幸运?

她心如刀割。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滚滚历史洪流,如火如荼的战火蔓延肆虐。

她只是生在和平的年代,从未想过真正的战争是如何的残忍。

她天真,她清高,她自傲。

是因为从来没经历过这相互倾轧,兵荒马乱血流成河的乱世。

如今尝到了,她才知晓。

她不幸运,可或许也不是最悲惨的那个。

起码,奶妈还在她的身边。

遥远的那个时空里,还有那个家。

可是,那西凉的贡女,怕是真的家破人亡,辜负了母国的一番期望。

“奶妈,我想帮那个凉国公主。”

也不知道如何想的,夏沫央忘不掉那女子倔强却那么无助的背影。

太像当年的她。

“说什么傻话!你真以为如今得了那秦国杀将的庇护了?公主啊,你怎么那么傻?”

奶妈拉着小夏坐下,然后用长满茧子的手抚着小夏的脸。

那样心疼和心酸。

不过一夜,公主就倏然长大了许多。

她的脸上,都是泪痕,嘴唇苍白着,怎么那么憔悴?

视线挪下,看着夏沫央脖子上的勒痕,和那一点点很是不堪入目的印记。

奶妈突然跪下,重重跪在了小夏的面前。

“你干什么啊奶妈?”夏沫央想要扶她起来,如此大礼,她受不起。

“公主啊,奶妈也是推你过来入这火坑的帮凶之一,可是,奶妈我又真的希望你能得到那宇文珩的宠幸。”

奶妈红着眼眶说道。

“奶妈?”夏沫央无语凝噎,满是困惑。

“公主,我们的国家多美啊。夏有莲藕桑林,冬有凝冰湖景化境。战火,真的希望这战事不要烧到我们的国家!可是,如今我们梁国真的打不过!硬拼,也不过是自取灭亡你明白吗?”

奶妈想了想,大约是觉得这话不该由她这个下人说,便又喃喃道,“公主,您不记得奶妈还有个儿子了吧?他今年才十三岁。可是若是此刻宇文珩兵马先行攻破我梁国城池,后果不堪设想。我的儿子也被官府强征入伍了!公主,我好怕啊,我好怕再也看不到他了。。。。。。”

奶妈说的话,寥寥数语,却是深深刻在了夏沫央的心里。

那样震撼而又让人失了言语。

原来,在这个时代活着的女子,从来都不能为了自己而活着的。

无论出身卑贱高低,她们,向来都在那瘦削羸弱的肩膀上,被负担了太多太多,血泪交织的责任和使命。

上到公主,下到平民。

那么渺小,不值一提。

可是若是靠近,却又觉得各个都是那么不凡。

可悲,可叹。

第二十三章 寻死觅活

这战火硝烟的世界,以万物为刍狗。

世道沧桑,遍野哀鸿。能得一席活命安身之处,已然是天大的福分。

强者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老弱妇孺?

女子卑微,本就手无缚鸡之力,无力自保。

却还要因为生了这女儿身而徒惹了满身风尘。

突然明白了营帐内,那一道道既是艳羡又是无奈的眼神。

她们真是想讨得那宇文珩的恩宠,哪怕,那人面目狰狞杀戮成性。

无论是何样貌,是何品性。

只要他手握重权,是那一手操控秦国三军的兵马大元帅!

好似得了他的宠爱,便真能护住她们背后的同胞亲人。

。。。。。。

夏沫央被这奶妈一跪,很是震撼。

本是满念自绝生路,自暴自弃的念头,却都被冲散在这乱世刍狗,艰难求生的残酷现实中。

活着真是不易。

她都到了这个世界,却还想明哲保身,清清白白。似乎,真是有些幼稚了。

渴望太平盛世,世道安泰的心愿,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然而历史的洪流,却不会因为她夏沫央一人的心绪而发生任何改变。

她此刻死,也不过是犹如萤火泯灭。

激不起半点波浪,博不到半点同情。

于那些饮毛茹血的凶残秦人,更是没有半点威吓和警醒的用处。

只不过,或许会激怒那宇文珩,将梁国还活着的国人和同胞当做铁蹄下的猎物。

夏沫央呆呆看着这垂泪的奶妈。

她的瞳孔里倏然起了一丝冷静和克制。

一切发生的太快,怪只怪她这般歹命,为何会和那石灵起了这般纠葛?

“奶妈,你起来啊。你起来。”

夏沫央长长出了口气。

她对梁国没有感情,与这奶妈也不过相识寥寥几面。

她夏沫央也并非想当救世主,起了悲天悯人拯救苍生的天命责任。

可是生而为人,她倒是倏然起了感同身受的心境。

原来,她这一夜救了许多人?

想想,反正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也不打算做个三贞九烈的烈妇。

撇去那禽兽不如的宇文珩不提,她这牺牲如若也有那稍许的意义和裨益,转念一想间,万念俱灰的心思又起了转圜的余地。

这么多人都如此努力地想要活着,她轻言去死是不是太窝囊了?

活着回去,她要活着回去。

夏沫央捏起了拳头。

她不能这么没有出息,就如此不明不白死在这历史的洪流巨轮里,被碾成不留名字的肉泥。

双目里,又倏然点起了求生的火焰。

小夏咬了咬牙关,她想吃饭。

“公主?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奶妈问道。公主这纸片一样的身子,脸蛋儿一夜之间都更消瘦了!

公主心气高,定然会对这一夜凌辱无法承受。

最怕不哭不闹,那便是把什么都憋在了心里,可会憋坏的!

“奶妈,我想吃饭,还有,你再帮我抹抹药,我要快点好起来。”

夏沫央一脸倔强道。

“啊?!吃饭?”奶妈以为公主经历这般挫折和侮辱,哪里还会有胃口?

可不想,对上公主的眼睛,却满是斗志。

心头一跳,奶妈很是震楞。

“我想吃肉,羊肉牛肉都好,那个长力气,营养好!”

夏沫央补充道。她受了一夜折磨,当然得好好吃饭。不然,哪里有力气活下去?

不活下去,一切都是戛然而止的作废。

前功尽弃。

“。。。。。。哦!好,好!奶妈这就去拿!”

奶妈喜极而泣,公主好像不一样了!

这么劝导一番,竟然便茅塞顿开想开了去。

这目光,都变得如此坚毅和刚强起来!

第二十四章 无济于事

奶妈匆匆走出了营帐,向女官去讨要公主要的吃食。

夏沫央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要站起身子,去铜盆架那处洗把脸。

然而一动,身子皆是僵硬的凝固。

。。。。。。垂下头。

她自然想到了昨晚的遭遇,眼泪一瞬间又要夺眶而出。

然而,小夏告诉自己,比起活着,其他都微不足道。

在这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夏沫央继续前行,强打着精神,用冷水沾染了巾帕,擦着自己的额头和脸颊。

她想洗个澡。

可是此处,也不知道能不能允许她如此讲究的要求。

“公主,好吃的来了!”

奶妈眉开眼笑,她的手里,是夏沫央最喜欢的肉食。

烤羊肉,奶酒。

进门看到淑歌公主已经在仔细打理清洁自己了。

心头终于松了口气。

这便是终于想通了,又有了生念不会那样轻易放弃。

“嗯。”小夏点了点,坐到了那中央的小桌子旁,吃得狼吞虎咽,完全没了公主该有的淑女端庄仪态。

奶妈也不觉得异样。

此刻,只要她肯吃肯喝,奶妈就全然放心了。

“奶妈,我想洗个澡。”夏沫央觉得自己很脏。

脏的她无时无刻不在介意那禽兽留在她身上的印记。

她想好好洗个澡。

“洗澡?”奶妈想了想,便点头应承了下来,“好,好!您先吃,奶妈想办法去。如今,那秦国的女官对我们很是客气。一定会答应的。”

奶妈的话让夏沫央心领神会,这客气缘何而来?她心知肚明。

抿了抿唇,小夏长长出了口气。

她冷静下来了。

知晓寻死觅活无济于事。

她还要留着命去找到那凤凰泪的主人。

三个愿望!一定不会难的!

完成了和石灵的约定,她就能回家了!

小夏两眼燃烧着斗志,不断给自己鼓着志气。

这捧着烤羊腿,便也更加吃得虎虎生威。

奶妈如何见过淑歌公主这般大快朵颐的豪爽之状?

只是不断帮她擦着嘴角,叮嘱着慢些吃。

又感慨经此一劫,给公主带来的刺激真是不小。

公主似乎脾性都改了,从柔情似水小鸟依人,竟然成了如今的风风火火,百炼成钢的倔强。

不知道该是喜还是忧。

然而,公主平平安安,这便是最大的安慰。

奶妈叮嘱小夏慢慢吃,自个儿便出了帐篷去找热水了。

被留在营帐里的夏沫央,犀利的虎牙对准这羊腿一顿生撕啃咬,就差用自己的咬合力生生把那烤酥的羊腿咬成两断。

她这是借着机会泄愤。

就把这羊腿当成了那个宇文珩的脖子。

一想,眼泪汪汪便是情难自已。

她若是那天多吃点肉,多有一把力气,是不是这混账就会死了啊?

“公主,淑歌公主。”

奶妈回来了,不过,似乎没有带来那大桶的热水。

也对,这里是秦军驻扎的营地,哪里有如此周全的伺候?

“奶妈,算了吧,我擦擦就行了。”

小夏不想难为奶妈,她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沦落到了此般境地,哪里还能如此讲究?

别到时候,又惹出什么祸事。

“公主,这儿呢,的确不方便。不过秦国的女官说,离着这军营不出一里有个温泉。”

“温泉?”小夏一听,哪里不是眼睛放光?

“是啊,就是温泉。女官一听是您要沐浴,便是应承了下来。说您是该好好洗个澡,换套更得体的衣裳。所以,便是特允了公主您离开营地,去那温泉之处了。”

奶妈说道。

第二十五章 温泉

“离开军营?”夏沫央听了,心中浮起一阵侥幸。

没想到还能有机会离开这个防卫森严的秦兵兵营?

不过,看着眉眼皆是柔善,还曾说要和她同生共死的奶妈,小夏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能这样逃走。

若是这样逃了,奶妈怎么办?

她不能连她都骗,到时候,这秦国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若是带着奶妈一起逃走,她定然不会同意。

她夏沫央对梁国毫无感情,她可以不认淑歌公主的家人亲眷。

也可以与自己说,她根本不是什么公主,无需去承担太多的国仇家恨。

然而,奶娘呢?

她定然不会撒手离去。

毕竟,这梁国是她的母国,而那里,还生活着她的骨肉至亲。

说到底,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夏沫央要想摆脱此刻的困境,想要离开宇文珩的军营,也并不容易。

容她再想想,要离开这里,该还有其他的办法。。。。。。

小夏点了点头,她只要得个可以洗清污秽的地方便可。

若是小水坑她也愿意去的,更别说是个奢侈的温泉了。

“奶妈,那我们一同去吧。不过,那里可还安全?”

夏沫央知晓这乱世兵荒马乱,便是有那温泉的环境清幽之处也不见得能幸免于难。

“安全,公主放心吧,本大人会随着公主一起去的。有侍卫把手再安全不过。”

小夏的话音未落,门外,却是来了那满脸傲慢的秦国女官。

“见过女官大人。”

奶妈看到那妇人进来很是恭敬,还给这秦国女官请安行礼。

而夏沫央扯了扯唇角,她看到这个老妇就想到昨晚的羞辱,纵然是想佯装恭顺也做不出来个样子了。

不过幸好,因为昨晚这宇文珩的一番兽行。

如今这女官对她倒是舔着脸,不敢得罪。

所以,夏沫央挺直了脊背,也不看这女官的脸色。

虽不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秦国人的盯梢之中,可是,她现在想自由行动,这便是异想天开。

“请吧公主。”

那女官挑开门帘,带了侍卫前来等在营帐外。

看来,早就料到了这淑歌会有想要落跑的心思。

这便是寸步不离,离开了军营也有专人监视。

便说没有那么容易出了这秦国人的控制的。

夏沫央看着这发出寒光的兵器,心中有些忐忑。

秦国军队军纪严明,听奶妈说这行军打仗更是锐不可当。

她一个骑马不会,毫无腿脚工夫的弱女子,想要孤身逃离这潼关,似乎白日发梦了。

夏沫央长长叹了口气。

她抱着自己的替换衣物就出了营帐。

正好,这其他国的贡女刚从她们合宿的帐篷里出来,看到这淑歌公主,便是满脸瞩目。

视线,撞了个正着。

“淑歌~”翎儿挥着手和小夏打着招呼,夏沫央颔首也微微笑了一下。

正要靠近了攀谈几句,然而把守在中央的秦军很是森严,一下就把她们给阻隔开了。

“快走吧。”女官很是严肃地说道,并不希望这淑歌公主多做耽搁。

夏沫央和奶妈只能紧随其后,而其他贡女也如鸭子一般被挤在一起赶走了。

小夏探了探头,回身,却是已经看不到她们了。

这些贡女也不知道被带往何处,被一众士兵押着,和她擦身而过。

“淑歌公主,天黑了我们就得回来,所以,别磨磨唧唧地,快过来。”

秦国女官回身说道,催促夏沫央不要浪费时间。

第二十六章 枭雄

潼关城,其实是个相当繁华的地方。

固若金汤的耸立城墙之内,有着规模并不小的城镇市集。

此处关隘被秦兵攻陷后,当地百姓还在正常营生。

只不过,要道岗哨处,皆是森然武装的秦国士兵把守。

在城中来往的车辆都要经过一一查验。

载着小夏的马车穿过了潼关的城畿,一路朝着军营反方向的山区而去。

远远近近,买卖吆喝声传来这人间烟火的味道。

让听了几日金戈铁马萧萧操戈的小夏没来由地感到心安神宁。

小贩店铺,客栈酒肆一样不少。

城中也有那大户人家的宅邸,还有飞檐翘角的重檐重拱的恢宏建筑。

五脊六兽,气派堂皇。

该是之前关内的达官显贵居住之地。

虽历经战乱,可看起来一切井然有序,并未有被破门闯入后扫荡掳劫的狼藉破败。

只是大门紧闭,用封条都锁住了。

“奶妈,明明潼关城里面那么多的殿宇楼阙,为何秦军却是在郊外安营扎寨?”

小夏不解问道。

“公主啊,秦兵虽是虎狼之师,杀戮暴虐。可是那军纪的确是一等一地严明。就拿那统领秦国三军的宇文珩来说,无论进入哪个富庶的城池之中,元帅自个儿都不会入住到富丽堂皇的宅邸之中。依旧如同野外作战一般,就地安营歇脚。”

奶妈说道。

小夏听了抿了抿唇,如此,怕是为了保持兵士无时无刻的戾气和野性。

不让士兵被纸醉金迷,安于享乐而磨灭了锐气!

军队随机应变,处处是那灵活自如的机动性,才能势如破竹,如猛虎下山。

不想,那宇文珩还真是用心颇深。

一想到那禽兽倒也不是全然的酒囊饭袋,如自己之前所想的荒淫无道,小夏心中便不痛快。

现在看来,这人不是英雄,却也不是个狗熊。

是狗熊,此番领着秦兵南下,便也不会让诸国国君如此闻风丧胆了!

想到这个男人根本不好对付。

怕是乱世之中那翻云覆雨的枭雄。

小夏吞了口口水,缩回了脖子,心中郁郁寡欢。

马车载着沉思的小夏悠悠入了山野。

这鸟语花香,让沉默的夏沫央很快挪移了注意。

青山绿水,面前是冒着热烟和气泡的天然浴池。

凑近了,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

天朗气清,正是一派让人心旷神怡的好风景。

小夏出了那秦军森然沉重的营地,才感到自己的身子骨松了松,心情陡然好转。

“公主,你慢慢洗吧,侍卫们都在前面把守着,放心!”

女官很是周全的关照,让夏沫央反而汗毛倒竖,总觉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不安好心。

“洗干净了,本大人才能带你去元帅营帐~公主好福气啊,就凭着您这没有二两肉的身子骨,我原以为,梁国会是第一个被灭掉的呢!呵呵。”

果然,那女官离开前,还要如此压低了声音故作威胁道。

这话音,落在了小夏的耳朵里,才是最为刻薄要命。

她深深吸了口气,没想,今日的难关却还没过去。

让她再见这宇文珩?如此一想,突然又开始瑟瑟发抖,两眼发黑起来。

“公主?”奶妈看到小夏有些踉跄了身形,赶紧一把扶住了她。

这才没让夏沫央丑态百出,还没宽衣解带,就落汤鸡一般落入到那温泉池子里。

那女官看小夏瞬间白起来的脸,还很是阴险地嗤笑了两下,才转身离开了。

这温泉咕咚咕咚冒着气泡,那么可爱而又温暖。

夏沫央定了定神色,知晓这女官故意的。

便是要她难看。

“我没事了。好不容易离开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奶妈,我们洗个痛快!”

小夏兴致高昂,拉着奶妈的手邀她共浴。

还一边蹲下身子,用指尖感受了一下这惬意的池水温度。

手心有那汩汩热流淌过,带着她的心跳激越。

好像又活了过来。。。。。。

这泉水,让差点被冻住的心跳和血液都起了微妙的融化。

难得的喘口气的机会,夏沫央不想去思考太多。

想太多了,又是担惊受怕,便辜负了这方天赐的水浴天泉。

暴殄天物可不好。

“奶妈,我们快进去泡泡,在别处儿,这样的地方可是要收门票!好贵呢!”

说话间,小夏三下五除二便脱了身上的衣服。

温泉水可以治愈身上的伤疤,她多泡泡,一定会把所有的痕迹和污秽都一并洗掉。

她尽兴地跳入水中,一下子露了孩子般的纯真顽劣。

“门票?”奶妈皱了皱眉头,还没想明白公主说的是什么,突然一泼温水迎面袭来,是已然入了温泉里的淑歌公主在和她嬉戏玩闹。

“公主快别闹了~”

奶妈用袖子擦了擦脸,也笑开了颜,舒展了愁容。

小夏一看奶妈笑了,便是格外来了劲头,戏水的欢笑声传出了老远,让那带着侍卫看守在不远处的秦国女官都拧了拧眉头,不知道她们在穷开心什么。

毫无作为贡女的自觉。

“哈哈哈,公主快别闹了,别闹了!我衣服都湿了。您自个儿洗吧,我不下来了。”

奶妈难得看到淑歌公主露出这久违的笑容,她也才放下了一颗心。

躲着小夏的泼水,可却并不宽衣解带一同下了水来。

朝气蓬勃的公主真是美丽,她能这般想通了,满是坚强的笑容,奶妈很是安慰。

自己真是亏欠了公主好多,只想尽自己所能保护她,报答公主的大恩大德,奶妈心中满是期许。

“为什么啊?这池子这么大。”小夏游到了奶妈的脚旁,托着腮帮子,满是扫兴问道。

“公主,这是给您用的。奶妈我用不到。乖乖听话,好好泡个澡,您累了。”

奶妈解释道。

尊卑有别,她如何能一同下去享用这温泉?

秦国的女官可都看着呢。

第二十七章 信马由缰

“真讨厌。”

小夏双手托腮,郁郁道。

“别任性了公主,你泡着,我去那边采些草药来。这次随身带来的药不是那么全,刚好出来了,可别浪费机会。”

奶妈想给公主囤点药。

这在秦人的淫威下存活,如何能不多做点准备?

奶妈说着,就帮小夏理了理鬓旁沾湿的发丝,公主关心她,她这奴仆真是愧不敢当。

说完,奶妈起身就要去采药草了,而小夏却还是对刚才的所见耿耿于怀,拉着奶妈的裙角,追上去问道:

“奶妈,其他的贡女去哪里了?她们会被送去哪里啊?”

小夏问的是阿萝和翎儿她们。

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她们方才的脸色也并不太好,知晓定是宇文珩那禽兽对她们有别的安排。

她或许是自身难保,可还是想知道她们的处境,无法视若不见。

“公主,您顾好自己就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她们,既然没有被宇文珩元帅收下。自然会被安排给其他的将军。。。。。。她们是被母国送出来的礼物,哪里还有退回去的道理?”

奶妈看公主有怔愣了神色,便言尽于此。

多说,怕公主又难过,情绪低落起来。

小夏的确是很吃惊。

所以,她们这些女人原来不是人?却是牛啊羊啊丝绸啊马匹这类的物件吗?

元帅挑剩下的,便转手交给了下属?

呵。

小夏突然又觉得有点凉了。

背后发寒,所以,游到了这池子的最深处,慢慢潜入到了这最深的地方。

如此,被这温泉水围绕着。小夏才能感到些许温暖。

水池旁,奶妈看着吐出气泡,不想面对现实的淑歌公主,有些不放心地摇了摇头。

公主看似坚强,其实心中最是柔软。

可这世道,岂是悲天悯人的柔弱女子能轻易活下去的?

只盼天可怜见,保佑自家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不要因为心中那不谙世事,却又善良无知的幼稚念头而害了自己。

躲在温泉里,小夏看到岸上的奶妈走了。

仰头望着天际,思绪飞远。

也不知道这地方离着她的世界有多远。

十万八千里?或许更远。

可她一定会回去。

浮起身子,夏沫央慵懒靠坐在池边。

泉水刚漫过她的酥胸,不知道哪里飘来的山间的落花,也不知道为何名字,便这样一波波,一缕缕,落在了夏沫央置身的池子里。

花瓣随波涤荡,簇拥在小夏的身畔,散发阵阵幽香。

落水的浮萍,雨打的花枝。

美则美矣,却是无根的苦命东西。

虽是炫目,可向这世间展示她们一闪而逝的美丽,便也是残酷的宿命。

正是晴空方好。

离着这温泉不远的坡道上传来了哒哒作响的马蹄声响。

人不多,所以也并不嘈杂。

似乎是悠扬的节奏声响,倒也不似战马行军那般急促和充满杀气。

夏沫央浸润在舒舒服服的池水里,难得有了些许安心和静谧。

她是真的很累,累到不远处有人靠近都没了反应。

昨晚不是睡着,却是被人活生生掐晕了过去。

精疲力竭,昏昏欲睡。

“大哥,那女官领着人守在这里干嘛?”

宇文凛骑在高头大马上,战局已成定局,都不用三军大元帅出马,小小凉国丢盔弃甲,早就签订了降书。

杀鸡儆猴之效甚好,其他南方诸国哪个不是俯首称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天高气爽,于是与大哥宇文珩来这山间骑马狩猎,随性而至。

第二十八章 不看就不看

宇文珩卸下了一身重甲,轻装出行。

他身着蟒袍,身为秦国王爷之尊。

墨发如泼,垂于腰际,十指纤长,并未带着那副丝甲手套。

身形比昨晚贡女们看到的要颀长瘦削了不少。

可是脸上,还是带着一个面具。

银色面甲闪着寒光,在这朗朗乾坤下,到底还是透着诡异。

守立在温泉前的女官,远远就看到了那两匹轻骑。

一下就认出了是宇文珩元帅大人和宇文凛左将军。

提着裙摆就赔着笑上前恭敬行礼道:“见过元帅,见过左将军!”

那妇人盈盈拜了拜,很是谄媚之状。

“这是在作甚?本元帅的马蹭破了皮了,需要泡泉水疗伤。这温泉谁在用?”

宇文珩往不远处打量了一眼,只觉烟云缭绕,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谁在那里泡着,还如此大的阵仗。

“咳。”秦国女官没想到这么赶巧了,连着宇文珩大人都要用这温泉。

赶紧拜了拜,作揖道,“禀报大人,是您昨晚宠幸的那位梁国公主在沐浴。她说,为了今日更好地伺候于您,所以,一定得来这儿活水处好好洗净才行。”

“噗。”

女官添油加醋说的很是暧昧。

不过一旁的宇文凛倒是知晓真相如何,所以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捂着嘴巴觉得有趣。

昨晚那情状,便是行刺也不过如此。

还好好沐浴今日再行侍奉?

真是说笑了,天大笑话而已。

他怕他大哥没那么硬的命享受如此艳福。

“梁国公主?”如此一说,宇文珩脖子上,那被高高的衣领包裹遮挡住的伤痕倒是有点刺痛起来。

原来是她?

宇文珩瞥眼看去,顿时面甲后的唇角勾起,勾出一抹玩味的邪笑。

原是那烈马在这儿泡澡啊,还占了他身下坐骑的位置。

他抬了抬手,示意女官和守立在旁的士兵都下去。

女官心领神会,转头看了一眼那些侍卫,便都鱼贯而出。

奶妈刚采了草药回来,远远便看到有两匹战马停留在温泉便,顿时皱着眉头跑上前。

“随我们一起走吧,不要打搅元帅大人的雅兴!”

说完,便是使着眼色让秦兵把这奶妈给拉了下去。

奶妈想喊醒淑歌,可是看到那马上的森寒铁面,正是威慑地转头看着她。

一下,话音都被压在了嗓子眼,无法开腔。

“呵呵,大哥,你打算怎么办?昨晚她把你咬成那样,居然还敢舒舒服服躺在温泉里享受,如此女子,看来是需要狠狠管教啊!”

宇文凛也看不清楚,直觉热气氤氲中,那女子俯头睡在水池边的姿态还是旖旎,甚为撩人心魄。

昨晚兵荒马乱。

他入了大哥的营帐看到大哥受伤,便是一派义愤填膺,哪里仔细看过这梁国贡女?

有些好奇。

他倒想看看,敢拂逆他兄长的泼妇,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宇文凛探头探脑,满脑子都是恶作剧的鬼点子,一脸窃喜。

正要上前吓唬淑歌公主一头,宇文珩执马鞭的手横拦在前。

然后转头,定定看着他。

大哥就算带着甲面,可这逼人视线却也让宇文凛知晓,此刻这人有多嫌弃于他。

嫌他碍事?

好吧好吧,这人真小气。

左将军无奈摇了摇头,他不看,不看就是了。

然后兀自一拍马背,就遛弯着晃晃悠悠往下山的路走去。

“其他的公主你可以随便挑,魏国和龟兹的女子皆是不错。”

身后,传来了宇文珩的话音。

可宇文凛摇了摇头,笑着回头说道:

“不用了,送给其他那些将军吧。大哥你挑剩下的我不要。”

宇文凛直截了当说道。

这话,倒也没让宇文珩生气。

像是意料之中。

第二十九章 怜香惜玉

夏沫央居然睡着了。

耳畔,连着山间小鸟的啼叫都在如梦似幻,远远近近,不太真切。

她本还是知晓自己如今的景况。

秦国人就在不远处,她不过就是羊入虎口的祭品。

所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提醒自己并不可太过轻松肆意。

可这温暖的泉水真是太过舒缓情绪。

夏沫央这几日便是被下锅的饺子,在水深火热中,生命,只剩下不断浮腾,不断煎熬。

上蹿下跳,就是为了活下去。

这般静下了心,如何会不更加疲累?

穿梭时空的副作用,肯定会显现出来。

比如腰酸背痛,比如四肢乏力,比如,她觉得自己额头很烫,热气沸腾中,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上下浮移。

睡一会,就睡一会。

她满腔的愤懑,悲伤,恐惧,都如大山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强撑起来的脊梁骨也感到僵硬。

所以,她瘦削而又纤细的脊背,此刻很是妖娆地蛰伏在那水汽氤氲的鹅卵石铺成的池岸边。

枕着玉臂,小脸儿红扑扑地,全然不见昨晚的凶煞之气。

“嗯?原来这泼妇安静下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宇文珩牵着自己的马儿,已经走到了夏沫央的身边。

他在面具后面狡黠笑着,尽情欣赏这水畔洛神轻入梦的美景。

可夏沫央因为人事不知,所以没了那一惊一乍当即跳脚的反应。

如此,倒是显了别样的安静柔软之态,让那身旁的男人很是看得着迷。

宇文珩半蹲着身子,探出的手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本是想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可却倏然被这女子婀娜身线,腰背上的温润水光给迷了眼。

这绮丽旖旎之态,似乎能安抚他的心绪,缓了他的满身戾气。

怪只怪这山坳里太过安宁。

哪里来的漫天花瓣,舞动旋转?

落在他的指尖,也拂过这女子的冰肌玉骨。

一片一片,像是在给这女子增添更为迷惑人心的魅力。

呵。

这瘦削的身子骨,骨骼纤细,哪里能承受什么千钧之力?

便是这香肩都是脆生生地,他怕是使些力气都能轻易折断。

昨晚,居然敢如此不要命地反抗于她。

到底,这小小的身子骨是从哪里来的这般胆量?

不要性命,如是陷入绝境的野兽,要死,也是定要挣个鱼死网破?

烈性女子,却不聪明。

这个傻瓜,在这乱世,如何活得下去?

宇文珩的心中,不自觉却是起了这样的担忧念头。

一想,回过神来不禁嗤笑自己。

他在怜香惜玉?

旁边的马儿可不像主人这般好兴致。

这是宇文珩的爱马,名唤青猔。

它受伤了,蹄子还有血污挂在上面。

宇文珩本是带它来泡温泉治伤的,却不想,把它撂在一边,自己则耽于女子美色。

青猔很是不满地嘶哑叫了一声,让宇文珩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疏忽大意了。

他摸了摸自己马儿的鬃毛,突然起了顽劣的玩心。

他自个儿站在岸边,却是突然抬手,猛地一下拍在了马屁股上。

顿时,青猔得了指示可以下水玩耍,立马解放了天性,野性大发。

噗通一声,撒欢了蹿入水里。

夏沫央正是头晕脑胀,通体泡得发热。

云里雾里中,突然间,噗通一声巨响。却有是庞然大物蹿入了这池子里!

巨大的水花翻滚,溅得夏沫央满头满脸,静谧的水面海浪翻滚一般,快把她拍死在岸边。

“啊!!”

夏沫央早已经是惊弓之鸟,哪里还能受得住如此惊吓?

她一声大叫,根本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却是直觉地站直了身子,一步从那温暖的池子里蹦跳了出来。

第三十章 玩笑

宇文珩没想到,自己开个玩笑却也惹了一泼水,满头满脑都湿了。

这大将军的脸,不觉僵住。

这丫头,好大的反应!!

可这带着水珠的美人儿,迷迷糊糊间居然投怀送抱,宇文珩的心头,却是起了别样的涟漪。

眼神一扫,胴体带着水光,让人无法挪移了目光。

夏沫央恍惚间脚底打滑,而他手臂一揽,算是一种本能的好心。

这么直直掉下去,砸到那池边的岩石,脑袋不开花才怪。

所以,这便是很诡异的情状。

青猔在水里到处撒欢嬉戏,岸边,却是一个男人,脸带假面,一丝不苟将那出浴的美人儿勾在身前臂弯。

夏沫央只觉得额头一碰,撞在了硬物之上,睁开眼睛,这森森的面具吓得她毛骨悚然。

一刹那,快要失声惊叫,然而意识到自己的一丝不挂,却又是被拥在何人怀里。

她这本能的失声惊叫都被活活憋了回去。

恐惧到了极致,只想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不不,不要脸!”夏沫央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着这人。

她如何能凭着一张面具就直觉是宇文珩那禽兽?!

她也不知道。

可视线一晃,这人的锁骨上还有她昨晚的杰作,被绷带包着,所以,女人的直觉便是准的可怕!!

她,她怎么成了这样!!

“别动,再动就真的什么都看到了。”

宇文珩压低了嗓音威吓道。

他昨晚在灯光暧昧间,倒是没今个儿看得仔细。

小细蛮腰,双腿笔直修长。

是不够丰满,可很是线条玲珑,也不算是个硌着骨头的次等货色。

看她挣扎着,拼命要躲,他的手臂加大了力道。

不肯放,这是他的女人,为何要放?!!

被如此一恐吓,小夏这便是全然不敢动了。

可是想想,如此更加不对!

她,她怎么上岸了?这宇文珩为何在这里?

视线瞥了过去,看到池子里的马儿也在看他们。

原来,刚才一声炸响,却是这马的缘故!!

如此身躯相贴,怎么能让这宇文珩不动了念头?

他的目光自然全在夏沫央的身上。

像是财狼虎豹嗅了嗅她的脖颈,这水面的落花好香,染在了这女人的身上,却是勾动着他的胃口,喉头都不觉滚动了下。

夏沫央浑身起了鸡皮,血脉倒流着全然恐惧。

她侧开了脸面,这是噩梦重现!

又气又急,可偏偏夏沫央经过昨晚的劫难,却是心头阴影笼罩。

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知晓自己此刻一巴掌扇了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怕还会火上浇油,自己作死不可。

所以,她用最后的力气,满脸恐惧看着这人。

可想要从这人还带着面甲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子丑寅卯来,却是断然不可能的。

于是,夏沫央觉得自己腿都在发软,险先都要站不住了。

腰际的手,紧紧箍着她的身子,好像轻易都能将她折断。

也似要把她揉进了这人的身子骨里,这般用力,让她生疼着喘不上气。

眼泪,已经不可抑制地憋出了眼眶。

这样僵持着,夏沫央知道这吃人的目光全然落在她的身上。

她是不是要死了?

幕天席地,这禽兽都不放过她?!

顿时两眼迸发死气,小夏好像一尾离了水的鱼。

挣扎都忘了挣扎,岌岌可危,快脱了水了便是濒死的境地。

本是旖旎婉转的绯绯气氛都被她这魂不附体的绝望模样给一扫而空。

让宇文珩好不容易扬起的柔情蜜意渐渐被扼杀在这女子的苦大仇深中。

看夏沫央一副自危不已的寒颤警惕。

宇文珩顿感扫兴。

那些被送到他身边的女人,即便没有看过他的长相,可哪个不是竭尽全力,施展浑身的媚术,都想要引起他这大将军的注意。

这女人,一脸悲壮,舍身赴死的模样真是让宇文珩心中来气。

他有如此之可怕?

可怕到这不识时务的女人脸色都发青了,好像立马要去见了阎王!

第三十一章 自暴自弃

哼。

发觉这个女人还真不是欲拒还迎,却是发自心底的在厌恶和排斥他。

自尊心极其强烈的大元帅,心中满是不快。

他冷哼一声,全没了要及时行乐的兴致。

他突然放开了夏沫央,却在小夏还没回过神的霎那,大手一推,把她重重推落在了温泉里。

“啊!!”小夏仰面朝天,跌落在这水池里,猝不及防。

在这静谧的温泉里,又溅起了好大的水花和动响。

她只觉得胸口被触碰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便失足落下。

回过神,赶紧蜷缩在了水里,捂着自己的身前,满是委屈,又全是憋屈!!

愤怒,火烧三丈。

一激动,倒是神色比方才鲜活了不少。

不是那不死不活的鬼样子了。

“你干什么!!禽兽!”夏沫央口不择言,她的头露出水面就狠狠骂道。

她一生气就这样。

这怕是到死都改不了的毛病,一说出口便让她后悔不已。

然而,覆水难收,她知晓那岸上的宇文珩,面具后的脸孔定然是五光十色,非常精彩!

她死定了。。。。。。

禽兽?

宇文珩是真真正正倒抽了一口凉气。

面具后面的薄唇勾笑,却是泛着逼人的寒意。

他没听错吧?

这女人说他是禽兽?

大言不惭,理直气壮!竟然在他宇文大元帅对她食指大动,欲要宠幸之时说了如此拂逆和冒犯的话!

她是谁啊?梁国眼巴巴地等着他宇文珩大将军宠幸的一个贡女!

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让他倒了胃口不说,浑身也是杀气沸腾!

他的手指捏得咯吱作响,这浑身冒出的寒气,都能把这方温泉的暖意给盖了过去。

似乎立马,就能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捏死!

她真是不想活了!!

宇文珩的心境,本是泛起难得的柔情蜜意,可此刻,犹如头顶倏然转了的天色。

山风起,雨云滚滚而来,狂风暴雨将至。将这满枝头的脆弱花蕊,吹得瑟瑟发抖。

似有一场可以预见的摧残。

小夏在这温泉的水里,她怕得浑身发颤。

背后发凉,那透过面具的眼色,犹如两道锋芒,早已经将她凌迟处死。

她可怎么办?

说都说了,覆水难收!

她是要死了吧!

这宇文珩该让她死得很难看。。。。。。

万念俱灰,她夏沫央从入了淑歌公主的身子开始,便已然是劫数难逃。

这宇文珩便是命中的克星,她怎么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算了吧!

林嘉阳都要和小玉结婚了。

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都没有等待她的人。

这么窝窝囊囊,委委屈屈活着干嘛?!

她,受够了。。。。。。

夏沫央忍耐到了极致。也恐惧到了极致。

崩溃间,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眼泪,好像掉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不断流了下来。

心中的愤怒和压抑也终于爆发。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朝着那侮辱她的禽兽大骂道:

“是啊,说的就是你啊宇文珩!你个泯灭人性的禽兽!!你以为你手握大权便可生杀予夺为所欲为?你不过就是个刽子手,今日你鱼肉他人,明日也不过是别人案板上的祭品!你记住了,这世道好轮回!”

夏沫央这是自暴自弃了。

她恐惧至极,也是口不择言。

反正要死了,她不吐不快。

于其五体投地,摇尾乞怜,她却更想死得有些尊严。

这算不算轰轰烈烈?

夏沫央看着池子边,犹如死神一般笔直站立,浑身散发寒意的男人。

她心中苦笑。

她这穿梭时光,她苦苦挣扎,却是特地来痛骂一顿这秦国的第一杀将?

这是怎么回事情?

真是荒谬!

一场可悲的滑稽戏罢了!

第三十二章 自找死路

夏沫央说完。

宇文珩虽没有搭话,可这方天地,都犹如掩埋进了无边的杀气阴影里。

阴霾,压得她喘不上气。

“呵。本将军要死的那天大约你是看不到了,淑歌,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会即刻死得很是悲凉!!”

宇文珩话音未落,他这身躯便如离弦的箭,一跃而下!。

伴随着巨大的水波涤荡,便是以万钧之势俯冲到了夏沫央的身旁。

“啊!!”夏沫央口中的惊呼还没传出多远,一下,下巴却是被这人的手给死死攫住了。

好疼!

钢铁般的大力钳制,似乎能捏断她的骨头。

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满脸。

“怕啊?明明害怕,却要什么强?本将军会让你死得很是难看,让你明白,你不过是个什么东西?软弱无能,卑微渺小,却大言不惭还敢违抗我!!你这是自己找死!!”

大手抓住夏沫央的脑后长发往后拉去。

夏沫央感到了头皮发麻,这个男人真的动怒了。

手里的动作居然比她昨晚承受的还要粗暴大力。

她被迫向后弯起了身躯。

脸面上扬着,可身体却是那般耻辱地暴露在空气里。

她知道他有一万种方法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却不甘如此屈服于这淫威。

夏沫央啊夏沫央,她还真是个自找死路的笨蛋!

小夏在心中嘲笑着自己。

然而她倏然倔强地睁开自己的眼睛,朝着宇文珩怒目而视。

她流着眼泪,可眼神却是那样清澈而又坚毅。

她,反正什么都没有了,索性以死抗争也轰轰烈烈一把!

“我是卑微渺小,可再弱小,我的命也是我自己的。你别以为花团锦簇,众星拱月的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如此残暴,这天地间,无一人会真心待你!真心爱你!”

夏沫央看着这个霸道独断的男人,她恨恨道。

如此杀戮深重的男人,到处横征暴敛,涂炭生灵。

到头来,还不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自有天收他!

她说的其实很是公允,不过这男人肯定不会有所觉悟。

看着宇文珩一动不动,只是居高临下与她对峙在那里,夏沫央万念俱灰。

她这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刽子手也不会幡然醒悟便如此饶了她。

这人,该是在脑海中想着,哪种法子灭了她更解恨。

一丝不挂,如是待宰的羊羔,她被这凶狠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的心脏在重重蹦跶,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约莫,这近在咫尺,呼吸相闻的宇文珩都听到她如是擂鼓的心跳。

这般狼藉,这般卑微,他还不杀她,该是在看她的丑态百出之状。

临死前,逞口舌之快的确是痛快,不过,可以想到这只不过会让她的结局愈加悲惨。

夏沫央苦笑。

她哪里不怕?

却是已经要怕得崩溃,在发疯而已。

反正缩头伸头都是一刀,她此刻,倒是希望宇文珩给她个痛快。

可不知道为何,宇文珩还不动手。

小夏全身露出水面,便是愈发凉了起来。

而她一股脑骂完,将自己所有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

却不见这刽子手干脆利落动手,倒是让这僵持愈发诡异起来。

小夏的一颗心越悬越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从怒发冲冠到破口大骂便是全凭着一股子冲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宇文珩没有快刀斩乱麻立马了结她,小夏,反而有了自乱阵脚的后怕。

第三十三章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真心待他。爱他?

宇文珩手里拖曳着夏沫央湿漉漉的长发并未松手,可是他却微微震住了神色,挑了挑眉头。

这话,真有趣。

他宇文珩权倾天下,竟然还有人用什么真心真爱来衡量他的得失成败,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子。

可笑!幼稚!

他的手肆意亵玩着小夏的身躯,让夏沫央不堪受辱,满脸羞耻,脸色涨红。

看着在他身下万念俱灰,不堪受辱的这张痛苦小脸,宇文珩倒是又把小夏的身影与那周宫里的魅影重叠。

那小女孩曾在他最为绝望之时说过:

“凤凰,你要活下去啊!你虽弱小,可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扬眉吐气。你看我,还不是小孩子一个,可爹娘为了保护我,却是牺牲自己。你看我背上的伤疤,这是我父母保护我的证据。你娘亲也定然是爱你的,这世上,也定然会有真心爱你的人,此刻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不知道为何。

岁月悠悠。

可这句话,依然如此清晰地浮现在宇文珩的脑海里。

难以忘怀,铭心刻骨。

最最黑暗的岁月,他也曾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是,他还是活了下来。

只是因为,那抹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的女孩身影,总在他最为绝望的时候给予他陪伴。

好像是上天对他的感召,支撑着他从煎熬和折辱中存活下来。

时至今日,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脆弱的仰人鼻息的孩子了。

可他,还在乎那什么真心相待,真情真性的爱吗?

他不知道。。。。。。

如此一想,宇文珩的眼神从那施虐和情念的快感中幡然清醒,倏然停止了动作。

微微一愣,把生不如死的夏沫央推开了。

“你以为本将军稀罕你吗?嗯?”

宇文珩捏着夏沫央的脸,很是讥诮道,“本将军从来不睡一个女子两次。你如今不过是破了身的残花败柳。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是本将军的手中玩物,这条命,这个身子,都是我的。要你死,要你活,都只是本将军一句话而已。呵,此刻不杀你,是让你慢慢看清楚自己。”

宇文珩倏然转身,扔下浑身滴水的夏沫央,趟着水上岸踱步而去。

“今日起,你便来本将军的营帐里做那使唤婢女。本将军会让你明白,得罪我会是个什么下场。别想着死,本将军没让你死,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什么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一派胡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子而已!方才趾高气昂的教训,天道好轮回,本将军原封不动奉还于你,你,好好受着吧!!”

偏转脸面,银色面具回眸间闪着寒光。

这番话,才是让满脸狼狈的夏沫央寒到了骨子里。。。。。。

原来不是斩立决,却是钝刀子拉肉,要她慢慢受尽折磨而死?

夏沫央听了这话一下哭了出来,她造了什么孽了,为何会来到这个刽子手的身边?

夏沫央再也忍不住,双手捂脸,哭得很是悲恸。

哭声传出了好远,让早就听到动静的奶妈一阵心痛,也是悲痛起来。

公主又受苦了。

然而,她被这些秦国士兵押解在那里,根本无法擅自行动。

“大哥,你可真有意思。我怎么不知道你好这口?被咬了一口还不够?还想让这匹野马真的踹你一脚,踢断你的骨头才肯罢休?”

宇文凛没走,他听得这动静也是甚为吓人。

想着大哥在这女子手里着过一回道。

便是不放心此刻离开。

不过,他算是杞人忧天。

这回,像是那泼妇被大哥教训地啼哭不已,再也不能撒泼了。

“呵,烈马才有趣。你不懂的。”

宇文珩浑身滴水,也是个落汤鸡。

不过,大元帅的派头不减,云淡风轻骑上了马背。

凯旋而归,视若等闲。

他嗤笑出声看了看弟弟,便是高深莫测地骑马离开了。

“切,我看你迟早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宇文凛很是不屑道。

觉得大哥这是在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犯了浑了。

第三十四章 不得宠的公主

“奶妈,你说他会怎么对付我?”

夏沫央躺在床榻上,用被褥裹着自己的身子,这便是惊魂未定,战战兢兢。

夕阳西斜,如血黄昏。

夏沫央觉得丧钟敲响,危在旦夕。

“公主啊,别说话了,先把这碗姜汤喝了,去去寒。”

奶妈可如何安慰她才好?

没想到昨晚才刚凌辱了公主的那宇文珩,又跑去温泉里蹂躏于她。

公主身子单薄。

如何受得了这般折腾?

看着公主身上的道道伤痕,红红紫紫,都起了淤青。

奶妈可心疼着,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是猪油蒙心。

以为公主得了宇文珩的宠幸,便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不想,那宇文珩如此可怕,喜怒无常,脾气暴栗。

日后,可如何是好?

公主吓得两眼发直,更是心疼不已。

夏沫央起身喝了姜汤,可是,再暖的汤都救不了一颗如坠冰窖的心。

这宇文珩还要她去营帐内侍奉,真是想想便生不如死。

“公主,你如今这样,奶妈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奶妈看着她被宇文珩捏红的小脸儿,便是抹泪。

“奶妈,这怎么能怪您?还不是我那狠心的父皇要送我来这儿的?不过我是真不明白,淑歌,不是,是我,我这个公主到底是不是我爹亲身的?为何如此狠心,把我送到了这秦国虎狼的地盘里?我都不敢说自己是梁国的宗室公主,怕说出来,让人笑话。。。。。。”

小夏重重叹了口气。

连着那茹毛饮血的外族龟兹都知晓保护自己的女儿,偏偏这个梁国皇帝,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公主您当然是陛下的亲生女儿。不过。。。。。。您不得宠就对了。”

奶妈知晓公主殿下在掉下驿站的床榻后,便失了很多记忆,所以,便是娓娓道来。

“不得宠也是亲生的啊,父皇真是狠心啊。他这么讨厌我吗?虎毒害不食子呢!”

小夏没想到这真相如此伤人。

淑歌公主得了这般安排,该是如何绝望伤心。

“您的母亲,是西凉国送给陛下的一个侍妾。没名没分,又是蛮族出身。所以,您在陛下和其他皇族眼中,自然也不算真正的汉人。自从出生,陛下不喜欢您。”

奶妈如实说道。

小夏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彻底凉了。

“那我母亲呢?”父亲不疼,母亲肯定是爱自己的女儿的。

夏沫央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死了。”

不想,这又是噩耗。

“您的母亲,牵扯到一件宫廷行刺的密谋。她本就是西凉人,抓到的刺客便是从那西凉来的。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清白无辜,可哪里有人信她?百口莫辩。那时候公主你还小,可是像早有感应,您的母亲被处死的当晚,小公主您哭了一整晚。滴水不进。”

奶妈说起来,又很是感慨唏嘘。

夏沫央摇了摇头,如此,那皇帝根本不心疼她这女儿,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西凉?难道,就是这次也派了贡女前来,却是先被发兵攻占的凉国?”

夏沫央对那凉国贡女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一下就想了起来。

不成想,这西凉还与淑歌公主有这般渊源。

公主,其实是半个西凉人。

奶妈点了点头,讳莫如深。

“宇文珩难道真是百战百胜?西凉既然也是关外强国,该可与那秦国的大军一站到底吧?”

小夏同情那枉死的淑歌之母,也甚是希望西凉国能反败为胜,好好教训宇文珩一番。

可不想,奶妈摇了摇头。

“今日,秦军便是捷报频传。西凉离着兵马鼎盛时期已经过了百年了。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还兵强马壮,如何会把您的母亲送给您的父皇?”

奶妈之言,的确有那道理。

若是照此一说,这宇文珩今时今日真是睥睨天下,难逢敌手了。

第三十五章 林博卿

夏沫央哆哆嗦嗦,噤若寒蝉。

她约莫真是一时间逞强了,却撩了那宇文珩大老虎的胡须。

太岁头上动土,不过是让那宇文珩更变本加厉地想要折磨死她。

那种禽兽该是无所不用其极,她的前途堪忧,怕是真没几日活头了。

“哎,奶妈,我要是被那个宇文珩折磨死了。麻烦你把我的尸体就地埋了吧。那家,我也不回了。想我淑歌竟然有个天底下最为狠心的爹爹,我看,便也只能自认倒霉,算是白来了这世上一遭。不必千里迢迢再送我回母国去了。”

事已至此,夏沫央也只能视死如归。

多活一日是一日,其他的,也不敢多做打算。

“公主,您这说的什么话?您不会有事的。。。。。。”

奶妈很是心疼地搂着她的头,这瘦削的身子骨,愈发瘦了。

奶妈将她拥在身前,小夏也靠在奶妈的肩头,才感到了稍许的温暖。

“其实皇帝陛下本不会如此狠心的。不过,您记不记得和襄城公主的过节?”

奶妈问她道。

夏沫央自然是满脸无知的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可?

“襄城公主虽也是庶出,不过她的母亲到底是世家贵族,比公主您。。。。。。”

奶妈有些语结道。

“知道,那梁国皇室中,怕是没有比我更卑微的公主了。谁都能在我面前趾高气昂。”

夏沫央心领神会,已然接受了这现实。

她头如捣蒜,喝了热姜茶,缓了缓心绪,有了破罐破摔的大无畏。

她盘腿坐在床上,靠在奶娘的身旁,苦大仇深地仰望帐篷顶。听奶妈娓娓道来这可怜公主的坎坷际遇。

“此事,都是因那林公子而起。有一日,襄城公主一状告到了陛下面前,说您为了那江南第一才子林公子,而上门与她大打出手。把你的妹妹,就是襄城公主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她当时的模样别提多可怜,钗歪发乱,泪流满面。那般悲泣,说公主你骨子里便是个蛮夷,不服礼教。且为了男人争风吃醋,气量狭隘,毫无廉耻。”

奶妈抚了抚夏末央的小脸,说道。

“这种谎话都有人信?低三下四的淑歌公主还能打人?奶妈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夏沫央觉得就是这襄城公主搬弄是非,有意陷害的。

害得淑歌成了众矢之的了。

“公主,你大概此刻是真忘了。那可是江南第一才子林博卿啊!您十岁之时,第一次听说他的名讳便是憧憬不已。十三岁在皇宫第一次见到他,小脸儿就红得和喝醉酒一样。十四岁,整夜捧着他的诗集,通宵阅览,都舍不得放下就寝,十五岁。。。。。。”

奶妈如数家珍,听得夏沫央头皮发麻。

“好了好了,奶妈,你是说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那个才子?”

夏沫央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奶妈。

没想到,淑歌公主还是心生向往,早有憧憬的。

“是啊,您之前真的很爱慕倾心于林公子。当然,除了您,这建业城中,这皇宫内外,又有多少少女春心对他心心念念。”

奶妈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怪只怪那林博卿容貌才华皆是翘楚,凤毛麟角的绝代人物。

哪个少女不怀春?

淑歌公主对他爱慕不已,也是理所应当。

“皇帝陛下听了襄城公主的告发。。。。。。自然是怒从中来。一怒之下。。。。。。”

“一怒之下,便把我送来了潼关献给这宇文珩了。生死随命,他这父皇管不了。”

夏沫央翻了翻白眼,没想到,这事情还有如此的隐情。

杀人不见血啊。

皇室争斗,哪朝哪代都是这般没有人性。

第三十六章 能活一日是一日

“奶妈,你说这图什么?我和那襄城斗个你死我活,约莫那林博卿都不知道这梁国后宫中有如此两个傻子,为了他互相拼命。”

夏沫央长长叹了口气。

痴情女子负心汉,何况这林大人未必把这淑歌放在心里,看在眼中。

“襄城公主小了您两月,算是妹妹。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偏偏都喜欢那建邺城的第一才子林博卿。本也有些小口角,争风吃醋嘛!可并未有大的风波。直到那林公子去年入仕途,在科举考试中一路拔得头筹,众望所归在殿试中摘得状元头衔,这才是加深了你们姐妹的纷争。”

“纷争?这样的大众偶像有什么好争的?想我淑歌出身卑微,父皇因为行刺的事情,定然也觉得我是个小奸细。自顾不暇了都,还有心思与别的公主争风吃醋?哎。。。。。。年幼无知啊!林搏卿大概都不知道,后宫中有个毫不起眼的小公主,对他爱得这般深切入骨。”

夏沫央觉得自己和淑歌是同病相怜。

所爱非人,还是太痴情,死脑筋。

自伤而已。

“呵。公主,您真是不一样了。可当初的您可不是这么想的。那林公子中了状元后,便入了翰林院为修撰。虽不过五品,可却是等同于入了内阁,成了大学士,前途不可限量。陛下甚至想把膝下的其中一个公主许配给这林搏卿,招他为驸马。”

奶妈一五一十说的很是仔细,大概真以为淑歌公主是后脑受伤,得了失忆之症。

“奶妈,我离开建邺皇宫的时候,谁成了那林博卿的妻子?”

夏沫央问道。

“成亲倒是还没成亲。不过,是。。。。。。您的嫡出姐姐平阳公主与林大人定亲了。”

奶妈有些结巴着说道,怕刺激到这淑歌公主。

“噗。”淑歌一口姜汤都快喷了出来。

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好一出精彩纷呈的宫斗大戏。

正是说到兴头上,因为此刻在这里的是小夏而不是真的淑歌,所以夏沫央说起这些梁国皇宫中的尔虞我诈,姐妹争锋倒是别样的轻松愉悦。

聊着这些,心里倒是没那么怕了。全然转移了注意。

她正要问这平阳公主又是哪路神仙,突然,营帐的帘子却是被掀了开来。

夏沫央直了眼睛吓了一跳,看到那秦国女官一脸凝视,她就咽了口口水,好像死期近了。

“公主,元帅说让您晚上去他营帐内侍奉笔墨的,你可没忘吧?”

女官阴阳怪气道。

夏沫央一下抓紧了身旁奶妈的手臂,此命休已!

“我,我换个衣裳,打扮打扮。大人能先回避一下吗?”

夏沫央抖擞胆量,让那女官出去等待片刻。

她再想想办法,提口气镇定下神色。

这便像是去赴死了,上吊还让人喘口气呢!

“那快些,别让元帅久等。”

秦国女官眼神冰寒彻骨。

看着这恃宠而骄的淑歌公主,很是不耐烦。

女官出去了。

夏沫央让奶妈给她换着衣衫。

看似要打扮得体去见这宇文珩,可其实四处找着匕首之类的武器打算戴去防身。

“你干什么公主?”

奶妈一下压低了嗓门,万分惊恐地看着这公主。

“奶妈,我害怕。拿个东西傍傍身。”夏沫央跺着脚,她急哭了。

“傻瓜,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元帅营帐前的岗哨,你如此明目张胆带着武器前去,还没走到宇文珩的面前,人头早就落地了!”

奶妈看着这病急乱投医的公主殿下摇头道。

“那可怎么办?我不想死的太难看。虽说想好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可是能活一日是一日啊!”

夏沫央也是语无伦次。

“公主,别怕!我看那宇文珩不会杀你的。他若是要杀你,公主您如今早没命了!”

奶妈拉着她的手,安抚道。

第三十七章 灯下

“呵呵,奶妈,你别哄我了,你难道想说那禽兽看上我了?”

夏沫央这是笑中带泪,被奶妈的话给刺激到了。

“您也太高看我了。凭什么啊?这脸蛋儿,这身材,我这脾气,哪点能让那禽兽一见倾心,再见钟情的?奶妈,这生死关头,你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我此刻真想死,可是贪生怕死又不敢死。很是没用。”

夏沫央真是崩溃起来,哭笑不得。

美人计也得真的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来施展才行。

她可不敢这般心存侥幸。

“公主,别怕。可别自己吓自己,以不变应万变。”

奶妈给夏沫央身上加多了一件衣袍,怕是外面风大,给她避寒用的,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说道,“我们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奶妈的话,让夏沫央醍醐灌顶。

是啊,能逃避的便不是命运。

夏沫央知晓自己避不过,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回头,也算还有回家的路在和她招手。

她起码还有个小古董店等着她,起码还有个太平的世界等着她回去。

一定要镇定,一定要忍耐。

白天就想着英勇就义,壮怀激烈。

如今跟在那提着灯笼的女官身后,听着那厉兵秣马的军中操戈之声。

夏沫央自觉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无比悲壮。。。。。。

不过她没想到,这都已经过了黄昏时分,这秦国的兵马居然还在操练。

气势如虹,阵阵练兵的吼声直冲天宇,甚是威风。

这秦国兵马,真是不容小觑。

虎狼之师,一刻都没有懈怠。

“元帅,公主来了。”

女官带着夏沫央入了营帐。

看着这颇为眼熟的场面,很是刺目的人影,她一下抖擞了精神,汗毛都倒竖起来。

这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变态。

天都黑了,穿着盔甲,带着铁面,坐在灯盏之旁,提笔写着些什么。

看去,活像个会动的傀儡一样。

毛骨悚然。

不过如此一想,夏沫央倒是突然意识到。

她在那温泉池子里倒是看到过他不穿盔胄的身形。

虽然力气很大,可是,身形并不似她原先想的那般虎背熊腰。

宽肩窄腰,脊背笔挺劲瘦,手指,手指也是骨节分明,很是修长。。。。。。

脖颈纤长,肌理光滑分明。

脑海里的画面,从这宇文珩的胸膛一路朝上,到了他的喉结处。

接着,便是那张一直被面甲遮盖的脸了。

突然,夏沫央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回想些什么,便脑中轰然作响,一个激灵浑身起了鸡皮。

她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该是中邪了,竟然还回味起这人不穿重甲的身形轮廓。

如此念头,真是不知死活,对着个禽兽还在脑海里勾勒出他能算作是优点的身量体格。

进而对他面具下的长相便是陡然起了疑惑。

似乎,这人的长相和那几个满脸横肉的突厥大汉还不太相同。

因为,人的骨架骗不了人。

这宇文珩不像她之前想的那样粗犷笨重。

然而,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站在门帘边,夏沫央一动不动,脑海里却是风起云涌,杂念丛生。

她魔怔了。

猜测这宇文珩的长相作甚?

因为这个禽兽此刻很是安静地提笔书写,人模人样地并未立马提刀杀了她,所以,她便是有了些许的浮想联翩,在胡思乱想一些很是荒谬的事情?

小夏晃了晃脑袋,她为自己感到羞耻。

就算这人是个绝世美男,那也无法改变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的既定事实。

她才不会因为一张脸而改变对他的看法。

禽兽就是禽兽,长成如何面貌都挽回不了这人杀戮成性的腐烂本质。

第三十八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你是要呆呆站在那里看本元帅多久?还不过来磨墨?”

突然,这宇文珩却是发话了。

还说小夏怔愣在那里是在看他。

见了鬼了!

她哪里看他了?她没有!

夏沫央的脸不可抑制地发烫。

幸好,这里灯火幽暗,她的失态便也不是很明显。

遮掩地过去。

夏沫央长抒一口气,她定了定心神,就很是平稳地走到了这宇文珩的身边。

打开了砚台,她提着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

知道自己有些笨手笨脚,所以,这磨墨的动作便是既谨慎又不熟稔。

她的确不熟悉这方砚台。

断断续续,力度也是轻一下重一下,直推斜磨,反正,怎么错,她便是怎么做。

这很是外行的研磨动作,让宇文珩本是奋笔疾书的动作都嘎然而止。

这人的粗鲁僵直的研磨,让元帅大人的信纸上,都沾染上了点点的墨点。

是从那方砚台上飞溅出来的。

抬头,宇文珩一脸莫名地凝固在面具之后,看着这淑歌公主。

。。。。。。

这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危机。

夏沫央的脸真的很红,却是因为羞愧感而不敢抬头。

她来古代没几天,这些事情做得不好能理解的吧?

毕竟,现代人都捧着电脑手机过的。

咳,她尽力了!

“不是说江南女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连研墨都不会,是如何在那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美女中拔得头筹,作为那梁国皇帝的最大诚意,献于本将军的?”

宇文珩一言,便让夏沫央张口结舌,失了表情。

最大诚意?从众多美女中拔得头筹?

那卖女求荣的父皇是这么和这禽兽谄媚恭维的吗?

夏沫央顿时傻了眼,瞠目结舌不能为自己辩驳半句。

她现在怕是琴棋书画样样不能,连着大字都认不出几个。

所以,这宇文珩是在挤兑她既无才又无色?

“手,要将研石垂直了才可。轻重快慢都要合适,画圈,轻轻地。”

宇文珩看了眼这砚台,与这夏沫央沉声说道。

看小夏还不会,放下了手中的笔,大手却突然握住了小夏的手。

夏沫央倒抽了一口凉气,手中的动作当然僵直,可持墨的手却被包在宇文珩的掌心,不自觉被牵引了动作。

像是示范着带着小夏的手磨了几圈墨,宇文珩才把手松开。

“要这样才行。”大将军说道。

“哦。”

小夏这是直觉地回了一句,她自觉做得不够好,于是认真学习中不经意露了温顺。

这语气乖巧地让宇文珩都倏然起了震惊。

目光打量向了这淑歌,她正一门心思学着磨墨,低着头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她自己当然不察,只是照着这宇文珩说的,细细研磨,持墨石仔细画圈。

如此一来,果然顺手了很多,墨汁也充盈了起来。

宇文珩拧了拧眉头,觉得还是正事要紧。

他微微叹了口气,重新提笔沾了些墨来继续书写着手中信件。

不再把心思放在这笨手笨脚的淑歌身上。

宇文珩教得不错。

得了要领,夏沫央越磨越顺畅,也不管这禽兽在写些什么,倒是全然聚精会神在这方砚台上。

像是很满足于这研磨带来的成就感,越来越顺手,喜不自禁,开始磨得不亦乐乎。

“太多了。”宇文珩突然提醒道。

他今日才是真真正正觉得这淑歌说不出的古怪。

近在咫尺,居然不偷看他这秦国三军大元帅的密信,却是与这砚台较真得很。

顿感一阵无力,他对这女子,显然有些摸不透心思。

“哦。”夏沫央习惯性地回答了一声,便把砚石放下了。

“你到底是不是淑歌公主?”突然,宇文珩站起身子,放下了手中笔墨,身影便是从头顶笼罩了过来,逼近问道。

这当然吓了夏沫央一跳。才刚松下的心防又陡然起了警报。

她不住点头,她当然不能说自己不是了。

“当真?那你可知晓我这写的是什么?”

宇文珩突然提起笔来挥毫泼墨,在桌案的宣纸上落下了狂草大字,问道。

夏沫央看着这龙飞凤舞的字迹,便是鼻尖出了汗了。

她左看右看,认了半天,决定不冒险了,还是按照封建社会的标准答案回答好了。

她垂头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哈哈哈。好个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你是把自己国家的都城都忘了。你到底是谁啊?本元帅可不觉得,梁国皇帝能养出你这样的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女儿来!”

宇文珩气势汹汹,逼近问道。

第三十九章 受用

都城?

原来这人在上面写了建邺二字?

低头一看,可不是嘛!

只是书写潦草随性了些,又是用毛笔书写,可不像电脑键盘打出来的那般工整。

夏沫央一时间紧张,还真的眼前一抹黑便出丑了。

不过,现代人都把建邺叫南京的。

这宇文珩难道真要攻打梁国?

夏沫央噤若寒蝉,心中全然没了底气。

不过,她此刻还真是没有办法顾忌那梁国的安危了。

她自个儿便又是难保的境地。

“我,我真的是淑歌公主。不过,我在来潼关的半道上,撞到了自己的头。所以,很多事情不记得了,连着这识文断字的本事,都失了。”

夏沫央把一切归咎于失忆,不然,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嗯?撞到了头?”宇文珩一把拉过了小夏的手腕,让她正视于他。

“是,从驿馆的床上掉了下来。奶妈说我后脑勺着地,摔得不轻。虽然找了大夫来看,可是也未细瞧。”

夏沫央说道。

一切都是为了赶时间,能够按照行程及时到达这潼关。

早知道是被当做了贡女来羊入虎口,小夏早该脚底抹油,在半道上便偷溜了。

然而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眼神无辜,一脸认真。

一回生二回熟,小夏受多了这宇文珩的恐吓,显然是涨了些胆子。

她在这大将军的逼视下,竟也收敛了畏缩之意。

她没说谎,自然理直气壮。

可还没等小夏再说些什么,那宇文珩大手一转,便是擒着她的手臂将她扭过了身躯。

“干什么?!”小夏惊呼出声,手臂挣了挣。然而,却被宇文珩更加大力地压制在了身前。

小夏眉头一皱以为他要干嘛,结果,自己的后脑发髻间有那手指拂过的触碰。

这人很是仔细地在看她发间的伤痕。

原来,是在验证她所说的话。

“呵,的确是有个肿包还没消退。这么说,公主殿下居然还失忆了?!”

宇文珩放开了小夏,戏谑说道。

小夏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明日,让军医给你看看吧。这撞到了脑子,可大可小。别到时候出了顽疾再医治,便是来不及了。甚者,有人还会因为这头上的伤,而慢慢盲了眼睛了。”

这禽兽,竟然也能说出句人话。

小夏很是惊讶地看着他。

他不是要逼疯她吗?居然还会关心起她了?

这么一想,夏沫央脸上的冰凉倒是化去了些许。

“谢谢。”

夏沫央直觉地道谢道。

并不是阿谀奉承的讨好,也不是谄媚逢迎的别有所图。

他这话是一番善意,她便也回敬。

人情往来不过如此,夏沫央便是如此简单之人。

这声谢谢让宇文珩挑了挑长眉,觉得别有一番意外的惊喜。

淑歌公主本是如火,一身倔强和不容亲近的拂逆。

此刻,化作涓涓细流,仿佛无孔不入随着她的目光暗送入了这宇文珩的眼底心坎里。

这目光柔和,少了敌意很是清透,沁人心脾。

虽也不是夏沫央故意为之,然而,配着她此刻半是苍白的脸颊和失了血色的唇畔,真是楚楚可怜,让人不禁怜香惜玉。

这的确不是美人计。

可这张牙舞爪的淑歌公主倏然转了小女儿的娇憨之态,却在不经意间最为致命。

这意外,直接看直了这宇文珩的眼。

一击,便像是直达这将军大人的心底。

让他倏然像是被撼动了铁石心肠,不曾想,这女子还有这番别致的情韵。

纵然知晓眼前的小鸟依人不过是一晃而逝的意外。

可这淑歌公主难得一见的柔软很是让人受用。

乖巧柔顺,他宇文珩的确就吃这套。

第四十章 妥协

干嘛这样看着她?

小夏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发觉气氛又有些不对劲

。。。。。。

夏沫央如芒刺在背,倏然汗毛倒竖,满是警戒的脸色重新归来,很是惊慌起来。

本来以为是能达成共识,自己的悲惨遭遇能让这宇文大将军唤醒稍许的人性。

不想,这气氛陡然诡异,哪里是什么人性的召唤,恐怕,她现在召唤起来的是一头猛兽的兽性而已!

这便是自危不已。

“别过来!”

在宇文珩一步上前欲要亲近的片刻,夏沫央也急急后退了两步,她无处躲避,只能捏着这案台上的毛笔,当做了利器横在了自己身前。

“呵。”宇文珩被她这可笑的样子给搞得更加蠢蠢欲动。

这可怜的身子骨的确太瘦了些。

昨晚就觉得膈应人,今日细细打量,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温泉之中小夏芙蓉出水的体态。

脑中一热,瘦是瘦了点,不过体态匀称,凹凸有致。

看她如今反应过激,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

要不再养两天吧?等起膘了更好吃些。。。。。。

大将军这眼神便是面具都挡不住的危险。

小夏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虽然不说话,可是怎么都觉得自己方才的道谢该是多余的很。

这人,哪里有什么同情和悲悯。

一身的兽性!

岌岌可危,手中只有一支毛笔,她,她就说该带把匕首出来的!

手不觉哆嗦,她泫然欲泣,头皮发麻。

然而,对峙间,宇文珩却突然退后了一些,并不再急着靠前。

“本将军想对你做什么,岂是你能阻止的?淑歌,你最好认得我这个主子。你父皇将你送给我了,这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本将军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这话,我不想说第二次。所以,顺服于我,才能好好活下去。多余的抵抗,你不觉得很是无趣?”

很是泰然地坐在元帅椅上,宇文珩含笑说道。

其实,他一点都不觉得无趣,甚至,很是得趣。

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这般烈性,况且,他对这淑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让这女子屡屡冒犯于他,却还是活到了如今。

“我,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你也别让我说第二次,我不是牲口,顺服于你,也得看我乐不乐意。”

夏沫央一字一句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了这话。

大概,她是真的嫌自己命长。

还敢如此回嘴,针尖对着锋芒。。。。。。

宇文珩转过头来,依然凝视着她。

让小夏头皮发麻。

他在想什么,小夏不敢想。

五内翻腾,一团乱麻

很久很久,久到小夏手中当做自卫武器的毛笔快干了墨,这宇文珩才问道:

“你说说,要怎么样你才会顺服于我,乖乖听话?”

这话,便是晴天一声炸响。

夏沫央以为自己是幻听,很久都失了反应。

真没想到,宇文珩居然会妥协?!

为什么?

夏沫央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她在脑海里走过的画面都是自己的不得好死。

突然被宇文珩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一搅合,都有些浑身脱了力气。

啪嗒。

她手中的毛笔掉落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沾着灰尘滚了好远。

灯火摇曳中,夏沫央看着宇文珩,这宇文大将军也看着她。

夏沫央一脸不可置信。

她是如何得了和这人讨价还价的筹码?

明明这里,便是他这暴君不可一世的天下。

第四十一章 打个赌

“不说,本元帅便当你乖乖听话了。等会儿帮我暖床,可不能再张牙舞爪!”

宇文珩看着这发呆的丫头,很是好笑地站起来,一步步朝着她走去。

夏沫央当然不是无条件投降,她只是一时间回不过神而已。

“不是!你等一下!”

小夏很是局促地伸出了僵住的手臂,动作可笑地勒令这人停住步伐。

不想,他还真的止步在了原地。

“让我想想。”

夏沫央有些乱,心中七上八下。

宇文珩这禽兽居然还允许她这般放肆。

这是让她提条件?

为什么啊?他不是说她是那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温泉中,更下流的话也统统浮上了夏沫央的脑海,让她更是有些心慌气短起来。

“快些,本将军要休息了。你这丫头提什么条件,我满足了便是。得了好处,你便也不会要死要活,非要和我以死相抗了吧?乖乖侍寝,别再惹本大人的脾气了!”

宇文珩踱着步子走回了去。

竟然是朝着那噩梦般的床榻的。

夏沫央老脸一红,这真是噩梦。

而这宇文珩喜怒无常,言语间的态度,居然好像打发个要饭的一般,以为她夏沫央提出来的条件,他勾勾手指头便能满足了将她收买?

这般轻贱于她,不过是一时间兽欲不能得逞,所以变着法子要她臣服罢了。

的确不是什么大发慈悲有了人情味了。

“立马退兵,别再攻打任何国家。”夏沫央梗了梗自己的脖子,非常大义凛然说道。

“呵,我劝你说些实际的。真当自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本将军为了你都乱了军机朝纲不可?秦国为了你,不要这天下了?”

宇文珩毫不留情面地嗤笑道,这一顿犀利讽刺,激地夏沫央的脸都要滴血了。

这混蛋嘲笑她?!

“你。。。。。。明明是你让我提的?!我说了却又说办不到!无耻!”

夏沫央头顶光火,直直骂道。

“没错,是本将军让你提的。不过,你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说些靠谱的才行。无法无天,难道你要月亮,本将军还真的把天上的月亮挖下来给你不可?”

宇文珩这混蛋说起话来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根本是牵着小夏的鼻子,把她当做小东西逗弄了!

不过,有条件提,总比被生吞活剥地好。

小夏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如此的机会。

她要好好想想。。。。。。

“你。。。。。。不能强迫我。”小夏说道。

“什么?”宇文珩眉头一皱,这小女子还真敢说。

“你若是想用蛮力再蹂躏于我,倒也不必废那唇舌了。反正我人在这里,你想如何便如何,也根本没有什么乖乖听话,顺从于你一说。”

小夏毫不退让说道。

“淑歌,本将军想临幸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

宇文珩真是没有耐心,一听这话,便觉得这让自己心痒难耐的女人在和他玩着阴谋诡计,不觉语气森寒起来。

他在和小夏玩着攻心计,却也决不允许这女子太过逾矩,反而把他捏在了掌心。

然而,看着夏沫央缩在角落,全然僵直的样子,宇文珩便不觉更是渴盼看她乖巧柔软的表情。

总是如临大敌,的确失了很多乐趣。

僵持了片刻,小夏便听到那宇文珩答应道:

“好!本将军会慢慢收服你这小猫。不过,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么知道你何时会心甘情愿与我同赴巫山共云雨?”

宇文珩玩心起,他也需要个明确的信号。

这便像打赌,若是没个规则,如何知道自己输赢。

咳。

这宇文珩倒也精明。

还知道立下规矩,以免她打了太极,玩起缓兵之计。

“那这样吧!宇文将军既然有如此诚意,我们便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以后就乖乖听命于你。我便是你的女人,乖巧听话服服帖帖如你所愿。你若是输了,自此以后可别再胁迫于我,你要放我走。”

小夏一不做二不休,这倒是全然下了狠心,把自己都押进去了。

第四十二章 做梦去吧!

放她走?

宇文珩倏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女子真有胆色敢提这样的要求。

不过,宇文珩来了兴致。

反正她是他掌心的蝴蝶,他便陪她玩玩,又有何不可?

飞不走的。

他看中的女人,如何能飞出他的手心?

便如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掌心!

冷笑,宇文珩让夏沫央继续说。

“我们,我们击掌为誓。接下去的一个月内,你若是能让我为你流下真心的眼泪,我便算输了。你要如何待我悉听尊便,我不敢再有任何抵抗和怨言。此生,你说东,我不敢往西。我这条命也给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可若是你办不到,那便要放我离开!”

夏沫央正视这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开了条件。

“哈哈,有趣!真心的眼泪?眼泪还分真心假意吗?本将军第一次听说。”

宇文珩站起身子,又靠近了小夏两步,低头看着她,倒是对这别具一格的游戏觉得新鲜了。

“那本将军问你,到时候,我如何才知晓你这眼泪是否真心为我而流?你不怕我打你一顿,让你哭爹喊娘泪流满面便算赢了你了?”

宇文珩问道。

“你不会。本来赢面便全在你的手中。你若是想如此赢我,今日便不会这般给我筹码与你开出条件。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夏沫央说着,转圜了语气。

她是真没想到,这人还会这般照拂她的心情。

似乎要将她收得心服口服。

“嗯?你也不算笨。好,本将军答应你。就照你说的办。不过我挺好奇,为何让你流下真心的眼泪便算是我赢了?自此便愿意顺从于本将军?”

宇文珩问道。

“因为但凡女子会为一个男人流下真心的眼泪,那肯定是爱上对方了。你觉得我会爱上你吗?”

夏沫央含笑说道,“所以,我赢定了!”

她正视于他,这般理直气壮,出乎预料。

这眼神,如此撩人。

让宇文珩的心都重重跳动了一下。

没想到,这赌约却是如此的真相。

这胆大包天,大言不惭的女人,却是在赌她会不会爱上他?!!

“哈哈哈。”宇文珩突然捂着自己的额头弯腰大笑,似乎怔愣过后才醒悟过来。

便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嘁!笑什么笑?

夏沫央横了这人一眼。

她若不是被逼急了,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不过,也是宇文珩自己给她机会的,可别怪她打蛇上棍,使了点狡诈的心机了!

“哈哈哈哈。”宇文珩很久都没这样笑过了。

他眼泪都快出来了,深更半夜,笑得小夏都窘迫了脸色。

她知道自己荒唐。

可若不是为了脱身,又怎会如此绞尽脑汁和他这般斗智斗勇?!

气死人了!

她上前,拉住了这人戴着手套的大手,然后举高了固定在身前。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很是郑重地迎了上去,一击掌,便是为誓。

“击掌为约,堂堂宇文珩大将军不会言而无信吧!”夏沫央问道。

宇文珩忍住了笑,垂头看着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大手突然一握,将她的手捏在了掌心,说道:

“一言为定,到时候也希望你能愿赌服输,不要耍赖皮才好。”

“不会!谁耍赖皮谁是乌龟王八蛋!我虽是女子可也知道一诺千金。你好好想想法子让我对你动心吧宇文大将军!不然,到时候丢脸的便是你了!”

小夏眉毛一挑,很是自信道。

她心头早被林嘉阳这叛徒磨灭了最后一分爱了。

她怎么可能再爱上这个禽兽和屠夫!!做梦去吧!

第四十三章 伺候

心里这么笃定地起着誓言。

而眼前,这带着面具的变态将军却还在一动不动盯着她。

夏沫央以为他们现在起码缔结了暂不动武的和平条约,这宇文珩该能放她一马了吧?

不过为何这眼神还是依旧如此刺人?

看得她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本来都觉得自个儿的气势,和这什么第一杀将都旗鼓相当,分庭抗礼了!

然而,在这视线威逼之下,夏沫央却又倏然瑟瑟发抖起来。

难道,她刚才的与虎谋皮其实不过是一场笑话,这宇文珩在戏耍于她?

夏沫央正要横眉怒目退避三舍了,这宇文珩却突然伸出了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淑歌公主,我觉得你的胆子还真的不小。能和我宇文珩叫板较劲的,你算是天底下屈指可数的那其中一个,做个女子,委屈你了。”

那人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似乎在面具之后笑话她。

夏沫央倏然正经了颜色,是啊,她要是个男子,哪里用得着费这种功夫?

便为了逃离这人的魔爪,真是绞尽脑汁,殚精竭虑了。

正是这般心中唏嘘,这宇文珩走开了几步,踱步到了床榻边。

这人很是坦然地举着自己的双手,身形一动不动如是个衣架定在了那里。

他背对着她,并不言语,也无其他的举动,便是如此等在原地。

背脊挺拔,身材高大。

夏沫央视线一扫,发现这人的肩膀宽阔,腰线很高,于是腿也很长。

再低头看看自己。。。。。。不禁有些叹气。

小夏思绪飞扬,看到宇文珩的举动,只是觉得很奇怪,其他,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毕竟,谁都没教她过,如何帮男人宽衣解带,伺候就寝的事情。

时间,便如此一分一秒过去。

元帅营帐里,有那很是微妙的诡异气氛泛起。

这宇文珩双臂悬滞在那里,等了很久,等到这大将军的手都酸了,可这身后的女人,却依旧和尊菩萨一般呆呆立在原地。

宇文珩无语沉凝。

他便该猜到这丫头不会伺候人。

转头过去看她,果然看到这淑歌公主一脸无知,浑然不察自己该干什么事。

“过来。”宇文珩最后的耐性都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从口鼻间溢了出来。

声音低沉,都不屑重了嗓门吼她。

“干嘛?”夏沫央皱着眉头颤巍巍问道。

她满是提防,可这人总是让她防不胜防。

不过,看这人此刻也不是欲行不轨的样子。

正在琢磨这宇文珩此为何意,小夏看着他很是疲累地提了提自己的袖子,她才恍然大悟,这是要让她伺候卸甲宽衣?

。。。。。。

夏沫央慢吞吞走了过去。

只要别动手动脚,这种事情倒是可以商量。

然而瘪着嘴巴靠拢后,还是觉得在这个男人身影笼罩下就有些许心惊肉跳的感觉。

索性不去看他。

从身后,解开系带,帮这人松着盔甲。

本以为是顺手拈来的轻松事情。

然而解开这人的护腕,没想,单单一个就很有分量,捧在掌心沉甸甸的。

接着,便是卸去这人的两边肩甲。

肩甲上的兽纹狰狞,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獠牙的兽头让人寒颤。

她将盔甲从这男人身上卸了下来后便抱在身前,更是死沉。

小夏有些吃不住这重量,可还是得咬着牙关挺直了脊梁,将肩甲抱着放在了一边。

不吭声,免得让这宇文珩看了笑话!

第四十四章 游戏

憋着一股子劲,小夏终于把两片肩甲都卸下了。

剩下的,只要除去宇文珩的甲衣,便可大功告成!

不过她眯着眼睛仔细找了一圈,都没发现这解开甲衣的纽扣在哪里。

宇文珩看她团团转着,目光也随着她的身形在挪移。

几分玩味,几分顽劣。

像是预料到了这人的手足无措。

大将军指了指自己的身前,夏沫央才看到这一根丝绦束缚在这人的胸膛前。

如此发现,她咧嘴不禁笑开了。

这古人穿衣裳真是讲究。

没有纽扣拉链,却是想了不少暗门机关。

她手一拉,这宇文珩的甲衣便松开了。

不过,只是从身前松散了开来,松松垮垮搭在了这人的腰上。

一看,腰间还有束腰带。

简单!她毫不避讳就伸手勾向了这宇文珩的腰际,理所当然地一把大力拉开了这男人的束腰带。

重重的一声盔甲落地的声响,夏沫央抬头却发现,这人的甲衣是卸下了,可里衣衣襟也都被拉松了敞了开来。

眼光一晃,视线便是从他的宽厚胸膛自然而然地滑落在了很是绷紧的腹肌之上。

这靡靡之色和再下方的隐隐显现的男性阳刚,陡然让未经人事的小夏陷入心慌气短之间。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怎么把他的里衣腰带都拉断了下来!

。。。。。。

完蛋!

目光一旦锁定在这不经意显露的春光,宇文珩没有一丝赘肉的雄健阳刚的腰腹上。

本能地,小夏脑海翻涌热血,心潮迭起冲撞。

不知道该说是迷了眼睛起了慌乱还是太过害怕。

离弦的箭一般,小夏转背逃开地如此之快。

可再快,也快不过将军大人的大手一揽,却还是被乖乖圈入了怀。

身后那重重的身躯压了下来,却并不似之前那般粗暴。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绯红,于是故意环着她的身子耳语道:

“如此主动,却说不愿意服侍于我?公主,你这是否叫做欲拒还迎啊?”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调笑着勾起绵绵情长。

小夏发觉自己控制不住地浑身发颤,却是在惊惧间起了别样的心绪。

这感受,与那晚全然不同。

浑身的颤栗和陌生反应,其实才是让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失措。

她能听到自己胡乱的心跳,还有这宇文珩的心跳。

猝不及防,两人胸口的擂动似乎有了共鸣,愈加搏动得默契。

犹如和鸣之声,呼吸相闻间都是丝丝暧昧味道。

真当是古怪地不得了!

想想她自己可是方才打赌把身家性命都押进去的人,如何能自乱阵脚?!

这是色迷心窍?!

不不不,宇文珩根本没有吸引她的地方!

一口否认。

重重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小夏被自己吓了一跳!

“才不是!我笨手笨脚!绝对不是故意的!”

夏沫央这急急解释有些欲盖弥彰。

她也很在意自己的心头悸动,似乎意乱情迷根本控制不了。

还有宇文珩隔着她单薄的背脊传来的,也是燥热而又疯狂的心跳。

如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们二人,都被彼此倏然而起的异样而怔愣了心房。

正完全乱了方寸中,宇文珩的手却够上了小夏的腰际,手指微微绕着她的腰肢,抚向了系成蝴蝶结的裹腰丝带。

眼眸深了颜色,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被他圈入身前怀抱的女子。

双眸氤氲水汽,唇畔似是花蕊那样泛着流光。

她很惊慌,却是娇羞间的情动之态,并没有前日的以死抵抗。

甚好。。。。。。

原来淑歌喜欢如此的调情,再是凶悍,也是个喜欢缠绵悱恻温柔缱绻的小女子。

不妨再陪她游戏一番。

勾唇邪魅一笑,大元帅起了兴致。

手腕一转,那丝结便陡然松开。

小夏被这人的大力一抽,竟不由自主转了一圈。

这是做什么?!

大吃一惊,她一把甚是防范地捏住自己的腰带,发觉宇文珩还要用力扯开,这便是神色大变。

这裹腰丝绦,小夏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

一层层在腰际束缚着小夏的身子,是奶妈说缠得多些才好看的。

她觉得裹牢点也安全,不想,此刻倒是落入这禽兽的手中,成了对付她的武器了!

意欲何为?!

原地转了一圈后站定,小夏捏着自己松开的腰带似是在和这人角力,满脸惶惶之色全身起了鸡皮。

“你做什么?”小夏哆嗦着质问道,声音是全然发颤着,仿佛她悸动不已的心跳。

她能说她双手都在发软吗?

可没了先前的狠劲和决意了。

也不知道这心慌意乱的酥软从何而起?

让她心急如焚,却失了应有的狠辣反抗。

眸子里熨烫着这人的灼人视线,他要做什么,其实这般显而易见。

小夏心中不住咒道:这禽兽,便是丝毫马虎不得。

什么君子之约,大约在他眼里皆是狗屁罢了!

第四十五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还你的而已。”

那人虽然还是面具遮脸,可话音里都透着顽劣的笑意。

小夏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自己的身子在这男人的大力一挥中被不可阻挡地送了出去。

好像飞起来了!全然身不由己!

腰间的丝绦,被这人拉住了一端倏然抖开,却是轻松将这羸弱的身形甩出。

小夏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打转,快速飞旋中,双足都快离地。

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包括宇文珩那诡谪的面具!

她犹如被抽打的陀螺,猛地一下旋转开去,根本刹不住脚步!

头晕目眩,感觉一点都不妙,还十分恶心!!

救命!

小夏在电光火石间全然发懵着六神无主,心中叫苦不迭。

可在宇文珩看来,却成了犹如昙花一现的惑人心魄的奇景。

那抹单薄的身影似乎疾风中的落花,被高高推起却又无处为依,于是只能随着耳畔的风声飘摇舞起。

身影娉婷,仿若翻飞的蝴蝶,翩然旋转开来。

她离开了他的怀抱,却是乘风凌空舞动,衣袂飞扬间,裙摆犹如花朵绽开在静悄悄的寂夜。

墨发缕缕,如泼在半空划出迷人的圆。

流光道道,是极致惊艳的绽放。

不是刻意,却那样漫不经心地刻画出最是空灵的惊艳。

勾起一抹秘色,在这幽幽烛火中暗自盛开,这便是惊鸿一瞥。

本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却在这刹那攫住了宇文珩的目光。

倏然打开的的长长束腰,似乎将这中央包裹的袅娜人儿吐露芬芳。

这人身不由己,全然还没反应过来。

娇小身形被送出的刹那,满脸迷茫着半嗔半怒我见犹怜。

惹得她眼尾的柔媚余光,更是剪水。

没有故意献媚,足下点着不食凡尘烟火的轻灵。

好似悄然而至的落尘仙姝,披帛裙摆舞动,带起似有似无的香风。

飘逸间,暗香浮动,缀满这方寸之间。

最是不经意,却也最是要了人命。

勾魂摄魄,如此撩人心扉。

他宇文珩不曾料想,迎着千军万马都所向披靡。却落败在了这不声不响的浮香秘色里。。。。。。只是起于这意外的嬉戏?

小夏只觉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被甩去哪里。

飞快着转开了几圈,后背一撞这帐篷才停住了身形,早已经目眩不已。

她脚下踉跄,这便是要歪了身形重重跌去。

“小心!”

一声惊呼却是宇文珩的声音。

他这身法犹如鬼魅,像是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只大手拖住了这盈盈一握的纤腰,曲线玲珑的后背腰线仿佛全在这人的掌握。

小夏定睛一看,她以为旋得昏天暗地肯定转到了天涯海角,可原来自己还是没逃开这人的魔爪!

重重一推他的胸膛,便发现自己身前一凉。

这才知晓,那长地不像话的腰带已经全然松了开来,缓缓还在半空飞荡。

近在咫尺,她的视线迎着他的,竟是胶着!

呼吸相闻间,胸口不觉加重了起伏,让宇文珩的视线不由自主往下滑落。

托起她的腰,这丫头倒也丰满。

身前的酥胸在亵衣中呼之欲出,让人一下血脉沸腾起来。

这淑歌的身子,哪里还有他宇文珩没过目过的地方?

然而这般悱恻中,这丫头却是美得格外惑人心魄。

小夏早就僵了身躯。

这视线如有实质,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只觉浑身寒颤。

定睛一看自己身上,已然是衣襟滑落,香肩半露的春光乍现。

袅袅一握楚宫腰,那缠绕腰身的丝绦被抽离后。

不过衣襟交叠的几层衣裳便是倏然松开,好像悄悄剥落的花苞,露出了芯蕊芳香。

还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宇文珩果真一点亏都不肯吃!

嘶。。。。。。

小夏咬紧了牙关,她该如何拯救这岌岌可危的可怕局面?

帐篷里只有两人的呼吸。

万籁俱寂。

一根针掉落都能听清的死寂。

宇文珩袒露在外的胸膛肌肉这般厚实健壮。

他也在加重着心跳和呼吸。

而那长长的束腰丝绦犹如天女的披帛,终于慢了一步,无声无息飘落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地上。

一端在小夏脚边,一端,却还在宇文珩的手里。

宇文珩早已经看直了眼睛,独独沉醉在这衣衫半解的风情里,回不过神来!

他是故意戏弄她的,却不想,如此意外却也最是撩拨人心。

脑海里,定格在方才的一抹惊艳,幽幽倩影。

眼前,也被这格外的旖旎悱恻惑了心。

他想要她,真真正正地让她成为他宇文珩的女人。

如此渴望,是他的本能反应。

心中这般叫嚣,让他无法安静。

面具后的嘴角勾起了志在必得的笑。

这丫头一脸羞恼,万分防备着却又无奈之状。

倏不知晓,这无辜的情态如同请君品尝,却是最让男人意乱情迷。

“无耻!!”小夏掩着自己的身前衣襟,除了重重骂出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一下推开了宇文珩那男人味十足的胸膛,双手回抱身躯急急拉拢衣襟。

可头晕眼花,脚下摇摇摆摆着一旦脱离这人的怀抱,还站不定身形。

呵。

宇文珩轻笑着并不说话。

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将手腕一转,把从她身上解下的束腰丝绦当做了手中利器挥动起来。

本是柔软绵长的丝绦猛地从地上滚动弹跳而起。

在夏沫央还未回过神的刹那,那腰带犹如灵蟒出击,另一头,朝着小夏的腰肢后背缠卷而来。

这般捆人神技,小夏从未领教。

眼睛都还未眨动,她便是浑然不察地被五花大绑!

一声惊呼还未溢出喉咙,只见那宇文珩手臂一抬。

她就被他又拉了回去,拥入了怀里。

双手没来得及推开他的胸膛,便是双脚离地被这人一把高高扛起。

她在他的肩头惊呼,胡乱扭动大声尖叫:

“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阴影重现,小夏大惊失色。

外面的火盆燃烧着熊熊烈火。

门外的元帅营帐的侍卫对视了一眼却并没有动作。

这营帐里的干柴烈火,香艳风景可以肖想,却绝对不能擅自入内,扫了大元帅的兴致!

小夏话音刚落,便又被一把放倒在了那床榻之上。

后背撞着床板已然生疼,不想身前,却是又有那倾覆而下的身影。

依然犹如大山,让夏沫央恼羞成怒抖了抖唇角。

。。。。。。

她输得心服口服,这男人,怕是一身征战沙场的本事都用在了她这个弱女子身上,倒也真是公平啊!

宇文珩看着夏沫央满脸的不服气,嗤笑出声。

本是一身燥火,到了这女子这儿,却又起了别样的怜惜之情。

似乎这女子与昨晚已经不同了。

她在他眼里,不止是那可口销魂的亵玩之物,却是一个性子别致,格外特别的有趣女子。

淑歌不算倾国倾城,可对他宇文珩来说,这姿容,足矣。

第四十六章 怕你觊觎

宇文珩的中衣大敞着。

这健硕有力的胸膛肌肉抵着小夏的身躯,而平坦劲瘦的小腹贴在她的腿上,这一触即发满是危险的异样,更是让她心惊肉跳。

早已经察觉这人起了很是危险的反应,小夏的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你,你记着和我打了赌了吧?”小夏喃喃着提醒道。

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可不想再被羞辱第二次!

为了贞操着想,她决定再和这禽兽较较劲。

除了这么说,她也真是毫无办法去和这宇文珩抗衡。

毕竟她又一动不能动了,这般受制于人,毫无还手之力。

“记着呢?可我何时强迫你了?”

宇文珩这般无耻道,低下头,又凑近了小夏些许。

“那你现在是在作甚?”夏沫央气不打一处来,她和一条咸鱼一般被绑在这里,压制于这人剩下,难道这还是颇为体面的促膝长谈?

宇文珩僵滞了动作。

他忍得辛苦,很是憋屈。

躁火不得疏解,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还要强忍这汹涌的冲动。

或许,他是觉得将这女子收得心服口服才更为有趣。

这是个桀骜不驯的傻丫头。

若是使强,得了她的身子,却得不到她的心。

这么一想,宇文珩自己都有些惊诧。

他莫非也把那赌约当真了,希望得了这淑歌的心,让她真真正正属于自己?

宇文珩没想到,他原来起了这样的心思?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如何却被这淑歌给带跑了偏。

不禁认真起来!

“教训一下你这个粗手笨脚的小丫头,让你长点记性!本将军的衣服可不是这么好脱的,若还有下次,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宇文珩的指尖,拨动着夏沫央的鬓旁发丝。

心中渐渐也起了旖旎,只是戏虐着不肯在她面前表露些许。

小夏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恶人先告状的暴徒很是气结。

然而,宇文珩说完还真的没了旁的动作,只是翻身上床,也睡在了榻上。

似乎见鬼了。

小夏眼皮跳动着,瞳孔偏转,用余光扫到了这人戴着面具的脸。

面甲泛着寒光,格外森寒和惊悚。

可却是不再胁迫于她,也不讲话了。

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小夏以为宇文珩这样的禽兽能一秒入睡,便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床榻上,挣了挣说道:

“喂,你放开我。”

这丝绦被宇文珩用内力搅动后,便是成了麻绳一般的结实存在。

“怎么了?难道本将军不做什么,你倒是失望了?”宇文珩转了转身子,面朝小夏问道。

“不不不,你不要自我感觉如此美妙。大半夜还戴着面具睡觉,我怕睁开眼就被吓死。我不睡床,给我床毯子,我在哪个角落缩一晚都比这里强。”

小夏字字珠玑,针尖对着锋芒。

“知道本将军为何要戴着面具吗?”

宇文珩突然横卧在小夏身旁,用一只手支起头来问她道。

“坏事做绝,怕人知晓你的真面容易行刺。你如此,虽也瞒不过亲近之人,不过在这与诸国军队对垒的前线阵地,掩人耳目倒是能避去不少危险。”

坏人总归仇人多,她不假思索道。

倒是让宇文珩挑了挑眉头刮目相看。

“此为其一,其二,便是因为本将军的容貌太过出众,冒然显露真颜,怕是让你这般的轻佻女子魂不守舍,若对本将军纠缠不休那便徒惹了麻烦。”

没想到宇文珩说这话的时候如此不苟言笑,一本正经。

似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让夏沫央仔仔细细盯着上方的这张面具,凝视了好久。

慢慢地,在义愤填膺中却一下绷不住了,噗嗤一下喷笑出来。

“哈哈哈。不要脸。”

没心没肺,夏沫央在这宇文珩面前,颤动着肩头,还是第一次真心实意笑得开怀。

似乎那绷得太紧的心弦,因为这出乎意料的笑话而彻底开始了反弹和释放。

“哈哈哈哈哈,你要活活笑死我吗?哈哈哈哈。这,这一定是你的酷刑是不是?”

夏沫央被丝绦绑着身子,却忍不住蜷缩了身子,笑得根本憋不住。

她要好好地嘲笑于他,男人都是如此,莫名的自信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

平头正脸的通常都觉得自己貌似潘安,能倾倒万千少女为其死去活来。

自恋至此,她实在忍无可忍,冒死都要好好嘲笑这宇文珩一番。

宇文珩在面具后面的脸色很是精彩。

挑了挑眉头,一脸语结。

这该死的小丫头,居然敢嘲笑他?

不给她点厉害尝尝,这丫头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宇文珩自然动气,可正要动手给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点苦头吃,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留恋在这女子难得一见的笑颜如花上。

夏沫央这冰山美人一笑,这便如春回大地,一时间起了绯色迷离。

她还是第一次对着他笑。。。。。。

宇文珩握起的拳头又倏然松了力气。他居然对这女子不忍心。

罢了,不知者无罪。

她这无知的丫头,他不和她一般见识!

将军大人突然不与小夏对峙了,任凭她笑得喘不上气,却很是镇定地躺在了身边。

第四十七章 求之不得

“哈哈哈,哎哟肚子疼。”

小夏扭动着身躯,眼泪都出来了。

她绷了太久,两日来惶惶不安,这一笑,就是天崩地裂。

难以控制起来。

宇文大将军目视帐顶,默默无语,在笑得脱线的夏沫央身边犹如挺尸一般。

“下去!”突然,这人冷冰冰说道。

“啊?”

小夏定格在了那里,笑声戛然而止。

感觉到了话语中的森寒凉意,她不禁幡然醒悟,回头看了看那散发寒气的宇文珩。

她是有点忘形了。。。。。。

下去就下去,她求之不得。

夏沫央干脆利落想要支起身子,却又一头翻倒在了床上。

身上被勒得难受,这该死的腰带简直像捆死猪一般!

她头重脚轻往里面挪了些许,理所当然摆动着手腕上的绳结,背对着这人往他那里蹭了蹭,示意他把绳子给她解开。

。。。。。。

宇文珩横了她一眼,看着淑歌公主胆大包天,一副天经地义要他松绑的样子。

既是生气,又是好笑。

看着她纤细单薄的背脊,一时间心猿意马。

然而,他想到明日还有重要军机,便微微勾笑解开了小夏的手脚。

耽于美色乃是军中大忌,他决定先放她一马!

这不谙世事,天真烂漫又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定然有一天,让她在自己身下哭着求饶不可!!

夏沫央知晓自己一时间得意忘形又捋了老虎胡须了。

她蔫蔫地下床,灰溜溜地缩在了桌案旁,想要找个角落过夜。

一条毯子,劈头盖脸被宇文珩丢了过来。

猝不及防很是粗暴地砸了夏沫央满脸。

小夏有些郁郁地从自己脑门上拽下了毯子瞪了这人一眼。

岂有此理,果然没有人性。

这么冷,也不让她回去歇息。

颤巍巍地裹上毯子,小夏靠在了桌案旁,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面前的灯光摇摇晃晃,似乎在这蹿入帐篷的轻风里呜咽。

风儿从帐篷门帘卷入,拐了个弯儿灌入小夏的口鼻里。

“阿嚏!”小夏半是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喷嚏。

虽说和这宇文珩共处一室,但到底现在也算相安无事的状态。

不过蜷缩身子,裹着毛毯靠案几坐着,小夏就昏昏欲睡。

被冻醒了,揉了揉鼻子,她很是无辜而又无奈的表情。

“要是冷,可以自己爬本元帅的床榻。”

宇文珩嗤笑了一下,手还拍了拍自己身畔空出的半边床榻,换来了夏沫央的一个白眼。

做梦!她一蜷缩身子,便是用毯子更加紧地包住了自己,将自己包得像个卷心菜。

谁说她要求饶?

这么蜷在角落挺好的。

小夏闭上眼睛,脑袋一歪又沉沉睡去。

她实在是很累,身心双重重压,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

不知不觉,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

在轻轻的风中逐渐摇摆的灯火都微弱了起来。

油灯要灭了,豆子一般跳动了几下,微弱了光芒。

“咳,咳咳咳。”

夜已经深沉。

小夏趴俯在桌上,睡着了却不由自主咳嗽出声。

宇文珩该是和小夏般都入了睡眠。

不过,那脸带面甲之人却在听了这细微的动静后,便猛地从酣睡中清醒过来。

他很是警觉,这女子的几声咳嗽便让他颇为上心。

身形未动,从那床榻之上斜睨着打量这伏案而睡的女子。

若是得了风寒也是活该。

倔强不识时务,对他堂堂大元帅的青睐暴殄天物!

第四十八章 留不得

宇文珩在心中暗自揶揄,可目光却不由聚焦在了伏案而睡的身影上。

这半明半昧的光影交叠里,那消瘦的身影轮廓在随着咳嗽而不住地抖动肩膀,宇文珩竟然有些舍不得她继续这般咳。

好像蝶翼快要折断,脆生生地,让他如何再安睡下去?

宇文珩佯装挺尸,可眉头却不由拧了拧。

可不能让这丫头甘心情愿服侍他之前就病倒了。

本就瘦骨嶙峋,若是一病,还得了?

不会呕出血来吧?

嘴硬心软,于是趁着周遭无人,身子却不由想要支了起来。

正要走向小夏去看看她的情状。

突然,这帐篷之外倏然起了一阵冷风,有那很是鬼祟且秘密的身影在窗帘外晃动了两下。

和衣而睡的宇文珩顿时眼神一凛。

外面有人!

身形未动,指尖一捻,悄无声息间竟有一枚极其精巧的金叶暗器射出,破开虚空朝着那外面的魅影飞去。

暗器割破了这军帐的帘子,疾驰打去,却被那很是警觉,欲要窥探之人缩头闪身避开。

擦身而过,惊险万分!

那黑衣人一皱眉,知晓行迹败露,这便立马隐没身形急急遁入夜幕之中。

宇文珩身轻如燕,矫捷地跃下床榻几步蹿出了营帐欲要追赶,然而,篝火熊熊,那鬼祟人影却已然不见。

逃之夭夭!

真是好轻功!

待宇文珩再转头看向自己元帅帐外的两个卷帘守卫,却还是抱着兵器点着脑袋打着瞌睡。

正是三更天,睡意正浓。

所以,他们便是毫无察觉敌情?

宇文珩不相信自己亲手提拔的精锐却松懈到了如此地步。

他循着一股幽幽的还未被风吹散的松香味道,伸手往那熄灭的火盆里捻起了死灰。

篝火燃尽的烟火味道中不觉还有那仿若松香的幽幽气味。

真是手段齐备,怪不得他门外的精英亲卫却是昏昏欲睡。

而宇文珩靠近,那两个侍卫才突然像是有了察觉,其中一个脑袋一歪终于清醒过来。

一看却是大元帅在跟前,便是急急跪地正要大声说话求饶。

“嘘,都给我安静点!”

宇文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那两个守卫顿时噤若寒蝉。

看大将军不禁往营帐里面看了一眼,才醒悟过来,是让他们不要把里面的人给吵醒了。

这般温柔关切。

他们哪里还敢说话?玩忽职守自危不已。

秦军军纪严明,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然而今晚夜雾缭绕,隐隐觉得很是困倦起来。

以为不过打个盹,醒来却发现大将军就在眼前,可吓得够呛!

看着自己的亲卫竟然对敌情浑然不察,如此疏于防范并不寻常。

宇文珩心中更加起疑。

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他宇文珩的军帐,也不知道是哪路高手,这般深藏不露地潜伏在他的营地内。

若是稍有差池,方才便有可能遭了行刺。

是谁?

莫非是细作来刺探秦兵军营?

不,这秦国的军营可不是那么好突入其中的,哨卡林立,不可能毫无动静就离着他宇文珩的营帐如此之近!

如此想着,这元帅大人的目光不自觉就看向了几十丈外的贡女营帐。

或许,那人还混迹在诸国献上贡女的队伍里?

夜幕茫茫中,似乎隐蔽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宇文珩只是负手远看,并不准备立即打草惊蛇。

这剑拔弩张之间,其他诸国都是虎视眈眈。

要是他宇文珩马失前蹄,被刺杀在了这军帐内,可就不是遗臭万年而是贻笑大方了!

这些贡女,看来。。。。。。留不得!

第四十九章 灵气逼人

“将军饶命,将军饶了我们吧!”

那下跪侍卫久久未听得宇文珩发落,便是愈来愈心惊胆战起来。

仰头看向若有所思一脸沉凝的大元帅,急急求情。

宇文珩抬手,伸出单手的五根手指。

让他们二人自行去领罚。

五十军棍,一棍不能少。

两个侍卫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感激大元帅法外开恩。

今晚真是撞了邪了,竟然站岗之时打了瞌睡。

自认倒霉,不敢有些许抱怨,皆是抱拳领命道:

“小的听凭元帅处置!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那两个士兵敢在宇文元帅的眼皮子底下打了瞌睡,能捡回一条命便是喜出望外的事情。

宇文珩说完,一甩门帘直直回了自个儿的营帐。

幸好,这裹着毯子缩在角落的女子还未醒来。

看来,是真累了。

宇文珩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在意于她。

是因为她那一口咬得他都是色迷心窍,犯了浑了?

他不知道。

不过,嘴角勾着几不可察的温柔的笑,宇文珩上前,把这人蜷缩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很轻,也很小巧。

明明睡着的样子人畜无害,怎地醒了过来就这般凶悍?

宇文珩便如此抱着这个刁妇上了床榻。

轻轻地,很脉脉温情地放在了床上。

这还真是个倔强性子,冷得瑟瑟发抖还不肯钻他的褥子。

宇文珩看小夏把毯子裹得如此之牢,一动,怕是会惊醒她。

所以,便也任由她这样缩在毯子里,然后,将自己的被褥分了她一半盖上。

虽然营帐内的烛火已经熄灭了。

可天边微弱的晨曦已然慢慢透了进来。

天都亮了,他又要出发了。

虽然方才的事情让他很是在意,也让宇文珩没了睡意。

可今日带大军去西凉皇宫也很是紧要。

刻不容缓,并不可随意改动了行程。

在西凉皇宫里找到传国玉玺的消息是皇帝陛下亲自得到的。

传下命来先踏平西凉,便是潼关的军队不可违逆之命。

虽然他宇文珩觉得,在战略和战术上,西凉,并不是秦国首要灭掉的当务之急。

不过皇帝陛下对得到传国玉玺心心念念,认为只有得了上天应召,统一大业才能名正言顺。

他宇文珩在此事上,便不再有任何异议。

西凉便西凉,不过几日,秦军势如破竹。

西凉,苟延残喘着走向灭亡。

皇帝这般决意,他若是再反对,恐怕,这满朝佞臣的挑唆会更加入了皇帝宇文恭的心。

他微微叹口气,便如此静静地看着枕旁的酣睡脸孔。

仿佛这人儿能让他挥散倦怠和惆怅。

“可惜你不是她。”

宇文珩的指尖摩挲着夏沫央的脸颊。

这睡着的情态,都很像夏儿。

这丫头性子泼辣,不过,到底也是梁国公主吧。

这好山好水的江南养人之地,让这小女子的肌肤触润生温,这脸蛋儿很是细嫩,

抚在指尖,若有若无,就像是羽毛蹭着宇文珩的心坎,这般撩起酥痒。

正想一亲芳泽,不过凑近的头却因为小夏的咳嗽而悬崖勒马。

想想还是算了。

大将军的定力极好。

他卯时便要亲自披挂上阵,带兵亲自前往西凉皇宫。

代皇帝巡视新的疆土,也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在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传国玉玺等着他!

所以,虽是眼馋,可也只能亲了亲这小丫头的鼻尖,便扭转头来看着帐篷顶。

无事可做,宇文珩便是摸出了自己一直随身佩戴的玉佩。

剔透晶莹的质地,上刻凤凰正要一飞冲天。

“凤凰泪啊,你说,我的夏儿在哪里?她是不是还活着?若是活着,一定会长得比这丫头好看吧!”

晨曦照在这玉佩之上,折着晨光。

灵气逼人。

第五十章 消受不起

天,该是亮了。

小夏昏昏沉沉睡了一晚,醒来,却觉得自己有些燥热。

舌头好干,嗓子有些冒烟。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在了床上。

诶?

她很是吃惊。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吗?

顿时,想到了定是那宇文珩作的妖,身子一紧顿感危机。

她也没扭头,就觉得身畔定是躺着一头会吃人的大老虎,于是汗毛一竖想翻个身,便噗通一下掉了下来。

这包裹严实的身子犹如蚕蛹,让小夏很是圆润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住。

“哎哟。”

摔得骨头疼。

扭了扭身躯,毯子没松开,门帘一挑,倒是有人进来了。

秦国女官看着这横躺在地上的小夏,眯着眼睛走近,不知道这梁国公主在使什么幺蛾子,很是纳闷地看着她。

“帮帮忙。。。。。。帮我把毯子解开。”

夏沫央苦哈哈笑着请求道。

她昨晚太过卖力了,这毯子裹了一层又一层,如个蛋卷。

现在,便是作茧自缚抖不开了。

“咳。公主真是有趣,怪不得元帅大人那么喜欢您。”

那女官居高临下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夏沫央,居然还如此阴阳怪气地揶揄说道。

喜欢她?

夏沫央苦笑着,脑门上蹦出了冷汗。

不敢当,这宇文珩大禽兽的喜欢,她夏沫央如何消受得起?

只希望能活着离开这里。

有生之年,这便是夙愿了。

“多谢你啊女官大人。”

抖开了缠绕在身上的裘毯,小夏才能扶着桌角站起身子来。

一动,觉得浑身骨头在咯吱作响。

一连被这宇文珩折磨了两日,她这把脆生生的小骨头,也的确是硬撑到了极致。

她起身后,便是警觉地往营帐里看着。

昨晚卸下的那人的盔胄都不见了,而宇文珩也不在。

走了?

“公主别看了,元帅大人出了潼关去西凉皇宫了。至于公主您,大将军可是让下官好好照拂您的公主殿下~”

那女官还欠了欠身子,与夏沫央很是刻意地恭维道。

这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除了让小夏背后又发寒,并无什么欣喜鼓舞。

“不敢,不敢!女官大人您说笑了。”

小夏被这么一提点,才知道这宇文珩竟然是披挂上阵,亲自去了战场。

想到凉国兵败如山倒,自然是如芒草一般,顷刻间被这秦兵横扫之势。

小夏是心痛的。

然而,她却是爱莫能助。

于是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跟着这女官出了元帅的营帐。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刚走出这宇文珩的帐篷,前面不远处,却传来了女子很是惊慌失措的声响。

小夏寻着那声音看去,果不其然都是熟人。是那些贡女,被一群手持兵戟的秦兵赶出了原来居住的帐篷。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远远看去,那凉国贡女最是慌张。

她神色也最为憔悴,不肯走,便是被那秦兵重重一下推倒在了地上。

“别磨磨蹭蹭的!元帅说了,你们这些女子他都不要了。你们这几个,自然是转赠给别的将军。识相的,就别苦着脸!若是连别的将军都看不上你们,那便只能送去苦力营当奴隶了!”

说着,那秦兵抬手间一鞭子就要重重抽在那凉国贡女的身上。

“住手!”小夏目睹如此场面,怎么还能置若罔闻?

那打人的士兵一看是从元帅营帐走出来的女子,这便是有了忌惮,收回了手里的鞭子。

第五十一章 惺惺作态

“淑歌!”

神色狼狈,被赶出居住之所的贡女中,翎儿最是熟稔地上前一把拉住了小夏的手,仿佛拉住了救命稻草。

她的眼眶都哭红了,憔悴不堪,让小夏很是怜悯,感同身受。

毕竟,大家都是同病相怜,被母国抛弃了送来当做玩物的可怜人。

“翎儿,你们这要去哪里?!”小夏也握着她的手,看着这几个身如浮萍身不由己的女子。

同感悲切。

宇文珩还真是毫不手软,这么快,便把她们弃若敝履?

苦力营当奴隶?

这不是让人去死?!

“我们。。。。。。宇文大将军不肯要我们,便是如同失了价值的弃子。只求能有别的将军看上,不要沦落到做了女奴的地步。”

翎儿苦笑,嚅嗫说道。她也没想到,宇文珩居然喜欢淑歌这样的。

真是机关算尽,却误了卿卿性命。

她看着小夏的泪目中,眼底却有不甘和寒意掠过。

“怎么会?怎么能这样!”小夏虽听奶妈说过此事。

可是这么快,宇文珩就把她们都草草处置了?小夏始料未及。

自然也是心惊胆战,为这些女子的前途而同忧虑。

“呵。淑歌公主可真是会惺惺作态假慈悲啊!你都听到了,我们这些没被大将军看上的,说来还不都是拜你淑歌公主所赐?哎,没想到啊,我阿萝却成了你这小丫头的手中败将?!啧啧,你这身子骨我可没看出来,是有何天大的魅力,让那宇文元帅神魂颠倒,连着两日了,都召你入营帐伺候!”

龟兹国的舞姬最是直接。

她自恃美貌,又是舞艺超群。

在这些贡女中可谓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所以,虽说宇文珩不要她,可也终不会沦落到去苦力营的地步。

呆会见了诸位将军,稍加施展媚骨,便定然能寻到合适的下家,所以,阿萝倒是淡定。

只是嘴上也不饶人,对于输给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她是全然嗤之以鼻的。

直叹这秦国第一杀将的品味有问题。

“阿萝,我只是担心你们,我没别的意思。”

夏沫央解释道。

她发觉其实其他人的目光中,也有那隐隐的怨气。她的一番好意却像是反而惹了憎恶。

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她们以为只有她淑歌公主独善其身?

她何尝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若是行差就错,今日还在这里呢,明日便让喜怒无常的宇文珩当即镇法也不一定。

“好了,少废话。淑歌公主,你也别悲天悯人了。人各有命,你帮不了她们,只能让她们自生自灭,自求多福!”

看这淑歌自作多情的样子,而其他贡女却是冷嘲热讽,横眉冷对,并不领她的情。

那秦国女官冷笑了一下,便上前说道。

这话,让小夏更加在意。

难道女子就不是人了吗?何为自生自灭,自求多福?

“对了,你是凉国的贡女,叫。。。。。。珊珊?”

女官似乎对这西凉的贡女格外属意,竟然是上前问道。

那神色落魄的珊珊以为自己是有何转机,便赶紧上前作揖,点头称是。

“呵,宇文元帅出征之前特意交代了。你作为亡国之女,也不配再服侍其他的秦国将军。怕你心怀仇恨,有那异心!”

女官冷笑道。

“不,不,不会的!大人饶命!珊珊没有憎恨秦国人,没有憎恨大将军!求大人饶了珊珊一命!”

那凉国贡女一听这话,哪里不是惊恐至极,顿时失魂落魄跪地求饶不迭。

而小夏也是煞白了脸色,这是要把这女孩赶尽杀绝?

还没等小夏出面求情,那秦兵便在女官的示意下,横加拖走了。

一路上,那珊珊都发出了极度恐惧的悲鸣。

哀嚎响彻天际。。。。。。

第五十二章 少管闲事

“女官大人,您是要杀了她?”

小夏上前欲要拦下,可那周官女官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让小夏继续无事生非。多管闲事。

“不,只是拉入苦力营做事而已,能不能活下去,看她的命!淑歌公主,我劝你少管闲事。你自己,可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别以为大将军高看你一眼,就浑身轻飘飘忘乎所以了!”

狠狠瞪了那还有话说的小夏一眼,女官便赶紧让士兵带走了其他贡女。

不再让这得了元帅欢心的淑歌公主横加干涉。

小夏身子犯寒,僵滞在原地。

这宇文珩怎地这般狠绝?!连个女孩都不放过?!

“快走!”一声吆喝,那些秦国士兵便像赶着牛羊,将这些贡女领走了。

小夏看着她们正是心中忐忑,可发现翎儿故意与她擦肩而过。

“淑歌公主,你多保重。”

分别,翎儿很是感慨地握住了淑歌的手,告别。

淑歌回握,唏嘘不已。

这犹如浮萍一般身不由己,难道便是她们这些弱质女流的宿命?

不经意间发现翎儿的眼神瞥来,竟然满是深意。

她一愣,旋即发现错身间,翎儿将什么东西塞入了她的掌间。

小夏不敢出声,便是惊讶地看向了那一脸淡若的翎儿。

纸条?

小夏握紧了拳头,讳莫如深。

而翎儿很快便跟着其他人走了,去寻找新的主人收留她们。

小夏不敢松手,僵直了身子。

翎儿这是干什么?

纸条里是什么?

夏沫央自然是一头雾水,可看着翎儿她们离开的背影,稍许都不敢声张,怕露出异样。

她保持镇定,便是跟着那秦国女官也回了自个儿的营帐。

奶妈果然惴惴不安等了她一整个晚上了,看淑歌公主回来了,这便是忙不迭冲上前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

“公主,您果然福大命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奶妈虽说劝着公主随机应变,可其实如何不是殚精竭虑?

她看到小夏安然无恙回来了,这才是喜极而泣。

看来,她被宇文珩召去营帐,奶妈也觉得这是去了趟鬼门关,甚是凶险。

那伴着宇文珩便是伴着老虎。何时不高兴了,便有性命之虞。

“奶妈,我没事了!你一夜没合眼吧?”小夏也甚是动容。

她看奶妈的眼底下有好重的乌青,便知晓她为了她担心了。

这遥远的时空,孤单的地方,幸而有奶妈还对她这么好。

“咳。”

看着这淑歌公主主仆两个小题大做,相拥而泣。

那站在小夏身后的女官便是冷冷咳嗽了一声。

“好了,淑歌公主好好休息吧!伺候大将军定然是辛苦了,您可得保重啊!大将军三日后便会回来,希望到时候,公主能吃得丰腴一些,别再让元帅大人觉得硌了骨头。”

那女官阴阳怪气说道。

“诶?我。。。。。。”

小夏被如此一数落,顿时涨红了脸,差点便要找宇文珩对质了,她哪里瘦得硌骨头?!

不过幸好这臊人的话没有直直冲出了嗓子眼,还是被小夏及时止住了,咽回了喉头。

而那女官翻了个白眼,便是击掌了一下,就让帐篷外的侍从端来了满满当当的几样吃食。

小夏一看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真是妙极,她方才便觉得肚子饿,想要吃些东西。

“这烤羊肉是刚出炉的,淑歌公主快些吃了吧~记得,别挑肥拣瘦的,多吃些,才能让元帅大人看了满意。”

女官说完,还瞟了淑歌的身子一眼。

小夏直觉地双手抱臂环住了自己。

顿如芒刺在背,既是羞臊,又是不甘心。

目送那些秦国人出去,小夏气鼓鼓地抱着自己的身子坐在那些食物面前,撅着嘴巴很不服气。

她觉得这公主的身子纤腴有度,再瘦一分便是憔悴。再胖一些便是失了少女的轻灵。

想想宇文珩这禽兽,一开始便是爱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如何会鬼使神差看上这青葱瘦弱的淑歌公主?!

难道真是她一时间紧张过度,那死死拉着自己衣襟的模样反倒惹了那人觊觎,让这禽兽起了征服她的逆反心理?

这么一想,小夏醍醐灌顶。

如若真是如此,她还真是自作聪明。

要是那时候忍一忍,乖乖脱了衣裳顺从那人,她这身板在那些贡女之中该是最没看头的一个,这宇文珩说不定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中!!

这般一反省,夏沫央便是一拍脑瓜子悔不当初。

一懊悔,更是喉咙渴地冒烟,所以一股脑地端起羊奶便喝。

喝得急了,还把自己呛到了。

“呜。。。。。。好腥。”

小夏捂住了嘴巴,她平日里最爱喝奶的,不想今天这半杯下肚,却立马觉得膻味冲鼻的反胃之感。

第五十三章 字条

“哎呀公主?你怎么喝这羊奶啊?”

奶妈不过回身帮公主准备了些替换衣物,回头便看到淑歌公主居然把一碗羊奶都喝了,顿时脸色都变了。

一把抢下了这空碗,已经一滴都不剩下了。

“嗯?怎么了?”

小夏满脸疑惑,她就喝口羊奶,奶妈为何如临大敌?

“公主,你不能喝羊奶的!你这都忘了?”

奶妈上上下下盯着公主的脖颈脸颊看着,怕公主起了敏症,悄然是又爬出来点点的红斑。

如今公主可是刚得了这宇文元帅的欢心,正是要凭着美貌让这秦国第一杀将更为公主倾倒之时,如何能出这样的岔子?!

说难听些,现在的公主就是以色侍人!

宇文珩对她的恩宠,关乎着梁国的社稷前程。

若是起了疹子,坏了容颜,这事情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宇文将军一回来,若是看到公主毫无些许楚楚可人之态,却是病了,丑了,说不准便大发雷霆。

公主若被嫌弃了,可真是会丢了性命也说不定!

“别这么紧张奶妈,羊奶嘛,没事的。不会拉肚子的。”

小夏拧了拧眉毛,并不在意。

她向来活蹦乱跳,喝杯羊奶怎么了?这奶妈真是太过紧张了

“哎!我此刻与您说不清楚。您可别再喝这羊奶了,乖乖等着我,奶妈去找些鱼腥草来。”

奶妈很是紧张。

让淑歌一头雾水,觉得她太小题大做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好啊,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过看奶妈手忙脚乱出去了,小夏这才敢把翎儿给她的字条打开来看。

“今夜戌时,军营后山槐树下相见。”

竟然是偷偷接头的暗号?

小夏很快把这小纸条一把揉了起来,捏成了小团。

随手抛到了身旁的小火盆里,让这猛地窜起来的火星燃尽了这字条。

要不要去?

小夏神色发怵,不免是踌躇的。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或许如此,她夏沫央更能保这一时的安宁。

她此刻,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如何能在此处掀起什么翻云覆雨的大计?

可若是让她对她们的处境视若无睹,甚至无动于衷,她当真能心安理得地在这秦人的军营里逍遥自得,如那受宠的金丝雀一般恃宠而骄?

做不到,小夏立马就知道自己的本心。

明知道翎儿她们遇到了天大的困境,可让她冷眼相对,甚至不闻不问,她夏沫央做不到。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无法独善其身。

“公主,我没寻到鱼腥草,先吃些清热解火的草,现在就吃,千万别耽误了。”

小夏似乎是想得出神了,连着奶妈从身后进来了,也不知道。

“啊?哦,好。

小夏支支吾吾地,好半天才回过神。

“奶妈,我以前不能喝羊奶吗?”

小夏知晓奶妈身边备了各色常用草药,对这淑歌公主伺候很是周到。

怕羊奶喝了燥火重?

小夏乖乖喝着奶妈的独门配置凉茶,知晓不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自然了,你从小对这羊奶便甚是忌讳,小时候不过喝了一口,那可是出了好久的疹子,浑身上下都是红点,甚是吓人。养了好久才退,幸好没留下疤痕。”

奶妈很是紧张地说道。

“疹子?怕是对羊奶过敏了。嗯。。。。。。奶妈,你说我要是真的成了癞蛤蟆,宇文珩会不会一气之下放了我?!”

小夏托着腮帮子竟然情不自禁问道。

“哎呀公主,你想什么呢?这女子的容颜可是天大的紧要,你可莫要胡思乱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更何况,奶妈觉得那喜怒无常的大将军若是生气了,一怒之下杀了我们还比较顺理成章。”

奶妈也不是吓唬她,这女子美貌还真是能在这乱世博得一线生机。

丑了,毁了,那便失去了伺候讨好人的价值。

淑歌公主虽是公主,然而在这虎狼盘踞的潼关,如何不是以色侍人,想尽法子要讨得这宇文珩的欢心的?

切莫动了别的心思了,奶妈很是揪心地看着小夏。

公主一直都不甘心来这里,她想离开,她想得了自由,这些,她这个看着公主长大的奶妈如何会不明白?

然而,淑歌公主真的不能走!

第五十四章 丑女

“呵呵,奶妈你说的没错。照着那大禽兽的性子,的确是会痛下杀手才对。”

夏沫央噗嗤一声忍俊不禁,原来这禽兽的杀性之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奶妈说的没错啊,她若是成了丑女,定是在那宇文珩的眼中不值一文,如何还能活下去?

看奶妈满脸无措和忧心,小夏垂头想了想。

她握住了奶妈的手,安慰她道:“奶妈,你放心吧。我不会撇下你走的。要离开,也是我们一起回去。虽然,眼下这归途似乎遥遥无期。”

小夏与奶妈说道。

“公主啊,奶妈不是只想着自己。而是这乱世,我们弱质女流,不过是逃出虎口便入狼窝的事情。战事如火如荼,切莫不要任性而为意气用事了。

外面,早已经没了世外桃源。奶妈也没想过能安安稳稳回去,只要公主您没事就好。切莫想太多,切莫求太多,我们能得一线生机便是天大的恩赐了。”

奶妈紧紧拉着公主的手,语重心长规劝道。

切莫求太多,切莫想太多?

只要活下去就好?

夏沫央苦笑。

可不是嘛,这万物为刍狗的乱世,多少人想活还活不成呢。

她有什么能耐,自负到觉得自己能超脱这世道杀戮?

“好,好。”

小夏点了点头,先让奶妈安下心再说。

虽然心中对这妇人的想法和唯唯诺诺也是抱有几分不置可否的怀疑。

然而奶妈有一点是说的没错。

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不过是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

起码,她在这里和宇文珩约法三章,似乎宇文珩也不急于一时便要把她拆吃入腹。

给了她稍许转圜和应对的余地。

她对这个时代的确太过陌生。

兵荒马乱的年代,她不可病急乱投医。

若是莽撞行事,怕是到时候凤凰泪的主人没找到,自己便是成了无情铁蹄下的冤魂。

人命如草芥,不过是蝼蚁而已。

谁会为了谁的死而忏悔和伤心?

夏沫央收回了自己有些急于求成的侥幸心思。

好好喝着草药凉茶解着燥火,她得别让自己成了癞蛤蟆。

若是起了疹子毁了容颜,宇文珩一怒之下也把她贬去了苦力营,那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情。

如此想着,小夏便又想到了那西凉贡女。

她不知道如何帮她。

正是这无力和无可奈何,让小夏并不好受。

这般鲜活的生命。

她不是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之人,她也不习惯看人落难却觉得理所当然。

自然也做不到冷眼旁观,视作等闲。

况且,她也曾经尝过孤立无援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境。

不管如何,这翎儿的私下相约,她还是得去一趟。

“奶妈,我晚上出去一下。你帮我遮掩着点。”

小夏知晓奶妈总是无时无刻不陪伴着她,所以,偷偷溜出去的事情是瞒不过她的。

于其到时候发现她不见了,让奶妈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不如先和她打个招呼。

“什么?公主你去干什么?”

奶妈一听,果然神色凝重,顿时紧张起来。

“嘘~奶妈,你轻点,不然我还没走出这营帐呢,就被人抓住把柄了。”

小夏环着着奶妈的手臂压下了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奶妈点了点头,立马讳莫如深。

营帐外面,有两个士兵来回踱步着,从一个营帐巡到这个营帐。

门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那巡逻的脚步声,让她们二人陡然有些紧张,噤声不再言语。

第五十五章 明哲保身

等这巡逻的士兵走了,夏沫央才敢与奶妈耳语道:

“奶妈,是那魏国的贡女翎儿找我。她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我去去就来,你放心。”

“不行,我放什么心?公主你可不要听信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蛊惑!你可知晓宇文珩将军宠幸于您,她们有多羡慕妒忌吗?你啊,便是太不长心了!”

没想,小夏说完,奶妈却是全是变了脸色,她放下手里的活儿,便是甚是置气地说道。

也不看小夏,像是生气了。

“奶妈~她要做什么事情,我心中自然也有定夺。并不会耳根软了便随她差遣了!你知道吗,今天那西凉贡女被宇文珩打入苦力营了。大家都很是不忍心,所以说,约莫找我也是为了这事情,多一人多份力量。”

小夏说道。

“那就更不能去了!公主啊,奶妈真是看不明白你了!这种时候你不明哲保身,你小脑瓜子在犯什么浑?啊?你是不是气死我啊!才两日,你不过来这秦人军营两日,别以为这宇文珩便尽在您的掌握,你要风便是风,要雨便是雨了!公主啊,男人的恩宠不过是那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浮云,你别看我们现在还挺安稳,就生了多余的同情心!”

奶妈愤懑道。

她还没发这么大的脾气过,让小夏倒是看直了眼睛。

不过知晓奶妈是关心则乱,夏沫央也并不往心里去。

“奶妈~你瞧瞧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自己也说了,这男人的恩宠靠不住。所以啊,大家是同患难,女子之间是不是更该携手互助啊?”

小夏反问道,她这一问,倒是把奶妈问住了。

奶妈局促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固执说道:

“反正,公主您现在自个儿都是笼中鸟,日后如何都没定数,您为何还要去帮别人?您真想惹祸上身不可?”

奶妈看着面前胆大包天的公主殿下,气呼呼地一口否决道。

“奶妈~奶妈,你看着我。”

淑歌知晓奶妈担心,所以握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然后看着她说道:

“你也说了,我们日后如何还不好说。所以啊,如今是得了稍许的安生,可也不能就此翻脸不认人啊?我说淑歌这次是运气好,你不知道,那些其他的贡女有多漂亮,身材有多好,那宇文珩是吃错药了才会看上我你知道吗?”

看这公主如此口无遮拦贬低自己,奶妈瞪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稍微转圜了神色。

“奶妈,你说,如果今天是我不幸入了那苦力营,你怎么办?是不是也会四处找人来救我?”

夏沫央问道。

奶妈听了不做声,只是长长出了口气。

“奶妈,看着我,你说你会不会到处求人救我!”小夏执意问道。

奶妈抬头,看着公主水灵却坚毅的眼神,自然是重重颔首。

“那不就结了!将心比心啊,今日若上位的是其他公主,而我们是落难之人。若是被一口回绝,权当大家不曾相识,你走投无路,求告无门,连个顺手而为相助的人都找不到,我岂不是在那苦力营中死定了?!”

小夏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奶妈无奈看着这公主殿下,都不知晓她如何变得这般能言善道。

“公主。。。。。。”奶妈知晓淑歌要说什么,可是,想来想去还是不妥。

这种事情,别人避之不及,生怕惹了那宇文珩的大怒。

沾了一身腥臊,到时候想抵赖也赖不掉。

如何公主却这样往上凑呢?

奶妈摇了摇头,说又说不过,她不过一个仆人,还能说什么?

“奶妈,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也不是傻子,又不是要我单枪匹马去闯营救人,且听那翎儿怎么说再做定夺。若不过是我能顺势而为的事情,当然得帮了你说是不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那珊珊,说来和我也是半个同胞,你说对吗?”

小夏问道。

奶妈知晓说不过她,也阻止不了,只能点了点头。

“口若悬河的,公主您长大了,奶妈能如何说呢?”

奶妈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关爱之情溢于言表,让小夏觉得这目光如是母亲,心中触动。

“公主啊,奶妈只有一句话,若是您出事,奶妈陪着你一起去死。不过是到地下服侍公主而已,我早就想明白了。”

奶妈寥寥数语,便是让小夏震楞不已。

她突然有些无语凝眼,奶妈这话,可真是戳到了她的要害。

“放心吧奶妈,我不会去做什么冒险的事情的!我都记着呢,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奶妈在我身后对不对?我不会任性的,凡事量力而为便够了。”

小夏握着奶妈的手,说道。

奶妈笑了,点了点头。

第五十六章 赴约

戌时快到了。

小夏知晓这时候,岗哨会有个换班。

宇文珩带着军营中的主力出了潼关去了西凉。

到底,此刻也不会有人时时来召唤她前去侍奉。

这便好,宇文珩不在,她倒是得了难得的安宁。

只要,不要让那秦国女官起疑便可。

“奶妈,我走了。”小夏知晓门外的守卫撤离了,于是披上了斗篷往外走去。

“小心啊。”奶妈握了握小夏的手,也不敢给她盏灯笼,怕让人更快发现动静。

“嗯。”小夏点了点头,便掀起了门帘,转身往外走去。

大部队随着元帅出征,其他的兵力则主要被布防在了那潼关的城门上。

小夏不敢东张西望,低着头,疾步穿梭在各个帐篷间的阴暗角落里。

火盆里的火光打得这地方明昧不定,幸好,四周并无异样。

纵队巡逻的士兵没有发现她,让小夏心惊肉跳地又有了些许庆幸。

约定的地方就在军营的后方,不远,也并不隐蔽。

所以,小夏手里提着一个竹编的笼子,却是佯装随兴所至。

她和奶妈说好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说是来捉蚱蜢的。

那小东西现在还很少,捉了可入药。

小夏疾步到了那巨大的槐树下,可翎儿却还没来。

真奇怪。。。。。。

戌时该是到了。

山风凛凛,她觉得有些凉。

于是蹲在了半山坡的草地上。

这样从上往下俯瞰,却别有一番风景可瞧。

这潼关的城墙削了垛口,上下起伏着拉出硬朗而坚固的锯齿形状。

上面,有手持兵戟的士兵在来回走动,有条不紊,肃立威严。

巨大的烽火台,在夜幕中巍然耸立,是那别样的雄浑和厚重。

箭楼环抱关楼,有士兵目视关外,瞭望前方的一马平川,森然肃穆。

真是奇妙的官感。

她本以为这一切会和她无关。

不想,她如今,便闻着这硝烟的味道,面前,是近在咫尺的千年前的军事要塞。

工事不是日晒雨淋,风雨侵蚀后的遗迹废墟。

真实,浑然。

磅礴雄浑间,处处是一触即发的血雨腥风,生灵涂炭。

夏沫央不觉深深吸了口气。

她吞了口口水,第一次有了置身这历史洪流之中无法抽身而退的激烈。

她该何去何从?

本以为不过是石灵戏弄于她的小小意外。

不想,凤凰泪藏身在这茫茫人海,而她,已然举步维艰。

今日还能有一口气,勉强撑起身躯,仰望头顶的星空。

那凤凰灾星,是否也在上头看着她?

为何,总要如此给她带来灾祸?

小夏在星空下,她看着比千年后都要澄清繁密的星宿,竟然一时间有些松了身子骨。

她便这样呆呆抬头看着。

什么都变了,只有星宿和星空没有变。

所以说,这里的世界,和那里的世界,其实也并不是毫无关联。

起码,天上的新月如钩,正也一动不动看着她。

咔擦,有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响传来。

惊了那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夏沫央一跳。

她看去,却是翎儿来了。

“翎儿!”

小夏上前,刚走近两步,就发现翎儿今日的脸色很是不一样。

她向来都那么亲切,嘴角挂着笑。

所以突然,她不笑了,小夏便觉得有些异样。

“呵,你还真敢来。”

翎儿整了整自己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说话间,是难掩的憔悴神色。

第五十七章 我没找错人吧?

小夏没料到翎儿会这样说。

语气间带着敌意和轻蔑,关键是,向来和颜悦色的她却突然双目泛着森寒。

猛然抬头看她,有种被猛兽的阴鸷眼神锁住的错觉。

难道,真是来错了?

小夏直觉想要退远了几步。

可却在习惯了这月色的晦暗光线后,发现翎儿的唇上破了口子,而她颈窝间,也有那红色密密的小点。

不觉一愣,她旋即明白了这是什么。

血气翻涌,脸都烫红了一阵。

可这吻痕间,还有密布的淤青。仔细一看,翎儿的手臂上也是被掐出了指印淤痕。

这般粗暴,如是遭受了酷刑!

“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小夏上前一步欲要察看她的伤势。

可还没等她伸出手触碰,翎儿便狠狠一把打掉了她的手。

“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宇文珩没在你身上落下这样的印记?怕是你的比我还难堪吧?”

翎儿冷嘲热讽道。

她今日的态度,的确与往常大相径庭。

翎儿一向温言软语地,没想,还会这般疾言厉色起来。

原来是遭遇了如此羞辱,却为了赴约又不得不来?

小夏不敢说话,她懂翎儿此刻的心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既是难过又不免脸色臊红,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气氛僵滞,小夏是满目同情,而翎儿察觉她在怜悯自己,则是一下醒悟过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对这牺牲本就有了觉悟,不过是因为现状比她想的还要狼藉不堪让她作呕,所以倒是让她自个儿失了常性。

眼见淑歌全然怜悯之态,翎儿才是冷静下来。

没想这小丫头都比她有那定性,倒是她今日失策了!

她不是来找淑歌诉苦的,也不是来演什么苦情戏的。

然而,看到这丫头如此容易泛起同情,倒也歪打正着,更好说服利用她了。

倏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翎儿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本性和脾气,说道:

“淑歌公主,我今日失态了。可你知道吗,选中我的是那突厥将军阿骨打。他们与秦军一起来了这潼关。呵,没想到,我翎儿却落得如此下场!那个畜生!!”

翎儿说话间,紧紧环抱住了自己的臂膀。

牙关紧紧咬着,让她本是温柔的脸庞,如此泛起怒气和不甘。

许多话不必讲,小夏都可以想象她经历了什么。

“而这还算好的,苦力营中的姗姗随时都有那性命之虞,失身倒是成了轻巧的事情。”

翎儿继续义正辞严地说道,声声倾诉,让人不禁义愤填膺起来。

本是落落大方的翎儿突然露了这般失措无助的模样,让小夏心中更是泛起怜悯。

她上前,拉着她的手,眼神这般温柔而坚定,如是在安抚翎儿。

她对自己的处境都身不由己。

对翎儿,大概只剩下这般满怀温度的眼神来宽慰。

当然,对她的失态也没有放在心里。

换做其他人,也定然是承受不了打击,全然失了常性。

小夏将心比心,不计前嫌。

可在翎儿眼中,却并没有看到善意。

这同情,倒是真的刺目。

想到自个儿施展浑身解数,却还落得个被宇文珩假手于人,弃若敝履被送于阿骨打的地步。

便觉面前满目伪善的淑歌才是始作俑者!

她害她不浅,此刻却惺惺作态?!

翎儿心头哪里没有怨气?

可她为了大计,看着小夏,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故作委曲求全地说道:

“算了。能有人留下我在这里便是好事了。我们这些贡女,早就无家可回!淑歌,我今日寻你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看得出,你心疼姗姗,她亡国,后无退路,而前方,似乎也不过是一死,没了转圜的余地。”

翎儿言归正传。

果然,说的便是西凉贡女的事情。

“是啊,我也不知道如何帮她。姗姗她还好吗?”

小夏问道。

“不好,自然不好。其实这秦国人,早就有意杀了姗姗的。毕竟,亡国之人留在军营之中,便是秦兵天大的忌讳。这点,宇文珩最是清楚。他不会留一个被他所灭之国的异族在自己的军营里,哪怕,这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呵,秦国第一杀将便是这样的毫无人情,手段狠绝之人。”

翎儿眼神一挑,看向了小夏,希望这天真的公主激起那同仇敌忾的愤懑。

那便是最好的拉拢之时。

。。。。。。

宇文珩是个狠绝之人?是这样吗?

小夏听了这句话,却有了那一瞬间的晃神,神色间还不禁浮起几丝疑惑。

她有些矛盾。

陷在宇文珩是否真的毫无人性这样的疑问里有些惶惶然。

“淑歌“翎儿很是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连是蹙眉叹息的神色变化都不放过。

见她犹豫,便又上前反复试探询问,似是要确定淑歌的态度。

毕竟,万事俱备,只欠淑歌这小丫头的东风了!

她,至关重要。

“哦,没事。我也是担心姗姗。“

小夏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难道就因为与这宇文珩多相处了两日,因为宇文珩对她的手下留情,她便犹豫了

没想到,她真是个容易动摇的小女子啊。

这般感性。

不过一个赌,那霸王随手抛下的一个施舍,她似乎就有些心旌摇曳,偏转了原先的初衷和怨恨了?

想到自己的不争气,也为了情不自禁的摇摆而有些自怨自艾。

为了证明自己爱恨分明,心中没有丝毫不争气的偏转,她开门见山问那翎儿道:

“你找我,到底是要我如何帮姗姗?翎儿,我也是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的人,若是可以,我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可若是让我顶风冒险。。。。。。”

“不会,自然不会让公主你冒那天下之大不韪,我们帮姗姗是情分,不帮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姗姗早就找了我,说秦人要诛杀于她。阿萝那边我是不指望的,其他的贡女能有一处安身之所便心满意足了,淑歌,我找你,没找错吧?”

翎儿恢复了往日的亲切和随和,拉着小夏的手深情款款说道。

第五十八章 接头信物

“没错。身如浮萍,我遇上你们也是天大的缘分,自当守望相助。翎儿,有何话但说无妨。我自会斟酌,若是办得到,一定答应。”

小夏开门见山。

“好,公主其实只要能为姗姗送个信物出军营,便已经是最大的恩德。”

翎儿说道。

“信物?什么信物?”

淑歌皱眉问道。

“是这个。”翎儿说话间,便交给小夏一个锦囊。

这小小的布囊被放在了衣裳的夹层之中,看起来万分神秘。

“这是什么啊?”

小夏自然很是好奇,接过来便是打开了看个仔细。

翎儿神色淡若,像是料到小夏会这般细瞧,便也不阻止,让她将东西拿了出来。

这东西要淑歌亲自贴身带出去才行,所以让她过目,也是理所当然。

况且,她谅她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翎儿扫了这小丫头一眼,满是鄙夷和轻蔑。

锦囊中是一块绢帕,不大,可是,却是用丝线细细绣下了一副山河长卷。

这刺绣手法精妙,很是出类拔萃的手艺。

说来,小夏也是个淘古物的半个行内人,虽然眼拙,可还是识货的。

所以一下看着这出自古人的刺绣绢帕,便是不禁有些激动。

她很是惊叹地看着这杰作,没想到姗姗手艺了得,在这小小的巾帕上,居然绣出了如此山川河流的形状。

水流潺潺,山川隽永。且这上方连绵的形状,让这居于山坡之上,而又俯瞰四面的小夏觉得有些眼熟。

嗯?

这条河川,怎么有点像潼河?

而再看这绢帕中间,姗姗还用黄灿灿的丝线勾画了数个人形图案,半空一个日出,还有数只鸟儿停驻在连绵起伏的地平线上。

说是山水图,不过又有些特别。

水墨布局,既然是辽远之势,可却又有些太过着重细节的标注,似乎有些不伦不类了。

可惜,可惜!小夏为这有瑕的杰作摇了摇。

不过旋即她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病犯了,面朝翎儿苦笑了一下。

“怎么了?”翎儿眼神掠过寒光,反问道。

“这帕子真好看,不过为何要特意带这东西出去?”小夏疑惑问道。

好东西是好东西,可也不至于如此郑重啊!

翎儿局促笑笑回道:

“我也不清楚,怕是姗姗思母国心切,入了潼关之后一针一线绣下的心血之作。是她入苦力营之前交托给我的,让我务必帮她带出去。姗姗说母国的人看了,一定会念在昔日情分上,出于同胞之情意,来人营救她的。淑歌,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可能感同身受?其他的,公主你自然不必多管。只要把这绢帕送出去,便有西凉来人救姗姗。她母国之人来拼命,成也不成就不是我们再费力的事情。可我们尽力而为,到底结果如何便也问心无愧。”

翎儿将事情推得一干净。仿佛她便是古道热肠,全然是为了姗姗的人情才这般费力筹谋。

这话说得殷切,让小夏也甚是动容。

不过,她还是疑惑问道:

“事关重大,不过翎儿你怎么会把此事交托给我?你出不去,我也不是一样?”

“你不一样。你想沐浴,那秦国的女官都带你去了军营之外。淑歌公主身娇体贵,你要出军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翎儿如此奉承道,像是满脸艳羡。可小夏却只有满心无奈和苦涩。

在别人眼中,她原来已经风光至此了。

一时间百感交集,垂头又看向这密密针脚勾勒的山河湖泊。

真像,这起伏的山脉,弯曲的河流,真的和潼关的地形很像。

小夏抬头看着天空,太阳?

不,这位置是北斗星,是用来指明方向的。

小夏突然灵机一闪,举着这帕子就将这图案转了九十度。

这一转,玄机凸显。

她再俯头对照下方的军营位置,一端详,便是有些汗毛倒竖。

果不其然,若是把太阳当做北极星,这山川河流全然是与潼关的地形相府。

而且,小鸟也不是鸟儿,人形怕也有别的示意。

如此参破玄机,小夏的浑身汗毛都倒竖。

她脸色变了,此刻也更是惊奇地看着这翎儿。这面前的人当真不知内情吗?

这哪里是什么接头的暗号?

却是这军营中的兵力安排布防,全在姗姗画下的地图上!

第五十九章 地图

出去军营,要经过层层搜身。

所以,这所带何物,翎儿倒也是瞒不了她的。

所以她们当淑歌年幼无知,于是便选中了她作为助力?

这般布局,小夏觉得不是姗姗一个人能想出来的。

突然觉得这手中的帕子很是沉重,还有些扎手。

面前的翎儿还是微笑着,可已然让人胆寒。

小夏如此想着,虽想不动声色,可已然露了惧意。

翎儿何等眼力,察言观色间发觉了淑歌的迟疑。

“公主,怎么了?如何这般看着我?难道,你方才说的共患难却是假的?”

翎儿早就发现,这淑歌并未如她之前想的那般单纯无知。

甚至,有时候狡黠地让她都招架不住。

比如,在宇文珩军营里的欲拒还迎,比如,此刻她仿佛洞若观火的警惕。

“翎儿。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这绢帕,我怕是不能帮你带出去。姗姗是想拉我们都下水,哪里是信物,这是份地图!”

小夏后退了两步,因为翎儿的靠近,和她那起了寒意的眼神而不觉瑟瑟发抖。

她想逃了,然而,这下坡之路还很长。

四周黑漆漆地,只有她们两个。她若是慌不择路,总有种背后的猛兽会一把扑上来,干脆利落咬断她喉咙的预感。

所以,敌不动她不动。

她要稳住这人,可不能自乱阵脚!

她拉拢着翎儿,言辞间尽量安抚住她。

不然,她怕自己死得更快!

虽然心中不住打鼓,对翎儿已经全然起疑。

可搅了搅手里的帕子,小夏勇敢地抬手把东西还给了翎儿,像是全然信任她的模样。

这东西是催命符,她如何能要?

“地图?”

翎儿神色一凝滞,旋即便是抬手接过了这帕子。

她语气中载满惊讶,想要做出那很是失措而又无辜的浑然不知。

不过,见识过她方才的强悍模样,小夏知晓翎儿没有那么胆小。

而且,翎儿今晚心性大乱,这扭曲的神色有些太过违和。

她急了,欲盖弥彰的表演无不出卖了她那并不无辜却很是羞恼的本心。

她的直言让她有些无地自容,还有些恼羞成怒。

小夏看在眼中心中更是发寒。

此事果然非同小可,并不简单。

一时间走又走不掉,小夏只得佯装一派懵懂地追问道:

“西凉人敢混到这里来劫囚,姗姗到底是何人?”

她在明知故问。

她以为她们皆是弃子,听到有人来营救姗姗本是满腔动容。

不曾想,怕是根本没有什么同胞情深,这姗姗,本就是为了画下这地图才当了贡女送入潼关之中。

这是代价最小的办法,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调查清楚秦军的兵力部署。

细作,这便是细作。

小夏在寒风里全身凉透,她好生天真。

“这。。。。。。”翎儿自然没想到这小小年纪一脸稚嫩的淑歌会想这么多。

一时间也慌了步调,将一切推给西凉贡女,敷衍解释道,“姗姗说自己也算是皇亲国戚,西凉被灭,很多生还的力量逃出了故土。盼着一家团圆,便是来搭救她了!”

翎儿继续避重就轻,可她也并不否认这便是一张地图。

淑歌不傻,已然眼见为实,抵赖也晚了。

何曾想过,这生涩的小女孩会这般思虑刁钻,一眼看破天机!

翎儿垂头说话间,脸埋在阴影处。

她故作不察,佯装对这隐情也是吃惊万分,可其实浑身的寒气却已经逼人。

小夏更加确定,此为声东击西,趁着宇文珩带领主力部队去了西凉,西凉残兵却反而打算直上潼关,偷袭秦兵在潼关的大本营。

一针见血,她便如此戳破了这番计谋的底细。

而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从这布局之中全身而退。

没想到姗姗却是早就画下了这潼关布防的地图,以贡女的身份混入到了秦兵最为忌惮的要害之地。

更没想到,看似亲切与她守望相助的翎儿,却是觉着她年幼好骗,要让淑歌公主懵懵懂懂,成为这对弈间的助力,棋盘里的棋子。

以为她已然对姗姗起了同情,定不会见死不救!

用心险诈,让人防不胜防。

第六十章 太过聪明

心底一寒,她早该想到,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幡然醒悟,姗姗如何是个贡女?其实便是早有预谋的细作才对。

西凉只是没想到,秦兵的反应比他们预料地更快。

早在他们声东击西之时,已然将铁蹄踏平了西凉的关隘。

这般去伪存真,她心中一切了然。

可是她也怕自己太过犀利,此刻又徒惹了麻烦!

姗姗是细作,翎儿呢?

翎儿她到底知不知情?

不敢再一语道破天际,小夏却已经自危不已,准备装着迷糊才能逃离险境。

小夏的一针见血,太过聪明,却是让翎儿有些说不上话来,沉默不语了一阵,翎儿抬头间便是失措的神色,惶惶道:

“淑歌,你可真聪明!我,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呢?这姗姗,莫非在诓我们?”

翎儿很是沉凝地看了这淑歌一眼。

故作哑口无言,此刻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震撼。

其实她这满眼的撼动,却是为了这淑歌的慧眼识破。

她怎么没发现,这小小女子的心眼,却不是一个聪慧可以形容。

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却不想,这人却能轻易识破这苦肉计后的隐藏真相和初衷。

这小小公主,难道满眼的同情怜悯,却也不过是和她们演戏而已?

心中翻涌怒气,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和扭曲。

费了那么多感情,可这小丫头却没有上当吗?

“翎儿,我想姗姗活着。可这兹事体大,我也不知道姗姗如何筹谋的,身为贡女,又是父王亲自把我送来的潼关。恕淑歌胆小,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淑歌委婉拒绝,也不敢直截了当。

她怕自己已然知晓了太多,怕是连活着离开这里都有些吃力。

看着面前的翎儿,更是一时间五味杂陈。

原来,她的微笑和亲切,却是包涵了如此多的用心和深意。

战场上的阴谋阳谋,她无法知晓太多。

只是希望,淑歌成了这梁国的弃子,而自己,不要成了西凉的替死鬼,马前卒才好。

翎儿如此找到她,她若是依了。

岂不是让秦人迁怒于梁国?

她看向了翎儿,却又希望她的靠近不是别有用意。

毕竟,她才刚刚觉得,翎儿和她投契,古道热肠,是她在这里的好友知己。

听到淑歌的婉言拒绝,翎儿深深抽了口气。

眼色深了,也更加凛冽。

翎儿没想到,说服不成,这淑歌还对她有了芥蒂。

这傻傻的稚嫩公主并不笨,倒是她看走眼了!

利用不成,还让这淑歌隐隐得知了他们的暗中计划。

虽然不知晓她到底猜到了多少,可翎儿不敢再小看她。

淑歌若是已然猜到了他们的全盘谋划,那倒是真的麻烦了!

此刻在这秦军的地盘上,是要杀还是要留?她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感到了公主眼眸里的警惕,却是兀自收敛了神色,遗憾叹气道:

“公主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知道,我们这些人中,大概只有你淑歌公主,才能得了那秦国女官的首肯,出了军营上街去。既然淑歌公主这样疑神疑鬼,谁都不信,那我也只能对姗姗很是抱歉,爱莫能助了。”

像是悉听尊便,可她的话自然是唬人的,不过是想先松了小夏的心防。

翎儿冷冷转身,负手而立,看着山下的军营。

手上的拳头其实紧紧捏起,暗藏杀机。

“翎儿,对不起。淑歌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那个为我牵肠挂肚的奶妈犹如我的亲人。大概还有梁国的子民,并不希望战火烧到自己的故土家中。所以,今日的事情,我便当没听过,只是你放心,也让姗姗放心,我不带信,可也绝不会和第三个人吐露半句。”

知晓这西凉的计划并不简单,小夏如何还敢插手这件事情?

她看着翎儿在山风中明昧不定的身影,便是急急保证道。

语毕,

她看到翎儿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里,也不回话,也不转身。

不知道为何,小夏突然觉得背后更是发寒。

或许,真的该听奶妈的话,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也并不该来这里。

久久沉默后,翎儿还没说话。

僵持中,小夏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突然,有一点亮光出现在了山间的小径上。

是有人来了!

“我先走一步,淑歌公主帮我断后一番吧!”

翎儿回身,狡黠一笑。

还没等淑歌回过神,便发现她身影一闪,却是如鬼魅般隐没入了树丛草间,不见了!

淑歌不知道是自己眼拙,还是这魏国公主的身手太快,反正她傻愣愣干瞪眼的工夫,这槐树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第六十一章 怕将军不喜欢我

“谁?!谁在那里?”

听这声音,来人竟是那秦国的女官,她带着一队士兵,已然发现了小夏的身影,所以径直往这边走来。

小夏看着四周静悄悄的,草木随着山风低伏摇晃沙沙作响,翎儿早走了,这里只剩下她一人。

要逃,似乎也逃不掉。

既然躲不了,干脆镇定了心神,她寻着这声音也几步走向了那女官,迎着这些秦人,很是坦然搭话道:“是我啊,见过嬷嬷。”

夏沫央提着那竹编小笼子,弯腰不慌不忙行礼道。

她垂头,面前便有一道火光逼拢着照了过来,让小夏眯了眯眼睛,觉得很是刺目。

原来是那秦国女官把灯笼提了起来,为了分辩这鬼鬼祟祟立在后山的到底为何人,所以,打着火光直接逼近了想要看清楚这黑影的真面。

一看,居然是那梁国的淑歌公主,顿时拧着眉头,甚是质疑地问道:“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得了这宇文珩将军的隆宠,元帅出征之前也的确甚是罕见地叮嘱她要照顾好淑歌公主。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公主形迹可疑,半夜不在营帐,却是人不知鬼不觉地徘徊在这军营的后山中,让她很是警觉。

“嬷嬷,我来后山捉蚱蜢,我奶妈说要给我入药用。不小心喝了羊奶,怕我起了敏症。”

淑歌公主的小脸平静如水,却是微微笑着应答如常。

“哦?入药?这季节,公主抓到了蚱蜢了吗?”

女官挑了挑眉头,冷笑着看向她空空的竹编小笼,问道。

“没有呢~本来就是侥幸,想着过了冬,兴许会有没冻死的蚱蜢出来,找了许久了,都没看到。”

小夏说道。

“呵。公主好说辞。你可知晓,贡女随便离开营帐,便是坏了规矩了!敏症?那我可得找郎中给公主好好瞧瞧,看公主是否身体不适了!”

女官说完,便是给身旁的秦兵使了个脸色。

显然,这说法模棱两可,全不能让这精明多疑的女官放心。

“哎呀,你们放开我,拉我去哪里?”

小夏很是惊惶,她被两个上前的秦兵拖拽了过去架住了。

这女官是要做什么?

她的竹编小笼子都掉落在了地上,神色陡然慌张起来,挣扎着不肯跟他们走。

“呵。”

藏在不远处草丛里的翎儿嗤笑了一下。

这淑歌,敬酒不吃吃罚酒,秦人自会收拾她!

可她也并不离开,却只是暗中跟着火光,犹如潜伏行进的野兽蛰伏在旁。

看着那淑歌公主被秦人架着往山下军营拉去,她不是没有起了杀心。

方才并没有如愿把这看似懵懂的梁国公主拉到一条船上,翎儿如何放心?

万不得已,杀人灭口,谁让这淑歌已然知道地太多了!

下山的路上,小夏自然满口冤枉,劝说着女官不要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淑歌公主,你不要仗着有元帅给你撑腰,便这般有恃无恐!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我见得多了!你以为,元帅真是对你百依百顺了?”

女官横了小夏一眼,冷嘲热讽,接着更是吓唬她道,“如今元帅出征,这营地里,阿骨打将军说了算。你说我把你押到他那儿,这位突厥将军可会怜香惜玉?”

“不是,我真是来捉蚂蚱的!偷偷摸摸是怕。。。。。。”

小夏说着面有迟疑。

“怕什么?”

女官凑近了问道。

“怕将军回来万一要是知晓我身上起了疹子,会不喜欢我。。。。。。淑歌不想失宠。”

小夏捏着嗓子,唯唯诺诺。

几辈子没发过的嗲都使了出来,却不知道效果如何。

第六十二章 红疹

在她说话的工夫,其实已然有枚暗器对准了她的眉心。

说错半句话,有半分泄露,便会立马要了她的小命!

然而,听道这淑歌公主却是在撒娇着求饶,翎儿便又把指尖的利刃收了回去。

便在小夏方才说话吞吐之间,她不知晓她一脚踩在了鬼门关。

小夏眼神甚是哀怨,可怜巴巴瞧着这女官,想要博得一丝半点的同情。

不知道,她这样能不能侥幸逃脱?

“诶?”女官本是在探究着看着淑歌公主的神色。

可突然,却是满脸惊愕。

小夏被她的反应搞得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这么看着她干嘛?

不禁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发现还真的有点痒,皮肤上好像凹凸不平。

“啧!你知道要出敏症还跑来这儿吹风?看看现在你成了什么样子了!”

女官说话间,神色起了另一层面上的紧张。

小夏一听,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好痒啊!

好像真出疹子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这谎话还灵验了!!

“快,带着公主回营帐,让大夫好好来瞧瞧!可别让这张小脸儿毁了!”

女官加快了脚步,把自己的一件斗篷劈头盖脸盖在了小夏的头上身上。

元帅大人的命令她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虽说这贡女身份低微,可元帅也的确没对哪个女子这般关心过。

秦国女官如临大敌,本是架着淑歌去兴师问罪的,成了浩浩荡荡护送她下山往营帐里走去。

翎儿沉下了眼色。

没想到,这淑歌还真有两下子。

倒是被她化险为夷了过去。

算这小丫头识相!

翎儿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幸好这公主也是个嘴巴紧的人,其中厉害分寸,她心知肚明,才能逃过一劫!

哼。

收起了手中的暗器,翎儿这才彻底从这危机四伏的山间消失。

不出一时半刻,小夏便是被前呼后拥着带回了自己的营帐。

奶妈放下手里的活儿,听着外面脚步凌乱就是提心吊胆。

等那女官掀起了门帘首先进入里面,奶妈手里的针线包都掉落在了地上。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便是以为东窗事发了!

“奶妈,你看我,你看看我,果然又起了疹子了~”

突然,从女官和秦兵的后方,挤出了淑歌公主瘦弱的身影。

她一拉自己的斗篷帽子,便是露出了一张斑驳红肿的脸孔,拉着奶妈的手,跺着脚急急撒娇道。

似乎,这小女儿的天,塌下来了!

“公主,你回来了?。。。。。。你,哎,这脸怎么成这样了!!”

奶妈本还杵在那里,发愣着悬着一颗心。

以为这淑歌公主是被秦兵给押回来兴师问罪的。

颤颤惊惊间,一看淑歌公主居然完好无损回到了这里,便是心头大喜。

可再聚焦了因为紧张而虚了的视线,仔细往淑歌公主的脸上看去,顿时又如临大敌。

果然是又起了红疹,这羊奶,还真是屡试不爽啊!

“张夫人,这公主的脸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服侍淑歌公主的?她年小不懂事嘴馋,你也跟着发昏吗?元帅两日后便回来了,你该知晓此事关乎重大!想要和淑歌公主继续在潼关风风光光活下去,好好治好公主这张脸!!”

秦国女官大发雷霆,似乎淑歌这脸也和她的身家性命绑在了一起。

“是,是!奴婢知晓!一定会好好伺候公主的!公主体弱,每次碰了不该碰的食物,便会遇风起敏症,奴婢知错了!”

张夫人本是担心公主与那魏国贡女见面而出了岔子。

此刻,却是别样的担忧浮上心头。

两日?公主这疹子没有半月根本退不下去!

奶妈一下噤若寒蝉,想着宇文珩回来看到毁了容颜公主定是视若敝履,一下,便是不知晓该如何是好。

第六十三章 心生一计

很晚了,帐篷里有一阵风吹过。

让这桌案上的烛火跳动了两下,似乎在起了瑟瑟的发抖。

奶妈唉声叹气,什么活儿都不干了。

连夜熬了汤药,让小夏一动不动躺在卧榻上,好似她此刻是纸片儿做的,一碰就倒。

看着奶妈满脸焦虑,眉头拧地郁结不舒,小夏有些不忍心,还无视于自己那长得越来越密集的疹子,语重心长宽慰道: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让那宇文珩大禽兽看着我没胃口就太好了!”

小夏啃着水果,很是想得开的说道。

奶妈说多吃些蔬果,能康复地快些。

所以这秦国的女官前脚刚走,后脚便让人送来了这军营里很是稀罕的新鲜水果。

看来,淑歌公主这张小脸蛋儿还真是关乎重大。

此刻看她如此模样,便是秦国人都陡然紧张起来。

嘿嘿。

小夏嚼着这好吃的水果,想想之前那秦国女官霸道无礼,趾高气昂的态度。

竟然顶着满脸的疹子发出了几声嗤笑,逆反地起了稍许解气的心理。

“公主!你在笑什么啊?知不知道自个儿如今是什么处境?你还能笑得出来?”

奶妈简直不敢相信,公主这胆子是愈发大了。

此刻不哭不闹,不怕不恼,却是能如此优哉游哉地说着清闲话儿。

她可真是把眼下的危机太当了儿戏了。

也是太过不懂男子的心。

就算宇文珩是对公主特殊了些,另眼相看,可一旦失了这花容月貌,便是久伴的夫妻都会渐渐相看两生厌。

更何况,公主如今在这宇文元帅身边,可是没名没分,说难听些,可不就是梁王送于这人的一件礼物?

奶妈心力憔悴,可也不能如何训诫这公主殿下。

到底,她只是个仆人而已。

她看着云淡风轻,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淑歌公主,长长叹气。

“奶妈,你过来~”小夏朝着一脸凝重的奶娘勾了勾手指头,示意让她过来。

奶妈看着公主狡黠调皮的模样,重重出了口气,便是走了过去。

小夏甚是亲近地勾过了奶妈的手臂,与她耳语道:

“奶妈,两日后,会有人来偷袭这秦国军营。我们趁机逃吧?别管什么梁国秦国了,也别管那些臭男人的逐鹿中原,征战四方。趁着这机会走,说起来也是兵荒马乱,我们这些女子是被迫逃命而已。秦国人怪罪不到梁国头上,也怪不到我们身上!”

小夏突然起意,她答应过翎儿不会搅了她们的计划。

可是,不代表她不趁机浑水摸鱼啊!!

“你在说什么啊公主?你怎么知道的?!”

奶妈如临大敌,一下拉住了淑歌的手,满脸惊愕地说道。

此等杀头的机密,如何公主出了营帐一趟就知道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公主殿下,顿时觉得公主该不会已经身陷泥沼,被人三言两语便唬了去?

“啧啧,奶妈,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三岁小孩了,这事情,的确是有天大的玄机。可是,我已经决定置身事外,两不相帮!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好不好?”

夏沫央知晓这秦国军营不是久留之地。

尔虞我诈,阴谋诡计。

若是再逗留下去,指不定还要身陷什么泥沼漩涡之中。

应付宇文珩那儿是一回事,此刻,夏沫央细细想来也是感受到了另外一层的寒意和危险。

翎儿他们想要利用淑歌的年少无知,可她夏沫央心直口快,把这局都给戳穿了。

看似稳如泰山的潼关,其实早已经暗潮汹涌。

秦国霸业宏图,自然是让其他国家如履薄冰。

然而,献上美女财宝讨好的同时,却也在暗地里秣马厉兵,便是等着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击秦军的良机!

说起来,宇文珩带着大军出了潼关,便是那些虎视眈眈藏于暗处的势力蠢蠢欲动之时。

她夏沫央可不想做了那亡魂怨鬼,平白死在了这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的暗流漩涡之中。

她虽未答应翎儿,可是一脚已然踩入了魏国和西凉的布局里,她再留在这里,怕是秦国军营被偷袭之时,也是她夏沫央亡命之日。

想想,她只是来这个世界找那凤凰泪,并不想在这潼关步步为营,也不想成了这阴谋阳谋的牺牲品。

还是走为上策,不论是这暗中窥视的势力,还是那凶神恶煞的宇文珩,她都唯恐避之不及。

平日里被看管起来不得自由,

若是这儿乱了,秦兵疲于应战,倒是个逃出生天的好时机!

第六十四章 浑水摸鱼

“公主,你若是离开,却是想去哪里?”

奶妈如鲠在喉,本是沉凝着默不作声。觉得淑歌公主的主张太过冒失大胆。

可千头万绪细细思虑,终是问起了小夏的打算。

本是想一口回绝公主的主意,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然而奶妈看着淑歌很是疲惫憔悴的脸,看到此刻公主成了这样,这才转圜了心意。

怕是不走,等宇文珩回来后看到淑歌毁了容颜,大发雷霆便是没她们的好果子吃。

细细一思量,于其等着公主失了价值,没了那大将军的稍许恩宠再想对策,还不如趁着兵乱而逃脱这贡女的身份,倒也不失为金蝉脱壳啊!

“奶妈,你终于想通了啊!我想过了,其实事在人为。我们离开这里,再做打算也不迟啊!难道你觉得,我们还是这样每天被秦人当做了牲口圈禁在这儿安全吗?难道你真觉得,让我每日在宇文珩身边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他的脸色过活便可保得一世平安?”

小夏没想到奶妈这么开明,一下就说通了。

也知晓这张夫人是真的疼爱淑歌公主,并不会把公主的生死置之度外。

“公主,奶妈如何舍得让你这样委委屈屈度过一辈子?奶妈只是想让你熬一熬,有机会了便可脱身,去寻自己的安生日子。可若是眼下连性命都保不住,哪里能谈什么日后?”

奶妈说完,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儿,这般可人的公主才十六岁,往后日子还长。

可自从入了潼关不过两日,就被秦人折磨成了这样,不走,可能公主还真的没有往后!

看着淑歌公主已然红肿,布满疹子的面庞,奶妈终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公主若是真的想好了,觉得一定要走,奶妈说过,一生追随公主。就算到了地下,也侍奉公主的。你若是心中有了主意,奶妈便随着你。”

听到奶妈这样说,夏沫央动容地笑了,一把揽住了奶妈的肩膀,靠在她怀里说道:

“奶妈你真好,我便知晓你会支持我的。”

淑歌笑脸盈盈,喜不自禁。

奶妈看着公主如此讨人喜欢的模样哪里还能硬起心肠?自然是忠心耿耿,愿意不离不弃誓死追随。

奶妈拍了拍小夏的身子,拥着她,有些受宠若惊地与公主说道:

“公主,其实有时候您不必那么在乎我的看法。我只是个下人,公主事事都还征求我的心思和意见,真是折煞我了。”

奶妈说着竟然红了眼眶。

公主这般信赖和仰仗,让她无比动容。

主仆之情,却好似母女。

她明白,其实公主很多时候都是在顾忌着她的为难和感受,真心相待。

“哪里折煞?我若是没有奶妈一路服侍和照顾,肯定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奶妈你和我是相依为命患难与共的,是不是?”

小夏把头搁在奶妈的肩膀上,说道。

“是,当然是。奴婢真是三生有幸才有您这个主子。一切,听公主安排!”

张夫人颔首道。

“嗯!奶妈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离开这个人间炼狱的!”

小夏信心十足,似乎眼前已然看到了光明。

她的眼睛看着烛火的上方,眸子里跳动着这两日所不曾出现的光芒,问奶妈道:

“我们要是真的走了。偷偷回梁国怎么样?”

小夏在这深夜,却已然悄悄描绘起了前景和蓝图。

她若是暂时回不去,便去淑歌公主的母国看看。

“诶?公主你真这么想?”

奶妈不觉意外,她以为公主这辈子都不想回去母国了。

“夏有莲藕桑林,冬有凝冰湖景化境,这不是奶妈你说的吗?我想去奶妈的家乡看看,瞧瞧那里有多美丽!”

小夏竟然很是清楚地记得奶妈的话,她娓娓道来,似乎已然想象那里的美景。

“好!好!奶妈也很久没回去了,我们要是逃出升天,便隐姓埋名去那里!公主啊,皇帝陛下不要你这个女儿了,奶妈服侍你,奶妈会一辈子照顾你的!”

张夫人拥住了小夏,抚着她的头。

两人便在这箫风兮兮的夜晚,下了这般的决心。

小夏重重点了点头。

虽然这前路凶险,可她觉得身边有奶妈陪伴着她,便并不孤单。

去奶妈的家乡避避风头再说,反正这秦国的军营,可不是久留之地。

第六十五章 不会传染吧?

夜风徐徐,小夏与奶妈商定了前程去路,便安安心心睡着了。

一阵气流流动,就好像羽毛轻轻骚动着她脸上的包。

啧,这脸上的疙瘩真痒。

小夏迷迷糊糊地挠了挠自己的脸,觉得又麻又难受。

挠了,却还是不达根本。

“公主,不能挠,一挠会留疤的。我们先喝药。喝了药才能快些好起来。”

奶妈在酣睡的小夏耳畔呢喃道。

“不喝,难喝死了。。。。。。”

小夏不爱吃药,被这么一说,便是挥了挥手,疲惫地拧着眉头扭转了头。

不知道何故,睡梦里昏昏沉沉,好像眼皮都重得抬不起来。

可她一想到那药很是苦,便是嘟嘟囔囔直直说道。

“不行啊公主,你是不知道,这出疹子可大可小。可不光是脸上不好看的事情,你若是不及早吃药,还会发烧呢!”

奶妈说着,顺势抬手摸了摸小夏的额头。

不碰还不知道,一碰,才知晓小夏的脸很烫。

一下,奶妈惊慌失措。

似乎她的手都快被小夏的体温给烫伤了。

急了神色,她一下搀扶起了公主,然后反复探着她的体温,果然是热得不寻常。

“公主,公主啊?你怎么样了?”

奶妈大惊失色,怎么方才还好好的,一下就这般发了寒热?!

“没事啊!奶妈。我又没怎么。。。。。。就是有点困。”

小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这闷闷的声音,干燥的口鼻,全身上下都很沉重乏力。

她既觉得燥热,又不住感到瑟瑟发抖的怪异,这不适让她重重叹了口气,便勉强苏醒了过来。

奶妈确定这敏症还真的让公主起了别的并发症状。

她那么慌张,不住看着小夏的脸上手上。

不出一时半刻,不止是疹子,却是连皮肉都肿胀了起来。

“我去请大夫,我去请大夫!”

奶妈吓坏了,她这半夜三更居然要去劳师动众请大夫。

“别!”小夏觉得自己不舒服,可还是拉住她的袖子,说道,“不要惊动别人。奶妈,给我喝药就行了。你想啊,大夫每日几次来看我,这不就更加惹了瞩目,我们还怎么走?”

夏沫央一心要逃走,这便是觉得自己能忍。

这小病小痛,一下就过去了。

“公主,不要任性。你若是病得昏昏沉沉,那便更难脱身了。记得我们说过,只有保得一条命在,才能有将来。你乖乖等着!”

奶妈甚是心疼。

虽然她照料公主如此多年,比那些军医更了解淑歌公主的状况。

可她的那些土方子不过是防患于未然。

如今已然病发,怎么还能草草应付了事。

奶妈拉开了小夏的手,便是忙不迭出了营帐去请这军营里的郎中。

“奶妈。。。。。。”小夏伸出了手,支支吾吾还想反对。

可是,身子格外无力,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怎么回事?

羊奶而已,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咳咳咳。”

小夏不过说了两句,便卧在那榻子上急促咳嗽起来。

她可从来没如此难受过,不过是些许羊奶,不会真的做了药了吧?

“这淑歌公主起了敏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可以算是舟车劳顿,水土不服。这便是两厢交集,所以格外严重了些。”

那郎中说道。

“那怎么办?大夫你想想办法啊!”

奶妈急坏了。

而随着大夫前来淑歌营帐的女官大人则是拧了拧眉头。

她看着小夏很是疲弱地躺在榻上。

浑身红肿不堪,皮肤更是疙疙瘩瘩凹凸不平犹如蛤蟆,便是走远了几步用衣袖捂了捂自己的口鼻。

眼神甚是嫌弃,也很是担心这病症怕是什么恶疾。

“不会传染吧大夫?”女官大人很是嫌弃地问道。

第六十六章 昨日黄花

听这女官如此口出恶言,奶妈便是陡然悬起了一颗心。

她甚是气愤而又惊恐地看向了这秦国女官,怕她对公主不利。

奶妈拥着淑歌在怀里,急急说道:

“不会的,公主不过是敏症,不会传给别人的!”

满心维护,奶妈一把抱着小夏,与人解释道。

生怕这秦国人将公主当做疫病源头。

“是啊,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惊慌。淑歌公主这是心火躁动,又是身体疲累。喝了不该喝的,所以体内肝火湿热发作。看着吓人,与他人无碍。”

这秦军中的大夫倒是个好人,说了句公道话。

他这么一说,奶妈和那秦国女官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那女官甚是鄙夷地看着这两个梁国人。

事已至此,这淑歌都成了这样,别说两日,便是两月也不一定能完全好转回来。

如此病恹恹的样子别说大元帅看了生厌,便是她这旁人瞧着都感到浑身不舒服。

甚是有碍观瞻。

看样子,这淑歌公主便是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不过是得了两日元帅的恩宠,眼看就要成了那昨日黄花。

哎,红颜薄命啊!

以为她还能多撑几日呢,没想到这便是大江东去,一番别出心裁的争宠毁于一旦。

这心思啊,付诸东流。

“公主,那你好好休息吧!乖乖喝药。本官先走了。”

女官皮笑肉不笑,说完就带着军医一起离开了小夏的营帐。

“对了,公主养病需要安静。本官明日会给你们挪个更好的地方。这儿,人来人往,若是将军回来了直直看到公主如此模样。。。。。。自然会大受困扰,对公主生了厌恶那便不好了。”

站在门帘旁,女官回首笑着说道。

“你。。。。。。”

奶妈知晓这女官所为何意。

觉着公主不可能再讨得元帅的欢心,所以这格外敞亮的营帐便也不是她们能住的地方。

如此狗眼看人低,还真是比预料得来得更势力些。

“奶妈,算了。。。。。。”

小夏虽然烧得有些意识模糊,不过还是一把抓住了奶妈的手,让她不必大动干戈。

这不是正好?

她还担心这营帐离着元帅营帐太近,不好行动呢!

“公主啊?”

奶妈没想到,公主离开这里的心如此之切。

连着病倒了也还没放弃?

她看着公主满是坚定的眼神,便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切顺着她的心意。

女官冷笑着出去了。

本来还为这公主病倒而劳神,不过看她头肿脸胀,身躯浮肿。

那张让人心疼的小脸儿都丑得和个猪头一样,却反而是放下了心头重担。

都成了这样,哪个男人还会多看她一眼?

元帅便是觉得她新鲜罢了,可惜她自个儿不成器,福薄难受这宇文珩大元帅的恩宠!

此番景况,哪里还能让人怜香惜玉,扬起半点柔情蜜意?

任凭哪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女子还不倒了胃口,起了嫌弃之心?

呵。

斜觑了这淑歌一眼,女官便是挑开门帘,先行离开了。

她得赶紧出去好好斟酌一下,等元帅回了军营,找哪个贡女来讨他的欢心才好!

淑歌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半宿。

等奶妈熬好了药过来,便是也不知道味道了,只是当做了水大口喝着。

“苦不苦?”

奶妈给她拿出了几个蜜饯,让小夏含着。

“吃不出。反正是苦是甜我都得喝了。我得快些有力气,丑些也就算了,可不能连下床都不能!”

奶妈本还想安慰公主,没想,公主丝毫不担心容颜,反而斗志勃发,很是有着干劲。

看来她真是下了决心要逃离这暗流汹涌的危机四伏之地。

奶妈理了理小夏的鬓旁发丝,满眼慈爱,说道:

“好吃吗?奶妈还带了别的梅子。”

“奶妈真是细心,还随身带着这些。”

小夏半阖着眼睛,看着她道。

“公主爱吃的,我们离开建邺皇宫的时候,奶妈都带着呢!奶妈没办法违抗皇命,起码得让公主离开母国的路上,能处处舒心些,不会那么想家。”

奶妈关切地说道。

第六十七章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谢谢奶妈。”

小夏嚼着梅子,感动地点了点头。

她一道谢,奶妈便更是动容了。连声说着这是她应该做的。

似乎,公主一下长大了。

她明理了许多,也懂得如何为人处世了。

不再使着小性子,落落大方,很是识得大体。

奶妈觉得,是这一路的波折坎坷让公主长大了吧!

心中安慰,便是更加疼这让人怜爱的小公主。

两人在这烛火萤萤中说着体己的话,小夏吃了药,昏昏又睡着了。

她虽然自恃身子骨不错,无奈换了这淑歌公主的身子,便还真是体会到了何为弱柳扶风的倦怠。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林妹妹或许不过如此。

美则美矣,却甚是活得乏累。

第二日,这秦国女官便命人给小夏挪了窝。

新的住处自然小了许多,也在那军营中最为犄角旮旯的角落。

几个秦兵抬着小夏的榻子,把她很是匆忙地挪了个地方。

惹得那军营中的人频频驻足,瞧着这淑歌公主的热闹。

“这是怎么了?”有人问道。

“还不是大元帅最喜爱的那个贡女病了,似乎是水土不服。”

秦人窃窃私语。

声音虽小,可是窸窸窣窣也很是清晰。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得了水痘?脸都快烂了!”

那兵士也不巡逻了,就手持兵器看着这甚大的喧嚣说道。

“什么?水痘?会不会传染啊!这种女子还留在军营干嘛?想害死别人不成!”

其他人一听,很是紧张地咋咋呼呼道。

而那先前造谣生事的兵士便更是一脸得意了,用围巾捂了捂自己的口鼻,看着从面前被士兵抬过去的淑歌公主很是神秘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宇文珩大元帅对这女子痴迷?!阿骨打将军可不敢在他回来之前随便处置了这病恹恹的女人!哎,红颜祸水啊!若是引起疫病,我看我们也得乖乖受着!”

唯恐天下不乱,这突厥兵说道。

“啧啧,走远点,我们都离着远点。被祸害了不值当!”

那些士兵也不看热闹了,赶紧手持兵器佯装尽忠职守巡逻去了。

听着这议论纷纷,以讹传讹,小夏更加紧地捂住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

一来她这脸上的疹子惧光,二来也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惊悚的样子。

睡了一晚,吃了药,她以为她会好起来的。

可是,头脑清醒了很多,烧也退了下去。

就是身上脸上这皮肤,真是自己看着都瘆人。

虽说她觉得自己丑点也无所谓,甚至希望宇文珩回来可以就此疏远她。

然而今天背着奶妈偷偷照了镜子,便是被自己的样子吓了老大的一跳。

心中说不出的发慌。

她不会毁容了吧?!

心头怆然,觉得无颜见人!

睡在被挪动的榻子上,小夏也是不敢去看别人的目光。

盖着大毯子遮头盖脸,唯恐被别人看到了。

呵。

翎儿刚从阿骨打的营帐内侍寝出来,便听到了这动静。

走近了几步便听到了这士兵们的窃窃私语。

远远踮脚眺望着捂头盖脸没脸见人的淑歌公主,她没想到淑歌还真的生了病,毁了容貌。

心中不无得意,不过眼神一深便又朝着苦力营的方向走去。

阿骨打也算是宠她,这军营,她可自由走动。

虽然事情没有预料的那般顺利,未能哄了那淑歌公主落入利用。

可这地图,却是魏国和西凉好不容易绘制下来的绝密情报。

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地图送了出去,不惜一切代价!

宇文珩不在,这潼关便是最为脆弱之时!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翎儿眼中泛起寒意,径直往那关押西凉贡女的苦力营而去。

第六十八章 操心

“奶妈,你说我还有救吗?”

小夏郁郁寡欢,举着镜子,在黄昏的斜阳里,顾影自怜。

哎。。。。。。

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无所适从。

眼睁睁从一个我见犹怜的青葱少女,成了这般的,这般的剁椒猪头!

其中惆怅,其中落差,便是只有小夏一人可知。

到底也是女子,若是以后都成这样,她可如何见人?

任凭这小夏如何大而化之的性子,却也是陡然提起了一颗心。

她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到底,还是要脸的!

这简陋的帐篷很是狭促,看公主满身阴霾笼罩,浑浑噩噩很是泄气的模样。

奶妈拉住了她的手说道:

“不碍事的!公主小时候也这样。看着吓人,可只要照顾得当,很快便能恢复了容颜相貌。公主别听那些秦人胡说八道。”

奶妈安慰道。

小夏刚才想出了营帐,好好呼吸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不曾想,看到她的人,不管是秦兵,还是那些在军营中喂马烧菜的杂役,只要她所过之处便是如飞禽四散,统统自觉退开三丈避之不及。

便是还有些交情的其他国家的贡女见了她,都是扭头就走,好似根本没有见到她。

小夏身上的疹子慢慢退了,但是并未完全平复。

点点却是结痂在皮肤上,甚至比红肿地一块块的时候更为明显。

真的犹如癞蛤蟆,毁容也不过如此了。。。。。。

小夏虽然自诩坚强,不过还是被别人的目光逼退回来,藏在了这昏暗的营帐里,不敢出去了

看公主这般伤心,奶妈倒是大刀阔斧地整理起了包袱。

看得小夏很是意外,不知道奶妈这在做什么。

“反正我们另有谋划,才不会在这里被他们欺负一辈子!公主,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养这小脸蛋。别难过了,定会好起来的!好了,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嫩些,你别难过了!”

奶妈向来瞻前顾后,此刻,却也像是被方才的事情刺激到了。

竟然如此决意地说道。

看她气鼓鼓收拾行李的样子,小夏倒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嗯!”小夏也觉得逃出生天才是正事。

便收起了这自怨自艾的惆怅,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养精蓄锐等着这军营里面的风云突变!

乱了,她才可浑水摸鱼,才可摆脱这梁国贡女的身份,解脱在这里的忍辱负重!

小夏将忧伤一扫而过,又说道,“不过奶妈,千万别收拾太多东西,我们是逃难,不是去出游。带些盘缠足矣。东西多了惹人怀疑。”

小夏叮嘱道。

奶妈总是为淑歌公主考虑太过周详,公主在皇宫里喜欢吃的用的都带在了身上。

连着梅子干都带了。

“啧啧,这倒也是,奶妈糊涂了。”

奶妈被那些人一气,便也是乱了方寸。她赶紧又把收起来的许多杂物放回原处。

然后念叨道:“药是一定要带的。这生肌祛疤的好东西也得带上。”

奶妈喃喃着,将药瓶子都细细收了起来,整理成细软。

奶妈整理东西,小夏则乖乖喝药,喝了一半,突然眼神上蒙上了疑云,困惑说道:

“不过奶妈,你说我一口拒绝了那翎儿,这军营的布防地图送不出去,那些偷袭的人马还会来吗?”

小夏居然劳心劳力,开始为那些对抗秦国的联盟操心起来。

第六十九章 逃离他的身边

“嘘!你瞎说什么呢公主!可别急功近利昏了头了,难道你还真想被他们利用不成?”

奶妈一听这公主的本末倒置便是吓坏了,她捂住了公主胡言乱语的嘴巴,上前叮嘱道,

“我们只是顺势而为,你说的,浑水摸鱼!可不许昏了头了,去蹚浑水!”

奶妈满目担忧地看着这一时情急想岔了的公主念叨道。

“知道知道,我就那么一问。不过是好奇,没我帮忙,他们这人马还进得来吗?若是不来,我岂不是又得枯等在这儿,成了那宇文珩的手中玩物了?奶妈,我不想被他折磨了!”

虽然先用一个赌约安抚住了那禽兽将军。

可小夏知晓,那男人甚是狡黠,怕那晚也是一时起意便陪着她戏虐而已。

若是再长久地呆下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不过是他掌心的小玩意儿,哪里有什么千金一诺的信用可言?

瑟瑟发抖,她对这宇文珩已经有了本能的抵触。

她只想快些逃离这人的身边。

想到这人,想到那晚的击掌为盟,旋即又想起自己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倾覆在身下却是毫无还手余地的脆弱无力。

小夏的脸便是不觉地发烫起来。

这么一烧红了脸,便是胸口也发紧了。

这好生古怪,如何不是全然的心生畏惧了?

这是何道理?!

“哎哟,公主啊,你是不是又难受了?如何脸颊这般之红?!”

小夏捂着胸口正是纳闷沉思,突然之间,这侍候在一旁的奶妈便是急急惊呼起来。

她拿出了军医开的药膏,很是匆忙地往小夏脸上涂抹着。

“没事啊奶妈,我不是病了!”

小夏支支吾吾,有口难辨。

“哪里不是病了?不是病了怎么脸那么红?”

奶妈也没做他想,便是急急给小夏的脸上抹匀了那草药捣烂而成的药膏。

凉凉的质地浸润,渗透进她的肌肤里,却没有消退她的发烧。

是啊,不是病了,为何她便是脸红心跳?

小夏被奶妈一点醒便是更加无措和失神了,浑浑噩噩全然发懵。

她难道真是病了?胸口还如此堵得慌!

似乎,想起那面带银甲之人的高大身影,她的脑海里浮现的,已然是许多让她六神无主,走马灯般闪过的荒诞和亲密。

亲密?

这汹涌而起的羞臊仓惶,冲击地小夏没了主张。

也与她刚到这潼关之时,刚与这人初见之际,心中浮起的惊惧却是判若两样。

如何会这样?

小夏发现自己的悄然变化,便是更加拿定了要离开这潼关的主意。

再在这里呆下去,怕是真的会让她乱了方寸。

一向恩怨分明的她,为何会生了这样的转圜?

从何时开始的?

因为宇文珩是得到她初夜的男人,因为她只有臣服在他脚下才能在这里继续生存?

是求生的本能,还是因为这困境让她起了不得不为的低头和妥协?

又或许。。。。。。他与她击掌为盟,说要让她真心爱上的霎那,便已然有星星的火点落在心田?

罢了!

什么都好!她不要再想了。

这便是脑海里的漩涡,会让她不由自主跌落进入只有宇文珩的激流里。

正是百感交集,千头万绪,突然,这逐渐暗下去的夜幕里,起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快些,运出军营找个乱葬岗埋了就行!”

接着,便是咕噜噜的车轮碾压声徐徐而过。

因为她们此刻所住的营帐在军营的角落里,所以这运送杂物和粮食的马车便经常从她们门口而过。

小夏和奶妈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秦人又在搬运什么东西。

第七十章 死了

乱葬岗?

奶妈和小夏在营帐中听着,便都不觉竖起了汗毛。

这军营中谁死了?

“我去看看。”

等这马车咯吱咯吱地从她们的帐篷外过去了,奶妈和小夏使了个眼色,说道。

这没打仗呢,又是埋到乱葬岗,看起来定不是这军营的秦兵死了。

“嗯!”

小夏点了点头,她也是心中发毛,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了。

便颔首着目送奶妈离开。

昏暗的营帐内只剩下她一人,小夏说不清是疲累还是害怕,便是慢慢躺平了缩在被子里。

不能死啊!

死了,说不定也是被卷上一床席子,然后被胡乱地扔到了乱葬岗里喂野兽。

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理由要死在这里。

她夏沫央要活着回去的,这番意念才支撑着她到了现在。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营帐上方,发愣。

人命在这里,看来真是分文不值。

或许方才还是活生生的性命,说没就这么没了,

连口棺椁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谁,今晚会成为那野狗的点心。

“公主,公主!”奶妈突然一掀门帘进来了,她的脸色,在这晦暗的环境中都白得吓人。

“怎么了?”

淑歌觉得有事,她支起了身子,很是紧张地问道。

“。。。。。。”奶妈居然是欲言又止,走近了营帐里,却是先喝了口水。

她是打听到什么了,居然苍白着脸色都不愿意告诉她?

“奶妈,我胆子大着呢,你这样闷着不说才更加让我害怕。”

小夏看奶妈神色仓惶,便想劝她都说出来。

这样被蒙在鼓里,她更加担心。

“公主,刚才是苦力营的人死了。死了三个兵俘和一个女子。你知道那女子是何人吗?”

奶妈说话间,眼神不住闪烁。

她是真的怕了,似乎在恐惧,有朝一日她们也会步了后尘。

“姗姗?”

小夏凝滞了神色,却是瞧着奶妈的眼神直觉地猜测到的。

没想,她一说,还真的中了。

奶妈便是噤若寒蝉,默认了。。。。。。

“死了?真的死了?怎么死的?!”

小夏浑身发凉,她没想到姗姗才入了苦力营两日便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情?!

她一想到曾经的瑟瑟发抖,听闻秦国兵马洞开西凉城池之时的绝望背影,小夏便难以平静。

不知道为何,她对这姗姗很是抱以同情。

或许是因为她的纤弱身影让她想到了曾经的夏沫央,一样孤独无助,陷入绝望。

或许,是这淑歌公主的身躯流有一半西凉人的血统。

所以,便是感到格外亲近和属意。

“公主,别害怕,不要害怕!奶妈始终会陪着公主的!不要怕。。。。。。”

奶妈说完,便是坐在了小夏的床头,很是慌张地拥着她,像是要让她阻止胡思乱想。

外面的寒夜如漆,而因为这噩耗,又陡然从这静谧生出了让人瑟瑟发抖的恐惧。

这个怀抱,像是要为她阻断那来自外面的寒气和危险。

可小夏明白,她此刻身陷囹圄,又不小心卷入了暗流汹涌里,这姗姗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怕,外面怎么谣传的?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立马死了啊?我两天前见她还是好端端地。”

小夏问道。

她只是方才一下陷入了惊慌失措中,如今稍微镇定了心神,倒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第七十一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公主,外面的流言蜚语你还是不要听的好。”

奶妈说起来,便是面有愠色,似乎怕淑歌公主年纪小,经受不住这连番的打击。

“不是累死的吗?也对,怎么可能这短短两日就因为不堪重负而死。那是。。。。。。生病?意外?还是有人欺负她?”

小夏不断猜测着,似乎这姗姗的死便是让她难以释怀。

“公主你自己身子都没好呢,这种晦气的事情就不要问了!是她自己命薄,没福气而已!可和公主没有一丝干系!”

看得出奶妈自己也甚是介怀,心惊肉跳地,所以也想不出什么宽慰之词,便是用这福薄命歹说事。

似乎,她淑歌和那珊珊同为贡女,各人自有天命,珊珊会死,而她淑歌自有天佑,必然不会沦落到那般的惨状。

这无异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若真好命,如何会一同出现在这秦人的军营里?

同是阶下囚,被人予取予夺的贡女而已。

“奶妈,现在不是安慰自己的时候。珊珊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根本不是秦人想要她死,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刚拒绝了替他们送信,这西凉的贡女就死了。”

小夏倒是冷静了神色,眼神中,是那睿智而又警惕的光芒。

奶妈被她这么一说,倒是陡然麻了头皮。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淑歌公主,发现这孩子淡若聪慧地与之前彷若两人。

不止是长大了,却是比之前更为深谋远虑,顾虑周详。

被公主一点,奶妈倒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其实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这西凉贡女突然死了,竟然还有说是公主您的缘故,说是传染了您的瘟病!”

奶妈吐露了真话,说完,便是不敢看淑歌,垂下了头。

“奶妈,我怕现在不是那宇文珩要我死,而是那些暗中勾结的反秦联军也要我的命。”

小夏深深吸了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的确是做了滥好人了,不该去赴翎儿的约,不该惹来这般的麻烦。

“公主。。。。。。为何如此说啊?西凉都败了,他们的国君都被生擒!兵败如山倒,便是有人马逃出这秦国的追捕,可也无力回天。我便不信了,他们敢在这潼关便对公主您不利。”

奶妈拉着她说道。

面前的淑歌公主很是不同。

若是以前,遇到了这样的大危机,此刻定是哭得六神无主,只有她安慰公主的份儿。

可现在,这公主倒是成了主心骨了,而她这年长的仆从,却还要听公主的分析利弊。

“不是的。这要偷袭秦人军营的根本不止是西凉人。西凉被灭国,拼死复仇,背后却是有那其他国家的安排和支持。”

小夏说道。

因为仅凭那兵败如山倒的西凉,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胆量。

这事情思虑周详,安排也甚是紧密,一个被轻易灭亡的国家,哪里会有这般的决心和谋略?

“你是说。。。。。。魏国?”

奶妈听小夏如此一说,才是起了更为深的惊恐。

她拉着小夏的手,急急说道,“公主啊,那可如何是好?你现在可是知情之人,保不准东窗事发,翎儿反咬你一口!拉你一起下水也不一定!”

奶妈鼻尖都出了冷汗。

这原以为公主讨好了宇文珩,得了秦国将军的恩宠,这便是能安身立命的机会。

可不想平地生了波澜,还被卷入这般将要粉身碎骨的阴谋诡计里。

第七十二章 不能自乱阵脚

“别慌!别慌。。。。。。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小夏本来也是害怕地神不守舍,后背出了冷汗。

不过看奶妈这般害怕,她倒是强迫自己镇定起来。

大家一起乱了只会更加糟糕,无头苍蝇似地往往会做出更加错误的决断。

“如何不慌?公主您说,这姗姗突然死了,是不是说明这偷袭的计划已然被秦人发现了?!这才让西凉贡女丢了性命!如今这潼关主事的阿骨打将军可是翎儿的主人,公主,你不怕她趁着如今宇文珩将军不在,在那蛮子的身边吹枕头风?她若是反水,下个遭殃的就是你了!”

奶妈一听说姗姗死了,便是猛地想到了这茬儿,所以才会六神无主,根本没了主张。

这事情和梁国,和淑歌公主八竿子打不着,该不会如此倒霉便是要借刀杀人了?

冤枉,太冤枉了!

好不容易像是有了出头之日,公主不但病了,可人的小脸儿成了这番尊容,难道,还要被遭了池鱼之殃?

奶妈握着淑歌的手,为公主鸣不平。

且想到了当年梁国皇宫里的刺杀,想到了被梁王处死的淑歌公主的母亲,奶妈便更是为淑歌担忧起来。

这苦命的两母女,难道连命运都如此相似?

战战兢兢,她们此刻,该如何是好?

“稍安勿躁啊奶妈。我倒是觉得事情没败露,姗姗也不是秦兵处死的。若是那些秦人真的探知了这背后的大秘密,此刻这潼关的军营里绝不会如此风平浪静。更不会如此草草地弄死姗姗这活口。”

小夏也是猜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揣测地对不对。

不过她现在还安然无恙睡在自己的床榻上,却不是被丢入大牢,这便是依据。

“那姗姗是死了,还有翎儿呢!若是她反咬你一口如何是好?”

奶妈又问道。

“若是背后真有魏国的力量,翎儿不可能反水。况且,阿骨打是个粗人,性子急躁多疑。翎儿才到了他的身边两天,若说是能将这阿骨打收得服服帖帖言听计从,却是不可能的。你觉得翎儿如此精明多谋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要杀我,而坏了全盘大计?她如今在那阿骨打的身边,定是不敢有半点的露陷和拂逆的,更不会不打自招。他们的计划,筹谋了如此之久,绝对不会因为我一个人而半途而废。”

小夏很是笃定地说道。

知晓了翎儿的性子,小夏便也依着她的为人处世推断着,安抚着奶妈。

这潼关,又名潼谷关,为关中东大门。

扼中原咽喉,守三省交界,乃兵家必争之地。

南方诸国只要拿下这座城池,秦国的一统大业定然受阻。

丢了潼关,秦军势如破竹挥兵南下的势头便被阻滞,而这战事,定会呈现另外一番拉锯胶着景况。。。。。。

她和翎儿保证过,两不相帮,守口如瓶。

她们都是别国向秦国投诚而献上的贡女。

其实说起来,不分彼此,在秦人眼里都是那战利品。

无论是魏国人还是梁国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即将有兵马偷袭军营欲要夺取潼关的密谋,从谁的嘴巴里漏了出去,她们这些贡女都会被当做细作而尽数诛杀。

又哪里来的吹枕头风的说法?

她们这些贡女在秦国将领眼中,顶多不过取乐子的玩物。

翎儿不会认不清自己的分量和轻重,以为可以让这阿骨打成为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裙下之臣。

她不傻,也不会认为阿骨打是个能被美色迷惑的傻瓜。

所以,这姗姗的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不是为了杀鸡儆猴,吓唬这淑歌公主不要轻举妄动坏了他们的计划,那便是有什么不得不让她死的理由吗?

神色一沉,小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便是浑身汗毛倒竖,不自觉地眼神僵直起来。

“怎么了?公主如何这般的神色?”

“奶妈,我们好好准备准备。一旦这潼关的军营被袭击,我们两个定然要卯上了全力逃命要紧啊!”

小夏突然压低了嗓子说道。

她只恨自己还真的是病了,在这紧要的关头,为什么会喝了该死的羊奶起了敏症?

身子酸软,四肢都很是无力。

这样,可怎么逃命啊!

第七十三章 静观其变

“公主?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要不再喝点药吧?”

奶妈不知道公主讷讷着是在想什么。

这一时间事情太过突然,把她都快急地晕头转向了。

听公主一番话,此刻倒是平复了下来。

只要秦人不拿她们当细作,只要翎儿不与淑歌公主为难,便什么都好了。

那些纷繁复杂,的确不是她们这两个弱质女流该管的。

“不了奶妈,喝太多药容易困,这药方子里该有安眠的成分,我不想睡得太死了。”

小夏深深吸了口气,看天色不早了,便是兀自缩回了被褥里,叮嘱奶妈早些休息就好。

不要想太多,养精蓄锐,等着时机到了,她们能安然抽身离开就可。

奶妈看公主突然满脸疲倦不再说话,便也不敢再问。

公主是乏了吧?也对,可怜的淑歌也不过十六岁。

过去的岁月,虽说不得梁王的宠爱,可也是在深宫大院里锦衣玉食地长大的。

自从来了潼关,这短短几日经历的事情便是从未有过的凶险和坎坷。

该是乏了,公主如何还能承受更多?

奶妈吹灭了油灯,正要转身去睡自己的那张用板凳拼凑出来的小床,只听到公主在身后唤她:“奶妈,今晚我们睡一起吧!太凉了,你这两日为了照顾我又那么辛苦。”

奶妈回头,看着淑歌公主的小脸蛋,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今晚,奶妈陪着公主同睡一张卧榻,如此相互依靠着,便也能壮胆子。

睡下了,可还是没有睡意。

不过皆是从方才的惊吓里稍许回过了神而已。

“公主,别害怕。等宇文珩将军回来,他会保护你的!”

奶妈不知道如何宽慰公主,看着公主瘦弱的肩头似乎隐隐在发颤,便是如此说了一句。

不知道为何,张夫人却觉得这素来让人闻风丧胆的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却是对公主不一样的。

公主铁定了心要走,然而此刻深陷这般的暗流漩涡里,大概也只有宇文珩能保护公主在潼关了。

“我觉得在宇文珩回来之前,这潼关定然生变。”

小夏久久没有回应,却是蓦地回了那么一句。

“怎么会?这潼关固若金汤,偷袭这军营便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公主你可没答应给他们送什么地图。旁的贡女要出去,哪里有那么容易?”

她们都是被吓坏了,到底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一下就没了。

公主该是被吓得不轻,所以连声音都这般凝滞起来。

“地图已经被送出去了,从姗姗被送去乱葬岗的那刻起,这潼关的军营便是在岌岌可危之中。”

小夏的声音发凉,而奶妈更是听得心头一颤。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情?!你是说。。。。。。”

“有人四处散播我得了瘟病,还连累了那姗姗也被传染的谣言,怕是不想那些秦兵太过仔细地搜查尸体!无所不用其极,这些人真可怕啊!”

小夏说完,便在黑暗中打了个哆嗦。

而奶妈也一下瞠目结舌,失了话语,在这漆黑的营帐里,只是胆颤心惊。

尔虞我诈,机关算尽。

这里,她们这些弱女子的命便是犹如草芥,只能自生自灭。

“公主,那我们该怎么办?”奶妈急急问道,心头压了千斤重担。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不能让秦人看出端倪,也不能让翎儿抓到把柄。”

小夏的声音很沉稳,她是在困境中就越发冷静的人。

也正因为这样,她此刻冷静地自己都不敢相信。

如此气势和胆魄,让奶妈都觉得自己似乎并不了解这从小养大的公主。

对她,刮目相看。

“奶妈,如果可以,我真想带你去别的地方,才不要让你在这里担惊受怕!”

蓦地,小夏突然又蹦出来这句话。

她每次觉得撑不住了,就会想想那个世界的事情。

然后安慰自己,那里,才是自己的家。

还有很多事情和很多人等着她。

爸爸妈妈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她平安回家的。

第七十四章 来袭

“公主,有您这番心意就成了,奶妈还能去哪里?我啊,只要能看到公主平安,还有我的虎儿好好长大成人就行了,其他的,真不敢多想。”

奶妈帮淑歌掖了掖被角,温柔说道。

“虎子?是奶妈的儿子吗?”

小夏问道。

“是啊!虎头虎脑可爱地紧,又是属虎的,所以自小虎儿虎儿地叫惯了。干脆就叫虎儿,这穷人家的小孩没那么多讲究!”

奶妈一提到她的儿子便陡然放松了心情,语气间也都是轻松愉悦。

一笑,觉得自己此刻似乎不该笑,又很是拘谨地抿了抿唇。

公主该是不想提起亲人的,毕竟梁国皇宫里的她的亲人如此狠心。

小夏却笑了笑,她并不介怀。

“奶妈如进的宫成了我的奶妈?虎儿怎么办?我抢了她的奶喝,他定是饿肚子了。”

小夏却缩在奶妈的怀里说道。

奶妈一愣,旋即拼命摇了摇头,惶恐说道:

“可不能这么说啊!奶妈能入宫哺育公主您那是天大的福分!若不是我能入宫服侍公主,哪里能把我家的虎儿养大?公主折煞老奴了!”

拍了拍小夏的背,奶妈安抚着公主快些入睡,便像是小时候那般。

淑歌公主的生母死得早,奶妈入了宫这便是一呆呆了十六年。

自此,真的成了淑歌公主最为亲近的人。

。。。。。。

夜色不断加深。

小夏本还窝在奶妈的怀里,耳语着让奶妈告诉她小时候的童年趣事。

虽然这些都是淑歌公主的,可小夏听得很敞怀。

悠悠江南皇宫,无忧儿时岁月。

当听多了奶妈带着淑歌公主去湖心划船采莲,春日一同放纸鸢,她再也撑不住这眼皮,终于沉沉睡去。

淑歌定是很遗憾吧!

却会因为战火国殇而背井离乡,堂堂公主之尊便沦为阶下囚了。

离开了那最为富庶繁华的南地,离开了生她养她的故土。

奶妈讲得绘声绘色,言语间也很是怀念以前的太平岁月。

所以她一说,小夏的脑海里便渐渐抹去了那些腥风血雨,即将到来的战事涤荡。

水流潺潺,幽幽湖心。

扑鼻似乎都闻到了那莲花莲叶的清香,头顶,有一只纸鸢飞得好高,好高。。。。。。

乘风而去,带去了那远方的思念和不可追忆的惋惜。

淑歌走了,留下来的是她夏沫央。

她该何去何从?

那凤凰泪到底在哪里?

梦里,小夏喃喃着说要等她回去。

而奶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很是惊讶,原来公主还是想家。

。。。。。。

丑时末。

正是最易酣睡,人也最为困乏难醒之时。

手持长戟四处巡逻的秦兵队列里,那走于最后的小兵想去角落解个手。

队长不耐烦地让他快去快回,那人应了一声便扭头跑到了阴暗角落。

“呃!”

闷闷地一声哀嚎,那人裤腰带还没解开,便是被道突然闪现的黑影折断了脖子,抽搐着四肢倒在了地上。

那黑影却原来不是一个人,从他的身后尾随而来的竟然是一队人手。

各个蒙面,身手矫捷诡异如同鬼魅。

那为首的打了个手势,阴鸷目光投向了在高处城墙上戍守巡弋的秦兵。

闸楼箭楼的位置布防与那地图上所画的一般无二。

把这些守夜岗哨干掉,把烽火台毁了,只要狼烟不起,这宇文珩在千里之外定然不知晓后院起火,他的人马在潼关被一锅端了!

数十个黑衣人得了这指令,点了点头。

看那布防地图上的指示,此刻,正是秦兵交接轮岗的时机。

精神最为涣散,戍守也最为松懈之时!

第七十五章 里应外合

黑漆漆的夜里,夜空中没有月华,也不见半颗星子闪烁微光。

一切都黑乎乎地,黏连而又沉闷。

潼河之水淙淙而过,泛起波涛,绕着这固若金汤的潼关卫一往无前。

在城门外,这河水便是隔断堡垒的天然屏障。

护城壕上的吊桥未起,这闸楼上有几个兵士严密守卫着闸门吊桥。

往日里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今日格外汹涌。

而今晚的夜,也格外死寂。

有夜雾慢慢起来,似乎暴雨将至,天上,逐渐累叠了越来越厚重的雨云。

“呃!”

一声短而急促的闷哼过后,那因为困倦而机械走动的几个秦兵便是尽数倒在了城墙地上。

如同被割倒的芒草,那样顺风倒去。

哨所上,有人发现对面的关楼城门上少了巡逻的兵士,所以便急急过来察看情况。

怎么回事,人呢?

那将领很是惶惶,觉得有那诡异可却并未发现异样,三步一岗的潼关城门上不可能会没有人站岗!

突然,他听到了很是细碎的声音。

似乎,是从这护城河上的漆夜传来。

又似乎,正咯吱咯吱地挠在了这高达数丈的铜墙铁壁的城墙上!

怎么回事?

那人寻着声音靠近了那城墙垛口,透过望孔正要低头往下看去。

扑呲。。。。。。

血花飞溅,那秦将顿时瞪大了眼睛,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可已然来不及了。

还没等他喊出一声有人攻城,便是血流如注,殷红的液体透出了他的手指指缝。

除了呜咽,他发不出半点求救的声音。

这潼关的雉堞垛口上,竟然已经被锚钩钩住!

呲地一声,那被割断了喉咙的秦军被补了一记弩箭。

他应声倒地之前,便是看到有黑衣蒙面之人悬空从越过护城河的绳索上络绎滑翔而来!

他们轻易度过了护城河,且悄无声息,避开了这城门内外的三道关卡,竟然对他们的兵力布防了如指掌!

混入潼关的内应也上了城门,与那些从绳索滑翔攀岩空降的同伙打了个接应的手势。

两支队伍也有上百人,便如此在这铜墙铁壁的被秦人攻占的潼关会合。

只见一个首脑摊开了手里的人皮地图,又是看了看周遭的地貌环境,便是兵分两路分头行动。

一路,入秦军大营内斩杀代统领阿骨打。

一路,将会夺取这闸楼的掌控权,打开闸门落下吊桥,引外面的联盟大军进入潼关!

军行令止,左右两个突袭小队相背而行,继续一路斩杀驻守城门的秦兵。

行动之迅速,出手之狠辣,让他们所过之处皆是血溅三尺,草木不存。

因为熟谙关内地形,秦兵机关岗哨的分布情况。

这些黑衣人一路畅通无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数座关楼箭楼悄无声息地攻破。

如有神助,便这样所向披靡一路逼近到了闸门之处。

军营中的秦兵没有被惊动,仍然是一片沉寂,把这血腥的杀戮掩盖在了夜色迷雾之中。

岗哨上的警卫浑然不察危险靠近,麻木走动,突然有黑影从一个拐角蹿出,眼看守着闸楼底下的那人被猝不及防捂住了嘴巴。

一刀封喉,嘴巴都没发出半句哀嚎便被放倒了。

上面,便有那闸门的开关,胜券在握,一队黑衣人仰头看了看,志在必得。

“天干物燥,小心火。。。。。。”

也在这霎那,这打更的声音噶然而至。

黑衣人转头看去,十步之外,却有个小兵提着破锣正好经过。

不偏不倚亲眼目睹了刺杀,这才是瞠目结舌着僵滞在原地,余下的话被咽回了喉咙。

恍然大悟,有敌人潜伏入了这潼关之中!!

“有敌情!!有人攻城了!!”

一声锣响,那秦人倒也机灵,知晓寡不敌众,便是不做抵抗。

拿起了自己破锣,一边拼命敲打,一边嘶声呐喊通知了四方同袍,毫不逗留撒丫子扭头就跑!!

这一声警报,这才撕开了这诡夜的静谧。

而在军营中休寝的秦国士兵,一头从床褥中纷纷惊醒。

浑身发懵,四处找着武器和盔甲战袍,仓促应战,方才醒悟过来。

“殿下,如何是好?被发现了!”

有黑衣人上前禀报道。

那人,就是领着一队精锐敢孤身犯险,最初潜入这军营的内应中的领头人。

“别慌!赶紧开城门,让西凉的大军进来!”

那黑衣之人很是镇定,他发号施令。

“是!”

属下得了命了便是带着人马更加卯足了劲一路开杀,要趁着军营中一片混乱秦兵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放下吊桥,

等把外面的大军引入城内,将这潼关的驻守秦军杀个片甲不留,这才能不枉费这一场运筹帷幄的筹谋!

潼关可是扼守南北咽喉要道。

为了阻住这秦兵虎狼之师挥兵南下的脚步,他们也算呕心沥血,不计代价!

第七十六章 手刃

“将军!阿骨打将军!有敌军潜入潼关,此刻正在城门与我军激烈交战!且前哨探子发现,离着潼关两里之外,有大军正是气势汹汹而来。看样子,是西凉那些逃出来的余兵惨将!”

阿骨打搂着翎儿,本还睡得呼声连天,突然,便是从睡梦中听到了如此噩耗。

“什么?!”

阿骨打一下挺直了肥硕的身子,脸上的横肉还晃了晃。

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的翎儿滚落在了床榻的里侧。

不过她并未反应,也未起身。

只是佯装还没睡醒,面朝里面侧卧着,嘴角勾笑很是痛快。

她根本没睡着,不过是在这个肮脏的,让人作呕的夜里,等着这早就盼望的一天!

他们来了!呵,终于来了!

“赶快!把全部兵力调去守卫闸楼城门!决不可让这些混账得逞,绝对不能让他们放下吊桥!!”

阿骨打声嘶力竭急急喊道,在这甚是寒意料峭的漆夜,鼻尖渗出了汗珠。

没想到,那些西凉人还有余力来偷袭潼关?!

还是早有预谋,根本是佯装不堪一击之故?!

阿骨打性子刚烈,突然吃了这么一惊,且是被敌人悄无声息潜入到了潼关之中,心中既是愕然,又是油然而生那挫败的羞辱感!

他一激动,哪里还能思虑明晰?

他气不打一处来,便是急急起身,衣裳也不合拢,就挺着硕大的肚皮,还有那胸膛上浓密胸毛,拿起那刀架上的丈八蛇矛往营帐外面而去。

“啊!”

几声络绎不绝的惨叫,却是突然由远及近而起。

阿骨打还没走出这营帐,便发现有道血污喷溅在了这营帐的布幔上!

纵然光线暗沉,那血液顺着帐幔流下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有敌军,竟然是已然杀到了他这代统领的营帐外!!

“哈!哪个小兔崽子敢和本元帅为敌?!”

阿骨打手持那丈八蛇矛大声呵斥道,他也没傻到自己出那营帐,被外面的人逮个正着。

所以舞起那大矛便是掀起一股气浪,虎虎生威,锋芒道道。

次擦的割破这门帘营帐的声响。

阿骨打这长矛便是如同护身的盾牌,以攻为守,让外面的敌人无法靠近他的周身。

数发弩箭射来,朝着这舞动巨大兵器的秦兵代元帅阿骨打的方向!

阿骨打这突厥猛将的武艺也不是盖的,他的长矛锋利无比,在身旁不住飞舞刀花,便是守得自己的身前毫无破绽。

敌兵缕缕射入营帐内的弩箭悉数被折断在了这长矛飞舞之中。

折成两段,拦腰破开。

不过阿骨打边打边退,他想要寻了个空隙从后面突围出去,于是脚步踉跄,便是一路退到了床榻之旁。

扑!

突然,那带起寒光道道的长矛便是突然停滞了舞动。

阿骨打双手支撑着,将那长矛紧紧握在了手中,他姿势僵硬,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眼珠子转动着便是往自个儿的身后看去。。。。。。

一把长刀猛地捅入了他肥硕的身躯。

从腰际捅入,然后,便从他那鼓鼓的肚皮前一下贯穿而出。

“你。。。。。。”

阿骨打面目狰狞转过身去,将自己那肥壮宽大的手往翎儿的头上按去。

这刀是阿骨打自己的,为了防身一向放在了枕头旁。

没想到啊,他阿骨打千防万防,没防住这个枕边的魏国贡女?!!

还没等他的手锁住翎儿的脖颈,翎儿握着那刀柄,便是使劲全力一拧!

这头肮脏的猪,她早就恨透了他!

手刃仇人,正是痛快!

第七十七章 追杀

血喷涌而出。

翎儿好像杀猪一般,剖开了这突厥人的肚子。

她狞笑着,心头压抑许久的仇愤喷薄而出。

她的清白,她的干净身子居然交代在这种人的手里!!

“可恨!”

翎儿大喝一声,然后拔出了把大刀,一下,让阿骨打的眼珠子翻了起来。

接着,她又重重一下再次用凶器捅入了阿骨打的心口里。

此刻,那群黑衣人已经冲了进来。

数道弩箭齐齐射向了这突厥人厚实的背脊。

便这样,这潼关的代元帅便是一下犹如落入了圈套的猛兽,腹背受敌,寡不敌众,死了。。。。。。

砰地一声,那小山般的身体仰面倒地,血流成河。

“翎儿!”

那黑衣人中的首领一步上前,半蹲在身上沾染了血污,而泪流满面的翎儿面前。

“师兄!师兄!!”

翎儿只是看到了这双眼睛,便是情难自已。

她哭得更加泪如泉涌,好像崩塌了往日的坚强,一下成了那最为无依无靠,受尽折辱的女孩。

她趴俯在那黑衣人的肩头,泪眼婆娑,哭得那么动情。

那人看着翎儿衣衫不整,身上的冰肌玉肤皆是被这突厥人留下刺目的痕迹。

他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翎儿的身上,宽慰她道:

“委屈你了!一切,也都多亏了你!你放心!师兄我会杀光这潼关中的所有秦国人,为翎儿你报仇雪恨!”

那人看了眼属下,便是抱着那瘫软无力的女子走出了营帐。

外面早已经一片鬼哭狼嚎,硝烟弥漫。

秦军虽然还在顽抗,这里也还是他们的地盘。

可是,一军统帅阿骨打却已经被斩首。

谁输谁赢其实已经有了定数。

只要再给他们稍许时间,一旦洞开了潼关的大门,秦人便是有天降神兵也无力回天!

“师妹,你先去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那黑衣人首领与翎儿很是温柔地说道,今日的筹谋突袭,若是没有身为贡女而进入关内的翎儿呼应,定然无法实施。

“不,我还要去找一个人!师兄,不能让她活着出去!她什么都知道,若是逃了出去,定然会泄密,透露出今日潼关发生的一切与我魏国有关,却并不是那西凉的残兵报复所为!”

翎儿突然眼中泛着寒意,她很是果决道。

“谁?你还让谁知晓了我们的计划?”

一听此言,那黑衣人也是陡然紧张起来。

与秦人作对可以,可魏国此刻却只能坐镇幕后,却不能吸引了秦国大军的火力。

现在,还不是和这西北虎狼之师的秦国撕破脸的时刻!

“淑歌公主。那梁国的贡女淑歌,是宇文珩宠幸过的女人。我原想拉拢她为我们所用,可她,却敬酒不吃吃罚酒!”

翎儿脸上满是恼怒和愤懑。

一想到那日这满脸愚蠢的淑歌公主,却突然一针见血看破了他们的用意。并不甘心落于他们的圈套和利用之中,翎儿便是很不甘心。

“梁国?呵,梁文帝那老狐狸居然真的用自己的亲生女儿向那宇文珩跪地求饶?真是丢尽南人的脸!”

那黑衣人说着,便是言语讥诮,带着人马匆匆往翎儿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整个秦兵的营地早就一片兵荒马乱,陷入仓皇四顾,而又无法有力反击之中。

翎儿带着一行黑衣人便是一路砍杀,径直朝着淑歌公主的营帐而去。

“是这里了!”

翎儿身上披着那黑衣人的斗篷,目光炯炯立在那简陋的帐篷之外。

她那玉手纤纤,掏出了一把匕首,剑鞘中的锋芒毕露,泛起凶光杀意。

“你干什么?你要杀了她?”

突然,那身后的蒙面黑衣人按住了欲要行动的翎儿肩膀,疑惑问道,“她到底是宇文珩的女人,活捉她,对我们还更有利些。”

第七十八章 玩物而已

“算了吧!那淑歌服侍了宇文珩两日,却连那个男人的真面目都没见过,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宇文珩怎么会把她放在眼中?”

翎儿很是气恼地说道,她是绝对不承认自己竟然会败给这种乳臭未乾的小丫头!

宇文珩这个怪人,居然没看上阿萝也没看上她翎儿,却独独中意那个身无二两肉的寡淡丫头。

简直是可笑!

更可恨的是,若不是这淑歌公主之故,她翎儿如何会被宇文珩弃若敝履送于他人?而这数日,只能被那阿骨打玩弄于掌中受尽凌辱!

“翎儿?”

那黑衣人还没说完,便见自己的师妹猛地抢过了一把弩箭,毫不犹豫扣动扳机,朝着这暗处的单薄小帐篷里射去。

扑,扑,扑!

连发数弩,皆像是刺中了死物。

翎儿大步上前,撩开门帘一看,却发现里面早没了人!

“可恶!那丫头跑得可真快啊!”

翎儿大声喝道。

她早就想杀了这丫头,不过是苦于在破潼关之前行动,会打草惊蛇,让那秦人对他们的计划有了起疑和揣测。

所以她留着这淑歌公主的命到了此刻,便是为了让秦人以为她死于这一场兵乱之中!!

“去,赶紧到处找找这个淑歌,不能让她安然离开潼关!宇文珩宠幸过她,要是把今晚的密谋泄露出去,便是于我们大大不利!”

那黑衣首领大手一挥,在这即将攻破潼关的紧要关头,还下了追捕这梁国公主的军令!

“这样大海捞针,恐怕会被这狡诈的淑歌给逃走了去!守住这潼关的各处城门,宁杀错,别放过!淑歌是个身材瘦弱的小女孩,十五六的年纪,眉清目秀。。。。。。哦,不对,她近日不知道何故起了敏症,毁容了。若是看到个丑女,如同个癞蛤蟆一般,便定然要多加注意,可千万不要看走眼了!”

翎儿冷笑着,与那些人马补充道。

“是!”数队黑衣人领命,便是翻身上马,夹着马肚子急急往潼关的正门和两个侧门而去。

“师兄,我也去找那淑歌,只有我见过她,可不能让她逃离了潼关!不论是她去找宇文珩自证清白,还是回梁国,皆是对我们魏国的隐患。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才能让我安心。”

翎儿说完,也拉过了一匹战马。

便在这火光冲天一片鬼哭狼嚎的军营中,翻身上马,迎着战火,映红了她的脸庞。

“翎儿?”这黑衣人首领似乎有些错愕。

这师妹和那淑歌是什么仇?一个小丫头而已,怎地就如此惹了她的决意杀心了?

不解其中缘由,只是觉得此刻该以收复潼关为重。

那潼关的代统领阿骨打已然死了,他们该是胜券在握!

让外面的大军尽数进来,就算宇文珩快马加鞭从那空城的西凉回来,也已经无力回天!!

“走!”

那黑衣人也翻身上马,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又匆匆杀向了那数丈城墙耸立,又有潼河之水湍急流淌隔断外界的城门上。

一路来,遍地是秦人尸体,没有了一军统帅指挥若定,这虎狼之师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那人兵器出鞘,一路斩杀过去,看到自己的人马已经控制了这片关口,顿时眼中绽放精光。

痛快!扬眉吐气!

一扫秦兵几不可破,百战百胜的神话。

此战,定要让那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颜面扫地!

“放下吊桥!”

那人扬眉站上城门,举剑朝天大声下命道。

作为呼应,一枚冲天箭凌空而起,刺破了这早已经血气弥漫的夜。

城外,等候多时的西凉大军,开始擂动战鼓,朝着这潼关大军压境。

发动雪耻那亡国之仇的殊死一战。

第七十九章 趁乱出逃

“公主?这边!”

奶妈拉着小夏的手,两个人灰头土脸,便这样跟着城中逃难的百姓,一窝蜂地往这潼关的侧门而去。

没想到这兵乱说来就来,幸好她们能及时醒了过来。

又因为早听了这淑歌公主提醒,所以她们是有了准备的。

真如公主所说,这反击秦兵的偷袭,会一路绕过关卡,畅通无阻在深夜打了这秦人一个措手不及。

她们溜得快,一拿包袱就从军营的后门逃出。

因为阿骨打似乎都被斩首了,所以秦军乱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有人盯着她们这些不起眼的人?

小夏和奶妈都是乔装打扮。

她们换下了那体面的从宫里带出来的衣裳,却是用粗布麻衣的平民装束掩饰自己。

小夏脸上还有厚厚的纱巾遮脸。

帽檐垂下,在她脸上落下了阴影。

这番遮挡,也是能盖去了她那满脸结痂的不雅姿容。

“天啊,这门为什么还不开!让我们出去!让我们出去啊!!”

潮水般的逃难人流已经涌到了潼关侧门,这里本是畅通无阻的。

潼关城内,有六处城门。

东门金陡和西门怀远,大北门吸洪,上南门凌云皆是有重兵把手,箭楼布防,此刻,也是不迭传出厮杀声,硝烟弥漫。

而下南门迎熏和小北门俯晋为偏门,供百姓徒步经过。

平时这是给进出城池的百姓开的小门。

有秦兵严加搜查,确认身份的才可以进出。

因为秦军攻克这潼关后,也有大量的驻军需要物资供给。

完全封锁城池,没有外面的物资进入也不能支撑太久。

所以那些偷袭的人马,定是分散了好多波,在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地进了这城池汇集起来的。

聚沙成塔,终于在今晚,轰然炸响。

将这固若金汤的潼关在从内部击垮!

若是秦人早有防范,定然会关闭关卡,将这潼关与世隔绝。

可惜,灭西凉的战役打得太过顺利,虎狼之师得意忘形,疏忽了这暗中的危机逼近。

“不行!谁再上前,本将军就杀了他!都给我回去,都给我回去!!”

下南门之前,有那坚守在此的秦军大声呵斥道。

百姓们都想逃出潼关避难,因为这地方,已然是那两军交战,硝烟弥漫的战场!

谁想留在这里成那无辜的冤魂?

潼关原来是晋国的,所以,他们既不是秦国人,也根本不想帮助秦人守住这城池。

“都退后!都给我退后!”

秦军守将知晓现在千钧一发,绝不可洞开了破口,让那外面的西凉大军有那可趁之机。

可他们这些守着下南门的不过寥寥几十人,要逃出去的百姓却是成百上千,又都是为了逃命而急红了眼,因此,即便手持武器,可还是有些寡不敌众,没了之前虎狼之师的赫赫威风。

这秦军正是在威吓那些百姓回去。

突然,扑呲地一声响,远处,便是有道寒光划破夜空,径直朝着这秦人射来。

一箭穿心,这秦将应声倒地。

让那些守门秦兵惊慌失措,抬头一看,却是有那哒哒的马蹄声从街道上传来。

小夏和奶妈都是惊了一头,没想到这些闯入秦军军营的杀手这么快就追到了这里!

“杀!!!!!”

剩下的秦兵倒也知晓背水一战,退无可退,索性手持武器,大声嘶吼着冲上前去迎战。

那些马上的偷袭者正杀得气势如虹,弩箭齐发,又是大刀阔斧冲开了人群厮杀上前。

惊叫声,呼救声撕破了这最深的夜晚。

被误伤的很多平民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公主,不要怕,不要怕!”

奶妈拥着淑歌躲在了酒肆旁的大酒桶后面,不敢再胡乱跑动了。

厚实的酒桶上都被乱放的弩箭扎出了窟窿,正往外不住漏着佳酿。

夏沫央这是第一次身临战场,怎么可能不害怕?

两军交战,却是这城中的百姓死伤无数。

小夏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吓得失魂落魄,被恐惧抽干了力气便不能逃脱了。

可是此刻,她只是本能地倒在奶妈的怀里,不住发抖。

她怕得无以复加。

第八十章 出潼关

“求求你们了,让我们出去!让我们出去啊!”

守着下南门的秦兵因为寡不敌众,很快被斩杀殆尽。

想要逃出城的潼关百姓跪地求饶,求那些杀入潼关来的黑衣人打开这小门,让他们这些老百姓可以逃离这战火肆虐。

“不行!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原地,谁都不许走!”

那马上有一黑衣的大汉声如洪钟朝着四散而逃的百姓大声呵斥道。

一边威慑,一边便是有弓弩上膛,对准了吓得六神无主的无辜百姓。

小夏听到了他们的喊话,顿时感到不妙。

她从那漏酒的酒桶后面探出了头,看着这些黑衣人的举动。

竟然像是在找人?!

他们让那些拥挤在偏门旁想要逃出生天的人们一一抬起头来。

特别是年轻的姑娘,更是逐个儿瞧得仔细。

有人以为他们是要强抢民女,都很是惊惶地护住了自家的闺女在怀中。

可不想,那些黑衣人对女子秋毫无犯,却是很仔细地搜罗着目标,并未捋劫年轻貌美的女子。

“公主。。。。。。”

奶妈看着这城门边上的景况也是陡然提起了一颗心。

以为趁乱逃出了秦人的营地便是胜利在望,悬着的心刚刚才落下了些。可看着这些黑衣人的举动,想到了公主此前所说的危机逼近。

奶妈隐隐觉得这便是在找自家公主啊!

顿时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只是用力将公主拥在了臂弯里,再也不肯松开。

“公主,别怕,别怕!我们一定逃得出去的!”

奶妈抱住了公主,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吓得瑟瑟发抖,便是手指骨节都在捏得不断泛白。

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为何不肯放公主一条生路?!

眼看这些人逐渐靠近过来,他们分开人群,一路找着什么,虎视眈眈杀气腾腾而来。

夏沫央知晓,自己怕是知晓了太多,所以这便是惹了要被灭口的杀身之祸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她和奶妈手无缚鸡之力,向谁求救?

秦人?宇文珩?

不,这秦人自顾不暇,潼关眼看就要失守。

别说宇文珩不在,便是宇文珩亲自坐镇指挥,对她这小小的玩物,也不见得会抽身过来相救。

说白了,淑歌公主这条命自打入了潼关,便是秦人手中的玩物,根本不值钱。

她不能乱,她不能乱。。。。。。想想,再想想!

小夏捏紧了拳头,她怕得上下牙关都在不断碰撞。

突然,眼前一亮,发现这半人高的酒桶,已经漏干了。。。。。。

“你!抬起头来!”

那些黑衣人终于来到了奶妈的身边,用一把大刀架在了奶妈的脖子上,大声呵斥道。

奶妈跪在那里,垂头很是害怕,也不敢直眼看这些人。

不过听了这威吓,还是犹犹豫豫仰头看了过去。

这里的人都噤若寒蝉,即便那些黑衣人已经越身而过,可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满地的狼藉,厮杀过后的血污和泥土混合在这城池的集市街角。

有那秦兵的,还有逃难百姓的尸体横七竖八跌在地上。

汩汩沿着青石板的缝隙流淌出了血丝,一缕缕渗透进了土里,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远处,是正在如火如荼展开的抢夺正门吊桥的攻防激战。

战火烧得照红了天际,远远近近都是厮杀的声音。

秦兵主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犄角旮旯里发生的追杀和蹊跷。

因为偏门最多只能一个行人徒步通过,所以,大部队兵力只能从城前放下的吊桥渡过护城河进城。

夺取正门城门便是关键,两军厮杀,也是集中在了那正门城墙上。

这儿,无关紧要,便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老百姓们被镇压在这追杀上来的黑衣人马的武力下,不敢有丝毫反抗。

第八十一章 宇文珩回来了!

“你一个人?”

那人凶神恶煞,目光如炬,扫视过了下跪的中年妇人。

这妇人身着粗布麻衣,手里提着简单的行囊,可风韵犹存,目光中带着那唯唯诺诺可却又很是谨慎的精光。

奶妈点了点头,视线横了下周遭。

所有的人都垂头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夜色也最是浓烈。

街道旁的酒肆,吃食铺子因为这突发的兵乱而一片狼藉。

紧闭的大门前,夜市留下的桌子凳子没有收,乱七八糟倒了一片。

还有几个酒桶咕噜噜转动着也漏出了酒来。

散发着香味。

“是!”奶妈颔首回答后,又立马垂下头去。

她是真的害怕,根本不敢再说话。

她也不敢往背后看一眼,生怕曝露了公主的藏身之处。

公主如今居然临危不乱,有了这般急智。

她躲到了那密密扎了好多弩箭的酒桶里,说如此便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搏一搏。

那黑衣人打量着这妇人,然后又提着大刀绕道她的身后,这举动,更是让奶妈差点停滞了呼吸。

可千万别被发现啊!

求老天爷保佑公主!

她心中祈祷着,双手交握早就已经白了唇色。

“哼!难道这小妮子插了翅膀飞了不成!”

那黑衣人搜捕淑歌公主无果,一脚踹向了地上横卧的酒桶。

那酒桶漏光了酒,被他大力一脚便踢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还立马散架了!

这巨大的木桶散架的声响,让奶妈都本能地缩起了头颈,似乎是一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千万不要是公主藏身的地方!

“怎么样,找到没有?”

黑衣人首领大声朝着这边呵斥道,驭着战马而来。

马蹄哒哒,踩着碎步踱在这混战后的街角,带着焦躁。

他们分开行动,在各个城门搜查,却都没有找到那淑歌,简直可笑!

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没有啊!真是奇了怪了!这里只有个老妇!”

那黑衣人指着奶妈说道,这样耽搁不少工夫,却是连淑歌公主的人影都没瞧到。

这些有勇有谋,敢潜入秦人军营发动偷袭的精锐人马便觉甚是怄火。

他们连阿骨打都杀了,却如何连个小小的梁国公主都抓不到?!

到底藏在哪儿了?!

那个黑衣人头领坐在马上,不耐烦地朝着四下观望。

他的视线扫过下跪的奶妈,不觉拧了拧眉心。

“老妇?”他沉吟着,目光扫过周旁,的确只有她一人。

却心中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目光如炬,视线落在这妇人的身上,看得奶妈战战兢兢浑身汗毛倒竖。

他总觉得这妇人有些古怪,虽然一时三刻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于是好奇,一抖缰绳便要上前察看,可突然,背后便是有那急促的呼喊声传来。

“殿下,不好了殿下!”

千钧一发间,后面的街道上有个黑衣人飞奔而来。

形色匆忙,破开夜色,情急之中,还说漏了嘴了。

让那首领回头横了他一眼,这才让那慌慌张张的手下闭上了嘴,直到气喘吁吁跑到了他的身旁才附耳轻语道:

“不好了殿下,不好了,宇文珩带着秦军主力杀回来了!!”

“你说什么?!”那首领顿时惊呼出声,如临大敌。

他如何都没想到,这宇文珩会行动如此迅速,居然趁着他们不备杀了个回马枪?!

“怎么回事!秦军主力怎么会回来?那宇文珩怎么会回来!!”

这黑衣人的首脑倒是一下激动起来。

他如此大喝,便是在这雅雀无声的深夜街角传出了很远。

这让跪地求饶不敢动弹的潼关百姓们都是面面相觑,皆是错愕。

宇文珩元帅回来了?!

奶妈跪在那里,没有抬头,可是心中也是不禁喃喃着:

宇文珩元帅回来了,宇文珩回来了!

原来这大元帅已经杀回了潼关?

视线不觉飘向了身后的倒地酒桶,她甚至已经开始发愿,希望宇文珩带着人马快杀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来。

至少,让公主躲过一劫,可千万不能让这些黑衣人发现了!

公主不过一时心软,她不过就想帮帮那同是贡女的姗姗。

可不想,泥足深陷,便是累得自己滑入这兵出诡道,陷阱横生的阴谋之中。

第八十二章 没有区别

“到哪里了?我问你宇文珩到哪里了?城门呢!城门拿下来没有?”

那首领提着这小子的衣领,很是狂躁地问道。

“已经到了距离潼关二里的地方!神出鬼没地,宇文珩的先锋部队已经在城外和西凉的大军打起来了!!”

那报信之人哭丧着一张脸,不知所措。

“什么?开什么玩笑!宇文珩难道会飞不成?!混账东西,一群蠢材!”

这黑衣人顿时气急,声嘶力竭咆哮道。

他翻身上马,也顾不上找什么梁国公主了,还是先要把潼关城门一举攻破要紧!

早就关照了西凉,一定要诱敌深入,敞开了怀抱让这秦兵在西凉皇宫多呆些时日。

定是他们露出了马脚,这才让宇文珩即刻折返,杀了个回马枪!

西凉的那些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不要连累他们魏国才好!

“宇文珩也不知道从哪里探得这西凉的古怪,居然未在西凉皇宫逗留直接就折返了回来。一路来秘密行军,抄了捷径杀回潼关,眼看潼关城门就要破了,可是,西凉的大部队却被这秦国主力从后方包抄!”

其他的黑衣人也是急急上马,跟着这头脑往正门城门火速支援。

那来通风报信的探子,跟在这首领的身后,还不住和自家殿下禀报着这军情。

潼关代元帅阿骨打被斩,秦军虽然一时间陷入群龙无首的慌乱。

可这秦兵训练有素,骁勇善战。

在内忧外患的困顿中却并不肯轻易屈服,斗志依然昂扬。

于是这城门的攻防便陷入了鏖战,拖延到如今,也没把大门真正打开!

夜幕的街道上尘土飞扬,马蹄急促。

那队黑衣人得了线报,即刻飞奔而往潼关正门而去,让危在旦夕的夏沫央侥幸远离了本将一触即发的危机。

黑衣人都走了,奶妈和地上所跪的百姓都是觉得浑身脱力,难以维持地瘫坐在地上。

幸免于难,逃过一劫。

奶妈回过了神,赶紧爬到了那酒桶的旁边,打开了盖子,将小夏拉了出来。

可怜的淑歌公主脸都干得蜕皮,还要闷在酒桶里那么长的时间。

她的敏症不见好,被酒一熏,便是更加不舒服起来。

“公主,您没事吧?!”奶妈拉出了喘不上气的小夏,搂着她在怀里,顿感是九死一生。

那个刽子手离着公主不过是一步之遥,差点被发现了。

“宇文珩回来了?”小夏躲在酒桶中,可也恍恍惚惚听到了一些。

问道。

“是啊!秦军主力杀回来了!没想,这联盟军策划地如此周详,还是马失前蹄,我看,他们要占据这潼关便是难了。”

奶妈却是没来由地偏向了宇文珩说道。

“我们出城去!”

小夏看到有不少人正在撬动那道偏门,便是觉得眼前只有这一条活路。

潼关成了这样,秦人不会善罢甘休。

定然事后会严查这里应外合的其中内情。

查出了姗姗,带出了翎儿,自然也会牵连淑歌公主。

她不过是个梁国贡女,回去求宇文珩,也不会有任何转机。

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没有那么天真。

他是征战天下,大杀四方的杀将。

于国家大事和区区贡女间,宇文珩会如何决断,何人都知晓结果。

到时候,百口莫辩,翎儿怕还会反咬一口,谁都不会信她的。。。。。。

所以,小夏只是沉凝了一下便一往无前,她并没有回头。

身后,也没有什么归宿和港湾在等着她回去。

没有退路,只有头破血流继续往前。

她还是想继续逃出潼关,逃离那人的身边。

在宇文珩的眼里,淑歌公主,到底是个随时可以舍弃的玩物罢了。

都是暖床的女子,谁和谁,又有什么区别?

第八十三章 明哲保身

“杀!!!!”

战鼓齐鸣,叫阵声冲天。

潼关之下,西凉前来攻城的余部虽然人数不少。

这吊桥也已然缓缓架在了这潼河之上。

可被突然出现的秦军给断了后路,顿时,西凉军陷入了仓皇应战,士气大挫的景况。

宇文珩看着几乎沦陷的潼关,指挥若定,藏于面具后面的脸杀气沸腾。

好一出声东击西!

用西凉皇宫之中有那传国玉玺的假消息引他出关,结果,摆了一出空城计!

“大哥,关内的阿骨打被杀了!有人早已经潜入了潼关便是与外面的敌军里应外合!”

宇文凛披挂上阵,为那先锋之官,他手下人马锐不可当,正在冲破这西凉残部的防线。

眼看吊桥缓缓放下,这鏖战便是到了最为紧要的时刻。

“别慌。我们不是还在嘛,就算被西凉占据了潼关又如何?我宇文珩能把潼关打下来一次,便能打下第二次!只是没想到,西凉的乌合之众还有如此能耐,竟然暗地里觊觎的是潼关!”

宇文珩语气讥诮,他手持长戟便是夹了夹马肚子,带着亲卫如同离弦的箭,冲杀进了这西凉不知道该退还是该进的兵阵里。

以一敌百,所过之处血花飞溅,那些敌军成片倾倒,被斩杀在了马下。

因为本就是宇文珩的手下败将,又是听闻秦军主力杀了个回马枪。

西凉竟然人心不定,大好的形势中非但没有胜券在握,反而各个自危不已。

有人,竟然不断想要临阵脱逃,再也不想和这秦国第一杀将为敌。

“蠢货!!让他们赶紧入关!傻愣愣呆着干嘛!!”

城门上的黑衣人首领满脸愤懑,他俯瞰护城河外的战事。

银甲赤衣为秦兵,一身墨甲为西凉。

本是绝对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西凉余部,却是在即将攻破潼关的转瞬之间便被杀到的秦兵吓破了胆子。

形势急转直下,似乎那宇文珩便是天将奇兵根本不可阻挡!

他大声呵斥着,奈何那西凉军的首领已然无法冷静指挥。

面对这宇文珩的逼近和冲杀,竟然疲于应战,到了那护城河上的吊桥,便遭了秦兵的强弩突袭。

桥面上,阵阵弩箭铺天盖地而来。

秦军兵器强悍,秦人尚武,全国最好的资材都供给给了兵部,而最有能耐的匠人皆都醉心于改进武器。

便说此刻这强弩的射程,早已经超出了一般弓弩的范围。

在那潼河之上,打得那些急急欲要退入潼关城门的西凉军又是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吊桥上扎满了弩箭,还有横七竖八倒下的西凉人的尸体。

城内的秦人一听说宇文珩大将军回防赶到,顿时意气奋发,便是更加不遗余力地反抗起来。

他们此次只是作为西凉的内应,不过数百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消磨?!

这黑衣人重重一拳砸在了潼关的城墙青转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可恶至极!

本已经胜负已定的事情,却因为这西凉人的无用,因为这宇文珩的诡谪用兵而又一败涂地!

可是,他们跟着西凉人送死却又不是明智之举。

那黑衣人下令道:“即刻从偏门逃出潼关,带上我师妹,即刻撤退,不得有误!”

“殿下?”属下也是不甘心这般落败了去,很是迟疑地问道。

“快传令下去,不得恋战!更不能陪着这些西凉的蠢货同归于尽。我们和这秦国,和这宇文珩的仇,还没完呢!”

“是!”那人知晓此番形势,也不得不如此明哲保身。

立刻下了城门,号令同伴一起撤出潼关。

第八十四章 不足挂齿

“败军之将,不足挂齿!立马命左右将军堵住偏门,别让任何人逃出潼关。”

宇文珩发命道。

“是!”

宇文凛传令下去,也是想要活捉那些细作,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背后作祟。

胆敢趁着他们不在,潜入秦国的驻军营地。

“杀入关内,把属于我们的城池夺回来!”

宇文珩举起手中兵器,朝着那节节败退的进退两难的西凉残兵一声大喝。

身下坐骑嘶鸣着高高抬起了前肢,载着这秦国第一杀将便是如同离弦的箭,带着身后重兵犹如潮水一般扑杀而去。

“杀!!!”

四方呐喊声犹如群狼咆哮,震动天地。

气势如虹,鼓舞着潼关之内本是陷入颓势的秦兵更为卖力还击。

如此,被前后包抄的变成了这自作聪明的西凉军。

西凉大将赤红了眼睛,大喝道:“那些城里的魏国人呢?!”

“将军,他们逃了!那些狡猾的魏国人居然撇下我们都逃走了!!”

潼关之内,那些黑衣人马一撤退,这洞开的城门里,却是有那秦兵冲了出来。

他们与西凉兵厮杀在了那硝烟弥漫的潼河吊桥上,让西凉人前后夹击,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恶!这狡猾的魏人!可恶!”

西凉将领捂着胸口,气急攻心几欲吐血。

突然,一支弩箭射来,便是直直刺穿了他的胸膛。

扑地一声呕血,这虎背熊腰的大汉便眼睛一直仰面倒下。

一命呜呼了!!

眼看这元帅被斩首,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西凉大军更是成了无头苍蝇。

宇文珩驭马踱步在了那长长的吊桥之上,看着胜负已定的厮杀,突然想到了一抹纤弱身影。

对了,这军营被袭,她怎么样了?

如此一想,破天荒地,这宇文珩却在两军交战前起了别的惦念。

“驾!”

宇文珩突然一抖缰绳,便是即刻突入敌军往潼关大门而去。

“大哥你去哪里?”

虽然这些鸡鸣狗盗之辈妄图偷袭潼关败局已定,不过城门前的残兵还没有尽数消灭,大哥怎么独自就往那城内冲去?

宇文凛大为不解,不明白有何事让他这般记挂?

“阿凛,这里都交给你了!我去去就来!”宇文珩只带着一队亲兵越过这激战的沙场,穿过那长长的吊桥便是往城内长驱直入。

一骑绝尘,扬尘而去。

盔胄森然,可是大元帅的身影,却是让人有些陌生的急迫和焦躁。

扬长而去,留下了那身后的宇文凛领着大军瞠目结舌。

甩袖离开,仿佛是这潼关之内还有万分紧要的事情。

一向只痴心征战的大哥居然从阵前自行离开?

如此古怪,如何不让宇文凛心中大惊,不觉想开了去。

“大哥,大哥!你该不是去找那个淑歌吧!”

脑中一个激灵闪过,宇文凛便是急急拉转了马身,朝着那形色匆匆的宇文珩大声问道。

可宇文珩座下战马飞奔而去,早已经远了身影。

“你别管了!天亮前把这里打下来就行!进城后,不得杀害无辜百姓!”

宇文珩头也不回,只撂下此话便率领人马急急入了潼关。

宇文凛骑在马上,看着大哥的匆忙身影,这便是追都追不上了。

真是中了邪了!

那淑歌有那么好?

宇文凛满脸困惑,又是很不甘心地转过了马身。

他一声令下,秦军主力便是呈两翼之状朝着那西凉残部飞扑过去。

犹如大鹏展翅,又如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便是将那西凉军侵吞进了秦军的人马兵阵之中。

第八十五章 仓惶四散

“啊!!”

潼关的街道上满是四处仓惶逃避的人流。

这偏门被砸了个小洞,其实钥匙该在那些死去的秦兵身上。

然而害怕城门被洞开,里面的百姓又是免不了被入侵的军伍一阵屠杀。

所以谁还顾得了这许多?

看着偏门终于被砸出了一个小洞,便是一窝蜂地涌了过去。

拖家带口,争先恐后,毫无理智和秩序可言。

那门上的洞就那么小,踩踏,推搡,还有拉着头发争抢上前的。

性命攸关,只有逃生的本能当前。

死尸,污水,在不断奔逃的人们脚下被踢来踩去,一片狼藉。

血腥味,夹杂着城外的厮杀声,战马鸣戾,恍如地狱。

战火弥漫,让人心惊肉跳无处安身。

神魂不定,犹如受惊的禽兽四散而去。

被人流推搡着涌来挤去,小夏本就全身乏力,此刻更是难以支撑。

全靠奶妈扶着她,托着她,咬了咬牙关才挤出了那门上的破洞。

“哎呀!”小夏身子刚探出这城门,腿一软便被身后的人一下推倒在了地上。

她刚趴俯在了地上,背上腿上便被涌出来的人流狠狠踩了几脚。

“走开!都走开!”奶妈一看,疯了一般大叫着回身过来。

她怕公主被踩坏了,便是紧紧拥住了小夏,用自己的后背覆在她的身上。

奶妈该也是结结实实挨了几脚,小夏一心慌,便是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喘着粗气道:

“奶妈,我没事,我们继续走。。。。。。”

摇摇晃晃,她的全身酸疼麻木,耳边起了嗡鸣之声。

眼前,便是她向往的自由的世界?

夏沫央出了潼关的城门,可还是闻到了逼人的血腥味道。

马蹄哒哒似乎正在朝着这边涌来。

黎明,本是最为寂静的夜,可却是让人仓皇四顾,出了潼关却是找不到方向。

她们该往哪里走?她们该往哪里去才能找到一处栖身之所?

小夏的眼睛在发花,她晃了晃脑袋,眼前失了聚点。

很多人都在往前逃命,后面的人涌上来,前方的人散开去。

可是,却都只是惊弓之鸟一般凭着求生本能挣扎,约莫谁都没有因为离开潼关而松了一口气。

战乱无处不在,到处都是金戈铁马的祸患。

夏沫央是第一次亲历这样的硝烟四起,生灵涂炭。

眼前是逃难的百姓,耳畔环绕的是沙场征伐,战鼓擂动。

巨大的冲击,夏沫央一时间被震住在了原地。

才另明白何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些人流,那么多,那么努力地奔逃求生。

可不过是从一场逃命赶着奔赴一场献祭。

能活多久?

一切不过是多活一日是一日,侥幸而又叵测。

“站住!谁都不许逃出潼关!”突然,前方的土道上尘土飞扬,有大军竟然朝着这边逼近而来。

数枝弩箭齐发,示威一般射入逃难百姓的脚边,吓阻了这决堤般的人流。

“天啊~这是要做什么?”

奶妈吓得哆哆嗦嗦,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马来这里围堵他们了!

“官爷!放我们一条生路啊!我们都是良民!不会与官爷们为敌的!”

最前方,有人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朝着那前方的将军求饶道。

“将军,饶命啊!饶命啊!”

都不知道是哪路人马,看着有当兵的来,逃出城的百姓便是纷纷跪倒乞求。

心头的恐惧如是阴霾,早已经让他们学会苟且偷生。

第八十六章 没有价值

“吾等乃宇文珩元帅手下部将,元帅有令,捉拿混入城中的细作,不会伤普通百姓分毫!”

那支军队还没走近,便是一路大声高喊着安定民心。

那些百姓纳闷着面面相觑,离得近些了才看清楚的确是秦军。

原来是宇文珩元帅又杀回来了?!

交头接耳,倒是止住了霎那翻滚而起的恐慌。

因为潼关也被这宇文珩统领了一段时日了,所以这来人的喊话,倒是让众人安心了些。

宇文珩虽是秦国第一杀将,不过自打入了潼关倒是与百姓秋毫无犯。

只要不作乱,他们先前在这潼关里养家糊口,日子倒也是过得去的。

逃难的人流被堵在了城外,眼看这秦兵不断靠近。

混在这人群里的黑衣人们呆不住了。

没想这宇文珩如此快地就下令封锁,不让他们轻易逃脱出去!

“殿下,你看那里!那个女子脸上都是红斑结痂,弱不禁风的生嫩模样,是不是就是我们找的淑歌公主?”

突然,有人打量四周的时候眼睛亮了亮,直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方向和那首领说道。

那些黑衣人都身着斗篷,用宽大的帽檐遮掩着自己的面孔。

并不想被秦人过了眼。

“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也混迹在人群里的翎儿阴冷地笑了笑,这两日不见,淑歌公主真是改头换面,不仔细看,都认不出这个癞蛤蟆般的丑女便是她了!!

翎儿很是解气地冷笑。

心中纳闷这淑歌公主怎么也会跑出了潼关?

是怕宇文珩看到她如此丑样定会嫌弃于她,还是。。。。。。知晓她要解决了她?!

不管如何,这丫头,是死定了!

翎儿眼中泛着寒光,一把匕首,掏出了这魏国贡女的怀里。

她正要上前,把那淑歌公主悄悄解决,却是被人从旁攫住了肩膀。

将她按在了原地。

很是气恼地回头一看,竟然是师兄阻止了她,让她按兵不动。

“留活口。”那男子垂头轻语道。

“为什么?这淑歌杀了干净!以免夜长梦多!”翎儿突然很反感,她焦躁问道。

“宇文珩说不定也在找她。你也说了,她是那秦国第一杀将亲自挑中的女人。我们现在四面楚歌,要出秦人的围堵,说不定还要靠这淑歌公主!”

这黑衣首领的目光也很是自然地聚焦在这纤弱的娇小人影之上。

他很是探究地看着淑歌,不想宇文珩对女人的口味却是这样?

不过,瞧瞧自己杀气腾腾咄咄逼人的师妹。

这淑歌的容颜此刻是不敢恭维,可柔弱身形,如水婉约的气质,似乎也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缓缓流水的温柔意味。

果然,江南女子如诗如画,便是在这疲于奔命的仓惶人群里,都鹤立鸡群,格外引人流连。

很是让人的目光为之牵引。

这娓娓道来,此番缘由竟然让翎儿一下涌上了火气。

师兄说话间,抬眼看着淑歌的目光中竟然有了稍许欣赏的味道。

师兄的眼神是何用意?

他对这淑歌也是好奇?

翎儿不可置信的怒目相视,真没想到,这小小的淑歌还有这般惑人的本领!

“我说了,宇文珩看不上这淑歌的!她也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翎儿可不肯罢休,还没等她师兄收回目光,二话不说便是手腕一转将掌心武器狠狠掷去。

一道寒风划破这凝滞的夜幕。

匕首成了飞刀,直直朝着淑歌的后背而去。

“你干什么?!”

那黑衣人猛地回过神来,便是直觉地伸手一挡,截住了这翎儿的攻击。

匕首半路受了阻击,方向一转偏离了原来的目标,猝不及防地插入了一个大汉的后背。

扑呲的穿透背脊,扎入心肺的瘆人声音,随着四溅的血花惹来了旁人毛骨悚然的注意。

大汉应声倒地,这突然而起的杀戮让周遭起了慌乱和惊恐叫声。

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杀人了!杀人了!!快逃啊!!!!”

本是已经安定下来的难民,一下子又是四散而开,不要命地起身奔逃起来。

哪怕秦兵大喝着让他们不要逃,可已然被控制的场面还是乱做了一团。

“你坏我的事?”

翎儿一看打偏了,还想上前补上一刀,可被她师兄按住了身形。

几个黑衣人已然猛地冲将上去,在这人群四处逃散的混乱里,一掌打翻了守着淑歌的奶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还在发怵的夏沫央挟持到了背上。

第八十七章 求救

“公主!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公主!!!”

奶妈被打得眼冒金星,可眼看有人掳走淑歌,便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直直追了上来。

淑歌被交到了那黑衣首领的手中。

身上本就无力,那人为了防她反抗,还顺手点了她的穴道。

这一下,还真是成了木头一般的僵硬身躯。

她用力挣扎不过是空费力气,根本身不由己。

小夏打横着被撂到了马背上,那人一抖缰绳竟然是急急飞驰离开。

“奶妈!”

小夏此刻只有眼珠子会转,根本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这些人是谁?!

为何捋走她?!

马儿疾驰而去,她只觉头晕目眩,五内作呕着便被颠簸在了马背上。

她头往下垂着,好像一件包裹被挂在马身上,这诡异的姿态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好难受。。。。。。

还要朝着奶妈的方向呼救,可甫一抬头,便看到追上来的奶妈被人狠狠踹飞了出去。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该不是做了最为错误的决定而累得奶妈也要枉死在这里?!

淑歌顿时瞪大了眼睛。

眼泪溢出了眼眶,从她的头顶逆流而下。

“发生了何事了?!”宇文珩一马当先,刚从潼关之内驭马追上。

朝着那围堵人流的手下部将发问道。

他眼看四散而去的逃亡人流,还有横倒在面前的男子尸体,放眼周围,皆是一片乱象。

“元帅大人,有人在人群里杀了一个平民引起混乱,该是那些细作所为,想趁机脱身!”

那秦将跪于马前禀报道。

“可恶!”

宇文珩看着这作鸟兽散的人群,往四面八方逃散的都有。

哪里还分得清谁是谁?

更何况,天色还是暗沉,这一旦逃出了视线范围,便是真的犹如石沉大海,不知道该往何处寻去!

“有没有看到淑歌公主?”

突然,这马上的宇文珩元帅却是直直质问道。

“啊?”

那下跪部将也是纳闷,以为自己听过错了,便是抬头疑惑地看着元帅大人。

不过,宇文珩大元帅照旧面甲遮挡,根本也看不出他此刻的神色。

只是觉得他一有迟疑,那两道逼人目光更是犀利凛冽,于是这属下便也不敢再造次了。

一想,摇了摇头,他自然不知。

淑歌公主是谁?他未曾见过!

看这属下一脸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无措,宇文珩知晓问了也白问。

但愿这淑歌是自己逃了,却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宇文珩拧了拧眉头,他驭马踱步着,还在往这沉重的夜幕里寻着那抹挥散不去的纤柔身影。

不知道这小女子逃到哪里去了,出了潼关,她会去往何处?!

淑歌公主?

不远处,奶妈挨了一脚正是被打得头晕目眩,喉头涌起腥甜。

她嘴角溢血,无力支撑起身子。

突然听到了有人在提起自家公主,努力仰头一看,便是瞧到了那马背上威风凛凛挺阔颀长的熟悉身影。

是宇文珩?!

奶妈顿时一个激灵,如是见了救星。

她爬着站了起来,哪怕胸口闷疼,嘴边流下了带血的涎液,可她还是边爬边挪着身躯往那秦国大元帅而去。

“元帅救命啊!元帅,救命。。。。。。快救救淑歌公主!”

奶妈呜咽着,费尽力气起身踉跄着冲到了宇文珩的马前,她是直觉地呼救。

并没有想那么许多。

比起那些来历不明突然杀出的黑衣人,这眼前的宇文珩还与自家公主有那几分情分。

所以此刻,也只能仰仗这秦国元帅了!

“你是淑歌的奶妈?”宇文珩一看便是一跃下马,扶起了这体力不支的妇人问道,“淑歌呢?她去哪儿了?”

“公主方才被一伙黑衣人劫走了!元帅一定要救她,不然,怕是公主性命不保!”

还没等奶妈说完,这宇文珩便是又翻身上马,随着这妇人指引的方向,一抽马鞭毫不犹豫地追赶而去。

“元帅!!!”手下不知道何事让大元帅这般失措,竟然二话不说就是折向了一条土坡。

宇文珩的亲兵便是也都上了马背,跟着元帅护驾而去。

第八十八章 何去何从

“驾!”

这些黑衣人所驭的战马奔腾。

在这尘土飞扬的下坡小道上如同离弦的箭,绝尘而去。

这黑漆漆的暗夜便在小夏的视野里,倒挂着不断往她身后退去。

还有那火光冲天的潼关,两军交战的厮杀都逐渐在淡出小夏的官感。

然而。。。。。。

她并没有逃出生天。

反而是自作聪明地落入了别的危机之中。

她很担心奶妈,她不想连累那个时时刻刻关心淑歌公主的好心人出了意外。

是她出的馊主意,她是活该!

马蹄哒哒扬起的尘土,升腾起来便是让小夏呼吸更加困难。

她的血液倒流,不住干呕却又发不出声音。

痛苦至极,眼泪鼻涕横流。

这些黑衣人大概是真的要她死,所以根本不会顾及她的感受。

好难受。。。。。。

本就虚弱的身体,在此刻更是生不如死。

小夏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想要逃脱的潼关之外,却是有这样的厄运等着她。

要死,能不能给她个痛快?

夏沫央几乎被这马背颠簸地窒息。

那遮盖脸面的面纱早已经覆不住她那格外狼狈的容颜。

前面就是分岔路了,小夏双目发黑,不知道会被带往何处。

她此刻的姿态,根本看不清挟持她的究竟是何人。

只是这人并非女子,除了翎儿,到底还有谁要杀她?

绝望,凝固着呼吸。

不用这些黑衣人动手,她似乎立马就要停止了呼吸。

小夏痛苦地一垂头,全身脱力,呜咽出声。

她的面巾便是随着坐骑的步伐而倏然掉落。

随风扬起,坠落而下,最后犹如折翼的蝴蝶被这铁蹄哒哒无情地践踏而过,踩入碎石和尘土间。

“驾!”

宇文珩一马当先,他骑着青猔急急追在这山雾四起的坡道里。

远远近近能看到前方的几道身影,这些人正是飞速奔离这潼关的地界。

若是没猜错,他们便是混入这潼关之内,趁着他宇文珩率秦兵主力出关,便是想要趁虚而入的内应!

也是他们捋走了淑歌!

宇文珩眼神一凛,更加紧地追在了这些细作的身后。

山风起,山雾弥漫,到处掀起白茫茫的雾气,这迷障也是越来越遮了视线。

“元帅,元帅,等等我们!”

紧随其后的元帅亲兵不敢有丝毫怠慢。

尽管夜雾深重,可依然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尾随在宇文珩的身后。

很快,前方便是岔路口,皆是盘旋而下的坡道。

若是走错了方向,把这些人跟丢了,再回头,定然是会难觅踪迹!

“淑歌。。。。。。”

宇文珩没来由地喃喃着她的名字,心也陡然悬了起来。

他该何去何从?!

她会去哪里?她被带到了哪里!!

正是拉着缰绳,陷于难以抉择的困境,突然,宇文珩发现了前方陷于那土石之间的一块丝巾。

丝巾?

正是疑惑,一阵风迎面扬起,便是将那轻飘飘的东西顺风送到了宇文珩的面前。

伸手一抓,宇文珩将这带着药香的柔软捏在了掌间。

淑歌的?

宇文珩目视前方,看向了那丝巾飘来的方向,不再犹豫,这便是重重一抖缰绳,带着身后的亲卫直直朝着右边的分岔路上追赶而去。

小夏觉得自个儿快要死了,脖子搁在马鞍上,似乎要折断了这头颈。

正是窒息,突然后领被人猛地一提,她这头重脚轻,血脉倒流的姿态终于被人纠正了过来。

小夏立马往后瘫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后靠着何人的胸膛,反正,濒死的境地哪里还会管如此多?

气一下顺了,梗阻在喉头的窒息也立马得了疏解。

夏沫央早已经麻木了身体,她差点就死了,恐惧蔓延在心底。

眼前,视野虚了一片。

模模糊糊地,根本也没有焦距。

跟在后面的翎儿咬了咬牙关。

她要杀了淑歌!

师兄居然和她共乘一骑,还将她搂在怀中?

着实可恶!

第八十九章 行迹败露

翎儿骑在马背上,眼冒妒火。

她趁着旁人不备,指尖轻捻暗器,又想杀人于转瞬之间。

可突然,身后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是正在追逐他们的行踪而来。

谁?谁在追赶他们?

翎儿和周旁的黑衣人都发现了,往来时的迂回山路看去。

雾霭袅袅间,竟然是那胄甲森寒的秦兵,正是气势汹汹朝着他们追赶而来。

是宇文珩?!

一下认出了这穿破迷障追击而来的那人身影,翎儿大惊失色。

她本不觉得会现了行踪。

这山路盘旋,又有如此浓的山雾作为他们逃离的掩护。

万无一失地,如何会被这宇文珩跟踪追上?

不好!

翎儿感到万分的危险,一戴上斗篷,蒙上了自己的脸。

抽动手中的皮鞭,便是朝着前方赶去。

“师兄,我们被发现了!”

她挥着马鞭,提醒道。

横了这与师兄共乘一骑,两眼茫然弱不禁风的淑歌一眼,丑八怪,故作楚楚可怜!

难道宇文珩如此紧追不舍当真是为了她?

不可能!

翎儿立马在心底一口否决。

她咬了咬牙关,才不相信那炼狱般的潼关之中,宇文珩还真对这淑歌动了真情。

同是贡女,这小小的淑歌有什么能耐能让那宇文珩另眼相看?

将小夏圈在怀里的那黑衣人首领眼尾余光一瞥,发现这身后弯道上的隐隐疾驰的骑兵身影。便是目光一沉,更加紧地箍着小夏在双臂之间。

犹如枷锁,重重锁缚了她在身前。

快马加鞭,夹紧马肚子便是带着手下更加风驰电掣起来。

小夏只是刚顺了口气,便感到这扑面而来的狂风更是猛烈。

她任凭坐骑狂奔,颠簸在这马背上。

心头狂跳,惊惧不已。

迎面的风吹得她脸上又疼又痒,钻心挠肺地,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遮挡疤痕的面巾丢了。

她一定狼狈至极。

可管不了,手都没有力气抬起来,哪里还管好不好看?

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些黑衣人欲要将她挟持往何处。

只是尽可能喘匀了呼吸,她困在这身不由己的牢笼里,定了定花了的视线。

群山环绕,在这黑洞洞的夜幕里沉入千钧一发的危机。

他们会不会杀了她?

想到自己的意气用事,还是太过天真,低估了这世道凶险,小夏悲痛地闭上了眼睛。

山道旁,苍松劲柏挺立,树干遒劲姿态万千。

可在这风声鹤唳的夜色里,却如同是鬼魅张牙舞爪,一路都朝着小夏迎面欲要扑来。

折过一个弯,她才看清,原来山道的一侧,竟然是万丈悬崖。

这陡坡,千回百转,濒临绝壁而建,稍有差池,粉身碎骨。

“停下!前面的人都停下来!不然,便是弩箭伺候,不客气了!”

跟在宇文珩后面的亲兵一看清楚这些可疑之人的踪迹,便是恍然大悟起来。

原来元帅是追踪那潜入潼关的内应而来!

潼关此次遭遇突袭,损失惨重。

阿骨打副将被杀,城里的驻守秦兵也是死伤不轻。

所以眼看这些细作便在前方,杀气腾腾的秦兵哪里肯罢休?

本是追随保护大元帅而来。

可一旦发现敌情便是群情激昂,同仇敌忾。

秦人骑兵取出背后的弩箭,朝着这射程之内的黑衣人大声呵斥着瞄准。

先杀一个两个,不怕这些乌合之众不乖乖投降!

第九十章 不准放冷箭

还没等宇文珩发话,这刚目睹了潼关险先沦陷的秦兵便是义愤填膺,朝着这些始作俑者先出手为强。

嗖地一发弩箭突袭,擦破了这萧索的山风和诡秘的夜雾。便是朝着那前面的奔逃之人射了出去。

扑呲的闷响,秦人的弓弩威力巨大。

一发冷箭突兀袭去。

顿时那跑在翎儿身侧的一个男子便是背后中箭,皮开肉绽被穿透了心肺,猝不及防重重翻滚下来。

翎儿心头一惊,欲要拉住缰绳去救援。

可那人一路滑行,竟然身形翻滚着便是直直被甩了出去。

折断了这路旁虚掩的草木树丛,惨叫一声跌落了山道,坠崖融入黑漆的深渊里!

那声从虚空传出的惨叫让混混沌沌的小夏都是惊了一头,更别说其他黑衣人皆是听得心有余悸,齐齐回头惊恐万分看着身后的追兵。

没想秦人如此狠绝,追击到了此处还死咬住不放!

“干什么?!不准放冷箭!”

眼看目标击中,秦兵正要乘胜追击。

不想,射杀了那细作的元帅亲兵反而被宇文珩大喝一声,训斥了一头。

秦兵不知晓何故,但是看大元帅一下如临大敌这般动怒,这才愣愣地收回了手中的弓弩。

其余的冷箭,便是箭在弦上,却被灭了威风了。

没有再铺天盖地地朝着那前方的窜逃队伍万箭穿心追击而去。

呵。

那抱着淑歌的黑衣人首领闻言冷笑,他像是运筹帷幄,本来拧紧的眉头因为这怀里的女人而扬起。

他果然料中了,宇文珩在乎这梁国公主,还是很在乎。

他,该能安然从这鬼门关离开!

翎儿也是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头,她羞愤,很是不甘心地窝火起来。

哪怕一再否认师兄的猜测,可如此命悬一线的霎那,除了淑歌,她竟然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能让这身后追赶的秦国第一杀将对他们留手!

淑歌?小小的淑歌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秦马耐力极强,一路追出潼关十几里,却比前方的那些黑衣人的坐骑更有了爆发力。

眼看身后的追兵离着他们越来越近。

立马就要被秦人的骑兵追赶上,那黑衣人首领使了个眼色给随侍在旁的手下,那人便得了示意调转马身止住了脚步。

这一下,其他的黑衣人便是齐头并进跃身而过,都藏到了那领头人的战马之后。

越过这为首的两匹坐骑,又齐齐刹住了逃亡的匆忙脚步,驻足在原地。

黑衣人首领怀里带着淑歌,在斗篷的阴影下含笑。

他看着迎面而来的秦国第一杀将,胜券在握,眼神闪着阴鸷的寒戾,身下坐骑踢着这山道的碎石。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宇文珩,他有种便放马过来!

而秦兵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大胆,敢回身与他们对峙在山道上。

一个躲闪不及,很可能马失前蹄反而自个儿偏离了山道。

紧紧勒住缰绳,便也是随着宇文珩刹住了步伐。

亲卫兵的坐骑滑行了几步,便一字排开,严阵以待守卫在了宇文珩将军的身后。

他们拿着手里的弩箭对准敌人,可是又顾忌元帅的反应,便是左顾右盼一时间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夏眯了眯自己的眼睛,本是不敢确信是何人急急而来。

直到。。。。。。那面甲闪着寒光,快要刺到了她的眼。

震楞,她便看着那人冲破这迷雾和漆夜,朝着她的面前不断逼拢。

雾霭无法阻隔这人一马当先,锐不可当的气势和果决。

一身凛然,犹如划破这凝固黑夜的流星,一道寒光闪现,便已然闯入了小夏的视野。

让人神魂为之牵动。

近了,突然觉得这面甲头一次让她觉得亲切。

很是荒唐。

难道这人的出现,不该是让她吓破胆的威胁?

她在想什么?

便看着这人追逐到了她的面前,隔着数丈之远,定定望向这边。

小夏的视线里都是这人,她看着他。

感到宇文珩面甲后面的目光也在看着她。。。。。。

怎地如此?

分开了三日,没想到她对他的感觉,却陡然成了这样?!

第九十一章 筹码

“宇文珩,这女人在我们手里,放我们离开,她才有命活下去!”

那裹挟着淑歌的黑衣人并不说话,却是由他的同伙抽出了刀来,对准了小夏的脖子威胁道。

夏沫央倒抽了一口凉气。

本是害怕,可当她垂头看向了这搁在脖颈的锋芒,却不期然地因为那锃亮刀身上的映照而凝固了呼吸。

这是她?

只是余光一瞥那倒影,小夏被自己吓倒。

脸都肿了起来,好像被泡肿的馒头一样。

小夏的自尊,不知道为何,比魂魄更早地碎成了一块块,飞散开来。

痛不欲生,便是直了视线,很是本能地看向那宇文珩的方向。

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她内心的惶恐,突然挪移到了奇怪的方向。

却不是因为这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而是她此刻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见对面的那人。

这不安常理的反应,让小夏自己都失措。

可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容许她这般出现在宇文珩的面前。

不为什么,她死都不要这样出现在宇文珩的面前!

夏沫央突然崩溃起来,本是干涸凝固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一言难尽,她此刻的感受,让她无地自容!

。。。。。。

宇文珩握在手里的缰绳无端紧了紧。

淑歌?

他皱了皱眉头,差点没认出来。

没想到只不过几日不见,淑歌就成了这样?

病了吗?

他看着她,像是陷入沉默。

与黑衣人对峙,僵持。

犹如有什么漩涡吞没了中央的缓冲地带。

看宇文珩并不发话,也无反应。

而那对面的黑衣人也是吃不准,与首领轻声说道:

“该不会这女人变丑了,宇文珩就不要了吧?”

吃不准,关键时刻,谁都不想下错了筹码。

宇文珩和那黑衣人的首领皆是观望,对峙着并未说话。

不要她了?

夏沫央清清楚楚听到了这话,心都一下坠落了下来。

她不敢看那马上的秦国大元帅,面如死灰。

而宇文珩也不再看她,突然他冷酷地抬了抬手,身后亲卫士兵便是得了命令,不再有所忌惮而是直直冲了上来。

那些秦兵一抖缰绳冲锋中还气急败坏叫嚷道:

“这谁啊这个丑八怪!你要威胁我大秦的元帅,也该找个好看点的过来!”

说着,便是杀气腾腾,全然不顾刀口上的夏沫央,如潮水般涌来。

如此数丈的距离,若是让这些人再逃脱,可如何有脸与那潼关中阵亡的同袍交代?!

数匹战马冲出,寒光道道皆是亲兵手中的兵器挥舞而出。

宇文珩巍然不动骑在青猔之上,似乎并不介意这被挟持的女子性命。

“便说这淑歌根本无关紧要!师兄你疯了不成?”

翎儿压低了嗓门咒道,手腕一转,便是数枚暗器齐发,想着那冲上来的秦兵袭去。

夜风凄凄,厮杀再起。

耳畔又是血雨腥风,皆为兵器相抵的鸣戾。

小夏眼神发直,抬头全然凝视着那不动如山骑在战马上的男人身影,不自觉便模糊了视线。

瞬间好像听到了心碎的残破声音。

她是太傻了。。。。。。

这人怎么可能是为了来救她而来?

她这是怎么了?

脆弱胆怯至此,眼巴巴地觉得宇文珩会为了她甘受钳制?

满心希冀,不过是认清现实而已。

“奶奶的,连自己的女人都不顾,我先杀了她再说!”

那提刀对准小夏的黑衣人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就要动手拿小夏开刀给宇文珩一个下马威。

夏沫央的眼睛闭上。

她认命总可以了吧!

然而扑呲一声皮开肉绽的声响,这电光火石间,小夏的脸上飞溅了温热,却不是她的脖子被拉开的送命。

血腥味从身旁喷溅而来。

那本想杀了小夏的大汉眉心中了镖,应声摔下了马匹。

距离这么远,黑衣人首领没想到宇文珩出手这般狠准干脆。

百发百中。

再抬眼,那秦国第一杀将已然飞身而来,凌空一跃,如是乘风而至。

瞬间,便是近在眼前。

那黑衣人首领出手便是与这宇文珩在半空过了一招。

他知晓这人的目标还是救回淑歌。

方才的无动于衷不过是声东击西,避人耳目而已!

藏于面巾后的黑衣人轻笑,他反手还了这宇文珩一掌,接着,便是出其不意地将怀中的女子,挥手一把重重丢了出去!

“啊!!”

本能的一声惊呼,小夏身不由己顿时被抛了出去。

她飞离了这马背,还没回过神便发现自己已然悬空,朝着山道外面呈抛物线坠去。

宇文珩的身子一滞,便收回了攻击陡然折转了方向。

他双足轻点,猛地追着那滑落身形的淑歌扑去。

“驾!”

那黑衣人毫不恋战,眼中闪过果不其然的得意,便是调转马身,杀开了一条血路继续朝着前方而去。

没了宇文珩,这突围容易地多。

就像是丢了个鱼饵,这宇文珩去咬了钩了,他才好金蝉脱壳!

第九十二章 真的在乎

果不其然,眼见元帅宇文珩飞身扑向山道之外。

本是气势汹汹准备大开杀戒的秦兵一下撤回攻势,回身营救元帅。

“元帅!”

本是与黑衣人缠斗成一团的秦兵急急朝着那个方向大喝道。

浑然不知道元帅何故,居然不理这混入潼关的细作,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虚掩在道旁的树丛发出了一阵被折断撞击的声响。

黑暗中,被飞掷而过的身影并未被那树枝遮挡下来,反而冲撞了一声,在树影剧烈摇晃间,继续跌出了外面。

小夏的惊叫声划破夜幕,却在另一道身影猛扑过来的瞬间,嘎然而止,因为陡然被停住的身形而拉长了音调。

她本能地哭出了声音。

根本不知电光火石间,她是不是死了,还是依旧活着。

啜泣着,发现自己呼吸还在。

只是一只手被人紧紧拉着,足下悬空一滞,便在这命悬一线的绝地徘徊。

鬼门关就在下面,她不敢低头去看。

好可怕,她蹬了蹬脚,旁边的峭壁上被她蹬下了几颗石子,掉落下去,连个回声都没有。

小夏抽泣着急急喘息,抬头。

这才看清楚是谁抓住了她的手。

那方才对她不屑一顾的宇文珩却来了,一手勾住了那斜倚的苍松,一手,像是拉着很累赘的负重。

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山崖,便这样咬紧牙关想要拉她上来。

眼见宇文珩陷于巨大危机之中,那些亲卫兵翻身下马便是直直朝着山崖边而去,不再以追捕这些细作为首要。

救大元帅要紧!

手下们各个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宇文大元帅在做什么,竟然这般奋不顾身!

这悬崖峭壁,要想过去帮忙却是怕加重了那些崖边树木的负担。

风吹过,这折弯的树枝也轻晃。

让那些过去救援的秦国将士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唯恐害了大元帅丧命!

秦兵一分心,那黑衣人首领便回身大喝道:

“都快走!”

他让其他人不要恋战,摆脱这秦人的纠缠才是紧要。

这些细作也立马明白,看来那淑歌公主还真是这宇文珩的软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不过是初次交手。

探得了这宇文珩的弱点,倒也不失为一个意外惊喜!

黑衣人纷纷调转马身,随着首领离开。

翎儿上马了还回身一望,宇文珩的手紧紧拉着下方的一只小手。

虽然周围夜幕深重,可她不用猜也知晓是淑歌。

真没想到,宇文珩倒是个多情种子,真是出人意料!

“驾!”

一伙人如同烟雾一般很快逃散,没有了秦兵的追赶,遁入山间便很快消失不见。

小夏觉得她的手早已经失了知觉。

麻木,手指捏着这人的手,可是,有些力不可支。

掂了掂脚尖,她知晓自己一失足怕是会粉身碎骨。

抬头看着面前的这张面具,她无言,心头却犹如狂风大作,惊涛骇浪间万语千言,无从诉说。

巨浪拍碎了她的理智和心防,成了一片狼藉和混乱的迷茫。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这人一言不发怕是卯足了全力才抓住了她。。。。。。

看向上方,果然宇文珩一手拉着悬崖的树枝,一手,便是死死捏住了她的手。

这般吃力,这男人的手都在青筋暴起,用手臂吊着她整个人的悬空重量。

“干嘛救我?”

夜色里,这藏于面甲后面的双眸坚毅而又柔软,他的关切和决心,让小夏看了便是全然惊诧。

她哽咽着,却又不禁脱口而出问道。

她不曾想过,这人的眼神敛去暴戾,竟然还有如此的温情脉脉?

他在看她?

看着淑歌这张早没了楚楚可怜,水灵动人的脸庞?

然而,猛地一下直直坠落的抖动和摇晃便是让她又再次惊呼出声,极度恐惧中,还差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往上看,原来是宇文珩另一手所抓的树枝折断了半根。

可是他,却还是没有松手。

只是让自己的身体更加往外掉落。

真是可笑。

宇文珩难道会为了救她而死吗?

她突然红了眼眶,眼泪溢出了眼角。

摇了摇头,直觉地说道:“放手吧,这树撑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小夏很想活下去。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然而,她有什么理由让宇文珩舍身救她?

她是他的谁?

不过是暖床的贡女不是吗?

她出潼关是为了逃离他的魔爪,可不是为了让他舍身救他!

荒唐!

“你快放手!宇文珩,你不要命了?”

濒临如此绝境,小夏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她哭喊着,两个人一起死并不比她自个儿死好。

她也不要宇文珩为了救她而死!

“你这眼泪,算是为我真心流的吗?”

命悬一线,宇文珩的眼神一凛,居然很是认真地看着她,那样认真问道。

他看着她眼角的泪,问得淡然。

风簌簌地吹动他们的衣角发丝,飒飒飞扬。

其实宇文珩的整个身子都已然挂在了峭壁上,足下也是凌空,只是靠单手撑着两个人的命。。。。。。

可这话,云淡风轻。

还有几分探究和沉醉的意味。

小夏闻言,心头一怔。

抬头看着这疯狂的男人,她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还记得啊?

他们的约定。。。。。。

月华好似一轮圆盘挂在了半空。

映照着这携手赴死的,其实一点都不浪漫的画面。

呵呵。

小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嗤笑出声,却是有大颗的眼泪又旋即溢出了眼眶。

这个疯子。。。。。。

都快死了还问她这些作甚?

她只是怕了,她只是怕死在这里!

这和爱上他没有关系!!

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夏咬了咬唇,她想要矢口否认,可抬眼对上这人的眼,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月色倾泻,丝丝缕缕揉入了这人的双眸里,如此温柔。

宇文珩,居然会有这样出人意料的一面。

这面甲,这战袍,此刻却如被那三千情丝缠绕,极致刚硬铁血,也极致缱绻柔肠。

小夏恍然大悟。

他对淑歌,或许是真的在乎。。。。。。

第九十三章 说,是不是你输了!

痴望,本是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求生渴盼,却成了这般意外而又顺理成章的凝望。

或许两两相望,该发生在更为缱绻唯美的花前月下。

却不该如他们此刻这般,到了这般绝地,才心无旁骛,记起来好好看着彼此的眼睛。

用最本真的心,用最坦然的自己,看进彼此的眼底。

若是他们此刻一起死,到了阴曹地府也不知道是冤家对头还是亡命鸳鸯。。。。。。

小夏的嘴角勾了勾,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挂在眼角。

她的手好疼啊,酸痛地好像立马就要断掉。

手腕生生要被拉扯成两断,只是往下一探,她怕得浑身都在发僵。

她没有宇文珩那么强健的体魄,这样凌空挂在峭壁上,她感到力不可支,快不行了。

手臂在不住抽搐和发抖,哪里撑得住她这身子的重量?

“放手吧,我不连累你。”

小夏哭泣道。

纵然这人是个坏蛋,可她并不想用这同归于尽的法子为民除害。

夏沫央正是呜咽着求宇文珩放手,她再保持如此的姿势挂在悬崖边上,感觉还没死,手臂就要被活生生扯成了两截。

手臂随着山崖间吹过的风,在发出咯吱咯吱好像要脱臼折断的声响。

这慢慢的折磨,让夏沫央更是崩溃了心智。

支撑不住,受不了,她求着宇文珩放手。

可宇文珩摇了摇头,只说了句撑住,便又是加紧拉住了她的手腕。

小夏拼命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我真的撑不住了!你当是放我一马吧,给我个痛快!”

手,慢慢地没了知觉。

小夏看到宇文珩另一手所抓握的松枝已然被慢慢压弯了身躯。

土石松动,那被宇文珩揪住了,当做救命稻草的崖边苍松也很是辛苦。

枝叶颤抖着犹如发出了哀鸣,窸窸窣窣的声响,是从那逐渐裸露的根系旁滑落的土石碎屑。嶙峋岩石间,这树扎根地再深,可也吃不住这两个人的重量!

便如此看着这人顽固,毅然决然不肯松手。

小夏的心凝滞,她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

难道,她这区区贡女的性命能和他宇文珩大元帅的相提并论?

“你说我们要是一起死了,结果到了阴曹地府我都认不出你的庐山真面目,阎王爷会不会觉得很好笑?”

没来由地,小夏突然对这人面甲后面的长相,有了这般突然而至的兴致。

万一死了,连这宇文珩到底长得如何都不知,那岂不是奈何桥上相遇却不相识?

宇文珩的目光正往身后打量。

他知晓这树木快支撑不住,便是让属下去寻了工具过来。

突然,却听到这哭泣着打算自暴自弃的女子如此说道。

宇文珩目光微滞,旋即很是惊讶的样子。

他微微勾起唇角,说道:

“你对我的长相好奇?呵,你是承认你刚才的泪是为我流的吗?如果承认了,那我便让你看我的真面目。说,赌约之事,是不是你输了?”

宇文珩的气息有些急促,说话间,却是咬着牙关沉了嗓门。

他这大元帅便是有天人之神力,拉着淑歌坚持了这么些工夫,也早已经撑到了极致。

他的那些属下再不来,还真的是要和这麻烦的小女子共赴黄泉了!

预料之外,看淑歌还起了这样的好奇,他便是故意激她道。

心中寻思着淑歌再强硬,可到底是个女孩,都到这种时候了,身心累到极致,意志都在逐渐崩溃。

痛苦到自暴自弃想要一死了之,却突然对他的长相生了兴趣。

宇文珩面具后面的脸孔在苦笑。

不过心火不死,才能消减此刻的恐惧。

她好奇,他便更加吊她的胃口。

凭着淑歌的性子,打死不认才是真谛。

不可能这么容易服输,一提那赌约,她该能激发意志才对。

果不其然,听他如此一说,这淑歌的表情便是又起了倔强。

那奄奄一息的脸孔,都染上了羞臊且不服输的表情。

“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个刽子手,恃强凌弱的坏蛋,我才不会为你哭!”

她连他的真面都没见过,凭什么就说她对他动了心?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她夏沫央再也不会将自己的心交出去。

况且,宇文珩这个霸王硬上弓的混蛋!

她怎么可能爱上这丧心病狂的败类?!

脑袋在嗡鸣,小夏的眼里却又蹦跳着生命的力量。

这力量或许来自于那心中的愤怒,仓惶,还有努力想要抹掉的那丝丝缕缕间荒唐的心跳。

反正,她怔怔瞪着宇文珩的面甲,就又提起了一口不甘心的心高气傲。

第九十四章 大难不死

正是还想在临死前,再狠狠咒骂这宇文珩大禽兽两声。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突然砰地一下,峭壁上碎石飞溅开来,竟然是从上面射下了一发箭枪。

箭枪打入了凸出的一块岩石上,牢牢插入了这嶙峋的山石之间。

上面的人使劲拉了拉,发现已经顶住了一端,可以借力而上。

“元帅,快抓住这绳子!我们立马下来救你!”

上方的秦兵朝着下面大叫道。

真亏得这元帅大人能泰然自若坚持如此之久。

他们看着都是心惊胆战,一失足,便是尸首都找不到的境地。

小夏看着这来救援的人马,这才是猛地醒悟过来。

原来,宇文珩早就有了安排。

他一直在等着属下部将的救援,却不是真的与她在此处等死。。。。。。

也对,宇文珩怎么可能那么笨!

不知道为何,小夏突然转了自己的目光,收回了方才的嚎啕大哭,情难自已。

甚至,吹着这山崖的风,脸孔倒是更加干裂和烧红起来。

真是尴尬。

方才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

便是打算同生共死的痴男怨女也不过如此吧?!

以为宇文珩真的会和她一起死,便是一下没了章法,失了心智了!

她怎么不想想这人如何会如此鲁莽?

运筹帷幄的宇文珩才不会毫无后招便如此涉险。

他该是早就知晓会有属下来设法搭救的。

然而,方才他的奋不顾身,如此坚持着舍命相救。

为她以身犯险,却也都是真的。

若是这些秦人慢了一步,是不是就真的成了要共赴黄泉?

心头千回百转,莫名的让小夏烦躁的思绪缠上心头。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反正,不敢再去看那宇文珩的目光。

而宇文珩已然在攀着绳索下来的部下帮助中,将手擒在了结实的绳子上。

他一放手,那累坏的苍松也突然折断了。

看着那不断坠落的树枝,小夏的呼吸都在发颤。

突然她的身子被猛地一提。

原来是不知不觉间,腰间被上方抛下的一个绳索套住,便是晃荡着被拉了过去。

千钧一发,这算是上天保佑的奇迹。

小夏直到被救了上去,还是眼神发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她没想到她还能大难不死。

而那人为了淑歌公主,不管不顾。

不期然地往那高大身形看去,宇文珩正是甩着胳膊活动筋骨。

比打了场大仗还要疲累,其实方才,他还真是有那快要丧命的感触。

双脚落地,他正接过部下递上的水壶,打开了塞子仰头正要喝了一口。

如是有那感应。

却是转眼碰上了这淑歌的视线。

这人滞了动作,迈步上前走向了淑歌。

“渴不渴?先喝口水吧。”

他递上那水壶说道。

口渴?

小夏呆呆看着这人,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嗓子眼都在冒烟。

这宇文珩的身形一靠近,小夏就没来由地觉得窒息。

这感觉与之前的恐惧惊戾全然不同。

双手不禁蜷了蜷指尖,好想去接过这水壶,却又有点不知所措。

她上了山崖,便是全然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立在地上。

双足踏地的感觉真好。

可是站在宇文珩的面前,又有那一阵旖旎的风微微吹过。

身子骨似乎全然松了下来。

小夏的心房一松,手还没伸出便顿觉两眼一花,然后整个世界便黑了过去。。。。。。

仿佛方才的奋力勃发,顽抗强撑都是回光返照。

她忘了自己其实早就没了力气。

在那黑衣人的马背上,便是已经全然脱力。

如此还能在这悬崖峭壁中坚持了如此久的时间。

说起来,还全赖这宇文珩的出现。

不是他,她哪里会有这样的意志和倔强,支撑到被救了上来。

无力地缓缓阖上眼帘。

那不断暗漆和缩小的视野里,是宇文珩陡然出现在了面前。

长长出了一口气,小夏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好累。

这一夜,犹如生死徘徊间,早已经在鬼门关前来来回回溜达了好几圈。

第九十五章 丑八怪

“淑歌?!淑歌?”

眼看这面前的女孩身形瘫软,便是人事不知地直直倒地而去。

宇文珩把这水袋扔在了一边,双手一揽便是将这具憔悴瘦弱的身躯抱了个满怀。

他靠着她近了才发现,不止是脸上疤痕累累。

手上颈上也有未消的红斑。

没想他不过离开潼关数日,混入了细作不说,便是淑歌都病了,成了这般狼狈!

大元帅气恼。

一把打横抱起了这奄奄一息的人儿,大踏步地走向了自己的青猔马。

“元帅?”

那些亲卫还没来得及奉上伤药,便见大元帅用自己被松木折枝划伤的手,一把将那淑歌公主抱上了坐骑。

他一手扶着淑歌瘫软的后背腰肢,一手按住缰绳便是翻身上马。

像是全然没顾及自己手臂上的伤。

眼看元帅一抖缰绳便是急急带着那女子往潼关而去。

其他人便也急急上马,随着将军飞奔回城关。

经过了这番折腾,天空有那丝丝的幽蓝浮现。

天亮了些。

钩月如丝,那中天的一颗星子犹如月的美人痣,点在了勾笑的唇角边。

宇文珩的亲卫兵眼见这古怪都是面面相觑。

起先那些黑衣人想以此女子为胁迫,他们倒是都觉得笑话。

没想,宇文珩元帅为了她却是差点遇险?!

这女子是何人?

跟着元帅南征北讨身经百战,却不曾想过,这世上还有一个区区的弱质女子。

能让元帅豁出性命去搭救于她。

明明那些可恶的细作近在眼前,抓捕他们才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可大元帅,却把那满脸伤疤的丑陋女子,看得这般之重!

心头虽有重重疑惑,可慑于大元帅的威严,也不想拂逆了元帅的脸面,便是谁都不敢问,谁都不敢说。

一队人马随宇文珩飞奔出的潼关,经过一夜鏖战。

却是空手而归,只带回了一个昏迷的小小女子而已。

潼关外。

护城河上的吊桥被千枝箭弩击穿了桥面,需要好好一番休整。

而城门外的一马平川,却都是被这西凉军的残兵尸骸所堆叠。

本想一鼓作气涌入城关,占据这易守难攻的潼关再与秦兵慢慢较量。

奈何这秦兵大军太过骁勇,一鼓作气,却是在大军还未入得城门之前,便将他们阻击在了这长长的护城河的吊桥闸门前。

万箭齐发。

这吊桥从这一头,到那一头,都是被射死的西凉士兵的尸体。

好多尸体掉入了潼河之中,顺流而去,便是染红了这水面。

如此悲壮凄惨。。。。。。

河水滚滚,死不瞑目的西凉大将报仇不成,身先死。

他被宇文凛割下了头颅,在启明星还未升起的黎明前,便挂在了潼关的城门之上。

昭告四方,与大秦为敌,便是这样的下场!

一群秦兵正是在打扫这城门前的战场。

突然,远远便是听到了马蹄哒哒由远及近的奔来声响。

一看,正是宇文珩大元帅回来了。

“报!!左将军,大元帅回来了。”

有士兵匆匆跨上了那关楼的阶梯,向着指挥若定,调兵遣将重新布防潼关城的宇文凛禀报道。

宇文凛在城楼上回头一看,便是喜不自禁。

大哥这一夜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还在让他担心呢。

可总算是回来了!

宇文凛急急下了城楼,正要迎上去接应宇文珩。

没想,离着近了,却是看到大哥怀里抱着个不太体面的女子。。。。。。

说不体面那是客套话。

其实,便是个。。。。。。

丑,八,怪!

第九十六章 急救

“大哥,大哥你去哪里了啊?”

宇文凛急急上前,看着自己的大哥像是满身疲惫,手上还负伤了,掖过的缰绳上都带着血迹。

关切问道,眼睛还不断往他怀里的丑八怪看去。

这么宝贝地抱着,也不管周旁的士兵们都满眼好奇看着呢。

大哥全然没个三军统帅,大秦兵马大元帅的威风,却是满脸急切,只管带着这丑女往里面走。

宇文珩进了潼关城也不答应胞弟阿凛的疑问。

只是觉得怀里的淑歌身子都僵成了一团,还隐隐地抽搐起来。

“人呢!快请大夫过来!”

宇文珩三步并做两步,在这一片狼藉的潼关城内,便是随便踹开了街道旁的一处客栈,。

当然,这一场兵灾,这客栈早就人去楼空。

只是门口躺了几句尸体,还没有杀入这店里面弄个杯盘狼藉。

进入里面,宇文珩便抱着这奄奄一息的淑歌公主往楼上的天子房走去。

他宇文珩向来都是下令与城关内的百姓秋毫无犯的,不过,今日这军营里遭遇偷袭,定然已是一片狼藉,硝烟四起。

听闻阿骨打都被人杀了,他的元帅营帐该也没有安歇之地。

索性,这城关的街道上,还有几处能让人好好立脚的地方。

这客栈,本是在这潼关城的来往要道之上。

平日里车水马龙,客似云来。

宇文珩也打从这里经过过,有些印象。

一脚踢开了这二楼天字号厢房的门,宇文珩二话不说就抱着淑歌放到了床榻之上。

他看这饱受风波颠簸的女子状况不对。

知晓她长途跋涉到潼关后,便是没有一日心神安定能喘口气的时机。

还偏巧赶上了这场浩劫,被那些黑衣人看中了掳劫了去。

虽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委,可淑歌的身子骨本就纤弱,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连番受挫!

“大哥?这是淑歌?”

宇文凛跟着这神色匆忙,一溜烟就把他甩在了后面的大哥也进了房间。

看了看那床榻上的女人,虽然面目全非,不过身形倒是有些眼熟。

不禁纳闷问道。

“阿凛,大夫呢?来了没有?”

宇文珩根本不搭话,却是在房间里到处找着什么。

翻了翻那桌子上的水壶,拎起了还有些许清水晃荡。

这便是急急提到了淑歌的嘴边,想要强行灌她几口水喝。

这样昏厥着人事不知可不行,有些人便会如此混混沌沌,毫无自知地丧命!

“立马就来了。我让亲卫去带了军医过来。”

宇文凛重重出了口气,他打了一夜的仗,此刻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女子才是有些头疼。

后退了两步,没想几日不见,就变成了这样。

长了疮疤且又干裂的皮肤让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瘆人,也不知道大哥如何把她抱了一路?

摇了摇头,捋了自己的头发往后撩去。

宇文凛大将军只是手足无措,并不是想保持自己的英俊仪容。

“你去门口看看,淑歌等不了那么久!她身子都凉了下去!”

宇文珩突然怔怔说道,喂不进水,捏了捏她的手指,僵硬发凉。

“这么严重?”

宇文凛被如此一说也是吓了一头。

看大哥这么紧张,他倒也关切起来。

三步并做两步冲了出去,便是去下面想要把那军医速速逮了过来。

宇文凛一下楼,这宇文珩便是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他将水壶里的水全然倒入了自己的口中,然后毫无迟疑便是俯头贴向了淑歌唇畔。

这冰凉的水,被这样唇舌相贴着渡到了夏沫央的口中。

小夏全然失去的知觉,因为这喉头涌进的冰凉刺激而猛地咳嗽起来。

她一咳嗽,便是重重喘了口气。

被梗住的气息,也一下终于畅通起来。

虽然还是不住抽搐着身体,气息急促,可总比方才昏昏沉沉,气若游丝欲快要断气的时候好了些。

第九十七章 水土不服

“大哥,大夫来了!”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阿凛领着那十万火急被元帅召唤的军医过来了。

一进门,那大夫看着床上淑歌的异样便是皱了皱眉头。

他事急从权,来不及和大元帅行礼了。

放下了自己的药箱,就是从里面取出了针灸包开始施针。

这女子情况不好。

本就有那急症在身,却又受了不小惊吓和长时间的颠簸。

身体元气虚耗殆尽,如是强弩之末。

“怎么样啊?”

看大夫在施针,宇文珩却是第一个按耐不住的。

他完全没有顾及自己掌心的伤痕累累,这是方才单手吊着两个人的重量,在那悬崖峭壁间磨出来的。

大夫正是专心致志,一言不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对大将军的失措追问置若罔闻。

没人理他,宇文珩只能干等在一旁。

稍许工夫,他看着床榻上的淑歌并未好转,被扎了几针后脸色愈加苍白。

这便是失了章法,大步急急上前,欲要把这胡乱医治也不搭理他的大胆郎中给一把拉离淑歌的身边。

气急败坏,失了耐性。

“大哥!你别碍着大夫,他是我麾下的随军郎中,信得过的!”

若不是宇文凛眼疾手快上前阻止,这郎中扎下的那银针必定都走了穴位了。

最后一针下去,那昏迷的淑歌终于抖了抖眉头,像是感到了痛楚和难受。

郎中抬手,便是大功告成。

而淑歌突然睁大了眼睛,猛地支起了身子,直直垂头朝着身侧呕吐起来。

这一下,宇文珩更是急白了脸色。

大惊失色间,他终于怒不可遏一把拉起了这单薄身形的老头儿,大声训斥道:

“你是在救她还是害她?她要是死了,我将你大卸八块!”

虽是气话,不过宇文珩这暴跳如雷的样子,让一旁的胞弟宇文凛都直了眼睛。

大哥还真是在乎这梁国公主啊。

居然二话不说,就要斩了他麾下的郎中。

“哦,大将军莫急。这姑娘吐出来就好了。她这身上的敏症是因为食用了不当的吃食所致。又是在这地方水土不服,肠胃本就不适。积食已久,吐出来反而是好的。”

大夫也不管淑歌扶着床沿吐得厉害,站起来,泰然自若拱手禀报道。

“淑歌?!淑歌!”

宇文珩听了这小老头的禀报,才明白公主是敏症之故才如此憔悴狼狈。

他倒是也不顾那冒着异味的地上污秽,一步跨过,坐在床沿边,便是扶住了淑歌的身子。

小夏其实便是凭着五内翻滚的直觉在动作。

若说回魂,还远远没有恢复清醒。

她的双目发黑,耳畔有人在唤她,可根本也不清楚是谁。

身子往后倒去,吐干净了,又躺倒在了床榻上。

毫无力气,不过是鬼门关外兜兜转转,没有进去,又被拉了回来。

“淑歌!”

宇文珩握着她的肩膀,看到她开着眼睛,便是不断摇着她的身子,想要让她看看他。

这情状,真是让他提心吊胆,好久没有的仓惶感觉。

淑歌的眼睛里,没有焦点。

哪怕此刻宇文珩没有戴着面具,她明明可以看见这人的庐山真面。

然而,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死气沉沉,如是沉入混沌之中。

她刚才还以为自己能回去了,迷迷糊糊地都看到了自家的古董店。

一下,又是被拉回了原地。

原来,死了也回不去。

正如那凤凰泪石灵和她的约定。

还那石灵主人三个愿望,这诅咒才能真正放她回家。

“大夫,都吐出来了,怎么还是这样的模样?”

宇文珩发现淑歌根本没有看她,直着眼睛,慢慢又阖上了眼帘。

第九十八章 送回去?

“启禀大将军,这敏症的根源已然解了。不过,公主病了多日,身子本就虚弱。看她神色,也是经历了一场浩劫,如何能这么快恢复了元气?况且。。。。。。”

这大夫看了眼大元帅的神色,有些不敢直言。

宇文珩大元帅很是关心这公主,关心则乱,他怕说不好挨了他的拳头。

“说吧!恕你无罪。”

宇文珩发令道。

“将军,淑歌公主是江南之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来这潼关长途跋涉,该是早有了水土不服之象。路上便没好好顾着她的身子,所以,这也算是数症并发,很是错综复杂。”

那军医也是实话实说。

“什么意思?她还没摆脱危险?”

宇文珩皱了眉头,急急问道。

“大将军,恕老朽直言。公主除了外伤,这水土不服才是能要了她命的症结。敏症也是因为身子虚弱,五内不调,血气紊乱造成的。这时候,下重药催醒这公主,治标不治本。老朽不想此刻用些强心的药剂硬是让公主恢复了精神,实则伤了她的身体。”

那老头儿也是个耿直的人,他如实说道。

不希望将军病急乱投医。

“你是大夫,水土不服便想办法让淑歌服了这潼关的水土!如此和本将军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宇文珩看了眼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儿,捏了捏拳头,这天人之姿的俊颜便是染上了排山倒海的怒火。

差点憋不住,便是真要治这小老头儿的罪。

“好了大哥,稍安勿躁,不要拿我军中的大夫出气啊!”

宇文凛觉着大哥真是魔怔了,为了个淑歌就总是为难他的随行军医。

这般失了分寸和章法,哪里还是他那睿智冷静,甚是是冷血无情的大哥?

听着大夫方才的意思,淑歌在这潼关是好不起来的。

要治本,便是要送她回了家乡。

本也是觉得不妥的,哪里有让贡女返乡的道理?

这送回去,大秦的颜面和大哥的颜面何存?

可是,宇文凛看了眼惊慌无措的,甚至是为了淑歌全然不太像话的大哥宇文珩。

心头却起了主意。

淑歌或许还是离开潼关,离开大哥,才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欧阳大夫,您也累了,先回去吧。对了,记得给我大哥调配些伤药,你看他的手。”

宇文凛拉起了宇文珩受伤的手掌,说道。

“是!是!老朽也会给公主配置些不伤根本的,调理身体恢复元气的药的。”

那郎中从字里行间都听出了元帅对这梁国公主的特别关切,为了平息大元帅的怒火,这便是格外殷勤。

“对了,淑歌的头还受过伤,你方才可有好好看了,有淤血没有?”

那军医都要出门,宇文珩突然又追上前去,留住那大夫数道。

他临走前,明明关照了女官要好好照顾她的。

没想,这不过离开数日,就成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知道淑歌身体不好,他知道她一路到了潼关历经磨难!

他也知道,自从她来到潼关后,就担惊受怕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他还语出威胁,屡屡出手吓唬过她。

这所有的恐惧和重压便是让淑歌不堪重负了吧!

他早该想到的,淑歌这羸弱的人儿,如何经得起这些狂风激浪?

只不过,她那晚为了保全清白而狠狠咬他的一口,却是把他宇文珩的犟脾气也给逼了出来。

不听他话的女子,他愈加是想看她低头臣服吧?

第九十九章 暴殄天物

“元帅大人,老朽不才,方才已经看出了公主脑后的伤口。其实那伤倒是不要紧,也没有淤血沉积,请元帅放心。”

欧阳大夫说道。

“那便好。。。。。。”宇文珩不觉松了口气,挥了挥手,让那人下去了。

带上门,宇文凛便是拧着眉头看自己的大哥坐立不安,似乎难以抉择。

这很难做决定吗?

千军万马都统帅过,放一个贡女回去很难吗?

“大哥,你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你该不是被这淑歌一口咬坏了脑袋了?”

宇文凛叹了口气,直直问道。

“放屁!什么爱不爱的?!淑歌是我的人,梁国送给本将军的贡女,难道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宇文珩勃然大怒,突然嘶声大喝道,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底的忌讳。

他理直气壮地,像是仅仅为此,便在大发雷霆。

手掌重重一击,便是快将这客栈的桌子都击碎了。

床榻上的小夏似乎也受了惊吓,轻轻呻吟了一声,这才让宇文珩没有劈头盖脸继续对着弟弟骂下去。

宇文凛一下噤声,他抬眼看着大哥,像是心知肚明,却又无言以对。

大哥像被捋了老虎胡须的抓狂反应让他心中更是明了。

真是点到了他的穴位。

知晓大哥从小就嘴硬,还是个拧脾气。

于是他也不回嘴,却默默地将桌子上的面具拿起,亲自给大哥递上,说道:

“大哥,你没戴面具就骂人便是暴殄天物了。你弟弟我都看不下去!戴上再骂,嗯?”

说着,不敢吭声,很是恭敬地把面具送到了宇文珩的面前。

怒发冲冠,大哥这比化无数美女的容颜此刻疾言厉色,还真是他宇文凛的错。

天人之颜,却被他气得目眦欲裂。

罪过,罪过!

阿凛很久没看到大哥这样暴跳如雷,发了大火了。

这下,更是确定这淑歌的分量非同一般。

还是快些送这灾星走吧,他觉着,大哥留了这女子在身边,定是没有好事的。

宇文珩横了这人一眼,一把接过了阿凛递上的面具,还真的戴上了。

他回头看了眼淑歌,便是与阿凛说道:

“去找这淑歌的奶妈过来,让她好生伺候。欧阳大夫的医术我早就如雷贯耳,肯在你营中随军出征,倒也算是你的本事!让他速速开了药方便让人去熬药。我便不信了,这潼关留不住一个小小的梁国贡女!”宇文珩发狠似地说道。

说完,头也不回便走出了这客栈的房间。

似乎根本不关心这身后女子的生死。

然而,这欲盖弥彰,这负气疾走的狼狈背影,却是让宇文凛更加重地叹了口气。

希望大哥这倔强性子,别在这个小小的梁国公主身上钻了牛角尖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像他宇文凛这般百花丛中过,才是皇孙公子哥的应有做派啊!

大哥是心怀天下之人,希望不要把一腔壮怀激烈都用在一个小小的女子身上。

分了心了,妨碍这大秦宇文皇室的千秋大计,百年基业。

。。。。。。

三日后。

有一辆马车幽幽走在了狭长的小道上。

从潼关出来,因为有宇文将军赐下的通行令牌而一路畅通无阻。

被秦国已然全面收复的北方东路一线,皆是由秦军一手掌控中。

南面,虽然是诸国群雄鼎立,还在与这虎视眈眈,欲要挥兵南下的秦国对峙。

然而,这一条直道,少了许多的弯弯绕绕。

从潼关出来后马车便直奔回梁国,经历的道路倒是便捷了许多。

便是因为这宇文珩的特令,而变得格外快捷起来。

不出四日,眼看着就要到了梁国的地界。

能回建邺了。。。。。。

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命能回母国?

奶妈看着还在昏睡的淑歌公主,真是感慨万千,热泪盈眶,潸然泪下。

第一百章 元帅令

“哪里来的马车,不知道这是我大秦的要塞,还敢笔直闯关?”

突然,迅疾前行的马车便是被守着关卡的秦兵给拦了下来。

快出秦国地界了,所以这防卫也是格外严密。

一下,周遭起了萧萧风声,吹着四周的芦苇荡,水波涤荡。

风中带着那熟悉的蒹葭香草的味道。

这便对了,这是南国特有的幽然味道。

让奶妈正是紧张,却又一下舒展了眉头,朝着马车帘子外看去。

这是。。。。。。枫林口?

望着初夏,这独特的喇叭形的被两岸枫树林所包围的渡口。

张夫人眼睛一亮,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这便是秦国最东边的水上疆域了。

渡过这水域,对面便是位于这南梁最北端的洪泽湖。

湖水流淌,会经过高邮湖,绍伯湖,入里运河,再汇入长江。

到时候,这便是能顺流而下回了南梁的都城建邺!

一下,奶妈望着傍晚的淮河下游水面,情不能自已。

似乎这翻涌的湖水里,就蕴满了万千心系故乡母国的思情。

一端,系着她们这些背井离乡的人,一端,连接着建邺中的家人。

隔而不断,分开了,便是更加心心念念。

故土就在彼岸,离开的这些时日,从未敢想过故乡的一切。

连着公主都说若是客死异乡,就不必回去了。

虽然是赌气的话,可潼关和建邺的距离,便是她们根本不敢想的漫长。。。。。。

“宇文珩大元帅有令,要送这梁国的淑歌公主尽快返还建邺。尔等不要废话了,速速准备船只便是!”

那被拦下的秦兵倒是有恃无恐,只是将手中腰牌展示于那守备渡口的秦兵说道。

那士兵一愣,旋即恭敬接过这独一无二的上刻“珩”字的元帅令牌,便是陡然正了脸色。

然后转头往那马车里望了望。

门帘被风吹起,正是一个妇人陪同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在车内等候。

“是!末将领命,即刻便准备船只送公主过河。”

那人拱手,平生第一次亲眼得见这宇文大将军的元帅令。

却不是下令他们雄师十万从水路突破这淮河屏障,挥兵往南边进发,而是送一个梁国公主回去?

这如何都是件匪夷所思,让守着渡口的亲兵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不过,既然这来人拿得出大将军亲赐的令牌,他便也不敢有稍许怠慢。

很快,围在马车旁的手持武器的卫士倒是散了开去。

领了宇文珩的命令,护送了她们一路的那秦将下马,踱步过来在马车外说道:

“张夫人,一会船就准备好了。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末将连夜送你们渡过枫林口。

不过,对面的梁国守军该是不会让我们再南行下去,所以,到了梁国地界,便要靠你们自个儿回去了!一路,可定要照顾好公主,别枉费了宇文元帅的一番心意。”

那秦国将领倒是个行事稳重思虑周详的可靠之人。

奶妈看着这一路来格外担待,安排甚周的秦国将领,便是满怀感激地点了点头。

约莫是这宇文珩大元帅的格外关照,才让这一向粗蛮的秦人将领都对她们礼待有加。

说是送她们回梁国,便是一路朝东马不停蹄,越过重重关卡,丝毫也没耽误地便直送到了这离着梁国最近的渡口。

与故土只有这一水之隔。

张夫人心中激荡,喜不自禁。

看了看公主,不论是那宇文珩还是她这个奶妈,心情都是一样的。

只是盼望公主能早日回了故土,便能不药而愈!

那秦军的军医说得对啊,公主这便是水土不服,离开了江南水乡才惹的一身顽疾。

也幸而那宇文珩将军终于是心软妥协了,才肯答应她带着公主回梁国。

来的时候根本不敢想,抄近道通过水路渡过枫林口到秦国的地界。

秦军不善水,所以对手中掌控的几个渡口都是严加防范。

此刻,宇文珩元帅却是特允她们从这秦国掌控的淮水回建邺。

虽仅仅指派了一小队亲兵轻骑赶路,护送她们到了这里。

可奶妈知晓,这已然是这秦国杀将给予公主的最大礼待和恩惠。

他同意公主回梁国,便是顾着公主的性命的。

照理说,贡女哪里还有能回母国的道理?

宇文珩嘴硬心软。

没曾想,还是这秦国元帅对自家的公主有那些许的爱怜之心。

奶妈抚了抚公主的小脸蛋儿,万分庆幸。

那几晚,便隐隐觉得有人入了公主的房间,深夜在淑歌的床头长吁短叹。

可天亮了,却又发现房中只有公主一人。

原来,真是那故作冷淡的宇文珩深夜探病。

看来,他却是真的心疼公主的。

也是个可念不可说的矛盾之人。。。。。。

第一百零一章 不要她了?

渡口的晚风飒飒,岸边点起的篝火上架起了大釜。

饭菜飘来的香味让小夏喘了口气,她醒了。

不过,身下摇摇晃晃,却不像是在颠簸的马车上。

说来蹊跷,她闻着这风中的清香味道都觉得精神好了不少。

这是什么味道?

淑歌公主的身子对这香味不陌生,可她夏沫央倒是说不上来这是何物的芬芳。

“公主,公主您醒了啊!太好了。”

奶妈看公主醒过来了,这便是把熬好的汤药奉上。

那秦国军医开的方子她也带上了,这喝了几日,总算稳住了公主的病情。

回了梁国皇宫再让御医医治,一路上,便全赖这欧阳大夫的药了!

“我在哪里啊奶妈?还没死?”

夏沫央晃了晃脑袋,似乎自己昏昏沉沉很久没有见着天日了。

往外一看,又是黑乎乎的一片周遭。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都怀疑她是瞎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公主殿下!”

没想,夏沫央口无遮拦地一说,这奶妈倒是全然的伤心抹泪之状。

就想着公主这样人事不知地昏沉下去可如何是好!

没想好不容易等来了这公主苏醒,却是全然说着晦气话!

“奶妈。。。。。。”

小夏很是局促地撇了撇嘴角,甚是抱歉的模样。

她的确是乌鸦嘴了。

就想着自己可以脱身离开这鬼地方,却全然不曾想过,奶妈的心情到底如何。

她怎么能告诉她,淑歌公主早就溺水身亡了。

此刻的公主,是她夏沫央这个倒霉鬼啊!

“对不起啊奶妈,我让你担心了。”

小夏抬手拉住了奶妈的手,看她难过,她也不觉伤心。

然而,这乌漆漆的地方一摇一摆,晃来晃去地还有那水流的声响。

难道,她已经离开潼关了?

不住转身往四周看去。

床榻前,有那一扇竹编的帘子在随着咯吱咯吱作响的船身有节奏地晃起。

真的是在水面上,这是去哪里的船啊?

小夏很是吃惊,顿感意外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昏睡了太久,她真的已经记不起前因后果了。

突然,月色下,那张面具却是陡然浮现在了脑海里。

他们坠崖了。

便如此攀附在一棵快折断的树上,宇文珩不肯放下她。。。。。。

他,他救了她?!

嗡地一声耳鸣,打断了小夏正在回忆的思绪。

闭上眼睛的霎那,眼前浮现的还是那个男人的面具。

以及透过面具逼视而来的那道柔情似水的温柔目光。

不,宇文珩怎么会这样看她?

“公主,公主怎么了,你还好吗?”

奶妈看小夏一下抱住了头,便是赶紧上前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没事没事,就是断片了太久,突然用了下脑子就生疼。奶妈,我们这是去哪里?宇文珩呢?”

小夏的问话,让奶妈颇感意外。

公主殿下醒过来,却直直问起那秦国杀将的下落。

这话语中的关切和急迫,大概公主自个儿都没发觉。

变了,公主提起那人,口气都已经变了。

只是淑歌公主,自己肯定没有察觉。

“公主,我们离开潼关了。宇文将军终于同意送你回家了!公主,我们马上就要回建邺了!”

奶妈说到回家,便是热泪盈眶。

离开故土数月,不想还能这般平安回去。

随着这船只在波涛间的晃动,真的好像做梦一般,让人情难自已,淌下了两行热泪。

“回建邺?回梁国?”

没想,小夏听到了这话,却是陡然变了脸色。

宇文珩要送她回梁国?

她的胸口如是一下被重重击打。

空落落了下来,然后,便是一片虚茫。

摸了摸自己那粗糙不平的脸颊,小夏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宇文珩不要她了?

宇文珩不要淑歌公主了吗?

。。。。。。

第一百零二章 明月思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公主?怎么还哭了!”

张夫人发现公主一下涌上眼眶的泪水,便是旋即紧张起来。

殷红的双眼,这般惹人心疼。

“没事,没事!我没哭,我就是太高兴了!我们终于离开潼关了!离开那些禽兽了。。。。。。”

小夏说这话的时候,眼前还是出现了那张放大的面具。

是啊,她哭什么?

千方百计地,她不就是为了离开潼关,离开那宇文珩大禽兽的身边吗?

怎么一下听了这样的好消息,却猛地眼泪决堤?

真奇怪啊!

她真是好奇怪!

小夏笑着,流下了一串泪珠后便用手背擦着自己的脸。

万分无奈,这眼泪搞得她自己都惊慌失措。

悲喜交加的感觉真是让她自己都纳闷。

胸口满滞的那种失落和伤感,怎么会比之前受的种种惊吓和波折还要让她记忆深刻?

她在舍不得。

她居然一醒来就想到了宇文珩。

他的一身盔胄,他的银甲铁面。

他在那悬崖边的固执和武断,宁可一起坠崖也没有放弃她。

然而,却是因为她这一身疾病还是毁了的容颜,便还是放手了?

呵。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小夏苦笑。

一时壮怀激烈,在悬崖峭壁间命都不要也没有撇下她。

可是看仔细了她这个鬼样子,却慢慢地就转了心绪了。

男子汉大丈夫的英雄情结散了。

便也冷淡了,全然嫌弃她了吧?

所以,留了碍眼,杀了又不忍。

索性就把她撵回来了?

乱七八糟地,小夏也不知道自己这般怨怼地在想些什么?

反正,没来由地就腹诽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皮肤还是这般不忍直视,自己瞧着都难堪,更别说那个身边美女环绕的宇文珩了!

“哎。”

小夏什么都没吐露,却在心中百转千回地丧气起来。

她魔怔了。

那个禽兽,她离开了他如何都该好好庆祝一下。

然后直直涌上心头的却是失望和自怨自艾,真是好生诡异。

小夏这满腹憋屈不敢和奶妈说。

怕奶妈看出她的心事,也怕她这番急转直下,竟然会惦念宇文珩的心思让她不解,所以生着闷气。

心情,竟然不是逃出牢笼天高海阔的激越。

喝了奶妈递上的汤药,她便靠着枕头坐在那乌蓬小舟的窗户边。

奶妈说天亮的时候就可以靠岸。

那里,便是梁国的国土,是淑歌公主的故土。

其实说什么故土?

这世界对她来说,哪里都是陌生的。

反而那潼关,因为有那大禽兽在,所以还让她觉得熟稔些。。。。。。

她觉得宇文珩比较亲近?

突然,小夏被自己的荒谬念头惊了一头。

人说女人心,海底针。

小夏如今却是连自个儿的心思都摸不准了!

她在想什么?

她在思念宇文珩?!

慌乱地一下掀起了这船窗,她很是仓惶地探头往外面看去。

她一定是疯了。

竟然会流连起那个杀人魔大变态?

夏沫央啊夏沫央你可别傻了!

口中喃喃自语,小夏枕着自己的脑袋,便如此蜷缩在了窗边。

深蓝的夜幕下,黎明时分。

有那芦苇荡里的芦苇对着明月摇曳,犹如她的心境。

和着这水声,思绪悠悠,根本没有她之前所盼望的欣喜。

。。。。。。

千里之外,也有一人走出元帅营帐,对着明月长叹。

淑歌是不是已经到了梁国了?

她醒了吗?

垂头看着自己的倒影,便是觉得形单影只。

不由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心似乎还有她那只小手的温热。

还不如那晚在悬崖上,他们命悬一线。

可那生死的一线之间,却全然是心意相通的。

也没有此刻的孤单感。

第一百零三章 元帅令开道

“大哥,你怎么出来了?这么晚还不睡?”

宇文凛今晚是值夜,才把这一片狼藉的军营重新整顿。

又因为先前被袭的前车之鉴,再也不敢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分稍有放松了。

所以,他这左将军亲自巡夜。

“睡不着。你怎么样?找出此次偷袭的幕后主脑了吗?”

宇文珩看阿凛过来了,便是和他说起来军务,一同踱步进了那元帅营帐。

“幕后主脑是谁,倒是还没真凭实据。但我觉着,肯定和那些贡女有关。”

顺手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夜雾露水,潼河边,很是潮湿。

顺手取过了宇文珩挂在墙上的一壶酒袋,仰头畅快喝了起来。

还是大秦的酒够烈,能驱赶这地方太重的湿气。

宇文珩坐在了元帅椅上,双目一抬,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映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便是勾画着如诗如画的情韵。

可惜,阿凛都看惯了这绝色出尘,毫不失措惊慌,习以为常。

知晓大哥不是在眼波送情,却是在瞪着他,大约对他的猜测还要几分不满。

“你别怀疑我的揣测,那些贡女来了,这军营才是暴露了排兵布阵的关键军机。据说,那西凉的贡女在被你打发入了苦力营后就立马死了。一场厮杀,贡女逃的逃,死的死。本是可以找活口套个口供,可是。。。。。。”

宇文凛的眼睛,很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上方端坐的宇文珩。

“也不见得活下来的贡女只有淑歌一个。你不是说,龟兹和魏国的贡女尸体也没找到吗?”

宇文珩说道。

“没错。可淑歌是那唯一确定还活着的贡女。可惜,大哥你如此护得周全。二话不说,居然就把她送回梁国了!连我这弟弟想要问话的机会都不给了!”

阿凛咕咚咕咚仰头喝酒,这恣意畅快,恨不得把大哥从长安带来的酒都喝光了才安心。

还抱怨着,全然是怪大哥英雄气短。

至于这儿女情长,知晓这嘴硬的阿珩是打死不认的。

“你没看到这淑歌都快死了?她便是活着,成了那样留在我的身边,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宇文珩很是不屑地反驳道。

最讨厌这阿凛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他护短。

淑歌如何就是他的短处了?

那女子,区区贡女罢了!

“哦,如此不屑还让自己的亲兵亲自护送?二十八道关口啊,大哥你用自己的元帅令去给淑歌开道了吧?大哥,我真担心你啊!你说你老实和我说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还瞒着我这个亲弟弟偷偷安排了这么多,你当真没事吧?”

宇文凛心直口快,他知晓了此事,便是已经闷了几天了。

刚喝了点酒,这便是不吐不快。

阿珩越是讳莫如深,他便越是提心吊胆,总觉这事情没完。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不想让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人又折在我手里。功亏一篑,我可不喜欢前功尽弃的感觉。”

宇文珩吊儿郎当无所谓地说道。

三言两语,便是在阿凛面前摆着无所谓的架势。

“呵呵。你不说还好,既然大哥你自个儿提起来了,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

宇文凛打了个酒嗝,上前笑着好奇问道,“大哥,我本来是不知晓你如何把那淑歌带回来的,真巧了,我和你那亲卫队长很是投缘,于是。。。。。三杯过肚,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那人口风是很紧,可惜,无酒不欢。一喝酒,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宇文珩听了,果然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思忖着该换个亲卫军官。

抬头无奈盯着这无孔不入的弟弟,反问道:

“他和你说什么了?敢透露本元帅的军机要务,可是要杀头的罪名!”

“啧啧,你甘愿自己涉险也要英雄救美,现在还怕别人张扬开去,莫不是连着我这个弟弟都要杀人灭口?”

阿凛抱臂,逼视不太老实的大哥,很是玩味说道。

第一百零四章 也不丢人

“好了好了,我投降。左将军到底要说什么便都直说吧。不过,我可没有美色惑心,你瞧瞧淑歌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什么美色可言?送她回去,也不过是想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若是真的对偷袭潼关一事知晓些内情,那也得等她活了过来再问不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套话?阿凛,你还是去阎王那儿问来得方便。”

宇文珩在弟弟面前倒是难得的好脾气。

很是服了他的模样有条不紊解释道。

可宇文凛却是挑了挑眉头,像是一眼看破玄机。

“大哥,你终于说了句实话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话,说地好啊!虽然今日你就说了这么一句真话,但弟弟我还是颇为欣慰。”

这小子说完,便是大大咧咧地跳上了大元帅的桌案,盘腿坐在宇文珩面前,笑盈盈说道。

目光很是逼人,让这秦国第一杀将挠了挠自己的脸,干咳了一声。

“臭小子,我说的什么意思你真的懂吗?脑子里竟然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情啊爱的!”

宇文珩看着这阿凛的眼色,感觉好像被过堂一般。

他心中不快,便是急急抽了桌案上的砚台来挥手就要掷去,当做武器让这多事的小子接招。

突然,砚台下面还真的飞出了一张宣纸。

纸片儿悠扬,不经意便随着微风轻轻晃荡。

这是他自个儿写的建邺两个字。

当初,问那淑歌,淑歌如何回答的?

女子无才便是德。。。。。。

噗。

忍俊不禁。

本是快要发火的人,却突然因为忆起那晚,而不绝脸色变化莫测起来。

不怒反而倏然笑开。

亲眼所见,大哥本要抽他,可却突然怒气全消。

宇文凛嬉皮笑脸地四处闪避着,直到此刻才是正了神色。

多少年没看到大哥这样发自心底的笑容了?

原来,那淑歌真的这般入了他的心底?

能看着一张纸就莫名其妙起来。

都逃到了门边了,宇文凛回来凑近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淑歌走了,怕是大哥的心也全然飞到了那江南。

哎,怪不得人说温柔乡英雄冢。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区区一个梁国来的公主,怎么就这么入了大哥的眼了?

大哥这性子,越是闷声不吭,却越是难以忘怀。

怕是淑歌到底如何了,他会一直挂在心中。

叹了口气,这太认真的人,便是有这样的死心眼。

很是容易便会被人抓了弱点。

“大哥,一张纸头有什么好看的。你若是真的想她,男子汉大丈夫,只管去就行了。彻彻底底要了她,也算是了了心头念想!”

没想到,阿凛却是一语戳中了宇文珩的心思。

他抬头看着弟弟,这潇洒肆意倒是阿凛的一贯风范。

“呵。谁说我要去找她?一个小小的淑歌可没什么好找的。”

不想,宇文珩勾笑着,转头看向这黎明泛起的微光,一口否决说道。

怕是口是心非地很啊!

“哦?可我看你的心都快飞到了江南了,还说不想去建邺?”

宇文凛拿着这宣纸,抖了抖,示意道。

“本元帅是要去建邺,不过,绝不是为了淑歌。”

宇文珩大义凛然。

似乎,便是有那天大的使命在驱使着他这秦国第一杀将快马加鞭追去江南。

“呵呵,你就蒙我吧。千里迢迢去找个女人也没那么丢人。弟弟我觉得与其在这潼关魂不守舍,不如直接把那人再抓回来。反正,她早就是你的人了,这放她回次娘家就够了。”

宇文凛揭穿这义正言辞的借口,说道。

“少说废话。我说的是传国玉玺的事情!和淑歌,没有丝毫关系!”

宇文珩一把抓起案台上的宣纸,揉搓成了一团,便是直直扔到了地上凛然说道。

这话,倒是一下吊起了阿凛的胃口。

难道,大哥这几日回了潼关,埋头便是在钻研此事?

还是在西凉皇宫空手而回,早就已经发现了这至宝的别的眉目线索?

第一百零五章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为古代上朝之相李斯,用和氏璧雕刻而成。

上有五龙盘绕,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传国玉玺源远流长,历朝历代都把此玉玺看为国之重器。

得此玉玺者为天命真主,反之,失了此方玉玺,便是气数已尽。

所以,天下割据,战事纷乱之乱世,诸国皆把此玉玺的争夺看做顺应天命,天下归心的重要符应。

“莫非,这传国玉玺在南梁?”

宇文凛这才是恍然大悟。

西凉皇宫中的空走一趟,却原来是被假情报晃了眼了。

西凉人该是早有预谋,放出风声吸引了大哥这个三军元帅去了空空如也的西凉皇宫。

结果传国玉玺没到手,还差点被这图谋已久的西凉残部给声东击西夺取了潼关。

差点功亏一篑,真是好生凶险!

难道大哥是痛定思痛,这几日却不是全然陷落在淑歌的迷魂阵里,已然有了新的眉目线索?

“我刚得了建邺城中的眼线密报。梁文王在建业的皇宫里,有一处秘密府库,里面很有可能,便是这传国玉玺的藏身之处。”

宇文珩负手说道。

“可能?大哥既然是可能,那不如便让手下的部将乔装混入南梁国境便可,大哥你可是三军元帅,稍有差池,便是担待不起啊!”

阿凛似乎故意是在抬杠,也一本正经与大哥建议道。

“呵。就你聪明。这传国玉玺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偷了,哪里还是什么国之重器?既然有人在十年前的南国宫廷见过这玉玺,这么些年定也是流转在各个国君之间。南梁,如此富庶繁华,梁文王占了这国玺不敢拿出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宇文珩一把夺过了弟弟手里的酒囊,拔了塞子便是畅快豪饮,似乎甚为恣意。

“所以你是一定要自个儿去?”

阿凛挑了挑一侧的眉头,他早该想到的。

大哥哪里是如此容易放手的性格?

不过是假公济私,说不定没有传国玉玺也会亲赴南地一趟。

更别说,有那国之重器的名头很是堂而皇之地立在眼前。

“大哥,你说,我们这么劳师动众找什么传国玉玺,是不是太劳民伤财了?要我说,不如直接一鼓作气把南地诸国都给一口吞了!省得他们天天想着合纵连横,纵横捭阖!烦死个人!”

宇文凛喝了酒,胆子也大了。

这便是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雄心大志。

砰地一下,没想,这野心虽大,却还是免不了换来大哥的一个暴栗。

“一口吞?我大秦刚灭了晋国和西凉,你还打算一口吞掉其他国家?阿凛啊,穷兵黩武说的便是你这样的人。”

宇文珩教训着自家弟弟,看他捂着脑袋像是被他一把锤出了眼泪。

这便是颇为兄长风度地关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才十八。

如今已然能独当一面,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便是相当成器了。

其他的不急。还可以慢慢学。

学如何杀人诛心,学怎么不战而屈人之兵。阿凛,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杀人。

你明白吗?”

宇文珩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

宇文凛重重颔首,他很是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说道:

“大哥,要我说,那传国玉玺是皇帝要的东西。你让他自个儿去想办法取。我们只管打仗就行了。免得他多心!”

阿凛着实是觉得兄长做得太多。

可他如今做得越多,便越是让人忌惮不是?

“呵。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可他越是忌惮,我便越要找到这玉玺亲自交给他。这样,陛下才能放心。我们约好的,他做皇帝,我来打天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曾有一刻忘怀。”

宇文珩重重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 君子之约

“哼,什么君子之约。怕只怕大哥你树大招风,功高盖主。你想过吗?阿恭不当皇帝的时候是一种说法,如今真成了皇帝了,心中到底如何想的,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大哥,你得为自己多考虑些。别到时候天下大统,封王拜相轮不到你,还。。。。。。”

阿凛的话顿了一下,这兔死狗烹说不出来。

大哥可不是区区鹰犬,他若是想,秦国皇位本就该是他的手中之物。

“封王拜相?呵,我宇文珩本就是大秦的中山王,堂堂入得了宗庙的大秦正统皇族宗室。我这般征战四方,想的是何,你该清楚。其他的,我根本没有在意。”

宇文珩说道。

“就是因为你不屑一顾,荣华富贵都不放在眼里。我敢保证,阿恭才更加怕你。”

凛倒是直言不讳。

他早就明白,大哥是树大招风,如今这赫赫军功,哪里有不让人忌惮的道理?

怕是朝中暗暗和皇帝宇文恭禀报这秦国第一杀将的一举一动的劝陛下多加提防的,都不在少数。

“你说的有理。我日后会多加注意的。人无完人,我若一心征战,太不计较这功名利禄了,皇帝陛下的确该寝食难安。所以,你说这南国给我送的贡女,我是不是更该收下了?”

绕来绕去,宇文珩又说到了贡女。

“呵呵,大哥说的对!您的心,的确突然是荒淫无道,贪恋美色起来!若是阿恭身边的眼线知晓了,定会格外高兴。你说你若是回了长安,这回会不会有更多的如花美眷被御赐了塞到你的府邸中?”

阿凛打趣道,和自己大哥开着玩笑。

“去你的臭小子!你赶紧去休息吧。天都快亮了,别磨磨蹭蹭地。”

宇文珩一把把这啰啰嗦嗦的小子推出了自个儿的营帐。

让他好好休息,这去南梁皇宫的要务,他会自己安排妥当。

只要阿凛留在这潼关,他便是能放心抽身离开的。

宇文凛走了。

可宇文珩还是直直望着外面的天际,似乎正在沉思。

不多会,天便露出了晨曦。

这杀将看着这微露的天光,便是仰天驻足眺望。

居高临下,潼关外的潼河一路奔流,该是将那小女子送到了南梁的江南水乡了吧?

怎么样了?

她好些了吗?

宇文珩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是被这阿凛给说中了。

竟然无缘无故便是想起了那抹娇小的身影。

意料之外,却并没有让他觉得太过唐突。

叹了口气,环视这铁桶金城的起伏城墙。

辽远的天际。

书写秦字的战旗迎风招展,可他的心,却格外地飞扬柔软。

似乎,还真的有些改变。

难道真如阿凛所说,便是英雄气短了吗?

倏然松了那冰冷神色,绝美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浅笑。

他们该能很快见面的。

不知道那倔强的丫头,再见他,不知道会是何光景和反应?

想想,宇文珩便是满心期待起这南梁之行。

。。。。。。

乌篷船摇了一路,小夏躺在船上,本来还是满心惆怅。

不过很快,喝了药汤,又是看着满眼的繁星似染。

一下就有了出了牢笼,很是自由恬淡的感觉。

看着星空,小夏仔细数着天际上的星星,一颗,两颗,数得自己都忘了数到哪里了。

这便是头一歪,终于睡着了。

原来,这里离着战场是很远了。

风里,彻底没了那熏人的硝烟弥漫的味道。

水乡,空气里都是馥郁芬芳。

晨光微露,正是水光潋滟晴方好。

第一百零七章 建邺

“停下!把船停下!你们从哪里来的?”

都快靠岸了,奶妈煎药呢,却听到对岸起了一阵呼喝的逼停声。

探头,奶妈吓得把蒲扇都掉了下来。

一把把弓箭弓拉满弦,便是这样对着他们这不起眼的乌篷小船瞄准。

那秦人根本不敢给她们大船,便是担心对岸的士兵一看是大船驶来,便二话不说以为是秦国和他们开战了。

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档口。

若是突然有大船往这梁国的边界靠近,怕是公主还没上岸,已然被乱箭射成了筛子了。

“官爷,别放箭,别放箭!自家人,我们也是梁国人!”

船老大摇橹,哆嗦着说道。

他是被秦军抓去渡这身份尊贵的女子过岸的。

还以为要被秦人给杀了呢,没想,倒是给了他一桩买卖做!

稀罕,稀罕!

不过正也因为如此,他也是格外不敢怠慢。

知晓这船中的女子可马虎不得。

“梁人?”

岸边上的守备兵士面面相觑。

这条水域可是秦梁两国的国界。

如今秦国对南方虎视眈眈,竟然会有南梁之人从秦国的国土渡岸而来?

这一说,这守在对岸的梁国将军倒是上前来了。

望着那乌篷船也是不明所以,想要一探究竟。

“怎么会从秦国早已经封锁的渡头过来?你们究竟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那大将隔着水岸大喝道。

这泛着寒光的弓箭却还是剑拔弩张,没有松懈,都直直对着这边呢。

“我们,我们是护送淑歌公主回国的人!公主病了,秦国才特许她回故土养病,大将军,快些放我们过去吧!公主需要马上回皇宫医治!”

奶妈站在船头,自证身份。

“淑歌公主?”

这岸上的将士一听,这便是交头接耳面面满脸疑惑起来。

那南梁大将有些搞不清形势,还是一个军师模样的人上前与他附耳说了两句。

这将军才搞明白,敢情这公主,便是被皇帝陛下遣去潼关献给宇文珩的那位啊!

没想到,这么快回来了?

一时间,皆是面色各异,不知道如何的神色来面对才好。

按理说,这潼关乃虎狼之师秦军的大本营。

公主殿下能活着回来便是天大的喜事。

可是。。。。。。

她是贡女,一朝为贡女,抹不掉的便是大梁万不得已只能对那宇文珩卑躬屈膝,暂且讨饶的印记。

这宇文珩加诸在这公主身上的羞辱犹如烙印,刻满了整个大梁的忍辱负重。

此刻,公主殿下却被送了回来,顿时让人觉得面目无光,很是难以接受。

于皇室威严,于这大梁国体皆是蒙羞。

为何回来了?

船靠岸,而那南梁的将军便也过来看了一眼。

一瞧公主的情状,顿时心中了然。

原来是病成了如此模样,便是被那秦将宇文珩给撵回来了。

“快,送公主上马车,速速送殿下回建邺。”

那将军怕丢人现眼,立马就把公主抬入了备下的马车内。

同时,命军师飞鸽传书速速通报皇帝陛下,这淑歌公主回来了。

是被秦人给送回来的!

这守备岸口的梁国大将火速便把这做为贡女的淑歌公主给送了回去。

可心中纳闷,也不知道这宇文珩是为何意?

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啊!

哪里有贡女还被送回母国的道理?

下马威,一次警告?

这将军感到隐隐的威慑,陡然起了警觉。

难道,这秦国虎狼之师剑指南方,下一个目标会是梁国?

这将军看着这碧波荡漾的水波,心中七上八下并不太平。

而小夏,则坐着那并不显眼的马车,就由这梁国兵士驭马,一路往那都城建邺赶去。

第一百零八章 接迎

“奶妈,他们也不怀疑我们?”

小夏支支吾吾说道,上了岸,觉得这地面还在摇晃。

她坐在马车里,用纱巾捂着脸面,虽然那水肿憋下去了不少。

至少这猪头般的脑袋恢复了人模人样。

可皮肤还是粗糙不平,皴裂着,到底还是吓人。

方才那南梁将军偷偷看了她一眼,便很快把脑袋缩了回去。

小夏用膝盖想也知道,被她的尊容给吓回去的。。。。。。

“呵,公主放心。我们出关的时候,那皇帝陛下赐下的通关文牒我可是好好保存着。虽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回来。本是留着作为念想,却不想还派上了用场。”

奶妈看着平安度过了疆界,又如此顺风顺水便能回到建邺。

她神采飞扬,脸上虽然还有那万分疲惫的憔悴。

可陡然已经转圜了精神气了。

约莫,是想到又能见到家人了,开心吧。。。。。。

小夏倚在马车上的靠垫上,她看着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温婉秀丽起来,才是有了离开潼关的真实感。

真不可思议,她一来到这个世界,便是被生拉硬拽拖着入了潼关。

好像是一场噩梦,如今想来,也是惊心动魄,千回百转。

这一下子,却是回到了淑歌的故土梁国?

怎么可以这般急转直下,陡然生变?

到底是什么让她觉得既是苦涩,又是彷徨?

心中有一端,茫茫然没入了迷雾之中。

她也看不透到底是谁牵动着她的三千情绪,只是有人在那端好似攫住了她的心房。

一动,心痛。

一想,便又是陷入进退两难的混沌。

一念,就不敢再靠前看清自己的心。

探究着思念究竟绕于哪里。

她的心本若明镜,只是那倒影起了涟漪,她看不清楚自己。

南国的山都这样连绵起伏,透着娟秀的苍翠欲滴。

马车路过竹林,路过一片湖泊。

马不停蹄,这就是朝着建邺的皇宫而去。

天大地大,她夏沫央却这样到处奔波,四海为家。

只可惜不论潼关和这建邺的南梁皇宫都不是她的归宿啊!

凤凰泪在哪里?

那该死的石灵为何都不给她再指条明路?

小夏思绪万千,很是怨责那始作俑者的凤凰泪石灵,让她到了这个根本不属于她的世界。

见了那么多不该见的人,遇到了本不该她夏沫央承受的事。

此般挫折,兜兜转转,她却已然都铭记于心。

成了她夏沫央的专属回忆了。

太过荒唐。。。。。。

她已然身不由己,深深卷入在这淙淙流淌的岁月长流之中。

希望自己忘了,能很快抚平心头的愁和伤。

一路往南,小夏也不知道自己喝了那安神的汤药又睡了多久。

日头东升西落,似乎又过了一日一夜。

她已然被颠簸地没了回神的力气。

“吁!”

突然,前方一声勒马停车的惯性便是让她疲惫地垂着头,晃了晃身躯。

“车内可是淑歌公主?”

车子外,又有人大声呼喝。

小夏想要抬眼看看外面的景况的,不过,实在太过乏力,都倦怠地挪不动身子。

“是啊将军!车内正是淑歌公主,我是公主的奶妈,宫中的老人都见过我的!”

入了建邺的都城,在宫城的朱雀门外,他们的马车便被这大将的人马拦了下来。

“见过张夫人。末将领旨来接淑歌公主的。请速速随我入宫罢!”

那将领看来早就等候此处,便是特意恭迎而来。

如此体面,还盛意拳拳,奶妈不觉有些受宠若惊。

父女连心,淑歌公主再怎么也是皇帝陛下的亲生女儿,九死一生回来了,想来陛下该也是心疼她的!

“多谢将军。”

张夫人盈盈拜了拜,便是上了马车,随着这整装待发的大部队去了。

摸了摸淑歌公主半是昏沉的脸颊,她觉得眼前一片明亮。

似乎天,都已经提早亮了。

第一百零九章 烟锁重楼

奶妈熬了一宿,看着便在不远处的巍峨皇宫,心中的跳动也随着车轱辘的碾转,早已今激动起来。

虽然时辰还早,街道上寂静无声。

启明星才刚从东边露出光华,万物待醒的模样。

然而,这鳞次栉比的卯榫结构的木头房屋,一道道牌楼林立,在黎明的雾气里烟锁重楼,却是雾雨霏霏的旖旎婉转。

还有那风采卓然,勾画南国情韵的飞檐翘角,重檐藻井。

无一不是午夜梦回,满心满念的瑰丽故乡的轮廓。

奶妈是睹物思人。

想起了儿子,便眼角有了泪痕。

夏沫央则是眯着眼睛觉得这道路平坦了许多,不再颠着骨头疼了。

她不禁看着窗外的景致,心中叹道: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烟雨楼台中。

果然又与那潼关的气吞山河,铁桶金城,截然不同。

烟雾里,飘着香火的味道。

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檐角风铃回荡。

这里是建邺城?

重楼被锁在清城的雾气里,不难想象褪去这朦胧迷障,会是如何的壮阔锦绣的都城。

虽然没有去过南梁皇宫。

然而朝着城中央望去。

这一道道殿宇巍峨,亭台楼阁。

有花,有诗,有景,有酒的江南富庶之地,并没有夏沫央之前想得那么败落。

如此的梁国,却还要和宇文珩进献贡女?

小夏突然有点意外起来。

或许,并不是如奶妈说的,梁国和那秦国之间,力量对比犹如那般螳臂当车,蜉蝣撼树。

却是南梁根本不想起了战事。

这里多好。

繁花似锦,满目富庶。

安居乐业,人人安享富贵荣华。

谁愿意打仗?

谁愿意离开这温柔的水乡去远在千里万里的沙场流血牺牲呢?

梁文帝不愿意大动干戈,伤了国体基业。

这梁国的将士们也不愿意和那秦国的虎狼之师来场破釜沉舟的决战吧!

所以,牺牲一个小小的公主,稍许的钱帛便能换来这现世安稳,何乐而不为?

小夏如此一想,便为淑歌公主感到心凉。

公主会选择自断生路,或许便是全然领会了至亲之人的背叛和抛弃,才会如此决意。

一抹苦笑挂上了嘴角。

这地方,约莫才是让淑歌公主最伤心的地方。

“油条包子豆腐脑~油条包子豆腐脑~”

马车往宫城里走着,而街道旁,有个小贩已然早早开始了吆喝。

他挑着担子,穿街走巷,熟稔的叫喊声,让小夏不觉探头看向了外面。

“公主?怎么了?”

奶妈好奇。

公主如何还对这样的市井小贩起了兴趣?

本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却很是瞪大了眼睛往马车外面看。

“奶妈,我想吃这个!”

小夏突然被勾起了食欲。

以前每天早上,她最喜欢闻着这豆腐脑的香味起床。

家楼下就有这么一个摊点,所以一下嗅到了这熟悉的味道。

她如何不被勾起了馋虫?

奶妈一愣,没想到这水土不服的毛病还真是回了家乡就好了起来。

都想自个儿进食了!

“等一下,这位将军,您等一下。”

奶妈很是欣喜地撩开了马车帘子喊住了前面开道的将军,说道,“公主想买点儿东西吃,将军,能否稍稍等候一下。”

小小请求,不过是买个点心,奶妈觉得这位将军理所当然会答应。

毕竟,这可是公主殿下的要求啊!

这里是她们的国家,故土之地,满是家的温情。

“不行。陛下说,要在天亮之前把淑歌公主安顿在喜善殿,张夫人,抱歉了!”

那将军说话间,并不停下仪仗,反而让那赶马的车夫更加快了速度。

“喜善殿?”奶妈听了此话脸色大变。

不觉反问道,“将军,喜善殿可是冷宫啊!如何能让公主去那里?”

她一下顿觉不好,不曾想,这逃出了秦人的虎狼巢穴,以为折返回乡便是一家团圆,却原来,皇帝陛下根本不想再见淑歌公主了吗?

第一百十章 耻辱

那前方引路的将军面无表情,听了奶妈的问话,便是不置可否,沉默以对。

这便是默认了。。。。。。

奶妈一惊,急急说道:

“将军!淑歌公主现在身子不适,不能把她送去喜善殿啊!求求你了,让公主再见一面皇帝陛下吧!父女连心,见了面了,陛下一定会收回成命的!”

奶妈六神无主,她掀起帘子便是朝着这将军喊道。

原来这将军领来的人马不是公主衣锦还乡的仪仗,却是来押运她们入冷宫的吗?

陛下不想太多人知晓公主回来了!这才是趁着黎明悄悄安排了一切。

小夏早就听到了。

她叹了口气,便该知晓回梁国,却也不是什么幸事。

淑歌的皇帝爹能狠下心送她去潼关,如何还会再来顾念父女之情?

怕是见了更加心烦,觉得她这坏了南梁皇族体面的贡女淑歌,再回皇宫便是丢人现眼。

或许,他们都以为淑歌定然会死在秦人的手中,死在那潼关的军营。

可偏偏,事与愿违。

早已不是万金之躯,一身清白尊贵的淑歌公主,倒是成了皇族的耻辱。

这梁文帝不把淑歌关起来,要泯灭了她的存在才怪。

大将军冲锋陷阵,凯旋而归才是英雄。

做了贡女的淑歌却是拖着一身病症回来了,如何都是成了那大大的忌讳,那皇帝心中的刺了!

其实,本就不该回皇宫。

只是奶妈没想到,小夏也没料到,这梁国皇帝如此不念父女之情。

可怜淑歌公主,生母早就死了,父皇再不偏帮她,倒还真是全然无依无靠,回了母国,却是这般下场。

这梁国中的皇族血亲,竟能对淑歌冷漠无情到这般地步?!

淑歌做错了什么?

或许,她错就错在是那西凉贡女生的孩子吧?

本就不该出生的存在,让那皇帝陛下从来都只有置气罢了。

“将军!求求你了!为淑歌公主通融一下吧!公主会变成这样,也是为了我们梁国啊!”

奶妈一心急,便是口快了。

她这话,让那威风凛凛的将军顿感灭了自家威风。

蹙紧了眉头间,回头看着马车里的张夫人和淑歌,却起了蔑视之意。

“张夫人,此话可不能如此讲。事关我大梁赫赫上邦的威风颜面,我梁军的气势威严。你口无遮拦,被陛下知晓了,可是吃罪不起的!”

那将军勃然大怒,便是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奶妈道,“想我堂堂大梁兵强马壮,这山河锦绣,如何是靠小小公主能守护得了的?此番陛下送出公主,不过是投石问路。探探那潼关之中那秦国第一杀将的虚实!如今看来,这宇文珩不过就是色厉内荏,好色成性的狂徒罢了!不足为惧!”

“你。。。。。。”

张夫人看着此刻口出狂言,翻脸无情,毫不顾念公主苦难的将军,便是被气得哑口无言,满是怄气起来。

何曾想过,一趟潼关之行九死一生。

可等她们再回来,却是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了!

在秦人那儿她们是梁国人,可她们回了梁国,这些人哪里还把淑歌当自家的公主看待?

因为公主活着回来了,所以,便是她的罪过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更何况,淑歌公主在那秦国杀将宇文珩身边,无名无分,不过,是被平白占了身子。

“奶妈,算了,你别说了。”

小夏知晓他们这些梁国人是如何想的。

这梁文王也不会再怜悯于这权当死了的女儿。

自求多福吧,其实淑歌公主离开梁国之时便想明白了。

这天大地大,自此,已然没有了她淑歌的家。

所以,才会投身潼河,万念俱灰间,丢弃了这不该出生偏又来到这世上,结果不被生父,不被亲人所顾惜的身份。

这社稷江山,从不顾念弱女子的红颜之泪。

祸国殃民才是女子该担的罪孽。

若是盛世太平,那便全然是当权者的千秋威名,万世基业了。

第一百十一章 世道古怪

夏沫央苦笑。

也顿时更加清楚了淑歌公主的身份和位置。

在这乱世,弱质女流怕是自小便明白。

美貌和娇躯,才是此生能为己所用的,也仅仅可用的筹码。

她夏沫央觉得自己是人,可在这福祸莫测,不死不休的争斗里,她们的背后,有太多的角力和筹谋。

她们只是棋盘上用来博弈的棋子罢了。

那些贡女是,淑歌公主也是。

身不由己,乱世浮萍。

淑歌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却也不能幸免。

概莫能外。

在潼关丢了身子,约莫真不是要寻死觅活的大事!

可是毁了容颜,失了宇文珩的宠爱被逐出潼关,却是淑歌的大罪了。

呜呼哀哉,便是这般的的世道古怪。

淑歌公主,终于是从那棋盘上的棋子,转瞬成了被随手处置的弃子。

回了母国,回了建业,这才是一目了然。

切身体会,更是痛至心扉。

幸而,她不是真正的淑歌公主。

对这大国博弈,皇族血亲的人情冷淡无悲无喜。

不然,淑歌此刻听着这大将的一番高谈阔论指鹿为马,定要呕出了一口鲜血,被活活气死不可。

郁结难疏,差一口气了便会香消玉殒。

莫生气,莫生气。

气坏了这淑歌本就弱柳扶风的身体,她夏沫央这离体的孤魂,便又不知该飘往何处为依。

夏沫央抬眼看了这奶妈一眼。

奶妈倒是嘴唇发白,瑟瑟发抖起来。

小夏伸出了自己那并不水润的小手儿,按着奶妈发抖的手悄悄耳语安慰道:

“冷宫便冷宫,我们在潼关都无事,哪里有回了梁国还活不下去的道理?”

奶妈听了,很是愧疚地看向了公主殿下。

她没料到是这样,世态炎凉让人措手不及。

反握住了公主的手,便是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公主吃了那么多苦,虽也没想过百姓能来夹道欢迎,亲人团聚一笑泯恩仇。

可起码,也该给公主一个说法啊!

入了冷宫,自此,这南梁谁还知晓这淑歌公主?

谁还明白她小小年纪,用自己的娇弱身躯一身清白,曾为梁国挡了那金戈铁蹄,燃眉之急?!

这马车入宫走的是皇宫的侧门。

黎明时分,一切静悄悄地。

正如当初淑歌出宫之时,悄无声息地被送走,此刻,又是微不足道地被送回来。

毫无体面可言。

马车里的夏沫央只当是信马由缰,南梁皇宫来游历一番。

入了南地,身子的确舒服了不少,便是看着这南梁皇宫好生气派,也万事想开。

脸上的愁容,还没旁边的奶妈来得重些。

奶妈觉得自家公主孤单,回宫仪仗更是透着凄凉。

前方的亲卫急急赶路,不过是押运着这不该露面,也不该为人所知的落魄公主往那最是冷僻的皇宫角落而去。

不过夏沫央全然是另外一番心情。

清幽点儿好。

最好无人问津,让她这不速之客自生自灭才甚是妥当。

马脖子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车轱辘碾着南梁皇宫的门禁森然,浩荡宫廷前的广场地砖。

顺着晨曦的朝阳,把一切都镀上了淡淡的辉煌。

与这惨淡前行的马车倒是成了反照。

有个守着宫门的小太监迎着马车便是远远跑了过来,像是等候多时了。

与那前方开路的将军寒暄几句后,便是引着他们往喜善殿而去。

开了喜善殿的宫门,偌大的庭院映入眼帘。

风吹帘子微动,小夏好奇地探出脑袋张望。

说是冷宫,可这宫门前的满庭花开正艳,让小夏迷了眼。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

梁朝皇宫。

皇后在那富丽堂皇的猗兰殿中,用金玉相间的护甲,轻轻地敲着身侧的案台桌面。

那柳叶眉微微蹙起,凝着不太满意的愠色。

又像是在沉思,思量着那麻烦临门,该如何消停才好!

案台上摆放的兰花盆栽微微晃动了叶片儿,弱不禁风。

在这护甲的敲打下,颤了颤身子。

犹如下方所跪的内侍,噤若寒蝉。

第一百十二章 小贱人

“陛下真的把淑歌接回来了?”

皇后面色沉凝,冷若冰霜。

摆于宫殿角落的仙鹤八宝香炉里,燃着沉香木。

不过,这浓烈木香也挡不住皇后满脸的恼怒。

心浮气躁,似乎是被什么戳了要害了。

“是啊皇后娘娘,陛下还派了禁军骁骑营统领陆大人去接的淑歌公主。小的看天还没亮,从芳林门就入了那淑歌公主的马车了!”

那下跪的太监拱手禀道。

“小贱人就是命硬。千算万算,哪里想过有人能从那虎狼之师盘踞的潼关活着出来?小狐媚子,听说她还得了那宇文珩的一夜恩宠了?”

皇后人到中年,风韵犹存,说话间甚是不满地抿了抿那鲜艳朱唇。

螺子黛描画的浓眉不禁蹙起,她以为此生都不用再瞧到那个下贱女子所生的淑歌了。

哪里想,陛下居然还是心软,把她这有失体面,足以让皇族蒙羞的淑歌接回了皇宫!

“是!宇文珩在诸国贡女中独独宠了淑歌。不过。。。。。。那小贱人福薄。却是突然病了,容貌都毁了,这才让宇文珩将她撵了回来。没杀她,便是顾念了情面了。”

那内侍不敢喊淑歌公主,怕皇后生气。

于是便也一口一个小贱人,很是阿谀奉承。

皇后横了这自作聪明的太监一眼,让太监不明所以,缩着脑袋,不知道自个儿哪里又说错了。

“宠?呵。淑歌此去潼关,不过就是个命比草贱的贡女。那宇文珩可是秦国皇族宗室,本就是那中山王。又因为骁勇善战,带领秦军屡战屡胜,才被秦国皇帝封了三军元帅统领那虎狼之师。他如何会将淑歌放在眼里?该说是一夜蹂躏,把那小贱人当了粉头取乐而已!”

皇后怪罪,原来还是这奴才的嘴巴不够刻毒。

宇文珩会宠那淑歌?

这便是个天大笑话罢了!

恨只恨这粗蛮的秦人居然强盗生了良心,居然还让淑歌有命回来?!

着实是让她这皇后娘娘气不顺畅起来。

“咳咳。”

娘娘居然还气急攻心,喘得急了便咳嗽起来。

那公公看了,便是跪着上前搀扶娘娘坐下。

真是作孽啊,这淑歌公主回来作甚呢?

存心给皇后娘娘添堵啊!

“娘娘,要不让皇上把那小贱人安排到宫外自生自灭吧!省得宫中人多眼杂,一会又是给后宫添了流言蜚语,损了皇族威名。”

那内侍出主意道。

“咳,这倒是条良策。出了宫,那淑歌是死是活,陛下倒也不会再管了。不过,如今陛下还是要顾全一番情面的,淑歌到底是替大梁去潼关做了贡女,无缘无故赶她出宫去,难免落下口舌妄议。”

皇后说道。

“是。。。。。。那便慢慢来。那小贱人脾气急,和匹烈马一样。陛下最不喜欢她这蛮人才有的激烈性子。皇后可还记得她为了林博卿而与襄城公主起的争执?不过小小一激,便是惹恼了陛下,这才将她送去了潼关!”

皇后想到了这前车之鉴,倒是可以作为后事之师。

勾唇一笑,心便定了。

小小淑歌,无论如何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传御医去给那淑歌好好看看病,看看她那会勾人的狐媚容颜是不是真的毁了?本宫的平阳孩儿肯定也心急如焚。淑歌这样都能活着回来,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啊,马虎不得!”

皇后抚了抚自个儿的鬓发,让这一身雍容华贵便是更加纹丝不乱些。

她是大梁的皇后,她的女儿平阳才是大梁真正的公主。

淑歌这碍眼的不听话的死丫头,本就不该让她降生。

贱人生的,定也是个小贱人。

第一百十三章 喜善殿

喜善殿中,毫无喜乐。

小夏刚是在床榻上睡得昏昏沉沉,隐隐便听到这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撑开了眼帘一看,奶妈也不休息一会,却是坐在这尘埃厚重的冷宫里,捂着嘴巴抹眼泪。

“哭什么啊奶妈?回来,便该料到是这样。”

小夏靠在软软的床榻上,长长叹了口气。

有张床就很完美了,她没有奢求其他什么。。。。。。

“他们怎么能这样待你?”奶妈心疼公主。

早知道如此,真的不该自作聪明在渡头表明身份。

说不定蒙混过去,自此便是海阔天空。

就当淑歌公主死在了潼关,她遂了公主的心愿,带着殿下隐姓埋名躲起来。

就算日子再苦,可也是自由自在。

而这里,这喜善殿,才是圈禁人的牢笼。

四周空空如也,殿内陈设破败不堪。

夏沫央顺着逐渐透进喜善殿里的晨光,便是连宫殿四角的蜘蛛网都瞧仔细了。

大蜘蛛在织网,小蜘蛛在半空晃荡。

这里的确空置多年,灰都有三尺厚了。

她和奶妈,才是不速之客!

方才那引路的小太监在这废墟里理出了一张床榻让她躺下后,便说自己还有其他要忙,先行告退了。

淑歌明白这太监不肯在冷宫里多行伺候,便是颔首微笑着看他离开。

那公公倒没想到淑歌公主这般通情达理,不哭也不闹?

疑惑地看了淑歌一眼,看着夏沫央的满脸和风细雨如沐春光更是吃不准了。

不知道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阵纳闷后,那太监便是怔怔地走了。

走时,还顺便把这喜善殿的大门给关起来了。

宫门紧闭。

将这去了一趟潼关,也算身先士卒以身报国的淑歌给锁在了这深宫幽怨之处。

看来,淑歌的老爹对这回来的女儿很是头疼。

杀不了,又不想大张旗鼓对外宣扬这做了贡女的淑歌还被秦人赶回了梁国。

丢人现眼,淑歌此刻大约成了那梁文帝的心病了。

哦弥陀佛,她夏沫央也不想留在这皇宫里。

不牢这淑歌的三亲六戚来收拾她了。

等她好了,她自个儿会自行消退的!

夏沫央知晓自己入了这最是凶险的皇宫,而淑歌公主早已经孤苦无依。

连唯一可依仗的生父梁文帝都不念骨肉之情,怕是只能自求多福见机行事。

便是心中连连祈祷着,阴谋算计,宫心之计都离着她远一些。

她这人性子直。

直面狂风暴雨她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足矣。

可是,若是说到背后捅刀,害人于无形的阴险算计。

便是没来由地背后一凉。

这后宫之中,怕是防不胜防。

出了潼关,入了梁国皇宫,便是真又入了火坑。

“这地方可怎么住人啊?住鬼还差不多!”

奶妈眼泪连连,望着四面透风的墙壁。

头顶上,长年失修的殿顶都破出了一个窟窿。

琉璃瓦碎裂了开来,正从头顶上露出了晨曦的光环,洒下了一道七彩的折光。

这般处境,还不如真是逃去乡下自谋生路。

“诶?这儿有鬼?”

小夏本来心怀喜乐,不动如山,就差如老和尚般入定了。

可被奶妈这么一吓,便是全然急了,从床榻上一蹦三丈高。

让她脚下的三脚猫的床榻发出了咯吱的踉跄声响。

这冷宫里的幽怨故事不少,她不会如此倒霉吧?

“公主莫害怕啊!别害怕,都是我胡说的。这喜善殿闲置很久了,就是破败些。从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脏东西的!”

奶妈怕淑歌公主再吓破了胆子,那便是身心俱伤,大大地不好。

这便一下起身扶着那床榻上跳脚的公主,不住宽慰道。

“哦,那便好。破些我倒是不怕,奶妈,我最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了。”

小夏吃了那凤凰泪一堑,再也不想与那通灵之物打交道了。

第一百十四章 苦中作乐

“公主,其实这宫廷之中鬼倒不可怕,害人的都是人。我们如今啊,可不是山穷水尽了嘛!瞧瞧,这可如何是好?以为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有的事情会有所改观。可看今日的情状,皇帝陛下并没有原谅您啊!”

奶妈唉声叹气,额头上的川字纹又重了些。

“他为何不原谅淑歌?因为和襄城公主的那场争风吃醋,打了一架?”

夏沫央故作天真疑惑道。

其实心中明白,奶妈避重就轻了。

梁国皇帝哪里是不原谅淑歌的年少鲁莽,却是觉着这个女儿给他丢了脸面。

淑歌若在潼关死了,也算干干净净做个了断,可偏偏又要满身污秽地回来。

该死的不死,活在世上徒惹了流短蜚长。

给皇族蒙羞不说,定还怕人非议他这大国明君临阵退缩,苟延残喘。

然而,淑歌是真的死了啊。

被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至亲,满口仁义的伪君子给逼死的。

回来的是她夏沫央,他们便是全没有料到了。

“陛下自然是恼您的。据说襄城公主都被你打破了相了,御医说,会在脸上留了道疤。虽天天用花露玉液敷着呢,可到底是未出阁的公主啊!襄城公主的母妃那几日天天嚎啕大哭,您说陛下如何不生气呢?”

奶妈说道。

那时候的公主故意支开了她,却不想是去襄城公主那儿开门见山,为了林大人的事情摊牌去了。

这一开诚布公,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等她赶到,为时已晚。

大错已铸,皇后娘娘带着内侍总管都到了现场。

淑歌公主年纪虽小,然而的确是有把蛮力和狠劲的。

事情又关乎林博卿大人,这便是让自家公主一时间失了理智。

襄城公主真是招架不住,早被打得满地打滚了。

轰轰烈烈,公主终于是翻天倒海大闹了一场。

也惹了前朝后宫的瞩目。

“破相?我不也破相了?大家扯平了!”

没想,淑歌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露出干燥结痂还未痊愈的脸孔来,很是理所当然说道。

她扬了扬眉毛,桀骜不驯的目光比之前更盛。

似乎一报还一报,她理直气壮。

淑歌公主自此,于这梁国并不亏欠什么。

生身之恩已报。

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却被如此亏待和辜负,倒是让夏沫央起了全然的逆反之心。

唯唯诺诺低三下四还不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都已然这般地步了,自怨自艾全然不值当。

潼关约莫伤的是淑歌的身子,回了建邺皇宫,这便是真的要伤了心了。

不如割断,不如全部忘怀。

她这颐指气使的傲慢,本该让奶妈害怕的。

可是奶妈却是满脸僵滞后,倏然便哭笑不得起来。

“公主您真的变了,变得好坚强。奶妈自叹弗如。。。。。。”

奶妈看着脸上还是皴裂着,并不完美的公主殿下,眼中却是满目惊艳。

这绽放,她全然没有想到。

似乎一场摧残,却还让公主更为耀眼夺目。

逆势而行,在这狂风暴雨之中倔强绽开。

心疼而又欣喜,奶妈摸了摸公主脑门儿的发丝,拥着她在怀里。

小夏回抱着张夫人,仰头说道:

“奶妈,我们一起把这冷宫再拾掇拾掇。等我身子完全康复了,再想办法。虎毒不食女,让父皇把我们赶出宫去,便也是相忘于江湖了。”

夏沫央对凤凰泪的主人心心念念。

她恨不得即刻便出了梁国皇宫遨游四海,也好早些了了那凤凰泪的怨念让她回家。

着实是没有心思与这南梁后宫里的阴谋阳谋多做争斗。

“嗯!公主想通了,奶妈我便也全然安心了。咱们什么都不怕。好好收拾这里一番,再苦,能有在潼关被人用刀尖对着喉咙苦吗?”

张夫人慈祥地笑笑,主仆二人达成共识。

要将这片萧索的冷宫收拾好了,成了那可以容身的片瓦遮头之所。

小夏也舒心地笑了。

冷宫便冷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以前在家中只有她一人操持所有,现在多了奶妈和她作伴,真是热闹。

她也满足地很了。

门外,那大片的野生花林据说是冷宫前的荒地,常年荒废自个儿长出来的。

漫漫清风送来野花的香气。

尘埃飞扬,可也挡不住这微风送进的清香。

苦中作乐,别有一番自力更生的逍遥味道。

第一百十五章 屋顶上的窟窿

时光悠悠。

一晃眼,便是三日过去了。

很快,这喜善殿在小夏和奶妈的收拾中,倒也逐渐焕发了勃勃生机。

墙壁上的破洞用木板钉上了补丁。

不太平整的家具也在修修补补里终于像样起来。

就是头顶上的那个破洞不太好办。

这冷宫归冷宫,喜善殿可也是南梁皇宫中年久失修,重檐重拱的堂皇宫殿。

顶梁很高,这屋脊更不是凭着小夏的身手能上去的了。

奶妈说去内务府借个梯子,她要爬上去。

小夏当即便一口否决了。

奶妈年纪大了,怎么能让她干这样的活?

小夏说她自己上去修屋顶,毕竟她年纪轻身手到底活络些。

可这一说,奶妈便是全然否定了这公主殿下的主意。

说万一有个差池,她这个当奴婢的,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一来二去,争执不下,这喜善殿屋顶上的窟窿便是随之任之,直到现在还是给大殿开着天窗。

破有破地好啊。

白天大殿里格外明亮。

小夏经常一觉睡到太阳照了屁股。

夜晚,凉风徐徐,月华还顺着这窟窿倾泻下来。

便是只愁下雨天该怎么办?

就差一块玻璃来挡挡这天然的观天窗户。

这儿有玻璃吗?小夏纳闷。

不过仔细思量一下,发觉该是没有的。

呵。

她可真是异想天开啊!

因为昨晚上观星赏月到很晚,所以此刻的小夏正是睡得朦朦胧胧,很是酣沉。

这几日,日子比想的过得顺心。

这里没有兵荒马乱,没有硝烟的战争味道。

没有岌岌可危的一触即发,也没有稍有差池便会身首异处的负累。

清冷的地方也格外安宁,反而有利于小夏养病。

回了建邺,这水土不服的毛病不药而愈。

如鱼得水说的便是这入了喜善殿的夏沫央。

她内心平静极了,甚至是如获新生。

只求谁都别来打搅她这平淡似水的好日子。

稳如泰山。

渐渐地,喜善殿中传来的是让外人惊诧的欢声笑语,却不是淑歌公主的怨天尤人悲恸哭嚎。

有些人,自然很是失望。。。。。。

那日鸟语叽喳,清风难扰小夏的幽梦。

“啊!”

可突然,夏沫央被这突兀而起的一声嘶鸣而惊得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奶妈?

听出这声音是奶妈的,小夏便是从床榻上蹿了起来跑到外面一探究竟。

到了庭院里,看到奶妈正是僵了手脚发怵立在一旁。

而她的脚边,有三只死掉的老鼠,正是湿漉漉地躺在地上。

“哎哟,奶妈你吓死我了。你怕死老鼠吗?”

小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刚才一声惊叫,吓得她掉了魂了。

还以为奶妈是出了何事了。

走到她的身边,环着她的胳膊轻轻晃荡。

小夏撒娇着呢喃道,拥着她的身子想让奶妈别那么害怕。

“公主,这死老鼠在我们的水缸里呢。昨日的水都白打了。你说我如何不惊慌?”

奶妈看向了身后的水缸。

她和公主辛苦劳作了大半日才积满的水,她们洗漱淘米做饭都在这儿了。

现在溺死了三只老鼠,这便是坏了。

。。。。。。

小夏探头往这水缸里瞧了瞧,上面还飘着老鼠毛。

哎!

果不其然,这三只老鼠坏了一缸的清水了!

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昨日累死累活白忙活一场。

“奶妈,别担心,等会我和你一起去打水。不急。”

夏沫央宽慰奶妈,心中也是奇怪。

如何这盖得严实的水缸里会落入老鼠。

意味深长和奶妈对视了一眼,发现奶妈也是如此疑惑。

第一百十六章 好好长记性!

“奶妈,我都如此息事宁人了,难道还有人看我不顺眼?”

小夏的额头上翘着两根呆毛,这便是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有些无言以对的僵持。

奶妈摇了摇头,她说她不知道。

这宫廷里的争斗,何时会有因为一方示弱,而另一方就高抬贵手的呢?

许多人物,觉得赶尽杀绝不死不休才是最能安心。

她担心的,终究还是来了。。。。。。

不说话,奶妈有些难过地兀自转身去收衣服了。

抱着衣物回了殿内,不发一言,似乎在为淑歌公主殚精竭虑。

小夏看着她担惊受怕的背影有些心疼。

张夫人跟着她这样的主子,也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操过多少心了。

淑歌的生母早死了,这张夫人是放心不下公主吧。

所以直到如今还是侍奉在淑歌左右,哪怕去潼关这样的九死一生的险地,还是如影随形,愿意同生共死。

小夏明白。

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释怀,决心放弃这梁国公主的身份地位。

不求梁国皇帝终有一日能回心转意顾念父女之情来多看她一眼。

也不求皇恩浩荡,皇帝能体谅淑歌为国捐躯的功劳而对她另行封赏。

这些本是情理中的回报,小夏没有寄予任何希望。

都如此退避三舍了。

可显然,藏于背后的那些鬼祟之人却不是如此作想的。

约莫觉着淑歌回来母国,定是又要来勾心斗角,与她们争抢些什么。

所以,才会暗中观察了几日,这便又是有了那些下作勾当。

要是每次她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抬了水来就被弄脏,那还的确很是头疼的事情!

这喜善殿离着宫中的水井可是不近啊。

她和奶妈两个女人,每次把这宫殿前的水缸打满都要费好一番工夫,很是辛劳。

而且,这般欺门踏户地找茬上门,她们若是毫无反应,怕是之后便更无安生日子了。

只会让那些人有恃无恐,变本加厉。

一握拳头,小夏心生一计。

她虽然不能和淑歌公主一般,直接打上门去。

然而,她若是动动脑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治治这些得寸进尺的肖小,那便是吓死她们也是与人无尤吧?

嘻嘻。

小夏突然来了恶趣味。

她捂嘴偷笑。

奶妈帮她叠好了衣裳,正从大殿里走出来。

冷不丁就看到自家公主的诡异笑容,一下便是怔住了脚步呆呆看着她。

不气反而脸上带上了恶劣的玩笑,不知道公主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公主,你可别再犯糊涂了!她们一个个都不好惹,你明白吗?这皇宫里,除了您,哪个都是有靠山,有人帮衬的!”

奶妈一心急,倒是全然说了实话。

只有淑歌公主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就像喜善殿门口的野花,自生自灭,靠着那风吹遍野的生命力,在不断挣扎成长。

“奶妈,你放心吧。今晚,若是有人还敢来捣乱,我定然要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哼,死老鼠算什么,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更恶心人的东西。定然不让那些鬼祟之辈再敢轻易造次了!敢跟我比胆子大,瞎了她们的狗眼了!”

说完,小夏两手叉腰,这便是一撅嘴巴全然的好斗之态。

小夏守卫自己地盘的决心很盛。

搓了搓手,便是满心期待起来。

奶妈虽然也不想这好不容易抬来的清水成了下水沟的污秽。

然而看着夏沫央的跃跃欲试,便是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还想再劝劝淑歌公主还是从长计议,不要较这一时间的长短意气用事了。

不想,转头间这淑歌公主便不见了。

去哪儿了?

奶妈跟着小夏团团转着。

这冷宫里里外外虽然收拾了好多遍,可总有犄角旮旯堆尘已久,墙壁上的斑驳裂隙也没那么容易抹去岁月的痕迹。

野草寸长,稍不注意便又冒出了春风吹又生的荒芜。

小夏卷起袖子,往那疏漏的阴暗幽僻之处而去。

哪里还没拾掇整洁,就往哪里钻去。

她拿出了从小的看家本领,专心致志仿佛探宝一般,让奶妈很是好奇。

“公主,找什么呢?”

奶妈看小夏钻了半个身子在野草丛里,这都好一会了还不出来,便是纳闷问道。

“嘻嘻。”

小夏一阵奸笑,提着手里的四脚蛇一出来,倒是把奶妈吓得跌坐在地上。

“哎呀。”

夏沫央发觉奶妈被吓了一头,便是赶紧要上前去扶。

没想张夫人却是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便蹿出了几丈之外。

公主何时这般能耐了?

她自小,可是看到蟑螂都能哭哭啼啼如临大敌!

张夫人藏于这殿门之后,满是惶恐。

对手拎四脚蛇的公主,瞠目结舌,全是刮目相看的惊叹。

第一百十七章 装神弄鬼

深夜,宫门中的打更人报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警醒。

四周一片幽静。

喜善殿一如往常,门外的野花树丛在簌簌作响的风中,摇曳着婆娑妖异的形状。

犹如张牙舞爪的夜猎动物,伺机而动。

一看,都快二更了。

那藏于不远处的鬼祟人影觉着这冷宫里的两主仆也该酣睡下来。

冷笑着,这便又是提着手里的死老鼠蹑手蹑脚往那喜善殿而去。

这喜善殿荒废已久,墙体斑驳,用手一抹便是掉下土灰。

这鬼祟的人影垫着块砖头本想翻墙而过。

不过觉着这冷宫的霉斑土灰都会蹭在自个儿的锦缎衣裳上甚是晦气。

所以,便是绕着这惨败的宫墙转了一圈。

想要寻个缝隙钻了进去便得了。

反正,里面的人啊,一老一小。

一个是人微言轻的老奴婢,一个,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的淑歌公主。

被秦人好一番蹂躏才是保住了这半条性命回来了。

还病恹恹地,怕是在这冷宫早已经气短。

哪里还剩下什么公主的架势和威风?

呵。肯定拿她没辙。

但凡在这宫廷里待久的人,都格外喜欢攀高踩低,落井下石。

晃了晃手里的老鼠尾巴,那宫女只剩下满脸邪恶的得意。

有人让她来收拾这里面的两主仆,最好天天让她们心神不宁,自危不已。

这淑歌公主不该回来的。

回来了,便是有那许多的贵人不开心。

所以,她这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吓吓这恬不知耻,还敢回皇宫来的淑歌公主。

搬开了一块堵在墙角的石头。

这宫女寻了半天,这才发现这么处好地方。

哼哼,该是修修补补却也堵不上这么大的窟窿了。

这喜善殿,怕是给叫花子住的地方!

宫女讥诮着,毫不迟疑便一头钻了进去。

进了这喜善殿的庭院,便有一股冷风吹来。

她还是头次来这阴冷荒僻的冷宫,外面看着还安生,一旦真进来了,还不觉有些心慌起来。

咳。

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宫女望着四周幽幽的黑漆环境便是一下心虚起来。

然而想到这里就住了两个不成器的老妇少主,她便抖擞了精神,大步就往那水缸走去。

主子吩咐,便是只要吓得这淑歌六神无主,寝食难安便可。

却也不能直接害了她丢了性命。

毕竟,淑歌如何都是大梁的公主,做得太露骨了,反而招了皇帝陛下的厌恶。

“嗯~公主就是公主啊!落难了也如此招惹不得!请殿下喝喝这老鼠屎的汤水可好?”

这人阴森地勾唇冷笑,压着嗓子不屑道。

阴阳怪气的脸孔在这幽远静谧的环境很是鬼祟。

树影斑驳,她背着天际的微光,这阴影加深了她这恶毒嫉妒的轮廓。

一把掀起了这水缸的缸盖,正要把几只老鼠丢了进去再毁了那一池清水,让这公主明日早上再担惊受怕一番。

突然,赫然入目的并非满池的盈盈水面。

却是。。。。。。

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也是巍然不动直勾勾盯着那面前的人物。

脑门上泛着特别白的冷光,皴裂着,翻起了凹凸不平的褶皱和坑洞。

时光,像是一下被浑身提起的冷气凝固在那里。

那宫女顿时僵滞了呼吸,她的动作定格在原地。

她的手,拎着老鼠尾巴也在不住颤抖。

突然,水缸里面像是能吞没光线的眼珠子转了转,旋即便是压弯了眼帘露出了那诡异而又惊悚的微笑。

诡笑,带着瘆人的寒意,放大了狰狞呈现在那里。

让那面前的人不觉腿软,可是,又全然忘了如何反应。

万籁俱寂中,那宫女觉到手臂上有那搔起的微微的痒。

她情不自禁颤动着头颅往手背上看去。

却是好几只四脚蛇,顺着她的手背攀上了臂膀。

“耶!”

小夏知晓这便是一决胜负的关键,抓住这突破敌人底线的瞬间,猛地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啊~~~~~~~~!”撕破这皇宫一隅的惊叫,让这有恃无恐,本就做惯了恶事的宫女几乎快要发疯。

她重重甩着全身,哪里顾得上这什么霉斑土灰,不要命地翻墙而出。

这喜善殿很是僻静,所以她这惊叫倒也没有立马惹来什么巡逻的守卫。

知晓无人帮忙,她只能落荒而逃,不要命地往外跑去。

有鬼,有鬼!!!

这冷宫喜善殿果然不是个干净地方!

这宫女受了极大的惊吓。

慌不择路往前跑着,她方才刚抖掉了一只四脚蛇,连连惊呼便是撒丫子逃命一般。

可跑出了这喜善殿已经好几十丈了,却还是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异动传来。

“呜啦啦啦,呜啦啦啦~”

那隐若隐若现的竟然是女子诡异空灵的呢喃声,猛地回头一瞧,更是吓得在台阶上跌出了一丈之远。

“啊!!!!”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魂飞魄散。

她看到那一脸煞白的鬼影居然飘浮在了喜善殿的墙头,正是瞪大了眼睛,好像鼓着腮帮子与她对视间。

第一百十八章 乘胜追击

不远处,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威慑力极大的定格动作,其实也不是小夏故意为之。

她被卡住了。

不上不下被钉在了那宫墙之上,正是进退两难的处境。

“奶妈,别扯我衣裳!我快出去了!”

其实,这离着几欲发狂的宫女身后,小夏正是踮着脚尖努力想要翻墙而出。

无奈她四肢不勤,全身无力,绝非那武林高手能飞檐走壁。

这宫女以为她是飘在半空龇牙咧嘴凝视于她,实情却是小夏卯足了全力正要爬过宫墙。

所以用力过度的面目不禁有些扭曲和狰狞。

夏沫央的双手扒拉在这宫墙上,明明这墙壁也不高啊!

怎么她就这么吃力,不行呢?

努努嘴,小夏再接再厉。

为了吓人的效果好,她特意用面粉在脸上加了特效。

不过此刻四肢用力挂在墙头挣扎间,便是纷纷扬扬掉了白仆仆的粉下来。

一下,这妆容便更加诡异了。

“公主算了吧!别追了,这样吓了一头,就够了!”

奶妈替那宫女求饶道。

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跑了便也就算了。

“不行,我现在热血沸腾,一定要让那些混账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来这喜善殿不可!这儿荒僻地很,我再去吓她一阵就回来。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不能浪费了!”

乘胜追击!

小夏很是努力地一边爬墙,一边正色回头说道。

斗志满满,其实是她有些上瘾了。

刚才看着那吓得屁滚尿流的小人夺路而出,她不觉心头畅快!

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让这喜善殿闹鬼的传闻甚嚣尘上。

不能再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来找茬欺负她们。

所以,一蹬腿,小夏便是整个身子终于越过了这宫墙。

扑地一声,来了个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的降落。

这声音很重,吓得奶妈都从墙洞眯了眼睛急急望了出来。

“没事没事。”

小夏很是硬朗,拍着自个儿的手掌,便是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始酝酿情绪。

“乌拉拉拉拉,呜啦啦啦~”

小夏的嘴里念叨着意义不明的咒语。

她垫着脚步,晃着手臂,身子旋转踉跄,重新找回了爆裂的演技。

就如同跳大神的神婆,继续拖着长长的白色衣袍往那吓破胆的宫女那里追去。

嘻嘻,想和她玩玩那便不要客气了!

她来了~

诡笑着,小夏撒丫子就追着那宫女而去。

那小宫女早就吓得慌不择路,她不住往前跑着,就觉得离着这喜善殿越远越安全。

裤子磕破了,手掌心也磨破了皮。

不过不要紧,她的命要紧!

跌跌撞撞,过了那横跨皇宫内湖的廊桥,便是这后宫的花苑了。

该有巡逻的侍卫会来,宫女心一松,直直往那廊桥上跑去。

“呜啦啦啦~呜啦啦啦,呜呜啦啦,呜呜呜啦啦~”

身后,突然又传来了这极其鬼祟的吟唱的声响。

那宫女迈着台阶的腿不住顿在了原地,不住发抖着。

知晓不该往后看,可还是会鬼使神差地扭头看去。

一下,风吹过廊桥的风铃晃动,和着那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女子哼唱声,便是鬼门洞开也不过如此。

桥上,阴风阵阵。

皇宫的内湖上,皆是风过水面,掀起寒意扑面。

明明是六月,可这头顶上的诡异微光晃动,这廊桥顶梁上的斗拱檐角都是格外恐怖的形状。

影影绰绰,湖面有水光折射上了廊桥的顶梁。

是不是有鬼怪藏在那里?

因为极度惊恐,所以这宫女的眼前都出了幻象和害怕至极的扭曲。

突然,有道寒风袭来,地上就显现了半空投下的被拉长的奇形怪状的狰狞暗影!

是什么从她头顶掠过?

这宫女的呼吸猛地停滞,抬头僵硬地朝上打量。

歌声怎么突然停了?!

她这才意识到,一直追着她的吟唱声不见了。

第一百十九章 从天而降

风中,都泛起了被这极致的恐惧而激起的涟漪。

小宫女的视线不住抖动,耳畔,只剩下她怕到极致而加重的呼吸声。

她的面目已然抽搐扭曲,吓得魂不附体。

她怔怔一仰头,才发觉那古怪却不是从廊桥的斗拱暗角而来。

伴着波纹晃动,水色折光,廊桥上的落影开始发生变化。

将那宫女的视线引向了湖上!

她这才发现,有道非常庞大的黑影却是投映在这皇宫的湖面上,掠过这阴森的光影斑驳,劈开夜色水波从远处横空飞翔而来。

是什么?宫女硬了脖子,直觉地朝着那暗影靠拢和刺耳风声掠近的方向望去。

那古怪的黑影正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落越下,越来越快地劈头盖脸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嗖得一下,便是从这宫女头顶飞身一掠而过。

轻于鸿毛,身姿像是全然没有实形。

可是阴影折过这廊桥的一隅便又陡然消失!

吓?!

那宫女倒抽了一口凉气,视线也早已经害怕地模糊。

这不是人!这根本不是人!

是什么从她耳畔如此快地呼啸而过?

惊恐地瞪大了双眸,就算近在咫尺盘旋在她周身,她哪里还看得清楚?只是全身汗毛倒竖,不知道究竟是何物在她周遭潜伏?!

只是觉得这影像还很是奇怪。

如何还长了翅膀一般?

电光火石间,就在宫女的思绪已然被吓得空白一片,那东西又乘风从那漆黑暗夜中折返了直奔而来,这般迅疾!

极度惊恐的错觉里,宫女恍如看到了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鬼怪迎面扑来欲要将她一口吞下。

吃个尸骨不留!

“啊!!鬼啊!!!”

其实那宫女根本没有看清楚。

这身影与在后面追着她的白色人影根本不是一道的。

可是,惊恐到了极致。

这早已经濒临崩溃的宫女便在原地发出一阵惨叫后,身体一抽立马翻起了白眼。

迎着这刺耳的惨叫,那急速冲击而来的暗影倒真是想刹也刹不住,好像下一瞬,的确就要迎面撞上这个小宫女!

如何能让这小宫婢暴露了他的行踪?

指尖执起一道锋芒,这惨叫吵得他头疼,而且,阻住了他欲要降落的轨迹。

不过,还没等他的暗器出手,这人却已然倒地不起。

这倒是省了麻烦!

嗖得一下,滑翔翼擦着这婢女的衣角滑行俯冲过去,在树枝钩挂间也卸去了方才从高空直落的万钧力道。

实数万幸!

一折方向,这黑影终于扣动自己肩上机关,重新掌握了这失了准度的滑翔翼的方向。

从低空稳稳落下欲要着陆。

神出鬼没,这吓晕了小宫女的如鬼似魅的身影不是旁人,正是趁着暗夜潜伏入南梁皇宫的宇文珩。

幸而大将军有那一声炉火纯青的身法武功,才在这夜探南梁皇宫的意外中摆脱重重危机。

若不是一身轻功发挥得淋漓尽致。

似乎真的能乘风而起,将身影融入这抹诡秘的夜中。

他方才,便该直直坠入皇宫内湖之中,或者,早就一头撞在那桥墩之上了!

宇文珩在横掠过这廊桥后,终于控制住了方向。

双脚落地背着背上的古怪器械终于安全降落。

不过因为冲力巨大,他便是直直往前冲了好多路才卸去了这力量。

身形没入这廊桥的另一端的暗处才是刹住了脚步。

他的滑翔翼在半空出了事故,翅膀上竟然被什么异物扎破了一个洞。

这才会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与同伴失散了,一个人落到了此处。

随着一阵草木被压倒的杂乱声响。

宇文珩脱下了背在背上的可用以滑翔的机关装备。

多亏了这东西,入这大梁的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此番制造技艺,在别国被看做是奇技淫巧,可于秦国而言却是如获至宝。

制造这器械的工匠被皇帝当做了座上宾加以礼待。

所以,他们这些人进这梁国皇宫的途径也甚是奇特。

便是选了这皇宫外的一处山头,算准了风向趁着夜色如同鸟儿飞了进来。

从天而降,出其不意!

只不过,今日这风起得晚了些。

所以比他们之前料好的行动时辰晚了不少。

宇文珩看了眼那倒地不起的婢女,知晓自己并没有暴露。

而滑翔工具才是让他头疼,薄如蝉翼的牛皮做的翼膜勾破了,已经破破烂烂,无法再立马使用。

为了不留痕迹,他将此物折叠起来,偷偷藏掖在这湖畔桥脚下。

正是小心翼翼地隐藏踪迹,突然,他听到了隐隐脚步声。

耳朵动了动,还真的是有人往这边来了。

宇文珩的轻功身法的确出神入化。

纵然和身后的人离着不过几丈,可他不过轻轻一跃,便跳下了这廊桥。

身轻如燕贴在下方的桥洞里,毫无惊动来人

他的眼色往上扫了扫,又看向了这恍若明镜的内湖之上。

桥上的人看不到他,可他可以在倒影里观察到上方的景况。

一看,湖面粼粼波光上泛起的那抹娇小倩影,便是让宇文珩凝滞了目光。

怎么如此之巧?

他都还未去寻她,却已然不期而遇了。。。。。。

心下惊喜,宇文珩的垂眸间,嘴角勾出了笑。

第一百二十章 不期而遇

诶?

小夏揉着自己的膝盖,脸上的白面粉因为摔了一跤而掉得差不多了。

一跤摔得头晕脑胀,却猛地听到不远处的尖叫。

鬼?

谁啊?

她这装神弄鬼的结果自己跌倒了。

好不争气啊!此刻才刚起身呢,这鬼在哪里?

听到了这宫女的厉声嘶鸣。

小夏揉了揉自个儿被面粉糊住的眼睛,便是觉得她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学着画个特效的装扮,不想面粉干了还落进眼睛里。

这不是把自己给害了嘛!

她探头,揉了揉眼睛才恢复了视野。

看向了前方廊桥之上,怎么模模糊糊地好像是那宫女倒地不起了啊?

纳闷,自个儿都没出手如何这婢女是已然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怎么回事?

心中纳闷,不过小夏也怕那宫女真的被吓死了,便是提着裙摆往桥上而去。

宇文珩听到这廊桥台阶上传来的轻轻脚步声。

咯吱咯吱,轻柔的脚步踩得这木头台阶发出很是舒缓地声响。

一下,一下,温柔至极。

是女子?

宇文珩如有感应,俯头看向湖面的倒影。

果不其然,是一抹轻灵身姿跃然眼中。

长发垂腰,却不知道为何大半夜地白衣婆娑,正是衣袂飞扬。

水面的影像,好像他的心跳,这般不可自制地晃动了一下。

只一眼,宇文珩竟然就认出了来者为何人。

相逢不如偶遇,这也不得不说是种奇遇。

没想,他入宫还没寻到传国玉玺,却不期然遇上了淑歌。

她好了吗?

宇文珩蒙面,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是绽放了很是惊喜的流光溢彩,他很高兴。

看她好好地能走能跑,不禁舒了口气,不枉费他为她大开方便之门,才让这丫头如此顺利回到梁国。

这身影依旧,落在这夜色缱绻的湖面中央,也落在宇文珩的心底。

不可抑制地牵动大将军的心绪。

夜风舞动她的发,吹动她的衣袍,如是印象中的那般轻灵曼妙。

不知道是否是在水畔南国的关系,更是一丝一缕都生了娉婷之姿,悱恻之态。

与湖畔的落花和垂柳相得益彰,更是生了缱绻情韵。

这让宇文珩都还没办了正事,便是在桥下神色恍惚起来。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抹倒影。

流光水色,在这皇宫的内湖湖心,美得如诗如画,不可方物。

淑歌不经意间便是又重回他的眼前。

让宇文珩又惊又喜,居然还有种失而复得的欣慰和惊艳。

多久没见她了?

为何觉得好久,却又感觉分别就在昨日?

想他一直还牵挂着她,担心这病入膏肓的丫头是不是没到建业就会断气。

可这丫头定然已经把他宇文珩抛诸脑后了吧!

毕竟,淑歌在潼关就恨不得插上翅膀,或是遁地三尺逃开他十万八千里!

不觉嗤笑了一笑,宇文珩没有看到自己的眸子里,皆是那么陌生的包容和宠溺。

恍若是这狂舞的大风和激流的湖水,又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见面,好似比潼关中的生杀予夺,你死我活,该是多了许多别样的温柔味道。

心心念念,终是再逢佳人。

眉目含情,氤氲了廊桥上下的水汽雾色,都融进了弥漫的旖旎里。

小夏哪里知晓有人藏在桥下?

她战战兢兢,走得很慢,这台阶被她盈盈迈过。

一步一步,不住往那地上所躺的宫女而去。

她看似走得袅袅婷婷,其实是如履薄冰,披头散发还特意穿了一身白衣曳地。

没想,却是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装神弄鬼,却不会这么巧吧,还真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湖风吹过。

让她故意垂散的长发掠过了脸面,都快把她的视线都统统遮盖住了。

啧!好烦!

小夏一捏自己的头发,团了个团子,用根折落的小花枝随意束发在了脑后。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月下轻舞

那花枝上的石榴花开得正艳。

发髻松散,却是用这嫣红盛放的花苞点缀。

不拘一格,别有一番闲淡慵懒的媚态。

宇文珩瞧得仔细,而桥上的小夏根本没这般的顾忌。

她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走向了这昏倒的宫女身旁。

“喂,你没事吧?喂?”

小夏伸出手指,戳了戳这晕倒之人的背脊,可哪里有得到回应?

看来真是被吓得撅了过去。

小夏环顾四周。

这湖畔可真是冷清,举目远眺,竟然没有半个人影!

这皇帝的住处也忒大了,大到让人心中发慌!

她都不知道,这里半夜根本没有侍卫巡岗!

正是踌躇,突然,廊桥上的风铃晃动了一下。

发出的声响是从檐角缓缓传荡。

叮铃铃,伴着贯穿长长桥体的风,似乎还起了一阵回音。

小夏有些起了警觉,猛地抬起头来张望身旁。

她抬手,将一缕擦着自己面前的发丝儿勾进了耳后。

然而大光明的发型后,视线清楚了,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可为何,偏偏她觉得有人在她的周身?

猛地又有一阵风蹿起,在湖面的光影交叠中,便是如此暧昧地和她擦身而过。

犹如是裙下生风,从那桥下骤然而卷起。

还带着稍纵即逝的点点湖面水沫

诶?小夏低头,看着脚下。难道,雁栖湖的鱼大成这样,还能腾空而起一跃而上?

可这廊桥上,也没有鱼跃龙门的盛景啊!

而从这廊桥的地板缝隙里看去,她也没看到任何东西。

错觉?

小夏正是恍惚纳闷。

突然,又有道疾风,带着小夏根本没有察觉的身影便是从她的身后疾速逼近。

宇文珩在她的脑后看到了那朵别在发髻间的石榴花,本是大力探去的手却不由柔缓了力道。

抚摸她脑后的动作也松了下来,只是那样好似轻风般拂过她的发梢。

一下,却是轻易将她别在脑后的石榴花枝给取了下来。

“啊?!”小夏听到自己长发又垂落下来的轻微声响。

转身间,直觉发尾像是被人顺手拂过,还轻轻顺着她的发丝儿触到了她的腰肢?!

谁啊?!

转身看向后背,哪里有什么人在?

奇怪,她更是僵了神色,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脑后。

那朵石榴花呢?怎么好好地别在发髻上又不见了?

难道被风吹落了?

小夏急急往廊桥的木板桥面上找着,可是,一无所获!

还未等她想明白,这穿过桥洞的湖风便是让这古老的廊桥发出了阵阵嗡鸣声。

并不寒冷的轻风有意无意地盘绕在她的周身,徘徊回绕着,好似有着自己的主张。

偌大的湖面,偏偏在这廊桥上,在她的身畔逗留飞舞,不肯离开。

这湖风有些逼人,却甚是温柔轻缓地绕着她的身子仿佛在和她嬉戏其间。

几次三番掠起了她的袖角衣袍,可等小夏回身去看,却早已经从她的背后一闪而逝,一晃眼便是退避开去,融入夜色蔼蔼之中。

无论往四周看多少次。

目之所及,只有她一人在这里。

然而彷徨踌躇地出神间,又有谁勾住了她的臂弯,猛地把她凌空飞拽了起来。

“谁?”

小夏惊呼出声,茫然失措。

此刻她没了面粉美白,可却是脸色真的白了。

难道真有鬼在和她开玩笑?

可隐隐又觉得,仿佛这股力量却又像是对她没有恶意。

她仓皇四顾,急急又是猛地转头去看,然而那掖住她的手早就松开。

本来在小夏身侧的人,几不可见地又快速闪身离开,不断变换着步法身形,真是犹如鬼魅,让人捕捉不到这诡异的身影。

宇文珩笑着逗她。

施展轻功,如鬼魅如谪仙,全然避开了已然晕头转向的小夏的视线。

可他,却将她看得这般仔细。

这傻丫头,为何好像变漂亮了?一脸呆呆的茫然,也更招人喜欢。

湖心的水面,一晃而过有那与小夏嬉戏的男子倒影。

如妖如仙,身法快如闪电。

不论那女孩回身看向哪里,他都能轻巧避开躲入夜幕之中。

无影无踪,自得其乐地如是和她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失了花枝束发的小夏,长发缕缕便又如此轻灵飞舞,衣袂飘然,谁曾想她是受制于人才会这般曼妙轻灵?

却不是真的月下精灵,在这古朴优雅的湖心廊桥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见鬼的游戏

小夏都慌了神了。

她转来转去像是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如何都瞧不清楚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也怎么都弄不清楚是谁在和她嬉戏。

一乱,头都转得晕了。

脚下一晃,便是有些趔趄。

宇文珩正是玩心大起,却看这没用的丫头又要摔跤。

于是飞快换了个手又托住了她的腰,自个儿,身形一晃,轻巧躲到了她的身后。

稍纵即逝,如梦似幻的身影没入在了这廊桥的横栏上。

他一身黑衣,只有那双眼睛隐隐露出了些许光芒。

他凝视着她,扶着她柔软轻巧的身子。

这一切,行云流水,便是顺理成章地默契。

小夏感到了支撑在身后腰际的大手,猛地瞪大了眼睛。

太过吃惊,她都忘了再去看这人究竟是谁!

好熟悉的感觉!凭着直觉,她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就浮起了这样的印象!

一张泛着寒光的森然铁面,那宽阔的结实胸膛!

见鬼了,她在想着谁?!

一时间,这感觉冲击得她更为失魂落魄,为何真如被鬼魅攫住了魂魄。。。。。。

手心触着这并不陌生的纤细腰肢,女子的玲珑曲线窈窕身姿都让宇文珩迷了眼色。

触手生温,这淑歌的身子还是这般迷人,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别来无恙啊淑歌!

虽不知道她大半夜穿成这样是在玩什么游戏。

可没有寻到传国玉玺,却是先找到了这久违的淑歌。

呵。

宇文珩轻笑。

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这笑声,让晕头转向的小夏更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谁在笑她?

这里可是大梁的皇宫啊,难道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不可?

她抬手扶住了身侧的栏杆,直起身子匆忙转身去看,可背后还是没有人。。。。。。

这束手无策的仓惶,还有心底隐隐泛起的诡异,都让小夏更加失了主意,手足无措。

她是不是中邪了?为何会身不由己?

宇文珩像是快忘了此行的目的。

看万籁俱寂,明月和着湖水。

便是还未尽兴,像是全然陶醉在邀这蹁跹人影在月下桥上翻飞起舞的风花雪月里。

小夏身不由己又是被这人的轻功带起,脚不沾地。

月色倾泻,缕缕透过这廊顶。

发丝擦过了这近在咫尺之人的脸庞轮廓,可她的视线永远无法捕捉这人的身形。

这般不太真实。。。。。。

四周半明半昧,说是暗漆,可她身上却有月华落下。

而那不知道是魔是仙的人物却是全然隐没在暗处。

腰身一紧,她被人牵引入了暗夜的那端。

正要看清眼前人物,那力量又把她从暗处推向了月下的彼端。

她明明没有动了脚步,可迎着风,有人勾着她的手像是在操纵她的身躯,邀她共舞。

然而天旋地转间,却不知道自己的舞伴究竟是何人?

只能任由这诡谪的力量带着她,亦步亦趋,身不由己。

此刻这娇小的身子,全然是被掌控在宇文珩诡异的步法和出手无形的绝顶身手中。

毫无还击之力。

水光斑驳,夏沫央怀疑自己难道真是中邪了?

谁在和她游戏?!

是谁,总是萦绕在她的身畔,可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桥上是何人!!”

突然一声大喝,便是将这如梦似幻的戏弄嘎然而止。

宇文珩明白,这宫女的大声喊叫招来了禁军。

他足尖点地一闪而逝,顿时身形融入在了夜色之中。

将小夏留在了原地。

这到底是梁国的皇宫,该消失的是他自己!

而小夏便在这瞬间,终于能恢复了行动自如。

如是那旁人的大喝解开了这魔法,她一切如常,抬起自己的手心看了看,上面还留着稍许余温。

莫名其妙地看向周遭,今日她这假鬼却是遇上了真招?!

一时间脸色五彩斑驳,瞬息万变。

半空中,有一支石榴花枝也悄然落在了这廊桥的木板桥面上,带着花瓣的露水滚落。

而匆匆赶来的皇宫亲卫中,有人老远就驻足在了廊桥的另一端,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

夏风徐徐,月色从烟云之中露出了微光。

林博卿以为自己看错了。

没想,真的是淑歌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千年前的故人

廊桥上的光影,随着这时间无声无息地流淌而斑驳变化。

湖心有风吹来,让这两岸的疏影横斜映照地更为清浅。

那桥下的男子在怔怔看着淑歌。

而桥上的夏沫央也浑然不察周遭已然被禁军包围的危险,却是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这锦袍加身墨发高束的似曾相识的男子。

“林嘉阳?”

小夏口中喃喃自语,这呢喃声只有她自己听到。

天地万物早已经茫茫。

只有这仿若也是穿梭千年的身影赫然入目。

一眼,已然犹如战鼓雷鸣,耳畔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

这三个字,足以在她心间掀起翻天的巨浪,滚滚而来,撼动心魂。

他不是。。。。。。和小玉去结婚了吗?

夏沫央不由脚步微动,急急上前一步,想要离着那人更近些,这样才可以看得更清楚。

她又悲又喜,没承想,在这里,还能见到自己的初心和旧情。

他是林嘉阳吗?

为何会出现在南梁的皇宫中?

步子,不由随着她飞扑掠去的心,急急想要靠近。

可她身子一动,这早就把她包围的禁军便是如临大敌,提着那锋芒乍现的兵器逼近过来。

为首的还大喝道:

“站住!大胆毛贼,在此处装神弄鬼,还不束手就擒!”

方才甫一照面还不清楚这是人是鬼,此刻细细一瞧,这女子身影落在地上。

脸上只是施了过重的一层粉末,其实五官标志,只是故着白袍在此处徘徊!

看了看脚边倒地不起的那宫女,有禁军上前探了下鼻息,没死,不过翻着眼珠子早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了。

宫闱重地,冷宫这里却有人在装神弄鬼?

简直不知所谓。

小夏脚步一滞,方才幡然醒悟。

她露陷了,被这些皇宫守卫抓了个正着。

低头看了眼那早已经倒地不起的宫女,摆了摆手却是解释道:

“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她便已然如此了。”

小夏满脸无辜,这一挤眉弄眼,脸上便是掉下了更多的面粉,鼻尖和额头还沾染了稍许,可笑而又悲哀。

这局促之态,又是让那负手走来的林博卿一阵唏嘘。

淑歌这是怎么了?

为何如此不端仪态便在此处半夜游荡?

如何还像个公主啊?!

心中,僵住了一口闷气,他款款而来,只不过看了这淑歌公主一眼,便让视线与他对接的小夏全然没了脾气了。

晃神着,陷入这千年一梦的虚像和真实中。

真的是一模一样。

原来林嘉阳穿上古装,也是如玉公子,乘着夜风陌上归来。

“住手。这是淑歌公主,不得无礼。”

林博卿喝止道。

可不想看到淑歌公主丑态百出,刚回了皇宫又闹地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小夏没说话。

她忘了替自己再辩解什么。

心,沉浸在这久违的温柔视线中。

他是谁啊?

究竟是谁,会和林嘉阳这般相像。

似乎时光倒流,给了她当年一面初见的心悸和沦陷。

突然想到,这里是千年前的时代。

这里没有小玉。

他在她面前重现,是不是意味着老天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知晓荒谬,可夏沫央止不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而周旁的禁军一听这女鬼是淑歌公主,顿时都面面相觑,把那冒着寒光的兵器收了,却也不敢轻易让这装神弄鬼的奇怪公主走。

“淑歌,你先回去吧。这宫女。。。。。。我会处理。”林博卿有替淑歌遮丑之意。

这让小夏满心欢喜。

他是谁?为何这般偏袒淑歌公主?

禁军听林大人这般应承,便也只能自动分开了两边,在廊桥上让开了一条道。

夏沫央有些狼狈地抹了抹自己此刻不太漂亮的脸孔,早知道会这样,这面粉该是可以省省地。

奶妈从御膳房取回的食材,还嫌她太浪费了,让她少抹点的!

回眸看了这人一眼,她微微勾了一抹笑。

傻傻地,也不知道自己在乐什么。

便是要回喜善殿了。

这人似乎会替她善后,看来对淑歌公主有那交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装疯卖傻

“林博卿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放这罪魁祸首回去?”

小夏刚走下这廊桥的台阶,背后,却是急急来了一行盛气凌人的女子。

还未走近便是朝着那林大人兴师问罪,像是早料到了会有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果。

满脸戏虐,人多势众,一看这淑歌还没溜走,这便是走得更快了。

慢了一步,可如何捉了这淑歌公主现形当场?

林博卿皱了皱眉头,无奈回头看去。

这便是皇后身边的嬷嬷闻讯赶来了。

看着还没走远的淑歌公主,林博卿知晓她避不过,也只能先拱手和那老嬷嬷行了个礼数。

这人是皇后身边侍候多年的老人。

平阳公主见着这嬷嬷都恭恭敬敬,犹如见了自家长辈。

作为公主的未来夫婿,林博卿大人自然不敢怠慢。

“嬷嬷,博卿不过是想息事宁人。这深更半夜地,淑歌公主偶到此处,于这出事的宫女无关。自然不想劳师动众了。”

林大人故作轻松道。

他的确不想再让淑歌招了耳目,她能从潼关活着回来,该是有多难。。。。。。

不由看向了那一声白衣,裙袍曳地的单薄身影。

淑歌见了他,却是满目欣喜。

真是古怪的反应。。。。。。

他方才一直注意着淑歌,可在那双剪水双眸里,的确没有看到些许的埋怨和仇视。

他并不愿众目睽睽下和淑歌叙旧,再见,恍如隔世。

很多话,他想说,的确是说不出口。

而走出了些许距离的夏沫央则是闻言也转过了头来。

看了看那一脸精明势力的老嬷嬷和她的身后的一众宫女。

又定定回望那林大人。

林博卿?

这名字听来格外熟稔,正是奶妈与她提起过的淑歌公主的心上人林博卿?

如此玄妙,似乎冥冥中有那注定。

淑歌痴心不悔爱上了千年前的林博卿。

而她夏沫央,也是一片痴心,被全然辜负在千年后的林嘉阳手中。

他不是他。

可却同样做着伤人心,薄情寡性的事情。

一旦知晓这人便是淑歌公主至死不渝的林博卿,小夏眼中倒是有了几分清明。

好像方才那意外的迷情不能再恍惚了她的心智。

她不喜欢这林博卿。

自从听奶妈诉说过淑歌和这人的往事,她便觉得这是个全天下最寡情的男子。

不择手段,活得如此现实凉薄。

可也从来没预料到,原来让淑歌公主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林博卿,便是千年后的林嘉阳。

世事难料,天意,像是总在捉弄人心。

小夏知晓那些满眼阴鸷的宫女要找她的麻烦。

可心中七上八下,有些峰回路转的泯灭。

就因为这人是林博卿,她对他,早没了恍恍然的亲切好感。

罢了,她有个林嘉阳深情错付就够了。

林博卿?

她怕是无胆量再消受些许。

不用这么看着她,淑歌死了,此刻立在这里的是她夏沫央。

她能冷得了情,死得了心。

她不会再被他的温情脉脉所骗。

毅然回首,小夏心中负气地一甩衣袖正要大步往前离开。

突然,有几个宫女便是快步上前,将她围了起来。

“淑歌公主,去哪里啊?你这大半夜地,在此处装神弄鬼,你可知搅乱宫闱该当何罪?”

这嬷嬷全然不把年幼青涩的淑歌放在眼中,一个嬷嬷居高临下看着淑歌,根本没有把她这公主放在眼中。

没想淑歌见了她,也不似以往的惊惶心虚,却是抬起那张抹了白面很失了体统的脸庞来嫣然一笑,回道:

“嬷嬷,您怎么在这儿啊?淑歌我做梦梦到了好大的一片湖,我在上面翩翩起舞,不想,恍惚醒来,梦里那伴着我的美男子不见了,睁眼一看却是嬷嬷您啊!扫兴!”

“嘻嘻嘻。”

淑歌这半痴半傻的话让周遭起了一片嬉笑,让这老嬷嬷的老脸陡然皱成了菊花。

好个淑歌公主。

去了一趟潼关回来学乖了,倒是知晓装疯卖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反唇相讥

“公主,你是跳舞呢还是害人?嗯?”

那嬷嬷皱着好重的川字纹便是凑上前来反问道。

这目光中的不善和阴鸷,让小夏都不觉背后发寒。

这皇宫里的人如何当她是公主?

淑歌不过是个包袱,还是个父亲都觉得碍眼的包袱。

才不过几日呢,找茬的找茬,寻仇的寻仇。

都说了不关她的事情,还这般挑衅上来。

“嬷嬷,我头晕,我病了。想回去休息。。。。。。”

夏沫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很是柔弱地微微晃了晃身子。

她决定用一身刚打造好的炉火纯青的演技应付这般场面。

鸡蛋碰不了石头,她没必要在此刻直迎这嬷嬷的锋芒。

小夏说着,便是身子一晃,那后面的林博卿看了,不觉上前一步,想扶,可在众目睽睽下却又不敢扶淑歌公主。

小夏是佯装弱柳扶风,可不是真的立马要昏死过去。

她的后背似乎触到了一双手,意识到是谁,于是自个儿又闪避了几步。

很是有那巧劲儿地避开了林博卿的扶持。

这般巧妙回避,让林大人一愣。

旋即看着这格外机敏的淑歌公主一脸吃惊。

没想,一向横冲直撞,直来直往的淑歌却是学会了以柔克刚了。

原来是装着样子和这嬷嬷智斗呢!

垂头,唇角微微勾了勾。

怎么觉得,淑歌却是不太一样了。

和印象中的那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大相径庭。

潼关,她在潼关都经历了什么?

为何会这般变化了性子?

林博卿还在沉思,而那夏沫央面前的嬷嬷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打发了过去。

一下,就是直直扼住了小夏的手臂,咬牙切齿道:

“公主,别装蒜了。你还是乖乖和我去皇后那儿走一趟吧!今晚这是非曲直,你这多行不义,也该让后宫之主来评判一番!看看,是谁在这皇宫里作妖,掀起这妖风让大家都不得安宁!”

嬷嬷说完,就要拉着淑歌公主的手往回走。

夏沫央明白,这事情被捅到了皇后那里,她这又是羊入虎口,被那皇后娘娘给抓了个正着。

到时候,这才皇后的地盘,到底是曲还是直,哪里还轮得到她来辩驳?

“不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小夏一下就挥开了这嬷嬷粗蛮的手,直直说道。

嬷嬷带来的宫女还想上前,不想却听这淑歌公主气势凛然,端着架子呵斥道:

“大胆!我看今日谁敢挟持于本公主。我淑歌虽然不济,可也是陛下的亲生女儿。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是想造反了吗?”

说完,便是面色冰寒,仰着下巴,不怒而威道。

这话说完,不止是林博卿诧异。

那嬷嬷和宫女们也是不由退开了些许。

惊诧与这向来不多言语,只会生了闷气的淑歌哪里来的这般气势?

对视着淑歌公主淡若秋水,却是声势凌厉的架势,这皇后身边的嬷嬷早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很是疑惑地看着淑歌,这丫头哪里来的这般胆魄?

淑歌在这皇宫里一向示弱,今日这般挺直了腰板,自然让这些奴才都刮目相看。

还没等那嬷嬷再狐假虎威呢,小夏指着那地上横躺的宫女又说道:

“这人还没死呢!你们不救她,却和本公主在这里发什么难?简直岂有此理,我看便是故意地吧?嬷嬷难道不认识她,还是觉得这宫婢该还是死了比较好?”

“你。。。。。。?!”

嬷嬷被公主一质问,倒是全然哑口无言,回不出话来。

公主说话有理有据,沉着冷静。

这信手拈来的反唇相讥,让嬷嬷倒是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淑歌的确是长了胆子了。

也不知道是何人给她在撑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山人自有妙计

被小夏如此一说,林博卿也是才反应过来。

转头问旁边的侍卫道:“人呢?御医到了没有?”

“大人,还是带人去太医院吧!一个婢女,深更半夜地,太医没这么快来。”

属下倒是如实禀报道。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见风使舵势力精明?

这廊桥上有个宫女被吓倒了,都后半夜了,怕是去叫了太医也不太肯起床。

这林博卿大人刚被任为亲军都尉府指挥使,便是在皇宫里巡夜遇到了这般棘手的事情。

谁都明白,这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人,便是和刚回宫的淑歌公主发难呢!

“去什么太医院?直接去皇后的坤宁宫一查究竟便好。林大人,您可是平阳公主的未婚夫婿,难道,对老生的安排还不放心?”

看林博卿阻挠再三。

那嬷嬷便是一针见血地挑明道。

她知道这林大人和淑歌这丫头还有些过往情面在。

可此一时彼一时,今非昔比。

林博卿大人该有自个儿的立场和主张。

可别帮错了人了!

哎呀。

小夏心中唏嘘,这林博卿被如此一点破,定然不会再替她出头了。

这可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林博卿一听到平阳公主便是不再吭声。

似乎忌惮着淑歌的身份,也不再帮她开脱了。

小夏挑了挑眉毛,在心中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

山人自有妙计,不必求人!

她这体弱多病的公主,可是身娇体弱啊!

“嘶。。。。。。这今晚的夜风可真寒啊!”小夏突然裹紧了自个儿的衣袍,喃喃道。

然后垂头着,便是脆弱地沿着廊桥的台阶往下挪移了两步。

她眉头微微一拧,眼神很是恍惚地眯着看向了那嬷嬷。

似乎目光突然失了焦距,这便是离魂的片刻。

那嬷嬷自然注意到了小夏的异样。

发现她脚步虚浮,却是神色恍然地从上方台阶就要往她身上压来。

顿时如临大敌。

这老太婆也不用别人搀扶了,发觉小夏的意图后,便是脚下生风,精神矍铄地一下挪开了身躯,躲到了一边。

啊!

她的人肉垫子逃走了。

小夏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这老妖婆宝刀未老,比她这夏沫央都年富力强。

本想给这老妖婆些许教训的,也是佯装晕倒才可避开这皇后娘娘的责罚。

哪里知晓,身子一斜,自个儿却是刹不住脚步直直就要跌落台阶!

余光看向了这林博卿。

这人几步冲了上来,奈何心有旁骛,不敢救得太露骨。

也不施展轻功凌空飞渡。

呵呵,等他慢悠悠地过来,她早就磕破了头了!

没想,假戏真做,小夏皱紧了眉头,便是只能直面这自作自受地一击。

既然是佯装晕倒,如今若是身手矫捷来个七百二十度的大翻滚再是安然落地,便是全然不可信服的事情吧!

再说,她此刻身子失了重心,还想做出这般超凡脱俗的动作来自救,哪里有这般能耐?

咬紧牙关,淑歌在内心鼓舞着自己!

说不定摔一跤,就回家了!

“淑歌!”

林博卿的手一够,却是没够到淑歌公主的手。

这身子真是失了控制,咕噜一下便翻滚下了台阶。

她若是真晕了还好。

可眼看这天旋地转,硬邦邦的青石板猛地放大在她的面前,心中恐惧陡然提起。

没想到自己的演技也救不了今晚的劫数。

小夏想哭,她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出了这般的馊主意?

终于滚落台阶,可惯性推着她不断朝前滚去。

面前宫殿地砖翘起的边角便是成了那要命的利器。

咕噜噜,急速朝着小夏的脸面袭来!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

噌地一声几不可闻的金属鸣戾。

本会狠狠削到小夏脑袋的石板边角却被什么快速飞过的异物削掉了锐角。

这暗器极小,而且袭来的角度很是刁钻。

所以在她的眼前一闪带起了一道寒光后,便是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却并未伤到她的分毫。

这般迅疾无影,让那兵荒马乱的林博卿和禁军们都没发现异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包庇

诶?

什么东西啊方才?擦着她的额角便过去了!

削铁如泥,却并未看清底细。

小夏纳闷。

不过,她这戏做了全套。却不是来假的!

这廊桥的桥墩都有数丈高,从桥上滚落下来哪里会毫发无伤?

等林博卿抱着她在怀里,急急唤着,小夏便是真的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惊吓过度。

“公主?公主!”

林博卿晃了晃淑歌的身子,发现她的脸色和纸片儿一般,还真是晕厥了过去。

抬手抚过她磨破皮的额头,这便是无法再置若罔闻。

他一把打横抱起了淑歌,转身就要往太医院而去。

“林大人!”

那嬷嬷不可置信地上前喝止。

看着这林博卿的多管闲事,还出手相助与这淑歌如此亲密举动。

便是希望林大人知晓这是坤宁宫皇后娘娘让她办的事情。

他如此做,这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拂娘娘的旨意,也让平阳公主丢尽面子。

林博卿一脸凛冽,与那咄咄逼人的老嬷嬷说道:

“嬷嬷,淑歌公主到底是带病刚从潼关回来。陛下都未曾召见她,怕碍了她养病,你怎可如此激她?恕博卿稍后再向皇后娘娘赔罪了”

说完,便是一步越过,也管不这嬷嬷的面色如何,大步疾走,将坤宁宫的人都甩在了身后。

“你。。。。。。”

嬷嬷瞪大了眼睛,觉着这平阳公主的未婚夫婿便是造反了。

果不其然,淑歌这小妖精一回来,林博卿便是动摇了心念。

今晚之事,她一定得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告诉皇后娘娘。

关于这淑歌变得越发乖张忤逆,还有这立场不定的林博卿林大人。

居然众目睽睽下便是敢拂了她坤宁宫的颜面,包庇起了这不要脸的小贱人!

这让平阳公主的脸往哪里搁?

淑歌这祸害遗千年的小妖精!

目光咄咄,嬷嬷恶毒的视线都快戳破了林博卿的脊梁骨。

不过林大人义无反顾,他命属下也带上那宫女,便是径直往那太医院去。

淑歌双手无力垂落,头也垂着,面粉从她的脸上掉落下来。

这脆弱的苍白脸蛋儿,让林博卿也内疚起来。

淑歌被陛下送去潼关做了贡女,他事先根本不知情!

蒙在鼓里,因为陛下和皇后的一力撮合,便如此和平阳定了亲事。

想他最为春风得意,自此希冀可在朝堂上一展抱负的时刻,却也是淑歌万念俱灰,定是生不如死的深渊谷底。

此番种种,哪里是个人该做的事情?!

可奇怪的是,淑歌今日见他,却并没有那经历众叛亲离后的过激反应。

反而这般舒缓柔和,似乎落落大方处变不惊。

这变化,让林博卿很是震惊。

似乎是一下子便长大了,也懂了进退分寸。

是因为潼关吧!

淑歌定是遭遇了许多苦楚和不堪才能九死一生回来。

转了心性,都不像那个横冲直撞天真烂漫的淑歌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便更加觉得愧对淑歌。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被坤宁宫的人带走了。。。。。。

林博卿留了个急急离开的后背给这刁钻的老妇看。

情急之下,他也不再顾忌要避什么嫌。

怀抱淑歌便是越过了众人的视线,

林大人的身影决然,全然不顾皇后那边的势力。

这也让那嬷嬷的脸色更为冰冻三尺。

“我们也回宫去!”

嬷嬷知晓今晚带不走淑歌,便只能先行回宫将此事禀报。

希望那林大人能好自为之。

平阳公主是皇后嫡出的长公主。

乃是那后宫之中,一枝独秀的金枝玉叶,花中之魁首便如牡丹富贵。

而淑歌不值一提,不过是无依无靠的野草而已。

孰轻孰重,谁才能帮他在这朝堂之中扬眉吐气,施展毕生才华。

林博卿这般的聪明人,该能辨明方向。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休戚与共

嬷嬷带着宫女都走了。

可这一波三折的场面,却还是攫住了暗处的一道目光。

看着被那禁军首领打横抱着送去就医的淑歌,宇文珩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没想,淑歌回了母国,却是这样的际遇。。。。。。

藏于不远处阴影里的宇文珩在默默叹了口气。

还以为这丫头装疯卖傻今晚出来是为了好玩。

看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心中有些惆怅,竟然还隐隐发疼,很是不舒服起来。

他忘了自个儿在潼关是如何胁迫欺辱那淑歌公主的了,看到淑歌如今被别人欺负,这便是心中不满,很是愤懑起来。

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不禁满身戾气。

“哼,我的女人你们也敢动?”

在这秦国三军统帅的心中,淑歌只能由着自个儿来欺负。别人若想染指,还敢欺负他的女人,便是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事情!

宇文珩蒙面黑衣,隐蔽身形,却说着甚是嚣张跋扈的话语。

不过,闷闷不乐了稍许工夫,这宇文珩倒是也想通了。

若真的受梁王宠爱,哪里会把淑歌这亲生女儿当做贡女,千里迢迢送到他宇文珩的面前?

那时候,秦国排兵布阵,雄兵十万便在梁国的边境上与这梁兵对峙着。

梁文帝火烧眉毛,觉着送上真公主才能聊表和谈的心意,这才会有淑歌送到了他宇文珩的面前。。。。。。

如今秦国兵发西凉,短时间内已然没有余力再大动干戈吞灭其他的南方国家。

所以,十万秦国雄师退了,这难关一过,淑歌便是不名一文了吧?

堂堂统领秦国三军的元帅,突然对这小小淑歌的处境艰难感同身受起来。

奇怪,他宇文珩何时开始对这淑歌有了这般休戚与共的多愁善感?

宇文大将军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一身夜行衣却是隐没了身形,在这南梁的皇宫里沉思之状。

“将军?那府库的位置找到了。”

有手下上前禀报。

寻了大半夜,终于是找到了皇宫里的秘密府库,传国玉玺该是便在里面收藏。

“好!今晚也不能白来一趟!”

宇文珩虽然挂念这百无一用的小公主,不过此刻还是正事要紧。

南梁皇宫守卫严密,他虽是身经百战,不过今晚亲涉险境,便也不能空手而归。

两道黑影一晃间,便是离开了这冷僻的阴暗角落。

此为南梁皇宫的冷宫。

廊桥一端是花团锦簇的深宫内院,另一端便是荒芜的冷宫。

景致萧索,人烟荒芜。

本是有那当班的太监和巡夜侍卫,可人心向背,谁愿意跑来这无人问津的地方当值?

所以一切踪迹都那样隐秘,倒是方便了那几个如鬼魅般潜入皇宫的黑衣人。

这府库的位置位于内湖的东侧。

廊桥附近经过方才的一番热闹,禁军此刻还守在桥上来回巡查。

宇文珩无法,带着手下继续纵深往冷宫里行进。

绕道了那荒芜杂乱的破烂宫殿,再折返到这内湖的湖畔。

头顶上铿锵地一声作响,让坐在殿中等着公主的奶妈不觉清醒了瞌睡,抬头看去。

似乎是喜善殿上那参差不平,年久失修的琉璃瓦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

纳闷,这高高的屋顶上窟窿都还没填好呢,可别再破了瓦片了。

这要是下起雨来,如何还有那安生日子过?

奶妈很是奇怪地站起了身子,仰头张望着。

难道宫中还有那野猫不可?

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地从这喜善殿的庑殿顶上掠过。

身轻如燕,稳稳地立足在这盘踞残缺吞兽的屋脊之上。

宇文珩露在黑巾外的目光如炬,扫了眼这失了脚的手下一眼。

手下自然噤若寒蝉,一纵身,便又是掠过这屋脊,往夜幕中的东方而去。

宇文珩站在这破破烂烂的殿顶上目视内湖东畔,正要追着微露的晨曦赶去。

不想,视线一扫倒是不经意地看到了殿中的那个老妇身影。

淑歌的奶妈?

没想,她们便住在这种鬼地方!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野猫?

头顶上又是琉璃瓦被踩烂的声音。

奶妈更是惊醒了,觉得这野猫真是无法无天了。

开门去殿外张望,黑漆漆地,哪里能看得清楚?

奇怪。。。。。。

哎!这公主殿下到底去哪里了?

早该知晓不能放任她去的。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奶妈搓了搓手,正准备开门去外面找找。

突然,这外面倒是传来了叩门声。

声音很急促,让奶妈一下慌了神。

“谁啊?来了来了。”

奶妈又是着急,又是局促。生怕开了门,有人告诉她淑歌公主出事了。

“张夫人,公主出事了。您快去太医院看看吧!”

果不其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张夫人身子一晃,险先晕倒。

“好的,好,好!”

她举目四望,想了想这都是入了母国的皇宫了。

太医院应有尽有,也不需要她带些什么东西过去的。

束手无策中,赶紧出了喜善殿,把门带上后就跟着来通知她的宫女走了。

。。。。。。

小夏拧了拧眉头。

昏过去的时候无知无觉,不想醒过来了倒是格外难受。

全身无力,恶心反胃。

晃了晃头,她这是在哪里啊?

“公主!你可醒过来了!!”

一声惊呼,奶妈的声音把混混沌沌的小夏给全然唤醒。

她睁开了眼睛,视线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奶妈又是愁容不展的脸。

她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闯祸了,妈妈也是这样看着她。

又急又恼,担惊受怕。

“嘻嘻,奶妈,我这鬼扮得不怎么样。中途被人给搅黄了好戏,还被人抓包。”

小夏不想再看到奶妈这愁容满布的样子,便是嬉皮笑脸地安慰她道。

“抓包?公主可是露了馅了?便说不要追去了,公主你看看,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奶妈重重叹了口气。

伸手,擦了擦还沾在小夏脸上的面粉,心疼。

幸而那欧阳大夫的药方很好。

之前因为敏症而长出的水痘红肿都是退了下去。

再敷敷药,该是能恢复以往的娇俏容颜。

可此刻这额头上,便是旧疤未除,又添新伤。

指尖拂过这伤口,奶妈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

小夏一下抬手,反抱住了奶妈。

“奶妈,不许哭了。我这次也没有输得那么难看。本来她们要把我拖去坤宁宫的,可现在我在太医院!”

小夏颇具阿q精神地说道。

她这是在安慰奶妈。

从潼关以来,奶妈就一直为自己担心着。

小夏现在看不得奶妈哭。

心疼。

“坤宁宫?公主,您是和皇后那边的人撞上了?”

奶妈听了如临大敌。

这可如何是好?

公主一番胡闹,本想教训一下那些胡作非为的小人,可现在,却是被皇后那边的人抓了个正着?

坤宁宫如何能去?

那对淑歌公主来说,便是羊入虎口的陷阱。

幸好,万幸啊!

拥着淑歌瘦弱的身子骨,奶妈感慨万千。

幸好公主平安无事还在自己的眼前。

若是被皇后带走了,她求告无门,这梁国皇宫说是自个儿的地方,可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幸好,公主福大命大。。。。。。

正是激动万分地揉了揉公主的小脸蛋。

奶妈起身给淑歌打了盆热水,她想给公主洗个脸,这白仆仆的狼狈小脸,太滑稽了。

突然,这房间的门便是开了。

进来的不是太医,却是一个一脸严肃的禁军亲卫。

“淑歌公主,你最好打点一番,陛下要见您。”

啊?

小夏都没反应过来。

却是奶妈手里端着的那盆子水一下砸在了地上,顿时水花四溅。

这水珠泼洒中,却是奶妈一动不动僵住的身形。

像是连呼吸都屏住了。

“公主,属下在外面等您。别让陛下等急了。”

那侍卫面无表情,也没什么其他的话。

冷淡说完,便是又转身出去了。

陛下?说的是这梁国的皇帝,淑歌的父亲梁文帝?

好嘛,她还以为她很聪明。

无所畏惧,用这一跟头换来了化险为夷。

不想啊,皇后不见了,却是要去直接见那老皇帝。

那个能把亲生女儿送去喂财狼的父亲。

第一百三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怎么办?公主你。。。。。。”

奶妈像是震愕不已,脱口而出便是想说让淑歌不能去。

不过,怎么能不去呢?这可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啊!

六神无主,她都不知晓昨晚淑歌公主到底遇到了什么,却是又被这陛下来传唤了去!

公主自打回了皇宫,陛下便没有见过她。

不见也就不见吧。

他们父女之间,怕还是不见地好。

淑歌公主虽然失忆了,可如今的她更加爱恨分明。

绝不是会卑躬屈膝,为了讨得父皇的关心和爱护,便唯唯诺诺的听话孩子。

不敢想象,公主要是再忤逆了这陛下。。。。。。

“奶妈,我有分寸的。放心吧,我也是要命的人,再如何委屈生气,如何会和父皇怄气斗法?”

夏沫央早就看出了奶妈面上的担心。

她其实如何不是心慌的?

本想躲在冷宫里,到了合适的时候便是出宫去寻了自由。

这梁国皇帝不认她这个女儿,她也欣然领受。

不强求,淑歌都被他们给逼死了。

再回来认这个皇帝爹?她这个还魂货也不敢如此厚颜无耻。

她只希望,带着淑歌公主的尊严,体面地离开这人情冷漠的梁国皇宫。

自此两不相欠。

“公主,你真的能做得到吗?陛下到底是您的父亲,奶妈知晓您最不想见的便是您的父皇。”

奶妈握着淑歌的手,问道。

怕公主全然无法承受这父女重见中的伤痕和悲恸。

她肯定是怨陛下的吧?

“做得到。其实,父皇最不想见的也是我。我们父女,若不是昨晚的动静闹得太大,皇后又去告我的御状,怕是父亲根本不想再见我了。避,终究避不开。那不如再见见吧!”

淑歌眼神清凛说道,“奶妈,替我打扮地体面些,我不想在父皇面前再丢人。我得堂堂正正地出现。”

小夏一下长了志气。

无论是她夏沫央还是那真正的淑歌公主,其实都不想再回这梁国皇宫。

不过,这梁文帝要见她。

她避不过,那便去会会吧!

畏畏缩缩不是她的作风。

毕竟,无论是她夏沫央,还是那淑歌公主,都没做错什么。

奶妈看着小夏的神色,重重点了点头。

公主说得对,山雨欲来风满楼。

公主不是以前的小丫头了。

她这般沉着冷静,定然会有应对之策。

不要慌,不要慌。

不知道为何,张夫人看着淑歌公主那坚定而又冷静的眸子,便是一下也定下了心。

慌慌张张,反而让皇帝陛下更加窝火。

虽说今日的父女重见,全然不在预料之中。

可张夫人却相信淑歌公主,定然不会莽撞行事了。

说不定,还会让人刮目相看。

武功殿。

南梁皇宫中最为巍峨的三座宫殿之一。

淑歌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在这里见她。

从太医院出来的时候,与奶妈说得壮怀激烈,似乎无所畏惧。

可其实,她也就比淑歌公主多活了几年。

套用古典文艺的说法,那叫虚长几岁。

真是虚长,她夏沫央除了经历过那次差点丧命的车祸,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昏迷了半年。

其他的经历,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城镇女孩。

她出身一般,不,该说是命运多舛。

父母在的时候,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幸福的女孩。

可当父母走了,她才尝尽了孤单和眼泪的味道。

武功殿的大门倏然打开。

面前,似乎是万道金光,富丽堂皇。

黄金打造的宝座,快要刺伤了小夏的眼。

可淑歌公主抬起了头。

是小夏扬起了下巴,她一脸倔强而又坚定。

面前那宝座上,面色威严,气势凛然的就是南梁的皇帝,淑歌的父亲。

一步,一步,她拖着长长的披帛和裙摆,便是泰然端庄地迈过门槛。

殿中,侍卫林立,分立两边。

脚下鲜红的地毯铺成了一路,背后,那晨曦的阳光从那镂空深雕刻的殿门透进来。

挥洒在这地毯上,送了小夏一路。

宫柱盘绕金龙,雕梁画栋的偌大宫殿蔚为壮观。

小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也从来没有亲身感受过这皇室威严。

心口加快了跳动,却不是因为害怕。

为何她不害怕?

因为她早已知晓,能打败恐惧的只有一往无前。

逃避和退缩,只会让她输了阵仗,自乱阵脚。

她问心无愧。

站在这南梁皇帝的面前,也能抬头挺胸。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非父女之情

“呵,陛下您看啊?淑歌公主这天一亮,便是又神采飞扬,成了光彩照人的公主了。半夜里却是装神弄鬼,也不知道这折腾着想要捉弄谁呢?”

皇后不敢相信面前的便是那淑歌。

目光磊落,不卑不亢。

这神色间的笃定骄傲,让她很是看不过眼。

还未等小夏站定,便是和皇帝冷嘲热讽地说道。

淑歌自小就失势,她的眼神该是莽撞暴躁却其实是毫无底气的郁郁。

哪里似此刻,沉着淡若,波澜不惊。

这是淑歌?

皇后不由都心头一惊。

怪不得嬷嬷回坤宁宫后便说这小丫头似乎改头换面了。

比以前难对付,要她这个皇后都要格外提防。

果然是大相径庭,变了气势了!

还真是厚颜无耻,做了贡女回来倒是扬着下巴一脸倨傲起来?

盛装打扮是给谁看?

只见这小小公主发髻高盘,脑后插着一朵半开的芍药。

不与牡丹争艳,却是另辟蹊径。

红唇微抿,略施粉黛的脸上虽还有隐隐疤痕,可也无伤大雅。

眉心一点花钿,犹如还沾着露水含苞待放。

群裾曳地,披帛犹如流水行云,随着她不慌不忙的脚步徐徐流淌。

端庄,却不沉重。

更加没有慌张失措的局促。

眼光一片泰然,绝非往日那噤若寒蝉的淑歌能比!

长长的衣袍华美而不轻佻,由着这格外瘦削的身形架起。

让人恍然觉得淑歌长大了。

这变化却不是因为她的身量体态,而是从她眼底迸发出来的光芒。

大气磅礴,乃傲雪寒梅的仪态。

似乎有那幽幽寒香逼近而来。

大殿中万籁俱寂,犹如呼吸都暂时被凝住。

谁都没想到,淑歌公主如何是个这般耀眼的女子?

却不是唯唯诺诺经不起世面的孱弱和清秀而已?

皇后便是扬了扬下巴,不甚顺眼。

这淑歌若是那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她这大梁皇后可是后宫中的如来佛祖。

如何,都是不会让她反了天的!

想到这里,坐在宫殿上方宝座位上的梁国皇后轻蔑地嗤笑了一下。

这区区的淑歌,便是脱胎换骨回来了她都不会放在眼中。

这小妖精没人会帮她。

势单力薄,无力回天。

说来是公主,可其实在这皇宫中便是无根的浮萍只能任凭他人操控。

茕茕孑立,因为她母亲是这细作还欲要行刺皇帝的缘由,连着她,都早已经被陛下记恨在了心头。

以为一去潼关,自此便不用再看到这个碍眼的小丫头了。

不想,下贱之人便是命硬。

早已经是残花败柳,这做了贡女还被秦人打发了,只能打道回府又来母国寻求依靠。

怎么想,淑歌都是千古第一大笑话。

徒惹别人蜚语而已。

看她,到底有何能耐和颜面,继续在这梁国的皇宫中生存立足!

迎着这皇后的目光不善,父皇梁文帝的沉凝肃穆,夏沫央终于走过了这长长的殿中央的地毯。

她盈盈拜倒,照着奶妈教授她的,于这皇帝和皇后面前行了个恰到好处的礼数。

“淑歌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柔糯的声音这般温婉,让人如沐春风。

她不求饶,不讨好。

却也不失礼,不急躁。

一脸清凛看着这亲手把女儿推出去的梁文帝,此刻的淑歌公主内敛深刻,不卑不亢,不吵不闹。

君臣之礼,却非父女之情。

既然亲疏有别,如今的淑歌公主不会再奢求那太过昂贵的亲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什么都忘了

“淑歌,朕听闻你昨晚在雁栖湖畔又惹是生非?”

皇帝也在打量淑歌,有诧异,也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淑歌还是像她的母亲的。

那个让他一眼惊艳,可又性烈如火的外邦女子。

可惜,蛇蝎心肠。。。。。。

看着今日的淑歌,梁文帝的眼眸里五味杂陈。

原想视若无睹,等她养好了病就命人送去宫外。

神不知鬼不觉,便将贡女还朝的事情偷偷藏掖下来,当做没有这回事情。

然而,淑歌却又闹出了这般名堂。

听那皇后身边的嬷嬷说,淑歌疯疯癫癫,故意扮作恶鬼在那廊桥之上吓人,把一个小宫女都快吓死了。

天还没亮,他这皇帝便是从那妃嫔的温柔软塌上被叫醒了,还没来得及上早朝,便先来处理这家务事。

本不想再见这女儿。

惴惴不安,梁文帝自知理亏,怕淑歌从潼关回来,会是如何的疯癫之状!

然而眼见她体面端庄地现身,倒是没有再让人贻笑大方,梁文帝的面子上,好看了些。

小夏抬头看了这陛下一眼,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这是淑歌回家后的第一面。

没有一句关切,梁文帝一句又惹是生非让下跪的夏沫央都不由寒心。

公事公办,似乎大义凛然。

小夏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心肠坚硬,让淑歌可望而不可即的父亲。

“回禀父皇,淑歌没有不成体统疯癫无状。那小宫女早在淑歌现身之前就晕倒了。淑歌是好心上去看看,才会让大家误会了。”

小夏柔了语调,满脸无辜解释道。

“一派胡言!”

或许是夏沫央故作无辜单纯的面目激怒了这皇后娘娘。

皇帝还没说完,动了动嘴巴声音都未发出的工夫,这娘娘便是怒不可遏起来,“公主真是好记性啊!这么快便忘了?如此多人都看到了,你以为佯装跌了一跤便能全都当忘了?”

皇后的母仪天下有些崩坏。

气势汹汹不容她再多做狡辩。

因为她习惯了教训于淑歌。

将这孩子打压地缩头藏尾,担惊受怕。

今日却仿佛棋逢对手,淑歌怎么都不落入她布下的圈套之中,谦恭有礼进退有度,倒是如何还按捺得住?

居高临下横加指责,一副理所当然地百般刁难。

没有看到淑歌泪流满面言行无状,却是失望了吧?

“不是当做忘了。是淑歌真的什么都忘了。不瞒父皇母后,淑歌在去潼关的路上,还真的脑袋受了伤。之前的很多事情,的确是都忘了。昨晚。。。。。。怕是淑歌又起了梦游之症。”

柔声细语,淑歌的脸孔本就楚楚动人。

这么一动之情晓之理地细细说明,便是什么都能原谅的无辜表情。

小夏感谢淑歌公主的这张面庞,她一下就看到了殿上诸人的神色各异。

皆是起了动容。

往旁边一看,除了皇帝和皇后在,那林博卿和他的几个属下便也被传唤上殿,当做了目击证人列于堂上。

方才进来之时太过紧张,都没留意到这人也在。

余光看去,林博卿居然一下别开了目光。

这人,在逃避什么?

“失忆?梦游?哈哈,陛下,您看看淑歌,去了趟潼关这便是越发会说话了。”

皇后怕是别人不记得淑歌公主这是去做了贡女回来,再也忍不住了直直戳了要害。

好像被夏沫央的借口给惹恼了,定要撕了她这一本正经装腔作势的脸。

皇后娘娘那笑得啊,脸上的脂粉都快裂了。

不过看人要看眼睛。

这妇人眼里没有些许笑意,却是这般阴毒地扫过她的面庞,让人浑身犯寒。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逢迎之人

“咳。”

梁文帝听了这话,脸色一下难堪起来。

他甚是威慑地瞥眼看了这皇后一眼,希望她自重,不要口不择言。

淑歌是被他送去了潼关,可这件事情,他不希望日后再有人提起!!

皇后自然明白皇帝目光中的深意。

于是回过神来收敛了肆意,端坐在那里,郁结难疏还得端得是母仪天下的雍容华贵。

小夏看她的样子,觉得的确是忍得辛苦。

垂头抿了抿唇角,她好像知道如何摆平这件事情了。

皇帝陛下,这淑歌的父皇根本是自知理亏,此刻根本不想与淑歌明察秋毫,清算账目。

到底,拿着淑歌送去潼关为贡女的事情,便是他心里的忌讳。

帝皇最怕民间非议,得了流传千古遗臭万年的骂名。

“淑歌,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失忆了?”

梁文帝再是厌恶这个女儿,可也的确是他自己的女儿。

听到夏沫央说自己失忆了,这皇帝的脸上,似乎如释重负。

小夏一看他的神色释然,便微笑着点头附和道:

“是的父皇。淑歌自从头部受伤,便忘了很多事情。奶妈说,我经常半夜会有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淑歌自个儿本还不相信,没想到当真有此事,真是吓人!”

说完,这小脸上还染了几分羞怯和后怕,入木三分。

知晓这位帝皇如何也要顾全自己的颜面。

小夏就陡然有了应对之策。

皇帝想装糊涂,那她也囫囵吞枣,迷迷糊糊。

他自己送了淑歌去献媚秦人,却不肯让别人提起。

他此刻最怕的也是淑歌与他当面对质。

照着以往那公主直来直往很是较真的性子。父女俩撕破颜面闹得丑事天下皆知,才是今日相见可以预见的结果。

皇帝最头疼的也不过如此。

她现在给这父皇留几分颜面,其实这人,哪里会关心她是否装神弄鬼?

皇室之中,人情薄如纸,淡如水。

可一派天真赤诚的淑歌公主总在探寻着这陛下身上几不可寻的亲情父爱。

然而,她本就是错了。

帝王之家,哪里有她认为的血浓于水?

想在这梁文帝身上找着父爱,获得那肯定自己的认同感,无异于天方夜谭。

于是她越渴求,便越是犯了这帝王家的忌讳。

只有她夏沫央不把他父亲了。

所以才能进退有度,收放自如。

做到大方得体,像是一场刚刚保持好距离的斗智斗勇。

她和梁文帝讳莫如深,却是不声不响达成了默契。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没有人再提起,而她淑歌,也已经失忆。

果不其然,皇帝听她如此说,一下脸色好看了许多。

他要的不过就是体面收场,今日的淑歌,做到了。

皇帝看着下跪的淑歌,不禁颔首,像是全然欣慰,也松了那悬着的一颗心。

淑歌失忆了,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而小夏看着这皇帝的赞许目光,也是洞若观火,心领神会。

她夏沫央的今日之举,该是能让这梁文帝刮目相看了。

他以为她终于长大了,懂事了,学会了这为人皇女的分寸和体统。

殊不知,他早已经失去了一位真心爱他的女儿。

却多了一个和他勾心斗角的带着假面的逢迎之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达成默契

“陛下,别听淑歌巧舌如簧!你看她哪里像是有病?定然是包藏祸心,另有古怪!太医呢,宣太医进殿!”

皇后着实气不过,好不容易抓了这淑歌现形,可不想,皇帝陛下却想息事宁人。

之前如此容易被激怒而口不择言失了体统的淑歌,却是如此性情大变!

像是步步为营,全然让她抓不到把柄!

变得她这皇后都觉得棘手起来,真是形势急转直下!

“皇后娘娘,其实搏卿昨晚也是有如此的怀疑。见公主之时,她神色恍惚,说是装神弄鬼,其实却是穿着长袍,长发凌乱,犹如魂不附体。若不是坤宁宫的嬷嬷来了,臣本想将公主护送回喜善殿便作罢。也不必惊扰皇上了。”

这陛下和淑歌公主都已然有了这般默契,林博卿作为事发之时的知情之人,便是上前自行禀报道。

能这般化了一场风波最好。

他不想看到淑歌再忤逆了皇帝陛下。

淑歌公主就是个实打实的一派天真的孩子,她从来不知晓,她的父亲的确是与她血脉相连,却也是一国之君。

伴君如伴虎,她所渴望的许多东西,在这皇家之中,犹如泡影。

再执拗下去,必当是飞蛾扑火,更没了容身之地。

皇后气急。

她没想到,这般治罪淑歌的机会,身边的皇帝陛下不说话,竟然就想如此敷衍过去。

听闻淑歌一句都忘了,便是转了立场。

而自家平阳亲自挑选的驸马,却还出面当众维护这淑歌?

怎么都没想到。

为何淑歌一回宫,这些人的态度就都变了!

反而将她这皇后陷于不义?

端庄华贵的凤颜便是被气白了脸色。

她狠狠瞪了这林博卿一眼,这见风使舵的东西!

若不是平阳如此痴迷于他,他一个小小五品修撰,如何能此刻手握亲军兵权,成了那亲军都尉府指挥使?

他若是再敢对淑歌这小妖精有半分偏袒,她这皇后定然让他明白何为过河拆桥的代价!

林博卿一怔,早已经从这皇后的目光中体会了何为威慑和咄咄逼人。

不过,他此刻和皇帝陛下的立场一致。

所以只是顺手推舟,并无任何不妥。

也是力所能及地帮淑歌一把。

他对她,虽也不是始乱终弃,有意欺骗。

可他早已经对淑歌的芳心暗许心里有底,还是选择了平阳,是权衡利弊,也是他林博卿想要乘风而起九万里。

他借了平阳公主的东风,对淑歌,的确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如今,她能平安从潼关回来,他林博卿总想做些弥补,也是安自己的心。

气氛僵持,皇后的怒火似乎能点燃这巍峨的武功殿。

皇上如何不知晓这身旁之人的意图?

可此一时彼一时,淑歌学乖了,便也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她到底也是公主,去了潼关,大难不死回来,如何还能不留情面逼迫于她?

当时的决定,是他这个帝皇的情非得已。

万不得已中,其实也会隐隐心痛。

重重出了口气。

梁文帝看了这不肯消停的皇后一眼。

又看了看下跪的低眉顺眼身形柔弱的淑歌,便是抬了抬手,先让这公主起来。

“皇后,有话好好说,孩子昨晚一夜没睡,你看她都乏了。要不。。。。。。”

梁文帝与皇后商量道。

这也是第一次,皇帝竟然会偏帮这不得宠的淑歌,想要让公主先行退下。

此话,让在场之人皆是心中诧异。

再看皇后脸色,果不其然便是愈加难看了。

好个淑歌公主啊,竟然能先发制人!

轻轻巧巧,云淡风轻便是巧妙化解了她与陛下之间的父女心结?!

一句她什么都忘了,便是成全了陛下的尊严和颜面。

让皇上很是受用。

皇帝陛下的心,如此便是被笼络了,竟然会渐渐偏向了这向来视作仇人的女儿?!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说漏嘴了

“陛下。。。。。。?”

可这后宫之主便是一贯嚣张跋扈惯的。

如此多年,只有她得意的时候,哪里有反而落入下风的窘迫?

况且,这还是在淑歌的面前!!

皇后不可置信地抖了抖唇瓣看向这皇帝。

发现梁文帝根本不看她,并不与之眼神交会,像是在怪她多事。

然后更是阴鸷怨毒地看向了已然平身的淑歌。

这个小妖精真是得道了!

去了一趟潼关,竟然还学会了迷惑人心,能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后心火起。

哪里甘心这般平顺就放手?

她要教训淑歌,哪一次不是手到擒来,轻松非常?

连着让陛下将淑歌送去当了秦国贡女,她都推波助澜做得滴水不漏。

更不相信早已经众叛亲离的淑歌,竟然一下扭转了局面。

让陛下都对她软了心肠!

这明明是将淑歌打入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的机会!

“人呢!还不快宣那太医和昨晚被吓倒的小宫女上殿来!这梁国,可是乾坤浩荡,黑白分明的地方!本宫不相信了,这有人邪性起,这般搅乱宫闱却是无人治得了!”

皇后高高扬起了头。

她凤颜大怒,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却猛地让她这个皇后颜面尽失。

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作壁上观。

皇帝挪开了目光,像是两不相帮。

皇后到底是皇后,她管教公主,也无可厚非。

况且,宫中如若真有这般邪祟的事情,可也是让人甚是忌讳,坏了皇家风水国运昌荣的大事。

便觉得让事情水落石倒也无妨。

皇帝不发话了,替淑歌求情反而惹恼了皇后。

而皇后看到皇帝的无动于衷,似乎一脸淡漠自然更是怄气。

满腔怒火看着小夏,便这样让侍卫带了昨晚的当事人出来。

太医来得还快些。

小宫女似乎才刚刚醒。

还是因为皇后一定要传唤她作证,被太医施了几针给活活扎醒的。

她吓得有点走不动路,还是太医院叫人用担架抬了过来。

当然,她一入了这武功殿,到了那皇帝和皇后面前,便是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怕得头都抬不起来,没想到自己还惊动了皇帝陛下!!

“抬起头来,你是哪宫的小宫女啊?”

内侍太监上前,替皇上和皇后质问道。

“奴婢,奴婢叫翠儿!是,本是寿昌殿的宫女,如今在浣衣局做些粗使的活。”

那小宫女说完,吞了口唾沫,噤若寒蝉。

大太监脸色不善,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根本不知晓怎么讲才是顺背后差遣之人的意思。

也绝没想到居然被带到了这般场面来与淑歌公主对质,于是更加六神无主起来。

“浣衣局的宫女?浣衣局的宫女如何会到了那雁栖湖畔的廊桥上?”

大太监一听,不禁心生疑惑问道。

“我。。。。。。”

那宫女一下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神色僵滞住了。

总不能说是为了给淑歌公主添堵,去恐吓于她?

“好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淑歌公主装神弄鬼,在半夜四处游荡,包藏祸心!”

皇后一下急不可耐地站起身子,下了这宝座前的台阶,走下来说道。

这翠儿本是战战兢兢,浑身瑟瑟发抖。

突然间,一看这皇后娘娘过来了,还径直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婢女在宫闱当差已久,一看这娘娘的眼色,便是全然明白原来想要整淑歌公主的人便是这母仪天下的皇后啊!

一下心中有了底气,说话也不再犹犹豫豫了。

“是!就是淑歌公主!奴婢昨晚亲眼看到的。淑歌公主真是别有用心,半夜三更竟然身穿白衣,满脸都是敷粉故意吓人。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她,她还追着我一路出了喜善殿!娘娘,您要为翠儿做主啊,公主她这是想掀起宫中恐慌,不得安宁。”

翠儿一下转向了皇后的方向,恭敬跪在那里禀报道。

想要狐假虎威,可却发现皇后是在狠狠瞪她。

迎着这皇后娘娘的目光,这翠儿便是全身一凉,汗毛倒竖着找回了些许清明。

脱口而出后,才恍然大悟

。。。。。。她好像,说漏嘴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上善若水

“你原来去的是喜善殿?你去那儿干嘛?”

梁文帝知晓事情必然有那原委。

他想息事宁人,可皇后又不肯。

现在对簿当面,皇后自个儿要明察秋毫,便也是不怕丢人了。

无奈摇了摇头,像看着好戏便是朝着那宫女问道。

“我。。。。。。”

翠儿一下对上了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再看看那满脸阴鸷的皇后。

猛地倒抽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她本不会这般嘴笨的,可是,昨晚被吓得不清。

现在脑袋里还麻木含糊,混混沌沌。

一着急,把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出来。

这便是大大地不好了!

“翠儿,陛下问你话呢?如何不回话?若是胡说,欺君罔上,您该当何罪啊?”

大太监阴冷笑笑,咄咄逼人。

他如此一说,这小婢女更是心慌气短,心口跳得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翠儿如临大敌,知晓自己这小小宫女便是危在旦夕!

她直觉地看向了皇后,如是找着救星,把眼神挪回到了这国母身上。

“看我做什么?你自个儿做的事情,自个儿清楚!跟陛下说说,你为何去喜善殿啊?淑歌公主,又为何故意装神弄鬼?”

皇后气急。

一个两个全是没用的饭桶。

这找的是什么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一个顶事儿的!

她毅然转身,将这小宫女甩在身后。

这凤袍的曳地下摆扫起一阵寒风,便这样从宫女面前掠过,这般森冷。

翠儿明白,皇后不会保她的。

她如今,怕是只能自救了。

“公主,淑歌公主!奴婢错了,不该半夜来喜善殿逗弄公主!公主,奴婢错了!!”

翠儿也算是机灵人。

她猛地一下幡然醒悟,却是自认挑衅之事,跪着爬向了淑歌,向小夏重重磕头着讨饶求情。

小夏看着这人,觉得也不是太笨。

被人丢弃了,不如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淑歌,她去你宫里做了什么好事儿?”

皇帝的目光森寒,他没想到,去了冷宫的公主,还要被个婢女欺负。

这到底关乎皇家颜面,岂可等闲视之。

这不动声色的梁文帝一下变了脸色,让那小婢女未抬头,都感到背脊发寒。

宫女的鼻尖上,挂上了冷汗。

她扒拉住了小夏的裙摆,颤颤惊惊,如是抓着救命稻草。

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淑歌,大滴的汗水从这脸颊上滴落。

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其实也不过是被人差使。

风向不对,弃如敝履。

罢了。。。。。。

小夏摇了摇头。

她知道,在这皇宫里,要一个人死有多么容易。

这小婢女顶多十七,阿谀奉承,为虎作伥便想一路高升,求得生存。

皇帝明明知晓是谁在暗中指使她对付淑歌,却这般佯装公允想拿个小宫女挽回这皇宫里的所谓朗朗乾坤,一派清明。

婢女就算被治罪,填了一条人命,又有何意义?

她夏沫央不要这样的人命来解气。

“父皇,我昨晚真是人事不知。也的确不是故意装神弄鬼的。梦游之症一起,我也身不由己。这婢女,若说是浣衣局的我倒是有些印象。似乎奶妈说过,我们有些衣物会由浣衣局的婢女拿去一起清洗。翠儿,你是不是来喜善殿拿脏衣裳的啊?喜善殿不好找,迷路了?”

小夏垂头道。

殿中的人都是意味深长,面面相觑后便知晓公主真是大人大量。

这是要饶了这婢女了。

翠儿一听,顿时眼泪夺眶而出,不住点头重重磕头在公主面前。

“是,是的公主殿下!翠儿是迷路了!翠儿,翠儿对不起公主!对不起啊公主殿下。日后,公主和张夫人的衣裳翠儿都会洗的,再也不会迷路了!”

翠儿如何还惹得住,她便是嚎啕大哭起来。

她在哭什么,其实都心知肚明。

然而,却又是谁都没有说破的蹊跷。

这就是一桩宫闱内斗,淑歌公主回来了,又起了汹涌。

可不想,公主再也不是那个刚烈秉性野马脱缰般的淑歌公主。

公主上善若水,聪慧过人。

她以德服人,让人心悦诚服。

第一百三十七章 偏袒

“。。。。。。”

皇后咬了咬牙关。

她一下都没了应对之策。

这淑歌,判若两人,还学会了收买人心!

她以为对付她手到擒来,何曾料想,却是作茧自缚了!

这满堂的宫人和侍卫,神色各异间,像是讳莫如深地将她这皇后的丑态一一落入眼中。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没有人搅乱后宫安宁,大梁的宫闱也没有闹鬼一说!朕要去早朝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帝眼神肃穆扫过全场,警告所有人不要再无事生非。

自然,也包括坐在凤座上的皇后。

皇后迎着陛下的目光,很是郁郁而又受伤。

天色陡然变了,陛下居然开始偏袒这淑歌了。

呵。

这丫头,做了贡女回来,却突然今非昔比了?!

荒唐!

她瞥向了这下站的小夏,目光对视中,的确感到这小丫头的气势全然不同了。

也不知道是何事,竟然让这不谙世事的淑歌如今这般有了城府。

是她轻敌了。。。。。。

皇后由身边侍女搀扶着,慢慢也离开了武功殿的上方宝座。

走前,这目光如炬,也像离弦的毒箭,射向了夏沫央的身上。

今日之落败,好像已然成了这皇后娘娘的奇耻大辱。

这该是个胜负欲很强烈的女子,此事,埋下了一触即发的导火索。

她夏沫央让这皇后恨得牙痒痒了。

小夏很是意外地苦笑。

息事宁人的做法,倒是更加遭人嫉恨了。

她感慨这娘娘到底太过心急,有些沉不住气。

这皇宫,在她眼中,不过是囚禁金丝雀的鸟笼。

她真是打算离宫去的。

何必这般心急一定要将她斩草除根?

她立马就要自请出宫,自此,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皇后不用这般卯上了心火定要置淑歌于死地。

天大地大,她才不是处心竭虑定要赖在皇宫之中养尊处优的主儿。

皇后将这梁国后宫视作毕生所有,倾尽全力也要掌控其中。

可她不一样。

她夏沫央向往外面的海阔天空,经历此事,更加明白,她这公主当得很是窝囊憋屈。

还是早些和父皇说明,大家眼不见为净,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也算好聚好散。

淑歌承了那皇后的恶毒眼光,心头五味杂成。

这武功殿中的一波三折,曲折离奇的大戏终于散场。

她浑身骨头都酸了。

这般斗智斗勇了一宿,甚是疲累。

动了动脚,发现那翠儿还在她脚边哭泣,于是提了提裙摆说道:

“快回去吧。以后啊,老实做事,少动些攀高踩低的歪脑筋。”

“是,是!翠儿多谢公主!”

一语惊醒梦中人。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教训该能让这宫女铭记。

淑歌要走了,那小宫女也知晓自己逃过了一劫,于是想站起来赶紧逃离这险象环生的武功殿。

可一下用力,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连膝盖都软了。

打着弯儿,无法站起。

此刻,上来两个侍卫把她架了起来。

正是神色一颤满脸疑惑,便发现是那林大人上前,使了个眼色让她不必惊慌。

他命手下送她回去,也算是对她弃暗投明,及时回头的嘉奖。

“多谢林大人,多谢林大人!”

这叫翠儿的小宫女无比感激,她被侍卫搀扶着,满脸动容被带了下去。

小夏看着翠儿远去的身影,又瞧了瞧这上前靠近的林博卿。

没想,这人今日却会帮淑歌公主。

难道,是突然间良心发现?

不经意间,小夏的视线还是落在了这人的脸上。

这透过镂刻雕花殿门的晨光扫在这人的脸上,将这很是熟稔的清俊容颜勾画得这般深刻。

千年时光,却是犹如镜面的两端。

更加让小夏看得有些心惊肉跳。

连这双含情脉脉,容易让人误会为情深款款,深情似海的眼眸,都一模一样。

当初,她就喜欢林嘉阳的一双眸子。

觉得看人如此用情的男人,定然也是个一生痴爱,钟情不悔的好男人。

结果,事实证明她年少无知,和淑歌公主一般,是个看不清楚人的瞎子。

这人,其实薄情至极。

善于迷惑了情窦初开的少女而已。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刮目相看

“公主,你没事吧?额头上的擦伤,可还疼吗?”

林博卿的语气中,不禁带上关切。

他欣赏如今的淑歌公主。

有勇有谋,从容淡若。

仿佛曲水婉转,让人难以看破。

淑歌变得这般慧诘,不禁让他都刮目相看。

难道,便是一场破茧重生的蝶变,才能让那孩子气的淑歌,一下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成了如今不容小觑的公主殿下。

“没事。不牢林大人操心了,这种伤,小儿科而已。”

夏沫央并不领受这人的温情脉脉。

他的目光永远那么温柔,直到最后的背叛,都带着情非得已的隐忍。

伪装,一切都是伪装。

她夏沫央对这姓林的本性,已经用了二十年来领悟。

不明白既然他不喜欢淑歌,为何又来招惹?

这暧昧和若隐若现的情愫,可真是能迷惑人心!

小夏轻启唇角,微微一笑。

这平阳公主未来驸马,她夏沫央招惹不起。

也不用他猫哭耗子假慈悲。

很是得体地欠了欠身子,与这如今一帆风顺,平步青云的林博卿大人勾唇一笑,便先行告退了。

她这野草公主该回去了。

熬了一夜了,若不是奶妈给她画了个鬼斧神工的妆容遮丑。

现在这眼袋都该挂下来了。

活脱脱一只国宝熊猫!

淑歌公主挺直了脊背,便如此洒脱地与林大人擦身而过。

似乎相安无事,又似乎再见,已经相忘于江湖。

若是淑歌公主在天有灵看到,会不会怪她夏沫央太过无情,伤了她的心上人了?

小夏微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谁都曾年少痴狂过。

然而梦醒了,应该为自己守得一方天地,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心房,来肆意践踏自己。

爱到遍体鳞伤,也该好好爱爱自己。

公主衣袂飞扬,便如此轻巧转头走去。

毫无流连,脸上虽笑着,可林博卿一眼看出,她对他不再有了缱绻深情。

他得了公主的道谢心中却并没有舒坦些许。

她不是在宽慰他,却像是无言的鞭笞,这般让他无地自容。

淑歌的眼光很是犀利,像是能看进他的眼里。

心中陡然起了异样,捉摸不透如今的淑歌,反而有种自己被一针见血看透的凌厉。

这样的淑歌得了他的欣赏,却已然离着他格外遥远。

淑歌是在怪他。。。。。。

却也理所当然。

他想过,她如此被陛下送出了建邺,一路上,是否寻死觅活,是否以泪洗面?

在他林博卿光宗耀祖,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之时,淑歌走在那直达潼关的断魂路上,是否咒骂和埋怨过他?

一定会吧!

如果是当初的淑歌,她一定对他失望至极,也痛心疾首地肝肠寸断过。

痛到极致便是有了如今的淑歌?

回来了,笑脸盈盈,却也冷若冰霜。

这,不是他林博卿所认识的淑歌了!

“公主!”

林博卿突然从背后喊住了夏沫央。

小夏的脚步不禁一滞,却并未转身,只是驻足在殿外的回廊上,不知道这林大人要说什么。

居高临下,往外眺望这晨曦中的梁国皇宫。

壮丽磅礴,镀上金光之后,便是那样摄人心魄。

然而,这里容不下些许的纯真和稚嫩,这里,让淑歌走投无路,不能存活。

“公主,你应该怪我。可林博卿无怨无悔,我所毕生追索的,便是梁国今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女子当什么贡女!梁国,也不必再向任何强国低头伏首。完成天下统一大业的一定是梁国!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可以倾尽心力,奉献吾辈终身而绝无后悔!”

林博卿急急追了上来。

他这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却突然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告诉夏沫央。

如此直截了当敞开心扉地说道。

他出身平凡,他壮志未酬。

空有满腹诗书气和一腔抱负,哪怕考得状元也不过小小的修撰而已。

然而与平阳成亲,他才有了直达最高处的云梯。

哪怕明白,这面前背对着他的女子,或许是爱得他早已经痴缠入骨。

不死不休,从懵懂之时,痴心不悔到了如今。

林博卿也不明白,为何会将深埋自己心底已久的夙愿开诚布公告诉这曾经被他刻意忽视的小公主。

或许,他觉得如今的淑歌公主能理解他。

能明白他的情非得已。

博爱天下,济世苍生。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怀天下

啊。。。。。。

倏然,这高高的丹陛之上,殿门之前起了凉风。

小夏听了,被这林大人的豪言壮语,义薄云天差点震慑。

可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了那飞檐翘角之上的蓝天。

天空万里无云,江南的天空,别样地湛蓝。

白云璀璨,犹如透着光亮的丝绸堆叠。

本该让她敞开胸怀,天高气爽的心仪。

不曾想,却觉得有些冰凉。

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林大人眨了眨猫咪般娇俏而又灵动的双眼。

时过境迁,可面前的人和林嘉阳并无二致。

仁义道德,义正辞严。

在他的大义凛然下,很多事情都成了不太重要的细枝末节,别人的血泪早已是必要的牺牲和铺垫。

林博卿是心怀天下,此生定要做番壮举的人。

不过在梁国完成宏图霸业之前,他的不惜一切代价怕是已然伤尽了人心。

哪怕此刻道尽了他的壮志未酬,种种苦衷,可小夏不过觉得这人更加无情而已。

这算是舍小爱顾大全?

为何让人听了寒颤?

“原来林大人是这般信奉功利至上,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之人。淑歌失敬了。。。。。。”

小夏揶揄道。

果然如此一说,这林大人的脸色就变了。

“淑歌,我的一番抱负是为了梁国的千秋万代,为了我们母国的盛世繁荣。你不懂,却也不能诋毁于我!”

林博卿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直截了当地,将他的踌躇满志亵渎。

所以,这梁国第一才子的脸上陡然起了怒气。

他也不允许一个小小的,根本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这般指责和污蔑他。

“是,是淑歌冒犯了。林大人若是不高兴,便不要往心里去。淑歌什么都不懂,随口胡说的。淑歌这样的小丫头,只知晓顾着自己的小性子。大人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话不投机半句多。

林博卿满腹经纶,论道理,她如何能说服他些许?

甚是抱歉地看了眼林博卿。

他明知道淑歌这般爱她,却还是为了一展抱负选择了平阳。

也知晓自己身为读书人,如此折腰是辱没斯文,于是心中难安还想求得淑歌的理解和体谅?

这林大人也真是矛盾,还很是道貌岸然。

不过小夏今日倒是看出来了眉目。

淑歌公主或许根本没有输,谁说她在林博卿心中没有分量?

小夏发现自己也错了。

林博卿不止知晓淑歌公主的爱慕之心。

怕是与公主一直都是暧昧不清的纠葛之中。

淑歌不是疯了,却是因为真的气不过,才会和襄城这般决斗挑衅。

冲冠一怒为蓝颜,反而害了卿卿性命。

林博卿这般清楚来龙去脉,他现在算是心有不安,不肯承认自己的背叛。

真想告诉这面前的男人,淑歌早已经投了潼河。

便在入潼关之前。

想让他这南梁第一才子猜猜,这悲剧,到底和他有多少关联?

淑歌是不是被他害死的,让他扪心自问一番。

沉默了一阵。

小夏眯着眼睛迎着七月的夏风,到底说不出实情。

她夏沫央还要在这里呆下去。

所以,怕是无法道尽原委。

摇了摇头,无语沉凝。

还是选择默默离开。

匆匆走下台阶,她要回家去。

奶妈还等着她呢!

“淑歌,你能原谅我吗?我知道你的心,可我不得不选择我该走的路!”

林大人站在这无人的殿外回廊上,如此执着问道。

该走的路?

不不,平阳公主是他一步登天的捷径云梯。

对他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选择。

“能,我能理解你。可不能原谅你。而我,更不赞同你所谓的捷径。小心姐姐听到了,不开心。”

小夏倏然回神,眼眸一转便是这般七窍玲珑的微笑。

顾盼生辉,眼角眉梢满是揶揄,却是让林博卿的心,更是被重重捶打中了要害。

淑歌何时成了这样的女子?

心比比干多一窍,貌比西子胜三分。

正是怔愣在她的回眸一笑百媚生中,却又听这淑歌公主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林大人不用倾诉心语,恕淑歌不能苟同。自此,大家便是陌路之人。请林大人好自为之。”

小夏说完,便是迎着这晨曦清风兀自离去。

留给了林博卿大人一个这般洒脱自如的背影。

第一百四十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知道为何,林博卿便如此一动不动看着着融入晨曦朝露里的淑歌公主。

脊梁笔挺,身姿盈盈。

背影曼妙玲珑,她长大了。

眉宇间,也脱了对他的那份爱慕和崇拜,不再盲目。

淑歌经此一番战火的洗礼,和在潼关痛不欲生的折辱。

理所当然不再有了那孩子般的稚气。

更不会三步一回首,再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每次和他道别时都依依不舍地不住和他笑着回眸。

这一次,淑歌走得这般决意。

好似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真的成了陌路之人。

林博卿一向以为自己很自制,也很冷静。

不曾想,今日看着这薄衫勾勒玉骨的背影,他却倏然起了失落和震楞。

难道,真的是要到了失去才知道弥足珍贵?

才知晓皇宫之中,那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公主的可贵?

他更没想到,有朝一日,淑歌会与他说这样的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阖上了眼帘,林大人迎着晨曦,脸上却是挂上了触动和苦涩的笑。

淑歌虽然句句都在讽刺于他,可这些话却如此深深扎入了林博卿的心中。

突然发现,淑歌真的是懂他的。

懂他的雄心壮志,却也懂他的蝇营狗苟,卑躬屈膝。

她可以看不起他。

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身不由己,他为了梁国的大业可以牺牲自己。

包括牺牲自己的真情。

淑歌,好像已然变了。

就像他一般,变得面目全非。

当初壮志满怀,一心读那圣贤书的自己。

却猛然有一日清醒过来,发现他这样的书生意气,根本是虚度光阴。

不可能改变梁国的命运。

若有所思,他看着那一直追在他身后的痴情人影,如今却是决意转头离开。

若说不在意,又有何人会相信?

他与淑歌相识,已经十年了。

无论他林博卿是那空有才气却无处施展的一介书生,还是拔得头筹,在金銮殿上光宗耀祖的状元郎。

淑歌公主一脸憧憬,满目爱慕的小脸儿是他最为熟悉的支持和风景。

他落魄也好,郁郁不得志也罢,淑歌总说,她很相信他。

既然天赐他林博卿满身才气,一腔凌云壮志。

必然会有机会天降,从此助他一路高升,夙愿达成。

他定然不会泯灭于众生。

然而淑歌不知晓。

这机会的确是来了。

却是皇后亲出的平阳公主也倾心于他。

他出身寒门,不过是凭着一身才气才誉满皇都。

真想在仕途大展拳脚,甚至能让人刮目相看,却还是难于登天。

他与满朝的高门弟子差了一股助力,他们背靠大树好乘凉。

而他林博卿为国愿意呕心沥血,却投靠无门。

甚至,许多大员忌惮于他的少年成名,才高八斗而排挤于他。

让他求告无门,空有抱负而已。

他并不想碌碌无为窝在那学士阁中编纂起草文书浪费毕生光阴。

做那舞文弄墨的五品修撰。

他认为自己的一身本领,满腔壮志,该能改变当今事态格局。

为黎明百姓造福。

为梁国的百姓谋求这太平盛世。

一个由梁国来主导的昌荣盛世便是他的心头所愿!

所以,面对这长公主的青睐有加,他林博卿怎么能不动心?

哪怕知晓,如此蛰伏其实是趋炎附势,有辱斯文。

可林博卿告诉自己。

这是世事艰难,不得已的折中和妥协而已。

他需要这样的机会崭露头角。

他也需要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来作为助力。

却不想,他们都和他隐瞒了淑歌成了贡女,被陛下送去潼关的消息。

淑歌恨他。

他哪里有什么冤枉?

不择手段,还真是一针见血道出实情。

“大人,林大人!”

若不是有那急急而来的属下打断了林博卿的思绪。

林博卿在那台阶之上,不知道还要驻足观望多久。

他回过神来看向了这手下,不知道他何事这般慌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府库入侵

林博卿收回了自己那很是忧郁踌躇的远眺目光。

他知晓手下寻他如此之急切,定然是宫中出事了。

正了神色,林博卿这寡淡之人对眼泪也收放自如。

一下,便又是那威风凛凛,喜怒不行于色的林大人了。

“大人不好了,昨晚这雁栖湖的皇家府库有被人侵入的痕迹。可因为府库内的机关还未全破,那些刺客来不及在天亮前动手便是又离开了。若不是有同僚在门口发现了蛛丝马迹,怕是到现在都还没察觉如此异样。这帮子飞贼相当狡诈!”

那人低头拱手禀报。

“什么?!”

林博卿一下拉回了关注,神色大变。。

他刚当上了这亲军都尉府指挥使,如何能出这般的岔子!

如今的他,正是要滴水不漏在这大内亲卫之中树立威信之时!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有稍许疏漏!

他三步并作了两步,便是直直往皇家府库而去。

那些贼人好生大胆,居然敢入皇宫偷盗!

这建邺皇宫很是浩大,殿宇宫阙一重绕着一重。。

他们有本事闯入皇宫,还找到了这秘密府库的所在,看来是有备而来。

只是皇家府库中应有尽有。

金银财宝又是琳琅满目。

不知道偷取了何物,又意欲何为?!

林博卿脚下生风,疾步而走。

到了这府库的外面,察看着周遭环境。

这府库很是隐秘。

位于梁国皇宫的花园之中。四周花木迎风招展,初夏花团紧簇。

林博卿到了那里,从外看井然有序,并无任何异常。

一个手下看着驸马爷来了,便是邀功着急急上前禀报道:

“大人,我们在府库的大门外发现鱼形锁的方向换了,这才警觉是被人撬动过机关。只可惜,那些人很是谨慎,天亮了便如数撤出,并未让我们抓个正着!”

“丢了什么没有?”

林博卿用手摸了摸半挂在府库大门上的青铜鱼形锁。

这锁开错了方向或是强硬破开都会发出警报,然而昨晚风平浪静,大家的目光又都被廊桥上的风波所吸引。

那些飞贼开了锁进去,又悄无声息退了出来。

手法精准,有备而来。

“外面的古董财物还在清点。至于密室里面。。。。。。”

这府库的密室可不是何人都能进去的,他们自然不敢越俎代庖随便查验。

“你们守着外面。”

林博卿吩咐道,自己则急急往里面走去。

穿过狭长的甬道,转动了石门,这里面便是密室。

密室的尽头,还有一道机关。

林博卿熟谙里面的门路,不过稍许工夫便安全取出了藏在最隐秘处的盒子。

这是个鲁班盒,一共三个暗格。

一个是机关,一个是空的,最后一个暗格里才有皇帝陛下悉心保管的至宝——传国玉玺。

林博卿看着这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的玉玺,便是微微颔首。

还好,这传国玉玺安然无恙。

他将这至宝重新放回了机关盒子中,然后放于墙壁上的暗格里。

还没关上那暗室的门,身后,倒是来了那副手刘大人。

那刘副使是亲军都尉府的老人,而林博卿空降后,他便成了那副指挥使。

他进来,看着这小白脸的驸马大人,眉目间皆是不屑。

可走近了,却还不得不摆着一副恭恭敬敬的勉强样子。

拱手,参见这指挥使大人。

“末将参见林指挥使!”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飞贼

“刘大人,外面如何了?可有好好将皇宫的四大宫门给严加看守起来?那些胆大包天的飞贼,该还没溜出这皇宫!”

林博卿扬了扬下巴。

他知晓这武夫一直看不起他。

不过是官大一阶压死人,所以不得不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林指挥使。

可明知如此,他便故作姿态,特意在这自诩前辈的刘勇面前摆着官威。

他这般努力往上攀爬,为的就是对着这群莽夫,有那绝对的统御和指挥之权。

他林博卿不是徒有虚表的小白脸。

这些不服气,也轻视于他的人,总有一日会明白。

“指挥使大人放心。一切属下都部署好了!只要那几个毛贼不是长了翅膀会飞,他们便是打了地洞进来的。属下定然也会绝地三尺将他们找出来!”

论这戍守皇宫的实战经验,这不过是被诸位公主捧出来的小白脸如何和他刘勇相提并论?

刘副使扬了扬眉头,一副静待捷报的自信。

他也不待这指挥使发号施令,便已然安排了下去。

论经验老道,这林博卿便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呵。

林博卿笑笑,知晓刘勇目中无人。

他倒是也不另作安排,觉得让这人去无头苍蝇般乱转也好,因为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敢到皇宫来行窃的贼不多,更可疑的是,他们神不知鬼不觉进来,又小心翼翼出去。

连着机关锁都按回原处这般缜密。

若是什么都没带走,那才是诡诈得让人发寒。

定然别有深意。

“林大人,外面藏室都盘点过了。少了三样玉器和两件珐琅小玩意儿,再是一串珍珠和两颗玛瑙。虽然都价值不菲,不过对整个府库来说,九牛一毛。这些小贼,或许是迫于时间仓促,又不能随身携带太多,所以。。。。。。。”

“哼,没什么因为所以然的!东西虽小,可都是皇帝陛下的私藏!刘某人定然在陛下知晓此次失窃事件之前,将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亲手捉拿归案!定要让他们尝尝,这私闯皇宫的后果和厉害!”

刘副使很是强硬,他是兵,那些肖小是贼。

看这些毛贼的那点出息!

进了大梁皇宫,入了这秘密府库,却是只敢拿点蝇头小利,然后便是悄悄逃匿。

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懒得听这些人长篇大论,只会逞口舌之强的无用文人!

刚愎自用的刘勇走了,他大摇大摆头也不回。

根本不听林博卿的吩咐。

心中发誓比这花架子的林博卿要更早找到这些毛贼!

如此,他便又在皇帝陛下和众多部下面前将这小白脸压了一头,让人看清,谁才有真本事统领这皇宫数万亲军!

小白脸只能是小白脸。

希望这林博卿乖乖滚回平阳公主的床榻上,在家服侍公主就得了。

少出来招摇过市,还想做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

呸!

这刘副使出了密室,走过狭长的甬道便啐了一口。

举止粗蛮,让两旁正在清点财物的皇家亲兵都抬眼打量了他一下。

又不禁看了看密室里面的林大人。

谁都不发一言,可每个人都知晓,这刘副使,在恶心那攀着公主的高枝才入了亲军都尉府的林指挥使。

他本是一介文人。

考了状元也和这皇宫里的兵权没有丝毫关联。

然而,这林大人也不知道如何想的。居然学士不做,当这指挥使。

硬生生靠着皇后和公主的势力,把刘勇给挤了下去。

势同水火,便也是人之常情。

林博卿脸色不好看,不过他并不怄气。

与牛弹琴不过是浪费时间。

直觉这刘勇再如何找都是大海捞针,恐怕根本不会抓到任何人。

如何这般觉得?

林博卿洞若观火,他唤了一个眼力更好的部下过来,指着这密室的暗阁机关问道:

“看得出这是什么吗?”

林博卿指着这空洞凹槽里的痕迹,他需要一个经验老道的帮手与他确认这蛛丝马迹。

那手下也很是惊讶。

一看这几不可察的遗漏之处,伸手沾了些污渍出来嗅了嗅。

与林博卿轻声说道:“黏土,不过这里怎么会有黏土?”

那人也纳闷了。

“这就说明,他们还会回来。昨晚,不过是来探探路。鲁班锁的机关太难解,套了模子便走了。再来,看来是对密室之物势在必得!”

林博卿负手道。

他和这属下对视一眼,便是让那部下恍然大悟。

没想这些毛贼却是这般深谋远虑。

不,这些怕不是毛贼,却是更为叵测的来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潜伏

“大人,既然知晓他们要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那人急急问道。

刘勇大人起了门禁,在皇宫搜查,却怕是一无所获。

“既然会回来,我们等着便好了!张开口袋,便当作此事谁都没发现。”

林博卿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沾了黏土的手,带着手下出去又关上了密室的门。

“今后十日,谁都不许进这密室。将所有的机关开启,连环弩阵也别闲置了。该派上用场的时候,如何能懈怠了去?也得让这些来人看看,我们大梁也是有那利器和罗网对准这些豺狼虎豹!”

林博卿说话间,眼中却跳动着暗火和激越的光芒。

他终于能和这些人直接对上。

既然是对着传国玉玺来的,便是外敌来犯!

他等的,便是这般的机会!

他要让这些敢来犯大梁皇宫的贼人有去无回!大慑四方!

为了灭灭这些肖小狂徒的威风,更是为了振作自己当任新指挥使后的威风。

不止是那刘勇卯足了全力,连着林博卿都是踌躇满志。

“大人,这不好吧?万一陛下在这十日也想进密室看看呢?若是把密室的两仪八卦阵都开启了,怕是让进去之人都有性命之虞。”

这属下很是关切问道。

“这十日,便是陛下来了也要制止。若是有什么罪责,由我林博卿一人承担!吩咐下去。外面守卫巡哨一如往常,此事你知我知便好。密室,等的便是那贼人的自投罗网!”

林大人一介书生。

面对此番突发状况倒很是冷静,面不改色,调兵遣将泰然自若。

这让部下也很是笃定,觉得只要听凭指挥使大人吩咐。那帮贼人再来,定然可请君入瓮!

等。。。。。。

他们只需静静等待便可!

那边厢,林博卿率领亲兵设下陷阱却是故作云淡风轻。

似乎碌碌无为,真的当做了一起宫廷内的失窃案件处理。

而那边厢,在西宫门的角楼一隅,宇文珩将顺手抄来的梁国珍宝分给了一个随行的手下。

这人精通各种鲁班锁和机关,要想在短短几日解开这鲁班锁模型,便是全靠此人。

他得了宇文珩顺手牵羊的奖赏了,却一脸纳闷。

“大人?”

那人不解,看着这南人喜欢的饰物,闪闪发光,很是女气。

不明白将军偷这些东西出来作甚?

还硬要带出去。

“拿着吧,梁国人也不是傻瓜,若是什么都没丢,反而是太过奇怪。让你拿着便拿着吧!此行来梁国也是不易,这么大的珍珠见过吗?”

宇文珩和那跟着他的手下说道。

他们一行人总共六个。

出了那府库便是分头撤离。

以免目标太大谁都脱不得身。

他和这擅长奇技淫巧的部下一同上了角楼后才发现,四处城门都被关了。

所以登高远眺,只能再原路乘风离开。

风不起,天微明,那手下等得有些惊慌,看着宇文珩倒是气定神闲,大将军便是大将军!

心中更是佩服起来。

“将军,他们几个该是出去了吧?这御膳房有我们买通的人,天没亮该是出了宫门了。”

那人把那些劳什子的无用东西一揣,倒是对同僚的安危格外关切。

“嗯,就剩我们两个了。”宇文珩迎着朝阳问道,“那黏土模型放好了吧?劳师动众,可不要丢了。”

宇文珩问道。

“丢不了,丢了我提头来见。”那人一派硬气回道。

“到底几成把握可解开这甚是精巧的鲁班锁?”宇文珩又问。

若不是南人狡诈,在密室暗格设下了这般难解的锁,他们此趟该能得手。

不过正也如此一探虚实,更加确定,这密室之内的确藏着至关紧要的至宝。

他们应该没有空走了一趟。

“少则一日,至多三日。小人不会让将军多等的。”

这人干脆利落禀报道。

宇文珩点了点头头。

说话间,风终于是起来了。

眼看天都要全亮了,再迟些,便是要错过了风向和逃出皇宫的时机。

他站起身,这便是下命道:

“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最多三日,可要带着解锁的办法回来。”

这手下在这半明半昧的角楼顶,穿上了来时的滑翔翼。

可独独不见大元帅拿出那机关器械,听他如此一说,更是全然变了脸色。

“将军?您不走?这可不行啊!我们如何能留您一人在这敌国的皇宫里!!”

好不容易起了这东南风,时机刚刚正好,然后元帅说的这话便是让其他秦人脸色大变,如临大敌!

将军在说什么?

不走却在皇宫中潜伏下来等着他们回来?

这般冒险之举如何能让大将军自个儿来做?!

大将军的滑翔翼呢?如何不见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独留

“坏了。我来时便在半空破了一侧的翅膀翼膜。所以才会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和你们走散了。”

宇文珩冷静说道。

“什么?那可如何是好!我的给你啊将军,你等一下!”

那人说着,便是立马脱卸下了自己身上的滑翔翼,想要让给大元帅。

“将军,你出去,我留在这里!”

那手下很是忠诚,虽然是个长相粗蛮的大汉,不过听闻此讯息,紧要关头,当仁不让要替宇文珩断后。

他怎么能将宇文珩大元帅独独留在宫中?

这便是自个儿逃出了梁国皇宫,也得让同僚们打死不可。

可不想,这人脱卸滑翔翼的动作被宇文珩一把制止了,大元帅摇了摇头,说道:

“你快走吧!你可是此次解开府库机关重锁的关键。不出去,东躲西藏你如何找到办法解开那机关锁?”

宇文珩看着那手下全然担忧的神色,安慰说道,“我自个儿能照顾好自己,放心吧!千军万马横闯其中我都没怕过,本将军在这南人的皇宫里躲藏三日,哪里会有什么麻烦?”

他很是自信地说道。

说话间,底下的巡逻禁军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角楼顶的动静,便是准备上来察看了。

“快走!这风可不等人!”宇文珩说着,便是重重一推这人的身形。

狂风起,这滑翔翼两翅高展,便是顺着宇文珩的臂力,带着这人腾空而去。

速度极快,又是居高处滑行,所以一眨眼的工夫,便是飞出了很远。

融入这视线还不通透的黎明之中。

“诶?刚才的人影呢?”

上来的侍卫四处察看,却发现这角楼顶上早没了什么可疑人影。

空空如也,卷着晨起的凉风,一目了然。

“去那边看看!”这领队厉声道。

他指使手下往楼顶的阴暗角落搜查,可不觉就在他们四处搜罗的功夫,有道如是鬼魅的身影早已经轻巧溜开,翻身一跃下了这檐下梁头,用那堪称化境的轻功逃之夭夭。

足尖一点,便是借力使力离开了角楼,消失无踪。

他没往那已经禁严的宫门而去,却是直奔后宫深苑。

似乎,心头早有了那目的之地。

。。。。。。

因为半夜闹鬼,皇后娘娘和淑歌公主对峙武功殿的风波,这一日的皇宫时光蹉跎,似乎流言风语很多。

而日头,也落得格外之快。

转瞬之间,好似眼前的日光便又没入了地平线。

黑夜,再次降临这大梁锦绣磅礴的宫闱。

坤宁宫。

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皇后寝宫里,远远近近却传来了隐隐的咳嗽声。

嬷嬷慌慌张张,引了平阳公主进来,便看到皇后躺在凤榻碾转反侧,喉头溢出呢喃要水喝。

嬷嬷刚要上前侍奉皇后,可平阳公主却抢先一步,从那紫檀透雕西番莲纹的梯形桌上,给自己的母后倒了杯水。

平阳公主一直以为母后是骄傲而又不可一世的。

此刻看着她甚是憔悴的面庞,才发觉自己错了。

母后也是会老的,她的鬓旁,有了几缕白发。

“母后,水来了。您快喝啊!”

公主扶起了皇后娘娘,她将水喂到了母亲的口中,如此心疼而又关切。

若不是今日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她还不知晓母后在武功殿受了委屈。

都是因为淑歌吗?

淑歌活着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云泥之别

皇后急急喝了几口水,终于是缓了这喉头的躁火。

阴郁之中,她微微睁开了沉重的眼帘,却发现坐在床头的是她的宝贝女儿平阳,便一下又惊又喜起来。

可这动容却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

皇后一下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憔悴狼狈都落入了平阳的眼中,且这天色都暗了,如何会把公主请到了坤宁宫?!

皇后反应过来就神色大变,转眼看向服侍在侧的嬷嬷和宫女,大发雷霆道:

“深更半夜,谁准你去惊扰公主的?!”

一声质问,让坤宁宫的嬷嬷宫女都跪在了殿中,噤若寒蝉。

其实是平阳公主自个儿来的坤宁宫,真和她们无关!

“母后,不是她们。我自个儿要来看您的,别怪她们。”

平阳犹如牡丹,华贵而又美好。

她本已经天姿国色,何必与那些蒲柳争奇斗艳?

所以,她一派从容,端的是大气雍容的姿态高洁。

皇后看着自己这纤尘不染的女儿,的确是她的骄傲。

身为长公主,大梁盛世的万般锦绣似乎都交织在她一人身上。

很是慈爱地伸手抚着她的脸,她的女儿,犹如最是高贵的仙姝落于凡尘,这般美丽,这般心善。

怕她吃亏,怕她太过大度,所以她这母后亲力亲为,全是为了保她后半生的幸福和荣光。

呵护她一世,不舍得她吃一点苦。

平阳一劝,她早没了怒气,挥挥手,让那些宫仆都退下。

宫人们都退下了,皇后才说道:“母后不会这么容易垮的,一个小小的淑歌,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女儿为何而来,皇后很明白。

她今日的确狼狈,可是,不过是她太过急躁之故。

没有想到,淑歌这般恬不知耻,长本事了。

“算了吧母后,淑歌都这样了,容她在宫中养养病能掀起什么风浪?”

平阳的话中,有那几分宽和,却也有理所当然的骄傲。

似乎对这妹妹,从来没有放在眼中。

她觉得,母后却是太针对这不起眼的淑歌了。

到底也是父皇的孩子,咄咄逼人,倒是显得母后刻薄,被人指摘了。

“平阳,你就是太大度和善良了!淑歌和她那个娘亲一样,包藏祸心并非善类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父皇都对她甚是介怀,你怎么可以姑息养奸?这丫头能从潼关活着出来,便可知晓她手段有多厉害,命有多硬了!祸星!”

皇后提起淑歌便又有些上火,咳嗽着。

“母后息怒,您无非就是想让她出宫去。其实不必这样大费周章,直截了当让父皇赏个宫外的别院给她,赐下些珠宝钱帛,够她后半辈子开销就行了。也显得得体些。”

“天真!你真以为这样她便满足了?”

皇后一听此言,发觉自己的平阳这般纵容小人,如何不是又拧紧了眉头,火气攻心?

公主被训斥,自然垂头很是为难之状。

她知晓淑歌的母亲是个细作,然而,这其实和淑歌没什么关系啊!

她觉得母后有些小题大做。

“每个人都和你这般善心,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什么战乱纷争,早是那太平盛世了!平阳啊,母后是不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这般容易轻信别人?”

皇后拉着女儿的手,很是焦急道。

今日所看到的淑歌,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鲁莽冲撞的小丫头了!

她今日若是大哭大闹,又发了狂般忤逆陛下她倒是放心了。

可怕就怕在她今日如此忍辱负重,不动声色地反而扳回一城。

那丫头变得好可怕,她怎么能放心让平阳对她掉以轻心?

“母后啊。不是我天真,而是女儿觉得,淑歌再怎么样都无法与我相提并论的。她这般的身份,您再穷追猛打,不是反而让父皇都觉得难堪吗?听我的,让父皇把淑歌安排出宫就好了。以后眼不见心不烦,好不好?”

平阳不想母后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这般操心。

她是大梁的长公主。她得到了自己青睐的江南第一才子林博卿为未婚夫婿。

如此出身,如此前程,其实早就已经天命注定。

淑歌与她本就云泥之别,何来什么纠葛纷争?

这就如同麻雀不可与凤凰比高,萤烛之火如何与日月争辉?

不明白母后为何一定要斩草除根。

留着淑歌,难道还怕她反了天不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同道中人

皇后发现和自己这涉世未深的女儿根本讲不通。

便是负气地看了面若桃李的平阳一眼,长吁短叹。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淑歌便是那野草,总是搅动她心绪不宁。

“平阳,你一定要和那个出身寒门的林博卿一起吗?你要什么样的男子母后都可以。。。。。。”

皇后心头还有一根刺儿,便是这林博卿。

攀龙附凤,她其实看不起这个人。

门不当户不对,如何让她放心?

更何况武功殿的事情可以看出,他对淑歌余情未了,对平阳,并未用尽了全心。

“母亲~您今日是怎么了?如何一会操心这个,一会操心那个!女儿的心意难道真的那么不明朗吗?我不止一次和您说过,我爱他,我很确定。我平阳的驸马只能是他——林博卿。”

公主笑脸盈盈,一提起这个名字,更是娇艳动人,满含深情。

这眼神交融着执着和单纯,好似一语道尽全部,全然不会回头之意。

“嘶。。。。。。”

皇后突然扶着自己的额头,顿觉头疼欲裂。

“怎么了母后?”

平阳扶着母亲的身子又躺了下来。

思虑过重,皇后这一晚,备受煎熬。

可是,她如何将心头的话全然告诉这一派善良又天真的平阳?

说了,平阳也不会懂她。还会觉得她这母后心思诡谪,便是枉做了小人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这母后,只要使劲法子保护自己的女儿便得了。

并不求平阳理解她。

说起来,还是襄城像她的性子。

可惜,她却不是她亲出的孩子。

天,愈来愈深邃。

坤宁宫中的皇后心生妒恨,无法安眠。

她本想杀这淑歌一个措手不及,反被下了颜面。

众目睽睽,她这后宫之主如何受过这样的气?

所以憋着一股子郁结难舒,她碾转反侧,在平阳公主的侍奉下,还是久久没有消气。

于坤宁宫的床榻睡了许久,反而咳嗽加剧。

这把平阳急坏了,都半夜请来了太医。

深谙为官之道的太医无非是不轻不重地安抚几句。

“皇后凤体违和,乃是操劳过度,肝气不和。”然后,老生在在又文思不乱地走了。

不痛不痒,让平阳顿觉束手无策。

眼见母后这是要被气出病了,正焦急不已,

幸而,那闻风而动的襄城公主竟也披星戴月地前来请安。

这一下,半夜的坤宁宫倒是格外融洽起来。

皇后见了这同道中人的公主,说了好久体己的话儿才觉得舒心。

促膝长谈,两人说得兴致勃勃,皇后的神色也是鲜活了起来。

平阳公主在坤宁宫的花园里,趁着夜色和风露,摘了些刚刚绽放花苞的昙花回来摆放。

“母后,您看昙花开了!”

公主披着锦缎披风疾步回来,想给母后看这珍惜的花儿开开心,不想,哪里用得着她的讨好啊,母后拉着襄城的手,早就笑开了颜色了。

呵。平阳公主发现自己总是后知后觉,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看看她们两个,便是比她这亲女儿还投契呢!

修剪花枝,想侧耳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却不想,母后还让她安心修剪花枝,不必听那些对付小人的计策而糟了心情。

平阳微笑。

她也着实是不想理这种事情。

不知道襄城给母后献了什么锦囊妙计,便是一下把母后的心结都打开了。

淑歌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从小到大,她对这妹妹的印象,其实一直都停留在那时而唯唯诺诺,时而暴跳如雷的失态落魄里。

并无其他的感想。

她是西凉细作的孩子,在这个宫中,无人喜欢她。

从有记忆开始,淑歌就是这皇宫里的异类,父皇和母后都不喜欢她。

而对她平阳而言,淑歌再是色厉内荏,再是言行无状都与她没有关系。

只要,淑歌与她秋毫无犯便行了。

当然,那淑歌和她这大梁的嫡公主平阳,便是云泥之别。

她淑歌便是重新轮回一世,借她十个胆子,都无法与她平阳相提并论。

一天一地,哪里来的分庭抗礼?

这点,毋庸置疑。

第一百四十七章 探望自己的小贡女

坤宁宫中的深夜,阴谋算计都留给了淑歌。

而此刻的夏沫央正是吃饱喝足,于愿足矣。

浑然不察自己犯了后宫势力的众怒。

以为武功殿一事后,万事大吉,她终于得了轻松自在。

凯旋而归,吃了奶妈为她准备的全素宴心满意足!

全素宴虽都是这冷宫里随便找的野菜萝卜和红薯制作而成。

不过出自奶妈之手,便是野菜都别有一番风味。

此等手艺,对于在家独自过活的小夏来说,无异于满汉全席。

丰衣足食,开心不已!

夜深了。

她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自己那三脚猫一般的床榻上,抱着枕头一脸酣畅!

这一天,真是扬眉吐气!

重重舒了口气,不知道淑歌在天有灵是否也会觉得畅快。

看到她父亲总算为她说了一句公道话,是否会很高兴?

这四脚不平的床榻被她大咧咧一瘫,咯吱地响了响,压着喜善殿并不平的地砖,可谓动静不小。

不过今日这床榻怎么觉得沉甸甸了一些,晃动地没前两日那么明显?

习惯了这快要散架的破床如小船般颠簸,今日倒是有点古怪。

有些疑惑地拧了拧眉头,小夏方才喝了一点米酒,正是睡眼惺忪,她揉了揉自己的头,起身正欲察看这破床的古怪。

突然,一只蚊子似乎闻到了小夏的血肉香味。

她吃饱了,所以蚊子都趋之若鹜。

绕着她团团转着。

“哼!该死的东西!”

小夏借着米酒的酒劲,勇猛地虎扑过去,一巴掌在半空打得噼啪作响。

以为自个儿如此骁勇,定是一击必中了。

不想。。。。。。

“嗡~”

这声音余音绕梁,在这万籁俱寂的殿内居然还有回音。

蚊子晃晃悠悠,这般精神,发出嚣张的嗡鸣声,还故意在小夏的脸畔徘徊旋转,似是在挑衅地舞蹈。

让小夏的头顶开始光火。它这是显而易见地瞧不起她啊!

“好个狡诈的小东西!”

夏沫央深深吸气,欲要挥散自己有些上头的酒气,她又开始瞪大了眼睛。

如同捕猎的猛兽朝着一只蚊子发难。

淑歌的长发垂在腰际,她松垮着中衣,露出了那藕荷色的裹胸小衣。

在这破破烂烂的宫殿里,围着一只蚊子耍狠较劲。

顺着头顶漏下来的天光,似乎在这娇俏而又玲珑的身姿上,镀上了月华的辉芒。

看直了隐没在暗处的那双眼睛。

他不是来偷窥的,却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来探望一下自己的女人。

看她似乎没有为昨晚的风波受累,他便也放心了。

“呵,没用,居然连只蚊子都打不着。”

夜视力极佳的宇文珩挂在那床榻的帐幔顶上。

他本想趁着这人躺下,从天而降覆身而上,与他久违的小贡女打个别开生面的照面。

不想,淑歌不但没有好好张开怀抱,迎接他这个主人的大驾光临。

反而如此无聊地四处晃荡,围着一只蚊子团团转。

说起不识时务,淑歌在这方面,还是如此功力老道!

本是被这姑娘扑着蚊子的倩影而迷住了眼睛,心头更是意乱情迷。

可欲要亲近亲近,却总不见那人过来。

这倒是急坏了宇文珩,于是心生怨尤,重重叹了口气。

“啊?”

小夏猛地回头,她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叹气?!

这一下,都忘记了蚊子了,夏沫央警觉起来。

这冷宫,虽然四面破风,不过这叹息声,还真是头一遭听到。

顿时有些汗毛直竖,很是警觉地观望。

正是害怕,门外,倒是来了一团火光。

小夏一看,是奶妈掌灯回来了!

手里,还端着香炉,真是及时雨一般。

“奶妈!!!!!”

小夏敞开怀抱一头扎进了张夫人的怀抱,这可让奶妈消受不起。

差点把好不容易点燃的香炉都给砸了。

举高手里的东西,不明所以地看着格外慌张的淑歌公主,一头雾水问道:

“这是怎么了公主?”

她说着,将自己手里的香炉平稳放在了桌上。

双手扶着小夏,关切问道。

“奶妈,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叹气!你说,喜善殿是不是真的有。。。。。。”

小夏后面那个字不敢讲了。

忌讳。

这都夜深了,她真的怕。

况且,突然这么一激,她便想到了昨晚。

廊桥上那晕倒的宫女可不是因为她吓唬之故啊,还有,在桥上那似有似无的,缠绕在她周身却目不可及的身影!

陡然便是有些慌张。

虽然隐隐觉得,那东西似乎对她并无恶意。

“什么?”

奶妈倒也是拧了拧眉头,慌了神色观望四周。

两主仆皆是有些惶惶。

宇文珩一看这碍事的来了,便是早就飞身从那帐幔顶蹿上了屋梁。

觉得甚是扫兴,他原路回去。

足尖轻点,便从那屋顶的破洞又飞纵而出。

这破殿有个好处——进出自如。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记仇

这香炉里,燃烧的是浮萍加雄黄,便是在这个时代的驱蚊利器了。

也算是蚊香的祖宗一辈。

熏香袅袅,熏走了蚊子,但愿也能驱散恶灵!

小夏祈祷着,吞了口口水跟着奶妈一起勘察情况。

她以前是不信这些的。

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说的便是她夏沫央。

“奶妈,有没有啊?没有对吧?肯定是我听错了对不对?”

小夏喃喃道,自问自答,还甚是哆嗦地拖着奶妈的胳膊如是个孩子一样。

两人壮着胆子,举着灯盏在这偌大的破烂宫殿里到处察看。

气氛森寒,战战兢兢,挽着胳膊互相打着气。

小夏怕到不行,可也无处可去。

除了这喜善殿,这宫中哪里还能让她容身?

本来觉得也没什么,可一想到这冷宫里,破败如此多年。

之前也不知道幽禁了多少深宫废妃的眼泪和怨恨,难免怨气颇深,一想,便觉得瘆得慌。

到处都提心吊胆地看了。

只剩下这里间一处没有看了。

小夏和奶妈面面相觑,走到一处里间的门帘子前。

都找遍了,没有蛛丝马迹。

咕咚。

两人都不觉吞了口口水,觉得这是最后的可疑之地!

小夏抿了抿唇,觉得奶妈也很害怕,想想自己倒也不能总让奶妈身先士卒。

便是自告奋勇上前,一鼓作气大力撩起了这门帘子!

唰地门帘打开的声响,让小夏不禁皱缩起了眼睛。

紧张到视线都发虚,定睛一看,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个硕大的浴盆在里间摆放。

这是这个喜善殿里唯一拿得出手的家具了。

呼。。。。。。

小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和奶妈两人这才转圜了神色,似乎平复了心情。

“没事了公主,就是听错了,别害怕。”

奶妈其实也挺害怕的,她是宫里的老人,之前就听过各种传闻。

喜善殿的故事其实不少,不过她不能告诉淑歌公主,怕她睡不安寝。

哦弥陀佛!菩萨保佑。

朝天双手合十拜了拜,奶妈祈祷了一下。

不曾料想这拜的不是菩萨,却是那枕着手臂横躺在屋顶上的秦国第一杀将了。

他翘着二郎腿,仰望星空甚是悠哉。

也不管自己惹起的余波未平,淑歌正在下方的殿中吓得惊魂未定。

便是笃定等着这碍事的奶妈快些走。

他和淑歌小别胜新婚,怎么能如此不识相呢?

夜晚,便是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颜色。

宇文珩等了好久,都没等到那张夫人离开。

从那房顶的窟窿低头俯瞰,淑歌这丫头可真会磨夜工,磨磨唧唧没完没了了!

宇文珩是心火翻涌,着实憋起了一口欲求不满的闷气。

啧,还肚子感到了饿了。

他在皇宫里也东躲西藏了一日,这还没吃到淑歌,便先随便找些零嘴来解解馋!

宇文珩勾唇浅笑,一笑,这头顶的月华还羞了颜色,悄悄地,用烟云遮住了自己的面庞。。。。。。

“奶妈,我有点睡不着。要不,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小夏总觉得今晚这喜善殿不太对。

好像不止她和奶妈两个人。

说不出道理,算是一种心惊肉跳的后怕。

奶妈掌灯都打算走了,被淑歌公主如此可怜巴巴地看着,这便是也不舍得她担惊受怕了。

“好,奶妈陪你。不过就今晚!公主是大人了,不能总缠着奶妈了,让人笑话。”

张夫人训诫道。

“好!”

小夏高兴坏了。

往床榻里面挪了挪,腾出了半张空床让奶妈睡在身旁。

奶妈笑笑,看公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撒娇又怕孤单的性子改不了。

这空荡荡的殿中,有奶妈陪着她,小夏觉得很安心。

心也不慌了。

下面岁月静好,小夏睡得酣甜。

而屋顶上的宇文珩则是面无表情,好像生无可恋的模样。

死丫头,居然这样对他!

宇文珩是个记仇的人,他默默地把这笔账给淑歌记下了。

以期明日再让她加倍偿还!

第一百四十九章 操心

便如此。

喜善殿中,小夏搂着奶妈安然入睡。

而头顶上的宇文珩,嘴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鸡腿骨头,眉头蹙起,不似什么好脸色。

这小丫头,气死他了!

呸!吐了那鸡骨头飞了出去,大将军脸色不善,那出尘容颜自然也甚是阴云密布。

这淑歌是知道他在伺机而动还是怎地,如何这般折磨于他?

想他千里迢迢而来,便是特意留下来看看她在梁国皇宫的景况。

这公主看来的确不是值钱的公主,却是被这梁国的皇帝随意搁置在了这般破烂的犄角旮旯。

还以为淑歌在母国如何感天动地,和亲人相拥而泣。

搞了半天,却还是只有个一个奶妈在照顾她。。。。。。

宇文珩心中不太舒坦。

他用自己的元帅令牌给这丫头开道,可不是让她来这儿喂蚊子的。

人,既然梁国皇帝送给了她,便是他宇文珩的没错。

因为养病之故,他将她好不容易送回来后,却不加善待。

说来,也是在拂他宇文珩的脸面。

他的女人住这种地方,简直是在打他宇文珩的脸!与他存心作对不成?!

大将军抱臂,仰面躺在屋顶上,无语凝噎,朝着夜空置气。

左思右想,认为自己如此怄气,便是因为梁王此番安排,怠慢了淑歌,是有损他宇文珩的声威,于大秦的国威也甚是没有放在眼中。

就是如此吧!所以他眼见淑歌回了母国会这般落魄,便是揪了心。

果然是因为关乎颜面尊严的问题!

不然,他也着实想不出其他的理由,能让他这秦国第一杀将为了一个贡女的际遇而这般愤懑不平,看着淑歌受难心都疼了起来。

真想把这丫头再接回去。

在他身边,起码也不用住着叫花子一般的破地方。

然而,大将军没有忘,他此遭到底是为何而来。

是传国玉玺而非淑歌。

这红颜的际遇虽是让他挂念,可皇帝陛下却还一心盼着他凯旋而归,带着这象征天命正统的玉玺回去。

孰轻孰重,他宇文珩心中很清楚。

三日后,若是成功取得了玉玺。

他自个儿能顺利脱逃也得花九牛二虎之力。

若要再带淑歌一同走,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宇文珩如此想着,目光却顺着这屋顶的破洞顺势看了下去。

这脆生生的可怜身躯,还如个孩子一般窝在那张夫人的怀里,这般无依。

舍下她,该是情理之中的决定。

却不知道何故,让宇文珩感到了莫名忐忑。

这笨蛋,在哪里都不懂过刚易折的道理。

遇到他宇文珩大人大量不与她斤斤计较是她运气好,那臭脾气,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犀利嘴皮子。

闯祸,怕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这大梁皇宫里,料想也没谁这般容忍着她。

月华下,大将军忧心忡忡,竟然是为淑歌的前途操心起来。

此时此刻,他该是处心积虑思量那传国玉玺的归处才对。

想想如何运筹帷幄,势在必得。

可不想,躺在这喜善殿的屋梁之上,却扬起了这般的柔肠百转寸寸悱恻。

啧,不对啊!

他替这个丫头考虑良多为何?

这小女子,也就一个区区贡女罢了!

宇文珩意识到自己的心绪沉陷在这种忧心忡忡之中,顿时想到来梁国之前,阿凛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阿珩,你这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迟早折在这丫头手中!”

嘁。

宇文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是嘴硬地在心中反驳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宇文珩英明神武,江山和美人自然兼顾,如何会昏了头了?

想着,宇文珩又偷偷往下张望。

看着床榻上的女孩,轻轻起了鼾声梦呓,便是偷笑。

望着那人的身影,这人的眼眸里掠过流光,比那天空划过的流星还要闪亮。

这冷宫里起了虫鸣,和着他微微涌起的心潮。

这丫头睡着的模样真是娇俏。

勾起的唇,按捺不住的心跳。

自己大约都未发觉,他早已经将这人儿看得太过重要。

第一百五十章 邪门

“哇!哇!”

一大早,小夏正是睡得流口水。

耳畔,突然起了这般的古怪叫声。吓得她一头支起了身子,差点撞在了床柱上。

“怎么了怎么了!”

小夏这是全然地六神无主,刚梦中看到了一点恐怖的东西,结果,耳畔就传了这种诡异的叫声。

让她吓得立马睡意全无,揉着自己的眼睛,灵魂在颤抖和发出悲鸣。

“公主,没事儿。我前两日就听敬事房的公公说,陛下从宫外引了几只孔雀放养在宫里。大概走得迷路了,才到了我们这儿。”

奶妈正在准备早膳,卷着袖子走进殿里。

她早就醒来了,淑歌这孩子,整夜抱着她,被热醒的。

“孔雀?皇宫里居然放养孔雀?”

小夏顿时抖擞了精神!眼睛也绽放了异样的光彩。

真是没有想到,这梁国皇宫里除了那些面目可憎的人,还有孔雀啊!

托腮,小夏心中开始憧憬起来。

“公主真是的。这都忘了。孔雀乃佛教神鸟,我大梁国以佛教为国教。皇帝陛下更是虔诚的信徒。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说的,不就是我大梁国!将孔雀养在宫中,也是求佛祖保佑大梁。”

奶妈微微笑着,看公主已然从昨晚的惊吓里回过了神,很是精神饱满之状,便是放心了。

正要帮公主洗漱一番,可却看到公主一下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毯子,赤着脚就要跑下床。

那架势,风风火火,把奶妈倒是看直了眼睛。

“公主,你干嘛去啊?”奶妈大惊失色,还真没见过这般不顾仪态的公主。

小夏下了床榻,在外面草草披了一件长衣就匆忙往外面跑去。

寻着那古怪的叫声,身形灵巧,脚步轻快。

一跃,便是溜出了宫殿。

“我去看孔雀了奶妈~”小夏回头摆了摆手,这这便是有了那小朋友去动物园的热情。

“啧!”奶妈叹了口气,看着一溜烟就不见的淑歌公主顿时哭笑不得。

公主还是个孩子啊。

之前以为她转了个性子,似乎没有以往那样天真烂漫了。

不想,这听闻有那孔雀在附近,便是如何都按捺不住本性了。

奶妈宠溺地笑笑,也好,看公主这般轻松自在,她便也放心了。

奶妈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正要帮公主把早膳从蒸笼里取出来。

可不想,一回头,便不觉皱紧了眉头。

以为自己是眼睛花了。

“诶?鸡腿呢?怎么,怎么鸡腿又不见了!”

奶妈这下才是真的愣住了。

她昨晚藏在厨房的那只鸡腿已经不翼而飞了,她不想让淑歌公主再担惊受怕。

所以,便是隐没不说。

没想到,这另一只鸡腿却是在她的面前消失的!

不过就看着淑歌公主出去,转个背的事情。。。。。。

嘶。。。。。。张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倒是真的有些心理发怵,然后朝着四周不住打量着。

“哦弥陀佛,不会这么邪门吧!”

为何会发生如此古怪的事情?

她还以为,昨晚的鸡腿是野猫偷的呢!

张夫人如临大敌,可看着外面的晨光灿烂,这破破烂烂的开了天窗的宫殿里倒是亮堂无比。

这才是稍微稳了心境,知晓不是那鬼祟作怪了。

然而,心中更是不解,究竟谁在偷她们的鸡腿啊!

居然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匿在她们身边?!

第一百五十一章 撩孔雀

小夏的心情,就似乎是在夏日的早晨,别开生面地挑逗着自家围墙上的小猫。

很惬意,也很随性。

脸没洗,头没梳,嘴角还挂着昨晚酣睡留下的哈喇子。

不过这没关系,谁都看不到,谁都不会介怀。

这里是冷宫,这里是廊桥的另一端,就似乎是个天然的被隔离在皇权繁华之外的被遗忘的地带。

婢女和侍卫都不太来这里,太监也会绕道而行。

怕是染了晦气还是触犯了某些贵人的禁忌。

便佯装没看到桥对面的萧索之地,无论大雪弥漫,还是夏日炎炎,各宫该分的物资食材皆是会自动省略这里,似乎喜善殿根本不存在。

自生自灭,这便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来惹是生非就无人问津之地。

还好,孔雀倒是没有如此势利眼,飞过了这皇宫内湖,停留在冷情的冷宫前,给这儿增添了一抹让人惊艳的亮色。

小夏在这冷宫住了几日,就觉得很寂寞。

每日和奶妈二人形影相吊,于是看到这美丽的生灵,满心激越,眼中燃着蠢蠢欲动的光芒。

她想偷只孔雀回喜善殿养着。

看看都好,既养眼又能和她们作伴。

陶冶情操,排遣寂寞,一举两得。

小夏面对这大梁国的神物,想入非非,打算地很是微妙。

不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咯咯咯,过来啊!可爱的小孔雀,你过来啊,我这里有吃的~”

小夏披头散发,就这么口也不漱,脸也不洗,很是热血沸腾地跑到了雁栖湖畔,拿着一个玉米棒子,探着脑袋,伸长手,勾引着一只通体雪白,尾羽犹如白雪挂枝的孔雀。

她的眼神里跃动着惊艳的目光。

与可爱的动物一起,她都忘了自己这段日子的颠簸流离,非人待遇。

满脸红润神色,刚是脱落了结痂的皮肤,犹如剥了壳的鸡蛋。

让人想要一口咬了上去细细品尝。。。。。。

晨光微微落在这湖畔的水波流光之上。

潋滟水色泛起涟漪,浮起这宫闱中难得的自由清风,吹得夏沫央神清气爽。

有一人,隔着小夏数丈远,就藏身在这雁栖湖畔的树丛里。

随手丢了一个鸡腿骨头,这是宇文珩大将军很是潦草的一顿早饭。

喜善殿真是格外破旧,连着吃食都那样简陋。

昨晚一只鸡腿,今早一只鸡腿,真是腻味。

抹了抹嘴角的油水,大将军不知晓,这是喜善殿最近半月才有的唯二的一点荤腥油水。

便这么甚是嫌弃地落了他这不速之客的肚子了。

“哇~”

孔雀的叫声犹如娃娃的尖叫声响,张开翅膀跑过来几步,吓得小夏的手都缩了一下,差点还跌坐在了地上。

啊。。。。。。这孔雀好凶啊。

小夏感慨道,蜷着胳膊捂着脸,怕这又漂亮又高傲的灵鸟啄她。

她一慌,那树上的宇文珩也情不自禁晃了晃身形,都快猛地跃身下树来救她。

看着孔雀又扑打着翅膀飞开了,却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便也不觉松了眉间的拧结,松了口气。

“死丫头,一惊一乍!胆子小,跑来玩什么孔雀?”

恶狠狠地咒着,其实这绝美脸上故作的凶神恶煞,与他心头的仓惶关切便是犹如黑夜与白昼的对比鲜明。

口不对心。

佯装不在意,宇文珩继续双臂枕在头下,斜卧在那枝头。

树叶间的细碎金光落在他的脸上。

这天人之姿,被勾勒地毫无隐藏。

皮肤白皙,眉眼勾画多情形状。眼眸里似是氤氲水光,却又沉淀着不羁的深色。

镀上阳光的璀璨,还是难掩那桀骜不驯,睥睨众生的飞扬骄傲。

他好久没有如此得了闲暇晒晒天光,做个入皇宫行窃的小贼也比那统领三军的秦国元帅畅快不少。

更何况,那丫头叽叽喳喳和孔雀说的傻话,全然落在他的耳中。

让他不觉勾唇揶揄一笑,松了松身子骨,依旧默默守在她的身旁。

第一百五十二章 跟我回去好吗?

“我都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怎么样?跟我回喜善殿好吗?孔雀啊,我和奶妈两个人住在那里,可是寂寞地很啊!”

小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很是发自肺腑地说道。

不是说孔雀是灵鸟吗?

它听得懂对吧!

小夏蹲在那里,为了搭讪孔雀,把这大梁皇宫里的神鸟带回自家的破落冷宫豢养起来,而呕心沥血,不气不馁。

她自信,这孔雀会被她的一番热忱所感动。

心甘情愿地做她的宠物的!

一定!

掰下点玉米粒子,她很是虔诚地洒在地上。

这是她的早餐,不过为了吸引这孔雀跟她回家,便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豁出去了!

孔雀吃了她不少玉米,却动了动头冠的翎羽,根本不让小夏摸它一下。

看着憋屈而又失望的小夏,灵鸟很是得意洋洋地踱步,绕着她走来走去。

可就是一副趾高气昂不服小夏的倔强。

“啧,吃我的用我的让我摸一下怎么了?”

小夏两手叉腰,气鼓鼓地对着这只白眼狼的生人勿近的孔雀说道。

可恶!

“呵,你不也吃我的用我的,让我摸一下怎么了?还不是以死顽抗?”

宇文珩在那树上嗤笑出声,憋笑着抱臂看着这出好戏。

口中,便是学着小夏的话,全然是在揶揄和数落这喂不熟的死丫头。

这傻淑歌,连只孔雀都搞不定。

眼看玉米都快喂光了,却还是喂不熟这只眼色高傲的小鸟。

哈哈。宇文珩都快笑得满地打滚了,差点从树上一不留神就要掉下来。

不过等他笑得岔气了,抬起头来再看去。

居然发现淑歌和那只孔雀都已然不在原地!!

去哪儿了?

大将军一下紧张了神色,他朝着四周张望,这才发现。

淑歌学聪明了。

将从玉米棒子上摘下来的玉米粒沿路洒了一地。

这该是回喜善殿的小径,没成想,她说动不了,便是想出了如此法子钓鱼一般引着那孔雀和她走了一路。

目光中绽放着欣喜之色,没想这丫头还学乖了!

轻松跃下大树,宇文珩看着这弯腰沿路抛洒玉米粒的机灵丫头,双目终于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倒也不是笨地无可救药。

宇文珩身形一晃,便是轻易掠起一道轻风在这树丛间。

他跟着淑歌回了冷宫。

不知道为何,总想看着她的身影落在他的视线之中。

不然,空落落地,还很是不放心起来。

这是何缘由?

宇文珩大元帅想了想,觉得自个儿是对这丫头食指大动,见她病好了,那本是娇嫩的肌肤在褪去了一层结痂之后更是吹弹可破,犹如剥了壳的鸡蛋。

所以,便是按耐不住,动了色心了。

嗯,没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对这淑歌,也不过是食色之性蠢蠢欲动,倒也是他这个男人的本性罢了。

未曾有何不妥和异样。

况且,淑歌与他打的赌早就输了,他如今来讨回自己该得的东西,淑歌这丫头该会认命!

愿赌服输而已!

宇文珩嘴角挂着顽劣的轻笑,他便如此形影不离一路跟着淑歌。

看她一路与孔雀的斗智斗勇,倒也格外得了趣味。

一边又用如此理由,一本正经诓着自己。

他动的是欲,而非心,更非情。

阿凛那小子的担心,纯属多余。

他宇文珩可不是多情之人,为了美人儿而荒废江山社稷的事情,如何都不是他堂堂秦国第一杀将的做派!

第一百五十三章 灵鸟

“嘻嘻,好吃吧?以后啊,我天天这么喂你好不好?小鸟啊,你跟着我吧!”

小夏脸不红心不跳,对白孔雀说着这般豁人心魄的甜言蜜语,欲要拐带了这灵鸟回家占为己有。

气不喘,心不跳,也不交代自己的家底养不养得起这尊贵的小鸟。

却是这般靠着半根玉米,笼络鸟心,纯属厚颜无耻之状。

这白孔雀一脸懵懂,专心地吃着地上的玉米,殊不知,倒是把不远处的宇文珩给听得心痒痒。要是喂食就能收买这人,那该有多好。

要不他也试试,看看哄骗利诱这一套对淑歌奏不奏效?!

心中玩味,宇文珩看着那晨曦下的一抹单薄身影浅笑。卸下满身防备,淑歌天真烂漫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痒痒。

昨晚,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心猿意马熬过来的。

想用强,又怕吓坏了这小丫头,所以,便还是拧着自己的大腿才没被这美色祸心,让本能的冲动让他摇身一变成了大灰狼了!

“咕咕。”孔雀一边吃,一边很是无辜地打量着小夏。

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温柔,这让小夏心头大喜!

身后数丈的地方,便是这喜善殿了。

小夏自觉大功告成,快要把这孔雀诱拐到了自个儿的住处。

可喜可贺!

这窃喜的激动心情溢于言表。好像拐带了个绝世美人儿回家一样!

不过。。。。。。孔雀的温柔眼神也就持续了半根玉米棒子的时间。

小夏暗戳戳得意间,却发现孔雀的冰冷视线落在自己的玉米棒子上。

低头一看才猛然发觉,她的早餐已经吃光了,喂了一路,上面的玉米粒被剥落后,如今成了光杆棒子一根,显然对这馋嘴的灵鸟失去了吸引力。

“呵呵,吃光了!我就这么多。”

小夏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早餐都被吃掉了,她可是个从容大气的好主人啊!

白孔雀听了这话有些失望,然而,视线越过小夏的头顶,往面前的喜善殿仔细观望。

好破啊。。。。。。孔雀咕咕叫了两声,可不知道为何,却让小夏有这样的心领神会的很是默契的解读。

诶?难道鸟都嫌弃这个地方?!

不可置信地张大了自个儿的嘴巴,小夏不信这孔雀都还能挑三拣四,嫌贫爱富。

而那只孔雀呷呷嘴吧,确认小夏没有食物继续喂它了,眼神便又恢复了照旧的嫌弃和高傲。

踱了踱步子,潇洒转身,漂亮的长长的尾羽从小夏眼前一扫而过。

华丽,而又那么冷漠!

噶?!

好现实,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小夏张大了嘴巴,汗颜不已。

这什么灵鸟啊,已然成精了吧!

给自己的额头抹汗间,便是寻思着这孔雀不愧是这大梁皇宫里的产物,这精明势力和那些皇亲贵族如出一辙!

鸟眼也看人低!

气煞她了!

小夏还在绞尽脑汁,满腹憋屈,而这孔雀却已经对她置之不理,理所当然地踱步走开了。

拍拍翅膀一派闲暇,打了个饱嗝似乎意犹未尽。

知晓这小丫头穷得叮当响,没别的吃的给它了,便是扭头朝着原路离开。

“站住!”小夏一声大喝,从惊呆失措中回过神来义愤填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那孔雀转背,眨了眨眼睛,还是那副大爷我爱去哪里去哪里的高贵不凡。

看着后面的小夏已经涨红了脸,眼神中皆是失望的神态。

那白孔雀咕咕叫了两声,无可奈何地决定还是稍微报答一下。

看她一副穷酸样,说不定那玉米苞子是她的所有财产!

砰地一下,便是如此突然,那孔雀很是得体地开屏给她看。

哈?这是几个意思?小夏僵了自己的脸色,顿时哭笑不得地惊呆。

这大鸟真是厉害,来个孔雀开屏便算是还清人情,把她的早饭还了回来?!还想和她两不相欠怎么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雪白的,一尘不染的鸟羽。

似乎春天的花朵,冬天的落雪。

如此纷纷扬扬,便是迎着夏日的晨光,一下便舒展开来。

哗。。。。。。

生气归生气,小夏不由张大了嘴巴惊叹。

这么近距离地观看这高傲的孔雀开屏,的确是非同一般的体验。

大大的尾羽便密密地交织成了一把扇面的形状,毛茸茸地洁白洁白,好像仙境里的神物一般。

看小夏看呆了,那孔雀很是嘚瑟地抖了抖羽毛更加炫耀,它的尾巴像是在微微摆动的羽扇一般,那样璀璨带起折光,更加灿烂起来。

小夏看得正入迷。

但是。。。。。。那高傲的孔雀还是走了,傲慢转身,渐渐离去,圆滚滚的屁股正对着小夏。

走得一颠一颠地,好似在卖弄自己的魅力一般!

目瞪口呆,小夏看着这渐渐远去的孔雀背影,目无表情眯起了眼睛。

额头上青筋慢慢凸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呵呵,她的早餐就值这么一次昙花一现的开屏而已?

扶额,这是瞧不起她啊!百分百纯得不能再纯的羞辱和鄙视。

果然是国宝,姿态如此高贵,还很是白眼狼!

被气得直哆嗦。

原来,小夏才发现自己自作聪明了。

不是她自诩聪明地在哄它,却是这孔雀在陪着她玩呢,纯属骗她的玉米吃而已!

吃干抹净,拍拍屁股扭头就要回去!

呵呵。。。。。。勾了勾自个儿的唇角。

小夏的脸部表情有些崩溃和狰狞。

这孔雀很像一个人,昨晚她还梦到他的面具!

这高傲的姿态,不可一世的睥睨神色,居高临下将人玩弄于鼓掌间的自信和面目可憎,都让小夏觉得似曾相识!

饿着肚子顿时眼睛发花,额头上青筋直跳起来。

她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一身盔胄,还面带铁面的人模狗样的身形,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来不放在眼里。

简直一模一样!根本是一个德行!

她难道还要被一只孔雀这般玩弄感情,体会这患得患失的心情?

这样一想,小夏便是一下怒火中烧起来,她不甘心。

握紧了拳头斗志昂扬,再也无法忍耐。

如何能让到手的小鸟逃走?做梦啊!

嗖地一声,那孔雀毫无预期地察觉到后脑勺有一阵阴风逼来。

不禁脑袋一歪,却是格外惊诧地看到一团黑影直直朝它扑了过来!

浑身的白色鸟羽都陡然倒竖起来,白孔雀连连后退。

可这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被玩弄和辜负的愤怒,居然步步紧逼,还如狼似虎一下猛扑过去。

毫无节操朝着肥硕的孔雀发动了进攻!

既然智斗不行,夏沫央打算霸王硬上弓!

便是撸起袖子头顶光火,似乎,绑也要把它绑回去!

这是怄气了。。。。。。

“哇哇!”

那雄孔雀发出了两声嘶鸣,不得已只能和这飞扑而来丧失理智的娇小身影缠斗成了尘土飞扬,羽毛乱飞的一团。

这打斗,甚是激烈。

双方皆是赌上了尊严和骄傲!

小夏双臂环抱住这肥大的孔雀,想要硬生生掳劫回去。

白孔雀宁死不屈,它一只圣灵之鸟,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屈,哪里是能被一只玉米苞子给轻易收买的?

异想天开。

这是一场一开始还势均力敌的鏖战!

孔雀白色的细碎羽毛都挣扎了下来,不敢相信有人如此大胆敢袭击它这灵鸟的尊荣!

而小夏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的头发乱了,衣衫撕开了小口。

脸上是被鸟爪飞踹而过的泥印,犹如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的泼妇,还真是热血沸腾全力以赴地打斗着,根本不肯放手让这孔雀回去!

吃了她的玉米苞子就是她的鸟,她死也不要放它回去!

小夏这般决意,咬着牙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倔强的怀抱让那白孔雀大吃一惊。

这鸟的神色很是郁结和揪心。

一看便知晓它在做着哪些心理活动:

大胆刁民,居然敢如此对它一只圣鸟动了手脚,这要是被看到,可也是死罪!

如此种种,小夏的确是造次得很!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人

眼前是打得难分难解,鏖战不休的激烈场面。

不过宇文珩大将军面无表情冷汗涔涔,凭着敏锐非常的军事眼光敢断言,这小丫头的威风八面支撑不了多久,必定很快偏转了形势。

他看着此情此景,俊颜上不觉挂上了几滴汗滴,嘴角勾了勾,却是笑不出来。

请允他收回刚才夸奖这淑歌的话。

还学聪明了?

她这永远一根筋的脑袋,是如何都聪明不起来的。

是他,夸她夸得有些早了!

早该料到,这死丫头又会来这自不量力的挑衅招数!

他宇文珩让着她,以为这孔雀也让着她?

果然,大元帅所料不假。

这场人鸟大战中,小夏到底没占了多久上风。

她很快败下阵来。

可心中却怪自己没有吃了早餐,所以才会心慌气短!

孔雀被惹急了,突然一下大鹏展翅,便是挣脱开了小夏的束缚,将她重重扇倒在了一边。

没想到这孔雀的两只羽翼如此巨大。

她手一脱力,这白色的巨大双翼便是张了开来,将她弹飞了开去。

孔雀不断挥动着翅膀在两旁,且是眼神一凛,翅膀尖端的翎羽坚硬,根根张开,犹如利器。

看来它被小夏袭击后,是真的生气了。

鸟喙朝着她的方向,鸟爪在泥地上蹦突,步步紧逼,让跌坐在地上的小夏面露惊色,还如何招架地住?

这孔雀张开翅膀更显巨大,气势汹汹蓄势待发间就要朝着她飞奔而来,眼神中也格外有那敌意。

呜!

小夏感到了本能的恐惧。

没想到孔雀凶起来也这般要命!

怎么办?

错估形势,没想她连只孔雀都打不过!

小夏眼含热泪一下委屈起来,好歹吃了她的东西,居然还想恩将仇报?

不过知晓此刻与这大鸟讲不通,她一转背,便是撅着屁股要躲入草丛里避难。

小夏爬得快,可顾头不顾尾,孔雀舞动翅膀,一下也飞身而起,朝着她那圆滚滚的挺翘小腚子一把抓去。

“啊!”

一声凄惨哀嚎,将那埋头进草丛的小夏抓了个正着。

呃!

这声惊叫让后方的宇文珩也听得一个激灵,心惊胆战。他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淑歌被孔雀打死?

虽只驯过鹰隼,对这孔雀发号施令倒也是头一遭。

不过当他食指蜷缩,凑在这薄削的唇畔急促发出哨鸣,那正在扑腾淑歌的孔雀却猛地顿住了动作。

便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情。

小夏一下觉得自己轻松了,头发丝儿和背上臀上都得了解脱。

头顶上有呼啸而过的声音,纷纷扬扬的鸟羽也落了她一头。

谁在召唤那只孔雀?

没想到,皇宫里还有人会驯服孔雀吗?

她回头,迎着晨光,便这样猝不及防地沦陷,身不由己跌落进她眼中不太真实的画面里。

蔚蓝的天空为背景,喜善殿前自生自灭反而愈加繁茂的野草地便是这最为生机勃勃的底色。

那白色的鸟尾,掠过晴空,任凭孔雀的尾羽再华丽,却在此刻的画面中,只成了点缀和布景。

她的面前有一人,一个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男人。

小夏失神间,只感到流光点点,华丽的孔雀翎羽飞舞盘旋,却无法盖过那人万分之一的夺目光彩。

看到孔雀朝着这人飞去,却没有对她那般凶神恶煞。

那人身材颀长高大,面对着小夏背对着光。

他微微抬高了手臂,便这样,让那只傲慢的白孔雀很是稳当地停驻在他有力的臂膀上。

衣袖随着风舞动,袍角也掠过草地的芬芳。

从下往上看,小夏如是趴俯在这人的脚边,这般微不足道。

视线朝上,她如是瞻仰着神祇一般,好不容易才看清了他的面貌。

可看清了,却也完全沦陷其中,连呼吸都忘了。。。。。。

天地为之失色。

佛教密宗里说,孔雀明王总是带着他的孔雀降临在世人的面前。

神明手持莲花,乃是出尘超凡的天人之相。

他乘孔雀王从东边天际而来,极致美貌,也带来缘分和吉祥。

莫非这孔雀真是神鸟吗?

不然,为何这天人般的人物才能降服住它?

小夏便这样跪坐在草地上,早已经忘了一身狼狈。

她呆呆仰头,天地茫茫失了颜色,时间流淌都浑然不知。

只是一动不动看着面前的人,该是个男人,可为何这面庞,比化了无数的美貌女子,让小夏恍恍然为之倾倒。

美到极致,似乎其他倒是失了意义了。

是男是女都好,这容貌,本就不属于凡尘俗世,只是让人情不自禁瞻仰和欣赏。

第一百五十六章 转运

风掠过,这人的墨发缕缕舞动,衣袂飞扬间,还有那白色的巨大孔雀,拖曳着尾羽,便如此温顺地臣服在他的臂膀上。

不吵不闹,犹如真是相见恨晚的乖巧。

这分外华丽的孔雀羽毛,全然成了这个男子的饰物和点缀。

相得益彰,可翎羽如何美丽,却还是在这人太过出众的容貌下而成了陪衬。

将这人的冶艳更是烘托地让人心惊肉跳,无论是男是女,这人都当得起祸水二字。

惊艳天地的绝色,让小夏凝滞了神色,久久都没了反应。

有人能好看成这样?定是仙人无疑了。

她的脑海里,只留下这般的印象。

宇文珩看着全然失神的淑歌,和这停留在他手臂上的孔雀,有些忍俊不禁。

还有些喜不自禁。

这倒是好,没想到,一下就收服了两只顽劣的小怪兽。

早知道如此,他或许早该摘了面具了。

宇文珩走近了这丫头两步,一手擒着孔雀,一手微微落下,拂了拂小夏的脑袋。

她的头上,鸟窝一般,还沾了树枝和落叶。

微微叹了口气,她如何这般让人操心?

帮她拂去了头顶上的落叶枯枝,然而伸出了手,与她说道:“起来吧,你没事吧?”

小夏的眼眸微微亮了亮。

耳畔这人的声音传来,和着卷过草地的湖风,清朗落入了小夏的耳朵里。

这般好听。。。。。。

因为这人的一句话,她的世界都在微微晃动。

视线挪移到了这人的大手上,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自己手,便往那骨节分明的手上触碰去。

“嘎!”

突然一声怪叫,那白孔雀居然吃醋了,大叫了一声又扑了扑翅膀,把小夏吓了一跳。

“别闹!”那人一训斥,这孔雀却也是乖了,不再和小夏为难。

听了声音,小夏才却定他是个男人,看他一抖胳膊,便将这相当黏糊的孔雀放在了一边。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小夏咽了口口水,安全了,终于扶着这人的手起来。

站在这人面前,她垂着头,眼光都不敢直接去看这仙人般的人物。

他是谁?

是梁国皇宫里的人,还是。。。。。。真的是谪仙落在了这冷宫的湖畔?

她眸子里,有那仰慕而又好奇的神色。

宇文珩一愣,还是头遭见到这淑歌露出这般的乖巧面貌。

这凶悍丫头似乎因为害羞,却是一下子垂头不语起来。

啊,话都不敢说了。

宇文珩瞥眼偷偷打量了她一下,暗生得意。

便知晓,他这容貌一露,哪里还有女子不为之倾倒?

可这死丫头当初还嘲笑于他,说他自吹自擂,可是笑话地眼泪都出来了。

如此想着,宇文珩倒是不急着坦白身份了。

此情此景,恰若一切恍如初见,不是正好?

心生一计,觉得定要好好整整她!

宇文珩朝着淑歌微微一笑,这小丫头收敛了一身的倔强和凶悍,也是柔情似水地朝他笑笑。

这笑靥如花,倒是也看呆了宇文珩。

咳,看来,他也得端着斯文儒雅的架子,先别让她知道了真相才好。

可与她亲近亲近,落下个非同一般的美妙印象。

宇文珩心中偷笑,面上,自然是板起了正经颜色。

这小丫头喜欢如此一丝不苟的男子,他便顺着她的心意哄哄她。

戏虐之心起,宇文珩看着这一脸单纯痴迷的淑歌,玩味着勾了勾唇角。

可面上风度翩翩,真是如谪仙一般,陪着淑歌漫步在这雁栖湖畔。

一边往喜善殿回去。

湖面,倒影着这两人携手漫步的画面,水波泛起圈圈涟漪。

犹如小夏的心头,无法平静。

竹影晃动,送来清风。

不可思议,小夏深深吸了口气。

难道来到这个时代,却也不全然是倒霉事儿?

她夏沫央转运了不成!

得这谪仙相伴,他还陪着她,这般殷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这点出息

为何?小夏心头冒出十万个为什么,自然不知晓这人为何如此关照于她。

而他们的身后,那只白孔雀却也不离开,像是跟定了宇文珩,便如此乖乖走在了他们的后面。

大仙不用回天上?

他以后会不会经常来这雁栖湖畔?

夏沫央嘴上什么都问不出来,这人也什么都没说。

便只是并肩而行,小夏走在这人的身畔亦步亦趋,心跳不禁加快。

浮想联翩,她都快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了。

魂不守舍,没想到,她夏沫央就这点出息!

鄙视自己,却又对这不禁扬起的悱恻毫无抗拒。

小夏也反省过自己,为何会如此没有定力,轻易便对这眼前的男子失了该有的警惕。

可想来想去,这理由如此明显,可又有些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的风景旖旎,而这人又如此卓然风采,风华绝代。

轻易撼动她的心,还带着崇拜,很是自然。

不过,在这人英伟不凡玉树临风的身姿上,小夏还找到了几分很是熟稔的感觉。

奇怪。

她对这恍若天人的男子,哪里来的奇妙熟悉感?

或许是错觉吧!可他便这样轻而易举解了她的狼狈和窘迫,对她来说,还真是神兵天降一般。

“谢谢。”

都快走到喜善殿的门口了,小夏才想起来自己还未道谢。

她红着脸,偷偷张望了一下他,眼神中皆是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真没想到,这世道沧桑,她却还能遇到这般恍若天人温文尔雅的男子,自然,哪里还有半分的抱怨和逆鳞?

收起了她的乖张,小夏的温顺,全为了这恍若神祇,出手相助的男子倾倒。

“咳,不必客气。”

宇文珩有些忍俊不禁。

他转头抿了抿唇,佯装眺望远方,端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傲,其实在憋笑。

感到自己再不走,怕是要被这丫头的温情脉脉搞到内伤。

真是判若两人啊,她当初怎么对自己的?

原来戴不戴面具便是如此差别对待?

云泥之别的待遇。

在心中调笑着淑歌,宇文珩的头扬了扬,他知晓此刻淑歌完全被他的英伟不凡,出众姿容而倾倒。

心头,倒是别样的意外窃喜。

“你。。。。。。”

小夏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他。

问他叫什么?家在哪里,姓甚名甚,为何会在皇宫?

她想知道好多关于他的事情。

可是,话到嘴边,就乱成了一团。

好像打结的麻团千头万绪,没有理出个思绪。

而且,小夏居然有点怕,怕自己问得太多了,这人不高兴。

要是觉得她太过聒噪,以后不来这冷宫附近了可怎么是好?

不期然地,她居然已经这般操心起来。

这般顾虑周详,如此瞻前顾后,都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小夏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便是更加仓惶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看,发觉他也正在看她。

这视线的对视里,又有一阵莫名的心悸扬起。

视线仿佛很熟悉,可又觉得这般陌生。

说是熟悉,她总觉得这人该是在哪里见过,虽然,这般儒雅而又风度翩翩的好男人,照理说她不可能曾碰到过。

但是这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却让小夏感到莫名的熟识。

然而,从未有人这样温柔地看过她,便是林嘉阳也没有,所以,才又觉得这般陌生。

如此这般矛盾中,让小夏都六神无主起来。

心跳,不觉更快了,快到小夏都有些承受不住。

慌忙垂下了头,挪开了自己的视线,想把她的心旌摇曳给藏掖起来。

是不是很丢人啊?

哪里有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别人看的?

咽了口口水,这手足无措,真的从未有过。

好似她没见过男人一般,怎么这般失态?!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印象很重要!

“公主?公主啊,你去哪里了?”

曲径幽深,四下无人,气氛很是微妙。

宇文珩都快忍不住伸出手,便这样托起了这丫头的下巴,在她意乱情迷之间来个香艳夺魂的吻才好。

可惜,这冷宫里的张夫人发现公主久久未归,这便是已然急坏了。

匆忙出门来找,朝着四周大声呼唤。

这响动,让陷入恍惚里的小夏一下回过了神智,扭头朝着那喜善殿的宫门外看去。

啊!

她都忘了时辰了,出来许久了!

“我在这儿呢!”

就在小夏转头回应的霎那,宇文珩的身形轻掠,已然闪身飞快离开了。

他可不想让第二人看到自己。

逗弄自己的女人是本分,可没什么其他由头让他宇文珩大元帅露面不可了。

淑歌听到脑后有那窸窣的竹子微晃的声响,转过头来,便发现方才还在眼前的天人早就不见了。

只是平地掠起了一阵凉风,刮得这小径旁的竹叶晃动,发出簌簌响声。

“走了吗?”

小夏呢喃着,心中的失落和惆怅只有她自个儿知晓。

是啊,仙人肯定是要走的。

哪里能时时陪着她?

她不能任性啊,他出手帮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小夏有些惋惜地转过身,也往奶妈走去。

不知道,还有无缘分再得见。。。。。。

她一步三回头,而宇文珩藏在竹林间,都看到了。心中扬起的柔情蜜意,只有他自个儿知晓。

“公主,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

奶妈将小夏带回了喜善殿,看她一脸蓬头垢面的样子便是提心吊胆地问道。

还以为公主又被皇后的人带走了,不想,却是这样一副泥土满身,像是去哪里打滚回来的模样!

“啧,怎么和只大花猫一样。”

用巾帕擦着公主的小脸,发现她脸上黑乎乎地,上面,这竹叶般的泥土印子倒是特别。

张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公主是如何弄来的这满身打滚来的泥土,可看她一点不生气,呆呆坐在凳子上,傻笑着还有些神不守舍。

奇怪了。。。。。。

“没事啊奶妈,我去找孔雀了。可是,它们不理我。还有只孔雀是只十足十的白眼狼!吃了我的玉米却不跟我回来!”

小夏义正言辞地和奶妈告状道。

她发觉奶妈很是探究地看着她的脸色,这才拉回了飞上云端的思绪,不再飘飘然地脚不着地。

说起这件事情,小夏便是义愤填膺,双眸又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

浪费她的玉米,这孔雀也如此小气和势力。

本是想着喜善殿这般荒凉,养只漂亮的鸟儿会平添许多的生趣,不想,一身狼狈回来,空手而归。

啊。。。。。。小夏往铜镜前一凑,捏了捏自己的的脸。

还害得她这副模样都被那人给看到了。

第一印象很重要!

可脸上面都是那只白眼狼的大鸟留下来的爪印,真是印象深刻的初见啊!

想到这些,小夏全然憔悴,重重出了口气。

完了,是不是很可笑啊?

本是一脸生气,然后思绪飞转到那天人之姿的男子身上,便又不禁悱恻起来。

中间分明还带上了几分羞涩。

这情态,仿佛初绽的花蕊挂上了露水,羞答答地垂下。

柔和了一脸的倔强。

“孔雀?公主这模样,难道是捉孔雀捉的?你和它打架了?”

奶妈全然是开玩笑地说道。

不想,这淑歌公主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非常认真的模样。

她的确是和孔雀打架了,但是,力不可支,败下阵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太久没恋爱了

“啊?”

奶妈大惊失色。她不过是开玩笑了,却不想一语中的。

一下瞠目结舌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公主,震楞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一把扑上去甚是紧张地前后左右检查着,瞧着淑歌的身上脸上,唯恐这娇滴滴的一身皮肉可不是又被破了相了!

“胡闹!你是嫌前段日子的疤痕消除得太过利落了?所以想加些新伤?!”

奶妈有些负气,这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皮肉,如何这般又去折腾了?

还孔雀?

莫不是皇宫里豺狼虎豹,公主也是逗弄了不可?!

一下,生气起来。

说她长大了,却不知道是愈加野了性子,古灵精怪不听话起来!

“嘻嘻,奶妈。。。。。。我觉着孔雀又飞不高,当老母鸡看了,手痒便想逮一只。没想,还挺厉害的。”

小夏自知理亏,一下蔫了气势,这般苦哈哈笑着。

奶妈说的没错。

不作不死,她消停了两天,看一身疤痕都退了格外生嫩,于是,又去造作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她不对,是她不对!

小夏拖着奶妈的手,左晃晃,右晃晃,死皮赖脸求饶着。

奶妈被气得脸都白了,伸手便是像有个暴栗要砸在这不听话的小公主额头上。

小夏甘愿领罚,很是害怕地眯着眼睛,却不想,奶妈只是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很是语重心长说道:

“再有下次,奶妈便真的不管你了!这般不知道保护自己,尽是瞎胡闹。”

“嗯嗯!我知道了!”小夏抱着奶妈的身子,撒娇道。

哪里还有下次,这次,便已然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她以后看到孔雀就绕道走,再也不招惹这大神鸟了!

“好了,不说了。公主知错便好,瞧瞧你这样子,赶紧地收拾收拾,我们吃饭了!”

小夏大清早出去,等回来,却已经日上三竿。

这早膳和午膳一并解决,也算是节省了粮食。

“嗯!”小夏拿起梳子,对着铜镜细细梳妆。

奶妈打水回来,发现今日的公主对着铜镜里的倒影,好像格外有那耐心。

一把乌黑如绸缎的长发被她仔细地捧在手心,木梳子有条不紊地梳理着。

一下,一下,丝毫都没有往日的大刀阔斧,不胜其烦。

“公主这是转了性了呀?被那大鸟抓了才知道好好爱护自己的头发?”

奶妈也学会和公主打趣了,便是揶揄道。

“哎呀,奶妈真讨厌~”小夏不理背后笑话她的奶妈,却是应了女为悦己者容的那句话。

丝毫,都不觉得这长发垂腰太过累人了。

她怎么没发现,自己早上出去之时,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呢!

对着铜镜,小夏又有些埋怨自己。

刚才的自己,一定很狼狈吧!

她怎么不稍微拾掇一下再出去,如果,早知道要遇到那人的话。。。。。。

心绪浮动,有些后悔和甜蜜,

好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此刻,倒是真的应该和淑歌公主一般大小了。

原来无论多大,当女人一旦遇到让她心动的对象,却原来都会这般反应啊!

太久没有恋爱了,小夏对自己的情不能自已,有些收不住心神,既是陌生又是惊喜。

第一百六十章 打听

“公主,我来。”

奶妈看公主梳得吃力,便是赶紧上去帮忙。

她抚了抚了公主乌黑水流的长发,帮她梳妆打扮。

这出去时候的衣裳都得换了,也不知道公主哪里来的这般胆量,居然都敢和孔雀打架了!

一边服侍公主殿下,奶妈难免又开始唠叨起来。

“殿下,您好歹也是公主啊!捉什么孔雀?那东西凶着呢!可得小心。这可真不是老母鸡!”

奶妈语重心长叹道,“瞧瞧,这额头都抓破了一块皮了。疼吗?”

她帮小夏吹了吹那破皮的地方,又去百宝箱里拿出了药。

虽说公主活泼了是好事,可这也太活泼了些!

都快上梁揭瓦无法无天了!

“嘻嘻,奶妈说这孔雀是圣鸟,我便想偷偷养一只。哪承想,这小东西那么小气还难伺候呢!幸亏。。。。。。”

小夏想说幸亏有人出手相助。

不然,她夏沫央没折在那凶神恶煞的皇后手中,却是折在了孔雀手里,那才是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那孔雀可是陛下放养的神鸟,自然,是不听人的管教的!皇宫中,谁敢动它们啊?也就公主殿下您,哎!下次可万万不许了!”

奶妈哭笑不得,不想公主这般急匆匆出去,却是去找孔雀的麻烦了!

她不迭摇头,还帮小夏的脑门上擦了点药。

服侍公主洗漱更衣后,张夫人便是陪着小夏一起用早膳。

一掀开这竹罩,桌子上的便都是一连吃了好几天的素菜。

后院挖的野菜,外面竹林里挖的竹笋,算是喜善殿里自产自销的土产,这才没饿死她们。

小夏早就饿了,哪里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一看这吃食就眼冒绿光,想到自己的玉米苞子还被那白孔雀给白白吃了,顿时更加化了悲痛为食欲,吃得风卷残云起来。

奶妈看公主吃得狼吞虎咽便是有点心疼。

可惜,那鸡腿又被偷了。

敬事房的小太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想起她们,给送些荤腥的吃食过来。

抱歉地看了眼公主,她倒是吃得香。

本来,那鸡腿都是留给公主,可现在不翼而飞,都不知道是何缘由。

想来甚是诡异,奶妈怕说出来让公主又想起昨晚的闹鬼风波,便是压在心头,隐没不说了。

“奶妈,这梁宫中,真的没人能驯服孔雀吗?说不定陛下,我是说父王,请了高人前来也不一定啊!”

夏沫央一边扒拉着吃食,其实脑子中兜兜转转却还是挥不散那抹身影。

没错,那人出手不凡,便是高人。

她得以亲眼所见,如是神兵天降,已然惊为天人叹服不已。

被他仗义出手才得以脱困,这一颗小心脏啊,砰砰地到现在都还没消停。

小脸红粉菲菲,她在揣测他的来历。

说不定,就是梁国皇帝请来宫中的世外高人?

一边吃饭,小夏还在捉摸着这事,便又向奶妈求证道。

“呵,公主恕奶妈我孤陋寡闻,可未听说过还有此等人物!公主,快些吃吧,饿了吧?”

张夫人笑着说道。

这孔雀在梁国可是神物。

皇帝陛下都是敬若神明,怎么可能来找人驯服它们?

幸好,今日公主的一番逾矩便是没被人看到,不然,还得了?!

“不是父王请来的高人,难道,真的是仙人不可?”

喃喃自语,小夏的声音含糊,倒是让一旁的奶妈都没听清。

“嗯?公主说什么?”

奶妈反问道,自觉公主的神色真是奇怪。

虽是满身狼狈回来,不过为何像是满脸高兴,嘴角,都挂着偷笑呢。

心情大好的样子,和她这泥污挂了满身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头的光

“嘻嘻,没事,没事!奶妈你也吃。”

小夏把手里的玉米苞子掰成了两截,便如此分了和奶妈一起享用。

这南国,竹笋多,倒是玉米苞子很稀罕。

所以,那白孔雀吃了她的玉米,小夏才气得直冒烟。

白眼狼,不识好歹!

要不是那美男子的高人在,她一定再好好教训它一番!

只有脾气硬的小夏撅了撅嘴巴,也不在乎自己的拳头硬不硬,像是对于那场酣畅淋漓的人鸟大战意犹未尽。

撸起袖子,感慨那孔雀也就逃得快!不然,谁输谁赢,胜负可不好说!

“奶妈,我看过几日,若是父王还不把我打发出宫,我们把后院的地犁犁吧,咋样?再问敬事房要些种子。别的宫妃公主是种着花木好看,我看咱们这里,得是自力更生才行!”

小夏突然有了长远的规划,让奶妈甚是好奇的看着她。

怎么听这语气儿,公主像是不想赶紧离开皇宫了?

奶妈甚是好奇地看着淑歌公主,这架势,有些开天辟地要在皇宫里扎根的架势!

“嘻嘻。”小夏心虚地笑笑。

她不就想在雁栖湖畔多呆几日嘛!

那仙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

怀揣着这点悱恻的小心思,小夏吃起东西来格外香甜。

好像,晦暗无光的日子过去了。心中,有了那希冀和憧憬,不禁双眸中都氤氲了别样的神采。

因为那抹单手擒着孔雀的惊艳身影,便是如此一下成了小夏心头的光。

天亮了,她看到了希望。

夏沫央傻笑着,让奶妈吃着饭,一边很是怪异地瞧着自家公主。

搞不清楚殿下这是怎么了?

窗棂外,夏风徐徐。

从四面的破裂缝隙漏了进来,却是带来格外的暖意。

小夏正是怀春之状,红粉菲菲托着腮帮子,一副痴相。

她啃着玉米,嘻嘻,还冷不丁傻笑了一下。

突然,这冷宫的殿里,平地起了一阵妖风。

一团黑影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小夏手上的玉米苞子飞扑而来。

“哇!”

这异口同声的叫声很是默契。

其实,却是那受害者的小夏失声惊叫,以及,那掠食者的强盗嚣张鸟鸣。

奶妈大约是觉得眼睛花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便是瞬间的事情,殿内掠过一道狂风,是羽翼拍打掀起的冷风。

犹如箭羽破开长空,干脆利落横过她的头顶,朝着正在发呆的公主殿下扑去。

小夏正出神呢,这猛地一下袭来,哪里有什么防备?

便是直觉地眼前一错,千钧之力如是老鹰扑兔,还好双爪却是一把抓起了她嘴里叼着的玉米,而不是朝着她的生嫩小脸抓去。

砰地一声结实闷响,小夏四脚朝天被推翻了凳子,一下仰面倒在了地上。

而那掠食的强盗,这般潇洒地转了个身。

漂亮的尾羽万分华丽地掠过她们的头顶,这孔雀径直飞上了喜善殿的横梁。

便这样骄傲地立在那里。

居高临下,鸟喙上衔着玉米,它便如此俯视她们,不可一世之状!

小夏嘴巴里的嚼烂的玉米粒子都漏了出来,她极度震惊!

没想到,无事不登三宝殿,仇家都找上了门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王之蔑视

“奶,奶妈,它就是和我打架的那只孔雀!居然还敢欺门踏户!”

小夏揉着自己的老腰,好像乌龟终于翻过了背,拧着眉头气急败坏从地上起来了。

她看清楚这强盗,不敢置信!

指着这横梁上的孔雀便是大吼道,和奶妈告状。

这倒是好了,她先前吃亏也不计较,没想这孔雀居然还敢追到这儿来!

是觉得她好欺负不可?!

一下,火冒三丈,眸子里都是不理智的罪恶之光!

“啊?这。。。。。。这白色的孔雀可是稀罕得紧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去,去,赶紧走,不然皇帝陛下还不派人来找?”

奶妈甚是紧张,不明所以地驱赶着这任性地栖息在横梁上的孔雀。

一头雾水。

这孔雀可是宫中的圣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旁人还阻拦不得伤害不得。

哪承想,却跟着公主来了喜善殿如此荒僻之地?

不对呀,公主不是说这孔雀誓死不从,怎么都诱拐不来吗?

如今怎么就跟来了?!

奶妈疑惑,而小夏更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怎么地,这是拿她当凯子耍上瘾了?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薄情寡义的雄鸟!

饿了吧!这贼鸟,又来偷吃的!

小夏义愤填膺,两手叉腰,气势汹汹。

“哇,哇!”

面对奶妈的驱赶和小夏的横眉怒对,这白孔雀眨了眨鲜红的眼睛,权当没有方才结仇的那一回事情。

歪了歪脑袋,懵懂之状,似乎,它很是无辜。

然而,无辜间,还没忘了啃玉米棒子,很好吃的样子,乐不思蜀。

这闲暇自得,理所当然的模样,自然吊起了小夏的心火。

“好啊,装糊涂是吧?你没完了是吧?可以的可以的,我会让你记住本姑奶奶的!”

小夏遭了二次伤害,气不打一处来。

瞪圆了眼睛,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这爆脾气啊!

被激地怒火快要冲破脑门,于是环顾四周,到处找着那笤帚,想去够那该死的大鸟把它从上方给撩下来。

她这儿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方才打了她一顿根本不屑她这个主人,如今,却是觉得肚子饿了,便又来横抢?

“岂有此理!”

小夏一声咆哮,雷声般的震怒好像要掀开这冷宫的破烂屋顶。

不过,人微言轻,身量也不高。

加上笤帚,离着那殿顶的横梁还是十万八千里。

逞强耍弄威风罢了,根本够不到白色的大鸟些许。

小夏犹如一只癞蛤蟆,举着扫帚瞎蹦哒。

上方的孔雀似乎知道夏沫央的色厉内荏,眨了眨鲜红的眼睛并不搭理她,一派云淡风轻的高傲。

悠闲地拍拍翅膀,闲淡之状。

战利品的玉米被它悠闲地踩在了脚爪下,固定住了,然后,鸟喙一口口啄着。

吃得甚是从容而又优雅。

充耳不闻,它停留在这喜善殿的横梁上,那般笃定。

任凭小夏在下面如何挑衅和激动,却都是泰然自若地享用美食,将其他一切都彻底忽视。

不动泰山,蔚为壮观。

吃完了,眼神与下方的公主殿下一对视,这便是让她轻易领教了何为王之蔑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尊严之战

哈。。。。。。

小夏对这孔雀的心思心领神会,迎着这鄙视的目光突然沮丧起来。

如蚱蜢般弹跳了好一阵,却发现根本是无计可施,莫名颓废地缩着脖子长出了一口气。

她在这只鸟的眼里莫非是个疯婆子?

本能地领会了这孔雀的精神思想,小夏好似被这大鸟的目光万箭穿心,扎成了筛子了。

捂着心口,心痛不已。

“公主,算了吧,既然它愿意留下来。。。。。。”

奶妈看着房顶上,那拖曳着长长尾羽的神鸟这般美丽高洁,顿时也如沐春光。

好似喜善殿因为这神鸟的垂青,而格外蓬荜生辉,于是想要劝说公主稍安勿躁。

此乃圣物,得罪不起。

“算了?”

突然,面前的公主殿下拧了拧眉头,一脸纠结的森寒。

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忍无可忍便是冷笑了两下,抖了抖那清秀的眉毛很是摄人之状。

张夫人一惊,不知道公主还要作甚。

最近的公主殿下有些暴躁,难道,还真和这孔雀较劲上了?

不过马上,奶妈心头的不安如是有了映照。

这便是看到公主殿下握紧了拳头怒目圆瞪地宣战道:

“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算了吧三个字!死孔雀,我今日便让你尝尝本姑奶奶的厉害!你敢来,我就敢跟你决一胜负!啊!!!!!”

小夏手指一点,气吞山河。

言毕,已然丧心病狂的小夏举着扫帚就一蹬凳子跳到了桌上。

猛虎下山之势,终于一笤帚横掠过了那殿中央的横梁,让白孔雀张开翅膀扑腾了两下。

旋即,向小夏投注了不知死活的鄙视目光。

小夏凛然一笑,便是一心求战!

双方摆开架势对峙,竟然也在这破败的宫殿中掀起了腥风血雨的僵持。

呼~

奶妈长出一口气,看着头顶上的剑拔弩张,倒是不知所措。

说公主长大了,如何有时候却愈发幼稚起来?

对着一只孔雀战意正酣,公主殿下似乎很是认真地在生气和计较啊!

而再看那只孔雀,似乎也全然接下了这战书。

正是扑打翅膀做着热身运动,一人一鸟这是要作甚?

额头上蹦出了冷汗,奶妈哭笑不得。

“拿命来!”

小夏先发制人,一个横扫千军,笤帚扫过了孔雀的立足之地!

这一回合,倒是让孔雀有些受惊。跳了跳脚,那白孔雀正经了神色,像是终于认真迎战起来。

公主如此骁勇,吓得奶妈紧紧抱住了公主的脚,生怕她动作太过勇猛,一失足从桌子上掉下来!

“奶妈,放手!我要和它拼了!”

小夏决意迎战,根本拦不住!为了尊严而战,视死如归。

生而为人,她一定要把这只孔雀好好教训了,让它明白,谁才是这里的王!

“啊!!!”重振旗鼓,她气势震天,喊打喊杀声扶摇直上。

这小小的身躯,没想,还蕴满了这般一鼓作气的凛冽气势。

看她这般求死,白孔雀展翅飞了下来。

瞬间,一道尾羽滑过半空,又把淑歌公主的娇小身形扑翻。

奶妈也没看清楚这路数,反正只觉得孔雀和公主缠斗地难分难解,根本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这身影滚成一团,连续翻了好几圈,在张夫人的失声惊叫里,混战成了尘土飞扬,杯盘狼藉的一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没把他抛诸脑后

激战正酣。

没想到,这还有第二局?

啧。

宇文珩拧了拧眉头,顺着那屋顶的窟窿看向了底下的热闹。

真没想到,这孔雀倒是很有灵性。

知晓他在这里,却是一路跟了进来。这孔雀,在追随于他。

不过,和淑歌那丫头八字不对盘,似乎又龙争虎斗开了。

宇文珩斜倚在屋脊上,看着这一人一鸟的第二回合较量,已然没方才那么紧张了。

这孔雀怕也是逗弄淑歌的,不会真的伤她。

呵,想到那丫头连只孔雀都想故意欺负她,还真是辛苦地很啊!

宇文珩大元帅的脸上,便是浮现了顽劣而又冶艳的笑。

一笑倾城。

昭昭日月,离离星辰,皆为之倾倒。

不能再现身下去阻战,所以宇文珩便听着下方格外热闹的小孩子之间的打架声,阖上眼帘闭目养神。

然而,却又不禁微微张开了眼,偷偷观望下面的厮斗。

噗。

这丫头怎么和只熊一般地笨。

看小夏不知道第几次又被孔雀碾压。涨红了小脸正不知所措,宇文珩憋不住偷笑。

休息归休息。

似是不放心,他一直注意着下方的情状。

果不其然,孔雀只是踢她,并未往那要害啄去,和淑歌闹着玩的。

而这小公主熊抱着孔雀的身子,想要将大鸟压在了地上。可不幸,却缕缕成了败军之将。

这便是相爱相杀吧?还真是别开生面啊!

一场厮杀风生水起,小夏的毫无章法和笨手笨脚全然落入了大元帅的眼中。

看着看着,笑得眉飞色舞起来,倒是有趣。

宇文珩忍笑辛苦,小夏在下面肉搏地也是耗尽全身力气。

不知不觉,日已尽黄昏。

宇文珩阖打了个哈欠,发现下面终于安静了。

一看,喜善殿中本是破败,现在,才真是狼藉。

“公主,累了吧?喝口水啊!”

奶妈就好像拳击赛中,中场休整走上前来的教练。

帮剧烈运动后的小夏捏了捏肩膀,松了松筋骨,递上了水来。

咕咚咕咚,小夏捧起水壶就喝。

似乎她劳苦功高,战绩彪炳。

其实,却还是败了。。。。。。

仰面躺在了那卧榻上,她四脚朝天,精疲力竭。

头上身上都是细碎的小羽毛,简直已经一身狼狈。

她直直望着头顶依然不走的那只孔雀,真是上辈子结下的仇怨啊!

居然和她打得虎虎生威,这是不死不休是吧?

看着那孔雀云淡风轻地低头俯瞰她,小夏便是咬紧牙关又要一下冲将上去。

“好了好了,公主,别小孩子脾气了,你闹也闹够了。该消气了吧?”

奶妈赶紧一把拦住了淑歌公主,她都看出来了。

这孔雀也不知道何故,像是挺喜欢这儿。

和公主也是闹着玩的,可把公主的犟脾气给激得杠上了下不来台。

这么下去,晚上她们可还有完整的地儿休息吗?

本就是个破地方,这公主若是再上演全武行,都快把这冷宫都给拆了。

孔雀像是听懂了奶妈的话,眨了眨眼睛很是领受。

看小夏在喝水,展翅飞下横梁,向那殿前的水缸飞去,竟然也是渴了!

啊。。。。。。这成了精的禽兽啊!

小夏气得脸色发青,愈发觉得这孔雀是故意的,故意挑衅绝非偶然。

于是哆嗦着手指戳着那院中的鸟影,委屈道:

“奶妈,气死我了!你看到没有,它这样子就是活脱脱要来气死我的呀!”

小夏哭丧着脸,气到风中凌乱。

到处被人欺负也就够了,竟然连只笨鸟都这么埋汰她。

心中惆怅,屡战屡败。她什么时候能出息点?

心中郁郁不得解,唯余对天长叹:

“还有没有天理了!打不过宇文珩也就算了,我连只孔雀都打不过!”

这一嗓子,让屋梁上的大元帅还真的一语惊醒梦中人。

顿时神色都微妙起来,立马就抖擞了精神,不困了。

她还想打赢他?野心倒是不小。

一下,两人几次三番的肢体纠缠,身形较量便是浮上了宇文珩的脑海,这。。。。。也可以算是“打架”。

嘴角一勾,薄削的唇上带出了一抹邪笑。

这丫头,倒也没把他抛诸脑后。

虽然,这记挂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好像记恨多过了留恋了。

他的天人之姿稍是凝滞,旋即便是满脸玩味地看向下方。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偿还她的伤

“嘤嘤嘤!”

小夏悲愤万分,情不能自已。

一把抽过奶妈放在桌上的巾帕,抖开了就一把捂在了自己的脸上。嚎啕哭泣,伤心地眼泪都止不住!

因为败下阵来,倒是借故全然发泄了脾气。

这么久了,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很憋屈。

她很委屈,不单单是连孔雀都欺负她,更重要的是,心中有个心结未解。

为何她对他稍许改观,还没谢他这般舍命相救,可那人却是弃若敝履,趁着她昏迷不醒便是把她给丢了回来?

果然是丑了,所以就不名一文?!

奶妈说,宇文珩是为了让她治病,才让人护送她回母国。

可小夏觉得,这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怕是心底,也是生了厌恶和嫌弃!

觉得她这病恹恹的贡女惹了晦气,所以快马加鞭送出了潼关,想把她这倒霉之人撵走了就成。

本就是没名没分的贡女,这一离开,怕是无论是恩,还是怨,便都烟消云散,两不相欠。

千山万水,以后都不会见面了。。。。。。

她和宇文珩两不相欠了吗?

小夏不知道。

可她讨厌这样的分别,不干不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倒是那晚生死与共的情状无法磨灭地刻画在她的心底,让她难以挥去记忆。

她夏沫央恩怨分明,如此这般,总觉得欠了人家的,这条命是那大魔头救的。

可是,人家却连谢都不让她谢,就像赶灾星一般把她丢回来了。

这可恨的宇文珩,到最后,却还是狠狠耍弄了她一番。

这般不见,让她如何忘了他才好?

真是狡诈,那个工于心计的混蛋!她夏沫央难道要一辈子欠了他的人情了?

小夏想不通,剪不断,理还乱。

这般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倒是让夏沫央难以干脆利落地忘掉过往。

恨不起来,可这哪里是爱啊?

她便在这暧昧不清的地方,自个儿徘徊和徜徉。

这心头涌起的委屈,化作了此刻的泪滴滑落。

真正的原委,小夏自然不敢吐露些许。

她这话,便全然是作践自己。

哪里能让他人知晓,她去了趟潼关,却是险先把自个儿的心都丢了。

还是为了那杀千刀的敌将!

如此软弱和无力,被人予取予求,最后还狠狠扔回了原地。

她却对他念念不忘,着实可笑,她不断质问自个儿怎么这般没有骨气?

然而答案呢?

她没找到。正是因为如此,她竟然会放不下潼关中的一切!

小夏捂脸痛哭,突然被勾出了莫名的悲哀和惆怅。

哭得奶妈都很是惊诧,全然接不住这公主的反复无常的情绪变化。

而屋梁上,孔雀也歪了歪头看着她,不明白这丫头在哭些什么。

它还没动真格的,这便是哭了?

“淑歌。。。。。。”宇文珩喃喃念着她的名字,隐隐也有些忐忑。

可惜他此刻不能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好好与她说话。

虽然他不知道,他便是现身了又能安慰她什么?

她身上的伤,许多都是他给她留下的。

淑歌怨他,也是理所应当。

如此一想,宇文珩便更不想曝露身份了。

或许,做那翩然而至,温文尔雅的救美英雄就好。

起码,淑歌在那样的美男子面前,露出的笑容才是最为天真和漂亮。

他知道她喜欢那样的假象,一尘不染,风度翩翩的男子,才是她心头的向往。

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不迫和不食人间烟火的超然潇洒。

可他宇文珩不是这样的人啊!

那只是一个幻象,真正的他,早已经满身鲜血,一身尘土,无所不用其极地杀戮四方。

不过,就短短三日。

三日后,离开了南梁皇宫,他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她。

所以,便当作是一场梦都好,他这三日,会以她喜欢的样子陪着她。

虽然这不过就是他宇文珩的倒影和伪装,可若是淑歌喜欢,便也让她高兴一下。

算是偿还她的伤。。。。。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宫廷御用面膜

宇文珩没来由地这般心软。

甚至,愿意委曲求全让淑歌圆了心中的旖旎印象而故作伪装。

他明明千里迢迢来看她,可看她在那里哭,便觉得她或许根本不想再见那秦国第一杀将。

从来不会迂回行事的宇文珩,倏然投降。

是他不好,他在潼关,吓坏她了。

“好了公主,别哭了。和一只孔雀怄气,不值当!”奶妈抚了抚公主的长发,安慰着她。

没成想,公主还真的伤心了。

其实也明白,孔雀不过是个由头和引子。

公主就是想发泄一下,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忍不住了,其实也是好事。

让她不用故作坚强,有一刻可以放松和安放的机会。

自打从潼关回来,她就没看到公主这么伤心哭过。

还想着公主每日都笑哈哈的,便是比她这个上了年纪的人都坚强。

可其实一想,去了趟鬼门关回来,如何心中会不留阴霾?

怕是公主一直都憋着,忍着,不想让这皇宫里窥视的眼线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憔悴模样。

所以便是强打精神,在这孤立无援的宫中更加坚硬了心防。

然而,哪里会不累呢?

看她眼泪决堤,张夫人便是心疼地拥着公主靠在自己的肩头。

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哭出来,或许比什么都憋在心里强。

就这样,喜善殿的破烂大殿里,回荡着哭声。

本是疾风暴雨,后来像是哭累了,成了幽幽的啜泣。

小夏的确是在发泄心绪,也在惆怅自己无疾而终的这古怪的情愫。

“好了公主,咱不多哭,哭多了花了脸,不是让人笑话!”

哭久了,小夏吸了吸鼻子,倒是觉得气顺了些,也哭不动了。

听奶妈这样说,便点了点头,她知晓自己若是变丑了,失态了会被更多人欺负和笑话。

奶妈也会担心她。

所以用帕子按了按脸,便是抬起了哭得腥红的眼睛,和奶妈相识一笑。

奶妈看着雨过天晴的公主很是赞许,也甚是欣慰。

公主这般性子真是可爱。

利落干脆,伤心了就哭,可绝对不会沉溺在这难过的情绪里太久,失了朝气。

小脸儿哭红了,可却像是经历洗礼的花苞,更加显了生气。

不过。。。。。。诶?怎么公主的脸上还沾了几片菜叶儿?

奶妈这一瞧,倒是如临大敌起来,低头才看到,这淑歌公主手里的帕子哪里是什么帕子?

这是她擦桌子的抹布啊!!

“哎呀快扔了,公主啊,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不知道这是抹布吗?!”

奶妈顿时神色仓惶,一把拉着公主急急到了铜盆架子旁,给公主殿下洗着小脸儿,生怕她又把自己的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儿给毁了。

“啊?”小夏愕然,她不知道啊!

清水洗过之后,张夫人让公主站在原地不要动。

自己却是风风火火从厨房取了皂荚,鸡蛋和蜂蜜。

一看这架势,小夏这才是陡然紧张起来!

不好,奶妈的护肤绝技又要上了!为了变回这生嫩的小脸儿,可不知道她吃了不少苦头了!

“呜呜呜!奶妈我不要!”小夏是拒绝的,身体力行想要跑。

“站住!公主你别跑!”

奈何,奶妈在这护肤养颜上自有她的一番执念。锲而不舍追着小夏团团转,很是热闹。

没想那帕子是抹布?真是前功尽弃了,公主褪去了满脸的疤痕,如今这冰肌雪肤,可是让她最有成就感的功劳了!

所以,这是两眼冒着决意的光芒,卯足了力气左右开弓,一定要让被抹布污染的小脸儿再享用一番这张夫人牌特制的宫廷御用护肤面膜。

小夏不从,被奶妈吼了一头。

这不太生气的奶娘一生气就和老虎一样。。。。。。小夏抿了抿唇,乖乖就范,直了眼睛躺在了卧榻上。

这脸上,便是成了一盘菜了。

奶妈用各色天然食材做的面膜,滋味古怪,把她整个脸蛋儿都蒙了起来。

让小夏一动不动犹如受刑,而本是有些伤感的宇文珩大将军也在上头看得仔细。

不知道她们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看透心事

“公主啊,你看看你,多粗心大意。脸上要是再有什么状况,还不让那些想看我们笑话的人得意?”

这面膜很是厚实地糊住了小夏的脸,小夏点了点头,她是太冲动了。

要不是一时间想到了宇文珩,她也不会这么激动。

要是不激动,她也不会用抹布当了手绢。

要是不把抹布当了手绢,她也不会好像一条咸鱼一般被一团浆糊糊住了脸。

奶妈真是浪费啊,好好的吃食都模糊在了她的脸上。

让人心疼和扼腕!

趁着奶妈转身离开,小夏飞快地取了片黄瓜片丢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轻轻咀嚼,带着蜂蜜的甜。

“公主你在干嘛?”奶妈此刻非常警惕,一下转头看了过来,害得小夏差点噎住。

“咳咳,没有,没。”小夏猛地咽下了黄瓜,也不怕梗住,然后义正辞严地和奶妈说道:

“要说我这么激动和失策,还不是那该死的孔雀把我闹的!我就是看不惯这嚣张霸道的孔雀,恃强凌弱,耀武扬威。还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大权在握,就觉得可以只手遮天,可以瞧不起人!”

小夏很是一本正经说道。

“嗯?公主,你在说孔雀,还是在说人啊?”

奶妈听到了这里,才听出了几分蹊跷。

敢情公主是在睹物思人?原来如此,怪不得哭得这么伤心了!

“啊?什么人?我才没有!奶娘你在说谁啊?我不知道啊!”小夏一被戳中了心思,便是有些急躁。

一下猛地支起了身子,而这脸上太过厚重,也已经半干的面膜便是唰地一下掉了下来。

诶?

小夏看着掉在自己手里的鸡蛋饼一样的面膜,傻笑着,迎来了张夫人的白眼。

“哎。。。。。。就知道您不死心。不过公主啊,那人不是个好人。就算对您不错,可是我们都回来了,您也该放下了。算是老天仁慈,才让那虎狼般的人物发了善心,您可千万不要太耿耿于怀了,也不能太伤心。缘分,自有天定。”

张夫人说的意味深长,小夏被说得一愣一愣。

什么啊?她哪里有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她也没有伤心啊!

小夏眼睛发直,一脸莫名其妙。

不过,她刚才居然是因为被宇文珩送了回来,将她放弃的此等事情而难过?

这才是回过了神来,发现自己这中邪般的心思。

被奶妈点醒,她也来不及矢口否认,便是飞快地收敛了自己的心神。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她没想到,她对那禽兽还起了这般的怨尤和心结。

魔怔!

小夏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她这是起了什么魔怔?而奶妈又在说什么?

缘分?!她和那大禽兽能有什么缘分!

要说有,那也绝对是孽缘,绝对绝对不是奶妈想的那样!

发觉张夫人很是透彻地看着她这五味杂陈,变幻莫测的表情。

小夏砰地一下又躺下来,她自觉地用这鸡蛋饼面膜重新盖回了自己的脸。

她没脸见人,也需要再冷静冷静!

而这样挺尸般躺着,小夏终于明白过来,她为何会觉得今日雁栖湖畔现身的那天人很是亲切了。

宇文珩曾也如此目光悱恻地看过她。

却是在那悬崖峭壁间,命悬一线的关键。

不对!

这么领悟到的淑歌又在下一秒更加剧烈地弹起了身子,宇文珩大禽兽如何与这翩翩风度的高人相比?

简直一天一地,云泥之别。不可以,不可以念着这般事情,不然,她岂不是在思念那几乎要了她命的宇文珩?

她夏沫央可不是这样的女人!

便如此,鸡蛋面膜在小夏这诈尸般的诡异举动中,又掉了,还糊了一地。

奶妈看着公主殿下躺下又坐起,坐起又躺下,如此反复无常,眉头紧了紧。

然后发觉地上的那一滩炸开浆汁的东西,脸色都五光十色起来。

她的独门配方,她珍贵的食材面膜!!

感觉到面上射来道道寒气,小夏才从自己心间的漩涡里拉回了神智。

一看,不好了,奶妈生气了。

再一看,原来是这珍贵的面膜,被她糟蹋在了地上。

“公主!!!!!!!”一声抓狂地嘶鸣,让冷宫外面的野鸟都起起了惊戾。

宇文珩也被吓了一跳,直叹这喜善殿真热闹。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白兔和小鸭子

“奶妈,您消消气,这儿我来收拾!”小夏自知闯祸,犯了奶妈的心头大忌。

便是乖乖赔着笑,将地上的面膜收拾后,忙不迭请了奶妈坐下。

“哎。”奶妈幽幽叹了口气。

她知晓自己是下人,如何能和公主殿下生气?

自个儿也真是的,和公主便是没大没小惯了,所以,公主对她好,她便也开始不把自己当了下人。

握着淑歌的手,看着殿下道:

“公主,老奴就想让你漂漂亮亮地,风风光光,逾矩了,望公主。。。。。。”

方才的吼声好大,真是如同吼着自家孩子一般。

可是,淑歌到底是公主,却容不得她这般造次的!

“哎呀奶妈,你这是干什么?生气便生气,你啊,藏了那么久的食材就想把我养得漂亮动人些,我懂!道什么歉?是我不好啊!暴殄天物,你看,我都捡起来了,要不,再重新敷上?!”

小夏哄着张夫人,知道她心疼。

这一团面膜,可是捯饬了好些工夫。一点一滴都是精粹,的确,是可惜了!

是她心不在焉,是她不好。

奶妈还要绷着脸和她赔不是,真是别扭。

“公主。。。。。。别,脏了就别用了。还好,都敷了一半了,也不算浪费。”

张夫人微微笑了笑,她满怀安慰地看着公主的脸,点了点头。

她和公主虽不是亲人,可早就胜似亲人了。

再说这些客套话,也是让人觉得生疏。

公主方才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真是女孩子家大了,有心事了。

看着公主的娇俏模样,张夫人意味深长地摇头笑了笑。

笑得小夏心慌。

啧,奶妈为何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一样?!

嗯。。。。。。她得岔开话题才行!如此一想,小夏便趴在奶妈的肩上,撒娇道:

“好奶娘~你可千万别生气了!这好东西我想了想,应该还有别的用处!你看,我的脸已经够完美了,不如。。。。。。”

“不如什么?”张夫人好奇道。

不知道公主古灵精怪地出什么主意呢!

“不如把身体也敷敷,你看,我这身上还有几道疤痕呢!腿上,胳膊上,还有胸口!”

小夏为了安慰奶妈,让她不要为了这只发挥了一半功效,就砸烂在了地上的面膜浆糊忧心,她很是生动地比化起来。

一边说,一边还撩起了自己的袖口,裙摆,露出了白嫩的皮肉。

嗯?宇文珩不觉被这很有吸引力的话语而牵动。

目光很是专注地从屋顶的破洞处漏了下来。

然后,不出他预料地,淑歌一扒自己的胸口衣襟,还将塞地满满当当的亵衣露了出来!

芍药花的亵衣包裹着白嫩嫩的小白兔子,娇艳欲滴,让人热血冲脑。

呃!

这死丫头好像又丰满了一些。

捏住了自己的鼻尖,宇文珩鼻子一热,感觉快有什么温热流了下来。

他眼睛都直了些,然后视线凝固中,告诉自己,他堂堂三军元帅没有那么下作,这可是这丫头自己给他看的!

“哎呀公主,你这是干什么!别扒拉了,衣服都快掉下来了!”

奶妈一看,倒是替淑歌害臊起来。

公主真是的,这豪迈的百无禁忌之状,虽说喜善殿没有旁人,可也太不成体统了!

不过,正是要帮公主拉拢衣襟,却看到这亵衣上的古怪。

芍药刺绣下怎么会有只小鸭子,歪歪扭扭好像还一只脚长一只脚短。

诶?这芍药是她刺的,自然针线平整很是栩栩如生。

可这下面的这只小鸭子。。。。。。怎么看,怎么都和呆头鹅一样?

“噗!”

奶妈意识到这是公主自个儿偷偷刺上去的,纳闷的脸上便是一下笑开了怀。

公主居然瞒着她还在小衫上搞了这般的小动作。

“哈哈哈。”奶妈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前几日的确教过公主刺绣,可她却说太麻烦了不想学。

以为就此作废,没想公主还出了作品了!

奶妈笑得泪目,让小夏很是得意地捂上了自己的衣襟。

本来是不想献丑的,不过看奶妈不开心,逗逗她也好。

“嘻嘻,奶妈你不生气了吧?不生气就好!”小夏这么作怪就是想惹奶妈笑笑。

这衣袍里的亵衣和她夏日穿的吊带小衫一般,其实也没有那么见不得人。

就是上面绣的那芍药栩栩如生,非常冶艳之状。

而她的小鸭子,则是点睛之笔,一下把这充满风情的内衣,变得充满童趣!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惊一乍

唔!

杀伤力太大,宇文珩很是迫切地转头过去避开了这香艳刺激的一幕。

否则,他真的会流鼻血!

没想到,这丫头的身前不止有那白嫩圆滚的小兔子几欲弹跳出来,还有只小鸭子很是顽劣地躲在芍药花下。

噗哈哈哈哈。

宇文珩其实和奶妈一样都快笑得掉眼泪了,不过是碍于形势所逼,他只能闷在肚子里大笑。

捏起了拳头,他想要捶着屋顶大声狂笑,可是,真的不能出声。。。。。。

“公主啊!你可真是的。。。。。。好了好了,你快理理你的衣裳,我不生气了。”

张夫人投降。

公主如今真是会哄人开心,她这么一逗,她如何还能扬起半点抱怨?

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抬头却发现淑歌公主的目光很是笔直的看向了梁顶。

嗯?奶妈也跟着公主的目光一起看去,这一下,倒是因为这胸前有小兔子还有小鸭子的淑歌公主,神色太过正经之故。

“怎么了?”奶妈好奇问道。

公主直勾勾地看着梁上干嘛?那里的破洞又不是今日才有的。

而才缓过神来绷住了狂笑的宇文珩也正是转头回来,还想从漏洞里再暗暗窥探下面的无边春色,可突然,发觉了小夏的眼神,便是被吓得收回了目光。

猛地一下,宇文珩很是谨慎地贴着屋脊隐蔽身形,他刚才是不是和那丫头的呆滞目光对上了?

“奶妈,奶妈?”小夏继续仰头,却看着屋顶不住叫唤道。

好像发现了什么机密一样。

宇文珩脸一僵,难道看到他了?这可不好!陡然,大将军的心跳还猛地漏跳了一拍。

却不是心惊胆战。

悸动中,心也乱了。

若是被这丫头发现了,难道他还佯装是那天人闲暇间落了九天?

“什么事儿啊公主?”奶妈不知晓公主又是为了何事一惊一乍,倒是满心古怪。

“奶妈。。。。。。”小夏抬手,手指戳着那横梁,让奶妈顺着那方向瞪大了眼睛看了好久,也是吊足了宇文珩的胃口,却还是不得要领,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公主。。。。。。破洞很久之前就有了!这是怎么了?”

奶妈被公主的举动弄得有些六神无主。

公主发现了什么了?莫非,她看到了什么古怪?!

宇文珩也是一下如临大敌,他屏住了呼吸,他这大元帅没有这么失策吧!

难道,为了看那一对小白兔和一只小鸭子,他却是马失前蹄,还露了馅了?!

正是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张夫人抿了抿唇,一脸绷紧,宇文珩也是不敢大意。

而小夏看奶妈没发现,这才隔了好久大喘气地说道:“你看,那只死孔雀在上面还拉屎了!”

呼。。。。。。大将军没来由地深呼吸。

吓他一跳,这死丫头,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哭笑不得,却是长长出了口气。

还好还好。

虽说马有失蹄,人有失算,可他宇文珩若是会被淑歌这个小呆瓜发现踪迹,那可是一辈子的污点了!

还好,就知道这丫头眼拙,没这么机灵的。

“啊?”

张夫人也是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等反应过来,这便也是被搞得脱了力气!

原来是这样。。。。。。被唬了一头的奶妈真是受不住这一惊一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喃喃道:

“还不都是公主您非要和孔雀打架不可?这可怎么收拾啊?”

奶妈也不客气了,为了让公主吃些教训,便是让她自个儿收拾了这满地的羽毛和邋遢。

酣战下来,一地狼藉,还碰坏了不少东西。

这喜善殿本就贫瘠,这一打架,便是家底又穷了一半了!

第一百七十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嘻嘻,放心吧奶妈,不出一个时辰,我一定把这儿收拾地妥妥帖帖!您啊,放心等着吧!

小夏拍着胸脯保证道,她自己闯的祸儿自己收拾。

奶妈说得没错的,不让她长点记性,下次热血冲脑还得那么鲁莽。

她们说是主仆,其实经历同生共死,情同母女。

这差事儿,奶妈理所当然能差使得动的!小夏一点都不责怪奶妈的僭越。

撸撸袖子这样听话地扫地,乖乖收拾残局。

而那只白孔雀还是没走,甚至飞上了屋顶,就蹲在了宇文珩的身边。

夕阳西下,宇文珩看着这勤勉听话的小丫头,倒是笑开了。

她哪天这么听他的话便好了,简直是两副脸面!

让他气得牙痒痒。

“哎呀,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快看看,淑歌自个儿都成了婢女了!”

很是安宁的傍晚,小夏忙得不亦乐乎,正是赶在晚膳前打扫卫生。

可突然,这很是挑衅的讨厌声音传来,这人影还没走近,却已经是笑得花枝乱颤,这般冷嘲热讽起来。

来者不善。

小夏默默叹了口气。

也甚是好奇,这谁啊?

也是赶着来喜善殿寻衅滋事的?

抬头,她手里捏着抹布便是蹲在那里看这人。

喜善殿的门槛也不高,可这装腔作势的女子硬要提着金银丝线勾勒的裙摆端着架子,似乎尊贵不凡地飘来。

啧,小夏后悔了。

这一地的孔雀粪便就不该扫了,她应该留着招呼这个趾高气昂的人啊!

失策,失策!

小夏摇了摇头,她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何人,可看她的颐指气使口出狂言,便知晓不是个好人。

她一头雾水,倒是在厨房里的奶妈听到了动静,不禁是神色慌张,赶忙跑了过来。

张夫人听这声音便是心头一跳。

没想到啊,襄城公主还敢来?

她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者不善!

匆匆出了厨房,看到淑歌公主很是纳闷地还蹲在地上。这便是用围裙擦了擦手,一把扶起了自家的公主,她也就和公主私下闹闹,没想,却让人看了笑话了!

还因为这情状让公主遭了取笑!奶妈很是愧疚,夺下了小夏手里的抹布,先帮公主正了正衣冠,随后转身和那来人欠身道:

“见过襄城公主。有失远迎,公主恕罪。”

奶妈落落大方恭敬道。

这地方虽破,可不能失了礼数,也不能让淑歌公主失了面子。

奶妈这么一说,小夏才恍然大悟,还说这是谁呢?

原来,就是害淑歌被送去敌国做了贡女的襄城啊!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人该是来看淑歌的笑话的吧!

小夏本觉得无所谓,吊儿郎当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不过一听来人是淑歌的宿敌,这才是抖擞了精神,脸上,也挂上了端庄沉稳的笑容。

她这是磨刀霍霍,也摆开了架势。似乎并不惧怕这襄城放马过来。

斗过了皇后,招来了襄城,且让她领教领教,这小妮子又有何泼辣手段!

小夏便是如此斗志昂扬之人。

遇强则强,她心头全然没有胆怯之色。

有敌人在,她自然是摆开阵仗无论如何都不能落于人后的好胜之态。

“襄城妹妹,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看我今日忙得都晕头转向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进来喝杯茶吧?”

小夏掸了掸自己脏兮兮的手,请这宿敌进去再说。

面带微笑,得体大方。

而她这格外的热络和好客,倒是让襄城有些吃不消,反而心生疑惑。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七夕游园会

嗯?淑歌今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襄城特意盛装而来。

本是想先声夺人,让这已然落魄的淑歌自惭形秽。

不过看淑歌的眼色,还真是桀骜不驯,甚至,比之前更为坚硬。

皇后娘娘果然说得没错,淑歌从潼关大难不死回来,她处心积虑定是来报仇的!

哪个公主受得了在秦人军营中万劫不复的耻辱?反而突然转了性子万般婉转起来?

听闻那些秦人如狼似虎,那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更是声名狼藉,性子暴虐残忍。

侍候过他的淑歌,哪里还能是完璧归赵?

恐怕早已经是满身污秽,和她们这些真正的天之骄女浑然不同了!

她若是回了母国,直截了当地展示愤怒和仇怨倒是不可怕。

怕就怕在,淑歌受了如此大的侮辱,居然还沉得住气?

着实可怕,这丫头,眼色都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襄城看着眼前的淑歌有些拿不定主意,倒是没有再说些刺人的话来嘲笑她。

她觉得此刻的淑歌有些陌生,还有些冷淡地不像话。

在她的印象,淑歌性子刚硬单纯,很好挑拨。

一激她,必定是落了圈套。

为何今日一见,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心有顾虑,襄城正是仔仔细细端详着眼前截然不同的淑歌。

站在原地,却也不肯再进殿中。

这淑歌的宿敌在看她,而小夏也在眼上眼下打量这大名鼎鼎的襄城公主。

不是说毁容了吗?

毁在哪儿了?这格外傲慢的小脸蛋上,还不如真的留条疤痕还让人顺眼些呢!

小夏腹诽道。

她眼色一冷,倒是让那气势凌人,咄咄靠近的襄城凝滞了脚步。

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上前了。

近在几步之间。

小夏看着襄城公主的打扮,有些比较和在意起来。

这公主头上别着的发簪都比小夏的一身行头要来得精贵。

想想,都是公主,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哦,对了。

其实母凭子贵,子女也凭着母家的身份地位而生来不同。

皇帝那么多孩子,如何能一视同仁?

淑歌的错,错就错在她的母亲是个图谋行刺的细作。

所以说?

这些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却是怪起孩子来了?

小夏扯了扯嘴角,一时间有些感慨,还有些觉得荒唐。

一声嗤笑,把对面那本是气势汹汹,一脸倨傲的襄城给笑傻了。

她怎么觉得今日的淑歌有点吓人?

如此一想,便是抬头看了看这喜善殿的环境。

方才忙着笑话淑歌,她都没瞧仔细了。这如何是皇宫之内?便是郊野的破落山庙也不过如此了。。。。。

天色渐渐暗了,更是显得这破败之处起了阴风。

迎着淑歌很是不同寻常的冰凉目光,襄城却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这丫头真是今非昔比。

这么个破落地方,她如今这副尊荣,袖子都没放下呢,她居然一点都不落了怯懦,还敢与她目不斜视地对峙着?

淑歌哪里来的这般底气?

襄城本是来示威的,却不想,她自己却是气短的那个。

或许,是这喜善殿的风水不对。

她堂堂的金枝玉叶便是压不住邪气了!

本还想好好奚落嘲笑淑歌的襄城,突然失了耐性,开门见山说道:

“进去就不必了。本公主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特意来知会你一声。明天晚上,宫中有那七夕游园会。往年,你哭着喊着却也没让你参加,这次娘娘宅心仁厚,念着你好不容易回了母国,便特意邀你同乐。对了,父皇也会列席的,可别再毛毛躁躁,忍了父皇的晦气。”

说完,那襄城便别有深意地盯了这淑歌一眼。

气呼呼地,又很是不甘心地瞪了她一下。

这小妮子肚子里憋了不少坏水的,可不知道何故,却不敢在此刻与她发难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同病相联

七夕游园会?什么劳什子的东西,很了不起吗?

小夏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谁稀罕。

“恭送襄城公主!”

奶妈如释重负,看襄城终于自动退出了喜善殿,便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菩萨保佑,让这些牛鬼蛇神离着自家公主远些。

公主吃了够多的苦了,不要再逼她了。

奶妈在心中祈祷,而坐在屋顶往下瞧着的宇文珩也是挑了挑眉头甚是纳闷。

七夕游园会是什么玩意儿?秦国从来没这些华而不实的节日。

这南人附庸风雅,每逢节日必定弄出一堆华丽繁复的仪式和游乐活动借故来寻欢作乐一番。

其实不过是谙于享乐,玩物丧志的民风而已

在这富甲天下的南地,这些王公贵族活得太过舒坦闲适,千方百计要寻些乐子解了无聊。

所以,南朝诸国皆是舞文弄墨追逐风雅之人居多,军事武力,自然不能和北朝相比。

可是,南人善于经商,他也不过来这梁国短短数日,却不得不承认。

繁华建业,是北地少见的民众安居乐业,商贸繁盛的富庶之地。

江南雾霭重楼,水乡花田。

美景如画,犹如仙境,也是潜移默化沉沦了人的一番铁血雄心。

置身其中,他自己,都不禁盼着那风花雪月的邂逅起来。

不禁瞥眼看向了那抹记挂心头的娇小身影,他的目光不由自主便为之牵引。

大约,也是这江南水乡,太过情意绵绵之故。

才会让他不禁更为情长难以狠下心意?

明日晚上?

明日晚上,他的手下无论如何都该解开那鲁班锁的蹊跷回来找他了。

正事要紧,看来,这所谓的梁宫中的七夕游园会将是如何一番景象,他便是领略不到了。

想到这里,宇文珩甚是有些可惜地微微叹气。

他看向了下方淑歌,真快啊,明晚,他就又要离开了。。。。。

宇文珩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立场,却这般对淑歌牵肠挂肚。

不放心。

没想到这丫头在梁宫却是四面楚歌。

便知道以她的性子,都把人得罪光了,哪里还有什么家可以回?

果不其然,方才的那公主也是来挑衅于她的。

堂堂大元帅,三军阵前都没犹豫过,却为了这小小的淑歌又陷入一阵无力的彷徨起来。

他便这样头枕着双臂,仰面躺在殿顶上,沉思中。

天光渐渐收回到了夜幕之后,泛起惆怅。

该如何是好?

他该如何安放这淑歌?置之不理他做不到。

可若是为了她大动干戈,却又违了他此番来南梁的初衷了。

淑歌自然不知晓,此刻,有一人为了她这般为难。

她对着慌忙离开的襄城做了个鬼脸。

住在这冷飕飕的四面破壁的地方也有那好处,这襄城定然是觉得甚是晦气,便是连着找茬儿都没了耐性了。

不过,本还是剑拔弩张,都要送公主求和的梁国皇宫,依然有那兴致,办什么游园会,这些王公贵族的浪漫闲淡倒是让她不禁咋舌。

果不其然,淑歌一人牺牲,换来建业的歌舞升平,在很多人眼中,甚是值当。

毕竟,谁都没正视这公主过,无关痛痒的献祭罢了。

何人都没有愧疚啊!

幸好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她夏沫央。

小夏第一万次如此感慨,不然,淑歌公主还不被活活气死?

这天大地大,似乎没有淑歌的家。

更没有人,能借那可靠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

说起来,她夏沫央何曾不是这样?

一想到这里,小夏便有些许的伤感。

或许,她代替淑歌继续活着,便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她们,虽然时隔千年光阴,可都是这样的女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林博卿是何人?

“奶妈,这襄城到底干什么来的?七夕游园会又是何物?我以前哭着喊着要参加?”

小夏甚是不解地问道。

她最讨厌人多拥挤的地方,照她的性子,八抬大轿抬她都不去。

这皇宫里的人牛头马面,尖酸刻薄,真想不通淑歌为何要舔着脸去求他们。

或许是太过孤单了吧?

“咳,进去说吧,奶妈帮你拾掇一下。方才也是奴婢僭越了,望公主恕罪!”

张夫人其实最看不得自家公主丢人献丑的,所以很是懊悔起来。

公主如何与她一热络,她便也忘了本分了,还使唤起公主干活起来!

“诶~奶妈你这话说的,勿用听别人的挑唆。在外,我是公主你是仆人没错。可没外人的时候,奶妈你可是我的亲人,淑歌最亲的人!怎么使唤都不为过的,而且,我今个儿总是寻衅挑事,还招了那白眼狼的孔雀回来,把这儿捣乱地一塌糊涂,受罚是应该的!”

小夏跑上前去,挽着奶妈的胳膊进了殿内。

满脸轻松,丝毫也没为了那襄城的挑拨而沮丧起来。

奶妈微笑着点了点头,公主不责怪就好。

她们挽着手一同入了殿内,掌灯,火光映亮了这破败的大殿。

孔雀也跟了进来,好像自己家一般,一点都不见外地看着她们两个说话。

其实是饿了,白眼狼又来讨食。

小夏丢了几颗土豆给它,竟然也甚是高兴地吃了起来

“这游园会啊,在皇宫里的确是盛事。皇族亲贵都会参加,其实活动也便是曲水流觞,赏花游园这些热闹。可意义非凡啊!本就是皇室亲眷一家团圆的时刻,当然都想去参加了凑凑热闹。公主您以前也是如此想的,想让陛下多见见您。。。。。。而七夕,还有受邀进宫的大臣才子汇聚一堂,与皇室贵人们同乐。林大人可是四年前才第一次受邀前来这七夕游园会呢!”

张夫人说着,便又看了看淑歌的脸色。

公主虽说什么都忘了,可不知道她这哪壶不开提哪壶,会不会惹了公主的不高兴。

“林博卿?呵,他来能有什么好事?无非便是在众多公主嫔妃面前吟诗作对,卖弄文采了!出了一把大大的风头,然而让后宫女眷无不倾倒。莫非。。。。。。?”

小夏满腔揶揄调侃,让人听了,其实不难察觉其中的芥蒂和在意。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凝着看向了奶妈。

“是,也是在四年前,那次游园会,平阳公主第一次见到了林大人。他们。。。。。。后来便经常鸿雁传书。”

奶妈说的时候一直在瞧公主的脸色。

她听闻公主事后说起,在武功殿,这林大人竟然还帮她说话。

不知道公主如今对这林博卿是依旧爱着,还是怨恨日深?

奶妈察言观色,也不敢多说。

公主有权知晓以前的一切,因为,本可以割断的过往情分和恩怨,却又因为她们活着回到了皇宫,而又暗生了汹涌。

林大人?

林大人是何人?

不止是奶妈甚为在意小夏的反应,连着一直暗中窥探的宇文大将军都颇为在意起来。

他这关于淑歌的一切都丝毫不漏的人物,此刻也甚是好奇。

林博卿?

他知晓几个梁国朝堂上名声远播的文韬武略的元老大臣。

对这林博卿三个字倒是从未耳闻。

该是初出茅庐的名不见经传之辈,宇文珩不知晓这种人物能和淑歌有什么瓜葛?

张夫人又为何三番两次在这淑歌的面前提起?

好像欲言又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有所许?

“哦,那又如何?反正我淑歌一向是那可有可无的公主,连着皇家聚会我都得千求万求都求不到一个席位。这林博卿这般文韬武略,壮志满怀,选择了平阳公主,的确是个明智之选。”

小夏有点不耐烦。

虽然林博卿和她风马牛不相及。

可一想到那人的一张分外熟稔的脸,她就又觉得无法平心静气。

“公主,可其实你和他十年前就相识,一直都惺惺相惜,如是好友又如是知己。林大人家道中落后,很多时候都还是您接济的呢!”

奶妈小声嘀咕道。

“啊?”小夏一声惊呼,很是诧异地看着奶妈。

哎,就知晓公主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夫人一下也噤若寒蝉,似乎她说了些不该说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来淑歌和林博卿这般交情匪浅?

不止是初次知道真相的小夏全然失措和愕然。

连着上方窥探的宇文珩都难免僵滞了神色。

咯噔一下,宇文珩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猛地坠地的声音。

便好像从他栖身的殿顶一路掉落到了地上。

通过屋顶的破洞,砸了个稀烂。

一下,本是柔肠百转的脸色泛起寒意,一脸惊诧而又不迭涌起醋意。

胸膛,熊熊燃起吃醋的妒火。

真没想到,淑歌原来早已经心有所许?

所以,在潼关这般以死相抗?!

一旦想到这层的意味,不可一世的宇文珩将军顿时妒火翻涌。

其实,两者间这不太顺畅的前因后果,很是牵强和矛盾。

可失了清明的宇文珩却不禁把两者关联了起来,将这林博卿看成了淑歌忤逆他的罪魁祸首。

很是怄气和恼火。

心中不禁放大了这醋意和怒火。

他就说,有哪个女子会这般不要命的!

却原来是这样?

猝不及防地打击,让未将心收好的宇文珩大将军如遭雷劈。

顿时,也分外介意地耿耿于怀起来。

他宇文珩大将军眼里揉不下沙子,且对淑歌,早已经有种难以言情道明的寄情。

所以,这让他如何能不介怀?

杀伐天下的宇文珩顿时被激起了满心满念的占有欲。

他的女人,如何都该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旁人,休想觊觎些许!

大将军的血气翻涌,捏了捏拳头,有些按捺不住自己。

他对淑歌本就渴盼地紧,现在知晓还半路冒出了一个情敌,这便是天人之姿已然染上了修罗之色。

他早说了他不是那皇宫内湖畔的九天谪仙。

他宇文珩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一个征战天下,顺他者昌逆他者忘的三军统帅。

开天辟地统一天下是他志在必行的夙愿,而淑歌,也绝不容他人染指。

真想立马抓了这小丫头回去。

什么母国梁宫,什么林大人,他当初就不该放她回来!!

因为妒火而显得不太理智的宇文珩有些急红了眼睛。

他的外貌如是不甚跌落凡间的天人,可这性子,真正与他较量过的敌人会知晓,何为玉面修罗。

爱,他轰轰烈烈,恨,也是毁天灭地。

他以为他今生不会对哪个女子用情颇深,所以,这一腔固执和强悍便全然用于这江山社稷的大业上,倒也是石破天惊所向披靡。

可他此刻,却在这个娇小的身影上投注了太过执意的目光。

似乎,像是全然要把这淑歌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加上桎梏锁在身旁。

不经意间,他乱了。

眸子里跳动的欲火,如是要将淑歌吞没。

不知道是痴狂还是执念,已然情不自禁地蔓延开来。

初衷,或许带着三分玩味和戏弄。可慢慢,早已经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淑歌,只能是他的。。。。。。宇文珩与自己说道。

殿中,不禁起了一阵冷风。

淑歌哆嗦了一下,如有芒刺在背。

又来了,这喜善殿莫非真有鬼?小夏抱着自己的软枕趴在了床榻上,有些心烦意乱地说道:

“奶妈,过去的便过去了。如今的林博卿与我而言早已经是一场噩梦,我的心里,可没有留他一丝一毫的痕迹!这人,趋炎附势,就当做我以前是眼瞎了吧!如何总是提起他?”

小夏也是心烦气躁起来。

好好的游园会又牵扯出了那个可恶的负心汉,真是讨厌!

而她,还偏偏无法视若等闲,一想到那人,还真的怄气起来。

“好了好了,奶妈不说了,不说了。公主说的对,过去的便过去了。以后才重要。”

奶妈看公主不开心,便是立马不提这茬了。

看公主要和那人恩断义绝便也是安慰,看来公主真是放下了,那便好,那便好!

如今林博卿是平阳公主的人,若是自家公主还是难以放下,恋恋不舍,怕是真会招来杀身之祸。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今晚定要拿下她!

小夏心中憋屈,没想到淑歌与林博卿纠葛颇深。

她甚是替淑歌感到不值,所以,话说得这般明快,是要与过往一刀两断。

也幸而,在宇文珩都要脾气发作,跃下屋顶直面质问小夏之时,她很是及时地说了那么一句。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哼。

听了这不识时务的淑歌有了表态,宇文珩稍缓了脸色,却不甚满意。

他虽然消了些脾气,可又抱臂躺在屋脊上,感觉自己头顶冒着绿光。

她真的放下了吗?

男人的占有欲让他的眼神掠过深色。

淑歌是他的,岂容他人染指?

这心,这身子,都是他宇文珩的不可!

大元帅本是念着这丫头的凄凉处境,含情脉脉想要安慰于她。

于是,才有了雁栖湖畔的谪仙下凡,翩翩风度,不染尘埃。

想着借这回“素未蒙面”的机会,让淑歌对他暗生情愫,全然折服。

也可好好收服这野丫头的心。

不知情中,她对他很是有那好感,宇文珩感觉地到。

他甚至还想与她好好培养一番感情,消了淑歌对他宇文珩的畏惧。

可突然被这冒出来的林博卿给激了一头,大将军便又立马恢复了横征暴敛的霸道本色。

宇文珩的本性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啧,他说是来取淑歌的身子的。

怎么反而被这丫头带得多愁善感起来?!

一不做二不休,将淑歌彻彻底底成了他宇文珩的女人,还怕她旧情难断不可?

宇文珩这般大刀阔斧,便是攻城略地惯了。

于是对待心爱的女子也是如法炮制,打算先斩后奏,先把淑歌划归为自己的领地!

跃跃欲试,今晚,他定要拿下这丫头!

这人的志在必得斗志昂扬,让白孔雀都不禁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主人。

好强的气势!

而床榻上的小夏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不知道为何,身子陡然起了一阵恶寒。

也不知道哪个背后灵在打她的盘算啊?

这一日,过得峰回路转,一波三折。

一眼惊艳和大动干戈接踵而至,心情犹如上天入地,早已经精疲力竭。

小夏抱着被子呆了神色。

她的面前,有那只骄傲的白孔雀在夜游。

看来,还真的打算住下来了!恬不知耻的家伙,赶都赶不跑。

她心中嗔怪着,可其实盯着那通体雪白的孔雀,却是那样陶醉于这不可多得的美色之间。

喜善殿里,终于有些灵动的鲜活气息了。

也不知道这白孔雀是不是被她的诚意打动了,所以便回心转意?

小夏也忘了自己是如何和这孔雀大打出手闹得不可收场,此刻倒是很心满意足地安慰自己起来。

夜深人静,把那让人心烦的七夕游园会放在一边,她看着孔雀,不禁便想起了那湖畔的谪仙。

他的身影,犹如一抹亮光,辉映在她的心田,泛起涟漪,直到现在还未平息。

难以忘怀,久久无法消散。

可是,却又因为那人太过耀眼,而显得如此不太真实。

他是真的活生生地存在吗?还是一错眼便再也不会相见的幻觉?

因为那人太过出尘,纤尘不染,于是,小夏回想着,便是都怀疑起来。

如此乱世,如何会有这般的人物?根本不似这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乱世该有。

不可思议,他该是与这里的血雨腥风格格不入。

雁栖湖畔,那如梦似幻美到极致的画面让小夏恍惚。

如今,那位高人不知所踪,只有这与她有仇的白孔雀还留在喜善殿。

“哎。。。。。。”

睹物思人。

小夏借着烛火看了眼那只埋头进翅膀中,臭美又混账的孔雀。

不知不觉,眼神深了还不觉叹了口气。

“公主,别急,明日这游园会啊,该去还是得去。不去,那些人以为你没脸见人呢!瞧瞧,这衣裳多好看,明日一定能赶制出来。”

奶妈在灯下缝制衣裳,看公主唉声叹气,便以为她是为了明天的赴约而犯愁。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皇室公主争奇斗艳的游园会,可不能让自家公主失了阵仗!

“奶妈,别做了,明日怎么着都行!要不是这父王都下了命,我不敢忤逆。这什么争奇斗艳的游园会,我才懒得去呢!”

小夏可没想让奶妈连夜为她赶制什么战袍。

反正,那里根本没有她想见到的人。随便怎样都好,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伤了奶妈的眼睛。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这梁宫皇宫里,哪里有让她心悦诚服之人?

算了吧,小夏很是释然地让奶妈不必这般劳心劳力。

奶妈笑了笑,知道她心疼自己。

于是架不住公主的多次劝说,便是收起了针线活,也打算回房睡觉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袭

“公主,好梦。”

奶妈慈祥地摸了摸小公主的额头,吹灭了灯盏。

一下,这喜善殿里又黑漆漆地一片。

“奶妈,你今晚也陪我一起睡嘛!”小夏一下不太适应这暗下来的漆黑环境,很孩子气地捏着奶妈的衣角突然央求道,让正是摩拳擦掌的宇文珩陡然拧起了眉头。

又来?这丫头有完没完?

心中光火,宇文珩的脸上,陡然染满了欲求不满的急躁。

他真的会翻脸的,信不信?

大将军火冒三丈,失了耐性。

而奶妈则也轻笑着拍了拍淑歌的被角,说道:

“公主啊,你不小了。不能日日缠着我陪你壮胆的。别害怕,你看这圣洁的孔雀都留在咱们喜善殿呢!说明这儿很干净,昨晚,定是有了错觉。”

“是吗?”

小夏听了奶妈的话,突然安心了不少。

想想也对,皇帝老头千方百计请来的神鸟都在她这儿住下了。

该说有圣光在这喜善殿才对!

奶妈走了,殿门关上后,小夏便又独自睡在了偌大的喜善殿里。

嗯。。。。。。

看了看黑漆漆的周遭,怎么总觉得还有人在?

不是她神经过敏了吧!

转了个身,身下的床榻就咯吱咯吱作响,似乎要散架一样

看来,该修修她的床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

小夏在心里叨叨着,也是困了。

阖上眼帘,便慢慢沉入梦乡。

小夏的感觉却也当然不是错觉。

呵。

一声轻笑,那人的天人之姿染上了情念的邪魅不羁。

身形微动,扬起了这大殿夜色中的涟漪。

轻灵的身影跃下殿梁,不声不响便落在小夏的床榻边上。

小衫微敞,双峰随着酣睡的呼吸微微起伏。

云发如瀑铺展在那绣花小枕上,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如此玉体横陈,毫无防备地展露在宇文珩面前,让他视线灼热,口干舌燥起来

不觉眼底深了颜色,唇上勾着邪笑。却与白天那翩然仙影全然不同。

那张面庞,染了欲念之后更为冶艳。

不食人间烟火的俊颜,却为了那抹渴盼已久的娇小身影,而倏然氤氲了格外浓烈的颜色。

无声无息,脚步轻地是小夏根本没有察觉的诡秘。

一步步靠近,宇文珩的唇角勾起了笑,像是终于等到了此刻。

孔雀栖息在横梁上。

看那人落了下来,便是佯装全没看到。继续将头埋在翅膀里,睡它的大头觉。

轻纱帐幔之中,小夏睡得人事不知,怎么可能知晓自己的岌岌可危?

她向来不喜欢穿着中衣中裤睡觉,觉得很不舒畅。

缚手缚脚,她不裸睡就不错了,如何能穿着长衣长裤入睡?

所以,宇文珩一掀开帐幔,这赫然入目的睡姿纵然没有神女醉卧的风情万种,可也是轻灵曼妙,很是迷人。

月色从淑歌床头的那扇雕花小窗落下,沾在她的身段上。

这丫头比在潼关之时的确丰满了,该胖的地方胖,该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是如此玲珑纤细。

还有那件淑歌自己动手刺绣的亵衣。

这是鸭子?

明明只有人刺绣鸳鸯在肚兜上,她却偏偏要绣只鸭子!

这不安常理出牌的死丫头!

宇文珩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庞,这小衣盖在她可爱圆润的小兔子上,凑近了瞧更是可笑,还可爱得紧。

这丫头,居然敢在自己的衣裳上这般作怪!

宇文珩轻轻笑出了声,温柔凝视,这酣睡中的粉粉的小脸儿,让他忍不住出手拧了一下。

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怒气冲冲了。

嗯?

小夏皱了皱眉头,有蚊子咬她吗?怎么有点痒?

好像有羽毛般的轻柔拂过了她的唇畔,于是她也闷哼了几声别开了头去。

好痒。

可那羽毛般的触感渐渐加深,慢慢挪移到了那糯米糖般的甜腻脖颈上。

随后是埋头在锁骨和那露骨芬芳的浑圆柔软之间。

一情动,难免加大了力道。

翻身上了床榻,宇文珩这大男人的身量带起了这本就不牢固的木床,一阵瑟瑟发抖的咯吱作响。

这人的指尖掠过她的脸。

睡熟了,表情也格外柔软。。。。。。

气息相闻,身形想贴。

张夫人好像是在香炉里添了几味安眠的熏香,所以让这丫头睡得格外香甜。

手指拂过了她的乌发,然后点了点她的眉心,再顺着她的鼻梁下滑到了唇畔,下巴。

描摹着淑歌的五官轮廓,宇文珩是在巡视自己领土的大将。

指尖触着她糯米糖般的脖颈,然后缓缓勾勒着她的胸线,这已然丰满的双峰,让宇文珩干了唇舌。

“做我的女人,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红鸾帐中春意暖。

宇文珩早已经按捺不住,可他还是垂头在她的耳畔,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小夏听不到,可天地为证,他宇文珩说到做到。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是他的,天经地义一般。

帐幔落下,大将军竟然喜欢这般的朦胧之色。孔雀歪着头偷偷看去,月色蔼蔼中,暖帐中的春色才刚泛起,正是升腾了这冷宫的温度。

他覆身其上,狠狠地朝着小夏的唇畔吻去。

这已经等候许久的相思,便只有这逐渐粗重的呼吸,狂热的举动才可倾诉相思。

慢慢地,这唇挪向了小夏的脖颈和胸口。

宇文珩如痴如醉,埋头在淑歌稍微变胖的兔子上。便是对那一点茱萸不肯放过。

好甜啊!这丫头不会真的在身上抹了蜂蜜?

宇文珩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便是在这冰肌玉骨上留下属于自己的专属痕迹。

加重了呼吸。

小夏也不过是睡着了,却不是昏死了过去。

所以,她慢慢感到了身上的异样。

酥麻,而又软了手脚。

这是什么感觉?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虽然还未睁开眼睛,可也不是全然没有反应。

身上好烫,怪异的酥软感翻涌在全身。

血脉沸腾,让她从唇边不住呢喃出声。

半醒半睡间,猛地脑海里有个念头浮现!

难道,她自个儿绣的那鸭子成精了,便是在拼命啄着她心口的芍药吗?

嘶,又痒又疼。

还有那酥麻感一路从尾椎攀爬上来,酥了她的身体。

“别啄我,你这只唐老鸭!”小夏喃喃着,捧住了宇文珩的脑袋。

唐老鸭?大将军纳闷抬起了头,被欲望染深的眼色,这般魅惑。

邪魅一笑,这奇奇怪怪的丫头!

继续如饥似渴地亲吻着这胴体,到底也是干柴烈火,其实这初长成的女孩身体,也全然是滚烫了起来。

被撩拨地婉转承欢,加重了呼吸。

如此情动反应,小夏才是在梦靥中起了疑惑

难道,她这才缓过劲的身子却是在做那不知害羞的春梦?!

这。。。。。。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也是这般经不住撩拨?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便是白日看了天人一眼,晚上迷离了神色?

没做他想,小夏老实巴交地全然怪罪在了自己身上。

如此一想,她便是一个激灵破开酣沉睡意。

猛地苏醒过来,被臊得睁大了双眼。

喜善殿的夜,依旧浓烈。

脸,红得都要沸腾起来。

苏醒了,这绮梦该消停了吧?

没承想,她为之脸红心跳的梦魇却并没有烟消云散!

以为是睡前的浮想联翩才惹了这想入非非的梦境。

可这昏暗而又由月色过滤的视野里,猝不及防地闯入了那人的脸孔,居然毫无偏差地与她心头的倒影融于一处!

吓!小夏都忘了呼吸!

正是白天让她惊为天人的男子!

他竟然就在她的床榻之上?!

那人看她醒了,勾唇一笑,的的确确是让她寻思了一整日,却还探究不出到底是人是仙还是妖的那个男子!

这人,在她的梦里?

盈盈的月色,照在这人的脸上,恍若给他的天人之颜又沉淀晕染了仙气。

小夏看得直了眼睛,因为月光给这人脸上勾画的轮廓这般仿若画中之人,而在肌理上镀上了一层光晕,而显得愈加不真实。

对啊,真实还得了?

他们居然如此相贴地躺在一张床上?呵呵,她这梦,尺度会不会大了点?

寻常情况下,若是发现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床榻上,大喊大叫另外挥拳相向那都是正当自卫。

很是理所应当。

所以,宇文珩看她醒来了,都做好了点她大穴,让她乖乖听话的准备。

可不想,淑歌小猫般的眼睛很是迷醉地看着他,似乎醒了,可又好像没醒。

这么乖巧,都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反应。

四目相接。

夏沫央闻着空气里甜甜的香甜味道,想到奶妈说,晚上在熏香里加了些安眠的花调。

原来如此,她不止是安眠了,还想入非非,这般生猛地做了春梦!

正是少女怀春!

看着这人远远比白日里要邪魅惑人的脸,小夏不禁喃喃道: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梦里的男子勾唇一笑,回答道:“嘘,没错,你就是在做梦。”

他的指尖一勾,便是轻易将这盖在胸口的亵衣挑开了。

从这轻轻摇晃的轻纱帐幔间,这有着可爱小鸭子的亵衣被丢了出来。

一扬,便轻飘飘地顺着夜风,掉落在了破烂的喜善殿的地板上。

上面的鸭子和芍药,正是迷梦醉情。

而床榻上的如花美眷,合欢中似水流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巫山云雨

啊。。。。。。小夏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快要被这幕帘笼罩里的香艳旖旎而紧逼得将要窒息。

这人的高大身躯覆下,笼罩在她的周身,却并没有那么压抑和不快。

倒是紧张而又激动的关系,胸膛的气都被这相贴的身形挤压了出来。

好像快要窒息。

还是没有惊叫,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听到了自己的,还有这个男人的呼吸。。。。。。

她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了胸口,这般激烈。

没有什么关系吧?做梦又不犯法,她还不能想入非非一下?

所以,眨了眨这可爱的猫瞳,便看着这人一吻落下。

情不自禁唇畔相贴,小夏乖巧,也没发出喊叫,宇文珩展露笑颜,迷惑着她,又是这唇舌间的纠缠靡靡而起。

以为做梦都是轻飘飘的,可是小夏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快烧了起来!

这碰触如有实质,因为太过热烈和逼真。

小夏脑海如是起了一阵轰鸣。火山爆发也不过如此。

轰隆隆地炸断了她的理智和神经。

她不明白,做梦,可以让人如此热血沸腾?

僵滞了全身,她跟着这人的亲热举动,情不自禁地反应。

已然不是因为惊愕,而是血脉倒流间的情难自已。

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月色倾泻下她的床头,小夏顺着这银白的幽魅光线,直直盯着眼前人的脸。

原来,天光下的这人还不是最为绝艳。

夜色里,他平添了勾魂摄魄的邪魅,看她全然愣了神色,却是勾笑着,垂头向她的唇畔送上了一吻。

不过一吻,便已然将小夏碾压在这不可诉说的暧昧和勾魂摄魄中!

吻在加深,而小夏的魂魄正在飞快出窍。

这一定还是她的梦!

她直了眼睛,身躯似有千斤重,却又像失了力道。

手指蜷缩了一下,却并没有如她预料地那般有了反抗。

她今晚这般大胆?

居然这绮梦中,还如此逼真地体会着和那天人共赴巫山同云雨的激烈?

不得了啊夏沫央!能把梦境做得这般具象化地难分真假,这算不算一种超能力?!

这是犯了花痴了啊!

小夏眼角憋出了泪滴,她很是无地自容。难道真是空闺寂寞难耐,所以陷入绮梦之中不可脱身?

愧不敢当,自责不已。

可小夏却绝不敢揣测,那白日里出手相助,恍若天人下凡的绝世美人会来半夜夜袭自己。。。。。。

所以,她根本没弄清楚自己的状况。

以为权当是在做梦呢,却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在这愈加深沉的春梦里找回清醒。

犹如飞蛾扑火,便是被这翻涌的情潮而拖向了欲念的深处。

摆脱不出。

情丝被拨动。

那人的纤长手指插入了小夏的发间,固定住了她的头颅,而加重了这销魂的一吻。

小夏恍恍然全然发懵,身子,却是升高了体温。

身不由己,随着那人的动作而起了反应。

夜风从床头的窗棂卷入,撩动了这轻薄朦胧的帐幔,让这一池春水更是旖旎地缓缓晃动。

没想到,她为了如此一个春梦,却真的有了情动的反应!

可是,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啊。。。。。。

小夏好像被鬼压了床榻,没有出声,没有抵抗,只是默默承受着。

心中,有些喷薄而出的激烈和好奇。

脸红地欲要滴血,呼吸也不禁急促起来。

陌生,悸动,甜蜜而又有那几乎快要窒息地紧张。

反正是在梦里,大胆一回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而且,她真的不讨厌这个男人。

她还挺喜欢这个吻。。。。。。

小夏以为这样的四肢缠绵,亲吻激烈会蔓延到梦的终结。

然而,直到宇文珩那很不安分的手更加直接地攻城略地,而他的腰肢也很是大力地挤入她的胯间。

这才让小夏陡然倒竖了汗毛。

视线一凛,才察觉到了这梦境的太过摄人。

等等,她怎么觉得身上的重量和触感却不像是假的?

可是,这怎么又能是真的?

那天人这般出尘高洁,怎么可能会半夜出现在她的喜善殿?

对上那人近在咫尺的脸面,犹如光和影的对比强烈,他很陶醉地阖着眼,长长的睫毛好像蝶翼,如此深情款款加深了那个吻。

天人在非礼她?

啊?

不对,她一定是魔怔了!

天人交战,小夏挣扎在理智和沦陷的边缘。

宇文珩发觉了淑歌的情动和沉沦,便是更加痴狂地为所欲为。

是梦是幻都好,这丫头如此安生,倒是让他省了不少力气了。

沉身埋入她的怀中,这狂野的动作让危险更是迫人!

小夏从来没经历过这些,渐渐开始哆嗦着身躯,愈来愈明白这梦境有些太过激烈。

似乎,她是真的沦陷在一场荒诞的情事里!

犹如有把孽火点燃了她,让她进退两难。

又是沸腾了血液全然发烫,同时却又是怔愣了神色,不可置信地迷茫。

她,什么时候才会梦醒啊?

为何像是真的会被啃噬殆尽,拆吃入腹?!

混混沌沌,她脱不开这人炽热的怀抱。

也根本无法禁锢自己早就随着本能而一路攀升的情念。

直到那非同寻常的痛觉传来,却早已经为时已晚。

第一百七十九章 黄粱一梦?

“啊!”

小夏猛地失声惊叫起来。

可旋即,她的唇被那人的唇狠狠封住。

于是很是高扬的叫喊被堵回了喉咙。

小夏吃痛间拼命舞动四肢,竭尽全力地凭着本能抵抗起来。

然而,势在必得的宇文珩却在这瞬间,反而狠狠握住了小夏欲要抵抗的手腕,沉下腰身,千钧之力,便如此欲要直捣黄龙。

眼泪,溢出了小夏的眼眶。

这人这般霸道和强横,让小夏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双脚不住蹬在被褥上,却是根本无力翻身。

这帐幔剧烈抖动起来。

激烈的交缠带起木床刺耳的摇摆晃动声。

这本就不平稳的床榻,如是不堪重负,终于在宇文珩几下很是沉重的挺身后,发出了笨重而沉闷的摇晃声,旋即便是分崩离析!

小夏因为这完全陌生的钝痛,双目黑了一阵已然失魂没了意识了,而宇文珩则在下坠的瞬间抱住了怀中的人儿。

落地前,用自己的后背本能地垫在了下方。

喜善殿中扬起了灰尘,这年久失修的床榻干脆折断成了两半。

帐顶的帐幔都瞬间落了下来。

缓缓覆盖住了那抹大惊失色的香艳,这才把那交缠的两具身躯遮挡了严实。

免得春光乍现。

轰地一声响动,奶妈都吓得从自个儿的床上一头支起。

不明白这垮塌般的声响哪里传出来的!

“公主啊!公主!怎么了?”

奶妈急急拍着殿门。可发现这喜善殿的殿门却是被人从里面给反锁了。

一下,竟然还推不开。

“奶妈。。。。。。”小夏呢喃着,直觉地又要死了。

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

天旋地转,视线迷茫里,有人抱起了她,似乎还在唤着她的名字。

巫山云雨。

是否当年的楚怀王夜梦巫山神女,便也是如此一番太过逼真的梦?

是梦吗?

小夏拧了拧眉头,一下,脑海里浮现的是雷霆万钧,流丹浃席的激烈。

“啊!”

小夏在大惊失色的叫喊里,一头从小小的卧榻上直起了身子。

侍候在她身边的奶妈吓了一大跳,看向了公主殿下,坐在了她的身边。

“没事吧公主?有没有摔坏了身子骨?哎,这床榻早该换了!”

奶妈在小夏额头上敷了块帕子,被她一挣,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奶妈?

小夏眨了眨眼睛,视线扫过周遭,的确,除了奶妈没有旁人。

喜善殿还是喜善殿,可她的床榻,却轰然倒塌了。。。。。。

这床怎么倒的?

小夏不过一回想,犹如雷鸣声又从脑海滚滚传来。

她可真是出息了。

如此绮梦,难道唱的是牡丹亭中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那人呢?

那人昨晚是来了喜善殿?

为何又不声不响走了?

神色一下有些郁郁,胸口还拧紧了泛起一阵失落和空虚。

守着她的仍然是奶妈,昨晚那人早已经消失不见,真的好像只是一场梦魇!

小夏恍恍然间似乎还在找着昨晚的悱恻和旖旎的感觉,脸颊又滚烫了起来。

为了证实些什么,她一下撩开了自己身上的被褥。

中衣穿得整齐,安安稳稳,根本未觉那靡靡痕迹。

小鸭子和芍药花还在,所以,一切都是她的幻想而已?

淑歌其实看得仔细,然而,她像是没闻到自己的胸口和腰腹上,被抹了药油的淡淡清香。

用来帮她缓解初尝云雨的痛苦,也能尽快消退留在皮肤上的欢爱印记。

分不清虚幻还是真相。小夏更是失措和震楞。

一眼初见,夜里便如此陷入一场不可与他人言的旖旎夜梦之间?

咬了咬自己的唇畔,她是丢了心还是失了魄?

这般可怜。

第一百八十章 我没想法!

“公主?”

张夫人看着小夏六神无主,好像还似在到处寻着什么。

这便是更加觉得古怪起来。

昨晚的殿门深锁,她叫了好一阵,这门才从里面古怪地开了。

入门,公主被覆在了这掉落的帐幔之下,却一身整洁。

以为是坠地又晕了过去,奶妈整夜守着她,掐着人中,直到公主喃喃了几句才住手。

本是想去请御医以策万全。

可这满殿的狼藉,不明原因却轰然倒塌的床榻还没收拾齐全。

张夫人为了公主的名声着想,都走了半路了,却又从廊桥折了回来。

公主回宫后本就招人耳目,若是半夜又出了这般动静。

太医院里人多嘴杂,也不知道会被风言风语传成什么样!

所以,只敢默默守着公主。

幸而,公主福大命大,这便是没事了。

可是,瞧着苏醒后的淑歌脸色是红了又红,慢慢还捧着脸一声不吭。

张夫人却又有些纳闷起来。

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怎么都不说话?

“奶妈,你有没有做过春梦啊?”小夏出其不意,和奶妈悄悄问道。

她六神无主,除了奶妈也无人可以商量,所以羞红着脸,很是探究地问道。

“诶?”奶妈果然一下瞪大了眼睛,大惊失色。

这风韵犹存的脸上,却是五光十色。

“咳咳。”奶妈很是探究地看着淑歌,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便是语重心长道:

“公主正是青春年少,有各种想法很正常。”

“不不不,我没想法!我。。。。。。我随便问问的。”

小夏察觉了自己的失态,赶忙轻了轻嗓子,避开奶妈的目光,麻溜地站起了身子。

她穿上外袍,头也不梳,垂散着墨发就朝着外面夺门而出。

“公主,你干什么去啊?”

奶妈方才回过神,却看到自家公主逃也似地已经跑出了喜善殿。

这般形色匆匆,不知道她风风火火要去哪里。

“我去下湖边,我立马就回来!”

这背影如此匆忙,似乎,那里有谁在等着她一样。

奶妈怔怔地不明所以,倒是看到那只白孔雀从那横梁上飞落下来。

一下,便是跟着淑歌公主的脚步,也蹿了出去。

“大清早地,去湖边吹风不成?”

奶妈哭笑不得,她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家公主了。

一口气跑出了喜善殿,小夏迎着这刺目的晨曦和凉爽的夏风,对着这波光潋滟的雁栖湖,竟然有种难以疏解地惆怅和迷茫。

看着这偌大的平静的湖面,在这周遭的竹林芦苇荡中找了又找。

只有几只野鸭和鸳鸯缓缓游过。

没有人啊!

鬼影都没有一个。。。。。。就应该知晓,那人不可能还在这里的!

她这是怎么了?她在找什么?

一场春梦了无痕,可她却偏偏还要证实这荒唐的不可能。

自然,心中烦闷,根本无处排解。

突然,身后有那嘎吱一声树枝崩断的声响。

她激动地回头,结果,是那只阴魂不散的白孔雀跑了出来。

哎!

一下,小夏便如同那泄了气的气球。

又再次瘪了下去。

她这是病入膏肓,幻听又幻视。

于是不理那跟着她的孔雀,颓废地走到了那雁栖湖的湖畔。

这流水淙淙,犹如是明镜一般亮堂。

小夏垂头看去,便是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孔。

蹲下身子,蜷缩着团成一团。

扪心自问,她觉得那人夜袭自己,可有好好拷问过她自己的良心?

这倒影落下,是圆是扁一目了然。

不是小夏不自信,可她再自恋,也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啊,恬不知耻啊!

那人路经此地,好心相助,她当晚就心生歹念,把那天人拉来入了春梦。

在梦里,还这样那样,急不可耐地将他百般亵渎!

因为太过激动,她梦中竟然还把床榻给折腾翻了。

幸好奶妈懂她,没有劳师动众又请了太医院地大夫来围观。

不然,这老脸往哪儿搁?!

啧啧,小夏用手掌接了些湖水,猛地扑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阵清凉泼洒而来,顿时透彻心扉的感觉。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找我啊?

醒醒啊夏沫央!

醒醒啊!

这么肖想下去,可不是成了欲求不满的疯婆子不可?

那人的确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是,她也不能如此禽兽不如毫无自知之明!

想入非非地,还大清早跑来这湖畔作甚?

以为能将那人抓个正着,问这天人般的高人,是否也对她一眼执着,还趁夜色去与她行了云雨之欢?

天啊。。。。。。

夏沫央抬头,无语仰望苍穹。

她不能因为单身久了,就如此厚颜无耻,荒诞不羁了呀!

小夏风中凌乱,瘫坐在了地上。

一屁股下去,其实腰肢还有点古怪地疼。

然而,想到床榻折断,好好的人猛地摔在地上。

这腰背不疼不酸,便也不是血肉之躯了吧?

呵呵。

小夏苦笑。可怜这昨晚的春色历历在目,梦境,居然还如此印象深刻。

鼻血,似乎快要滴落下来。。。。。。

她被那人吃干抹净?

不可能,绝不可能。

轻易就降服孔雀灵鸟的天人一派倨傲清高,出尘风华绝代,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他的周身,如是聚敛了日月风华那般纤尘不染。

他在小夏的心中,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祇。

所以,打死她都不敢再联想下去,揣测是那人急色,对她行了图谋不轨的事情。

罪过罪过!小夏忏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是生了邪心,做了不该做的梦。

怪来怪去,便觉得这全然是她自个儿的不是。

小夏想得脑袋疼,身子骨还有一阵不舒适。

反正是盛夏,她毫无芥蒂地仰面躺倒在了湖畔的草地上。

“老天啊,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这般色胆包天对天人起了觊觎!下次的雷雨天我是不是该躲起来?以免遭了那五雷轰顶的天谴了?”

小夏很是惭愧地轻轻喃喃道。

满脸自怨自艾的委屈。

那人的唇,那人的体温,根本没有消散。

该死的,平日里该记的记不住,不该记住的如此烙印下来。

想忘还忘不掉了!

“救命啊。。。。。。来人啊!!有没有人帮我清理一下十足污秽的脑袋?”

反正这冷宫一侧连只鬼都懒得来,所以小夏便是肆无忌惮地捧着脑袋哀嚎起来。

滚来滚去,她倒也不怕这草地上的露水沾湿了衣裳,一派呆呆的可爱之状。

宇文珩暗笑,他怎么看中的如此一个傻子的?

小夏正是万劫不复地纠葛心烦。

突然,她的头顶映下了一抹倒影,便是将她整个人笼罩了起来。

视线一暗,还有郎朗声音落下,犹如流水微淌。

“你找我啊?

这并不陌生的声音传入小夏的耳中,于她而言却无异于洪水猛兽。

眼珠子往上转了转,视线一聚焦便是全然凝固之态。

她看到了什么?!

“啊!”

小夏一下惊叫着跳了起来。

为为为为什么,这个人还在这里?!她瞪大了眼睛,一脸僵滞。

脑中空空如也,的确是又失了反应。

水波涤荡,芦苇微晃。夭夭之姿,在水一方。

宇文珩负手而立,全然一副餍足之态,柔情款款看着手足无措的淑歌公主。

他笑了,人说倾国倾城,便是如此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她也是要脸的!

小夏眼前一亮,呆滞了神色,视线,又直了。

这晨光中又得见这天人之颜,果然很是震撼和惊艳。

灼灼目光,心旌摇曳。

然后脑海里甫一浮现那人的痴缠一吻,春梦中这人眼角眉梢勾勒的销魂情韵,小夏的双颊染满红晕。

呼吸都陡然急促起来。

这般伟岸不凡,清凛高洁的人物,却被她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拿来想入非非,一番绮梦全然亵渎了。

她是该五雷轰顶。。。。。。

相形见绌,却管不住自己的怀春之情。

小夏发现对面这天人神君也在专注看她,脸红了红,低头发现她又很是失态。

随手拨拢着胸前垂散的长发,似乎如此,便好像不至于在这来去无踪的高人面前太过失了礼数。

局促,不安。

小心翼翼,且又不禁急促了呼吸。

全然地温柔如水之态。

如此把宇文珩当做了神祗膜拜的小夏,毫无意外地又陷落在了这人的深深目光之中。

宇文珩勾唇浅笑。

他的小傻瓜是食髓知味,还是根本没有回过神来,只当昨晚是黄粱一梦而已?

这温情脉脉,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以为凭着淑歌的性子,这风风火火冲到了湖畔边,该是气急败坏找他算账来的。

怎么?

这是全然爱上他了?!

宇文珩大元帅本就自信满满,果不其然,这女子见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又是这般抵死缠绵了一番。

怎么还能逃出他的手心,不得百依百顺起来?

所以,眼中泛起了回味和留念,只可惜今晚他便要去盗取传国玉玺,不然,还真想再和她好好巫山云雨一场,弥补昨晚那该死的意外。

轰然倒塌的床榻,让他也是始料未及。

不尽兴不说,差点还伤到了这淑歌。

虽然是被那意外搅得惊心动魄,可这可人儿,的的确确被他吃干抹净。

淑歌,终于是他宇文珩的人了!

这表里不一的“天人”邪魅一笑,便是更加贪婪看着眼前的人儿。

照着这天光一看,果然今日的淑歌格外明艳动人,全是他宇文珩的功劳啊!

这霸王硬上弓的“天人”讪笑着,上前了两步,端得还是那来去如风的潇洒俊逸。

不过,小夏却发现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僵硬和缓慢。

不觉很是关切地问道:

“高人,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

咳。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宇文珩一派清高的脸上僵持了故作正经的表情。

抿了抿薄削的唇,他当然不会错承认,昨晚在那床榻崩塌之时,他给这丫头当了垫背的。

所以,便是猝不及防中,伤到了自己。

不过还好,只是肩胛那里有些扭伤。

他大元帅身强体壮,只要调理几日便会没事的。

收回了不禁崩塌的尴尬,他半蹲在小夏的面前,随手挑起这丫头脸旁的几缕青丝,这般温情说道:“无妨。昨晚上睡得不安生,这便是落枕了而已。”

宇文珩和她打着哑谜。

看着这傻丫头何时才会发觉端倪。

淑歌其实一点都不笨,他在潼关之时就发现这丫头遇强则强,很是有那冷静的机敏。

可没想,在这男欢女爱之事上如此糊涂,全然没有遭逢大难,生死攸关之时的魄力和果敢。

这倒真是出乎意料的可爱。

他的确是故意地,她当做他是英雄救美的高人,那他便如她所愿。

很是翩翩风度地伸手,让小夏扶着他的手起来。

这眼神对视间,皆是心领神会的默契。

小夏握住了这人的纤长手指缓缓站起了身子。

瞧瞧她这六神无主的倒霉样子,便是又不成体统地跑了出来。

发髻为梳,发簪未戴。

这蓬头垢面地,她到这雁栖湖畔的确是来找这人的。

然而,没想到这人还真的没走。

可是,即便是见到了,却是哪里来的勇气问她心中疑惑的一切?

难道让小夏直言不讳问这不染纤尘的天人,他昨晚有没有夜袭自己?

哈。。。。。。这怎么可能?而且她对着他,也问不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啊!

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没凭没据,真的借她十个胆子都难以启齿啊!

而且,这不是不打自招?便是坦坦白白将自己的一番觊觎之心给老实交代了?

不可以,她夏沫央也是要脸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说不出口

所以她这么丢人现眼地来到这里,究竟找他做什么来的?

小夏扪心自问,可她的良心和理智始终没有出现。

不过是心脏比她还慌乱,蹦跶地小鹿乱撞。

甚是没了出息!

为何见了这人,连句思路清楚,有礼有节的问话都说不出?

或许,是这人身上太过超凡脱俗。

所以让小夏觉得,若是冷不丁问这人,吃饭了?睡得好吗?家住哪里,今年贵庚啊诸如种种俗套便很是杀风景。

甚至,是配不上这人缓步慢行,衣袂飞扬的绝世风华。

幸而,高人说他落枕了。

若不是这天人说了这么一句,她还真的是问不出口。

不过既然这人自己提起,小夏便壮着胆子问道:“你。。。。。。昨晚在哪里过夜的?”

一脸惴惴不安,还很是凝重的表情。

呵。

宇文珩知道她要问什么,不过,却是故弄玄虚,很是高深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天际,却并不说话

欸?

小夏一下愣住了,还说自己不是天人,这不是睡在天宫里?

其实宇文珩的意思是他睡在屋顶上,昨晚睡了她,于是欲仙欲死快要上天了。

当然,这下流话不能讲。

脸上还是端着不食人家烟火的矜持和高贵。

见高人讳莫如深,很是神秘。

平日里狡黠聪慧的小夏,在这高人面前全然被捋顺了毛发,何来的逆鳞?

如此服帖,毫无宇文珩习惯的那种拂逆,判若两人。

原来淑歌,竟然喜欢这样故作姿态的谦谦君子?

呵,不过,他宇文珩便算是个伪君子了。。。。。。大将军心中揶揄暗笑。

牵着淑歌手,走得这般仙气浩荡。

湖水泛着水光,竹林带来了沁人心脾的清香。

远远近近,小夏的脚步踏足在这长满青苔的小径上,却如同是漫步云端。

老实说,也不知道是因为身畔便是这让她心旌摇曳的天人陪伴,还是因为她昨晚荒唐一梦,所以连着身子骨都不听使唤。

足下踏去,一阵酸软。无力而又有些麻木的酸楚感。

一下脸又泛红,摇了摇头,想要挥散这甚是冒犯而又无礼的猜忌。

说了是床榻塌了的关系,她怎么还在兀自猜疑?!

对这高人如此不敬呢?

“我今晚就要离开了。”

突然,这前面牵引着她的高人驻足说道。

啊?

小夏正在天人交战,哪里有那预料。闻言,不禁一下皱缩了瞳孔,朝他看去。

他在说什么?

风,猝不及防地带着几缕锋利的竹叶卷过了小夏的面庞。

有些犀利有些无情。

春光灿烂地,为什么一下要说这个?

虽然,她知道他不属于这里。

可是,这么郑重地告别,是说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小夏的胸口拧紧,顿时失望起来。

明明昨日才见到的人,她却有些不忍和他分别。

没想到,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却已然到了别离的时候?

“呵,别这样看着我。我答应你,一定会来接你的。”

宇文珩当然不是在敷衍了事,只是目前的情况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还不能一起带淑歌走。

“来接我?”小夏听了这话,便是更加纳闷和好奇了。

他似乎知道她是谁,可是,她对他却是一无所知,这般荒诞。

“为什么啊?你。。。。。。你究竟是谁啊?你认识我?”

小夏听着这人熟稔的语调,这才察觉了其中的蹊跷。

难道,他们昨日不是第一次初见?

她急急上前问道,所有的古怪便是瞬间都涌上了心头。她对他也是似曾相识,却不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不同凡响的人物!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不认识我了?

他说要来接她?去哪里?

他到底是谁啊!为何将这话说得这般理所应当?

“你不认识我了啊?”宇文珩转过身,背着这晨光,却是这般挑眉浅笑着反问道。

“诶?”小夏大叹一声,看向这眼角眉梢都带着揶揄之色,却是分外撩人的男子,胸口被激得更加忐忑难安起来。没想到,这人还当真是认识她的。

会如此使坏地打着哑谜。

“我,我们真的认识?”垂头,小夏更是满腔狐疑没有头绪。

怎么会?这高人还真的是认识淑歌?

难道,他和淑歌公主是旧相识?

小夏根本没有公主之前的记忆,被这高人一反问,便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所以高人出手相助,还和她甚是有那默契?

小夏情不自禁便是如此揣测起来,因为除了如此猜测,她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那,那你叫什么?”

这语气如此娇憨和无辜,哪里不是撩动了宇文珩的胸口都涌起了情潮。

他走近了她,小夏抬头,却是正对这人宽厚的胸膛,便又觉得这人的身量体型的确并不陌生。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抓住脑海里一闪而逝的灵感,下巴,便被这人纤长的手指微微挑起。

她无语,只是看着这个逐渐靠近的男人尽是失措而又加快了心跳。

夏沫央发觉这人垂头,在她晃神的工夫,就离着她这般之近。

甚至,呼吸可闻。

他离着她这般亲近,却似乎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了,很是理所当然。

像是被这人钳制住了魂魄,她不会闪也不会躲。

胸口发烫,早已经被卸去了一身张牙舞爪的狂妄。

“秘密。以后你自会知晓!”

“啊?!狡诈!”

小夏这才发觉这男人如此狡黠,居然三缄其口,和她打着哑谜?

可还没与他义正言辞地质问出声,小夏甫一抬头便唇上一软,她被他吻了正着。

似乎能攫住她魂魄的吻,让夏沫央好不容易提起的底气和愤慨却是顿时烟消云散。

竹叶的声音和鸣着她的心跳。

头上是什么在飞翔?

云朵,还是她出窍的魂魄。

他的发擦着她的脸颊,像是情丝攀上她的心房,让她如何还能拒绝和反抗?

有什么在心口萌芽。。。。。。原来一吻,却真能让人飘飘欲仙,如是飞到了云端。

千言万语化为了这个亲吻。

她方才问那么多,却全然抵消在了这一个拥吻里。

好像什么都得到了解释,她够了,有这个吻,她的心就安了下来。

她知晓自己被拥在这男子的怀里,小鸟依人。

不过片刻地工夫,如是被抽干了力道。

除了顺从,还能作何反应?

双唇相贴,几乎要夺走小夏的呼吸。

那在旁边偷看的白孔雀,发出了清亮的叫声,尾羽一下展开,像是在为这一对陶醉的璧人助兴。

似乎这晨间的湖畔,开出的最美的花。

迎着晨风,沐浴日光,宇文珩松开了这难舍难分的纠缠,凝望着小夏的眼睛说道:

“一定要等我来接你。”

小夏其实根本不知他所谓何意,可是,她的眼眶氤氲了水汽。

便如此,却是被这人牵引着,全然相信地点了点头。。。。。。

或许他是来接原来的淑歌公主的,不过,她夏沫央却也愿意跟着他离开这大梁皇宫的是非之地。

她认识他没多久,可是,却很神奇地觉得他很是可靠。

起码,比这皇宫里的淑歌的亲人来得对她好。

她会等他的。

等着他告诉自己,他是谁,他姓甚名谁,他们可曾相识?

为何要来接她走,又为何,与她这般有着千丝万缕的默契。。。。。。

第一百八十五章 等着我

小夏知晓自己唐突了,可却又那样难舍地看着他。

凝望彼此,这目光,真的似曾相识。

只是脑袋晕乎乎地,唇畔,还有那人碾转舔舐后留下的余味。

所以,脸都红到脖子根了,哪里来的脑中清明去抓住这似曾相识的蛛丝马迹。

直到后面的衣裳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似乎有人在拉她的裙摆,这才是回过了神,转头去看。

结果,却是那电灯泡的白孔雀过来了。

开屏助兴,却久久不见他们见好就收。

所以,这孔雀便是吃醋了。

当然,这醋自然不是为了小夏,这孔雀似乎对这天人般的人物才有那毕恭毕敬,亦步亦趋的服从。

于是觉得她夏沫央太是贪婪,扒拉着它的主人不肯放。

吃些豆腐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肯罢手地依偎在它主人怀里?

等得不耐烦,所以便过来,啄了啄小夏,让她不要太过分。

“啊!你又来找茬啊?”小夏被这孔雀一打扰,这才是红着脸面有了反应。

她她她,她和这天人是不是进展太快了?所以连着这霸王般的大鸟都看不过眼了。

也对啊!昨天才见面的,一下就耳鬓厮磨起来!

捂着自己滚烫的脸,显然也是才恍然大悟,为自己的大胆和热情而羞臊不已。

虽是害羞,可小夏看着这趾高气昂的白孔雀又不甘心败下阵来。

对了,昨日与孔雀大战,却不敌反而遭了羞辱的仇好似还在呢!

于是转身看向了这高傲地孔雀,叉腰与它冷哼了一下。

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是,这孔雀明摆着与她夏沫央是天生的冤家。

夺她玉米苞子不算,竟然还不准她和这出尘绝世的天人亲近些许。

哈哈!是妒忌吧?

玩心起,小夏便是故意气它的。

看它全然是通了灵性地怒目圆瞪着她。

便是古灵精怪地勾唇得意一笑,然后一把拖住了身后男子的胳膊,把头微微蹭了上去,一副挑衅之状。

它的主子是她的了!

“哇!”

果不其然,这白孔雀还真是如此起了吃味和妒忌。

看来,昨日这恍如谪仙般的惊鸿一瞥,便不止是轻松收服了她夏沫央而已。

连着这性子暴戾,不可一世的凶悍孔雀都全然折服在这人的绝世风光之下。

这般护主,哪里还是只高贵的孔雀啊,便全然是只小狗狗还差不多!

“略略略~你能奈我何?”小夏耀武扬威,气得那白孔雀把翎羽都竖立了起来。

这摩拳擦掌,难道,他们之间还有那角斗赛的第三场?

宇文珩苦笑,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摇了摇头。

这笑容皆是宠溺,还有些不可言说的意味深长。

小夏该是心知肚明,再打一架,她还是输得还无悬念。所以,让她勿要寻衅滋事,到头来又自讨苦吃。

“你居然偏袒它?”小夏皱了皱眉头,发现这孔雀竖起了翎羽,似乎又很是骄傲和好斗的模样。

“我担心你啊!昨天被打成那样,今天就全然忘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淑歌如何是这般的让人怜爱又让人哭笑不得的丫头!

宇文珩无奈长出了一口气,劝道。

“不会啊!我不会输得,吃一堑长一智!”

这莫名其妙的好胜心,显然让人忍俊不禁,还用错了地方。

宇文珩嗤笑出声,这笑容,倒是格外和颜悦色,让人心生憧憬。

罢了,看在他笑得这么好看的份上,要不,就卖他个面子算了?

小夏如此心头窃喜着,掸了掸手,打算饶过这小鸡肚肠,总是和她过不去的大鸟。

突然,面前有根断竹飞了过来。

“接着!”

不偏不倚,正好飞到了这夏沫央的手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太弱了

啊?抬头一看,竟然是那高人有意扔给她的。

“我教你些招数吧。便是花架子也能稍作防身之用。”

他笑盈盈地立在那里,一派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的女人太弱,他离开了也是不放心啊!

“教我?。。。。。。你要教我什么啊?”

夏沫央瞧着这手里的竹竿,顿时眼睛亮了一亮。

没想到她这不可雕的朽木,还有师父愿意教她?

看着眼前这风华绝代的高人,不觉更是崇拜起来,她小跳了两步,上前雀跃道:

“太好了!高人是要教我什么仙法秘术?化石点金?”

“化石点金?”宇文珩看着她两眼冒着铜臭的光芒,倒是有些面露难色。

“化石点金倒是不会。不过,我以后会教你些更好的东西。。。。。。”

他垂头,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很是意味深长地调笑道。

吹了口气,往小夏的耳廓里。

猛地,她如何招架地住?

耳根子红透了,心也不禁起了涟漪。

正是心如小鹿乱撞,琢磨着此为何意?可再看向这不可捉摸的高人,却见他身形已然翩然飞跃而起。

在小夏的倒抽凉气中,犹如离弦的箭羽,早已经一下腾空而去。

他手中这断的竹枝犹如宝剑出鞘,便是鹰击长空,气贯长虹。

飒飒的风声被他绝尘身姿带起,这般潇洒利落,在这两旁的竹林舞动里,皆是让小夏看花了眼睛的非同凡响。

如此身法武功,该说是当仁不让的绝顶高手!

小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教她习武?

她哪里还能心神恍惚?方才那般不正经的人物,此刻却是全然地聚精会神,向她展示着这奥妙的武功。

心无旁骛,一招一式皆是精妙万分。

他手中有那断竹,心中便是有那利刃握在掌间。

气势如虹,轻灵的步法带起千钧力道。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唯余这八个字,才能描摹这人身姿功法的万分之一。

竹叶纷纷扬扬被这剑气所扬起,仿若半空飘散的飞花落羽,

那人的衣袂飞扬,凭着小夏的眼力其实已经跟不上这人恍若魅影的身形。

一眨眼,那人不见了?!

小夏以为他去了哪里,急急走上前去,纷纷扬扬的落叶掉下,如是沐浴在竹叶的大雨里。

突然,那人的断竹很是轻巧地撩动她的发尖,为她挑去了落在发梢的枯黄竹叶。

小夏回眸,这人却是近在咫尺,都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身畔。

他微微一笑,便这样离着近了,却又用手中竹枝舞起道道剑花。

一起势,一翻腾,皆是逼人气势,招招都是让小夏眼花缭乱的微妙高深。

妈呀!

她这样四肢不勤的人真能学会这些?

不由看呆了神色,同时也只记得这人的如仙身形凌厉攻势。

觉得很是厉害,可又不是她能领会的精妙万分。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她哪里是这块料?!

小夏满目憧憬地却又震楞了神色,这人当真的吗?

真要教她这个?

宇文珩墨发飞扬,看小夏在发呆,衣袂翩然地终于定住了身形。

咫尺之间,他一下探出了手中的竹枝,却是收放自如地定在了小夏的面前。

竹尖离着她的咽喉不过三寸,似乎都快要一剑封喉!

咳。

这一下,让小夏顿时收紧了呼吸。

来真的?

在他手里的断枝也不是断枝,怕是能轻易取了人命的利器。

可怜巴巴看着这眼前的高人,小夏不知所措。

“若是有人这般对你,你该当如何?”看出了小夏的紧张,宇文珩也不为难她了。

放下了手中所持断竹,反了个方向,将竹枝的尖端朝着自己擒在手里,问她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空手夺白刃

“等死。”

小夏很是直言不讳说道。

若是一柄长剑如此对着她的咽喉,离着她的要害只有零点零一毫米。除了求那人能放她一马,她别无他法。

“呵。”那高人笑得这般绝美,不过显然,是笑话她的。

脸孔稍微红了红,小夏补充道:“或者等着别人来救我,嗯,就这样。”

她很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虽然后者,她并不抱太多期望。

所以,其实还是等死嘛。。。。。。

说完,偷偷瞧了这人一眼,显然,这个答案也不尽人意。

这高人还是带着嗤笑的神色打量着她。

“总有别人救不到你的时候,谁都不是神仙,能够未卜先知。”

宇文珩说道。

“嗯?这么说高人不是神仙啦?那你到底是谁啊?”

显然,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对于武功招数的兴趣,远远抵不上对他的探究。

宇文珩勾唇一笑,看了她一眼,却是将竹枝递到了她的手上说道:

“先别管我是谁,你这视死如归和坐以待毙都不是好办法,我教你救命的一招,其他慢慢可以学,先把这紧要的一招学会了,日后保命才有望。”

说完,这人就将手里的竹枝递上。

小夏愣愣地,不知道这人为何如此说。

好像前方的确有那凶险万分的重重考验在等着她。

小夏接过了这高人手里锋芒毕露的锋刃。

有些不敢置信地举起这武器,依样画葫芦地指向了这人的面前。

可却听他说道:

“近点,离着我的要害再近点。”

宇文珩倒是不怕这小夏手一抖,乱拳害死他这老师傅。

他用指尖勾住了这断竹,拉近了削尖的竹端靠拢自己的脖子,让小夏的手抖了抖,不禁有些汗颜。

有点危险啊,她手不稳误伤到他可如何是好?

“兵贵神速,而天下武功也是唯快不破。此招一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蛇随棍上,你可知晓其中诀窍?”

诶?

小夏头一歪,正是沉思之状。

可突然便是这电光火石之间,宇文珩突然出手,他的身形一动,手臂真是如那灵蛇从那抵在面前的断竹绕过朝着她的身前一下探来。

眨眼间的事情,形势陡然折转。

小夏一慌,自然这竹尖也是为之摇晃。

可彼端早没了那人身影。

只有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一点,便是几道酸麻的感觉滚滚袭来。

吃痛,让她一下松了力道,掉了这手中的竹剑在地上。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人,明明方才这竹尖离着他那般近!

如何做到的?

不是说不是神仙吗?那这又算是什么?!

小夏被宇文珩擒住手臂便是连连后退,趔趄中轻易落入了这人的怀抱。

后背靠在了这人宽厚的胸膛上,这才卸去了踉跄。

当然,若这真是生死相搏的千钧一发间,这迎接对手的自然不是怀抱,还是死亡的威胁。

“你到底柔弱了些,若是真的战士,这兵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的。而若是对手没有失了手,这一招还能反手夺了对方的武器为己所用。到时候,掌握主动的便是你了!”

宇文珩颇有些惋惜道。

他还没显示完整的一招。

不过,对于弱质女流的淑歌公主来说,这已经全然足够了!

小夏发怵,这哪里是打蛇随棍上?

这人教她的,分明是空手夺白刃啊!

这是不教则以,一教便是不传之秘技。

这高人,莫非还指望着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成为高手中的高手不可?

呆呆看向了身后拥着她的那人,小夏没想到,他是真心实意要教她啊!

还教得这般实诚!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朽木不可雕也

“这,我猴年马月才能有如此身手?”

小夏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仰慕的男人却是要一本正经教她武功。

还是如此出手不凡,往那绝顶高手的目标为志气!

还真是别出心裁,始料未及!

这番良苦用心,当真与别的男子不太一样,很是非同凡响。

小夏惊叹。

不过,刚才这天人的一番演示着实也是震撼了她的心房。

腾云驾雾,飞檐走壁!

小夏没想到,自己有幸得以亲眼得见这般神迹。

莫不是她此刻正在往女侠的道路上大踏步前行?若是真有如此一天,倒也不枉费了这穿梭千年,时光倒转。

小夏心头激荡,开始有些半信半疑地憧憬起来

况且名师出高徒,这眼前非同一般的男子愿意如此教她,她哪里有学不会的道理?

遐想一番,似乎自己身手不凡,执剑行天下的那一日似乎指日可待!

“你悟性不错,可惜筋骨只能算是差强人意。即便我毫无保留教你,你至多也就学个三层。然而,欲速则不达,勤能补拙,还是要坚持修习。学会了,便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当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这高人长得超凡脱俗,毒舌的工夫也甚是了得。

便在小夏浮想联翩豪情万丈之时,很是一本正经地泼了瓢冷水过来。

这言语间的讥诮和一脸睥睨,她又隐隐觉得似曾相识。

啊。。。。。。怎么可能?

小夏猛地想到潼关中的那个亦正亦邪的宇文珩也是如此言语讥诮盛气凌人,便不由是觉得自己魔怔了。

怎么一样?

全然不同!高人一身清凛,且在这南梁皇宫之中,她如何会莫名奇妙想到了那个禽兽?

晃了晃脑袋,小夏才不会乱了心智还去为这冤孽困扰。

她很是恭敬地抱拳说道:“多谢高人指点!我一定会勤加修炼!不负高人的一番栽培!”

小夏本就十足地爱慕这人,如今,似乎又多了孺慕师长的情愫。

她满心欢喜,一脸崇拜间,便是映着晨曦格外动人。

宇文珩有些心猿意马,不过,在教淑歌武功这件事情上,他倒是全然认真的。

并非为了博得她的好感而惺惺作态。

做他宇文珩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收起了心旌摇曳意乱情迷,宇文珩趁着晨光微泛的黎明清净,想要教她更多些。

竹剑掷回小夏的手里,他圈她入怀,带着她的身形脚步凌厉,舞动竹剑。

一探一收皆是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和洒脱恣意。

小夏被这人的寸力带着,以竹为兵器,虽是身法生疏仓促,可姿态柔缓,好像缠绕仓木而起的藤蔓有那柔韧之力。

扶着她腰身的手臂有那人的力道传来,温柔不失雄浑,这般充沛而又稳当,让她在这舞剑乘风的翩然里不至于摇摇晃晃,站不住了虚浮的脚步。

小夏知晓他当真的,所以也尽量记住这招式间的起承转合,不敢有一丝马虎。

其间,手臂被擒住,高人又是谆谆教导了几个穴道。

他教得一板一眼,小夏是尽力而为。

想到这人便是要走了,临行前似是不放心她才亲授这武功,便更是不敢有丝毫分神和怠慢。

尽管,这人的呼吸就在耳畔,如何不曾扬起了悱恻绵绵?

想来这高人的一身武艺可不轻易外传,自然她要分外珍惜了机会。

不枉费这人的良苦用心。

慢慢地,日上三竿,眼看就要晌午了。

时间过得这般之快。

小夏擦了擦额头,她的确学了一半都不到。

对她来说,这全然陌生的体术步法都太过复杂了,一时间很是吃力。

有形却无魂,全是仰仗这高人的牵引。

“罢了,今日便如此罢!你也绝非练武奇才,一时半会想要突飞猛进,便是强求了。虽说朽木不可雕也,不过,贵在坚持。”

松开了环住她腰肢的手臂,高人将竹剑收于背后很是让人万箭穿心地说道。

呃!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不过。。。。。。这样一针见血到底是直接了些。

她找的是个什么样的师父啊?小夏抬头偷偷瞧着这高人的眉眼,果然还是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然而一开口,倒是全然让人清醒起来!

如此毒舌的功力她尚需多加修炼才能承受得住!

小夏拧了眉头,额头上都出了虚汗,以为是旖旎万分地共舞剑术,不想,却坐实了她平庸之至的现实。

心好痛,她觉得自己好好地学什么练武?纯属好像在找虐。

但是,这起了个要拜师学艺修习武艺的念头,日后这日子还漫漫无终期。

因为,学无止境嘛!

日后的打击还多着呢,夏沫央,你慢慢习惯吧。。。。。。

小夏苦笑着,给自己加油鼓气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别把我忘了!

宇文珩看着公主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娇气,便是勾唇邪魅一笑,心中有些赞许。

可他却不是上前安慰,而是更加正经了神色,吩咐道:

“这空手夺白刃的杀手锏和习武的基本功都不可荒废。每日,都要勤加练习。你毫无基础,更要每日持之以恒。别以为我不在,就可荒废了,有空抽查,无空突击,你可要做好准备!”

看小夏很是疲惫地喘着粗气,敲打着自己的手臂,宇文珩大步上前,一下逼近道。

“啊?!”

抽查和突击?

夏沫央很是惊愕地对上这格外深刻地俊美容颜,恍恍然间又有了奔赴考场前亲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紧张感。

不禁拧着眉头,全然失措地看着这对她太过苛求的天人。

心想坏了!

她本是想和他谈情说爱的。

这下好了,还没和这天人之姿的男子生了卿卿我我的隽永深情,这把脆生生的身子骨看来都快保不住了!

天天练功,她也不知道淑歌这小身板能坚持得了几日?

小夏有些惆怅和纠结,明明高人这般好看,如何会这般不识风情?

“有何问题?这样看着我作甚?”

宇文珩看淑歌终于怕了,便是阴谋得逞般的坏笑,明知故问道。

伸手一勾她的下巴,笑得这般神采飞扬。

小夏看得傻眼,小心脏正是粉粉地蹦跶呢。

说时迟那时快,却在那人倏然浮起一抹邪魅笑容的瞬间,发现他突然便闪身往后飞掠离开。

“啊!你要走多久啊?”

小夏急急追了上去,朝着这竹叶漫飞的半空问道。

可是,除了这沙沙作响的竹叶婆娑,树影摇晃,却没了其他的回应。

已然走远了吗?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小夏满目失落,又是恋恋不舍。

好像见了这人一面,又是有了那一吻的约定,她的心便也随着他的如仙身影被带走了。

义无反顾,这般一心牵念。

苍穹这般之高,晨曦如此耀眼。

可一下便不见了这人的身影,让她如何自处才好?

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他答应她的。。。。。。所以,小夏如此相信着。

她双手合十交握于胸前,对着那明艳的郎朗天际默默许愿:

“天人你要快去快回啊!别把我忘了!”

她这楚楚可怜,全然是少女怀春的绯红之貌,便是那初升的日头都看红了脸。

今日是七夕,也是个格外晴朗的一天。

小夏悻悻然沿着这曲折地竹间小径往喜善殿走着。

满脸惆怅。。。。。。

高人走了,心里空落落地一块,听到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是神色同样惆怅的白孔雀跟在身后,也是走得有些幽怨。。。。。。

“喂,你个雄孔雀在胡思乱想什么?”

小夏有点吃味了,她这才发现这孔雀三番四次找她麻烦,却原来是有这样的敌对关系!

“哇!”

这凶巴巴的大鸟扑腾了两下翅膀,显然是很不识相的反驳之状。

和小夏针尖对着锋芒,似乎在对峙着,彼此散发着非常凛冽的敌对气场。

消失了大半天,终于在张夫人的仓皇四顾中,看到公主拖着甚是慵懒的身子骨回来了。

“公主?您可回来了?”

奶妈迎上前,还将一件披风盖在了小夏的身上,怕她大清早出去着凉。

“回来了。我哪儿哪儿都酸,奶妈,晚上的什么游园会能不去吗?”

方才在高人面前这般急于表现,到底练武练得太过用力了些。

这下一歇了,便是浑身泛酸。

可怜还有个劳什子的七夕游园会还等着她。

啊。。。。。。到底能不能不去啊?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参加。

“啧,公主这话说的,以前你可是求都求不来这样的礼待呢。如今若是不去,岂不是让您的父王都觉得故意给他难堪?”

奶妈说的有道理。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夏沫央哪里会和那淑歌公主一般的心性?

变了,早就什么都变了。

所念所想,也早就大相径庭。

第一百九十章 七夕

时值七夕。

梁朝皇宫御花园内,花团锦簇,还被装点地张灯结彩,极尽富丽堂皇。

山水之景与那风雅之韵相辅相成,便是南梁皇室所追求的超凡脱俗,如画雅致。

宫女们袅袅婷婷,手捧果盆花束,听着敬事房太监总管的吩咐,鱼贯而入,又井然有序打点着御花园的每个角落。

天色已近黄昏,游园会眼看就要开始。

总管太监依然到处挑着刺儿,说这灯笼挂得不对,那酒盏失了风雅韵味。

宫女们忙得脚不沾地,似乎还不能让那尽善尽美的管事的满意。

七夕游园会乃是大梁皇宫中一年一度的盛事。

皇帝和皇后都会亲自莅临,公主皇子也将尽数列席。

皇室贵胄中的年轻一辈济济一堂,别开生面的生趣盎然。

况且,今年甫一开春,国运便是险象环生。

才有那秦国虎狼之师地兵患为难,让皇室中人人人自危不已。

幸好,天佑大梁,已然雨过天晴。

秦国发兵剑指的西凉,待西凉被铁蹄踏灭,其他南国才是松了一口气。

饶是秦国再兵强马壮,也不可能一时三刻的再大动干戈,兵发其他国家。

所以,今年的七夕游园会倒是成了劫后余生的欢庆大会。

还有那朝野内外的风云人物,高门世家的贵族公子,都是盛装打扮亲赴这宫廷的盛宴。

如何能马虎了事?

公公精益求精,只求等那月上枝头,宫灯掌起。

这御花园内能美轮美奂,犹如瑶池之畔,广寒宫门开。

“啧啧,这什么审美?哪位公主喜欢这种俗气的金器?!快换了!”

管事的正在吹毛求疵,他的眼睛都被这明晃晃金灿灿的俗气餐具给闪瞎了。

很是耻辱地看了那宫女一眼,他们大梁,何时这般失了品味过?

也不怕被人笑话去!

正是责怪手下办事不力,可不想,那公公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刺耳碎裂声惊了一头。

何事?这是生了何事?

总管太监皱着眉头仓皇四顾,一瞧,可是心都疼得拧了起来。

那风吹涟漪的水榭之畔,垂幔飘逸之间,居然是个毛毛躁躁的小宫女端着茶托给摔倒了?!

“哎哟!”

那小宫女端着酒盏正是走得匆忙,公公说酒器的花色不好看,不能衬托皇家尊贵优雅。

于是她便去换了换。

不想,这风吹动舫间的长长纱幔,尽然还缠住了她的脚,这一个不妨,便是硬生生摔了个狗吃屎。

吃痛不迭,还有手中那一套酒器飞扑出去后砸碎落地的刺耳声响。

小宫女都来不及看自己擦破的手心和膝盖,她睁开了眼睛,便看到这弥足珍贵的瓷器已然成了碎片!

一下便是哭丧了脸。

完蛋了!

“哎哟!你个冤孽啊!”

太监总管这是脸一白,还扭曲了五官,惊呼一声便是扭着腰赶了上来。

也别怪他一惊一乍,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莲花藕色成套贡品酒器!

皇宫司设局也不过屈指可数的两套。

想着给今晚的宴会增光添彩的,这笨手笨脚的丫头!

“怎么回事?第一天当差吗?如此毛毛躁躁!”公公很生气,便是气急败坏指责道。

他一凶,其他人便更是紧张了起来。

团团簇拥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人跪地帮这宫婢求情,有人落井下石,有人窃窃私语看着热闹。

小宫女害怕地哭了,这么一闹,嘈杂声引得那禁军都张望了过来。

本是严阵以待的侍卫频频侧目,不知晓这内侍总管如何发了这般大的火气?

这意外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于是,对这穿梭在傍晚花丛树林间的数道如鬼如魅的身影,自当失了察觉。

第一百九十一章 汝窑酒器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这纱帐就勾住了我的脚了。”

小宫女很是委屈地辩解道。

她这是闯了大祸了!明明也不是第一天在后宫干活!

“该死的!你个小妮子是不想活了?”公公气急败坏,用手指戳着那丫头的脑门骂道。

“公公饶命,饶命!”小宫女顿觉倒霉和无辜,她不住磕头,便想能逃过此劫,饶恕她一命。

“公公,这丫头可以慢慢处置。不过可不能坏了陛下和其他贵人们的兴致。陛下礼佛,仁德治天下,这打死她,会坏了这游园会的兴致!”

还是一个小公公聪明,看劝不住,这才是激将法一出,立马奏效。

“咳!也是!算你命大!”

公公横眉怒目瞪了这小宫女一眼,一边让人带她下去领罚,一边便是回头找着手下亲信。

一个眉目活络的小太监过来了,颔首着连连领命。

他要去府库里取出那另一套的汝窑莲藕酒器。

这回,可要万无一失了!

总管太监收拾了一地的碎片狼藉,心痛着叹了口气,便是指挥若定,让宫女们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可再节外生枝。

宫女们扶着身子唯唯诺诺,这才四散而去,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

也因为这风波,让路经此处的林博卿停下了步子。

“什么事?”他带着手下正是四处巡逻排查,要确保今晚的皇家宴席聚会万无一失。

更深的用意,也是为了保卫这隐藏在御花园后方的秘密府库的安全。

循着声音,他警觉地挑了挑眉头,便是不由问道。

“启禀指挥使,并无大碍,不过是个小宫女砸碎了御用的酒器,正在挨训。”

有手下上前,很是轻松地禀报道。

林博卿的视线扫过他,却是挑眉反问道:

“小宫女做了错事,于是你便也瞧着热闹,四处走动到了此处?谁给你换的岗?!

这语气不善,咄咄逼人。

“这。。。。。。方才不过听到动静就走上了两步查看状况。属下自个儿有分寸,两三丈的距离,属下对背后的事情也一目了然。不会放一只苍蝇过去。大人您太紧张了!”

那人觉得这是未来驸马无事生非,摆着官威,所以擅自离开了守着小径的岗哨数步,却觉有些这指挥使草木皆兵,故意刁难。

这人言语讥诮,言下之意,无非是觉得林博卿一介书生,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了。

林博卿捏了捏拳头,知晓他如今空有指挥使的头衔,却没任何功绩,连着小小的侍卫都敢顶嘴,是不服他的!

于是更是心中提起决意,定要抓住那敢潜入南梁皇宫的大胆毛贼。

他林博卿,要拿他们立军威!

指挥使大人不动声色,冷冷与那不服气的属下道:“但愿如此。不然,你可吃罪不起!”

林博卿面色冰寒,居高临下俯视着这胆敢冲撞的下属。

“是!”那人顶着指挥使地脸色也是一下恭顺起来,再不服,可官大一阶压死人。

林博卿训斥完,便是甩袖离开,朝着府库而去。

这里的热闹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他要是那班别有用心的刺客,定然不会放过如此的机会!

游园会一旦开始,这里的守备力量便会是往日的三倍不止,要想靠近府库,便是更加难了。

那秘密府库一端连着御花园,另一侧,便只有雁栖湖这一条水路。

横游过这偌大的皇宫内湖还是穿过御花园再次偷袭秘密府库,他林博卿都已然做了万全的防备。

只要,这些下属不要玩忽职守,拿他的命令当儿戏敷衍了去!

请君入瓮,他有把我能将这来者不善的闯入者抓个当场现形!

第一百九十二章 粉饰太平

正是如此思虑深重暗下决心,眼前,有一道身影掠过。

林大人很是警觉,仔细一看,是一个小太监挥着拂尘匆匆走过小径往后花园而去。

林博卿不再与那面服心不服的守卫对峙,而是也急急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何人准许他进入府库禁地的?”

林博卿的命令,是后花园不可让闲杂人等进入。

可眼看这守卫只是粗略检查了那小太监的腰牌,便已然放行。

“禀林大人,是太监总管陈公公身边的人,他奉命去取藏在府库中的汝窑莲藕色酒器。司设房的那一套,被个不知好歹的小宫女给打破了!”

那值岗守在路口的亲军如此回道。

“取瓷器?这可真是巧了,我刚命人严加防范,无干人等不准入府库一步,后脚便是那汝窑藕色酒器摔了个粉碎?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林博卿追着那小太监的身影便是要去拦下此人好好审问。

“指挥使大人且留步!大人,内侍太监入府库取酒器合情合理,事急从权,您不可横加干涉的。”

看林大人一脸怒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倒是把追随在身旁的亲信给吓了一跳。

那人形色匆忙也是追了上去,把林博卿这铁面无私的脚步给阻了下来。

“大人,切莫冲动。这酒器是内侍总管让取的。今晚游园会,皇上想要大肆庆贺一番,给宫中添些喜气。大人您可别再得罪人了。”

那人急急说道,全然是一番好意。

他知晓林大人并非绣花枕头烂稻草,心怀大志,可惜,如今还未让人心服口服而已。

所以怕他立功心切,太锋芒毕露而行事操之过急了。

欲速则不达,反而四面树敌。

“喜气?秦人的刀都快架在咱们的脖子上了?不过是死缓,一时三刻退兵了这倒是幸灾乐祸起来?!”

林博卿急急怒斥道。

他早就想说这劳民伤财的游园会适可而止便好。

可不想,今年这般光景,陛下居然还要劳师动众!

人人都说他林博卿是攀附公主的裙带关系一路爬了上来。没有四年前,他林博卿在这游园会上的惊艳亮相,便也不会有他这庶民出人头地之日。

可没有人比他更厌恶这骄奢淫逸的宫廷盛会!

秦人在磨刀霍霍,秣马厉兵。

无时无刻不在朝着南方富饶之地虎视眈眈。

母国大梁乃世间最为繁华之地,人杰地灵,经贸繁盛。

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怎么会反而落得个被那西北穷凶极恶的关外蛮族追着打的地步?

两军对垒间,没有痛下杀心的绝念,却只有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退让。

是兵力不济,却也是人心太过畏战只贪安逸之故。

他林博卿每每看到皇宫里歌舞升平,可前线战报却是节节败退便是心痛难当。

这话是大不敬之罪。

可他这两日痛定思痛,特别反感这粉饰太平的虚伪浮华。

自从看到淑歌回宫转了性子,像是全然对这大梁,对过往故人心如死灰般的样子。

他便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免不了不吐不快言语冲撞。

幸而,此刻除了这亲信属下,倒也没了旁人。

“大人!切勿操之过急。小的懂您的一番拳拳报国之心,可旁人,定是要兴风作浪借机参大人一本了!到时候,岂不是功亏于溃?”

那人语重心长。

既是同袍情意,也是对林博卿地一番不破不立的豪情甚是赞许。

于是冒着寻了上司晦气的风险,还是仗义执言。

林博卿深深吸了口气。

这些道理他都懂,可这两日他却格外心浮气躁。

或许,是那日淑歌头也不回,直直远去的孱弱背影,便是让他愈加乱了方寸。

他的牺牲,他的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午夜梦回,林博卿向来一往无前的心,却有了这般的疑惑。

第一百九十三章 巧夺天工

自此,他恍恍然不可终日。

更加心急如焚,想要所有的事情,朝着他的期盼不断改变。

梁国兴,秦国衰,可这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事情?

然而此刻,真不是载歌载舞,粉饰太平,用风花雪月,附庸风雅便可解去的兵灾国难。

他是急于求成,可心中的壮志未酬却像是折磨自己的一柄双刃之剑,时时逼迫着他。

梁国若再终日周旋在这酒色财气莺歌燕舞间,定然国力空虚,面目全非。

可此话,他一人独醒又有何用?

他想万无一失,可似乎,处处不尽如人意。

任凭他再机关算尽,可总有百密一疏。

便是一个小太监,都能假借什么游园会的皇命,而轻易突破他三令五申的禁忌靠近府库。

淑歌说他不折手段?

呵,他突然觉得自己是自作聪明。偏偏这梁国,无人和他是一条心。

真怕秦国还未亡,他便已经身不由己,也成了这庸庸碌碌,贪图安逸的富贵闲人。

有心无力,便是涌上心头怄火之感。

权利,他想要更大的权利才可以杜绝这倒行逆施,举国颓靡的形势。

可似乎做驸马,已然是他这个出身寒门外姓之人的极致。

林博卿拧紧了自己的拳头,被这股难以疏解的斗志和决意摧折着,陷入到了大逆不道的妄想里。

正是脑中翻江倒海,目光泛起森寒。

从御花园的另一条小径上倒是匆匆来了一人。

他是林博卿派去在雁栖湖的水路严阵以待的一队亲军队正。

不知道何事,却来这儿特意寻他了。

“大人,雁栖湖那儿打捞上来一件东西。很是古怪,请您过去看看。”

这队正说明来意,便是引着林博卿往那水畔走。

北人不善水。

若来人真是北朝而来的,他们不会从水路潜伏突袭。

然而,既然是为了万无一失。

林博卿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偌大的横贯皇宫东西的雁栖湖?

他早已经命人在湖畔周围设下了埋伏和陷阱。

还有谙于水性的手下,在这湖底细细排查。

不想,这么快,便有了线索。

“大人,这是什么?刘副使方才也来过,不过觉得是破铜烂铁,还将属下们数落了一顿,说我们是小题大做了。”

说话间,展示在林博卿眼前的,便是潜泳者从水底取出的一团异样之物。

黑乎乎地,似乎是毡裘制成的古怪玩物。

形状奇特,粗粗一看像是大风筝,可中间的龙骨骨架折叠而起,上面的还黏连有一层薄如蝉翼,材质很是特别的翼膜。

林博卿眼睛一亮,顿时陷入震愕中。

“大人,这是风筝吗?宫中还有人放如此奇怪的玩意儿?莫不是断了线了才掉入水里?”

林博卿的亲信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

不觉甚是纳闷。

而只有那博览群书的林才子才是满心震撼。

他走近,轻轻一拉藏匿于龙骨中的机关,这皱缩起来的黑乎乎的一团却猛地打开了形状。

四周的属下还吃了一惊,以为什么机关发动,齐齐愣了一头。

而那双翼展开,这些人才是看了个明白。

这风筝。。。。。。难道还能飞天不成?只是翅膀上,被撕裂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以前,只在古籍之中看到古人畅想,会有如此飞天之物供人驱使。鲁班也曾留下图纸,可现世却无能工巧匠能胜任此般造物。没想到,只是我们大梁无人胜任而已。今日有幸得见,却是在如此境地之中。我们大梁,真是浪费了太多能人巧匠,全用在大兴土木了!不知不觉,那些蛮子迎头赶上,甚至,早就超出我们的料想!”

林博卿看着这天工造物般的神奇器械,重重叹息道。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刺客是如何潜入皇宫,又是如何不费力地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果然是有通天遁地之能!

若不是他多长了一个心眼,命人去水下察看,这秘密,或许直到大难临头都毫无察觉!

林博卿满眼惊叹地勾唇冷笑。

天助他也!

他势在必得,这次,绝不会让他们如此轻巧离开。

“吩咐下去,守住皇宫所有高处,但凡有风起,就要格外留意空中。胆敢横掠我大梁皇宫的一只鸟都别放过!另外,今晚的守备每人配发强弩。呵,让他们看看,我们大梁的弩箭威力,倒也绝不输这些蛮子的!”

林博卿抬手间,便是一声令下。

他目光如炬,看着这乌金西沉的昏黄便是目露精光。

蛮子来得正好!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让这些觊觎南地的关外蛮族有来无回。

梁朝,却也不是只有水乡绵绵,软弱之态!

他们敢来,以为能出入无人之境?定要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淡妆浓抹总相宜

黄昏。

小夏被奶妈按在铜镜前,细细打扮,敷粉涂脂。

工序繁琐,端的是不动如山,面无表情的麻木不仁,犹如受刑。

她兴致阑珊,可张夫人是神采飞扬,正是兴头上。

奶妈终于给她淡淡的眉画上螺子黛,然后让她抿了抿那胭脂。

樱桃小口,含丹绯红。

扫粉施薄妆,倦色懒懒剪水眸。

还缺了些什么?

奶妈用手轻轻托着公主的脸盘,目光落在这精雕玉琢的五官轮廓上,觉着还可以锦上添花!

“啊~~~~~~”

夏沫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真是慵懒至极,才是瞌睡了一会便已近傍晚。

垂头丧气,耷拉着肩膀,那高人走了,她也离了魂了,百无聊赖,没有生趣。

眼前这让淑歌公主梦寐以求的七夕游园会真当是累赘。

若不是内侍公公在午膳时分还特意赶来这喜善殿特意知会了一声,说让淑歌公主定要好好打扮,晚上亲赴游园会。

小夏的确是打算睡她的大头觉,权当没有这番热闹的。

“啧,别动啊公主!奶妈瞧着您今日格外有那女子的妩媚之态,定然能惊艳全场。可别懈怠了,弄花了我的妆。”

奶妈用尾指擦掉了这一哈欠出来的泪花。

让小夏态度端正些,也好在这宫廷盛宴上扬眉吐气,让别人瞧瞧她家公主的倾城风华。

“呼。。。。。。”小夏不以为然,调皮地对着奶妈吹了口气,让奶妈鼻尖痒嗖嗖地顿时笑开了。

“呵呵,别闹啊公主!立马就大功告成了,别急。”

奶妈知晓公主不耐烦了,可她还想将公主本就不俗的姿容打造的更为出彩些。

她今日很是得趣,也在这凝脂雪肌的小脸上,找到了一展所长,得心应手的流畅感。

公主的气韵渐渐褪去了那一身的孩子气。

于是描眉画唇不怕妆艳,也能与这绯色旖旎的妆容相得益彰。

桃色脂粉,淡淡在公主的眼尾勾画了流水般纤长的轮廓。

带出这流光水色,绯绯花开的旖旎。

眉目含情,灵动婉约。

一气呵成仔细打扮后,奶妈寻思着这小脸蛋儿该还有那画龙点睛的惊艳一笔!

对了!她又用朱砂轻点公主的眉心。

犹如一点泪珠落于凡尘,点缀在这可人儿的臻首娥眉之间。

眉间砂殷红,让这初长成的美人儿更是动人非常。

张夫人深深叹了口气,似乎这才觉着公主终于长大了。

她淡妆浓抹总相宜,蜕变成了她都不敢认的模样,真好看啊!

“哇,奶妈你怎么哭了?我化完妆这是太美了还是太丑了?”

小夏笑嘻嘻地明知故问道。

奶妈的手笔,自然是美若天仙,哪里,会让她成了个丑女?

说笑的,她很放心!

好奇地对着铜镜里一张望,小夏满目惊艳。

这是淑歌公主?

她心生撼动,不想原本的清秀小佳人,此刻生了这般的女人味道,艳光昭昭。

可是,小夏面对这不再苍白怯懦的小脸儿,又有了醍醐灌顶的领悟。

这镜子里的人,形是淑歌,可已然附上了她夏沫央的魂。

所以,这神色飞扬中,一颦一笑哪里不是她夏沫央的音容笑貌?

嘴角勾了勾,明明是完全不同的长相,可已然笼上了她夏沫央的影子,连着勾唇浅笑的弧度,都并无二致。

对着铜镜左顾右盼,那眼尾晕染的绯红犹如桃色染上,一抹冶艳,格外俏丽。

人面桃花相映红,奶妈这手笔,真正是将那清秀佳人描绘成了仙子临尘,勾魂摄魄的非同凡响。

嫣红印了那满是灵气的如水双眸,乌黑瞳孔满衬清冷,更是不太食了人间烟火。

似是满眼冷淡,不屑这世间的纷繁复杂。

可眼底,如何不是含情脉脉?因为心头生了希冀,于是格外生了旖旎。

只可惜,那人看不到她这般妖娆红颜美态。

每次见他,却是风尘仆仆,还蓬头垢面。。。。。。

“噗。”小夏不觉嗤笑出声,这可真是冤孽!

不知道给那人落了如何的印象?此刻倒是盛装打扮起来。

然而那人都走了,还有何用?

“公主,你不老实,这眉眼含笑,心中可是藏了什么奶妈不知晓的秘密?”

奶妈咯吱着她,总觉得公主回了梁宫再也没有闷闷不乐。

放下了过往,这灵动的双眸里起了绯绯的柔情。

不是林博卿,还有何人能让淑歌公主动心?奶妈甚是惊喜,便是让自家公主从实招来。

“哈哈,奶妈你别挠我,好不容易打扮地体面点,万一笑花了妆。你可会恼地!”

小夏站起身子,拉起长长的曳地衣袍躲来躲去。

一老一小围着这喜善殿里并不齐全的老旧圆桌打闹开了,做着捉迷藏的嬉戏。

嗯。。。。。。待她知晓了那人的姓名来历,再好好和奶妈郑重介绍。

她夏沫央的心上人,卓尔不凡,是恍如谪仙的风华绝代。

那日,他乘风而来,身披霞光交织的仙袍云衣翩然落到她的面前。

一眼万年,自此她的心头有了这抹辉映天地的光。

凤鸣鸟吟,自此,他便是她穿梭千年,全然深陷,也最是惊喜的意外。

冥冥之中,这邂逅似乎早有注定。。。。。。

她的心动,也已然情难自已无法抗拒。

只叹,匆匆数面,而又分别地太快。

此时心愿只有,蓦然回首,那人便在灯火阑珊处。。。。。。让她,不要等候太久。

第一百九十五章 御花园

小夏心怀春动,哪里管得这岁月荏苒。

一眨眼,嬉闹间,这七夕当晚的夜幕,很快就笼罩了这夕阳退去的梁国皇宫。

华灯初上,御花园内便是繁花似锦,觥筹交错着,一派谈笑风生,浮华虚度的堂皇。

参天古木遮凉,珍禽异兽豢养,有人吟诗作对,有人赏玩奇珍。

还有人,逗玩着麋鹿和鹦鹉,好一派别开生面的皇室家宴。

梁人皆爱风雅,美人,美酒,美景,一轮明月当空,这是如何都怠慢不得的好光景。

靡靡享乐,今日有酒今朝醉。

这天时地利饮酒作乐的好时机,前来赴宴之人皆是端的切莫金樽空对月的洒脱和情致。

国仇?兵乱?

不,这提了伤感,于是唯有华服琼浆,轻歌曼舞才可聊以慰藉。

让这举国之中最为显贵的人物齐聚一堂,只谈风月,不问世事。

今年这御花园中又格外风华流转。

几只舒展翎羽的孔雀当头掠过,恍若月下仙宫。

引得皇族贵胄们仰头惊呼连连。

这从外国好不容易买来的灵鸟果然是稀罕至极。

带来这天将鸿运,赐福给人杰地灵的大梁皇朝。

夏风过,缠绕在枝头的彩带汩汩舞起,而那垂落在舫间亭台楼阁的轻薄垂幔,更是将这御花园装点地这般缥缈风雅。

甫一进入花园之中,小夏便觉犹如踏足仙境。

本也没抱什么期待,可亲眼见了这奢华无度的皇家盛宴,倒也满是惊艳。

恍恍然不知岁月忧,缈缈乎寄情美色温柔。

若说这寻欢作乐,大梁乃是南朝之中绝无仅有的个中高手。

所以,一向以汉室正统自居的梁朝皇室,坐拥天下最为富庶之地,却安于一隅。

“长公主好~许久时日不见了!您真是愈加华贵动人,真是有皇后娘娘当年艳压群芳的姿容瑰丽!”

一声奉承,引来众星捧月的附和之声。

小夏走在这九区回廊上,越过这被一路的灯笼照得朦胧暖光的皑皑湖色,才是从清雅之境到了浮华之所。

这就是平阳公主了?

嫡公主,长公主,天之骄女,一出生,便比这淑歌优越了太多。

她很漂亮,哪怕小夏只是远观,也看得出这长公主仪态华贵,天生丽质。

哪怕此刻隐隐窥得一个侧影,平阳的婀娜生姿,在一群争奇斗艳的后宫女子中也是出众不凡。

这七夕游园会的宴席设在御花园的水榭中央。

一面临水,三面被这花园里的藤架花枝所簇拥环绕。

这水榭临湖而建,假山砸石引泉,又有垂幔挂于这一路的回廊曲折。

风过,恍若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

美轮美奂,荡漾起一侧湖波,扑面的花香。

小夏莲步盈盈,便这样缓缓朝着那花团锦簇的水榭宴席而去。

轻松地一路绕过临湖的九曲回廊,她像是远远看着这分外热闹而又虚华的千年前的斑驳幻影。

湖水起了涟漪,被回廊檐角的灯笼照亮了水色。

也把这举杯轻吟,奢华至极的高门显贵们的声影,映入淙淙流动的波光水色中。

有些分不清真假,分不出虚实。

好似千年前的宫廷长卷缓缓展开,在光影交叠中这般灵动,让人恍了心神,

近了,小夏才发现自己已然置身其中,哪里,还只是画外之人?

这酒香四溢,金樽玉盘琳琅满目只是用来盛放瓜果。

而那些皇亲国戚手中所执酒盏就更是了不得。

放眼看去,繁花似锦,是夏沫央从未见过的穷奢极侈。

她这么个出身平凡的女孩,真不敢相信,自己此刻和一群生来骄傲的宫中贵妇厮混一处。

不对,她们似乎也没有把这淑歌公主当做了自家人。

有人看到这内湖回廊上袅袅婷婷而来的出彩身影,倒是探究起来。

小夏不知道她们在看什么,只是越走越近,这水榭亭台中的华丽斑斓也是扑面而来。

奶妈被留在了御花园外,只得她一人孤身赴约。

夏沫央壮着胆子,端的是不卑不亢的款款而行。倒也并未胆怯,露了畏缩之态。

贵妇们的胭脂香粉阵阵飘散着太过奢靡的香味,纵然帘影映着湖面的水光,美轮美奂,可又难免落了俗气。

美中不足。

他们在看她,她也在观望他们。

也并不吃亏了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虢国夫人过奖了!平阳今日,只是稍作妆点,并不敢与诸位夫人争锋!”

平阳笑得落落大方。

如此说,自然是心中明白,她平阳,便是略施粉黛,都比这庸脂俗粉要来得出挑。

她身为嫡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如今也觅得如意郎君,乃这品貌才华皆是凤毛麟角的林博卿。

所以,她在这七夕佳节也自然不必刻意求那艳压群芳,与这些后宫中的公主妃嫔比较什么。

这虢国夫人浓妆艳抹,似乎想尽了法子要引得父王今晚的垂青,不过,她这打扮到底太过艳俗。

似乎使了过头的力气,却与这御花园中飘飘似仙的美景很不相衬。

“公主如何需要刻意妆点?您乃大梁第一美人儿,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国色天香,当仁不让的大梁美人中的翘楚。实乃是有皇后娘娘当年的风范!”

巧舌如簧,在奉承平阳之时,自然也把还未莅临的皇后娘娘也给大大称赞了一番。

女凭母贵,是啊,她是皇后生的嫡长女,其他的公主如何与她相比?

她是这大梁皇宫里栖息于那梧桐树上的金凤凰,其他的,便都是那只能仰望于她的莺雀罢了!

平阳端着卓尔不凡的长公主架势。

对所有的赞许和夸奖都视若等闲。她的妹妹们也都来了,极尽打扮,可是如何与她这长公主争辉?

襄城本是暗自较劲地戴了一支镶嵌明珠的金步摇。

可在看到她这长公主信手拈来的掐金丝镶嵌夜明珠的缠枝钗后,便露了泄气和沮丧。

偷偷地,她终于把这招摇过市太过贵重的步摇给取了下来。

这才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诶?那边的女子是谁啊?”一众后宫女眷争奇斗艳,而坐于水榭之畔的富贵公子们却已然眼睛一亮,像是捕捉到了这抹惊艳。

正是把这大梁皇宫里的佳酿喝得飘飘欲仙,不想,对面这横越湖面的回廊上,还真的来了如此一位似仙如幻的人物!

这么一说,王公贵族们皆是引颈相探。

有人揉了揉眼睛,手里的酒壶微微颤抖了一下,洒出了琼浆些许落了这瓷釉地砖之上。

还溅湿了那人的一身锦服华袍。

不过,这不要紧。

那王孙公子看得目不转睛,便是酒水洒了也丝毫未有回神。

月落这雁栖湖的湖面,那抹身影绯红桃艳,似是踏着波光粼粼乘兴而来。

这是何人?

心头一震,本是寒暄的宴席上,一下倒是安静了下来。

近了,这绯红花色氤氲眼尾,惹得人心中无端起了怜爱。

像是红粉花色在这本就楚楚可怜无辜柔软的眼眸氤氲开来,浑然天成,甫一对上这眼波灵动婉约,便是让人心旌摇曳。

顾盼生辉,惹人怜爱。

既是娇柔妖娆,又像是方才哭红了眼睛,带着几分缠绵让人不忍她心伤惆怅。

再仔细瞧去,她眉间一颗美人痣,让人眼神流连间,恍恍然便情不自禁跌落这弥漫绯色的朦胧美色中。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盛宴上,天之娇女,婀娜贵妇罗列,不胜枚举。

可无一人如这娉婷身姿,袅袅而来,自有一番轻风拂面,意境袭人。

人如画中人,景若卷中绘。

本是以为没什么人注意到她的,小夏走近了,看到这道道目光聚拢在她的身上,有些局促地笑笑。

她这笑靥如花,百媚娇生之态,让那些目不转睛的世家公子更是惊了一头。

有人差点把这不可多得的汝窑酒器又给砸了,幸而,一小太监眼疾手快,飞扑着救场,这才把不可多得的瓷器接在手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枝招展

霎那间,这耳畔地歌舞丝竹似乎都遥遥远去。

觥筹交错吟诗作对的才子佳人,世家勋贵全都止了那攀谈寒暄的嘈杂声音。

细细领略这夺人风采,皆是怔怔看着这晚来的窈窕女子,心中疑问,这是何人?

莫不真是广寒宫门大开,请了瑶池天女来赴宴不成?

许多人聚精会神,脑中涌起万般好奇。

可无一人认得出,这便是皇帝陛下那甚是忽视,而在场之人,全都揶揄讥诮过,将她与襄城大打出手争林博卿的桃色绯闻当了闲话谈资的淑歌公主。

探究而又惊艳的目光让小夏不由挺直了后背。

奶妈这大手笔,的确大杀四方惊艳全场。

可是,也让她如芒刺在背,不知道这般独占鳌头,好是不好?

“淑歌?!”走到了这水榭之中,小夏都还未站定,一声惊呼而起。

她立在众人面前看去,发现大呼小叫地却是这并不面生的公主啊!

她叫什么?

小夏面露困惑,低头寻思了起来,她还没想到这公主的名讳,席上倒是起了七嘴八舌的议论。

“淑歌?这是淑歌公主?”

襄城这惊呼似乎点醒了迷醉美色之人。

席上簇拥在这一边的高官显贵这才恍然大悟,回过神来面面相觑起来,满脸震愕。

淑歌公主不是被送去了潼关了?怎么这般又回来了?

还未得了淑歌回宫讯息的王公贵族们这才是四下议论开了。

有人似乎知晓内情,便也附耳窸窸窣窣讲着其中缘由曲折。

一边说,一边还别有深意打量着小夏。

这四面八方来的层叠目光便是让人坐立不安,小夏知晓,他们都在说着淑歌去了潼关献媚的劣迹斑斑。

这自然,是在说淑歌的是非长短。

小夏脸色晃了晃,有些无奈。不过既来之则来之,她得抬头挺胸起来。

毕竟,她可没做错什么。

淑歌也没有。

心中明了,那宫闱丑闻,早就让淑歌一战成名。

她因此而成了不要脸地,公然抢夺男人的小泼妇,可也因此被皇帝陛下逐出母国,落魄收场去了潼关的牺牲品。

众人定是都拿了淑歌当笑话,她今日不惊艳亮相,若是唯唯诺诺之态,反而更会让人戳了脊梁骨,以为她自知气短,藏头藏尾。

不要以为如今的她好欺负啊!

小夏长长出了口气,更是扬起了下巴。淑歌不可耻,她没理由低声下气。

抬了抬头,迎着这凛冽的视线,小夏并不回避。

果不其然,众人一旦知晓她就是淑歌公主。

本是全然倾倒和仰慕的眼神里,开始多了那隐隐而起的冷色和讥诮。

襄城听到大家知晓这来人的真面目后,不再叹为观止惊为天人,窃窃私语有了风吹草动般的议论纷纷,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上前道:

“淑歌,父皇让你来列席,乃是天大的恩惠。可没让你这般不成体统有伤风化啊~桃花妆,眉间朱砂,你以为,你这般花枝招展地,是哪儿来的花魁娘子不可?”

襄城真是与淑歌结仇已深,这上来,便是直打要害!

知晓她混迹过潼关秦人军营,早是惹了风尘回来,如此说话,便是连着心性成熟的小夏都不由震楞一下,心中,很是不舒服。

不过,夏沫央旋即盈盈一笑,这般迎着各色眼光,勾笑地回道:

“是襄城妹妹啊!这花团锦簇地,我差点认不出你了!若说花枝招展,这御花园中除了襄城妹妹你,别人可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着实不敢当!”

她还故意给这襄城留了颜面。

她这般揭她的段短,还暗讽她是那风尘女子。丝毫不顾及姐妹之情。

小夏便都隐忍不发,隐没不说了。可若她真是一语不发,随人数落。

恐怕,襄城更难听的话都能说出口来。

所以,她就稍加还嘴,回了颜色。

噗!

她一说,倒是让周旁起了几声情不自禁的嗤笑。

有贵妇人拿着宫扇便是偷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被小夏一针见血戳破了心中藏了好久的笑话。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口出恶言

“你!”襄城一下耷拉下来了脸面,神色很是恼火。

捂着胸口,没想几日不见,这淑歌动口不动手了,反而如此厉害!

小夏便是故意的,不过也是有感而发。

襄城听着周旁人的轻笑,便是气急败坏好像被点了穴道。

她今日挑了件繁复的石榴色的花笼裙,层叠繁复,一层笼着一层,如是叠嶂而起的大片油泼彩画。

本是想艳压群芳,可殊不知,这过犹不及,还不如四平八稳妥当些好。

起码,也不至于是个笑话。

恕小夏直言,在这一片花繁叶茂的凉亭之中,她差点就没看清这襄城的存在。

浓墨重彩,然而,襄城最多算个中上之姿,如此想要挑起这冶艳的浓厚之色,反而被压得失了自个儿的存在。

操之过急。

本就是百花盛开极尽繁华的御花园中,这襄城公主,便是物极必反的典范。

她很是不幸地与后面的布景巧妙合为一处,似乎,有棵巨大的盆栽栽种在了宴席之中。。。。。。

这衣裳,实在太过累赘和华丽了些!

小夏心中的所思所想,便也是不少贵妇人的心头感慨。

可是碍于襄城公主的面子,没有直说。

不想,两位公主针尖对着锋芒,这兜兜转转一趟,又是这般对上!

旁人眼色各异,看着曾经结了怨的两位公主又碰了个正着,火星四射间,便是各怀心思地用看好戏的表情观望。

其中,许多本是艳羡来人姿容仪态的妃嫔女眷皆是心头不满。

没想到,陛下还把这去了趟潼关,当了贡女还被遣返的淑歌给唤来。

不干不净,却也列席这盛大的场面。

丢人现眼不说,让她们这些皇室女眷皆是觉得晦气。

而这淑歌公主今日还这般不知好歹,不知道收敛。

已然是落入风尘,被那秦国敌将肆意玩弄成了失格之人,哪里来的这般恬不知耻,还盛装打扮,趾高气扬地高调亮相?

当真稀奇!要是换做常人啊,早一头撞死算了,哪里来的颜面还存活世上!

这淑歌,回来了还不知道何为忍气吞声,缩着头夹着尾巴来低声下气做人。

如此出挑,当真以为自己还是天命真女,这是要和一众妃嫔各位公主斗艳不可?

打扮得轻若无骨,两腮绯红眼眸挑长了氤氲媚态,眉心朱砂更是极尽妖娆,恍若与之前的那个怯懦公主判若两人!

“呵,倒是牙尖嘴利,莫非在外面,也是如此讨人欢心?”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如此一声很是刺人的嘲讽。

小夏身子不觉怔怔,说不受伤,那也是骗人的。

心寒了,便是脸上都不自在起来。

这外面,意有所指便是说潼关。

并不是每个人都对淑歌的去向了若指掌。

她看去,却找不到那口出恶言的阴险之人。

或许,本就是婢女宫娥借着这场面,把主子要说的心里话当面故意讲给她听。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初入潼关之时那些难以启齿的受屈折辱。

让小夏脸色陡然失了娇俏。

宴席间,有人这般暗箭伤人。

因为忌惮皇帝陛下的颜面没有说穿,可是,却时不时在拿淑歌入潼关为贡女的事情为把柄,作践要挟于她。

她只身立在这里,倒像是来自取其辱。

“你,你以为你自己很好看吗?瞧瞧你这样子!父王让你来列席七夕盛会,可不是让你这般轻佻放肆来的?”

襄城被人戳了痛楚,顿觉颜面扫地。

哪里会不气急败坏起来?

她一说,夏沫央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对,本就不想来的。

看来,还真是早就有那不详的预感。

她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既然大家都不欢迎她,她走就便是!

心头起了动摇,小夏明白众口铄金。她何苦来受这样的气?

宴席上方,皇帝都还没来呢,所以这些人才这般肆无忌惮,又明里暗里提醒着淑歌公主。

她早就不是这皇宫里清白无瑕的金枝玉叶了。

身份卑微,成了贡女又被秦人撵了回来,无所依仗才又到母国来摇尾乞怜。

他们,根本不欢迎她。

正是有些打了退堂鼓,小夏萌生了离席之意。

旁处,却是有个半醉半醒的声音老生在在地传来:

“非也非也。淡妆浓抹总相宜,恍若仙子落凡尘。襄城公主此言差矣,老朽以为,今日的淑歌公主打扮很是得体,与这七夕夜色,御花园中的仙气浩渺,都甚是合称,相得益彰!”

淑歌没想到,有人还如此仗义执言。

第一百九十九章 惹了笑话

不由看去,是个捋着白花花的胡子,举头望明月,低头执盏赏美人儿的老儒生,很是公允地叹了一句。

他说完,四座之中倒也不乏支持之人。

他们点头赞许,对襄城公主的偏见并不敢苟同。

桃花妆本就是灵动高雅的妆容,只是太过妩媚,许多女子不敢尝试,怕是落了个不伦不类。

今日得见淑歌公主的曼妙灵气,很是与这妆容相辅相成。

只觉有些人的讥诮指责太过扫兴,这桃花妆哪里有伤风化?

便是出声质疑。

看有人帮衬她,淑歌不禁莞尔一笑,才觉着这大梁皇宫还真是有趣。

果然,附庸风雅,以美为尚,倒也是与那年龄无干,与立场无隙。

怕是约定俗成的民俗风气使然了。

好美之风盛行,大梁尤盛。

觉得她这般好看的,便是帮理不帮人。

“大学士说得有理!淑歌公主这妆容,浓一分太俗,淡一分浅薄,真是与公主的轻灵秀丽融为一处,极妙啊!”

这老儒生夸完,一语道出了诸多看客的心声,不少人也纷纷附和颔首。

此前对淑歌公主的印象,全来自于那绯闻丑事,今日一见真面目,却并非觉得是传闻那般粗鄙不堪,不谙礼数。

暗道如此玲珑俏佳人,该是有那以讹传讹的误会。

“对啊,对啊!”讲不出大道理的人便是只能头如捣蒜,甚是佩服大学士的审美之观。

都是这么想的,可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对什么对?!”

一位诰命夫人看着走近后的淑歌更是觉得不顺眼,放下手中宫扇,一把拧起了旁侧看直了眼睛还为淑歌公主摇旗呐喊的自家夫君的耳朵!

那也是个有头有脸的朝中大员,可却不自觉发出了一声吃痛叫唤,这失态,才让其他人发觉。

宴席间,女子皆是瞥眼冷看这淑歌的烟视媚行,而这不论老少,男子们恰都一副痴迷之状,很是失了体统和仪态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挑衅,还是这一身风尘的淑歌便是豁出去了。

她想在这大梁皇宫里长脸了不成?

什么恍若仙子入凡间?

一身骚气,不过是那狐媚之态!

亏得这些个没有眼力劲儿的男人看花了眼睛!

襄城咬了咬牙关,心中愤懑,觉得甚是可恶!

先声夺人,好个淑歌啊!

她此次回来,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这七夕游园会,她还想众星拱月在这诸多的年轻才俊世家王孙里挑个如意郎君呢!

不想,她一来,风头全是被这往日不起眼的淑歌给抢了!

她这昂首挺胸的样子,竟然还有往日没有的泰然风范。

难道去了一趟潼关,竟然还长了胆子不成!

为何那虎狼之师的巢穴,为何还没生吞活剥了她,让她这般恬不知耻地回来?!

襄城摸了摸自己下颚处用脂粉掩盖的伤疤,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旁人的围观和评头论足,倒是让淑歌和襄城两姐妹的对峙更是添了些别开生面的斗志盎然。

有说襄城公主所言极是,可也有维护淑歌公主的桃花妆乃是梁朝不可多得的绝艳。

众说纷纭,倒是让这七夕宴席别开生面地热闹。

而话题的中心,众人的目光,倒是都被淑歌公主的妆容吸引。

平阳扬了扬下巴,她没想到,淑歌打扮起来,还真是不俗啊!

听闻她在潼关之中,独独得了那秦国第一杀将的宠幸。

本就觉得蹊跷,想着她姿色平平,何来的这般恩宠?今日看她如此出格抢风,这才是信了母后和襄城的话。

淑歌为了在潼关活下去,恐怕早就变得和她们这些未经风雨,养尊处优的姐妹不同。

那宇文珩杀业重,淑歌近了他的身该命不久矣,可是,却是分外鲜活地回来了。

她的本事,原来这般不容小觑。

此次回来,也是包藏祸心。

兀自倒抽了一口气,平阳这才警觉起来。

当初襄城能把淑歌激得惹恼父皇,被送出建业。

可如今她回来了,却似乎已然不是当初的淑歌。

襄城,怕不是她的对手了。。。。。。

襄城太沉不住气。

眼见又是一年七夕。

憧憬许久的林博卿却在不久前成了她平阳的驸马,知晓,这自此林博卿便不是她能觊觎的良人。

所以,她这急脾气便也是一鼓作气,打算在这王公贵族,青年才俊济济一堂的七夕游园会上艳压群芳,寻得这如意夫婿才是。

可她年轻气盛,先是用一支明珠硕大的金步摇惹了她长公主的眼色,接着,还甚是可怜地让淑歌给讥诮了去。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徒惹了笑话而已。

第两百章 抢尽风头

平阳也是第一次这般仔细地看着淑歌。

她有这样的一个妹妹吗?

面若桃李,袭人的娇媚之气。

平阳在这几步外的淑歌面前,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与这淑歌一比,她才觉着,自己打扮地太过富丽堂皇,反而,失了该有的灵动,少女轻灵的夺目风采!

竟然,有些失算。。。。。。

长公主并未搅和进妹妹们的硝烟弥漫剑拔弩张里,端得还是长公主的雍容华贵。

可这宴席的风头的确都偏转了方向。

不知不觉,她长公主黯然失色。

却也不知道,是否淑歌早就算好了这般风光。。。。。。

平阳退于上方位置,她瞧着淑歌也落座,全然吸引了周遭人的目光。

不管是欣赏的还是带着敌意的,淑歌抢尽了风头。

这般夺目生辉,便是让她长公主都暗自神伤起来,她平阳,并不太习惯这般偏处一隅。

成了可有可无的他人的陪衬而已。

平阳对淑歌刮目相看,重新审视着这似乎素未蒙面的妹妹。

才惊觉,似乎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好好注意过她。

不知不觉,淑歌已然这般惊艳众人。。。。。。

此刻,在这湖畔水榭之旁,如此作想的并非平阳一人。

还有一人,也是已然停驻了脚步,驻足观望着一脸惊诧。

林博卿不知道如何反应,仿佛,从未认识过淑歌一样。

这是淑歌?

远远地,在水榭的另一侧,林博卿长身玉立,早就驻足在离着水榭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看着她,相识数十年,这一眼,却是让他觉得最是震动。

似乎,这蜕变长成的公主,犹如破茧成蝶,变化之大让他不敢相认。

这影影绰绰间的风姿绰约,和印象中的淑歌小公主全然不同。

他们十三岁就相识了,可她从来没有如此入他林博卿的眼。

他曾教她吟诗作对,书画丹青,然而,淑歌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学得并不用心。

插科打诨,用心不纯。

他明白,她这般好学,却并不是真的喜欢琴棋书画,而是因为爱慕他林博卿之故。

这般心不在焉,她自然学不好这些风雅技艺。

当时,还真是有些看不起这样的淑歌。

她一门心思把所有热爱都寄情在了他这寒门才子的身上。

于他而言,有些孩子气,还甚是不知轻重。

他将这仰慕和一年胜似一年的爱恋,当做了负担。

自觉壮志未酬,他也没有余力来回报这淑歌公主的一心系挂。

淑歌只是个只问风月,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以为,她爱他,而他林博卿只要点头答应一句,自此便是风和日丽,有情大过天。

一直以来,他只是将淑歌当成个一派天真的拥戴他的孩子看待,然而淑歌,怕是早就把他当做了此生唯一的托付。

他扪心自问,他林博卿并没有始乱终弃,阳奉阴违地周旋在数位公主之间。

可在淑歌心中,他定然是个攀炎附势,见风使舵的无情凉薄之人。

自认问心无愧,淑歌回来,对她存的该也是同仇敌忾献身国难的同情和怜惜。

然而此刻看着那水榭里的绯绯人影,林博卿突然起了稍许奇怪的心悸。

奇怪,不是一直把她当做妹妹吗?

他早习惯了她的一颦一笑,为何此刻,他看着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心头却如同是有那虫蚁啃噬的微痒和骚动?

涌上来的,莫非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男儿本色?

痴痴看着,林博卿都有些搞不懂自己了。

直到平阳公主回过了头,也发现了身后驻足的真的是自己的驸马,林大人才转圜了愣愣的心神。

他收敛了神色,便是有条不紊踱步而来。

似乎方才到了这水榭回廊之外,并无起了异样。

平阳颔首与自己的未婚夫婿盈盈一笑打着招呼。

可不动声色间,心头却不禁悬了一下。

为何,她在博卿的眼中,看到了那很是刺目的惊艳之色?

旋即如临大敌地看向了那众目睽睽之中,被众人赞叹着却依旧云淡风轻的淑歌。

不会的,博卿怎么可能会欣赏这样草已经失了名节的淑歌?!

如临大敌,平阳这才是起了从未有过的慌张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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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銮驾

“诶?诸位爱卿怎么都围在这儿?瞧着什么热闹呢?是这今晚的美景不好,还是朕的佳酿不好喝啊?”

月色幽幽,照着这花香鱼跃的湖畔小径,本是七嘴八舌的水榭中,众人闻言才是陡然回过了神色。

恍然大悟,陛下来了!

小夏本与那襄城大眼瞪着小眼,还没挂了休战牌呢!

可冷不丁闻了这声音传来都是不觉一惊,转头看去,这銮驾前呼后拥,甚是浩大。

两排艳艳暖灯簇拥,中央便是那御驾款款而来。

太监引路,宫女行于前方两侧,整齐地手持宫灯走得袅袅婷婷,为这皇帝和皇后照亮这红毯铺成的花间小径。

太监总管伺候着,扶着皇帝陛下的手,旁侧还有那皇后娘娘凤驾相伴。

鸾凤和鸣,鹣鲽情深。

今晚这七夕有情人的夜,皇帝和皇后也是盛装而来,携手而至。

这国君和国母的龙驾凤仪极致金贵,自然不必多言。

金银丝线不计工时,在这皇袍凤衣上勾勒出繁复的龙凤呈祥的图案,彰显无以伦比的尊贵和华丽。

那玉饰的温润,翡翠挂件的透绿赛过春枝滴绿。

锦袍华美曳地,与本就挂了一路的宫灯相映成辉。

虽然还是蔼蔼的朦胧之色,不过甫一对上这大梁国君和国母大驾,小夏便觉得金碧辉煌,满是贵气逼人。

在这富庶的南国皇宫中,皇室无一不求华贵精美,小到御驾中的宫女行头,都极尽苛刻。

玉簪束发,绾臂双金环。披帛曳地,碎碎莲步,手执轻纱灯笼。

宫灯的薄纱笼罩上,还栩栩如生画着嫦娥怀抱玉兔乘风而落的图案。

满绘优雅和富贵。

恍若瑶池仙境的仙筵大摆。

水榭之外,宫人早就用红毯铺了一路,脚下不沾尘土,皇帝牵着皇后的手走得龙骧虎步。

皇后娘娘凤钗满头,华贵迫人。

盈盈笑着,睥睨众人。

大约也没见到这人群里的淑歌,所以面色端庄雍容,一派母仪天下的慈祥。

迎着诸位列席臣工万众期待的恭迎目光,款款来到这大摆宴席的水榭之中。

“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水榭之中一切议论纷争尽是消散,自行泯灭在了这天子大驾威风凛凛的阵仗间。

谁还敢闲话一句?

近了,銮驾到了水榭中,皇子皇女,后宫妃嫔,还有那有幸列席其中的世家贵胄皆是齐齐拜倒在这圣驾之前。

低头跪地,小夏也折了腰肢,不敢有丝毫怠慢。

“平身吧!今晚乃是难得的七夕佳节,诸位爱卿不必太过拘谨。随性,随意,与民同乐!”

皇帝陛下挥挥衣袖,笑容和乐。

龙颜大悦,自然让下跪众人也是心头畅快,这鸦雀无声的水榭里,又起了活跃。

“多谢陛下!”

众人叩头谢恩后,行过君臣之礼,这别开生面的七夕盛宴才是真的拉开了序幕。

太监总管击掌三下,有那身段婀娜的舞姬衣袂飞扬鱼贯而入了这宴席中央。

丝竹雅乐,舞乐声起。

一派歌舞升平,为这王公贵族的盛事助兴。

很是怡然自得的锦绣繁华。

众人尽数落座后,便是执杯盏与上方位的皇帝和皇后先行敬酒以表恭敬。

小夏看着周旁人的礼数,便也有样学样,混在宴席间,随着大流敬这大梁的首脑人物。

啊。。。。。。这便是与民同乐?皇帝陛下对与民同乐这四个字怕是有什么误解吧!

小夏心中腹诽,面上可是不敢有丝毫马虎。

索性灯光朦胧,尽是蔼蔼暖色。

她位列筵席中的角落并不打眼,就想如此云淡风轻混了过去了事。

这淑歌的父皇要她赴宴,她不敢不从。

行差就错不可,冒出头的事儿她也不做。

照着他人的样子,短短时间内又是第三次执起面前的杯盏站起身子,毕恭毕敬朝着这国君和国母再三敬酒。

这繁文缛节甚是累人。

纵然不耐烦,不过众口一词,弯腰贺着两位大人物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皇帝皇后伉俪情深,这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盛况,小夏哪里敢不跟风同贺?

不不不,她还是要命的。

更何况,皇帝说是不必客套,可哪里有不客套,随心所欲的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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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破功

觥筹交错四个字,身体力行起来却也是乏累的。

这不,刚坐下的屁股又弹离了座位,一起一落这是体力活。

可怜她东西都没吃一口。

面上努力端着一丝不苟,心中已经叫苦不迭。

小夏撑起精神,中气饱满地贺这对富贵夫妻并蒂莲开,国泰久安!

还有以后不要找她的茬儿,哦弥陀佛!

就当拜佛了,手里撑着酒盏,不住膜拜。

幸好,她今晚也算开了眼界,南国奢华果然名不虚传。谁能有如此荣幸,列席这般梦回千年的盛事?

在心中做了一番建设,一向很怕麻烦的夏沫央终于耐耐心心,没有行差就错一步。

连着面上的表情都是这般毕恭毕敬,完美地无可挑剔!

不枉费众人这一开席便五体投奉承巴结,梁文帝龙颜大悦。

他最爱这般的风雅热闹场面。

众星拱月,才是帝皇该有的风光体面!

他笑得红光满面,捋了捋胡子,又瞧了瞧坐于近处的平阳公主和林博卿。

一双璧人好事将近,他的长公主端庄仪态,又早早觅得乘龙快婿。

真是让他倍加添了颜面,七夕之夜,花好月圆。

“哈哈哈,诸位爱卿,诸位臣工请坐,请坐!”皇帝挥着手,很是体恤地请诸位臣工入座,不必再这般拘礼了。

“谢过陛下~”众口一词,端的这般泱泱大国的礼仪风尚。

皇帝一来,甫一开席,这宴席上的气氛便是达到了盛事昌荣的高潮迭起。

锦上添花,繁华似锦!

“哎呀!”殊不知,哪里起了这般的有失体统的杂音。

嗯?

皇帝正是笑得合不拢嘴呢。

突然,却是蹙了蹙眉头,朝着这突兀惊呼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惊一乍,把这欢愉和乐地气氛都吓得凝滞了一阵。

闻声,众人都不禁寻着源头频频侧目。

一看,绯红衣衫,桃花妆容。

本也是国色天香,可小公主捂着自己的臀部,踮着脚正是从那宴席座位上弹跳了起来。

这姿态,不成体统。。。。。。

哎?怎么又是这小公主?

今晚,存心要独领风骚不成?

有人心中腹诽,可全然不懂小夏此刻的痛!

她正在纳闷,直觉地回头看着屁股落下的黄花梨春凳。

上面漆面平整,作工精良,哪里来的什么长着倒刺的地方?

皱着眉头,退开了一步。

这春凳上没了身影笼罩,顺着所挂的宫灯亮光照下,才看清是根鱼骨头?

哈!哪个王八羔子吃鱼居然还如此乱喷骨头!

小夏看清楚了顿时火冒三丈,一手捂着自己猝不及防受伤的小屁股,一手便如此拎起了那条很是坚硬的鱼骨头眼冒精光。

她好像被戳了要害,气不打一处来,凛冽了目光往自己周旁座位的人看了看。

既然大家都是讲求体面的有头有脸的风雅人物,餐桌上倒是能乱吐骨头吗?

一吐,还正好给她埋了个陷阱了!

小夏视线逼人扫过周围,发现这些列席贵宾也在回看着她。

淑歌公主好一派咄咄逼人兴师问罪的姿态。

不过,敢吐这骨头的人,自然也不觉得淑歌吹胡子瞪眼能把她怎么着了。

自然无人出来认领这鱼骨头,

有人垂首,用衣袖捂着嘴巴偷笑了一下。

就知道她会中招!这毛手毛脚不老实的笨蛋!

龇牙咧嘴。

这是小夏此刻的本能反应。

本是一派淑女风范的表情管理刹那间破功了去!

不怪她没有定力。

只是她这脆生生的屁屁今日格外要命。

往日这么硌了一下她也就算了,可昨晚刚是负伤。

腰肢都酸呢,更别说那可怜的小屁股了!

再被这么一扎,她就像是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哪里不顿时被激地跳了起来?!

好疼啊!

“咳!”

小夏还没用犀利的视线挖出那罪魁祸首,身后,倒是起了一阵很是沉闷的咳嗽声。

这种场合,通常咳嗽也不是因为嗓子痒。

而是有人有话要说,满是警告的意味。

嗯?这咳嗽声还颇为熟悉。

心中一凉,才意识到自己置身何地!

回头一看,便是越过前面的几桌筵席,直直和这蹙眉瞪眼的大梁皇帝看了个对眼!

完了。

小夏提着那鱼骨头这才转身回过神,一看正东席的尊贵高位上,坐着那脸色不善的皇帝陛下。

她恼羞成怒,忘形了。

而其他人本还遮挡在小夏前方,可刹那间便是风吹草低见牛羊。

让淑歌公主光荣露脸,c位出道。

本是觥筹交错,人头攒动,点头哈腰着,四处举杯庆贺寒暄。

一看陛下龙颜不悦,齐刷刷都坐回了自个儿的座位上。

什么随意就可?

狗屁!他们无时无刻不是在关注皇帝的反应,一丝一毫也没大意!

热络的水榭亭中,一下都鸦雀无声起来,让夏沫央的丑态分外显眼。

这些个见风使舵地,便如此干脆利落将她暴露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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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像个公主了

啧,这一下,她的英姿飒爽倒是曝露无疑,发觉皇帝捋着龙须,不怒而威。

小夏这才知晓,公主不该如此张牙舞爪的抓狂模样。

“父,父皇。。。。。。”

小夏天然地起了结巴。

立马又无所遁形,说好不冒头的前言好像被她自个儿给生吞了下去。

看着皇帝的脸色,小夏自觉不好。

咕咚地咽下了口口水,顺着梁文帝的灼灼目光,才发现大梁国君的视线落在自己一手还拎着的硕大鱼骨头上!

仪态有失,的确是宫廷御宴上该出现的丑状。

呵呵。

小夏干笑了两下,她一把将鱼骨头丢到了面前的矮几上,掸了掸手,权当何事都没发生可否?

一边还解释道:“这。。。。。。不是我吃的,呵呵。”

哪个冤家这般害她,坏了她今晚安分守己绝不冒头的大计!

“哎。。。。。。”

皇帝叹气沉吟,像是无言以对,也无话可说。

他抿了抿唇,想骂人又好像骂不出口。

大概,就是平民所不懂的天子威仪让他碍着皇室颜面,并未劈头盖脸责怪出声。

小夏缩了缩头颈,垂头,欲要做出低眉顺眼的乖巧之状。

她不招摇过市,也会安分守己。

她的天人说要来接她走,所以在这之前,她尽可能不惹是生非。

便是气氛不太畅快,局面有些尴尬,她也只是柔顺地垂头向着梁文帝,低眉顺眼并不想拂逆龙颜。

襄城眼色一凛偷笑了一下。

服侍在旁的侍女便是供认不讳地颔首也笑了笑,像是领功之貌。

淑歌这死丫头,一点茅草芯子就着,定要让她出丑了不可!

“毛毛躁躁,不成体统!”

皇帝到底是数落出声,这大场面,让淑歌前来还是皇后的主意。

果不其然,便又惹是生非!

梁文帝本还没有特意找着淑歌,不过怨责中,这才仔细地打量了女儿一眼。

人面桃花相映红,看仔细了这淑歌今日的妆容打扮,不甚满意的龙颜上多了几分意外的惊喜之色。

好像这欲要光火的怒气都被这绯绯花色给浇灭了。

他这女儿,还是头次让他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是。。。。。。淑歌?”

皇帝眯了眯自己显然已经老花的眼睛,似乎,这亲女儿都认不得了。

于是转头还和坐在一旁的皇后娘娘纳闷问道。

本是龙颜不悦,却在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多日不见的淑歌,突然浮上了些许惊诧。

小夏抬头看着这老眼昏花的皇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

她就是淑歌,怎么了?

事实上,她这惹人怜爱的桃花妆,也的确在暖光之中愈加起了楚楚动人的效果。

粉色的胭脂晕染在淑歌本是畏缩的眼眸周围,婉转了她的冰凉色调。

拉长的眼尾突显了这公主娇弱无依,年少无知的懵懂无辜。

便是往日桀骜不驯的目光,此刻倒是更像少女天真而惹的灵气活络。

直直看着皇帝,也不再让人感到受了拂逆和挑衅。

梁文帝向来最是忌讳淑歌的疏离冷硬,像是一只如何都喂不熟的狼。

一有不顺心便会张牙舞爪。

而当这粉色氤氲上了她的面颊眉眼,浓一分太过轻浮,淡一分没了娇媚憨态。

此刻这般恰到好处,绯色不显浮华俗艳,全然是柔和了淑歌一身的倔强桀骜。

让梁文帝都觉得今日的淑歌温顺了许多。倒是像个大梁的公主了。。。。。

真是奇怪,他这父皇都从来不知晓,他还有个女儿,打扮起来竟也是别具一格,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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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被皇帝夸了?

皇帝纳闷了。

他一直以为,淑歌的脾气秉性全然是像极了那个图谋不轨的西凉侍妾。

却从来不曾想过,淑歌身上也流着一半他这大梁皇帝的血。

当她规行矩步,当她垂眉低首,身上,竟也不经意流淌着南人温雅如风,水般轻柔婉约。

清风拂面,似是含苞待放的枝头花色。

让人不想再疾言厉色斥责于她,淑歌是长大了,终于有了这大梁公主的气韵风范了。

只可惜。。。。。。她被自己这父皇送去了潼关求和,回来,也是徒惹了风尘,早已经不是那万金之躯天之骄女了。

脸上倏然起了遗憾。

淑歌早些懂事,早些乖乖听话,也不至于激怒了他这个父皇,成了他一怒之下,那两军阵前的牺牲品。

自认人心都是肉长的。

梁文帝看着眼前楚楚可怜,乖巧听话的孩子,到底是起了惋惜之情。

可是,他绝不认为自己是错了。

他是大梁的天子,天子,是不会错的。

“呵呵,可不是淑歌公主嘛!陛下传她来列席宫宴,她还真是下足了工夫,不枉费陛下的一番苦心安排啊!”

皇后在这皇帝的百感交集中便是皮笑肉不笑地回话了,这话意味深长。

她的眼眸这般充满敌意地从这绯红身影上横扫而过。

也是这么一闹才看到,淑歌果然野心勃勃。一个七夕家宴便是磨刀霍霍想要争奇斗艳拔得头筹?

如是一个小妖精一般花枝招展,哪里是个本分的皇女?

难道就凭她,还想寻个乘龙快婿,将其他的公主风头压了下去?

呵。

皇后冷笑着,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近侍。

侍从微微颔首,转身从宫女手中的雕花金银文房托盘上,取出了几份名录。

翻看后,身家背景相貌上等的都放在了别处。

而剩下的,才与这染了污秽,灰溜溜逃回母国的淑歌相配!

小夏不知这七夕宴席到底是何安排,如何算是苦心安排?

好像淑歌公主挤破了脑袋要来似的。

小夏自当不屑,也甚是不懂,难道这什么七夕游园会还别有一方用意?

纳闷间,却又听这皇帝甚是感慨沉吟道:

“半抹晓烟笼芍药,一泓秋水浸芙蓉!没有想到,朕的女儿中,还有当得起如此诗画意境的蹁跹芳姿。淑歌,今日这打扮甚好,你也终于学会垂眸低首谙于礼教了。甚好,甚好。。。。。。”

皇帝毫不吝于夸奖,甚至语气里是有几分欣慰和赞许。

让夏沫央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怎么,不罚她吗?却是吟诗作对这般将她夸成了花了?!

今日这皇宫里有些邪性,小夏心中不禁如此揣度道。

因为,淑歌被梁文帝给夸了,这可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山河倒流的末日之相啊!

其实,有如此感慨的并不只是小夏一人。

包括在座各位后宫女眷,譬如耿耿于怀的皇后,譬如不可一世的平阳,再譬如急于表现的襄城,都是怔愣了脸色,不可置信起来。

便是那列席前座的林博卿,照样也是万分震惊。

淑歌,竟然还能与皇帝陛下如此缓和了父女情面?

任凭是他,都没料到今日的峰回路转,别开生面。

原来却不是要罚,却是连陛下都甚是欣赏今日的公主妆容?

一见如此,这四座臣工纷纷附和称赞,说陛下满腹诗文,便是夸淑歌公主的今日出挑美态,都是一派天子气派!

皇帝自然高兴了,而且听闻这内阁大学士方才都夸过淑歌今日的姿容仪态,这便是破天荒地在这个女儿身上长了脸面。

没想淑歌还有不给他丢人的时候!

这么一想,梁文帝压了压手掌让淑歌回了座位,并不对她方才的失态太过追究。

淑歌在心中感谢了奶妈第八百回。

在这大梁皇宫,原来变漂亮了真能化险为夷,奶妈绝对是起死回生的个中圣手!

她高兴了,安安乐乐落了座。

不少人,倒是心中开始不舒坦起来。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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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与这宴席上的吟诗作对,曲水流觞倒是相映成趣。

诸位王公贵族皆是满腹诗书,华丽辞藻堆砌的诗文小律信手拈来,脱口而出。

小夏自危不已。顶着这头顶上的八角掐丝景泰蓝宫灯,坐立不安。

她老早就知晓,混迹这些南梁的骚客文人之间,定然是要出丑的。

不过幸而,淑歌公主本就不是个满腹诗文的大梁才女。

她如今这般局促,张不开嘴,迈不开腿,显得施展不开倒也是常情。

有人看她,她也只能傻笑着举杯回礼。

尴尬,甚是尴尬。。。。。。为何她闲来无事不多读点书呢?

却把大好光阴,浪费在和林嘉阳谈恋爱上!

瞧瞧,这风雅水榭中,其他的公主便是不一样了。

襄城比淑歌年纪还小,可这文采飞扬,在一堆王孙公子中间对答如流,眉飞色舞地倒是彰显文采。

与几个饱读诗书的贵胄公子玩着飞花令的游戏。

这行酒令间的神色飞扬,满腹志气,倒是让小夏不禁有些叹为观止。

方才还讽刺这襄城是个花瓶,现在一看,倒是她有些不自量力了。

襄城便是个花瓶,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花瓶。

不像她,胸无点墨,连宇文珩写的建邺两字都不识得!

底气不足,胡思乱想。

突然,脑袋里猛地浮现的宇文珩三个大字让她更是如遭雷劈,整个人还怔了一下。

如芒刺在背。

夏沫央啊夏沫央,好不容易脱离这禽兽的魔爪,怎么回了梁宫还心心念念没有忘记呢!

她憧憬的不是那恍若谪仙的高人吗?

挂念他作甚?三心两意可使不得啊夏沫央!

小夏垂头满脸失措之色。

她这是魔怔了一般,好像心口身畔总有那宇文珩的阴影笼罩。

奇怪,她都离开这禽兽这么久了,为何,总觉得和他并未离着太远,没有干脆地一刀两断?

甚至,似乎一直都环绕在她的身畔?

这么一想,觉得邪门,便是陡然哆嗦了一下。

没想那禽兽还有这般本事,明明人在万里之遥的潼关,可这淫威便是都追到了这江南水乡。

此般伤害,便是她夏沫央难以抚平的心头伤患了吧!

“魔头,禽兽!”

暗暗埋头咒着,小夏举起这形状优美的珐琅酒器仰头饮尽,一醉解千愁。

嗝~

她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

没想到,这南梁皇宫里的酒可真是佳酿。

醇厚绵长,回味尤甘。不像那潼关军营里的烈酒。

那些人哪里是喝酒?

根本就是在拼命耍威风罢了!

白酒撞在水囊里,拔开了塞子便是一饮而尽!

一想到潼关,夏沫央便又不禁愁上心头。

是愁吗?为何不是仇?!

哎,她都快搞不懂自己了。莫名其妙,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种犹如噩梦,形同囚笼之处,为何此刻回忆起来,却又染上了别样的回味和悱恻?

倒是和这酒一般,后劲十足。

正所谓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嗝~打了个酒嗝,小夏摇头晃脑发现自己诗意优渥。

这么一针见血,直破真相的这话谁想出来的?

小夏很是纳闷地直着眼睛对着那珐琅酒盏自问。

真是千古不朽的有才人啊!不像她,连句诗词歌赋都对不上!

啧,一想不免又落魄失意了点。

她又给自己斟满,反正,今晚春花秋月都别样好,不醉不归!

很是豪迈地自己管自己喝酒。

她在这曲水流觞的风雅聚会里,也说不上话。

对不上那些文人雅士,王孙公主的风雅趣味。

所以,还是多吃多喝些,莫要亏待了自己了。

小夏想得开,埋头酣饮。

不想,却发现面前有道身影落下。

都把她倒酒斟满的光线给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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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 叔叔?

谁啊?

小夏纳闷地抬头。

视线落在这人一身绛紫刺绣的绫罗锦缎长袍上。

上面繁复刺绣着如意纹图案,小夏一看,觉得有些酒气上头晕晕乎乎。

于是视线继续朝上。

越过这人腰腹所系的革带,发现他还有些发福,肚子微微挺出。

再仰头,这是张陌生面孔。站在小夏面前,笑得一脸油腻。

这梁国的七夕宫宴其实很是有趣。

女子们各凭本事,打扮得各有千秋如是百花争艳。

而来参加宫宴的男子则是统一了服侍装扮。

皆是绛紫锦缎衣袍,玉冠束发。

可也正因为大家都打扮得一模一样,所以,这高下立现。

如玉公子陌上来,与明显人到中年,显了疲态的大叔,差距愈发明显。

当然,她就是来见见世面,皇帝让她来,她也推却不得。

人家上前敬酒,她以礼相待。

“您是。。。。。。?”小夏有些酒力上头,努力端正了仪态了,可也没有正襟危坐的恭敬姿态。

甚至,颇有了几分慵懒的挑逗意味。

小公主拖着腮帮子仰头看着这个男人。

她眼眸微微晕染惹人怜爱的桃花颜色,而沾了酒,这娇憨惺忪之态,更是让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为之心神摇晃。

虽说淑歌公主早已经不贞,可果然传闻不假。

能独独得了那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宠幸的公主,的确有她的过人之处!

小夏看到了这男子眼中的狎玩和觊觎意味,顿时警觉起来。

汗毛倒竖,眼色一凛,挑了挑眉头,收起了自己毫无防备的惺忪之态,很是疑惑地打量面前男子。

小鸟依人的小公主,气势倒也不弱。

“哦,是在下失礼了!在下是鸿胪寺卿方正岳,见过公主殿下!”

这男人发觉淑歌脸色不善,这才是退后了一些,与公主恭敬行礼。

“哦,淑歌见过方大人。”小夏不知道他是有何事来套近乎,便也不咸不淡回道。

还没等她说完,这姓方的大人便是执着酒壶酒盏与小夏请示道:

“看公主一人独酌甚是寂寥,不知道在下能否有幸陪公主共饮,闲话家常?”

说完,又是笑得谄媚。

哇。。。。。。这是搭讪的?

小夏有些接受无能,看了看四周。

看其他公主都和皇孙贵族,朝中大员行酒令,吟诗作对聊得开心。

似乎这大梁风气也很开化。

男女对酌也可无关风月只求风雅,并不伤体统。

“请坐啊,大人不必客气。”如此,小夏拒人千里也说不过去,便是请那方大人随意。

“呵呵,多谢公主。”那人笑着,颔首间便很是自在地落座在小夏身边。

不过,这人一靠近,小夏就发现他眼神带着钩子,看自己如是垂涎欲滴。

到底让人不太自在了去。

如此堂而皇之觊觎公主殿下,难道就没个护花使者?

小夏的眼神往四周一打量,发现还真是没有个帮衬她的。

襄城和其他公主忙着和诸位青年才俊联络感情不说。

那林博卿也是忙得不亦乐乎,这准驸马爷正是和平阳公主卿卿我我二人世界。

举杯对饮,仿佛与世隔绝。

花好月圆地,哪里能看到她的麻烦?

怎么看,林大人都分身乏术,不能来给她护驾了。。。。。。

“淑歌公主,在下是正四品官员,今年,刚好三十有五。膝下有一儿一女,大的,比淑歌公主年幼了一岁。祖上基业丰厚,在建业,尚有几处薄产。”

那人为淑歌敬酒,这般笑得谄媚。

“啊?”

淑歌看向这个自报身家的朝中官员,不明所以。

不过,倒是个让人大开眼界不可斗量的男子,原来女儿都和淑歌一般大啊!

赶紧执酒盏和那方大人碰了碰杯子,很是恭敬地说道:“有眼不识泰山啊!叔叔好。”

说完,干净利落地一饮而尽。

“叔。。。。。。叔叔?”那方大人被一声叔叔叫得心惊肉跳,震楞了神色。

不知道这淑歌公主是真傻还是装傻,居然,这样戏弄于他?

难道不知道他所为何意吗?!

“公主真是折煞下官了!不敢当,不敢当!”

颇有些芥蒂地干笑了两下,这鸿胪寺卿也不甚痛快地把酒饮下。

淑歌公主莫非还当自己是那待字闺中不愁嫁的金枝玉叶不成?

哎,眼高于顶,可她的丑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那四品大官颇为不满地腹诽道。

热脸相迎,这淑歌公主居然这般不识好歹,似乎,还不把他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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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厚此薄彼

“皇后啊,这对淑歌颇为属意的,可是鸿胪寺卿?”

皇帝其实并未闲着,却是坐在高处看着宴席上的景况。

“陛下所言极是,便是堂堂四品大员鸿胪寺卿了。”皇后笑盈盈地递上名帖,上面是这人的生平。

“三十五,家中田产二十亩,祖宅三处,妻子早亡。。。。。。早亡?这淑歌嫁过去难道还给这四品小官续弦?”

皇帝一下合上了名帖,扔在了太监所持的文房托盘之上。

“陛下~您就该为淑歌这性子还有朝中大官看上而烧了高香了!哪那么多挑三拣四的?”

皇后冷笑,看着下方的淑歌,觉得这甚是登对啊!

失格公主和中年丧妻的朝廷官员,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皇帝陛下都能把她送去潼关,怎么,如今倒是舍不得了?

“不妥!朕的女儿,怎么能嫁了别人当续弦?”

梁文帝不悦,抬手指了指那托盘上的其他名册还要过目。

视线扫过下方,其实这次来七夕游园会的人物,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七夕乃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好日子,当然希望宫中未嫁的公主都如平阳一般找到如意郎君。

所以,才会如此安排了去。

并不单单是皇室家宴如此简单。

太监奉上那叠名帖后,皇帝陛下一目十行,却是愈加不耐烦地匆匆翻阅了就丢回了原处。

没一个入眼的。

再一看,发现一个宫女手中还有另一摞的名册,便是让那宫女上前拿给他看看。

可宫女却是目光踌躇看向了皇后娘娘,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那些名册朕还不能看了?”皇帝转头问道。

“不是陛下不能看,而是这些资质优秀的年轻才俊是本宫给襄城和其他公主留的。淑歌便免了吧!那些公子,她不合适!”

皇后娘娘幽幽说道,扬了扬下巴。

“你。。。。。。让淑歌来也是皇后你的主意!”

皇帝急了眼,便是质问道。还以为皇后转了性子了。

“对,是本宫的主意。可是,陛下也不能厚此薄彼!淑歌能风光出嫁便已经是陛下身为父皇,本宫身为母后的最大恩惠。不计前嫌,宽宏大量,她该知足了。如何还能和其他公主抢呢?特别是襄城,本宫可是心疼她得很!陛下不知晓,她下巴上那伤疤用了多厚的脂粉才盖住!人道三岁看老,这本性难易,陛下可不能因为淑歌如今这装模作样就对她心软了!”

皇后娘娘说的毫不留情。

她是想让淑歌早早嫁出去,可不能再在这皇宫里作妖了。

可是,她也不能嫁得太好啊!

否则,哪里来的天理?

所以,她给这淑歌挑的人物都是斟酌过的。

别让陛下太失了颜面,又和淑歌这失格皇女匹配的那才叫好姻缘。

淑歌这贱丫头,只有这样的命数了。太好的男人,她哪里般配呢?!

上方位置,皇后娘娘瞥眼看向淑歌,眼神森寒。

而梁文帝闻言,脸色也凝滞了一下。

淑歌是他亲手送去潼关的,现在还讲什么父爱如山的确是有些勉强了。

看着淑歌那面对方正岳很是为难的神色,梁文帝知晓她不喜欢。

可他心中也一直有根刺儿始终无法释怀。

那刺就是淑歌。每每看到她,就无端忍了忌讳。

她的存在,一直都在提醒他这个皇帝,他曾经犯了个错。

迷上了一个细作,一个要取他命的细作。

“随你吧。朕乏了,先回宫了。下面的游园活动,让孩子们随意便可。”

梁文帝眼神一寒,说完,便是拂袖扬长离去。

“恭送陛下!”水榭宴席上的年轻人本是传花击鼓,游戏地不亦乐乎。

一看皇帝陛下离席,便都起身拜别陛下。

看着国君走了,来助兴的很多上了年纪有家室的臣工大员便也纷纷告退离席。

这糟糠之妻还在家中,要过七夕也还是先回去再说。

“哎哟,大学士走了啊!好走,好走!”

围坐成一团的年轻显贵们都是拱手欢送,白胡子老爷爷捋了捋胡子,颔首微笑。

还跟和他作别的淑歌笑了笑,便是一身飘然,好像老仙翁般脚步轻盈地走了。

这大学士真是可爱,方才还仗义执言帮她解围。

小夏起身相送,送出了水榭亭阁之外。

幸好,这南梁还有如此有趣的和蔼老人,倒也不尽然是刁钻刻薄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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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章 风雅散去

小夏挥手,送别了这学富五车的长者。

回眸,就发现这上方座位上的皇后正是满眼恶毒瞧着她。

恶人说的就是她!

不知道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想想,这七夕游园会,会特意让她这个讨人厌万人嫌的淑歌公主前来,本就是很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过,因为之前满脑子都沉浸在天人降临的晕眩和惊艳中,小夏都未真的仔细揣摩过这“圣意。”

所以,这皇后可不会平白无故让她露个脸面的。

毕竟,她可是一入皇宫就恨不得被皇帝人道毁灭,最好谁都不知道这淑歌公主去了敌国惹了风尘又回来的事实。

奇怪。。。。。。夏沫央吹着这湖畔的夜风,脸颊被酒气熏红了。

而心倒是格外地冷静。

“呵。”皇后目的达到了,她明日便会催促陛下下那旨意,将这淑歌嫁个大她一轮还要多的丧偶四品大员方正岳。

皆大欢喜,总算,是能把这眼中钉肉中刺给拔了去!

“摆驾回宫!”

皇后斜睨了一眼淑歌,这小妮子也就剩下今日可以蹦跶了!

呵,以后这好好做她的鸿胪寺卿夫人吧!老夫少妻,这方正岳也算是个老实人。

看样子也对淑歌颇为上心,不会亏待她的。

做到这般周全安排,她这一国之母,也算是仁至义尽。

也并没有谁,还能再指摘她半句!

“皇后凤驾回宫!”内侍太监一声呼唤,这在座之人便又都直起身子,弯腰低头送这皇后离开。

大人物早早退场,可这七夕游园会,却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月上中天,兴致正酣。

没有了皇帝皇后的龙威凤仪压阵,这宴席上留下来的年轻人才是觉得轻松不已,也是格外得了兴致!

风雅散去,仪表堂堂故作姿态也一并烟消云散。

“四喜公公,再拿些好酒来啊!今晚如此月色怡人,如何都是不醉不归!”

一个小世子胆子也肥,一看皇帝皇后走了,这便是撩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淋漓畅快。

“呵呵,你可别太张狂了!去年,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结果掉到了这雁栖湖了哈哈哈!”

有个旁的皇族公子揭他的短,被小世子执起了花鼓槌追着在这宴席间闹腾不已!

“你给我过来,过来!三天不打上梁揭瓦,你是不知道长幼尊卑了吧,敢说我?!”

这世子的确是喝得醉醺醺地,脚步飘忽就是绕在这众人间打闹开了。

“哎呀,平阳姐姐你看,这雍王小世子又发酒疯了,可不能再让他喝了!”

那小少年躲在了平阳公主的身后,用并排而坐的平阳和林博卿的身子挡住了这追着他的醉鬼。

都脚步踉跄了,还什么继续喝?简直是要闹出一年一度的大笑话啊!

小夏顺着这热闹看去,平阳笑得一脸明朗,方才和林博卿两人卿卿我我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体己的话儿。这便是心情大好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喝得微醺,看着他们两个干嘛。

不得不说,灯光朦胧,这平阳和林博卿并肩而坐,还真是挺般配的。

林大人倒是眼光活络,一下就发现了这旁处投来的视线。

也迎头看了过来,让小夏有些失措。

猛地垂下头,她一脸尴尬。

“是啊,云曦世子,别贪杯误事了!去年你落水,可吓坏了大家了!太医院还不得半夜背着竹蒿来捞人?”平阳公主是长公主,一派长姐风范地规劝说道,这四下皆是起了捂嘴偷笑声。

小夏好奇地看了看这气质温润,名为云曦的世子,不曾想,去年这七夕游园会还发生了如此热闹?

啧,她自然是不知晓的。而真正的淑歌也不知晓,她被排挤在外,都没有资格来这里。

“诶?!你们这是都挤兑我啊!好啊,晨铭,你长本事了!敢借平阳姐姐和林指挥使的光!你有本事说我,没本事出来?你出来,出来!我刚在力士馆里学了摔跤了!跟你单挑,也学学那些北人以拳头说话的豪爽好不好,出来!”

云曦世子挥着手,甚是挑衅地朝着躲躲藏藏的那小少年说道。

说完,这宴席上便起了很是热闹的口哨声,王孙公子们皆是拍手叫好,正愁没有热闹可瞧。

“世子,小侯爷,这花园里还有巧掷银盘,捞小鱼儿的游戏呢!今晚如此美景,正是赏景游园的好时机!可不要整那些粗蛮的游戏了!”

四喜公公陪着笑,点头哈腰,劝诫道。

他是内侍总管的亲信,总管跟着陛下走了,他留在这里伺候这班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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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谁去告密谁是狗!

“去去去!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啊?年年都这老三样!总管公公那些不让人捞鱼的伎俩我都猜透摸熟了!更别说这什么巧掷银盘!无趣至极!”

小公公想劝各位息事宁人,千万别玩得太过闹腾,可不想,这满座宾朋的兴奋劲儿都被这云曦和晨铭给勾了起来。

哪里肯这般就此罢休?

本是丝竹雅乐声声,而龙驾一走,这便是连歌姬都被撵出了亭榭。

这水榭之中,垂幔被这微风吹起涟漪,月色朦胧,花开锦绣。

没想到,附庸风雅的梁朝皇室公子们居然也起了如此兴头?

这是要改弦更张,从那崇文到尚武了不可?

“嗯。。。。。。练练就练练,我爹最近也给我请了个武师当老师!学的擒拿格斗样样精通,正愁没地方施展呢!云曦哥哥,那我便不客气了!”

这叫晨铭的小侯爷倒是一点都不马虎,从平阳和林博卿的身后出来。

端起了比划的架势,似乎,还挺有模有样的!

“好啊!!来来来,买定离手,赶紧下注勒!”

这一嗓子,倒是更加让这对垒间的气势虎虎生威起来。

迅速地,四下有人蜂拥而上,便是将规规矩矩放在中央的梨花木案台和圆桌都给搬到了一旁,这是挪开地方让他们大展身手啊!

“诶?”小夏还吃着东西呢,这一不做二不休,居然把她的吃食都给带走了。

真是好大的场面!

她不甘心啊,于是赶紧地手抓几个茯苓夹饼和泥枣酥,躲在了一旁吃得很是起劲。

他们打他们的,她吃她自个儿的!这来一趟宴席不容易,还挨了皇后好多白眼。

她得吃回去!

不承想,游园会成了格斗赛了,南梁的王孙公子哥也都是热血沸腾的人物。

“哎哟喂,行行好,可别让陛下和皇后瞧见了,成何体统?”

四喜翘着兰花指不迭劝道。

没想这陛下皇后一走,水榭里本该风雅婉约的觥筹交错成了这样!

小公公要上前就被旁的王孙公子给拦了下来,不让他碍事了。

正是在兴头上,哪里能让这热闹轻易收场?

虽说别开生面,可怎么感觉这么不安生呢?

被陛下知道了,可会大发雷霆的!

“没事儿,我们就玩玩儿~谁都别说啊!说了自个儿去墙边青蛙蹲领罚好了!”

这世子指着四边看客,很是兴致勃勃说道。

“好!谁告密谁是狗!”那方才吆喝着要下注的公子哥便是格外来了兴致,这难登大雅之堂的毒咒都上场了,引来了哄堂大笑。

看来,他们骨子里可不是生来就翩翩风度,爱好风雅的儒生。

只不过在长辈面前,也是帮两面三刀学着乖巧的臭孩子。

“呵呵。”

小夏还以为今日这游园会甚是无趣,该是没有热闹看地。

没想,一下子还有趣起来!

正是要开打,许多人为了避人耳目,这便是把那挂在梁柱上的垂幔都放了下来。

这样避人耳目,该是没人会去陛下面前告状了吧!

酒过三巡,这些年少的皇孙公子便是闹腾了开来,玩疯了!

“等一下!”

突然,这众人之中有人大喝一声。

“啊?”正是摩拳擦掌,对峙中的世子侯爷都被愣了一头,回身一看,居然是那襄城公主蹿了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较量。

这是作甚?

襄城是忘了下注还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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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章 击鼓传花

“襄城,你干什么啊!别碍手碍脚!”周旁的一个皇族公子拉着她要让她离场。

这热血沸腾的男人间的比斗,襄城这丫头冲进去干嘛?

诶?是挺危险啊!

小夏也很是纳闷,这拳脚无眼,襄城冲进去干嘛?

啊呜一口,夏沫央一边躲在角落吃着手里的茯苓饼,一边旁观。

毫不介意这还站在身旁的方大人,正是颇为诧异地看着这公主殿下的吃相。

公主,似乎颇为豪放啊!

大叔干瞪眼,不过小夏视若无睹,勇敢地做着自己。

而襄城则拦在中间,让这云曦世子和晨铭小侯爷稍安勿躁。

“你们和两头熊一般互殴有什么意思?嗯?以为自个儿是关外的蛮子吗?见红了才能比出输赢?”

公主殿下养着下巴问他们道。

“啊?见红?我们有必要打成这样吗?”

云曦的酒有点醒了,听襄城这话觉着像是火上浇油找茬啊!

这丫头,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想今晚在众多青年才俊间找个如意郎君嘛?

怎么一下就显了这惹是生非的本性了?!

“是啊,公主殿下,我们就点到为止,不会有人受伤的。”

小侯爷笑着说道。他们这是助兴而已,哪里会真的急红了眼睛失了章法?

“那多没劲!既然好不容易寻了如此乐子。我,来给你定个规矩,玩个新奇的如何?!”

这襄城故意卖着关子,踱步与周遭看客说道。

“快快,但凡是有趣的,我们今晚便都奉陪!不过这比试身手便比试身手,如何,还能玩出了花样了?”

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插着腰,好好的皇孙公子如同是那街边围观的二流子,跺着脚,很是催促道。

这四喜公公眼看这别开生面的热闹也已经拦不住了。

便是缩着手站在一旁没了法子,只求他们不要闹得过头便好。

幸好,这长公主和驸马爷林大人都在呢,该会看住这帮子上蹿下跳兴奋过头的皇子公主的!

如此一想,公公便也稍稍安下了心。

看向那还是端庄坐于案几前的平阳公主,她笑颜如花和林博卿大人促膝而坐,如是这反了天的宴席上的主心骨。

笑盈盈地看着这正要发表高论的襄城公主,这般温和沉稳。

“咳!我这儿有块帕子,大家击鼓传花。这帕子到了谁的地方,云曦和晨铭便去抢!既要较量身手,又要从这第三人手中得到这帕子,是不是更有趣啊?!”

襄城掸了掸手,宣布道。

“诶?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四喜公公,你看这游戏是否比内侍总管想的那些老套的玩意儿有趣?”

皇孙公子还和这缩在一旁满脸忧虑的小太监打趣道。

公公苦哈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这在玩乐上的劲头和创新,的确是不如这些朝气蓬勃的主子们啊!

“好!便这么一言为定!”只要有趣,这些闲来无事就想找乐子的公子哥们便是满口赞同。

附和着,已然将那击鼓传花的小玩意儿又摆了出来。

鼓槌被从云曦世子的手里取了过来。

“咚,咚,咚!”鼓击三声,这便是好戏登场!

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会拿到这帕子啊!

虽然都是雀跃不已,可谁都不想得了这帕子不是,所以第一轮,这随着鼓点的声响,这方帕子被传得快要飞了起来。

小夏自然也列席期间,她左顾右盼,看到帕子飞来便是也顺手一过,抛到一旁的小公子手里。

“咚!”

突然鼓槌一滞,这千钧一发之间,好险!

小夏捂着胸口自危不已,差点,便轮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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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一章 圆圆曲

“啧。”

襄城斜眼瞪了这敲鼓的小宫女一眼,这宫女噤若寒蝉,不敢吱声,低下了头去。

她已经反应很快了,可不想还是错过了。

“嗯。。。。。。”抓着这帕子的小公子本也是吆喝得最响亮的。

现在轮到自己的头上,只能认命地站起身子,把帕子别在了腰间。

“别怂,上啊!是男人不准躲!”

有人叫嚷着,给这中招的世家公子支招。

不躲?那是不可能的。

云曦和晨铭热身之时,都已经感到了一股扑面杀气了!

襄城看到那人脸上的恐惧,便是又横了这婢女一眼。

怎么敲的鼓?明明是要让淑歌倒霉的,怎么一下就让这世家贵公子中招了!

他可是她襄城的重要目标之一呢!

襄城心疼这世家贵公子,看他捏着帕子颤巍巍地把这争夺之物系在腰间。

忽然一招掌风逼来,这可是出其不意让他直了眼睛。

云曦世子攻其不备想要探向这人的腰间巾帕,而晨铭小侯爷则眼疾手快挡住了这水中探月的一招。

短时,在那电光火石中,便连连过了好几招,让人眼花缭乱。

招招逼近那世家公子,发丝儿皆被掌力给拂过带起,便是近在咫尺之间。

周围之人看得皆是全神贯注屏住呼吸,紧张不已。

比起单纯的两人对垒,这会四处躲闪的目标则是更加添了刺激和不确定。

小夏看得大气都不敢出,也是紧张万分。

好几次这云曦和晨铭的手掌都是擦着这挂在腰间的帕子而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也为这做了活靶子的贵公子捏了把汗。

这些人都是喝大了吧,还真玩得开!

小夏正是如此感慨,突然那帕子却是被一个勾手给掏了下来。

这是要决出胜负?

正是万众瞩目的时刻。

两人过招间的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霸道,巾帕翻飞,被掌风带着浮在空中。

便在这逼人的交手过招里不住颤抖,变化着飘落的位置。

鹿死谁手?!

众目睽睽,眼珠子都快脱框。

世子这出手凌厉,更是胜券在握。眼看那晨铭小侯爷就要落败。

没想,这水榭外的雁栖湖上便是有那夜风呼地一下席卷而来。

“啊!”众人惊愕,没想,这帕子没落在任何人的中,却是被垂落在了地上。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平局!这算平局!”

看上瘾的看客里发出了一声吆喝,还没看够呢,可不能早早分出了胜负。

“对对对,再来一局!”众人吆喝着,喝酒的喝酒,鼓掌的鼓掌,要求加赛一局。

哇。。。。。。还要来?

小夏的泥栆酥都吃光了,掸了掸手,又有些紧张起来。

方才看那贵公子鼻尖都出了冷汗了,做这活靶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世子和小侯爷两人都是好胜心切,动手之间,拳脚无眼,这得了帕子的人定是冒出一身冷汗。

小夏看了眼擦着额头汗水的世家公子回来了,很是赞许地颔首微笑。

那公子尴尬地动了动嘴角,笑都笑不出来了,看来,还真是紧张得很。

“咳。这回,不能传那么快了!这样,大家一边唱小曲儿,按着节奏来传这帕子!”

襄城站了起来,又别出心裁道。

“好啊!襄城公主今日格外足智多谋,敢问,我们用什么曲儿作为节拍啊?”

底下有人问道。

“呵呵。大家都会的,就圆圆曲好了!”

襄城狡黠一笑,立马说道。她早就想好了。

瞥了这淑歌一眼,心道非这圆圆曲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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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二章 不耻下问

“圆圆曲?”

小夏再次如坐针毡,她个没文化的又死定了。

谁能料到这样拳脚相加的场面,还能生出如此风雅的多此一举?

啧啧,别说圆圆曲,她连扁扁曲也不知!

一脸纳闷,瘪了瘪嘴巴,小夏很是无助地看向了身旁端坐的方正岳,她压低了嗓门问道:

“这。。。。。。大叔,圆圆曲是什么?”

她偷偷发问,无可奈何。

周旁,也就这大叔愿意搭理淑歌公主。

其他人,明明和淑歌年龄相近,可似乎,总有那么似有似无的疏离和隔阂。

不知道是本就如此,还是这从敌国回来的公主,本身就让人觉得不自在和晦气。

“咳。”这方大叔也不知道是太过吃惊还是讲解之前要装腔作势一番,还垂头握拳咳嗽了一下。

他看淑歌公主很是仰慕地看向了自己,顿时停了停脊梁,支起了腰背。

这声大叔有了格外的敬重味道,他听了心里还挺自在。

果然,这淑歌公主也甚是仰仗自己,并非是他自作多情。

“公主,圆圆曲便是那前朝诗人给那大将军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所做的乐府诗。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典故便也出自这里。”

方大人颇为耐心地说道。

知晓淑歌公主与同年纪的公主皇子不甚和睦,上书房也去的少。

这公主出了名的不循礼法,身上有那西凉人不谙礼教冲动鲁莽的蛮族血统。

自然,对诗书雅乐也少了兴趣。

这淑歌公主的一身毛病,他方正岳有所耳闻。

所以这般自曝其短的疑问,他倒也见怪不怪啊。

然而,这本是见识短浅的无知愚钝,却因为公主染了水雾盈满无辜的双眼凝望,而显得格外灵动可爱起来。

似乎,这不耻下问倒是更加衬托出公主可爱得紧。

年幼无知,少女懵懂之态。

咕咚,方正岳有些招架不住地吞了口口水,也不为这大叔长大叔短而生气了。

淑歌公主与众不同,别具一格,怪不得,连那潼关之中的宇文珩都为之倾倒。

不懂便问,总比不懂装懂地好!

大叔扪心自问,若是娶这样的淑歌公主,他倒是不介意她曾为贡女在潼关之中早失了贞洁。

少女无辜的楚楚可怜,便是瞧得人心旌摇曳起来。

让这动了心思的鸿胪寺卿更加心猿意马。

他一定要斗胆提亲,让公主下嫁于他才好!

握了握拳头,方大人厚着脸皮混迹在这一堆蓬勃生气的显赫少主中间,倒也不觉得厚颜无耻了。

不晓得这七夕宴席的用意所在,也不知晓这方大叔为何对她如此殷勤。

夏沫央听闻此番解释才是恍然大悟。

“冲冠一怒为红颜?”她就说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原来便是如此的典故!

可是她真的不会这圆圆词,这要怎么才好?

惴惴不安,小夏想要弃权。

当然,还没容得夏沫央大喝一声她不会,想要退出这游戏。

这花鼓早已经敲响,帕子也传动起来。

饱读诗书的诸位皇孙贵族可是将这窘长的乐府诗信手拈来。

早已经一人一句传颂着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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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三章 手到擒来

“家本姑苏浣花里。”第一句,是那襄城先开始的。

“圆圆小字娇罗绮。”第二句,那个皇女颤巍巍地,自然是不想被侯爷和小世子的拳头破了相了,飞快念了一句,将帕子扔到了旁边那皇子的手里。

“梦向夫差苑里游。”那皇子,小夏也不识得,梁文帝的孩子颇多,枝繁叶茂地,说来,便是和淑歌对头冤家的襄城和长公主的平阳还比较熟稔。

其他人不过点头之交,也与她这淑歌公主甚是疏离。

“宫~娥~拥入。。。。。。君王起。。。。。。!”

眉眼活络,方才喊着要下注的这皇孙公子故意使坏,居然拿着这帕巾在手里,舞动了两下,和着鼓点要唱大戏一般。

也不怕这般卖弄,这烫手的山芋便砸在他的手里了!

一回眸,一转身,便是让其他公子哥们捂嘴偷笑,看他耍宝。

“哎呀,你快呀!”下面的那位娇俏女娃便是再也忍不住了,急得火冒三丈。

轻轻踹了这唱戏的顽劣公子一脚,从他手里把这帕子给夺了过去。

然后飞快念了一句:

“前身合是采莲人。”

这便是扔着手雷一般把帕子传递到了旁边的人,偷眼看着敲鼓的襄城身边的宫女,直直长出一口气,她终于安全了!

“门前一片横塘水。”

。。。。。。

眼看这帕子就要传过来了,小夏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淑歌向来也不是光鲜照人文采风流的人物,大体上大家对她的学识也知根知底。

可愈是如此,这游戏便愈是像来专程揭她的短啊!

众目睽睽,看着这些公主皇子皆是应答如流,盛筵之上,如何还能真的出丑了,输在这一句诗词里?

她要是连着一句诗歌都念不出,可不是得让人笑到来年的七夕?

想她夏沫央也是要脸的!

所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地,便在这轮流吟诵的人群里数着自己的顺序。

数玩了,狠狠一把抓住了这鸿胪寺卿方大人的衣袖,小夏虎目圆瞪,如临大敌地问道:

“大叔,我要念哪一句,快教我!”

小夏一紧张,掐得方正岳拧起了眉头。公主果然非同凡响,力气也忒大。

瞧着这可人儿龇牙咧嘴地,的确是颇为粗鲁。

不过,方大人对这公主别有用心。

看她此刻红着小脸儿对他是有事相求,便也并不见怪,探着头也数着人头,默诵这圆圆曲的诗词,压下嗓门与小夏说道:

“到公主这儿,该是关山漂泊腰肢细这一句。”

“啊?什么细?”小夏蹙着眉头,她以为在古代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哪里想,她这是要为了吟诗作对消得人憔悴!

做人真苦!以为离开潼关便是海阔天空。

哪里想到了这大梁皇宫,胸无点墨便是不能立足的!

满脸疑惑地看着方大人,她显然还没听懂。

“腰肢细啊公主!”

这方正岳偷偷瞧了眼淑歌公主盈盈一握的小腰,眼色并不规矩地乱晃着。

金枝玉叶的皇女他是不敢肖想的,可这淑歌公主如今成了陛下的心头病。

所以,鸿胪寺卿大人决定为国分忧,为陛下解难,将这淑歌公主娶了,便是堵住悠悠众口,解了这燃眉之急,为皇家遮丑的一举两得的好事!

放眼四周,也无人和他抢了。

毕竟,对这公主的底细和内情,列席之世家权贵怕是都心知肚明。

别的年轻世族公子,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去过潼关秦人军营的公主,哪里会有名门显贵敢要啊?

就怕被人戳脊梁骨,朝堂之上抬不起头来。

呵呵。

看着淑歌低头不断默念,似乎努力记忆的可爱模样,方大人更是心花怒放起来,觉得这小小公主,是该他方正岳手到擒来!

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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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四章 打她一顿?

“当时只受声名累。”

平阳公主即便跟着弟弟妹妹们玩着这小儿科的游戏,可端得还是一派长公主的大家风范。

沉稳端庄,轻启朱唇吟道,不慌不忙。

不明白这襄城为何选首圆圆曲,和这花好月圆的盛夏七夕一点都不搭调。

那种害得国破家亡的不祥之人,再是倾国倾城也不过是不安于室的红颜祸水罢了。

长公主并不把此种女子放在眼中,大约,也就只有莽夫之流会为如此妖媚女色所惑,才会为了这样不干不净的女子而怒发冲冠,甚至做出临阵倒戈的不义之举!

幸亏父皇和母后走了,不然,目睹这些不守规矩礼法的小子们这般胡闹,可还如何收场?

更何况。。。。。。

长公主意味深长向淑歌看了一眼,这才疏学浅的丫头应该不懂这诗说的是什么,其中又在影射什么,不然,定是又要横生枝节。

襄城这丫头,真是心思太过多了。

睚眦必报地,就知道这七夕游园会一听说淑歌也要来,哪里会不有所准备?

定然是想好好寻寻这对头的晦气了。

平阳颇为担心地看了那自作聪明的襄城一眼。

希望她别把淑歌还当做以往那心无城府的鲁莽丫头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淑歌不同了,她可不要自寻无趣地好。

这圆圆曲用来讽刺淑歌入潼关为秦人所辱,可别到时候还激了父皇的龙颜大怒。

毕竟,谁都不敢提这茬儿。

父皇都没有光明正大说起过此事,权当隐没。

襄城,却这般露骨地讽刺,也不知道淑歌知晓了会是何反应!

平阳公主心智玲珑,顾虑颇多。

只求这闹腾的嬉戏适可而止,今晚父皇母后走得格外早,于是这帮失了约束的孙猴子们便都得意忘形起来。

“贵戚名豪竞延致。”这句,是林博卿林大才子念的。

念完,还微微蹙了蹙眉头。

如今这大梁皇宫不正也如此?皇孙公子们不谙世事艰难,战事焦灼千钧一发之间。

却连着他也不得不在这七夕的御花园里,陪着世家贵族这般嬉戏玩闹,虚度光阴岁月。

纵情贪欢,怪不得那些秦人,看不起商贸富庶,人口众多,可其实不堪一击的南方诸国。

“一斛明珠万斛愁!”

不知道为何,到了这里,鼓点更加急促起来。

小夏本就紧张,这么一下,连着心跳都陡然加快了速度。

身旁那皇女,说完这句便是干脆利落把帕子丢到了小夏的掌中。

一下如芒刺在背,小夏如坐针毡。

手里拿着的是烫手的栗子,千万别停在她这儿!

手指拧紧了这丝帕,她一紧张临时抱佛脚的急智马力全开,小夏朗声道:

“关山漂泊腰肢细。”

字正腔圆,真是完美。

说完,大功告成地将手绢挥了出去!

可也在此刻,这鼓声不偏不倚,却是嘎然而止。

咚地一声收音,好像便是在等着小夏踩上这节拍。

噩梦啊!这帕子,便是黏连着落在了淑歌的手里。

坐在旁边的那小公子缩了缩鼻子,暗叹好险啊,他可不想再当那活靶子!

怎么这样?!

小夏刚为自己终于毫无差错地念出对白,一字不差将这饱含感情,文采飞扬的诗句诵完而沾沾自喜,可不想,结果却还是如此。

一下才发觉不对劲。

看向那敲鼓的宫女,果然,便是讨好地看向了那坐在一边的襄城。

襄城这小妮子,果然就是想找她的晦气!

怎么?想让这喝醉酒的世子和侯爷打她一顿报那前仇?

真是太过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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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五章 多看了两眼

“诶?是淑歌公主啊?这拳脚无眼,要不还是算了吧!”

方才一场激战的云曦世子立在中央,本是得理不饶人地定要和晨铭小侯爷决一胜负。

可看着帕子到了淑歌的手里,便是颇为客气地说道。

这态度上的转圜,可是让周遭的小皇子小公主们都是大感意外。

连着受了他的挑衅,上前应战的小侯爷都打趣道:

“哎哟哟,云曦你这是作甚?对我就大打出手,对淑歌公主怜香惜玉起来了?看不出啊,你今晚佯装一本正经,莫不是对这淑歌公主看对眼了?”

晨铭这话自然是玩笑话。

戚云曦贵为外姓王爷雍王府世子,早就订了亲事了。

未婚妻是燕国的郡主,只可惜路途太遥远,七夕相聚,却是不可能了。

“哈哈,真的假的?云曦世子这算是移情别恋了吗?诶,看不出来云曦哥哥这么花心啊!嘻嘻嘻!”

四下不谙世事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们便是捂嘴偷笑开了。

这一班年轻人的聚会,若是没有这些桃色绯闻,八卦话题作为谈资,还真是干涩无趣得很呢!

不管真的假的,大家便是引颈相探看向了这云曦世子和一脸僵硬捏着手帕如是壮士就义的淑歌公主。

他们天真烂漫,只是这儿女情长香艳无边的事情都喜欢。

才不管真相如何,便是这般浮想联翩一番都让这七夕宴席格外增添了色彩。

这才是属于年轻人的节日啊!

被总管太监一手督办的七夕游园会每年都无趣透了。

死气沉沉,还不能逾矩半步。

今年,却是格外别开生面。

众人目光探究间,窃窃私语着,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传些什么悄悄话。

“啊?云曦世子。。。。。。公主,不是吧?”方大人这陪同在侧的忠实跟班,听了这话居然也不明所以地一下惊慌失措。

云曦世子家世显赫,可早就有了亲事不是?

再说,雍王府怎么可能看的上淑歌公主啊?难道不怕满朝百官笑话?

这雍王,可是领兵三十万的龙骧大将军啊!

拾人牙慧,淑歌还曾是那宇文珩的贡女!!

“怎么不会?方才我还看到云曦哥哥偷偷瞧淑歌姐姐了!”

小夏猛地扭头看旁边的这个小妮子,比淑歌还小了几岁,方才扔手绢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如今,这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造谣起来也是雷霆万钧!

什么时候看到的?啊?她自个儿都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可能看到!

怕是觉得无趣,为了闹腾着找这世子的乐子,所以便是添油加醋,三人成虎了!

完全是造谣生事!

小夏莫名其妙转头看了眼也是全然失措的云曦世子。

这真的是冤枉死人了!

她都不认识这什么世子,若不是他要和什么小侯爷动手,她都不知道这号人物呢!

什么看对眼了?

简直是六月飞雪,比窦娥还冤!

“咳,你们别胡说!”戚云曦咳嗽了一下,也是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头。

耳根子还有些红了。

他维护淑歌公主,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看对眼的事情。

而是在场的许多皇室贵胄,公主皇女都不知道,这淑歌此番回宫的缘由和遭遇。

更不知道,大梁的前线阵地,不久前有多么地一触即发,危在旦夕。

别人不知,可他戚云曦却是耳闻目染知之甚详。

他父亲是执掌大梁右路军的龙骧将军,前段时间秦兵在边界的虎视眈眈千钧一发压境之势,这些久居深宫的小孩子不知晓,可他却都是清楚的。

据说陛下悄悄送了个公主去潼关,才是打消了那秦国杀将宇文珩对梁国的忌惮和敌意。

而这公主不是别人,正是淑歌。

他戚云曦是偷偷在看淑歌,可却是在瞧这柔弱的公主,如何从那虎狼之师的潼关全身而退?

也是感叹,陛下怎地让这小小公主亲赴虎口?

于是,不觉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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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六章 以讹传讹

“哎呀我的妈,戚云曦,你居然脸红了呀!刚才打我打得那么凶,怎么一下就蔫了起来了,哈哈哈!被我说破心事不可?”

小侯爷晨铭这是乘胜追击,手上功夫没能得了赢面,这般揶揄一下也是痛快。

而且,今晚不是没上没下,没大没小的聚会吗?

开开玩笑没什么吧!

小侯爷火上浇油,其他人便是更热闹了!

闻言都是面带讪笑,全然像是要看这世子今晚的好戏了。

“咳。”林博卿本是闷头喝酒,可不知道为何,突然便是呛了一下。

平阳公主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沉凝了一下,不说话,可也并没有笑容在脸上。

淑歌淑歌,今晚,为何是三句话不离淑歌这丫头了?

大家的目光,当真都是被她牵引。

而长公主身畔的林博卿也沉下了脸色。

淑歌如何会和云曦世子有什么交情?

她之前在皇宫都没什么朋友,连着上书房都不去。

陛下瞧不得她那畏畏缩缩,又偶尔性格暴躁的举止,倒是经常送她出宫去外面的皇家私宅。

也正是因为这样,淑歌才能经常偷偷去私塾找他林博卿。

让他教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

虽然这造诣上,因为淑歌的三心两意,很是分心之故,毫无长进。

可淑歌在这大梁皇室中,的确是个异类。

没人喜欢她,没人接受她。

各种宴席聚会,陛下也不会特意带上这个公主。

又如何和这个雍王世子扯上什么关系。

林博卿颇为介怀地看了眼这百口莫辩的戚云曦,眼神,其实不善。

大家伙闹开了,有人还扬言要飞鸽传书去给远在燕国的郡主告密。

这可是意料之外的有趣事情!

所以什么打架啊,都被众人忘在了一边。

小夏捏着帕子遭受四面八方而来地眼光打量,绘声绘色好像她真的和这方才见到的世子有什么瓜葛一般。

真是众口铄金啊,这才明白这些皇孙贵族有多无聊,都以讹传讹起来。

便是这云曦世子高调了些,骄傲了点。

可也不能为了打击这世子而把她夏沫央拖下水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啊!”小夏服了这些交头接耳热闹非凡的皇子公主了。

这风言蜚语,以讹传讹地速度堪比燎原。

刚才还只是说看对眼了,在暗送秋波,一下就似模似样说他们两个眉来眼去,方才在宴席间就有了互动。

“公主?真是这样吗?!”

方正岳哭丧着脸,眼泪溢出了眼角,悔不当初地反问道。

哈?!小夏才想哭呢,这什么七夕游园会,整一个造谣生事的八卦茶话会!

都给她等一下!

她夏沫央可是有心上人的!

她自从离开那林嘉阳渣男三年后,终于又寻到了让她脸红心跳的意中人了!

他叫。。。。。。不知道。

他来自于。。。。。。不知道。

他说他会来接她的!

可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

一下,小夏翻江倒海地脑袋里连续跳出了一串地问号。

天啊,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糊涂的女人了!

什么都不知道,说她有了心上人,便是鬼都不相信吧!

神色都憔悴郁卒起来,她为何要被人指指点点啊?这可真是误会大了,她和这世子八竿子打不着,更何况,人家还有未婚妻了!

作孽作孽。

“呵,淑歌啊,你这狐媚的本事当真不得了啊!以前是那秦人将军被你迷得晕头撞向,现在,目标瞄准这前程似锦的雍王世子了吗?你是急不可耐,还是想攀了高枝,从此摆脱曾为贡女的污迹啊?”

众人揶揄玩笑中,这道声音格外刺耳。

循着这声音看去,便是襄城也不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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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七章 美人计

原来,这唱着圆圆曲,还让淑歌在游戏中一举中的。

本就是为了下这贱丫头的面子,让世子和小侯爷的拳脚吓吓她,看她狼狈不堪吓破了胆。

可不想,她的自作聪明却让周旁的公主皇子们还对淑歌长了印象了。

不少郡主贵女皆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淑歌。

这戚云曦是将相之后,很是出挑的年轻才俊。不少皇女都对他印象深刻,记挂在心。

若不是早早订了一门联合燕国贵族的亲事,想必他的周围,定是会众星捧月,受了公主们的追捧。

此刻,不少人都信以为真。

可笑地以为这雍王世子看中了淑歌,便对这下贱丫头都生了好奇羡慕之情。

着实是好笑得很!

淑歌何德何能?

她这劣迹斑斑,许多人蒙在鼓里。

可她襄城却是全然知晓的,她是因为抓花她的脸,而被一怒之下的父皇送去了潼关。

本是灰溜溜地惹了一身污秽回来,可今日这七夕之宴,这不要脸的淑歌竟然像个没事人一般盛装打扮,抢尽了她的风头。

丝毫不知道检点,也根本不懂何为安分守己。

这般恬不知耻,怕是她襄城不戳穿她的老底,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艳压群芳,理所应当的受人追捧。

呵。

襄城气急,该是她风光的时候却被这冤家仇人抢了先,这口气,如何下咽?

所以,纵然知晓父皇忌讳此事,可此刻父皇不在,也没有前朝大员在场。

留下的都是些同年纪的兄弟姐妹和玩伴儿,说说,都跟大家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讲讲,便也不碍事吧!

襄城挑衅地看了小夏一眼,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诶?贡女,什么贡女?襄城姐姐,什么是贡女?”

其实有不少公子贵女听了襄城这话都已经安静下来。

满是惊诧地看向了淑歌,目光灼灼,似乎不敢相信,这淑歌公主看着轻灵跃动,一派楚楚可怜,竟然还经历过这些?!

贡女,贡女本就是献给敌国作为礼物的女子?

和一件玩物一般!

而小夏身边所坐的那个丫头,却是真的年幼。

童言无忌,快人快语。

一下问出口,便是让这气氛更加僵硬了。

林博卿和平阳都是目光犀利地看向了襄城。

可襄城正得意呢,哪里会顾忌这长公主的脸色?

她正是说到兴头上,一看这神采飞扬的淑歌起了窘迫之色,便是乘胜追击问道:

“淑歌啊,那个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是不是长得很丑啊?听闻关外之人皆是三头六臂,膀大腰圆獠牙狰狞,你说说你,到底使了什么魅惑手段,让他放你回来的?嗯?还听说,那么多贡女,那宇文珩独独宠幸了你一人,淑歌,你可是使劲了手段了吧讲给我们听听啊,你这美人计怎么使的?”

尖酸刻毒,这是要让她淑歌名誉扫地。

小夏自认她是个很坚强的人,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躯。

可被人突然这样戳着脊梁骨翻出了这般禁忌,还是会痛的。

大庭广众之下,半分颜面都不留给她,故意揭人最是痛苦的伤疤。

襄城这丫头,的确是该打的。

她要是淑歌,约莫当初她也是忍不住地!

小夏不由长长出了口气,在平复内心涌起的羞耻感和悲痛。

当周遭年轻人间的揶揄玩笑渐渐成了那般讳莫如深的死寂,四周一派天真地目光里渐渐起了心怀叵测的审视和不敢置信。

玩笑的人都不说话了。

这水榭里只有一个焦点就是这淑歌公主。

大概谁都没想到,这笑靥如花,楚楚动人的淑歌公主却是从潼关回来的。

一身灵动出尘,该是个一等一的妙龄人儿,却原来是被那声名狼藉,让人闻风丧胆的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糟蹋过的贡女?

真是太可怕了,也实在太脏了!

那些秦人不谙礼**常如是豺狼虎豹。

这入了秦人的军营,哪里能好端端地全身而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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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八章 我见犹怜

不可思议,如是发现了什么让人震裂三观的奇女子。

原是来自女孩子们的艳羡目光,慢慢汇聚成了轻视和排挤。

好脏啊!没想到这人果然不可貌相。

而这淑歌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为何全然没有伤心失落之态?

还笑靥如花打扮地这般出挑,想要和大家来争奇斗艳一番。

难道失了身子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并不放在心里?

要是她们这些知晓礼义廉耻的女子,早该一头撞死了!

这么一想,许多皇女郡主便更加觉得淑歌的确是如襄城所说,狐媚伎俩甚多,且毫无皇女的自尊自爱,梁朝淑女名媛该有的人格风范。

这淑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品性,定也是低劣不堪。

呵。

小夏她都抬不起头来,只能无语地冷笑了一下。

就知道襄城到最后还是会用这杀手锏,将淑歌这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做要害捅穿。

林博卿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喝止,可他的手却猛地平阳公主给按住了,落在了那纤纤玉手的掌心。

林博卿纳闷地看着她,不应该早早地息事宁人吗?

原来他皱眉关注事态发展的时候,公主也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和反应。

淑歌当初为了谁,才和襄城撕破了脸撒了泼。

她是完全明白的。

林博卿解释过,平阳也早就放下了这桩往事。

可不知道为何,今晚公主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似乎,眼神中有些耿耿于怀的芥蒂。

林博卿垂头沉凝了一瞬,一下心领神会,知道公主在介意什么,便是轻轻说道:

“公主殿下,襄城公主如此大肆宣扬贡女的事情,皇帝陛下听闻了定也要大发雷霆,还是适可而止地好。”

平阳看了这一脸紧张的林博卿,却更是不动声色起来。

长公主微微一笑,意味深长,不急不缓和她的未婚夫君说道:

“没事儿,小孩子胡闹而已,这宴席上也没有外人。再说,今晚这胡天胡地的折腾,不过是这七夕宴席上大家伙的助兴罢了。连着云曦世子和晨铭小侯爷都出手发了酒疯了,襄城这也是喝多了,便是不吐不快,无伤大雅。再者,她说的也是实情。”

“公主?”

林博卿没想到平阳公主会这样说。

淑歌的际遇难道不是国耻家恨,却是饭后谈资不可?

林博卿俊雅温润的脸上泛起些许失望。

以为不过是襄城与淑歌素有过节。可不想,长公主殿下却是对淑歌也颇为忌惮。

这哪里是不吐不快?却是把淑歌的伤疤在这不谙苦难,养尊处优的皇室贵胄面前揭穿。

还当了乐子了?

林博卿第一次发觉端庄贤淑的平阳公主,也会有他陌生的,不曾相识的一面。

原来,平阳也讨厌淑歌吗?

林博卿的手被平阳捏在掌心,他迟疑着没有站起来。

自然,他是想替淑歌出头的。

可此情此景,他又能以什么立场替淑歌出头?

故交?还是平阳公主的未婚夫婿?

襄城说完这话自然洋洋得意,她撕破了淑歌的伪装,再也看不到她的趾高气昂了。

而站在中央,本还准备过招的戚云曦和尉迟晨铭皆是怔愣了神色。

很是窘迫。

玩游戏便玩游戏,怎么还扯出了这事情?

贡女一事,皇帝陛下该是讳莫如深的。前朝都没有几人敢当着陛下的面提起。

不想,襄城气急败坏地为了看淑歌出丑,倒是百无禁忌啊!

看着四下公子小姐们的眼色各异,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再看向那淑歌公主。

果然,公主殿下那被胭脂晕染的眼眸却是真的红了。

她的贝齿不觉咬紧了那娇嫩欲滴的花苞般的唇畔,轻轻地在上面印上了满是羞恼和不甘的齿痕。

哪里还有其他反应?

她自怨自艾立在这凌乱风中,双目盈满水汽弱不禁风,肩头不觉瑟瑟发抖着,我见犹怜让人心疼。

披帛似是飘散的风中落花,随风舞起,这般飘零。

淑歌的脸上,因为失措而晕染开了一抹嫣红,与她的桃花妆相得益彰。

更是惹人怜爱,楚楚动人。

不过这桃李之色遭了狂风落雨的摧残洗礼,更显憔悴。

眼泪,似乎瞬间就要从这弱质无依的可怜公主眼中夺眶流出,抓得人很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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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九章 风向不对

襄城看这人惨兮兮地求饶哭泣,正痛快。

可淑歌猛地抬手,便是挥起衣袖挡在了自己的脸上。

似乎正用这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这娇滴滴的小脸上的狼狈和泪水。

此般姿态,便是如西施捧心。

便是染了悲痛伤情,满是狼狈,可别有另外一番姿色,让人心底悄然泛起涟漪。

如是这被狂风暴雨垂落的桃花花瓣便是落在了心田的湖畔。

一圈圈涟漪泛起。

孤独,无助,楚楚动人。。。。。。

方大人看着,都已经站起了身子,很是心疼地站在她的身后,随时准备为淑歌公主献上自己宽厚的,其实是肥胖的肩膀作为依靠。

云曦世子和晨铭小侯爷不想自己酒后失态动手比武,却是累得让淑歌公主这般丢了颜面伤了心了,更是自责不已。

早知道,玩什么游戏?

一时间这雍王府的世子便是酒清醒了一大半,都是他不好。多什么话?这襄城咄咄逼人地,甚是不懂分寸。

他刚要上前安慰淑歌,可是众目睽睽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怕自己的言行又给这小公主的处境雪上加霜。

云曦世子和晨铭小侯爷与淑歌不过初见,尚且如此怜惜她,更别说与淑歌相识已久的林博卿了。

平阳发觉身边之人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却是为了淑歌而揪心。

长公主不觉看向了她的未婚夫婿,却发现,他的目光的确全被这妖精般的淑歌所吸引。

他似乎在心疼不已。

。。。。。。

不是说,交情颇浅,是淑歌和襄城一厢情愿的误会吗?

平阳眼中凝起了冰雪。

而襄城,眼看这面前的淑歌蔫了,众目睽睽下终于现了原形!

她很高兴,似乎抓住了这狐狸精的尾巴让她自动现形!

这淑歌一身污秽,如何有资格再与她这天之骄女争锋什么?不知好歹,简直是自取其辱来的!襄城笑着,便如此不知道见好就收,却是更加神采飞扬地走上前,指着掩面的似乎泫然欲泣的淑歌说道: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要脸了?早这么认清自己,乖乖地安分守己不就好了,非要本公主清清楚楚揭了你的老底不可!”

襄城一派傲慢地挥了挥衣袖,看到淑歌终于老实了,似乎巡疆的胜利者,便慢慢走近了淑歌。

打量着她的单薄身板,绕着她的孱弱身躯兜来转去,心中暗笑。

偷偷想去张望她藏在衣袖后面的脸,这什么桃花妆,定也是哭花了吧?

哼,让她臭美!

襄城得意间,看向了身后的小侯爷尉迟晨铭。

不想,这小侯爷却是用满脸的同情和怜惜看着淑歌,对她襄城视若无睹,哪里把她放在了眼里?!

“好了襄城,算了吧,淑歌都回来了,以前的事情不要提了。”

他方才就是和云曦开玩笑的,不想,却是让淑歌完全下不来台。

也根本不知道,这小小的淑歌公主身上,竟然还藏着如此见不得光的隐情和忌讳!

若不是他方才为了讥诮云曦,也不会惹出了这样的局面。

甚是抱歉,又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心胸秉性,让他对这曾经身陷敌营的淑歌公主,起了不少同情。

若是这公主身上有这般丑闻和不堪回首的过往,更加不该当了谈资拿出来玩笑!

诶?那小侯爷竟然还做起了和事佬?

襄城顿时置气,凭什么风向又不对头了?

她蹙起了眉头,不知晓淑歌使了什么手段,连着她属意的小侯爷也要偏帮她!

看向这抬手遮盖自己眉目的淑歌,这般矫揉造作故作姿态让襄城更加火冒三丈。

她光火间,一下上前拉住淑歌捂着脸的手,想要破口大骂剥了她这故作娇柔的画皮不可!

淑歌此刻这瑟瑟发抖的样子,无端让襄城觉得更为恼火。

于是动口不够,似乎还想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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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先发制人

“襄城!”

林博卿再也按捺不住,知晓她们就曾经大打出手过。

可不能再起了这般荒唐!

林博卿一下站直了身躯,猛地便是挣脱了平阳公主按住他的手却是起身喝止道。

谁料,电光火石之间,却是这先动手的襄城被一把钳制了动作,她的手被猝不及防地攫住了悬滞在半空!

绯绯衣袖拂过,襄城迎面对上这近在咫尺的晕染桃粉的双眸便是突然寒了胆色。

这是淑歌?眼底深不可测。

暗处,她手臂间的几处大穴被暗中戳到,让这刁蛮公主还未惊叫出声便陷入酸麻脱力一下没了还手余地!

可这还没完。

诶?

襄城还没回过神,整条手臂便已经被一股缠绕而上的巧力干脆利落往相反的方向折去,身不由己。

咯吱一声,如是闪电过了周身,这酸爽,岂是一个痛字了得。

“呜哇!”襄城终于哀嚎出声,定格了上前袭击却反而受制于人的动作。

她被反拧过了身子,手臂被人擒住抵在了后背,气势汹汹的公主便如此失了气势,蜷缩了身子不住呜咽,眼角都冒出了泪花。

形势陡然逆转,让旁观者皆是目瞪口呆。

而这轻而易举将她降服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大家都以为正是哭得梨花带雨的淑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都没让旁人看清,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襄城也是没有想清楚,这淑歌哪里来的这般能耐。

抽了抽自己的手,却是半个身子发麻着使不上力气。

“你干什么?”襄城被反拧了胳膊气急败坏道。这手上好麻,她开始害怕。

正要破口大骂,骂这淑歌趁人不备,佯装可怜才能先发制人将她抓住!

还想挣扎,可她的下巴却被身后的淑歌单手捏住了,下骸骨被捏得生疼,强迫她抬头看着她!

小夏压下了脸来,她的瞳孔在这朦胧灯火里却是这般犹如天幕无边笼罩,如是会摄魂的压迫。

她与这襄城一字一顿说道:

“嗯?干嘛?陪你玩玩啊!你不是问我怎么活着回来的吗?那我现在告诉你啊,我淑歌,是在鬼门关外兜兜转转,好几次生死一线,可还是咬住牙关。对,就像你现在这样惊恐交叠才侥幸活下来的!便是如你此刻这般,受制于人又挣脱不开,于是只能跪地求饶,只能哀嚎连天委曲求全。苟且偷生你尝过吗?那尸山血海你见过吗?关外的生灵涂炭你目睹过吗?襄城,我不与你计较是看你年幼无知,可不要太得寸进尺了!美人计?不,我淑歌能回来,是因为命硬,命不该绝而已。快断气了,又想着还有你这样的好妹妹在母国等着我回来,所以不甘心死罢了!在鬼门关前徘徊,在三途川边哭泣的滋味你可知晓?好几次阎王爷都要收了我,可我说,我淑歌还有心愿未了,我的恨。。。。。。绵绵不绝期!做了孤魂野鬼,也想让襄城妹妹知道,众叛亲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何味道!想着回来,和襄城妹妹一家团聚呢!”

小夏渐渐压低了嗓门,如是冤鬼在这耳畔声声哭泣着索命。

她的神色诡异而又森寒,却又透着这般冷艳霸道!

当众恐吓,一句句,皆是千钧之重,渐渐压折了襄城本还张狂的气焰。

“你。。。。。。”听了这如泣如诉索命般的质问和恐吓。

本是伶牙俐齿的襄城,却一下失了话语。

她的心笼罩在这万分逼人摄魄的眼神里。似乎,这面前的淑歌真是亡魂回来找她算账的!

明明,周遭还是这水榭月色的亭台楼阁,蔼蔼灯光下,为何这盛大的场面,她却只听到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和不断加重的喘息声?

不知不觉,嘴角尝到了咸咸的眼泪的味道。

是因为手臂仿佛被拧断的疼痛,还有心中,不禁泛起的惊恐和颤栗。

看襄城满目惊恐,已然眼泪鼻涕一起流下,小夏在心中大笑。

死丫头,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玩偶了!幸好,高人才在早上教了她这招!

与高手对决自然不敢,可欺负一下这襄城却是绰绰有余。

这些话,是代真正的淑歌说的。

他们欠了她太多,这苦头,是襄城活该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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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一章 智取

如此出乎意料的反制,好像是凝结了水榭中的众人目光。

凌辱,却是成了扬眉吐气的先发制人。

也就在这霎那,风吹动这水榭的蔼蔼纱幔,朦胧之中,一双美得化不开的漆黑眼眸却是居高临下看得眉开眼笑。

呵呵。

说淑歌资质不差,没想到早上才刚教的,晚上,便是这般活学活用了起来。

不得了,了不得!

水榭畔的古树微微一晃,犹如被风吹得枝头摇晃。

身形飞掠而过,邪魅眼眸往后恣意流连,看向那地上瘫坐的襄城便是全然冷了神色。

这是谁啊?

如此无礼的小公主,竟然说他宇文珩是狰面獠牙的长相?

这些养尊处优的皇族对淑歌恩将仇报,他有些控制不住手中的暗器,都想给他们的嘴上密密缝上几圈了,如此不饶人!

不过的确,他欠淑歌一个名分。

如此将她送回来,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宇文珩分心了。本来是夜行往府库重地潜伏而去。

却不经意被这水榭中的风波所停驻了目光。

虽是稍纵即逝般一闪而过,却也将那万众瞩目的娉婷身影刚好捕捉。

他的小公主,稍作打扮,便可让四座皆惊。

一时间,这用轻功鬼魅般掠过的身影便是轻笑,同时,从四个方向聚拢来的手下便是如同归队的群狼,井然有序变化队形跟在宇文珩的身后,不断朝着府库逼近。

“智取!我不想大开杀戒反而弄巧成拙!”宇文珩站在假山下发命道!

“是!”下跪五人点头领命。

其中一人解开了面纱,脱了夜行衣,身上穿的却是南梁小太监的衣物。

他拱手领主人命令,站了起来迎着月光,脸上的人皮面具泛着死光,笑得狡黠无比。

行动开始!

。。。。。。

水榭里。

看着淑歌公主突然疾言厉色,满目扭曲地声声恐吓。

此情此景。

众人哪一个不是倒抽了一口气。

淑歌说的,是襄城害她被送去潼关的旧怨吧!

连着平阳都是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果然,淑歌是回来讨旧债的!

她这楚楚可怜,她这在男人间的烟视媚行,狐媚撩拨,便是为了让她们姐妹也不得好处,她自个儿坠落风尘,已然不是完璧之身。

所以,便想坏了她们的姻缘?!

淑歌好可怕!

一时间,这水榭之中噤若寒蝉。

连着林博卿都不敢相认这眉目间皆是寒意凛冽的女子。

淑歌不是这样的。。。。。。难道,一趟潼关生死一线,真能让人改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

可目光,却又完全被这截然不同的淑歌的一举一动所攫住。。。。。。视线无法从这烈焰般的身影上挪开。

“呜呜,呜呜呜,我的手快断了!淑歌,你难道还敢杀了我不成!!”

襄城吃痛得受不住,便是不顾形象,声泪俱下啜泣起来,怨恨地看了眼淑歌,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臂更加痛了,于是只能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再和淑歌对视。

世子和小侯爷被这淑歌的如泣如诉而震动了心魄。

也被这小女子的一脸红妆妖娆却满目肆意狠辣张狂震慑当场,竟然也忘了帮襄城解围了。

不行,再这么下去,襄城这手臂快废了!

他们正要出手,可淑歌却突然放开了这被钳制在身前的襄城,一下,把她狠狠推出了几步之遥,落在了小侯爷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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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章 一鸣惊人

“呜呜呜,淑歌,你好大的胆子!敢吓唬本公主,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襄城脱了这诡异的钳制,这才是揉着自己的手臂回过了神。

大庭广众之下,淑歌如此待她?

让她出丑,定然是不肯罢休!她瘫坐在了地上,躲在了晨铭的怀里,言下之意又要去告御状。

这次,她要看看父皇如此惩治于她!

这种公主,不如贬为庶民任人践踏才好!

她说完,却见这淑歌含笑垂头看她,似乎知晓她意欲为何。

盈盈走上了几步,吓得襄城往小侯爷怀里缩了缩,却看到这淑歌不再上前,而是环顾周遭说道:

“我说什么了?今日这宴席不是不醉不归嘛?你多喝了几杯胡言乱语,我也多喝了些便是晕头转向了!我,何曾有冒犯襄城妹妹?手还疼吗?快看看,可有伤到哪里?今日畅饮了几杯,不免是学着世子和小侯爷也动手动脚起来!哦,对了,云曦世子方才怎么说的来着?今日之事,谁敢告状谁便是狗!我与襄城妹妹玩闹嬉戏而已,该不会有人想做小狗多了言语吧?若是真如此,我怕今日水榭里,所有人的荒唐胡闹都会让陛下尽数知晓,谁都脱不了干系!不会有人,这般扫兴吧?”

淑歌笑着环视宴席上的年轻贵胄,眼神潋滟却是横扫四方。

一时间,这水榭中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连那颇有阅历的方大人都哑口无言僵直坐在远处。

好个淑歌,她竟然是如此厉害人物?敢恐吓所有在座之人守口如瓶?!

不可透露她今日教训了襄城之事。

一下,众人皆是面上五光十色,不承想,淑歌会是如此行事诡谪之人?

倒是太小瞧了这一身绯色的小小公主了!

这般手段,哪里是肯吃亏的人!

“哇,我刚才还念了圆圆曲呢!这般诗词,被我父王知道会挨打的!”

那最是年幼的小妹妹一下自危不已,她满是天真地皱起眉头惊呼道。也是提醒在座各位,今晚这宴席大家都是玩出格了,谁都不比谁好!

“呵。”

一片噤若寒蝉中,这雍王世子戚云曦却是突然笑出了声。

他意味深长看向了这兵出诡谪的淑歌,没想到,他方才还为她抱不平了,却也被这一抹嫣红却并不柔弱的女子也给威胁了去!

真是个不可小看的公主啊!他今晚认栽,的确,是他先玩得过火了些,带歪了这风雅宫宴上的风气。

还在这七夕宴席里与人动手起来,才坏了宫里的规矩。

说来,他可是始作俑者啊!

咳。小夏发觉云曦世子意味深长看着她,其实有些不好意思。

别怪她,她不如此,怎么镇得住这襄城?

对这好心帮她的世子和小侯爷,她此刻纯属误伤。

所以,她不喜欢吵架嘛!

不吵则以,一吵惊人!她早就知道她夏沫央一旦动手就杀伤力极大,难免波及无辜。

若不是襄城逼人太甚,她又何苦如此?

说来说去,习惯成自然,襄城对这淑歌,都欺负地轻车熟路了!

根本不知道适可而止。

敢拿她夏沫央最为忌讳的贡女之事挑衅上前,襄城,这是自找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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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夏沫央眼色阴沉,让那地上瘫坐着的襄城更是又羞又恼。

她一把抹干了自己的眼泪,满心窝火。

想想这可是淑歌,自己怎么会被这人欺负成这样?

襄城甚是怄气地站起身子,她为了扳回一城,便是恼羞成怒指着淑歌的鼻子骂道:

“哼,你少威胁人!我这就去把自己的伤处给父皇看,我的手臂,可就是你弄伤的!便是没人替我说句公道话,你这行凶的手段也是一目了然!”

襄城推开小侯爷阻着她上前的臂膀,便是跳着脚走近小夏激动万分说道。

襄城以为自己的手臂动不了,可不想,在推推搡搡中却是灵活自如,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这真是古怪!

本是疼得以为自个儿骨头都快被拆下来了,可不想,这么一动,襄城又觉得自己虎虎生威,好像刚才的痛楚都是幻觉一般!

怎么回事?

襄城纳闷,一看那眉目讥诮,笑盈盈看着她的淑歌。

她不可置信地当众缩上了自己的衣袖,甚是豪放地察看自己白嫩手臂上的伤。

然而出乎这襄城的预料,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襄城的手臂上别说斑驳淤青和红肿,便是手指掐痕都没有。

这不对啊!刚才那么疼,如何会一点伤痕都没有?

没有伤痕,她怎么去告状!!

林博卿也亲眼目睹这古怪,他甚是沉凝地看向了淑歌。

淑歌什么时候学会的这般阴狠身手?点人穴位来迫人降服,对付的还是这看似杀气腾腾,其实只会逞口舌之快的襄城!

“呵,这倒是滴水不漏了!”

旁边,世子云曦很是佩服地看了眼淑歌。

好奇自己为何之前不曾结识这貌似柔弱,可其实心机颇深,手腕也强势的淑歌公主。

今日一见,别开生面,让人记忆深刻!

心狠手辣了些,可却是襄城自个儿找的晦气,与人无尤。

云曦世子轻笑。

襄城今日也算是自不量力了,为何要如此自找晦气去捋这淑歌的痛处?

正要上前让对峙的两位公主就此消消气,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今晚之后,大家便一笑泯恩仇算了。

同是姐妹,何苦相煎太急?

谁想,这世子的嗤笑和赞叹目光却让襄城一下失了常性。

原来淑歌这回,真是吃一堑长一智,欺负她欺负地不留痕迹滴水不漏!

她当着众人的面,让她洋相尽出。居然还有能耐打了她的封口巴掌,让她有苦难言,让她无处伸冤?!

“淑歌你这个死丫头!”

襄城气急,暴跳如雷起来。

转身间狠狠挥下了这身侧案台上的酒器,她的自尊心,犹如这杯盘狼藉间的酒盏被砸了个粉碎。

她襄城难道要哑巴吃黄连?!

环顾四周,似乎在座之人受了淑歌的威胁皆是噤声不语之状,眉目神色打量着,倒是反过来却各个都像在笑话落于下风的她?!

也没有人为她襄城说句公道话!

襄城涨红了脸。

以前都是她瞧着淑歌洋相百出的好戏,没想到,今日却是反转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

襄城偷鸡不成蚀把米,酒气上头。

今晚这无拘无束的觥筹交错,哪个人没有喝过酒?襄城也不例外,借酒撒泼,她一下胆子大了起来。

“岂有此理。。。。。。云曦世子,晨铭小侯爷,还有博卿姐夫,你们就没人为我主持公道吗?!淑歌!我今天豁出去了!我和你拼了!!”

从未出过如此丑态,受过这般委屈的襄城这便是呜咽了一声,红了眼睛猛地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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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四章 姐夫

小夏不察,她没想到襄城还有后招,这般不肯认输!

猝不及防间没有防范,不备中,身子被襄城用力地狠狠往水榭栏杆外推去!

砰地一声,还结结实实让她的腰肢撞在了身后的横栏之上。

小夏身子一折,下俯的腰身失了重心,被这歇斯底里的襄城按向了濒水的亭台外。

曾经有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垂下的发丝都已经快浸到了雁栖湖的湖水里。。。。。。

“够了!”

千钧一发间,伴着一声大喝,突然有个身影凌空飞跃而至。

他身姿轻巧地跃上了这水榭的横栏,一手按住这襄城的肩膀将她一把推开,另一手,臂膀则是环着淑歌盈盈一握的腰肢,托着她的腰背,将她从濒临落水的千钧一发间扶起。

小夏终于直起了身子,却猛地迎面撞入一人的怀里。

那人的发丝拂过了她的面庞,异常柔软。

翩然转了个身,这人将她身上的惯力卸去,扶稳了她的身子,把她重新带回这水榭的岸边。

谁啊?夏沫央站定后抬眼,才发觉这近在咫尺的出手之人,竟然是林博卿?

他原来也不尽然是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却还是会有些许的好打不平的公允之心吗?

眼眸对视间,夏沫央却垂下了自己的眼帘。

这人的目光看得多了,心中难免会有不自在的涟漪和动摇。

很正常,毕竟,她爱千年后的林嘉阳,爱了足足十二年。

转头看向襄城,则被晚了一步,可也是来劝架的云曦世子给按住了身形。

“姐夫,你怎么不帮我?!淑歌这死丫头她是个坏人!”

襄城发了疯,泪如雨下,一下又要扑上来,可拳打脚踢地被林博卿单手就抓住了,把她分隔在了离着小夏不远的地方。

啊,原来林才子竟然也是文武双全,看来他的野心倒也不是凭空而起。

小夏惊魂未定,不过看着襄城好像失心疯的要推她下水的模样,却是一时气急。

她使了坏心眼了,也故意挑衅地和林博卿告状道:

“姐夫!襄城这死丫头才是个疯子,你要为淑歌做主!!”

这声姐夫喊得别开生面,撒娇求情着让这场面很是暗流涌动。

林博卿神色都局促起来。

姐夫?林博卿看着淑歌喊他姐夫,却是没来由地心头苦闷悸动。

是啊,他的确该是她的姐夫了。。。。。。

一时间,林大人垂眸看着今晚格外悱恻的淑歌的小脸儿,千言万语堵在心头。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好像,他错了。

谁都知道,襄城和淑歌的仇怨从何而起。

一时间,窸窸窣窣地议论声纷纷。

好戏连台高潮迭起,今晚的七夕宴席的确是让人印象深刻。

而水榭中脸色最为难堪的便属平阳公主。

淑歌,的确是今非昔比了!她在挑衅襄城,甚至,是在惹她长公主的晦气。

再下去,不过是从淑歌送入潼关变成贡女的丑闻,抽丝剥茧成了她平阳公主,襄城,淑歌和林博卿间的四角绯闻,被一班皇孙公子笑话。

这两个疯丫头能丢得起人。

她平阳不行!

她是天之骄女,谁敢在她背后指摘她半句?

“行了!都别闹了!时辰不早了,都该醒醒酒了,再喧哗下去,不用他人告密,明个儿父皇母后便都知道今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长公主起身,不怒而威道。

“可是长姐。。。。。。!”襄城红着眼睛眼巴巴地上前,她今晚这样落败,如何甘心情愿?

还甚是期盼长姐为她做主呢!

然而,平阳公主冷着脸色回眸看着这自讨没趣的襄城,眼色间的沉凝便是让襄城倒抽了一口凉气。

长姐怪她了。

她生气了,约莫,她真的闹得太过不可开交。而且哪里想到,今个儿,却是她落得个满身狼狈,如此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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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 拆花签

“送襄城公主回去,今日的事情,便当作是酒后胡闹,荒诞了一场。在座诸位,不会介怀吧?”

平阳公主到底也是知晓,今晚的事情可大可小。

若是真的捅穿到了父皇那里,正如博卿所说,父皇是绝对不会容忍襄城口无遮拦,拿梁国进献给秦国贡女的事情当做谈资的。

这关乎的不止是淑歌的颜面,更是关乎父皇这一国之君的尊荣颜面!

所以说,平阳公主都缓缓走到众人间,让大家将方才的事情权当做是饮酒作乐间的玩笑罢了,万莫再在酒醒之后记在心中。

“长姐。。。。。。”襄城一向活络。

她气焰嚣张得很,向来有恃无恐。

不曾想,如今长姐都顺着淑歌的意思这般全然隐没,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可恶。。。。。。她今日可真是哑巴吃了黄连了!

可是,长姐都这般发话,她还能如何?

襄城蔫蔫地,一下颓废了精神。

正要走,那捂着脸,从指缝间看着如此一场公主皇子们的闹剧而头疼不已,正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四喜公公说话了。

“长公主,御花园里的姻缘签也是总管每年都准备好的。若是原封不动,怕让陛下和内侍总管起了疑。你看。。。。。。是不是还是照例让皇子公主们拆下花签得好?”

四喜公公也知晓今晚的事情不可声张,所以,陪着小心便是从监督者成了他们的同伙了!

兹事体大,连着小侯爷和雍王世子都该罚。

所以,便还是息事宁人算了!

拆花签?这要怎么玩?

小夏自然又是满脸发懵,这南梁皇宫里的名堂可真多啊!

这回又是什么?

很是纳闷,正要找那良师益友的鸿胪寺卿方大人好好垂询一番。

不想,小夏转头寻去,这方正岳大叔不知道为何,却开始有些疏远了她。

回身看看,正是一脸敬畏地与她保持着数丈的距离。

嘿呀~她又不吃人,跑那么远干嘛?

小夏掸了掸手,甚是不得解。

没了人给她答疑解惑,倒是发懵中,手里就分到了一个昆仑奴的面具。

啧,这什么破游戏?半夜三更还让人戴面具?

听这四喜公公的说法,这还是南梁后宫里每年一度的七夕佳节,约定俗成必不可少的环节?

无奈地翻了翻自己手里的面具,说实话,她对这玩意儿有那阴影。

这上了黑色颜料的面具,和宇文珩那亮得刺目的银甲面具全然不同。

拿在手里还沉甸甸地,上了釉色的光滑涂面,厚重有着质感。

不知不觉,又是那张铁面浮现在了眼前。

终还是如同鬼魅一般,盘绕纠缠在她的心间。

让她仿佛觉得,那人离着她并不遥远。

月亮,越爬越高。

七夕游园会已接近尾声,可其实,这宫中的打更人,却刚刚在这御花园里报了时辰。

闹了半天呢,其实不过戌时末,照着现代的时间来说,晚上十点都不到。

要是在现代大都市,正是夜猫子出洞混迹夜生活的时刻。

不过,这皇孙公子们到底是在皇宫里,还是要谨守本分规矩的。

所以,无论方才闹得有多胡天胡地,该散场了,还要具备仪式感地来一次抓阄。

带上面具,乖乖去那挂了花签的姻缘树下把属于自己的那张花签给拆了。

不然,明天早上便会让总管太监发现,未能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地完成了这场一年一度的游园会。

“咳咳!这拆花签的游戏,大家想必都玩过。每人抓阄去花园中找自己的姻缘树。找到了,和那有缘人共拆花签。签文,就是这次七夕游园会,天上的月老送给诸位小主子的礼物。请大家戴上面具,抽签去解开自己的命定之缘分吧!”

四喜公公清了清喉咙,满怀期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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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六章 解气

小夏听得云里雾里,觉得这梁人还真有诗人的浪漫情调。

好像,这最后一环的拆花签还挺有趣。

正是跃跃欲试,看看自己的花签是什么。

谁知道,站在小夏身边的幼齿皇女便是打了个哈欠,完全提不起劲头地说道:

“公公啊,每年都这样,其实都是你们悄悄安排好的吧!我今年都十三了,能不能不要像往常那样,牵头羊来和我一起拆花签啊!”

这格外活络的小丫头一说话,便是让其他都不禁嗤笑出声。

“哈哈哈,芨云这个丫头片子!这么早,就想嫁人不成?要我们说,内侍总管给你安排只小羊羔拆花签就不错了!今个儿晚上,不会跑出来只猪啊狗啊的等在你的姻缘树下吧!”

众人起哄,似乎,都已然忘记了方才发生在这水榭垂幔间的一切。

原来这屡次三番快人快语,又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叫岌云啊!

又是一位小公主。

也幸好,梁文帝的孩子颇多,她便是认不全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也并不稀奇了。

“讨厌~哼!”小公主眼睛一瞪,便是娇嗔着不理他们了。

她抓阄后,便由宫婢陪着去寻自己的姻缘树了。

而其他人,意兴阑珊,便是也依次过去在公公那里抓那小纸条。

懒洋洋的,一瞥这纸条上的线索便知晓这花签挂在了哪里,熟门熟路,还真是年年都来的花样。

看来,这游戏还真是让这些皇孙公子提不起兴致了。

公公的一番陈述是陈词滥调,而这什么有缘之人共拆花签,还是事先做了安排的!

啧啧,不知道他们给她安排了谁?

这么一想,小夏就有点紧张。打量了周遭,不如,还是也给她牵头羊来比较好!

众人得了纸条上的线索提示,纷纷踱步离开水榭,喝得多了,吹吹夜风,才是神清气爽起来。

都是信手拈来,玩笑嬉戏地分散了朝各处的姻缘树走去。

虽说是玩得腻味的老把戏了,不过,大家还都是乖乖戴上了面具。

“为何要戴面具?”小夏自言自语,却也将这昆仑奴的面具戴在自个儿的脸上。

一下,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乌漆墨黑,就只剩下一双水灵的眼睛露在了外面。

“淑歌公主啊,这是我大梁的风俗。七夕之夜戴上这丑陋的昆仑奴的面具,才能让真正的有缘人靠近自己。”四喜公公笑着答疑解惑道。

没想到,小夏的喃喃自语倒是都被他听到了。

“嘻嘻,好吧。约莫就是月老觉得大家伙都是如出一辙地丑,便方便乱点鸳鸯谱了吧!”

小夏耸耸肩,对这大梁的习俗还有些见仁见智的颇为独到的见解。

说完,挤眉弄眼故作玄虚地笑了一下,便自个儿转身走了。

夜风徐徐,这水榭亭台里的聚会终是散场。

拆个花签,便可打道回府,高枕无忧地睡个好觉。

然而蒙着这黑漆漆的面具,她脸微微发烧。

这南梁的御用贡酒可真是后劲绵长。

经过方才那番战情胶着,斗智斗勇,怎么到了此刻倒是酒气开始上头。

小夏捧了捧自己的脸,没摸到那熏红发烫的脸颊,倒是这面具的冰凉让她哆嗦了一下。

哈哈。

她糊涂了。

小夏折了路边的一缕花枝,她脚步轻飘飘地走着,酒精作用,人也格外愈加调皮和放松起来。

“今个儿晚上啊~真呀么真开心~”

她还唱起了自编自导的小曲儿,心想要是奶妈在就好了。

保准看着这襄城哭爹喊娘,很是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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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睹物思情

诶?

四喜公公稍微疑惑地思忖了一下,便发现这公主又唱又跳地很是自在地走远了。

一派潇洒,毫不在意他人目光。

回头一想,玩了那么多年的拆花签的游戏,头遭听到有人发表如此高见!

呵。公公不禁笑开了,觉得淑歌公主真有趣。

一语惊醒梦中人,说不定,月老往日里就是这么牵红线的!

所以才会有这世间数不尽的痴男怨女,爱恨情仇。

这红尘滚滚,才是道不尽的悲欢离合,如那戏中所唱的那般: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公公被这淑歌公主给逗乐了,觉得淑歌公主这权当儿戏的话,好像还蕴含了大道理,让人回味无穷。

四喜觉着小主子们这会儿工夫,都该是走远了。

于是一时间兴起,便捏着兰花指,还在这水榭湖畔唱起了曲子。

这出可是建邺城中兴起的折子,四喜公公唱得甚是投入。

摇头晃脑,悠悠转身拾掇着水榭里的杯盘狼藉。

那公公一边唱着曲儿,一边挨桌收拾着玉箸酒器,不敢有丝毫怠慢。

还细细数着从库房拿出来的珍贵杯盏器皿是否还齐全。

走到了中央,方瞧到这被襄城公主打碎了一地的碎片,不禁小曲儿都戛然而止,叹了口气兀自喃喃道:

“哎,还好,还好,这套倒也不算孤品。”

四喜公公肉痛,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小心翼翼将碎片收拾了捧在掌心,正是惋惜,回身倒是差点撞上一个人影。

倒抽了一口凉气才发觉,还有人没走呢?!

公公倒退了半步,仔细一瞧,才发觉是林博卿林大人伫立在那里。

他吓了一大跳,林大人倒是不为所动,依旧一动不动长身玉立。

公公好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挂于枝头的灯笼被风缓缓吹动纱罩下的流苏。

而那花间的小径中,有那一抹轻灵绯绯的背影逐渐融入夜色之中。

这般氤氲了水色雾气,甚是动人。

原来林大人也在目送这淑歌公主独自离开的背影。

只是这亲军都尉府的林指挥使大人一动不动凝望着,也不知道心里装着什么,为何这眼色比夜幕还深沉?

“哎呀,原来是林大人!如何大人还没和长公主一道儿去拆花签啊?”

四喜公公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都快被吓出了病了。

暗叹这林大人也真是的,一声不吭便站在他的身后。仗着自己身手好,也不得这么欺负人啊?

“我让人送长公主先回去,她说她乏了。我与公主不日就要成亲了,这拆花签的游戏不适合我们。”

林博卿面无表情,语调都没有起伏,似乎还沉浸在这夜色朦胧里,没有回过神。

那拆花签求姻缘的游戏,他四年前玩过一次。

便在御花园东首的槐花树下,那是他第一次入皇宫,第一次,跻身上流,打破这寒门学子的门第天堑。

也是第一次,他林博卿能和诸多名流显贵列席于这宫宴之上。

虽然,他只是区区一介布衣,寒门学子。

可他在那晚的宴席之上,用自己的天赋异禀,惊世之才终于一鸣惊人。

让达官显贵,甚至是皇帝陛下,知晓了他林博卿堪当这治世之能臣!

。。。。。。虽然,后面之事,哪怕他高中三甲也并未一帆风顺,有许多的曲折和隐忍难以与他人言道。

幸好,他现在还是得偿所愿,能一展抱负。

唯一不同的是,在槐花树下兴高采烈只想和他林博卿终成眷属的淑歌,如今,头也不回走得洒脱。。。。。。

让他如何不睹物思情,如何不迷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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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八章 侯门一入深似海

“博卿,我们真是有缘的!你看,我们的花签都是一对的。”

那时候的淑歌,一门心思都想着和他双宿双栖。

可他应该是不爱她的,不爱她的天真,不爱她的烂漫。

不爱她的鲁莽冲动,不爱她爱得太过率真,太过忘我。。。。。。

记得四年前的那花签,他林博卿的签文和淑歌的的确出自同一首诗。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门。”

淑歌一看他们这般巧合,便高兴坏了,蹦跳着拉着他的手,说他们便是注定的缘分。

可淑歌定然是忘了那诗的后两句了——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其实他们,注定了有缘无分。

“林大人!”

忽而身后起了一阵急促的禀报声。

让沉入回忆的林博卿便是猛地回过了神。

他几不可查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又是一副泰然自若。

负手转身,一派凌然长身玉立在这属下面前,似乎,运筹帷幄。

“大人,府库那儿有点奇怪。”

那人垂头拱手,很是谨慎地禀报道。

“什么?如何状况?”林博卿一直在等风起,大风起,该来的会来,他请君入瓮。

想走的不会让敌人那么轻易脱身,这皇宫的几处制高点,早已经在他严密布控之中。

他一问,这水榭里便是恰好一阵风起。

钦天监早就观测天象,给了他林博卿一个时间。

今晚戌时之后便有风起,他等着此刻,这云涌间,决胜的时刻。

“方才有敬事房的小公公来归还汝窑酒器,刘副使便放了他入内。那小公公不过一时三刻还了瓷器也出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林博卿一听不对,陡然皱起了双眉。

“刘副使不见了,他陪着那小公公进了府库安放瓷器,说要亲自监督才放心。可把守在外的兄弟不多会就看到那公公出来,却不见刘副使。那公公说一同入内的刘副使还在里面清点藏品,所以并未一起出来,当时我们就没有在意,以为刘勇副指挥使是尽忠职守,又在清点藏品,他点完了立马会从府库出来,没想。。。。。。”

“难道直到现在刘勇都没出来?!还在府库里?!”林博卿闻言大惊失色,莫非,他千防万防,内贼难防,百密一疏?

“是!刘副使一直都没出来。兄弟们觉得不对便入内察看,更奇怪的是。。。。。。库房里面也没有刘副使的身影!我们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误入密室机关之中,想进去察看又不敢。毕竟,里面的机关都是指挥使大人您亲自开启的,小的们不敢抗命将密室机关关闭!”

那人终于道出实情。

不关了那些犹如天罗地网,无人可破的机关阵法,他们根本不能进入密室找刘副使。

情状之诡异,让林博卿都是惊了一头。

刘副使当真入了密室?他意欲何为!

“那小公公呢?出来可有搜他的身!”林博卿自觉不妙,一边询问下属,一边早就健步如飞匆匆赶去。

“搜了,那小公公放回了那套酒器后,身上并无藏物。我们搜身后便让他走了。”

下属禀报道。

那么,这传国玉玺应该还在密室里!

林博卿正是陡然深了忧虑,疾步如风离开水榭了大约有几丈远。

却突然听闻身后仔细收拢酒器的四喜公公惊呼道:“诶?那套独一无二的汝窑器皿呢?去哪里了?这可怎么是好!大梁举国上下都仅有一套啊!”

语气间全然是惊慌失措之色。

“四喜公公,那汝窑的酒器不是你派了个小公公送去府库归还的吗?那小太监手里还有您的腰牌呢!”跟随林博卿的亲卫纳闷回头道。

“什么?我的腰牌?”

四喜公公被这么一说,才往自己的后腰上探去,一摸,却发现腰牌早就不见了!

顿时,面无血色。

刹那间地僵滞神色,林博卿变了脸色,而四喜公公和那名属下也全然发觉了事情的诡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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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九章 连环计

顷刻间,这静谧风雅的湖畔水榭,垂幔朦胧月色间,陡然如是起了一阵妖风。

三个人的心都猛地随着这大风剧烈摇动起来,瑟瑟发寒

这树的影子,帐幔的舞动,失了旖旎绮丽,却掀起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

“跟我来!”

事情紧急,迫在眉睫。

林博卿一声令下,带着手下快速往后花园飞奔而去。

清俊儒雅的指挥使大人,身着飞鱼服,顿时如同离弦的箭,气势凶猛。

他看着风掠过花丛,又卷起漫天飞舞的落叶花瓣纷纷扰扰。

犹如眼前的形势,正是满眼斑驳,让人迷了视线。

蹊跷,到底是谁在暗中筹谋?

他虽然还没证实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林大人心较比干多一窍,无论如何都已然串联前后有了非常不妙的揣测。

疏影横斜,花丛暗影斑驳落在这本是一片暖色皑皑的皇宫重地,不期然起了风声鹤唳,危机四伏的慌张。

还未查证,可指挥使大人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汝窑瓷器被意外摔碎,莫非从头到尾都是安排好的计谋?

不摔碎了那弥足珍贵的瓷器,如何有法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有那由头进入秘密府库之中?

“赶紧地,封锁整个御花园,让所有的皇子公主都立马回自己的寝宫!不得有误!”

林博卿当机立断,不准任何人再留在这御花园中阻碍亲军的行动。

哪怕得罪了这些皇孙贵族也在所不惜。

“是!”得了指挥使大人的军令如山。

一队集结起来的亲兵领命后兵分数路,去各个挂有花签的姻缘树下将皇孙公子们驱逐。

而林博卿此刻的心中,已然描绘出了对方敌手的些许轮廓痕迹。

这些入侵者人数应该不多,来去自如,并不硬闯而是只敢智取。

是怕寡不敌众,与人数众多的皇宫亲兵不成力量对比。

那滑翔翼也是难得的工具,定然造价不菲,按着他的推断,人数不会超过十人。

他们此次入侵梁宫目标明确,只为了传国玉玺,不为行刺。

而数人中,有一人擅长研究奇技淫巧,精通开锁之技。

一人,擅长易容,在这大梁后宫无孔不入,早就趁着七夕佳节宫宴之中,不动声色近了四喜公公的身,乔装成这后宫里的熟人,进出自如,偷偷将汝窑瓷器换回了府库!

连环计策,环环紧扣。

自认才智过人的林大人才发觉,此次计划潜入梁宫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头脑谋略过人,有勇有谋。

而且,装备甚好,绝非一般毛贼可比。

组织严明,进退有度。前来梁宫的入侵者各司其职,乃是有备而来。

分工合作,纪律严明。

这哪里是什么毛贼?

怕是敌国军中精锐来袭也不过如此,绝非一时起意!

不声不响中,让他林博卿都已然落了层叠圈套之中!他约莫,是轻敌了!

林大人捏紧了拳头,火速赶往府库。

到底是谁?

竟然知晓传国玉玺在南梁后宫之中?

而又是哪路人马这般大胆,竟敢如此恣意擅闯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那些人也是算准了时候动手,早就等着七夕游园会的热闹和御花园中的人头攒动,来个浑水摸鱼!

可恶。。。。。。

他们想要探囊取物,也得过了他林博卿这穷追不舍机关算尽的一道难关!!

林指挥使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儒雅淡然?

他也不再走那弯弯绕绕的花间小道,却是带着手下一众亲军施展轻功,直截了当腾空而起越过了树丛花堤,疾风般穿梭过了皇宫花苑。

或许久待的罗网,便是到了收网的关键之时!

而很快,这巍然而立的大门紧闭的秘密府库近在林博卿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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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 草木皆兵

“哇,今晚的花签怎么挂得那么高啊!”

一棵垂柳之下,有三五成群的皇女公子正是跳脚着够这高高悬挂起的签文。

半空的月色蒙上了烟云,一圈圈,一缕缕,给这逐渐步入深夜的后宫里,笼上了更为神秘的夜景。

“嘶。。。。。。欺负我人矮不成?”芨云公主好不容易发现不是一只羊在等着她拆签文了,便是兴高采烈起来。

看看周围,这内侍总管约莫是想省下些时间,便将好多花签都挂在这斜倚水畔的杨柳树下。

此刻风舞柳枝,让这婆娑的倒垂枝条轻轻拂过水面,带起圈圈涟漪。

带着陶土面具的贵女王孙们正是暗送秋波,纷纷拆着自己的花签,浮想联翩,暗想与谁的能合为一处?

不时还偷偷张望着款款而来的颀长身影。

诸多的列席贵公子中,其实雍王世子云曦和武安侯爷的独子晨铭小侯爷皆是一等一的乘龙快婿的人选。

出类拔萃,南梁世家贵族年轻一辈中的风流人物。

只可惜,云曦世子听从父命,早早就订了亲事。若是真想嫁,可就要做侧室了。

云曦再好,做小,诸位公主皆有些不甘心。

再看那晨铭小侯爷,此刻都已经长身玉立,个头蹿得老高。

便是年纪比世子还小了两年,可这眉清目秀,气派堂堂,想想,来年可是更不得了!

“嘻嘻~”

拆了花签的几位公主和贵族千金簇拥在一起交头接耳,还不时捂着嘴羞怯偷笑。

她们站在树下偷偷瞧着走近而来的那两道身影,便是面具都遮不住的春心荡漾。

赌赌谁能和世子和小侯爷签文成双啊!

也算是今晚这七夕游园会的压轴好戏了!

姐姐们翘首以盼,窃窃私语。

倒是全然疏忽了后面搬来石头垫着脚,独自伸手够着花签的芨云公主。

“哎呀!”

踮脚石一歪,花签没够到。

小小的身影却是不由自主踉跄着仰面倒下!

若不是小侯爷几步上前兜住了这小人儿,后果不堪设想。

皇姐们这才回过神,发现芨云这般幸运地躺在小侯爷的怀抱里,又是心疼又是艳羡。

“嘁,小孩子家家拆什么花签?尽给别人添麻烦!”也到了这大树下,却冷眼旁观的便是该被送回寝宫的襄城公主。

才到了树下,就发现这小侯爷怀里抱着芨云。

呵,原来今晚,还不止淑歌一个死丫头故意气她!

“哇,襄城你好坏啊!我是个孩子呢,你都吃醋?我母妃说这样便是妒忌心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芨云扶着小侯爷的肩膀就自己站起了身子。

一旁的云曦捂嘴偷笑了一下,帮这小小公主摘下了树上这属于她的花签。

“你。。。。。。都不是好东西!气死我了!”

襄城愤愤地低声咒道。

可是看小侯爷也是一派无奈看着她发火,便是只能抿了抿唇压下了脾气。

她便是为了晨铭来的,她以为自己的花签会和小侯爷的是一对,便是来求个好兆头。

不想,拆开那花签,却发现自己和一个油嘴滑舌的二百五世家公子凑一对。

顿时气坏了脸色。

早知道不来了!

襄城狠狠一把揉碎了那莫名其妙的花签,顺手就要丢掉。

突然,这不远处花丛树影间疾步前行的人影,犹如道道流光飞逝。

疾风骤雨一般掀起飒飒冷风,与游园的公主们擦身而过,让听闻这匆匆脚步横掠声响的皇孙们皆是探头探脑,好奇地看了过去。

“什么情况?”

大惊失色,养尊处优的公主皇子们都是面面相觑,神色仓惶起来。

御花园里,怎么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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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一章 找个好夫婿

正是纳闷,小径那里来了通红的火把亮光。

让这枝头所挂的灯笼发出的旖旎灯光显得黯然失色。

云曦世子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还真是刺目。

看仔细了,才发觉是一队亲军靠近。

“诸位小主子,指挥使大人下令,要将御花园封禁,所以,请各位小主子们速速回去吧!切勿到处随意走动。”

那林博卿的手下秉公执法说道,这语气间的强硬,让皇孙公子们皆是不太开心。

叽叽喳喳,起了抗议之声。

“诶?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拆花签呢!”

三三两两嬉戏着的千金不服,皇宫花苑,怎么他们这些小主子倒是被像鸭子一般地赶来赶去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诸位殿下请见谅!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封园是为了各位贵人的安全,职责在身,请小主子们都回宫安歇。”

“封园?出了什么事了?”

闻言,这雍王世子倒是陡然起了警觉,便是直直问道。

亲军会如此大动干戈,看来这皇宫内苑定然是起了不一般地风波。

“恕属下无可奉告,望世子见谅!”

亲军口风紧乃是一贯的行事作风。

怕是空穴来风必有因。

皇宫内苑,也不知道出了何种大事!

树下的世家公子和几位贵女都是仓皇四顾,若是御花园内真的危险,那还是早点走吧!

不再逗留,胆子小的先行动起来,便是在亲军护卫下,沿着小径颤颤巍巍离开。

“方才看到许多的人影疾行,这是何人?”小侯爷尉迟晨铭上前问道。

他最佩服身手好的高手,这便是起了好奇。

“小侯爷问的,自然是我们林指挥使大人,他为了尽快赶回后花园,便是取了捷径了!若是惊扰了各位,属下在这里替大人向诸位贵人道歉!”

那人说话间,其实道歉中还带着得意和炫耀的味道。

他们只知道林大人乃是文采斐然,相貌堂堂的江南第一才子。

可如何知晓大人他却是自幼习武,身手全然不输任何大内高手。

这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位置于他而言,恰如其分,没有丝毫的牵强!

“啊?是博卿。。。。。。是姐夫啊!怪不得这般龙精虎猛,了不得的身手武功!果然。。。。。。长姐真有眼光。”

襄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支支吾吾说着些自己都不明所以的胡话。

脸颊一烫。

她提到林博卿的时候,神色是难得一见的乖巧顺服,眼底泛起的涟漪这般舒缓柔和。

一下心悦诚服间,便是陡然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不过,博卿这声称呼却已然是不能够了。。。。。。

他是长姐的夫婿,不再是她能憧憬的人物。

回过神,发现这亲军在打量她的神色,便立马收敛了情不自禁的仰慕之情。

林博卿在这世上只有一个。

可惜,不属于她襄城,也不属于淑歌。

长姐喜欢他,林博卿,也需要身为嫡公主的长姐的支持。

一拍即合。

想到这里,襄城的眼色一下深了起来。

就好像有什么沉积在她的眼底,是怨尤,也有不甘心。

皇后再疼她,可她到底也只是个庶出的小公主。。。。。。她知道的,她拿什么和长姐比?

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长姐后来者居上,她和淑歌却是打得头破血流的傻子而已!

又不觉看向了小侯爷,可惜,晨铭小侯爷八面玲珑,她今晚如此盛装打扮,频频暗送秋波。也看不出他对她格外属意啊!

哎,真是让人心焦不已。。。。。。

她发誓,一定要给自己寻觅一个能让她扬眉吐气的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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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二章 封禁御花园

夜色渐深,风也愈加凌厉。

吹动一群皇室贵胄的绫罗绸缎,云鬓金钗。

皇女发髻上的步摇被风卷起,流苏不堪摧折,颤动不已。

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凌乱脆响,在这呼啸而过,风声凛冽的御花园,不觉更是加重了寒意。

空气的流动中和着萧索的肃杀之气,让尊贵的女孩子们都是搂紧了自己的披帛,也不知道陡然间,这算是变化了什么鬼天气?

他们跟着亲兵往御花园外走去,脚步随着这加剧的大风也匆忙起来。

树影横斜,花丛小径上落下了张狂飞舞扭曲的落影。

该说是婆娑之姿,可却又觉得很是森寒诡谪。

心头揪起波澜,襄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后槽牙,越想越气。

将嫉恨的脸埋入自己垂下的留海阴影中。

怨恨文武双全的林博卿她连想都不能再想一下,平白无故惹了淑歌这个不要脸的低贱丫头。

还抓花了她的下巴,让她这美玉无瑕的脸上,却是得了这终身都不可抹去的疤痕!

耻辱之至。

也怨恨晨铭小侯爷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今晚真是有备而来。

听闻晨铭小侯爷喜好浓烈艳丽的女子,所以她一身装扮,这被淑歌笑话成了沦为御花园布景的装束,真的是为了一击即中小侯爷的心。

能在这良辰美景,七夕宫宴上得了晨铭的属意。

千算万算,却是这么个鸡飞蛋打,反而丑态百出的结果!

咬牙切齿,都走出了御花园的拱门了,却还不住眼色阴沉地四下打量。

说来说去,都是淑歌那个该死的小贱人不好!

一捏自己的指尖,她把自己的掌心掐得生疼。

每次她都觉得自己胜利在望,好好的事情,都会因为淑歌的横插一脚,而让她襄城落得个水中捞月,空欢喜一场!

怪来怪去,襄城心头便是咬死了这不该回来的淑歌一人!

她环顾四周,在这三三两两往自己的寝殿而去的皇女中找着那抹该杀千刀的身影。

可是,她却很是纳闷地没有寻到这淑歌。

嗯?不由疑惑回头往花园里看去。

莫非。。。。。。这死丫头没有出来?

襄城望着这黑漆漆的花苑,突然眼底染上了有些丧心病狂,幸灾乐祸的异色。

对了,淑歌根本没参加过像游园会这般的皇室聚会,她这个父皇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贱丫头,从小,不是在宫外的皇家私宅,便是皇宫内的冷殿中形影相吊。

她对御花园,根本不像是自家的后花园。

怕是。。。。。。寻着花签迷路了?

“大人,敢问这皇宫中可是有那刺客?不然,如何这般急着要封园啊?”

襄城放慢了脚步,侧耳倾听,她看到那四喜公公也被亲军给赶了出来。

公公蹙着眉头,压低了嗓门与那亲军侍卫攀谈打听着,想必他在宫里当差那么久,也没见过这般阵仗!

觉着形势真是紧急,好奇这后宫花苑里到底是混入了何种危险?

林大人指挥调度亲军这般兴师动众,大张旗鼓?!

“公公,闲事莫管,也不要多了唇舌惹起不必要的恐慌。今晚这御花便交给我们亲军把手了,不要打听。只要你看看,是否这与会的所有皇孙公主都离开了便好。”

那亲军队正奉上了名册,在封园之前,让四喜公公亲自查点人数。

是否,还有不知情的皇孙贵胄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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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章 您看错了!

“好,好。”四喜公公闻言,连连点头。

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这么大的动静,看来今晚这皇宫之内的确凶险非常。

还是赶紧护着小主子们回去地好。

他翻了翻名册,便是寻着记忆一一比对着已经出了御花园的宾客人数。

“都该出来了。。。。。。这样的动静,如何还能未察觉这异样?”

四喜公公一边翻阅名册,一边说道。

御花园说小的确不小。

不过与会的公主皇子们都知晓,这游园会可随意活动的范围,便是都用宫灯和垂幔给布置起来了。

至于其他地方,边边角角,弯弯绕绕之处也有,可总不会故意往那黑灯瞎火,人迹罕至的地方跑吧?

如此理了一遍名录,一直念叨着都出来了,都该出来了的四喜公公突然神色一凛,大惊失色道:

“哎呀,好像淑歌公主还在里面!我怎么没看到她出来?”

“嗯?淑歌公主?”

那亲军正当疑惑,不经意间,身后却传来了横插进来的说话声。

“公公,您看错了!奴婢方才便看到淑歌公主走在前面,老早便回去了。公公您莫不是眼花了吧?”

四喜公公和那队正循着声音看去,却是一个宫婢款款上前,扶了扶身子和他们行礼,纠正道。

一看,这脸不算陌生,却是经常跟着皇后和长公主的女官。

她的身侧,还跟着两个面生的婢女。

“哦?是这样嘛?那可能真是老奴看花了眼睛了!再者,我出来得晚,约莫是没瞧到淑歌公主出去了!让侍卫大人平白担心了!”

四喜公公抱歉地拱手说道。

既然游园会都被强制遣散了,那么他也该打道回府,回去敬事房和内侍总管回命。

“公公慢走。”那亲军队正持剑拱手送走了四喜公公。

发觉这女官和两名婢女还特意立在面前,便是好奇问道:“姑姑有何事?但说无妨。”

“大人,长公主回去后,发觉自个儿最为心爱的百鸟朝凰的刺绣披风不见了。皇后娘娘钦赐于公主的生辰礼物呢!所以,命我们回来找找。”

那姑姑说着,理所当然要进御花园内。

“不成。”哪里想,这亲兵侍卫这般铁面无私,手臂一拦,便是将这三人拦在了外面。

那女官脸色不善迎上了这亲军的目光,却发现这人毫无惧色。

“对不起啊姑姑,事发突然,林指挥使的命令是,谁都不准再踏入这花苑半步。您是皇后的人也不成。”

“啧,如何这般霸道!这后宫到底是谁做主?”

那女官果然生了恼怒的颜色,向来坤宁宫的人,横着走都行。

如何现在林博卿做了指挥使,反而却难为起了自家人?!

“姑姑息怒,若是长公主怪罪起来,属下以为指挥使大人和公主感情甚笃,事后定然能劝服公主解释清楚的,望姑姑不要难为在下。”

那人手臂犹如铜墙铁壁,便这么把这三个宫女阻住了去路。

襄城立在不远处,却是好奇地挑了挑眉头,觉得此事有趣。

这女官哪里看到过淑歌出去?

却是方才才从另一条道上过来,如此混淆视听,难道是皇后娘娘又有何动作?!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长公主的披风再也找不回来了,拿你们亲军都尉府是问!”

那姑姑面对这军纪如山的气势,竟也一时三刻寻不到空子了。

她愤愤转身,寒着眼色只能按捺下满腔怒火准备回坤宁宫再禀此事。

她们当然不是来寻披风的,只是皇后娘娘虽然人不在御花园,可耳目通天。

早就听闻了淑歌在水榭之中大放厥词,根本不把长公主和襄城公主放在眼中。

似乎,还锋芒毕露,惹了其他皇孙公子的眼了!

小孽障!

皇后慈悲,原是想找个稳妥的人把淑歌公主嫁了也算前怨尽消。

哪承想,这蛮族女人生的孩子也是一身不识好歹的戾气!

得寸进尺,于是特命她带着两个身手不错的丫头,来给今晚这格外楚楚动人的淑歌公主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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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四章 解气

“姑姑留步。”

襄城便知晓,还是皇后娘娘疼爱她。

今晚上的事情,哪里会有那贱丫头想的那般容易过去!

她当初一字一句如何恐吓她襄城,皇后娘娘便会一点一滴地讨回去!

这后宫,到底是皇后娘娘只手遮天的地方。

淑歌真是幼稚,以为这般逞了口舌之快便是能一了百了了吗?

想得美!

“哦?是襄城公主啊?”那姑姑停下了脚步,看着这襄城,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姑姑借一步说话。”襄城笑眯眯地,眉目活络和那女官使着眼色。

她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亲军,那女官心知肚明。

不知道襄城要使什么幺蛾子,便是随着这公主去了暗处方便说话的地方。

“襄城公主,奴婢还等着回坤宁宫复命呢!你到底有什么事?”

那女官一把掸落了襄城紧紧拉着她衣袖的手,很是嫌弃地说道。

襄城除了叽叽喳喳,每日阿谀讨好皇后娘娘之外,便是毫无长处!还经常惹出些是非要皇后替她收拾残局!

这皇后身边的姑姑挑眉斜睨了襄城一眼,怕她又是废话连篇浪费她的工夫。

“姑姑!你不是要进御花园吗?我有法子!我也知道你们进去干嘛,可记得,一定好好收拾淑歌那个贱丫头!”襄城很是窃喜道,目光闪烁精光。

“哦?你有法子?”

那女官看着襄城,知晓她有些小聪明,便是点了点头。

此刻浑水摸鱼最好。

教训得狠了,也可说是这淑歌自个儿倒霉,便是落了那刺客的毒手了!

“这儿,从这儿可以钻进去。”襄城带着那三名宫女绕了一些路,指着个被灌木丛挡住的小墙洞说道。

她小时候经常从这里钻进御花园,这么些年,谁都没发现呢!

花团锦簇,谁会得空去注意这么个狗洞?

襄城不无得意地和女官邀功。

。。。。。。

女官抿着唇,很是无语地看着这襄城。搞了半天,让她们钻狗洞?

还以为是什么法子呢,果然是只会耍嘴皮子的功夫。

不过,聊胜于无。

反正,四下无人,也看不到这丑态。总比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她们无功而返地好!

“咳。”

女官垂头看了眼带来的两个宫婢。

这两人长得面貌粗犷,无论如何都和寻常的宫女不太一样。

她们,便是教训人的时候才使得上用场。

那两个打手点了点头,稍微矮小点的率先低头往那洞眼里钻去。

虽然拧巴,不过总算挤了过去。

而那另一个人高马大的,就不免看着这狗洞有些犯难。。。。。。

弯下腰试了试,却是只能钻进去一个头。

“啧!便宜那小贱人了!你,赶紧地去办事,做事情麻利点。可别让亲军发现或是落了什么把柄了!”

女官与那钻入花苑里面的手下发号施令道。

她自个儿腰杆儿站得笔直,便是绝不钻狗洞的。

想想淑歌那贱丫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对付她,这一个足矣!

如此吩咐手下后,女官便又退出了这灌木丛,佯装没事人一般,与襄城一块儿回去了坤宁宫。

“嘻嘻。姑姑的手下可都是个顶个有力气教训人的好手,一个,都能要淑歌那小贱人的命!尽管放心!”

襄城奉承那皇后的亲信道。

心中暗叹,最好,她永远都见不到那贱人小人得志的嘴脸了!

终于觉得解气了,眉飞色舞地回宫去,静待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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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五章 私闯密室

半空的星子点点发出寒光,府库外面的火把犹如长龙,蜿蜒汇聚气势如虹。

重重地一声大门被撞开的声响,林博卿率众人用火光照亮了府库里的每个角落。

指挥使大人箭步如飞,一路上召集了亲军众多兵力朝着这府库团团围拢而来。

他目光如炬站在这府库之外,火把照得暗夜通红,气势汹汹,这宫中最为精锐的力量蓄势待发。

他一打手势,一队身手矫健,训练有素的亲兵人马上前,举弓弩靠近这紧闭的库房大门。

一排禁军半蹲在府库大门前,森寒冷箭对准通道,严阵以待防备万全。

又有手下精锐得了指挥使大人的眼色,上前用那秘钥打开了这重重封锁的门禁上的的鱼形大锁,里面,并无异常。

林博卿一声令下,与身后摆好阵形队列的属下同往里面探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握手中兵器不敢有一丝怠慢。

若是那些刺客已然入了府库,此刻,正是短兵相接,僵持对峙的紧要关键。

林指挥使使了个眼色,谙于库房地形的手下依次点亮了墙壁上的灯盏。

突然蹿动的火光将这偌大的库房点亮,一群人四下打量,的确是没有那刘副指挥使的身影。

去了哪里?

林博卿一招手,一队精兵上前,折过一个墙角便是摆开攻势,以防有敌情藏匿在转角之处。

不过,虚惊一场,不过是过道的风吹动了这墙壁上的火光。

拉出了道道斜长的影子,吹得这些如临大敌的禁军有那草木皆兵的紧迫感。

面朝这通往藏室的甬道,眼前空空如也,并没有异样和埋伏。

不禁松了口气,跟着指挥使大人的脚步,一众人又继续缓缓向府库深处探去。

折过几道弯,终于入了外室,四面墙壁,满室珍藏。

琳琅满目的珍宝玉器,在这火光里折射着栩栩的珠光宝气,却不是蓬荜生辉。

而是让这沉闷而紧张的气氛更为显得诡异和僵滞。

这些宝贝,皆是皇帝陛下的珍藏。

在这里行动,可不能有个粗枝大叶的横冲直撞。

四周环境,让这亲军探查和逼近的搜索脚步更加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林博卿的视线一扫发现不远处的博古架上,有那还回来的一套青莲之色的汝窑瓷器端放。

外室中一切如常,并未有任何异样。

风诡异地吹动墙壁上那价值连城的字画。

浮动长卷的一角。

突然,隐隐顺着风声传来了诡异的声响。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救。。。。。。命!”

显然,这呼救声不是错觉。

众多侍卫都听到了这若隐若现气若游丝的喊叫,浑身汗毛倒竖,都是惊了一头。

墙壁上还有那挠心挠肺的,似乎是指甲划出道道划痕的瘆人声响。

用手扣着门,声音细若蚊鸣。

什么?林博卿也警觉地转头,循着声音看去。

这藏室之中毫无动静。

难道是密室之内的暗门后面传来的求救声?!这声音还不陌生,听仔细了,便是那消失不见的刘勇副指挥使的!

“诶?刘副使?刘副使怎么会在里面!”

一听到求救声,几个与他熟稔的亲兵便是大步上前,敲了敲这隔断外间和里室的闸门。

内室之中正是开启了全部机关暗器,没有林指挥使大人的命令,谁都不能擅自入内!

擅入,必定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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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六章 中计

“我。。。。。。我在这儿!我。。。。。。我在这里!”

密室之内,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置身密室的那人显然快要奄奄一息。一听这隔断门外传来的咚咚咚的拍打声。

知晓有人来了,一下子便是激起了斗志!

他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里面!陪着那杀千刀的小公公进来,可不想他这大内高手却是栽在了一个宦官的手中。

好不狡诈,居然,居然敢用如此阴谋诡计坑害于他!

刘勇沾染血污的手指挖着门缝,可这数尺之厚的闸门纹丝不动。

副指挥使眼睛僵滞了目光那样惊恐不定。

一道寒光闪过,这两仪八卦阵又回来了!

他缩着身子不断贴向墙壁,满是惊恐地朝着外面连连呼救。

满布血丝的眼底又浮现了方才中计之时的屈辱。。。。。。

“刘副使,要说这亲军之中资历最长,经验最为老道的便是刘指挥使大人您了!总管都经常在小的面前夸奖于您!”

那小公公眉目活络,放回了那古朴别致地汝窑瓷器,却还不住拍着他的马屁。

副指挥使在他口中成了指挥使,这声称呼真是舒服!

“呵呵,算小公公你地道!的确,林博卿与我比,那不过是地上的烂泥扶不上墙而已。”

他叉腰立于那里,扬着下巴好不得意。

觉着这公公甚是面熟,该是内侍总管身边的人,于是也放松了警惕。

“内侍总管大人可是明眼人,经常与小的处夸奖刘副都统!可不过是皇后娘娘和长公主被那林博卿这个小白脸迷住了眼神!所以,让刘大人受了委屈。”

刘勇一听,倒也不急着出去了。

和这识相的明眼人在这四下无人的府库里说着心里话,倒也痛快。

不过他发现那小公公还回了酒器,却是掏出帕子到处掸落灰尘,便是有些嫌他多事!

平时这秘密府库的确没人前来打扫,这太过勤快的小公公一多事,便是满室的灰尘飞扬。

“阿嚏!”刘副使揉了揉鼻子,看着这多此一举的小公公不觉来气。

“诶!你别多事了!若是碰坏了这藏室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便是砍了你的头都不足为惜!”

刘勇大喝道,他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

毛手毛脚的小工公,这是头次来府库吧!

十足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啊!是是是,小的造次了!就是看着这满目琳琅珍玩,有些手痒了而已!不过大人不知,我这儿,也有一样宝贝,虽然不足以和这皇家御藏相比,可也是件好东西!”

那小公公说着,贼眉鼠眼地笑开了,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镶双扣金星玻璃的鼻烟壶。

这上面还画了个赤身裸体的波斯美女,顿时,这东西一在刘勇面前晃了晃,便让这大男人直了眼睛。

“这是什么?”

刘勇大人顿时眼放精光,两眼皆是贪婪之色。

这东西在南梁不多见啊!

他在宫中当差多年,也不过见过那些皇孙公子哥有人拿出此物来当做了宝贝炫耀过。

啧,这上面的可人儿身材真是火辣,长发卷曲,丰胸细腰,这白嫩嫩的大腿啊!

刘指挥使如此眼馋,便不急着赶那小公公走了,原来如此!

原来是想巴结讨好这他这前程似锦的指挥使大人啊,还算这小子识相!

“鼻烟壶!好东西!小的可是好不容易从两广地区让人淘来的舶来品!金贵着呢!”

“对对对,就是鼻烟壶。哎呀,这的确,不多见啊这东西!”

刘勇瞪大了眼珠子,都想把那窈窕的胴体从剔透小巧的瓶身上给抠下来。

流着哈喇子,和那小公公说着闲话。

“您闻闻啊!保准通体舒畅,如那神仙一般飘飘欲仙!”

那公公还殷勤地为他拧开了这鼻烟壶的盖子,这般眉开眼笑地谄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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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七章 内讧

“哦?呵呵呵!什么味道?难道,真是这画上美人儿的美人香?”

刘副使猥琐笑着,他知晓这鼻烟壶里的鼻烟粉,可是由上好烟叶粉和着名贵麝香等中药材制成。

祛乏醒神,别有一番妙用。

于是啊,迫不及待就这么对着那凑上来的小壶吸了一口。。。。。。

仰头间,顿感烟香扑鼻,还有让人通体舒畅的迷惑味道!

“好,好舒服!好辣啊。。。。。。”先是这浓香刺鼻,提神醒脑,刘副使仰头抖了抖精神。

接着一股辛辣的后调扑面而来,副指挥使觉得他的鼻子都通了,想要打个喷嚏。

“阿嚏!”

便也在这刹那,鼻烟壶中似乎升腾起了一股白色的粉尘,便如此,刘勇发觉眼前开始幽暗了下去。

他这才感到了不对劲,踉跄倒地之时,刘副指挥使这才发觉了这公公的蹊跷。

“你,你的嘴边怎么少了颗痣?!”

话还没说完,砰地一下,这刘勇便支撑不住仰头倒在了地上。

“哦?原来那公公嘴边还有痣啊?疏忽了!”

那人奸笑着,便是刘副使最后所看到的画面。

他中计了!

“救命!快把里面的机关关了!救命!快救我出去。”

把耳朵贴在了隔断门上,外面的亲兵都听到了这求救的声音。

声嘶力竭,可是听得出刘副使似乎非常虚弱。

一想到里面的机关重重该是还没停住,副指挥使大人岂不是要白白送命?!

“林大人,赶紧关了机关,快把副使大人救出来吧!再迟,怕是出人命!”

先不论这刘副使是如何进去的,就算他是有意为之,可也得把他捞出来再行审问!

“是啊林大人,赶紧关闭所有的机关,将刘大人救出来吧!不能让他不明不白惨死在密室里!”

这人是刘勇的亲信,一看自己的老大被莫名其妙关闭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犹如天罗地网的酷刑加身地密室里,便是一下慌了神。

可林博卿哪里不是在思忖颇深,垂头不语。

他如何不想救这刘勇出来?!

可这机关一旦停止,再开启便是要数日后的事情。

如若中间出了何种岔子。。。。。。

那心急如焚的手下看林博卿没有反应,觉着这小白脸该是暗藏祸心,有意要害死刘副使,所以擅自就跑到了一边,推动了几块砖头,将这厚重地闸门便是开启了起来。

“你干什么?!”

林博卿勃然大怒,一把拧住了这人的肩头,将他的身子扳转了回来。

“干什么?当然是停止机关打开密室的门救我们刘指挥使出来!林博卿,你别以为有长公主给你撑腰你便是无法无天了!若是想用如此诡计除掉异己,我看你还是省省心地好!”

大喝一声,这人竟然也是急红了眼了。

憋了许久的窝囊气,便在此刻不服命令地反驳道。

“闭嘴!林大人如何是这般公报私仇之人,你莫要口出狂言,小心军法处置!”

林博卿的亲信实在看不过眼,也是拔刀出来急急上前大喝道。

亲军都尉府也是有法纪纲常的地方,容不得这人如此以下犯上,出言不逊!

这一喝,非但没有让形势冷静下来。

反而是火上浇油!

一直跟着刘勇的麾下亲信都是也剑拔弩张,武器出鞘,却是与林博卿的人对峙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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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八章 两难

火光,在这内讧的场面里很是激烈地跳动着。

似乎是阴风阵阵,杀气扑面。

林博卿皱着眉头,他便该知晓,亲军都尉府中,有一部分人是不服他的。

他们跟着刘勇时日长久,对他这空降的首领并不服从!

这些人虽然人数不多,不过,倒是为了刘勇起了维护到底的决心。

刘勇若是死在这密室里,也的确是个麻烦!

堂堂四品副指挥手,怎么能不明不白死在皇家府库的机关之中?

便是内贼,也得把他弄出来再慢慢审问!

“林博卿,你救不救人?不救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几个被团团围住的禁军其实也是紧张至极,他们知晓自己这样做是大不敬!

可眼看刘勇指挥使就在里面,而他发出的呼救声又越来越微弱。

如何还能视作等闲?

脑门上起着冷汗,双目都是如临大敌的狠厉和坚决,林博卿其实若想赶尽杀绝,大可以下令斩杀他们在这里。

违逆军令,理应当斩!

然而。。。。。。林博卿却抬手让周围的手下放下了武器的。

“刘勇我一定会救的。我林博卿也不需要这般铲除异己。”

他说话间,便是命人立刻开启了这伪装成墙壁的闸门。

顿时,一道刺目的火光便是逼近了那满头流汗且流血的刘副使。

他失血过多,都快晕了过去。

这一刺激,便是让他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目盯着面前!

“快救我,快救我!两仪八卦阵又要过来了!”

他的手扒拉在闸门后面的铁笼子上。

林博卿开启了这密室里的所有机关,便是神仙来了,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这两仪八卦阵神出鬼没,便是杀人无形。

这刘勇纵然有满身的真本事,可是躲过了上一次的阵法发动,便已然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精疲力竭,他扒拉着铁栏杆是满脸惊恐。

密室里,又有那铜镜折起的刺目寒光道道闪现。

这是两仪八卦阵又再度发动的预兆!若是刘勇再来这么一回,定当死无全尸!

“啊!!!!!!”

隔着这铁栅栏,刘勇又开始惨绝人寰地大声惊叫起来。

这密室的地面,也在那寒光道道的闪烁横扫之下,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地面像是开始了往另一边倾斜!

周围的禁军也是大惊失色,他们只听闻过这两仪八卦之阵的厉害,其实谁曾亲身尝试过这阵法的玄妙?

“别慌!这是幻觉!”

林博卿大声喝道。可是明知道如此,手还是紧紧抓住了铁栅栏门,身体也是往一边倾泻的方向滑去。

这便是阵法的厉害之处,明知是幻觉,可身体的官感,完全被蒙蔽。

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快把阵法给撤了!林博卿,林指挥使,我求求你了,你快救我!!!!!”

刘勇已经力不可支,便如此声嘶力竭地半挂在已然变成悬崖峭壁般的密室里面和外面的人大喊道。

这阵法已然现了杀机,果不其然,林博卿在这光阴交叠,明寐不定的视野中,看到了刘勇背后的寒光逼来。

会有七个幻影机关,虚实交叠,根本避无可避!

他猛地一下从这变得抖动不止的地上站了起来,好像爬坡一般往那墙壁中隐藏的八卦盘扑了过去。

两仪八卦阵是他自己设下的。

如何解除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百般变化无穷无尽,这府库密室,本该是百毒不侵,踏足者死的万无一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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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九章 两仪八卦阵

林博卿急中有缓,稳住身形谨慎转动这八卦盘上的轮盘机关,每一层都精细校准,按着他脑海里的记忆要将二十七层天池全都复原。

周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在这愈加剧烈抖动的幻象里颠簸不已。

身临其境,真不觉得这忽明忽暗,犹如要天崩地裂的异象都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紧紧扶着身旁的墙壁来固定身形,可足下的地面却是如同摇篮一般在不住晃动。

要说是幻觉,这也太过逼真!

然而细心的亲兵也早就发现,外间中的珠宝珍藏却是不动如山,瓷器宝瓶更是没有些许的碎落损伤。

所以,大概真的只有他们这些身处内室,陷身阵法之人才有这天旋地转的迷幻感觉。

却不是真的有了地动之象。

众人皆是身不由己。

翘首以盼,希望这林大人眼疾手快,快些将这阵法关闭。

“林大人,快啊!救救我!!”

而铁栅栏另一边的刘勇更是将手伸了出来,好似濒死一般吼叫着。

他又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七个幻象,正面獠牙,如是魑魅魍魉。

知道是阵法给他的幻想,可他也明白等这锋芒落下,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的索命却不是假的!

他方才拼尽全力才是暂且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

误打误撞,倒是没有全然中招。

然而,如今身受重伤,副指挥早已经体力不支,他还如何和这阵法制造的幻象和千变万化的杀机相较量?!

所以,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林博卿。

他的手里握着这刘勇的性命!

林博卿的鼻尖泌出了汗珠。

他不知道刘勇为何会在这阵法里,可是知道他快要死在内室之中。

全神贯注,他对耳畔的呼救像是充耳不闻。

这两仪八卦阵开启不易,要关闭也是如此繁琐复杂!

若是这八卦盘上的层叠方位复原之时记错了,或者这罗盘上的鱼丝线不正,都会造成阵法难以停止。

二十七层罗盘上的天池,从外到内都在转动,发出咔擦咔擦的摩擦转动声响。

似乎齿轮都是咬合着人的心脏,稍有差池,刘勇就会死在面前的内室里。

时间不过须臾之间,可却因为形势的危机而漫长到让人窒息。

刘勇满脑门都是瀑布的汗,又来了!

那欢迎举着大刀朝着他的面门砍来!

“啊!”密室里传来一声惨叫,让林博卿的手都不禁抖了一下。刘勇连滚带爬,凭着求生本能还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避开了那明晃晃的锋刃落下。

还好,这不过是虚晃一招,不是真的大刀劈头盖脸砍来。

然而正当刘勇才松了一口气,不想又有一把泛着寒光的大刀往他的心脏飞刺而来。

这回,却是让这抵在墙角的刘副使再也无法逃了开去!

命悬一线,刘勇没想到,他死得这么莫名其妙,如此窝窝囊囊!

刀尖,离着动弹不得也无力避开的刘副使只有零点零一毫米远。

他向来珍视的官袍被刀尖戳穿了一个口子,下一瞬,会捅穿他的心脏。

。。。。。。

咔擦!突然的这声久盼而又终于到来的动静,细微而又震撼人心!

大概,是所有人听到过的最微妙的之音。

这眼看就要直插心窝的利器就在这罗盘完全契合后的转动中停滞在了半空。

地面,也瞬间恢复了平稳和安静。

大家这才扶着墙壁能支起了身子,堂堂亲军都尉府的精锐居然都狼狈不堪。

步子虚浮,有些魂不守舍。分不清自己脚下的地面是否还能踏足上去!

而那栅栏里的李勇更是直了眼睛。

他的汗,顺着面门和脸颊慢慢滑落下来。

呼吸屏住了,吞了口口水,快要脱框的眼珠子往下看去,纵然机关已经停止了,可这直直射来的刀尖却是真的。

正是一下顶在他的胸口上。

稍微再有那么一刻迟疑,他必然已经丧命!

啊。。。。。。刘勇瘫软在了栅栏旁,他全身都没了力气。

这便是两仪八卦阵的威力,名不虚传。

只不过尝过一次滋味,毕生难忘,再也不想身陷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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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章 火灭了

所有人都已经被这阵法弄得晕头转向,便是连着一开始脸红脖子粗,胆敢冒犯上司违抗军令也要救刘勇的那些亲军,此刻都蒙圈儿了。

扶着这栅栏,直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切如常的府库密室。

头顶没有石块塌陷,大地也没有分裂成两边。

足下很是坚实地立在这里,这,才是真实?!

确定着自己的存在,这亲兵们一时间还有些晃不过神。

还是林博卿艺高人胆大,很快冷静下来。他猛地拍下了打开铁栅栏牢笼的机关,将这隔断开启。

几步上前,发现刘勇身上遍体鳞伤,血流满地。

他伤得不轻,堂堂骁勇老将居然身陷自家的阵法中,搞得如此狼狈!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进来的?!”

林博卿第一句话便是半蹲在这重伤患面前,急急质问道。

他不是没有人性,而是要赶紧搞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

“我。。。。。。我也不知道!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呆在了密室之内!那小公公有古怪!”

刘勇气若游丝,方才的顽抗和挣扎显然让他精疲力竭,似乎马上就要断气!

也管不了自己副指挥使的颜面,这样力不可支满是憔悴地说话道。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

也甚是唏嘘,这千钧一发的关键,竟然还是被他嗤之以鼻的林博卿救了他!

无地自容,他没有脸见这指挥使大人!

他刘勇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何曾想过,不过是一个两仪八卦阵,便让他觉得自个儿刚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他都好像看到了三途川奈何桥了。

孟婆煮着汤,在桥上缓缓和他招手呢!

一想,身子骨就又凉了半截,他想起来,却根本站不起来。

呵。。。。。都怪自己刚愎自用!鲁莽而又愚蠢!

骄傲自负的刘勇刘副指挥使,一下眼泪鼻涕横流。

他想要笑,可是,却是比哭还难看。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外面的那些小兵终于也回过了神,一下冲了进来,脚步还是虚浮的。

扶着倒在墙边的刘勇,不敢相信他成了这样!

真没想到,两仪八卦阵就是有如此迷惑五感,真假难分的诡异力量。

怪不得,这阵法一开,内室中的宝物便是万无一失!

“快,把刘副指挥使带出去,他伤得很重,得赶紧救治才行。”

有人说了一声,刘勇的兄弟都觉得的确是如此。一人架起一边那身材魁梧的刘副指挥使的胳膊,要把这重伤的刘勇背了出去。

“小心点!刘副使的伤很重。”

慢慢把这身材笨重的男人拉了起来,很多人才看到刘勇伤得究竟有多严重。

下肢骨折了,全靠着周围人的力量才把他这瘫软的笨重身体给抬了起来。

地上血迹斑驳,是方才刘勇为了躲避阵法的绞杀,乱滚带爬逃避之时留下的痕迹。

眼看副指挥使都伤到了这般地步,他的兄弟如何都是心惊胆战难过不已。

还有人从外面抬了担架进来,一时间,该是无关人等禁足的秘密府库之中,倒是人头攒动,嘈杂一片。

刘指挥使的下场,让人震惊而又唏嘘。

都是慌了手脚了!

林博卿没想到这刘勇是被人给迷晕了,还想问些什么,却发现这密室之中很是拥挤和混乱。

许多人都上来帮助搬移这刘勇,虽然,的确是这军伍之中守望相助,并肩作战的精神使然,不过。。。。。。林博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往四周的人流里看了看。

有个身影着这亲军侍卫服,可却混在人流里,似乎到处张望蹿动,行为诡异。

林博卿警觉的目光一下望向了镶嵌在墙上,被鲁班锁锁起来的匣子,就在此刻,视线就全暗了!

“怎么回事?火把怎么都灭了?”

刘勇才刚被七手八脚地搬到了密室之外,偌大的府库里便是暗漆了下来,全然让习惯了明亮的视线陷入盲点。

大家都还纳闷呢,便有一道清风从他们的头顶掠过。

虽然这府库里通风良好,有风也属正常。

不过这横掠过去的风有些凌厉,还带着干脆利落的挪移痕迹。

一下,就到了这府库的最深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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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一章 行窃

林博卿没有动,他等着自己的视野能习惯这幽暗的环境。

也没有在周遭的嘈杂中生了疑惑和分心。

“不要乱动,都不要慌!”

林博卿大喊着,便是往那最为紧要的密室宝匣处挤去。

他的脚步还没靠近,咔擦的一声非常细微的声响,陡然提起了他的全部注意。

有锁,落地!

“站住!”

林博卿一声大喝,便是凌空一跃,朝着那宝匣子飞跃而去。

其他人愣了一头,根本不知道指挥使大人在朝谁怒吼。

黑幕中顿时传来了打斗的激烈声响。

林博卿这才想通了,没错,有人能易容成了小公公,也能混在这亲军之中,竟然,是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

刘勇,不过是个饵。

让他林博卿亲手关了这无人可破的两仪八卦阵的饵!

这些欲夺传国玉玺的敌人,果然是来了!

一片混乱的暗漆之中。

鲁班锁在霎那之间被解开,锁落地的瞬间,这匣子里的的宝物便被一只大手取出包在了锦缎布囊之中。

很是利落地缠卷了几圈,将这诸国皆是趋之若鹜的国之重器打包好后,便是往自己的胸膛衣襟藏去。

机关算尽,为的就是此刻。

那人心中一喜,觉得已然尘埃落定。

脚步刚要飞旋着往外而去,电光火石间,却有一道掌风朝着他扑面而来。

黑幕中,也是只能看到隐隐的动作。

那人一躲,却是被抓住了肩头按在了原地。

呃!被人擒住的肩头一阵吃痛!

没想到这小白脸的指挥使能耐倒是不小!

被发现了吗?

那乔装成梁宫亲军的秦人大吃一惊,怎么还有人会分心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真是可怕,心思缜密到了如此地步!

他以为,凭着刘勇此刻的惨状足以让所有侍卫无暇顾及这骚乱中的偷袭!

没想如此迷局,竟然有人还能一眼辨明这偷窃的本意?!

这人贴了人皮面具的脸顿时露了惊惶之色,手脚并用,连连发着狠招要摆脱这难缠的对手!

玉玺已经到手,他毫无恋战,走位上策!

然而,林博卿这是卯上了全力。

堂堂亲军都尉府的颜面,他林博卿的仕途前程,便是全都在押在这传国玉玺之上!

如果这玉玺便如此被轻而易举带离了皇宫,他林博卿如何与皇帝陛下交代?

他频频出手,一招一式皆是杀招。

哪里肯在这缠斗中放手?!

这混迹进了内室的秦人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而周旁的亲兵也这才反应过来,有盗贼趁乱混入了内室!

“把刘副使接应出去,将火把点起来,又外贼入侵,快把甬道的机关开启!”有队正立马明白了了指挥使大人与何人正在做着殊死搏斗。

他一发号施令,众人才是恍然大悟!

竟然,真的有人浑水摸鱼,在打这内室宝物的主意!

“有外贼入侵府库!将大门守起来,开启甬道箭阵!”

有人得了队正的传令,便是依次传递了命令出这幽深地府库。

顿时,这外面的守卫得了命令便是也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方才是被刘勇的意外而搞得没了章法,此刻,刘副使被安全送出,而里面诡谪的状况才是让亲军们如临大敌。

列队鱼贯而入,前去府库里面支援指挥使大人!

警鸣大作,皇宫禁苑之中的禁军也立马得到了消息,纷纷全副武装,提刀上阵。

有敌情出现在后宫府库之中,欲要行窃。

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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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二章 庐山真面目

那擅长乔装易容之人,论身手,居然在林博卿面前败下阵来。

他护着玉玺被一掌打在了后背,很是狼狈地跌向了墙壁。

手臂环着身前,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玉玺护送出去!

正是一头要撞向角落,突然之间,他踉跄的身形被一只大手给撑住了,免于一跤重重跌去。

那人在暗处警觉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泛着精光的沉凝双眸。

一眼,便从这形状冶艳的眸子里识出了此为何人!

这双眸比周围的夜色还深不见底,一派凛然镇定。

王爷怎么进来了?

他不该亲自犯险!

“蛇八,你先走!”

宇文珩将这人一推,便是往密室外送去。

而自己,迎了上去,便是截住了穷追猛打的林博卿的攻击。

林指挥使的眼睛已经能适应这幽黑的环境。

他的一掌被来人干脆截住,居然还被反震了回来!

林博卿在这内力相抵间居然还后退了两步,不免大吃一惊!重看来,是有同伙来支援了!

此人是谁?

目光如炬打量着面前的对手,这人黑衣蒙面,身形高大,出手狠厉,显然比那擅长易容之人的武功更为高超!

而那窃取了传国玉玺之人像是对他唯唯诺诺,一下就在他的掩护下逃出了这府库的密室!

来得好,擒贼擒王,他要看看胆敢入梁宫内苑来行窃的首脑究竟为何人!!

顿时心中被激起了惊涛骇浪,林博卿摆开架势,重新运起了内力!

周旁的亲兵团团围住了这大胆毛贼,亮出兵器将缠斗的指挥使和那黑衣蒙面人包围在了中央。

因为这黑衣人的确是不同凡响的个中高手,所以那些小兵手持兵器,看林博卿与这人交手,便也不敢冒然冲了上去加入混战。

唯恐,帮忙不及,便是让这黑衣人得了空隙飞身逃离开了这包围圈。

宇文珩的眼神往四周晃了晃,那带着传国玉玺的手下也该逃出生天了吧!

他的眉目藏在阴影之中,很是狡黠地笑着。

与这面前的禁军统帅对峙着,一步步逼近又虚晃着身影退开。

像是在捉弄这些禁军。

以守为攻,却并不绝地反击,好像根本是留有余地。

在黑暗中与这大梁一群皇宫亲军搏斗,他绰绰有余。

“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林博卿一旦发觉这人在拖延时间,便是招招凶猛迎面扑上前去,可他的凌厉攻势却在宇文珩面前频频落空。

“快点,在这儿!”

甬道另一端传来了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一纵人马擒着火把便是赶来支援。

而亲兵之中也有人猛地掏出了火折子,一把摩擦点着,想要先看清这来人的面目。

这小兵看到有支援前来,松了口气便是想起了这茬!

他怀里揣着火折子!!

火光一下刺到了宇文珩的眼睛,也刺到了林博卿。

宇文珩眯着眼睛退缩了两步,藏在阴影中并不显露分毫,却是灵机一动。

呵。

这活靶子,不打浪费了!

轻笑,他突然一道暗器打去。

却是将手持火折子的那人当做了突破口。

这黑衣盗贼的真面目没看到,那大梁亲兵却是曝露了自己的位置,成了宇文珩的目标!

伴着一声惨叫,那人的手中了暗器,哀嚎一声应声倒地。

黑衣人影身轻如燕趁机跃过这些亲兵,飞檐走壁便是在这个间隙往密室外飞窜而去。

“把火灭了!!!”

林博卿看到了这黑衣人在半空中随手扬灰的动作,突然大声吼道。

可火折子遇了磷粉便是猛地蹿出了一团巨大的火光。

哄地一下,这陡然燃起的火光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威力不大,却是的确把人都唬住了!

周旁过火的人都跳着脚,拍灭了这飞溅过来点着衣衫的火苗。

“卑鄙无耻!”

林博卿咒骂着,毫不被这磷火所阻,一把掐灭了飞过来落在他手臂上的火星,毫不犹豫继续一马当先追着前面的黑影而去。

而已然追到此处的援兵也吓了一跳,纷纷把手里的火把都给灭了,怕再引起暗火和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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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章 小看他了

宇文珩和那裹挟着传国玉玺的手下分开两路前行。

因为害怕再次引燃粉末而爆炸,这些禁军再也不敢用火光逼人肆无忌惮追逐他们。

宇文珩飞快往这府库另一条通道出去。

这是条被封禁的后门。

四周非常安静,本该被禁足的密道已经清理了阻碍,这般畅通无阻。

只是一前一后两个高手在纵身追逐厮杀,这快要腾空飞起的脚步犹如阵阵鼓点。

扣动人心,好似两军开战前的战鼓雷鸣。

连这里的地形都摸得一清二楚,林博卿顿感更加光火恼怒。

这条通向府库后门的小径因为太过繁复,犹如蜘蛛网一般布满分岔路。

不便设防,所以早就已经被皇帝作废封禁了。

这些贼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便悄悄扫除了阻碍,若是他方才没在密室中发现异样,守在这府库周围的人马便是全然被当了傻子,形同虚设了!

难道大梁皇宫还真是被当做了无人之境?

林博卿恼怒非常,被敌手这般轻视,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人恼羞成怒!

同时这足智多谋的指挥使也更加确定。

这班人,来头不小,任凭他林博卿都猜不透到底是何来历!这便更是不能忽视的奇兵突袭。

一般的江湖高手或是敌国的刺客密探,哪里有这般的底气,誓不罢休的行事狠厉?

这的确不是在和什么草莽盗贼作战,这部署严密,滴水不漏的连环之计,一切都是为了偷这本该永锁梁宫的传国玉玺!

他们从何处得来的情报?这般筹谋远虑,是对这至宝势在必得?

太瞧不起人了!

越是如此,他林博卿发誓定要捉拿这贼首。

瞧瞧他的庐山真面目!

抓住了此人,说不定,会是本次行动意料之外的收获!

“站住!!”

林博卿奋起直追,他轻功不弱,能在这七兜八转的密道里紧紧追上前方黑影的脚步。

封闭视觉,黑漆的甬道里。

便是凭着细微末节的声响,这亲兵指挥使大人却也没有被宇文珩给甩开。

他不甘心就此被戏耍在这鼓掌之间,论地形,他可比这些初来乍到的盗贼熟悉地多。

折过一个弯道,宇文珩突然发现背后没了脚步声。

“呵,总算被甩了吗?”

宇文珩轻笑,继续朝着这出口而去。

他不想大开杀戒,此次前来,只为了夺得传国玉玺。

穿梭过这蜿蜒甬道的两个分叉口,宇文珩知道府库的后门便在几步远的地方!

然而,他没有发现外面透进来的亮光,有些疑惑,便是止住了脚步。

接应的人呢?

瞬间,突然从旁侧有个身影飞扑出来。

这猝不及防,宇文珩的身体被人带着撞到了墙壁上!

打了这对手一个出其不意的,便是林博卿指挥使。

他一拳挥去,却是砸在了墙壁上。

掉下了些许墙灰,而宇文珩早已经一转身避开了这冲着面门的一招。

他虽然避开了锋芒,可那人便是将宇文珩的手臂狠狠拽住按在了原地。

并不让他逃脱。

原来,还是这缠人的指挥使!!

宇文珩回身一个飞踢,将这纠缠不休的亲兵指挥使踹出了一丈开外。

呵。

他不说话,却是笑而不语。

没想到这梁宫中还有如此人物,倒是本事不小。

屡次三番差点坏了他宇文珩的好事!

看他一派清秀书生的面目,探子说这亲军都尉府指挥使是南梁长公主平阳的未婚夫婿。

没想到啊,人不可貌相,倒是有把骨气和魄力!

还以为,小白脸靠着裙带关系才坐上了指挥使的位置统领禁军,原来,是他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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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四章 落了下风

宇文珩思忖间,便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又和这紧追不舍的指挥使大人过了几招。

然而,他只要那传国玉玺出去,和这南梁指挥使的决一胜负并不重要!

所以连连后退,终于打斗中一路退到了这甬道的尽头!

本该是畅通无阻的暗道出口,却成了一条死路。

这门,居然还没开?!

约定的时间,却没有接应前来,看来,该是其他人的行踪也被发现了?

意识到计划有变,梁人也不至于像自己想的那般粗心大意,宇文珩挑了挑眉,这才正视起了眼前的指挥使。

“怎么样?你的同伙没有来!如意算盘是不是落空了?!对了,不妨再告诉你,你们手中的那些长翅膀的稀罕玩意儿倒是真的不错!本想一把火烧了的,不过,想想造价不菲,能打造此番利器的能工巧匠也不多,所以,本大人姑且收下了你们的礼物!劳烦了,还千里迢迢为我大梁送此等稀罕物件!”

林博卿故意在黑暗中嗤笑,他与那对手挑衅着示威说道。

这是激将!想要让这毫不恋战的对手真正与他一战!

今晚,林博卿也不仅仅是对府库严防死守。

他派出的手下,在大风刚起之时就已经去往皇宫里的各处制高点。

就如他事先预料得那般,黑衣人还是用这滑翔翼从天而降。

然后,将此神兵利器藏在了打算离开之时可借用风力的高处,想要乘风而去销声匿迹。

这偷了东西就翩然而去的想法太过气人和无礼,似乎,真不把他们梁军放在了眼中。

所以,林博卿便提前把他们的作案工具都给没收了。

打算自个儿好好研究一番,日后给自己的属下也添置些如此有用的,能够神兵天降的利器!

林博卿说的,自然是被秦兵藏匿在高塔之上的滑翔翼。

他们进宫用的是这东西,出去,也是定然要用到的。

宇文珩本是一派玩味,此刻听了这话,才是目光沉凝起来。

没想到,滑翔翼被发现了。

还被这些梁人尽数收缴。

虽然也有应付此等突发状况的备用方案。他的手下就算被打散了,然而任务目标还是不变。会以护送传国玉玺出宫为第一要务,用其他办法分散了潜逃出去。

可问题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宇文珩鲜少遇到对手,虽然来梁宫偷玉玺不过是一时起意的事情。

然而禁军的训练有素,这指挥使的临机应变的足智多谋,还是让宇文珩刮目相看。

是他疏忽了。

是他藏在桥墩的滑翔翼被发现了,所以才让梁人知晓了他们此番进出皇宫的手段!

不错啊。。。。。。不错!

宇文珩突然一挑眉头,便是反守为攻,猛地朝着这指挥使发起进攻。

这凌厉速度,千钧力道,以及轻地几乎可以忽略的步法身形,快得让人根本措手不及。

一切的回击,都让渴望全力一战的林博卿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这人如此强悍,拳拳都是迫人力道,掌风擦过面门便是带着犀利杀气。

单打独斗的身手强到几乎完美,若是在两军对垒的军阵之中,定然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而今晚为了偷玉玺而事先布下的陷阱,又是掩人耳目浑水摸鱼的极致诡诈。

他林博卿自认为武功身手实属上层,谋略也堪当翘楚。

可真的等到对手使出真本事,他却是身形连连后退,在接招和拆招之中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招架不住!

他,落了下风!

这人到底是谁?!林博卿被逼到了墙角,牙咬切齿全力回击。

可也不过只能护得自身周全。

他林博卿绝不相信有如此能耐之人会是个无名小卒,泛泛之辈!!

他一定要抓住他,这对梁国来说,或许有比守住传国玉玺更重要的意义!

林大人疲于应战中,更是被激起了如此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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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 活捉

“林大人!”终于,身后的援兵到了。

他们举着火把绕了好多的弯路这才找到了这终点。

一看,那黑衣蒙面之人和林指挥使打得难分难解,招招杀气腾腾,便是一下止住了脚步不敢靠得太近。这黑衣人身上有引燃的粉末,他们怕又吃了刚才的亏!

呵。

宇文珩意识到他们在害怕什么。

用那粉末引燃其实本想吓唬一下,不过此刻后路被封,他倒是要赌一把了!

带人来支援的亲军队正发现林指挥使虽然身手高强,可这黑衣人的武功身法却是更为骇人。

连番过招中,指挥使大人有些渐渐落了下风。

后方没有去路,这负隅顽抗的贼人还能使出什么把戏?

“赶紧投降,我们饶你不死!”

那队正一声令下,身后亲兵便是排兵布阵一字展开队列。

箭匣上膛,便是冷箭强弩对准了前方缠斗目标。

宇文珩视线一扫,发觉了伴着这刺目火光,还有森寒箭羽对着他堂堂中山王。

不觉,蒙在黑巾后面的嘴角便是勾了勾,冷笑。

真是龙游浅水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宇文珩经常对绝境中的敌人喊的话,今日却是反了过来。

真是世风日下!

突然眼色发狠,便是急急一掌朝着应接不暇的指挥使大人要害推去。

林博卿双臂交叉护在身前,果不其然只能如此才可防御这太过撼人的一掌。

掌风犀利,犹如锋芒破开虚空。

林博卿被对手猛地一掌震开了数丈之远。

而也在此刻,有一条软鞭却是猝不及防从这黑衣人的衣袖手腕中弹射了出来。

这速度极快的武器闪着寒光,在那数丈外的亲军猝不及防间,便是一下勾到了一个亲卫手上的火把。

林博卿连连后退踉跄了脚步,才从这绝世高手的掌风下找回了身体重心。

可一抬头,便看到那火把被一条软鞭勾起,便这样横掠过了头顶往那黑衣人的手中而去。

“都趴下!!!!!”林博卿猛地一下往后飞扑避开。

他显然觉得这黑衣人是狗急跳墙,竟然想引燃更多的易燃粉末了结这背水一战的绝境?!

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显然,其他的亲兵在这电光火石间也是如此想的,便是纷纷逃窜开去。

轰地一声闷响。

这火光刺目,可范围却比预想地要来得小得多。

他宇文珩怎么可能和这些梁人同归于尽?简直开了大玩笑!

他身上带的引燃粉末不多,多了也怕引火自焚。

所以,全数掏出洒在了这后门的门禁上,死马当作活马医,倒是奏效了。

年久失修的后门一下被这火光和冲击给破开了一个大洞。

“咳咳咳!”刺鼻的烟雾飘来,等一群秦兵从地上起来余惊未定之时,倒是发现那黑衣人已经从被破开的门洞里逃了出去。

林博卿二话不出,挥散了这眯了眼睛的烟雾,也迅速跟了上去。

被作废的密道外面是一片盈盈湖面。湖上水光潋滟,映照着天上的月色。

视线,比甬道里面好了很多。

可是,水面上没有那人的踪迹!

这人难道还真的会飞不成?

“大人,在那里!”还是紧随其后的队正眼观八方视野敏锐,率先指明了方向。

这黑衣人不会飞,且应该不善水,于是用软鞭勾住了岸上的一棵大树,正是借力从这内湖上方横掠而过。

“把箭给我!”

林博卿眼色一沉,他显然对自己的箭术有那百步穿杨的自信。

若是让这人逃了,再逼他就范可是难上加难!

弓拉满弦,锃亮的箭头对准了这快速掠过湖面上空的黑影。

林博卿的双目如是鹰隼,瞄准了这妄想逃出生天的入侵者!

他不要他的命,却是定要将他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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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六章 中箭

噌地一声箭羽离弦的铿锵声响,林博卿的箭朝着这黑衣人的肩背射去。

眼看越追越近,便是要将那黑衣人击落在了湖心!

而宇文珩如是有那感应。

他离着岸边还有数丈远,在这千钧一发间手腕轻转,收回了缠在树枝上的长鞭。

身形微晃,便这样轻巧折离了原本的轨迹方向。

凌空一点这水面,竟也能蜻蜓点水一般借了水波之力朝岸边腾跃而起!

这人显然背后长了眼睛,意识到了逼近的危险。

于是略施身手,便让林博卿的一箭失了准头!

“可恶!”林博卿咒了一声,弓拉满弦,三箭齐发,便是定要射落这人!

然而,距离已经远了,湖面上陡然还起了狂风,这后来补上的箭羽早已经没了先前的凌厉气势。

居然还想把他宇文珩当做了禽鸟射下?

大元帅挑眉轻笑,回眸便是眼带讥诮看着那对面无可奈何的梁兵。

正是笑话那些追兵的不识好歹,身形翻转,此刻正是轻踏水面凌波而行。

逃出生天他宇文珩势在必得!这小小亲军指挥使能耐他何?

如此轻松自若,可突然,咔擦的一声脆响让宇文珩顿时皱紧了眉毛。

双目僵滞脸色都变了!

这声音不是被身后追来的一箭刺中,却是他的腰背拧了一下,让正是逃走关键的宇文珩额头冒出了冷汗,身体也僵直了起来。

如烟如雾,如鬼如魅的飘逸身形猛地坠了一记,仿佛,变得笨重而不听使唤!

从脊椎升起来的麻木感一直升腾到了头皮,让宇文珩险先失足掉落水面。

还好,他屏气继续前行,才没成了落汤鸡!

巨大的水花飞溅,林博卿都不禁吃惊地眯了眯眼。

这人有伤在身?所以肢体都不和谐起来。

完蛋!

这伤不是梁军的冷箭造成,却是他昨晚和淑歌太过忘情,床塌之时还护着那丫头当了肉垫。

腰际的挫伤在这紧张万分的行动中被暂且忽略。

宇文珩觉着这小儿科的扭伤无伤大雅,于是根本没放在眼中。让手下给他用了些伤药便亲自上阵了。。。。。。

没想到,此刻如是遭了雷劈,身体一下直了,他的轻功施展间的动作都一下变得可笑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便都是一眨眼中生起的变数。

而林博卿气急败坏间补上的数箭,却又伴着风声直刺过来,竟然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擦着宇文珩的肩头在月华下意外带起了腥红的血花。

本可以完美避开的冷箭,却因为他自己的身形失控而挨了这么一下!

蹭地一下,虽然没有落到水里,可堂堂三军大元帅却掉落在了御花园的花枝树丛之中!

是吃痛跌落地!

啊。。。。。。没想真为了淑歌那小丫头,他宇文珩要失了一世英名?!

宇文珩蹙着眉头,用手捂住了自己肩膀上的伤,知道追兵立马追来,便是即刻潜行在茂盛的树影花丛间,想要伺机逃出这花苑。

急于潜逃的宇文珩没发现,也正是在此刻,他藏于怀中的一块物件随着他翻滚飞蹿的动作而滚落草间。

这是他的护身符,本用丝绦做了坠子,贴身携带。

而此刻,那玲珑剔透白玉质地的挂件却是安静躺在地上。

摇摆的花枝上掉落的露水这般清凛地滴在这雕刻精细的挂件上,一只凤凰欲要展翅翱翔。

露水染了这凤凰的图案,如是不死鸟的眼睛流下的泪光。

。。。。。。

轰地一声诡异的响动,让小夏吹着夜风寻着姻缘树的脚步都不禁阻滞。

嗯?她是不是有幻听?为何这繁花似锦的御花园中出现了如此诡谪的声音?

爆炸?

不可能吧!

小夏走得有些腾云驾雾。

这酒,上了头便没那么容易散去。

指尖展开抓阄来的字条,说是在御花园东南角的老桂树那里。

是老桂树对吧?

小夏举高了字条,对着微微亮的天光想要看清字迹。

看来看去,觉着像吧,又似乎有点不像。。。。。。

“哎,似乎没人照顾我这文盲。”

小夏喃喃着,不禁叹了口气。

她实在不想,因为自个儿的才疏学浅,一整宿都在这夜幕笼罩的御花园里兜兜转转找不到方向。

挂在枝头的宫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幽暗了灯芯的火光。

风中,宫灯好似瑟瑟发抖,让这周围变得更加明寐不定。

这被灯火映照而拉长的疏影横斜,为小夏指引着方向。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延伸开去,她走得有些小心翼翼。

为何,这偌大的花苑就好像只剩下她一人?

真是古怪啊!大家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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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七章 迷路

咔擦,小夏愈是走得小心翼翼,愈是会马失前蹄。

“啧啧啧,哎呀我的妈,好疼啊!”

小夏发出嘶地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身子扶着自己的脚,皱着眉头慢慢蹲了下去。

她就一下看到前面好像有什么身影晃动了过去,才一分神,这该死的脚脖子的就崴了。

这么倒霉,难道是襄城和皇后这两个恶人在背后诅咒她?

小夏方才在宫宴上,一时暴脾气发作了就因为襄城捅了她的软肋,总是拿贡女说事。

于是文武双全,智斗了那年纪小小不学好的刁蛮公主。

此刻事后想想,好像自己有些太出风头,太拉仇恨了!

啧,虽说谁去告密谁是狗。

可这偌大的宫宴,难保就有皇后那边的眼线在啊!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方才如此猖狂,真的没问题吗?

啊。。。。。。皇后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也不会对淑歌公主有些许宽容。

小夏想不通,淑歌的母亲早就死了,这不存在什么后宫争宠的利益纷争。

为何这淑歌便如此遭她的忌讳,似乎,仇深似海?!

这么些年,不除了她誓不罢休似的。

小夏吹着夜风,有些发寒。

事后犯怂,总归是觉得这儿没有她的靠山。

忍得一时之气,方能保得千秋太平!这梁文帝不就这么做的吗?

的确,现在大梁风平浪静地,一派歌舞升平,哪里还记得前些时日的剑拔弩张,雄师压境?

可惜,她夏沫央到底年纪轻,压不住这上了头脾气啊!

哎,她就是太沉不住气!

但愿,别把皇后惹毛了,一不做二不休给她来个釜底抽薪才好。

四周毫无声响,感觉像是只有她一人在这皇家花苑之中。

抬头看了看天空,怎么该死的连这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于是真成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喂,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小夏捏着鼻子朝着这树影乱晃的四周轻轻喊道。

好像,是在打着什么暗号。

呼地一阵风掠过,让她后脑勺发凉,哪里有人回应她?

刚才满园的皇孙公子,大家小姐,还有奴婢公公前呼后拥,现在齐齐退场,烟消云散。

本来那禁军也是手持武器三步一岗地严密巡逻在此处,为何这种时候,反而鬼影都见不着一个?

呵呵。

小夏捂着自己的脚踝,她有些抽搐般地勾了勾唇角。

好尴尬啊,玩什么拆花签的游戏,居然把自己给玩得迷路了。

这还是皇家花苑之中,她便是分辩不清东南西北了!

看着地上随意变化形状的树影拉长,她听这萧索风声有些加快了心跳。

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害怕。

难道,方才的一声炸响,便是让侍卫和仆从们都去了那个方向,便把她独自留在这儿了?

小夏没料到,自己胆子这么小。。。。。。

“哎,又不是荒郊野岭,怕什么!”

小夏约莫是宫斗片看得太少,居然会有如此的稀松念头。

她不知者无畏地扶着一棵柳树正要起来,突然,这地上的影子似乎多了一道!

诶?

她奇怪地往后扭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

难道她喝多了还眼花?为何觉着发才的影子却像是一个鬼祟的人影?

察觉到了异样,可小夏并不显露出来。

她扶着树,走得一瘸一拐。

什么拆花签的劳什子游戏,她不玩了!还是先出去要紧,赶紧地回家睡大头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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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八章 自导自演

小夏因为这周围的万籁俱寂和总觉得身后有人的疑神疑鬼,而走得加大了步子。

然而,这崴脚的腿不争气,她越走,越是心慌。

真是活见鬼,这么大的御花园,居然两个人吭气的声音都没有。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小夏很是应景地有感而发,可惜,她此刻好不容易显露的才华,却是半点都不能为她增光添彩了。

还无端更是吓了自己一跳。

“嘶。。。。。。”走得急了,她的脚脖子又是发疼。

无奈蹲在地上揉了两下,这一下,却是真的看清楚了背后有人!

那躲在身后的人影看她蹲在地上,却是探出了头来。

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正在一步步逼近她?!

吓!

小夏倒抽了口气,她这才明白,她不是眼花,也没有看错,真的是有人在跟踪她!

谁?哪个道上的?

跟着她作甚?

虽然心头万千疑问涌现,不过夏沫央并没有回头去看。

看了,怕是今晚真的会逃脱不掉,这人被瞧了庐山真面目,定会死咬住不放!

幸好,那人离着她有好几丈的距离。

大概是她在宴席上施展了雕虫小技,这人听了传闻便是被唬住了。以为她差点折了那襄城的手臂,有些手脚工夫,所以,非常小心,并不敢直接和她正面冲突。

一直跟着她,想要伺机而动。

妈妈呀,怎么办?!

这么一想,小夏脚脖子的疼倒是让酒气上头的夏沫央猛然清醒了神智。

她急急起身忍住了疼痛,往那拐角的树影间很是活络地走了过去。

那棵柳树很大,枝叶繁盛,到垂着一缕缕拖到了湖边和石子小径上。

便是藏了个人,也看不到吧!

小夏嗓音清亮,似乎是不可自制地惊喜,她站在柳树旁,对这那黑漆漆的树影说道:

“诶?你怎么在这儿呢?我还以为园子里没人呢!”

当然,不过是自言自语,可是,那人似乎真的又缩回了脚步,只是在不远处偷偷打量。

她并不说是何人,却是让那跟在身后的人汗毛一竖。

没看到正好,看到了,觉得她此刻怪异,该也能唬住一阵子!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小夏接着面不改色地对这空气继续独角戏地说道:“哈哈哈,这样啊,你也喝醉了?诶,吹吹冷风就会好的嘛!来来来,别一动不动站着了。我们做做游戏可好?我也醉的很,一时半会都不敢回喜善殿,怕被奶妈知道!”

这独角戏很难演,脸皮要厚心态要稳。

幸好,小夏通常在危机关头总是有那急智,她拉着一缕柳枝,像是拉着谁的手便是嗓音明朗道:

“玩什么啊?我们玩一二三木头人怎么样?对对,就那个!。。。。。。别不好意思啦!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不能玩一二三木头人吗?我和你说,这半夜玩游戏才好玩得紧呢!”

十万火急中,小夏的语调里还带上了撒娇的味道。

夏沫央你是最棒的!你可以的!

本心正是害怕地在哭泣,抱成一团就差撒泼打滚,可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在打量那人的影子,那人,肯定也是在树丛间看不清,看着她的倒影步步逼近。

听到她说是大男人,步子,放慢了!

。。。。。。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刻,没有风再恰到好处地刮过。

所以,小夏实在没办法,终于自己憋红了脸,粗着嗓音回了一句。

哦弥陀佛,她这配音效果不知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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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九章 木头人

“你捂着眼睛啊,别偷看啊!”

夏沫央像模像样,还很是熟络地和那根本不存在的游戏伙伴约法三章。

嘁,小贱人,在这宫闱之中也如此才会耍花腔!

还与个男人深更半夜游戏起来!

这淑歌当真是善于勾三搭四,会和各色男人攀附关系厉害得很!

躲在树丛里的阴冷视线又是寒意森森,她将匕首放回了刀鞘里,因为这半路冒出来的程咬金,而暂且按捺了欲要出手的杀机而不敢轻易再靠近上去。

小夏的目光偷偷扫过,知晓那身后之人藏了起来,大约是忌惮这第三人的出现,而没有冒然上前。

“一二三,木头人!”小夏的心其实是在油锅之中翻腾。

万蚁噬心。

怕得她其实就想在自己的屁股后面按上火箭,噌地一下有多远飞开多远。

然而,她这伤腿,不会允许她和身后这有备而来的凶徒展开短跑竞赛或者是马拉松长跑的。

智取!只能如此沉住气,智取才行!

她一派认真地对着柳树做着时而疾步前行,时而又随着口令猛地停住身形的动作。

一板一眼,这般认真。

“一二三,木头人!喂,说你呢!不要偷看!”

小夏为了丰富剧情,她这自编自导的独角戏演出了活灵活现的舞台剧效果,灯光自备,全环绕杜比音响效果。还有她这唯一一名用生命在演戏的演员,全然投入的专注。

为了保命成了戏精,也不可耻吧!

此处应有掌声,难为她在这步步逼紧的危险里还不撒丫子一路逃窜了出去。

屏住一口气,那身影自然也在她游戏的工夫,慢慢地接近。

不过,到底是觉得有那第三人在场,她只是暗中窥探,却不敢如方才这般直接手持凶器逼迫上来!

好啊,她的戏看来有些用场!

也正好看出,这人来者不善,的确是跟着她图谋不轨而来!

借着幽暗的天光,小夏如今是逃命的档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分外活络。

大柳树的不远处是个岔口,她对御花园的路也不熟。

左边往哪儿,右边往哪儿,她都不熟!

而后面,还有一处假山,假山依着湖水,奇石嶙峋。

往哪里躲,这是个关乎她性命的大问题!

远远比考试里的a或者b,还是c要来得凶险得多!

“一二三,木头人!”

终于,这难熬的定格动作和游戏场景算是要圆满完成了。

小夏的鼻尖微微泌出了汗珠,喊完口令终于迫近了这空无一人的大柳树。

她装腔作势一拍这大树的树干,像是拍着人的肩头,然后终于可以铆足全力撒丫子地朝远处跑开。

“哈哈哈!我赢了,来追我啊!快来追我!!”

夏沫央这演的好大一处戏,其实还不是为了烘托此刻的逃跑之举?

回头发现那身影还是有些蹑手蹑脚,想要跟上来又是犹豫不定,她又补了一句:

“半夜玩木头人,背后多出来的那个影子就是鬼啊!你小心点!”

她顽劣地说道,看似嬉戏,其实,心中知晓自己是在仓惶逃命。

怕那身后的黑影追得太急,不放心,于是又恐吓了一头。

“什么?”

手持匕首的那个婢女一听,本是加快的步伐,果然停了下来。

她背后发寒,不由回头一望,可树影婆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骗人地!

只觉不好!这恶仆飞快回头又看向了原本就在前面的淑歌!

然而。。。。。。阴暗的花苑里哪里还有淑歌的身影?!

早已经一溜烟跑远了,连影子都不见!

可恶!

这人赶忙追上几步前去察看,还是连个淑歌的背影都没瞧见!

不见了,去了哪里?!

此时此刻,她才心生疑惑,果然等她追到了柳树下,却也根本没有什么男人的身影!!

“好个狡猾的小贱人!”那宫婢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

学着皇后娘娘的口气怨毒地咒骂着淑歌。

真没想到,她还被这崴了脚的小公主摆了一道!

可不能让她飞出这御花园!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今晚有刺客闯入宫廷,这皇家禁军皆是倾巢而出,对付那些侵入者去了。

此刻不把淑歌神不知鬼不觉地了结了,想再这般轻易对她动手,可就难了!

哼!

那恶仆凶相毕露,她被淑歌给耍了而火冒三丈,杀气更是逼人。

便是愈加气势汹汹地往前追赶而去。

那丫头跑不了多远!

一个瘸子,她有何能耐飞出这皇后娘娘欲要将她一了百了的命令?!

婢女在两条岔路间张望了一下,觉得淑歌该是走了左边的那条道儿。

那里有个出口,定是想逃出花苑回喜善宫去。

于是,这鬼祟身影折了方向,入了左边的小径。

刚好,与淑歌的去向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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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章 反其道而行

“呼。。。。。。”小夏拍着自己的胸脯,尽情深呼吸。

她的心跳应该能突破两百,快要爆了血管,蹦跶出了嗓子眼。

那人不会料到她选了右边的路,却是又折返回来躲在这假山之中。

不过,方才的动静她算是看明白了。

为何看这人的架势,却也不是要稍许的威吓教训于她?

小夏头皮发麻,难道她真的已经到了要让皇后娘娘动了杀心的地步?

仔细想想,她也没做什么要让皇后杀人灭口的事情啊!怎么会弄到这般田地?

本来还仗着自己是这梁宫里的公主,觉着就算灭了皇后的威风,针锋相对分庭抗礼了一下,也无伤大雅。

不过是想威慑于皇后的势力,告诉她们,淑歌公主如今不是好欺负的!

没想到,却是过了火候?!

额头上迸发着冷汗。

心里七上八下地,小夏的脚踝才顿感疼痛。

方才是逃命,她全然不顾及这伤腿的崴脚处撒丫子都快凌空而起。

此刻得了半分喘息之机,便是阵阵肿胀痛苦迎头涌上,要命了!

疼痛难当,可又不敢冒然现身再出去。

何曾想过,原来这淑歌母国的皇宫内苑却是比在敌方巢穴还要危机四伏?

她不敢出去,蹲在这幽暗的假山窟窿里。

听着内湖的水波一波叠过一波,拍着这岸上的嶙峋奇石,在这夜深人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无助和孤冷。

一个公主居然在自家的后花园中四处躲藏忙于逃命?

呵。

小夏想笑,没想,一下却是瘪着嘴巴快要委屈地哭了出来。

都怪她自己,一时嘴上逞强图痛快,这下锋芒毕露,索命的来了!

天可怜见,她夏沫央真是命运多舛。

难道逃过了潼关中的魔头杀将,避开了险象环生的兵乱硝烟,连着命悬一线间都没有跌下万丈悬崖,如今却是要被无声无息暗杀在这宫闱之中?

怪不得,有人曾叹,来生不入帝皇家。

真是有道理,做公主,却这般为难,举步维艰!

轰地一声巨响,又是从这花苑的后方响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炸裂的声响?这一回,夏沫央知晓自己没有听错。

原来,并非是幻觉。

真的是有异样出现在了这皇宫之中。

莫非,今晚这皇宫之中并不太平,所以,本来还分散在御花园中执勤巡岗的诸多禁军都去了花苑后方。

而这园子里,倒是成了无人问津之地?!

小夏想了想,这炸响该是让旁人心头发颤,避之不及。

而她偏要反其道而行,说不定,还能在半路上,遇上了禁军!

况且,若是此刻慌慌张张往御花园外而去。

说不定,那凶徒也会在出口等着她送上门!根本是羊送虎口。

如此想着,小夏主意拿定。

她顺着天光水色望了望四周。

趁着那个凶徒还没有追来,蹑手蹑脚,她垫着受伤的脚,便是藏身在树丛花影里。

蜿蜒曲折,迂回行动,和哨兵一般匍匐着往动静不断的花园后方而去。

若是有人用上帝视角往这片繁花似锦,长满奇花异草的花苑里俯瞰而下。

就会发现小夏活得有多努力。

她只恨高人师父教得她太少,那独独的一招出其不意的招数还不至于能让她保命。

下次看到他,定然要多学点,也不至于现在连滚带爬,这般犹如野地求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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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一章 草木皆兵

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小夏匍匐着爬出了一片危险地带。看了看四周,瞧了瞧前方,终于,在几十丈外有了让人欣喜的流动的火光!

这禁军!

太好了!

夏沫央正要一蹿而起,投靠这些皇宫亲卫,让他们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可突然,不远处的草丛外却有人影晃动着一闪而过!

什么?

夏沫央警觉地又只能缩回了头去。

怕是皇后派出的人手不止一个,所以,她不敢冒然暴露自己的行踪。

屏住呼吸,小夏当自己是盛开在这夜半花苑内的一棵奇葩异草。

任凭风儿狂舞她的衣袂发丝儿,夏夜的蚊虫很是热情地簇拥在她的身畔。

不动如山,小夏便是稳稳当当地趴在地上。

敌不动,她不动,她是不会如此大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一时间怠慢飞奔出去送死的!

只是伺机而动,看着那树丛外的花苑后方。

高墙耸立,门禁森严,而大门外,又有这皇宫里的重兵集结。

那里是什么地方?

为何严防死守,调兵遣将之势?

好像皇宫之中所有的亲兵侍卫都发动了。

排列整齐的方块队伍严阵以待,火光冲天,照亮了这一隅的天际。

“你们,兵分四路,务必要守住全部的出口。不能把这极度危险的人物放出御花园!如若遇到可疑人等,格杀勿论!”

这花苑,其实早就被亲军都尉府的人马守了个铁桶金城。

没了滑翔翼让他们乘风而起,那黑衣人又受了伤。

所以乘胜追击,集结了皇宫禁苑的重兵,横扫过整个皇宫都定要把这大胆妄为的贼寇抓出来以儆效尤!

定要追回国之重器!

格杀勿论?顺着风声,小夏一下意识到了事关重大。

这四个字分量当真不轻。让她便是陡然皱紧了眉头,后背都寒了寒。

这皇宫里究竟是混入了何人?

为何亲卫这般如临大敌?!

“不,留活口!我要活的。而且,绝不准放一个暴徒出御花园!”

后方,有一堂堂人物着亲卫统帅官袍缓缓踱步上前,身材颀长,翩翩风度,可语气间是不容拂逆的坚决。

原来,是那衣冠禽兽的林博卿上来了。

啧,看着这不远处的道貌岸然的姐夫大人,夏沫央很是扫兴地嗤之以鼻。

这本是威风凛凛,浩荡气势的场面一下让她失了兴致,甚是搓气。

而下方列队的官兵们闻言面面相觑。

这军令,倒是又比方才的还艰巨了不少。

那些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活捉比当场斩杀要难得多!

然而想到,这些人虽然是为了传国玉玺来的,可此刻定然是穷途末路,狗急跳墙之态!

若是没在这花苑搜捕到那受伤的贼首,放任他们在这偌大的南梁皇宫鱼游入海,那便兹事体大了!

绝不仅仅是府库中的秘宝被盗的事情!

以策万全,绝不能让皇宫中的主子们受惊!

意识到林指挥使的严苛下命,也有他的考量和思虑。

下列兵士动作整齐划一,尽数拱手领命。

“是!”

气势如虹,这隔着不少距离,小夏都听到了这皇宫护卫的声声回命。

林博卿颔首。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经过此番府库失窃,刘勇中计的波折,这亲兵都尉府中的斗志和凝结力都是史无前例地高涨。

他林博卿的努力,并不是白费的。

看着手下很是拥戴和敬佩的目光,他林博卿此刻,才是让人心服口服,当之无愧的指挥使大人!

一声令下,小夏便看到这对面集结的皇家亲卫四散而去。

他们去抓何人啊?

林博卿半夜这般兴师动众,看来不是小儿科的事情。

“暴徒?”回想着方才顺风飘过来的话,她觉得这周身更凉了。

能让宫中禁军这般兴师动众的刺客,定然是极度危险的人物!

好好的七夕,怎么一下子就杀机四伏起来?

不管了,她赶紧地找她的好姐夫林博卿护送她回喜善殿。

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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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二章 结伴回去

虽然心头一万个讨厌这亲军指挥使大人,然而在这危机四伏的处境中,夏沫央还是学会了忠诚地以守住自己的小命为首要。

投靠这个凉薄的负心汉,起码,这林博卿肯定不会被皇后唆使,暗地里对淑歌下手的!

就这么办!

在投靠负心汉“林薄情”的委曲求全,与悄无声息被灭掉的牺牲就义之间,小夏毫不犹豫选择了那个负心汉。

正是壮怀激烈,突然有一阵恼人的嗡嗡声响萦绕在小夏的耳畔。

这小虫子本还羞涩地盘旋在她的头顶,大概,是小夏稳坐钓鱼台,纹丝不动的配合让这些小虫子得意忘形。

敢死队一般,嗡嗡的鸣叫声逐渐开始了和鸣。

成群结队,找准了淑歌公主那生嫩的小脸蛋就是稳扎稳打,俯冲而去。

啊!小夏也想憋着,忍忍就算了。

可这被好几针齐齐扎下的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啪地一下,这刺人的又痒又痛的感觉让她迎头就是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头。

干脆利落,气吞山河!

打死了牛大的蚊子,正是神清气爽。

然而,这利落的巴掌响却也惊动了一人。

前方的暗影里有人仓促地转身,朝着花丛里喊道:

“谁?!”

显然也是没察觉到背后还有一人。

诶?她暴露了!

不过这声音倒也不陌生,居然是方正岳大叔啊!夏沫央顿时提心吊胆间又松了口气。

“方大叔,我啊我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夏沫央看到了熟人,正眉飞色舞,认亲戚一般跳了出去。

“淑歌公主?怎么会是你啊?”

方大叔也是不敢置信,眯了眯眼睛,这才回头看清楚了站在身后之人。

不就是让他动了续弦的心思,还想要和皇上提亲娶了她回家的淑歌公主嘛!

虽然大叔长大叔短的有些刺耳,不过,多听听,倒是觉得这娇俏的女孩这般叫他,也甚是可爱!

“可不就是我嘛方大叔,我,我迷路了!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沫央满是激动说着,一下就蹦跳地迎了上去。

真高兴啊,终于看到了熟人。

两人结伴,可是比一人躲藏可安全地多了!

还以为方才蹿过去的黑影是何人,原来就是方大叔!

小夏热情地有些过分,让猝不及防被拉住衣袖的方大叔扯了扯嘴角,受宠若惊。

“我。。。。。。我也迷路了。哎,这黑灯瞎火地,喝了酒晕晕乎乎,不是听了这巨大的响动,哪里会寻到这里?”

方大人笑着说道。

鸿胪寺卿方大人也会在御花园迷路?还和她迷路迷到了一块儿了!

呵呵,这可真是巧了。

夏沫央嬉皮笑脸地笑笑,不管如何,这肚子圆圆的方大叔在,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大叔,我们快走吧!今晚这御花园不太平,久留怕是有危险!”

夏沫央不知道这大叔是否文物双全,不过有他这顶着官袍的啤酒肚做后备力量,倒是能吓唬一下追踪她的那个恶仆!

心头松了下来,她想和方大人一起出去,打道回府。

正这么说着,突然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传来了几声怪叫。

“咕咕,咕!”

甚是余音绕聊,还有翅膀拍打的凌乱声响。

树影不断晃动着,惊起了一片的鸟羽。

什么动静?

这让本就心虚的小夏又吓了一跳。不禁往这心宽体胖的方大人背后藏去。

方正岳也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又瞧了瞧躲在背后的淑歌公主,颇具男儿气概安慰小夏道:

“别怕,这是鸟儿夜啼呢!”

“是嘛?”小夏小心翼翼从他背后探出了头,犹如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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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三章 吃味

顺着这视野看去,淑歌倒是躲在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后面很小鸟依人啊!

飞蹿上了树梢,宇文珩以为下面黑灯瞎火说着知心话的是谁呢!

没想到是自己的小淑歌,和个绝对不怎么样的,肯定比不上他宇文珩的男人热情地很。

啧,淑歌搞什么鬼?

什么方大叔方大伯的,这般殷勤!

嘶。。。。。。

一生气,宇文珩才粗粗敷药的伤口又有些刺疼。

也不知道这可恶的梁国禁军在箭头上喂了什么,却渐渐让他的意识有些不清明。

虽然不是一时间会致命的毒药,却在麻痹他的官感,该是直通经络的麻醉剂。

他宇文珩根本没想过自己会中毒箭,所以身上带了磷粉却没带那解毒散!

失策,失策!

而害得他如此失策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在这树下,一脸娇俏和别的男人说笑的淑歌!

妒火,不知道怎么就烧了起来。

明明,这下面的方正岳做淑歌的老爹都够了!

这是吃醋吧?

宇文珩不肯承认。

拧了拧眉头,他倒是在躲避皇宫亲卫搜捕的同时,却还不肯撒手地盯上了淑歌了。

“谁?是谁在里面?”

终于,有团火光从树影缝隙间照了进来。

是一队亲卫听到了淑歌和方正岳的说话声音,这便是过来了。

气势汹汹,脚步匆匆,眨眼间就把淑歌和方正岳围了起来。

哇,好大的场面!

淑歌也不知道自己惹了何事了,方才想找这些带刀的官爷寻不到一个,她就这么随口说了两句话,一下子倒是都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个个手提大刀对准了他们,威风凛凛。

真是雷厉风行,神出鬼没啊这些亲卫大人!!

小夏哭笑不得地腹诽着。

“是我,我我我,方正岳,还有淑歌公主!你们误会了,不是刺客!”

方大人看来也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着,放下了遮住自己眼目,躲避火光的手。

那队正听了声音的确很熟,走近了一照,还真是淑歌公主和鸿胪寺卿方大人!

“公主,您怎么还没出去?四喜公公怎么办事的!居然让您独自留在了此处!”

这队正千叮咛万嘱咐,要操持七夕宴席的公公看仔细了,花苑中还有无皇亲国戚遗漏。

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公主在呢!如何无人关注她的动向?!

“属下吓到公主了,请殿下赎罪!”

这队正是林博卿的亲信。对这自家上司和淑歌公主的种种传言也是有所耳闻。

所以,对着其实微不足道的小公主,甚是敬重。

只见他手持禁军标配的白银九环剑,弯腰拱手和小夏致歉。

这架势,让小夏有些不太敢当。

这南梁宫中,很少有人和淑歌这么礼貌啊!真是有些感动。。。。。。

“没事没事,我就是迷路了。太久,没来这御花园玩了。。。。。。”

心酸。

这话听在这亲卫的耳中都是饱含心酸艰难。

看着担惊受怕的公主,队正大手一挥,便是下命道:

“你们两个,护送公主和方大人出御花园,安全把殿下送回了寝宫再回来复命,不可有误!”

“是!”

两个亲军领命,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公主的安危也不可大意。

手持钢刀,为淑歌开道。

看着左右金刚般的侍卫相送,小夏很是感激,颔首和那队正告别后,就跟着两个亲兵走了。

她还真不认路了。

而方正岳在一旁憨憨笑着,知晓这亲卫护没把他放眼里,送他完全是勉为其难的事情。

不过不打紧,的确是公主要紧。

这花苑里如果真有刺客,还真是跟着他们回去才安全。

于是一行人,便这样由护卫开道,送着淑歌往御花园外面而去。

宇文珩看着,晃了晃有些恍惚的视线也跟了上去。

他正需要有人引路,这倒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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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四章 野生森林公园

一路上,有了两位亲军高手守卫,小夏心中踏实了很多。

“咕咕,咕咕。”这御花园中什么鸟儿都有。听闻梁文帝爱鸟爱花,这偌大的皇家花苑,也是整个南朝再难找出的奇花异木的珍禽园。

南梁皇帝信佛,还慈悲为怀,不喜欢把鸟儿困在囚笼里。于是,这御花园这么大,其实便是散养的飞禽园。

扑腾着翅膀,这一路上,别样的热闹。

大概,是他们几人的经过打搅了这珍禽的安睡。

鸟儿在他们周围晃来晃去,扇动翅膀怪叫,飞到了一处高枝上,俯瞰下方。

长长的冠翎抖擞着,很是闲暇地清理着自个儿的鸟羽。

几只喊不上名字的稀罕鸟儿立在枝头看着他们,华丽的翎羽装点着这繁花盛开的御花园。

几双眼睛眨了眨,看着他们走在这花苑间的小径上。

虽说还是月黑风高,其他的守卫都去执行搜捕刺客的任务了。

不过几人作伴,小夏一点都不害怕。

太好了。。。。。。她该能平平安安离开这御花园了。

松了口气,不由转头往四周黑漆漆的花丛里张望,侍卫提着一盏灯,为她这公主照亮前路。

周围,有一大簇漂亮的,艳紫的花盛开。

风徐徐吹动,花海起伏。

这夜色间的花丛,身畔边的花朵好似在迎风飞扬,花开招展。

形状优美,像是乘风而起的紫色蝴蝶,正在随风舞动。

“嗯?陛下如何还将这附子花种在了此处?好看是好看,可也不怕无知之人误食了吗?”

方大叔看公主殿下在侧,便是卖弄起来。

别说,小夏还真不知道这花叫做附子花,只觉得这种花儿很是冶艳多姿,在这夜幕之中格外生了旖旎妩媚。

“鸿胪寺卿果然好眼力。的确是附子花这种蛇蝎美人,不过,这儿甚少有人来。怕不是花匠栽种的,却是种子随了那野鸟的粪便占了这处儿风水宝地,不知不觉肆虐蔓延了开来。看着好看,竟也没人把它们给扫除了当做观赏之用。我们禁军还会经常就地取材拿回去涂抹在箭枝上,也算是自给自足了!”

那护卫看方大人很是健谈,便也开了话匣子。

在这只有鸟鸣的,夜行起来有些过于空旷的花苑里,说说话,让气氛没那么压抑。

“原来如此!各位侍卫大人真是识货啊!”方大人捋着小胡子赞叹道。

让小夏听了半天才明白,这花是好看,可恐怕,也毒得很。

都能就地取材,给这些禁军当毒箭用了!

“附子花?”离着不远,就在小夏他们拐弯而过的一棵大树后面,宇文珩用手捂着自己的肩膀,发现血是止住了,可是全身僵硬麻痹的感觉却在加剧。

伸出了手掌,自己的手指开始抽搐和发抖。

原来那箭上喂的毒是附子花汁?麻烦了。。。。。。

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解毒才行。

“沙!”本是身轻如燕,如鬼魅掠境的身手,然而此刻,宇文珩的手足都僵了不少。

一起身挪动,却是带着枝叶发出不小的声音。

“谁?!”这草木突然间的晃动当然吓了小夏他们一跳。

两个侍卫一对视,立马抽刀,谨慎地围拢上去。

不会吧?

难道那刺客如此大胆却是跟着他们?

这两个亲卫想到这黑衣人武功出神入化,若是真的这般巧合便是和他们对上了,也不知道二对一能不能拿出他!!

“侍卫大哥,小心点啊?什么事情啊?”小夏今晚这一惊一乍真是够了,没想到还没完没了了,又是如此吓得她心都悬了起来。

“要不还是叫人吧!侍卫大哥你们别冒险啊!”小夏在身后这般殷勤地劝说道。

让他们不要冒然上前。

那大树的背面黑漆漆地,树干比她人还粗。

或许天底下也没哪个国家的皇家园林,能搞得像个野生森林公园这般隆重体面了。

淑歌的父皇爱这大自然爱得真切,却也不是随便搞了几盆盆栽做做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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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五章 死丫头

然而,那两个亲卫哪里有像小夏那么怂?

若是这黑衣刺客真的在此处,他们便如此侥幸放过他了,岂不是折煞了堂堂亲军都尉府的威风?

况且,这黑衣人身手诡谪,来去如风,等大部队到了再动手,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手里的刀紧了紧,提着武器便是如临大敌,两个亲兵一左一右如是围猎一般朝着这暗影下的树丛走去。

“啧啧。”小夏不觉退后了一步,她胆子小,这抓刺客的第一现场,还真是身临其境第一次看到!

她作为无辜群众,这两位侍卫大哥不先疏散一下现场就要开打吗?

“呱!”四个人,八双眼睛齐齐盯着这大树的后面。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剑拔弩张,让人紧张得头皮都发麻的一瞬间。

这突然而起的怪叫真是吓得小夏跳脚。

哎哟!这么一跳啊,腿上的扭伤疼得小夏龇牙咧嘴。她一高兴,都忘了原来自己是崴了脚的。

小夏方才是兴奋,此刻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的脚开始疼了起来。

花间小径迂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崴着脚是走了多少的路!

“哎呀!”身侧的方大叔,堂堂四品大员鸿胪寺卿,却也只是个文官。

他本来就紧张,生怕走了霉运了,这漏网之鱼便在自己的身边。

没想呢,这侍卫们还没动手,却被淑歌公主的一声惊呼给吓得也跳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呼叫一下子钻了脑袋,如此双重的紧张迫人的压力下,居然仰面也跌坐在了小径旁的草地上。

被激地浑圆的肚子都弹了两下。

同时,他们的头顶上有从大树后面飞窜出来的巨大黑影横掠而过。

吓得小夏和方正岳皆是缩起了脖子,眼睛发直之状。

寒风掠过,本应该可以看清根本不是人影。

“啊!”

大吼一声。

一个侍卫提起大刀,没有任何迟疑便是朝着这黑影劈将而去。

其实他也没看清楚目标为何,手里的灯笼在小夏的手中,此刻都吓得掉了。

便是因为方才在府库之中吃了亏,因为自觉不是敌手,于是毫不犹豫打算先斩杀过去再慢慢讲那道理。

还好,旁边的那同僚才是耳清目明,稍一愣神的工夫,终于看清楚这来者何人。

一抬手便是架住了这倾力而下的一刀,让那落地的黑影跳着脚跑了两步。

“哎呀你干什么?!一惊一乍地,是孔雀啊!满园子本就那么几只,你砍了它,看看陛下会不会砍了你的脑袋!”

被这人一提醒,那杀气毕露的亲卫才是收住了力气。

大家伙定睛一看——哎,可不是嘛!

这大鸟还真是不省心!他们都是如临大敌,而这孔雀半夜不睡觉,居然还来凑热闹?!

呼。。。。。。

小夏坐在地上,无奈地看着那悠闲的绿孔雀便是摇了摇头。

好一阵虚惊啊!

这位大兄弟虽然是绿羽毛,不过约莫和她喜善殿中留宿的那位一模一样。

都是脸皮厚又武力强的。

如今看来,这禁宫侍卫都不能奈它何,看来,还真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啊!

而此时,两个侍卫一看是孔雀,其实他们也是长长出了口气。

他们根本没有信心能擒住那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要是真的不幸对上了,这便是搏命的事情!

幸好,幸好!

“两位大哥,你们要是真的遇到了那落跑的刺客,千万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一定要先通知大部队啊!你看方才这样多危险!”

为了以防这两位大哥一冲动,连累如她这般的无辜之人,所以千叮咛万嘱咐,小夏让他们莫要冲动。

真要打起来,哪里还有她逃命的机会?!

苦口婆心,一边说着,方大人一边搀扶着她就起来了。

“是是是!公主说得极是。属下们真是鲁莽了!”

公主都让他们以护送她回去为首要,其他的莫要冲动。他们自然也是心领神会。

的确,队正给他们的任务是护送公主,可不是让他们孤胆英雄,还顺便擒住那黑衣人地!

不住附和着,觉着公主说的有理,继续带淑歌公主从这深夜的花苑离开。

小夏的背后。

有人听了这话便是不禁扯了扯嘴角,脸上风起云涌,五味杂陈。

“死丫头!”宇文珩听了这话很是不开心,在心里念了一句。

胳膊肘往外拐,还专出馊主意坑他?!真是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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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六章 谁砸她?

小夏觉着,大约是自己很讨这些孔雀的喜欢。

所以,当两个侍卫又护送着她往花苑南门而去的时候,这孔雀大哥也是亦步亦趋跟着他们。

“去!去!”

方大人好像不太喜欢这大鸟儿,总觉得这尖锐的鸟喙和壮硕的脚爪让他觉得胆颤心惊。

挥着袖子回头赶着那孔雀,可不想,那大鸟原地转了个圈儿,又回来了。

继续跟着他们。

“啧,真是没完没了。”

方正岳一脸嫌弃,刚说完,这半空里就飘来了好像雪花儿一般的小羽毛。

“阿嚏!”

方大人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颇为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正在打量他的亲军护卫和淑歌公主,这鸿胪寺卿局促笑笑,皆是道:“我对羽毛会有敏症,让大家见笑了!”

刚说完,淑歌还没来得及颔首表示同情呢。

突然,方正岳就感到自己的屁股后面被顶了一下。

“诶?”他一回头,这大孔雀就跟着他啄了上来,方大人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别过来,别过来!”

方大人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怕这大鸟怕得和个孩子一样,慌慌张张的模样真是有些憨态可掬。差点,就要哭了!

噗。

小夏捂嘴偷笑,两个护卫也上前帮这方大人的忙。

然而,这绿孔雀和白孔雀该是拜把子的兄弟,专门喜欢欺负势弱的人。

一看方正岳怕他,便是一溜小跑着蹭蹭蹭蹭地直追而去。

而怪叫着,张开了翅膀像是要找虚壮的方大人一较高低!

“哎哟,走开走开!别跟着我,别跟着我了!”

方大人本就胆怯,被孔雀一追赶更是不断捂着自己的嘴巴,边打喷嚏边逃命。

“哈哈哈哈。”小夏这脚雪上加霜,踮着踮着都快走不动路了,此刻倒是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而止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孔雀也不单单是怼她一人,却是对鸿胪寺卿方大人也是格外欺负啊!

嗯,真是公平!

如此一想,便又想到了能轻易将霸道的孔雀,乖巧收服的高人了!

可惜此刻他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看来,真是对方大人爱莫能助。

侍卫努力赶着这孔雀,可怎么都撵不走这顽固的大鸟。

因为这是宫中圣鸟,出手又不好太重。

于是乎,便是左右为难。

出手轻了赶不跑,出手重了又怕皇帝责罚的两个侍卫便很是不好范分寸。

这孔雀娇生惯养,显然知晓自己是这皇宫中的圣鸟,金贵的很。

肆无忌惮,撒丫子就喜欢追着最怕他的方正岳。

你追我赶,就这样缠斗了一路,好不热闹!

也不知道这南梁皇帝从哪里请来的这几尊大神,却经常和人游戏,彰显它们的霸道不驯的姿态。

小夏也是笑了一路,倒是一瘸一拐地追在后面也没觉得脚上那么痛了。

正是没心没肺地觉得这孔雀是活宝,突然感觉有人在往她的后脑勺扔什么东西。

嗯?

小夏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转过了头来,愣愣看着黑暗中的树影花丛。

又看看自己的脚边,怎么是颗小松子?

看向了路旁的松树,离着一丈多呢,怎么会掉到她的头上?

谁在砸她的脑袋?

正是纳闷,一个护卫便又跑了回来。

原来是追着孔雀走远了,发现公主还在后面,便是赶紧又找了回来。

“淑歌公主,属下背你吧!你这脚,怕是要让御医好好看看了。”

公主虽然没说,不过这侍卫倒也是明眼人。

发现公主越走越慢,便是好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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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七章 瞒天过海

“这。。。。。。不必了,多谢侍卫大哥,我自己可以走。”

小夏婉拒道。她也不纠结这松果了,还是早点回这喜善殿要紧,都很晚了。

看淑歌跟着侍卫又走了。

躲在松树上的宇文珩长长叹了口气,这丫头哪里有他想的那么机灵?

可他在这皇宫里孤立无援,和属下失散,这附子花的毒性越来越麻痹了他的经络,让他愈加麻木和迟缓起来。

好像除了淑歌,他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可这愚钝的丫头一点警醒都没有。都这么砸她了,也不过来看看!

宇文珩一咬牙,继续跟着这气死人不偿命的笨蛋。

他没料到自己今晚会如此失策。

突然想到阿凛说的美色误人,纵然是打死不认的宇文珩,也的确觉得有道理起来。

怪只怪,淑歌昨晚太过撩人。

他一时间情不自禁了。。。。。。更该怪那梁国皇帝小气,堂堂公主居然睡那样的床,害得他今日马失前蹄!

但愿,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传国玉玺已经被送出了宫去!

这强盗逻辑,先是夺人女儿,又抢人至宝的秦国三军元帅宇文珩,便如此还为了公主睡那种破床而愤愤不平,怨责这梁文帝小气。

这孔雀一闹,倒是让那两个侍卫更加分了心。

不知晓这惊动宫中禁军,让亲军都尉府倾巢而出的罪魁祸首,便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阿嚏!阿嚏!”

方大人逃了一路,这花苑南面的出口已然在不远的地方。

快脱离这孔雀的魔爪了,不过方正岳也是够呛。

皇上都敬重的神鸟都追着他,他是该感激涕零的,可却实在是绷着脸儿像要哭出声音。

似乎是玩了一路,这孔雀也乏了,所以便是抖擞了一下翅膀,很是优雅地放慢了脚步,慢慢往回走去。

这祖宗肯罢手了,方正岳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脑袋,才是回过了神来。

看淑歌公主在认真看着他,顿时感到自己这丑态百出有些对不起这将要嫁给他的小娘子,所以正了正衣冠,想要找回几分玉树临风,翩翩风度的感觉。

然而。。。。。。天有些不遂人愿。

“嘶。。。。。。”方正岳刚是松下了心,便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面部表情不太放松。

“方大人,怎么了?”侍卫走近了几步问他道。

“这。。。。。。”方正岳看了看一旁的淑歌公主,好像这尴尬的话说不出口,于是凑近了和侍卫说道:“要不你们先送公主出去吧!我有些内急,憋不住!”

方大人好生局促,这该死的孔雀,让他洋相都出尽!

“好!方大人快去快回。我们在门口等着你。方大人不知,没我们的护送,您也出不去。”

如今这御花园是草木皆兵。

任何人没有禁军的腰牌不得进出。

方才那队正给了他们的令牌,便是此刻派用场的!

方大人连连颔首点头称是,他看了看黑乎乎的四周,离着茅房还有些路。

怎么办呢?

小夏已经偷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晓方大叔要去茅房,可不想,这人却还偷偷把那游园会上分发的昆仑奴面具给戴上了。

两个侍卫看到他的古怪动作也是面面相觑,这面具本来别在方正岳的腰上,现在这般,不知道所谓何意。

“嘻嘻,方大叔是怕那孔雀认出他,再来追他!”

小夏却是恍然大悟,一下就偷偷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

被这么一说,侍卫也是明白过来。

这陛下请来的神鸟可真是让鸿胪寺卿给吓得有了心头阴影了。

都是哭笑不得,便如此目送这一声不吭,脸戴面具,蹑手蹑脚,却又很是急促的方正岳离去。

呵。

宇文珩突然知道他要如何离开这儿了。

很是干脆点了自己的几处穴道,先封住这乱窜的毒性,再来个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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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八章 自带皇气之人

方大人要去茅房,两位护卫大哥还挺贴心地问他,要不要有人陪同。

鸿胪寺卿大人脸带昆仑奴面具,听着怪鸟的叫声,和婆娑的树影,本是想点头的。

然而。。。。。。

望着小公主很是关切的目光,他这男子汉大丈夫还是提起胆子勇敢地走了。

背影豪迈果决,让小夏看着这方大叔坚毅的背影,顿感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怀激烈!

哎呀,是肚子痛吗?方大叔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容易啊!

生怕什么东西扑出来咬他一样。

小夏想到还有方大人和她一般都是同病相怜,想笑,又觉得有些不厚道。

都是惹孔雀神鸟讨厌的可怜人啊,看来,这要让圣鸟喜欢自己,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为说好了在这里等方大人一起出去,所以两个侍卫手持灯笼,让淑歌公主坐在了路边的小石凳上,看公主腿脚不方便,让歇歇脚。

小夏托着腮帮子,看着周遭风吹影现的草木摇晃,因为太困了思绪都有些迷茫。

为了解乏,她不禁抬头和站在她的身侧,分开左右两边而立的侍卫大哥说道:

“护卫大哥,这皇宫里的孔雀这般霸道凶猛,你们可曾听说,父皇有请何能人来驯养这些大鸟啊?”

虽然问过奶妈一遍,可小夏还是心头解不开的疑惑。

那人来去如风,说走就走。

还把她的心给这般不客气地捋劫走了,虽说,他说他会回来接她。

可所有和他相关的一切都美得如梦似幻,让小夏此刻回想起来,都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

那人那么完美,真的只是两面之缘就喜欢上了她?

脸不禁就有些发热,她看到了孔雀,情不自禁又想旁敲侧击一下。

这谪仙般的人物当真不是受南梁皇帝的邀请而来的吗?他轻易收服了那羁傲不逊的孔雀,也轻易收服了她夏沫央。

似乎,对他的底细毫不知情,就这般被蒙在鼓里,小夏如何都不安心。

“没有这回事情啊公主,属下从未听闻这御花园内来了什么驯鸟师。这大鸟通人性的,也知晓陛下礼待它们,所以便是被宠坏了格外张扬起来。不过也就是逗弄一下,不会真的伤人的。”

侍卫又笑着说道,“不过属下倒是听闻孔雀通灵气,百鸟之王,所以也只臣服这人中龙凤,自带皇气之人!”

至于为何独独攻击方大人?

他也不懂为何独独捉弄这方正岳大人,或许,这便是独特的缘分吧!

“人中龙凤,自带皇气之人?”

小夏闻言,的确是震楞了一头。

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来那人单手擒着雀鸟,衣袂飞扬,如是天人落了九天,在湖畔一方与她盈盈相望的画面。

是啊,这人如何是个普通人?

他便是与众不同的,足以俯瞰这世间众生。

心头悸动,发觉侍卫们都看着她,于是口中喃喃道,“这样?原来没有驯鸟师啊。。。。。。”

小夏垂头,更加千回百转起来。

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不过很快便挥散心头杂念。

高人如此一尘不染,恍若谪仙,怎么能和那些刺客一样?

虽然也想不通他到底来皇宫干什么,可夏沫央的心,全然是偏袒高人的。

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他和什么捣乱宫闱的入侵者混为一谈。

小夏不知不觉早已经把这丰神俊逸的人物高高供养在自己的心中神坛。

只想每天用爱供养,烧了三柱清香,让她瞻仰一下就好。

如此一想,小夏那原本万分纠结的脸色又贼兮兮笑开了。

一会恼,一会傻傻痴笑,让左右护法般的亲兵都很是纳闷,面面相觑。

看公主这般捉摸不透的样子,有位大哥关切问道:“公主殿下,您在为何事苦恼啊?若是脚痛的话,我们先送您出去,再来接这方正岳大人也成。”

说来,男人上个茅房该是很快的。

可方大人却是去了有些时候了,想来鸿胪寺卿该是闹了肚子了!

一位堂堂四品大员却被一只孔雀吓得屎尿失禁,心中,这侍卫们也权当好戏看着,偷笑。

不想让公主久等了,便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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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九章 鹰犬二卫

“嗯?那怎么成?要是你们送我回去的时候方大叔刚好出来了,不是让他成了这花苑里的行迹可疑之人?还是等等吧!”

小夏很是仗义地说道。

说起来,她苦恼的事情多了去了。

伸手掏出荷囊里的一张小纸条,递给侍卫大哥说道:“你们帮我看看,这是大桂树吗?我找来找去找不到。”

这小纸条,就是她在七夕游园会中抓阄抓到的那张。

为了这么个东西,她被人追踪地落荒而逃,脚都一瘸一拐。

哎,可直到现在花签都还没拆呢!

想想,好不容易来次千年前的南梁皇宫,好不容易和一班古人玩了游戏。

这手里抓着的字条搁在她原来的世界,那可也是弥足珍贵的古人真迹!

她是个做事有头有尾的人,既然得了这线索,还是想看看自己的花签到底是什么。

四喜公公说挺灵验的,不禁让小夏好奇。

有今朝,不一定有来日。

来年的七夕游园会,她肯定不在这儿了。

所以,这真的是千年一回的事情,小夏突然就起了心意,要看看这花签了。

哪怕此刻,不是做这种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小游戏的时候。

“嗯?这是东南门的那棵大桂树,便在那里了。”

侍卫朝着他们的右边一指,小夏果然看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

这桂树上挂着小木牌,下面,还很是精巧地挂着一个铃铛。

风一吹,正是叮咚叮咚地发出了悦耳轻灵的声响。

“诶!的确是那里呢!”小夏一下高兴地站了起来。

她踮着脚往那棵桂树的方向走去。

侍卫担心她,便是搀扶着公主一摇一晃走去。都觉着淑歌公主果然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为了解开花签这般拼命,都成了这样,还是念念不忘这月老留下的有缘签文。

为了爱情,果然是懵懂而又憧憬。

风儿吹动这桂树沙沙作响。

小夏看着月影晃动下的大树,突然有种这便是到了广寒宫中的畅想。

头上的烟云一晃,倒是拨云见月般的明朗。

月老留下的花签挂在这恍若广寒洞开的大桂树下,垂落的小木牌微微晃动,摇摆着,让小夏突然满是希冀又有些胆怯起来。

格外的浪漫,又别样的紧张。

虽然早就知道是那内侍太监事先安排好的。

可她为什么伸手去摘的时候,又有些冥冥中早有注定的预感。

轻轻一拉,这挂得不算高的花签就握在她的手里。

就好像如此就把她夏沫央一辈子的前程和命运都攥在了手心里。

真是,奇怪的感觉!

嘻嘻,她是不是太当真了啊?

大概是因为那高人出现的原因。

小夏的爱恋之心又死灰复燃,于是对这花签也格外期盼和在乎起来。

傻兮兮笑着,迎着夏夜的风,在这头顶上微微露出云烟的月华倾泻下,小心翼翼想要细细阅览这木牌上的签文。

削葱般的手指真实幽幽地拆开签文,打算看看她的姻缘是吉是凶。

突然,头顶上却居然有一抹乌云掠过!

把她的签文都挡住了!

嗯?天气又变了?

小夏怪这头顶的阴霾遮住了她的视线,没有办法好好看自己姻缘签。

可直觉仰头中才发觉,这哪是什么乌云?

却是飞速闪过头顶的人影!!

一下子,飞沙走石,杀气陡然四溢。

连小夏都察觉到了,护着她的两个亲卫不可能没有惊醒。

手中兵刃出鞘,一左一右摆开架势,便是将淑歌公主护在了中央。

果不其然,犹如疾风掠过,这树叶簌簌,飞花迷乱间便是一晃眼的工夫,这草地上,多出两个黑衣刺客与这亲军侍卫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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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章 月黑风高

月黑风高!

黑衣蒙面,这两人虎视眈眈看着这娇弱的梁国皇族女子和禁军,正是不怀好意蓄势待发。

对峙,僵持,让这一瞬间的气氛陡然又是掀起剑拔弩张的波澜。

侍卫怒目而瞪,好大的狗胆,居然自个儿就敢冒了出来!

是根本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中吗?!

“要不要,帮咱们兄弟两个也带个路?”

面前那一个三角眼目光阴鸷的刺客和另一个眉心有道疤的男人相视一笑。

目中无人,还揶揄道。

嘶!

闻言,小夏便是汗毛倒竖。

天煞的,在潼关被人掳走了当人质来拖延宇文珩的行动还不够,为何这两个刺客又看中她了?

不过想想,恐怕,这偌大的园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挟持了,她,便是那皇室贵胄中独留的漏网之鱼!

侍卫这回学聪明了,一看真是大敌当前,并不急于上前动手,却是猛地取出了鸣哨,想要通知这不远处的大部队。

可这刺客更加机敏。

两个眼色一对视,便知晓了这梁兵的用意!

他们得了传国玉玺,正是以为任务完成各凭本事出了宫去。可不想六个人中还少一人,独独是中山王本人!

王爷,身陷南梁皇宫!

于是他们鹰犬暗卫二人又折了回来。让蛇八,猴九和虎二哥三人先行护送玉玺回秦国。

不过南梁皇室骄奢淫逸,皇宫布局都格外庞大。

此前从高空横掠进出并无察觉,真要靠他们自己了,连路都寻不到!

打算劫持个人质好打听,便不偏不倚瞄准了这夜黑风高之中,身边只有两个守卫陪同的小女子。

这定是南梁的金枝玉叶,正好用来威逼利诱,解救身陷困境的大将军!

眉心有疤的刺客冷笑间,便是上前一步腾空而起。

这腿,横扫千军之力,迎着这护卫的面门而去。

啪地一下,小夏都觉得这侍卫大哥的下巴脱臼了!

好狠的出手,这人的腿上功夫真是非同一般!

“公主快走!”左边的护卫一推小夏,自个儿便是迎面冲了上去。

鸣哨落地,只能凭着尽力的厮杀声来引起周旁的注意。

大部队去了西南角,因为那才是黑衣人逃走的方向,不想,却让他们碰上了这棘手的事情!

小夏当然慌不择路。

跑出了几步倒是很快回过神来。

她气沉丹田,放声间便是大声疾呼:

“救命!快来人。。。。。。”

她没武力可有嗓子啊,这便是看着两位侍卫大哥有些招架不住,就赶紧地扯开了嗓子,想要高八度地嘶吼起来。

她去给他们搬救兵!!

正是如此念头,说时迟那时快,有道黑影猝不及防从小夏身后扑了出来。

还没等她把呼救喊齐全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人扼住了摁倒在了地面上!

竟然,还有人埋伏此处?!

谁?谁出手这般凶狠?!

小夏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瞪大了眼睛看去。

没想到,这掐着她脖子的却是个宫婢。

密密麻麻的斑点布在她的脸上,不好看,还这般目露凶光。

原来,一直跟着她的是这个人啊!!

她是坤宁宫的人?

小夏蹬着脚拼命挣扎,却发现这个女人的力气好大!她竟然还没有放弃,就等着这样的机会下手?!

终于明白皇后娘娘为何选择今晚动手了,因为,这真刺客也在呢!

杀了她,说是淑歌被那入侵的刺客干掉的,又有谁会怀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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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一章 自救

原来是这样!她说今日的皇后为何这般耐不住性子,大胆得很啊!

熟料是将计就计浑水摸鱼?

小夏的脖子感到了沉重的窒息。

她不能呼吸了,看着恶仆正是目眦欲裂,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要掐死她。

“呜呜呜!”小夏拼命蹬着腿,她的手胡乱挥动,想要一把抓上那恶仆的皮肉。

可是却只掐到了她的臂膀,无法击中这宫女的要害。

看这淑歌还要反抗,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青筋站起。

她晃着脑袋想要呼救,然而,视线从头顶越过,原来护卫大哥已经力不能及。

哪里还有余力来帮她?

可能根本看不到她此刻在花丛里的遇险,更加听不到她断断续续的求救。

只是非常顽强地拖住了这黑衣人的脚步,以为,她已经跑远了!

唔,小夏的指尖,终于无力地垂落,好像没有力气顽抗了。

手指拧着着艳紫色的花朵,突然想到方正岳说的话。

这花,是蛇蝎美人。

花汁可做毒箭之用!奇毒无比。

小夏的脑海里灵机乍现,这便是生死一线中死马当了活马医治。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猩红布满了她的瞳孔。

指尖压倒了几朵艳紫的附子花,她用力掐着,掐出了花汁。然后一甩,就往那婢女的眼睛和口鼻挥了过去。

“唔!”婢女闷哼一声便是撇开了脸面。

她不敢大声惊叫,因为她怕会引来旁人搭救淑歌。

以为不过是露水,所以并不想撒手。可不过一时片刻,不想这淑歌手中挥来的液体却像是火焰一般灼伤了她的皮肤眼睛。

满脸都是撕裂的痛!

好痛!越来越痛!眼睛都睁不开来,火烧一般!

“小贱人,你干了什么?!”那恶仆嘶哑着嗓门,更加凶相毕露地压紧了她的臂膀,好像要立马把淑歌的脖子给折断了!

她的脸好痛,她的眼睛好痛,她渐渐看不清楚东西了,这可恶的淑歌!

小贱人!!

“呃。。。。。。小贱人?小贱人喊你自己吧!你是不是皇后的人?啊?”

小夏脑门上青筋站起,她看到了这凶手满脸惊恐,并不服输地挣扎着。

这花汁是有效果的!

很快,这人的脸上开始泛红,破皮,而眼睛,也在这毒汁的侵蚀下好像快睁不开眼睛。

砰地一声,小夏终于捏起了地上的一块三边棱角的尖锐石头,用自己仅仅剩下的最后一丁点的力气,往这人的头上砸去。

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要害,等着脖子上的手一松,她就凭着生存的本能挣扎而起。

非常用力地呼吸了几下,喉咙好像疼得冒烟。

可是全身脱力,只能趴在地上不断爬开了去。

“小贱人!”

后面,那不死心的宫女似乎也是赌上了性命。她被看到了脸,不可能再回到坤宁宫去。

任凭毒液侵蚀了她的脸上皮肤,可还是猛地一下拽住了小夏的脚。

便如此,险象环生。

混战中的侍卫根本没发现,这里,却有一个起了杀心的宫婢对淑歌步步紧逼,定要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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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二章 回来的方大人

这决然是命悬一线。

“啊!”

小夏的痛脚被那凶手被捏住了,刚要吃痛地惊呼出声。可脸上也猛地被一只又粗糙又厚实的大手给捂了起来,如此将她的嘴巴堵了个严实。

她的身子往前爬了几步又被拉了回去。

而背后凶手的视线因为沾染毒汁,已经看不真切,只是凭着模糊的轮廓背影再次逮住了小夏。

那人知晓淑歌不死,她就难以存活!

猛地把小夏拖倒在了地上,便从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一不做二不休就朝着她的背上狠狠刺去!

一道寒光落下,头皮发麻。

视线一错,小夏绝望发现不远处的那两位侍卫大哥,已经在这短短的须臾片刻中败下阵来。

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管到她?!

“啊!!!!!!!!”纵然被狠狠堵住了嘴巴也在这极度惊恐中,情不自禁要发出这声惊天动地的,不甘心赴死的悲鸣。

她死不瞑目啊!

视线因惊恐而发虚,她缩着身子呈现绝望之态,可定格的画面中却有一道黑影闪现过来。

如风如电,便是掠到了夏沫央的身畔。

“呃!”

背后一声闷哼,她都没看清来者何人。

这欲要将她了结的宫婢却是发出了短暂的哀嚎声。

脖子咔擦的折断声,干净利落。

往后看去,匕首从那人的手里落下了,重重掉落在草地上!

接着那宫婢的身躯也抽搐着随之无力垂倒在草地上。

死了?

脖子歪着诡异的角度,很是狰狞地看向了死不瞑目瞪的小夏。

“吓?!”

小夏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身子一往后倾想要避开这死气的视线,后背却不经意靠上了一人的胸膛。

转头,视线对上了一张昆仑奴面具,这人还身着出席七夕宴席的绛紫祥云图案长袍。

是方大叔上茅房回来了啊!

这让小夏一下热泪盈眶,满脸感激看着他,用嘶哑的嗓音道谢:

“谢谢啊方大叔,你救了我的命呢!”

说着,眼泪好像要夺眶而出。

然而,此刻的“方大人”很是淡定自若,这样徒手杀了一人,却并不言语,只是垂头看着淑歌。

小夏正是感激涕零。

“啊!”

猝不及防的一声惨叫,打破了她大难不死后的动容。

抬头一看,原来不远处的厮杀已经分出了胜负。

黑衣刺客果然凶狠骁勇,一脚踹翻了和他过招的侍卫,眼神一凛就朝着小夏的方向逼视而来。

他们居然还不死心?

没了侍卫的阻拦,这两道黑影更加肆无忌惮,纵身一跃,直直朝着小夏迫近。

“快走!他们要抓我!”

小夏一把拉住方大叔的手,转头就飞奔而去。

真不知道这么执着于她是何故?!

约莫是根本不了解,她这不受宠的公主不值钱。

劫持了她也是浪费力气罢了!

奈何说又说不通!小夏飙泪奔逃,拉着方大人一起不要命地跑路。

宇文珩面具后的嘴角抽了抽。

啧,鹰犬二人怎么又回了这梁宫御花园?

明明他的命令是优先护送那传国玉玺回秦国!

胆敢抗命啊!

不过,还没等扒了方正岳的衣服,乔装打扮的宇文珩与那两个鲁莽的手下暗示身份,突然,这御花园的蜿蜒道路上便是来了通红的火光逼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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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三章 化解

终于,这厮杀和搏斗声惊动了亲军都尉府的重兵。

脚步凌乱,络绎追来。

这些兵士手中武器泛着寒光,又是擒着火把排成长龙,动静颇大,光亮刺透了枝叶层叠茂密的夜色,气势蔚为壮观。

“缴械不杀!还不乖乖投降!”

从远及近,这以众敌寡的皇宫亲军便是大声威吓着,因为指挥使要抓活口。

于是已经弓拉满弦,却只是威慑,并没有一阵乱箭射死这些入侵者!

小夏的眼睛为之一亮,知晓救援前来,喜出望外。

太好了!

“大叔,我们有救了哈哈哈!”小夏情不自禁用力地捏住了这大叔的掌心,可却感到这人的手在不住颤抖。

手心,怎么是有冷汗不断流出来?

她这一蹦跶,却是目标暴露,格外惹了那刺客的眼。

风声呼啸而来,这两个刺客腾空而起转瞬就在眼前,便是犹如鹰击长空,飞扑而上!

直直俯冲向了在花丛树影里奔逃的小夏。

“不好,保护公主!”

一声令下,禁军蜂拥而上为淑歌公主护驾。

然而任凭亲军们潮水一般涌来,这般近在咫尺,那黑衣人的魔爪已经离着小夏生嫩的肩膀咫尺之间。

吓!

倒吸凉气的逃命中,蹒跚的脚步和精疲力竭,似乎将眼前的一切都在放缓了速度。

身心俱疲间,小夏自个儿的意识也犹如一帧帧慢放的定格动作。

呼吸很粗重,耳畔嗡鸣过后只剩下反握住她手心的大手,还存在于她的世界。

这不是方正岳大叔。。。。。。

电光火石间,夏沫央有了这般直觉的领悟。

方大叔的手胖胖的,不会这般骨节分明,结实有力。

也不会如此危机之中还冷静自若,这般泰然。明明是她拉着他在逃命,可不知不觉,方向全部由他来指引。

转头不禁看向了这人的昆仑奴面具,那人却一伸手掰过了小夏的肩头,将她护在了身后。

那黑衣人一下鹰爪勾去,却没攫住小姑娘的肩头。

秦人暗卫没想到,还有个人敢冒头出来做那护花使者?

谁?!拦他者死!!

他这猛虎掏心可不是玩笑!

以为是强逞英雄,然而鹰三一招袭去才知道,内有乾坤玄机!

面前这接招之人的动作很是微妙,也像是对他的出招熟门熟路,驾轻就熟。

很是轻巧地护住了自己的胸口心脉,反手一抵,却将这刺客的鹰爪用手臂交叉挡在了外面。

鹰三犹如铁钩一般的手指一探,欲要更加逼近这人的胸膛。

可对手的手腕错转,却是借力使力反而把这黑衣人的鹰爪堵回了他自己的胸前!

什么?这一过招让那两个黑衣人皆是震楞了神色。

天底下谁能这般轻巧化解这鹰爪无坚不摧的戾气!

难道。。。。。。

眼看这身着南梁官袍之人却很是轻易招架住了这招杀招,刺客这才恍然大悟!

元帅大人?!

那黑衣人不敢置信,没想到他们的将军大人并非身陷囹圄却是这般乔装打扮,堂而皇之漫步在这皇宫的后花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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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四章 酸不溜丢

面具后的视线一凛,便让鹰犬二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旋即露在外面的凶神恶煞的眉眼都顺服了下来。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怎么还敢和自家王爷动起手来?!

一下心领神会松了力道,宇文珩也正要放手,却发现梁国亲军已经蜂拥而上。

“快走!”

低声喝了一头,宇文珩佯装自己被擒住了,无法挣脱开双臂,身子一转,像是摇摇晃晃全然踉跄。

身子不断倒退着,却把鹰犬二人往相反的方向推出了一丈之外。

似乎是被刺客击倒在地,宇文珩学着那南梁大官的样子,还跌坐在了地上。

这般憨态可掬。

“啧,大将军为何不和我们一起走?”

那眉心带疤的狗暗卫被宇文珩的一推借力送出了几步,施展轻功跃然而起间,很是不解和三哥惊讶道。

“将军自有主张!我们两个惹了如此的瞩目,跟着我们一起走不是更显眼?分头行动!”

知晓王爷此刻无事,他们帮他引开了这些追兵,倒是能让王爷不露痕迹地脱身,倒也值当。

只愿王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梁宫,可万不能让这些梁人知晓。

秦国的三军统帅,堂堂中山王宇文珩大人却是身陷这南梁的后宫!

兹事体大,他们这些属下万死也要保中山王的安全!

于是,这两个属下更加竭尽全力,很是大张旗鼓引起这满花苑禁军的注意。

一时间,这后宫花苑之中人声鼎沸,警鸣四作,让这皇宫之中人人自危,惶惶不安。

只知道是潜入了刺客了,正是大动干戈。

“你怎么样了?!”

小夏着急上前,果不其然这黑衣人岂是方大叔能招架得住的?

本还觉得蹊跷,怎么油腻腻的方大叔这般果决勇猛,当仁不让竟然会舍己护人?

不过看着这人此刻很是滑稽地跌倒在了地上,四脚朝天好像起不来的样子,便觉得自己方才一刹那的怀疑倒是错觉了。

“我扶你起来。你怎么那么傻,那些此刻凶神恶煞,你哪里招架得住?”

小夏喃喃着,这般愧疚和动容。

萍水相逢,也不知道为何,这方正岳大人便是对她格外不同。

宇文珩哪里是招架不住?

却是因为动武后毒气奔走,四肢不听使唤之故!

若是一般人中了那花毒早就该动弹不得,可他宇文珩可不是等闲之辈,于是此刻只是僵了四肢,还不至于瘫在了地上寸步难行!

顺着这淑歌伸出的小手借力站起了身子。

宇文珩的心中却是百味杂陈不住嘀咕:嘁,方大叔长方大叔短,这小眼神还挺憧憬温柔!看不出淑歌这么生冷不忌!

昆仑奴面具后面的脸有些抽搐,不单单是那麻痹经络的毒素之故,还有他这小贡女回了母国之后却到处招蜂引蝶,居然往他堂堂秦国三军元帅的心口上添堵?

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大叔他宇文珩根本没放在眼中,怎么可能是他中山王的对手?

原是根本没有资格与他宇文珩一较长短的。

可淑歌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如此关切地簇拥上来,问长问短,与这什么大叔毫无芥蒂很是亲厚之状。

真没看出来淑歌原来是个这般温柔的小可爱啊!

大约是只对他宇文珩凶神恶煞,全然防卫之态?

着实让人怄气,心中泛起酸不溜丢的味道。

扪心自问,有必要吗?

完全没有!他宇文珩哪里需要这般屈尊降贵,小鸡肚肠地和个猪头比较?

瞪了这淑歌一眼,这么个男人,淑歌从哪里惹来的?

他看了都觉得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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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五章 蒙混过关

冷冷扫过这不识好歹的小丫头一眼,气势陡然凛冽起来。

早上才与他分别,晚上,突然多了个殷殷切切交情匪浅的方大叔!!

简直是不能有一丝马虎!

小夏嘘寒问暖,关心方正岳伤势中,大将军一言不发却开始吃醋。

什么品位!置气,狠狠一把甩开了淑歌扶着他的手,宇文珩自个儿便站了起来。

不过这甩开的动作幅度太大,让他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小心啊!”

小夏本是搀扶着大叔的胳膊,看他好像被打伤了,身子前倾站不住的样子。于是非常贴心地手臂一揽,扶了一下他的肩膀帮他定住了身形。

嗯?

这么一扶,她的手肘无意间碰到了这人的肚子。

怎么回事?大叔的啤酒肚呢?什么时候这人的腰腹肌肉就像是铁板一般结实了?!

宇文珩还在生气,站定了身子,一把挥开了淑歌的手,让她不要随便乱碰男人的身体。

特别是,少碰那种猪头油腻的大叔!

“公主,你们没事吧!”

那两个先前被刺客打倒的护卫大哥过来了。幸好无性命之虞。

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踉跄过来关心淑歌公主和方大人的状况。

这一身乌青,说实话比受了暗袭的淑歌公主好不了多少。

要不是支援及时赶到,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我没事,方大叔倒是有点严重了,他为了我挨了一下。”

小夏也看不到自己被那杀手袭击后,脸上沾染泥土,好好的绯红裙摆都弄脏了的狼狈模样。

只是因为没有受显而易见的重伤,便是忙不迭摇手安慰这两位侍卫大哥。

他们也尽力了,奈何这一晚上,她夏沫央险象环生,的确是八臂金刚都难以护她安好。

“挨了一下?这不好,得赶紧送方大人去太医院好好看看,这两个刺客可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啊!”

侍卫大哥很是紧张说道。

因为这昆仑奴面具,因为这一身行装,所以,谁会料到这面前的方正岳已经被李代桃僵?

小夏这么一说,宇文珩便是灵机一动还闷闷咳嗽了两声。

声音不清不楚地隔着面具传出来,竟然也听不出什么异样。

似乎,还真的是身负重伤,已经有些力不可支了。

以为方大人是伤重才没力气说话,亲眼目送方正岳去茅房的两个侍卫,便是理所当然对这眼前之人毫不起疑。

“公主,属下护驾来迟,让公主殿下受惊了!”

前来支援的队正大人指挥手下对刺客追捕到底。

看到淑歌公主成了这般狼狈之状,心中大吃一惊,便是停下了脚步上前请罪。

“没事的,我没事,大人您去追捕刺客吧,我们先出这个花苑,便也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夏自知她碍手碍脚,于是抱歉道。

也不能怪队正大人,其实都是她自个儿惹了皇后的怒气,才会这般雪上加霜。

“好,属下先告退了。御花园今晚封禁,公主可万莫再踏足其中!你们两个,平日要多加训练,赶紧去太医院包扎一番再回来待命!”

队正大人一声吼,让那鼻青脸肿的两个兵士也是自觉丢脸地义愤填膺起来。

抖擞了精神,大喝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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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六章 不能出卖他

前方追兵如火如荼,已经吸引了亲军的所有瞩目。

面前,眼见淑歌公主成了这样,亲卫守护不力责无旁贷,更是心急一定要抓到那罪魁祸首给公主一个交代。

所以,即便看了眼这还带着昆仑奴面具的方正岳,很是精明的队正大人视线却也一扫而过,并未起疑。

出御花园的一路上,淑歌公主和那两个护卫都一口一个方大人,这队正大人便也先入为主,顺理成章默认了这就是方正岳大人

如此吩咐后,队正离开了,又追着前面的人流继续追赶那两个逃窜的刺客而去。

宇文珩轻笑,果然,根本没有对他的存在起疑。

也不知道鹰老三和狗六打算怎么逃出皇宫,不听他的命令,竟然也折返回来!

看队正离开,而小夏他们,则是残兵败将,一瘸一拐终于出了今晚这犹如炼狱的皇宫花苑。

她的眼神,暗中似有似无瞥过了那穿着方大叔的衣服,带着昆仑奴面具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是方大叔!

难道也是刺客?

可他为什么救她?

欲擒故纵?让人放松警惕的障眼法?

不不不,方才那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危险,决然不是作假的。

他不是在做戏博取她的好感。

没有他,她早就被那皇后派出的杀手给杀得干净利落了!

若是素未蒙面,却又为何屡次救她?

小夏扶着这人的手臂紧了紧,思忖间不觉额头出了冷汗。

都下半夜了,月亮偏移到了西天。

小夏看着头顶上的森森月光,又瞄了瞄这人带着的陶土面具。

这上面所绘的昆仑奴的脸面很丑,面具是陶土做的,又厚又笨重,和本尊的脸颊轮廓一点都不贴合。

小夏从旁侧的视角,偷偷看到了这人很是纤细精致的下骸骨的线条。

这人一点都不胖,只是因为和人高马大的方正岳大叔差不多高,肩膀宽阔的缘由,所以这般佯装着,一时三刻没有引起他人的察觉。

是不是,想让她帮他逃出宫去啊?

小夏偷偷往上看了眼这个男人,踌躇不定的捏了捏自己的掌心,一下做了决定。

沉默是金!

他救过她,她不能出卖他。

她也不能告诉这两个护卫大哥,这人不是方大叔。

默不作声,还是讳莫如深起来。

这人出手如此帮她,她绝对不能置他于险境。

不,不能说,要不是这个冒牌货,她夏沫央今晚早该死成两截凉透了。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小夏如此隐忍着,虽然陪着这不知真面目的人一瘸一拐往花苑外面走,心都跳得要蹦出来。

知道这人很危险,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不将自己发现的异样告诉护卫。

况且,她对这人还有种很是奇妙的感觉,隐隐觉得这人并不陌生。

说不出是什么依据给了她这样的感应,看不到长相,没有说话,衣着打扮完全都是从方正岳身上扒下来的。

大叔在茅房是被打晕了吧?

毕竟,她不相信这个出手相助,如此仗义的人会直接害人性命。

嘶。。。。。。小夏正是想得入神,可走在她身边的人好像是真的受了伤。不过是多走了几步,便突然停滞了脚步,用手捂上了自己的心口。

他似乎怕她察觉,所以侧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她,还不让她看自己瑟瑟发抖的模样。

“你怎么了?”小夏直觉地问道。

也不知道这人是在运功屏气还是做什么,用一只手捏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很是用力。

“怎么了公主殿下,太医院就在前面了!方大人是很不舒服吗?”

侍卫闻讯也走回了几步,看着这举动古怪的“方大人”说道。

看着两个禁军走了回来正要上前靠近。

宇文珩的身子更是僵直,他在点自己周身的几个大穴。

没想到这附子花的毒汁这般厉害,毒气还能往心脉走。他不赶紧点了穴位,怕是只能瘫倒在地上,被这些侍卫给白捡到了南梁的大牢里。

手指甲因为花毒蔓延而发了白,他怕这两个侍卫瞧出了异样,所以背对着他们,已然悄悄将暗器执在了手指尖。

一不做二不休,要是再敢上来多管闲事,他便不客气了!

小夏看着这人的背影却是灵光乍现。

这人的身量体态,她应该见过!

对,应该见过。

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一闪而逝的虚像旧影让小夏自己都震楞起来。

晨曦的雁栖湖畔,微风扬起他的发,拂过他的脸庞,一样如玉身形,高大俊逸而又雄浑挺拔。

他朝着她微微一笑,天边便是如有圣光落下,他像是不属于这个凡尘。

毫无预料地来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和那只孔雀的胡闹。。。。。。顺手帮她解围,分别前,还用一吻就如此轻易夺走了她的心。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她的高人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小夏猛地瞪大了眼睛,对这印象全然震惊。

难道来历不明仿佛从天而降的高人真的是混入皇宫欲行不轨的刺客?

心中七上八下,小夏都在这瞬间失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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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七章 和他有话讲

可眼下不是她五雷轰顶,震惊失措之时。

眼看这两位护卫大哥步步上前,像是要察看这人的病况,便是顿感火烧眉毛了!

这要是让他们发现方大叔不是方大叔,还不知道变成如何的局面?!

而发觉这人弓着背,也不说话,便感觉到了他暗自蓄积的千钧之力,像是要先下手为强!

小夏一步走到了这护卫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靠近,摇着手赶忙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两位大哥,大叔他没伤得那么严重。就是。。。。。。我有些话想对他说,所以,大叔不好意思了。”

小夏自恃自个儿的脸皮厚,所以毫不介意这侍卫的目光,便是笑嘻嘻地说道。

说完,还很是眉目婉转地回头看了眼背后的男子,一下将这快要露出地破绽的局面用自己的少女情怀遮盖。

“啊?”听了这话,一个愣头青的侍卫大哥居然回不过神来。

公主在说什么?

她和方正岳有什么话好说,让这鸿胪寺卿都不好意思起来?

。。。。。。还好,他身边的那个同僚倒是眼明心亮,看着淑歌公主的娇羞模样,顿时醍醐灌顶。

“啧,看什么看!”

他就识相多了,想明白后便是用手肘戳了戳这二百五的同伴,让他别满脸傻兮兮地盯着淑歌公主看。

没想到啊,公主居然因为方大人英雄救美而真的看上这鸿胪寺卿了?

方大人真是艳福不浅啊!

这侍卫满脸艳羡地看看这人到中年的方大人,又瞧出了公主嫌他们碍眼,便是红粉菲菲中满脸期待他们快滚的殷切。

于是赶紧地拽了这反应不过来的傻子,让他不要坏了公主的好事!

那人回过神,清清嗓子,很识时务地拱手作揖和淑歌公主说道:

“公主殿下,方大人,我们已经出了花苑,这里往前左拐,就是太医院了!我们两个先去包扎伤口了。你们二位在这儿很安全,慢慢聊,属下们便不打扰了!”

“有劳了。”

小夏微笑这颔首,说话间,眉目还染上了羞怯。

哎?

本来不开窍的那个侍卫这才随即明白过来。

不懂公主怎么就看上这大叔辈分的鸿胪寺卿了啊!怎么回事?他也出了好大的力气的!

没理由啊,就凭这鸿胪寺卿的一张肥脸,怎么可能?

“哎什么哎,走了!”

旁边那侍卫砸了个暴栗在他额上,两人看来本就很熟稔,于是这般没轻没重开着玩笑。

大力一把把这不开窍的笨东西生拉硬拽给拉走了。

心想这位公主殿下大概是被鸿胪寺卿感动了吧!

啧啧,这英雄救美不容易啊!

方大人一介文人能为公主这样做,的确让人感动。

他们两个也就别杵在这里碍眼了。

让他们说说心里话,倒也不错。

一看这两旁的亭台楼阁中都已经有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手着。

两位受伤的护卫大哥这才是走开了,往太医院而去。

呼。。。。。。小夏看着他们二人远离的背影。

如释重负,重重出了口气。

要是打起来,不光是这身份不明的伪装者有麻烦,她其实也不想看到这两位护卫大哥出事情。

可刀剑无眼,又是此刻这般草木皆兵的时候,真的打了起来,说不定是两败俱伤,谁都讨不得便宜。

淑歌转头看着面前这伪装之人,他也看着她。

的确,因为这御花园的风波,他们的周围其实到处都是明岗暗哨在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守卫的力度是平日地三倍不止。

她到底是公主,所以有她在,他们这些巡逻的侍卫才当了这边凝望的两个人是道风景而已。

视若等闲地看了看,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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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八章 心中装着一个人

夜风飒飒,树叶飞卷在他们之间。

这么一对视,夏沫央又觉得这人她真的认识。

不过,这假的方大人也是奇怪,她不说话,他便也沉默不语,也不离开。

都自由了,出了御花园了,两个侍卫大哥她也替他挡走了,这人为什么还不走?

时间好像凝固住了,就这么好像一只鸟儿悄无声息停住在了他们间的那棵大树上。

拍了拍翅膀,扬下了些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细碎轻羽,挠得她的心头微微地,悸动。。。。。。

再这么相对无言看下去,倒也会让不远处巡岗的皇家侍卫觉得古怪。

小夏如此一想,突然上前和那“方大人”说道:

“方大人,虽说这么晚了,可是今晚七夕宴席上的花签你解开了吗?”

花签?

素闻南梁上至皇族下至平民皆是附庸风雅,果然名不虚传。

七月初七,还有隆重体面的七夕宫宴,花签解缘。

湖畔水榭中看到的惊艳四座的淑歌,与现在一身狼狈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宇文珩有些心疼,倒是又格外认真地看了起来。

眉心一朵花钿,美眸染了桃红。

虽然有些狼藉,不过淑歌依然很美。

胭脂勾画着她微微下垂的眼尾。

楚楚动人,让这凝望着他的眼神更是撩心勾魂。

淑歌身上的衣裳真好看,披帛曳地,顺着夜风舞起。这绯红的襦裙,将他的小丫头装点地犹如绽放的桃李。

纵然这嫣红舞动的裙摆上黏附了泥土,淑歌的发髻也有些松散和凌乱。

可还是无妨她今晚的格外生艳,顾盼生辉着,是他宇文珩看到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把她送回来,是对也是错。

她在这烟雨朦胧的建邺,变得如此娇艳,这般生机勃勃。

恨只恨,携手与这般美人儿共列盛宴的却不是他宇文珩。甚至为了大局,他见她受辱,却只能留她在原地,让她自个儿应付流言蜚语。

在这里,她也不是被他掌控在掌心的那个小丫头了。他真恨不得立刻把她藏掖进怀里,匆匆掳走。

既是赏心悦目,欣赏着这难得的醉人美色。

这大男人的心中,迷醉间却又不禁妒火横生。

花签求姻缘啊!

他的淑歌大晚上流连在这危机四伏的御花园,却是特意为了这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悱恻把戏?

很好,好得很啊!

这些人是不知道淑歌是他宇文珩的贡女,是他宇文珩的人吗?

打发她住那破烂冷宫也就算了,难道,还想给她另行婚配?

如此一想,这被桃花妆也迷了眼色的男人身上,便是扬起了阵阵将人威慑的逼人魄力。

似乎要将眼前的女子笼罩在自己的夺人气势之下。

的确不是方正岳,方大人哪里有这般霸道的气势?

不过,小夏也不敢肯定,这就是白天给了她缠绵一吻,还说会来接她走的高人。

为何,她的心都乱了。

不知不觉,脑海里还浮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人,自然就是宇文珩!

啊,她要疯了!

宇文珩摇了摇头,他走近了她。

虽然四肢都在麻木,应该趁着这档口趁机逃走才对。

然而,他宇文珩可是愿意这般夹着尾巴从自己的女人面前灰溜溜逃走的人吗?

淑歌的眼神里面,有疑惑,有动容,有矛盾,还有震愕。

淑歌以为她藏得很好,不过,却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她似乎百感交集,万千话语都涌在了嘴边,却还没有来得及吐露些许。

情不自禁,宇文珩想知道这小丫头要和他说些什么?

是告诉她,她今晚在这七夕宴上遇到了心上之人,还是,她早就心中装了一个人,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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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九章 乱点鸳鸯谱

宇文珩有些期待,却还心口紧张起来。

大元帅如此冒险,在这这性命攸关的关键,却是停留了脚步。

他只想知道淑歌此刻在想些什么,要和他说些什么。

好似,错过了,就会错过这丫头最最诚挚的表白。

迈动步子,他就这样立在了淑歌的面前。

看到她的樱桃小嘴咬了咬,似乎也有些紧张。

“方大人,你的花签呢?”小夏明知故问道。

宇文珩哪里知道什么花签在哪里?

不过是为了不让人怀疑,于是把那被他袭击的南梁官员身上的所有之物都带在了身上。

小夏的视线扫过了这人腰上所系的荷囊,发现小布囊鼓鼓地,撑出了里面木牌子的形状。

也不经过这“方大人”的同意,便是自说自话伸出了手去,从中取出了刻有签文的小木牌。

方大人原来早就找到了花签了,却不知道为何也在那御花园的深夜里徘徊。

不问自取,似乎早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花签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东西就放在了腰际的荷囊里。

宇文珩勾唇浅笑,意味深长看着面前的淑歌。

原来她早就知道他是冒牌货,早已经不是她口中的大叔了。

方才,也是有意帮他掩饰,差走了那两个侍卫?

。。。。。。

呵。

他的小淑歌真有趣,还挺有胆量。

是认出了他,还是。。。。。。因为方才的救命恩情,所以,就想还人情给他?

居然包庇起了他这来历不明的擅闯者。

很是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看到淑歌一脸探究地翻看着那张花签。

看清楚了,神色还一怔,还不由自主吃惊看向了他。

“怎么了?”宇文珩情不自禁地问道。

这声音隔着陶土面具本就失了准,可也让小夏更加确定,这人真的不是方正岳。

小夏忐忑地瞧了瞧这昆仑奴的面具,又低头瞧着手里的木牌子,不禁喃喃念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她的小木牌上只有前面两句,而这方正岳的牌子上,倒是对她的补足。

没想到,方大叔的花签和她的是出于一处!

奇怪啊,不是说这花签都是事先被敬事房的太监总管安排好的吗?

难道,内侍总管想把他们凑成一对?

不对,该说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要如此强配姻缘,这花签,是预先提醒而已。

拆开签文,小夏本是想顾左右而言其他,给这冒牌的方大人找些话茬子不至于引起侍卫的怀疑。

不曾想,这么一看还发现了大事情!

方正岳和淑歌?

八竿子打不着,方大叔的女儿都比淑歌大了,怎么会这样?!

小夏犹如遭了晴天霹雳,不禁蹙紧了眉头,她现在才知晓,这皇帝一反常态,让她列席七夕宫宴是早有打算啊!

想怎么样?

不会乱点鸳鸯谱吧!!

这一下,倒是小夏的心里忐忑难安起来!

看淑歌一下子皱紧了眉头,似乎闷闷不乐,宇文珩倒是来了兴致,打趣问道:

“可知下一句为何?”

这曾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小夏抿了抿唇,就算她胸无点墨,可这鹊桥仙她还是耳熟能详,下一句,可是流传千古的名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念完,一颗心拔凉拔凉,仿佛坠到了谷底。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这是要撮合淑歌和方正岳?

没想到,她还没自请出宫,皇帝和皇后就打起了这样的主意。

居然,是要把坏了贞洁的淑歌公主下嫁给一个大她一轮不止,且有儿有女妻子亡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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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章 她不愿意

可是,她不愿意啊!

无论是在天有灵的淑歌,还是她夏沫央,都不会心甘情愿的。

她不喜欢方大叔,虽然方大叔不差,对她又很是关照。

可是,她的心不可能爱上他的!

小夏的手指拧住了这木牌子,没料想这七夕游园会给淑歌埋的是这般暗雷!

怕是过了今晚,明日坤宁宫又会咄咄逼人,逼着淑歌早早准备和那方大叔可以喜结连理,凑成一对。

如此,既是能把淑歌送出宫,而皇帝也能将公主曾送去潼关的丑闻就此压了下去。

一了百了,淑歌出嫁了,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而破。

怕是这次,这大梁皇帝不会再反对了。

毕竟,这真是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的妙计!

几欲吐血,小夏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本来还是喜忧参半的心情顿时变得没了主张和定力。

怎么会这样?

这皇帝和皇后的出手真是迅疾,打得她都乱了步调和分寸!

难道就这么等不及吗?等不及一定要处置了她这碍眼的公主!

难道她此刻自请出宫都已经迟了吗?

小夏惊慌失措,摇了摇头。

她不要,她绝对不想嫁给方正岳。

可是这事情,若是是皇后和皇帝的起意,怕到时候真不是她能做的决定。

淑歌连去潼关都身不由己,还容得下她抗婚逆旨?

她的老天啊。。。。。。

小夏六神无主间,全然无措中却满是期待地看向了面前的男人,她没办法了。

她不想嫁给方正岳啊。

而且,她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只是见了两面,虽然相处得时间那么那么短!

虽然,他们之间只有那如梦似幻的邂逅,让她念念难忘的一眼初见。

可是,一吻定情中,她知道高人也是当真的。

他对她,也是真的。

他说他会回来接她,他答应她的。眼神,也是全然骗不了人的。

所以。。。。。。她决定大着胆子,先来揭开这一切的谜底。

她夏沫央认了,就算高人就是刺客,可他也三番五次地救了她,这却全然不是作假的。

这感情,值得她托付。

她也想跟他走,她夏沫央是不会嫁给方正岳的。

于是,是她先沉不住气,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

宇文珩看着她靠近,还以为是要说什么。

不想淑歌这般大胆,却是一把拉起了他这蒙面人的手,让这面具下的脸震楞了一下。

她看他不反抗,便是拉着他往树影更为繁茂的地方而去。

四周岗哨上的执勤禁军都看到了。

然而,这是淑歌公主,这公主在七夕游园会后和一个男子情不自禁地钻了小树林,他们能管吗?

不,作为皇宫亲卫,他们管不了这公主大官私下幽会的事情!

于是视若无睹,他们的举动倒也没有惹了这些岗哨的怀疑。

小夏的反常让宇文珩揪起了心。

她要说什么,看了花签,为何一下子就忧心忡忡起来。

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为何这般满脸愁容,让他都不禁心疼起来。

她要说什么?还要特意带他来这儿避人耳目。

看着淑歌,宇文珩没有动,也动不了。

四肢僵硬,脚上像是挂了铅块,他离着淑歌也就几步,却还是看着淑歌一步步走向了他。

他们的身影被这月光拉长了,就如此,在这看似万籁俱寂,其实暗潮汹涌的御花园的花丛里,两两相望,相对无言,却已然被彼此的目光所牵引。

淑歌。。。。。。她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要这样伤心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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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一章 谜底揭开

眼前这面具就像是施了法力的魔印,让小夏满是期待却又那么小心翼翼。

谜底,会和她想的一样吗?

小夏想过面具揭开后的无数种可能。

是她想的那个人,不是她所期盼的那个人?

若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高人,她这样做,或许会自作聪明引火自焚。

小夏咽了口口水,这般局促不安,鼓起了自己的所有勇气,决定还是赌一把。

她小心翼翼,却又满怀希冀地问那人道:

“高人,是你吗?是不是你啊?你真的是擅闯皇宫的刺客?”

宇文珩的手指一颤,没想到淑歌会开门见山。

她真的感觉到了。

月已西斜。

天都快亮了。。。。。。

小夏看着他,等着他的一个答案。

可宇文珩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应她?

告诉她真相,可如今这身陷皇宫自身难保的宇文珩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这么一犹豫,却看到淑歌那么勇敢地迈着步子上前来。

她等不了他慢慢告诉她。

她不想嫁给方正岳,然而可想而知,一切都容不得她做主了。

她怕自己等不到他回来接她了。

她想现在就跟着他走。。。。。。

所以,她给自己做个决断!

突然这眼尾染了胭脂的眸子却是真的氤氲了水汽,而又熏红了起来。

宇文珩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要阻止,还来得及。

他本不想这般揭开谜底,告诉她答案。

因为此刻他自身难保,并不想仓惶拖着淑歌离开亡命奔逃。

然而,看着淑歌的眼神这般绝望,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却是心也被一下攫住了。

他不忍心拒绝她。

所以没有拒绝她的靠近,也没有拒绝她那颤巍巍的小手朝着他的面具探来。

好似是一阵风翻开了这所有的真相。

小夏掀开这陶土的昆仑奴面具的同时,呼吸都凝滞着直到她看到面具下的脸庞。

果然,这面具下面的脸,这般光芒夺目,敛尽了风华绝代,的确是她心中的期盼。

。。。。。。一瞬间的激动导致脑海空白后,小夏才是长出了一口气。

“呵,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一看到面具下面的脸,小夏突然喜极而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好像是压了自己所有身家性命的豪赌,却是被她赢了一把。

她,她真的猜对了!

一下如释重负,却是松了满身紧绷的神经而又笑又哭起来。

“哭什么?你怎么了?”宇文珩的舌头都发麻,他面前的淑歌变成了两个。

毒素让他的视线发虚,他的时间有限,得赶紧找个地方解毒才行。

可是,又全然不想抛下这样的淑歌,抽身离开。

淑歌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哭了。

“我太高兴了!我就知道你还没走。。。。。。”

小夏好像找到了依靠。

她伸出手臂,犹犹豫豫着,虽说在高人面前要矜持,可她最后还是大着胆子环抱住了这人。

把她的脸靠在了这人的肩膀上,她想跟着他走,离开这大梁的皇宫。

美人入怀,宇文珩该高兴的。

这倔脾气又一根筋的丫头终于服服帖帖对他投怀送抱。

他扮作的那一派出尘脱俗的高人姿态,轻而易举收了这丫头的心,她终于爱上他了。

可心中又有些怅然。

高人高人的,他是宇文珩啊!

却不是旁人。

呃!宇文珩正如此想着,突然肩头的伤被碰到了,却是闷哼了一声。

拧了拧眉毛,不禁吃痛出声。

“怎么了?”小夏有些奇怪,她只是把脸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为什么他就表情痛苦起来?

朝着他宽厚的肩膀上看去,居然,从方正岳的衣袍上,渗出了些许的血迹

“你受伤了?!”

小夏一下惊慌失措起来。

这满皇宫的禁军追得那么凶,高人武功就算再厉害,受伤也是在所难免。

正是紧张万分,要踮起脚尖帮他察看肩膀上的伤口。

可是,如此当她把视线转向了这人的肩头,却也毫无意外地关注到了这人的脖颈。

南梁官员的官袍都是圆领,很低。

因为疼痛而微微弯起的身子,让这人脖颈上的齿痕更加明显。

赫然入目的咬痕,让小夏一看就倒竖起了汗毛。

这是她自己留下的,怎么会不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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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 怎么会是你?!

血液,好像都在倒流奔腾着。

她的指尖触着这人的臂膀,却是自个儿都僵滞了动作和神色。

宇文珩抬起了眼睛,对上了小夏全然震惊的脸色。

被发现了吗?哦,是这南梁官袍的领子太低之故吧!

呵,淑歌自己的杰作,却成了他们相认的印记了!

宇文珩发觉这丫头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于是勾了勾唇角邪邪一笑。

这天人之颜,顿时浮上了杀将该有的邪佞和霸道。

看得小夏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对了,这就是宇文珩,这就是宇文珩!

她怎么那么傻,一直都觉得熟悉,却因为这里是南梁,而从来没想过这人就是宇文珩!

不觉倒退了半步,她不逃,大概是因为太害怕和太吃惊了。

宇文珩这魔鬼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亲身犯险,来敌国的皇宫?

还是用这刺客的面貌,伪装而来?!

“宇文珩?你是宇文珩?!”

怀中的淑歌突然倒退了一步,却被宇文珩一把扼住了腰肢又拉回了怀中。

四目相接,便这样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这个人。

她一见钟情的高人是宇文珩?

她心心念念,觉得自己可以托付此生的人是宇文珩?!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没有谁来告诉她,这是假的。。。。。。宇文珩这个坏蛋怎么可能是她爱上的人?

她爱的人那样儒雅温柔,才不是这满身血腥的混蛋!

不是的,怎么会这样?

月华还是那般醉人,可小夏的心境早已经大地塌陷!

宇文珩被识破了真身,果不其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失望。

他心头一紧,其实有些难过,不过,皱缩了瞳孔,却是故作嘲讽地冷笑道:

“就瞒了你两日,看来你也没那么笨!”

明明,心头想说的不是这样。

可是,话到了嘴边,温言软语说不出来。

他大概习惯了戴着面具与人相处了,这么暴露了真面目,他却又开始口不对心起来。

明明,解释一下就能让淑歌同样爱上他宇文珩。

就差这么一点点距离,他们离着相爱的有情人,总是差了一星半点的距离。

可是。。。。。。

不善敞开心门的宇文珩却没有说出那句真心的话。

说一句风度翩翩故作儒雅的高人是假的,可他对她的心,是真的。

这话对他来说,很难,很难。。。。。。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又在玩弄我?!”

小夏一下子气得脸都白了。

没人知晓她此刻的感觉。她的天塌了,她的地也陷落了。

天啊!她这两日是在对宇文珩情难自已,她,她对他全然是动了春心!

这人,这人一定在心底笑话她吧!

一定是这样的,这原来全是这个秦国杀将的阴谋诡计?!

“故意的又怎么样?不是故意的又如何?你我的赌约,你早就输了。还是乖乖承认你爱上我了吧!服服帖帖地乖乖听我的话,你注定就是我宇文珩的女人!”

一把大力地拥淑歌入怀,臂膀受伤了却还钳制着淑歌的娇柔身躯。

这样子的予取予夺,霸道凌厉才是他宇文珩的真面目。

淑歌越是迷恋他伪装出来的儒雅温柔,他便愈是逆反着想要她接受这般原本面目的自己。

像是在赌气,他都中毒了,却丝毫不肯在淑歌面前显了疲态。

宇文珩心一横,如此好强地紧紧拥抱住淑歌,想要强吻她!

“不要!你个混蛋!”

狂风暴雨一般,这人的真面目一旦暴露,便是又露了狼一般的本性。

脸上唇上,都被这人的唇畔扫过,小夏急了,却没有使出狠劲反抗。

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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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三章 着了道了

暗影婆娑之中,这钻小树林原是为了和心中仰慕的高人倾诉衷肠的。

可哪里知晓,夏沫央着了这衣冠禽兽宇文珩大魔头的道儿了!

没有清风朗月互诉相思。

没有斜倚肩头,深情凝望胜过万语千言。

宇文珩向来都是行动派,他的血,为了这怀中的女子而沸腾。

所以,什么情话,都化作了肆无忌惮的兽性进攻和侵略。

。。。。。。

这人不是受伤了吗?

竟然双臂犹如铁钳,轻易间便反剪住了她的双手,拥吻的力道如是要把她揉碎了,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暧昧的喘息,紧紧贴合上来的男人结实阳刚的身躯,都让夏沫央在万般失措和惊慌里,恍若回到了难以丢弃的旧梦中!

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

浮现的梦魇却不仅仅是关于曾在潼关军营里,在宇文珩身下受过的屈辱。

昨晚的春梦了无痕,却在此刻,在这大魔头的淫威之下,全然又被唤醒。

猝不及防地,在这大手的爱抚和碰触下慢慢起了奇怪的变化。

恍恍惚惚间,她心悸着好像重温旧梦!

升腾起了这奇怪的感觉。

呼。。。。。。软绵绵的酥麻感从她的脊背尾椎升腾而起,这是种让人飘飘欲仙的感觉?!

很是羞耻,可也竟然麻了她的理智,让她连着羞耻都慢慢藏匿进了这情念的云雾缭绕里。

脑袋懵懵的,她的手指该是去推开这人有力的臂膀,可是。。。。。。哪里是什么决然而然的力量?

却是像是站不住脚了,而如藤蔓缠上了他的臂膀,酥软的身子依偎了上去,推不开,抗拒不了!

宇文珩似乎觉得这般轻描淡写的亲吻还不够尽兴,居然撬开她的齿关还更加放肆起来。

牙关都被撞疼了!这个禽兽!

深深吸了口气,小夏吃痛间微微睁开眼睛,头上光火地怒目而视着这个男人!

他真是小看她了!

他受伤了,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倾身上前对她百般蹂躏?!

如此一想,才是在气恼间找回了几分清明。

夏沫央正要鼓起气势狠狠发作,报复这个混账的臭东西大恶魔!

却不想,很是轻易被宇文珩截住了图谋不轨的动作。

攀向宇文珩肩膀伤处的手,被他一把抓住了。

这个邪魅的男人在咫尺之间睁开了陶醉的眼眸,挑眉对她放肆一笑,旋即便是更加狂妄地攻城略地。

似乎,将小夏当成了他面前的锦绣江河,尽情地张狂地去征服,去占有!

这般骁勇,这般长驱直入,丝毫没有给小夏转圜和喘息的机会。

不论是心防还是相抵的体力,小夏哪里还顶的住?

失了主动,夏沫央很快没了一鼓作气的激烈气势。

且在这男人的攻势下,中途便被折了脾气,光火的暴躁居然烟消云散在了宇文珩的唇舌纠缠里,还是麻了身躯。

脸颊,也不断攀高了温度。

她的反应,很轻易被这男人掌控起来。

这攻城略地,对宇文珩来说都是百战百胜。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想收服自己想要的女人。

夏沫央,理所当然地溃不成军。。。。。。

宇文珩感觉到了怀中女子的情动异样,很是惊喜。

没错,淑歌这是第一次在他的怀抱拥吻里软了身躯,迷醉了神色!

变得这般妩媚妖娆,美得让人窒息!

纵然已经毒发,他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道,才用僵直的双臂锁住了这个本还在不断挣扎的心爱人儿。

然而听到淑歌在他的耳畔发出让人心痒难耐的喘息,他便是一下喜出望外地看了过来。

对上了这本就用绯红染开,格外娇艳欲滴的双眸。

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眼波似乎会随着夜风泛开涟漪,宇文珩惊喜地发现,染上了动情之色的淑歌好美!

比昨晚那场太过匆促的床笫情事还要撩拨他的心扉。

对了,这样的怀中之人才是真的让他情难自已,才是真的让他感到餍足和欢愉。

他不要看到她的泪眼婆娑,也不想用强人所难的姿态对她取乐。

多好,淑歌也喜欢他的怀抱和亲吻吧!

他看得出来,她对他已经不一样了!

谁说这世上没人爱他?淑歌已经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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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四章 动心了

如此笃定着。

宇文珩邪魅一笑,稍稍离开了这早已经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小嘴。

小夏不敢置信,她怎地这般没有矜持和节操?

她居然,并不讨厌这个人的亲热和靠近!

一看宇文珩,果然,眉开眼笑,笑得这般狡诈,这势在必得的张狂让小夏一下子就憋屈地眼泪夺眶而出!

她就因为宇文珩的一个谎话,一张恍若天人的脸而真的自甘堕落,坠入了他的五指之间?

方才她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反抗?

第一面时,她能豁出去了狠狠咬下的齿痕,这伤疤直到如今都没有在这宇文珩的身上消退。

可是,她对他的感觉和心境却早已经时过境迁,完全生了自己都愕然失措的意外转变!

她不是很讨厌他吗?

她不是很恨他吗?为什么不过是这个男人信手拈来的戏弄和狎玩,她便这样没了定力和骨气?

太没用了夏沫央,真的已经全然被这个大魔头玩弄在了鼓掌之间。

她知道自己是完蛋了,动心了,还动了情。

可悲惨的是,她不知道宇文珩这大魔头到底有没有心?

看他这一脸顽劣之态,这人像是三分真意,七分捉弄,让她陡然自危不已!

难道是为了那个赌约?宇文珩说他从来没有输过,所以,居然睚眦必报地追到梁宫将她玩弄到了如此地步?!

被吻得头晕脑胀。

小夏不住喘着气,又急又气间便是有些窝火和置气的反应。

她为自己的变化感到羞耻,却又没办法控制。

她对宇文珩动了心思了,这人顶着一张谪仙般的容颜,不过是摘了一张铁面,就轻易勾了她的魂魄,将她收服在了手掌之间。

愤懑,自责,气不打一处来的夏沫央红了眼眶,她终于知晓这个男人的厉害了!

偏偏她浑身都是怒气,却再也不能像在潼关之中那样,狠狠地再出手伤他!

又爱又恨,爱恨交织。

宇文珩不是人,他是迫人堕入陷阱之中的可怕魔鬼。

一步步牵着她的手,让她情不自禁地掉落在他迷醉人心的眼眸里。

可是,又那么惑人!

“你刚才,是不是就叫做欲拒还迎?”

宇文珩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贴近了小夏的耳畔,还这般压低了嗓门戏虐道。

“你。。。。。。”

小夏怒目圆瞪,也红了她的耳廓,万分羞恼地看向宇文珩的脸,一下又想到了曾经那张云淡风轻,恍若谪仙的温柔脸庞。

她爱上的是个骗子!她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对自己失望过!

高人就是宇文珩,而禽兽不过是摘了面具,佯装成了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她就全然上了当!

她甚至想要对他托付终身,想要跟着他私奔!

这是什么事情?

她夏沫央竟然是如此好哄骗的女子,她好伤心!

小夏绷不住了,一下呜咽出声,满腔委屈。

这个骗子!他居然还要夺走她的心!

“呜!”小夏哪怕再生气,都此时此刻了,情绪崩溃想要嚎啕大哭间却又不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似乎,是怕自己的哭声引来禁军的怀疑。

她在哭她自己,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输了。

她认栽!她,全然已经没了抵抗之力,她知晓,她是结结实实败在了这人的手中!

从满怀憧憬到此刻的无可奈何。

不过也就一时三刻的事情,揭开真相,却是如此暗无天日而又残酷折磨。

可她夏沫央不是不认账的人。

她敢爱敢恨,虽然心底很清楚,爱上这个男人,怕是情路漫漫,坎坷崎岖,无异于自讨苦吃!

然而。。。。。。她却已经不能将他从心里抹去!

她这算不算自作自受,执迷不悟?

小夏嗤笑着自己,可又那么无怨无悔。

“禽兽,变态,你这个魔鬼!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小夏嘴上不住咒骂着,可除此之外,她却已然束手无策。

偏执狂的宇文珩,小鸡肚肠不是人!

她恨透了他了!可是,她却也那么在乎他。。。。。。

这般矛盾!

于是发泄中,甚至不忍心出手用拳头捶他,只因为宇文珩现在是个岌岌可危的带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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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五章 有没有谈过恋爱?

“快说,你爱上我了!”

宇文珩大约是被花毒麻醉了脑子,他说出的话,是毫无预料地孩子气。

抓着小夏的手,一双勾魂眼,便这样一动不动盯着小夏,就为了等她的答案而已。

淑歌被问的脸红了,愤懑自责都忘了。

他想让她爱他吗?

这很重要吗?

看着宇文珩这般执拗而又迫切的眼神,小夏的心口又软了一阵。

这人的确霸道,还动不动就霸王硬上弓让人吃不消。

可是,他讲话难听但是却也雷厉风行。该出手的时候一定会出手。

似乎,每次她有危难,这人都当仁不让地力挽狂澜。要不然,她夏沫央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咳。”没想到宇文珩会是这般单刀直入地问她。

虽然正在思量,既然高人就是宇文珩这个现实没法子改变,或许,她是不是可以尝试接受?

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说她对他不在乎。

可是,他要她乖乖投降,就这样让自己举了白旗乖乖臣服,这面子上,她也是要脸的啊!

怎么就如此直接问了呢?

哎,一点都不迂回婉转。

虽然小夏久久不说话,可这公主的脸早就已经垂落下去,红臊得好像一朵绽放的芍药花般迷人。

这形势,再明显不过。

淑歌兵败如山倒,早已经折服在了大将军的讨伐征战之下。

她真的对他动了心,已然身不由己了。

按理说,这么手到擒来的机会,大将军只要温言软语,把他装作仙人之时,与淑歌在竹林里说的话,照本宣科再念一遍,此生,淑歌都会对他死心塌地。

这心照不宣的相互吸引,便是顺理成章地佳偶天成。

然而。。。。。。兵出诡谪的宇文珩总是那么让人扼腕和惊喜。

他心中大喜,面上却是抖擞了神气,很是骄傲说道:

“淑歌,别嘴硬了。愿赌服输不是你自己说的?乖乖听本将军的,以后一心一意做我的女人,多好!许多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呢!”

啊?

小夏听了这话,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这张绝代风华的脸。

脑海里有一万只神兽呼啸着就过去了。

她等着的,绝对不是这人气势凌人居高临下地宣示主权!

他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知不知道女人需要什么样的话来安慰的?

小夏真想扒拉开他的脑袋,瞧瞧这英俊的脑瓜子装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如此不识风情煞了风景!

不过也对啊!

宇文珩若是会花言巧语些,多懂些女人面子里子的心思,他也不至于凭着实力单身那么多年!

呵呵。

小夏嘴角抽搐地抖了抖,脑袋上的头发都快烧着了。

她不相信,宇文珩殷殷切切百般纠缠,到头来却真的是为了一个赌约?

这个变态就为了个赌约执拗到了现在!穷追不舍,难道就为了他宇文珩的一口气和颜面?!

捏紧了拳头,小夏没想到,这人长着一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性子,却已然是无可救药了!

“为了个赌约,你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你自己都受伤了还来救我?你,你才是口是心非!不嘴硬会死吗?!”

小夏气不过,便是针尖对着锋芒拆穿他道。

宇文珩一听,就好像自己的所有底细都被这小丫头看了个通透。

顿时神色都不自然起来。

他有些狼狈,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还被小丫头戳破了心思!可恶!

脸红了红,他甚是置气地撇过了头,不理她。

他宇文珩可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质问过,这小丫头真是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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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六章 承认

看他不说话,小夏堵在心口许久的话却都涌到了嗓子眼。

除了今日,她心中还有好多的纳闷和疑惑,她早就想问他了。

这人,总是做些自相矛盾的事情!

说是杀伐天下满身血腥的杀将,可对她却是这般温柔多情。

总是颐指气使霸道成性,却又几次三番二话不说地对她施加援手,甚至都不计较代价和付出。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所谓高人,或许不是他刻意伪装。

宇文珩从来没说过他不是宇文珩,对自己的来历身份也三缄其口,却也全然没有编了谎话诓过她。

是她,是她夏沫央先入为主了,她从没看到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于是恍若初见,心动间便以为自己遇到了命定终生之人。

自此,念念不忘。

如今,她不过就想听他承认一句,他早就对她起了爱意,有那么难吗?

他知不知道他一个点头回应,就能让她改变所有的心意。

这不属于她的时代,却有了一个让她放不下的人。

她需要这样的确定,她也一直在找着这样的一个约定。

看着他的脸,她又想起了雁栖湖畔的谪仙曾经给过她的诺言。

他说他会带她走,他说他定会回来接她。

就像夏沫央一直期待和寻找的那样,有个男人,给了她归宿般的依靠。

“我。。。。。。”

看着淑歌氤氲了水汽的,绯色晕染的双眸,宇文珩在心软和动摇。

他一句承认,承认自己早已经动心的话,其实就在嘴边徘徊。

他宇文珩向来不善于坦露自己的心意。

因为年幼时候的阴影,已经早就抹杀了他赤子般的真性情。

他很小就明白,藏起自己的心,藏起自己真实的表情,就像戴上一张面具,他才能活下去。

生存,对他来说曾经那么地不容易。

又因为他的这张脸,让他从小就充满了对人的时刻的警惕。

他从来没和哪个女子这般亲近过。

尤其是他的心,从来没让一个女人看得这般透彻过。

他让淑歌靠近了他,不知不觉被她吸引,也不知不觉想要靠近她。

恐怕从第一面的拂逆开始,他就在淑歌的身上找到了久违的那些让他终身难忘的感觉。

她说的话,她的倔强,她说他不该恃强凌弱的天真都很像夏儿。

夏儿找不到了,所以他宇文珩才会这么在乎淑歌吗?

或许是,或许也不尽然。

淑歌那不屈的倔强其实也很像他自己,很像他宇文珩小时候寄人篱下挣扎求生的样子。

所以,他才会惺惺相惜,给她那么多的机会,让她继续与自己作对。

觉得这样的女孩,绝对不会是这纷扰世间,群雄混战中的一颗没有魂魄的棋子。

鲜明,热烈,宁折不弯。

她没有依附于谁,也没有和任何人求饶叫屈。

她在这乱世如此与众不同,所以,淑歌的出现,同样是他宇文珩的意外和一眼惊喜。

“我。。。。。。其实。。。。。。”宇文珩的话很轻柔,拉着淑歌的手,有些吞吞吐吐。

其实他要不是动了心,哪里会千里迢迢来这南梁的皇宫里?

传国玉玺是重要,可还没有让他这个三军元帅亲自出马以身犯险的地步。

阿凛嘴巴毒,若是在他面前承认了,自己指不定一辈子都要被他笑话。

所以,虽然是打死不认的趾高气昂,可宇文珩早就知道自己是情不自禁,也知晓阿凛说的都是对的。

千山万水,奔赴南梁。他想看看她,看看淑歌一身伤病怎么样了。

有没有枉费他的一片苦心,这记恨他的丫头有没有将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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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七章 来看你

眼神深了,他看着面前的人儿收起了一脸的戏虐,显得很是认真。

凝望间,好像都忘了置身何地,这皇宫中风起云涌,险象环生,本不该浪费时间在这里。

可是气氛正好,两人惺惺相惜。

似乎指尖缠绕的红线在将他们的心越牵越紧。

千年一遇,这真的是世间的奇迹。

她能遇到他,不过一场毫无预料的意外而已。

小夏知道他受伤了,也置身险地很是危险。可也知道这宇文珩根本不是把情爱挂在嘴边的男人。

他的心防很深,他怕是很少相信别人。

所以,她都这样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就想此刻听他回应她一句。

若是真心的,她夏沫央也死心塌地,无怨无悔。

风中都带着危机重重的紧张,可独独这儿,这皇宫角落的一隅,他们之间情丝翻滚,缠绕着这两个身陷之人。

是什么让他们这般忘情?

三千红线纠葛,月老别出心裁的牵引,竟然穿梭了千年时光。这本不该的邂逅,让他们都情迷其中,挣脱不了,意乱情迷。

快说啊!

小夏都等得着急了。宇文珩真是的!动起手来可没见他这么迟滞了反应!

她仰着头听得很郑重,她知道,要这个千年前的钢铁直男告白,或许比让他去冲锋陷阵还难。

所以,她提着一颗心等着,就等着他的告白。

夜风飒飒,这风中扬起的,分明是她夏沫央陷入情网中想要挣扎却又挣扎不开的心。

暧昧,丝丝缕缕。

宇文珩终于动了动薄削的唇畔,很轻,可是分明是在回应她:

“来看你。”

“啊?”小夏不自觉地紧张到捏起了自己的手。

她看到了他的嘴巴动了动,是说话了,很短,寥寥数字。

可说什么了?

这人的话音却都被由远及近靠拢来的脚步声所淹没。

有人来了!

糟糕。。。。。。

从身后传来的重重的脚步声突然却将一切都打乱。

这气氛的弥足珍贵,两人地赤诚相对,都是戛然而止。

宇文珩和小夏都怔住了神色,不用看都知道,有人往他们这边来了。

“这边,我带你走!”小夏猛地拉住了宇文珩的身子,匆匆往更加僻静的地方而去。

可好像来不及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们才转身逃开了几步,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小夏回头,越过宇文珩高大的身形,视线一扫却是看到一队亲兵踱步往这边走来。

而大声呵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博卿林指挥使!

天啊!林博卿怎么来了!

小夏的本能反应,便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一把将她手里还捏着的陶土面具匆忙扣在了宇文珩的脸上帮他遮盖身份。

小夏的举动,让宇文珩都是瞬间吃惊。

淑歌的反应全然是在保护他。。。。。。哪怕,她嘴上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她恨透了他。

可其实并没有嘴上说的那样绝情,她是全然在乎他的。

光凭她方才的反应,他就觉得自己此趟来梁宫,似乎都值得了。

他总是说这丫头笨,可其实紧要关头,淑歌倒是临危不乱冷静地很。

呵。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差不到哪里去!

大难临头,宇文珩却是在面具底下勾唇浅笑,魔怔般地觉得舒畅。

而小夏当然不知道这人在暗地里赞许着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遮掩这人的身份才好。

手上动作沉着冷静,可其实心里拧结成了一团。

这林大人精明万分,不好敷衍的。被他看到了,这难关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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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八章 哥哥

“淑歌,你怎么还没回去?不是差点出事了吗,如何还在外面?”

这斥责声竟也带了几分关心则乱的急切。

走得近了,林博卿才看清楚树影晃动中,相对而立甚是亲密的两人中,竟然有淑歌的身影!

顿时语气间满是关切,神色也更加严峻起来。

林博卿听闻自己的属下说,淑歌公主方才差点被刺客劫持而遇险,他便已然是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天都快亮了,禁军却还没将那些刺客逮捕归案。

陛下听闻传国玉玺丢了正是大发雷霆。于是地毯式搜索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皇宫。

林博卿亲自带队,竟然在这曲径通幽的树影下看到了淑歌,和。。。。。。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林指挥使的眼色冷了冷,一下扫向了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是谁?

一张昆仑奴的面具,泛着森寒的陶土色泽。

这人,是列席七夕游园会的世家公子?

淑歌这么快,就有了看中意的对象了?哪怕此刻这皇宫里危险重重,居然还没走,流连在这月色下,却是和这人偷偷地幽会,不想别离?

林博卿一看这场面,心绪有些奇怪的翻涌。

一面之缘,哪里来的这般深情款款?

他方才听闻淑歌差点遇险,便是惴惴不安。

没想到,居然还流连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还没有回喜善殿!

淑歌这傻丫头,最是好骗!

深深吸了口气,他手持腰间佩剑,便是冷了脸色直直走上前去。

这人是谁?

林博卿本是来抓刺客的,可莫名奇妙却抓到了这深更半夜,在这皇宫一隅和陌生男人幽会的淑歌。

目光如炬,有些郁结于心。

深深吸了口气。

他的视线毫无放松地密密扫过这面前的高大男人。

审视着,朝着淑歌身畔的男子逼近过去。

回想方才在七夕宫宴上的场景,他正在脑海里飞快过滤,会是何人这么快和淑歌打成了一片!

已然到了夜游皇宫,难舍难分的地步?

谁?这男人是谁?

明知道这皇宫里危机四伏,却依然缠着淑歌情意绵绵?

这般不知道轻重!

故弄玄虚,这人面对着淑歌,和她正是花前月下倾诉衷肠吧?

却还带着这陶土的昆仑奴面具,犹抱琵琶半遮面觉得自己很神秘不羁风流倜傥不可?

看淑歌的小脸儿,上面涌起的情潮还没退下。

已然被哄地飘飘然不知何年!

方才宫宴的事情历历在目,林博卿的脑海里,有了那怀疑的对象。

这般会耍弄心思,难道。。。。。。是那雍王世子戚云曦?

的确,在这七夕宴席上,这早已经有了婚约的世子,却意料之外对淑歌有着莫名的好感。

因为参与宴会的男子皆是同样的衣冠打扮,所以看这人的身形,到是的确有些像戚云曦!

不觉捏起了拳头,林博卿全然是气势汹汹的架势。

呃!

这来人把小夏吓了一跳。

这么快露陷了?不可以啊!

小夏的心脏抖得和筛子一样,她知道这指挥使并不好对付。

三言两语怕是糊弄不过去的!

林博卿心细如尘,若是被他瞩目了,定然会察觉这伪装的蛛丝马迹。

宇文珩都已经受伤了,若是直面以对,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办?

小夏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急了。

虽然不知道宇文珩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这般冒险,亲赴这南梁的皇宫。

既然两国没有罢兵修和,可想而知,若是让人知晓刺客就是那威胁大梁社稷江山,勤兵黩武的秦国三军统帅宇文珩。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饶了这人的!

不敢想,万一这人身份败露,到底会是如何的局面!

小夏捏了捏拳头,她看着林博卿便恍若噩梦一般步步走来,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引了了这林指挥使的注意了!

若让他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盯着这冒牌货,非把这天捅穿了不可!

“我,我没事的博卿哥哥。只是正要去太医院,不过,想起了花签还没解开,就寻了一路了,这才耽搁了。”

小夏真怕林博卿识出破绽,便是一步上前,拦在他们之间,和这林大人满脸烂漫笑着解释道。

。。。。。。

博卿哥哥?

博卿哥哥?!

博卿哥哥!!!

这一声娇滴滴的哥哥出口,不止两个男人都愣住了,夏沫央自个儿都如遭雷劈。

浑身的汗毛做了一遍广播体操,迎风微晃。

她刚才脱口而出叫了什么?

啊?

不可置信!

小夏这一声博卿哥哥,喊得她自个儿都起了鸡皮。

她,她居然叫他博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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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九章 念旧情

哥哥?呸!她最痛恨的就是这和林嘉阳长得一模一样的指挥使大人!

抿了抿唇,心中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真是鬼使神差,这肉麻得掉渣的称呼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

夏沫央风中凌乱。

然而,覆水难收,她叫都叫了,改口已然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怕是急着替这宇文珩打起幌子,她这也算是丢了节操豁出去了吧。

可歌可泣!

喊完,发现周遭起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鸦雀无声,似乎风中凌乱的也不是只有她夏沫央一人!

马屁是拍得很露骨,可是,她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厚颜无耻的。

她前不久才义正辞严和指挥使大人说路归路,桥归桥,以后他们便是陌路之人了。

没想到自己这般心虚起来,有求于人,突然就是一声哥哥非常肉麻地出了口了!

会不会太过谄媚?

这么一想,小夏后悔了,怕这般讨好,反而欲盖弥彰?!

夏沫央惴惴不安看向了林博卿,想要确认这人的后续反应。

没想,林大人稍稍愣神后,却是缓和了神色,还渐渐消退了凛然寒气。

他眼中起了踌躇犹豫的柔软,似乎在晃神。

有效果!

林博卿对淑歌的一声哥哥却是上心的!

小夏知道这美人计儿奏效,好像把这精明万分的指挥使都唬住了。

于是她抬了抬自个儿有些狼狈的小脸儿,对着林博卿更是如沐春光地娇俏笑着道谢道:

“让博卿哥哥费心了,淑歌只是在御花园中迷路了,有惊无险。博卿哥哥别担心!淑歌这就回去了。”

她的小脸儿笑靥如花,让林博卿的确沉沦在她的温言软语中回不过神。

他的确是有些意乱情迷。

好像,是又看到了以前的小淑歌了。

一脸天真地看着他,博卿哥哥长,哥哥短的。

他有些怀念,本以为今后,是再也看不到她这番神色对他了。。。。。。

没想到,望着这垂头间的一抹勾唇浅笑,倒是让林博卿心中生了心旌摇曳。

仿若时光倒转,淑歌还是那个淑歌。

对他亦步亦趋,满是憧憬和顺从的小公主。

不禁暗喜。

难道,淑歌此前不过是怄气?如今想通了,还是转圜了恩断义绝的心意,体谅他林博卿其实是有难言之隐。

也并没有那么让她失望和绝情?

毕竟,他们这相识近十年,便是成不了有情人,也是知己。

淑歌,哪里会那么容易忘了他?

林博卿因为这声恍若隔世的哥哥,而把目光都全然投注在了淑歌的身上。

于之前那虎视眈眈的样子大相径庭。

小夏以为他入了自己的美人计,可事实上,七窍玲珑思虑周详的林博卿有别的考虑。

淑歌到底是公主,与七夕宴席上携初相识的男子在皇宫幽会。

传扬出去本就不好听。

若还真是那早有婚约的戚云曦,便真是闹了大丑闻了!

方才是一时心急,林博卿真想直接摘了这人的面具看个清楚。

可被淑歌的一声哥哥叫得念起旧情。

看看周遭,他的属下都在,且应该都在暗地里猜着这男子的身份。

他也知道淑歌在怕什么,这事情可大可小。他林博卿看到,和被皇帝皇后知晓,便是全然不同的轻重后果了。

为了顾全淑歌公主的颜面,林博卿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一时间目光终于从淑歌身边着酱紫锦缎衣袍,有那七夕宫宴上的陶土面具做了装点的男子身上挪开。

若真是云曦世子,被他这么一闯搅了好事,肯定是下不来面子,气得不说话了吧!

雍王府位高权重,他直接上去揭了这戚云曦的伪装,很可能会得罪了拥兵自重的雍王!

林博卿隐忍着,便也一时半会没有再咄咄逼人探究这个男子的身份。

倒是给了小夏喘息的时机。

她哪里知晓林博卿心中的顾虑和猜测,已经绕到了那八竿子打不到的雍王世子头上?

只是高兴,欠了欠身子,只想趁着这人入了迷魂阵的出神工夫,将这宇文珩有多远带出多远。

她一转身,拉上了这人的袖子,扯了扯便让他快跟着她走!

不想,宇文珩的脚好像定住了,居然还扯不动?!

再扯,那人还是如泥雕石像一般拉不动!

怎么回事?

小夏五雷轰顶般看了过去,宇文珩也正看着她。

目光中,居然全都是凛然盛怒下的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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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章 牺牲色相

哈?小夏汗颜。

宇文珩在做什么,发什么神经?

他不走还想干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贼,而林博卿是兵吗?

这人是傻了不可!

一看他不迈动步子,小夏急了,她的唇角都开始抽搐。

肾上腺激素飙升,使了浑身的力气,在这背对着月光的阴暗面咬牙切齿回瞪了这个宇文珩。

然后索性也不拉袖子了,一拽这人的手便是牵着他赶紧走。

宇文珩倒也是一条耿直的好汉,硬拉拉不动,一被淑歌的小手握着,这才很是倔强地挪了身形。

没错,他就是在吃醋而已。

方才这故意的熟稔,有卖弄交情之嫌。

他宇文珩胆敢闯入这里,就没把这些区区南梁亲军放在眼中。

也用不着这小丫头如此卖力讨好,还跟这指挥使阿谀起来,攀附什么交情。

看着淑歌这丫头这般谄媚,一声哥哥叫得真是让他的余毒还未止住,心血已经涌起。

博卿?林,博,卿?

好是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到过?

宇文珩本是全然戒备的身形,慢慢地悄无声息涌动了一股酸溜溜的纳闷和狐疑。

他对淑歌的事情,本就格外在意。也是特别有那占据全部的霸道。

所以,淑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唤着这指挥使哥哥,妩媚多情,如何能让他掉以轻心?

宇文珩身体被花毒封住了大部分的经脉,武功大概剩下不足三成。

然而,在这情敌间的较量上,倒是全然不想落了下风。

一下子,看着站在淑歌面前,也是眉目含情,听了一声好哥哥就飘飘然的指挥使林博卿,宇文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人是何人?!

不就是百闻不如一见,让淑歌这丫头死心塌地,心心念念,若不是因为被狠心送去了潼关,才割断了旧情对这小白脸死心的林博卿嘛!!

原来如此!真是巧了!

便是他啊,淑歌年少无知之时的心上人!还真是端的一副假模假样的衣冠禽兽的脸!

宇文珩不知道如何想的,居然有脸叫别人禽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堂堂中山王从来都不需要女人为了他委曲求全。

这狡诈的阴险小人,以为他中了花毒就能被他们这些酒囊饭袋抓住了,如同探囊取物?

真是小看了他宇文珩!

他不是自负,他还真想和这林指挥使好好地再过过手!

方才在那府库的甬道里,他宇文珩是留了手的。因为只想盗取玉玺,并不想对他们这些南人赶尽杀绝。

不过现在嘛。。。。。。

宇文珩在小夏上前哥哥长短热络拍马的时候,眼中却是杀意必现。

他的女人,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你想寻死不成?居然还不走?”

走开了两步,小夏压着嗓门对这宇文珩抱怨道。

他知不知道她的心脏快因为压力太大而快破掉了!

她好想吐血!

“呵,干嘛牺牲色相去求他?你以为我不是他的对手?”

宇文珩冷哼了一声,被这小女子的手牵着,此刻倒也走得干脆。

“哈?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哪里有。。。。。。”小夏也是服了这人了,追捕他的亲卫就在身后,好不容易脱身了,他一点都不感激她,却反而冷嘲热讽起来。

还牺牲色相?

白眼狼,这人除了一张脸是优点,浑身上下都是让人说不完的槽点!

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帮他脱困的小夏差点被气死了过去!

“难听?你的博卿哥哥方才可是被我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你以为我需要你这样撒娇发嗲地帮我求情?”

大将军的确脾气“甚好”。

特别是在醋意翻滚的时候,便是“好”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呃!

闻言,小夏气到胸口疼,这就叫万箭穿心。

其实,宇文珩哪里不懂淑歌的良苦用心,她是向着他的,他明白。

可是,那人是林博卿。

淑歌爱了那么久,为了他在潼关之中誓死不从的林博卿。

让他宇文珩如何不在意?

这便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了。他绝对不要自己的女人,去这样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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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一章 不慌不忙

要不是因为背后的林博卿还在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小夏都有操刀剖开这人的脑袋,看看他什么脑回路的冲动了!

可是,林博卿没有直接摘了这冒牌货的面具,已经让她夏沫央如是得了大赦,对黄天厚土,头顶三尺神明感激不尽!

她就差烧高香了,此刻远离这林指挥使大人的每一步,她都感觉是走在云端上。

庆幸着,喜庆着,好像不太真实。

没离开这林博卿的视野,她怎么可能会前功尽弃?

罢了。

咬了咬牙关,她看了眼这不识好歹刚愎自用的宇文珩,只能先憋住自己的脾气,以后再找机会秋后算账了!

本来,正是为他扬起的柔情蜜意,现在真是化作了四个字——爱恨交织。

“我不跟你争,麻烦你先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再说大话不迟!”

小夏压着自己的嗓门,郁闷地怒道。

“嗯?说大话?你要不要我回去打你的博卿哥哥一顿,看他满地找牙是什么德行?”

“你太自负了!我不跟你吵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夏又急又恼。

宇文珩这性子。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谁是狗?我不爱吃肉骨头,我只喜欢啃你这丫头的脖子根和小兔子!你可小心点了!”

说完,还故意仗着自己高了淑歌几头,很是轻便就俯头往她胸前的桃粉衣襟里探了一眼,更加刺激她道,“啊?今日怎么没穿那小鸭子的亵衣啊?我还没看够呢!”

宇文珩没羞没臊,他入行伍从军多年。

别看一张脸长得颠倒众生,其实这骨子里,和那些关外的蛮兵真没几分差别。

也是要和那些彪悍的大汉打成一片,所以,宇文珩便有了戴狰狞面具的习惯。

吓?

小夏被如此一挑衅,这可真是连着耳廓都红透了!

“你怎么知道的?”小夏这才是如临大敌,差点惊呼出声!

可不想,她一因为太过吃惊而停住了步子,身后却是也传来了一声让她扎心的声音。

“淑歌。”林博卿看着淑歌走远,却突然喊住了她。

哈?!

小夏的额头瞬间曝出了冷汗,怎么了?林博卿发现了什么了。

以定格的慢动作缓缓转过了身躯回头看去,林大人微笑着走上来几步,原来,她真是没有以火箭的速度带着这宇文珩逃离现场啊!

这指挥使须臾间又追了上来!

宇文珩身形不动,却也并不害怕。

只是定定着陪小夏站在原地,其实已经摆开架势,林指挥使一有举动,他就不会客气!

“什么事啊博卿哥哥?”

小夏快哭了。

这人怎么出尔反尔,都放他们走了,还喊她干嘛?

她的血压啊!快要飙升得爆了血管了!

她看着这林博卿笑面虎一般越走越近。

嘴角抽了抽,面上很是婉转地微微笑着,一只手拼命朝着后面弹了弹,让这宇文珩快走!

林大人高抬贵手,没有当面去掀了他的面具。

他就应该偷笑了,可别起了耿***费了她夏沫央这趋炎附势,委曲求全的一片苦心!

她看到这林博卿就讨厌,可偏偏还要装作一副笑脸盈盈,楚楚动人之状。

笑得面部僵硬,形势比人强,这指挥使大爷叫她了,如何还能不理?

到底是何用意?小夏的心脏飞窜到了嗓子眼。

而宇文珩还不动,他这性子,简直是冥顽不灵。

差点一脚踹了过去,想要踹飞这不识时务的魔头,宇文珩终于是动了。

朝前走了几步。

他是看淑歌不容易,要是此刻动手,他怕让她为难!

哼,冷哼一声。

宇文珩慢慢融入这黑暗的阴影之中,趁着淑歌和这指挥使说话的时机,却也不慌不忙地负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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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二章 急死她了!

林博卿看到了那男子离开,不过,他是给公主颜面,便也不戳穿这七夕之夜,私下和淑歌幽会的到底是何人了!

大庭广众,他并不想再让淑歌难堪。

十有八九是那雍王世子戚云曦,林博卿打量着这人的背影,揣测着。

“我想看看你的花签。”走近了,林博卿却这样云淡风轻说道。

“哈?”小夏的头不觉歪了歪,她的心差点提到了嗓子眼,还以为是何咄咄逼人,不想,却是要看她的花签?

奇怪。

“不行吗?”林大人笑着问道。

“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小夏旋即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她的花签木牌。递给了这林大人,让他看个够。

只要,他不要对离开的男人究竟是何人好奇就行!

“银汉迢迢暗渡。”他看着木牌喃喃道。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看来,这次花签的寓意倒是比“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要吉利地多。

看来,淑歌遇到了有缘人。。。。。。

该为她高兴,不过,林博卿知晓自己心中泛起的不是舒畅和开心。

这儒雅脸上挂着的笑,也不禁古怪了些许

看着林博卿这意味深长,又很是诡谪的笑容,夏沫央也只能赔着笑。

他在笑什么?

莫名其妙!

宇文珩到底走远了没有啊!

真是急死她了!

也不敢回头,小夏只是下意识地缩着自己的肩膀,笑得这般尴尬而不失礼貌。

千万别被林博卿发现这个方大人没有啤酒肚啊!

也别发现这人掉了一身的赘肉,根本不是大理寺卿大人!

上帝保佑!

“找到何人与你的花签成双了吗?”夏沫央正是语无伦次,心中难以平静和笃定。

却突然听到这林博卿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和她说这些?!

夏沫央的心一提,没想到林博卿真是有够闲,还想打听这些!

旋即想要举报这人消极怠工,磨夜工!

不过思来想去,这儿就这指挥使最大,却是也没人监督着他。

况且,比起逼问她这男子究竟为何人,还是这问题好回答些!

点了点头,小夏只得乖乖将另一块花签找了出来,那是方大人的,林博卿的目光都在她的荷包上打转了。

不拿出来,岂不是更加惹了怀疑?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果不其然,已然有人和淑歌的花签配成了双。。。。。。

林博卿唏嘘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公主殿下百感交集。

他知道自己有些自讨没趣,可是,淑歌大难不死回来了,他这般关切,或许也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才能安心。

或许吧。。。。。。

正要把这签文还了回去,可林博卿随即看到上面的名字,却是方正岳?!

大理寺卿方正岳?!

怎么会是他?!

这人可是比淑歌大了一轮不止,如何会是他?!

猛地拧住了眉头,林博卿陡然冷峻了颜色。

这谁安排的?与淑歌签文成双的怎么会是那前妻已故的方正岳?!

“怎么回事,怎么是方正岳?”

林博卿大吃一惊,纵然他城府再深,也知道此刻不是执着于此事的时候,身后的属下都还等着他,可是,林大人却忘情了!

饶是儒雅斯文的林博卿,猛地发觉了这花签背后的意图,便是一把扣住了淑歌公主的手腕,让她正视着他,定要说清楚了!

“啊?”

小夏看着这失态的林大人,他两眼有着很是罕见的震惊和触怒。

他生气什么?

事情很明显啊,皇帝陛下就是想把淑歌早早地嫁出去,一来堵住悠悠众口,而来,也能把这皇族丑闻给尽快压下了去。

淑歌嫁人了,泼出去的水,自此相夫教子,谁都不会再旧事重提。

像林大人这么聪明,他吃惊什么?

他这样的谋士,难道不觉得皇帝的这个主意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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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三章 天有不测风云

夏沫央本是全然的揶揄之色,满脸堆笑和这林大人斗智斗勇。

不过倏然发现林博卿脸上的愕然和惋惜,她却突然也呆愣了神色。

不懂,林博卿为何这般反应?这是在可怜淑歌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这人儒雅俊秀的脸上,慢慢还浮起了几分痛心疾首的隐忍。

却并没有她所认为的无动于衷。

看着林博卿的样子,小夏心中,又有些惆怅起来。

苦笑了一下,奇怪这人在扼腕什么?

明明淑歌被送去潼关他都置若罔闻,坐视不理,如今知晓皇帝有这样嫁女儿的打算,他却是为了淑歌而痛心起来?

呵,真是惺惺作态!

不过,林博卿慌了神色,失了分寸。也就无暇刨根究底了,倒是比追问她,那戴着面具与她私下幽会的男子到底是何人来得强!

如此一想,小夏顿时将计就计,很快地将笑容从脸上抹去。

却是一拧眉头,一缩鼻子,旋即像是乌云盖过了月华,倾盆大雨欲要来袭。

她抖了抖自己那本就半蹙不蹙的柳叶眉,这便是红了眼眶。

情绪酝酿到位,夏沫央抬起了氤氲水汽的无辜双眸,和林指挥使动情诉苦道:

“博卿哥哥,我也正是在害怕呢。父皇。。。。。。怕是要把我许配给方大人了!”

毋庸置疑,她如此,是为了博取林博卿的同情,拖住他的脚步让他更加分心。

这么一下哭一下笑,小夏都觉得自个儿的表演,今晚算是过了头了。

矫情万分。

而且,她如此情状,在这林博卿的面前卖弄悲情,似乎让这冷血无情的林大人更加触动了心神。怎么好像他眼神里的同情怜惜油然而起,却也是动容万分。

啧,林大人这么感同身受做什么?

小夏有点矛盾,既是希望把这指挥使大人带偏了来意,让他无暇顾及越走越远的宇文珩。

可又不喜欢这人如此眼神深重地看着自己。

同情个屁,现在如此在意,早干嘛去了?

淑歌都追了他十年了,别坟头草都三尺多高了才来假惺惺佯装在意!

心中骂得痛快,面上却是截然相反的表情。

淑歌捂着自个儿的嘴巴小声啜泣,声声都把林大人的心哭得揪起。

皇帝陛下怎能如此对待淑歌公主?

她嫁给了那方正岳还有何幸福可言?

方大人为人油滑,并不本分。娶淑歌,怕是还有别的用意!

并不是真心。

林博卿只恨自己只是个指挥使,他,说到底还是仰仗平阳公主的鼻息。

看着淑歌这般委屈,然而,他又能为她做什么主意?

捏紧了拳头,在这时候,林博卿的心头千回百转,的确只有那愤懑不平,对淑歌的一片怜惜!

小夏的目的达到了。。。。。。

她也尽力了!

身后的宇文珩应该走远了吧?!

要是还没消失,赶紧从这囹圄般的皇宫里脱身,她还真的要自挂东南枝被活活气死了!

事情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淑歌公主哭得梨花带雨,而林博卿也被这公主的哭诉而乱了步调。

好像已然忘了他气势汹汹在这皇宫扫荡的目的。

“淑歌,我先送你回喜善殿吧!好好睡一觉,说不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林大人这是在哄小孩子呢,骗鬼一般,如此安慰着淑歌。

“嗯!”小夏就当自己是三岁孩童被哄好了,矫情地点了点头,其实心中暗喜。

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巴不得这林指挥使陪着她往喜善殿而去。

这样,刚好和宇文珩南辕北辙。

呜!很是夸张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憋着嘴巴转背,从指缝间偷偷瞄了一下周遭。

很好,宇文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她这才是松了口气。

似乎是拨云见月,似乎是雨过天晴!

嘻嘻,就在小夏转头在阴暗里露出得意而又狡黠的笑。

突然,事情陡然生变!

话说。。。。。。天有不测风云!

正是林博卿带着淑歌要离开的时候,他们前脚刚是迈开了步子,后脚,背后很是突兀地响起了两道纳闷的嘹亮声音:

“诶?方大人!你去哪里啊?太医院在这边,你怎么往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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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四章 戳穿

蓦然转身,夏沫央和林博卿都是陡然起了惊醒。

循着声音看去,哇靠!

小夏的眼泪还真的是要夺眶而出,却是方才先行离开去了太医院的那两个侍卫大哥又回来了!

他们打着绷带出来了,鼻青脸肿的脸上被太医用绷带扎牢了,却没封住他们这两张太过多事的嘴巴!

这两个侍卫正是满脸好奇地张望着小径的另一头,显然,他们看到了正要离开的宇文珩!!

“方大人?”林博卿这时候再不回神也是被灌了迷魂汤了。

他立马径直上前质问那两个属下道;

“什么方大人?难道不是戚云曦吗?”林博卿直直问道。

“啊?哪里来的云曦世子啊!我们方才一块儿从御花园里出来的,眼睁睁看着方大人去了趟茅房又回来,就是方正岳大人啊,他怕园子里的孔雀再啄他,这便是面具都不敢取下来呢!公主也知道的!”

说话间,齐齐都看向了夏沫央。

诶?!这两个大嘴巴!

小夏顿时想拔腿而跑,可是,她知道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林博卿还是能找到她!

不过小夏听了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林大人和侍卫大哥之间的对话,根本也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戚云曦?什么戚云曦?

哪里又冒出来的云曦世子?她怎么不知道?!

顶着这一片怀疑的目光,小夏的脑子倒是比平时转得更飞速些。

一想,便是醍醐灌顶!

林博卿把宇文珩当做了戚云曦,所以怕惹了那小世子的晦气才没有揭开他的面具?

原来如此,林博卿以为世子在和她幽会所以才会讳莫如深决定不追究了?

吓?!

小夏顿时僵滞了神色,倒吸了一口凉气。

敢情林博卿不是中了她的美人计,却是误会了!且这火眼金睛的指挥使早已经看出伴着她的男子在身量体型上与云曦世子更加接近!

所以,如今有人突然和他说那人是方正岳,这怎么可能让他相信?!

果不其然,便在小夏的脸色五光十色之间,林博卿的犀利目光凝滞在了她的脸上。

小夏迎着这高压电般的怀疑目光,点了点头,却突然又摇了摇头。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答。

死定了死定了,林博卿这么看着她什么意思?

因为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小夏全然是六神无主之态!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博卿看着淑歌的神色仓惶,目光一下深重而又尖锐起来。

他在怀疑,淑歌到底知不知道内情。

知道?不知道?

然而,心底有个声音在警醒他,淑歌是知情的,她在有意维护那刺客!

。。。。。。

虽然,这一切没有证据。

可是,他的直觉便是做了这般的判断和反应。

一下子,林指挥使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五内郁结,心口,如是翻山倒海一般几欲将他冲垮。

淑歌在骗他。

所以,刚才的一声博卿哥哥是见机行事,是淑歌故意给他灌的迷魂汤。

眼神中的失望一闪而过,旋即是森冷寒意弥漫上了眸子。

如此一来,他林博卿更是要捉拿那人归案不可了!

他一定要看看,是谁值得淑歌这般维护于他!居然,大梁的公主却如此庇护一个刺客!

对视间,小夏全然感受到了林博卿的怀疑和怒气。

他在想什么?小夏不敢想。

完了完了,她这是露陷了吧?

正是急得团团转,可林博卿却是直接忽略了她,安排人手急追而去!

“你们,去茅房搭救方大人!他该是被人给掉包了!你们,跟着我!上天入地都一定要把方才的男子给抓回来!他受伤了,走不了多远!竟然敢在我林博卿的眼皮子底下使诈,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

众兵士领命后拱手齐齐大喝道,这杀气腾腾吓了小夏一跳。

她咽了口口水,觉着这话怎么是林博卿故意讲给她听的?

“还有你们两个,一定安全送淑歌公主回喜善殿!”

林博卿情急之间倒也没有把她给漏下了,说完,还目光阴鸷地扫向了小夏。

让小夏一下噤若寒蝉,在瑟瑟发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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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五章 千万别死了

“是!”

兵分三路,小夏便看着林博卿头也不回率领人手犹如离弦的箭,直直朝着方才离开的宇文珩追去。

她没有拖住这林大人多长时间,且离开这里的路只有一条,也不知道悠哉哉的,似乎走起路来特别缓慢的宇文珩能不能逃得掉!

哎!小夏跺脚。

早知道如此,她拉住他定要确认他的真实身份做什么?

两个人这般忘情,才会磨磨叽叽被林博卿抓个正着!她会不会害了他?

心中七上八下,如是热锅上的蚂蚁。

可听了林博卿的吩咐而来的禁军则是公事公办地到了她的面前,要护送她回喜善殿。

小夏点了点头,神色仓惶地走了几步,走得很慢。

她也想过去看看。

可才刚往前走了几步,不远处的夜色里,便远远近近传来了厮杀之声。

“怎么回事?”小夏的心都拧紧了,直觉地要过去察看,可是,一左一右的护卫却用兵器很是冷硬地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让她再过去。

“公主,请您回宫吧!不要难为了属下。”

这态度,看来林博卿是下了死命令了。

他,在怀疑她!

小夏的确是心虚,她没想到自己还是帮不了宇文珩!

说来,林博卿都说这人是受伤了,看来宇文珩的情况的确不妙。

笨蛋,自己都受伤了还来管她的闲事!

现在可怎么办啊?

就算他是八臂金刚,寡不敌众也是会无可奈何吧!

小夏走得很慢,她这下是真的想哭了,真想飞奔回去。

手指拧搅着裙摆的褶子,可惜,她就算回去,也根本于事无补!

心里,从来没有这样忐忑难安过。

对了,她早上在竹林里就发现高人走路慢吞吞地,像是有伤在身。

没想到,今晚,他却是来夜探皇宫,还惹了林指挥使的一路追捕,这雪上加霜了,如何是好?

便如此,夏沫央胆颤心惊地走了一路。

身后,那激烈打斗声离着她越来越远,可是她的心却重重地越坠越下。

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好怕啊,她怕那人被抓了,受尽重刑折磨。。。。。。

一左一右,跟着的侍卫亦步亦趋,便好像押解着犯人一样。

让夏沫央根本无法再折返回去一探究竟。

桥头,已经有一人打着灯笼在廊桥上不住徘徊着,左顾右盼似乎非常着急。

近了,果不其然是奶妈已经等在那里了。

“公主啊,你可总算回来了!”廊桥的那一端,张夫人看到来人果然是淑歌公主,这便是大喜过望,迎了上来。

“奶妈。。。。。。”

小夏的眉头都揪了起来,她哭丧着脸一下扑到了奶妈的身上似乎很是害怕,让张夫人都不知所措。

她这害怕倒也不是为了应付身后那两个护卫而故作的反应,却是真的害怕。

怕此刻,那人身陷囹圄。

公主这是怎么了,如何这般神色?

这么晚了才回来,她可是等了大半天了!

张夫人安慰着淑歌,一脸纳闷地看向了两位侍卫大人。

“公主殿下,属下先行告退。今晚皇宫之中并不太平,还请入寝前仔细检查门户,张夫人,好好照顾淑歌公主。”

那两个亲卫公事公办说完,便是拱手告退了。

“不太平?诶,两位大人。。。。。。什么事情不太平啊?”

奶妈听了这护卫的警告,正是一头雾水。

还没问清楚了,这犹如雕像一般面无表情的两人便是走了。

留下张夫人拥着依偎在怀里的公主不知所措。

太好了!终于走了!

看着侍卫离开,小夏这才是松了口气。他们如何是来护送公主的?

根本是奉命押送她回这个冷宫来了!

林博卿这个王八蛋,敢这么对待她!!

思来想去不对。

不行!她不能留宇文珩一个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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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六章 抓狂

“奶妈,我还有事再出去一下!”

小夏情急之中竟然又想转身离开,这神色慌张却让张夫人格外起了警惕。

奶妈看她这神色狼狈,很是冲动的模样,哪里能让淑歌公主大半夜地再出去。

“公主你去哪里啊?你给我回来!”

张夫人提着手里的灯笼,在这都快天亮的黎明时分,竟然看到公主好像魔怔一般继续往外面跑。

侍卫都说了这皇宫不太平了!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小夏甩袖又想溜出喜善殿,可张夫人不依。

她很是紧张地一下拉住了公主的手,把她往家里拖了回去。

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奶妈可是丝毫不敢怠慢!

“奶妈你放开我,我还有事情没做!奶妈你放开我!”

小夏急了,说来她也不是个没经历过风波的孩子了,可是,一想到那人被重兵包围,孤立无援,这便是全然乱了方寸。

她的高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宇文珩,可千万别死了!!

此刻,夏沫央有一股爬,也要爬去一探究竟的决心。

奈何,张夫人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也是卯足了全力,根本不能任由公主任性而为!

哐当一声,喜善殿的大门被张夫人给重重给关上了。

还把门栓给栓了,就是不让失魂落魄的自家公主出去胡闹。

她察觉公主神色不对,一不看紧了就会夺路而逃!

所以,可不能让她这样冲出去闯祸了。

“奶妈,你别管我,你让我回去!我要去见他,奶妈你别管我!”

小夏沮丧极了,也很是抓狂,倔强地抬着小脸红了眼睛,这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一看殿门被栓上了,便将主意打到了旁边的窗户上。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翻身上了窗台,小手扒拉着窗棂,两手两脚并用,挂在了窗户上咬牙使力着,居然想徒手掰断窗户!

此疯魔之状,吓得张夫人更加不敢大意,哪里还敢放她出去?

小夏张牙舞爪。

奈何这破冷宫平日看起来四面透风,破败凋敝。等小夏真的想赤手空拳徒手拆窗破门了,这年久失修的老木头却也没看起来地那么不堪一击。

拽得手都红了,这可恶的窗户倒是结实得很呐!

可恶!!

扒拉在这隔扇窗棂上,夏沫央撅着屁股犹如一只无尾熊挂在树上使着力气,哪里顾忌了什么公主形象?

“公主啊!!!你给我下来~~~~~~~半夜三更你这是怎么了?”

奶妈满脸惊恐,看着自家公主这般激动,还想破窗而出?

不得了,这七夕宫宴上是发生了何事了?

淑歌公主可从来没有如此过,好像这是要翘家了一样!!

眼看她两手两脚都扒拉在了那咯吱作响的窗格子上,摇摇晃晃挂在墙上,这是连自个儿的危险都不顾了啊!

奶妈一下大惊失色如临大敌。

索性公主身子娇小,奶妈长年干着粗活,却还有一把子力气。

二话不说,张夫人一揽手臂,这便是把无尾熊一样的淑歌从窗台上给一把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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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七章 沉不住气

“不要,不要,我要去找他!奶妈你别管我,我要去见他!”

手舞足蹈,小夏被悬空拎起还挥动着四肢。

所谓关心则乱,而她,则是被张夫人的门禁给激地全然失了常性。

争分夺秒啊,她的眼前,几次三番掠过了那人浑身带血的模样、

这联想,便是烧着了夏沫央的心。

一急,这哪里还是往日的夏沫央?

手足无措,这般别开生面地撒泼反抗。

淑歌的模样,让奶妈真是气得眼珠子都快脱框了,原来她这么些年白养了!

公主这才是只有七八岁吧!

稍一思量,便是有些恍然大悟。

七夕宫宴上是有如何的美男子啊,能把公主迷成了这样?

半夜三更回来不说,竟然到了家了却是把魂儿丢了,根本都关不住了!

堂堂公主,如此不矜持,岂不是惹了闲话让人笑话?!

看怀中裹挟的公主红着脸蛋儿,翻江倒海这般急躁,奶妈手起掌落,一巴掌拍在了癫狂的淑歌屁股上。

“哎呀!”小夏吃痛了呜咽出声,好疼!小屁股好像又要裂成了两半了!

这奇怪的感觉直钻她的脑门,让她疼得倒抽凉气,从头到尾汗毛刷拉拉地做了一遍体操。

缩起头颈哆嗦了一下,小夏也没有力气胡乱挣扎了。

乖乖地脱了力气,被奶妈一把按回在了圆凳上。

“奶妈你打我屁股干嘛?”小夏不可置信眼泪汪汪憋屈道。

她的小屁屁这两日是遭了什么罪了?一碰,就好像浑身霹雳蹿下!

“谁让公主你不听话的?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像个大人吗?若是孩子,坏了就要打屁股的!”

张夫人也是摆起架势,中气十足反问道。

这么一质问,倒是让小夏哑口无言了。

这才是安静了下来,吸着鼻子少了吵嚷。

“公主,你冷静一点!怎么和个小孩子一样?你要去见谁啊如此沉不住气?这如何还是我们秀外慧中的淑歌公主?”

当然,秀外慧中这四个字是奶妈额外加上去的,水分很大,并不足以服人心。

不过张夫人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是让夏沫央稍许回过了神。

而等奶妈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这刺目的光芒便倏然照亮了小夏的视野。

也全然把她脑袋里的热血冲脑,一团浆糊般的混乱给刺穿了。

用手挡了挡视线,似乎,这灯光还真的驱散了些许心头的迷障。

是啊,她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可是,她除了如此打滚撒泼,遇上了林博卿这样的对手,哪里还能有什么真知灼见?

两眼一抹黑,她是和自己撒气着!

正视眼前形势,的确,奶妈也没说错。

她这般跑回去,除了和林博卿不打自招,她和那刺客有非同寻常的交情,除此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纯属火上浇油啊!

被一针见血戳中了真相,夏沫央看着这亮堂的火光,憋屈地皱缩了眉眼,可她也是有苦说不出。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难道,真是要眼睁睁看着宇文珩孤木难支?

若是在潼关之时,她是决然想不到的。

有朝一日,她夏沫央却会为了宇文珩这个大魔头而如此失态。

抓心挠肺,她有朝一日,却对这人的落难有了如此肝肠寸断的伤感。

时移世易,真是世事难料!

又是牵肠挂肚,又是明白宇文珩的自负。

他就是太不把林博卿放在眼里了,宇文珩这回,恐怕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了,麻烦!

张夫人也是累得气喘吁吁,看公主安静了,顺着灯盏亮光看去,才是吃惊于公主的狼狈之态,不禁纳闷问道:

“公主,您这是去参加游园会了,还是遇到打劫了?”

奶妈目瞪口呆,本是想让公主打扮得风光出众,好好去让那些人开开眼界的。

没成想,这小脸花了,罗裙脏了。

于是更加纳闷,公主口中的他是谁啊?

“奶妈,没事的,就是摔了一跤。然后,有人帮了我。。。。。。反正就是一言难尽啊!”

小夏长话短说。

心中觉得都是她任性之故,瞧了花签心中害怕,于是好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不肯放。

要不是她要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宇文珩早就走了,哪里会陪着她,风口浪尖上还纠纠缠缠说着那些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话?

哎!

小夏懊恼不已,一夜未眠,眼底都泛起了乌青。

憔悴不堪。

“公主,万事先放放,不要着急。先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咱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张夫人揉着小夏的脸庞,安慰道。

“来不及啊,天亮了,怕是天亮了说不定他就。。。。。。”小夏摇着头,她怕此刻那人都已经寡不敌众了!林博卿这人定是有那手段的,况且,宇文珩还受了伤!

“怕什么?怕公主的心上人插了翅膀飞走了不可?公主,男人呢,要吊吊他的胃口才好的!不要这么急躁冒进!”

张夫人绷着脸,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训诫道。

“诶?奶妈你怎么知道是男人?”

小夏抹了抹自个儿的小脸儿,她有那么明显?

连着奶妈都瞧出了端倪,更别说瞒着他人了!

她如此失态,若是被林指挥使看到了,怕是火上添油,让宇文珩的处境更加危险。

起码,林博卿现在不知道这刺客的真实身份吧!

这偌大的南梁皇宫,恐怕只有她一人知晓,这擅闯皇宫者不是旁人,却是让大梁上下视为宿敌的秦国大帅宇文珩。

嘶。。。。。。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小夏倒抽了一口凉气。

或许,有人早就在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她可千万不能行差就错。

要是胡言乱语,言行无状,搞不好,宇文珩会真的被她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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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八章 买命

想明白了,小夏决定不动声色。

于是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满脑门的汗,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嗯。。。。。。本来不确定,公主你这么一说我就心里有数了!公主有心上人了是好事啊,可不要太过激进急躁。女子要矜持,懂吗?不要急啊!”

张夫人老生在在说道。

啊。。。。。。

张夫人这哪里是明白了,却是觉得淑歌公主干柴烈火,和哪一位宫宴上的世家公子一眼初见,于是连着家都不想回了。

直到被那侍卫给活生生逮住了押回来还不甘心。

艾玛,奶妈这眼神和脸色,全然就是这样揣测的吧!

所以防贼一般防着她再跑出去,害怕她被哪个野男人给拐跑了!

小夏憋了憋嘴巴,她的确是有苦衷才会这么毫无章法的!

“奶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小夏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和自家奶妈好好讲讲。

刚要和张夫人一五一十老实交代实情,可是突然,门外的却有一阵古怪的响动。

嘘!

奶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往门外看去,凑到了门框边,很是警惕地从门缝往外看了看。

然后又很是放轻了脚步回来了。

“公主,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喜善殿门外似乎总有人在晃荡。我们不说那悄悄话了,公主看上了谁,奶妈都欢喜,咱们先不说啊,防着被人听到了从中作梗!”

张夫人给公主放下了帐幔,这才趁着机会俯头与她耳语了几句。

今晚有人格外留意这里?

小夏听了旋即便是反应过来,是皇后吧!找了人想要浑水摸鱼对她下手。

以为能一了百了的,所以得不到这严加封锁的御花园中的回音,便心急了,跑到了喜善殿来打探情况。

这么一想,便是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和奶妈点了点头,讳莫如深起来。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能说!

一说,这是会闯祸!

或许,有人早就在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她可千万不能行差就错。

。。。。。。

喜善殿中的烛火,一下被吹灭了。

殿门外那鬼祟的人影在草丛里晃动了一下,便是赶紧离开了。

黎明的微光还来不及照亮这险象环生的皇宫寂夜,便有孔雀的嘶鸣扰得人心绪不宁。

“怎么搞得,你的人呢?”

坤宁宫一隅,密密的紫阳花旁,花叶硕大,遮盖着这角落中的阴谋诡计。

老嬷嬷神色仓惶,似乎满脸都是气冲冲的怒色。

她又不敢拔高了嗓门,打搅了皇后娘娘的歇息。

对面低头聆听教诲的姑姑一脸吃瘪,她是信誓旦旦领命而去的。

没成想,这都过了五更了,她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请嬷嬷放心,我找的人都是灵扇门里出来的,身手绝对出类拔萃!就淑歌那小丫头,完全是杀鸡用了牛刀!”

那姑姑正是数个时辰前,别有用心带着人手要去御花园里为平阳公主找披风的那位。

她脸色不善,可哪怕此刻,也是对自己找去的杀手很是有那自信。

并不认为,晚了,就是失败了。

“灵扇门?你怎么会和此等江湖黑道有那瓜葛?不要说我没提醒你,皇后如今已然气病了,若是稍有差池,你就提头去见娘娘吧!”

老嬷嬷更为疾言厉色道。

“是!可嬷嬷不知晓,前车之鉴,此等要事若是再找那宫中的婢女行事,难保又是个墙头草!放心吧,此事由奴婢一力承担,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便是事情败露,灵扇门的人,可是认钱不认人的。”

那人意味深长禀报道。

老嬷嬷斜睨了她一眼。这倒是说对了,此事非同小可,淑歌再是下贱也是个公主。

动手之人,得和坤宁宫撇干净关系地好。

呵,小小丫头,在宫宴上这般猖狂。

娘娘本还好心好意要饶了她,赏她出宫嫁人去的。

后来才是发觉,对于这样的厚颜无耻之人,怎么还留得住呢?

小贱人自己找死,还是早早地抹掉干净。

“嬷嬷,放心吧,不出一时三刻,我的人便会回来的。娘娘早该做这样的决意了。那贱人不是堂而皇之说自己满腔怨恨吗?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姑姑冷笑着,很是欣慰说道。

她摇着头,像是在感慨这淑歌的愚蠢和自负。

耳坠晃了晃,带着这般森寒的冷光。

“闭嘴!什么下了杀心?那人是宫外混入的刺客,和皇后可没一星半点的关系!说话,动动脑子!”

老嬷嬷咬牙切齿训诫道,总是嘴上没有把门的,做事如何能牢靠了去?

“是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胡言乱语了。”

灵扇门的杀手不会说话,不会认人,只会收钱做事而已。

这江湖中的人物,远远比收买个小宫女让人安心。

哼,不过,这白银五万两买区区淑歌的一条命,好像,有些贵呢!

这姑姑,为那些钱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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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九章 焦头烂额

正是心中讥诮着,等着传来消息说淑歌昨晚暴毙皇宫花苑,死于刺客的毒手之下。

突然,宫外形色匆忙倒是来了个低头走路的丫头。

她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了老嬷嬷的面前,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凑近了耳语几句。

顿时,嬷嬷的脸色便是震愕不已。

“怎么了?”那姑姑一看形势不对,便是纳闷问道。

“怎么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啊!那小贱人好模好样地回了喜善殿了。还怎么了!!”

老嬷嬷目眦欲裂,狠狠瞪了她一眼,甩袖就匆匆离去,“你最好把尾巴已经摘干净了,不然,我都饶不了你!”

老嬷嬷郁结攻心。

回头狠狠瞪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官一眼。

她往宫殿内匆匆而去,虽不是个好消息,可娘娘一直都等着。

硬着头皮,可也不得不和娘娘回禀!

身后,留下那愣了神的姑姑,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什么?淑歌这样都没死?简直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

“你们,将金水桥两岸都严密布防起来。刺客很有可能已经混入了”

皇宫大内,纵然天已经亮了,可搜捕刺客的大内侍卫还是风声鹤唳,扫荡而行。

宫中的宫婢和太监们都脚步匆忙了些,不知道发生了是何要事这般戒严。

人心惶惶,惊动了这皇宫内苑里的金枝玉叶。

“这是怎么了?都统大人还没回来歇息吗?”

平阳公主大驾光临,让这皇宫禁苑铜雀园中的亲兵都尉府都蓬荜生辉。

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校尉们这便是如沐天恩,长公主亲自莅临,真是让这血雨腥风的浩劫都暂且平息。

侍卫们纷纷掩去了一脸的困倦,站起身来迎接。

当然,公主大人自然是来看望指挥使林大人的,真是羡煞旁人!

且看那跟着公主的小婢女手上还提着一红漆木食盒。

里面装的,定然是这御膳房做出来的吃食,啧啧,顿时咽了口口水,这些通宵达旦的侍卫们都是被馋到了。

也是纷纷羡慕林大人这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没见过历朝历代,哪个公主对自己的驸马这般偏爱的。

更何况,他们如今还没成婚,公主便已经百依百顺到了如此地步。

林大人日后前景不可限量!

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这都尉府中,顿时是涌起了一阵泛着酸味,又是自怨自艾的不如意。

看着大家这神色各异的样子,平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笑着和身后的丫鬟面面相觑。

“禀报公主,指挥使大人夜以继日还在追捕刺客,未曾回来休息。属下们也宽慰过大人,可是,林大人与那刺客两度交手又被他逃脱了,所以,很是不甘心。并未听属下们的劝说。”

有一亲军队正上前,便是与公主禀报道。

并非他们这些当手下的无能无力,而是林指挥使遇上了对手。

也全然,是被吊起了一决胜负的决心。

那刺客,偷走了传国玉玺!

眼看天亮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指挥使大人的确是不好交差的。

不废寝忘食,可如何能行?

“哎,这怎么行?天大的事情也不能不吃不喝不休息啊!”

平阳公主叹了口气,语气间的温柔大体,都是让这些皇宫侍卫只恨自己没有让公主垂青的命啊!

谁说长的好看没用?

像林指挥使这样的,那便是如虎添翼。

这一张俊脸,铺平了他飞黄腾达的阳关大道了!比他们这些其貌不扬的顺畅了十倍不止!

平阳说完,便带着婢女,在身后大内侍卫的相送下走出了铜雀园。

摇了摇头,明明可以帮博卿争取更好的位置的。他居然弃文从武,偏偏要做什么都尉府的指挥使。

这下好了,自从他做了这亲军都尉府的统领,说起来日日是在皇宫,可是,那人忙得脚不沾地的,自个儿连着他的面都见不着几回了。

真是让她寂寞得很,都快心生怨念了。。。。。。

平阳公主走过了金水桥,望着下面河水中的倒影,形单影只,博卿只顾着抓贼呢,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哪里顾得上她?

摇了摇头,满是沮丧和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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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章 现在该怎么办?

金水桥上,长公主打探到博卿去了御书房面圣,便急匆匆走着,迈过金水桥往御书房而去。

心想父皇可别把什么担子都压在博卿身上的好。

如此声势浩大也还没抓住刺客,这皇宫大内鸡犬不宁,父皇应该大发雷霆,定是要责怪博卿了。

可是,博卿这新官上任,怎么能都怪到他的头上呢!

她去参见一下父皇,父皇最疼爱她的。见了她,一定能消消火气。

顺便,为她的驸马求求情。

。。。。。。

“王爷,要不我们直接捋个公主杀出去得了。我看这桥上的金枝玉叶便不错!一脸不可一世的倨傲,肯定是那梁文帝膝下排的上号的皇女!为了她的命,定然乖乖就范!”

眉心有疤的男子用那阴鸷的目光看着金水桥上的平阳公主,早就东躲西藏不耐烦了,扶着毒发的宇文珩,出着馊主意。

“劫持人质?你知道这大梁皇宫有多大吗?梁国皇帝最不吝啬钱财大兴土木,看看这亭台楼阁,光是昨晚的御花园就够我们两个迷路走一晚上的。你还真是神气活现!这么明目张胆,你能保证自己带着公主能走出这皇宫大内?从暗处到了明处,十万禁军,百万冷箭,等着你这榆木脑袋!唰唰唰唰,只等着把你这本就简陋的脑袋捅成了马蜂窝!”

还未等宇文珩发话,那三角眼的男人很是声情并茂地比划起来。

似乎,已然用手指间发射的虚妄之箭,将这白痴扎成了肉馅。

“去!”

狗六子不高兴了,同是中山王宇文珩身边的暗卫。

这使鹰爪功的白痴为什么排位在他前面。

他凭什么是老六啊?而这个自以为是总是和他唱对台戏的三白眼却是排行老三。

真是不公平!

那眉心有疤的那人狠狠瞪了一眼这讲话不饶人的死混蛋,冷哼一声不服气。

但是仔细想想,却的确又是如此。

上次来,是用滑翔翼进出,飞在天上,觉着这南梁的皇宫的确漂亮繁华。

一盏盏宫灯便是像那点缀一样,偌大的皇宫迷了人的眼睛,他们初来乍到,根本不把这南梁的禁军放在眼中。

那时,云淡风轻间便是来去自如了,可不像现在,用两条腿跑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辛苦,让人唏嘘啊!

“特么的,都是那禁军统领干的好事!把俺们藏起来的滑翔翼都给收缴了,这小白脸,鬼主意真多,老子可得好好教训他!叫他阴人!!”

狗老六龇牙咧嘴,握紧了拳头,好似这拳头里已经捏了那林指挥使的小命了。

“呵。就你那怂样,说不定打不过那小白脸。毕竟,我们王爷和他过手,还被阴了一道。。。。。。诶?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

两个手下在那里相爱相杀地打着嘴架,可不想,熬了一夜,中毒已经过了两个时辰的宇文珩却是渐渐失了知觉。

“哎呀我的妈,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吃了万灵解毒丹?”

那狗六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能解百毒的丹药,看了看,童叟无欺啊!不就是欧阳军医那个死老头让他们带上的。

早给王爷吃了,以为王爷无碍了,可面前的王爷慢慢失了血色,脸都和纸头一样白!

“不行,这解毒丹没有对症下药。王爷身上的毒伤,一定要请大夫诊治过了!可恶的南人,竟是会些阴谋诡计,居然还喂毒?”

这鹰老三狠狠一拳头砸在了假山的岩壁上,结果,这中看不中用的掩体就刷拉拉地掉下了尘土沙砾,被这鹰爪功的绝顶高手,快要击毁了。

“哎!你撒什么气啊,可别招来了那些禁军!快问问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得先找个地方给王爷歇息不可。呆在这种地方,吃的喝的都没有,可怎么让王爷修生养息?”

三白眼的鹰暗卫发了脾气,于是狗暗卫赶紧提醒道。

这皇宫大是大,然而现在禁军是全体出动,稍有差池,便是拿王爷的性命玩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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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一章 唯命是从

鹰老三脾气很急躁,不过看着宇文珩真是越来越差的脸色,便也是知晓利害关系。

他扶起了王爷,又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来缓解毒素蔓延。

手中酝起内力,为宇文珩又灌入了内力来维系他的体力。

“王爷,我们应该去哪里?这皇宫,我们此刻出不去!”

他们三人被困在这里了。

出去硬闯,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与其和这小狗子争来斗去,谁都不服谁,不如,就还是听王爷的。

他们生为王爷的暗卫,死,定也是对主人誓死效忠。

所以,不管如何,他们只对王爷惟命是从!

“淑歌。。。。。。淑歌。。。。。。”

宇文珩的嘴唇很快又开裂了,方才还用那叶子接了些水喝。

功亏一篑,淑歌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掩盖了他的行踪。

可是,偏偏却被那两个侍卫暴露了可疑!

林博卿没那么好骗,早就知晓他不是那被李代桃僵的官员。

于是立马重兵追赶,团团围攻上前。

林指挥使对他很好奇,约莫还真是因为淑歌那丫头的关系,竟然要活捉他,还想看他的脸?!

形势便在那千钧一发之间!

宇文珩只恨自己中了花毒,身不由己。打斗中,失了那顺手拈来,万人莫敌的远远凌驾在上的实力。

幸而,鹰和狗两个暗卫及时赶到。

三人合力,这才又能脱身!

本不该如此的!他宇文珩应该横扫千军之勇。

来去自如,潇洒如风。

这南梁的皇宫于他而言该视若等闲,十万禁军该形同虚设。

怎么,会反而马失前蹄?

“宇文珩,你别太自负了!”

不自觉,这脑海里居然浮现了这丫头冲他的大喊大叫。

呵。他好像真的有些失了分寸,阴沟里翻船之嫌。

好像,从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本就已经乱了。

在南梁的皇宫中与她重遇,他就已然不把传国玉玺放在了眼里。

只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捉弄她,成了这三日来的最大乐趣。

他很久没这么畅怀大笑过了,都是因为淑歌啊!

不幸被阿凛说中了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不过不是淑歌的错,是他太大意。

而且,他的出现,本不该将淑歌牵连其中,但愿,那发现端倪的林博卿不要将淑歌供了出去。。。。。。

宇文珩陷落在雾茫茫的昏迷中,花毒麻醉了他的思绪。

根本没听到耳畔那人在说些什么,嘴中喃喃的,却是自己都不可察的她的名字。

“啊?淑歌是谁?王爷让我们去找她?”

鹰护卫凑近了,竖起耳朵听了老久,这才回头和那老六说道。

“不知道啊!但是王爷说的一定是对的!应该就是让我们去找她!咱们要不打听打听?”

狗子说话不经过大脑,他还要打听打听?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一个暴栗砸去,不过狗老六避开了。

这么一闪,他居然还灵光乍现起来,一拍大腿吼道:

“啊!淑歌,淑歌!就说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是不是就是昨晚,我们王爷和你动手也要保护的那个丫头?就那个不像公主的小公主,那时候可是你说要劫持她的!说她一脸楚楚可怜,很好欺负的模样!”

狗老六好像回光返照了,一下都变聪明了。

如此一说,鹰老三才是恍然大悟!

“啊。。。。。。”这下,鹰犬终于是默契了。

点着头相视一笑,没错啊!王爷和那丫头关系非同寻常,如今,只能靠那小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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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二章 睡死了

本来,就是想躺在床上,佯装睡着敷衍一下奶妈。

甚至,小夏还想等奶妈睡着的时候,寻个机会偷偷溜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的。

哪里想。。。。。。

不会熬夜的小夏,一旦后脑勺沾了枕头,这便是突然就当机了起来。

睡眠无视她的主观意识,竟然一下就掐断了她的全部脑回路。

世界,这混乱的世界,翩然离着小夏远去。

这一晚,犹如三生三世那么长的一晚,便如此匆忙落幕。

“别走。。。。。。宇文珩你别走!宇文珩,你受伤了啊?都是我的错。我磨磨唧唧就是话多!”

沉睡中的女孩,慢慢湿润了眼眶。

有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滴落下来,这般脆弱而又娇艳。

梦里,宇文珩身上好多血啊。

她不要,她不要看他这样!她不要。。。。。。

“啊!”

一声惊叫,小夏猛地支起了身子,她的手想要紧紧抓住些什么,然而,只是自己的拳头而已,什么都没有。

小夏呆愣地看了看四周,一撩起帐幔,推开那床头的窗户,为何窗外的天,怎么又昏沉沉起来?

乌鸦从天际远远掠过,嘶鸣了几声。

竟然是落日鸟归的景象。

嗯?不是才刚早上吗?

一掀被子,小夏一下从床榻上蹦了起来,一穿鞋子就开门往殿外跑去。

这匆忙的脚步声,让听到响动的张夫人从厨房里追了出来。

显然心有余悸,怕公主再如昨晚那般失心发狂,做些鲁莽冲动之举。

张夫人一把拉住了淑歌,很是关切地看着她的脸,都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梦游呢,二话不说就又要跑。

小夏的眼底泛着乌青,晨昏夜醒气血不畅。

耷拉着两个眼袋回头过来看着张夫人,的确是一副半梦半醒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什么时辰了啊奶妈,怎么天像是快要暗了?”

夏沫央一觉睡得头晕脑转,纳闷这是早上还是晚上?

“傍晚了,我的公主殿下!你昨晚上鸡飞狗跳地闹得那么凶,不睡到明个儿早上便不错了!”

张夫人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道。

“啊?!”小夏一听,呈蒙克的名画呐喊之状。

捧着自己的脸盘子,顿时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都瞪得黑洞洞地,不行了,她这是睡死了过去啊!

想也不想,拔腿又要出去。

“公主!”张夫人在身后一声大吼,竟也是气势千钧。

这昨晚被打屁股的余威还在,猛地,小夏的脚步这便是本能地僵滞住了。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奶妈发起火来还是挺可怕的。

呵呵~小夏微微笑着转头,果不其然看到奶妈一张比锅底还黑的脸色。

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奶妈每次和她说的也是在情在理,很是有那先见之明。

此刻,是要防范了她再行鲁莽之事。

可是,她怎么能坐在喜善殿里无动于衷呢?

哎。

唉声叹气地走到了奶妈的跟前,小夏拉着她的手,央求道:

“就一会会!我就去外面溜达一圈,好不好?”

小夏皱着眉头恳求道。

她每每闯祸,都是奶妈帮她收拾这满身的狼狈,所以,想想自个儿也没有居高临下命令谁的底气。

身边只有张夫人陪着她,自然而然想要得到她的体谅和支持。

“不!行!”张夫人铁面无私道,“公主,你该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泡个澡休息一下!而且,真的不能出去。今天一大早,皇宫内苑可是下了门禁之严令了。无事,不要随处走动。”

张夫人很是严肃说道,兹事体大,可是让皇宫里人心惶惶,自危不已。

“啊?各宫各苑的门禁?为什么?”

小夏听了,心头狂跳起来,直直问道不敢相信。

“当然是因为刺客还没抓到!”张夫人摇着头,感慨这岁月不太安宁。

大梁后宫被搅得鸡犬不宁,谁之故?

这些刺客也太有本事了!让禁苑中的亲卫禁军倾巢出动,却依然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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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三章 三月天,孩子脸

“没抓到?”

小夏什么都没听到,就独独听到了这句话。

一下,眼睛放了光,亮了亮。

天边的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呱呱~叫得都悦耳起来。

啧。

公主的脸怎么和黏土一般会变形了呢?

张夫人不免抿了抿唇,很是不解地看着这逐渐喜笑颜开的公主。

刺客没抓到,她在高兴什么?

刚才乌云密布,一下子好像就绽放了阳光!

耷拉的嘴角逐渐勾了起来,可好像还怕被她给发现了,居然努力在忍着笑意。

啊,脸快忍得要变形了,公主真是辛苦啊!

“三月天,孩子脸,公主你越活越回去了!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奶妈揶揄着拧了把淑歌能掐出水来的小脸儿,看她喜笑颜开地不闹了,就扶着她回殿中。

昨晚这黑灯瞎火,又是鸡飞狗跳,奶妈都还没发现呢,公主的腿,怎么一瘸一拐?

“等等等等,您这是怎么回事啊小祖宗?”

奶妈拉着淑歌的手,绕着她前前后后看了一圈。

还别说,这脸上,怎么又有了浅浅的被树枝花叶蹭刮后的伤痕,花了脸了!

一看奶妈这目光如炬盯着她的小脸蛋瞧,小夏立马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脸孔。

她退后了两步,直觉地喃喃道:“我不做面膜了,奶妈你别浪费食物了,打死我都不要被贴鸡蛋大饼了!”

说完,扭头就跑,一跑,这又肿又胀的脚倒是显了患处了。

见公主一下跌坐在了殿前的台阶上,吓得奶妈在后面嚷嚷着,让她小心点!

脚踝,好像一个馒头一样顶了起来。

可是,夏沫央觉得不痛。

原来,他脱身了。。。。。。

“真不痛?”张夫人纳闷问她,什么事情那么一惊一乍的,刚才还天崩地裂地吓死个人,现在倒是笃定了。

瞧她一只小手托着腮帮子,公主看起来悠哉哉地倒是清闲啊!

张夫人往掌心抹了些药油往她脚踝处一按,咯噔一声响,骨头被掰回了原位。

“啊!!!!!!!!”长长的可以预见的一声嘶鸣,伴着奶妈那老中医的地道手法。

顿时激得小夏差点从圆凳子上蹿上了屋檐。

“奶妈?”小夏回过神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淌泪苦哈哈问道。

不知道缘何下这般重地手?

“公主,脱臼了,去太医院也是如此要挨那么一下的,还是我来比较手轻一下。忍着点啊!”

“啊?脱臼?这么严重吗?嘶。。。。。。”还没说完,张夫人就加大了力道揉着她的脚踝。

这酸爽,夏沫央没好意思再喊出声,于是又四处打量着,想找块帕子咬咬牙关。

奈何,现在连块抹布都找不到了,只能头皮发麻硬扛着。

奶妈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家公主,看公主如今这般能耐,倒是不觉笑了一下。

很欣慰地说道:“这得把淤血给揉散了才行!忍得了一时才能海阔天空啊公主!”

“嗯!”

夏沫央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奶妈寓教于乐真是有那深意。

就这么后知后觉才明白张夫人还能做那伤科大夫,甚是惊喜。

也幸而她先斩后奏,不然,怎么能如此顺利把骨头都扭回了原处?

后怕中,喜善殿里传来了嘤嘤嘤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是小夏咬牙忍耐中的故作坚强。

若是嗷嗷出声,便是失了习武之人的气概了!

虽然高人的面具掉了,可是,她夏沫央励志习武,自强不息的决心可没有掉!

这点痛都受不住,将来如何叱咤风云,让人刮目相看?

夏沫央咬牙切齿,趴在桌子上痛得鼻子眼睛挤在了一块了,可还是用未来女侠的风范约束着自己!

然而,忍得太辛苦,于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让那偷偷窥视的两位高人,使了好大的一番眼力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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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四章 当真是公主吗 ?

“是这丫头吧?当真是公主吗?”

鹰犬两位高手藏身在喜善殿后窗下的草丛里。

盛夏炎炎,蚊虫环绕。脚一动,还有蚱蜢弹跳得老高。

邋里邋遢,没想到这恍若仙境的奢华梁宫里,还有这么荒废的宫殿。

说是宫殿,真是破败得看不出原貌。

不像话!这是什么公主?

因为不太确定,于是打算掰开了窗户缝隙,再看得仔细些。

这喜善殿一隅,后窗本来就快掉下来了。被鹰犬两位高手轻轻用手一抬,窗枢咯吱一声干脆利落脱落掉下来。

原来打算从缝隙里窥探的两人面面相觑。狗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身入了草丛里。

背上背着自家王爷的鹰老三一看来不及,便是提起纵身一跃,上了喜善殿的屋顶。

“谁啊?”

张夫人打开了窗户,很是奇怪地张望着,她今天就觉得背后总有视线盯着。

没想,突然之间窗户都塌了。

不祥之兆?

“怎么了奶妈?”小夏还面色狰狞,疼得从牙缝里倒抽着凉气高高抬着一只腿呢。

这破窗户不管它也罢,反正,这年久失修的地方,是好不了了。

不过张夫人还在东张西望,瞧来瞧去当然瞧不到人了。

这便是纳闷着,又把窗户安了回去。

乌金西沉,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一开窗户,还有红通的霞光照进来。

心有余悸,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觉得宇文珩应该是脱困了。

夏沫央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既是高兴又是有些失落。

这个冤家,这次来皇宫弄得如此狼狈,还说来接她?哎。。。。。。自顾不暇了都。

也不知道这样离开后,猴年马月才会想起来这梁国还有她夏沫央在等着他。

不会,当作是花前月下的一番情话,忘了,便忘了吧?

哎。。。。。。叹了口气。

不想了,不想了。

这结果,总比听说被林博卿抓了这人,此刻押入大牢正在严刑拷打得好。

抿了抿唇,正是感慨,还有些矛盾地悲喜交叠。

突然,拉长的斜阳里。有个一颠一颠的影子晃了进来。

回头一看,殿门被推开了。

竟然是失踪了一天的白孔雀用肥胖的身子又挤了进来。

奶妈也纳闷地看去,很是亲切地说道:“哎哟!小白呀~饿了吧,来,我都把吃食给你准备好了!”

哈?小白?

小夏抽了抽嘴角,在她还没察觉的工夫里,这孔雀就已经和除了她之外的人都打成一片了?

看着它厚颜无耻又来吃她们喜善殿为数不多的粮食。

小夏就绷起了脸,正要威吓这大鸟几句,奶妈就朝她使脸色,让她别吓着小白了,它出去都一天了。

定是皇宫里人心浮动,守卫森严的所以它都难以安心觅食。

“呵呵,死小白,到处跟我争宠!”从牙缝里挤出了冷笑,看着奶妈对着大鸟的关怀备至就有点吃味儿。

不过旋即小夏突然间又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宇文珩都走了,它怎么还会回来喜善宫?

这孔雀,摆明着是跟着宇文珩的。。。。。。

直觉地抬头看了看这屋梁和破陋四壁,她居然有种这人还在的错觉?!

疯了疯了,这里的说法是魔怔了。

小夏嗤笑出声,她可真是胡思乱想杞人忧天的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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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五章 洗澡

因为听闻禁军找了一天还是无功而返。

小夏终于放心了。

大桶的温水往浴桶里倒着,自给自足,她让张夫人带着小白去遛弯了,自己准备洗澡。

“是不是啊老三,赶紧下去啊!难道等这身无二两肉的死丫头脱了衣服我们再出现?”

狗六只喜欢丰满的姐姐,对这种丫头看都懒得看。

而且万一这丫头惊叫起来,不是反而麻烦?

“没错,就是王爷口里的淑歌!我记得她。”鹰老三当然对她印象深刻,要不是自家王爷一把挡开了他的鹰爪,这小丫头的香肩怕是早就折了!

他把自家王爷放在了那屋脊的吞兽旁,让宇文珩无力的身躯靠着。

而他,其实已经在找机会进入殿中,和这个小公主打个照面说明来意了。

王爷需要解毒,需要一个庇身之所,需要,有人能带他们出去。

不知道这个落魄的公主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哎,这水温正好!”

小夏在下方轻解小衫,她的手指拂过水波,便也觉得温暖地很。

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明日愁来明日愁吧!

看这下面的小丫头要宽衣解带,两个护卫可不想还背了淫贼的罪名,得仰仗这个公主不是?

所以,正要现身,并不想冒犯了她。

可也在这刹那之间,从下方的草野里,居然还出现了一个鬼祟身影。

猫着腰,偷偷摸摸像是要摸进这公主的破烂屋子里。

什么?

两个暗卫旋即相视了一下,便是察觉了异样。

来者不善,这架势,难道是冲着那淑歌公主而来?

走得近了几步,那人突然从衣袖里滑出了一把匕首牢牢握在掌心。

脚尖轻点,急速逼近。

蓄势待发中,看来也是趁着喜善殿里只有公主一人,正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两道黑影从殿顶一闪,飞奔而下,昏黄斜阳都在此刻隐蔽进了地平线以下。

那杀手只觉眼前暗了一阵,一眨眼的工夫,面前多了两个人!

一下子,这喜善殿外面的荒野地里,绽放了无穷的逼人杀气。

对峙间,掠过了平地而起的狂风。

小夏在大殿的里间里,掩上了门帘,悠哉哉开始宽衣解带。

可殿门前的寒风掠过,吹得破烂地隔扇门咯吱作响。

啊~她就想好好洗个澡。

每日活得惊心动魄,也只有澡盆子能让人放松片刻。

浸润温水之中,啊。。。。。。夏沫央满足地叹了口气,搁置起修长的双腿在澡盆的边缘。

闭上眼睛,仰头在水雾缥缈间深深吸了口气。

舒服啊。。。。。。

门外,那手持短兵的杀手真没料到,禁军怎么都找不到的刺客,原来就在这喜善殿!

她是在善后,昨晚的刺杀没成功,有损灵扇门的招牌。

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是来补救的!

组织的规矩是钱财概不退换,可是,一定会帮雇主搞定这笔买卖!!

“女的?”

摆开架势,正是对峙之中,鹰犬两位高手却是有些吃惊。

不过想了想,这杀手该是和他们一样外面来的。

乔装打扮成了宫女,方便被人带进宫里。

轻蔑一笑,他们不是看不起女的,而是这后生晚辈的杀手在他们面前真是小儿科,不值一提。

目泛寒光。

敢拦她的道儿?那杀手二话不说便迎面扑了上去。

怪不得昨晚执行任务的那同伴没回来,原来,这小公主身边真是有那古怪!

灵扇门只认钱,不认人。

可不想,事情如此曲折离奇,有人出钱买淑歌的命。而这公主,还暗藏了其他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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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六章 恍若两个世界

“啊!”一声嘶吼,这个女杀手很是凶狠。

手中短刃犹如一道闪电,的确是杀人不咋眼的行家。

不过,他们两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收归为中山王麾下后,就很少在江湖行走了。

这杀手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却是不知者无畏了!

呵呵一笑,鹰犬二人的居高临下,不把人放在眼里,倒是全然激怒了那杀手!

蹭地一下,短匕首的锋芒横扫过鹰犬暗卫的身间,角度刁钻,朝着腋窝的死穴而去。

而对手显然料到了她的目的,几个飞旋闪避及时,倒是把这杀手困在了鹰犬二人很是默契的围攻中。

唰拉拉~

小夏泼了一瓢水在自己的头发上,甩了甩,发丝上的水珠四溅,真是特别舒畅。

她玩水玩得欢畅,哪里听到了殿外的异样动静?

雾霭袅袅的浴室之中,嬉戏的小美人如沐春光。

水色氤氲中,她尽情玩水嬉闹。

这水珠的四溅,青丝拂面,与殿外的厮杀混战恍若两个世界!

“呃!”那女杀手发出一声哀鸣。

狗六佯装上当,可却避开朝着他要害而来的阴险一击,一脚踹向了这人的肚子。

女杀手往后一跃,却发现手腕已经被另一人的鹰爪擒住。

分筋错骨的疼痛!

果然,都是行家里手!她今日碰到了对手!

何曾想过这喜善殿中另有诡异?!

不过灵扇门中之人视死如归,于是抬手又是一刀劈去,挣脱开了鹰爪束缚便不要命地往殿中目标又扑将而去。

这的确是职业的做法。

里面的小公主被人买了命了!

鹰犬二人一探手齐齐按住了这女杀手的肩膀,将她凌空飞跃的身形又拖回了原地。

风萧萧,夜幕逐渐沉下。

这破败的宫殿前,如此掀起了腥风血雨,可浑然不知的小夏并未被扰了安宁。

她甩了甩自己满头的露水,浑然不觉有高手在殿外,帮她挡下了这来势汹汹的杀机。

“呃!

女杀手到底抵挡不了鹰犬二人的夹击,很快败下阵来。

她想逃,可是,已然让她见到了自个儿真面目的暗卫,是不可能放跑她的。

一下将这女杀手制服了,单手按跪在了草地上。

这杀手满脸不甘,可已经无力回天。

狗六问她:“哪里来的?谁买这里面之人的命?”

“你们又是谁?为何要帮梁国的公主?”这杀手狡黠一下,反问道。

“呵,我看你没命知道!”

三白眼的男人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咯咯作响,便如此将这杀手的肩骨拧断了!

下面,宇文珩的两个暗卫制服了那卖命行凶的女杀手,正想盘问出些什么。

而庑殿顶,被张夫人唤做小白的孔雀却已经回来了。

它对和中年妇人遛弯一事并没有太感兴趣,于是,连奔带飞地,甩开了张夫人,早早回了这喜善殿。

拍拍翅膀,小白一跃飞上了屋檐,眼睛顿时一亮!

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无比感动,孔雀的眸子眨了眨,然后,就快要氤氲起了水汽。

万物有灵,小白可不喜欢别的主人啊!

看到宇文珩靠在吞兽旁边像是睡着的样子,白孔雀激动万分,张开了翅膀撒丫子就是飞扑而去!

“呸!”女刺客被掌捆了一巴掌,却是对着逼供的鹰犬二人吐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那目光狠厉的女人便是残酷笑了笑。

不成功便成仁,这是规矩!

她是遇到了杀人的行家里手,自认倒霉了只能!一咬牙关,还未等狗六上前扼住她的牙关,却已经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碗,服毒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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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七章 好心办坏事

“嘁!”

狗六发觉这人已然口吐鲜血咽气,便是放开了她的脖子,一具断了气的尸体歪歪扭扭就此瘫倒,躺在了草地上。

“把尸体解决了!”鹰老三示意道,这里是喜善殿,可不能给里面的小公主徒惹了麻烦!

她是王爷的“好朋友”不是吗?嘴角上钩意味深长笑了笑。

王爷真是风流,当然人长得英俊潇洒便是这么占了好处。

可四处留情,连着南梁皇宫之中也有他的有情之人!

狗六听了嘱咐,便是取出怀中的粉末往那尸体上浇了上去。

粉末一碰那女杀手的尸体,便开始呲呲地冒出烟雾。

非常快,销溶骨肉,在冒出一阵刺鼻的味道后,那具尸体连着衣物都被融化了。

只有血水渗进了土里。

一干二净,毁尸灭迹!

拍了拍手,狗暗卫一转头,却和鹰护卫一般看向了那殿顶上。

什么东西?

不好!王爷还在那里呢!

两人飞身上前,还以为是有何异样,不想,上了殿顶一看,这便是震楞了神色。

并非敌情。

却见一只肥硕的大鸟依偎在王爷身边,头朝下,屁股朝上,在孜孜不倦推着王爷的身体,力气还不小,已然将王爷的身躯缓缓在这风吹雨淋,脆生生的宫顶上面挪动。

“咕咕?”

怎么不醒?小白用鸟喙轻轻啄了啄宇文珩,希望他摸摸它的头。

可不想,这人闭着眼睛看都不看他!

恼了,贵为大梁皇宫的圣物,也是有那脾气的。于是撅起屁股埋头就往这人的身下铲去,觉得这般推他,应该可以让他有所反应。

可不想,还是没有回应,非常生气!

两个暗卫面面相觑,怎么回事儿?

这古怪的大鸟在干什么?

而且,他们两个在西北的秦国可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啊!

浑身通透的雪白鸟羽这般璀璨,长长的鸟羽扫着这琉璃瓦。

因为太过华丽,且是一眼初见的震撼,方才杀人不见血的两个暗卫傻了眼睛。

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鸟!!

原来南梁皇宫不止是有遮天古木,还有那珍禽异兽豢养!

惊叹,也因为孔雀的稀罕珍贵,让这长处北地的两个高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悄悄上前,也不敢太过重手重脚。

“哫哫哫。”不自觉地,出手无情的暗卫如是哄着一只母鸡,让它离开自家王爷。

也不想惹了旁人的注意。

然而,这大鸟警惕心甚强,这两个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让他们靠近宇文珩,却是蹬着腿扑腾着翅膀,似要凌空而起!

警告他们不要靠近自己认定的主人,不然,它这嘴喙和利爪却也不是吃素的!

鹰犬二人感到了敌意,吃不准这鸟想的是个什么心思,偷偷一把伸手要把自家王爷抢了过来,却不想,那大鸟的脚爪一踢,把昏迷的宇文珩往后面踢去。

。。。。。。刷啦啦啦。

鹰犬二人看得胆颤心惊。

这庑殿顶呈山状,有那起伏地形。本是靠着屋脊上的吞兽才稳住了王爷的身形,不想,这孔雀把王爷一脚踢了下去。

昏迷的王爷像是滚落山坡,溜得飞快!

“咕?”小白眨了眨眼睛,它原不是这样的本意!

“王爷!”一看不好,两个暗卫和一只孔雀都见状扑了上去。

这破烂宫殿并不低,这么直直掉下去,与谋杀无异!

二人一鸟都是庇护宇文珩的忠心耿耿,可不想乱斗之中殃及了主人。

好心做了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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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八章 一招三杀

越滑越快,就怕主人一下滑出了这南派宫殿的飞檐翘角。

鹰三一施展轻功便是猛地飞窜而上,身后,狗六和孔雀也是蹭蹭地飞身而起。

一定要护得主人周全!

可是,鹰护卫忘了自己这鹰爪功一击出手的威力。

夕阳下,这三个古怪的身形在小夏的浴室上方拉出了很是奇怪的重叠暗影。

然而头顶上的那一排琉璃瓦被铲起的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谁在她的头顶上开了一场足球赛?

猛地探出手去想要够了衣裳穿好。

巨大的黑影便是从天而降。。。。。。还没等她准备好,砰地一声,头顶上,豁然多了一个窟窿。

小夏还没来得及躲闪,一道人影不偏不倚便落在了小夏很是中意的紫檀鸳鸯浴缸里,这是这个宫殿里最值钱的东西。

嗯?

巨大的水花溅了小夏一脸,面前,这人受了巨大的震动也半是睁开了眼帘。

“怎么是你?”

异口同声,小夏面前的除了宇文珩这个冤孽还能是何人?

吓?

小夏倒吸了口凉气,还未问得仔细,这人却是又失了神智便如此直直靠在了她的身上。

倒是将她的赤身裸体盖了个严密!

他没出宫?!

犹如遭了晴天霹雳,夏沫央抬头怔怔往上面那破开的窟窿看去。

两个男人一只鸟,便这么围拢在上面的破洞里朝她观望。

“呵呵,公主晚上好啊!我们主人,掉下来了!”

挥了挥手,这不陌生的三白眼朝着她露出了鳄鱼般的笑容。

哈?

小夏的脑袋当机了三秒。

“啊!”一声惊叫,夏沫央顺手就抄起了洗脸盆当做法宝,将鹰犬侍卫和尊贵的小白一招三杀,掷了个人仰马翻。。。。。。

此刻,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

即便是在冷宫喜善殿,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原来这指挥使大人林博卿早就安排了人手在廊桥这边巡查。

所以,等张夫人急急赶回来的时候,却看到林博卿大人也到了。

这。。。。。。公主不是在洗澡吗?

“嘤嘤嘤,姐夫,这白孔雀总是欺负我,不是一次两次了!”

夏沫央正是捂脸痛苦,声泪俱下,坐在大殿中央的圈椅上,手指一戳,指向了这大摇大摆飞上横梁的白孔雀。

林博卿来的太快,吓得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没办法,拉了这小白当替罪羊,却也不冤枉了它。

林博卿听着她的哭诉,却不再是一味的怜悯心痛,也没有像昨晚那般惊慌失色。

温柔地笑了笑,很是有那城府。

狐狸般的眼睛却往上看着,身着飞鱼袍,踱来踱去。

小夏从手帕里漏出了些许余光,看着这林大人的诡异神色,深藏不露的样子,的确是心惊肉跳的。

她把刺客藏在了自己的破烂宫殿里,夏沫央啊,真是胆子发育了啊!

然而除此之外,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没想到林博卿带着人马一下子就闯了进来,她都不知道把他们往哪里藏!

想到这里,夏沫央掩面哭泣的同时,还贼溜溜地从帕子的缝隙里往四处张望了一下。

她这个喜善殿主人居然都不知道那两个叫什么鹰啊狗啊的家伙带着宇文珩究竟藏在了哪里。

可是,知道他们绝对还在喜善殿!

如此,更是火烧眉毛之状。

一颗心七上八下,对这林博卿的嘘寒问暖,其实是盘问口供而显得更加坐立不安了。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更没料到,昨晚那个打算袭击他的三白眼先生和那个刀疤男,那两个黑衣人居然都是宇文珩的同伙!

也绝没想到,他们神通广大地带着昏迷的宇文珩又回到了喜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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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九章 监视

“淑歌,淑歌?”

耳畔,居然从远及近传来了唤她的声音。

啊?小夏猛地抬头,吃惊不已。

原来,她走神了。

“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林博卿姐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庭广众,那么多侍卫都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她的喜善殿呢,可不想,这指挥使大人不慌不忙,一撩自己的飞鱼袍衣摆,却是有型有款半蹲在了她夏沫央的面前。

对上这眉清目秀的眼神,夏沫央或许是心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然后,还觉得很窒息!

天煞的。

四目相接平视与她,林大人这么看她做什么?

“呵呵,没想什么。到底余惊未定,我有点。。。。。。不太舒服。”

小夏知道淑歌公主的身子一向弱柳扶风,所以,这么一蹙眉间的意兴阑珊,西施捧心之态倒也让林博卿晃了神色。

正要出手相扶,不过,林大人吃一堑长一智。

他又把自己的心神给收了回来。

很多奇怪的事情都绕着淑歌而展开,昨晚的事情,此刻的事情,他或许真的该对这丫头留一个心眼。

她变了,楚楚可怜大约只是她的外表罢了。

淑歌不再是以前的淑歌,他林博卿,居然有朝一日要防着这个曾经直肠直肚的小丫头了。

呵。

林大人在心中轻笑。

他的眸子里,掠过复杂的光芒。

有失落,有探究,有好奇,也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慨。

那些刺客天大的本事,而淑歌似乎又知道内情。

真是奇怪。。。。。。她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夏沫央看着这平视间的指挥使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的心口拧得紧。

但愿这擂鼓般的紧张心跳别被这心思缜密的人听到。

快走吧,快走吧,这简直就是求神拜佛想要送走这尊大神啊!

夏沫央在心里不住祈祷着。

而这尊大神好像听到了?站起了身子,往四周观望。

小夏以为他终于要走了,不成想,指挥使大人却说道:

“淑歌公主这宫殿年久失修,被陛下特意从大理国请来的孔雀一踩,便是成了这般样貌。你们,留下一半的人,好好地帮公主把这喜善殿修缮一下!记住,从屋顶到破墙,每个角落,都要好好地帮淑歌公主翻修一下。对了不要太晚,过了酉时末若还没修好,那便明日一早再来。不要吵了公主休息。”

林大人突然石破天惊地叮嘱道。

他这是监视她?!

“不不不,不用了,姐夫,这宫殿荒废了那么久,要修缮可是大手笔啊!真的不用了。”

林博卿果然不是个好啃的果子,昨晚的事情,他分明耿耿于怀。而且,已经不相信她了!

“怎么不用了?你喊我一声姐夫,大家便是一家人了。”

林大人这般笑里藏刀道。

呵呵。

夏沫央的嘴角抽了抽,真想赏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男狐狸,哪里是什么一家人?姐夫长姐夫短,这下好了,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完了。。。。。。

小夏知道自己是自作聪明了。一捂额头便是痛苦非常埋头在阴影里自我反省。

可是,这还不是致命一击。

随着一个入殿来的侍卫禀报,小夏才明白了何为雪上加霜!

“大人,方大人醒了。还有,那具女尸已经查过了,不是宫中的婢女,该是趁乱从宫外混进来的。另外,队正大人还在府库外的草地上捡到了样东西,请您过去看看。”

“哦?”林博卿似乎听到了好消息,也不管小夏的一脸仓惶,眉目含笑打量着上前禀报的属下。

呃!这句句都是晴天霹雳。

小夏也听到了,捂着胸口,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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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别来添乱了!

五,雷,轰,顶!

哗啦啦啦!

这喜善殿的宫殿上,又多了一个窟窿。

那帮禁军名义上是帮她这个公主修喜善殿,可实际上,那么多双眼睛都在到处扫荡。

和雷达一样,让小夏快要紧张到更年期。

“公主?这怎么了?”

奶妈和林大人擦肩而过,都不知道自己就和孔雀去遛个弯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白偷偷先溜了不说。

隔着老远,这喜善殿里就是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淑歌公主最近风风火火,莫非洗个澡都能惊天动地?

张夫人本还不至于这么吃惊,然而等她远远看到一群亲兵由林博卿亲自率领便是越过那廊桥直奔喜善殿而来,这才发觉,大事不妙啊!

林大人,早就盯上了她们?

这是何故?

“嗯。。。。。。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小白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想偷窥我洗澡,然后。。。。。。嗖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夏沫央动了动自己的两根手指,很生动形象地和奶妈比划着。

“啊?偷看你洗澡?”张夫人纳闷地看了看头顶上的孔雀。

公主这是欺负小白不会说话呢!

叹了口气,看着满大殿的正在四处钻的亲军,张夫人有些拘束了手脚。

真难受啊,虽说这破败的冷宫里只有她和公主两个是不好受。

然而,一下子挤出来这么些个大男人在这里熙熙攘攘,却也不是什么享受的事情!

看着公主的脸色,也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先不逼问她了,坐在了桌子旁,倒了杯水喝。

“啊!!你们别碰我的衣橱。”

噗,奶妈喝口水都不安生,就看到公主一下蹿了出去,挡在了自己的衣柜面前,对着两个禁军紧张兮兮。

这一口水,都紧张地喷了出来。

“公主,例行搜查。请不要为难我们。”

这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好像是行尸走肉啊!只会听林博卿的命令办事!

小夏摇了摇头,她不答应。

“好歹,本公主也是公主吧!你们几个难道想搜本公主的衣柜,看我的贴身衣物不可?”

夏沫央很是火大道。

“哎哟,淑歌你在这破烂宫殿里藏了什么?还不让侍卫们搜查了?”

小夏正是和几个侍卫斗法呢,才刚刚提起了一点公主架势想要逼退他们。

完全没想到,她今日怎一个衰字了得?

大约是这喜善殿今日翻身了,呼啦啦地一下子,不光这亲兵都尉府的精锐们往这里涌来。

连着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襄城又出现了。

嘶。。。。。。小夏一听到这钻脑门的声音就背靠自己的衣柜大门,时运不济,坏事挤到一块儿了,扶额几欲晕厥过去。

行行好,别来添乱了。她已经一个头三个大了!

然而,襄城肯定是趁她病要她命的那种人。

落井下石是她的拿手好戏看家本领,赶不跑的,瞧她这么兴高采烈地进来了,小夏就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见过襄城公主。”张夫人也是神色不安,站起身子欠了欠,请安。

“免了,本公主就来窜窜门,谁让这儿热闹呢?”

襄城笑眯眯地说道,趾高气昂。

她很喜欢看这出好戏啊!

瞧着面前的这张生嫩的让男人都觉得楚楚可怜的小脸蛋儿,襄城也挺纳闷的。

淑歌是有几条命啊?

难道,和猫一样是九命?怎么还没死?

昨晚那姑姑带去的杀手死了一个。

傍晚,应该又来了一个弥补过失。可没想,还是没回去。

襄城笑了笑,笑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刺骨深寒。

第三百零一章 誓死保护衣柜

“窜门?呵呵,不巧,我这宫里现在连立锥之地都没有。走吧走吧,别添乱了。”

夏沫央无语凝烟,背靠衣柜大门,誓死守卫之状。

一手,朝着这对头的襄城随意挥了挥,让她不要过来多事了。

“那怎么成?好像刚才博卿姐夫才来过吧!你招待他,不招待我啊?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嗯?”

这襄城看来是老早来了,瞧着林博卿出去了才过来闹事。

学聪明了,她可真是越来越会找茬了。

知道林博卿在,她便多了掣肘,不能好好给她添堵啊!这死丫头!

“呵。”小夏无语地笑了笑。

她用鼻孔重重地出气,其实,便是抿着唇,在那么努力地压着自己的爆裂脾气。

襄城啊襄城,教训还没吃够啊?

这是要和她夏沫央斗到底?

本来也不把这丫头放在眼里,可是,她背后的衣柜大门不能开。

开了,感觉是阎王爷的地府大门也开了。

就在方才,小夏那毫不近视和散光的优秀使力,居然鬼使神差地看到了从衣柜缝隙里漏下来的水珠子了!

天煞的!原来那三个人就这么毫无智慧地藏在了她的衣柜里?

这算哪门子的绝顶高手?他们不是会上天入地吗?怎么能做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拜托他们行动前能过过脑子吗?

夏沫央就这么在脑海里把毫无智慧的鹰犬两个侍卫给批斗得体无完肤。

然而,她却没有看看这偌大的破败宫殿里。

除了这衣柜,哪里可还有藏身之处?

而就在小夏的身后,一察觉这皇宫禁军的逼近,躲在其中的两个高手手掌中漏出了武器,摆开了架势。

大不了杀个痛快!

怪只怪他们的动静太大,让那四处搜捕的亲军们有备而来!

“队正大人,屋顶上没有异样。”

嗖嗖地几道黑影蹿下,在上头排查的侍卫们翻身而下。

林博卿真是好拼命啊,这都给他的手下们下了什么命令?!显然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就说头顶上这殿顶是遭了大罪了。

一批批的亲军踩过,让这宫殿顶上寸草不生,恨不得是要把喜善殿掘地三尺了!

一听说上面没异样,面前的亲军便是更加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淑歌公主。

微笑着,却对这衣柜更加感了兴趣。

襄城其实没闹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就是觉得,和淑歌作对就一定是对的!

于是也挤到前面,帮腔道:

“淑歌姐姐藏了什么东西在衣柜里这么见不得人啊?啊!莫非是男人?长的是圆是扁是胖是瘦啊?姐姐你知道吗?今日里有人对姐姐说长道短呢!说你昨日很晚了,还在皇宫角落和人幽会。对象嘛,有说是大理寺卿方大人,有人说是那。。。。。。世子戚云曦!想不到,你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啊!现在你如此紧张,该不会,你连自己的住处都藏了男人了吧!快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啊!”

襄城一声姐姐叫得人鸡皮疙瘩飞起。

这么些个侍卫在,她为了不落人口舌,则是格外俏皮地嬉笑了颜色。

还甚是玩笑地把她昨晚的历险奇遇记说成了淑歌公主不安于室,出墙红杏的风流韵事!

造谣生事,听谁说的?林博卿可不会这么大嘴巴,定然,是这丫头今日四处打听来的!

笑里藏刀啊这死丫头!

居然这样火上浇油。

说话间,襄城很是理所当然地越过众人,像是帮侍卫们来一窥她这姐姐的闺中秘密!

“吼!”

眼看襄城的小手伸了过来,小夏心慌气短便是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很是兽性地佯装咬了过去。

襄城当然以为她是真的会咬她,于是汗毛一竖,被吓了一跳。

乖乖退回了身子,满眼惊恐看着她。

估计是怕她得了狂犬病疯了吧!

第三百零二章 天生的小细作

夏沫央一边龇牙咧嘴恐吓着襄城这个丧门星,一边,朝着面前的侍卫大哥挤眉弄眼着一副苦哈哈的讨好,解释道:

“真没人。就是,本公主平时邋遢惯了,又只有奶妈一人服侍。所以,难免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再说,林大人也没说,连着本公主的一丁点儿私密隐晦都不留吧?你们,能明白吧?”

淑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道。

虽然,她这藏头露尾的模样让人很是猥琐的感觉。可是,为了藏住身后的人,她夏沫央大不了老脸不要了!

宇文珩,他这么自负又骄傲的人,哪里能忍受被禁军抓住关入大牢的败兵之耻?

况且,他这秦国第一杀将,南朝诸国君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早已经被南人恨之入骨。

一旦被俘虏,后果不堪设想。

她知道,宇文珩也不算是个好人。

他杀伐四方,手中捏的人命,造的杀业定然不少。

只是如今天下大乱,全雄逐鹿中原,便是看鹿死谁手罢了!

而林博卿身为梁国指挥使也是职责在身,他不抓住宇文珩,怕是头上的乌纱没戴多久便要被摘了去。况且,外敌入侵,宇文珩的张狂高调,的确是不将梁人放在眼里。

林博卿这是卯上了,赌上堂堂亲军都尉府指挥使的颜面也定要抓住他落了法网!。

各为其主罢了。

这不好说,谁对谁错。

而她夏沫央呢?

她又是何立场?

怕是什么梁国公主的立场早就已经在宇文珩面前灰飞烟灭。

心中的天平早就偏向了自己寄予深情的一边。

这便是她夏沫央的私心偏袒之故。她此刻却用这梁国公主的身份在保护一个异邦刺客。

心中是有些矛盾的,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宇文珩被抓。

手,紧紧捂住了背后的衣柜大门,她就不信了,这些个禁军还能对个公主动粗?

“哼,这么低声下气可不像你!你定是藏了刺客在里面,博卿姐夫才会如此大动干戈!淑歌,你别顽抗了!包庇之罪,罪加一等!”

襄城这丫头唯恐天下不乱,此刻算是弄明白了,淑歌这是被博卿给怀疑了啊!

看来定然是有那古怪。

说完,她卷卷袖口又要上来,却被小夏大声呵斥道:

“你,你敢?!”

面对如此挑衅,小夏当然是摆开架势气势汹汹了。

她色厉内荏,其实眼神也是在不住游离着。

怎么办?她怕是守不住这处堡垒了!

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就让宇文珩被他们给抓到了!

“好啊,淑歌你不打自招!这么紧张,肯定是心中有鬼!”襄城这丫头怕她真的发起疯来咬人,毕竟,下巴上的疤都还没好呢。

所以,便是兀自笃定地用手指戳着她的脑门儿,先给她扣了罪名。

“这不是不打自招,这是本公主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权力!你们,你们一个个把我当做这大梁的公主吗?如此怠慢,这般失礼,本公主到底是个任凭你们呼来喝去的宫婢还是这喜善殿的主人啊!”

一声质问,摧折人心。

这无愧于天地的发自心底的呐喊声,夏沫央说完,自个儿都被感动了!

她真是天纵奇才,这样振聋发聩的台词,哪里蹦出来的!

连着她自己,都被这一番急智给震慑住了!

真是掷地有声,催人深省!

一看四周,果然这些亲卫禁军都被震住了,谁还敢冒然上前如此造次?!

呵呵。

夏沫央满脑袋流着瀑布汗,垂头间便是阴暗地笑了两下。

她这也算是负隅顽抗了,如果这样都吓不住他们,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你少拿公主架子唬人!你娘亲就是个细作,你便也是个天生的小细作!谁把你当自己人了?还公主,你瞅着你自己像吗?”

诶?

夏沫央没想到,她这样大义凛然表态后,襄城却更是翻脸无情。

翻起了陈年旧账,还把淑歌的母亲给一把拖了出来。

这是鞭尸啊,这丫头好狠毒!

小细作?

小夏不是淑歌本人,可是,听了这话心口还是猛地揪住了感到好痛。

眉头紧了紧,所以这南梁皇宫的每个人其实都是不相信她的是吗?

第三百零三章 机关

细作?

听闻此话,鹰犬二暗卫也是在昏暗的衣柜中面面相觑。

怪不得这个小公主不像公主,住的地方,倒是像个圈禁和流放的苦寒之地。

原来,还有如此隐情。

他们纳闷间,却发现自家王爷醒了。

宇文珩中的毒被自身的内力给控制住了,所以,虽然一时半会要不了他的命。

却是在时断时续混淆他的意志。

便如方才,他本是混混沌沌,耳畔是万籁俱寂。

可是好像远远近近听到淑歌在说话,于是,他便又清醒了过来。

一听,这是淑歌在维护他们吗?

却是被人戳穿了底细,说她娘亲是个细作,于是,梁宫里也没有人相信她。

原来如此。

有这层隐情在,所以,梁文帝才会把淑歌亲自送到了潼关。。。。。。

呵。

宇文珩握紧了拳头,他若不是没弄到如此地步,又怎么会连累淑歌呢?

很是不客气地瞪着这两个暗卫。

自作聪明,居然带着他到了喜善殿,这不是,让这小丫头的处境越发难了起来?

呵呵。

鹰犬呵呵一笑,很是憨厚地点了点头,当做是不察王爷的恼怒了。

没办法,他们两个只动拳头不动脑子的。

动脑子太累,他们只听王爷的话。

王爷说是东,他们不敢往西。王爷说是南,他们不敢往北。

让他们两个做决定,还不早就闹掰了去。

毕竟,中山王宇文珩的十二暗卫,可是谁都不服谁的。

曾经何时,他们各个都是独当一面的绝顶高手,并没有俯首听命于谁的习惯。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南人各个畏死,酒囊饭袋!

眼见外面的小公主快顶不住了,宇文珩也是抱了决一胜负的心意。

杀他个片甲不留,带着淑歌一起走!

正是三人磨刀霍霍,杀气毕露,欲要一把踹开这衣柜大门杀这些侍卫一个措手不及。

突然,有人却是上前来了。

一下拉开了贴在这衣柜门上的淑歌公主,想是要开门。

“公主,事到如今你就不要逞能了!让他们看去!这和你又没有关系,何苦让他们这样羞辱于你?!”

听声音,是那淑歌的奶娘张夫人?

不好,她要出卖他们?

衣柜中藏身之人顿时满脸寒气,兵器亮出,锋芒毕露。

然而,就在这眼前的光线刺穿这方暗幕的瞬间,鹰犬二位高手和宇文珩都没想到。

他们立足之地突然往后旋转而去。

因为是毫无防范,所以,这机关开动之时饶是宇文珩都没来得及反应,双足一倾,身子便是被翻倒了进去。

这衣柜后面是条暗道,一失足掉入其中,视野都变得更为漆黑。

鹰犬二人也是猝不及防,在反应过来施展轻功之前,已然身不由己直直滑了下去。

这里,别有玄机?

铿锵一声,小夏都还没来得及失声惊叫,只是冲到了这衣柜前想保护自己的心上人。

然而。。。。。。一股子嗖味从她的头顶上落了下来。

诶?!好难闻。

自己的视野都被盖住了,一扯,顿时老脸羞红!

两天前没洗的亵衣怎么在这里?啊?!

颤抖着手看向了奶妈,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奶妈只是含笑摊了摊手,她也无可奉告。只是这两日事情太多,公主的麻烦不断,她都无瑕洗衣服而已!

张夫人也不与满脸冷汗的小夏大眼瞪小眼。她兀自走到了储物间的角落,拿出了装着锤子榔头的工具箱。

而小夏哪里能回过神来?

人呢?奶妈她变了什么戏法?

难道,他们不是藏在衣柜里害她白白演了一出滑稽戏?

然而,等她手心里碰到了一道道水渍。

这分明是宇文珩身上还未干的衣物落下的。这便是又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哪里?

第三百零四章 反将了一军

“嗯咳!”怪不得,公主撕破了脸都不肯开门了。

真难闻啊,天气又热。

已然手中兵器出鞘,剑拔弩张的亲兵们也是傻了眼睛。

面面相觑,转过了头去。

嗯,这便尴尬了!纷纷回头避让。

心里想着,这破宫殿该是浣衣局和敬事房都不搭理的地方。

所以,公主殿下生活得还真是随性啊!

“你们,再四处找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立刻来报!”那本是逼着淑歌开衣柜大门的队正转头像是没看到这一地的脏衣服,泰然自若道。

这便是释然了,到处晃荡着指挥别人,自个儿似乎在闲庭信步沐浴夕阳。

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玉树临风打着官腔的亲兵一回头,却发现是这张夫人站在身后。

小夏余惊未定,红着脸百思不得其解。

而张夫人则是从角落里拿出了几块木板和锤子,交给了那个无所事事的队正说道:

“听闻林大人要你们帮忙修缮喜善殿对吧?拿着,可千万把那窟窿堵牢了,这天,近日是要下雨的。”

奶妈一把将工具和木板塞了过去,让那一身飞鱼袍的威风凛凛的禁军抽了嘴角。

“大人如何这般神色?能办到的对吧?这宫殿实在太高了,我和淑歌公主一老一小正是发愁呢!对大人而言,这上梁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有牢诸位亲卫大人了!”

张夫人一点都不客气,把这工具箱塞到了队正大人的手里。

咳。

这本是例行公事的禁军反被将了一军,很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看来这张夫人也是个绵里藏针的人物。

大人命令他们修补喜善殿自然是托词,没想到,这淑歌公主的奶娘倒是抓了这机会,便是物尽其用了!

“放心吧夫人,我们会把这喜善殿修葺好的,今日没修完,明日再来!”

这队正大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接过了工具箱,满是警告意味地回答道。

嗯,就是说今日没发现什么不代表万事大吉,明天,他们还要来!

说完,便是转身出了喜善殿,飞檐走壁,上了屋顶修宫殿去了。

“这。。。。。。淑歌,你真是够邋遢的!丢死人了!”襄城捏着鼻子,就在衣服从柜子里倒下来的瞬间逃远了。她身上的香薰可是很贵的,怎么能沾染了这股酸臭味!

当然,这便是又一次找茬无果,而且,淑歌还好好地站在她的眼前,波澜不惊。

可恶!

她很是懊恼地正要抬腿走人,却突然眼睛亮了亮。

“干嘛啊?”小夏不解,不知道这专门找事儿的公主径直走回来又是所为何事!

看那襄城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理她,却是弯腰俯身拾起了衣物堆里的一件斗篷,然后不可置信地指着小夏,似乎大惊失色,都说不出话来了!

糟了,是不是被发现什么异样了?

这让本就心虚的夏沫央血脉有些倒流。

“这是。。。。。。”夏沫央以为她发现了端倪,支支吾吾正要急中生智。

“你居然私藏博卿姐夫的披风?!这是两年前他带我们出宫去春游穿的那件吧!”

襄城大喊大叫地,提着手里那件斗篷,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了。

“啊?”夏沫央本是为了那尚未干的水渍好好解释,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事情啊!

呵呵。

一时间,石化的表情都鲜活起来。

虽说这私藏林博卿衣物的事情她自己都浑然不知,该是淑歌公主偷偷藏下的。

不过,襄城要是在计较这个的话,倒是能让人松一口气。

“呵呵。”

小夏松懈了全身的防备,还幽幽转了一圈甚是目中无人之状。

这无所谓的笑容,在襄城看来是没脸没皮地挑衅。

“你还笑?你可真不要脸啊淑歌!我这就告诉平阳姐姐去!”

襄城拿着这斗篷,搂在怀里好像抱着什么呈堂证供。

“去吧去吧,尽管去~”

死猪不怕开水烫。

小夏重重舒展了一口气,挥挥手就打发了这个每日无事生非的襄城。

这争风吃醋的事情小儿科而已,只要,宇文珩这魔头的行踪不败露就行。

看着淑歌居然还是无动于衷,襄城气急败坏地跳脚起来。

很是难听地骂了一通,便是抱着那件斗篷出去了。

第三百零五章 移情别恋

无所谓了,无所谓!

夏沫央就觉得自己如蒙上天庇佑,眉眼间都是庆幸的喜气。

“公主啊,那可是你到了潼关都还收着做珍藏的斗篷啊,你真的这么不在乎?”

奶妈回来了,提醒自家公主道。

“不然怎么办?抢回来?不过奶妈,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果然,比起那件藏了好久的林博卿的斗篷,淑歌公主对那柜子里藏的人物更加关心!

真是时移世易啊,张夫人没想到,公主真的放下了,她对林博卿的爱,却是结束地如此草草。似乎,一夜之间便是被风吹散,公主倏然就转了性子了。

原以为,淑歌对林博卿的执着和深情,怕是到死都不会消散和解开。

“移情别恋了啊公主。”张夫人看着满殿的亲兵忙前忙后,修屋顶的修屋顶,补破墙的补破墙,并肩而立,迎着夕阳压着嗓门微微笑着,一针见血道。

“嗯咳。没有这回事情。”小夏义正言辞,不苟言笑道。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淹没在这敲敲打打的杂音中,为让第三人听去。

她交叠着衣袖,一脸喜乐端庄朝着襄城的背影望去。听这动静,喜善殿在这亲卫军的努力下,似乎要焕然一新,不禁满心欢愉。

劫后逢生的喜庆。

耳根红了红,她在一千年后就已经从林嘉阳那儿毕业了。

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林博卿呢?

“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看到美男晃了眼睛?”

张夫人就在这一阵砰砰砰的修补声中,老生在在地反问道。

“哗~奶妈你这是言行逼供吗?我都没问你呢,这衣柜,什么名堂?”

小夏瞧了瞧奶妈,觉得她今个儿特别深藏不露。

比给她做鸡蛋面膜,化那桃花妆的时候,更加出手不凡!

“我先去弄晚膳了,你那些朋友喜欢吃什么?”张夫人叹了口气,公主这心急地,巴不得现在就去找他们了。

满宫殿的禁军啊,她倒也一点不在乎。

“粗人,随便弄口吃的就行,不讲究。”夏沫央很是谦虚道,宇文珩应该不会介意的。

“哼,公主这架势,还真是不把人家当外人!不害臊!”说完,便扶了扶身子,兀自去厨房了。

“诶?奶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小夏被挤兑地脸红脖子粗,当然不是生气,而是垫着脚搓着手有些喜不自禁。

不过等她屁股落座,装模作样在这一片修缮宫殿的杂音之中佯装卧榻看书,不受纷扰之时。

心中却又生了起伏不安。

眼下,这宇文珩算是保住了。

可往后怎么办?林博卿不抓住刺客誓不罢休,可她却是定要送这人安全出宫去的。

头疼啊。。。。。。

小夏两眼盯着一本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书,上面斗大的字其实都没落在她的眼里。

学着林黛玉的样子,一手握着帕子扶额,一手很是轻巧地捏着霉变味道的书籍,仿佛沉浸在墨香书海之中。

书海无涯,学无止境。

便这样,禁军们给这冷宫修理屋顶墙壁修得卖力,而公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圣贤书。看到动情之处,眉头还微微蹙了蹙,这般动容!

仿佛,方才差点被臭烘烘的衣裳给活埋了的便不是她淑歌公主!

自从官袍加身戍守皇宫后就没干过粗活的御林亲卫们苦不堪言,有些也不禁在这公主身上落下了视线。

公主真是好定性啊!

锤子砸得整个喜善殿都在摇晃,可唯独淑歌公主,遗世而独立,这般犹如奇葩一朵,悄然盛放在别的世界里。。。。。。哪里有像那藏匿贼匪的嫌疑?

砰地一声清脆响动,小夏从梦里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这才幡然惊醒。

“呃!”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看书的,怎么突然就脑袋一晃,差点从卧榻上跌了下来?

书呢?

揉了揉眼睛往四处张望了一下,书滑落在她的脚边,而身上,还有人给她盖了衣裳。

很是惊喜地抬头一看,旋即表情有些失望。

不是他啊,是奶妈做好晚膳从厨房出来了。

再看看周围,天暗了,那些亲兵侍卫终于熬到了时辰,可以功成身退从这冷宫全身而退!

可以预见,逃得有多快了。

这里的苦力,不是他们这些高门子弟,羽林精锐应该干的分内之事。

“啧,人老了就是遭人嫌弃。公主你这眼神真是让人伤心。”

张夫人一语中的,轻易揭穿了小夏心里的小九九。

“呵呵,才不是呢~奶妈你真是,真爱吃醋!”

揩了揩嘴边的口水印子,小夏很是狗腿谄媚地扒拉了上去,拖着奶妈的袖子,眼神中都是不言而喻的暗示!

她想见他,不知道奶妈把他们藏在哪里了!

一下子眼泪汪汪,和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

第三百零六章 试探

“啧,怕了公主了。跟我来。”张夫人戳着小公主的额心,也知道事不宜迟,再卖关子下去公主可不得急坏了?

看她这着急慌忙的样子,便是一心想见那几个擅闯皇宫之人。

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了。

公主胆子太大!

要不是她眼明心亮,一下看到了从衣柜里漏出来的水,公主现在怕是大难临头了。

包庇刺客,还不让皇帝陛下顿时翻了脸面?

怕是这事情捅穿了,什么父女之情都会烟消云散!

奶妈一点都不想帮公主一起藏匿刺客,怕她是昏了头了!可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淑歌公主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下被抓个现行!

无可奈何啊!

成了帮凶助纣为虐的张夫人,根本都不知道公主费尽心思想藏起来的究竟是何人!

不过看林博卿大人都这般劳师动众,就明白公主惹了不一般的麻烦回来。

不给公主看到这人,她便是不会安心的。

于是只能趁着夜深人静将淑歌带去了厨房。

而这被燥火油烟熏的黑乎乎的地方,哪里是公主会来的?

所以小夏看到奶妈在这一方小小的简陋之地还藏了这样的秘密,便是目瞪口呆。

“奶妈,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喜善殿里还有这样的暗道机关?”

原来,这喜善殿还有个地窖呢!长年荒废的冷宫,其他人避之不及,自然不知晓这地窖的所在。

禁军翻箱倒柜,上天入地,然而谁来了这厨房?

没有,根本没有。

官大爷们看奶妈在那里满头冒汗做饭烧菜,里面的灶炉柴火熊熊,热气沸腾。大约也是怕沾了一身的油烟味道。

所以,谁都没挤到这一方庖厨之地,和奶妈去攀谈几句。

大丈夫不入庖厨,也根本不知晓,这喜善殿里还通了如此机关秘密。

小夏对奶妈的丰功伟业惊为天人,拉着奶妈的手马屁不迭道:

“奶妈你真乃神人也!这机关巧妙,莫不是您这两日闲来无事刨的?”

当然,夏沫央是说笑的。

可是,她日日睡在殿中,这机关连着衣柜她自己都不知道,奶妈是如何知晓的?

惊叹于这别有洞天的地方。

也是对奶妈的深藏不露而惊叹不已。

所以,这般戏虐间,也是想探出点眉目底细。

“刨?!公主你当你奶娘是狗呢,两只爪子这么些天就刨出了如此暗道!我这两日夜以继日刚奋力刨出来的,你信吗!”

张夫人说笑着,弯腰便是抱起了堵在出口的薪柴,不想,突然从暗处伸出了一道利爪直直朝着张夫人的脖颈扼去。

这让奶妈屏住了呼吸,也让一旁的夏沫央差点跳了起来。

还好,一声惊叫卡在嗓子眼,还没发出鬼哭狼嚎。

“住手!这是淑歌公主的人。”

这鬼爪般的身手,自然是鹰侍卫的,而他的身后,有一道颀长的身影跟了过来。

及时喝止,这才让张夫人的脖子幸免于难。

小夏听了这声音,便是不由松了口气,果然,从密道里出来的是宇文珩,还有那眉心有刀疤的黑衣人。

“是啊是啊,自己人,不要伤了我奶妈。”小夏和那三白眼说道。

这人真是够危险的,动不动就一爪子挠来,昨晚也是他吧!

差点就把她的肩膀给掰断了,说起来,那时候也是宇文珩及时阻止,才有她现在的安然无恙。

真是极度危险的恐怖分子啊!

“呵。”那三白眼的男人冷笑,似乎是听到了后面主子的命令。

于是,把他的鹰爪松开了。

可是,却还是用那双阴鸷的眼睛看着奶妈,满是戒备地问道:“看来你不会武功。”

啊?

这家伙,居然是在这猝不及防的关头试探奶妈会不会武功?

“当然不会了!奶娘可是一早入宫从小带大我的亲奶娘,你在怀疑什么?”

夏沫央有些不高兴,就算是宇文珩的人,也不能这么对奶娘无礼啊!

再说,要是张夫人是武林高手,有人敢欺负淑歌,她早就打得那些王八蛋做鬼去了!

小夏揽着自家奶妈的胳膊,看着这个疑神疑鬼的三白眼男人没好气。

恩将仇报,没她们,他这绝世高手也插翅难飞!

第三百零七章 回避

“好了鹰三,现在不是草木皆兵的时候。淑歌公主的人,可以相信。”

这话,便听起来顺耳多了。

鹰三向来多疑,从不轻信他人。

而且,这衣柜里的暗道直通厨房这样古怪,并非一朝一夕能设置的机关暗道。

这妇人,竟然帮他们解了千钧一发的危机?

的确难免让人起疑。

不过,现在大家是坐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要出宫,还要仰仗公主殿下。

想的这般实在,说话又好听的是狗护卫。

他笑呵呵地走上来劝道,眉心的刀疤这般闪亮。

小夏一下又觉得很眼熟,这对活宝,还真是昨晚和侍卫大哥打得腥风血雨,让夏沫央备受惊吓的罪魁祸首。

搞了半天,原来是宇文珩的同伙,是来帮他的!

啧,在潼关之时,还不知道这家伙身边还有如此的牛鬼蛇神保驾护航。

说起来,这些人在的话,她夏沫央当初那么火辣辣的一口,快要咬断他们主人脖颈的架势,怕是当时就会被活摘了脑袋,一命呜呼了吧!

脑海中不禁是五道鹰爪闪过,小夏联想着就不由自主寒了一下。

她这俏生生的模样,让宇文珩的眼中泛起了笑意。

知道她大约是被他的两个暗卫给吓到了,便是与鹰犬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回避一下。

他和公主有话说。

“啊?”鹰三和狗六都有些为难,虽然一看王爷的眼色就知道嫌弃他们碍眼了,不过。。。。。。这哪里有回避的地方?

东张西望,环顾四周,一屁股大的厨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回避了?

外面,他们两个怕是不好出去吧!

“嗯咳。”宇文珩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识相,于是撇了撇头又往那地窖里回看了一下。

“哎?”鹰犬暗卫这般吃惊,真没想到王爷是这样的人啊!

当年的英雄豪迈,生死与共,气壮山河!

何曾见色忘义过?

可现在,明显是要把他们两个往那呼吸不畅,满是霉变味道的地窖里赶去!

真是让人心凉!

一时间,暗卫门都齐齐打量向了这淑歌小公主。

这丫头用什么法子勾搭上的他家王爷?真是让王爷色令智昏啊!看着,也并不是国色天香之辈!

搞不懂!

“看,看我干嘛?”

发觉这两个凶神恶煞的高手用很是探究和妒忌的目光投注了过来,夏沫央有些吃不准地往旁边藏了藏。

也不是她让他们躲下面去的。。。。。。这不是宇文珩自己说的吗?

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这人,她也想和他单独说说话,然而,这厨房还真是只有巴掌大,只能委屈他们了。

哼。

鹰三和狗六看自家王爷只顾看着公主了,也不可怜一下他们。

有些不服气,冷哼了一声正是气鼓鼓地又弯腰往那墙壁上的暗道钻去。

背影,甚是委屈。

“要不,把油灯带上?”张夫人好心和他们说道。

“咳,不必了!留着给我们王爷和公主殿下照明,暗送秋波,眉来眼去用吧!”

里面的人顺着暗道又下去了,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这不满之情,都隔着暗道溢满了出来。

说完,啪啪地巴掌响,没想到,这密室里面还有蚊子呢?的确是有点辛苦了。

不过,小夏没想到这两个阴鸷的高手似乎没有看起来的这么可怕。

和宇文珩关系甚笃,还如此有趣,竟然,还敢语出讥诮揶揄起来!

噗。

夏沫央捂嘴偷笑,和宇文珩不禁对视了一眼。

奶妈看了眼这对忘情的小情人,便觉着自己也该遭人嫌了。

于是,将饭菜放在了食盒中,便是先出去了。

让他们卿卿我我,好好说说话。

“谢谢奶妈。”看着公主终于笑了,张夫人也笑了笑。

嘴上不问,可心里哪里不好奇呢?

饶是见多识广的张夫人都不禁回望着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很是惊艳。

公主这是从哪里结识的美男子啊?

这般俊美倜傥,怪不得,公主舍命也要救他了!

第三百零八章 吵醒

夜色蔼蔼,厨房里的灯火亮了一通便又暗了起来。

隔着蔼蔼夏雾,那藏身在喜善殿草丛里的亲卫叹了口气。

蹲守了一个时辰,脚上被咬出了好几个包。

结果,却没逮到什么刺客现形。

这淑歌小公主似乎没有异常啊!难道,真是林大人搞错了方向?

眼见那从厨房里出来的两个女子,手里挎着食盒,便是披着斗篷又袅袅婷婷回了殿中,点上灯,美滋滋地吃饭去了。

垂头沉思了一番,这蹲守的亲卫守株待兔却还是落空,心中不是滋味。

啪地一下,有什么东西蹿上了他的脖颈。

一捏,是只蚱蜢!

嘶。。。。。。实在受不住这乱蹦的虫子,那亲卫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便是猫腰在了草丛里,悄悄退下了。

再监视下去也没有必要,若是沉不住气,早就出来了!

于是,这让林博卿打发了蹲守此处的暗哨,终于是被虫子叮了满头包,灰溜溜地走了。

林指挥使,还等着他的回音呢!

亲兵都尉府所设立的铜雀禁园里没有这指挥使大人的身影。

出了喜善殿,林博卿大人便被殷切赶来,对他饮食起居关怀备至的平阳公主给拦了下来。

一听说他饭也没吃,休息都未休息,便是赶紧把他拉回了自己的瑞阳宫。

这虽说还没成亲,可钦定的准驸马,进出长公主的寝殿,大家心照不宣,也无人敢指摘半句。

林博卿大人就是这样地超然不凡。

毕竟,才华横溢,未入仕途已经名满建业。又是翩翩公子,惹得数位公主对他神魂颠倒。

却也不用不服气

等旁人对这林博卿稍有了解,便也会臣服于此人的惊艳绝绝文韬武略之下。

绝非是等闲人物,也并非空有那公主的抬举和隆宠!

那回来复命的暗哨寻着指挥使大人的踪迹,到了这瑞阳宫。

还未进门,只是等着指挥使大人传唤,便听到了这长公主的宫殿里甚是热闹。

原来,是那襄城公主正在气急败坏地告状。

“姐姐,我的长姐啊!你看看!淑歌真是让人作呕,姐夫在几年前丢的旧衣裳,她藏得和个宝一样,就一直偷偷摸摸地藏掖在她的衣柜子里呢!”

这一听,便又是万人迷的指挥使大人的争风吃醋相关。

公主间的较劲,让那亲军侍卫站在门口,佯装没有听到。

听到也要忘记,毕竟,这宫闱艳史,却也不是他们这些当差的能口口相传蜚短流长的。

垂头,就当自己不在。

不过,平阳公主拿着那件旧衣服,眼色深了一下,却像是仍然能稳得住气势。

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这气急败坏的襄城不要这样大吵大嚷。

“有什么事情慢慢再说,你姐夫他两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此刻正在歇息呢!”

平阳公主不是不生气,却是知晓博卿很容易被惊醒。

才是睡了两个时辰,她不想惊扰了他。

于是,手里捏着这件洗得干干净净的披风,在这大殿里,也只能佯装大方和镇定。

“什么事情啊?襄城这嗓门真是和号角一样。”

没想,内室的隔扇门被打开了,林博卿有些睡眼惺忪,可是已经起身出来了。

他环顾四周,果然是襄城,一把尖嗓门便是隔着一座山都听到了。

“姐夫!”

襄城一看这人醒了,这告状的劲头还要发作。

可是林博卿眼波扫过,却是直直看向了殿门外的亲军手下。

勾了勾手,让他先进来禀报。

“公主,借您这儿一用。”林指挥使显然是要忙于公干,似乎对襄城方才的嚷嚷都没听在耳朵里。

其实,这公主手里的披风他一目了然。

自个儿的东西,哪里会没有看清?

第三百零九章 欲盖弥彰

“好。这儿腾给你。襄城,随姐姐过来,我这儿刚来了西域快马加鞭进贡的葡萄干,可甜了!来一起尝尝吧!”

说着,长公主如此贤内助一般看着指挥使的意思办事。

拉着襄城的手,便把她往花苑中的花藤架下拉去。

夏风飒飒,多美的夜晚啊!

葡萄美酒夜光杯,西域的贡品却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哎呀,我,我还没说完呢!博卿姐夫,你等会别走啊!我还有事情告诉你呢!”

襄城这一肚子火都还没发作,却这样被闷住了,真是难受。

手被拉住,不住往外而去。

可眼光还很是这般流连忘返,不住往回看着。

这怎么回事情啊?

她都还没说完呢,怎么一个两个都好像不让她说话一样!

这不依不饶的公主走了,林博卿让手下关上了殿门,便是静听这暗哨的结果。

“大人,属下盯了两个时辰,并未发现异样。还是只有那公主和奶妈两人。恐怕,那刺客不在喜善殿!”

亲兵禀报道,他脑门上还起了蚊虫叮咬的包,这冷宫,亏得那小公主住的下去。

“是嘛?”林博卿负手而立,淡漠如常,波澜不惊。

只是眼眸深沉,似乎在考虑什么。

休息了片刻,他倒是脑袋清明起来。却也更加笃定,淑歌这丫头,藏了秘密。

哪怕此刻一无所获,可在心中,他还是将自己所有的注意都留在了她的身上。

似乎,只要锁住这个佯装天真的小公主,一定会有所突破。

这般倾注心力,他林博卿从来没有如此留意过这淑歌。

没想,有朝一日,却是因为刺客的风波而真正全神贯注对待她起来,说来真是讽刺。

淑歌知晓了,定然是不知如何作想。

嗤笑了一下,指挥使大人的脸上深藏不露,却又高深莫测地让他的属下有些琢磨不透。

“大人,方大人那里也未看清刺客身份和长相。只说被人从背后打晕。或许,淑歌公主也是天色昏暗,弄混了。毕竟,连着我们的两个兄弟都没看出这移花接木的把戏!怪只怪,那贼人太过狡诈,便是看准了方大人戴了面具想要吓唬孔雀,而参加七夕宴席的宾客都是同样的装束,很容易鱼目混珠!”

那人不知晓大人如何对这小公主这般执着,如若再费心在喜善殿上。

说不定传国玉玺早就被送出了梁国,而那几个断后的刺客也很有可能混出了皇宫。

一叶障目,指挥使大人或许是有些太过在意淑歌公主了。

“呵。你不懂淑歌。她浑身都是马脚,很是欲盖弥彰。可惜,我现在捏不住真凭实据。”

说这话的时候,林博卿却是微微勾唇浅笑着的。

并非抓捕刺客不力后的重压难当,脸上更像是意味深长的调笑。

倒是让那人看得更为不解。

的确,论起各位公主,也只有指挥使大人才与她们交情匪浅,又是知根知底。

只是苦了他们这些手下,明日又要去喜善殿帮那公主修缮破烂宫殿了。

莫非,这才是大人的本意?

一下子,这人脸上五味杂陈,心中却是起了这般石破天惊的揣测!

“怎么了?”林博卿倏然看到这手下的脸色仓惶,像是很有顾虑。

喜善殿很可怕吗?为何这般神色。

便是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没事,没事!属下便不打扰大人和公主团聚了,属下告退。”

这蚊子咬过的包好似火烧火燎,抓又抓不得。

这亲卫吃不住,就想转身离开

那负责暗哨监视的亲军下去了,襄城坐在花藤架下,尝着葡萄干,眼睛,却是滴溜溜地往殿中打转。

一看殿门开了,似乎是公事完了,便要跑上去继续她的告状大计。

不想,这指挥使大人便是日理万机,送走了一个,结果婢女又引来另外两位大人面见那林指挥使。

看来,真是没完没了!

哎!襄城嘟着嘴巴,只得一屁股又坐回了那石凳子上。

第三百十章 鉴赏

“嗯?为何那早已经赋闲在家的陈阁老都来了?我这瑞阳宫今日真是热闹!”

平阳便是比襄城沉得住气,她一看来人,却是杨队正带着个老态龙钟的告老官员,便是不禁好奇起来。

“什么陈阁老?长姐啊,你心真大,还能管这些闲事!”

襄城嘟嘟囔囔。

她眼中的大事只有和林博卿告状,告诉他,这淑歌有多让人反胃。

简直是偷偷摸摸和个贼一样。

“呵呵,这陈阁老我可是记忆犹新。小时候,母后殿里的珍奇古玩可是被我打烂了不少。一有这种意外,母后便会请阁老来修整复原。可别说,阁老除了饱读诗书,对这鉴别古玩奇珍也是一把好手!”

平阳娓娓道来。她有些好奇,这博卿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了,居然还劳师动众请了这陈阁老过来?

“长姐,你想什么呢!淑歌这丫头这么过分,她恶心死人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你说啊,她是不是妖怪变的,命这么大!邪门得很啊,要不,我们找个巫祝或者高僧过来做场法事如何?特别是那喜善殿,可一定要好好做法不可!”

“别胡说,父皇不喜欢随意行那怪力乱神之术。别擅做主张,每年孟兰盆节,父皇亲自会请得道高僧入宫举办祈福大会。你啊,乱七八糟地别擅做主张。”

长公主说着,让想要一计不成再来一计的襄城只能无趣地撅了撅嘴巴。

一个两个都不把她襄城放在眼中!

她看了眼长姐,发觉她心不在焉。

长姐定然不知晓,皇后娘娘都找了杀手去对付淑歌了,可是,那丫头居然还活着。

说来,这难道不是该驱邪的事情吗?

“襄城,你先坐着,嬷嬷,给襄城倒杯葡萄酒慢慢品。”平阳说完,自个儿却起身欲要离去。

“诶?长姐你去哪里啊?”

襄城当然好奇,也想一同去。

可长姐却摆了摆手,说着自己去换身衣裳,便是往内室而去。

“怎么这样?”襄城没想到连着长姐都把她给丢下了。

这般失落和气恼。

看着那件从淑歌那里抢来的斗篷,便是气得直跺脚。

可是,又不忍心朝着这斗篷撒气。

毕竟,当年林博卿穿着这一身斗篷,立在荆桃树下。

青丝飞扬,花瓣落于他肩上发上的一眼惊艳,也是她襄城弥足珍贵的记忆。。。。。。

大殿中,林博卿,陈阁佬,和那林指挥使的亲信属下杨队正是三人围坐,在满殿的宫灯映照中,的的确确是在细细看着一方小物件。

陈阁佬看得认真,连透镜都带来了,的的确确是给林大人鉴赏来的。

长公主其实是从后殿绕过来的。

她从来没插手过林博卿的公事,不过,一看到这陈阁佬来了,她便心生好奇。

透过隔扇门一张望,他们手中拿着一块白玉挂件,不知道从何而来。

“这啊,不是玉,是原产于骠国的翡翠。质地是上成,雕刻也是精湛,佩戴此物之人定是有头有脸尊贵非凡。对了,依老臣看,此为北物,我们南边儿,还做不出这样的雕工,敢问大人从何而来这不可多得的稀罕物啊?”

“呵。”林博卿和杨队正相视一笑。果不其然,这刺客,当真是北边来的!

“这是赃物,找阁老过来鉴赏,是想摸清这伙强盗的来历。”杨队正正色道。

“诶?强盗?老朽不才,可从来没看到过强盗随身佩戴如此稀罕物件的。大人该是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凤凰乃是秦国宇文皇族的族徽图腾,只是后来宇文氏族称帝,这宇文部落的族徽才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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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一章 百依百顺

“宇文皇族?”长公主瞧得仔细,上面雕刻的是不死鸟涅槃的图案。

又一听这话,便是不觉惊呼出声。

“谁?”林博卿转头循着声音大喝道。

公主本是偷偷藏在隔扇门后,这么一下出了动静,便是再也藏不住了。

“我,是我啊博卿。”

打开门,平阳这才缓缓而出,让在场的陈阁老和杨队正都起身恭迎:“下官见过长公主!”

“不必多礼了阁老,杨队正。”

“见过公主,博卿占了公主的宫殿,让公主受扰了。”

林博卿看到平阳从后殿出来,滞了滞神色,却是客套地自责道。

“不,是本公主好奇,看陈阁老来了顿时感到分外亲切,所以便来偷偷瞧瞧。你别怪我就好。”

平阳哪里来的什么长公主的脾气,不过是看到林博卿的恭敬赔礼之状,却是有些自责起来。

双目含情,深情凝望于自个儿的未来驸马,很是小儿女的情态。

这一看,便是让陈阁老和杨队正觉得自个儿真是多余。

“指挥使大人,那我们便先告辞了!您好好歇息,明日再议。”

说完,便是作揖离去。

林博卿看平阳来了,便也不再挽留他们多议那关于玉佩和刺客的事情。

不过,这凤凰的翡翠挂件却依然收入他自己的怀中,随身携带。

很是紧要之状。

平阳知晓自己偷听搅了林博卿的公事,笑脸盈盈,这般柔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堂堂长公主,在这指挥使大人面前,全是百依百顺的小女儿情态。

“你是不是生气了?”平阳偷偷问他。

纤纤玉指戳了戳这林大人的胸膛,画着圈儿,如此眼色缱绻道。

平日里端庄的长公主,也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才会如此显了媚态,她在他俯首称臣,这便是她给他的爱。

“不会,怎么会呢?没想到公主和阁老也认识。”林博卿笑颜道。握着平阳的手,眉目含笑,也是深情款款之状。

“嗯,我小时候最调皮了,打烂了东西就看到陈阁老来修东西。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

公主盈盈一笑,像是想到童年的天真时光。

“公主如今有什么忧虑吗?”林博卿自然顺势问道。

“有啊,有了爱,就有了忧。你该知道的。。。。。。”平阳抬头,她看着林博卿的眼中,都是满溢的动情和情难自已。

她以为她会找个四平八稳,和她相敬如宾可也只能相敬如宾的夫婿。

却不想,她爱得这样刻骨铭心。此生不悔。

爱到了极致,就会痛。

就好像她近日总有些惶惶不安,近日看到襄城拿来的披风,更是心中不快。

踮起了脚尖,公主用自己的红唇缓缓朝着林博卿薄削的唇凑去。

她的眼神迷离,靠近这人,她本就没有清醒过。

。。。。。。

“长姐,长姐!你们话说好了没啊?出来用晚膳了!”

已经近在咫尺的亲吻便如此戛然而止,襄城这丫头等不及了。

她总是如此风风火火的性子。

“公主,我们出去吧!襄城性子急,该也是肚子饿了。”

公主已然意乱情迷,可林博卿的目光还是清凛如故。

他总是很冷静,平阳不是第一次发现,他似乎,很难有情迷之时。

呵呵。平阳和林博卿相视一笑,便是点了点头,她顺势挽着林博卿的手一块儿出去了。

襄城的性子便是如此。

她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方才堵着她没让她告状,现在,该也是到了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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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二章 公主不是吃素的

瑞阳宫中,因为平阳公主思念驸马心切。

所以把那拼命三郎的林指挥使给按了下来留在自己的宫中用晚膳。

若是对手是那宇文皇族,平阳倒是有些担心起来。

博卿和她举案齐眉好好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

为何她觉得博卿眼眸这般之深,一眼根本看不到底。

他的雄心壮志,好似雄鹰欲要纵横穹宇。让平阳竟然有些戚戚然起来,做指挥使,做驸马,难道还不够吗?

博卿太过天纵才华,所以,她才会爱得这般辛苦啊!

可是又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将他一个男人犹如鸟儿般圈在自己的身边。因为如此,博卿一定不会快乐。

他不快乐,就是她平阳的不快乐。

倾注全力相扶自己的心上人,她毫无怨言。只是不经意间对上博卿有些太过冷静的眼神,就又有些惆怅起来。

博卿心中装着家国天下,太大了。

她这个长公主偶尔都会失落,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更别说那任性的毫无见地的淑歌了。

即便他们相识那么多年又怎样?平阳告诉自己,林博卿从未将淑歌放在眼中。

即便,她如今又回来了。。。。。。

瑞阳宫中,花厅的宫灯暖暖,照得一片洋溢喜色。

可用膳的人中只有襄城公主最是热闹,她滔滔不绝,全然揭发着淑歌的罪状,不厌其烦地说着淑歌今日的出丑和不齿行径。

而林大人果然处变不惊,看了眼自己好多年不见的披风,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大约是我那日落下了,淑歌帮我收了起来吧!那么久之前的时候,多说无益。”

一句话,绵里藏针,却是将那襄城的嘴给堵住了。

“哼!”襄城生气,饭也不吃了。一扔筷箸置气地起身离去。

说了那么多,敢情别人根本没放在心中!

平阳也是如此感觉,可是,她却又觉得博卿并不是真的不在乎,却是欲盖弥彰而已。

他对如今的淑歌,已然无法忽视了。

抬眼看着博卿,她眼眸微敛,为何会有这般患得患失的感觉?

。。。。。。

喜善殿,自然比不上长公主宫中的花团锦簇。

小夏在床头点了一盏宫灯,让那人睡在自己的卧榻上。

小心翼翼看着他肩头的伤口,切肤之痛,似乎看着便已然让她心惊肉跳。

从厨房出来的自然也不是张夫人和淑歌公主。而是宇文珩借了张夫人的斗篷一用,瞒天过海,回到了大殿中。

本还想喂这人吃几口饭,可宇文珩的脸色很不好看。

吃了些便说自己没了胃口。

撕开了他肩膀上的伤口,发黑,流着血水,让小夏倒吸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人一直在逞强。

“怎么办啊?运功逼毒,还是有什么解毒药?!”

夏沫央可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皮开肉绽,她一下子就慌了。赶忙问着宇文珩,这伤处哪里能拖拉下去。

自然,也明白了那两个绝顶高手为何会将宇文珩带回了喜善殿。

他们需要一个地方落脚,这中毒的伤处,耽误不得。

看着淑歌一脸紧张,宇文珩却没来由地笑得开心。紧张成这样,也不知道谁在嘴硬。

看着这可爱的小脸儿,本是憔悴的脸色,却是染上了几分欣喜。

让夏沫央都接不住这人格外悱恻的眼神,这般看她做什么?好像,心都要溺亡在这眼神里!

“你笑什么啊?都成这样有什么好笑的?说话啊!”

夏沫央是急性子,眼见如此可沉不住气。

他跟着她,原是想扮作方大人混出宫去的吧。可不成想,被她的一番告白留住了脚步,就这样,身陷囹圄。

夏沫央情难自已地眼泪汪汪看着他,都是她不好。

宇文珩好像看明白了她的心中愧疚,却是吃力地抬手拧了拧她的脸庞。

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可突然,这本该两厢缱绻的宫殿里,从角落里传来了一阵甚是讥诮的提醒声。

“用嘴把毒吸出来就好!公主,用嘴啊!嘿嘿嘿,全靠你了!”

。。。。。。夏沫央直了眼睛,被吓一跳不说,转头看去,她的衣柜的确不能放任何东西了。

那两个鬼祟的凶神恶煞的家伙,居然从暗道里倒爬了上来,从那衣柜的缝隙里偷偷张望着脑袋,两人齐头并进,看得甚是专注,像是瞧着什么好戏。

“嗯咳。”宇文珩现在没空收拾他们,便是提醒他们好自为之。

淑歌也不是吃素的。

果不其然,鹰犬二人教唆小公主不成,这用嘴吸毒的香艳场面也无缘得见。

一团黑影飞来,这二人很是有那先见之明,砰地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

然后,这衣柜的暗处响起一阵咕隆隆的滚动滑落声响。

看来,终于是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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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三章 疗伤

哼!世界终于是安静了!

小夏拍了拍自己的手,回去衣柜前捡起了自己飞掷出去的蒲团。

然后还把这衣柜从外面用铜扣锁扣上了,让他们再偷窥!

哼!

小夏得意得扬了扬下巴。

不明白这两个凶得要死还没正经的家伙,宇文珩从哪里找来的?

没个正形!

收拾了鹰犬二人,她还是帮宇文珩解毒要紧。

“准备些蜂蜜和绿豆。有吗?”宇文珩打量着四周,问道。

“有,一定有。我再去烧些开水。”小夏头如捣蒜。

只要能救他,她什么都可以想办法。

夏沫央将宇文珩的藏身之处用帐幔给遮挡住了。她很小心,因为林博卿就是个马虎不得的人。

“奶妈,我想喝些蜂蜜。”

小夏央求着,似乎夜深不眠,却是馋了。

磨磨唧唧,看似小姑娘使着性子和张夫人磨着吃食,不过倒是很快把宇文珩要的东西有条不紊地都备好了。

挑开了粘附在伤口上的衣物,上面已然结痂,还有厚厚的血污盖了一层。

拿着搅和了绿豆粉的蜂蜜水,夏沫央绕到了宇文珩的身后,一口气就想浇灌了上去!

“你干嘛?谋杀亲夫?”幸而宇文珩背后也长了眼睛,一下攫住了这人的危险动作,才没让这味道不错的绿豆蜜水要了他的命。

“诶?不是,不是解毒吗?我想给你涂一点上去。”夏沫央满脸无辜地说着自己的妙法,她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宇文珩脸色一滞,似乎联想到了伤上加伤,这蜂蜜渗透伤口皮肉的滋味。

严刑拷打才会这么干的!淑歌真是要人命啊!

飞快一把将这姑娘手里的危险物品给夺了下来。

宇文珩仰头喝掉,不留一点。

如此,他才可放心!

“啊?原来是用来内服的啊!哈哈,我还想着你们武林高手不会这么用的,所以。。。。。。”

夏沫央局促地绕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尴尬,没想到,解毒的东西居然是如此常见的吃食。

干笑着,又有些如释重负。

不过,喝了这解附子花毒的绿豆蜂蜜水后,宇文珩却又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

他将锋刃在火上烤了烤,便是闪着寒光往自己的伤口而去。

小夏看得傻眼了,这心狠手辣地,居然要对自己动手?!

“你干什么啊?既然解毒了,何必还要揭开旧伤?”夏沫央看着都疼,方才就看到他的伤口都结痂了,和衣服黏连在一起。

多痛啊!宇文珩要做什么?

“你别看,转过去。”宇文珩用火烤着匕首在消毒,然后挥了挥手,让小淑歌别看

“没事,我不怕。”

可是,这人何必这样自残了去?

“行,我宇文珩的女人胆子太小可不行。”

宇文珩知道自己接下去还得吃个大苦头,给自己放回血,但是嘴上不依不饶,插科打诨吃着淑歌的便宜,看着她小脸绯红,也算是一种麻醉剂了。

大约,比那曼陀罗散都有效!

“等我把毒血一放出来,你就往上面撒这药粉。”

宇文珩把一瓶子小药罐递给了她。这显然是止血的药剂。

“哈?还有这个必要?”

夏沫央以为中和了毒性就没事了,却不知道这宇文珩磨刀霍霍向着自己,挖心掏肉如此大的阵仗!而且,宇文珩还找了块帕子要去咬着自己的牙关,怕自己发出声音。

啧,这还不就是自己曾经擦脸的抹布?

赶紧从怀里掏出了手绢给这人换上,这抹布真是招人欢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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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四章 别手软

“你们南梁的箭枝有个特点。大箭头套着小箭头,无比麻烦!这箭便是擦身而过,我这肉里也陷入了不少铁倒刺了。你说,若是时间长了还留在血肉里,会如何?!”

宇文珩微微一笑,解释给一脸懵懂的小公主听。

诶?小夏一听便震惊了!

还有如此配备的箭羽?

没想,梁国倒也不是面上看去的那般书生意气,文人风尚了!

好阴毒的兵器!

还没等小夏感慨完,突然,耳畔便是想起了一阵闷哼声。

扑呲一下,这心狠手辣的宇文珩大魔头却是手起刀落,匕首向着自己的伤处直直捅入进去。

扎得很深,肩膀上,顿时血流汹涌。

让人不忍直视。

他还咬牙转过身子,借着宫灯看着伤处的情状!似乎在那皮肉里找着些什么!

这鲜血直流,伤口外翻,夏沫央是不由自主僵了神色,然后看宇文珩的刀尖在自己的肉里挑动。。。。。。

天啊,这敢情是自己在给自己做外科手术呢!

“我来。”夏沫央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却是如此说道。

她心细,总比地窖里那两个五大三粗笨手笨脚的大男人好使唤些。

呵。

宇文珩满脑门的冷汗。

死死咬着手绢才没发出声音。听了,点头笑笑。

他把刀递给了她,满脸期待。

淑歌的胆魄是该好好练练,还是值得期待。

没想到宇文珩还真放心让她来!

拿着匕首,夏沫央的手抖了抖,可强迫自己沉住了气。

她不是自诩胆子很大吗?现在可不能怂了去!

毛遂自荐的差事,可别手软!

杀鸡都没杀过的小夏,刀尖朝着宇文珩肌理分明,可因为中了毒箭而发黑肿胀的肩头挑去。

划开了本就外翻的皮肉,鲜血的腥味霎时间涌上了鼻尖。

妈呀!

宇文珩没吭声,夏沫央却是一下心口疼!

好疼啊,浑身都是起了鸡皮!

手心出了冷汗,她看着这人紧绷的背脊,知晓他在全力承受和忍耐。

便是硬着头皮决定快刀斩乱麻,心狠手辣这一回!

拖拖拉拉,不过是延长痛苦。

不能心慈手软,这倒刺残留在血肉里,会要了人命的!!

心中这般想着,手中的匕首也加大了力道。

一下一下,便是如此翻腾着宇文珩的肩头血肉,也如是刀刀印刻在她的心头,感同身受!

这匕首似乎是捅在她自己的心口,让小夏皱着眉头鼻尖都挂上了汗珠。

眯着眼睛看着这血肉模糊,她五内翻腾,翻江倒海。

看到了!果然是有小小的铁刺儿留在这人的肉里。

一共有三块!

夏沫央大喜,这匕首的尖端便是毫不犹豫地挑去,她终于找到了!

“唔。”

宇文珩咬紧了牙关,倒抽了一口气,他的小淑歌还真是没有手软。

将扎在肉里的倒刺,便这么慢慢地拨弄皮肉挑了上来。

幸好,这倒刺留在身上的时间还不长,若是再长点,便可能和伤口长成了一处。

到时候要取出来,可就更加麻烦了!

四周帐幔落下,这风轻轻吹动了涟漪。

卧榻边的烛火,也被窗棂吹进来的风摇曳了身姿。

影影绰绰中,喜善殿里的人影融为一道,便这样在这方静谧的帘幕中交错了呼吸。

紧张,不止是宇文珩的呼吸急促,连夏沫央都重了呼吸。

环绕在他们周围的,好似是另一方天地,与世隔绝,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叮叮的清脆金属落地声音,这是小夏从宇文珩肩膀处挑出来的暗刺。

异物被取出,血流如注,她飞快打开了止血药洒了上去。

呼。。。。。。夏沫央失了力气,便这样瘫坐在这人的身后。

大功告成,可是她低头看着自己握着匕首的手,正是不住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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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五章 你动一下啊!

“淑歌?”宇文珩一把用绷带捂住了自己了伤口,然后松开了牙关唤了她一声。

怎么不说话了。

等他转头一看,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果然是在逞强的,现在倒是好,苍白了脸色好像魂飞魄散,握着匕首不住发抖,瘫软了身子一动不动。

她闷声不响,眼神都涣散了开来。

果然,其然是怕得六神无主了。

宇文珩想笑话她,不过看着她的憔悴神色还真是笑不出来。

都是为了他啊,这丫头真是担惊受怕了!

宇文珩飞快地脱了自己的外袍,他用绷带密密地缠绕着胸口。

为了固定,把绷带从自己的胸膛身前绕过,然后再扎紧了肩膀的伤处。

有些拗手。

“我,我帮你。”夏沫央重重喘了口气。

她心有余悸。

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肉模糊的场面,脑袋里,嗡地一下就白了一片。

“可以吗?你还是躺下休息会吧!我自己。。。。。。”

宇文珩想推却,不过,他这强盗难得长了回良心,可手中的绷带早已经被小夏抢了过去。

磨磨唧唧,居然还客套起来了。

平时也没觉得他是这么个有礼有节的人啊!

小夏腹诽着,她好多了,手也不抖了,于是认认真真帮宇文珩缠着绷带。

她知晓这绷带要固定了伤口,得缠得紧些,所以,很是卖力。

玉臂纤纤,这身后的可人儿很是认真仔细地帮宇文珩包扎伤口。

可是,似乎也是因为太过小心翼翼,而又专注仔细了。

本是这正正经经的场面,却因为淑歌的小脸儿若有若无总是擦着宇文珩的后背腰身而显得这样靡靡起来。

“你故意的吧?”宇文珩忍着鼻息压着嗓门问道。

“哈?什么故意的?”夏沫央只恨自己的手太短,而这人的胸膛又太过健硕。

她够不到,这才只能贴了脸上去,努力为之。

她这么卖力的时候,宇文珩这是在打着什么哑谜?

烦人!

夏沫央拧了拧眉头,一点都不想理这人的胡言乱语。

宽肩劲腰,他仗着自己的身量好,便是绷直了腰背,身上的肌肉好像磐石一般,纹丝不动任她这样环着手臂折腾。

“怎么都不配合一下?你动一下啊!”

鼻尖都冒出了汗,夏沫央自己讨的差事,现在才觉得自己有些殷勤过头。

这大元帅舒舒服服地一动不动,也不搭把手,可恶!

因为总是贴身过去,她只能把头抵在这人的背脊上,被这阳刚健硕的脊背,逼出了一头汗。

好热。。。。。。

正是抱怨着,可突然,她绕到他身前的手腕却是猛地被扣住了。

嗯?

电光火石之间,她如此轻易被圈禁在了一个结实遒劲的怀抱中!

搞什么鬼?

夏沫央半仰着身子,和宇文珩四目相接,看懂了他眼里的缠绵和情动。

身子一缩,还没挣扎反抗,却被这人更是大力地压在了双臂间,便这样全然无措地被锁在这方禁锢中。

眼神里的涟漪晃动,她失措又失神。

怎么这样?

这人不是方才还白了嘴唇,害她担心地不得了?!

原来,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禽兽不愧是禽兽,一点都不能马虎的!

“你在干嘛?我还以为你快死了呢!早知这样。。。。。。”

夏沫央恼火,可是,她却是自己先羞红了脸庞。

看着宇文珩的一抹邪笑,她竟然只会逃避了追索而至的灼灼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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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六章 来看你

“你说的啊,让我配合着动一下!我是如你所愿,怎么又不满意了?”

说着,这人便是将唇压了下来,满脸玩味和戏虐。

小夏一抬手,堵住了他的嘴巴,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紧张得要死,结果这人视若等闲!

啊!双手抵在这人的嘴巴上,夏沫央这是最后的顽抗。

宇文珩就是这般落魄也是大魔头,她怎么会觉得他快死了呢?

真是太过生嫩,上当受骗了!

夏沫央很是懊恼,可是,她这脆生生的小胳膊如何阻挡这大元帅的挥兵直下?

就算是受了伤,就算刚刚流了一摊子的血,可这宇文珩倏然便是起了这样的歪门邪心。

于是,这龙精虎猛的男人便是这样蠢蠢欲动起来。

赤膊着精壮的上身,逗弄着怀里的小丫头。

在这本还血腥紧张的卧榻上,不经意间生了悱恻缠绵!

“不要脸!你到梁宫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帐幔被两人的动手动脚而搅得胡乱晃动。

夏沫央都不敢往死里打这人,怕他伤口崩裂,白费了她的一片苦心!

于是很快,夏沫央的小嘴被啃了,手腕也被扣在了头顶上,正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败兵之状。

她咬牙切齿问道。

以为这人受伤了便是放松了警惕,可事实是,宇文珩的恢复力,和猛兽无异!

“来看你!”突然,埋头在这酥软胸口的好色男人却是抬起了头来,他的眸子深了颜色,闪着精光,却很是泰然自若地说道。

“啊?”夏沫央情不自禁惊呼出声。

什么?。。。。。。

来找她?

他这样千山万水,万水千山,冒险进梁宫,是为了来找她?

好像,有什么在她的脑海炸响。

刹那间,夏沫央的眼前,除了宇文珩这张染了情念便如是妖邪能让人沉沦的脸,便没了其他。

他,为了她来的?

当真吗?奶妈说,宇文珩是万不得已才送她回来,难道是真的?

他早就对她生了情愫,却也没有嫌弃过她的落魄之态?

这衣襟凌乱,墨发铺成于床榻上的小美人儿,便因为这一句话而失了所有的反抗和倔强。

柔软如水,只是这般深深望进这人的眼中,像是满怀惊喜和释怀。

他没有说那句爱,可是,这三个字也够了吧。。。。。。

心如小鹿乱撞。

好似突然之间,这黑洞洞的宫殿里,有了为她夏沫央而绽放的希望。

宇文珩有些痴迷于她眼中闪现的,名为爱恋和温柔的缱绻。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或许就是看淑歌这般高兴,又想欺负她了!

大元帅使坏着勾了勾唇角邪魅一笑,然后故意道:

“骗你的,其实是来偷东西的,看你,顺道而已。”

说完,便是抬手,居高临下,捏了捏小夏动容的嘴角,把她的脸捏得变形。

。。。。。。

诶?夏沫央从满目的梦幻泡沫里有些清醒,耳畔,有泡沫破碎的声音。

她很是纳闷地看着宇文珩。

这话,画蛇添足,这人真是没有情趣!

“哼,顺道看什么?”夏沫央撅着嘴巴,知晓这人嘴巴坏,可心里还是有些生气。

所以接着问他,让这人知错就改,好好哄哄她。

“嗯,主要是想来看看你的脸是不是真的和鬼一样了。然后可以笑话一下你,让你不识本将军的抬举,现在没人要你了,呵呵呵。”

宇文珩乘胜追击,这般毫不留情打击人道。

呼地一下,有阵风吹散了这帐幔里的所有春情旖旎。

四周气氛寒了寒。

果然,感动只维持了一秒,小夏的动容之状轰然崩塌,本是空中花园,一下子成了残垣断壁。

这人怎么这样?

不可置信!

夏沫央这才涌上了火气,她才醒悟过来,宇文珩怎么可能转了性子,成了深情款款的完美情人,为她做到了这一步?

便在这洋洋得意的男人视线瞩目下,夏沫央涨红了脸,她咬紧牙关捏紧拳头,便是千钧之力贯通任督二脉。

然后,在自诩武功深不可测的宇文珩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撩起了手掌便是出手无形,狠狠扇了过去!

啪!

很是响亮,这空荡荡的大殿里还起了回响。

“公主,怎么了?”奶娘当然知道这宇文珩和公主在一起,可是,这巴掌声真的很大,她都起身来察看状况。

“哈哈哈,没事啊奶妈,有只蚊子好大啊,我为民除害而已!”

夏沫央笑得咬牙切齿道。

而那只蚊子,已经捂着自己的脸偏了头去,受到了十万暴击。

没想到女人生气的时候,功力可以直达出神入化已臻化境!居然,把他宇文珩都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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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七章 密室

“哎?什么声音?”

这响亮干脆的“拍蚊子”声让底下的两大高手也是一头惊醒。

面面相觑,颇有些联想。

这蜷缩在地窖里,睡也睡不着。不如再去旁观下风花雪月才好!

这地窖里的味道一言难尽。

犬暗卫动了动鼻子说这里一定死过人。

不过介于他们两个现在才是人人喊打的贼匪,所以,这多管闲事便也算了。

王爷相信淑歌公主,他们以主人惟命是从。

这清脆的啪的一声过后,渐渐居然听不到上头的动静!

两人贼兮兮相视一笑,心痒痒。以为是何种销魂旖旎,鹰犬二人都浮想联翩。

“我去看看!”

狗侍卫人又小巧些,且四肢更为灵巧活络,慢慢又逆向攀上了这暗道,三下五除二很是轻松地打开了小夏倒扣在厨门上的铜锁扣。

吱啦一下,开了一道细细的门缝。这暗戳戳偷窥的视线又来了。

可只瞧了这帐幔微晃,红烛落影斑驳,却看不清楚床榻上的旖旎情状。

只是水中望月,镜里看花!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鹰侍卫拉着这人的裤子,很是着急道。这笨蛋挡住了他的视线,挡了他的道儿,让他心急如焚。

“别烦我!忙着呢!”瞪大了眼睛欲要瞧个分明,可越是起了偷窥之心越是看不真切。

这可如何是好?他好想看啊!

朦朦胧胧才最是要了人命!

他家王爷一向克制,很难见得他真的对哪个女子动心。

这遭,真是开了眼界了!

淑歌公主,福气不浅啊!

“什么?你忙个屁啊?!王爷在亲热,你居然敢偷看?!”

鹰侍卫自己看不到,可看着小狗的样子便知晓春色撩人。

老脸一红三白眼一瞪,一不做二不休,对着犬六撅起的屁股便是抬起一脚。

他凌空飞跃施展轻功,这般干脆利落便是一招鹰击长空,将那偷窥的小狗狗给踹了下去!

“哎哟我的妈!”铿锵一声响,正是满怀激动的犬侍卫失足翻落下来。

打了好几个滚,一脑袋撞在了那黑乎乎的地窖墙壁上。

土灰,洋洋洒洒。

而那本就用烂泥糊上的地窖的墙壁,却是被撞出了一个窟窿。

唰唰唰,犬暗卫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便是满头的石灰掉了下来。

还没等他骂娘,抬眼却是眼神发亮。

鹰老三也发直了眼睛,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去,这地窖里另有玄机。墙壁背后,还有另外的密室!冒出了霉变的腥臭味道。

怪不得,会有对流的风在这里蹿动。

“这什么动静?”

小夏衣不蔽体,都被宇文珩压覆在身下,耳鬓厮磨,缠磨得差点入了他的魔爪之中!

闷闷的回响,在这暗夜里格外让人惊醒。

一愣神,终于清醒过来。

“老鼠而已。”

宇文珩面不改色,俯头看着如花美眷,正是急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万事等会再说!

昧着良心说完,又是一头往这温香软玉的身前钻去。

“你给我住手!”

使了吃奶的力气,夏沫央才捧住了这胡乱拱人的一张脸,看着他色欲熏心的眼睛。哪里有个擅闯皇宫的刺客该有的警觉机敏!

居然还想霸王硬上弓?

夏沫央眼中找回了清明,猛地蹬了腿过去。

一踹,倒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踢到了要害。

呃!宇文珩脸一青,力气一软,这便是苦不堪言缩起了身子。

趁机一翻身,小夏终于逃出了这色魔的禁锢,她明明就听到了声音。好像是地下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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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八章 不和你苟且了去

“你。。。。。。”

夏沫央正要走开了两步,背后却浮现了大团的阴暗煞气。

如是背后灵一般,宇文珩的大手一把探来,大力将她肩头攫住。

身子动弹不得,夏沫央秉着气力还抵不过这人单手之力。

撕拉一下,居然还气急败坏撕烂了她的薄纱亵衣。

嘶。。。。。。寒气逼人。

小夏转头,对上那染了情念,欲求不满的眉目甚是吓人,想要失声惊叫可是却又拼命压回了嗓音。

她一叫,林博卿还不得飞奔而来?

他可是时时刻刻监视她的,马虎不得!

一手遮着身前,一手被这人扣在了掌心,生拉硬拽被拖入了这男人的怀抱。

不过,看到宇文珩的面上纠结而起的表情,小夏忍不住嗤笑,有那么疼吗?

还不是整天说她花拳绣腿,他这绝顶高手根本没放在眼中?

“还敢笑?!坏了子孙根,你日后哭都来不及!居然出手这般无情!”

手一探,身后的男人抄腰锁紧她在自己的怀中,玉背贴着男人起伏不定的重重喘息的胸膛,让小夏自己都心惊肉跳。

身前的衣物滑落,这下轮到夏沫央脸色发青!

什么坏了子孙根,此刻还不是精神矍铄地让人头皮发麻,蓄势待发要将她就地阵法?!

“不行!说什么都要来个正经八百的求婚我才能和你圆房!潼关中的那次不作数的!我绝对不和你苟且了去!”

夏沫央到底还是夏沫央,她这守身如玉的性子很是煞了风景。

仪式感,她需要一个给她承诺,又极赋仪式感的郑重婚礼。

这样,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宇文珩挑眉一笑,直叹这姑娘傻的让人捶地大笑。

不过,偷吃的的确不算,她这是真的动了心思要追随他一生一世吗?

大将军眉目含笑,急不可耐中却又这般沉溺在这温柔乡中。

不急于动作,却是还在好奇。

求婚?

大约,便是提亲吧。。。。。。

淑歌想嫁给他吗?

“王爷,快来这儿看看!这儿。。。。。。”

千钧一发,宇文珩按住了小丫头在身前正是四目相接,生了不可多得的缱绻。

狠狠的摩擦还没开始,如何解了一腔情念?

砰地一声,这扣了锁片的衣柜大门却突然被撞开了。

鹰犬二人却是都掉了出来!

幸好,正是最为深的夜,那些搜捕他们的御林军也早已经精疲力竭。

咕咚一声落地,四双眼睛都齐齐看着这香艳旖旎。

王爷这般男子气概!这一身腱子肉,阳刚雄健的腰背曲线,覆在小公主纤弱窈窕的身上,让人惊艳喷鼻血!

松垮的只是在腰部以下搭了被褥,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啊!”

宇文珩几欲吐血,而夏沫央猛地惊叫一下蹿到了被窝里,把自己掩埋了起来。

宇文珩翻了翻白眼。

鹰犬二人是算准了时候出来的吧!真想把他们拉下去各打五十军棍!!

很是痛苦地抿了抿唇,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可又不得不罢手从床榻上一跃而起。

于是化情念成了力气。他穿上衣裳,把鹰犬二位一手一个从地上提了起来,把他们的脑袋按回了壁柜里。

大将军很是咬牙切齿地压低嗓门威胁道:

“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发现,你们回去就连降四级,给我喂马去!”

宇文珩愤愤道。

“呵呵。”两个暗卫笑了笑,这还真是稀奇。

还以为王爷对女人不太敢兴趣,才会连连拒绝了皇帝陛下的赐婚。

没想到啊,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让人唏嘘!

“王爷,绝对的大发现!不骗你!”狗子哥谄媚笑笑,他求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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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九章 羊皮地图

宇文珩挑了挑眉毛,便重重出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被褥里的淑歌,便随着手下二人又钻了暗格下去了。

小夏不明所以,里面有什么?

她也想去看看,于是穿上了衣裳,她也试着钻了那衣柜的隔层。

没想到,这柜子后面还有这样的通道!

飕飗一下,夏沫央脚一滑就好像坐滑梯一般也身不由己落了下去。

“啊!!!!!!”她的惊叫让密室里的三人都回头看去。

就知道这丫头好奇心重,会跟过来的。

看淑歌就要扑个狗啃屎,自然是宇文珩神色淡若,上前一步很是稳妥地张开手臂。

小夏只觉眼前有了亮光,噗通一声,预料的平沙落雁式并没有出现,也没有摔个正着,却是落入了一个很结实的怀抱。

双目凝望,阿珩有时候真是帅气地令人发指啊!

他抱着她转了一圈卸去这冲力,小夏乖乖搂着他的脖颈,笑得那么着迷。

“咳。”鹰犬两个暗卫都有些不忍直视。

王爷腻歪起来也是让人发指。

手里执起油灯往那破碎的墙壁里引路而去。在这地窖的后面还藏了个密室。

里面的味道不好闻。

吓?

小夏顺着火光好像看到了里面有死人!她这喜善殿埋着死人?

一下子,便是汗毛倒竖起来。

果不其然,哪个冷宫会干净?

妈妈呀,她侧着身子,很是本能反应地埋头藏进了宇文珩的颈窝,这般小鸟依人的怯懦,倒是让大将军眉开眼笑,有些得意非常。

“你站在这儿,别进去。沾染了尸臭味,本王可不喜欢你了。”

宇文珩说着,把怀里的公主放下。

这般半是戏虐地挑逗道。

哼,没有一句好听的!明明是关心她,也一定要摆起大丈夫的架势,居高临下这样冷嘲热讽说话!

夏沫央甚是不满地瘪了瘪嘴巴,宇文珩什么时候能把这缺点改了,一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好男人!

不过。。。。。。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这一天。

心中感慨,不过倒是也默默扭头不去看。因为那死人真的死了挺多年,白骨森森,挺恐怖的。

奶妈知道这地窖,不知道对这里面的事情知不知晓?

这喜善殿还真是奇怪,地下还挖了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以前住着何人。

“王爷,这是什么?”

看了看尸体,有两三具,骨头都散开了,死了十年不止。

不过蒙尘结网的白骨上,有一点闪着寒光的异物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鹰三眼睛尖,一下子便看到了。他花了很大地力气从一具尸骸的腹腔掏了出来。

这东西被藏得很好,外面还封了一层锡纸,看了宇文珩的脸色,将这一团小小的东西展开了一看,是张羊皮地图。

“这人生前把这东西吞入了肚子里,然后本打算带出去!可惜,被人杀了。”

鹰三挥了挥自己有些黏腻的手,说道。

这定是好东西,不然,干嘛要如此保护?

“内讧?”宇文珩看着几具尸体横卧的方向,分析道。

接过那羊皮地图一看,异族文字,看不懂!

小夏也跑了上去,当然是好奇。

踮起脚尖一看,果然是异族文字的羊皮卷,她一个才疏学浅的半桶水古玩店老板,看不明白。

“蒙古文!”

然而,夏沫央还是有些发现。

“什么?”宇文珩和鹰犬暗卫都是好奇地看向了公主,有些对这呆呆的小公主刮目相看。

“八思巴字,这几个就是。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夏沫央笑了笑,她的确是有点想在心上人前卖弄的意思。

每次都出丑,她也想闪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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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天意

“公主真是博学多才!”

犬暗卫拍马屁道。

“咳,还好还好。”其实,她就只懂个皮毛!

“淑歌,你对这里的一切真的都不知晓吗?”宇文珩问她道。不过,看着淑歌一脸懵懂,知道问了也白问。

她都不知道暗道在里,又怎么会知道这更为隐秘的密室?

“要不问问奶妈吧?她或许知道。”夏沫央直觉道。

正是这样说着,有一个身影持着灯盏也进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来人便是张夫人,她听到了动静,才会下来看看。

一看,脸色便是骤然变化起来。

这么多年了,他们原来根本没有出去啊!却是死在了这喜善殿里?

尸骨累累,竟然是内讧?

张夫人的脑海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是在这灯盏微光中,强迫自己波澜不惊。

挂不得组织说他们是私自偷盗了藏宝图,便是满江湖地悬赏通缉他们。

可哪成想,这黑水城的地图根本是还在这皇宫之中!

而且,便这样尘封了十六年,偏偏却让淑歌公主和这几个刺客得到了!

“奶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害怕啊?阿珩刚才还在问呢,问你这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夏沫央发觉奶妈脸色不太好,便是关切问道。

“我,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这衣柜的暗格还是收拾公主衣物的时候凑巧发现的。更别说,这堵墙后面的诡秘了!公主,这是什么事情?我,我也真是一头雾水。”

奶娘的确是惊慌失措,却是另外一层层面上的失措。

她当然什么都不能说。

更是奇怪,公主到底为什么这么相信这些人啊?

帮这些来历不明的刺客不说,她都把这美貌无比的黑衣人带到了自己的寝殿里,怕不是如今才相识的事情吧!

张夫人看了眼拿在宇文珩手里的藏宝图,她拉过了淑歌的衣袖,退开了几步,这才问起了这些人的根底:“公主啊,奶娘是下人,本来不该多嘴的。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啊?这喜善殿如今还发生了这样的诡秘之事,他们,靠得住吗?”

“呵。”小夏听了奶娘的追问,很是柔了目光看了宇文珩一眼,拉着张夫人的手说道,“奶妈,阿珩和我以前有些过节,不过现在都解开了。我。。。。。。我当然是信他的。你也见过的。阿珩不是来历不明的人,他就是宇文珩啊!”

小夏解释道。

“啊?!”张夫人大惊失色。

她愣愣看着公主,然后再看向了这如若天人的美男子。

真没想到,大杀四方,让诸国闻风丧胆的宇文珩却是如此的玉面公子?

不可置信,也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怪不得了,怪不得公主这两日如此反常!怕是一早就知道宇文珩来了,还在被大梁禁军全力搜捕着!

“淑歌,这地图给你吧!既然你是喜善殿的主人,这地图就是你的。”

宇文珩倒是看出了张夫人脸上的局促神色,似乎,这地图有些来头,很是介怀在他的手里。

“不用啊!我算什么喜善殿的主人?这里的死人我根本不知情。况且,若是这地图重要,你让我收着,不是让我涉身险地?还是你拿着吧,或许有一日能弄明白其中的奥秘。”

小夏推却道。

她真的没有办法守着这东西,都有人为了这地图死了,她便更加守不住了。

宇文珩想想,也的确如此。

所以点了点头,收起了这羊皮卷,说道:“那好。我替你暂且保管着。若是有朝一日弄明白了其中的秘密,我会告诉你。”

宇文珩说道。

张夫人看了眼满怀深情的淑歌公主,心中真是七上八下。

这或许是天意,黑水城的藏宝图消失了十六年,最终却被淑歌公主和这宇文珩找到,谁说冥冥中没有天意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行宫

天,蒙蒙亮。

启明星刚好爬上了窗棂的一角,梁文帝没了睡意,负手而立,打开了窗。

“陛下,夜风还凉,您可小心自己的身子啊。”

皇帝不睡,今晚侍寝的贵妃娘娘也不敢睡。

她起身,为皇上披上了一件外袍,瞧着陛下有些愁眉不展,便是温柔似水地宽慰着。

“爱妃,你说这传国玉玺被盗,像不像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情。禁军到现在都没抓到那些刺客,他们都是有备而来的!又是向着朕的项上人头来的!可恶!”

梁文帝眉头蹙紧,似乎惊弓之鸟。

他一听说有人入了府库行窃,便是心有余悸。

刺客还在宫里,抓不到,赶不走,这些来去无踪的杀手似乎就藏在哪个阴暗的角落窥视着他这大梁皇帝的命。

岌岌可危,如是心头又埋下了阴影。

“陛下,别想了。你看看你,胡子又白了几根。看陛下您如此操劳,臣妾的心都要碎了。”

贵妃娘娘眉头一紧,这般无依地靠在皇上的怀里。

梁文帝搂住了自己的贵妃,他的身边,就只有张贵妃才是他可以讲讲体己话的贴心人。

皇后,皇后越来越拧了性子,变了脾气了。

“陛下,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可不要多想啊!”夜风徐徐,更深露重。

这难得的安谧和锦瑟和鸣,让张贵妃这才是敢吐露心头的话语。

“说!此刻只有我们夫妻二人,你说什么,朕都不怪你!”梁文帝揉着爱妃的乌发,感情一如往昔。

“陛下,臣的旭儿被立为太子已经六年了。然而,所有的公务琐事,陛下还是一肩独担。您看看您,头发花白,胡子都快白了。哪里还是宁儿心中的俊俏允郎?”

贵妃人到中年,可风韵犹存,她看着皇帝的眼睛还是藏着少女情怀,一番憧憬。

也便是这眼神,才让梁文帝觉得,时光荏苒。

可他在这可人儿的眼中,还是当年意气奋发的少年郎,他的情之所依。

“呵。宁儿,你呀,越发调皮。好!你说的朕都懂,旭儿的确是该磨炼一番了。他虽然有些意气用事,可却是朕最疼爱的皇儿。朕与皇后没有子嗣,只有平阳一个公主。朕的江山迟早是要交给他的。你这么一提,朕倒是也觉得甚是在理。事不宜迟啊!不能等朕真的老得不会动了,再让旭儿挑起担子!”

这枕头风,如此温柔顺意。梁文帝言听计从。

宁贵妃欠了欠身子,谢陛下隆恩,且踮脚凑到了陛下的耳畔,又悄悄说着些什么。

“嗯?骆马河行宫?哦,对对,那里,还有出了名的观云寺呢!爱妃真是及时雨啊,朕这几日真是心绪难宁。爱妃果然是体恤朕的,也只有你,真的关心朕。”

皇帝早就被迟迟未抓捕归案的刺客事件而搅得惶恐不安。

更是怕传国玉玺在他梁宫被盗的事情宣扬出去,梁国又成了众矢之的。

所以,这不按常理,将每年一度的秋游行宫之行提前了一个多月,他和宁贵妃商定。

皇帝御驾离宫,这宫中一切要务都交给太子萧旭。

一举两得,也免得他再记起十六年前的事情。

礼佛朝圣,才能让他心绪安宁。

“什么?陛下要去行宫?朝中太子亲政?!”皇后娘娘本就为了淑歌这妖精怎么都不死的心结而睡得不好,一大早,还听嬷嬷急奔来报,这下,便是真的急红了眼!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煞的克星

“是!昨晚是宁贵妃侍寝,这事儿,定然是宁贵妃出的主意!她这两年真是愈加过分了,就是如此作威作福骑到了您的头上!”

那嬷嬷是个知情人,一听说此事便知晓非同小可,赶紧地来和皇后通报。

“那刺客,有那么难抓吗?林博卿到底在干什么?都把陛下吓到了要去行宫暂且躲避的地步了!”

砰地一下,皇后的手狠狠砸在了身边的案台上。

她此生最大的遗憾,最大的痛,就是这桩心病了!

她贵为一国之后,她是大梁高门显贵钱家的女儿,嫁给梁文帝三十载,却没有为皇帝生下一个儿子!

所以,沦落到此刻,就让那宁贵妃后来者居上。

让她的儿子,成了这大梁的未来国君!

眼睁睁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母子在她这个国母面前耀武扬威。

因为,她没有儿子。。。。。。她空有一个皇后的位置罢了!!

可恨啊,可恨!

眼中都是怨毒的光芒。

似乎,十六年前的往事又历历在目起来。

当年,西凉的刺客入宫行刺皇上。她已经怀胎九月眼看着就要临盆了。

那晚月黑风高,她陪着陛下在寝殿之中。

陛下还说,他们的皇儿这么好动,将来定是个文韬武略的天纵奇才。

大梁的未来,便是都靠他了!

长子嫡孙,她这个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最最尊贵的太子!

然而。。。。。。便那么在霎那之间,当刺客的剑刺向了皇上,也吓到了她这个身怀六甲的皇后。

大肚便便,她跌倒在了地上,顿时,血流成河!

“救我的儿子啊太医,本宫可以不要命的,保小的,保小的!因为这是将来的太子!”

记得那时候昏厥之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如此。

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娘娘,小皇子已经埋了,算了吧!”

那也是七月吧,雷雨倾泻,瓢泼一般。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不相信好好在她肚子里的,这般注定不凡的孩子,死了。。。。。。

而也因为这场意外的流产,她这个一国之母居然坏了身子。

她自此以后不能怀孕了。

再也不能为皇帝生儿育女了!而她,仅仅才给陛下生下了平阳这一个女儿而已!

皇上念及旧情,曾当众起誓说永永远远不会立她人为后。

大梁的皇后,只有她钱宝儿一人!

可是,她的心谁懂啊?

她的苦谁懂?

皇后的护甲那么尖锐,回想往事,却是硬生生地掐在了自己的掌心里,一下子,手心就流血了。

可还是比不上她心中的痛楚。

为什么啊?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要是没有那西凉的细作,她的儿子都应该已经十六了!

那才是真正的大梁正统皇储。

若不是因为那场刺杀,她的儿子应该安稳降生。

然后今日,定当是她的孩子临朝亲政,她的孩儿坐拥这大好江山!

“淑歌,我要那贱种的命给我早夭的可怜儿子填命,嬷嬷,你说有错吗?”

绕来绕去,西凉侍妾都已经死了十六年了。

于是,皇后的仇和恨又绕到了淑歌的头上。她总得找个人来发泄这股子无法安放的怨恨。

所以,除了那个贱婢生下来的淑歌,皇后都想不到第二种办法来安放自己的仇恨。

甚至,她觉得如今也十六岁的,本该和她的皇子同岁的淑歌,便是天煞的克星。

是她克死了自己的皇子,她这个白虎星,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可是为何,淑歌就是不死呢?

“娘娘当然没有错!娘娘哪里有错啊?都是被别人逼的!娘娘,您才是最可怜的人!”

嬷嬷安慰着,便是拥住了皇后憔悴的身形。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变天

“娘娘别害怕,您还有钱家,还有您的侄儿啊!不是说,西风公子要过继给您吗?”

嬷嬷宽慰着皇后。

“是,幸好,本宫身后还有娘家!她宁妃的儿子想要临朝,本宫这皇后的侄子也可讨得些军权来戍守京畿!西风侄儿是个好孩子,既然陛下有意放手,本宫的确该为他好好谋划谋划了!”

皇后收了眼泪,便是捏紧了拳头。

林博卿如今立场不明,本还想全力扶持平阳千挑万选的这个驸马的。

可是,他让她太失望!

到底,还是不如自家人来得可靠!!

这晨曦微露的梁宫中,陡然开始起了风起云涌的变天之状。

而这喜善殿中发现了那密室中的诡秘后,便是连夜赶紧收拾了惨局。

趁着天色未亮,他们几个人就地把那几具尸骨给埋了。

然后重新堵上了那道墙壁。

“白天你们便呆在这里,我出去外面看看情况。一定会想到法子送你们出去的,你好好养伤。”

小夏顶着自己的黑眼圈,含情脉脉和宇文珩说道。

“呵呵,知道了,你这只食铁兽。”

宇文珩这个不识风情的家伙果然是聊天终结者。

食铁兽?

小夏纳闷地想了想,就是熊猫吧!

哼~瞪了这毒舌的笨蛋一眼,夏沫央便是提着裙子钻出了这地窖。

她让奶妈安心做饭便好,别做太多吃的以免露馅儿。

张夫人神色有些恍恍然,好像心不在焉,不过回过神来便点着头送了公主出去,让她一定要万事小心。

这皇宫禁苑正是风声紧,宇文珩却就藏在她们这里。

公主这是真的爱上了,才会如此胆大不计代价。

怎么都没想到,那时候以为去潼关是入鬼门关,可哪里想,却倏然成了淑歌公主的天定姻缘?

他们,相爱了?

张夫人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她根本无法预料,也控制不了。

只是希望公主心想事成,能和相爱的男人厮守终生。

不要再像她母亲那般,红颜薄命,香消玉殒。

小夏是来寻机会的。

她当然佯装闲庭信步,可是,又不能漫无目的。

不然,这金水桥上的守卫还不让她过去。

“公主,御花园禁严,请勿要四处随意走动。”果不其然,侍卫上前劝阻。

好好的偌大皇宫,却是因为宇文珩的横闯而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饶是宇文珩他们再大的本事,要出去,还真是麻烦呢!

“我,我去太医院看看大理寺卿方大人。他,还在养伤吧?还是出宫了呀?”

小夏这样试探着,当然是想知道方正岳对昨晚的遇袭还记得多少。

就知道宇文珩不会下杀手的,情非得已,她想代自己的男人来探望一下被牵连的方大人。

“你要去探望方大人吗?我带你去啊!”

还没等这侍卫说什么,小夏的背后传来了熟稔的声音。

听得夏沫央身子一紧,闭了闭眼睛。

林指挥使真是无处不在啊!这是自个儿亲自来盯梢她了吗?

她这一级嫌疑人,怕是根本没在这人眼里洗清嫌疑吧!

“林大人早啊。”

小夏那么莞尔一笑,转身看着身后的林博卿。

林大人从瑞阳宫出来的,看到这淑歌公主的黑眼圈比他这个夜以继日追捕刺客的指挥使还深。

挑了挑眉头,负手而立。

就这么看着她,好像她身上有什么奥秘没有参透。

真是专注而又认真,小夏被他看得低下了头。

第三百二十四章 别和他作对

“呵呵。”干笑了两下。

她到了对这林博卿无言以对的地步。

知晓这人也是辛苦,职责所在。可是对不住,她也有自己想维护的人。

宇文珩救了她不止一次两次了,这次的事情,她就是要这般意气用事一回。

什么深明大义,深思熟虑她都不管。

反正,不能让林博卿抓到了宇文珩。她夏沫央发誓,她的男人,她保护到底!

捏了捏掌心,林博卿发现对面的淑歌脸上,涌起了一股决意。

居然,还挺是让人意外和惊艳。

似乎,这丫头敢和他林博卿做对了,眼中这般倔强。

这丫头到了叛逆期了吗?

林博卿倏然一笑,打量着面前个头蹿高,身段都越发窈窕的淑歌,觉得这丫头长大了,倒是也浓墨重彩起来。

这性子,说是比以往温柔婉转。

其实,却是绵里藏针,变得更加坚毅起来。

“过来。”林博卿倒也丝毫不见外,便这样让淑歌这般亦步亦趋跟着自己。

切,不就太医院的路嘛!她自己也认得啊!

夏沫央走得和这人保持三步开外的距离,她可不想和这林博卿靠得太近。

近了,这人以为她余情未了,看着他的背影都忆起往昔!

“对了。”走得好好地,过了这九曲桥,前面就是太医院了。

也不知道林博卿怎么想的,突然,却是停住了脚步。

他这一停不要紧,夏沫央可是正在出神的档口。

垂头直直撞了上去,还被弹回来了一步。

真看不出来,这儒生之态的林大人根本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

小夏脚步颠簸了几步,被这林博卿扶住了臂膀才稳了身形。

什么状况?她难道是撞到了一堵墙。

抬眼,林大人很是关切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没看过弱柳扶风的女子吗?少见多怪。

一把挥开了林博卿的手,说话就说话,没必要动手动脚。

看淑歌的一副疏离和昨晚判若两人,林博卿又好气又好笑。

这人也不知道做戏做全套,这么忽冷忽热地,不知道是更加让人起疑吗?

“我就想问你,昨晚你制服襄城的擒拿手哪里学的?你以前想学,可我怕你闯祸没教过你。”

林指挥使就这么又和她淘起了老古。

小夏听着不自在,摇了摇头,越身而过说道:“是嘛,我不记得了。”

她想走,可胳膊却突然被身后之人拽住了拉了回去。

嗯?迎面差点撞上之人的胸膛,夏沫央吃惊中后仰着身子,不知道这林博卿还会如此霸道行事。

干什么?这可是皇宫大内!

他难道还想对个公主屈打成招?

“淑歌,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曾经去过哪里。你都是梁国人,你是梁国的公主。别被别有用心之人花言巧语给欺骗了!也千万,别想和我林博卿作对!”

“啊?”夏沫央这才正视这个男人。

这人狭长而上挑的眸子很是危险地眯了眯。

这狡诈,这看穿一切的城府,倒是让夏沫央刮目相看。

对了,这才是林博卿的真面目吧!

那种纤细柔和,万千少女初恋脸的假象,应该都是他的伪装。

终于是按耐不住了来恐吓她啊!

逼她吐露实情吗?

呵呵,他也太小看她了!

夏沫央怔愣过后便是抬手,用自己另外一只手掰开了林博卿的钳制。

可林指挥使突然很不想放手,特别是在他看到淑歌这稍纵即逝的挑衅之后。

心被怂恿了一下。

大约是魔怔了,他看她看得,带上了别样的情致。

第三百二十五章 未舍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去看方大人,你给我放手!”

夏沫央早过了被人教训的年纪了。

林博卿想教训她?真是岂有此理。

甩了甩胳膊,林博卿的大手却纹丝不动还扼在她的胳膊上。

哈?抬头一看,正是对上这林指挥使满是玩味而又居高临下的眼神。

根本,没把她的抗议放在眼中。

老脸一红,林博卿哪里是陪他去看方正岳的,不过是带着她绕了些弯路,却是在这和僻静之处和她耍起了花腔?

要干什么?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男人狐狸一般狡黠看着她的反应,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能耐脱身?

真没想到,这林博卿的真面目这么快就显露出来了。

怕是迟迟没有抓到刺客,唯恐乌纱帽不保,压力山大于是来找她的晦气吧!

小夏是个直脾气。

这人不放,她便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她就不信了,她还掰不开这区区林博卿小白脸的一只手?!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夏沫央才不理这封建教条规矩。

这人先动手的,她可不会被他乖乖钳制了去。

眉头一皱,她的手和林博卿的手指像是在角斗,便这样一动不动开始了拉锯般的较量。

而林博卿嗤笑了一笑,倒是不介意陪着淑歌玩玩。

林博卿本不想为难她,可他早就对淑歌的身手来路有了怀疑。

所以看着小公主果真急躁起来,倒是还想试试她的身手。

更何况,好久没看她这么涨红了小脸,卯足了力气生气的画面了。

于是这男人,收起了温润如玉的儒雅,说他不讲理便不讲理吧。

他就不放手,看她能奈何?

于是,较劲着,刚是被夏沫央掰开了一根手指,林博卿转瞬却又轻易地五指并拢捏住了她的手臂,恢复原状。

可恶啊!小夏鼻尖起了汗水,她觉得这事情简直可笑又幼稚!!

更是有些惊愕,林大人啊,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

这调戏良家一般的架势却不是随意能施展的!他就不怕有人看到了告诉平阳,然后让他这个未来驸马滚蛋吗?!!

话虽如此,可事实证明,林博卿真的是有恃无恐。

他很淡若地继续单手擒着小夏的胳膊,虽然在夏沫央的努力下,她已经慢慢缩出了自己的半截手臂,将这魔爪擒住的地方,从手肘变换了位置,到了手腕了。

喘着粗气。脑门上因为出汗,几缕发丝儿都贴在了脑门上。

看她狼狈之状,林博卿讥诮道:

“看来那人教你的也不怎么样,还是你昨晚根本是误打误撞了才制住了襄城?或者。。。。。。淑歌对我还是手下留情,并未舍得下了狠心?”

林大人这全然挑逗的话,不经意便漏出了口风。

说完,四目相接,不止夏沫央震楞一下,林博卿面上也是难掩吃惊之色。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底,真的存了这样不肯放手的侥幸?

一时间道出了心里话。

眼见伊人远去,心里,却悄然起了波澜。

是不是为时已晚,他林博卿居然也想试探一番。

这是勾引?!

小夏被这道貌岸然的林大人给惊得犹如五雷轰顶。

他不是看不上淑歌吗?

怎么现在如此闷骚地表露心意?

她不舍得?

呸!待姑奶奶她再好好练练,绝对把他这忘恩负义的小白脸连同千年后的旧账一并儿结了!打得他哭爹喊娘,打得他满地找牙!

小夏涨红了脸,眼神清清楚楚把自己的腹诽传达了出来。

不要脸!

呵呵。林博卿无奈轻笑。这是在心中骂他吧?

好久没看这小公主的生动情状了。

这般耿直的性子,其实她还是那个喜怒形于色,心思也并不难猜的小淑歌。

可是为何,她看他的神色这般克制和收敛。

明明感觉到了余情未了,却再也不愿意用真心对他了。

然而他,偏偏被这样的淑歌给迷住了眼。

他此刻捏着她的手腕,这触手生温的冰肌玉骨竟然让他加快了一拍心跳。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这是我的

嗯哼?

小夏发觉他在走神,于是觉得胜利在望!

趁机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便是想缩着些骨头从这人的钳制中脱出而逃!

掌中,淑歌的手腕皮肤,犹如腕上佩戴的那只玉镯,这般温润光滑。

林博卿握着她的手腕正是有些心猿意马,一晃神的工夫却没想到,淑歌来了个金蝉脱壳。

只是一错眼,这掌心里的玉手一抽,淑歌的臂膀从玉镯中顿了顿便是挣脱而出。

小夏高兴啊!

可高兴地太早,可想而知,这猛地一脱身,自然是四脚朝天刹不住这惯性了!

眼见这林博卿飞身而上,自然是要来英雄救美。

可是,小夏是拒绝的。

她有自己的英雄了,以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用他再来多管闲事!

就在一错身后仰跌去的工夫,夏沫央还出手狠狠一把推去。

她可不是三心二意,喜欢藕断丝连的暧昧女子。

林嘉阳她不要了,林博卿更是挥手一刀两断!

这般决意,夏沫央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

林大人张开怀抱扑救,可奈何那美人儿却不肯消受。

小夏玉手芊芊,却很是粗鲁地重重推搡林博卿,让他离着自己远一点!

林指挥使的官袍衣襟一错,便也是在霎那之间。

有一块通透的雪白佩饰,从这林博卿的身前衣襟里被她拉扯掉落。

高高抛出,雪白的玉石光芒好像是绽放在半空的一点烟火,在夏沫央的眼里格外璀璨。

好亮。

她在电光火石的霎那眯了眯眼睛,却仿佛看到有一只凤凰展开翅膀,在她的眼前一闪而逝。

吓?!

倒吸了一口气,夏沫央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林博卿飞身上前去帮她稳住身形,不至于摔得四脚朝天脑袋开花。

可淑歌却将自己置于一边,她的眼中盯着那恍如隔世,终于再见的玉佩,飞扑而去用自己的掌心相接。

嗯?淑歌这是干嘛?

林博卿身手很是不错,就算夏沫央不按常理出牌,肆意举动中途变换了跌落的轨迹。

可他还是稳稳接住了这小公主几乎摔得屁股开花的身形。

九曲桥上,温润如玉的公子揽住了女孩的腰背,轻功施展,带她稳稳落地。

这场面如诗如画,很是旖旎。可偏偏女主没有丝毫的动容之态,却是面目惊诧地看着自己掌心的凤凰泪!

夏沫央根本没想其他,看着这带她穿梭千年的凤凰泪就在眼前,没了其他反应。

定定看了眼林博卿,根本想不明白,这东西怎么会从他的身上落下来。

难道。。。。。。

“你可真宝贝它!”林博卿哪里会不注意到淑歌的异样神色,看她如此宝贝,宁愿摔个狗啃屎也要保护着东西,当然,放在了心上,好奇问道。

陈阁老说是北朝之物,难道淑歌在潼关见过?

“你哪里来的?我问你哪里来的。”

夏沫央全然失了章法,她在心中想了一万遍一千遍要寻这凤凰泪,可是,天大地大,以为肯定无望了。

哪成想,出现在了林博卿的身上?

“淑歌?”

林博卿很是纳闷地挑眉看着她,淑歌这完全失措的神色,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这小丫头皱着眉头,目光灼灼。

很久很久,她都没这么看过他了,看得这般专注和认真。

让林博卿的心都不由晃动了一下。

为了这玉佩吗?呵,她居然因为这玉佩才开始重新这般瞩目他。

林博卿突然间垂眸,眼中掠过一道诡谪的深色。

沉思后,林大人笑笑。他放下怀里的淑歌,便很是理所应当地一把从她的掌心取回了这玉佩,笑着说道:

“这是我的,怎么了?”

说着,他把玉佩在小夏面前晃动了两下,犹如钓鱼一般,又藏回了衣襟里。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发现端倪

什么?

风和日丽,夏沫央的耳畔却是一阵嗡嗡作响的鸣叫。

林博卿就是凤凰泪的主人?

怎么会这样!

嗡地一下,夏沫央的脑袋里横掠过了寒戾,一片空白。

这意味着,她得完成林博卿的三个心愿,才能回家?

可林博卿是何人啊?!他这衣冠禽兽,饱读诗书,诗文武功样样精通!

人精中的人精!他善于审时度势,步步为营。

一旦被他知道,她夏沫央的魂魄要回家,必须还得经过他的首肯,得乖乖伺候得他心满意足,于愿足矣了才能回去,这前途,陡然真是昏天暗地,日月都变了颜色了!

一想,小夏的全身血脉都倒流了起来。

这林博卿不可能让她安安稳稳过关的。更加不可能大发慈悲,轻轻松松让她如愿。

绝对,不能吐露实情!

一时间,小夏脑中乱哄哄地成了混乱的炸响。

飞沙走石,石破天惊,她根本没想过这种事情。

石灵要告诉她的主人,怎么会是林博卿?

她是因为林博卿才会穿梭了时空到了这里?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

太让人措手不及了,让她想想,让她再想想。

她想回家,必须让林博卿心满意足,心愿,还是三个?

天啊!

夏沫央变了脸色,连连后退了两步,都忘记还在林博卿手里的自己的玉镯,便是惊慌失措,落荒而逃。

好像站在那里的林大人是老虎一样。

她这是受了什么诅咒。

被林嘉阳辜负了十二年,然后专程跑到千年前的战乱时代,呕心沥血,拼死拼活,却是来被这个林博卿戏耍的?

真是噩梦啊!

摇了摇头,她接受无能。夺路而逃,她当然不能交代了底细了!

“淑歌!”

林博卿看着淑歌诡异的神色,和转身就飞奔离开的背影,这才是纳闷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涌起了满腔的疑惑。

怎么回事?

那纤瘦的身影如是飞花,一下仓皇四顾。

这匆忙,让林大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

所谓何事?淑歌真是古怪!

夏沫央脑中飞沙走石,跑得太急,在这九曲桥上都直了眼睛。

如牛一般横冲直撞,却是迎面撞到了一个人才放缓了脚步。

“怎么回事!不长眼睛啊,如此冲撞长公主!”

一声呵斥,却是平阳公主由姑姑陪同着过来了。

夏沫央不止没看到长公主,还撞了她一下,让公主看看飞奔而来很是仓惶的淑歌,又看看不远处的林博卿,一时间本是轻松的脸色都瞬间变天了。

这两人在做什么?

博卿和淑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这丫头好像丢了魂魄一样。

长公主这两日本就介怀淑歌和林博卿的旧情,此刻眼见如此场面,脑海里翻腾的醋味,让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林博卿本是在打量手里的白翡翠凤凰挂件,知晓淑歌定然知道些其中来历。

可是眼神一晃,却发现淑歌留下的雕花手镯上有些异样。

嗯?这夹在手镯的雕花缝隙里的是什么东西?

指挥使林大人火眼金睛。他一瞧着这玉镯上的黑点还会发光,便是拧了拧眉心。

仔细一看,留的分明是泥土里的砂晶!

闻了闻,的确带着一股子硫磺味道

硫磺晶沙。。。。。。林大人的眼神猛地凛冽起来。

他抬头,醍醐灌顶。

一道敏锐视线却是越过朝她走来的长公主,落在了淑歌的身上。

他知道她把那些刺客藏在哪里了!

属下来报,淑歌不肯让他们翻查衣柜,原来是这样。。。。。。

第三百二十八章 解忧卸担

这一眼看去,便是让撞了长公主的小夏更是如芒刺在背。

平阳停滞了脚步,顺着林博卿的目光看回了身后的淑歌。

她的未婚夫对她视若无睹,却那么认真地看着淑歌?

长公主何曾知晓林博卿这是鹰一般看着猎物追查真相的目光,却是觉得分外吃味和在意起来。

在他眼里,只有淑歌吗?

林博卿飞速收起了那翡翠挂件和淑歌的手镯。

长公主来了,他抱拳相迎。

这般恭敬,相敬如宾,却的的确确不是平阳想要的。

“淑歌公主,你是在心虚什么?跑这么快,见到长公主也不行礼?还冲撞长公主!”

这姑姑,就是派人钻了御花园的洞,可还是没能把淑歌解决掉的那位姑姑。

她因为此事,被皇后给发配到了长公主身边,连降二等。

自此,皇后的心腹中就没她的位置了。

如何不是正在气头上。

一看见淑歌迎面撞上,还不得添油加醋让长公主更为生气些?

“对不起长姐,我就是有些心急,不是有意冲撞的。”

小夏瞥了眼杵在那里的林博卿,使着眼色让他赶紧说话啊。

这气氛真是尴尬,根本没什么事情的。

可不知道为何,她这么一冲撞,倒是好像被平阳捉奸在床一样!

真的真的没什么事情,她方才和林博卿在这里斗智斗勇,哪里有什么要刻意隐瞒的私情?

根本不是平阳和这姑姑脑袋里想的那样。

此刻平阳装作没听到她说话,也只有林博卿了。

一句话顶别人十句,只有他才能安定长公主的一颗醋意翻滚的心。

“公主,你怎么来了?我正想领淑歌公主去太医院看望大理寺卿方大人呢!”

林大人收敛了方才的一脸震惊,恍然大悟后却并不急着将淑歌戳穿。

他知道她把那些刺客藏在哪里了!可是,应该急于捉拿刺客归案的林博卿却不动声色。

因为如果真的是淑歌藏匿刺客,待真相大白。这次,皇帝陛下大约不止是把她送出梁国这么简单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淑歌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物利用,甚至,为此丢了性命!

淑歌被送去潼关,他不知情。

而这次,事情的线索关键都在他的掌心,他,不能让淑歌一错再错。

林博卿深思熟虑,看到平阳来了,他很快转变了脸上的神色。

温润如玉,可又那么不甚亲近。

淑歌去潼关的时候,他未能保住她。

起码这次,他得用自己的法子,让这丫头迷途知返,绝对不能让她走上和她娘亲一样的结局。

林大人向来运筹帷幄,就算平阳公主这般脸色不善站在他的面前。

可他还是游刃有余地微笑走过去,好像云淡风轻,一切如常。

“哦?你们是要太医院啊?怎么从这里绕了远路了?”

平阳果然是忌惮的。

她很少质问林博卿,可此刻,心绪非常不定。

“关于方大人受伤的事情,博卿还有一些疑问要问淑歌公主。所以,这里清净,便想再寻些线索。”

林大人很是尽忠职守地说道,他不卑不亢,倒也足以让人相信。

“哦?这么说,还是关于宫中失窃的公事了?恰好,我找博卿你也是为了此事。你呀,不用那么心力憔悴了,也不必把此事完全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平阳公主的确是来给自己的未来驸马解忧卸担的。

不然,这刺客一天抓不回来,林博卿身为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可是一天不得安生。

第三百二十九章 护送御驾

“公主此为何意?博卿听不明白。无论是府库里的失窃宝物,还是那几个胆敢横闯皇宫的刺客,博卿定然尽心竭力,要将此事做个了结。否则,博卿无颜面对陛下委以的重任。”

公主说得很是窃喜,为自己的驸马能有机会脱身,推卸责任而感到开心。

可林博卿听了此话,脸色大变,身子都陡然僵滞起来。

难道,是要削他的官?

咳。

小夏看着人家小夫妻两个好像要说悄悄话,便是不打算在这里碍手碍脚。

她朝着不理她的平阳公主欠了欠身子,告辞道:

“长姐,淑歌方才鲁莽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您和林大人慢慢说,我先去看看大理寺卿大人了。”

说完,便是要离开这暗流汹涌的地方。

“站住,此事和你也有关系。”平阳没有回头看,可这话,的确是和淑歌说道。

“我?”小夏转身回来,手指戳着自己的鼻尖,真是吃惊不小。

难道,她露陷了?

这平阳说的公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乖乖定住了身形,不知道这长公主要说什么。

而这长公主,还是没有回头正视淑歌一眼。

走到了林博卿的面青,看到了自己驸马的脸上乌云密布,满脸愠色,便知晓博卿想岔了。

父皇并不是夺他的兵权。

“博卿,父皇说,带我们诸位公主一起去行宫出游,这皇宫不安全,便先避避,腾空了地方,好让陆大人他们慢慢找那些刺客!京畿之中,也封闭了城门,由我表哥钱西风来率领人马全程搜捕。不会让他们逃脱的。你,便可松松筋骨。护送父皇,还有我,去骆子河的行宫吧!”

长公主缓缓说道。

她今早才得了这般好消息,便等不及来和博卿说了。

父皇这一安排,可不是给自己的驸马松了绑了。

不然,若是刺客没抓到,这所有的责任,还不是得博卿一个人担着?

“什么?去骆子河行宫?”

异口同声,却是不远处的小夏,和这林指挥使一同惊诧出声。

夏沫央是没料到,这皇宫里居然还要腾空了各位主子,然后慢慢搜捕刺客?!

而林博卿没料到,不过区区几个人,便吓得皇帝要出宫去行宫避难?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

有种郁结难舒的恨铁不成钢。

平阳这下才转头过来看了眼身后的淑歌,大约是觉得她和林博卿太有默契了。

于是这都不痛快起来。

“呵呵,长姐,这行宫太远了,我。。。。。。我住喜善殿挺好的,不用这么劳师动众吧!”

夏沫央当然是被戳中了要害,她怎么能走?她一走,喜善殿还不被翻个底朝天?那机关暗道,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找。这可怎么办?

林博卿的眼色很是仔细地观察着淑歌的反应,一下,就明白她这愁容是为何而生。

心中更加笃定了,这丫头不知道是被何人指使,回了母国,却干起了如此里应外合的勾当!

她知不知道,一旦查实。皇帝陛下可是最痛恨身边吃里扒外之人的!

“这可由不得你做主。父皇是如此下命的,你等着听宣就是。博卿,你不要太难为自己了。这里,便交给骁骑营的陆大人,还有我表哥钱西风吧!”

平阳对着心上人的脸色,和对着淑歌的截然不同。

其实,那骁骑营的陆大人便是个替罪的羊。

一旦最后刺客抓不到,她的博卿,也可以开脱些罪名。

第三百三十章 了若指掌

“不行!这事情我怎么能放手?我就这么走了,让整个亲军都尉府的兄弟怎么看我?”

林博卿很聪明,一下明白公主的用意。

可是,公主越是如此偏帮,他便越是觉得窝囊。

他林博卿真的还没没用到如此地步。况且,他有十足的把握将那此刻抓到,将传国玉玺追回。

用不着公主如此护短。

眼神凛冽看了眼淑歌,若不是为了维护淑歌,他现在就可以带人去搜查喜善殿!

“博卿,你别拧了。其实此事不是为了你一人,父皇有他自己的考量。父皇年纪大了,每日呆在这刺客神出鬼没的宫中,担心受怕地,对他的身子不好。父皇走后,这里会由太子萧旭临朝。后宫和京畿的兵力分配,其实也是给这储君一个恰好的时机来让他磨炼一下。父皇是打算早些放手颐养天年,你怎么不懂呢?谁说是让你临阵脱逃了,不过是有更重要的保护御驾的责任在身。”

平阳说得在情在理。

然而,再多的借口都无法掩盖皇帝心怯要逃走避难的事实。

没想到宇文珩他们才几个人,就把梁文帝吓到了?

淑歌摇了摇头,这父皇,果真是好胆色啊!

“钱西风?陛下是认真的吗?我怕你这表哥怕是连刺客的衣角都摸不到!”

林博卿知晓此番调动的用意。

怕是回来,还有个皇后的侄儿要和他掣肘竞争。

毕竟,禁军亲卫的兵权,可是人人眼馋的肥肉。

“呵。这你就别管了。母后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把表哥看得很重,我都不敢说什么。。。。。。”平阳挽着林博卿的臂膀,宽慰道,“不过我们好久没有一同游山玩水了!父皇说了,此次去行宫会呆个把月,所以啊,可以把宫中好玩的好用的都带过去!博卿,你也别总是绷着脸,夜以继日地戍守皇宫了。陪着我一起去放松放松,不好吗?”

平阳说着,意味深长瞟了眼小夏。

这是在示威?

啊。。。。。。的确是在宣示所有权。

不过梁宫此刻的动静,倒是让小夏想到了八国联军打到紫禁城的时候,慈禧也是这么说要去行宫避暑,然后收拾了细软跑路的吧?

区别在于,这才几个人啊!

梁文帝就这么害怕吗?真是不明所以,让人听了哭笑不得。

等等!

收拾细软跑路,能把好用的好玩的都带上。。。。。。

平阳正是故意和林博卿暧昧着给小夏好看。

而夏沫央则是灵机一动,开始神采飞扬起来。

太好了!她不是正愁没法子将那三个大男人运出皇城吗?

这机会就好像天下掉下来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嘻嘻。夏沫央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角。

可这细枝末节的变化都逃不过林博卿的法眼。

李指挥使叹了口气,目光扫向了虚空一点却是沉思之状。

淑歌真是鬼迷心窍,她居然就一定要帮那些刺客到底吗?

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她如此冒险?!

林大人对这小公主的心思了若指掌,可却心照不宣。

也罢,让她自以为计划成功,他才能在半路上来个截胡。

若是让那些刺客继续留在皇宫里,到时候被陆将军或是那钱西风抓住,可是无人会替淑歌遮掩的。

起码,去骆子河的路上,还有他林博卿在。

第三百三十一章 出宫

两日后,清晨的阳光揭开了这皇宫浩浩荡荡的出巡队伍。

“襄城公主,您怎么有那么多东西?按照陛下的指示,每位皇亲至多是带三个箱子呢!”

出了皇城,这长长的出行皇驾便是正要过这内城的东阳门。

戍守京畿,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钱西风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威风飒爽前来迎驾。

他下马,拱手弯腰站于城门一旁,目送皇上的銮驾离开京城前往行宫。

而听着这嘈杂的争执声,便是探着脑袋,往车队的后面望了望。

“怎么回事?”钱西风被封了龙骧大将军,走路都是龙骧虎步好不威风。

都靠了自家这皇后姑母了,趁着太子临朝亲政的契机,为他钱西风争取了这样的好差事!

皇城外的京畿都由他这大将军拱卫。

真是扬眉吐气,一步登天!让人神清气爽,好不痛快。

走近了襄城公主的马车,原来是随行行礼太多,被严查的城门守卫给拦了下来。

襄城说来也是姑母的人,这些个小侍卫怎么那么没有眼力劲儿呢?

怪不得只能做个小小守卫。

“襄城。你里面放着什么这么沉?”钱西风悠悠走了过去,还没怪那小侍卫太过一板一眼不会灵活变通。

倒是看到那亲军都尉府的堂堂指挥使林大人已经站在了那里,装模做样问询公主。

“呵。”

他轻笑。

想当初,这出身寒门的小子当了指挥使,他们一帮子名门公子可是下了赌注的。

打赌他不出仨月就会卸甲,乖乖被送回到长公主的床上。

现在,仨月是还没到。

不过,这小白脸气数也快尽了。若不是看他迟迟不能抓住这闯入皇宫的刺客,陛下何必要让太子临朝,而又将拱手京畿的重任交到了他钱西风手上?

小白脸不行了,所以,快被革职查办了吧!

讪笑着上前,襄城支支吾吾还没说什么呢,钱将军便甚是挑衅地上前,与林大人不怀好意作对道:“林指挥使,记得你只负责保护御驾随行安全,这搜查刺客的事情,似乎,已经和你没关系了吧?”

钱西风不怀好意。

他让这失了陛下信任的指挥使,少自作聪明。

襄城带出宫的东西,他钱大将军会严格把关,用不着他这个还没当上驸马的小白脸来多管闲事!

要是这么能耐,早抓到刺客了。

何故,还要陛下以祭天之名去往骆子河行宫才能安心呢?

林博卿听了这话,自然眼神不善。

叹了口气,有些话,他着实只能烂在肚子里。

他是有一腔委屈,也只有他自个儿知晓。

谁说他不能抓到刺客?只是。。。。。。他的视线如有感应,便是随便一掠,扫过了不远处正是通过城门的淑歌的马车。

这丫头,胆大包天!若是被戳穿了现形,怕是会真的小命不保!

吓?!

马车的窗帘很快放了下来,小夏一下子缩着脑袋,躲避开了这如同鹰隼的林大人的视线。

呼。。。。。。真可怕!

林博卿这两日的眼神极其诡谪,猜不透他时时刻刻盯着她是要干什么。

一躲回马车里,张夫人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偷偷压低了嗓门和小夏耳语道:

“没事吧公主?这会不会胆子太大了点。那可是襄城啊!您怎么能让他们躲那里啊!”

张夫人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听闻陛下要出游,也觉得是解了燃眉之急的好机会。

可是没想到淑歌公主这样大胆。

知晓自己肯定遭了禁军怀疑,却让宇文珩藏在了襄城的马车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将计就计

“嘘!!没事,没事!襄城那个性您还不知晓吗?面子比里子重要!她怎么可能让人开了箱子,发现她背了几箱子雨花石去行宫?呵呵,还是奶妈厉害,造谣生事的功夫一流!”

小夏颇是赞许地朝着奶妈竖起了拇指,一派心悦诚服的模样。

“去~公主真是的,就会拿老奴开涮!我也没做什么啊,不过就是找了个机会,和其他宫的宫女大肆宣扬了下,淑歌公主如今转了大运了,桃花运这般旺盛。便是因为之前有我们建业的雨花石压在了佛祖像前之故!一颗雨花石代表一朵桃花,我们公主不过压了五颗,就是所向披靡了!噗!”

张夫人也是被自己这生编硬造出来的说辞给逗乐了。

果不其然,一直监视公主的襄城便是得了音信,信以为真。

不过她还真是心猛,一下,就装去了好几车的雨花石。

她这哪里是去佛前许愿的,便是去修桥铺路都够了!!

“雨花石?襄城你带这些做什么?”

小夏听到后面被截住的襄城那儿起了嘈杂,便是捂嘴偷笑着往后面看去。

果然,打开了其中一箱子,查验的侍卫都是恍然大悟,又有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原是这石头累得马儿直直喘气。

不过,公主弄这些劳什子的东西,千里迢迢运去干嘛?

当然不敢问了。

襄城看大家都好奇地看她,便是红了脸一把关上了自己的箱子,不准他们再看!

“不许问,也不准说!哼,本公主自有妙用!”襄城气鼓鼓地,红着腮帮子很是气恼地一脚蹬上了马车。

都怪博卿姐夫多管闲事,逼着她打开箱子献丑了呢!

众人看着这小公主神神秘秘的样子,便是不由偷笑起来。

钱西风一脸同情地看着这亲兵都尉府的指挥使大人,神经过敏,草木皆兵。

这是总抓不到那些刺客,所以,疯了吧!

“哈哈,林大人一路走好啊!这抓刺客的事情,就交给前某人来办妥了!你和我平阳表妹好好游山玩水便好!毕竟,你可是未来驸马呢!”

看林博卿无功而返,那钱大人很是开心。

满是揶揄地调侃这人,嗤之以鼻,觉得林博卿这是黔驴技穷!

而林大人,看着襄城的马车鱼贯而出,堂皇地用那些石头做掩护,便让人察觉这马车非同一般的重量?

林博卿目光如炬。

他没有一箱一箱打开查验,因为他并不想在这里戳破一切的诡计。

淑歌这丫头,居然想了这样的金蝉脱壳之计来帮那些刺客。

她倒是胆子真大,知晓她自己是众矢之的,所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由头来诓这襄城将计就计。

视线,却还是随着淑歌的马车一路送远。

身后,长公主下了自己的轿辇,她这样专注地看着这让她无怨无悔的长身玉立的身影。

可是,一下明白她的博卿看着别人,这样专注。

哪怕武功再高,却对身后的她好像全然没有察觉。

顺着他的凝视看去,远去的马车的很多。然而。。。。。。她知道他在看谁。

为什么,明明根本不在乎的淑歌,她从来没放在眼里的淑歌。

如今却是像根刺,扎在了她的心中。

让她耿耿于怀,拔不出,化不掉。

在博卿的心中,淑歌也是根刺吗?是不是啊?

或者,莫非是那心头的朱砂痣,如今才是念念不忘,放不下抹不掉?

那她平阳呢?

白月光在身边,却反而平平无奇,成了沾染在衣襟上的饭黏子?让他无味了?

长公主垂眸,她这天之骄女,却是第一次这般失了底气。

那不过是区区淑歌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为一人,逗留千年光阴

顺利过关,小夏高兴坏了。

拉着张夫人一下挤眉弄眼兴高采烈起来。

张夫人则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像才是安下了些许的惊心。

她是真的害怕。

她根本没想到,公主居然如此回报宇文珩。

是因为潼关外的救命之恩吗?

奶妈不曾想过,公主这般敢爱敢恨。

当初,以死相抗的是她。今日,这般舍命相陪的也是淑歌公主。

看得出宇文珩对自家公主甚是特别,可没想,两人早就埋下了这般轰轰烈烈的爱恋难舍之缘。

她一把年纪了,也如此甘愿陪着公主冒险,只是因为看到公主的眼中这般鲜活热烈。

这就是不计较一切的爱吧?

又是胆战心惊,又是佩服公主。那可是宇文珩啊!

公主爱得这般不卑不亢,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夺目耀眼,怕不止是那秦国大元帅对她情难自己,这两日,便是那林指挥使的目光都殷切和热烈起来。

公主,似乎真的蜕变了。变得那么不同寻常。

张夫人迎着公主的目光,不禁心头往事浮动。她伸手,拂了拂淑歌公主的鬓旁发丝,那样欣慰地笑了笑。

“公主,老奴真想让您母亲看看如今的你。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奶妈也不知道怎么了,前一刻还在提心吊胆,此刻却是思绪飞扬,与小夏说起了淑歌早夭的母亲。

小夏当然心中发虚,那夫人,怕是早就和投河的淑歌相聚了。

她这个还魂者,不得已借着淑歌的身份,在这乱世里李代桃僵。

希望,她们不要怪罪才好。

心中忏悔,一下又想到自己要回去,还得过林博卿这冤家对头的一关。便更加局促起来。

她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或许,她应该留在这里吗?这么一想,自己都吃了一惊。

她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是为了宇文珩?

她居然要为了他留在这千年后的世界?

这毫无章法,突飞猛进的感情,让夏沫央自己都失措起来。

可眼下,她又如何能做什么决定呢?

宇文珩这个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千年前的老男人,的确有他的可爱之处!

然而,可恨之处也是让人牙痒痒,尽会欺负人!

若是此刻跑去和他说,她决定要和他相守一世,生死相许,这自命不凡的男人,还指不定如何得意忘形更加不可一世呢!

不行不行,她不能这样丢了份了!

小夏娇滴滴地在心中打着小九九,决定不能和宇文珩举白旗投降。

她若是这样就投怀送抱,日后定是被这魔头吃得死死的。

哪里还有她的好日子过呢!

便如此,她为一个人,动了逗留千年光阴,不回家的心。

可夏沫央却还并不肯定对方的心意。

哎,宇文珩哪里是个五好青年,循规蹈矩的善男信女?她爱的,本就不是一个寻常人物。

知道前途叵测,而宇文珩又哪里是她夏沫央能驾驭的男人?

一颗心,就这样随着马车的前行而七上八下忐忑起来。

看看窗外,突然就到了傍晚。

诶?

那魔头不会闷死或者饿死了吧?没来由的,小夏又担心起来。

“别担心,等会上了那游船,便能让他们出来了。公主别慌。”

张夫人偷偷笑着说道。

“呵呵。”小夏被看穿了心思,不好意思地嬉皮笑脸,掩饰尴尬。原来,等会还要上船呢!

真是兴师动众的御驾出行。

第三百三十四章 秦淮河

夕阳渐渐隐没与水岸齐平。

大雁成群掠过头顶,这惊鸿一瞥,掠起水波涤荡。

眼前渡头,分明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虽然,远未到金秋。

涟漪泛起,让站在岸上,准备上巨大游船的皇亲们皆是驻足欣赏这秦淮河上的美景。

“秦淮河?”

夏沫央跑下了马车,还没到她上船呢,可面对这在千年后依然名闻遐迩的古运河,如何不是双手捧心,无法抑制地激动万分。

这河风,吹来千年不散的繁华,锦绣如画。

两岸的烟波袅袅,渡头旁,还停靠着数艘古画舫。

虽然因为御驾亲临,这河面上,暂且褪去了旖旎香艳的水乡本色。

十里秦淮,万古绝艳。

河岸边,排门矗立,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

宝塔立于高处,带来佛寺隆隆洪钟声响。

与若隐若现的,声声浅唱,抚动琵琶的歌调声这般交织于一处。

让夏沫央心旌摇曳,沉醉其中,不知道是如何的红尘绝艳,在吟唱一首可悲可叹的穿梭千年的歌咏叹调。

唱得她柔肠百转,

这绵绵不绝的淮水,满载红颜缠绵相思泪,而此刻,一切都还早。

真是荣幸之至,她竟然有幸立在此处,看过千年后的繁华犹存,阅览千年前的韶光华影。

其实,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头上的飞鸿,水里的波光倒影,不过就夏沫央看得这般动情。

居然还擦了擦眼泪,如此泫然欲泣的模样。

“咳。你什么时候也这般多愁善感起来?没见过吗?”林博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绕道了她的身后,这突然出声,把小夏鼻涕眼泪横流的动情都给吓进去了。

可怕啊,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走路没声音?!

“哼,谁规定了我淑歌公主不能伤春悲秋一下?简直”

“哎呀,你们小心点!虽然是很重,可对本公主来说很重要!”

上游船的甲板上,襄城自己上去了又折返回来。

现场监督这些侍卫要把她的箱子小心翼翼抬上船去。一箱不漏,稳稳当当,轻拿轻放。

皇家侍卫们成了苦劳力,也很是不解。

什么东西啊这么沉,两个年富力强的侍卫抬着上船,脚下的甲板都被踩得咯吱作响。

可偏偏公主殿下便是亲力亲为,好像里面装着什么好宝贝!

“呵呵,小襄城,带了什么东西去行宫啊?父皇也想看看。”

梁文帝走上前,笑盈盈地说道。

诶?!

在岸边的夏沫央一听这话,脸都要白了起来!

这皇帝对襄城倒是父慈女孝,相处融洽,还关心起女儿家所带的行礼起来了?

林博卿负手而立,就站在小夏的身畔。

闻言,意味深长看了过来。

这淑歌果不其然做贼心虚便是一脸仓惶。

做如此贼胆包天的事情之前,难道就不该好好约束一下自己的神色吗?

喜怒不形于色,她却还是没有学会。

林博卿微微叹了口气,他这边,却是暗叹淑歌这个帮贼的内应太过自乱阵脚。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有胆子这样包藏刺客,却是一遇风吹草动就没了笃定,

傻子,既然要做,就该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的对手一并铲除才是啊。

紧张什么?

林大人心思诡谪,倒是希望陛下在那几个大箱子里发现了刺客的端倪。

如此,一举两得。

刺客被抓,而襄城成了替罪羊。自然,也就不干淑歌的事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旗开得胜

“你再慌下去,谁都知道你干了什么了。”低俯下上身,这死粘着她不走的林大人耳语道。

啧!

小夏很是嫌弃地回过身来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就是感动,哪里有慌!你离我远点!不然长姐看到又不高兴了!去去去!”

小夏慌忙挥动着自己的衣袖在她和林博卿之间画下了一道天堑,把林博卿赶远了几步。

然后又瞪了他一眼,让这人保持三步开外的距离,别总是和背后灵一般跟着她!

“你?!”林博卿有些气急,这淑歌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要不是他这指挥使这样陪着她徇私枉法,这丫头死几百次都不够了!

“你什么你!走开点,别以为如今我落落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粘过来,哼,我不稀罕!”

夏沫央知道旁人在看她。

她也知道林博卿说的对,她一慌,便是露了心底的发虚了。

所以这般破罐子破摔,却是故意和林大人讥诮起来,让看热闹的人再热闹些。

也好,让船上的人别把心思都盯在襄城的雨花石宝箱上啊!

夏沫央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呵呵。周围起了揶揄戏虐的笑声。

嘿呀!果不其然,她这么一说,暗中窥探他们二人的旁观者便是瞧着好戏的眼神。

似乎,林博卿大人这周旋于数位公主的好戏便是还没落幕呢!

从七夕晚宴开始,传得又甚嚣尘上。只不过,如今形势变了,淑歌公主如今风情万种,撩拨得一干世家公子哥都心猿意马。

而这另攀长公主高枝的林大人则是有些三心二意起来。

本来是看不上,此刻,却是倒追在淑歌的屁股后面,大概才觉察出来。

这牡丹有牡丹的美,梨花有梨花的香。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是,却是周旋其中,该是迷了方向了!

林博卿看着这淑歌,又听了周身的窃窃私语非议声。

左顾右盼,不觉脸色变了变。

这丫头!居然拿他当挡箭牌!

他气得头顶光火,好个淑歌,为了掩护刺客居然还敢拿他林博卿做幌子!

看来不和她直直挑明了,她还真以为自己掩盖地很好,把他林博卿都玩弄在鼓掌之间!

气急归气急,林博卿英俊的五官都抽了起来。

不过,人多眼杂,他上了船再和这丫头理论!

定要她把人乖乖交出来!

于是指挥使大人抬起手来,欲言又止戳了戳这丫头的脑门。

咬着后槽牙,便是冷哼了一声。

他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婿还是要脸了,所以,终于一甩袖子,跑了!

嘻嘻。

夏沫央笑了笑。

旗开得胜,让这烦人的都统大人终于落荒而逃!

太好了。

也就在他们起了争执的时候,船上的人看了过来。淑歌如此厚颜无耻,与林大人当众打情骂俏,小夏不用仔细看,都知道他们是何神色。

船舷上,梁文帝都把注意从那宝箱上挪移到了她淑歌公主身上。

她烟视媚行,高调张扬。这脸色铁青的皇帝,约莫在后悔带了她个小灾星出来共游吧!

不过,夏沫央接到圣旨,知晓游玩行宫的名单里还有她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皇帝居然还会想到了她?

难道,是怕把她独自留在了喜善殿里。太子临朝,皇后独揽大权,便是闷声不响就把她灭了吗?

这梁文帝还在乎淑歌的生死?

怕回来看不到她了?可能吗?。。。。。。夏沫央垂眸,搞不懂这深沉似海的帝皇心。

君心难测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 化不开的仇怨

“奶娘,你说皇后为什么这么恨我?”

上了游船,这龙头大船便缓缓开动起来。

夏沫央站在甲板上,扶着船舷凭栏远眺,倒是对过去的陈年旧事好奇起来。

你说这淑歌也就十六岁,皇后要争锋,也争不到一个小小的公主身上。

况且,淑歌的母亲早就死了。

淑歌在皇宫里就如同孤女一般,皇后何苦还要步步紧逼?

如何结的这般深仇大恨?

夏沫央也不傻,试问那晚的御花园中,不是宇文珩和他的手下要她死,那能如此明目张胆来索命的,可就屈指可数了。

都到了如此图穷匕见之时,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思前想后都觉得真是不应该啊,淑歌到底哪里犯了皇后的忌讳了?皇帝似乎也知道她们之间的前仇不小。

所以,虽然很是厌弃于她,可还是在自己出游之时捎带上了淑歌。

怕她不明不白死在皇后手里吧!

这梁宫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

好像,淑歌的存在就是罪孽,被人憎恶地如此约定俗成。

真是匪夷所思!

“这。。。。。。其实公主,那些不愉快的就忘了吧?何必呢。况且,您和皇后娘娘的仇怨,是化不开的。”

张夫人也靠在船栏边,她望着这烟波浩渺的秦淮河两岸。

夜幕渐渐落了下来

而她,何曾不是想起了过往如云如烟的往事?

她也想假装自己都忘了那些事情。

讳莫如深,可其实,她没有一刻忘记,也不敢忘记。

“无解?看来是死结。那我更要仔细听听了。定然,是和十六年前,害得母亲也丢了性命的行刺之事有关。”

小夏其实早已经理清楚了思绪。

十六年前,淑歌刚出生。

十六年前,淑歌的母亲却被处死了。

这好像娘胎里带出来的怨恨,给淑歌的整个人生都笼上了她不该存于世上的阴霾。

小夏倒是有兴趣知道,淑歌的降世,到底是如何让梁国的后宫之主,一国之母,整整介怀,甚至痛恨了十六年?

岁月悠悠,可皇后,显然是愈发记恨淑歌了。

不共戴天之仇?

目光很是坚定地看向了张夫人,她是知情人。此刻,也只有她能告诉她曾经发生的所有了。

关于淑歌的降生,关于那可怜西凉女子的离世。

她如今在淑歌的身上,这倒也不是与她无干之事。

便趁着这水色夜雾朦胧,想细细聆听,细细纪念。

奶妈看公主一定要知道。

便也觉得到了告诉她原委的时候。以前不说,是怕公主担惊受怕。

可现在的公主长大了,她该能面对这残酷的,其实根本与她无关的无妄怨尤。

公主何其无辜?一个呱呱落地的孩子懂什么?

然而失去怀胎九月的皇子,皇后丧心病狂。

她无处发泄,于是将所有的怨念都落在了公主身上。

淑歌承受的,一切都是莫须有的罪过。

公主才是最可怜的,她的身上,到底要历经多少灾劫,才能让上天发了善心,得以垂怜?

张夫人拉着公主,席地而坐,便坐在游船的二楼甲板上。她们听着水声,看着两岸的华灯初上,慢慢讲着这前程往事。

张夫人说得几度哽咽,很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而夏沫央开始是当做了别人的故事来听的。可后来也是感同身受,唏嘘不已。

也渐渐明白了,奶妈说的此仇今生无解是何意了。

原来,淑歌的出生,还带着这皇后痛失皇儿,且自此无法孕育生命的残缺。

船甲上,伺候皇帝的太监宫女脚步来回踱着,迎来送往,端着御用膳食,将这游船出行地陛下伺候周全。

而这脚步声传到船舱底,不免有些烦人。

偌大的游船底仓,空气沉闷。

发觉四周没了人声,很是安静。

于是安放地很是拥挤的箱子中,有一只悄悄开了一条缝隙。

一道视线往外面扫了扫,顿时知晓安全了。

便掀了盖子,终于能长出一口气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好奇心

“喂,狗子,醒醒,醒醒!”

鹰三拍了拍这人一脸酣睡的脸,真是好养活啊!

居然躺在一箱子的雨花石上便是睡了个四脚朝天。

幸好梁国侍卫没有查到他们头上,不然这狗六还不死定了!

睡得这么熟,他也不怕被憋死!

鹰老三一爪就朝着箱子里睡得流口水的白痴抓去,这狗六猛地从好梦里惊醒。

“啊?我们到秦国了吗?”

犬侍卫大叫着,还瞪大了眼睛说起了胡话。

自然,等来了三哥狂风暴雨般的迎头暴击。

“别闹了,动静太大,被人发现怎么办?”鹰犬二人正是打得难分难解。

突然,有声音传来,让两个亲卫都是惊了一头。

往身后一看,才知晓是王爷早就出来了。

正在一处角落运功调息,是要把余毒逼出来。

“王爷,没想那小丫头的主意可行啊!我们这是在船上?是不是立马就可以回到秦国了?”

鹰老三很高兴,何曾料想潜入梁宫会有这般波折?

梁人畏战,可也不容小觑。

起码,那调兵遣将,指挥若定的小白脸指挥使不可小觑。

他们差点都着了他的道儿了!

“现在还只是在建业的内城里,这是秦淮河。到了那梁人皇帝的行宫,我们再另想办法回去。让阿凛来接我们,以策万全。”

宇文珩的面色还是不好看。他正视这南梁的对手,知晓那叫林博卿的指挥使不好对付。

所以,倒也打消了孤军作战,以少挑多的侥幸念头。

淑歌好不容易送了他们出来,可不能再有差池。

“是!另外,虎二哥,蛇八,猴九他们已经带着传国玉玺出了梁国了。马不停蹄正往长安而去。不日,陛下就能得到这国之重器!王爷,我们此趟虽有波折,可也终于一举成功。想来,有这玉玺坐镇我国,定能昌盛我国运,让我们如虎添翼。”

鹰三除了鹰抓功了得,他也是宇文珩十二暗卫中专司传递消息的耳目。

他豢养的飞禽千里万里不离其身。

所以,早在躲藏于喜善殿中之时,他就与外面逃出的同僚取得了联系。

“嗯。那便好。陛下该能安心了。”宇文珩点了点头。

他这次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为了能奉上这传国玉玺,打消皇帝陛下的疑虑。

他们兄弟其利断金,千万不可被朝堂后宫的些许流言所影响。

祸起萧墙,他们兄弟不可生了疑心。

由他宇文珩亲自夺得这玉玺,又八百里加急送回未央宫,送到皇帝的手里。

他们之间的误会该能消弭。

这也是他堂堂中山王亲自涉险,潜入梁宫的原因之一。

只有他亲自奉上的玉玺,才能让阿恭真的放心。

他宇文珩没有变,那么多年,他们的约定依然如昔。时至今日,他宇文珩都只有一统天下,为陛下,为宇文氏列祖列宗建立千秋基业的雄心壮志。

对皇位,他却绝没有觊觎之心。

阿恭他大可以放心。

“秦淮河?!”宇文珩那边不动如山,一派深思熟虑地筹谋之状。

而本来哈欠连天的狗六,听到这船只正在大名鼎鼎的十里秦淮之中,便是陡然睁大了眼睛。

鹰老三好奇地回头看着他。可这家伙已经一个箭步就要飞蹿出去。

“嘿,你个狗崽子,你去哪里啊?”

鹰老三纵身一掠,便是把这管不住自己的狗腿子给按在了地上。

这狗六被按地上了还不肯罢休地抵抗,这家伙!

便是好奇心起。

第三百三十八章 泥菩萨皇帝

“放开放开,我,我就去看看这江南的水路!以后可以帮我们王爷从水路攻打这富庶繁华的江南皇城!直捣黄龙!我这也是刺探军情!”

狗六侍卫很不服气,压着嗓门,不住抗议道。

“屁!做你的大头梦。你识水性吗?旱鸭子一只还直捣黄龙,人家把你一锅端了还差不多!你就是想着去上面看花花世界吧!”

鹰老三用自己的鹰爪锁住这狗腿子的胳膊,反拧着不让他有丝毫地抵抗和动作。

狗六龇牙咧嘴,可还是挣脱不开。

气人啊!谁让他技不如人?

“十里秦淮,我们以后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可不是被这些梁人追在屁股后面赶!狗六,你要是喜欢,本王可以让你定居在这儿。你向来喜欢这水乡温柔地,本王是知晓地。不过,无论何时,可也不要沉湎其中,乐不思蜀了!我们秦人,决不可没了那豺狼虎豹的野心和斗志!”

宇文珩让鹰三放开了狗六,低声训诫道。

狗六一听,想到日后王爷一统天下,居然还能有如此的好事儿等着他,让他定居江南?

这便是眉飞色舞,顿时高兴坏了!

一颗忠犬心都顿时热了起来!

“那狗六便祝愿王爷早日夙愿达成,到时候,请王爷赏我个封疆大吏当当。就这江南之地好了!我不贪心!”

说完,还像模像样拱手拜谢,看来,是全然当真了。

呵呵。

这老六的实诚话让宇文珩和鹰三都忍俊不禁。

鱼米之乡,商贾富庶之地,他来当封疆大吏这还叫不贪心?

宇文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真有那一日,本王自当会为狗六你向陛下请缨,来这江南述职。”

“诶!这种小事,王爷您一人做主就行了,管那泥菩萨一般的皇帝干嘛?要真成了,天下也是您打下了的。。。。。。”

狗六一高兴,便是口无遮拦,信口拈来。

说着,这舱底的气氛陡然凝滞起来。

鹰三猛地踹了他一脚,这才让这想入非非的老六回过了神。

一看王爷的脸色,的确非常不好看。

立马,狗侍卫就意识到自己言语冲撞了王爷,也犯了王爷的忌讳了。

他们十二暗卫只以王爷命令唯命是从。

在他们心中,除了王爷,天底下的确没有第二人能指挥得了他们。

所以,对他狗六来说,要说这天下之主只有一人,那便是他的主人宇文珩。

其他人,包括那坐在高高龙位上的宇文恭,都不足以让他俯首听命!

可是,王爷却甚是忌惮此事。

便是私下,也绝不允许他们如此僭越,不将这皇帝放在眼中。

偷偷看了鹰三一眼,狗六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立马俯首弯腰道歉道:

“王爷,小的还没睡醒,这便是说错了,王爷不要介怀。小的就是说说的。”

宇文珩知晓他不是没有睡醒,却是一高兴,便吐露心中真言。

不止是狗六这么想的,怕是十二暗卫,潼关驻守兵马,乃至于全大秦的文武百官都是这么想的。

宇文珩发现,当年临危受命,掌了秦国三军兵马虽是情非得已。

如今,秦国大业尚未完成,可他宇文珩却已然声名鹊起,名动天下。

在诸国敌兵眼中,只识他宇文珩,怕不识他们秦国皇帝宇文恭。

功高盖主,虽不是他当初的本意。

可已然不是他宇文珩现在想放手,便能放手的事情。

连着他的亲信手下都有这般想法,觉得他宇文珩手握秦国大军,皇帝不过是摆设而已。

也难怪阿恭会害怕了!

真希望待大业完成那天,他无愧宗庙之中的宇文氏族列祖列宗。

而他宇文珩,也能功成身退。

如他所想,还能是原先的那番兄恭弟谦的手足情。

第三百三十九章 四个人

“王爷,小六不会说话。等回去了,我和大哥再教训他。您不要动气,动气伤身体。”

鹰护卫很是陪着小心。

知晓王爷心中很是忌惮旁人的胡乱揣测,搅得他和皇帝之间,渐起隔阂。

还有不少朝堂之上,瞧不得王爷百战百胜,战功彪炳的小人,便是用了如此机会,不断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

王爷怕兄弟反目,反而让秦国大业功败垂成。

所以,严于律己,如此大不敬的话,也是绝对不许手下轻言的。

幸好,这里也没有旁人,不会落于他人耳目。

正是这样说着,突然,宇文珩和两个暗卫都是神色一凝滞,他们,听到了很是轻微的脚步声。

居然,是有人来了?!

一闪身,这三人都是隐没了身形。

如同突然从这舱底消失不见。

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

只是宇文珩和他的手下都是绝顶高手,这人脚步隐秘,如此慢慢靠近舱底,恐怕是有备而来。

难道,有人知道他们躲在这里。

萧溯远把脚步放得很轻,为了不打草惊蛇,居然还放缓了脚步一步步逼近。

他隐隐听到了人的声音。

不过,因为上面有那宫廷带出来的乐师,正是在这月下的甲板上吹弹丝竹雅乐。

而那些公主们又嬉笑打闹,很是活跃。

所以,听着上方的嬉闹,还有凌乱的从甲板传下来的脚步声。

萧溯远无法确定。

方才的动静到底是哪个方向传出来的。

打开舱底的门,游船的底舱很大。一眼看去,黑漆漆地都是被这皇女贵族的出行行囊所摆满。

真是讽刺。

若是上面的陛下和公主们知道,他们千辛万苦要避开的凶险,却是如影随形一同上了游船。

不知道,上面这热闹,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不过,为了淑歌,他还得想想法子。

既要抓了这些刺客,不能放虎归山。

又要顾及淑歌的安危,不能事情败露后,让别人知晓她包庇维护刺客的一时糊涂,的确,对他林博卿来说,都是个头疼不已的难题。

他只身前来,并没有带任何手下。

躲在暗处的宇文珩看清楚了来人,便是挑了挑眉头,原来这老对手林指挥使也在啊!

呵,这么大胆敢独自寻来,是已然知晓他们藏身此处,还是想把自己当做了饵,引诱他们出来?

狗六伺机而动,这指挥使害得自家王爷身负花毒。

他正欲有所动作,却是被三哥按住了肩膀。

没有王爷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这底舱里,一下是四个人的呼吸。

若隐若现,便是千钧一发的对峙玄机。

宇文珩看着这指挥使慢慢靠近,他若是知晓他们藏身在行礼箱之中,为何,在上船前却不动手呢?

正是与这步步逼近的林博卿剑拔弩张,在这暗处陡然掀起了杀机暗涌。

突然,从甲板上又有了一阵急促的步伐声。

这脚步声,竟然让宇文珩并不陌生。

“林博卿,你跑这儿来干嘛!长姐都在到处找你了!还跑到我的房间问我,你在哪里!真是岂有此理。搞得好像我把你藏起来了!”

扯着嗓子,小夏两手叉腰,故作粗蛮大声呵斥道。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要不是平阳来质问她,还很是破天荒地去了她的住处,她都不知道林博卿是偷偷来了这底舱?!

眼神扫过四周,还好,还好,没被发现什么吧?!

林博卿蓦然回首,看着这气急败坏的淑歌。

笑笑,她可真是不打自招。

一下,就知道他跑到这儿来了?

第三百四十章 挑衅

“嗯?她真这么说的?”林博清的视线微微眯起。

很像一只满肚子坏水的正在动歪脑筋的狐狸。

他虽然看不出这些刺客到底藏在哪里。可是,他此刻突然有了些大胆的猜测。

然后,立马付诸行动。

说话间,还把手缓缓搭上了淑歌的肩膀。

卡擦,宇文珩差点把面前庇身用的木横杆握断。

而林博清的耳朵动了动。惊觉还真的是有这异样的动静啊!

莫非。。。。。。淑歌和这刺客的交情还匪浅?

甚至,便是有那私情也不一定?

心中陡然起了波澜,林大人是来猫捉老鼠的,却不由心绪一紧,好像被人拧住了要害。

怪不得,淑歌这样豁的出去!

“哇,你干嘛?别靠过来啊姐夫,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知道的,我嗓门大,便是长姐没听到,襄城那丫头来了,知道你在这里偷偷摸摸,她可是立马会炸毛的!”

小夏很是怀疑地看着这个男人。

小脸绯红,似乎是被吃了豆腐的恼羞成怒。

可其实心中清楚,林博清当然不是这种轻佻的,会随便吃豆腐的急色男人。

他,在故意做给别人看?

天啊,这林大人真可怕。

他不动声色,却是步步为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夏沫央怕宇文珩真的憋不住冲出来,那不是功亏一篑了?

小夏一把甩开了这人的魔爪,大声警告道。

然后催促他道:“你快些上去吧!你可是长姐的好夫婿,一刻不见你,她可是会急坏的!”

小夏的鼻尖都冒出了汗滴。用平阳公主压这林指挥使。

宇文珩可千万别小不忍乱大谋。

她把他们带出来真的不容易。

嘶。。。。。。敢动王爷的女人?

鹰三和狗六其实已经磨刀霍霍朝着这指挥使大人了,只待宇文珩一声令下。

不过。。。。。。宇文珩哪怕捏烂了掌心的烂木头,却还是摇了摇头。

此刻在船上,他们三个挟持了梁国皇帝又如何?跑不了的!

这林博卿很聪明,他在激怒和试探他们。

便是想要查出他们究竟是何身份!

若是他们几个暴露了,淑歌也会遭殃。何况,这梁文帝根本不喜欢淑歌这个女儿。

他也不想害了淑歌。

沉凝,林博清还是没有看到有人杀了出来。

倒是沉得住气!

于是微微一笑,与淑歌说道:“行了,我东西也找到了,我们上去吧。”

他说话间,弯腰俯身,像是捡起了什么,提在手里晃动了两下。

小夏看到了,便是神色异样。

凤凰泪怎么会落在舱底?这男狐狸搞什么名堂?

“没摔坏吧?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夏沫央这般紧张和心痛,一下上去察看这宝贝有没有少了个角。

这可是她回家的关键啊!

这人也太不珍惜这宝贝了吧!!

“呵,没事,你还真喜欢这挂件啊!”林博清说话间,却是立马把凤凰泪收回了自己的衣襟中,吊着胃口一般不让淑歌多看。

淑歌追着他,很是关切。

而这林博卿便是卖着关子转身出去了,关上了舱底的门。

咔擦的关门声,这游船的舱底又暗了下来。

四周静悄悄地,却是隐藏起来的那三个人的目瞪口呆。

“王爷,您的凤凰泪怎么会在这人手里?什么掉在这里?分明就是他一早藏在手心里的!

狗六和鹰三也是面面相觑,吃惊不已!

第三百四十一章 忍一口恶气

“是我那晚中箭的时候掉落在御花园里的。没想,被这指挥使找到了。”宇文珩沉声道。

林博卿这人真是心思诡谪,千方百计要引他们自动现身。

不过,他身为梁国皇宫的亲兵指挥使,为何行事束手束脚,也像有着顾忌?

他并没有打算与他们破釜沉舟,在这游船上大动干戈?

为了什么这般瞻前顾后?却是将自身职责都懈怠了。

宇文珩一思忖,很快便是有了答案。

是淑歌吗。。。。。。

想到这茬,大将军的脸色冷峻了起来。

他讨厌有人这般盘算他的女人。

余情未断?呵,晚了!

“这臭东西,敢将王爷您的东西占为己有!定要将这凤凰泪夺回来!”

狗六立马就要跟了上去,可宇文珩却还是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拽回了原地。

“不,他故意展露这挂件给我们看,就是引蛇出洞要我们自投罗网。而且,这指挥使一直都在试探我们的真实身份。现在,不是问他拿回这凤凰泪的时候。”

宇文珩说道。

虽然这般藏头缩尾很憋屈,可是,他也是有所顾忌。

此刻两厢撕破脸,最为难的便是淑歌。

事情败露,她脱不了干系。

所以,在离开梁国之前,忍耐,便成了他不得不为的选择!

只是,林博卿的存在,他和淑歌的前缘,却成了横亘在心头的刺。

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女人。

不是占有,不是寻欢作乐,却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想要她的全部,也想要她将自己视为毕生的所有。

所以,此刻心头泛起来的酸意,让宇文珩大元帅这般难受和陌生。

他谙于横征暴敛,却不太了解,将自己的心门打开后,这随着爱恋缱绻一同涌进来的不安是什么?

他凭什么要如此介怀那个林博卿?

真是可恨啊!

原来,这情爱,却是这般公平。

他让淑歌对他毫无保留,可自己,却也早已经丢盔弃甲,如此将自己的心,毫无防卫地展露出来。

他身为大将很明白,不该暴露自己的弱点。

可于这情爱之中,不知不觉,他让淑歌靠得他这么近,如此坦诚。

心中的喜怒哀乐,也不知不觉都被她牵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真心。

哪怕他再想掩饰,可淑歌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的确是能让他心头锁紧。

呵。这反应奇怪,陌生,却又让宇文珩已然不能收回自己的心。

叹了口气,大将军坐在了地上。

无论是凤凰泪,还是淑歌,都是他的。

岂容他人染指!眼神一凛,他将林博卿的桩桩件件记在心头。

以期他日一一讨回!

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鹰三和狗六相视看了一下,旋即明白,王爷是为了淑歌公主才忍了这一口恶气!

要按他们惯常的行事作风,既然这梁国的皇帝都和他们在一条船上。

索性干个翻天覆地,一不做二不休,将这皇帝掳走了或是杀了喂鱼都行。

擒贼擒王,南梁富庶。

没了这梁国皇帝,梁国定然生起一片内乱。到时候,攻破城关那是势如破竹,易如反掌。

这是多好的占据江南的天赐良机!

何必,这样畏手畏脚?

不过,王爷和淑歌公主的确是有那默契和约定。

那丫头送他们离开梁国,而王爷,也不肯真的翻脸无情,言而无信。

便放过了如此将梁国釜底抽薪的机会,只想离开梁国而已。

第三百四十二章 没了就没了吧

明白自家王爷便是个硬骨头。

赢,也要赢得堂堂正正,且不想失信于淑歌公主。

看着宇文珩的冷峻目光,鹰犬二位暗卫放下了手里提起的武器。

其实,凭着他们的能耐,此刻冲将上去,都能把这南梁的皇家游船给血洗一遍。

然而,王爷是君子。

他自然是珍视和淑歌公主的君子约定。

所以,还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那姓林的在他们跟前挑衅了一番,便是好整以暇地离开了。

算那小子命大!

甚是搓气地把兵刃按回了刀鞘里。

鹰三帮自家主人换起了纱布。伤口重新上药。

那一箭,阴险至极。

哎!狗六长吁短叹。他一把力气没处使,王爷把他这恶犬给栓牢了,不让他去杀人,这也是憋屈地很啊。

于是,盘腿坐在了地上,和自家王爷谈起了心。

“可是王爷,这可是您的娘亲给你的护身符呢!就这样放在那姓林的小子身上,你放心?”

那凤凰泪虽说不像传国玉玺那般,是名动天下的国之重器。

可是,这东西却是早逝的王妃娘娘传给王爷的。

王爷自小就带着那凤凰泪。

虽说,也不知道人常说的是不是真的。

都说玉石通灵,戴在主人身边久了有那灵气。

可是,这物件对王爷来说意义非同寻常,皇妃娘娘一片爱子心切的用意啊!

被这梁国指挥使占为己有,想想,便是一阵恶寒!

臭狗屎一般的指挥使!只会耍诈!

呸!

狗六托着腮帮子为宇文珩抱不平,倒是大将军的脸上波澜不惊。

“那是娘亲给宇文墨的。。。。。。爱子心切?呵,若是真的爱子心切,就不会送她的儿子去周国做人质了。那东西,没了就没了吧!”

宇文珩想起这陈年旧事,便不由更加冷了神色。

他轻易不会提起此事,这童年阴霾,纠缠了他很多年。

若不是凤凰泪遗失,他都根本不想念起那几年在周宫中的暗无天日。

“诶?王爷你可不能这么说,如何叫没了就没了?这可是您的东西!皇妃娘娘当初也是百般无奈,她是每日以泪洗面。。。。。。王爷,您不能记恨她啊!”

狗六一听这话倒是急了。

他们十二暗卫自小被严格训练,成为王爷的死侍。

那也是先帝和皇妃娘娘的一番苦心。王爷怎么能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好了!不要说了。没看出来王爷是在说气话吗?别火上浇油的!睡你的大头觉去!”

鹰三见宇文珩脸色不悦,便是喝了这直肠直肚的小狗一头。

真是不会看人脸色行事。

王爷若是真的记恨皇妃,哪里会把凤凰泪贴身那么多年?

说这话,还不是要稳住他们,让他们莫要鲁莽行事?

真是蠢成猪!

“我说,老六你回去和老七换换位置吧!猪七这排位才适合你!”

鹰老三一边给宇文珩换药,一边便是揶揄道。

“靠!迟早我才是十二暗卫的老大,你给我等着!”狗六生气,啪地一下关上箱子的盖子,却是又睡觉去了。

宇文珩和鹰三都是笑笑,这舱底,又风平浪静起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凭什么要为她这样?

“哎呀,你拉着我干嘛?林博卿,别以为长姐还得看你的脸色,讨你的欢心,你就无法无天了!”夏沫央搞不清楚这什么状况。

她刚上了船舷,看着这甲板上的歌舞升平,丝竹雅乐载歌载舞。

便也想混个地方好好吃喝一番。

这都天黑了,她也是会饿的。再说,今日里为了能让那些宝箱安全运上了船,运出皇宫,她也是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

直到此刻,似乎才稍微放平了一颗心。

正是有些食指大动,想好吃好喝一下,这林博卿便如怨鬼一般又浮现在她的身后了。

趁着其他人的注意都被这舞姬曼妙起舞的身影所吸引,而这波光粼粼的秦淮水色之中,也迷花了皇帝和一众亲信的眼睛,皆是陶醉。

所以,林博卿便又瞅准了机会来找她的麻烦!

简直可恶!

夏沫央被这人拉着手肘,生拉硬拽拖到了甲板的一个角落。

这里离着五光十色,宫灯高挂的船头远些。

所以,黑漆漆地,夏沫央抬头就看到了这林指挥使阴鸷而又锐利的眼。

水波流光打在这人的脸上,加深了他的五官轮廓线条。

真是精明而又咄咄逼人的一张脸啊!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这样居高临下看着她,让小夏很是不爽。

怎么着了?还真是找茬不懈啊!

“走开!”

懒得和他说话,也是心中发虚之故。

试问,她一个做贼心虚的还真没底气和这林博卿周旋什么,所以打着马虎眼,说着自己饿了,便是兜来转去想要逃开这人的封锁包围圈。

她往左转,林博卿也朝着左边堵上来。

她偏向了右边,这家伙却又抢先一步把她拦住了。

指挥使大人的手臂一抬,很是有力地横挡在小夏面前。

这便是还算客气的。

往日里,他这手上可是握着神兵利器,将一切欲要肆意乱动的危险,击杀在三步之内。

呵呵。玩老鹰捉小鸡是吧?

小夏勾了勾唇角,叉腰无可奈何笑笑。

趁着林博卿不备,便是突然弯腰低头想从他的手臂下方钻了出去

哪里想,这林指挥使一眼看穿她的意图。

旋即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小夏都没看清眼前的形式呢!

却只听啪地一下,这面前的男人手臂一展,居然来了个穿梭千年的,堪称壁咚先祖的标准示范动作。

大手拍打在了小夏的脸侧,便这样用一股你还敢逃看我怎么治你的气势,把小夏拍晕了。

诶?

这霸道总裁的架势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林指挥使真是了不得啊!

居然能文能武,荤素不忌,居然还敢背着长姐对她用强的?

呵呵。

好女不吃眼前亏。

夏沫央干笑着,决定暂且鸣金休兵,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此刻逃不了,她就静观其变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这吵吵嚷嚷,如此形势要是引来了旁人过目。她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看淑歌嬉皮笑脸一脸狡黠的顺服之状。

林博卿便是更加气急攻心。

他为了她,这样忍辱负重,明知道那些刺客就在船上却都没有动手。

而她,却是没个正形,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些什么吗?

是她没考虑后果,还是那些外邦的刺客狡诈。用花言巧语将她哄骗得昏了头了!

“淑歌,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赶紧乖乖地坦白从宽,那几个刺客到底是何来历,是何身份!他们到底要逃往哪里!我知道了他们的底细,才好考虑周详,做好万全的准备将他们一举抓获!而且,我一定能帮你撇清所有的干系!没有人会怀疑的。”

林博卿这压在心底好几日的话,终于尽数吐露了出来。

他神色凝重,似乎字字句句都是深思熟虑,再三斟酌的结果。

帮她撇清干系?

没有人会怀疑她?

夏沫央被说得哑口无言,却只能抽了抽嘴角,干笑了两下。

笑容僵硬,她怎么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都暴露在了这林博卿的眼皮子底下?

却是丝毫,都没能耍弄了这指挥使大人呢?

瞒天过海的痛快感一扫而光。

夏沫央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才突然发现,他为了包庇她,所以才没直接动手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内情,却一直都假装搜捕不力,哪怕,这案件的迟迟未果,让皇帝削了他的权,把侦办权都挪交给了钱西风?

怎么会呢?

林大人凭什么要为了她那么做?

第三百四十四章 灭了这人算了!

“林大人,你审犯人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如此样子,我就喊人了。”

夏沫央当然打死不认,硬着头皮矢口否认。

一转头,一扬下巴,犹如壁虎贴着墙角,离着这林博卿似乎十万八千里地远。

林博卿就知道她不见黄河心不死,于是压低了头,逼近着又说道:

“你不用死鸭子嘴硬。等被钱西风或者太子的人搜到你喜善殿的地窖密室,淑歌啊,到时候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啊?

砰地一声,小夏闻言,自然无异于五雷轰顶!

耳畔,还真的如有惊雷炸响,让她风中萧瑟地抖了抖。

抬头看向半空,却是秦淮河上的礼花炸响了,无异于她心中飞散开来的天崩地裂。

震得夏沫央抖了抖唇,而这刹那间绽放开来的花火,将她和林博卿的脸都照得五光十色,精彩纷呈。

“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夏沫央被人戳了老底,突然压住了嗓门,激动地一把反制住了林博卿的衣领。

这一脸彪悍匪气,还杀气腾腾的淑歌,让林博卿直了眼睛。。。。。。

呵呵。

他突然嗤笑出声。

淑歌何时这般有种的?看这样子,却不是他在威胁她。

而是这只到他肩膀的小丫头,想要杀人灭口吗?

有意思。。。。。。

一脸探究地看着她,这目光灼灼,让夏沫央更加心急慌忙起来。

混蛋啊!这林博卿欺人太甚!

先是让她觉得已然瞒天过海,其实却是放长线钓大鱼吗?

这可恶的指挥使,全然把她当了猴子使了!

她这上蹿下跳地自以为是,他暗中窥视,定然在心中暗自大笑!

看淑歌这不打自招的实诚样子,林博卿以为她终会挨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而投降。

可没料到这小公主气急中,却突然提着他的衣襟就转了方向。

身形翻转,这电光火石间的形势变化,便是指挥使大人都错了视线,反应不及。

砰地一下,林博卿的皂靴一退,后背便重重被压倒在了船舱墙壁上。

诶?林博卿抬头。

对上这气急败坏满脸凶煞的脸,竟然是淑歌把他按在了墙角!

而呼吸相闻的对峙之间,这一脸威吓,怒目圆瞪的的确是淑歌公主啊!

他的眼神一滞,面对这近在咫尺的小脸蛋,看得这般认真。

神色,都有些异样的迷离。

当然,似乎小夏的威慑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云淡风轻的游戏而已。

他任凭她捏着自己的衣领,将他抵在这昏暗的角落里。

不躲,不闪,不反抗,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的表情。

淑歌如今移情别恋地还真是彻底。

原来为了他林博卿打架拼命,甚至不惜到襄城府上大打出手的势气,如今却全然反了过来。

将他林博卿当做了挑衅迎战的对手?

为了谁?淑歌爱上谁了,那人有这般的魔力,让她如此待他林博卿?

是他太自信了吗?

林博卿反思。细长而微挑的眸子这般凝视,没有惊惧,却全是暧昧不定的惋惜。

纠缠了他那么多年,如今,这样说放下就放下了?

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旦这淑歌倒戈相向,他却也会心痛起来。

明明是他先放开她的,可是,为何此刻却如此不甘起来。

指挥使大人条理分明的质问戛然而止,他们在这样近在咫尺地对峙着,却是犹如起了涡旋的一潭深水。

道不清,说不明,是什么在他们之间这般古怪地浮腾。

小夏的心还漏跳了一拍。

她若是真的能出手无情,杀人灭口就好了。

可是,自认为从林嘉阳那儿已经顺利毕业的她,对上这样的眼神,还是会心慌的。

搞什么鬼?

混蛋啊,这家伙难道就不会害怕一下吗?

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可是真的想一不做二不休,手起刀落干脆灭了这人算了!

梁宫之中,原来最可怕的不是皇后,却是这心细如尘的林博卿!

无声无息,洞若观火。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严刑逼供

砰地一声,半空,这秦淮河的上方,又有一朵花火绽放。

光影交叠中,这人高挺的鼻梁便犹如温柔和残酷的分水岭。

这张看似纤细温柔的脸庞,其实却包藏着无尽野心。

他到底知道多少?会这样来和她开诚布公地谈判,却原来不是将信将疑,而是胜券在握?

惊诧。

夏沫央扪心自问,她做的事情虽然谈不上滴水不漏。可是暗度陈仓,应付宫廷中那些纵情声色应付了事的当权显贵足矣。

哦,对了,林博卿如何是那些酒囊饭袋呢?

他倾尽心力,的确是有一番壮志未酬的。

可是,喜善殿中的地窖机关,她都是刚刚知晓,没理由林博卿就来了一回,便了若指掌!

她到底哪里疏漏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她这样千防万防,机关算尽,对这指挥使已经防得滴水不漏了!

可为何,还是百密一疏,被抓了马脚?

若是喜善殿的密室真的被太子他们发现,她便是百口莫辩了!

南梁的皇宫,或许她此趟出来,便是永远都不该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喜善殿有地窖的?之前去过?”

夏沫央决定死也要死个明白,便是捏紧了这人的衣襟继续问道。

气焰嚣张,犹如真是要狗急跳墙。

哎!她要是真有这杀人不眨眼的本事就好了,此刻便将这指挥使大人灭口。

也省得他总是用这张祸害无穷,惹得她心绪不稳的脸在她面前晃荡。

然而,夏沫央却不过是色厉内荏地虚张声势。

她哪里有什么下一步的盘算和谋略?不过是仗着一时间怒火滔天,便是在焦躁不安中,从这娇小的身躯里迸发出了蛮力和躁动而已。

林博卿微微一笑,便任由淑歌娇小的身躯反而很是霸道地压制着她。

这丫头,脾气的确是急。

可是,他们也的确是有好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说说话了。

当一往情深的仰慕和追索,成了此刻的咄咄逼人,反目成仇。林博卿有几分无奈,心头却又扬起了几分古怪的涟漪。

他以前总是忽略她。

却从来不知晓,淑歌的鲁莽性子也有那么几分可爱之处。

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激烈和喜怒。和他林博卿是截然相反的。

他淡若如水,而淑歌性烈如火。

当初,被淑歌一门心思地单相思追索地不厌其烦,避之不及。

可如今,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上混迹久了,他才明白,这直肠直肚的姑娘有多可爱。

这世上,太多的人带着面具。

太多的人都太聪明,自以为是地聪明。

而淑歌,却好像这半空的花火,耀眼,轰轰烈烈。

之前,是他林博卿不会欣赏,还是太过年轻之故啊!

“看什么啊!我问你话呢?!”情况紧急,小夏心中烈火烹油。

可是这家伙却是眉目含情,这般深情款款看个屁啊!

急死她个姑奶奶了!

这人到底想怎么样?若是要谈判,可要亮出条件才好。不然,让她如何接招?

“呵呵。”林博卿又笑了,无可奈何却又被这乱来的丫头搞得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这人已经很久没离着他这般近了。

纤细的藕臂抵在了林博卿并不单薄的胸膛上,竟然还让林大人加快了心跳。

唇舌有些干燥。

林博卿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他本是兴师问罪的神色也柔缓了下来。

这水色流光,月华正好。

想来他林博卿的确是个不谙风月的人,为何要选这个时候,要来和淑歌摊牌?

说这些无关风月伤了雅兴的话?

她回来后,他还没机会告诉她,其实比起以前的淑歌,他更喜欢如今的淑歌。

说不上什么理由,却真是让他涌起了如此发自本能的念头。

他这么一仔细看才发现,淑歌长大了。五官轮廓长开了些,露了女子的妩媚娇态。

故意龇牙咧嘴是要吓唬他吗?

好像炸毛的小猫一般。

哦!端得好一副气势汹汹,破釜沉舟的样子!

看她这气急败坏之状,林博卿挑了眉头,一本正经含笑回望。

这丫头欲要对他这亲兵都尉府的指挥使大人严刑逼问吗?

好啊,他敞开怀抱,来者不拒。倒是想要看看,她能使出什么名堂?

第三百四十六章 挖土这种粗活

就这样,和这人对视着看久了,淑歌的脸都被看红了。

哇擦,她真是不适合当悍匪啊!为什么搞得她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眼下,可真不是和这个指挥使在调情!

他快说啊!到底是如何发现端倪的,又是心中打的什么盘算?

这样心深似海,又眼含余情的模样让夏沫央方寸大乱!

“你说不说啊!不说我把你推下去喂鱼了!”

这就叫本性暴露,凶相毕露。

夏沫央拧着这人的衣襟,额头都出了瀑布汗了。

史上最丑和最怂的威逼利诱,便是她夏沫央威胁林博卿的这出戏。

“哈哈哈!快看啊,好漂亮的鱼儿!它们跟着我们的船在追逐嬉戏呢!”

若不是这甲板上突然起了阵阵惊喜的叫声,夏沫央的这番进退两难的丑状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林博卿似乎自得其乐,突然发现下方有人过来了,便是甚为遗憾之色。

他抬手,揽着小夏的臂膀,便是一下握紧了她的手。

夏沫央一惊,很是震惊地抬头看着这人。

他要干嘛?

这可是千年前的封建社会啊,他可不要太过分了!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旋即夏沫央便是明白她想岔了。

林指挥使也不是丧心病狂要吃她豆腐。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那只手镯,小夏一看,便是那日自己急着脱身而留在他手里的。

这手镯也不是太金贵的货色,所以,她自己倒是全然没放在心里。

就当做送了这指挥使大人了!

“干什么啊?!”发觉林博卿捏着她的手腕,还抽出了她别在腰际的一块丝帕如此亲密,小夏慌忙挣了挣。

不过,林大人倒是目光一凛,让她别乱动。

他抓着她的手,居然是想帮她戴镯子?

夏沫央神色一滞,真是猜不透这家伙!

而且,这男人帮她戴起了镯子的动作很是得体和细致,还知道用丝帕包着往她手腕上送去。

又一抽丝巾,如此让手镯顺滑地套在了小夏的手腕上,一点都不挤。

夏沫央好像看着外星人一般看着林博卿。

她突然明白淑歌,襄城,平阳为何都这般着迷于他了。

不经意的温柔最为致命!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是他的本性。只是,任凭哪个少女,都招架不住如此的温柔呵护!

“呵,这样看我干嘛?小时候帮我娘亲戴过,都记着呢。”林博卿放开了她,转身看向了水面。

那里有一群豚鱼跟着游船,在月光中泛着漂亮的光。

真的趣味盎然,怪不得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娘亲?

夏沫央还是第一次听这人提起娘亲。

而林博卿一说到这里,也的确是神色缥缈了起来,好像,在出神想着些什么。

他负手而立,背影,居然有些苍凉。

靠,卖什么苦情戏份?

小夏被这背影看得心头一颤,随即便是警告自己莫要又踩了圈套了。

不论是千年后的林嘉阳还是千年前的林博卿,那都是能让少女无声无息沦落的天生孽障。

大大的陷阱!

“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的吗?”这人突然轻轻说道。小夏一愣,对啊,这喜善殿的秘密,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手镯雕花上嵌入了硫磺砂晶了。硫磺砂晶只有雁栖湖的冷宫一侧才有。陛下原先还想在那儿挖个温泉的,可是。。。。。。后来因为喜善殿沦为冷宫的关系,便作罢了。以后,挖土这种粗活让下人做就好了。你是公主,不需要亲力亲为。”

林博卿转头,微微一笑,告诫道。

呼地一声河风吹来,吹得夏沫央风中凌乱,恍然大悟起来。

这镯子上的蛛丝马迹,原来是那日晚上埋尸体的时候留下的。

她便是太勤快了!

而林博卿就凭着这一颗小小的砂石就把这来龙去脉理顺了。

风突然有些大,她看向林博卿的眼色更是复杂。

惊叹,愕然,还有敬畏。。。。。。

她已然,无法再把他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脸看待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我等你的答复

小夏的眼神一下有点僵滞。

她原来什么都没做错,也没遗漏什么,却是千算万算就算漏了林博卿的洞若观火。

她和这种家伙斗智斗勇,还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的确是与虎谋皮,有些自信过头了。

怎么办?

她怎么可能出卖宇文珩,将他们的来历身份交代出来?

看她一脸为难和踌躇,林博卿发觉那人在淑歌的心中分量还不轻。

心中泛起的酸味的确就是妒忌。

明明淑歌的心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

“你现在还不用为难,到骆子河行宫还有两日的时间。我等你的答复。为了你,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危,我此刻不会动手,也不会拆穿你们。要是逼得他们狗急跳墙,说实话,我也冒不起这个险!”

林博卿说道。

“不会的,他们不会伤害父皇的。他们只是想离开梁宫。”小夏着急了,他知道隐瞒不了,所以脱口而出。

说完,看了眼林博卿。她就是想让这指挥使高抬贵手。

反正,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如,好人做到底吧!

“淑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们从皇宫里偷了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啊!他们此行的目的究竟为何?你怎么那么糊涂,被人利用了却还是敌我不分!那人究竟怎么迷惑的你?啊?”

林博卿看着淑歌这般执迷不悟的样子,很是恨铁不成钢地抓住她的臂膀摇晃着她的身躯。

呵斥着!

到底是谁?能说服淑歌这样助纣为虐。

淑歌的真性情,却被那人如此哄骗和利用!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骗我,是我自己的决定。林博卿,我不是小孩子。没有你说的那么多骗来骗去和被利用的事情。我是不是以前很好骗啊,所以现在这样子,让你都这般替我操心起来?嗯?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人骗过淑歌,还骗得她血本无归的话,那一定是你林博卿啊!不是别人!”

夏沫央突然很确定。

她如此说着,便一把推开了林博卿的手。

她帮宇文珩是心甘情愿的,也是在情理之中。林博卿要怎么样是他自己的事情。

如果事情败露了,她也听天由命。

她没有他说的那般蠢,也不想知道宇文珩从梁宫里偷了什么。

她只知道她不会见死不救。

也确定自己现在帮他,于情于理都是对的。

宇文珩哪里会骗她?

他这个连哄女人都不屑的家伙,哪里会用什么谎话来骗她利用她呢?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一定要平安送那人出梁国。

无论以后怎么样,她现在若是不帮他,她夏沫央一辈子都会于心不安的。

至于林博卿说的,不过是他眼中心里那个幼稚的好骗公主才会犯的错。

可惜,淑歌为了自己的错,为了在这个男人身上栽的跟头,都已经死了。

他却道貌岸然来教训她?

所以,不吐不快。哪怕她说了这番话后,林博卿的目光很可怕。

可是,小夏却觉得自己没说错啊!

他们之间的空气,都僵滞了。

是。以前的淑歌是不会这样言语犀利地与他对峙的。

这样坦诚不公地说出来,林博卿竟然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也刹那间明白,淑歌不会听他的。

她对他,死了心了。

“博卿,博卿~你在哪里啊?快看这鱼儿多好看啊!”

下面的甲板上,一时三刻没有见到自家驸马的平阳姐姐又是急了。

她的声音由远及近,看来,这良辰美景,还真是不该被他们这对无缘之人糟蹋了。

林博卿放开了淑歌,他后退了两步,与她说道:

“我会尽量不牵扯到你。但是,你也该好好想想清楚。你是梁国的公主,那人能给你什么?你这样做是在自觉后路,不要凭着一时意气就害了自己。好自为之啊淑歌。千万别为了这些狼子野心的外邦人,伤了自己。”

林指挥使说完了。他一步步走下楼梯,回去长公主的身边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患得患失

小夏看着他的背影,就好像看到了林嘉阳远去的画面。

她一时间心情有些混乱。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游船的江面。

如果林博卿是凤凰泪的主人,她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南梁皇宫危机四伏,而宇文珩很明显是来偷东西的。

他没骗她,看她只是顺便。

会接她走?

夏沫央笑笑,这诺言就像少女最美的泡沫。

看宇文珩现在的困境,他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带上她?

小夏叹了口气,知道强人所难了。

至于以后。。。。。。她会记得他的话,可是,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来接她了。

今日听了张夫人的话,她才知道这梁宫是淑歌最不该回来的地方。

皇后恨她,至死不渝。

有些无可奈何地深深吸了口气,这么广阔的天地,怎么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呢?

宇文珩那个笨蛋,心中又把她当做了什么?

梁文帝献给他投诚的小贡女,战利品,还是愿赌服输,既然为了他流泪,就理所当然该属于他追随他的小丫头?

一句爱她都说不出口,他们其实本来就不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宇文珩高高在上,他约莫对她是有些余情未了,还想再续前缘的意乱情迷。

然而,这是不是表示他就爱她了?

夏沫央叹气。她知道和这样一个杀将,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古人说什么平等的恋爱之心有多难。

千年后的世界,也未必有几个男人真的能做到这点。

更别说这手握军权,生杀予夺的宇文珩了!

况且,她说了,那个笨蛋也不一定会理解。

真是郁卒啊!

她是寻得什么苦头,却为何要喜欢这样的男人?

就这样,小夏的心飘在半空,没有着落,好像无根的浮萍,随水飘荡。

她要是现在跑去和宇文珩说,她赖上他了。

为了他,她可以连家都不回,就留在这千年后的世界里。

宇文珩一定会认为她疯了吧!

他们现在,似乎那么亲密,可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这种感觉让夏沫央患得患失。

宇文珩回了秦国便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小小的淑歌够不到他。

她夏沫央也够不到。

等他回去了,她的天人,她一见钟情的男人对她说的那句一定会来接她的诺言。。。。。。或许,会是此生最美的只属于她的回忆吧!

可是,夏沫央却又不敢真的心心念念,全然当真了。

毕竟,那时候的宇文珩是故意逗她的。

竹林里的那个高人是他的游戏而已吧!所以,怎么能当真呢?

砰地一声,礼花竟然还在绽放。

而河面上鱼儿飞腾出了水面。一切,都美得不像话。

是啊,她和宇文珩的相识也是这般不真切。

她倒是觉得她或许还在自己的浴缸里睡着了做梦呢!

这时隔千年的情缘,如何会和她有关?

目光掠过这片水岸,真是让人迷离和分不清真假的流光斑驳。

走马灯一般,她托着腮帮子靠在游船的栏杆上远眺。

她何其有幸,能见到宇文珩?

虽然这人是个笨蛋,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幸运至极。

为此,一切都甘之如饴。

只是因为心头扬起的甜蜜和爱恋之心。

第三百四十九章 父女

游船上的两日,过得那么快。

看河岸两畔日升月落,波光粼粼。烟锁重楼,雕梁画栋佛塔在晨光夜色里尽绘南梁佛国的闲淡与底蕴。

飞鱼追逐嬉戏,一直都跟着游船。

大家都说这是好兆头,本是为了逃避皇宫刺杀而出行的梁文帝心情大好。

他最爱这祥瑞之兆,白日朗日当空,夜晚月光皎洁清澄。

又觉得行宫之行的确格外顺风顺水,的确是天佑大梁逢凶化吉的好兆头。

只是梁文帝现在还不知道,会有如何的吉瑞之事等着他。

很快,船就要靠岸了。

梁文帝起得很早,晨起眺望船头的朝阳,听着水声流淌,便是深深吸了口气,迎着日头犹如沐浴晨光。

觉得这才是礼佛之人该过的日子。

的确,他是该想想如何做个不理世事的太上皇,让旭儿去为江山社稷日理万机了。

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梁文帝负手立于船头。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心中的诗情画意澎湃涌起,超脱世外的风雅情致盎然。

梁文帝突然觉得自己能描绘一幅晨曦下的山水长卷,于是听到甲板上有脚步声,这便是兴致盎然朗声道:“张进忠,给朕笔墨伺候!”

皇帝一声令下,这倒是把小夏唤得愣了一头。

她正是要蹑手蹑脚,趁着大家都没醒,去给底舱的宇文珩他们送吃的。

前面几日,都是奶妈悄悄递了吃食进去,她都没和宇文珩见过面。

虽然心中念得紧,可是,林博卿都那样和她摊牌了,她怕自己再往底舱跑,便会大事不好。

结果。。。。。。皇帝也起得这么早。

真是尴尬啊!

这梁文帝好像把她当太监了。怎么办?

夏沫央很是局促地转头左顾右盼,那张进忠就是内侍太监总管。

啧,张公公跑去哪里了?

这个节骨眼上,梁文帝犹如诗仙画圣一般立在船头,怎么就开小差去了呢?

笔墨伺候?

小夏把自己手里的吃食往衣袖里藏了藏,后退了两步,想跑又觉得不太合适。

正是一脸局促,进退两难,梁文帝大概觉得身后异样,于是转头过来打量。

一看,也愣了一下。

原来,是淑歌啊!

父女两个立在船头,就这样很是尴尬地遥遥相看。

夏沫央也感到了梁文帝想说什么,又似乎无话可说的窘迫。

最糟糕的父女关系大概就是如此吧。

不过,她现在倒是有点理解起这冷血父亲的心境,他看着淑歌一年年长大,心情一定万分复杂。

听了张夫人忆起往事,小夏才明白这皇帝的心结,应该深重得无以伦比。

淑歌的母亲甫一入宫便是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梁文帝觉得她和宫中的女子都不同。所以,打破了大梁皇宫的礼教建制,欲要大行封赏淑歌生母这个西凉异族。

即便满朝反对,可是,贵妃的位置本是留给淑歌的母亲地。

想来,淑歌的母亲对梁文帝而言,说不定是年少轻狂的一场美梦,一场痴狂。

他们也是爱过的啊!

可是。。。。。。最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夏沫央看着这老了,还是风度翩翩的皇帝。

真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首送给这位浪漫而又偏执的皇帝。

淑歌原本,该是梁宫里最受宠的公主。

真是可惜。。。。。。

“淑歌见过父皇,父皇起得真早啊!”小夏行了个礼,迎着朝阳笑了笑,为了不显得气氛那么僵滞,她又即刻说道,“淑歌帮您去喊张公公,父皇等着。”

小夏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她便是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数,转头就要离开。

“等一下。”皇帝却在身后喊住了她,小夏回头,皇帝却很是温和地摆了摆手,让她过去说话。

第三百五十章 和好?

哎。

夏沫央只能乖乖过去了,低着头,也不再张狂的模样。

行行行,他是皇帝他说了算,就算是尴尬到空气凝固的尬聊,她也奉陪到底。

“这么早去干嘛?怎么不和你几个姐妹一样多睡会?”

梁文帝低头问道。全然是严父之状。

“嗯,早睡早起身体好。再说,早起的虫儿有鸟吃。。。。。。不对,是早起地鸟儿有虫吃。”

夏沫央脑袋空空如也,面对这父女谈心的莫名其妙的场面,有些瞠目结舌起来。

“呵。”小夏胡言乱语,倒是把梁文帝给逗乐了。

淑歌回宫后,脾气好了许多。

想到她的脾气,或许是去了潼关,历经生死被吓到的。

梁文帝迎着晨曦的脸上五味杂陈,既是死不认错,又是心中揪起。

他当时一时气急,又被皇后一挑唆,居然下了这样的命令!

他瞅着淑歌,把她叫过来了,却是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说什么。

平日里淑歌被锁在冷宫,很少有这样父女单独说话的机会。

很是奇怪的气氛,又是僵持和沉重。

突然,梁文帝的鼻子动了动,倒是突然问道:“你藏了什么在身上啊?灰汁团?”

“啊?”

小夏立马缩起了袖子,她有些紧张。

这皇帝难道是狗鼻子不成?她藏起来给宇文珩吃的,没想到,却被这老皇帝先发现的。

“呵呵。奶妈昨日才闲来无事做的,说是她的家乡才有,没想父皇您也喜欢啊!”

小夏没办法了,只能诚惶诚恐拿出了藏在袖子里的那黑乎乎的,可是带着草木芬芳的糯米团子。

奶妈是江南明州人士,这灰汁团只有奶妈的家乡才有。

小夏就是觉得宇文珩一定没吃过,才会藏起来想送去给他们尝尝。

然而,被老皇帝给截胡了。

“喜欢。朕以前吃过一次,御膳房的御厨还学做过一阵子。后来。。。。。。很久没吃了。”

皇帝说得很是触动。

眼睛就这样直接盯在了灰汁团上。

哎!

老皇帝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还能如何。

有些小心翼翼,其实是有些不舍得地拿出了一个团子,递到了父皇的面前。

看他可怜,给他尝尝吧!

说不定尝到了这以前的味道,能想起来些许淑歌娘亲的好。

于是,这局面便是分外和谐起来。

两父女凭栏远眺,还一人一个团子吃得津津有味。

似乎,世界都和平了。

两人心平气和,这场面大概是几十年未见。

所以,那张进忠公公提着早膳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骇人听闻的父女和乐的天有异象!

“诶?这是淑歌公主啊!陛下他。。。。。。和小公主和好了吗?”

有小太监不禁窃窃私语道。

“来来来,跟着杂家过来,别去打搅他们父女说话,等会再送早膳过去。”

张公公欣慰笑了笑,便是又转身退下了。

小夏看皇帝吃得真是风生水起,难得看他这么平易近人的样子。

便是也笑了笑,看来,要讨好这皇帝也不难啊!

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淑歌那般,知晓深锁深宫,又爹不疼娘不爱的阴影。

反而敢和这皇帝亲近,心头没有阴影。

皇帝吃了灰汁团,心情该是很好的。

夏沫央在想,要不要聊些别的,趁机可以和皇帝改善一下父女关系。

毕竟,梁国是淑歌的母国,这人是她的父亲。

打断骨头连着筋。

皇帝吃了灰汁团,也好像想明白了,觉得此刻是和这个向来疏离的女儿好好说话的机会。

于是,看着淑歌,用一种父亲的姿态说道:

“淑歌,朕为你指了门婚事。回去,你就成婚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要耽误了。”

皇帝语重心长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 莫要动气

“哈?”小夏的半口灰汁团都卡在了喉咙。

这老皇帝吃了她的东西,居然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指婚?指给谁啊?

她不要嫁人!

老皇帝自然看到了淑歌一脸为难和纠结,便是想了想又说道:

“父皇也是为了你好。你嫁人了,好好过日子相夫教子,我才能安心。指婚的人选,现在是有一个。其实出发前,那鸿胪寺卿方正岳来向朕求过这门亲事。说得那是殷殷切切,眼泪都下来了。说对淑歌你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你若是嫁了她啊,他一定。。。。。。”

“我不嫁。”

小夏就知道是这人。

她老早在花签上看出了端倪了,没想到,今日却是皇帝这样亲自开口。

还好,他还知道和她商量商量,没有一道圣旨直接劈头盖脸砸下来!

还算这当爹的有点良知!

小夏抿着唇,皱着眉,如此仰头很是不满地盯着皇帝。

哎。。。。。。

梁文帝想到了这丫头的抗拒,不过或许是那灰汁团的效力。

竟然觉得这孩子是在撒娇呢,虽然不听他的话,但是也没让人那么生气。

“淑歌,方正岳是年纪大了点。不过为人成熟。”

老皇帝真的是被灰汁团收买了居然还说起了苦口婆心好言相劝的话。

不过淑歌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拼命摇晃。这抗拒之意,很是明了。

就知道会这样。

“那要不,父皇再给你找个年纪轻的,相貌嘛,男才女貌,只要性格好就成了。其实父皇也不喜欢方正岳。他的孩子都和你一般大了,你嫁了,岂不是当后母?!”

皇帝想通了。

这么多年,他因为宝儿流产不能生育的事情,一直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知道淑歌的受苦,可是,他也是爱恨交织。

之前一怒之下把淑歌送去了秦人的狼窝,以为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既然她这样好好地回来了,梁文帝倒也起了转圜的心意。

其实这么多年,淑歌受了那么多委屈,她娘亲再是祸害,再是对他这皇帝无情无义,他也不该把气再撒在孩子身上了。

所以,老皇帝这般让步,真是十六年来头遭的事情。

然而。。。。。。淑歌还是摇头,一口拒绝道:“我不要!我不要指婚。我自个儿的夫婿我自己会找的,不用父皇操心。”

夏沫央这一脸义正言辞,端的是新时代女性的特立独行。

当然,对千年前的皇帝来说,无异于倒行逆施,不成体统。

“你。。。。。。什么话!向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自个儿找夫婿?淑歌,你越来越不成体统了!难道还在想着林博卿不成?他是你长姐的夫婿!”

皇帝看着这丫头的一脸倔强,顿时便龙颜大怒。

咆哮声让夏沫央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本还和颜悦色的父皇,顿时有些红了眼眶。

看看,哪怕再是慈祥,一和他的宝贝女儿平阳沾了边了,便似乎淑歌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既然如此,说什么安心不安心的,不要管她便是了!

抿了抿唇,夏沫央这冒牌的女儿都被气得够呛。

她哪里提了林博卿!真是可恶!!

气得浑身发抖,老皇帝也是被气得龇牙咧嘴,目如铜铃。

张公公一看这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就风云突变起来,便是赶忙上前打起了圆场。

“陛下,陛下莫要动气,淑歌公主就是孩子脾气。陛下,该吃早膳了,气大伤身,莫要动气了。”

张进忠公公的圆场打得好。

一说早膳,皇帝就想到了方才淑歌敬献的美食。

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把怒气压下,便是没让人把这大逆不道的不孝女给治罪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急转直下

“父皇,女儿先行告退了。”

夏沫央知道自己说多错多,于是欠了欠身子,先行避开这皇帝的怒气再说。

损失了一个灰汁团,还被老皇帝给教训了一通。

不好意思,这婚姻大事,谁都别想替她做主。

林博卿,她也早就不稀罕了!

颇为有那骨气地仰头转身就走,气得老皇帝瑟瑟发抖。

“你。。。。。。”

都已经这般为淑歌打算了,可这丫头非但不领情,居然还如此趾高气昂!

哎!淑歌便是他萧允做的孽啊!

这辈子来讨债的,让他不得安生!

方才才有所转圜的父女之情,陡然间便又急转直下。

罢了。这淑歌和梁文帝大概便是八字不对盘的。

夏沫央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她只能靠自己了。

什么寻个好人家嫁了,她是万万不从的。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淑歌!

她夏沫央总有一日要回自己的地方!虽然,自打知道凤凰泪的主人是林博卿,她就陡然失去了方向。

想想,林博卿那种性子,愿望无非是家国社稷,壮志豪情。

甚是是一统天下,封侯拜相成为名留青史的人物。

别说这种愿望,小夏不知道怎么帮。

就算真的达成了,估计她也已经七老八十掉了牙齿了。

前途晦暗啊,不禁又想到了那一抹天人谪仙的身影。

哎!

甫一想,夏沫央摇了摇头。

宇文珩这个笨蛋兼坏人,肯定家中三妻四妾妻妾成群了。

难道,她走投无路便去求他收了自己?

不不不,她是爱上他了。

可是绝不低三下四去求他。

况且,他也从来没说过会娶她。。。。。。

一阵踌躇,夏沫央与听了动静上前而来的襄城擦肩而过。

襄城瞪了她一眼,可小夏直接无视。

这下,襄城便更是跺着脚跑到父皇面前数落不迭。

“父皇,您和这丫头有什么好说的?胆子越发大了,她当她是什么东西!”

“襄城!淑歌再不是,也是你姐姐,父皇可没这么教过你。”

老皇帝不苟言笑教训道。

“啧。。。。。。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父皇您别生气了,襄城陪你进去吃些东西吧!父皇可别为此扫了雅兴。可还记得您答应孩儿的,到了行宫给襄城庆贺生辰呢!”

襄城公主的撒娇倒是让小夏提起了耳朵,她有些在意。

“没忘,父皇哪里忘了?你说,你要如何庆贺?”

梁文帝拍了拍小公主的脑袋,宠溺道。

“我要请戏班子!父皇您还没听过戏文吧?我在宫里的时候,那些经常去宫外的太监嬷嬷就时常在说。可好听了,还特别能让人开心。”

“嗯?戏班子!这三教九流的。。。。。。”

老皇帝面露难色。

“父皇~襄城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宫外过生辰,您就不能依我一回?”

背后这传来的渐渐远去的娇嗔,让本是神色郁卒的夏沫央提起了精神。

襄城是灾星,可又是神一般的助力啊!

所以古人常云,福祸相依。没有这襄城,她这次还真不知道找谁相助了。

嗯,宇文珩这回铁定能蒙混脱身。

如此一想,脚步都轻快了些。

怀里揣着的灰汁团只有两个了,船舱三个人,夏沫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哇!好吃!”

鹰三先咬了一口,清香软糯,的确是江南才有的风土之物,吃得很是感动。

狗六鼻子动了动,他好馋啊!

于是凑了过去,从上面揪下来一团自己也尝尝味道。

“哇靠,好脏啊你!”三哥一爪打去,为了美食反目。

一共两个,鹰犬二人夺食,另一个,自然是留给宇文珩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男女授受不亲

呵。

宇文珩吃着东西,心满意足看向了淑歌。

挨近了些,耳语道:“两日不见,有没有想我?”

“咳,还好吧。”

小夏蹲在他身边,被这么一说,自然神色羞臊起来。

看看这信手拈来的挑逗和情话,她便该心中有底,这人到底撩拨过多少女孩心了。

其实她本来没想过那么多。

高人出尘不凡,世间庸脂俗粉自然留不住他。

而宇文珩是她势不两立的仇人,纵然身边美女无数,连着自己的父皇都向他进贡美女,可是,这和她没一毛钱关系。

但是如今当这两者很是玄妙地结合在了一起。

小夏就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很是纠结起来。

不禁撅了撅嘴巴,离着他远了一点。

宇文珩来南梁皇宫一趟,既偷了大梁的国宝,又偷了她的心。

这个贼,现在还是她心甘情愿帮着他逃跑。

真是本事不小。

分别在即,小夏自然心中忐忑难安,又难舍难分起来。这三军元帅回了秦国,公务繁忙,身边红粉环绕。

一边虎视眈眈想着如何觊觎南朝诸国,一边,自然会有新的女子被送到他的身边。

前赴后继。

会不会等到他想到大梁还有她淑歌这么一号人物,也已经是七八十岁掉了牙齿时候的事情了?

自然,那也得是她夏沫央有能耐活那么长才有重见的机会。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夏紫薇她娘就吃了这样的跟头。

男人深情的谎话,一骗,骗了一辈子。

对了,乾隆说这是忘了!

忘了。。。。。。

小夏思绪飘散,脑洞大开。

很是应景地联想起了大明湖畔的雨荷姑娘。

“这么看着我干嘛?今日为夫特别英俊?”

宇文珩来劲了,淑歌看他的目光今日格外深刻专注。

一下圈着自己的小公主便是俯头欲要一亲芳泽。

鹰犬二人一看这架势,立马就自动鼓着腮帮子藏到了箱子里。

以免被王爷打死。

“哎呀!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动手动脚。”夏沫央捂住这人的嘴巴,拒绝道。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夫妻一场,亲个嘴怎么了?”

宇文珩在这里闷了三天了,的确是需要这新鲜的一口香气来提神醒脑。

“露水夫妻?哼,就知道你占我便宜的!”夏沫央重重压力下。难免也会吐露心绪。

虽然,此刻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而且,她此刻说出来,可好像是在胁迫这人娶了自己。

果然,宇文珩一听这话就变了神色,似乎满脸震楞,僵住了动作。

哼,就知道是这样,他当淑歌不过一个小玩意儿。

也对啊,潼关之中,他要她生就生,死就死,哪里会认真想过这种事情。

罢了罢了。

夏沫央叹了口气,转头就要离开。

可一双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身,把夏沫央圈到了自己的怀中。

“淑歌,你真想嫁给我吗?”宇文珩也不是笨蛋,淑歌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给个回答,所以,让她不安了吗?

“没有,猪才想要嫁给你个坏蛋。再说,我是敌国的公主,你怎么可能娶我?要是贡女的话就免了,我不想被你那些大老婆二老婆三妻四妾欺负死。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算了。”

夏沫央也想得明白。

穿梭千年,轰轰烈烈爱过一场就算了。

这人给不了,她也不强求。

平安送他走吧,他们余情未了又如何?强人所难不是她的风格。

“呵呵,那你这头猪是当定了。我还没娶亲呢,就等这你来住我家的猪圈了。”

宇文珩捧着淑歌的小脸说道。

他这样说话,让箱子里埋头吃东西的鹰犬二人都被噎了一下。

堂堂中山王说自己的王府是猪圈?

敢情好,这小公主疯疯癫癫,把自家主人都带坏了!

这哪里还像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三军统帅?!

“还没娶亲。。。。。。你?。。。。。。”

夏沫央自然满脸不可置信。

不过旋即面露疑色,悄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呵呵。”宇文珩嘴角抽动,按住这丫头就是摁倒在了舱底甲板上想要就地正法。

他有没有隐疾,是该让她清醒地了解一下。

第三百五十四章 痴心妄想

“哎呀!你干嘛!你的手碰哪里?”

外面,隐隐传来了如此让人喷了鼻血的娇嗔声音。

窸窸窣窣,也不知道王爷在行何等让人脸红心跳之事!

两个暗卫藏在箱子里,真是皱着眉头红了脖子,只恨自己不会飞,偏要留在这里听着这腻死人不偿命的亲昵声音。

不过,宇文珩自然是逗淑歌的。

便这样整蛊了一会这嘴巴不太好的小丫头,让她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这才放她一马!

敢说他有难言之隐?

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放手,小夏这是立马眼含娇羞地起身捂了捂自己的衣襟。

色狼!总是动手动脚!

不过。。。。。。他如何会没娶亲呢?

是要求太高?!

小夏这样心如小鹿乱撞,看着宇文珩的神色多了点正面的印象。

原来,他还是挺安分守己的啊。。。。。。

两人便如此,又你来我往打情骂俏了几句。

自然,两人再是唇枪舌战斗得厉害,也是明白此处是何地。

宇文珩扑倒了她,挠着淑歌的咯吱窝一阵,便是罢手。

看着舱底唯一一处可以漏光的甲板缝隙,听着外面的流水声音。

宇文珩将她抱在怀中说道:“我一定会娶你的淑歌,你放心。只是,我乃宇文皇族,这到底用何种建制下聘,让你如何嫁到秦国,我还得好好思虑一番。毕竟,我的婚事,皇帝催了好久了,突然说要娶梁国的公主,大概满朝文武会有颇多怀疑。”

宇文珩这话倒也不是搪塞之词。

他这么说着,更加用力地拥着淑歌在怀中。

决心再难,也定要给淑歌一个名分。

宇文珩正是动容相拥,却发现怀里女人的身体好像有些僵硬。

嗯?颇为好奇地低头看了眼淑歌,居然发现这丫头傻了。

干瞪着眼睛好像有些傻愣愣回不过神。

“喂,丫头你怎么了?太高兴了所以脸都白了?”

宇文珩颇为好笑地摇着她的肩膀问道。

“皇族?你还是秦国的皇族。。。。。。我怎么不知道?”

夏沫央觉得一个将军娶亲应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大家都是爽快人,一拍即合就好了。

她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女子。

所以大着胆子就想与这人双宿双栖。日后患难与共,只要守在身边便成。

她希望在这里,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终生。

不过,宇文珩一番表白虽然动人,却也让小夏惊讶发现,这人原来也不是什么草莽出身的英雄将军啊!

宇文珩除了统领三军,他还是什么皇族?!!

蹙起眉头看着这人,有些纳闷这是什么神一般展开的剧情。

她是半路还魂的淑歌,当然不知道这么多了!

宇文珩是什么皇族?在秦国重要吗?莫不是,她这么大胆表白要他娶她,却是狮子大开口,攀附上了不得了的皇子皇孙了?!

脑子嗡地一下,小夏眼角有些抽搐。

她一点都不高兴。

她想要一份平等的,让人珍视的爱。虽然在这里,如此奢望很难实现。

可是,宇文珩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就很开心。其实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起码,他的确是当真的不是吗?

可是,她如今才发现,淑歌这身份,真的能嫁给什么秦国的皇族贵胄吗?

突然发现自己在跨越别人想都不敢想的鸿沟,如何能让她再泰然自若?

于是,呆若木鸡。

“淑歌啊。。。。。。你都没好好打听过我吗?你这样,我突然有点伤心。”

宇文珩有些哭笑不得。

拍了拍这僵硬的小脸,不知道如何反应。

“哈哈,我家主人的尊贵之至说出来可是能吓你这小公主一跳!堂堂宗室王爷,当今秦国皇帝的兄长,若不是他当初执意要退位,如今坐在这秦国皇位上的。。。。。。”

狗六从箱子里冒出来的脑袋如此碍眼,还没等他说完,宇文珩就捡了个身边的小物件把他砸了回去。

夏沫央听了更懵了。

原来遥遥长征第一步,这男人,为何让她觉得近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

犹如高处不胜寒的星子啊!

她夏沫央是在挑战把星星摘下来占为己有吧!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和这样的人谈什么恋爱,真的没问题吗?

嘶。。。。。。是不是痴心妄想?!

小夏扶额,觉得自己立马就要撅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过生辰

骆子河行宫。

夏沫央看着周遭的白色巨石搭建起来的佛塔宫殿,真是大开眼界。

“傻样~父皇专程从天竺找来的工匠修筑了此处行宫,如何啊?淑歌你是第一次来吧!”

刚下船,看着眼前蔚为壮观的行宫,小夏拎着自己可怜兮兮的两个小包裹。

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深深吸了口气,看呆了。

襄城走上前,很是得意地炫耀道。

她就知道她这个乡巴佬没看到过,父皇可是自小都会带着平阳姐姐和她来这里避暑度假的。

至于淑歌嘛!

这可是她十六年来头一遭,有幸伴随父皇御驾出巡!

虽说都是大梁的公主,可是贵贱有别,自然待遇也是大相径庭。

就淑歌那个该杀千刀的细作娘亲,父皇还能留她在宫中就不错了!

呵。

襄城趾高气扬地笑笑,她就喜欢淑歌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在船上,就听闻父皇打算把她指婚给方正岳了,襄城这才心情好了许多。

饶是她七夕宫宴上打扮地千娇百媚又能如何?纵然在宫宴上吸引了颇多青年才俊的瞩目又如何?

机关算尽,可却是要嫁给那大腹便便的方正岳!

人啊,千万不要和自己的命争!

特别是淑歌这种生来该死的贱命!

猫哭耗子一般,颇是同情地朝着小夏摇了摇头。

然后,便是让身后的嬷嬷监工着,将那几箱子雨花石又是稳稳地抬了出来。

小夏感谢她的尽心尽力,一番劳苦。所以,不和她计较。

无动于衷。

襄城大约是觉得这样不回嘴的淑歌有些扫兴,于是走开了几步又说道:

“呵呵~你知道吗?今晚,父皇和平阳姐姐都要在这行宫给我庆生呢!还会特意招了戏班子入行宫唱戏!到时候,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淑歌,你记不记得你生辰什么时候啊?”

襄城突然很神秘兮兮地问道。

诶?

没想到,小夏居然被这死丫头给一下问住了。

她怎么知道淑歌的生辰在什么时候?

愣了一下,左顾右盼找着奶妈。结果,奶妈好像先行去安置行李了,不在。。。。。。

“呵。就知道你不知道!你个白虎星,一出生就克死了那么多人,谁会记得给你过生日啊!十一月十一啊!本公主好心好意告诉你吧!呵,听听就知道很不吉利了这日子。哎,不说了,本公主还要去好好梳妆打扮一下。今晚父皇可是给我准备了大场面,要让我好好高兴一下!你啊,一辈子都别想有人给你过生辰!灾星!”

襄城压低了是嗓门讥诮道。

说完了,心里舒坦了,终于肯走了。

挑着担子沉重走过的挑夫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把装着雨花石的箱子压在了襄城的脚板上。

襄城又惊又怕,把那挑夫骂了个狗血淋头,狠狠瞪了眼淑歌才转身走了。

好像,她差点摔倒都是淑歌这灾星在心中咒她的。

十一月十一?

呵呵,阴历的光棍节吗?

淑歌真会挑日子出生啊!小夏摇头笑笑,她都已经懒得和襄城计较了。

幸亏箱子没翻,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其他的,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博卿!我们走了,父皇还在前面等我们呢。”

淑歌就这样看着襄城和那些暗藏玄机的大箱子走远,而脑后,突然起了一阵娇滴滴的呼唤。

转头,却是看到林博卿站在她的身后,而不远处,平阳公主便这样等着驸马回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连累他

小夏的目光对视着林博卿,这人也甚是深了眼色全然盯着她看。

而不远处的平阳面色隐忍,该是看到林博卿一下船又来找淑歌,怕是心中起了不快。

哪里知晓。

这内情非她所想。

林大人,这是在监视她呢!可不是起了什么悱恻念头了!

然而,说,怕是说不清了。

小夏朝着平阳姐姐行了个礼,便转身兀自离去。

林大人还站在原地,他在等她的答复。

不用等了,她怎么可能会说呢?

有本事自己去抓吧!反正,她即刻就会送宇文珩离开这里!

背影决然,毫无妥协的余地。

林博卿和她没有说话,可是看着淑歌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是铁了心肠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眼中,自然也是浮腾起了寒意。

淑歌啊淑歌,她这是真是在为难和报复他林博卿?

“博卿,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父皇说晚上给襄城过生辰,快些和我一起去准备准备,襄城那丫头啊,可是高兴坏了。”

平阳那么善解人意地说道。

她的温柔都给了林博卿,而眼神里的寒意一闪而逝。

想到父皇说,打算将淑歌嫁给了大理寺卿,她这才忍辱负重想开了些。

等这习惯藕断丝连,招蜂引蝶的淑歌嫁给了方正岳。自然,也就离着皇宫远了。

到时候,大理寺卿会好好管教约束她。

也就不会频频在博卿面前勾起他的往日情分了!

公主一揽林博卿的臂弯,盈盈笑着就把她的驸马带走了。

林博卿不动声色,不过知道,他要赶紧动手才行。

淑歌这丫头,真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作对到底了!

夜幕在慢慢降落了下来。

淑歌让张夫人带宇文珩他们离开行宫。

外面准备了几匹快马。

抄捷径走,应该明日清晨不到,就可以出梁国了。

“你不去送行了啊公主?”张夫人皱了皱眉头,公主昨晚都没怎么睡安生。

在床上碾转反侧,唉声叹气。

奶妈知道她不舍得。还以为,这送别,会是哭得如何梨花带雨。

“不去了。他若是有心,自然日后会惦念我。我送他,难道还能悄悄跟着他回秦国不成?”

小夏说道。

她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是宇文珩是一般人,她和他私奔了也并无不可。

可是。。。。。。她如若就这样跟着宇文珩走了,在梁国便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

正如襄城说的,细作生的女儿便也是细作。

里应外合偷了父皇的宝贝便是投身敌国。

她虽然不是淑歌,可也不想污蔑淑歌和她母亲的身后之名。

况且,宇文珩不是普通人。

他说娶,也的确不是他们两个你情我愿就能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和淑歌公主,原本就像天河两端的星宿,一个威风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个,自危不已,战战兢兢活着。

若不是阴差阳错,淑歌终于触怒了皇帝的龙颜,他们哪里会是能在潼关相见?

说不定等哪一天,秦兵打破建业皇宫,淑歌也会是死在异族铁蹄下的冤魂。

而她夏沫央,更是和宇文珩活在不同的世界。

缘分,这般让人琢磨不透

她爱他。

所以她不想拖累了这人的脚步,让他缚手缚脚难以脱身困境,也不会苦苦央求,求他此刻勉为其难带着她离开这方囚笼般的境地。

她不想连累他。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秦的男人

这夜幕中,除了小夏面对黑夜的来临而思虑深沉。

还有一个人,换上了夜行衣,却又双目踌躇,思虑颇深。

“殿下,怎么了?担心淑歌公主啊?”

狗六这回说了句人话。这梁国人对外打仗不行,这欺负欺负自己人倒是一把好手。

白日那渡头旁的小公主说话真是刺人。他便是故意让那箱子颠簸着去压向那丫头的脚的。

压折了更好!

“你们等等我!”

宇文珩突然朝着外面走去。

这都到了要动身的时候了。看着自家主人突然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便是直接往外面闯去。

狗六便是急急上前阻拦。

这行宫外面可是热闹啊!

都唱起了咿咿呀呀的戏文了!

以武立国的大秦没这些东西,所以,鹰三和狗六都听得云里雾里,觉得南人还真是有那情调。

而宇文珩听了,却是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起意。

他昨日和淑歌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什么宇文皇族,用何种建制下聘得好好思虑一番。什么娶梁国的公主,大概满朝文武会有颇多怀疑。

昨晚他想了一夜,便知晓自己这纯属便是摆谱和推辞!

淑歌心高气傲,性子又倔强。

怕是他昨天如此一说,便是堵了她原本打算开的口了。

他这几日在船上,却也渐渐弄清楚了淑歌身世来历。

淑歌的娘亲早在她降生之后没几日便死了。

梁人说她母亲是细作,所以从小并未善待淑歌。

而那日在喜善殿,那公主所说什么细作生的孩子便是小细作的话,由此而来。

他虽然不是有意拉淑歌下水,帮他蒙混出关的。

可是,怕是万一事情有所败露,淑歌别说是遭了责怪,根本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他真糊涂啊!

淑歌明明是知晓梁宫难以立足,想离开母国,可是,他却拿着什么宗室王爷的身份推阻再三。

哪里算个男人,简直是混蛋!!

这种时候,难道思虑周详,有条不紊冷静泰然才是明智之举。

那他宇文珩宁可再鲁莽一回!

回去秦国在做打算才是权宜之计吗?

不,淑歌不是别人,是他心上的女人!

所以,明知道这样会凶险万分,可他宇文珩,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狗六不明所以,一看王爷还要出去,当然要上前阻拦。

可鹰三却按住了狗六,同宇文珩说道:“王爷,蛇八他们已经通知了阿凛将军去边界接应我们了。便在。。。枫林口”

“好,你们先行一步,我即刻便追上。”宇文珩一看外面,便是施展轻功身影融入夜色之中。

“王爷干嘛去啊?你怎么还任由他这样冒险?”

狗六急了。这可真是匪夷所思了!

怎么搞的?他是二丈二尚摸不到头脑。

“自然是去抢亲了!我们大秦的男人,有喜欢女人可都是直接抢的!不用管那么多!”

“哈?”狗六听了,目瞪口呆。

一下子醒悟过来。

完了完了,王爷这是色令智昏,昏了头了!

这悄悄逃走还来不及,再带个大梁的公主走,岂不是嫌自己不够招人耳目吗?!

他满脸惊愕,还想出门追上自家主人,却是已经被鹰三一下拎起了衣领子带走了。

夜色中,行宫外面的小林子里有两匹马匹飞驰而出。

埋伏在外的亲军打了个暗号,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情不知所起

夜幕降临。

这骆子河的行宫里,正是唱着一出大戏。

为了给襄城小公主贺寿,本地最为有名的戏班子承了诏书,便连夜赶着马车火速前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不,才到了戌时,这名旦名角们便是即刻就要粉墨登场了!

皇帝笑呵呵地坐在这偌大的露天观戏台的中央。左边是小寿星襄城,右边是长公主平阳。

闲情逸致,出了剑拔弩张的皇宫,才是松了一身筋骨。

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方才戏班老板来请皇帝点戏,老皇帝说今日是为小公主贺生辰,所以,将这戏码单还递给了襄城。

襄城自然受宠若惊,觉得别提多长脸了!

她便是不用看,都瞧到了四周诸位姐姐妹妹投来的艳羡目光。

呵呵。她故作高深地点了当下最是热门的折子,不知道唱的什么。

可也能显出她的不俗品味。

“是!”那戏班子老板接过公主玉手钦点的戏码单便是回去了。

锣鼓声开场,下座的小寿星襄城拉着父皇的手笑得别提多开怀。

一旁的平阳公主虽然觉得舟车劳顿,可也为了妹妹助兴而来。

不过,这戏文都开始了,为了不见博卿前来?

长公主瞧着身畔闲置的座位,心里也空空的。

博卿去哪里了?

不知道这平阳公主如何作想的,居然还回头打量起了淑歌。

小夏正是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看看天色,觉得宇文珩他们该离开了。

却猛地对上了长公主回眸探究的视线。

诶?

不看戏,却看他做什么?

小夏冲着长姐干笑了两下,颔首示意。

平阳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她的傻笑的,发觉淑歌就在这观戏台里,便旋即转过了身去。

面无表情,连个敷衍的笑容都没有。

哇塞!这么一张臭脸,小夏自觉也没欠这人钱啊!

何苦如此脸色?

她其实本就有些坐立不安,这下,便更加有些心绪烦躁起来。

宇文珩走了。

他就这样又离开了她的身边。

她没怪他,可是,心中的滋味真是千回百转,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有离别的不舍,有来日不知何时才能重见的迷茫。

她的心随着这牡丹亭的曲调悠悠飞扬。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小夏听着这戏文,心也不禁松了下来。

坐在一个角落,视线慢慢地有些发虚。不知道是什么模糊了她的眼睛,为什么她竟然越来越难过起来?

锣鼓声和那马蹄一般,带着那人离开越走越远。

秦国在长安,其实对夏沫央这个现代人来说一点都不远。

然而这里车马很慢,诸国鼎立,割据对峙。她要想去秦国找他,却也并非易事。

哎。。。。。。

于奶妈处说得那样飒爽潇洒,可是静下心来,却忍不住眼睛里的眼泪。

那人都没走远呢,她却已经盘算起来如何去秦国找他?

口是心非,她明明不想和宇文珩分别。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戏台上婉转吟唱,却无意一针见血,戳中了小夏的心房。

夏沫央在暗处用袖子抹掉了自己的眼泪鼻涕。

她就是太逞强了,告诉宇文珩她想跟着他走又如何?

怕是这般强硬和执拗,会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里,和那人蹉跎了多少岁月,辜负了这番不可多得的两厢生情?

一别,不知道何年才能再相见。

后悔。

正是愁容满布,突然夏沫央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抹掉了所有的眼泪,让视线别再发虚。

可再一看,她的视线都凝固在那里。

一动不动,犹如入定。

宇文珩怎么还在这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哗众取宠

“公主,请用茶。”

身畔,慢慢走来了依次奉茶献上瓜果的婢女。

骆子河的当地官员突然得了皇帝御驾一行,浩浩荡荡来了行宫的惊天喜讯。

白日里来不及赶赴渡头接驾,晚了,又怕叨扰了皇上和公主们的歇息。

所以,这夜深了,却依旧马不停蹄送来了上好的新茶和瓜果,让尊贵的皇族们尝个鲜,聊表一下做臣子的心意。

“。。。。。。”

夏沫央看着那暗处,藻井下抱臂伫立的身影。

他邪魅一笑,夏沫央便觉得自己呼吸都忘了,当然对身边婢女的奉茶毫无反应。

一定是错觉吧!

她居然已经错乱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已经虚拟出了一个宇文珩,就如此胆大包天地混迹在这戏台周围?

天啊,她这是要发疯的节奏啊!

夏沫央摇了摇头,她竟然真的已经离不开他了吗?

“公主,公主?”身旁的婢女那么为难。

坐在周围的公主也扭转过了视线看了过来。

看着这稀奇古怪的淑歌公主又在夺人眼球,便是都悄悄揶揄着也不提醒她,想要看好戏罢!

“公主?”

婢女看这位公主没有反应,不理她。

所以,端着那新泡的龙井茶便是不知晓如何是好了。

偷偷打量,却看到公主眼神发直。这若是越过了这位公主便是不敬,可若是在她这儿一动不动地,茶盏里的茶都快凉了。

发黄了,如何还能和诸位贵人们奉茶呢?

“公主?”

婢女战战兢兢又叫了一声,这下,小夏终于回过了神。

“诶?啊!喝茶是吧!”

夏沫央知道这是规矩。她不喝,她们不好交差。

所以,这便是盯着不近不远的地方,生怕那来往太监婢女的人头攒动中,依旧云淡风轻的挺拔身影便是突然不见了。

双手有些颤抖地捧起了茶盏,欲要这样饥不择食地大口灌了进去。

就想完成任务,让她们别挡着她的视线。

诶?可为什么一抬眼,人又不见了!

夏沫央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眼神乱钻,哪怕是虚像,她大约都想再多看一眼。

而且,看久了才分辨出来,这分明不是她的幻想。

为什么还没走啊!

这人是要急死她不成!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戏班子刚进来,他们的马车就在外面呢!

皇帝和所有的人都沉醉在这牡丹亭的如梦似幻之中。

这宇文珩是在搞什么飞机!

夏沫央本是动容,想到了这茬儿,便是气急败坏有些愤慨起来。

掀开茶碗的盖子,牛饮!

突然,这口中有那岩浆爆出的炸裂感!让夏沫央的脸一下变了颜色,从脖子根开始,往头顶蹿上了那一团灼烫的火焰。

舌头好像要被烫下来了!

噗!

着实是本能反应。

一下,上好的龙井自然犹如井喷之状,被夏沫央很是豪迈地吐了出来。

暴殄天物,废了那一口当年新摘的龙井茶。

还把老生在在陷入悠扬戏曲中的皇帝给招了视线过来。

什么声音?

不止是老皇帝,连着平阳和襄城都看了过来。

就看到淑歌真是越发放肆了!

跳着脚,捂着自己的嘴巴,哗众取宠一般,似乎不折腾一下便是不肯罢休!

第三百六十章 好戏

“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这茶,是烫了些!”

行宫中的婢女一看把公主烫到了,便是吓得花容失色跪在了地上。

不过,小夏如何能和她们生气计较?

是她自己分心了,以为凉茶呢,想要一饮而尽。

“骑来骑来,不光乃们的事。”小夏这舌头都大了,根本讲不清楚话。

一看,发现皇帝都被惊扰了,这便是立马请辞道,“胡煌,窝,窝的嘴巴。。。。。。窝先下去了!嘶。。。。。。好疼啊!”

这样火急火燎,如此跳着脚,好像舌头都已经麻了。

说不清楚,又是口舌快要咬断的模样。淑歌公主疼得脸涨红了,喷出来的茶水飞溅了一地。

连着她自己身前的衣裳都被打湿了,很是狼狈。

老皇帝一看又是淑歌,正在酝酿情绪快要发作脾气。

可是,看着这丫头满嘴含糊不清的痛苦无奈,原来是被茶水烫到了。

老皇帝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懒得骂她了。毛手毛脚,急急燥燥,没有个公主该有的体面。

骂了,估计等她舌头好了还得来回嘴一番。

脑心闹肺!

横了她一眼,便让淑歌赶紧下去瞧瞧舌头。

小夏得了皇帝的准允,这便是离弦的箭一般弹射了出去。

好疼好疼好疼啊!

凉水在哪里?她要给她的舌头降降温。

“奶妈,奶。。。。。。”

夏沫央急切地就好像真要吃奶的孩子一样,拼命扇动凉风给自己的嘴巴降温,撒丫子便是呲溜一下从众人面前消失了。

看着这毫无公主体面可言的淑歌又是丑态百出地溜走,观戏台上偷偷笑成了一片。

“可恶!淑歌这丫头纯属是在给我的生辰找晦气啊!你看父皇,她妒忌我,所以就见不得父皇对我好!这淑歌,真是坏透了!想着法子闹场子!”

襄城拉着皇帝的衣袖娇滴滴地撒娇告状道。

皇帝宠溺笑着,让她生辰之日不要生气。

这一天生气啊,不吉利。

“看戏啊,继续看戏。”皇帝大概也爱着这虚虚实实,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的牡丹亭。

于是拉着乖女儿的手,让她继续陪着自己看大戏。

淑歌就这性子,不闯出些祸来,不丢人现眼一下,倒也不是淑歌了。

淑歌烫得大了舌头,终于慌不择路离场了。

而这戏台上乐声鼓点又起,上面的旦儿角儿便又是开了腔唱了起来。

平阳本是在好好看戏,觉得这牡丹亭还有些意思。

若是爱情真能如此,跨越生死的界线,那便更是让无数痴男怨女甘之如饴,求索终身了吧!

她希望,她也能有如此的不谙世俗,如此非同一般的爱情。

她得到了吗?

她觉得她与博卿的爱情便是如此。

如此看得更为陶醉。

正是沉醉在这旖旎的折子戏里,将这戏台上面的男女主角幻想成了她自己,和那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林博卿。

突然,耳畔倒还真的是响起了那人的声音。

博卿终于来陪她看戏了?

平阳很是高兴地回头,却看到林大人神色紧张地打量着整个观戏台。

好像,在寻着什么东西。

“博卿,你。。。。。。”

“淑歌人呢?”

平阳公主都还没说完,林大人便是义正辞严地着急追问道。

竟然,又是为了找淑歌吗?

她知道,他向来是个严于律己,很是苛求自己的人。

对于皇宫失窃一事,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可是,找那些刺客便罢了。

他一而再,再而三,却是跟着淑歌那丫头的屁股后面跑。

就算和他说,他是为了公事。

可是,平阳再是大度都很是在意起来。

怎么能这样?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子啊!怎么反而对她,视若无睹?

第三百六十一章 好看的男人

“。。。。。。没看到。博卿啊,今晚襄城生辰,别再提那丫头了!好好地和我一起看戏不成吗?这牡丹亭好看极了!说的是。。。。。。”

平阳公主想和自己的心上人说,她愿做那杜丽娘,而他则是她的柳梦梅。

“大人,淑歌公主刚走,好像是茶水烫到了嘴巴了。”

长公主话还没说完,旁侧便是来了林博卿的亲信手下,与他附耳轻轻如此说道。

看戏的皇族们寄情悱恻缠绵的故事里,好似把方才的一场意外当做了闹剧。

很快又沉浸在曲折婉转的生死绝恋的戏文里。

谁都没在意淑歌去哪里了。

走了?

而林博卿如临大敌,哪里有听进去平阳公主的话。

他脸色一变,突然想到这淑歌不会昏了头了,真的如此判出梁国?

这可是自绝后路啊!

日后,那些秦国来的蛮子如何会对她好?

分明是此刻利用她而已!

握紧拳头,他一下子满脸愠色。

对淑歌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冲冲,自然也将平阳的一番话当了耳旁风。

根本没有在意,公主眉目间的款款深意。

而他此刻这样毫无回音,又是多么地煞风景。

“公主,博卿还有要事,公主陪着陛下好好看戏,博卿先告辞了。”

说完,风风火火而来的指挥使大人,便是又脚下生风地走了。

在这并不光亮的,万众目光瞩目台上的观戏台中,好像一阵风般,悄无声息地又刮走了。

平阳抬起的手都没来得及挽住这人的衣袖,林指挥使又走了。

公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眸子里一阵失落。也根本已经追不上了。

于是又只能悻悻然地坐回到了父皇的身侧,一时间,她竟然搞不懂这景况。

她搞不懂,本是根本入不了博卿的眼的淑歌,为何突然之间,却成了阴魂不散般的存在?

博卿处处跟着她,留意她,在乎她。

甚至,从来都没有冒头插手宫闱琐事的他,却在那日的水榭之中替淑歌解围,还责怪了襄城。

想来,一切都便是从淑歌自潼关回来后开始的!

那种污了名节,低三下四的淑歌,博卿为何要在乎她?

难道,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淑歌豁出去了,所以反而让博卿对她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长公主的耳畔,还是缠绵悱恻的戏。

可是,心中已然翻江倒海。

她一直不说,没有挑破,可并不代表她不在乎啊!

猛地意识到淑歌的可怕,她这高高在上,养尊处优不争不抢的长公主才意识到。

她有了岌岌可危的感觉。

人人都说博卿是攀着她平阳的裙带才爬到了高位。

可只有她平阳自己心中清楚,她遇到过了博卿,不可能再喜欢别的男子。

林博卿天纵才华,纵然没有她平阳,他也会慢慢爬到高位,甚至,到比此刻的指挥使更为紧要和堪当大任的地方。

不靠近林博卿,不了解他的才华,才会如此诋毁,说林博卿依附于她平阳。

可其实,她在博卿的面前,便是个为爱而苦的小女子。

身为梁国的长公主,她甚至害怕自己抓不住这人。

患得患失,而自从淑歌回来,这种感觉,便愈是成了她的心病了!

平阳的神色局促,不安之态,隐没在观戏台的光影交叠中。

襄城听到了林博卿的声音,早就已经转头过来观望了。

果不其然。

林博卿的顾此失彼让长姐很是生气。

只要是和淑歌作对,她都乐意。所以,也很是开心,长姐终于明白了淑歌的可恨之处。

勾了勾唇角,襄城刚要收回目光,却冷不丁发觉了观戏台的暗处,有一高大挺拔的人影。

便如此,犹如浮华中一抹惊艳。

全然意外中,轻而易举攫住了襄城的眼睛。

这个男人,好似暗夜里摄人心魄的妖,又似仙。

他并没有看到她在看他,却在这电光火石间,便侧转身形迈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浮生如梦,本就是戏如人生。

襄城一下都僵滞了眼色,她的胸口重重撞了一下,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悸动感。

“父皇,我,我茶水喝多了,先去方便一下。”

襄城找了托辞,离席直直本着那惊鸿一瞥,消**影的男人追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调戏宇文珩

今日,是她的生辰。

她襄城已经十六了。

女子青春易逝,既然林博卿已然无望。

她又如何能甘心如淑歌这般,被父亲指婚给默默无闻,甚至庸俗平凡之辈。

只一眼,襄城便是动了悱恻之心。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何人,却能如此在行宫里进出自如?

可是细细一思量,便自作聪明地心下明了,定是随着戏班子而来的戏子。

没错了,这般容貌惊艳,漂亮得不可方物,除了是戏子还能是何人?

知晓对方出身低微,在她这大梁公主面前不值一提,襄城便更是急了脚步。

很是有了一举要将这美男收下的决心。

这男人,让父皇赏赐于她,倒是作为她十六生辰礼物的绝佳礼物!

心花怒放,便是格外活络了身形。

这行宫地形复杂,宇文珩外来之客初来乍到,哪里有襄城这丫头熟门熟路?

“站住!”折了道弯,宇文珩这没追上烫了舌头撒丫子跑路的淑歌,却从身后被人大喝一声给喊住了。

脚步凝滞,手中有暗器慢慢执起。

不过当他回头一看,发现是并不脸生的一个小丫头孤身一人敢拦他去路?

便是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记得她也是那梁文帝的女儿?

还和淑歌很不对付,屡次三番为难他的女人。

宇文珩稍稍侧转了头来,明明是眼泛寒光。可在襄城的眼里,这人回眸间更是生了倾倒众生的美色。

看了,公主更是被这惊艳绝绝的侧脸和这挺拔玉立的背影而迷惑了心魄。

哪里想过,这便是是被她诸多讥讽,说是三头六臂狰面獠牙的秦国三军统帅宇文珩?!

酒色壮人胆,襄城公主笑着,便是威风凛凛踱步上前。

没错了,能外形容貌出挑成这样,定是这戏班子里的角儿不可!

只是,为何在这里流连,却未好好上了妆,登台献唱了?

今晚,可是她这金枝玉叶的公主的生辰呢!

如此失礼,襄城居高临下打量着面前这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似乎她比这宇文珩还要气焰嚣张。

宇文珩有些好笑。

他不知道这小丫头要干嘛,也没空搭理他。

所以,发现这公主的眼神倒是在他身上这般肆无忌惮地扫来掠去,便是觉得这情状荒诞地很。

他堂堂宇文珩,可是这莫名其妙的小丫头能觊觎的?

想想,也懒得和这无足轻重的丫头动手。

转头就撇开这人继续往暗处走去。

“诶?你敢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你,你好大的胆子!站住!”

襄城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人,没想到这小小戏子直接掠过了她襄城公主,既不行礼,也不请安,就这样视若无睹?!

这男人的脚步好大,襄城自说自话着跳着脚跟在宇文珩身边。

她小跑着才追上这人,跟屁虫一般,一边还要大声呵斥道:“我乃襄城公主!你是戏班子请来唱戏的吧?小小戏子,你敢对本公主无礼,你该当何罪啊!”

叽叽喳喳,襄城甚是聒噪。

唯恐宇文珩忽视了她。

宇文珩拧了拧眉头,站定了脚步,嘴角一抽,狠厉而又冰凉的目光就对上了这讨人厌的公主。

“戏子?谁是戏子?你到底要干嘛?说清楚了才行。”

宇文珩冷笑间,这气势凛冽便是那不懂事的丫头寒了一寒。

可是襄城真觉得这样的男人万里挑一,决不可放过。

于是手指一戳宇文珩的鼻尖,便是大言不惭道:“本公主决定收了你这下九流的戏子在身边,感恩戴德吧!本公主还没驸马呢!你要是努力努力。。。。。。”

襄城的话让宇文珩直了眼睛。

而走廊另一端的小夏也直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她居然看到宇文珩和襄城在说话?

她看到的人影居然是真的!!

襄城,在调戏宇文珩?!

第三百六十三章 带你走

“呵呵。”对于这追了一路的襄城公主的美意,宇文珩只觉这江南的女子也并不见得各个含蓄温婉。

不过,他可真是消受不起。

瞧了瞧四周,还好,这公主的嗓门还没招了那些梁国士兵过来。

“嗯?”看这面前的美男子只是摸着鼻子干笑却不说话。

襄城一下就傻眼了,还没了底气!

这戏子在笑什么啊?她不高兴吗?

她堂堂一个公主难道还不能入不了这个男人的眼?什么鬼?

襄城有些急躁,很是丢了面子的失望。

可还没等她抛出更重的筹码来引诱这个好看得惨绝人寰的“戏子”,突然这个高大俊逸的男人像是感到了背后那人的目光。

不由便是直接忽略了襄城,转身过去一看,终于是瞧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襄城也顺着这人的目光看去。

她正是好奇,谁能让她襄城成了个透明?

一看,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淑歌是她的克星,还真是没错啊!

居然又是她!!

怎么回事,难道这丫头也看上了这个男人?

“淑歌!怎么哪里都有你啊?是不是本公主看中意的你都要横插一脚?好啊!我即可就去求父皇,把这个戏子赐给我!我看你怎么抢!”

襄城气急败坏,好像打了鸡血一般。

她看到淑歌和那“戏子”遥遥相望似乎眼神中透露的熟稔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这便是脸都不要了,想着趁着生辰,即刻就把这大美男给占了去。

反正下九流的戏子,能跟着她这公主,便也三辈子福气!

一转身,襄城的步子都没迈开。

可是,宇文珩自然是不会让她去通风报信,手刀横劈而来,一边很是讥诮道:

“不好意思,我只做小淑歌的好驸马,你,哪里凉快呆哪里。”

说完,这力道便是不偏不倚一击打晕了襄城。

扑通一声,就这么干脆利落把这小寿星,因为有皇帝贺寿而得意忘形的襄城给解决了。

襄城两眼发黑,好像这世界都在慢慢降下幕帘。

而她又看到了,那美男正是一步步走向淑歌!这灾星,居然又是她!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为什么还不走啊!”

淑歌无言以对,她看着襄城重重倒地,才终于从太过震惊之中回过了神。

宇文珩是真的没把梁国人放在眼中,他可真是太乱来了!

小夏大步上前,还想义正言辞质问这人几句,为何还不走?为何这般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可是,宇文珩却是大手一揽,将迎面而来的淑歌抄腰抱了个满怀。

欸?

她真的不是来投怀送抱的。

可为何,这人的身形一动,她的脚尖很轻易就离了地?

夜风掠过耳畔,发丝擦着她的脸庞。

宇文珩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抱着她转了一圈?

小夏头顶光火,这人简直是在拿她的处心积虑,大费苦心开着玩笑!

刚要气沉丹田,将这麻痹大意的笨蛋骂个狗血淋头。

突然,宇文珩却是双臂一抖,居然还将小夏的身形偏转打了个横,让她在这一刹那的颠簸中,从贴面相拥结实落入他的怀中,成了更加诡异和不应景的公主抱了!

宇文珩居然还会如此花样百出的调戏法啊!

小夏看着这人含笑的眼睛,似乎把她当作了玩弄在鼓掌间的小东西了!

她终于涨红了脸,抽搐着嘴角,头顶都要喷火出来。

“你到底在干嘛?你不走却是来戏弄我的吗?”

夏沫央气急,也是着急地红了眼眶。

林博卿已经正式警告过她了。

他知道这些刺客会从行宫离开,所以各处道路都设了暗卡。

早些走,还有些胜算。

可是他怎么磨磨蹭蹭流连忘返?说了不告别的!

小夏担心地想哭,然后宇文珩却垂头亲了一下他,对这关心则乱的小公主说道:“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我带你走。现在,马上,我不会再留下你了。”

说完,便是如鬼似魅的轻功施展,顿时他怀抱淑歌腾空而起。

第三百六十四章 他要定了!

月亮,突然变得好大。

似乎从天而降的奇迹一样。。。。。。

带她走?

小夏的视线里,这洁白的蔚为壮观的行宫在离着她渐渐远去。

夜风飒飒,所有的曲调悠扬和这古色古香,仿佛,就成了这私奔的最美背景。

她的眼里,慢慢就只剩下这个男人。

他说他要带她走,此刻,马上,他不会再留下她了。

顿时,心头所有的光火和委屈都顷刻间成了冲毁心堤的动容和激烈。

他,他是来特意带她走的?

所以那么莽撞,在这偌大的行宫里找她出来?

突然之间,眼泪这么不争气就流了出来。她的鼻子发酸,眼睛发干。

他不是说,要她等着吗?

他是秦国的堂堂王爷,他的婚姻大事也是秦国的国家大事。

所以,不能草率。

她都明明已经听进去了,也想好了,就算他回去了以后,再也没有音信传来。

她夏沫央也不会怪他,她会好好活下去的。

然而,这个笨蛋的出尔反尔却这般突然,莽撞而又直率。

有些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小夏突然拧紧了宇文珩的身前衣襟,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如此,才不会让她自己哭得太难看。

看到淑歌终于松了心防,毫无顾忌地喜极而泣。

宇文珩也有些弄明白这丫头的心思。

这口硬心软,口是心非,爱好逞强又软硬不吃的丫头,和他真是绝配!

他们便都是古怪而又别扭的人,也因此而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此生得逢相见,便是天定的缘分。

淑歌,他要定了!

宇文珩更加抱紧了她,三下五除二就用轻功逃出了这骆子河行宫,而那小树林里,戏班子的马车,便是像给他们特意准备的。

一曲牡丹亭还未唱罢,这骆子河的行宫里便是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今晚这庆生宴的主角,也即襄城小公主,却是哭得梨花带雨地跑到了观戏台里。

她的眼睛哭得腥红,鞋子都跑丢了一只,看到一脸诧异的父皇,便是虎扑过去,扑倒在父亲的怀里声嘶力竭道:“父皇!淑歌和个戏子私奔了!他们还打伤了我!他们想杀了我灭口!嘤嘤嘤!”

“什么!”

梁文帝真没想到,淑歌就算到了行宫也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谁打你,究竟他们把你怎么了?淑歌呢?!”

老皇帝显然很是震怒,不迭发问道。

淑歌私奔了?

林博卿脸色顿时苍白了一下。

就算皇帝和他说让他来了行宫也不用如此正襟危坐,一家人看看戏文放松一下。

然而闻言,他立马离开了平阳的身边,急急带着手下往外面而去。

他想得没错,那刺客不止是花言巧语收买了淑歌,怕是知晓这去往边界的各处关卡上都有他们的暗伏,所以便带走了淑歌当挡箭牌?!

可恶!淑歌这丫头是鬼迷心窍了!

“父皇!那个戏子长得和天仙一样,可是,他却打了我,您看啊!差点,就把我的脑袋拧了下来!父皇要替我做主,父皇您一定要替襄城做主啊!淑歌她吃里扒外,淑歌她坏死了!”

身后,便是传来了襄城小公主那撕心裂肺,这般痛不欲生的哭吼声。

陛下自然大怒。

第三百六十五章 追兵

“驾!驾!”

小夏坐在了宇文珩偷来的马车里,而这人自己在前面赶车。

她看着这陡峭的山路崎岖不平,车轱辘飞快旋转着,带着车身不摇晃,心情也是快要紧张到飞了起来。

明明可以一个人走的,可他偏要这样拉上了她。

一匹马,还拖着这车厢和她这么个人,自然速度比单骑慢了不少。

一慢,就很有可能被追兵追上,或是中了埋伏了。

方才真是被宇文珩出乎意料的举动而感动到了。

此刻看着这黑漆漆的夜色,这一望无际的郊野,小夏的心都要蹦跶了出来。

他不应该如此意气用事的。

他该是那个运筹帷幄,深谋熟虑以策万全的大将军才是。

何苦,这般用性命做赌注。为了她失了该有的冷静筹谋,如此率性妄为着,好像个热血沸腾的傻小子。

叱咤风云,睥睨天下的宇文珩,可不是如此的傻小子啊!

夏沫央感慨着,其实心中已经抱定了无怨无悔的相许。

她不回去了。

也不去找林博卿许什么三个愿望了。

这个用一辆破马车,咯吱咯吱载着她私奔的男人,就是她夏沫央今生的归宿了。

小夏从马车窗户探出了脑袋,她就想看看前面的宇文珩。

她从来没觉得如此这般自由过,心,好像已经跟着他飞到了天涯海角。

宇文珩也回头看着她。好像根本不在意这马车轱辘转得太快,似乎要散架了一般。

他们一直往北,再过两里地就是枫林口了。

梁文帝的行宫,其实离着秦国和梁国的水域边界并不远。

这皇帝突发奇想要来这骆子河行宫度假,便是天助他宇文珩也!

可也就在此刻,夏沫央张望着心上人正是眉目传情。

可嗖地一下,便是有道冷风带着逼人杀气扑面而来。

“趴下!”宇文珩大叫一声,便是猛地手腕一抖,将这御马的笼头折转了方向。

马匹嘶鸣一声,马车颠簸了起来。

夏沫央当然是跌回了马车车厢里。

蹭地一下,这冷箭,便是直直插入了厢壁上,入木三分!

吓?

夏沫央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是一支冷箭朝着这马车袭击而来!

可还没等她回过神,外面便是更多的箭羽扑向了这边。

这气势如虹,在暗夜里犹如流火一般从天而降!

“啊!!”

小夏捂着自己的脑袋在马车里颠簸打滚,她自然是害怕的。

这是林博卿在沿路设下的关卡伏兵?!

“别出来,用这个护着自己!”

宇文珩从前面撩开了一点门帘与她说道,还从外面扔进了一件软甲。

小夏拿起来一看,是这男人平日里穿在里面挡暗器用的。

不行!那他怎么办!

夏沫央想要爬到前面把东西还给她,可是,这马车都好像是要散架了。

哪里还容得他们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驾!前面的贼兵赶紧把马车停下!不然,这弩箭齐发,你们必然身首异处!”

后方有这追兵的警示声传来,小夏一张望,倒不是林博卿,却是本就埋伏在此处的梁国亲兵在对他们紧追不舍。

夏沫央看到这森寒的箭头齐刷刷地追在他们的马车后面。

原来方才不过是第一波的警告。

若是让他们真的展开攻势,怕是这车子真的会被扎成了马蜂窝!

第三百六十六章 少看不起人

后面的追兵铁蹄哒哒,一旦发现这刺客现身,真的往边界逃去。

哪里肯善罢甘休?

“宇文珩!实在不行,你拿我做幌子,就说挟持了我这淑歌公主好了!虽说不济,不过好歹是个公主。。。。。。”

夏沫央好不容易爬到了这门帘的后面,伸手拉了拉这人的衣襟,与他说道。

没想,宇文珩回头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似乎是嫌她出的什么馊主意。

然后狠狠甩着缰绳,便是毫不停歇继续往关卡外冲刺而去。

“你给我安分点!我宇文珩需要自己的女人做挡箭牌吗?说出去可是贻笑大方!少看不起人!”

宇文珩毫不客气,方才的目送秋波自然是不见了。

凶神恶煞地狠狠说道,然后大手一推,把小夏的脑袋又摁回了马车里面。

他让她把软甲穿上,少说废话只要护着自己周全就好。

然后,又把门帘挡了个结实,不让她出来了。

车厢里瞬间又暗了下来。

这破烂不堪的马车被冷箭扎出了几个洞。

嗖嗖地往里面透着凉风。

小夏手里拿着那件软甲,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宇文珩还是凶得很。杀气腾腾,好像要吃人。

她没有因为这人的蛮横霸道而动气,相反,心却稍许安定了下来。

不是因为危机解除了,却是因为宇文珩这颇让人介怀的大男子主义,此刻却显得那么豪情万丈,铁骨柔情。

她抱着软甲在身前,觉得自己值了。

杀将是杀将,可她知道宇文珩不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他很有原则,处事光明磊落。而且,他起码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他名声狼藉,让四方诸国皆是闻风丧胆,将他当成了恶鬼修罗。

怎么还有点甜甜的感觉?

小夏傻了,这千钧一发之间,却如此乐呵呵地傻笑着。

似乎此刻死了,也甘之如饴。

她并没有白来这里一遭啊!

“执迷不悟!”

追在后面的梁兵一看,这些贼人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放箭!”

为首的队正一打手势,顿时,小夏的面前便有那成群的箭羽,发出掠过当空的鸣戾,直直朝着这根本不堪一击的破马车袭来。

小夏满脸僵滞地趴在了车马车里,便如此,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箭羽,犹如流星雨一般朝着她的面前齐齐射来!

死亡,就是在你还没思考好一切的时候突然袭来。

这样措手不及。

她夏沫央死在和人私奔的路上。

突然觉得,真是浪漫至极的死法啊!

砰地一下,因为这无数箭羽的一头扎入,马车居然就这样散了架了。

夏沫央视线一发虚,身子便是陡然被人提了起来。

带着她在半空中凌波微步一般飞跃出了几丈的距离,然后又躲闪开了接踵而至的数道冷箭之人,自然是这宇文珩了。

夏沫央脚一沾地,便发现自己都快投缘目眩泛恶心!

而对面的梁兵队正也是瞪大了双目,待看清楚贼人手中的女子竟然是并不陌生的淑歌公主,这才是让连环箭暂停了攻击!!

“公主怎么在这里?!”

第三百六十七章 求情

他反问,自然无人可以回答。

而正是梁兵要从暗处抄近道从身后包围宇文珩的霎那,不远处,有那飞奔而来的马蹄哒哒。

“主人!主人,我们来了!”

一声大喝,那一头,便是有那连弩齐发的支援,很是及时地赶到了。

梁兵大惊失色,纷纷展开盾牌来抵挡这威力不小的弩箭。

一群黑衣人,虽然只有区区数十人,却是势不可挡,乃是精锐之师!

这贼人到底是何人?

居然如此兴师动众,敌国人马竟然越境于此而不惜短兵相接也定要救他出去?、

宇文珩边打边退,退守入援兵用盾牌组成的防护阵线之后。

看到来者是他的十二暗卫便是颔首满意一笑,如是及时雨一般,这次,倒是没有失了准头。

“殿下!虎二向您请罪!我。。。。。。”

为首的黑衣人长得彪悍壮硕,可见了宇文珩也是毕恭毕敬,似乎都来不及等脱离困境再赔罪了。一跃下了坐骑,跪倒在了宇文珩的面前。

他便是本该在府库暗道外接应宇文珩的虎二,然后,却害得自家主人身陷羽林卫追捕,并没有保护主人安全退出皇宫。

“呵。回去再说!”宇文珩喜怒不形于色,反而是抄腰抱着小夏上了骠骑之上。

“驾!”

一抖缰绳,由武功高强的暗卫组成的人墙,在后面阻住了那些梁兵的追捕。

正是打得如火如荼。

“淑歌公主!”

亲兵队正在身后大声唤道,约莫是觉得这公主该是被劫持的。

所以一骑队列也是设法摆脱缠斗,朝着前面裹挟公主的孤骑追去。

然而,秦国中山王的暗卫哪里是普通兵马?

只见其中一人便是手中缠绕的金属线一抖,便是犹如灵蛇缠向了这队正大人的身下坐骑马蹄。

马匹猝不及防失了前蹄,踉跄中横卧而重重倒去。

首领落马,而追赶之队伍皆是乱了马脚,起了一片兵荒马乱的嘶鸣。

小夏被宇文珩抱在了身前,她听过到了身后的厮杀声便是不住往回望着。

“别杀他们,这些亲兵以为是我被劫持了!”

夏沫央求情道。

她就是有些矛盾,明知道眼下这以命相搏的交手,他们要杀宇文珩,宇文珩也要使绊子对付他们。

哪里有她想得那么慈悲为怀?

可是,她也不懂这乱世为何一定要杀个你死我活,或许便是宇文珩先欺凌在先,而身后的梁国亲兵也是职责所在。

“专心看前面,我们现在可是在私奔呢!哪里有这么三心二意的!”

宇文珩的大手转回了这不安分的小脑袋。与她很是一本正经说道。

啊?

私奔还要专心致志的吗?

小夏的脸一纠结,便对上了宇文珩有些坏笑的脸。

哼,这人故意的。

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和她开着这种玩笑!

“为什么一定要打个不死不休才好?他们也是淑歌的同胞。”

小夏听着身后的厮杀声心中不安,虽然觉得宇文珩不会听她的,可还是低下头,喃喃道。

表情黯淡失色。

她的幸福若是建立在这些人的血痕累累上,她觉得,她的所作所为倒的确是像个细作。

卖国求荣,用母国兵士的血,染红了她的思念。

宇文珩低头看着淑歌垂头丧气,黯然神伤的样子,突然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响箭。

砰地一声。

那还在后方交战的暗卫看到了收兵的信号,便是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懂这王爷的心思了。

不过军令如山,他们纷纷飞身上马。

然后将残兵败将的梁国追兵扔在了一边,回转马身,朝着自家主人的方向靠近。

第三百六十八章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诶?

夏沫央便这样坐在宇文珩的怀里,她仰头,就这样抬着脖子看上了这人的脸。

他居然真的收兵了?

一时间万语千言,都堵在了胸口。

很是惊愕,也很是动容,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呵呵,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本将军不会做第二次被美色所迷的昏君!”渡头快到了,宇文珩还打趣道。

“嗯!”

小夏重重点了点头,便这样仰着头,和这人相视一笑。

好看的人,连着垂首下来都那么漂亮。

眉目如画,鼻梁,就像是峰峦那样挺拔。而且,他这个大魔王居然也会妥协的。

小夏发自心底地在欣赏他,很近,非常近。近到咫尺之间,呼吸相闻。

头颈都酸了,可还是想这样凝望他。

宇文珩看得出淑歌很高兴,他不杀了那些人,她就那么高兴。

也是,梁国是淑歌的母国,她怎么可能对那里的人没有丝毫的感情?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亲你了小东西!”

宇文珩被看得心猿意马,说话间,便是佯装要强吻一口,突然埋下了头。

“呵呵!别吓我!”

小夏缩着身子,就这样倒在了宇文珩的怀里。

两人同乘一骑,飞奔往那枫林口的渡头而去。

月明而照亮前路,星辉与这随性而往的二人同行。

马蹄哒哒,近了,便听到了这不远处的水声。

“这女子是谁啊?主人怎么好像对她百依百顺地?”因为早早就逃离了皇宫,所以虎二蛇八和猴九他们对主人宇文珩圈在怀中,似乎爱不释手的女人不甚了解。

怎么感觉,和往日的情状不太相同?

三军领袖,大秦第一杀将,可从来没将一个女子,护得这般周全过!

“呵呵,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小丫头啊,使我们主人的新宠!是梁国中一个不得势的小公主。不过,她算是翻身了!所以,跟着我们王爷弃暗投明,这便是要一起离开梁国了!”

狗六非常得意地卖弄道。

他们护驾有功,还有幸亲眼得见自家主人的求爱之旅。

真是三生有幸,回了秦国,可有了能吹牛炫耀的资本了!

瞧瞧,其他三人听了这话,都是一脸撞鬼的惊讶。好似,都不知道自家的王爷会为了一个女人倾倒一样!

“梁国公主?王爷这是。。。。。。王爷这是玩玩的吧?定是为了顺利脱身是不是?长安城这么多漂亮的姑娘,那大家千金,名门贵女都排着队呢,这小丫头凭什么?我刚才一眼看去,都没瞧出个前胸后背!”

蛇八嘴巴更不好,和狗六一唱一和间,这是满脸吃了屎一般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把那梁国的公主,给贬成了渣了。

“切,小心王爷削你!你看看王爷的样子像是坑蒙拐骗吗?这小公主精明着呢!我看倒是像我们王爷被这丫头给占尽了便宜!哎,反正以后说话小心点。王爷这回是来真的,要是让淑歌那丫头知道你说他没胸没屁股,等她真的嫁给了王爷成了那家母,有你苦头吃!”

狗六虽说觉得淑歌还配不上自家王爷。

不过能出梁宫,的确多亏了她的一路相送。

所以,王爷也算是以身相许报答恩情了,吃亏便吃亏些吧!他们秦人可是最重信用的!

“当真是真的?王爷,居然喜欢这梁国公主?”

虎二最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没想,都垂头喃喃自语起来。

“呵呵,虎二哥你被吓到了啊?我也被吓到了,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能收服我们王爷的女子!只叹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最是擅长奇巧淫技,擅长各种鲁班锁解法的猴九感慨唏嘘。

没想王爷的有缘人,却如何不是个秦国女子。

第三百六十九章 水军

淮水岸边,月明星稀,有一渡船缓缓朝着这边靠近。

“主人,快上船,梁国的边界驻军离着这里不过一里,若是稍有风吹草动,很快就要过来了!”

接引的小船上挂了一盏渔灯,船上之人身穿蓑衣头戴蓑笠,像是趁夜落网捕鱼的渔民。

秦人不善水。

若不是从这里离开最是捷径,也不会从水路而行。

“淑歌,你小心些。”五个暗卫重新聚头。

他们已经把传国玉玺带回了长安,而折返回来,便是为了安全护送自家主人,中山王宇文珩。

不过,此刻皆是在甲板上一脸凝滞,目瞪口呆看着自家王爷,好像一别数日,快不敢相认了。这当真他们大秦第一杀将,中山王宇文珩?

看到过他手起刀落利落杀人,也看到过主人冲锋破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

不过此刻手里扶着那弱不禁风的梁国公主,这般小心翼翼护她上船的殷勤,简直是让人觉得还未睡醒,如是遭了噩梦。

“喂!王爷是不是吃错药了?”蛇八问道。

他没有眉毛,五官也极其平庸,却最能千变万化,化腐朽为神奇。

肤色,是常年用人皮面具易容,不太见阳光的苍白。

他便是在府库密室里和林博卿交过手的易容高手。

以前,他觉得自己要是模仿王爷,一定是十全十美滴水不漏。

毕竟,他从十三岁就跟着王爷,成了他的暗卫了。

然而,向来观察入微,为了模仿和易容而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的他,眼见如此杵在穿上风中凌乱犹如石化。

没想,一趟梁宫之行将自家主人变了个模样。

这眉目含情风度翩翩,莫非,王爷是假的不成?

话一说出口,却是险先被一旁的六哥推下了水去。自然,是怪他的口无遮拦。

“你就是没女人要你,有了心上人,你也这样!”

同是被女人嫌弃的狗子居然还如此信誓旦旦教训道,真是让还不太了解情况的虎蛇厚三人只能干瞪眼。

瞧瞧这暗影笼罩下的淑歌,觉着其实没什么特别。

南朝女子惯有的弱不禁风,自然比不上他们大秦的女子艳丽热烈!

风起,船桨摇荡。

这船在这顺水而行的湍急水流里,很快就到了河心。

似乎终于能松了口气,小夏站在心爱男子的身边和他相视一笑。

夏风飒飒,吹起了他们的衣袂飞扬,发丝儿缕缕缱绻。

有萤火虫还在这河边的芦苇荡盘旋飞舞,正是逃出生天的好心境,很是应景。

虫儿飞,花儿睡。虫儿慢慢飞。

小夏看着这南国才有的水岸风景,突然意识到自己要离开梁国了,或许再也回不到淑歌的故乡。

她默默转头看向了对岸,心中竟然还有些千回百转。放不下的,大概是淑歌公主留在这身躯上的残念。

“啊!”一声惊叹,小夏吓了所有人一跳。

暗卫们齐齐转头往四处观望,还以为是有何敌情。却发现是虚惊一场!

“怎么了?”宇文珩摇头苦笑问道。

只有大将军像是习惯了这丫头的一惊一乍,依旧淡然自若,不为所动着问道。

“我忘了带奶妈出来了。”夏沫央急急说道,她不能留下她一人的。

“放心吧,回去后,我会派人去接她。”宇文珩满口答应,连着这公主的奶妈都要接到秦国?

毫无底线的宠溺,和王爷破天荒的好脾气,竟又让身边跟随了他最久的暗卫都摇头捂眼,哭爹喊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堂堂的中山王,让敌兵闻风丧当的秦国三军统帅宇文珩,如何会成了这般梁国公主的裙下之臣?

唱红脸的唱红脸,唱白脸的唱白脸。

以为能安然离开,船上的气氛正是诙谐。

突然,一阵风吹过芦苇荡,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些许。

死寂的暗幕中,有一道轻微的飞掠声响刺破了这方静谧。

这细微的声响,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

抬头,夜色被刺穿,有道寒光直直袭来。

“小心!”千钧一发间,宇文珩揽着淑歌的身子藏到了船舱里。

而其他暗卫也施展轻功,避开了这锋芒。

一箭寒光,百发百中射掉了那挂在桅杆上的渔灯,砰地一声,灯火破灭掉在了水流湍急地河里。

一下,熄灭了火光。

而也就在此刻,万籁俱寂的边界夜色也倏然被打破。

这岸边的芦苇荡里突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船,这是南梁的水兵!

却根本不是他们方才看到的这样平静。

原来,一时间的安宁却是万马齐喑的伪装。

知道他们会顺流而下越过边界去秦国,所以,早早算准了时候便是调动水兵守候在了此处!

第三百七十章 没有情面

风吹草低,芦苇不住倾伏摇晃。

小夏倒抽了一口气,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代这神出鬼没的水兵。

他们身着与水色融为一处的滑溜似蛙皮的特殊作战服。

方才藏在芦苇荡中,与周围环境融为一处!手握短刃,虎视眈眈紧盯河心小船。

任凭芦苇荡中水流端急涡旋丛生,却都身形稳当泰然自若,该各个都是水中的好手!

她以为已经逃出生天,根本没想过,秦国是马背上的虎狼之师。

可唯独,这南朝的梁国却是在水路上占尽了优势!

他们等着契机,小船上的水兵与他们的船对峙着,好像只待一声令下,便把他们都拖入这湍急的河里!

本以为一切如常的淮水一岸,却是突然冒出了这般埋伏!

“主人!”藏身起来的几个暗卫很是惊诧地看向了宇文珩,似乎,也是始料未及!

他们可都是旱鸭子!走水路最是快捷,才挺而冒险!

如此却着了道儿了!

梁国的边界线上,还有密密排列的兵士沿岸而立,他们搭弓上箭,将这河心的船,全然锁住在箭阵的射程之内。

铠甲森寒,兵士的头盔像是筑起了大梁边界的城墙,蔚为壮观。

夏沫央既是害怕,也是被折服。

她大气不敢出,才终于知道林博卿所说的绝不善罢甘休所谓何意。

他像是早就料到了刺客的来历,便在这里守株待兔而已。

方才的追兵是佯败而退,此刻,才是真的重兵出击!

淮水湍急,这小舟哪里承受得住千万箭羽。

而转身朝着那端彼岸看去,不行,还过不去!慢慢地,他们竟然从顺水成了逆流而行。

船夫大吃一惊哪里还敢划船,便是任由船只朝着梁国一岸慢慢被水推了过去。

这埋伏,还用尽了天时地利。

如此阴魂不散,还步步为营的还能是何人?

果不其然,看他们逃不出这围合捕捉的五指山,有一副官点亮了火把,引着统领上前。

林博卿就在岸边看着他们,他勾唇浅笑,自然是神采飞扬。

他看到了一脸愕然的淑歌,也终于,看清楚了站在淑歌身旁的男人。

果然如襄城所言,这男人极其漂亮,让他林博卿都自叹弗如。

只不过,襄城是有眼不识泰山。

她所说的戏子哪里是戏子?

这人一身煞气,面对他大梁的万千箭羽居然还面不改色。

此种胆魄又是去往秦国,林博卿心潮澎湃,像是将网口越收越拢的渔夫,有种喜出望外,谜底终会被揭开!

他们将捕到的,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鱼!

林博卿本是想不明白的。淑歌的性子他知道,恩怨分明,哪怕是被胁迫,也不可能帮这些人道如此地步。

除非,就是她自愿的!

也是思虑了好久,才突然明白。

淑歌和刺客是旧识,而能让她这般卖命而又舍命维护的,除了坐镇潼关的那位又是何人?!

陛下将淑歌送给了宇文珩,宇文珩又借淑歌生病之故将她送回了梁宫。

人人都讥诮淑歌是被这秦人弃若敝履,却无人想过,淑歌此趟回来另有目的!

居然,却还和秦人里应外合剑指传国玉玺?!

一切,这般解释最是合情合理。

林博卿故意不看船上的淑歌。

他有种被背叛的心痛。是不是淑歌故意报复他的才会同意这样的诡计?

淑歌真是恩怨分明啊!

憎恶梁国,所以改投入秦国怀抱?

看向宇文珩的眼中,林大人更是杀气毕现,盈满怒不可遏,定要将此人拿下的决意。

做他林博卿的敌人,这宇文珩倒是够格!

抬手,林博卿二话不说扬高了下巴,似乎就要无视船上的淑歌公主,指挥这万千箭羽往河心射去!

夜空万里死寂,岸上风吹草动皆是风声鹤唳四面楚歌。

这般肃杀对阵的气势汹汹。

哪怕有梁国公主在船上,林大人还是这般铁面无情!

似乎已经下了决心,并不给淑歌开口求饶,也并不会再给她卖弄人情的机会!

第三百七十一章 我会保护你的!

“主人,我们中计了!他们故意把咱们往淮水上赶!”

五个暗卫如临大敌,全身杀气毕现。

将宇文珩保护在了中央,用自己的身体当了肉盾。

可谁都明白,他们这些不会水的旱鸭子,纵然有天大的能耐,在这小船的方寸之地,怕是真的无处施展!

到时候一入水,便是犹如石牛入海!

“哎!主人您早点出来就好了!我们可以趁着夜深闯过梁国的陆路边界,这样,哪里有如今的进退两难?!”

虎二说话间,还很是怨责地看向了宇文珩身边的淑歌。

主公身边居然缠着这么一个敌国公主,自然,蛇八和猴九他们也是对小夏眼色不善。

大概,还心生怀疑,并不相信她。

小夏一对上这眼神,便是也自责不已。

是,没错,都是她的错!

她让宇文珩乱了方寸了,这般随心而为,都忘了时辰。

“是不是我拖累你了?”小夏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做什么。

真当有种要葬身河心的预感。

她这次,正要拖着宇文珩一起丧命了?

不知不觉,话中已经带了哭腔,她知道在这水上,宇文珩定也是浑身解数无法施展!

林博卿真卑鄙!

她红着眼眶看向岸上的林博卿,可林博卿不为所动,甚至,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神色,冰凉至极,毫无人情可言。

像是话已经说尽,他林博卿的忍耐心也已经用尽。

是啊,他警告过她了!

说他仁至义尽,说他已经想了完全之策替她开脱罪名,只要,她能交出刺客!

但是,她淑歌不识时务吧!

所以此刻是谈判破裂,这说一不二的指挥使终于是动手了吗?!

林博卿这人做人做事一定和林嘉阳一样的。

翻脸不认人,多少旧情,他顷刻间都能推翻不认!

死定了,他们是不是死定了!

小夏看着身边的宇文珩,没想到才互许了心意,就要死了。

宇文珩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这样死在她这样的不红颜也是祸水的遭难里?

夏沫央眼泪汪汪,脚下的船板在咯吱咯吱作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在这顺水漂流中,很轻易就会撞上暗礁而散架。

往对岸看,这箭阵离弦的霎那,就是他们的丧命之时!

一排排的箭头森寒,让夏沫央血脉倒行。

她忘了,她克六亲的,所以父母在车祸中双亡,只有她夏沫央活了下来!

林嘉阳说他的父母给他们测过八字,一看她夏沫央的命格如此,居然都不同意他们交往起来。

其实,他们分手。小玉的插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林嘉阳也是被他的父母说怕了。

难道现在开始,她要害了这宇文珩了?

才刚刚,他们互许了心意,宇文珩成了她最爱的人!

心口,猛地漏跳了一拍。

“宇文珩,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小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手臂一圈,居然重重抱着宇文珩的腰说着如此胡话。

说完,她哭了起来。

头埋在他的身前,说什么保护他,其实根本是自己怕得浑身哆嗦着。

诶?

宇文珩的脸僵了一下,低头,感受着传说中要保护他,结果还真的用自己的后背挡在他的身前,可其实双腿发软,颤抖不已的小丫头。

她该是站都快站不住了,这贴着他的柔软身躯,抖得让他还有些意料之外地心旌摇曳。

嘴唇勾了勾,想笑觉得不是时候,于是绷着脸色不知道是否该热泪盈眶一下,来配合这淑歌的壮怀激烈,生死相许。

噗。

这火烧眉毛的关头,原谅狗六他们却是嗤笑出声。

这不对啊!他们此刻不该笑的。

然而忍俊不禁,两军对垒间,从来也没发生过这么让人想笑出眼泪的事情。

“哈哈哈哈!”

一向沉稳的鹰三也捂着肚子,终于憋不住了。

他们哪里明白小夏的心思,以为这公主居然此时此刻还在和王爷撒娇。

而自家主公,便是僵了身躯,大概真是没在大敌当前的危难关头如此生了心猿意马。

这红粉艳福,主公真是消受地辛苦!

“啊哈哈哈!”

笑声猖狂,还此起彼伏。

如此剑拔弩张的关键,居然看到他们还在放肆大笑?!

林博卿的人马没来由地有些面面相觑,难道,这秦国刺客还有后招,这才如此气定神闲?!

一时间,这形势倒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叵测起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谈笑风生

哄堂大笑中,夏沫央很是奇怪地抬起了头,她想要回头看看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怎么一点都不怕,反而这样笑得肆无忌惮地。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关键!

哪知她甫一抬头,却又被宇文珩用大手将她的脑袋压了回去。

“不许动,抱得我紧一点听到没有?”

宇文珩讪笑着,手臂一揽,居然这样眉飞色舞将一头雾水的小夏圈回了怀抱。

然后手掌抚着她的脸颊,让她小鸟依人摆好姿态。

啊?

夏沫央满脸纳闷,她可不是来在生死关头和他秀恩爱的。

这人要干什么啊?

小夏猛地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在这个时代的确显得奔放了一些。

这小船上,不止是周遭的宇文珩的手下看着他。

连着对岸的梁国士兵和林博卿都看了过来。

要命啊!

把她当了**荡妇了吧!

小夏脸皮薄,一回过神就有些失措和惊慌,胡乱挣扎了一下,却被环在她后腰心的大手一握,整个人软了一下,情不自禁迎送向了这个男人,倒了个满怀。

呃!显然,这姿势更是暧昧了。

“你再动,我就亲你了。”

宇文珩居然顽劣笑着,还在耳畔威胁她,一听,夏沫央臊得天昏地暗。

怔怔看着这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还真的不动了,乖乖听话缩回在了这人怀抱里。

淑歌公主脸上的绯红浮起,氤氲着这淮河上的水汽。

河心这一对璧人的相依相拥之态很是旖旎,璧人成双让搭弓上箭的兵士都看迷了眼睛。

无端便是迎着这一片万箭将要齐发的对峙里,扬起了一片靡靡且霏霏的**痕迹。

只见这重兵包围之中,船上的男子衣袂飞扬,墨发缕缕拂动着风华绝代。

他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拥着这娇滴滴的我见犹怜的小公主的腰正是谈笑风生。

哪怕这船只失了掌控,正是颠簸踉跄,可梁兵居然没在他的脸上看出分毫的慌乱和胆怯!

且那女子可是陛下的四公主,淑歌公主。

她不惜判出梁国也要和这男子双宿双栖,他们追踪之人到底是何身份?

揣度不定,军心,居然悄无声息间起了混乱。

一鼓作气,本是可以立马杀个干净。

想要冲上前去杀个措手不及的水兵,却在此时起了犹豫。

眼见这为首男子的气概万千,胆色过人,便已然让他们知晓,这人绝非池中之物。

怕是来历定然非凡。

一下杀了,得不偿失。

不敢妄动,并没有下了当机立断偷袭上前的决心。

只是都看向了领兵的林博卿大人。

林博卿面对此情此景,哪里会是不被气个半死的愤慨。

他佯装不在意淑歌,可哪里会真的没在意呢?

“宇文珩!还不快放了淑歌公主!你这藏头露尾的卑鄙小人,有胆量来我梁国偷传国玉玺,没胆子孤身搏命不成?拉着个女人当挡箭牌你算什么三军统帅!!”

“什么?宇文珩?”

林指挥使的破口大骂让梁兵之中起了一片惊诧之声。

不是没有听闻过宇文珩的大名,可是,上阵交手之人,很少有看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还能全身而退的。

关于他的样貌,也是众说纷纭。

南朝皆是敌视这秦国第一杀将,所以,不论民间还是朝堂,皆说这宇文珩乃是恶鬼投胎,面容狰狞让人一见就胆寒!

却不想,如今一见,恍若谪仙!这便是大秦三军统帅的真面目?

看呆了,也是愕然非常,被这大秦杀将的绝代风华震慑当场!

这与传闻的大相径庭,如何不是让人大惊失色?顿感愕然!

第三百七十三章 公报私仇

“父皇,长姐,到了,就在前面了!你们看!姐夫把淑歌围在了那里了!”

襄城的屁股被一路狂奔的马匹颠得生疼,不过,她可是千辛万苦说动了父皇,来亲眼瞧瞧这大逆不道的淑歌所做的愚蠢至极也不孝至极的卑劣行径。

所以,像是胜利在望,一探脑袋发觉林博卿的重兵已经将淑歌堵住了,眼看淑歌就要被阵法,走投无路之状。

襄城兴高采烈,也不管遭袭的后脑勺一阵阵发疼,这便是走路一瘸一拐也要把老皇帝从轿撵请了下来。

淑歌今日是作大死!

她要是不让父皇就此看清她的真面,对这个屡教不改,天生反逆的淑歌死心,她襄城如何对得起自己?!

淑歌这个天生的灾星,她襄城此生的克星!她得学着皇后娘娘的手段,一不做二不休,将淑歌永远打入不可翻身的地狱才行!

和她抢男人?还不是第一次了!

过了生辰便十六,却还是在姻缘上没有着落的襄城咬牙切齿。

她好恨。。。。。。

平阳也扶着老皇帝走向河岸。

不觉看着林博卿指挥重兵,如此兴师动众的阵仗而起了疑心。

这哪里是堵截私奔的公主啊?博卿像是在和谁对峙搏命!这般架势,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

有梁国将士眼见居然是皇帝陛下亲自前来阵前督战,真是受宠若惊!

见状当然是要放下兵器,向皇帝陛下磕头请安。

不过,皇帝虽然老眼昏黄,可全部的注意都已经被这河堤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形势所吸引。

这哪里是私奔?和淑歌在一起的究竟是何人?!

绝非寻常的对垒场面!犹如便是两军作战,沙场对阵!

本是恨铁不成钢而御驾亲临的梁文帝猛地抖擞了精神,前呼后拥中被夜风吹散了自行宫里带出来的一身酒气。

皇帝便是听说淑歌居然与一个戏子私奔而卯上了这一把老骨头的倔强!

可如今一看,却猛地醒悟过来,其中该是有那更为骇人听闻的内情!

淑歌到底打算作甚?!

梁文帝一甩扶着他的两个女儿的手,便是径直往阵前走去。

气鼓鼓地愤懑不已,几步就到了林博卿指挥使的旁边。

河心只有一艘孤舟,上面的人如临大敌正是在大梁重兵面前无计可施。

淑歌混迹其中,堂堂梁国公主,被一个高大的英俊男子怀抱着毫无体统!

梁文帝正欲要发作脾气,不过那船上的俊美非常的男子却是迎着千军万马放声大笑讥诮林博卿道:

“哈哈,林大人啊,你可不要嫉妒在下,这是淑歌自己的选择。她爱我,选择随我回秦国。可你也不能公报私仇,一路追击我们,棒打鸳鸯啊!依着我看,那平阳公主也不错,虽然我的小淑歌好,可是,你便也将就一下吧!”

宇文珩并不急于让几个暗卫施展武力,却是将计就计。

水战,他们秦人不占优势。

是林博卿先和他使了攻心计,于是他便也混淆视听激道。

从淑歌扑到他的怀里,林博卿的眼神就根本没有了之前的冷静。

宇文珩洞若观火,就知道这林大人快受不住了,妒火中烧要发作。

他这是故意在胡搅蛮缠,使用拖延之术,边等着阿凛前来支援。

宇文凛的左军可是他宇文珩麾下行军最为迅猛的先行轻骑部队。

梁人隔着水岸要和他宇文珩兵出诡谪,谁说他不能如此激将,借了淑歌的美人计让对面的林大人自乱阵脚?

兵不厌诈啊!

果不其然。

言毕,宇文珩果然看到林博卿张口结舌,像是全然震愕之状。

是百口莫辩吧?还要顶着四面而来,人之常情爱瞧热闹的颇为揣测的目光。

公报私仇这四字,简直是一针见血,字字扎心!

大家都是男人,宇文珩很明白,这句话,是全然没有冤枉了林博卿!

第三百七十四章 打了个照面

宇文珩负隅顽抗,还要挑衅上前,的确是让林大人丢了面子,很是扎心。

不过更为扎心的是平阳公主!

她没听错吧?

居然有个恍若天人的美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信口雌黄,居然敢说她平阳比不上淑歌?!

这人是谁?

她陪着皇帝,便如此不动声色站在了林指挥使的身后不远处。

此情此景,真是天大的荒谬。

且一句公报私仇也是一箭捅入平阳的心头。

这个男人说错了吗?博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平阳抿了抿唇,没想有朝一日,她这大梁金枝玉叶贵不可言的长公主,却还要拿来和淑歌比较,在这阵前蒙羞!!

博卿若是问心无愧,为什么还不动手?!

“父皇,皇姐,这男人就是打伤我的那个戏子!这个下三滥的男人仗着有些姿色,居然敢如此对本公主大不敬啊!”

襄城跳着脚,也不看清眼前的形势,还想添油加醋。

然而,却发现没人理他,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全然注视着河面上的情状。

目光如炬,眼中好似只有淑歌和那个貌若天仙,可气势巍然如山的美男子。

久久地,平阳才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襄城你真是小孩子,你哪里见过一个戏子身边有这样的绝顶高手护卫的?”

平阳并不眼拙,船上的几人虽未施展身手,可眼见这包围之势,还能摆开架势严阵以待的难道会是等闲之辈?

襄城这丫头该庆幸自己命大,这美男子哪里是什么戏子?

没有当即杀了她,便是万分庆幸之事!

“一派胡言!宇文珩!本指挥使可不如你这般卑鄙无耻到了连妇孺都利用的地步!淑歌公主与我十年相识,她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若不是你花言巧语唆使于她。公主如何会对你言听计从帮你从梁宫偷取我大梁国宝?!识相的赶紧将玉玺物归原主,不然,我林博卿今日定然要你命丧这淮河!!”

林博卿勃然大怒。

他原就没留意身后的动静,也根本不知晓御驾亲临。

不过是恼羞成怒间要与这宇文珩下最后一次通牒,可不想这话,却是全然落入皇帝的耳中。

梁文帝闻言震楞当场。

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以为女儿从潼关回来是吃了苦头,他这父皇问心有愧所以打算既往不咎。

后来的事情,便是玉玺失窃,刺客难寻踪迹。

宇文珩?!大秦三军统帅宇文珩!!

襄城手里的马鞭落地,这才让林博卿感到了背后的诡异气氛。

他回头,却见有人举着火把,护着皇帝气势汹汹上前!

“陛下!您怎么来了?”

照着火光,不止是林博卿,便是河心的淑歌都已经看清楚了这来人就发狂,怒不可遏的脸!

梁文帝龙颜大怒,他竟然越过林博卿,也不顾危险径直走到了河岸边。

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淑歌,眼中的羞恼,气急,失望和矛盾。

让小夏都失了反应。。。。。。

“父皇?”她一声父皇轻声溢出了嘴边。

宇文珩才明白,原来这人便是梁文帝啊!今日真是热闹,他宇文珩把这梁宫中该见的,不该见的,都统统打了个照面!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不是这样的!

“淑歌!你告诉朕,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你回母国,难道就是为了偷朕的传国玉玺?淑歌,你回答朕!!你的母亲背叛朕,为什么连你,都要这样对待朕!!”

梁文帝斯斯文文的人,此刻,却是咆哮着朝着河面声嘶力竭喊道。

他的龙袍在夜风中狂舞,而他花白的胡须竟是瑟瑟发抖着,像是随着他气得颤抖的身子在发颤。

这悲壮至极,也深深压在梁文帝心中十六年的质问,让所有的人都噤声。

四周鸦雀无声,无声的沉寂却是暗潮迭起。淮河水都像是悲泣。

平阳和襄城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父皇这么伤心,她们都从未看到他这么伤心!

原来不是不在乎淑歌,却是父皇心中太在意当年的事情,所以,连着淑歌都不肯原谅。

而更让人瞠目结舌地是,这人自然不是戏子。

却也无人料到,这是秦国让人闻风丧胆的杀将宇文珩?

原来,淑歌去潼关,便是做了他的贡女!

震惊,失措,被蒙在鼓里如今才得知的恍然大悟,便是让两位公主都是面色各异,花容失色了!

想来,这是一出连环计啊!

淑歌回梁宫,真的是有天大的阴谋,传国玉玺被盗,就说为何如此巧合。

这丫头,做的事情还真是惊天动地,里应外合,这般报复父皇和同族!!

小夏震楞在了那里,她从来没看到过梁文帝如此模样。

对着这双悲恸,压抑,又像是极其寒心的眼睛,夏沫央无法置身事外。

就算她不是真的淑歌,可是这么些天,梁文帝好的坏的,这父亲的冷漠和温情她也尝到过。

父皇这两个字,她曾也有那么一瞬是真心喊出口过。

所以突然这样质问她,看到梁文帝如此风中颤栗,恨铁不成钢的大声质问。

夏沫央的心都像是被重重捶打。

拷问一般,却又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细作生的孩子也是细作,如今,父皇的眼神分明是这么告诉她的!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争气的眼泪怎么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是有意而为之,可是,没人会相信她了。

夏沫央情不自禁哭了。

她以为自己对这梁国的人,梁国的一切都不在乎。

然而,这算是感同身受入戏太深吗?

原来慢慢发觉,她却是这般多情之人。

看着这老皇帝好像被众叛亲离而遭受灭顶之痛的眼神,她的心也会牵动了伤心。

她不是淑歌,可渐渐地,却已经继续了淑歌的人生。

似乎,这对岸的梁文帝也并不是与她夏沫央毫无干系之人!

可她不是细作。

只是,她爱了一个不该爱,可真的放不下的人!

“父皇。。。。。。我真不是细作!只是情非得已!我爱他,我想和他一起走。父皇,你也曾经爱过我母亲,你应该能懂我的是不是?”

突然之间,淑歌公主哭着跪在了这飘浮于淙淙淮水的船头上。

万语千言,他们父女的嫌隙此生难解。

夏沫央跟梁文帝磕了个头,她如此和父皇诀别。

自此,怕是不会相见了。。。。。。

她心中也是明白,宇文珩不可能把传国玉玺还回梁国了。

可是,她帮宇文珩,也是此生无悔的事情。

这无法两全之间,让夏沫央心如刀割却百口莫辩。

“淑歌。。。。。。”梁文帝看着淑歌的一脸决意,没想到他把她送到了潼关,可是淑歌却爱上了宇文珩?

多情种子,淑歌居然如此想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真是他的女儿啊!

万籁俱寂,这判出母国的公主,如此为情而生,她的哭吼让皇帝,让梁国兵士震惊。

看着淑歌在河上给他磕头,皇帝老泪纵横。

连着虫儿的鸣叫都像被吞没在了这父女间隐忍万分,却是万语千言不可道的恩怨爱恨里。

第三百七十六章 自己动手

可恶!!!!

“淑歌!你这个细作!大逆不道居然叛国!今日若是不杀了你,如何对得起我大梁母国!”

一看淑歌这便是装着可怜,卖惨不迭,居然还把父皇给说得软了心肠!

襄城一下走上前大喝道。

她走到了林指挥使的身边,摇晃着林博卿的胳膊让他赶紧下令放箭,可是,林博卿没有反应。

淑歌,居然真的爱上他了!

她居然,爱得还是这样纯粹而又鲁莽。

这次,竟然是真的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连后路都不留了。。。。。。她叛国!

林博卿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他明明掌握了先机,一声令下就可杀了这船上所有之人。

那可是秦国三军统帅宇文珩啊!

天赐良机,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这样让这秦国第一杀将命丧在他林博卿的手里!自此,他林博卿,这大梁国,都是威名大震,将会在这诸国中声名鹊起。

然而,他一动不动好像石化了身形。

任凭襄城催促他,没了反应。

襄城看着林博卿眼里的光,突然意识到,这人不会杀淑歌。

于是又看向了父皇。。。。。。

好啊。

林博卿不下命令,父皇不下命令,她自己动手杀了她!

里应外合,判出母国乃是死罪!

不要脸的淑歌,做了别人的贡女还真的动了情。

被人利用,居然里通外国毫无廉耻!

襄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她气急败坏间四处找着,终于强行一把夺过了身旁兵士的弓箭。

那士兵一看是襄城公主,这便是在她的眼色里没了和她较劲的气势。

“不行啊公主,陛下和指挥使大人都没发命呢!”

那士兵眼看兵器被夺,跟着襄城退开了兵阵些许,追着她到了离着岸边不远处的制高点,劝说道。

襄城公主这架势看来还练过,不过她如此是要作甚?

这般对垒间,显然陛下还没做出决断,不能放箭啊!一放箭,便是都乱了!

不过襄城横了他一眼,让他住嘴就好!

这些人都犹犹豫豫,对淑歌这个小浪蹄子诸多忌惮和容忍,她可不一样。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这寿星公是最大的!她就是要替大家下一个决断,杀了淑歌,从此父皇心中少了根刺,而林博卿也不会再对长姐三心二意了。

而对于母国来说,更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难道,细作不该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吗?

搭弓上箭。

她这小小的身躯此时倒是全然蕴满力道,蓄势待发之状。

是因为对这淑歌说不清道不明,三言两语已经无法释怀的仇怨,便让这襄城细细的胳膊却很是骁勇地拉开了这重弓!!

一支森寒箭头捏在她的两指之间,弓拉满弦。

襄城便如此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她今晚要把她和淑歌之间的恩怨了结!

弓弦在她的指尖发出了瑟瑟的嗡鸣声,好像都快被这元气满溢的公主拉断。

“公主,不可啊!你不能放冷箭啊!”身旁的士兵瑟瑟发抖,他被夺了武器可也不敢对公主不敬。

哼!

襄城觉得自己终于瞄准了!

瞄准了淑歌的心口!

所以,她便是咬紧牙关将目力聚焦中的箭射了出去。

噌地一声响,是弓弦的嗡鸣。

就在那梁兵转身要去通报指挥使之时,那支箭已经离弦而出。

襄城的力气不够大,准头也不够。

这道寒光却也一下追上了士兵的脚步,刺破了这万马齐喑父女诀别的僵滞时刻。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如此直刺哭花了脸的淑歌而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 而我只有你

河心中,宇文珩张开怀抱揽着哭花了脸的淑歌,他也心痛,慢慢地,被淑歌的悲恸而惊醒,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他若是再无动于衷,如何配得上淑歌的一番深情?!

“小心!”

突然的一道寒光突袭,让暗卫大喝一声,发现梁军竟然放暗箭刺杀?!

如此卑鄙!

宇文珩凭直觉抱着淑歌压在了自己的怀里,而那冷箭本就不够凌厉,被暗卫用长剑一挑,便是偏离了方向射中了船舷。

“暗箭伤人,找死!”

宇文珩的暗卫于是大喝一声,被激怒,手中暗器也朝着对岸的兵阵投掷而去。

几声哀鸣,站在岸上的梁文帝突然发现身边的护卫被杀了!

顿时瞪大了眼睛,从满脸悲痛中回过了神!

“保护陛下!放箭!!”

林博卿明明没有发命,可是眼看这秦人敢刺杀皇帝,这形势混乱中,却是有守卫在这淮水岸上的副将举剑发号施令!

“别放箭!!”

林博卿做为指挥使,此刻,该是保护皇帝陛下和身边的平阳公主为第一要务。

然而,他双目赤红,却突然拔高了音量喝止出声!

可已然来不及了,因为被一支冷箭而全然打破的平衡,双方皆是杀气沸腾,已然将这一触即发的僵持完全激化!

这船上虽然只有数人,可御驾在此,对手又是这宇文珩,梁国士兵除了全力护驾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

五个暗卫以一挡百,护在周遭。

密密的箭羽竟然一时半刻还伤不到他们分毫,然而,终究会寡不敌众!

小夏只觉宇文珩抱着自己好紧,紧地她都要被拧断了骨头,而视野里,火光映天,还有无数的折断箭羽倒插入这乌蓬小船的甲板上。

终究,还是动手了吗?

“父皇,快住手!你别杀他,求你了,你别杀他!”

疾风般呼啸而至的密布箭羽就在小夏的面前,

夏沫央挣脱了宇文珩的怀抱,反身用自己的后背贴着宇文珩的胸痛。

张开手臂,拦在了前方。要死,便让她先死。

她声嘶力竭的求情声,梁文帝听到了。

皇帝被一众士兵护着,四处躲藏中看了过来,没想到淑歌能为了这宇文珩做到如此地步?!

宇文珩本是打算自己出手,可却被这娇小的身躯硬生生往后挤退了一步。

他垂眸间胸口一热,这是千军万马前,有人敢如此挡在他的身前!

这是头一次,有人竟然把他宇文珩护在身后。

虽然,这羸弱的身躯,在这寒光肃杀的箭阵前根本不值一提!

“保护中山王!”

夏沫央想用自己阻住这梁兵的攻势,想用自己的命让梁文帝放宇文珩一马。

到底是父女一场,她知道,此刻只能如此了!

突然,不远处有一声并不陌生的冲锋声传来。

马蹄竟然如此急促。

弩箭连发,在马上,宇文凛的左骑军终于如同神兵天降!

弩箭也是连绵半空,就在这淮水上飘浮的小船上空,与这梁人的箭阵来了个不相伯仲的对冲。

这就好像两片星云的碰撞。

便如此,在小夏的头顶发出了这般让人头皮发麻的金属鸣戾的森寒而又激烈的声响。

小夏不知道该藏在哪里,只是身形一转,被这人高大的身影完全压入怀中。

世界一片寒戾,周身是鬼哭狼嚎的兵器交接鸣戾。

而我只有你。。。。。。这两人相拥的立锥之地,足矣。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用打了!

船,快要支离破碎。

这梁国的箭群和秦兵的连弩在半空对接,折断后的断箭便是将这小船扎得密密麻麻好像马蜂窝一般。

夏沫央感受着宇文珩的心跳,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活着。

抬头,看向了怀抱着她的男人,躲藏在乌蓬里的他们相视一笑,如有默契。

她夏沫央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勇气,不自觉伸出手臂更加紧地拥住了宇文珩的脖颈,耳语道:

“阿珩,我生生死死随你去,此生不离。”

“嗯!”

宇文珩重重点了点头。他心意已定,知道自己该下了这决断。

力排众议已经来不及,他为了淑歌,决定先斩后奏。

其实已然动容非常,可是,宇文珩万语千言却只化作了这重重颔首。

对撞的箭枝弩阵慢慢缓了下来。两边战事稍缓,都在忙着填补弓箭弩匣。

“鹰三,告诉阿凛,不用打了。”

宇文珩与身畔的鹰侍卫说道,此言一出,让船上的暗卫皆是震楞。

什么叫不用打了?

这隔着一条淮水,这可是边界上所起的紧要战事!

梁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对秦国三君元帅大不敬,暗箭伤人在前,想要重兵绞杀胜之不武在后。

难道。他们现在援兵来了,还怕他们不成?!

“为啥子啊主人!就该趁着坐骑军前来迎战,我们直接杀过这淮水去,一不做二不休,三日内势必攻破这一路防线!!哪怕打不到建邺,占了这梁国的大片国土都好!”

狗六他们自然是想不通了,既然已经开战,哪里有他们秦军率先停手的道理!

小夏也是满腹疑惑看着宇文珩,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他能及时住手,没有大开杀戒。她就高兴了。

宇文珩垂头朝着她笑了笑,让鹰三照办即可!

而淮水地另一边,林博卿眼看对岸秦国一路大军居然压阵,及时赶到救援,便已然知晓大事不妙!

“陛下,赶紧护送陛下后撤,秦人要打过来了!平阳,还有襄城呢?赶紧走!!”

秦军向来有仇必报,虎狼之师这反扑势头之猛绝非等闲。

况且,这船上的还是那元帅宇文珩。

今日之仇,未杀得这宇文珩,却怕是梁国大难将至!

想必稍作休整,对岸的攻势一定是势如破竹,犹如潮水回头一般,这是要直接攻打梁国本土之势!

“不回去,我不回去,淑歌这细作还未死呢,我才不走!”

襄城哪里知道厉害,她分明看到乌蓬船中那丫头还被男人不知羞耻地圈在怀中!

怕什么?这粗粗一看,对岸的秦国兵马还不如他们这边来得多些,却为何要打退堂鼓?!

林博卿冷眼横了她一下,已然知道方才的冷箭是她放的!

不知轻重的丫头,她可知道她给梁国惹了什么麻烦?!

抬手,就让人强行把这襄城公主给护送回了马车里。

林博卿觉得宇文珩定然是睚眦必报的,方才是梁国乘胜追击以多欺少打得虎虎生威。

不过眼见对岸秦兵支援到了,方才下令放箭的边界守将也是变了脸色。

这淮水说宽也不是天堑!

他这神色分明是在后怕,便是看这水上的界线能阻挡这虎狼之师的反扑能够撑多久!

梁兵如临大敌,看到有秦人抛出绳索勾住了那快要分崩离析的小船,往岸边拉去。

都是慌了神色。

没有一举杀了宇文珩,等待他们的,不知道是如何的如洪水猛兽般的秦兵复仇!

“陛下,您赶紧离开,若是这秦人即刻便要反攻过这淮水,起码,这水路上的战斗我们还有稍许赢面,可抵挡一阵!请即刻回宫坐镇建邺!这里,有我林博卿和一众将士誓死守护这水上边界!”

林博卿知道事态严重。便是立马拱手半跪在皇帝面前,向梁文帝请缨。

他愿意身先士卒,若是秦人要来复仇,他也甘愿成为这淮水上的第一道防线,与他们不死不休!

第三百七十九章 议和

“不行!你跟我一起走!或者我留下来陪你。”

平阳该是个明道理的,此刻却不依不饶拉着林博卿又不肯退到战场后方。

梁国水岸一边,倒也是儿女情长,生离死别似地纠纠缠缠,将要生死与共的模样。

宇文凛看着这快散架的小船,看到里面的大哥居然抱得美人归一派闲淡和他笑笑。

长长叹了口气,莫非这就是他原来把人家贬得一文不值不名一文的淑歌嘛?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变卦变得这么快。

就说这人迟迟不归到底在干什么,连着梁国皇帝都亲自杀到了这边界上来是所谓何事。

原来大哥真是好打算,居然把人家女儿都给拐来了!

哎,这万箭齐发的伺候,还真是应景!大哥居然把人家的公主给偷了,活该!

看着他们一船人的狼狈,宇文凛是有些忍俊不禁的。

不过,他的手下倒是义愤填膺!

顿感元帅被如此欺凌,南梁之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所以,便在这般月朗星稀的时分,拔了弯刀举向当空,在马背上杀气腾腾为了大秦三军元帅威吓道:

“杀!杀!杀!”

这咆哮,传过这奔腾的河面,依旧是杀气冲天,自然是把已然要转身退到后方的皇帝和公主吓了一跳。

果然秦人是睚眦必报,哪里肯这般吃亏了去?

这蛮兵,似乎立马就要蹚水杀了过来。

宇文凛驾着自己的战马,也是踱步着威风凛凛徘徊在这水岸的另一边眺望。

原来南梁皇帝也在啊!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若现在突袭过去,是不是可以擒贼先擒王?将这富甲一方的江南梁国立马拿下,手到擒来?

正是眼中绽放贪婪的光芒,不过,突然船头有那鹰三的暗号打起。

岸上的宇文凛一看,却是满脸惊诧。

不是吧,大哥居然说不要打了?他何时如此宽容大度菩萨心肠了?

呵呵。被人追得都快吐血了,他今日是转了性子了,居然说不打了?!

什么鬼?!

宇文凛有些看好戏一般笑开了。

拔出他腰间的象征指挥权的大刀一挥,发号施令间,本是马蹄哒哒,气势汹汹似乎立马就要冲过河岸的秦兵顿住了嘶吼。

万马齐喑一般安静下来。

“啊?讲和?”

宇文凛接着又看到河面缓缓近来的船板上,鹰三很是无奈地打着手势,告诉左路军指挥宇文凛,王爷这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救了。

宇文凛的面上表情五光十色,他哭笑不得。

这下,才是真的意识到,阿珩好像真的栽了!

为了一个梁国小公主需要忍辱负重做到如此地步?

可是,看他那么幸福地抱着怀里的女子,做兄弟的却是喜忧参半。

随他吧!他是大秦的三军元帅,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他有权如此任性!

儿女情长,阿珩好不容易真的喜欢一个人,他这弟弟为他高兴。

也很久没见大哥这样随心而为过了。

于是即刻向手下下命,让小兵跑到了淮水边,朝着对岸释放信号。

“将军,将军不对啊!秦人为何向我们打着旗语,说是议和,不打了?你们看啊!”

正是护送皇帝离开这一触即发的水岸,突然,有哨兵跑了过来向林指挥使禀报道。

而皇帝也刚要上马车,一听这话都顿住了脚步。

这便是都好奇地看了过去,震楞了神色。

第三百八十章 下聘

秦国要和他们讲和?

本是兵荒马乱要收拾行装匆匆逃离行宫往建邺回去的御驾一行,这便是全然意外之中的震惊!

这簇拥着皇帝上御驾逃命的亲卫士兵们都停驻了脚步,不可置信地回头过来看。

竟然隔着这淮水打了一场,天,都已经要亮了。

黎明的风,吹得这长龙的火把都在嗤嗤作响。

不是搞错了吧!

那穷凶极恶,如同猛虎下山般的秦军会在阵前要求议和?

宇文珩方才差点中了流箭,此刻他坐的船还在河面上残破不堪往另一边飘浮靠岸,怎么会放过他们,说是要议和了?!

难道。。。。。。是淑歌?

脑中一个激灵闪过,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他那百无一用的女儿哪里有这般的能耐?

不过,梁文帝倒是不走了。他不顾亲卫的护驾阻拦,往河岸边又折返回去。

任凭皇家亲卫急得火烧火燎,认为其中有诈,可梁文帝依旧我行我素。

何止梁文帝不敢相信这事情,林博卿和那水岸边的驻军将领哪里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听说过秦人茹毛饮血所过之处遍地哀鸿的,哪里可曾听说过,这秦军大军气势汹汹赶来,却是来和他们议和?

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淑歌,我有事情要宣布,你出来。外面安全了。”

船到了秦国的水岸边。然而宇文珩却并不急着上岸。

他伸手,这般温柔地弯腰,往躲在乌蓬中的小夏伸出了手。

这船都七零八落了,小夏历经了一场险象环生的激战后,还有些魂不守舍。

竟然已经天亮了。

夏沫央缩在了小船里,抬眼间,便迎上了这晨曦间的光。

这人真好看,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了。

真是三生有幸,她能遇到阿珩。

夏沫央默默地在心里想,她还看到了宇文珩的双眼中,有那一抹让人沉醉而又惊艳的亮色。

比天边的启明星还要耀眼,比这淮河上的水光还要明晰潋滟。

他朝她微微一笑,这便是花开无声落水无痕的惊艳。

岁月为之舒缓而变得暖暖,夏沫央的心都重重点头着,愿意和他一起,迎接这世间所有将来的和未来的一切。

从昨晚的枪林箭雨,到现在的潋滟水光晴方好。

她甘之如饴。

和这人并肩而立,她全然相信他,相信她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人。

宇文珩的大手牢牢牵住了淑歌的手,这风度翩翩,璧人成双的背影,让左将军宇文凛都觉得牙齿泛酸。

果然是今时不比往日,一向死硬派的阿珩终于是被攻下了一城。

就知道他在潼关里一反常态是要完蛋。

果不其然啊,啊,还死鸭子嘴硬呢!

眼见这两人站在船头,眼中只有彼此,情深几许,旁若无人。

几个暗卫倒是识相地上了岸,觉得杵在王爷身边着实有些多余。

就这样,宇文珩拉着淑歌公主的手,背靠秦国重兵压阵,面前,是涛涛的淮水流过婵娟之声。

宇文珩迎着晨曦,与离着并不遥远的对岸喊话道:

“梁文帝,我乃大秦三军元帅宇文珩,宇文皇族宗室中山王。此刻,正式于你梁文帝提亲!本王要娶你女儿淑歌公主!三媒六聘,本王一样不会亏待!我宇文珩拿镛城下聘娶你家淑歌,你看如何?”

第三百八十一章 求亲

“什么?!”

此言一出,四方皆惊。

这郑重其事,而又让人毫无预料的求亲的确是石破天惊,惊得淮水都冲高了波涛拍打两岸。

这如同是心潮迭起,两岸人马皆是措手不及,招架不住啊!

提亲?

淑歌看着宇文珩,他在和父皇提亲?眼中,迸发着难以言说的动容之色。

便如此一腔凛然,他说要娶她。

拿镛城做聘礼!

对岸的梁国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而梁文帝更是老眼花了一阵,问身边的公公,他没听错吧?

真是镛城?

那可是当年秦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魏国夺来的城池啊!宇文珩要送给他南梁?

“没,没错啊,陛下,这宇文珩是这么说的。”公公讷讷点头,也说不出话来。

林博卿已然哑口无言,他哪里想到,追这贼寇到了淮水边,却是起了这样的一场荒诞求亲?

这宇文珩到底在盘算什么?

阴谋诡计,绝不简单!

林博卿心中五味杂陈,而平阳和襄城更是变了脸色。

这让人闻风丧胆的宇文珩居然要和父皇提亲?如何不是瞠目结舌,看着那靠在宇文珩怀里的淑歌,眼色都激荡起来!

这难道送去潼关,还真是让淑歌因祸得福,反而得了这秦国皇族的青睐了?

居然是三媒六聘说要娶她?

淑歌一旦和秦国和亲,可再也不是当初的淑歌了!

然而,秦国宇文皇族从一百多年前打从塞外闯入雁门关,何曾和南朝诸国有过什么和亲的先例啊!

没有,从来没有!

这也是此刻淮水两岸,不论秦国兵马,还是梁国护卫,全都万籁俱寂,震楞当场的原因!!

什么?宇文凛都变了脸色。

大哥在说什么?

他要娶淑歌公主不止,居然拿一座城池下聘?

这可真是石破天惊!

大哥不是烧坏了脑子了吧?

宇文凛都忙不迭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跑到了岸边,不过宇文珩并不改口,却是这样直直看着对岸,等着梁文帝的拍板。

“阿珩?”

夏沫央唤了他一声。

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只求和他朝朝暮暮,这聘礼,怎么会是一座城池?

的确是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愣愣地,就看到宇文珩垂头和她笑了一下,让她不必多费心。

“宇文珩!提亲之事慢慢再说不迟!你若是真是有心和亲,就该把传国玉玺先还回来!”

林博卿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这秦人杀将狡诈,他这是混淆视听!

所以便是一针见血大声喝道。

不过宇文珩听了倒是一把抱起淑歌,跳上了水岸,大声笑着朝梁文帝说道:

“那传国玉玺是本王不请自来,不问自取!不过这至宝被你们锁在了密不透风的府库里也是暴殄天物!梁国皇帝陛下,你也不必介怀了,这传国玉玺便当做是淑歌嫁于本王的嫁妆!与淑歌一同嫁入秦国也是合情合理!小婿,先行谢过!”

说完,还恭敬拱手朝着梁文帝拜了拜,煞有其事。

这秦国第一杀将的一声小婿,这黄鼠狼给鸡拜年,让老眼昏花的梁文帝迎着这一水之隔,便是五内翻腾,哑口无言,差点就迎风流泪了!

风中颤抖,好个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真是好事做绝!

宇文珩也不等对岸回应,一个翻身跃到了马背上。

小夏只觉腰肢被一把抄起,身不由己就这样被锁入这人的怀里,也抱到了马背上和宇文珩同乘一骑。

迎着河风,哒哒马蹄,这般肆意。

宇文珩反将了梁文帝一军,还这般兴师动众当着两国兵士面前提出和亲。

夏沫央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

是不是意味着,和亲后就不用打仗了?

这可是好事!

夏沫央没想到,阿珩方才所说的决断,便是这样的决断。

他是为了她,才如此让步的。。。。。。

不过,小夏回头,含情脉脉看着这宇文珩,感慨他可真是狡诈啊!

偷了传国玉玺不肯还,还说是父皇给的嫁妆。。。。。。

咳,有些哭笑不得可如何是好?

夏沫央觉得自己应该生一下气,因为这人简直是强盗逻辑。

可是,却又完全被他的求亲给搞懵了。

回头看着阿珩,真是又爱又恨!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总是这般出人意料,给了她如此多的惊喜!

第三百八十二章 造势

原来阿珩已经夺来了传说中的国之重器传国玉玺?

方才大惊失色的宇文凛这才转圜了脸色。

听闻这玉玺乃是真命天主才可夺得。大哥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他灵机一动,这便是顺势而为,突然也翻身上马,与一众左军将士呼喝道:

“中山王威武!乃天命所归,传国玉玺乃大秦天命所归!”

如此造势,居然还真的让一众秦军喜出望外。

看着马背上的梁国公主神色都不同了!

这传国玉玺碾转失踪了上百年,今日被秦国一举获得,还是这公主的嫁妆吗?

顿时人心大振,也觉得一座城池并不算什么!

兵器出鞘,高举向天,秦国将士大喝道:

“中山王受命于天!大秦承袭正统,乃天命所归!!”

这虎狼之师顿时沸腾,声声威吓声气势冲天,穿过淮河都是浩荡之势!

宇文珩愣愣,无奈看向了自己的好弟弟。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这小子!

可阿凛不理他,他继续带领将士摇旗呐喊,为大哥壮声势,得人心

“你。。。。。。你这个强盗!!”林博卿气青了脸色一声大骂,便是捏紧了拳头怒不可遏!

这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真是运筹帷幄,步步为营,滴水不漏地机关算尽,狡诈至极!

横征暴敛,居然还冠冕堂皇一派义正言辞!

可是,他如今又能耐他何?

眼看着那人拥着淑歌,理所当然地在众秦军的前呼后拥,声声欢呼中凯旋而归!

“陛下,不能答应啊!这强盗他是横抢!哪里是什么提亲?”

太憋屈,有将领也是上前直直和皇帝陛下大声直谏道。

淑歌公主都已经和这秦国杀将私奔了!

传国玉玺也到了他们手里,此刻这秦国大军压阵却和他们说什么提亲?

这分明是欺人太甚,根本把一水之隔的三万梁兵当了花架子虚设了!

夺梁国至宝,捋梁国公主。

宇文珩做尽这不要脸的事情,居然拿议和来做缓兵之计?

若是真的答应,不是让梁国丢人又丢份儿,贻笑大方,成了万古笑柄!

这将军眼看天下莫不避其锋芒的宇文珩就在当前,这一水之隔,杀过淮水对他们的水兵来说轻而易举。

一鼓作气,似乎水战中,将这名闻遐迩的秦军元帅斩首也不无那可能。

他立功心切,也想扬名立万,于是继续大胆谏言:

“况且秦人一向狡诈,说是拿一座城池下聘,可属下觉得淑歌公主都已经在他们手中了,这些蛮子哪里会如此慷慨守信?陛下,不如趁着此刻他们在这水岸一侧兵防单薄,我们立马就杀过河去?!”

这将领就是当初接了淑歌过河的那个将军。

他实在不觉得区区一个小公主能让那秦人三军元帅宇文珩就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突然抛出这般破天荒的和亲之举,此事有诈,绝对是暗生蹊跷。

如今两军对垒,水战对他们梁兵有利,不如一鼓作气!

实在不能妇人之仁!!

心中思忖,梁文帝自然也是眼神一凛,他哪里不是如此怀疑的?也正在琢磨其中的原委和后招!

宇文珩这样的人物,会为了淑歌而舍下一座城?

此事怪诞,且秦人百年只战不和天下皆知!怎么会有这样的例外?

镛城,当年秦魏交战热血洒满的重镇,却成了淑歌小女的聘礼?

不可思议。

因为实在太过厚待于梁国,连着这皇帝都是踌躇犹豫,不敢轻易答应!

然而看向船头的淑歌,她紧紧拉着宇文珩的手这般幸福之状,一脸从未有过的明朗。

于公,梁文帝怀疑这是秦人的设计。

可于私,他却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淑歌这痴情样子,满心相托,还真是他的孩子。。。。。。

第三百八十三章 正名

“是啊父皇,不能答应他们!此事必然有诈!你看看淑歌这倒贴货,怎么可能让那宇文珩如此用心?定是要拐了那传国玉玺,且给我们下套呢!议和?这虎狼之师怎么可能会和我们汉人议和?父皇,切莫被蒙骗利诱了。”

襄城居然也折返回来。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那根本不值钱的丫头换父皇的传国玉玺?

疯了,大家都疯了!

这美男子,堂堂的秦国三军元帅如何看上了淑歌的?

而父皇和林博卿为什么都不当机立断,痛下杀手!

淑歌叛国了,淑歌她大逆不道卖国求荣啊!她这样对宇文珩摇尾乞怜,定是为了让宇文珩答应带她走,才这样帮他偷盗传国玉玺的吧!

如今,怎么好像反倒成了可歌可泣为爱献身的英雄了?

简直本末倒置,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一时间,和亲和立即开战,从水上打秦国一个措手不及的相左意见,便是分庭抗礼。

难以达到统一的默契。

襄城说话很冲,可其实,梁军中抱着如此想法的不在少数。

若是凭着林博卿的分析利弊,的确也是如此。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可为了蝇头小利放弃这天赐良机。

秦国左路军不过上万,且不善水战。

而梁兵若是即刻杀过河去,擒贼擒王,直指宇文珩的项上人头,到时候,扬名立万,执南朝诸国牛耳者便是梁国!

到时候失了这宇文珩,秦国群龙无首,必然大不如前,用这宇文珩的血,祭大梁十年,不,今后二十年士气雄起的军旗!

自此,梁国可是逐鹿中原傲视群雄的大国!

此消彼长,不可鼠目寸光。

若是失了,便是追悔莫及大势已去。

天下纷乱,向来是一国吞噬一国。

直到最后的幸存者一统天下。

所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秦国从来不和诸国议和,如今这般隐忍退让,真是为了淑歌吗?

不想让她立于这分隔两国,敌对僵滞的淮河中央,满脸是泪,声声抗辩自己不是细作,不想让她难做?

人和玉玺都得到了,除此之外,聪明如斯,林博卿竟然想不出其他的缘由,让这秦国元帅这般克制和忍让。

宇文珩真能为淑歌做到如此地步?

林博卿抽了抽嘴角,他不可置信地观望着,这秦国三军元帅这般失了分寸。

这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

是情难自已还是兵出诡谪暗藏玄机,所有人都这般怀疑。

对岸,宇文珩拉着缰绳,将淑歌更加紧地圈在怀中。

他看梁文帝一直没反应,知道这般优待梁国是让他们反而害怕了。

于是轻笑间,便将淑歌更加紧地锁入怀抱,一夹马肚子,便是踱步了开来。

“本王说到做到,三日之内,必定来梁国提亲。皇帝陛下准备准备,这镛城的地图也会即日送到。既然你们还在考虑,本王和公主都乏了,恕不奉陪!”

说完,便是如此两人共乘一骑,悠哉哉扬尘而去。

留下水岸边的梁人脸色复杂,干瞪眼睛。

难道,这宇文珩是说真的?

秦国宇文皇族是要和南梁萧氏通婚!

此言一出,这便是又掀起了一片惊诧的非议之声。

淑歌公主,一人下了一座城?!

“淑歌!你给我回来!你以为你逃去了秦国便万事大吉了吗?你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这个叛徒!”

襄城今晚的确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她迎着风,顺着河面,如此大声惊叫道。

小夏回头看她,父皇的脸色阴晴不定。

没有好结果啊?夏沫央只是笑笑,她无悔今日的选择。

“梁国的人给我听着!日后,淑歌公主便是我宇文珩的妻子了!传国玉玺乃是她带入大秦的嫁妆,理所应当,乃是我大秦与梁国结亲的凭证!谁都不是细作,本王更不允许你们如此诋毁我的女人!!要战要和悉听尊便!是要和亲还是等着本王的三军铁蹄扑向江南,你们有时间慢慢考虑。。。。。。”

这声音满是煞气,突然这样盖过了襄城的咒骂从对岸传来,便是夹带万钧之力和不可违逆的气势!

原来宇文珩已经失了耐性。

敬酒不喝喝罚酒,这便是不识时务的代价。

宇文珩一喝,对岸的那些骠骑也统统群情激愤起来。

亮出钢刀,犹如猛兽亮出爪牙,这般盘踞虎视眈眈!哪里是此刻犹豫不决的梁兵士气可比?

风声僵滞中,所有的梁国皇族皆是被吓了一头,齐齐噤声。

襄城不敢再说话了,只是瑟瑟发抖。

而在场之人也终是听明白了。

原来,宇文珩真是为了洗刷淑歌的污名才如此石破天惊,首开先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小小的淑歌公主正名!!

第三百八十四章 传奇

公元五百四十年,初秋。

枫叶红妆,金秋良辰。

中华大地还是乱世,群雄割据。

可恍然间石破天惊,却是发生了一件任谁都没料到的风云突变的事情。

秦国三军元帅,宇文皇族中山王宇文珩,向梁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主淑歌提亲了。

这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响这群雄逐鹿的乱世格局。

九州雷鸣,却为这小小的淑歌公主而平地起。

诸国无不是震惊至极,都没搞清楚来龙去脉,便听说宇文珩爱美人到了如此境地。

首开先例,欲要打破这秦国一百二十年来,绝不与南朝汉人通婚的皇族礼制,。

传国玉玺为嫁妆,一座城池为聘礼。

如此传奇,淑歌公主自然名动天下。

她一人,下了一座城,抵得上千军万马,万马千军。

不流一滴血,却让南梁成了第一个与秦国止兵言和的国家。

自然,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公主,注定名载史册,万古留名。

天下之人将她传得绘声绘色,众说纷纭。

有人说她心机深不可测,这才将秦国第一杀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山王握在手中。

有人传她貌美倾国倾城,让那宇文珩自愿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不一而足,添油加醋。

而本是气急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的梁文帝,在收到镛城地图之后也是大喜过望。

他真的没有想到,淑歌居然能让宇文珩这样费尽心思,还如此慷慨解囊。

于是立马在本已经抹去其存在的皇室族谱上加了这么一笔:

梁文帝第四女淑歌公主萧盈,自小聪慧可人,性情纯良。知书达理,以汉室之风折服那北朝秦国大将宇文珩。两人于当年即刻成婚。梁文帝爱女心切,以传国玉玺为爱女送嫁入秦国都城长安。而秦国,送了南梁一座城池,自此镛城便是梁国国土。为秦梁两国结为友邦之佐证。

南朝之中最是富庶,又最是软弱畏战的梁国,猝不及防与那秦国结亲。

这变数,当真是搅动了一池暗流汹涌,各方虎视眈眈的战局!

一时间,这淑歌公主的出现,便是让暗中各股势力都瞩目警醒起来,摩拳擦掌,虎视眈眈

“阿嚏!”

夏沫央觉得鼻子酸。

谁又在暗地里说她了?自打进了长安城,她这毛病一直没好过。

什么倾国倾城的祸水,什么心比天高的女中诸葛。

真是抱歉啊,她两样都不沾边。

尽是那些野史杂说给她杜撰的!似乎,每日都在听她和宇文珩的墙角一样。

在那街边摊贩所卖的艳史小黄书里,这淑歌公主便是风头一时无二的女主角。

要知道,宇文珩的眼光之高,油盐不进,那在秦国都是赫赫有名。

小夏以前不知道,如今到了这大秦的都城长安,入了这中山王府,她才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些秦人眼中的宇文珩真的是那衣冠禽兽的大变态宇文珩?!

犹如高岭之花,山巅雪莲,这遥遥不可及,犹如星子一般,据说是大秦高门贵女,无数平民女子梦中肖想追索的偶像。

奈何,宇文珩一直没有相中合心意的女子,这堂堂中山王的身侧却是不近女色。

急得皇帝三天两头从名门淑媛中挑了女子送到府上,却又被一一送回。

如此冷硬,让这宇文珩竟然还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万众追捧的梦中情人。

所以突然之间,宇文珩和个南朝小公主提亲,且已经先斩后奏将她带回府上的事情,便是这般一石激起千层浪。

该说是举国震动也不为过。

而她淑歌,满门十八代祖宗被刨根究底。

连她身高体量,三围尺度都被秦国女子尽数挖掘。

而向来无风不起浪,就爱搜罗皇室艳史秘闻的地下书商们便是打了鸡血。

有些还未考取功名的文人便靠写这种小黄书吃饭。

瞄准了这等商机,将这淑歌公主和中山王宇文珩二人的闺房密事都写得绘声绘色。

让诸位看官看得或是津津有味,或是咬牙切齿,她,淑歌公主,真是成了白日淑女晚上荡妇的典范了!

有些还将她当时入潼关为贡女的事情也揪了出来,添油加醋,堪称是不堪入目的该被封禁千古艳书。

一身风流,寸寸玉肤**蚀骨,秦女不甘服输,眼看这大秦最为翘楚的美男子被一个南国女子收入囊中。

于是这淑歌公主的名声可说是一传十,十传百,以色侍人的狼藉。

秦国上下女子皆视其为公敌,真是实至名归。

第三百八十五章 艳史杂记

“,,,。。。。。。,。。。。。。”

小夏手里捏着从长安集市上抄来的各种艳史小黄册子,她正是风中凌乱,瑟瑟发抖。

手指拧了拧,要把这些胡说八道的不教人好的黄书给撕烂了!

一使力,结果这黄书居然质量极好。

用牛皮纸装订的,上面的缝合线还是加粗的棉线密密麻麻缝合。

她两手一掰,竟然都没撕开!

再一扯,手都扯红了,可是书没烂。

小夏一看,这是立马一脚蹬在了凳子上借力,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就用自己的虎牙,气急败坏往书上咬去。

咬死这些胡说八道,还写得煞有其事的黄书!

她什么时候这般,这般身着薄如蝉翼的亵衣,在宇文珩面前大跳艳舞,然后还什么。。。。。。玩起了捆绑的把戏?!!

啊!!!!!

气死她了!

夏沫央明明知道都是胡诌的,可结果还是把几本书看了遍。

越看,脸越红。

越红,她便越是迫不及待把从市面上买来的书看了个齐全!

真是丝丝入扣,文采斐然。

还让人浮想联翩,连她自己都看得挪不开眼。好像在欣赏春宫画卷一般!

书中,她可是撩情圣手!这色诱下药样样具到。

床笫间,十八般武艺轮番上场。

所以,才能把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守身如玉,还一派浩荡正气的宇文珩给拉下了神坛,将他折陨在了她淑歌公主的魔爪之中!

嘶。。。。。。夏沫央咬到牙疼。

这小黄书的质量好到惊人!还是不糊不烂,让人热泪盈眶。

也是第一次明白,还真是立场不同,这视野观点也全然不同。

这在诸国中让人闻风丧胆,犹如修罗降世臭名昭著的宇文珩,在秦国却是大受欢迎,人气逆天的大众偶像。

他曾几何时是临危受命,带着秦国兵马,披荆斩棘,扬大秦国威,匡扶秦国社稷于危难。

一举获胜,大秦三军从此锐不可当,宇文珩也是一战成名,而被秦国民众奉为战神。

自那时起,便声名鹊起,广受爱戴。

而又因为这一张俊美容颜,几次凯旋归来便是满城沸腾,人们争相目睹中山王神颜,犹如得见神仙真面。

那一张修罗面具染血,狰狞面目恐吓于四方诸国。

而这取下面具的天颜美男子,让长安城中的女子,尽数折倒在他威风凛凛器宇轩昂的马上英姿旁。

风度凛然之下,虽是杀将,可听说当年他在长安城门一笑,便是大地回春般的倾倒众人。

一笑倾城。

那年他才十七岁。

真是艳惊四座,从此,宇文珩成了秦国举国上下妇孺皆知的大英雄,天上的神仙降世般的人物。

当然,这中山王的曾经光辉足迹,这也是小夏从那艳史黄书中看来的。

这些书有个有趣的地方:真假掺半。

说是胡诌,可也不全然。

比如许多故事背景,人物经历,却都是有史料可寻,真真有那出处。

而到了让人热血沸腾,脸红心跳的宫闱闺房秘史之中,却又是那些文人墨客大开脑洞,随意发挥,不拘一格来浓墨重彩地渲染颜色,吸人眼球。

怪不得,这种书籍就算卖价昂贵,却是层出不穷,官府是怎么打,都杜绝不了的。

就夏沫央手里的这些拓本,就花了整整二十两银子,还是抢着绝版前买来的!

听说,最近只要书上写了淑歌公主的名号,价格就能再番一倍。

绝版货已然到了奇货可居的地步!

黑心书商们趁着她这南梁公主来和亲之际,狠狠赚了一票!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天下生变

小夏本来是听说有人杜撰关于她和宇文珩的情事,所以一气之下买来看了打算让宇文珩彻查。

看着看着,她发现也有可取之处。

当然,这可取之处自然不是那闺房三十六计如何驭夫有道。

而是她刚来到秦国,对这里自然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

看了这些艳史册子,不想,还明白了些许秦国的人文风情,地理风貌,包括宇文珩这一代皇族的错综关系。

比如,当今秦国皇帝宇文恭是宇文珩的弟弟。

本来的太子是宇文墨,可不幸,似乎英年早逝了。这皇位,还是原来的太子墨禅让于宇文恭的。

“公主啊,歇歇吧,可别咬坏了牙齿了。”

张夫人一进门就看到了淑歌公主张牙舞爪,要和这些牛皮封面的绝版小黄书拼命的场面。

她在一边看得皱了眉头,公主可真是的。

看自己为主人公的小黄书看得这么认真,真是让人害羞啊!

看完了,居然还气急败坏动手动脚起来,啧啧。

赶紧一边宽慰着,一边将这房间里的门窗给关上了。

打从公主入了这中山王府啊,好奇的人,听墙脚的那是不计其数。

幸而她家公主如今神经粗,不然,可不得战战兢兢,在这秦人的地盘如履薄冰不可!

“气死我了!都这么诋毁我!还有说我是褒姒妲己在世,专门为了祸害宇文珩而存在的。说我父皇别的本事没有,生了个祸水就想着害他们秦国呢!”

小夏重重放下了手里撕不掉啃不烂的书,一屁股撒气地坐在圆凳上。

虽说她是一时间热血冲脑,便这么和宇文珩感天动地地私奔了。

如此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淮水了,可是,她夏沫央才没有这些脑子里塞了狗屎的文人墨客写得这般不堪!

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

他们是还没行大礼!她这千里迢迢来的公主便已经跟着宇文珩同乘一骑大摇大摆地入了中山府了。

然而,传国玉玺都到了那秦国皇帝的皇宫里,前两日还在朝堂上,堂而皇之给那些秦国元勋观赏。

各个都是五体投地,说是秦国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皇帝也是高兴地不得了。

而镛城,也在阿珩派出的下聘提亲的礼官到达建邺之后,开了城门迎接这梁国的驻防了。

如此看来和亲的事情一切都很顺利。

可不知道为何,皇帝宇文恭却迟迟没有下旨应允,让阿珩封她这个远道而来的梁国公主为王妃。

啊。。。。。。小夏托着腮帮子,不知道这问题出在了哪里。

虽然一个名分,她夏沫央的确没有那么在乎。

当时私奔之时,不过就是抱着要陪伴这人在身旁的初心。

然而,她真没想到,她和宇文珩在一起的事情便是掀起了这般大的波澜。

慢慢发酵,竟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一听说秦国和梁国结亲,有了议和的先例。

许多国家都纷纷派了使节到了长安来。

似乎觉得秦国现如今不再是铁板钉钉一块,与其他国家也有了绥靖和亲的破例,这便是都想挤破了脑袋好好筹谋一番。

一场和亲,生变的却是天下格局,这诸国对峙争斗的版图。

和秦国硬碰硬已经成了过去式。

宇文珩能为了一个小公主妥协,想来其他国家的皇女也是有那机会的。

这不,这长安城还真的成了万邦来朝,纷纷觐见上贡的热闹。

而夏沫央住在中山王的府中那么些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是她害羞,而是根本出不去啊!

天天在王府外面蹲点守候,为了一窥这淑歌公主庐山真面目的人不计其数。

有纯属看热闹的,当然,怕是也少不了其他国家暗布于此的眼线。

大概想掂量掂量这淑歌公主的分量,看看宇文珩的喜好和品味吧。

对症下药,这宇文珩如此兴师动众提亲,一时间传为秦国上下,四方诸国的轶事奇闻了。

他这般宠溺淑歌公主,却不是让其他贵女皇族死了心。

而是愈发蠢蠢欲动,觉得有机可趁。

这油盐不进的铁血将军下了神坛,知晓了风花雪月柔肠百转。

送个比淑歌强一百一千倍的,哪里害怕这秦国三军元帅无动于衷再拒之门外?

第三百八十七章 后悔

如此,夏沫央埋头在中山王府里研究黄书,努力钻研这秦国的一切。

而皇宫中,那皇帝宇文恭也没嫌着,很是一派运筹帷幄的情态。

沾了墨的笔在匆匆批阅折子,有探子回报了,才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是他派出去一窥这淑歌公主底细的,便问道:

“这淑歌到底如何?真能让中山王如此偏爱?”

问得,竟然也是近日名动长安的梁国公主。

中山王把自己的女人藏得深,他这皇帝无缘无故倒也不好宣这南梁公主进宫,怕惹了中山王的晦气。

所以,迂回婉转,也是派出了暗探。

“禀报陛下,依着属下的眼光,不过如此。中上之姿,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这皇帝手下的探子倒也实诚,如此一五一十禀报道,似乎是要告诉皇帝陛下,中山王殿下大概是中了邪术或者眼瞎,就这么把个普通货色当了宝贝了。

“呵呵呵。阿珩若是喜欢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朕送他的美女不计其数,早就该让他满意了。那么,这淑歌是有过人之处了!”

皇帝意味深长说道。

似乎对此事也颇为重视,说着说着,笔都放了下来。搁置在了独山玉的笔架上。

“这。。。。。。长安城里倒是皆说,这公主大概会些。。。。。。咳,会些房中秘术,这便是将大将军迷得晕晕乎乎。自然,老百姓的话风言风语添油加醋,是不得信的。属下看那公主很是稚嫩,也不是什么魅惑男人的一把好手。然而,中山王的确非常宠爱于她,衣食住行便是亲自过问,安排得妥妥当当。属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那大内密探拱手道。

“哈哈哈哈!淑歌公主。。。。。。有意思!明明是我大秦理所应当该得的传国玉玺,因为这公主,倒是还成了她的嫁妆了!中山王出手不凡,为博美人一笑便是送出了他封地里的一座城池。朕居然还不能过问些许!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中山王这一步真是走得极秒。娶一个公主就想笼络天下人心,阿珩,到底也已经不是曾经的阿珩了。。。。。。”

本还是当做谈资闲话的皇帝宇文恭突然转变了脸色。

他阴沉下来,很是周正英俊的五官都有了郁结之色。

“陛下!这传国玉玺已经在皇宫之中,在了陛下的手中,该不会生了什么变数了。要说这笼络天下人心的,也该是陛下您!”

那手下知晓皇帝在介意什么,便是宽慰道。

一个是皇帝陛下,一个是拥兵自重的中山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天下形势,正是大秦独领风骚,他并不想为了个小小的公主和亲,还伤了陛下和中山王的兄弟情义。

“不。这正是阿珩的高明之处。明明可以秘密带回未央宫的东西,他偏偏要昭告天下,这传国玉玺是他的淑歌公主嫁入长安所带来的嫁妆。而他,礼尚往来,也送了镛城补偿梁国。如此胸襟气度,这受命于天的到底是何人?难道,会没有人暗自心下揣度吗?阿珩真是走得一步好棋啊!”

宇文恭叹道。

更是后悔,那时候,要是他自己能领兵打仗,率军出征该有多好。

可是,他却偏偏将兵权交给了阿珩!

第三百八十八章 谶语

五年前,秦国危难,向来在中原所向披靡的宇文氏族,却在对上金莎山之南的处月部族奇袭中,兵败如山倒!

这般突然出现的强敌,满朝文武无人敢领兵应战。

一时间,如日中天的大秦帝国猛然间有那大厦将倾的危险。

也在此时,只有那人少年意气,临危受命。

他说他不将处月部族赶回他们的老家,此生终不回长安。

阿珩首次披挂出征的那一年,长安的雪,特别大。

宇文恭此刻还记得,他陪着阿珩出了长安,看着他领兵十万出关去,迎战那异常骁勇诡谪的处月部族。

热泪盈眶,动容无语。

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帮他亲手拂去了盔甲上的落雪和冰晶。

临行前,阿珩也这般动容非常,壮怀激烈,握着他的肩膀,曾和刚登基的他说过这样一番话。

少年意气,却也豪气冲天。

他宇文恭直到现在都铭记,不敢相忘:

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定然将建这大秦的万年基业。天下一统,将会在我们兄弟二人手中实现!

你为帝,我为身先士卒的将领。既然有人说我宇文珩必然掀起这世上的腥风血雨,那这征战四方双手染血的事情便由我来做。

遗臭万年的骂名我宇文珩来背!

你,只需要做那英明的以德服人的皇帝!

呵呵,那时候的他听了,差点便要拜倒,感谢阿珩的舍生取义,如此成全。

真是动听。

当年少年意气的他还真的全然相信。

可如今,他的确是以德服人,可也是软弱无力的皇帝。

每日坐在朝堂上受群臣朝拜。

可这大秦国,上到世勋贵族,下到黎民百姓,甚至是四海之内的外邦子民,却只识那大秦杀将宇文珩!

谁人知晓他宇文恭这皇帝?!

眼色泛寒。

皇帝陛下更是想起了云游四方的世外高人,帮他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道长与他说的一番密语:

“中山王乃是天上的凤凰星君降世!的确是注定此生掀起这世上的腥风血雨,可是,他也决然会野心勃勃,夺了这皇位成为天下之主!乃一代暴君杀戮无数!陛下您要小心啊。。。。。。”

此言,他并不觉得是那高人在挑唆于他们兄弟感情。

因为阿珩出生之时,父皇和母后就忧心忡忡。

宫中当年也来了个散人道士,说了同样的一番话。说方才出生的孩子是个不祥人。

必然是杀戮无数,掀起世间腥风血雨的凶煞之人。

为躲劫数,父皇母后还特意问这云游散人请了一块灵玉名为凤凰泪。

做了阿珩的护身符。

很多年后,他宇文恭当了皇帝才明白。

这谶语他才知晓了一半。

阿珩不止是那杀戮天下的染满血腥的凶煞之人,更是命主夺权的谋逆之贼。

将成暴君,杀尽身边亲近之人。。。。。。

他宇文恭已然警醒。

阿珩当年的一番感天动地怕是在利用于他。

他又如何能甘心成了他人的垫脚石,任人驱使的傀儡和棋子?

他宇文恭是这大秦的皇帝,有生之年,永远都会是这大秦的皇帝。

他人,休想染指这终将一统天下的真主龙位!

第三百八十九章 被抓现形

宇文珩回来的时候,天微暗。

发现淑歌在看书。。。。。。石破天惊,宇文珩都皱起了眉头,怀疑这丫头中邪了。

她不是一看那武功心法,便倒头就睡的人吗?

猫步,神不知鬼不觉从背后接近。

他宇文珩的身手,如何会让淑歌察觉?

“哎呀,你干嘛?还给我,还给我!”

回头一看,发觉偷偷看的书籍到了宇文珩的手里,小夏是一蹦三丈高!

这男人是属猫的,进来真是悄无声息。

小夏觉得这人是故意从背后进来逮她的,正看得入迷,结果被人一把抄了这书!

她的娘!这可是黄书!

小夏脸色涨红,也不管自己在这宇文珩面前便是五尺豆丁的身量,垫着脚,不住往上蹿着,想要把书夺了回来。

小手张牙舞爪,却是很轻易被宇文珩给大手一按,便隔离在了触手可及,却始终够不到那本书的范围外。

这一世英名可会不保!夏沫央全力争夺,然而为时晚矣。

宇文珩出去了一天,回来看淑歌一点都不深闺寂寞,却专心致志看着这书,一点都不思夫心切地模样。有些吃味,早就满脸好奇了。

淑歌在看什么?

此刻这般急着夺回去,必有玄机。

于是,狡黠笑着,大将军一手就擒住了这丫头的身子,反手将她圈入怀中。

一手,捧着这蝇头小字的厚实书籍,也细细看了起来。

边看,还一边吟诵出声,似乎在一字一句细细斟酌:

“。。。。。。淑歌公主轻解罗裳,胸前两点茱萸粉嫩涨起,这般挺立饱满。便这样舔了舔唇角,对这大秦三军元帅宇文珩媚眼如丝,**蚀骨地扭动腰肢,盈盈上前欲要。。。。。。”

诶?

写得不错啊!

宇文珩脸色一滞,神情迷离。还有一阵热流往下腹丹田汇拢而去。

“啊!!!!!!!!!!!不要念了,不要念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夏受不了这刺激,顿时手足无措用自己的吼声淹没了宇文珩格外性感的声线。

天煞的,这念白为何好像魔咒一般,让她都脑门出汗,脸颊烧红起来。

她已然用小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晃着脑袋想要规避这魔音穿脑。

她的娘亲哎!

这自个儿悄悄看的时候,也没觉得如此惊心动魄香艳不可方物啊!

被宇文珩抓了个现形,他还如此明明白白念了出来!

此般打击,她已经无地自容,而且身子一软,居然如此起了暧昧心跳。

靠在宇文珩的怀中,发觉他的胸膛也蹦跶地很是激烈。

呃!不太好!

夏沫央偷偷抬头往上看去,果然对上了宇文珩已然深了颜色的目光。

“说谁王八呢?”宇文珩长眉一挑,蓄势待发,居高临下反问道。

这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不立夫纲不行了!

“还给我!”夏沫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便是跳脚着一把夺回了这邪书!

她可是正经的姑娘,绝对要把这邪书给烧了毁了,烧成灰烬才好!

一副欲要毁尸灭迹的决心!

“呵,想逃到哪里去?”

宇文珩很是轻易探出了一只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勾,就将淑歌的衣领子给勾住了。

便这样把想要毁尸灭迹心虚不已的淑歌给定在了身前。

一扯,这外衫都被松了衣襟,松松垮垮半搭在了小香肩上。

小夏怕自己晚节不保,还没拜堂成亲呢,就来个春光乍现的欲拒还迎。

说了她要和宇文珩来个正正经经,端庄唯美的新婚之夜。

所以知晓身后之人撩拨不得,于是乖乖驻足而立,不敢动了!

捏在手掌心的书紧了紧。

都是这邪书害人,可恶!!

三省吾身,反省着自己看这不入流的害人东西,都认真钻研一天忘了时辰,这才被这男人抓了个正着。

夏沫央很是懊悔不迭地半眯着眼睛,便感受这人呼吸加重慢慢靠近。

大家都冷静一点!

毕竟,他们都快是合法夫妻了。真的不差这一时三刻!

宇文珩每次情动,步步紧逼的时候都很吓人!

让她的心头真是潮涌迭起,无法平静。

不论和他有多熟稔,这男人的气息席卷而来,便是让她有了被肉食动物觊觎窥探,虎视眈眈快要扑倒啃咬的,草食动物的自危不已。

第三百九十章 写得不错!

一片玉色迷人眼,宇文珩的气息暧昧如丝。

这有力的大手很是温柔地轻轻抚上了淑歌半露的肩头。

滚烫的胸膛靠上了她的后背,邪书里的男主角,这般邪魅不羁。淑歌如此重口,喜欢这种调调啊?

啧啧,真是以前没看出来,原来他的小娘子这般热烈奔放!

宇文珩眼神一晃,便看到这书名叫。

莫非这就是属下与他禀报的,说是街市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杂闻艳史,处心积虑有意抹黑他这中山王是色令智昏的大逆不道的著作?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连他的小淑歌都看得津津有味,写得不错!

大手一揽,将小夏抱在了身前,让这丫头僵了身躯,双脚都离地了。

反正抱着淑歌,宇文珩向来像是抱着一只梅林小母鸡,游刃有余在半空将淑歌掂了掂,便将她的身形转了个方向,变成了面对面怀抱于她。

淑歌这是一屁股全然坐在了他的臂膀上。

对上这人肯定是误会的火辣辣的眼睛,夏沫央咽了口口水。

不不不,误会了!

她真不是想他想的,才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那些书的!

他不用这么激动的!

吓得眼泪水在眼眶打转,虽说这时候还害羞是有些矫情。

不过宇文珩这男人马虎不得,也绝对撩拨不得。

再是熟稔,这种时候,一旦他虎视眈眈盯着她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小夏就会缩起脖子,本能得害怕起来。

于是,舌头打结,和他对峙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以宇文珩的角度来看,淑歌眼中泛着水光,真是小脸绯红动情之状。

如若他这夫君毫无反应,那还叫男人吗?

这是怪他两日来马不停蹄去了京畿驻守军营,所以,连着这街边的艳史册子都买了回来。

哎,到底春闺寂寞啊!便是窈窕淑女,可也早已经离不开他这夫君了!

是他太过怠慢娘子了!

宇文珩的叹气声吹得小夏汗毛倒竖。

好像都能从他的举手投足间,感受这男人此刻得意非常的心声。

犹如她这向来袅袅婷婷,规行矩步的良家淑女被揭穿了真面目。

面对小淑女的饥渴难耐,这狂野的男人顿时热血沸腾,很是识时务地尽心尽力地对娘子有求必应。

嘶。。。。。。浑身上下正是整装待发要攻城略地的危险

宇文珩一来劲,手臂圈禁,压着她的玲珑身躯往自己的怀里贴近,小夏更是如临大敌。

要命啊!

虽说是即将成婚,可是。。。。。。天还没暗呢!

头上身影笼罩下来,这人的喘息近在咫尺。

居然让夏沫央的血脉倒流着还脱了力气。

而下一瞬,宇文珩的手还真的往她的身后探去,顿时呆若木鸡。

喂喂喂,这手往哪里放呢?

一个毛骨悚然,发觉宇文珩欲行不轨的手往群裾里钻去这般放荡不羁!

说时迟那时快,犹如惊雷在她的世界落地!

一个颤栗传上背脊,小夏动口不如动手,抬手就是一个雷声大雨点小其实根本软绵无力的巴掌朝着那张天人之颜袭击而去。

定要扼杀这来势汹汹的危险。

大家都冷静一下!有事好商量!

啪!

不想,这清脆的巴掌声音却是从淑歌的屁股上传来的。

宇文珩躲开了她的一记劈头盖脸的巴掌,她自己却是结结实实被抽了屁屁!

抬眼对上这人的眼,才发觉宇文珩故意的,正是眉目狡诈地对着她坏笑。

显然,专门吓唬她的而已!

“哈?。。。。。。你这个色狼!”

小夏含泪,皱着眉头声泪俱下控诉道。

不可置信,这人对她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你学坏了

“你学坏了啊小淑歌!我不在,居然看起这些不正经的东西!为夫深表忧虑!”

这人一本正经,突然便是义正言辞冠冕堂皇起来。

眉目倨傲,好像刚才如狼一般眼睛发光的不是他了!

呵呵。

小夏嘴角抽搐,眉眼都在抽筋着。

说这伪君子的话前,能不能先把他那只放错了地方的手给挪个地方啊!

哼!

夏沫央气急败坏,拧着这人的胳膊就一下自己跳了下来。

身形也算活络,柔弱无骨的身子顿时离开了宇文珩的怀抱。

这触手生温的肌肤突然离了掌心,温香软玉的身子脱了怀抱,宇文珩倒是失落起来,两眼空落落地一下掠过了精光。

大步上前,从后面追上来的宇文珩却是突然弯腰发力,将这公主轻而易举拦腰打横抱起。

“干什么啊!”

小夏当然用手捶着这人的胸膛。

然而这大殿里的红鸾帐幔轻晃,转瞬间,早已经被这人一把扔到了床榻上。

“哎哟!”外面的小厮还想来给刚回府的王爷送口吃食,一看这窗棂上折射出来的激烈画面,这是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擅闯了。

红了脖子根了,捂着自己的眼睛慌忙转身。

被亲得晕头转向,睁开眼,小夏发现上方,宇文珩撑着双手在她身侧,覆于上方看着她。

笑得暧昧如丝,这般魅惑诱人。

唇都被亲肿了,宇文珩俯头咬着她的耳朵低沉喃喃,万分魅惑道:

“你这品味不错,我喜欢!”

嘶。。。。。。小夏顿时被这挑逗的声音僵住了身形。

什么不错?才不是那样!

“误会了!我看那书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本姑娘一身正气!绝对没有遐想。”

理直气壮,豆腐被吃了个遍,小夏才想起来要为自己申辩几句。

不过此种情状,都被压在身下了,哪里来的正气凛冽,义薄云天?

气短啊!

“呵呵,你猜我会相信吗?”果不其然,这男人权当她在说笑了,伸手,便是慢慢去解她的衣襟罗裙。

小别胜新婚,他总怕淑歌觉得自己轻薄怠慢于她。

于是还未给了名分,便是总往军营跑去。

是他冷落她了!其实他何尝不是朝思暮想?

嘶。。。。。。这不期然的欲火蔓延,便是燎原之势。

两人甫一见面,就如此滚了床单,这不是和邪书里的杜撰并无二致?

怎么可以如此!

小夏顿时如芒刺在背,该死的邪书,害得她一身正气无处安放!

双手一推这人的胸膛,说道:“别忘记你答应我的,那什么。。。。。。”

“哎,唯美的浪漫的还有什么。。。。。。端庄又纯洁的初夜?”

宇文珩一咬牙,才忍住了奔腾肆虐的热血,从脑袋里翻出了这些生涩难懂的词汇。

淑歌要人命啊!

可是,他当日定然是脑子发昏了,居然就还真的答应她了。

说什么还没行过夫妻礼数,他们便不能圆房!

啊,这丫头还是傻傻地被蒙在鼓里。其实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不过,就是因为食髓知味,此刻才是更加心痒难耐啊!

大丈夫一言九鼎,他要不还是回军营去吧。

天人交战。

宇文珩也是不懂了。

淑歌哪里想出来的这些虚而不实的幼稚东西,还唯美?

啧,这种事情要如何唯美?

头大!

偏偏这皇帝陛下好像在考验他的耐心,奏折都上呈了数日了,结果不阴不阳没了反应。

准允他中山王立妃的圣旨还没下来,急死个人。

宇文珩再是憋得慌,可还是一拧淑歌的小脸重重叹息躺在了她的身旁。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他不能食言的。

居然,就这样犹如挺尸一般,善罢甘休不坏了他们的约定。

第三百九十二章 姿色撩人

檀香袅袅,夏沫央透过纱帐看着案几上的仙鹤铜香炉冒着烟,丝丝缈缈。

为了守身如玉,不激了身后男人的禽兽欲念,于是背对着他,同榻而卧却又缩在纱帐边旁。

这是宇文珩给她安排的房间。

自然比在梁宫之时的喜善殿宽阔气派了不少。

似乎这才是小公主该有的闺阁,还未嫁过来,便已然住到了一块儿。

外面的风言风语,大多都是如此来的。

私奔的公主以色侍人,才将这秦国三军元帅收为裙下之臣。

那些小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让人看了又气又恼。

她和阿珩才不是这样的!

那么。。。。。。阿珩喜欢她什么呢?看了以自己为女主角的邪书,夏沫央其实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美色惑人的本事?

阿珩怕是再漂亮的美女都看得麻木了眼睛。

一想到甫一到了潼关的元帅军营,阿珩这厮就乱花渐欲迷人眼,纵情声色的荒唐场面。

这本是让她终生刻骨的可怕记忆,此刻倒是添了许多的酸溜溜的醋味。

这男人,将这美妙**都尽数览遍,哪里会为了淑歌的小身板而陶醉不已?

所以这念头也是邪门起来,胡思乱想探讨着这种毫无边际的,可是女孩子都爱探根究底的事情。

阿珩为什么爱上她的?

小夏这脑袋瓜子百思不得其解。

嘻嘻,大概是因为她可爱吧。。。。。。

自负又冒着傻气,夏沫央深深验证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的科学结论。

碾转反侧,却发现背后的宇文珩竟然也不蠢蠢欲动步步逼近了。

本来是自危不已,缩着脖子好像小兔子一般畏畏缩缩。

双手还环在身前显然是防狼之态。

可一旦发现身后的男人好像还真的偃旗息鼓,静悄悄地,没了下一步的举动。

她又很矛盾地来了一肚子气。

诶?这就睡死了?这么没耐性!

哼!

夏沫央有点不敢置信。

宇文珩这家伙,是太累了?还是她现在日日就在他的府中深锁,所以这势在必得地让这男人对她失了上下求索的劲头了?

油然而生的危机感!

小夏觉得自个儿都还没正式嫁出去呢,若是夫君就不理不睬了,那不是很悲惨?

难道,真的有点太严苛了?

小夏瘪了瘪嘴巴,猛地转过了身子,很是视线凛冽地盯着枕旁的这个男人。

有点生气的,还有些女人天生的别扭小性子。

就是那种你得迷恋我宠着我,可不能整日色眯眯地满脑子邪念歪想没个正形!

若是冒犯了尺度,会让人觉得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过吧,若是你不对着我流哈喇子了我也很不习惯,这样冷落小娇妻,自己高枕独眠的态度更是犯了大忌!

反正女人就是难伺候!

小夏一撅嘴巴,伸手就要捏住这人脸孔。

出手还没大刑伺候,突然却悬滞了动作隔空愣在那里。

她男人长得真好看!

看得仔细了些,于是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夏沫央抿唇不觉笑了笑,缩回了小手,便这样捂着被褥,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缩着身子看宇文珩。

这姿色,倾国倾城不过如是啊!

她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了吗?居然能嫁给这样的人!

嘻嘻。偷偷垂头笑着,用被褥捂着自己的嘴巴。

夏沫央决定先放过这个美男子好了,看在他姿色撩人的份上,她就不见怪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英勇就义

“淑歌,你这是在庆幸我放过你了还是在遗憾,我怎么会那么老实啊?”

突然,她笑声还没压下去,这闭着眼睛,睫毛长得犹如蝶翼的男人诈尸了!

吓?

小夏顿时被吓了一头,原来没睡着啊!

顿时,她赶紧收了自己一脸被男色迷倒的不争气的样子。

怕嘴边的哈喇子怕是没擦干净,赶紧缩着脖子更加深地躲到了被褥里面。

两只眼睛和偷腥被察觉的猫咪一般,这样楚楚可怜又满是机敏地朝上望着宇文珩。

咕咚,男人的喉结动了动。

这死丫头,如此欲拒还迎,这是在考验他的底线啊!

“你怎么还没睡着?”

因为瞧着这人眼色深了,小夏便是一脸嬉笑明知故问道。

她就想和他说说话,可阿珩显然更喜欢直接些坦诚些的交流。

于是夏沫央决定要好好栽培自己的男人,让他明白精神交流的重要性。

不要总是出手无情,气势汹汹一心念着攻城略地。

“你说呢?你若是个男人,便会知晓这水深火热地备受煎熬,看你睡不睡得着!”

宇文珩可不跟她笑,这丫头就会打着马虎眼吊他心火。

可他又想哄着她,让她高高兴兴成亲拜堂。

也没和谁这么妥协过,淑歌真是破天荒的头一个。

哎,这丫头也没什么特别。可就是能让他这般忍着让着,还细细将她的心思顾了个周全。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宇文珩发觉自己这邪火,怕是一时半会下不去了。

又不想吓到这小丫头,于是还是偃旗息鼓,用来日方长强行宽慰自己。

不过,这好时机也不能浪费了!

突然,这男人挑眉一笑,意味深长。

诶?

夏沫央这是被吓出来的直觉和机敏,她的警铃作响,直觉告诉她这男人必有所行动。

两军对垒,兵贵神速!

敌不动我不动,现在,可是要火速撤离的时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夏沫央跟着将军大人有些时日,兵法学得也有些略通了皮毛。

所以知晓此刻应该避开这人锐不可当的锋芒!

正是灵机一动,打算龟缩进被褥里避避再说。

然而,宇文珩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哪里是她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可以阻挡?

便是一把掀开被褥,早已经踏过了分界线冲杀过来。

“啊~~~~~”夏沫央其实是被这人的气势给吓到的。

原来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却发出了一声杀猪叫!

“呜!”

嘴巴被大手捂上,这才没让外面的人听到。

宇文珩眼神中有乾坤无限,还藏着暧昧的光,如此明寐不定覆身而上,问道:

“啊什么啊?我们一起来做个有趣的事情吧!!”

诶?

夏沫央瞪圆了眼睛,立马就摇了摇头!就说,男人哪里能有这般的毅力和自制?

终究,她是逃不开这劫数了!

感到了这人的大手一路下滑,游走在她的周身,便是赶紧眯起了眼睛。

英勇就义之状。

这人的手竟然还往她的下腹滑去!

呜呜呜,真是犹如上刑,与她脑海里的浪漫差了十万八千里!

浑身被激得竖起了汗毛!

色狼!

不过,宇文珩忍笑看着她的可爱反应,却是突然手掌用力,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不动了。

嗯?夏沫央感到肚脐下的三寸位置,竟然有一股暖暖涌入。

这人在干嘛?没干她想象中的坏事情啊!

第三百九十四章 欲擒故纵第一步

宇文珩就知道这丫头想歪了,红了个小脸,这满脸地迸发热汗。

又是激动又是胆怯!

啧,还说不愿意?

明明是自己脑子里已然浮想联翩,乌漆墨黑比他这个男人想得不堪入目多了!

呵呵。

此情此景,他倒是扑呢?还是不扑呢?

展示男人本色,亦或是保持君子风度。。。。。。这是个难题!

本来,只是想给这丫头灌输些真气,让她好快些打通经脉然后开始下一阶段的修习。

然而,长夜旖旎,这淑歌又如此诱人。

掌心的肌肤触手生温,淑歌明明是动情,丹田之内气息不稳,心跳的声音犹如雷鸣。

到底,是谁经不住撩拨?

宇文珩舔了舔唇角,这可真是愁坏了他。

想想,他若是扑了,将这丫头先吃了个一干二净。

日后这岁月悠悠,这丫头记性可好得很,这般违反誓言必然是会落了口实。

一有风吹草动,淑歌定是将今日他宇文珩的狼吞虎咽霸王上弓裱了起来,往后鞭尸好多年。

不能被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给抓了把柄,事关男人的地位和尊严!

看身下之人娇喘吁吁,红透了小脸,明明情意绵绵,可又满脸无辜可怜。

衣衫半开中,身前圆润便是这般刺人心扉。

真是**蚀骨,让人情难自己!

咕咚,咽了口口水,大将军天人交战。

淑歌这丫头,这是引君入瓮,要坐实他这衣冠禽兽的名头啊!

可其实哪一回,不是这丫头引诱他的?

这话不好说出口,不过那次差点被咬断脖子的大将军自觉也是有苦难言。

捏紧了衣襟这般誓死保卫节操的淑歌犹如一缕勾魂摄魄的迷药,哪里能让人保持风度?

他这个血气沸腾的男人也很是难做啊!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嗯。。。。。。既然要把淑歌娶了过来。

这夫纲不可不振啊!

每次都是他失了理智,火急火燎来和淑歌求欢,时日久了,还不得被这丫头捏在掌心,被她全然拿捏在了方寸中?

到时候,小淑歌便是那肉,而他约莫成了摇尾乞怜地可怜巴巴的小狗。

不行,他宇文珩如何能和个小淑歌投降?

虽说久憋会成病,可愈是如此,越要拿出军人的铁胆雄风,刚毅坚忍,拼死吊着这丫头的胃口不可啊!

让她也尝尝这求而不得的苦头才好!

如此想着,美男子撇嘴一笑,用自己那坐镇三军,指挥若定的气势,便是重重按了下淑歌的小肚子,摁得她更是血气喷张,全身经脉都似乎在逆流!

这**蚀骨的酥麻感便是从尾椎的最后一节蹭地一下蹿了上来。

让夏沫央浑身战栗,却不是因为恐惧而害怕。

这灭顶的欢愉感,真是石破天惊,让她差点羞耻地出了声音!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明明宇文珩没有碰她羞羞的地方!

为何,却让人起了这样的反应?

夏沫央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这人!

“嗯?”就知道她会好奇。宇文珩挑眉得意一笑。

小夏水汽盈盈的视线里,这人正是一派轻凛,不食人间烟火地居高临下垂头观望她的反应。

看她在看他,还带着几分怨气,便是清清嗓子,淡若道:

“这三日,你荒废时间,尽是用来看邪书了啊!丹田之内,毫无聚气。还敢这么看我?你说,到底是谁温饱思邪念的?”

宇文珩得意洋洋,好像是要把这丫头的遮羞布都给夺了过来。

这鱼水之欢本就是人伦欢愉常情,可这淑歌偏偏拘束地紧。搞得他也紧张兮兮,真是苦不堪言!

知晓淑歌性子烈,又很是小心翼翼。

这江南的小公主,对这床笫之事也甚是拘谨,很是放不开手脚。

当初,霸王硬上弓便是留了个终身留念的牙印给他,所以也不好再用强的。

如此好不容易抓了她的小尾巴,宇文珩打算乘胜追击,使些欲擒故纵的小手段,却是让淑歌三省吾身,对他这夫君念得紧才行。

谁说只有男子才会火急火燎,对这情事刻骨相思?

这丫头不懂风情,不谙风月,他这做夫君的可是有那责任,定要好好调教于她!

定要好好让她这榆木脑袋开了窍了,让她知晓这刻骨铭心的人间**滋味不可!

春晓一刻值千金。

如此怠慢他这天下独一个的好夫君,可是要不得的暴殄天物,身在福中不知福!

“诶?”小夏愣了愣。

脑海里那种很是激烈而又让她无力招架的攻势,没有如预期般铺天盖地袭来。

瑟瑟发抖的悸动,欲拒还迎的挣扎都戛然而止!

小夏睁开自己染了情念的眸子,却发现宇文珩义正言辞在质问她,倒是一下撅起嘴巴有些惶惶然地失落。

这人好定性啊!难道,她如今失了颜色,其实并没有那么有吸引力?

这床笫之间,衣衫不整,宇文珩这么掌控自如,进退有度,莫非是她的魅力出了问题?

此情此景,宇文珩悬崖勒马,让夏沫央很是失了底气。

此乃这大将军欲擒故纵的第一步!

第三百九十五章 恶魔!

夏沫央果不其然有些神色错综,眼神失落起来。

都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没觉得宇文珩这色狼胚子能忍得住啊!

正是好奇和纳闷,突然,覆在她身上的大手却是犹如疾风流云飞速开始点了她的几处大穴。

这一点,便是浑身上下都开始泛酸发疼,酸爽的滋味彻底拉回了小夏的神智。

同时,一个激灵,奇怪的感觉便是如同灵蛇绕上,伴着酸痛油然而生!

“啊!疼死我了!”

其实不是疼。

小夏却是好像触电一般有了酥麻感,便是这样惊呼出声挣扎而起。

哪怕衣衫凌乱,娇躯横陈。

宇文珩在一边暗自轻笑,盘算得正好。这小丫头,如何是他的对手?

不过很明显,大将军还真是一条好汉。

他便看着这小淑歌步步落入他的魔爪里,如此暗生媚态,却不动声色。

欲擒故纵,他自己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托着头侧卧在了淑歌的身上俯视于她,似乎,她的奇怪感觉和他浑然没有关系!

被他那句温饱思邪念说的红了脸颊的小夏顿时心惊肉跳!

没想到啊!

这人真是说到做到。

和她说过要随时抽查,要她不可荒废练功习武的,真是在床榻之上,也能这般摆起了为人师表的尊严。

居然当真要和她动手!

这禽兽!倒是有两副脸孔啊!

夏沫央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她揉着自己的腰,发现全身关节都有种奇怪的气流乱窜的感觉。

游走到哪里,都牵扯起一阵郁结难舒的疼。

不,不是疼。

这游走的气流真是无处不钻,还弄得她浑身都是酥麻了一阵。

该说是又疼又痒,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方才从尾椎游走而上的气流便是阻滞在了脊椎的腰腹位置,这让她更是难受。

就好像刚才宇文珩这样急不可耐扑上来,可结果却是按兵不动一般。

让人说不出的感觉!

咳。

夏沫央当然不知道宇文珩打着什么主意,便如此掖了掖自己的衣袍,然后蜷缩紧了自己的双腿。

又是羞耻,又有种说不出的热血翻涌,可是无处安放的郁闷。

“你这个坏蛋!你干了什么?”

夏沫央娇嗔道。

她觉得自己的异样是宇文珩方才的手法作怪,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额头冒着虚汗,然后一下用群裾遮住了自己的虽不修长,可水灵灵的白皙长腿。

她心口乱跳,气息,居然比方才被压于榻上还急促些!

这当然是宇文珩的坏主意。

其实,要催情,人的周身几处大穴便能轻易有如此效果。

当然,他不能说透了,让这丫头有了防范啊!

这小淑歌不学无术,那就让他好好给她上一课!

“自然是抽查你的功课!三日前,我去军营,可如何吩咐的?”

宇文珩这姿态闲暇,便是大义凛然道。

用手托着自己的脑袋,侧卧在小夏的身边。

墨发垂腰,神色倨傲。

真是清风拂人面,天生丽质不自知啊!

好似这是什么正经万分,过堂垂询的关键时刻,居然还在暖帐生了春烟中,教训起了她。

哈哈!

小夏抽动眼角冷笑。

看这人的衣袍半松,衣襟松垮搭在了肌理分明形状宽厚健硕的肩膀上。

腰带早就解开了,只着亵裤露出一片肉色。

眼色不觉从他的天人之颜缓缓下移,扫过他的喉结,接着是纤长的脖颈。

锁骨,胸膛,一路朝下,分明连六块腹肌和公狗腰都露出来了,这人居然和她说,是还没练武看内功心法的事情?!

恶魔!

第三百九十六章 形势逆转

夏沫央这种从来不说脏话的淑女,眼见这衣冠禽兽的男人如此伪君子般使诈,还和她使了欲擒故纵的把戏,都忍不住在心中万分痛恨地骂出了声。

然而,她此刻的确是有些难受得紧。

拧着自己的身子,双腿交叉着缓缓摩挲,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这宇文珩真是男色惑人。

方才那气势汹汹好像虎狼一般让人害怕,此刻,一本正经没了举动,倒是让夏沫央心痒难耐地憋屈起来。

一看他的腹肌,那劲腰宽肩,这身体堵住的血气便是难以驱散。

一股脑也不知道往哪里流了,便是如此让人焦躁不安。

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怎么。。。。。。好像是她对这衣冠禽兽动了色心?

夏沫央可没觉得点了几处穴道就能有如此隐晦的功效。

以为宇文珩还真的是在和她抽查功课呢!

所以,水汽氤氲的眼睛满是羞愧的怨色,羞答答看着近在咫尺却巍然不动的宇文珩。

拧着自己的衣襟,说不出来的委屈!

啧,方才还说他是禽兽,让他克制!还未成亲,要守得礼数,可一下子形势便逆转起来。

难道,她对这男人才是**熏心?

这么一想,身子更难受,脸都熏红了。

宇文珩垂头暗笑,好像这穴位点得狠了些。

这生嫩的小丫头有些吃不住啊!

不过,他可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让她好好吃吃苦头,日后,才能服服帖帖地对他这个夫君!

如此,宇文珩更是正经了神色。

他似乎已然墨守成规,听了淑歌的话了。在新婚之前,不可逾矩半步。

所以,他们只是躺在一张床上聊天,秋毫无犯!

“宇文珩。。。。。。”

夏沫央咽了口口水,鼻尖有些汗。

她轻轻唤了一声,然后便是媚眼如丝看向了这人。

阿珩真的很好看。

美色撩人,她却有些急色起来。

咽了口口水,真是鬼使神差,她垂头支支吾吾,真的有些奇怪!

啧,宇文珩心跳漏跳了一拍,不过赶紧避开了这求援的视线。

说好的,要来个正正经经的洞房花烛夜!

还有唯美!

报复心重的美男子佯装不察。

小淑歌此刻真是美极!发丝缕缕染了香汗,贴在了那脖颈和胸前,搞得他都魂不守舍。。。。。。

不过,不能破功!

为了这一辈子的幸福!

运筹帷幄,高瞻远瞩的宇文珩想要再加把柴火,让淑歌这个羞答答的小公主永远记得今晚这求而不得的磨人滋味。

于是,坏心眼地挑了挑长眉。

他反手一把抓住了淑歌的手腕,便如此用力拉她到了衣襟大敞的身前。

这一下,让小夏迎上了这人的目光,便是更加湿了眼眶。

然而,天人还是按兵不动,只是附耳轻语,极尽极尽撩拨道:

“怎么了小淑歌?莫不是发烧了,脸红地很啊!”

这般使坏,还捏了一把淑歌欲要滴血的脸颊。今晚,被她搞得血气乱窜,那便大家都不用睡了!

咚地一下,小夏心脏爆炸。

如此色气逼人,让小夏哪里还说的下去后面的求饶之言?

真是又羞又恼,好像中了邪!

宇文珩哪里会不懂她的意思?却是根本不为所动,看着她这样焦躁却无动于衷,让她恨得有些牙痒痒起来。

快哭了!

夏沫央看着这眼前的美男子真是快哭了!腹中更是烧起了一团火。

这天人之颜,五官深刻,线条明晰。

形状优美的唇微微勾起,便是蛊惑人心的摄魂。

夏沫央不得不承认,她看的黄书里,淑歌公主使的那些手段都是不入流的。

真正的勾引应该是如这禽兽此刻这般,故作清高不动声色。

可其实姿态眼神,哪一处便是**蚀骨,寸寸诱惑?

让女人看了都把持不住,嘴角那抹魅惑的笑啊!让人鼻头一热!

三分邪气,七分性感,真是欲罢不能的地步!

第三百九十七章 投怀送抱落空了

“呵呵。”宇文珩轻笑。

这作茧自缚,便是他降服这丫头的第二步!

让她不谙人事,总是和个孩子般任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个大男人!

“啊!你。。。。。。”

看到这人使诈的笑脸,小夏一下就恍然大悟了!

什么抽查功课,这家伙定是在她身上做了手脚了,如此才让她这般难受。

还,还满是说不出口的情动难忍之态!

气得氤氲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宇文珩真是好啊!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又开始戏耍于她了,真是可恶至极!

知晓自己中招了,被玩弄在鼓掌间的小夏顿时面红耳赤回了神智。

宇文珩居然想在这床笫之事上将她予取予夺握在掌心,让她落了下风乖乖听话?

哼,这床笫间的胜负也很是重要,谁占了上风,日后的家庭地位定然不同!

如此一想,夏沫央便是咬了咬唇瓣,不打算投降了!

他刚才做了什么?

对了。。。。。。他点了她的穴道!

这么一想,夏沫央突然倒是开窍了!飞身一窜下了床榻。

大床晃了晃。

嗯?

大将军一错眼,就看到好似小鹿一般本还在对他嘤嘤嘤求饶的淑歌飞身跳出纱帐外。

宇文珩脸僵硬了一下,好奇,还在探头看。

纱帐一晃,一阵风一般,宇文珩就发现这丫头又回来了。

手里,是他给她的修习心法内功的书。

咳。哭笑不得,这丫头风风火火地,不来他这夫君面前认错献媚,却是开始秉烛夜读?

哎哟,他突然有些头疼,想睡觉了!

宇文珩果然没有猜错。

照着淑歌这绝非寻常的思量,她不是轻解罗衫,温言软语地,学着那些邪书里的勾魂法子和他极尽求饶讨好起来。

却是自力更生打算学会内力心法,然后自行破解他在她身上点的穴道了。

啊。。。。。。他的娘子果然非同凡响。看来,他的驭妻之道全然失败了。

居然还让淑歌发愤图强了起来!

哭笑不得。

大将军力不可支。一头扎倒在了床上。

看来这今晚调教淑歌的第三步——投怀送抱,便是要落空了。

早该知道,这牛脾气的小丫头不会乖乖降服的。

心累。

宇文珩身心俱疲,他瘫倒在了床榻上。

和这丫头斗智斗勇了许久,这都要三更天了,大将军抱着枕头,打算先偃旗息鼓。

身后没了动静。

夏沫央这是秉着一口气,唰拉拉地翻着这武功秘籍。想要无师自通,天才般地把周身穴道都疏通。

不过。。。。。。

她忘了。

她看邪书,就是因为看武功心法太过疲累和枯燥之故。

这心法太难懂了,哪怕有图,也是全然一头雾水。

本来以为看那小书调剂一下,结果,一看看得不亦乐乎。。。。。。

真的不怪她,真的是这武功秘籍太难让人消受之故!

啧。

还是看不懂。

虽然豪情万丈,雄心壮志。然而踌躇满志却不能提升小夏的能力和悟性。

怎么办?有些蔫蔫地回头看去。

自然是看向了老师宇文珩。

虽然有些恼,可是,除了问他,还能问谁呢?

不过,这家伙居然没事人一般倒头睡着了。

可恶!

“阿珩~这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嘿嘿。”

夏沫央舔着脸,就这样温言软语地这才想起来讨好这男人。

不过,是因为好像小学生一般,拎着那本武功秘籍,看得眼冒金星,还是一知半解之故!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不耻下问

宇文珩本是佯装睡着了。

他胸口闷闷的,有种恨铁不成钢,这丫头怎么少了一根筋不开窍的憋屈。

苦闷啊!这蓄势待发的血气方刚,让宇文珩其实根本睡不着。

然而,还真的化身财狼,一口咬了这丫头的脖子摁倒,却又有点拉不下脸来。

他在这丫头的心目中,第一眼的印象便是禽兽。

此刻都要成亲了,若是还这样生猛不忌,怕是会被这淑歌念叨一辈子。

禽兽禽兽。。。。。。天知道他宇文珩多有自制力!

况且,一般二般的女子,他可根本看不上眼呢!

就淑歌这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臭丫头,还很是扭扭捏捏,一上了床榻便犹如受刑一样!

真是可恶!

他这颠倒众生,让天下女子尽是把持不住的美男子,如何会治不了一个小淑歌呢?

哎,备受煎熬!

可恨那丫头还很是有那原则和底线。

什么时候才能风情万种学得温柔娇媚些,能往他身上扑来就好啊!

到时候,才是他宇文珩扬眉吐气之时!

然而,他和淑歌此刻看来,却是与那琴瑟和鸣鱼水之欢是相差甚远。

路漫漫兮其修远,宇文珩背朝上,头朝下,抱着枕头睡得很是奇形怪状。

一振夫纲的计划失败,大将军垂头丧气间,竟然有些羡慕那艳史册子里的“宇文珩”了。

那。。。。。。是不一样的世界啊!

书里,“宇文珩”每日酒池肉林,与淑歌白日宣淫,享尽齐人之福。

现实呢?

啧啧,真是不可为外人道也!免得贻笑大方了!

那些写书的以为他是受了何种媚术相迷惑,觉得他堂堂中山王,定然是和这丫头每日都红鸾帐暖,活色生香!

其实。。。。。。除了那晚偷吃,他都没敢告诉这丫头。

瞅瞅眼前,红鸾的确帐暖,却是只见他一人挺尸一般僵在床榻上,而那书中香艳非常媚态撩人的淑歌公主。。。。。。不说也罢。

这傻丫头不识风情,正是一腔正气,也是与他赌气着垂头努力看书。

似乎,她能自行解除他宇文珩下手所点的穴位。

哎!真是一身铁骨,志气勃发的好姑娘啊!

连求,都不想求他!

宇文珩抱着枕头转头,视线便落在了淑歌盘坐的后腰和小圆臀上。

抿了抿唇,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再不收拢神智,他保不准自己真的一口咬了过去!

一定鲜嫩多汁,好吃地紧!

“阿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宇文珩心心念念的傻女人终于过来了。

她拎着那武功秘籍,巧笑嫣兮。

宇文珩以为自己幻听,转过头了,面前,便是一本武功秘籍凑到了他的鼻尖上!

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离着这么近,除了让他的视线一片暗沉,还能看到些什么东西?

“拿远点!”

宇文珩恼了,借题发挥一本正经沉声道。

如此凛然之状,犹如方才他是在入定冥想的老神仙。不想为世事所扰!

“哦!”淑歌有求于人,这下乖了,举着书本,非常恭敬地拿开了书页,让这宇文老师不至于看成了斗鸡眼。

她好像闯祸了。

方才一气之下,胡乱地照着书上所写,按了自己身上的几处穴道。

病急乱投医,一顿乱按下来,觉得这古怪的酥麻过电的感觉是好了些。

然而解了燃眉之急,却不是因为对症下药,解开了穴道。

而是因为此刻情况更糟。

一呼吸,浑身哪里都发疼的异样才是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把方才的那点蠢蠢欲动都给盖了过去!

这周身都凝滞了气息的疼,吓了小夏一跳!

一扯,就心肝脾肺肾都拧到了一起。

如此一个激灵,她哪里还能生了什么春情

坏了,不会是她乱按穴位,按到了死穴了吧!

抿了抿唇,这才自危不已。

于是,本还与身后之人置气,硬了脖子不肯讨教。

此刻才是转圜了神色,舔着脸来和宇文珩示好投降之状。

不耻下问,这人。。。。。。不会这么没义气吧!

第三百九十九章 搞什么名堂?

宇文珩挑了挑眉毛。

抬眼看着一脸谄媚的淑歌,本还想揶揄戏虐两句,却一扣这丫头的腕上命门而顿感惊慌!

她在搞什么名堂,把自己全身的气脉都捣得七零八落,一团糟糕!

真当自己是练武奇才了,学了一星半点就想解开他宇文珩的穴道?

“欸?”小夏问得一本正经,可这男人却是震楞了神色,眉目严峻地迎上了她发虚的视线。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一顿乱试是摁到了什么关键,视线都有些发花起来。

喘息间胸口发紧,宇文珩也变成了两个了!

正是如此晃了晃脑袋,还以为能把宇文珩晃回成一个。

可不想,这人的大手猛地箍紧了她的手腕,便是将她反拧了身躯压覆于胸膛之前,却又是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姿态。

“嘶嘶!我疼!你现在可千万别乱来!要是逞了兽性弄死了我,有你哭的时候!”

夏沫央这毫无根据的威胁,满是惊慌失措的满口胡言。

然而说话间,这男人凌厉攻势却是火般燎原!

身子已经被背后的男人定住了,还掰直了她的背脊,将她的脖颈都用手掌握紧固定。

衣衫被褪,只有兜着身前兔子的肚兜还幸免于难!

修长的手指飞快掠过了淑歌瘦削的背脊,宇文珩没想到这丫头胆子很大,还敢这样对着自己胡来。

一转头没看紧她的工夫,却是把自己的奇经八脉都给堵住了!

此情况,可大可小。

要是长时间不得解,乱走的气流走岔了地方,贻祸无穷等着这做事鲁莽的丫头去受!

小夏哪里知晓她自作孽不可活。

自危不已,以为这宇文珩二话不说这是又要动手逞兽欲?

果然是本性难改啊!

可怜她这回终于是连下口的地方都没了!

原来还吸取了教训并不正面施了暴行?

啧啧啧!禽兽啊!

叫苦不迭,她浑身僵硬,也不知道宇文珩这手在碰她哪里!

她乱动,背后之人便更加用力钳制了她的动作。

纱帐都被这二人的纠缠剧烈晃动起来,影影绰绰甚是暧昧之状。

红烛泪下,春影斑驳。却以为是耳鬓厮磨燕好求欢?

却无人知晓宇文珩眉头蹙起,二话不说就直截了当地动手,却是被这外行人的胆大妄为而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淑歌可真是怎么危险怎么胡来!如何闯祸她便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血脉都倒流了,就在他稍不注意的没有盯紧她的片刻之间!

小夏哪里知晓这宇文珩的一片苦心。

以为这暴君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看她夏沫央油盐不进滴水不漏,终于是软磨硬泡威胁利诱无果后还是诉诸暴力!

果然此乃这男人的本性!

她哀嚎不迭,还拼命晃着身形,如同被搁浅的一尾鱼,挣扎反抗。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这本就静谧的庭院,还真是让有意无意听到的人都喉头紧了紧!

活色生香。。。。。。

小夏的腰上扶上了这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居然如此贴合用力地摩挲在她的尾椎之处!

又疼又痒,还有一股胀气这般盘旋流转。

噌地一下,这人灌入内力的手掌一转,一捻,这电光火石间的过电感觉便是又垂坠在了腰间。

让她一下松了胯,身子往后倒着瘫在了那人怀中。

一声呜咽,分明带着几分暧昧!

而本来乱窜的气流,倒是顷刻间从这脊背顺畅而出,让小夏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似乎终于是寻了出路,舒坦了。。。。。。

第四百章 打通任督二脉

“你。。。。。。不是要吃我豆腐吗?”

小夏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错怪这人了,终于盈满泪水恍然大悟。

躺在他的怀里看人看得仔细。

仰头,刚好对上这人的眼。没有什么蠢蠢欲动的威胁,却是目光如炬一派恼怒,正气凛然!

宇文珩终于忍不住抽动了眼角,勾了勾唇,他忍无可忍,终于捏了二指,一个暴栗弹射出去。

“呜!”夏沫央龇牙咧嘴,捂着自己的脑袋眼泪终于迸发出来。

还未叫屈,便是被这男人劈头盖脸教训起来:

“再动,再乱动你就要完蛋了!淑歌,你就这么讨厌我亲近你?自己乱折腾,也不让我碰你?”

宇文珩本没有如此生气。

不过看淑歌因为想自行解开穴道不向他示好,而如此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他便是急了,语气,也不免严重了起来。

小夏怔了一下,她好像很久没看到这人真的生气的表情了。

于是,也不禁安静了下来,捂着额头不敢再依依妖妖。

心中有些发虚,还有些失措。

“不是的,我不是讨厌你。。。。。。”对上这蕴满怒气的凤眸,夏沫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阿珩真的生气了吗?

她今晚拒绝他,是不是拒绝地狠了些?

小夏的脸上终于是露了惭愧和妥协的神色。

不过就是有些仗着阿珩对她好,所以使了小性子,有些得寸进尺起来。

一而再再而三,就那么想让阿珩包容她的小脾气。

他,真的生气了吗?

方才还在心中骂他,却原来,他是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在帮她运功顺气啊!

罪过了!

一查觉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沫央倒是坦诚认错。

毕恭毕敬跪坐在这人的面前,低头道:

“对不起啊!是我不对!就是一时间有些自以为是,我还以为我自己可以,不用靠你。”

她坦诚不公道。

啧,骂她了倒是老实,态度也很诚恳恭敬!还真是识时务啊!

这低头认错的假模假样,倒让宇文珩瞧了这丫头一眼,哭笑不得。

还有些自知之明。

使起性子来无法无天,不过,对自己倒也一针见血,很是公允。

哎!

淑歌的眼神一露出柔软和愧色,宇文珩的置气哪里还能真的发作起来?

凶神恶煞是关心她罢了。

也是他不该,胡乱给她看什么内功心法。

也不知道这丫头做事胡来还没章法,到底是太放心她了!

稍缓了怒气,眼神便不觉又落在了她那可爱丰满的肚兜上。

苦哉!今晚真是一波三折。

驯服淑歌这匹烈马的事情日后再行商议。宇文珩虽有可惜,不过打算先按兵不动了再做商议。

“坐好了!反正今日都这样了。索性,我助你把任督二脉打通了。说了要教你习武,这一说,倒也是虚度了很多日子。”

夜色深沉,宇文老师突然来了雅兴。

他一身精力没处使,方才又发觉这丫头血气乱窜便是对身体大不利。

还是强行打通她的经脉,如此教她练武也顺当些。

“啊?什么?!”夏沫央以为自己听错了。

打通任督二脉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真的能够实现?

此话当真?!夏沫央端坐,突然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紧,又满怀期待起来。

当不当真这便是宇文珩手底下见真招。

等这人真的一拧她的背脊,让她端端正正盘坐在了面前。

气息运了个大周天,然后牵引着体内绵长内力由手掌渡过,往小夏体内灌去。

这厚实而又浩荡的力量,如是有着实质,很是不可思议。

第四百零一章 耳听为实

这便是“气”?!

被内力拂过的细嫩背脊皮肉,汩汩舞动着好似在瑟瑟发抖。

而渗出的汗滴更是如融化的烛泪滚落,让夏沫央全身都在往外流汗。

然而,却是通体舒畅之态。

身后,便是这深入体肤的灼烫真气传来!

天。。。。。。夏沫央还是第一次如此感受这以为飘渺,其实是玄机暗藏的厉害体验!

真是棒呆了!

一激动,小夏便期待起来。

她明日,是不是就可以飞檐走壁,是不是就可以无视地球引力?!

小夏不过一时半刻就已经浮想联翩,美好的感觉让她如要飞升,飘飘然了起来!

而宇文珩的眉头皱起,这打通经脉到了关键。

于是神色都不免更为严峻,与这前面不知者无畏的淑歌叮嘱道:

“你别乱动,绷住就行。会有些痛!”身后,传来了这人低沉的提醒。

“啊?痛?!”

小夏嘀咕,这感觉正好,如是快要成了神仙,哪里会痛?

才是刚鼓着小嘴嘟嘟囔囔,一切,都立马折转,瞬息万变。

宇文珩修长的手指这般遒劲有力点过她的背上大穴,然后一屏气,便是犹如将全身的内力都汇聚在了一处。

掌心一送,夏沫央凝结于后腰一节尾椎的真气真的开始如灵蛇一般猛地蹿动起来。

好似栩栩如生。

这体内的气流,居然活了!

这异样的感觉让她陌生而又惊悚。还没体验够这虚实交叠,甚是陌生的体验。

宇文珩的手掌往上挪动一寸,这般刺激,便是猛地让夏沫央挺直了后背,毛孔都齐刷刷张大了,在往外释放太过猛烈的内力!

额!这才是爬过了一节脊椎骨,便是让夏沫央僵了脸。

这这这,这什么汹涌澎湃的疏通力道!

好似她活了那么多年,这背上的经络便是都被淤泥给堵住了。

宇文珩的这一掌内力下去,如同是不断溢满,蓬勃涌动的潮水。

强行逆流而行,在汩汩涌动,慢慢攀爬和缠绕,不住往上,沿着脊椎不依不饶。

让小夏唇畔都抖动起来,真是有异物在尖锐突破并进的势头。

锐不可当,如是利器一般在她的背脊骨里刺探前行!

真气已然到了要穴璇玑中,正是关键,于是宇文珩用蛮力定住了这不安分的小丫头,今晚定是要一鼓作气,直捣黄龙不可!

夜色真深。

中山王府外的街道上,有打更人敲着锣,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陈词滥调。

突然,犹如晴空一记落雷。

这万籁俱寂的长安皇城内城中,被隐隐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声女子惊呼之声撕裂!

“啊~~~~~~我要死了!”

女子娇滴滴地高声喘息,这是逼迫难忍中还染了欲死还休的味道。

诶?

打更人身子僵了,驻足而立还被逼出了一脑门的汗。

循着声音一看,便瞧到头顶上那“中山王府”四个大字赫然入目。

啧!

本是昏昏欲睡,一下却是醍醐灌顶,耳目清明起来。

全身热血沸腾,提着锣便是激动万分地连连后退了数步!

妈呀,那些艳史册子所描绘的春宫艳色却是真的不假!

这娇滴滴的柔软如水的梁国公主淑歌,此刻正是化成了一汪春水,**蚀骨难承中山王宇文珩的铁骨铮铮,血气方刚!

啧啧啧!

脑子一热,捂住了自己激动万分而快要滴血的鼻头。

这打更人撒丫子一阵风般跑了。

那些地下书商说,谁能提供关于这南国公主媚骨天成,燕好承欢的小道消息,便是有小钱钱可领的!

而他这可是一手资料!真真切切,耳听为实啊!

这南梁公主淑歌,便是狐媚投胎,使劲浑身解数要将中山王殿下迷得神魂颠倒三天不下床!

香艳如此,想必这王府厢房内,定是让人无法消受的温柔乡!

怪不得,中山王连潼关都不回了,自从带了公主回长安,这是日日纠缠,消磨了春色韶光!

第四百零二章 小艳疏香

“嘤嘤嘤!!!!我。。。。。。我不行了!!”

天光昭昭,可这颤人心魄,很是暧昧的哀嚎声还是从这半是朦胧的纱帐之中络绎传来。

哎!

张夫人端着梳洗用的铜盆过来了。

她还以为发生何事了。

以为与这一大早就畅销市井的杂记绯闻一般,宇文珩殿下匆匆从军营赶来,昨晚是兽性大逞,将公主。。。。。。镇法了!

然而,实情却是让人更加不敢相信。

练武?

在这床笫间传功练武?

其实,张夫人此刻都不知道那艳史册子里写的是真的,还是淑歌公主说的是真的。

然而有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公主这样子,今日是不用下床了!

传得这般言之凿凿的香艳画面,似乎全长安的人都偷看了宇文珩殿下与淑歌公主的墙角。

咳。

没想到,公主真是名满长安了。却是这般以艳名而动天下。

真是,让人五味杂陈,哭笑不得啊!

“哇哇哇!奶妈你轻点,再轻点!”

小夏受了一夜酷刑。话都不会说了。

她大着舌头求饶。宇文珩忒狠了,说一不二。说是要给她打通任督二脉,这便是卯足了力气虐她啊!

背上,不知道脊柱那里还好不好。

反正,好像已经断了,别说今日下不了床,怕是这半辈子都要瘫在床上了!!!

呜哇~~~~~~~~~~~~~

“哎,可怜的公主。这么漂亮的玉背,这么弄成这样!”

奶娘听了淑歌的哀求,挽起了帐幔。然后用帕子浸润了热水,这便是一点点往淑歌背脊上贴去。

说实话,张夫人还是分不清,到底那人手一册的艳文杂记里说的是真的,还是淑歌公主说的是真的。

这印记很是靡靡。一点点红色的印子好像梅花一般晕染开来。

既是酷刑,又似乎带着绯色情迷的痕迹。

让张夫人不忍直视,看着都红了脖子根。

真是年轻人啊!生猛得很!

“奶妈,你专心点啊!这么意味深长地干什么?真不是你想的,和府里其他人想的那样!真的真的真的是练功罢了!”

小夏被宇文珩折腾了一宿,结果天可怜见。

等任督二脉通了的时候,她都晕过去了。

醒来,便发觉进进出出来服侍她的婢女真是眼光精彩纷呈,而她想为自己解释一番挽回些名声,却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昨晚,她叫得很惨吧!

“是是是!你们小夫妻两个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奶娘我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好不好?不过,您要抓紧时间,梁国,咱们是回不去了。而这秦国,虽然三媒六聘都过了礼数,可是,为何就是迟迟不见这圣旨下,允了宇文珩殿下封您为王妃呢?”

奶娘用帕子轻轻揉着淑歌的颜色斑驳青一块紫一块的背,很是纳闷问道。

“不知道啊,阿珩也着急。他说今日便会入宫去催催皇上。”

夏沫央提起这事,倒是很佩服宇文珩大禽兽的体力。

一边不住数落她这天资差,打通个任督二脉都耗了他一整夜的工夫。

一边,却是天亮了就入宫去了。

看来,还真是很为他们的亲事操心。嘻嘻,夏沫央想到情郎,便又是眉开眼笑。

一脸幸福模样。

“嗯,我也看得出他着急。不过,让这殿下下回轻点,注意些影响。您可不知道,昨晚这么大动静,整个皇城都听到了!哎,公主啊,虽说咱们不回去了,可着实大梁国也丢不起这人!”

大约在建邺的梁文帝也没想到,他这向来隐忍,风度翩翩以仁义治国的皇帝,如今也会成了难掩天下悠悠众口,那风尖浪口上的人物。

不是文韬武略,也不是因为治世有功。

却是因为有了个女儿,那以色惑人,收服了秦国三军元帅宇文珩为裙下之臣的淑歌。

话说得难听,江南女子暗媚生。

不在浓芳,小艳疏香更**。

第四百零三章 未央

未央宫,清凉殿。

中山王宇文珩坐于殿中,已然等着这皇帝接见等了半柱香的时间。

皇帝的高公公在旁侍候着,一边为这大元帅点茶侍奉,一边偷偷观望宇文珩的神色。

这说一不二,往日性格爆裂的中山王,今日倒是格外和颜悦色。

等了良久,也不见得躁了脾气。

哦,对了。

是因为那如水柔情,如花美眷的南梁公主吧!

为了来求这门亲事得了陛下的首肯,中山王这辰时刚过便来了清凉殿求见陛下。

真是用心良苦啊!

别说,还真是被这中山王给逮了个正着。

陛下的确还没起身离开清凉殿呢!所以今个儿,这什么上了早朝政务繁忙,皇上在宣室批折子无暇分身的借口,该是统统都搪塞不过去了。

其实,这公主都住到了中山王的王府里。

究竟有没有得了名分,有如此重要?有探子回禀,中山王与那淑歌公主昨晚可是一夜宣淫。

没睡吧!眼底都泛起了淤青。

“呵呵,高公公,您这点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清香扑鼻,入味回甘,让人心旷神怡。”

宇文珩今日的确心情格外舒畅。

脾气都格外宽和起来,笑起来那是春风拂面格外赏心悦目。

连着这高公公都夸,这近侍太监没来由地抖了抖手指,也甚是陪着小心笑开了颜色。

仿若往日里,戳着他脊梁骨骂他奸佞小人,挑拨皇族和睦的不是这中山王了。

那南梁公主真有那么重要?

他这阉人大概是不懂了,瞧着这中山王天人之姿,比化了红颜无数。

往日里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

原来,是不喜欢陛下指给他的贵女皇亲啊!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宇文珩求皇帝陛下的第一件事情,却是为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南梁公主。

预料不及,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公主据说姿色也不过尔尔,真有如此入得了眼高于顶的中山王的心?

为了什么?传说中的爱恋缱绻,一见钟情?

呵。骗鬼的吧!

这中山王宇文珩哪里会是如此的性情中人?!

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大费周章,意乱情迷?

不不不,这朝堂内外,但凡知晓些这宇文珩手腕计谋的人都不会相信。

这掌控大秦军权的柱国之首哪里会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人物!

其中深意,怕是旁人不知晓的用心良苦。

如何能视若等闲马虎了去?

也正如此,陛下也只能在这赐婚圣旨上使了绊子。

不能让这中山王太过遂意了。

其中必有幺蛾子,只是时日太短,猝不及防,让人一时间摸不到头脑了。

此事诡谪。

这中山王突发奇想要娶淑歌公主,可是在前朝后廷也引了轩然大波。

只是这大元帅似乎早已经有了预料。

还挺有先见之明,回了长安七日,每日都说有要事要先发前往拱卫京畿的亲兵军营中视察,整顿军纪。

于是上朝也不见人影,对和亲一事,对宇文珩先斩后奏的霸道决意而憋了一肚子火的老臣子们,便连着当面声讨的机会都没了。

谁让,这大将军是大秦八柱国之首呢?其实,那些文官的口诛笔伐,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并未放在眼中吧!

秦国兵马尽数在这三军元帅,柱国将军宇文珩手中。

谁能耐他何?

他能与陛下相安无事,便是大秦之福气!

然而狼子野心。

破天荒地,突然要纳这南梁的公主为妻,如何能让人真的以为是他色令智昏?

大秦宇文皇族与南朝汉人通婚史无前例。

打破祖宗规矩,实属大不孝!

而这目中无人的中山王这才想起来,还需要皇帝陛下的一道圣旨,才能名正言顺了去。

所以,真是破天荒地来陛下跟前有事相求,低声下气。

第四百零四章 宇文恭

正是这太监眉目阴险,不住察言观色揣测这中山王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内殿的垂帘微动,里面朦胧出来一个高大身影。

珠帘晃荡,皇帝陛下似乎是刚刚醒来,睡了个好觉到了天明。

张望出来,一看殿中这正襟危坐的宇文珩,便是喜笑颜开甚是亲厚之状。

皇帝大咧咧也没着龙袍,却是和小时候一般,赤着脚,穿着中衣便出来见这中山王了。

自家兄弟,中山王宇文珩为兄,皇帝宇文恭为弟。

便也没什么好见外的。

宇文珩看着这一身轻松还无见外的皇帝,便也微微一笑,阿恭其实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

只是,他们如今长大了。

他忙于东征西讨,戍守城关。

而阿恭坐镇朝内,每日政务繁忙。难免两兄弟间生了隔阂。

一来二去,这杂音刺耳,又有许多别有用心之人在他们之间挑拨煽动,

才会让他们两兄弟生了嫌隙。

其实,只是这样打了个照面。

宇文珩便觉得一切还是如旧啊!阿恭,还是如此的兄弟。

兄友弟恭,各司其职。

“哎哟,阿珩啊!你这样天才亮就来朕的清凉殿,可真是扰了朕的好梦了!”

高公公看陛下出来了,这便是赶忙掀起珠帘,迎了这万岁爷入大殿。

宇文珩起身拱手拜过陛下,便是瞧着皇帝陛下这刚睡醒的惺忪样子乐了一阵。

他垂头笑着,也很是不忌惮地拍着这皇帝的肩膀,两兄弟一同入座。

对着这茶香四溢的案几,迎着晨曦微风,很是惬意之状。

两兄弟相视一笑,许久不见,一见,却又觉得好似回到了幼年时光。

相隔不太远,仿佛昨日才这样促膝长谈,把酒言欢。

这还是宇文珩此次回长安之后第一次见皇帝,这茶香拂人,清凉殿中有晨风徐徐撩动竹帘。

这般和乐融融,于是,话匣子也开了。

“阿恭,你是不是怪我擅作主张,如此便直接和南梁和亲了?”

宇文珩是个爽快人,他一句阿恭叫得便是毫无负担。

好似如此,把岁月拉回到了从前。

他还是把皇帝看做自己的弟弟。

在这清凉殿中,一声小名唤得这般亲切随意,却让这内侍总管急了眼。

身旁的高公公蹙起了眉头,上前一步似乎要对这中山王有所提醒。

宇文恭抬了抬手,动作细微却也让这高公公立马知晓了陛下的意思。

便是不上前造次了。

中山王总是如此放肆,似乎根本不把陛下当了皇帝,当做自己要效忠终身的君主。

这一点,让侍奉皇帝陛下的近臣都很是在意。

说是兄弟之间毫无芥蒂,可从另一个层面上来探究,也可以说明这中山王心并无君臣之别。

他如今可和皇帝没大没小,日后,定然也有胆量僭越,甚至让陛下看他的脸色行事。

毕竟,中山王才是兄,大秦的皇位,本来还离着这中山王近一些!

“怎么会呢?阿珩你终于找到了心上人,如此大张旗鼓昭告天下便是因为太高兴了吧!朕为了此事欢欣鼓舞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呢?阿珩你真是多虑了!”

皇帝陛下清风朗月般地微微一笑,便是这般的明朗姿色。

该说,宇文皇族的子嗣都有那仪态堂堂玉树临风的好姿容。

虽然比不上这北朝第一美人的中山王宇文珩,可其实,皇帝宇文恭,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只是他的眼底有些阴郁,似乎千言万语藏于心底。

就算这般迎着朝霞轻风,可眸子里的深沉,并未拂去了些许。

一层雾霭烟云笼着这人,让人似乎很靠近他,可又根本无法再亲近了去。

第四百零五章 心中的疑云

“哎!我也是这么觉得。你说你哥我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阿恭你怎么会故意为难呢?再说,那南梁的传国玉玺都到了咱们的未央宫,淑歌嫁过来,也合情合理啊!”

宇文珩此言,看似这是哥俩好地说道着,也不和皇帝分了彼此。

其实,却是有些分量的。

旁敲侧击提醒着阿恭,这传国玉玺是梁文帝给女儿的嫁妆,嫁妆都收了,哪里有掐着这圣旨不让成婚之礼?

呵。

皇帝微微一笑,哪里会听不出阿珩的意思。

只不过,这中山王如此重视那淑歌公主,且说到了本是横抢,如今却成了嫁妆的传国玉玺之事。

这便是更为耐人寻味了。

明明是中山王自告奋勇亲入建邺去偷取的传国玉玺,不想,偷来的却是那梁国公主的心。。。。。。

阿珩这大哥,对他这皇弟始终是恩威并施啊!

哪怕,身着龙袍登龙位的是他宇文恭,可字里行间,这质问和探究,却容不得让人有丝毫懈怠。

他在他眼中,始终是那承蒙大哥恩情,禅让之下才可得了帝位的软弱胞弟?

在阿珩的眼里,从来没有对他的敬畏之心!也从来没把他宇文恭当做皇帝吧!

深色掠过眼底,宇文恭其实并不痛快。

可他不敢在这中山王面前露了些许怒色。习惯成自然。

刚开始是仰仗皇兄,敬佩皇兄,对皇兄的一力扶持深感恩德。

可渐渐地,却成了畏惧。

秦国虎狼之师,不知不觉尽数握在了这中山王的手里。

他一声令下,天下诸国都要噤若寒蝉,更别说他这个只司政务的皇帝了!

而心中的那团疑云也犹如阴影,越来越大。

似乎,都快要把他宇文恭给吞没了。

阿珩是不是在利用他?有朝一日,阿珩会把这皇位重新夺回去吗?

他宇文恭算作什么?

过眼云烟,被阿珩握在手里的皇帝?

他如何甘心。。。。。。

虽然和以前一般,一同吃饭,一同聊天。

可兄弟两个,早已经貌合神离。

看到阿珩都抬出了传国玉玺,宇文恭倒是故作轻松揶揄道:

“瞧把你急的。似乎这淑歌不嫁你了。这传国玉玺还得问朕讨回了去一样!阿珩啊,朕还真想见见那淑歌公主了。如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人物,能把你中山王逼得这般火急火燎!”

宇文恭打趣着,松松垂散着长发披在腰际。

他故作轻松,不着皇袍也不像是个皇帝,与皇兄拉着家常,自然少了朝堂上的恭谨和君臣间的分寸。

如此拉近了君臣间的距离,阿珩才会把心底的话都告诉他。

而他要知道的,也是这中山王到底意欲何为!

不敢相信,这野心勃勃睥睨天下的中山王,突然有一日便如此转了心性,铮铮铁骨化了绕骨柔情?

饶是一同长大的亲兄弟,皇帝宇文恭也是不肯相信。

他一定要好好试探一番,才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中山王将潼关交给了阿凛,自己则带着公主直奔长安要求赐婚,宇文恭一连两日都未好好入睡了。

中山王突然回京,他心中百般猜忌。猜这中山王到底是意欲何为!

不怪他杯弓蛇影战战兢兢!

他如今,是真的怕这中山王的。

试问,这一手握了天下风云局势的宇文珩,又有何人不怕呢?!

然而面上,宇文恭却是端坐着一派云淡风轻。

做了皇帝多年,他早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绝不能让阿珩看到他的心惊肉跳。

他如此低俯之状似是身为皇帝的礼贤下士,可也是怀柔之策。

如日中天的宇文珩已然夺了他宇文恭的天子气魄。

他只能忍气吞声,待阿珩放松了警惕,他静待时机才可保全江山社稷!

第四百零六章 真的心动?

宇文珩被一揶揄,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其实是无心的,就是拖了那么久,回去不好和淑歌交代,便是心急了些。

宇文珩也是在这军伍间混惯了,有些口不择言。

哪里有朝堂上的文官这般懂得察言观色,口若悬簧懂得讨皇帝的龙心大悦?

所以,这宇文珩的话在皇帝耳中,便是越来越刺耳起来。

成了不少人眼中,中山王目中无人,对皇上咄咄相逼的铁证。

有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更何况,宇文珩的大刀阔斧,所向披靡,的确是已然惹了不少人别有用心的口诛笔伐。

这忌讳,在皇帝心中乃是大忌!

却不是手足之情可以轻易化解的。

当初,兄弟联手,不分彼此大公无私,为的是祖宗基业,大秦万世江山。

可真的当了皇帝,宇文恭才发现这坐拥江山万民臣服的好处!

所以,这不论江山,不论社稷,都是他这皇帝的囊中之物啊!

岂容他人染指?

而阿珩,却始终不明白。

天下为公,这怎么可能?!

看皇帝倒是有些上纲上线了,宇文珩这才反省着觉得自己是有些重了语气。

便无可奈何苦笑着摇头道:“不敢不敢!阿恭你这话真是折煞我了!传国玉玺乃是注定要来我大秦的,本就是阿恭你该得之物啊!如何有讨回去一说?,方才我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中。只是这两日被那丫头磨得有些急了脾气,才会说话没轻没重!”

宇文珩知道自己这失言可大可小,便坐在席上拱手和皇帝道歉着。

听了这话,心机深沉的皇帝陛下当然是不置可否。

他云淡风轻的似乎还是揶揄戏虐之状,看这堂堂中山王还给他道歉,便拍了拍阿珩的肩膀,笑道:“哈哈哈!阿珩,你这样便没意思了!我们兄弟需要如此计较吗?其实这传国玉玺在你的地方,还是在朕的地方,可不都是一样的!如今,朕得玉玺,你抱得美人归,双喜临门的事情!只不过,朕好奇的是,那淑歌公主真的如此厉害?你堂堂中山王还被一个南国公主给折磨了?哈哈哈。”

宇文恭的话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淑歌的身上。

宇文珩这些年,可是原数奉还了他赐下的不少美女啊!

环肥燕瘦,各色佳丽。

然而这阿珩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此刻一提到淑歌,口中却是难掩的呵护宠溺。

当真天下有一女子,能让这宇文珩拜服在了那石榴裙下,百依百顺,如此让这拥兵自重的中山王化了绕骨柔情?

阿珩越是这般遮遮掩掩,宇文恭当然更感兴趣。

被一追问,这堂堂三军元帅倒是真的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是啊!淑歌这丫头的确厉害。

他宇文珩何时看别人的脸色,与何人妥协过了?也不用那丫头催促,他自己便是天天记着这成婚的事情呢!比军机要务都看得紧。

如此,才会一宿不睡,来阿恭的地方厚着脸皮求那圣旨了。

看着这阿珩欲言又止,可一提起淑歌便是满眼泛着柔光的神色,皇帝陛下居然是在震楞住了。

难道,天底下还真是有那如此蹊跷的缘分?可遇不可求?

阿珩,这是真的心动了?

第四百零七章 六宫粉黛无颜色?

皇帝心头一时间很是受了冲击。

说不出什么感受,他一直都在和阿珩较劲。视他为一代枭雄,自己此生的对手,也是最亲的兄弟。

他敬佩宇文珩,也忌惮宇文珩。

到如今,看天下大势,天命所归都是如此向着大秦。

他也一天更比一天害怕起来。

害怕阿珩收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害怕这人终是会露了本性真意,说让他宇文恭当了如此多年的傀儡皇帝,为的就是他这天命真主回来的一天。

所以,他宇文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他都不敢在阿珩面前表述半分怨言和猜忌。

没想到,宇文珩回了长安,却说他真心实意爱上了一个女子。

违背祖宗规矩,破坏大秦皇族宇文氏那约定俗成的建制,却要娶一个汉室公主为妻?

看着皇兄满脸春光灿烂,眸子里都溢满的欢欣鼓舞。

宇文恭很为自己心酸。

真可笑啊!

他这般寝食难安步步为营,可阿珩却是真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不知道阿珩这是又在玩什么把戏。

难道真是他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宇文恭看面前的皇兄如此洒脱和满足,他却愈加不高兴。

动了动嘴角,根本笑不出来了。

“那丫头没别的。脾气还暴躁。与阿恭你的三千后宫佳丽那是难以相比的。我不带她出来,便是怕贻笑大方。”

宇文珩这话说的真是虚伪,还有些酸溜溜地防人觊觎之意。

听得皇帝陛下一愣,不禁笑了起来。

真难得,宇文珩居然真的会对那南梁公主如此上心!

更是吊足了他这皇帝的胃口。不知道是如何的女子,这般轻易上了阿珩的心。

宇文珩一大早顶着黑眼圈来求圣旨。

可皇帝并不急着给这中山王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日理万机的手握秦国天下兵马的柱国将军好不容易来了,他可不想三言两语便放他回去。

毕竟,如今的阿珩如何想的,他需要通过自己的耳目,再好好斟酌一番。

“既然这么凑到了一块儿,阿珩没有用早膳吧?”宇文恭顾左右言其他,问道。

“早膳?出来得急些,的确忘了。”宇文珩被这么一说,才觉得是有些饿,便也不客气了。

宇文恭点了点头,让太监宣了早膳,他说要和中山王共用。

御膳房听了旨意,便精心准备,不需一时片刻便是把这御食一样一样端了上来。

琳琅满目,不一而足。

宇文珩鲜少吃得这么考究,一大早的,便选了碗白粥,就着馒头。

而皇帝,对吃穿用度就考究多了。

他登基多年,哪怕本也是个好想与的天真小皇子,可如今,自然大不同了。

今时不同往日。

宇文恭面前的一顿早膳,盘肉,汤肉,羊,鸡,鸭肉等御用贡品用小碟子罗列案几上。

铺了满桌,让人眼花缭乱。

乳茶暖胃,玉泉山山水由宫婢左右伺候,只是漱口之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别说,从坐拥锦绣江山的天子之位上下来了!

不过,宇文恭哪怕面对琳琅满目的各色御膳,却早已经习以为常。心思,还在琢磨那南朝公主身上。

“听闻,这淑歌原是南梁献给阿珩你的贡女啊!大哥如何看上他的?真的如传闻一般。。。。。。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四百零八章 兹事体大

“嗯咳咳咳!你说什么?百媚生?”

喝着白粥的宇文珩被这皇帝的道听途说给害得险先呛死。

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政务繁忙的阿恭,他居然也是如此瞩目这长安城里的流短蜚长啊!

宇文珩摆了摆手,真是百口莫辩。

这大概是民间的流言蜚语都传入了宫中了。

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不堪入目。

怪不得圣旨迟迟不下呢!以为淑歌也是美色惑国,红颜祸水不成?

真是误会大了去了!

看阿珩这是羞臊得一口白粥都能呛死的模样,皇帝竟然也笑得没心没肺起来,又试探道:

“哈哈哈,难道不是吗?朕这公务虽忙,可是每每在朝堂上听到史官重臣却用你中山王的房中密事来当了国事非议,如何不是哭笑不得?可也的确是兹事体大啊!”

宇文恭拍了拍皇兄的肩膀,甚是为难的模样。

告诉宇文珩,关于此等先斩后奏的婚事,前朝后堂,那大秦的群臣可是非议不断。

他,到底是太过霸道了。

“什么?还有人把我和淑歌的事情都告到朝上去了?”

宇文珩一脸诧异非常的模样。

可其实,他回京多日死活不去上朝,不就是知晓那些文官叽叽歪歪会将他的毛病从头挑到脚?

这婚姻大事,既然父皇母后都不在了,阿恭又是他的皇弟,自然他这做大哥的可以自己定主意。

容不得这些长舌的家伙非议不断。

所以,脸上虽是抱歉之态,可其实看得出,他一点都不失措惊慌。

他宇文珩,根本不必看那些史官的脸色。

说什么他动了国本,不可娶了那作妖的汉室女子,混淆了宇文皇族的血统。

简直一派胡言!

“当然是当真了!你以为朕这几日在忙什么?还不是被皇兄你这一招措手不及的提亲给搅得晕头转向,左右开弓都无法顾忌?朕的书房里还有一堆折子呢,说这汉女多是阴柔惑人的妖物,切莫不可让你这大秦第一杀将中了那南人的美人计了!朕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为皇兄你好一番开脱劝解呢!这不,今日才有空和阿珩你一起吃个早膳。哎,兄长您日日洞房,温柔乡,可怜皇弟我,都瘦了!”

宇文恭自然在宇文珩面前卖好,叫苦不迭!

“啧,阿恭啊!为难你了。我这婚事的确是仓促,本来想着先回来和你商量商量。不过。。。。。。淑歌那儿有些难处,我便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她带了回来,我知道,这事情是我不厚道。让阿恭你在朝堂之中定是百般为难,那些冥顽不灵的老顽固说的话,很是让人不好应付吧!”

宇文珩拱手,又是这般狡黠说道。

似乎就知道这前朝有大臣要口诛笔伐他,所以,便是让皇帝独当一面,自己去京畿亲兵军营里避了风头。

淑歌那儿有些难处?

宇文恭在心头冷笑。

看阿珩这一脸孩子气的顽劣笑容,似乎为这躲过一劫而洋洋得意。

他倒是更加笃定起来。

原来,阿珩这婚事还当真是求得十万火急,都是被那南梁公主牵着鼻子走了。

他被那淑歌圈得紧紧的,竟然真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胆大妄为。

第四百零九章 兄弟同心

字里行间,皆是阿珩好多年没有展露的温情脉脉。

宇文恭此刻信了,阿珩真的是掉入了温柔乡中。

不过,并没有就此松了心房如释重负,却反而更加耿耿于怀,谨小慎微起来。

没有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英雄。

怕只怕,阿珩如今是江山和美人兼得,春风得意马蹄疾。

而他这皇帝,倒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罢了,这么些年,为他人做嫁衣裳。

只能这般坐以待毙,等着阿珩哪天不高兴了?

掩去了如今的春风拂面,笑脸相迎,一紧逼,他便要退位让贤?

心中惆怅。

并不是他宇文恭杞人忧天,小鸡肚肠。

而是随便翻开历朝历代的史书,哪一本不是如此隽写血泪篇章?

没有兵权的皇帝,到头来再是安分,也不过是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皇族之中,同胞之情在皇权江山面前不值一提。

阿珩总说,待天下一统,他就把兵权还给他。

可是,这句话在历史上也有数不尽的篡位谋逆的窃国之贼说过。

他宇文恭若是对此深信不疑,定也是重蹈覆辙的下场!

因为人心,在这一统山河坐拥天子帝位的诱惑面前,不值一提。

大秦声势越是震撼天地,他便越是难以安宁。

阿珩到时候是交权放手,还是谋逆逼宫!都是宇文恭心头,难以挥去的阴影。

好似一双魔爪,在他的心头张牙舞爪,步步紧逼,让他几乎窒息!

他宇文珩不想仰人鼻息。

也不想做那任人鱼肉的傀儡皇帝。

只会眼巴巴等着,等着阿珩真的有一天可怜他,等着有一天良心发现才想起来,这兵权该是他这个皇帝的!

看这人眼角眉梢带着人生大事尽数圆满的狷狂恣意,宇文恭其实心中还没落了主意。

可是,如何能让阿珩这般遂意了去?

眼眸一深,他笑得这般阴沉。

只要阿珩一日握有这大秦三军兵马大权,他一日不得安生。

试问,宇文珩今日为了一个南梁小公主便敢这般先斩后奏,视祖宗礼法于无度。

他日,中山王若是对皇位起意,定然也是势在必得,不会把他这皇帝放在眼中!

宇文恭闻言后,思忖片刻,便是非常为难地长吁短叹。

与皇兄倒了苦水,仔仔细细说道:

“阿珩,其实这前朝后堂的大臣们的非议倒还是其次。你可知晓,你要和南梁公主和亲的消息一出,可是忍了轩然大波。不说我大秦的附属小国纷纷央求和亲,要敬献公主到长安,其他的南朝诸国也是望风而动,派了使节来未央宫觐见求和。这可是乱了我秦国剑指南朝,概不议和的策略。这些南朝汉室诸国,哪里是议和?却是想对我们大秦用尽怀柔之策。此刻学着南梁想避我大秦锋芒,可心底,哪一个国家不是韬光养晦,卧薪尝胆的考虑。汉人迂腐,该是无人真的愿意臣服归顺我宇文氏族这关外游民的。”

宇文珩说话间,便是看向了宇文珩的脸色。

果然,中山王自己也知道,前后战略方针矛盾不一,乃是国之大忌。

为了一个淑歌,他动的是国体和大秦的先人之遗训。

昏了头了!

宇文恭看中山王不说话,便是继续说道:

“更头疼的是,与我大秦一向亲如兄弟的突厥各部落也是群情激愤啊!你贵为中山王,久不娶妻,一娶,却娶了南朝汉人女子,你可知晓,突厥大小数百部落可都是说你中山王如今忘了本了!不娶他们的女儿,却和敌人的公主联姻!有些还威胁朕呢,说来年的战马啊,不供给给我大秦了!闹得朕真是坐立不安,苦不堪言!”

皇帝倒了一肚子苦水,甚是委屈。

好像他最近两日焦头烂额,便都是为了这中山王的一时意气在收拾烂摊子。

天可怜见,兄弟同心。

第四百十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么严重?我们大秦战马,可向来都是阿尔泰山山麓草原上出来的宝马!其他地方的战马,是不配给我们大秦将士当坐骑的!”

宇文珩听了,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然,脸色也是变了。

大秦兵强马壮,靠的都是坚不可摧耐力十足的重骑兵,和机动作战,一日千里快速移动的轻骑部队。

打入中原腹地后,也是凭着这骁勇善战的秦国虎狼兵士,和这非同一般的战马资源而所向披靡。

突厥一年,会供给大秦数十万战马。补给若是不足,便是动摇大秦三军根本,国事体大。

影响自然非同凡响。

他倒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层。。。。。。

“哎呀。。。。。。这突厥诸位可汗如此厚爱我宇文珩,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宇文珩本是正襟危坐。一听了这突厥人的过激反应,便是哭笑不得。

想想,他前前后后是拒绝了不少突厥公主。

原来他们以前不说,也没抱怨,却是把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了心头。

此刻,他打算成婚了,于是都齐齐发难起来,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正如淑歌经常说的那样。

此种感觉,当之无愧便是。。。。。。心累!

牵一发动全身。

他宇文珩每日光顾着顺那丫头的毛,照看她来了长安后的是否适应,唯恐又水土不服了去。

以为避开朝中的老顽固便没事了。

何曾想过,远在塞外的突厥人倒是开始发难了。

不给战马?能如何能行?

不过,突厥和大秦乃是兄弟之邦。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汗生气是事出有因,也是他这决定实在太过急促和出人意料的关系。

若说真的翻了脸了,突厥人倒也不至于如此愚蠢。

只不过,他宇文珩的确没有思量周全。

突然和南梁联姻,娶淑歌的事情,在突厥部落看来,却是对他们的弃之不顾,失了信义。

更是让突厥可汗也是脸面无光。

这么一提,宇文珩也是有了印象。

这突厥可汗,不止一次和他宇文珩提过亲事了。

每年突厥人押了战马入长安,都会带来那可汗的亲笔信。

林林总总,总归都是劝他这中山王挑个突厥部落的好公主成亲的。。。。。。

啊!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宇文珩像是终于恢复了记忆。

前因后果,各方反应纠结,千头万绪地,这才是揉了揉眉心感慨起来。

他像是有些疲惫,慵懒地靠坐在这案几旁。

馒头没吃完,叼在这中山王的嘴里,于皇帝面前如此不羁之态。

是把这弟弟,还是当做了弟弟,毫不避讳自己这松松垮垮的毫无架势的模样。

天光灼灼,风吹帘子晃荡。

宇文珩闻言,似乎有些唏嘘不已。

他就立个王妃,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怪不得阿恭这几日忙得不见人影。若是今日不来,他还心中狐疑,为何这弟弟还如此为难起他这个兄长了!

看来,的确是兹事体大啊!

呵,是不是后悔了?

宇文恭察言观色间,心中很是阴暗偷笑。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是这堂堂中山王也未料想的阻力重重,众口铄金!

纵然是他中山王,终于是面露难色,后悔莫及了吧!

阿珩也是个普通男人,美人虽好。

可也抵不过权衡利弊,这手中权势要紧,大局为重。

怎么会为一个南国的小公主,真的把人都得罪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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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一章 就是这么喜欢她

“皇兄你说,这圣旨赐婚,朕是不是先得缓一缓?让大家都冷静冷静,再做打算?”

宇文恭说一千道一万,也就是为了给中山王一个下马威。

这颇为自负的中山王判断失误,色令智昏了。

便是无往而不利的战神宇文珩,可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宇文恭浅笑,他看这中山王如何顾全大局,如何又能儿女情长?

顾此失彼,肯定如今懊恼非常。

“缓是不能缓的,淑歌那丫头我娶定了!”

突然,宇文珩却如此决意说道,听得宇文恭起了一脸诧异。

“这样吧!我亲自修书一封去突厥可汗那里,说明原委也好好陪个不是。毕竟,他可是一直想和大秦结成姻亲,如今这事儿,的确是让可汗下不来台。”

宇文珩思忖了片刻,便是想了个负荆请罪的法子,便是想让那突厥可汗消了气。

毕竟突厥和大秦乃是唇亡齿寒,谁都无法离开谁的兄弟战友之情。

相信可汗不会如此小气,也不会动了这两国联盟的根基!

“你就这么喜欢这淑歌?”宇文恭听了这话,倒是脸色一沉,有些不可置信起来。

真是荒谬!

这宇文珩当真觉得这小小女子比兄弟友邦还要紧?

“是。就是这么喜欢她。我宇文珩若是不娶淑歌,这辈子,也不会娶其他女子了。”

中山王便如此正经了神色,迎着这冉冉升起了日光,如此坦然而又笃定说道。

宇文恭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脸上的气概万千,豪情万丈,便如当初与他说,他们两兄弟携手共筑大秦千秋基业一般毫无彷徨!

至情至性,无所畏惧。

这让宇文恭更是皱了皱眉头,竟然觉得他这皇帝相形见绌自惭形秽起来!

呵。

宇文珩便是宇文珩,还真是敢作敢当,为了个毫无裨益的汉人女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好,他就看他一意孤行,该如何收场!!

“修书倒是不必了。因为朕,早就替皇兄想到了这赔礼道歉的法子。快马加鞭,给突厥可汗送去了信件。”

“真的啊!那为兄真是多谢皇帝陛下了!真是多亏了你这个好皇弟!”

宇文珩一听如此说法,知道皇帝先他一步已经和阿尔泰山的突厥可汗达成了默契,这便是格外高兴。

其实,他也不想私下和这可汗交往过密。

毕竟,突厥的兵马甚是让人忌惮。皇上能自行劝服可汗,这便也是大大的政绩!

“只不过。。。。。。”

宇文恭还有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只不过什么?陛下愿意出面为我这焦头烂额的皇兄仗义执言,难道那突厥可汗却是仍然不领受我们的一片歉意?”

宇文珩自然是觉得,皇帝陛下能亲自出面来缓和和突厥的友邦关系最是妥当。

然而,看皇帝陛下支支吾吾,他便也觉得事有蹊跷。

突厥可汗一向直爽,一码归一码。可不是这回,真的翻脸不认人了吧!

“只不过,可汗如何都说要让突厥和大秦联姻。说宇文皇族若是不娶突厥的公主,那便是瞧不起他们部落的人!日后,定然也无法和宇文皇族同气连枝,共同进退了。突厥可汗这次是真的动了脾气。朕没办法,和可汗答应,若是皇兄你娶淑歌公主的话,便一并把这突厥的公主也娶了。。。。。。这突厥部落的阿史那燕公主,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了。”

“噗!什么?!”

宇文珩还以为事情终于圆满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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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二章 奇女子

亲耳听闻,让他这向来处变不惊的宇文珩都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阿恭,你搞什么鬼?你这样让我如何做人啊!你不知道。。。。。。淑歌定然会翻了天的!”

宇文珩面对如此娇妻成双的好消息,却是捶胸顿足,好像如临大敌。

呵。宇文恭讪笑笑。

自然,这戏码也不是他这兢兢业业的皇帝陛下绞尽脑汁为自家皇兄捣鼓出来的。

对他宇文恭而言,让这中山王如虎添翼,再娶了突厥的公主,与突厥亲上加亲却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那突厥可汗很是顽固,任凭他如何劝说,便是咬定了要将女儿嫁给宇文珩不松口。

这倒是好,连着入宫给他这皇帝当妃子都看不上。

却是一心往那中山王府里钻!

宇文恭当然生气。

然而,突厥人的确不能惹。大秦宇文皇族能入关,也是凭着和突厥将士精诚合作,又有那突厥战马供给的天然优势而气势如虹。

此刻形势大好,与突厥人翻脸那是两败俱伤的事情!

不过就是多娶一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更何况,中山王可是这大秦的亲王!

阿珩能自作主张与南梁和亲,他这皇帝如何不能为皇兄拿了主意,定下这门亲事?

本来,他还心中耿耿于怀,怕宇文珩与突厥联手更是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中。

可此刻,看着皇兄好像吃了老鼠屎的表情,又是白了脸色自危不已,这便才是觉得好笑起来。

那什么淑歌公主这般蛮横?

看皇兄的样子,还真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于情于理,这办法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如此,很是完美地修复了和突厥各部落的关系,也是安家兴邦的大好事情。

一家和乐,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哪里有人如这阿珩一般这般如遭雷劈?

呵呵。

看宇文珩的样子,难道他还要违抗这婚事不可?

宇文恭这般瞧好戏地观望在侧。

阿珩真是变了性子了。淑歌到底是何手段,能将他这大秦战神收服成这样?

连共侍一夫都不肯吗?

娶一个是娶,娶两个也是娶。一同办了喜事,哪里不好?

宇文恭讪笑着,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安慰道:

“女人嘛!哄哄就好了。大哥,别太较真了。你乃大秦皇族,多娶一个妻子,哪里需要和别人解释?更不用看一个女子的脸色行事了!”

宇文恭戏虐道。

他本以为宇文珩会欣然答应的。

可不想,还如此老大不愿意。

一生一世一双人,大哥真是去了趟江南,便被那些汉人儒学给洗了脑子了。

这般不识时务。

看来,这中山王娶亲的好戏,还没有落台啊!

皇帝勾了勾唇角,好似在等着一台好戏即将登场。

“阿恭。。。。。。能让阿史那燕公主回去吗?”

宇文珩久久没有言语。这般全身僵滞的样子没了反应。

直到皇帝都觉得他是被白馒头塞住了嗓子眼的时候,中山王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噗。哈哈哈!皇兄你真有意思!朕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中秋佳节的宫宴,让淑歌公主一起来吧!朕定要见见这奇女子!”

宇文恭这回是真笑了。

原来堂堂名满天下的中山王宇文珩,居然还有如此惧内的时候。

这可是从未有想过的事情!

自然,对这百闻不如一见的淑歌公主更是好奇。

定要瞧瞧,为何阿珩对她,如此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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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三章 情敌杀来

“虾米?突厥公主?”

夏沫央是早上和宇文珩分别的。

直到了这傍晚时分,这美貌如花的王爷才这般一脸诡异笑容地进来。

然后带来一个,让花慕清不止是身体受挫,而心灵也将要炸裂的消息!

“你。。。。。。出轨了?”

淑歌的表情,果然如宇文珩预料的那般惊悚。

她好像吃到屎了,然后从弱质纤纤趴在床上哀嚎的林黛玉模样,猛地一下怒目圆瞪,双手一提,就力拔千钧拎住了中山王的衣领。

一个大男人,陪着小心坐在床边,本想看看淑歌休息了一日,强行打通筋脉的后遗症有没有减缓。

没想到,果然这任督二脉一打通,这精神气就是截然不同!

宇文珩都愣住了,这力气牛大啊!

母夜叉呀!

宇文珩只恨自己怎么早没发现这看似小鸟依人,其实是鹰击长空的淑歌真面目。。。。。。

他昨晚在干什么?

自讨苦吃吗?

以后想振夫纲,是不是更加不容易了?

中山王面对小娇妻的此等盛怒,突然悔不当初。

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淑歌真的脱胎换骨了?

不,就只是因为女人一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小宇宙爆发而已!!

“嘿嘿,别误会啊!什么出轨的!淑歌你真是的,意思是说我变心了?诶天地良心,那阿史那燕公主我的确是之前见过,可是真没任何想法和感觉!”

宇文珩在外面兜了很大一圈才敢回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也有今天?堂堂中山王连自己的王府都不敢回了,让内城郭里的熟人看着他的脸都傻笑。

自然是纳闷的,笑什么?

“诶,这南梁小公主真的这么厉害吗?吓得我们战神一看天黑了都不敢回家!这是怕被公主给榨干了不可?啧啧,这汉人女子厉害啊!”

。。。。。。

宇文珩受了刺激,终于无言以对,不敢再在这长安城里溜达徘徊了。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

他秉着早死早超生的觉悟,在长安的杏花楼里买了小点心,然后便硬着头皮一溜烟回了王府。

希望这好吃的点心,能让淑歌冷静!

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没感觉,没想法?那是长得丑?”夏沫央真没想到,她的阿珩还真是太受欢迎。

她这正主儿都还没和这万人崇拜的中山王大王爷,秦国战神少女偶像的宇文珩殿下成了亲,拜了堂!

结果,什么?突厥公主已经一马当先杀过来了?

宇文珩今日脾气特别好,拎着那两盒糕点在她床边柔声细语说得那么委婉详实。

她还以为这人转了性子了。

结果是来告诉她,婚事倒是还没着落,情敌已经从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杀过来了!

英俊非凡的中山王真是暖男一枚。

握着她的手表明真心,说的发自心底满目真挚。

说他和那突厥公主绝无瓜葛,但是兹事体大,皇帝已然擅做主张的事情?!

看着中山王一脸委屈样子,夏沫央抽了抽嘴角。

男人啊!

难道是以为她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偷腥的猫?

此刻这般婉转求情,难道是想三言两语让她欣然接受吗?

左拥右抱,宇文珩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

大猪蹄子!

深深吸了口气,淑歌在打通任督二脉后的唯一感觉就是,这肚子里的火爆脾气果然是蹿得比以前高了。

这不,蹭蹭地,快要烧掉了她头顶上的毛!

哼!!

鼻子出气,夏沫央就知道圣旨迟迟不必有妖!这秦国皇帝是故意的,从中作梗!

简直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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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四章 心在一起

谁敢和她夏沫央抢男人?

来一个除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夏沫央很激动,嘴唇都在瑟瑟发抖着。

这一脸天崩地裂,立马就要提刀子上阵的架势。。。。。。

啧,宇文珩都看呆了。

他知道淑歌性子烈,今日瞧到了她为他争风吃醋的样子,倒是让他都刮目相看。

淑歌这是手起刀落,准备和那突厥公主拼命吗?

有些五味杂成,还有点莫名的感动。

小淑歌平日里总是嘴巴硬,其实,心中便是把他宇文珩看得比什么都重吧!

“丑,倒是不丑。。。。。。”聊天终结者宇文珩,居然还火上浇油地来了这么一句。

他难道不知道,再多说一句,这炸药桶般的小公主真该炸了?

他这中山王府,怕是会哀鸿遍地!

“什么?”

果然,小夏立马龇牙咧嘴,她都快变身了,这人居然还敢反驳她的话?

那浑身的斗志和杀气啊!弥漫地这般嚣张,如有实形。

呵呵。宇文珩心底暗笑,觉得自己昨晚一夜的辛勤耕耘果然没有白费。

淑歌今日这底气便是不一样了!

就在小夏要雷霆万钧狮子吼,上梁揭瓦闹翻天的刹那,一个结实的怀抱却突然拥住了她。

毫无迟疑。

如此温柔又宽厚。似乎能包容她的一切坏脾气。。。。。。

小夏突然都说不出话来。

宇文珩是这样的男人嘛?

好像都对她此刻的泼辣模样都是完完整整的接纳,竟然心头没有丝毫芥蒂。

余下撒泼的话,就如同火焰,瞬间都被这宇文珩牌的泡沫灭火剂给浇灭了。

“。。。。。。你别以为抱抱我没事了!”

夏沫央承认,这话说的,全然已经兵败如山倒。

刹那之间,一下就从兽化的怪物都成了小绵羊了。

她也就这点出息!在宇文珩这儿永远雷声大雨点小。。。。。。

可不代表她妥协了!

怎么能这样?他们这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在一起的有情人,如何还要经受这样的波折?

夏沫央把头靠在了宇文珩的肩膀上。

她知道很难。所有的一切本就是不曾料想的奇迹。

可她说什么都不会让步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不能和宇文珩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温顺地拥着她的心上人。

夏沫央绝对不要穿越千年,却来出演一出狗血宫斗剧!!

“丑是不丑,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已经有你了,便是破罐子破摔,就这么将就过吧!”

宇文珩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还指望他风流倜傥来几句吟诗作对的安抚和宽慰,结果,怎么就是将就过了?

在南梁皇宫里,对她追得紧巴巴,昨晚还绿了眼睛要把她就地阵法的是谁?

嘁!大猪蹄子口是心非!

“我。。。。。。”小夏刚想为自己辩驳几句。

算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好歹也不是将就吧!

这话说地,简直是影响他们二人并肩作战的革命友情!

小夏自然气鼓鼓地抬起头来,方要让宇文珩殿下睁大他的桃花眼看看,谁是丑了些?

然而,那人一笑倾城。

便这么在这须臾片刻,便用他的唇,好像花瓣一样贴合了上来。

她的天啊!

美色误人,害人不浅。

可是这温柔的极限,便是如同把她整个人都点了穴。

能让这样的阿珩温柔缱绻,如此缠绵亲吻的她,该也不是个丑八怪吧!

心脏蹦跶着,果然是缴械投降乖乖臣服下来!

这是一个吻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不是,不过这是一个吻就能让夏沫央有信心能解决的事情。

因为,阿珩爱她。

他们的心在一起,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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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五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到底要怎么办?怎么能让这突厥公主回去呢?”

小夏闹够了,终于在宇文珩的亲吻缠绵中软了骨头。

拆家的事情便别干了。

省得动静太大,又给那些暗戳戳的视线留了话茬。

她淑歌公主可不是悍妇!

“啊”

她只是吃货而已。

张大了嘴巴,夏沫央躺在了阿珩的腿上,殿下在喂她吃好吃的。

真是幸福极了!

吧唧吧唧,这什么糕点,很好吃啊!

夏沫央吃得心满意足,当然相信她的男人一代天骄美男子宇文珩,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

满怀期许,小夏被摆平了。

这温顺的小眼神儿看得宇文珩殿下有些心花怒放。

果然他家的小淑歌,很是明理懂事儿。

喂鱼一般,中山王喂着这馋嘴的小丫头还喂出了灵感。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锦囊妙计来应对这突厥公主的突然袭击。

毕竟,突厥可汗的确三番五次想把这公主嫁给他。

这次一听说他要娶个南梁公主,可汗心中定然是生了闷气,一肚子光火起来。

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把这阿史那燕先送来长安不可。

皇帝那边答应了,他宇文珩难道还能以国家大事为轻,抗旨不可?

然而。。。。。。他看着淑歌的满目缱绻和娇憨可人,倒是有了些许主张。

突厥公主的确是为了嫁他而来。

可是,圣旨都没下,便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比起同突厥闹翻了脸,或是一味为难阿恭。

他和淑歌,或许倒是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在笑什么?打什么鬼主意?啧啧,该不会闹了半天,你真的想左拥右抱两个都收了齐全?”

看着这美男狡黠一笑,夏沫央便警觉起来。

这人便是已然有了计策了,可别瞒着他偷偷使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鬼把戏!

哼,她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既然他们要成亲,可不能干什么我爱你,也爱她,大家和和美美是一家的混蛋戏码!

正是撅了撅嘴巴,小夏支起身子便是气势十足。

不想,这微微扬起的下巴却被人被轻挑了,定在了那里。

对上这宇文珩的巧笑嫣兮,这便是又被灌了**汤了。

“咱们啊,可得好好排练些肉麻得不得了,蜜里调油,难离难舍的恩爱好戏!”

宇文珩笑得这般灿烂,他好像自有锦囊妙计在心头。

也不慌了,排兵布阵,开始淡定自若起来。

“恩爱好戏?什么东西?”

小夏听得一头雾水。她可不会唱大戏。

“与我堂堂中山王殿下打情骂俏,尽你所能挑逗勾引,让本王情难自已难以自持。反正就是美色惑人,要我宇文珩被你淑歌公主迷得颠三倒四,晕晕乎乎才好!还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那公主看到,坐实了你我二人天雷勾了地火,孽火焚身,明白吗?”

宇文珩的眼中深了颜色,好像得了什么好处一般。

肖想一下,还真是前景可期,秀色可餐啊!

“啧!不要脸!居然还要大庭广众之下,难道不会有伤风化?”

这些古人,原来比她夏沫央还开化。

宇文珩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啊!居然突然想起了这茬儿!

故意激那公主的?

“诶这叫攻心计!不战而屈人之兵!脸皮要厚,要假戏真做!特别是你啊淑歌!要放下包袱,担得起小黄书里淑歌公主勾魂摄魄的名声!知道吗?这样,才能在突厥公主杀到的时候,便给她给下马威。那公主啊,也是个骄傲性子!她若是看到我们两个整日里腻腻歪歪,没羞没臊。她哪里能在长安呆得下去?自然也就明白我宇文珩的心意,眼里心里都容不下第二个女子!到时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吗?”

勾了一下淑歌的小鼻子,宇文珩觉得此计妙计!

他真是足智多谋地可以!

很是期待小淑歌卖力表演的前景!

宇文珩勾唇邪笑了一下,他很期待这别别扭扭的丫头,化为极尽妖娆不可芳物的尤物淑歌隆重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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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六章 贼船

“她。。。。。。她难道自己会走?”夏沫央半信半疑。

不过。。。。。。若是她夏沫央的话,如此看到别人双宿双栖,自己根本插不进足的局面,定然是会负气离开的。

也定然是会无地自容起来。

只是,这番较量,可很是考验她夏沫央的气势和胆魄啊!

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也得她这个正主儿足够自信,有那足以赶跑情敌的气势不可!

嗯。。。。。。夏沫央抖了抖自己的眉头,已然在酝酿震慑人心的气势。

这办法要是行得通,可就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她也要扬名立万,不让其他那些莺莺燕燕靠近了她的阿珩半步!

雄赳赳气昂昂。

一捏拳头,小夏被宇文珩一激,正是抖擞了精神气,还真是斗志高昂。

不过,转头甫一对上这男人深了眼色,又很是别有居心的笑脸,便是汗毛倒竖,觉得似乎其中定然有诈!

很是狐疑地看着这出主意的宇文珩,不知道是不是馊主意。

“阿珩,你不老实!要我放下包袱,日日于你面前献媚,尽是使些争奇斗艳的招数,那你干嘛?该不会是周旋于二美之间,享尽齐人之福吧!”

小夏拧着自己的眉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男人看起来一本正经,似乎绞尽脑汁才有了如此高招,其实是憋着笑呢,心中定然是高兴坏了!

也是。

突厥公主为了他千里迢迢投奔而来,上赶着嫁给他,作为个男人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而她这向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淑歌公主,可还得绞尽脑汁,尽是烟视媚行要诱惑于他!

这可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臭阿珩,肚子里的盘算打得可真是精明啊!

火眼金睛,夏沫央目光灼灼逼视自家男人,好像要把他的一肚子坏水都看透彻。

她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拷问他良心也不知道在哪里!

“呵呵。本王自然是会一心一意很是尽心尽责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小淑歌千万要有自信啊!放心吧,我宇文珩之心可表昭昭日月,吾心天地可鉴!本王,只想娶你一人!”

宇文珩看淑歌松口了,便是如此高兴地一把拥住了她,这般眉开眼笑地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用那尖尖的下巴蹭着小夏的头顶,总让人觉得好像被他摆了一道。

这似乎是。。。。。。正中下怀?

小夏还在拧着眉毛不住思量,突然,宇文珩好像想到了什么紧要的关键,一拍大腿说道:

“哎呀!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准备准备吧!临时抱佛脚可不好!从阿尔泰山到这长安,快马加鞭,也就数十日便可到了。”

这语气,挺像临考的考生的。

呼。。。。。。小夏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还挺赶啊!

又有种莫名其妙上了贼船的感觉。

“准备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我是长得不够标致,还是得每日少食了刻意减肥?”

小夏抱臂,嘟了嘟嘴巴问道。

她对自己挺有自信的。这突厥公主来便来了,她怕什么?

当然,这话也仅仅是一时意气的自负而已。

这么和情敌当面对垒,还要唱一出情意绵绵,标新立异且吸人眼球的鸳鸯配,夏沫央她这么个实诚人其实心中打鼓啊!

烟视媚行?

勾魂摄魄?

嗯。。。。。。有点难为她。

都快要和宇文珩成亲的人了,还特意使这些劳什子的花腔做什么?

夏沫央其实是不屑这些手段的。

但是,此刻是被逼上梁山,好像没了退路了。

上了宇文珩这坏家伙的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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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七章 媚眼和拳头

还以为,这中山王殿下信誓旦旦如此积极地是去取什么神兵利器让夏沫央准备了对付那突厥公主阿史那燕。

万万没想到。

居然是淑歌今日准备让奶娘扔出王府外的那一摞子黄书!

。。。。。。

“奶娘还没扔掉吗?你哪里捡回来的?”

夏沫央腾地一下老脸都红了。她是要毁尸灭迹的啊!阿珩居然又好像扛宝贝那样把书都找了回来。

往他们床榻前的地上一搁,这人笑得邪魅狂卷这般邪气。

一点都不像是个正派人物,当真是她夏沫央的未来夫婿吗?

啧啧,她有点想临阵脱逃的畏惧!

“呵呵。想毁尸灭迹啊丫头,没那么容易!”

宇文珩顺手就拧了淑歌的小脸一下,他这大长腿顺势一抬,好像栏杆一般把床沿给堵死了。

他勾了勾唇角,这般不怀好意地瞧了脸蛋儿红通通的淑歌一眼,轻轻嗓子抱臂问道,

诶昨晚上自个儿看得津津有味地,我都忘记问你了。看出些什么名堂?”

。。。。。。小夏全是不满地反瞪了这人一下,还看出名堂?

明知故问!根本是那些文人吃了饭没事情干,就想着编排他们两个还没正式拜堂的小夫妻赚些钱花花罢了。

黑的写成白的,一阵风吹过都能说是他们两个之间涟漪浮动,天雷勾了地火。

极尽夸张和渲染,又是堆砌华丽辞藻来掩盖这艳史册子根本不能深究的苍白内容!

根本就是没有营养的肉文!

极其庸俗,还很是埋汰人!

卖得还贼贵,一商,无法无天。

还能如何研究?

真是的,被这么一问,小夏有些回想起书中大的景况,捏着拳头瑟瑟发抖,老脸都不要了!

她怎么今日不让奶娘一把火把这些碍眼的邪术都给烧了?

很是警觉地看了眼堵在她身边男人,如临大敌,不知道阿珩要使什么幺蛾子!

“淑歌啊!你现在这么朴素端庄,让那突厥公主看了只会小瞧了你。觉得你也就不过尔尔,并非如想象的那么厉害。所以,夫君我真诚建议,你得和这书里的公主学学!”

宇文珩终于开了腔,满脸认真,一丝不苟道。

“滚滚滚!我不要。”小夏还以为他这般大义凛然一脸睿智要说什么!

没想到,还真是让她往那邪门歪道学去!

可奈何她夏沫央可不是容易编排之人。阿珩这臭男人就喜欢如此妖艳女子吧!

飞了个眼刀丢过去,不禁觉得这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啧!还这样凶巴巴瞪我!你夫君我可是一番好意啊!这不是做戏嘛!不受点委屈哪里能顺利骗过那阿史那燕?咱们,就得在这突厥公主面前,成了这书里的如胶似漆,不要脸不知臊的一对!你太要脸了,这阿史那燕以后可就住到王府里来了!”

“什么!”

夏沫央差点气得厥过去。嘟着嘴巴气鼓鼓地,难道还真的只有这佯装荒淫无道,魅色惑人,极其没有格调和廉耻地秀着恩爱才能将情敌逼退回去?

人生苦短,没想到她夏沫央还遇到了如此的大危机!

宇文珩轻轻挑起了淑歌的小巴,看小娘子沉默不语好像是天人交战。

他已然抖开了这邪术的书页,与这公主殿下谆谆教导道:“来来来,抛个媚眼给本王看看。有没有那种丝丝**,让人一下把持不住的感觉?”

“呵呵。媚眼啊?阿珩你没见过我的媚眼吗?”

夏沫央笑盈盈地挑了挑眉头,这眼波流转间,果然故意染了桃粉绯色。

一下,便是让这平日里太过耿直爽快的丫头显得千娇百媚起来。

宇文珩便是看得更入迷了。

昨晚没得逞的驯妻记,没想到峰回路转,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诶?一道黑影掠来。

宇文珩正是眼色迷离。

电光火石中没接到那媚眼如丝,却是淑歌的小拳头捏紧了提了起来!

这脸色也是晴空万里突然转了晴空霹雳。

小夏看着这宇文珩一脸得意,诡计得逞的满怀期待。

便是虎扑了过去,咚地一身把这臭男人扑倒在了身下,按着他的胸膛,龇牙咧嘴发起了凶残攻势道:“媚眼本姑娘没有,尝尝我的拳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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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八章 听墙脚

呵呵。

宇文珩即使被压在榻上,如此被泼辣媳妇儿威吓倒也觉得无伤大雅。

一派轻松间,还生了别样趣味,只挑眉轻笑道:

“也行,本王今晚再教你几招拳脚功夫,你可试试,打通任督二脉后,与之前可有何区别。”

说完,便是双指点上小夏的腰间穴道。

在上方女子身子一软,腰肢一塌的瞬间,早就一掌截住了她狠狠落下的拳头。

噗通一声。

床榻晃荡间,很是顺理成章反转了形势。

还没等小夏反应过来,宇文珩已然将这温香软玉的身子摁在了自己的下面。

“唔唔唔,宇文珩你给我松手!”

这公主于王府的厢房里面,自然传来了暧昧不明的挣扎抵抗声。

再加上烛影摇晃,透出窗棂的光都染了几丝暧昧。

暗香浮动,撩拨心头。

中山王一手摁着自己的小娘子,回头便是一道掌风袭去。

呲地一下。

案台上的蜡烛便如此熄灭了。

而夜,正是染了羞涩。

。。。。。。

“诶过来,你杵在淑歌公主的房门外干嘛?过来!”

屋子里的灯暗了。

有个鬼祟的身影,手里端着铜面盆,似乎是去打水的,却久久立在原地没走。

眉眼隐没在阴影处,也看不清楚究竟是哪个下人。

王府里的管事的,倒是个耳目活络的人。

一下子就留意起了这人的异样,于是在不远处和他招了招手,让那人过去说话。

“知道了,来了。”

那小厮模样的人一怔,没想被抓了个现形。

不过,他也没干什么,不过就是顺道路过而已。。。。。。

面色有些狡黠,这人倒也处变不惊,朝着管家走了过去。

“在那儿干嘛?不知道要避嫌吗?王爷在公主房里,我说过这偏苑谁都不许进来的。”

管事的目光如炬,盯着这小厮质问道。

回廊上的灯笼照亮了这人的脸。看相貌,倒还有几分熟稔。

真是王府上的下人,只是太不懂规矩了。

“是,是!小的知错了。小的来王府上当差没多久,天色一暗便是跑错了地方,请管家责罚!”

那人拱手弯腰,频频道歉。

说是要给后厨端些冰水过去,却从王府上的冰库跑到了这安置公主的偏苑了。

“以后小心着点!”管家记得这人还是账房先生介绍来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于是打算念在初犯,饶了一回。

“可不准有下次了!王爷最是烦偷听墙角之人。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管家皱了皱眉头,警告道。

“是,是!绝对没有下次了!”

小厮拱手谢过,抱着铜盆往外面而去。

天到底暗了下,灯笼照得这回廊明暗交错,这小厮自知犯错,急了步子要离开,却不想差点一头撞在了来人身上。

“管家,我们公主明日想吃。。。。。。”张夫人看了明日的菜单,觉着这鲈鱼笋丝是真不错。

所以走得脚下生风地又来和管家打个招呼。

也没注意看着身形消瘦的下人,倒是快迎面撞上了。

有了中山王的恩宠,这王府上下对公主自然伺候周到。

管家每日都让张夫人来点菜谱,记着王爷说过,公主从南方初来乍到,定要小心伺候不可让她不服水土。

所以,膳食上更是不敢有丝毫马虎。

转过身,笑盈盈地正要和这淑歌公主的奶娘多说几句,不想,刚被他训斥的下人这般不长眼睛。

立马又犯错了!一下堵在了张夫人的面前,甚是鲁莽和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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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九章 石破天惊

“哎哟!”

张夫人这上了些年纪,眼睛也有些花。

所以,影影绰绰的光影斑驳中,冷不丁和这小厮撞上,便是一个趔趄,手里的菜单都掉在了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小的真是该死!”

方才逃离管家训斥的小厮,眼看自己又闯祸了。赶忙地低头去帮张夫人捡起那菜单。

“没事没事,是我老人家老眼昏花,没看到你。。。。。。”

张夫人也弯腰去捡起自己掉落之物,便这么恰好的,眼神和这小厮撞了个正着。

那人看清楚了张夫人的面貌,突然眼底泛起了一丝惊诧,还有些许不可置信的意味。

虽然在奶娘迎着他的目光而满脸纳闷心生疑惑的瞬间,他便自觉露了可疑而收回了目光。

可其实,这甚是古怪的让人发寒的感觉,还是让张夫人很是在意。

张夫人蹙了蹙眉头,却是格外仔细地打量起了这个小厮。

年纪很小,不过十七八,不可能以前见过她的。。。。。。这里可是秦国,她这十六年里,只在梁宫中守着淑歌公主寸步不离。

可是为何,他一看到她便是满脸石破天惊的怔愣。

这目光异样。

像是不经意间,对她的出现如此感到意外。

一惊一乍地,很是古怪。可着实,这人与她素未蒙面。

这人,到底是何来头?

“你小子,这个月俸禄不用想了!还敢冒犯这张夫人,还不快道歉!”

管家背着手便是连声斥责。

王爷这般将淑歌公主捧在掌心,自然,公主的奶娘张夫人也是惹不得的贵人。

这小厮偷听在前,冲撞在后,管家吹胡子瞪眼睛。

说一千道一万,不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立马让他滚蛋!!

“对不起啊张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对不起!”

这人很是机灵,他回过神便压着嗓门也不敢放肆大叫。

懂这王府里的规矩,王爷和公主在一起,他只是做那小声低伏之状,战战兢兢噤若寒蝉一般,和张夫人低头道歉。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必这般多礼。”

张夫人接过那小厮手里的菜单,看了看管家便是颔首放他下去了。

望着这背影,张夫人前后看着都是生人,没道理啊!

可是,这人的目光如炬,虽然很快掩饰了过去,可的确是有些蹊跷。

奶娘与管家点头微笑着,嘴上说着公主明日的菜谱,可其实心中,已然起了芥蒂。

第二日,天光明媚。

长安城中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繁华之象。

因为中山王宇文珩不日要与淑歌公主成婚,所以这贺喜的,送礼的番邦使节便是络绎不绝。

说是送贺礼沾沾喜气,联络一下与秦国这乱世枭雄的友谊。

可各国使节,走南闯北都扎堆往这长安城赶的,哪里会是如此单纯动机?

想尽办法疏通秦国大员,想要面见宇文珩的,想着法子打听这中山王喜好的,都削尖了脑袋。

没有资格得了大秦皇帝召见的使节,便一直在驿站等着。

搞得这长安城接待四方使者的馆役便是人满为患,犹如赶集似的,一住下就不肯走了。

驿馆这种破落户落脚的地方,没想到还紧巴巴地腾不出房间!

翎儿皱了皱自己的鼻子。虽然贴了**,不过这满脸的不悦还是溢了出来。

就因为那秦国和南梁的一场联姻,却是引来了如此多的各国礼官使节前来巴结攀附,呼啦啦地都往这里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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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伪装

“不知所谓!”

翎儿一掌按在了身旁的石桌上。内力滚滚翻涌,让她面前放的茶盏都发出了清脆的鸣戾。

几片茶叶飘在了水面上,不明所以瑟瑟发抖。

这让同桌正在饮茶的人满是惊诧地抬眼看了下这不起眼的小婢女!

赶忙端着自己的茶碗便是一溜烟跑了,好不容易占到的这座位也不要了。

长安大喜之日,也是暗流汹涌危机四伏之时。

鬼知道这小婢女是何来历?

这小国的礼官一看不对劲,也不与翎儿生了口角,便是知难而退,避其锋芒!

切!

翎儿看那人好像避妖魔鬼怪一般避开了去,便是拧了拧眉头怒气更盛。

她很可怕?

想她翎儿也是当初入了潼关的贡女,与那宇文珩也是打了照面献了媚态之人。

与这淑歌相比,她还更惹眼些!

不知道那中山王是如何的怪嗜好,居然眼睛瞎了一般,喜欢那种身无二两肉的蒲柳之姿!

气煞她了!

早知道宇文珩这般英俊不凡,虽然她的真心牵挂于师兄身上。

可当日,定也要想方设法爬了他的床近了他的身不可!!

怎么可让淑歌如此扶摇直上,现在,可是名满天下,人人都好奇这丫头如何的能耐了!!

翎儿郁结于心,扬了扬下巴满是不屑。

她坐在了驿馆的庭院之中,想到那淑歌如今这般志得意满走了狗屎运一般!

便恨自己当初出手不够狠。

也是师兄犹豫不决妇人之仁!

若是在潼关外杀了这丫头,哪里会出现眼前的陡然折转的中原大势?!

魏国向来都是善于挑起乱局,惯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秦国与别国消磨,而魏国养精蓄锐,定然能一鸣惊人,打破这秦国势如破竹的气势。

不成想,如今这天下大势却开始以和为贵!

看南梁都能和秦国议和,与秦国敌对的国家几乎都生了这般侥幸心思。

如此下去,魏国哪里还有周旋的余地?

怕是很快,秦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控制这中原大势。

这些怕战的懦夫,都想着臣服于秦国足下,不牺牲,不流血,苟且过着依附强国的好日子!

虽然是一身使唤丫头的打扮,可翎儿想到此处便是目泛寒光。

浑身杀气腾腾,便是掩不住的犀利锋芒。

都怪淑歌那个扮猪吃老虎的死丫头!要是她死了,哪里出来这般的幺蛾子!真是坏了师兄他的一番大计!

翎儿心中置气,却也跟着魏国打得求和使团来了长安。

她是来陪伴师兄的,也是顺道来看看,如今的淑歌有多威风。

那蠢丫头如今春风得意,定然是更加好算计了去!

呵。她们没完。

这淑歌,可不要以为自此就平步青云了!她不会一直让她如此得意下去!

“公主,这个好吃啊!你要不要试试?”

翎儿正是运筹帷幄,就想逮了个机会将淑歌这冤家对头扳倒了打下十八层地狱。

不想,这花架子下,便有了如此聒噪的叽叽喳喳笑语声。

啧。

又是一个没大脑的傻公主!若不是好歹也是个公主,是师兄的胞妹,她翎儿可没这空伺候这傻姑娘!

“好啊好啊!这东西看着就好吃!”随魏国求和使团来的是晗月公主。

她一派天真,看到婢女有好吃的买了给她吃,便是不亦乐乎。丝毫也没紧张了去。

晗月公主,乃魏国陛下的七女,也是三皇子姬凌志的同胞妹妹。

如此一番诚意,秦皇已经答应,在八月十五的中秋国宴上,亲自接见他们一行人。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群蠢货

切!

不过如此公主,当真能入选进未央宫?

翎儿是心生疑惑的,可不想一路迢迢而来,却是被这秦人看低了,扫地出门而去!

看这晗月公主这般傻兮兮地端坐在了不远处的花藤架子下,便是和个锦衣玉食却没魂魄的傀儡娃娃一般。

约莫,只能是师兄用来投石问路的小儿科吧!

如此不长心眼,也的确只能是用来投石问路。看看这秦国皇帝对他们魏国到底是如何立场和态度了。

这一同前来长安的晗月公主便是小石子。

眼见越来越多的国家,都用提起和亲一事做为和秦国的邦交礼节,是战是和的试金石。

魏国见大势如此,自然也是顺势而为。

“啊!好吃的五花肉!”

晗月毫无自己是身为公主金枝玉叶,替魏国前来求和打算入宫的自觉。

吃得满脸油腻,双手都是油渍。

脏了,还往衣服上抹了抹手,在这水色的缎面裙袍上抹出了一片油腻腻的痕迹。。。。。。

嘶。。。。。。翎儿看得头疼。

养尊处优的公主没一个是能办事的有用之人!

师兄也不知道如何想的,把这傻公主交给她照顾!

着实憋屈,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当真窝火!

目光如炬,她皱着眉头看着这公主,其实触景生情。

一个两个都是如此,想想她自己,武功谋略无一不出类拔萃。

胆魄,更是,在许多男儿之上。

可是,世间多的是这种养尊处优一脸傻相的贵女千金,却过着被人呵护备至的日子。

如何公平?!

翎儿长长出了口气。

没错,她便是看着这晗月公主,想到了那淑歌!

那小丫头何德何能?怎么可能穿着衣裳,都比她这展露销魂体态的翎儿还讨人喜欢呢!

她翎儿的清白,却白白断送在那猪头突厥人手中!

眼中喷着火焰。哪怕时至如今,她还是对潼关中的受辱无法忘怀。

俨然是噩梦阴影,让她耿耿于怀着,便是杀了那阿骨打也无法解恨!

真想不明白,凭什么有人蠢得可笑,却顺风顺水如有神助。

而她呢?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却落得如此下场。

师兄想过她的感受吗?她也是个女人,也想披上嫁衣嫁给自己的心爱的男人。

而不是总这样,被师兄当做了手下亲信。

还得在这儿看着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笨蛋晗月!

啪嗒一下。

翎儿正是眉头紧拧,怨天尤地。

突然,晗月惊诧叫了一声,倒是打断了她纷繁错节的思绪。

不胜其烦看了过去。

原来嘴馋还不够,养尊处优的皇女能吃着吃着把肉砸在了地上。

惊叹一声,便是立马流着口水一脸惋惜之状。

翎儿叹了口气,她在等师兄回来便把这妹妹还给他。

她邱翎儿这灵扇门中金虎堂堂主,可不是当保姆来使唤的!

翎儿正是满肚子牢骚,受够了这娇滴滴小公主的愚昧无知。

哪里想,这晗月腾地一下从秋千上蹿了下来,居然众目睽睽蹲下身子还要去捡?!

一下子,看得本就嫌弃于她的翎儿更是变了脸色,脑门光火!

瞧不得这公主给师兄丢脸的样子,怒不可遏失了耐性,翎儿三步并作两步便是从地上抢了那弄脏的烤肉一把扔到了驿馆的墙垣外面。

“啊!我的肉。。。。。。”晗月顿时双眸飘上了泪花,她很是受伤地看着她的烤肉飞走了!

满是心痛,目光也随着飞走的肉肉而飘远,飞到了院子外面!

心痛是实实在在的,没有稍许的掩饰。

长安的烤肉比魏国的好吃啊!

这,这凶巴巴的人要干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哥哥让她照顾她,却总是这样凶神恶煞!!

第四百二十二章 邱堂主

“呜呜呜。。。。。。我的肉!”

晗月哭了,她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看向了这说是婢女其实一点都不恭敬的翎儿。

公主很是委屈。

但是又因为她是哥哥找来的贴身婢女,所以晗月也一直忍气吞声。

谁都没敢惹了她的脾气。

不想,这人这般坏!把她烤肉都丢了!

明明,没沾上什么灰尘啊!晗月咬牙,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圆滚滚的眼睛怒气勃勃瞪着翎儿,结果,却是和小狗狗对上了母老虎一般,其实没什么威严。

“你,你怎么能如此和公主无礼!”晗月的贴身丫鬟当然也气不过,对这一脸倨傲,其实很不起眼的丫头对峙道。

这丫头仗着是三殿下的人就对公主甚是怠慢。

公主什么都不求,求个好东西吃,便还惹了这般的无礼冒犯!

上前去和她理论,不过,翎儿这眼神不善。

一下扫去便是杀气腾腾,让主仆两个还心生胆怯。

怎么?居然还敢威逼上了前来,这么看着她们干嘛?

见这凶神恶煞的丫头还要靠近,贴身婢女都是护在了晗月公主的面前。

两人皆是心惊胆战。

“到底何人?如此无礼!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别人头顶上掷去?!这里到底是秦国驿馆还是菜市口啊!”

不过,翎儿还没趁机发作,咄咄逼人,痛斥这不懂世事的公主几句。

突然,这驿馆的门口便是传来了女子的叱责声。

这声音高冷,且很是不屑一顾地势气凌人。

旋即,随着这声音而来的凌乱脚步却是气势冲冲,像是兴师问罪而来。

何人敢如此大的声势?

这让翎儿和晗月公主主仆两个都不禁看了过去。

晗月脑袋缩了缩,好像明白是自己掉地上的烤肉砸到人了,这便是露了怯意。

这秦国驿馆中住的,可都是四面八方各个国家来的使节。

哥哥又不在,惹了谁都是失了国体的麻烦!

虽然也不是她扔的,可东西实实在在是她吃的啊!

晗月胆子小,都缩了起来。

怯生生看去,进门来的自然是前呼后拥的大架势。

而被众星拱月的女子很华贵,她莲步盈盈,扬了扬下巴便直直看向了她们。

好像,便是直接认准了她们这几个罪魁祸首!

这女子的目光不似翎儿这般犀利尖锐,可却是不怒自威,端的是卓尔不群的仪态。

晗月一看,果不其然。

这高贵女子的身旁,有一个嬷嬷手里捏着的不就是被她啃了一半的烤肉串?

哎,看着就有点可惜。

这可怎么办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她闯祸了。

晗月也没出过远门,便是恪守本分的老实姑娘的性子。

往四周望了望,局促不安,她在找哥哥。

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晗月公主是自知理亏,大气都不敢喘。

和身旁的婢女面面相觑,都快要上前和人自觉道歉了。

然而,翎儿这江湖出身,过惯刀头舔血日子的人,怎么可能三言两语便被别人给吓唬了过去。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这来人,便觉甚是不顺眼。

身上一股子故作清高的矫揉造作的味道!

呵,她翎儿当初入潼关,也算是个挂了名的公主呢!

就算是个皇室贵胄,可又在摆什么谱?!

“呵。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扔的,可有证据?这般颐指气使,瞧着我们干嘛?”

翎儿虽不知道这女子是何来头。

然而驿馆之中,都是来赶这秦梁联姻的热闹的。

谁比谁又高人一等?

拿鼻子看她邱堂主的人,可都是会横着出去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 气不顺

“什么?证据!这里就你们仨,不是你们扔的,难道是狗啃的不成?”

跟着平阳长公主来长安的,便是那个气急败坏,在南梁宫中横行惯的嬷嬷。

她一看这些人居然还要耍赖,这便是把秦国驿馆当做了梁宫,居然还对这翎儿她们叉腰,戳着对方鼻子叫嚣起来。

的确,她们是得了道理了。

不过也忘了此地非南梁,有些忘形。

平阳公主看着这强词夺理的霸道女子,便是眼中泛着寒色,并没有制止自己的嬷嬷。

她气不顺。

本来就不愿意来,可是因为父皇的旨意,只能顾全大梁皇室的面子,石破天惊为了两国的邦交而来。

更是作为淑歌的娘家人来观她的大婚之礼。

没想,这好好走在驿馆外面,却是飞来横祸!

有人砸了那脏东西过来,当真是晦气!

愁眉不展,乌云盖顶的平阳,胸口一股脑地便是喷薄怒气!

的确是世事难料,让人如何都想不明白。

这淑歌,生了什么运道?居然还攀附上了秦国的三军元帅,中山王宇文珩?

这秦国第一杀将,居然要明媒正娶了淑歌?

平阳此刻都在发懵。

她还记得,这狡诈的秦国杀将如何在淮水中央,背靠大军,便如此势在必得半是强迫威胁地和父皇提亲。

她事后才知晓,淑歌是拐带了那传国玉玺一起入的秦国,如此,宇文珩才答应娶她的吧!

这便是卖国求荣。

且她还仰仗这宇文珩的势力,反过头来威逼父皇答应这桩和亲!

如此,淑歌为自己谋了个一飞冲天的王妃之位,又是算计了自家族人同胞!

母后说淑歌用心诡谪,吃里扒外,平阳顿时才恍然大悟,她竟然看不出淑歌的心思这般深!

而她,却如何和这剑走偏锋,无所不用其极的淑歌比那阴险狡诈和不择手段?

淑歌这般胆魄和手腕,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然而为时已晚,她平阳长公主,此刻居然还得带着礼官使节,恭贺大喜的礼物,听凭父皇的差遣,舔着脸去拜见那已经入了中山王府的淑歌?!

呼。。。。。。平阳想想便觉得晦气。

她从来没觉得,人心如此可怕。淑歌步步为营,居然能得了这入关当贡女的机会,摇身一变成了秦国的王妃?

翻身一跃,却是犹如投胎转世一般居然还身处高位了!

她平阳真是见识了!

胸口郁结凝滞,长公主来了长安,本就看什么都不顺眼。

偏偏,还有人往她的刀口上撞!

说起来,她平阳公主在这里,也算是中山王的姻亲,淑歌的姐姐啊!

所以,任凭嬷嬷这般目中无人,明知道这里是大秦的驿馆,可她,却任由着她如此咄咄逼人。

“啪!”

一记重重的掌捆声传来。

这倒是让平阳和那嬷嬷始料未及!全都诧异了神色,刹那间都没来得及回神。

其实心情不爽的何止是这平阳公主?翎儿也正是在气头上。

她这人脾气躁,动手不动口便是突然一巴掌挥在了出口不逊的嬷嬷脸上。

谁是狗?呵,真是好笑!

嬷嬷猝不及防间被打得倒退了一步。

差点撞到了身后的平阳公主。

吓?

居然有人敢直接动手?!

平阳和那嬷嬷这都是崩了脸色,好像天塌地陷一般。

“你。。。。。。你哪里来的小奴婢,居然敢打我?!”嬷嬷一声惊呼便是气急败坏冲了上去。

的确,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居然不是她打别人,而是被个乳臭未乾的小丫头给教训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多管闲事的小白脸

“我的天!”

晗月都看傻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完蛋了,完蛋了!

这凶巴巴的家伙居然还和人打上了!

“不要,不要打了~~~~~”

晗月公主身为主子,却是和自己的贴身奴婢一般缩着身子,两人哆嗦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小猫三两只般地叫唤着,如此想要解开这面前的格外生猛的局面!

吓?!

这凶巴巴的奴婢居然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嬷嬷打得鸡飞狗跳!

真是太过凶猛了!

瞪大了眼珠子,如同斗牛一样。

晗月想上去拉架,可是,她怕自己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啊~~~~~~”

那本是尊贵无比的平阳公主一下子就花容失色,都没来得及怒斥一声大胆,就已经被翎儿这虎虎生威的拳风而吓得惊慌失措。

一时间,这驿馆之中便是别开生面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可是,都不知道是何事情,便也不好上去绑架。

“谁是狗?!你说啊!”

翎儿今日格外发了脾气。这嬷嬷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却是一不小心被更为心狠的女杀手给缠上了!

翎儿追着这嬷嬷满园子跑,一时间这是杀气腾腾。

平阳有心帮忙。

然而,她身边哪个婢女有如此大的能耐敢上前劝架?

眼看这惊叫连连,两个女子的肉搏斗殴便是成了今日这大秦国驿馆的笑话了!

各国使节都指指点点踮脚观望。

而平阳这才知晓她们是惹了硬茬了,也不知道是何身份,居然二话不说,根本不占道理却是直接撕破脸打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

平阳没想到秦国驿馆里竟也不全是些礼官使节,居然,居然还有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泼妇刁民!

“住手!快住手!”平阳被随从们护在中央,便是怕那可怕的女子连着长公主都冒犯了。

于是平阳只能四处呼叫,却没人敢管闲事。

她的视线一下就扫到了早已经呆滞的晗月身上,这丫头,好像刚才有人喊她公主!

“喂!她不是你家的奴婢吗?你怎么也不管管?”

嬷嬷的哭爹喊娘真是震慑人心。

平阳眼看自己的嬷嬷都快被人给打死了,这便大声朝着那看呆的晗月公主喊话道。

便是有什么干戈,也该她们这些主子来谈!

何时这般没有规矩了,这当奴婢的便是二话不说喊打喊杀?

“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她不听我的呀!”

晗月早就吓得浑身发抖。

她咽了口口水,面对这华贵女子的声声质问。便是怕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嘤嘤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你们别看我!我真的管不了!”

晗月才十四岁,被这么一质问。

那大大的无辜眼睛便是刹那间涌起了泪水。

接着,就这么情不自禁,毫无办法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觉得她是闯祸了,哥哥回来要骂她了。

哭得梨花带雨,这便是让场面更加混乱!

林博卿才刚从门口进来,远远便是听到了这一片嘈杂和混乱之声。

他眉头一皱,觉得这声音耳熟。

拨开人群往里面看去,翎儿正是一个老拳就要往这嬷嬷的面门击去。

“啊!”一声惊恐叫声溢出那嬷嬷的嗓子眼,她吓得魂飞魄散。

平阳都缩了脑袋没收过这般惊吓,而晗月更是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邱堂主决定今日便是要教训一下这狗奴才,谁让她有眼不识泰山!

这拳头,自然是灌注了翎儿的千钧力道。一拳下去,说不定这嬷嬷的脸,就此毁了去。

然而,突然有人横加阻拦,便是一个掌推来,迫使那翎儿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一看,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小白脸!

第四百二十五章 乘胜追击

“放手!”

翎儿正在气头上,她目露凶光逼视这林博卿。

手腕,被这看似纤细斯文的小白脸一把握住,却是感到骨节生疼。

有两下子啊!

翎儿咬牙,暗中开始与那林博卿较劲。

不成想,小白脸不好对付!

她当然不肯束手就擒。这大庭广众之下,她翎儿如何会落败于这小白脸的手里?!

“博卿!”

本以为惨剧就在眼前,平阳发现嬷嬷还无恙,正是趁着那凶狠的女子被制住了。

连滚带爬爬回了她的脚边。

抬头一看,这便是喜出望外,是博卿回来了!

他回来得正好,将那好勇斗狠,如此蛮不讲理的奴婢给制住了,逮在了原地。

那凶女人方才再是凶神恶煞,此刻见了博卿却是落了下风,也弱了气势。

“诶?这公子哪儿来的?真是好身手啊!”

四周有人悄悄议论,这便是都让平阳听在了耳里。

她心花怒放,这是她的未来驸马,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儿出来的你这小子!”

翎儿的手腕被林博卿反手扳了过去,居然一时半刻还挣脱不开!

她龇牙咧嘴,便是用这覆了人皮面具的其貌不扬的脸,逼视着林博卿问道。

“呵。你就当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

林博卿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惹了周旁人的眼。

虽然不知道这平阳身边的嬷嬷如何会和这陌生人打成了如此模样。

不过,长公主也在。

这女子,身手狠辣,也太过气焰嚣张了些。

“你呢?不知道是哪国来的贵客,敢如此在长安的驿馆中恃强凌弱,大打出手?嬷嬷,可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了!”

林博卿单手擒住了翎儿的手腕。

翎儿越是大力想要挣开,他却越是让她疼得鼻尖冒汗。

林博卿脸上一派轻松,这让对自己的武力很是有那自信的翎儿便是受挫不已!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敢管她翎儿的闲事,定要让这小白脸受了教训不可!

咬了咬牙关,翎儿咽不下这口气!

这小白脸,太高看自己!

趁着林博卿问她的话的工夫,突然另一手便是犹如鹰爪一般狠辣袭来,居然是朝着林博卿面门的要害!

啧。

林博卿顿时放开了钳制。

错身间退后一步,让翎儿的阴招落了个空。

这女子绝非善类,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居然出手这般狠绝。

倒不像是服侍人的丫头,却不知道是混哪条道上的人物!

林博卿眯了眯狭长的双眸,在翩然躲闪翎儿的追击中,看着四周的人群。

不知道谁才是这个女人的主子!

翎儿以为林博卿败退,便是更加狠戾连环追击。

她招招直奔命门而去,看得一旁的平阳公主真是提心吊胆。

方才嬷嬷被打她尚且不忍直视。而看到博卿被这女子逼迫得似乎难以应对,便是大步冲了上去。

不是对林博卿不够相信,却是已然关心地情难自已。

“是个男人你别逃啊!”翎儿追着林博卿猛烈出击。她乘胜追击,咄咄逼人。

林博卿双手负于身后,脚尖一点往后退去。

身形微晃,便是刚好躲开这女子的招招致命。

不过多看了几招也没看出这人的武功招数,却是招招毙命欲要一击便中的实用路数。

还有人带杀手在身边?

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她的背后之人?

第四百二十六章 势均力敌

林博卿突然眼神一定,他骤然间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便是让翎儿措手不及!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翎儿幡然转身逃离已经大势已去。

这小白脸的掌风近在咫尺,逼得她瞪大了眼睛。

居然如此便被直取面门要害,她犯了个情敌怠慢的致命错误!

“啊!”

翎儿一错身,眼看便是要生生挨了那掌。

电光火石间,却是突然有个身影一跃而出。

便从后面一推翎儿的后背,将她护在了身后自己则一个箭步跃然而出。

砰地一下,那人用拳头抵住了林博卿的掌间内力。

林博卿脚步一顿,定住了身形,轻笑着抬头,终于出来了,这恶犬的主人!

与他砥砺较量的男人,好像也是观望了许久,看这女同伴遇到对手,才会现身露面。

“哥哥,你回来了?”

旁边的晗月如蒙大赦,叫了一声。

她哭得眼睛红红的,一晃眼的工夫,打架的人就从那两个婢女,变成了哥哥和那个细皮嫩肉的男人。

看傻了眼,也甚是激动。

终于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这便是不怕了!

“呵,这位仁兄,我看我们是有些误会。”

这大秦的驿馆之中,如何有那等闲之辈?林博卿倒也很识大体,懂进退。

他有礼有节,便是想和这面前动了怒气,也误会了状况的男子以和为贵。

毕竟,这先动手的可不是他!

“误会?你打我的人,还说误会?别废话,既然都是男人,那便拳脚上见真章!”

姬凌志的确是意气用事。

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于是置气中,怎么也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讨回几招。

“哥哥别打了!哥哥,别打了!”晗月紧张极了,事情的确是有些误会。

她连连叫着,也没办法上前阻拦,却是看着哥哥和那陌生人打得越发激烈起来。

“博卿,小心啊!”

平阳公主也是变了脸色,她看那帮手身手不凡,和博卿便是针尖对了锋芒,很是不肯相让!

势均力敌,胜负似乎很难预料。

怎么办?

平阳只恨自己身旁带的高手不够多,都是秦国的规定,不准他国观礼团带了太多的武士过来。

面前的打斗越来越激烈。

两个男人皆是卯上了尊严和脸面,愈发不可开交起来。

其实,本来是为了给翎儿出口气。

不过既然是男人间的对决,这便是遇强则强,谁都不想退让了分毫。

这。。。。。。

周旁的围观之人都缩了缩脖子。

唯恐殃及池鱼,没了先前看热闹的雅兴。自动退后三步,唯恐被伤了分毫。

这杀气沸腾,掌风拳风涌起了肆意蔓延的气浪,让人看得心都揪了起来。

怎么办?

这的确是误会啊!还是被她的一串烤肉引发的误会!

晗月咽了口口水,她觉得自己有错要承认,可不能再让事情严重下去。

看着那长得很是纤细的陌生大哥哥,晗月居然有些似曾相识的眼缘。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向来最是胆小的她,居然一个箭步看准了时机就冲了上去。

“公主!”

翎儿都没来得及拦住她。晗月便已经这般冲到了激战的两人之间,一把抱住姬凌志的腰,连连喊道:“哥哥你别打了!就是误会!是我不对,吃剩下的烤肉飞了,砸到了那边的姐姐。”

晗月怯生生大叫道。

林博卿一看有人冲出来,早已经收回了自己的一掌。

看了看那小女孩,原来,这还是有讲道理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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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现世报

“什么?还有这种事?”姬凌志知道是翎儿气盛,没想到却是为了这般无聊的事情!

带她来这长安是另有谋划,可不是让她来招人耳目,寻衅滋事的。

姬凌志的目光回头瞥向了翎儿,翎儿倒吸一口气,便是恨恨一咬牙低下了头去躲避。

“是那不识好歹的老妇口出狂言,辱骂本姑娘。她既然如此张狂,便该明白,本姑娘的拳头可不是食素的!”

说话间,她猛地还对上了那边藏在平阳公主身后的嬷嬷。

吓得嬷嬷缩了一头,这便是捂着脸心中有了阴影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曾经在梁宫中呼来喝去,风头一时无二的嬷嬷也有今天!

的确是现世报罢了。

“你。。。。。。”

平阳公主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嬷嬷好歹也是她梁国长公主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这女子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嚣张跋扈?!她捏了捏掌心。可恨这里不是梁国,这秦国人生地不熟,若是真的和这个女子较真,说不定便是挑起了和别国的邦交纷争!

然而。。。。。。真是可恨啊!

气得瑟瑟发抖。

长公主白了脸色。就知道不该来什么长安,来参加那淑歌的婚礼!真是一身晦气!

从来不会怨天尤人的平阳公主的心意有了稍许偏差,便是如此怨责想到。

气氛凝滞,周围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其实方才交手,姬凌志还未占得上风。他心头气是不顺的,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本就是理亏。若再是随着翎儿的脾气与这些人为难,倒是落人口实成了笑柄!

魏国国体为重。这朗朗乾坤,他便是那开明大度的魏国三殿下,如何还能露了真面目,和不走寻常道的匪首恶贼一般?

眼底掠过寒光,姬凌志勉强勾了勾唇角,知晓是打错人了,却也不得不陪个笑。

他识得进退,勉为其难还得打个圆场,却不是真的消了芥蒂了。

他师妹也敢打?!这小白脸也不知道是何身份,待他查明这些人的来历再做商议!

一抱拳,姬凌志拱手道:“抱歉,的确是一场误会,这是舍妹,年少无知,请各位多多担待。”

晗月好说话,姬凌志拍了拍小公主的肩膀,晗月抬头看看哥哥,心领神会赶紧也道歉与面前的林博卿和平阳公主讨得些许人情,赔礼说道:

“晗月替自个儿的婢女给大家伙道歉,我下次吃东西定然会注意些的。”

小公主真是怯生生的模样很讨人喜欢。扶了扶身子这般纯真之态。

这里是秦国的地界,其实,谁都不想失了颜面闹得不可开交,不过,苦于没有台阶下而已。

林博卿回眸看了看平阳,长公主颔首便是接受了道歉。

嬷嬷刚才的话便是在宫中骂惯了人了,也不看看这里是秦国驿馆!

这面前的定也是哪国的皇亲国戚,哪里能如此口无遮拦?

打也打了,既然退一步海阔天空,还要在这驿馆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阳决定不为难博卿了。看了自己的嬷嬷一眼,让她谨言慎行些。

“两位客气了!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在下方才也是心急了些,也向那位姑娘道歉!失礼!”林博卿看向了翎儿,知晓她气势凌人也绝非一个普通的婢女,便是打狗要看主人,给足了对方面子。

“哼。”

翎儿冷哼一声,她坚硬了目光,扭头就走了。

这小白脸,梁子是结下了!看她邱堂主日后如何慢慢整他!

第四百二十八章 受够了!

一阵冷风吹过。

这始作俑者的翎儿却兀自走了,对峙在原地的姬凌志和林博卿都有些尴尬。

魏国三皇子更是深深吸了口气,额头都冒出了一滴汗珠。

“抱歉,管教下人无方,让诸位见笑了。这就回去好好训斥这不谙礼数的丫头一番,日后,定然不会发生如此冲撞了。”

姬凌志客套地朝着林博卿他们抱拳一笑,就此别过。

带着妹妹晗月和几个婢女,转身往驿馆房间而去。

他转身后,便是脸色不善。翎儿越来越不像话了!在这秦国驿馆的众人耳目下,给他挑了这般大的风波。

上楼,魏国使节的入住之地在秦风馆东侧厢房。

晗月抬头看了看哥哥的冰凉脸色,知晓哥哥最爱面子的。方才那么一闹,定然是发火不成,憋了一肚子的气。

“哥哥,你生气了吗?”晗月拉着姬凌志的手说道。

“没有啊!怎么会生晗月你的气呢?不会的,不会的。晗月,八月十五中秋的秦国国宴,你好好准备准备。咱们啊,是要入秦宫当娘娘的人,别为了这些事情劳神操心,那准备地怎么样了?”

三殿下有的放矢。

南梁能和秦国结亲,这魏国情非得已也只能暂做低伏之状,先委曲求全攀门姻亲!

可为何偏偏是晗月?

这可是他姬凌志的胞妹啊!这般天真无邪的性子!

“每天都有努力练习呢哥哥,我不会辜负父皇和母妃的殷切期望的!当然还有哥哥的期待!”晗月笑着颔首说道。

“哥哥一点都不希望嫁给秦皇。。。。。。”姬凌志弯腰,扶着妹妹的肩膀,一字一顿说道。只怪当初自己没用,为何没有一举拿下那潼关重地。今时今日,竟然还要把自己的妹妹送到秦国来和亲!

为了让魏国有更大的周旋余地,为了能在这乱世中,为母国争取最大的有利形势。

不得不为!可是,晗月的幸福。。。。。。

“没办法。毕竟,其他的姐姐都成婚了,下面的妹妹们都还小呢!晗月十四岁了,是大人了。这是晗月的命吧!”

没想到,晗月居然说出这般深明大义的话来。

姬凌志一听更是拧紧了眉毛,如此心痛起来。偏偏,这来和秦国攀附交情求和的局面,如何能随便捏造个公主出来敷衍秦人?

别无他法,可为什么会是他的胞妹晗月?!

无名火焰在胸口跳动,三殿下只能点了点头,让晗月先回房间。

他凭栏远眺,站在这秦风馆的走廊上吸着气,平复心中的情绪。

他舍不得他的妹妹,更是窝囊这天下局势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憋屈!

他钻营如此多年,虽然小有所成。

可是秦国来势实在太过凶猛,入了关后,短短数十年,自从一举灭了周国,晋国后,便再也难逢对手。

魏国不是小国,可是,这与豺狼为邻,哪一日不是战战兢兢?!

气煞人了!

一拳头捶在了栏杆上。

正是愤懑,突然,背后起了咯吱一声的看门声音。

姬凌志回头一看,却看到翎儿背着包袱,看到他了话也不说径直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三殿下一步上前,攫住了他的胳膊。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情?你都能在外人面前这般数落教训我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下人,我在你眼里是个下人吗?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我是不是就是个下人!”

翎儿非但没有认错,还很是扭着性子憋屈说道。

这几日,她越来越不畅快。

淑歌那个小白痴都名正言顺嫁给了秦国的中山王,她要做王妃了。

而她呢?她还是没有名分这样跟着他。

甚至,为了避人耳目还要戴上人皮面具,帮他照顾那个蠢公主!这种日子她受够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同道中人

姬凌志转头深深吸了口,他都没发火,却是这丫头先和他卯上了劲。

看翎儿的深色,他其实心知肚明,翎儿在求什么。

可是。。。。。。他到底也是一个皇子,堂而皇之娶她,真的很是困难。

毕竟,翎儿曾经以贡女的身份去过秦人的潼关。

潼关被偷袭一事,秦人哪会就此马虎了结?只是苦于当时之事没有证据。

知情之人,比如那西凉将领,死了。

西凉的细作姗姗,也死了。

当时的守将阿骨打也是被诛杀当场。

思来想去,与翎儿有过交集的只有淑歌。

淑歌虽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她对翎儿定然是有了揣测的。

翎儿如今根本不能曝露行踪。秦人定然都还在找她呢!

“你当然不是下人,你怎么会这么说?”姬凌志安抚翎儿,同门学艺,她又是他的左膀右臂。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可是,却被翎儿一把拍掉了手掌。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始终在利用我。”翎儿今日是真的很生气,她从潼关回来,便一直觉得那么失落和伤心。

她为了师兄,什么都豁出去了,可是师兄,似乎对她的央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她也是个女人,她求的什么,师兄不懂吗?

“翎儿,我说了,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你再等等。。。。。。”

姬凌志握紧了师妹的臂膀,不让她走。

“呵。再等等,再等等,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我。。。。。。”

翎儿很激动,她讨厌自己这张假脸!

连脸都不能露,她到底能等到何时?她翎儿是为了师兄才会去潼关,为了师兄才会被那阿骨打糟蹋了!

连连作呕,就算每日洗了自己百遍都还是难挥去这心头的恶心!

姬凌志没想到翎儿这般沉不住气,他一直以为,师妹是个性子要强,也不会像其他女人那般扭扭捏捏拎不清状况的人。

没想到,如今也是这般感情用事!

“过来!”姬凌志本就压了一肚子的火气。被翎儿这一激,便是更加涌起了怒气。

他的手很大力,几乎是钳制着翎儿就进了房间。

一甩手,就把翎儿扔回了房间。

隔墙有耳,而翎儿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与他在走廊上摊牌?

简直不知所谓!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我好恨啊,当初怎么会答应你去潼关?!我,我是个傻子。为什么能爱你爱得无怨无悔,毫无保留?!”

翎儿一下子崩溃嚎啕,她拼命撕扯着脸上的人皮面具。

她没有那么丑!她哪里比不上那些公主贵女?她翎儿,哪里比不上她们?!

正是闹得不可开交,却被关上门的姬凌志一下紧紧拥在了怀抱里。

这有力的臂膀一圈紧,如是有着魔力一样,居然还一下子让她的心定了一下。

“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也应该以大局为重啊!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邱堂主,难道是个感情用事,都不考虑大局的女子吗?”

姬凌志娓娓道来。

他也很委屈。如果自己能掌控大局,让魏国扬眉吐气。何苦还带着妹妹在这长安城里对秦人毕恭毕敬?

他知晓难为了翎儿,可是,他们向来都是这般有的放矢,矢志不渝的人啊!

他们是同道中人,所以才会这般亲密,不是吗?

第四百三十章 最后一次

“大局大局!我不管了,什么黑水城的地图?我不管,我要走。我也不想做什么堂主了,我离开灵扇门,你追杀我也好,给我下江湖暗花悬赏也罢,反正,本姑娘不能如此窝窝囊囊下去!!”

翎儿崩溃了心绪。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人的相许相守。

可是,师兄始终是把她当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她如此付出,她觉得自己那么卑微到了尘埃里,却没有换来这人的一句我爱你。

姬凌志当然知道翎儿要什么。

他看着她的鲁莽和冲撞,吻,狠狠压在了她的唇上。

“就最后一次,找到黑水城的地图,找到宝藏。扩充了母国的军备后,我们再也不用看秦国脸色了。到时候,你也不用再藏头露尾。我会和父皇母妃提起你,然后把你带回去,好不好?”

姬凌志信誓旦旦。他还没等翎儿回答,便是已然拥吻着,让她溺死在自己的热情怀抱里。

翎儿的眼神开始迷离,这是师兄第一次这样对她亲昵。

不嫌弃脏吗?师兄不嫌弃她就好。。。。。。

虽然师兄的承诺有些遥远,可是,翎儿却也只能相信。黑水城的地图,本来十六年前就该被魏国得到的。

没想到,这横生波澜,地图人间蒸发了。

午后的悠闲时光。

小夏原来打算躺在床榻上幽幽睡个把时光,然后起床,再练练蝇头小楷,争取在突厥公主到来之前,做个贤良淑德,呵气如兰的拿得出手的公主殿下。

然后一鼓作气和阿珩来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秀恩爱,把这个远道而来想来觊觎阿珩的突厥公主给吓回去!

主意打得很好。小夏也已经紧了骨头,以为宇文珩要如何“调教”于她!

然而。。。。。。宇文珩把那些艳史册子真正看了一遍后却说,这书里的中山王也不像他本人。自然,里面的淑歌也不是他会看上眼的淑歌。

让小夏学着书里的淑歌公主,他觉得怪怪的,初见新鲜,小夏学着也扭捏作态起来。

宇文珩抽了抽嘴角说,还是原来的可爱!

啧,难伺候的坏男人!

心中这般抱怨着,不过看到阿珩还是喜欢清汤挂面不会媚骨天成的自己,她心中其实很甜。

甜是甜了,可大敌即将来临,他们二人如何还能懈怠?

为了应付突厥公主这杀到的情敌,还是做了一番打算。

最后敲定,便是内外兼修!要壮大淑歌公主这原配的不动如山的气场不可!

对外,是宜家宜室,要端出那鹣鲽情深,且淑歌公主将堂堂中山王全然拿捏的国色天香之态。

对内嘛。。。。。。淑歌想到此处,老脸还红了红。

以为宇文珩这豺狼虎豹会如何趁机占了便宜,想些让人脸红心跳又令人不齿的闺房情事来趁机驯了她的性子。

很出乎意料。

宇文珩这钢铁直男居然认为,教她小淑歌习武便是外以养生,内以修德的最好法子!

啊!小夏初闻此真知灼见,不知道为何,心里还一下空落落地失落了一下。

拧着眉头,感慨她家男人真是格外正经和正派的好人啊!

从外貌上决然看不出来的正气凛然!

于是这两日,她和阿珩更多的时间却是在。。。。。。——练武艺!

阿珩原来还是个武痴。发现她夏沫央虽然这一身筋骨庸俗,可天资聪慧一点就通。

于是来了兴致了。

每晚从军营里回来了,关上门。搓着手掌蠢蠢欲动,别人以为他们房间里如何地销魂摄魄,春光明媚。

其实只有夏沫央知道,她大概师承名门,不久之后就可以学成下山。

然后,头戴斗笠,脚踏祥云。拔剑而起,闯荡四方!

宇文珩这个笨蛋,练得也太狠了!

一头栽倒在了床榻上,小夏每块骨头都疼。觉得突厥公主没到,她好像就快要经脉尽断。

这手脚,似乎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高明

嘶。。。。。。小夏揉着自己细细的胳膊腿。

什么样的笨蛋才会教她十八罗汉拳?

夏沫央感觉自己快累死了。昨晚练到很晚,宇文珩看她实在是练不出那刚猛的架势。这才偃旗息鼓。

然后帮小夏拍了拍浑身已然抽住的筋骨,寻思着说,今日会去好好思量一下。

定然有种武功会很适合她这身无二两肉的小身板练的,让她不要泄气。

咳。

她也没泄气,就是对这个武痴感到绝望而已。

阿珩这个笨蛋啊!还真把她当了徒弟练了。栽培她栽培地津津有味。

一晃眼,便是午后了。

小夏浑身汗涔涔地刚做完了一套强身健体的五禽戏。

擦了身子换了衣裳,吃了膳房送来的吃食,好奇怎么没看到奶娘的踪影。

“回禀公主殿下,张夫人去集市上了。让奴婢关照您,吃完了午膳睡一会,可别累着自己。”那王府里的丫鬟说得殷殷切切。一声公主喊得很亲切。她和阿珩的关系算是天下人尽皆知,可皇帝却说要等突厥公主来了长安,再下旨赐婚。

于是府里上下都还是喊着她公主,没个名分。

哎,便是如她之前所料那般,便是她和阿珩如何地两情相悦。可凭着中山王宇文珩的身世地位,这成亲不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

千难万险,犹如长征才过第一关。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夏和那婢女颔首笑了笑,她也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人伺候在旁。所以等那婢女屏退后,她才一边吃饭一边纳闷。

奶娘这是怎么了?有些魂不守舍,还经常往外面跑。

秦国中,该没她的熟人啊!

不过嘛,小夏对张夫人只有关切,没有丝毫的怀疑和揣测。奶娘要去哪里,她也不能拘着。

想到宇文珩这个老师父晚上回来还要拆了她的骨头,教她新的武功,她这便也是不敢有丝毫马虎。

先睡会吧。。。。。。本是销魂旖旎的春宵夜,大多数时候是要用来勤学苦练被那一板一眼,在练武之上格外严苛的宇文珩摧残的。

虽说,偶尔也会有老师父绷不住的时候!

嘻嘻嘻。夏沫央横卧在床上,捂嘴闭着眼睛偷笑。

两人间本是一本正经地教授与学习。可男女授受不亲,点穴点着点着就相望无言,情不自禁,干柴烈火,如胶似漆。。。。。。。回想着,小夏都害臊地打滚钻进了被子里。

这顺其自然的情难自已,的确比那故意的挑逗和轻薄要来得高明得多!

莫非。。。。。。这是阿珩撩拨于她的别样计策?

啧啧,夏沫央嗤笑着便是用被子捂上了自己的头。光天化日,烈日当空,脑海里浮现的场景让人很是不好意思。

小夏便如此,在床榻上扭得和蚯蚓一般。

只叹阿珩这法子行是可行。不过练武也得循序渐进啊!可千万不要对她操之过急。

她的胳膊腿,真的快变成不是她自个儿的了。

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害臊。两人早已经新婚燕尔难舍难分。

严苛的宇文珩师父,和床榻上格外温柔和醉人和阿珩夫君,真是让夏沫央得了福气。

烈日炎炎,心中也是如火炉子一般。快要烫地夏沫央脸红滴血。

窗外知了声声很是刺耳,却让人昏昏欲睡起来。

不过。。。。。。

几欲睡眠中,怎地后背起了一阵凉意?

嗯?夏沫央转头看去。。。。。。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下马威

“啊!!”不看还好,一看,小夏这便是什么睡意都没了。

咽了口口水,她一双眼眼睛对上后面三个老妇的刻薄眼神,如何不是吓破了魂?

夏沫央拉着被角猛地发出了一声诡叫。

看看房门掩着,她们还是光明正大,大模大样进来的?

什么人物?如此好像出土文物一般僵着棺材板的脸色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她。

“公主您醒了啊?这三位是宫里来的嬷嬷,是奉旨来的。”

原来,她这浑浑噩噩的一觉睡来,房间里多出了整整四个人啊!

呵。勾了勾唇角,夏沫央都呆滞了。

这是那未央宫里的好皇帝下的圣旨?阿珩去求赐婚圣旨求不来,故意拨了个突厥公主来搅合。

这才安生几天啊,居然还把三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嬷嬷到了她的面前。

哎,吓得她什么美滋滋的冒泡感觉都没了,做人真辛苦啊。

夏沫央感慨着,朝着三位嬷嬷傻笑。然后合了合自己那不太得体地,因为酣睡而袒露的衣襟,尴尬笑笑。

秦宫的嬷嬷们真是势气不一般啊!

三个嬷嬷成一排站在了她的床边,夏沫央顿时感到面前有了凛冽气旋。

也不挪动地方,就这样对峙在她的面前不苟言笑。

夏沫央沉重的眼皮都陡然睁开了,面对着,这阴霾犹如暴风雨的前奏,甚是骇人。

也不知道她们如此咄咄逼人是意欲何为?

不说话,小夏看向了那也是干笑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府中婢女,小丫鬟一看公主在使眼色,便是赶紧回过神来,上前一步禀报道:

“启禀公主殿下,三位嬷嬷这是奉皇上旨意,来府中教导公主的。”

“教导?”夏沫央眉目抽搐,她有什么好让她们教的?一时间更纳闷了。

“公主乃是梁国人。与我们秦国自然是离着山高水长。与这规矩礼教上,也是天差地别,相去甚远。公主汉人,我大秦宇文皇族乃是鲜卑,所以,公主既然要嫁入秦国,之前自然要好好受受这秦国的规矩!可不能,让中山王殿下丢脸了去!”

一位嬷嬷就眼珠子动了下,斜瞟了淑歌一眼。

好像,她就是看不惯这嫁入宇文皇室的汉女,所以,已经养精蓄锐等着怎么折磨她了!

哇塞,这一幕似曾相识。

电视剧里看看也就罢了,没想有朝一日,她夏沫央还要亲自挨这么一下!

真是哭笑不得,眼角都有泪花闪烁了。

感慨这秦国皇帝想得真是周到。他是对她这南梁公主有意见对吧?

不愿意成人之美,却是直接来了一个下马威。

这三个嬷嬷,看起来是挺厉害的!各个都是狠角色啊!

来者不善!

夏沫央伸了个懒腰,她心中有数。

便是下了床榻,揉了揉自己的脖颈,转了转自己的肩膀,很是得体地颔首微笑说道:“嬷嬷们说得对!淑歌初来乍到,整日缩在这王府里的确无碍。然而有朝一日也是要上了台面,站于中山王殿下的身边的。多亏了陛下思虑周详,淑歌,这便有劳嬷嬷们多方教导了!”

夏沫央笑得坦然,笑得灿烂。

笑得那三个嬷嬷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南梁公主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竟然还有恃无恐起来。

于是,这王府里多了三个嬷嬷住下。说是秦国规矩森严,这教导要维持半月。

奉皇旨而来,赶,那是赶不了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输了

宇文珩在京畿军队驻地忙碌了一天,夜色暗了,想到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于是快马加鞭,又急急往这长安内城郭赶回。

他的小淑歌还等着他回去!

春风满面马蹄急,宇文珩怀里还揣了本千辛万苦才寻得的适合她家小淑歌修习的秘籍。

这便是踌躇满志,回去了,又要摆开严师架势。

这寓教于乐间,每晚的闺房情致既是别开生面,又很是得了情趣!

夫妻情意日深,锦上添花。且还能让淑歌这单薄如纸的身子得了裨益,一举两得。

非是他对自己的女人太过刻薄。

而是他宇文珩一生定然不甚平顺,历经波折。淑歌要想与他天长地久,双宿双栖,便要与他一同乘风破浪经历风雨。

他会尽其所能来保护淑歌。

可是,世事难料。他宇文珩纵然有三头六臂,可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就像当年的夏儿,他就没有顾得她的以防万一。

宇文珩一想到这事,马背上的身影都顿时僵了一阵。迎着夕阳的身影沧桑,这是他此生无尽遗憾和惆怅。

自然绝不愿意,他最重要的,最爱的女子便是因为他的疏忽,而有了任何差池。

所以如今对淑歌这般要求,看着她每日练得叫苦不迭骨头散架都没有心软。

便是想要让她自己有那护得自身周全的能耐了。

万一有个万一,也能等着他赶到力挽狂澜。

“王爷!”

门口的小厮见了主人回来,行礼后便是上前接了马缰绳。

宇文珩颔首,疾走入了王府里。

他直奔淑歌的闺房而去,目不斜视,要告诉淑歌不用练那劳什子的罗汉拳了!

淑歌不喜欢,他看着也甚是局促尴尬。

女儿家这生猛阳刚的拳法,没了稍许的婀娜体态,还是不为勉强得好。

怀揣希望,正是满心喜悦地走着。

大步流星的宇文珩折过一棵桂树,正是要横穿这庭院而过。

“嗯。。。。。。公主!和嬷嬷我比试这跪坐的耐力,你这梁人到底是差远了去!”

耳畔,怎么突然传来了这甚是憋气的声音?

“呵呵!嬷嬷还能跪多久啊?本公主便是再跪三炷香的时间都没有问题。。。。。。怕只怕,嬷嬷年纪大了,到时候坏了身子骨,便是让淑歌愧疚心疼。”

啧,宇文珩一听自家淑歌这阴阳怪气的声音,那便更是转身看了过去。

哪里来的嬷嬷?淑歌和人在中庭跪坐?

目露惊诧,宇文珩拧了拧眉头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宫里来人了!

只见那小轩之中,淑歌正襟危坐与三个嬷嬷对峙着。

其中两个已经抹着额上的汗滴站在了一旁。虎目圆瞪看着依旧保持不败战绩的淑歌公主。

而那硕果仅存的女官大人自然是更加卖力。

好像卯足了老命了,势必要和这南方来的汉人公主一较高下。

素闻南朝汉室都爱用那高脚椅凳。哪里如她们秦人这般擅于跪坐?

以为这身板薄削的淑歌公主定然不禁训导,没想,却是她们自个儿被吃了个下马威。

已经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足足一个时辰,这公主铁打的不成?

竟然,连着脸上的汗水,都不见得泌了出来。

“哎哟!”

一看淑歌的满脸笑容,淡然自若,这与她对峙的嬷嬷实在垮了心态。

一不留神,身子便倒向了一边,输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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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一阵清脆利落的鼓掌声传来,倒是让三个狼狈落败的嬷嬷还没来得及发火。

一看竟然是这中山王殿下回来了,面露失措,便是下一个难为淑歌公主的法子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殿下您回来了!”

小夏这声称呼真是十全十美,本来还听说这南梁公主在府中,乱七八糟居然敢喊这堂堂中山王为。。。。。。什么阿珩?

简直不知所谓!胆大包天。

不成想,这罚跪还没能让她昏了头脑。眼见救星来了,却并未露了得意忘形的失态。

很是守得礼法地唤着中山王殿下,恭敬依旧跪坐在那里,不动如松挺直了腰板。

没有把柄可抓,淑歌公主的表现可圈可点,无懈可击!这宇文珩听了这声殿下也是有些意外。

不过旋即明白,淑歌这是被难为了一日后的自卫反应。

没想到,阿恭还是派人来了王府,苦了淑歌了!

突厥公主还没到,他们已然心领神会唱起了双簧。淑歌抬头,一声殿下喊得殷殷切切诚诚恳恳。

眼底,无助而又彷徨。真是从来没有过的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啊!

看得宇文珩真是一愣,还心旌摇曳起来。

心下明白淑歌这是在求救。她一脸媚笑,眼底却是饱含热泪这般快要崩裂之状。

噗,宇文珩又是心疼,却又忍不住憋笑。

小淑歌这模样真是可爱得紧,嬷嬷不来他还看不到她如此小鸟依人之态。

也亏得淑歌能让未央宫中让人闻风丧胆极尽苛责的三个嬷嬷都败下阵来。

比试跪坐可是硬功夫啊!想来淑歌身上这任督二脉没有白白打通,便也是每晚亲自教诲她修习武功的见效!

宇文珩负手走向淑歌,身后那三位嬷嬷欠了欠身子和王爷行礼后,竟然还不走。

中山王殿下邪魅一笑大步上前挨着淑歌坐了下来。

她们太小瞧淑歌了,毕竟,这小淑歌可是他宇文珩的得意门生!

嘴角微微勾着随性慵懒,大手一揽,要将已然僵了身子的淑歌公主大力拥入怀抱。

本是要尽显这宠溺护短之态,让这三个不识趣的嬷嬷快快退散。

然而咯吱一下,便是小夏和宇文珩才可听闻的腰肢快要僵化扭断的坚硬声响。

嘶。。。。。。小夏的完美笑容差点绷不住,横了这蛮力的男人一眼,他不知道她一下午是如何受了这三个刻薄老妇的虐待!

说来便是生死较量!

不过是凭着一股子骨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着她夏沫央可不会输在这三个更年期的嬷嬷手里。硬生生一口仙气吊到了现在。

斗智斗勇斗煎熬到了此刻,阿珩终于回来了!她这是见了天光奇迹!

很想扑倒夫君怀中大哭一场,可不能这般任性逾矩。

夏沫央此刻的心情更是这般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以为她嫁过来起码没有婆媳问题!不成想,一来来了三个比婆婆还厉害的嬷嬷!

鸡蛋里挑骨头,还二话不说就住下了!

不敢泪奔,只能在心中默默流着眼泪。

于是此刻看着自家男人的眼神也是一言难尽,欲语还休。

千万别碰她,她如今就是硬生生搭出来的花架子,一碰,恐怕每根骨头都能折断了去!

天晓得她经历了什么炼狱般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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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献舞

“呵呵~”小夏忍着要发作的暴脾气,揉了揉后背尽量做到媚眼如丝,殷勤笑容也如花绽放。就像他们之前商量的那样。

于人前,淑歌要是个小鸟依人百依百顺,媚骨天成又将中山王迷惑得神魂颠倒的天生尤物的形象。

可不得把她的臭脾气真性情拿出来堂而皇之展示人前,给宇文珩添堵。

阿珩是王爷,要面子。

若是被人瞧到了握住了把柄,也会让数不清的,她夏沫央的情敌觉得有机可趁,到时候那便是后患无穷。

所以,小夏这泯灭天性恪守妇道三从四德的伪装,装得辛苦!

宇文珩也笑笑,眉目间都是夫君他知晓的安慰和惺惺相惜。

只不过,被这三个老妇折磨的不是他中山王。

自然与淑歌打着暗号间,宇文珩眼角眉梢还染了想笑不能笑的憋屈。

啧!这家伙还在笑话她!

小夏一下看明白了,这臭男人便是死性不改,就知道看她的好戏!

眼角抽了抽,其实她想掀桌子发了她的暴脾气。

不过不可,只能伸手偷偷拧了把宇文珩的咯吱窝。宇文珩汗毛一竖,便是一把拖住了她的小手在身后回敬了她。

圈着她的掌心,这般地让人心痒痒。

不知不觉,这小轩中还生了让人脸红的涟漪。

他们之间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便是成了嬷嬷们眼中看到的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不成体统。

传闻果然不假,这淑歌公主便是狐媚子的本事。一见中山王,这是媚骨天成,施展浑身解数不可!

三个嬷嬷互相看了看,眼中更是犯了寒意。

怎可让她淑歌一人独受中山王殿下恩宠?这将秦国女子放在哪里?于这大秦的社稷安稳都不利!

可劲地不让她好过本是初衷,不想今日却是首战失利,反而让这汉室公主得了威风!

“嗯!本王回来了。如何,我家小淑歌可有好好听嬷嬷的话,用功学习秦国礼法啊?”

宇文珩很是温柔地摸了摸淑歌后脑勺,好像夸着自家孩子一般炫耀。

“这。。。。。。淑歌公主原来是有王爷悉心调教啊!怪不得这秦国的规矩礼教都学得很是得体。是奴婢造次了。”

嬷嬷自然不敢对着中山王逾矩,态度温顺了不少,于小夏处那是判若两人。

就知道会这样!

“那既然如此,还是早些回宫吧三位嬷嬷,淑歌该学的本王都教了,不会失礼地。让陛下早些为我们赐婚便成。”

宇文珩抚着淑歌的长发,这般护短道。

嬷嬷们面面相觑,自然明白王爷是要赶人。好和这汉室女子卿卿我我,失了宇文皇族的祖宗规矩。

“王爷,奴婢们来,除了调教公主的礼教规矩,其实还另有重任。”

嬷嬷一看这中山王都要下逐客令了。便赶紧开门见山道明来意。若是真被就这么赶了出去,回宫不好交差。

“哦?愿闻其详。”宇文珩圈着淑歌在怀中,耐着十万分的心问道。

这是死赖着不走了!小夏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三个老妇果然来势汹汹别有用意。

不知道这秦国还准备了什么机关阵法等着她这英勇无畏的勇士来闯关升级!

捏了捏拳头,甚是严阵以待。

“奴婢们此次也是特地来告知淑歌公主。八月十五的中秋国宴,陛下是有意让列席的诸国公主都献舞一曲的!到时候,百花争艳,万国来朝,乃是大秦国宴别开生面的盛事!虽然,淑歌公主是要和王爷成亲的,不过出于地主之谊,淑歌公主在这短短地几日内务必要练就一支拿得出手的舞蹈,不可让中山王殿下,也不可让大秦皇室丢了颜面,这也是陛下命老奴们前来中山王府叨扰的原因。”

嬷嬷终于说明来意,不再遮遮掩掩。

“哈?”小夏弓背捏拳蓄势待发的架势闻言后立马垮了下来,身子都趔趄了一下,差点以头抢地。

“献舞?!”一声咆哮传出那小轩!内心激愤无以言表!

她就嫁个人而已,为什么这么难啊!!!!!!

第四百三十六章 私心

日上三竿。

梁国长公主平阳,带着自己的未婚夫婿,也是梁国的亲军都尉府统领林博卿,递上拜帖,亲自到访这中山王府。

坐在客厅之中,管家吩咐了婢女奉上最是上好的龙井新茶款待淑歌公主的娘家人。

平阳优雅地吹了吹这浮在茶盏里的两片茶叶。觉得淑歌费尽心机嫁了个西北的蛮荒之地。

茶,自然还是江南地好。

这中山王府,也无法和南梁古木蔽日的建邺宫殿相比。

平阳长公主驾到,可是只有一个管家很是殷切相迎。

淑歌今时不同往日,自然让长公主微微叹息。

“两位贵客,稍等片刻。王爷一早是已然出门去军营了。至于公主。。。。。。她还在梳洗打扮,请二位多担待。”

管家拱了拱手,便是请这淑歌公主的娘家人先行饮茶吃些点心,他不做打扰便退下了。

“还未起床?我这淑歌妹妹真是如传闻中的那般,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呵,好本事!”

“公主殿下,这里是秦人的地方。淑歌是我们大梁的公主,别说这些了。被人听了墙角,便是以为我们梁国自家人瞧不得自家人。”

林博卿绷着一张脸,正襟危坐一派庄严。

他在淮水河边没有杀得了那宇文珩,现在却是提着礼物登门造访到了中山王府。

世事难料啊!

淑歌,竟然真的要嫁给那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而他林博卿,居然是来观礼的!

天光惶惶,怎么有种让他迷了眼色的感觉。

“自家人?我平阳可没这么想。只是父皇碍于我大梁皇族颜面,才会勉为其难遣我前来。你有没有将她当了自家人,本公主不知道。那晚,你要是能先发制人射杀了那宇文珩,便没有如今的荒诞场面了!”

平阳一向贤良,很少说这般赌气的话。

可是自从来了长安,看着满天下都是在议论这宇文珩和淑歌的婚事。

她便也一天天不开心起来。

连着随便出趟门都能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艳史杂记,诋毁南梁女子的清誉。

淑歌在这长安,根本是丢人现眼给他们萧室皇族丢脸的东西。

不知道父皇和林博卿还这般偏袒她作甚?!一座镛城做为聘礼,便是把他们都收买了吗?

“公主,若是真的射杀了宇文珩,此刻定然已经是战火四起兵戎相见,哪里还有我大梁的国泰民难?”林博卿压着嗓子说道。

“博卿,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本还后悔,要是在淮水河畔能当机立断,除了这天下诸国的心头大患,到时候秦国必然锐气大减。到时候此消彼长,又是如何的一番局面便是未可知!说不定,于我大梁更为有利也不一定!”

平阳说的诸国的心头大患,自然是宇文珩。

只是在人家的府上,却是说着这般针对主人满是戾气的话,故作了隐没。

“此一时彼一时。”林博卿那日失手,眼看宇文珩带着淑歌就这样堂而皇之去了长安,他的确捶胸顿足痛心疾首说过此话。

不过,那另一番局面是不可能存在了。这世上,没有如果。

“呵。林大学士还真是能言善辩,明明就是一切都有私心。”平阳低声喃喃道。

这私心,还是指那淑歌。

第四百三十七章 都是为了你

“平阳,你最近怎么总喜欢强词夺理和我抬杠?”

林博卿终于忍不住了,平阳之前可不是这阴阳怪气的调调。

这是怎么了?以前端庄温婉的长公主如何变得这般吹毛求疵,这般咄咄逼人起来?

“我怎么了?你林大人不是心里有数吗?你关心过我吗?”

平阳也不管这里是中山王府的茶室,却是趁机发作了脾气。

有些话,她压在心中很久了。再不说,怕是真的会变了味道,霉烂地让她自己都有了馊味了!

“平阳,我觉得你对淑歌之前可没这么大的敌意。襄城才会使着孩子性子和淑歌闹,你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这么小性子。”

林博卿看四下无人,与平阳把话说开了也好。

他喜欢的平阳公主大方雍容,得体懂理。却不是处处有意刁难和小鸡肚肠的女子。

来个中山王府上送了道贺之礼,也不能体体面面与他心平气和。

这让人看到了,真的是天大的出丑和丢脸。

“你说我小性子啊?好啊林大人,你果然是改了心意了。你不是问我为何如今对淑歌这么大的敌意啊?我告诉你啊,为了你!都是为了你!我如今觉得我在你心中根本比不上淑歌了!你让我如何不在意啊!!”

平阳公主一时间那么激动。她的嗓门也大了起来。

“什么?”林博卿看着这借题发挥,就这样在秦人的地方与他开始撒泼算账的长公主,便是满脸不可置信,动了动嘴唇,却是噤声不再和公主争执下去。

“公主,我们回去再说。别在别人的地方丢人现眼。”林博卿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好好的公主为何却是愈发变了心性。

初相识,便是被平阳的宁静而致远所吸引。

可越靠近,却是逼迫地他有些喘不上气。他不知道长公主越抓越紧,这般好像要让他窒息一般的感觉从何而起。

当年觉得淑歌这般幼稚,如今却又被平阳的患得患失搞得不甚头疼。

他苦笑,大约真不是淑歌和平阳的错,而是他林博卿根本不适合谈这儿女情长。

他让身边的女子,都没有那安心定心的欢愉。却是对他这般不松心,好像他林博卿便是个四处寄情的不安份的男子。

“你笑什么?你觉得我很可笑?”

平阳果然已经受不了半点风吹草动。

她这般观察入味,便是为了看清心上人的反应。他的一皱眉,一勾唇,都好像在她的心中泛起涟漪。

她早就中了他的毒了。

她不能没有他啊!可是博卿好像总这么缥缈不可捉摸。

明明就在她的身边,为何会这般怀疑自己的存在?博卿是不是厌了?他如何都不安慰她几句?

“不是,公主殿下,我们回去再详说好不好。这里真的不适合我们二人如此吵嚷。隔墙有耳,让那些秦人听到了不好。大局为重啊!”

林博卿一向冷静,可没想到到了这中山王府,得了和平阳独处的机会,公主便是如此发了脾气。

看来,近日他到了长安便是从东市逛到了西市,还将长安里外城郭勘察了个齐全,想要趁机了解秦国之地的风土人情,物产商贸便是让平阳误会了。

如此冷落了平阳,让她这小儿女的性子便是憋了许久了。

“什么大局为重,我看你就是顾着淑歌而已!”

长公主钻了牛角尖却也是不太好说话的性子。林博卿都愣住了,三句不离淑歌,他可真的不是这般儿女情长之人啊!

林指挥使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无言。而这无言,让平阳更是心惊失望。

第四百三十八章 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

林指挥使这是一语中的。

此刻,这茶室的后窗和前门,都有人在偷听。

原来,这叫林博卿的小白脸和淑歌公主竟然还有如此不清不楚的纠葛关系?

连着这梁国的长公主都甚是介怀和吃味?

这可是全然意外的收获!那偷听的小厮便还是那张贼眉鼠眼的老面孔。狡黠一笑,他今日就要去面见堂主,幸好,这小白脸的林博卿来了。

不就是邱堂主近日要手下们格外留意的人物嘛!

他运气不错!

“诶,真的啊?公主的厢房里还有那红绸带?天啊!王爷用这个干嘛啊?”

正是偷听地仔细,不远处的庭院小径里,两个刚刚收拾了房间的婢女正在咬着耳朵讲悄悄话。

不过是这消息太过劲爆,所以那另一个婢女便是失声惊呼出来,倒是惊了那小厮一头。

青天白日,那人已然偷听了些许眉目,便也不敢再堂而皇之地呆在这里。

看了看四周,他便是隐蔽了身形从树丛里钻了出去。

“嘘!你小声点!王爷这些天可都是在淑歌公主的房里过夜的。你说,这绸带能拿来干嘛?!哎!这些花样,真是让人看了面红耳赤啊!这公主为了俘获我们王爷的心,可真是豁得出去啊!”

小径上,那两个婢女还在远远近近说着闲话呢!

知晓这主人的事情她们不该嚼舌根。

然而,两个都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去了淑歌的房里看了这般刺激的画面,如何还能忍在了心底不言语?

其实自打这南梁公主没有成亲便住了进来,这府里上下早就蜚语流言,绘声绘色。

她们说得正是激动,突然,看到这话题的女主角淑歌公主却是蹑手蹑脚,侧耳倾听。

身子贴在这茶室门外一副做贼之状。

诶?

四目相接,愣住了。她们说的,没让公主听到吧?顿时脸色都变了。

“嘘!”淑歌这是早就来了,不过是听到茶室里面平阳和林博卿在吵架,好像还隐隐听到了她淑歌的名字。

这尴尬和局促,让她一时间都没好意思推门进去。于是进退两难,成了那前门的偷听之人。

两个婢女发现淑歌公主没听到她们讲的什么便是松了口气。

不过公主这指手画脚打着暗号,好像是让她们速速远离,不要和她讲话啊!

面面相觑,婢女们这就听从吩咐,噤若寒蝉扭头走了。

这公主真是个怪人,在自家里偷听什么东西?

联想着方才看到的红绸缎,婢女们的脸都红了。见了淑歌都是神色有些古怪。

婢女们终于走了!

淑歌这才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没有惊动里面吵架的小情侣。

诶?平阳和林博卿小两口吵架吵完了?相安无事了吗?

淑歌纳闷,还想贴耳去听听。可也就在此刻,突然,这茶室的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知啦一下,差点让外面的小夏扑到了林博卿的怀里。

也让那本就疑心病起的平阳公主瞪大了眼睛。

幸好,小夏死死扶住了这大敞的房门,才没真的摔个狗吃屎。

“呵呵,林大人,长姐,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啊!对不住,淑歌失礼了!太困了多睡了会。”

夏沫央尴尬笑着,实在不好意思说她晚上都在干些什么。

早知道嫁到中山王府里比高考还累,她当初应该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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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一笑泯恩仇

“是啊!这么早就来了,给淑歌公主您请安来了。”

平阳公主看着淑歌险先倒在了林博卿的怀里,她眼色一滞,旋即还站起了身子,这般阴阳怪气地微微扶了扶,给这未来的中山王王妃请安。

“见过王妃大人~”

“哎呀长姐你干什么?”淑歌吓了一跳,她越过这林大人,一把握住长姐的手将她搀了起来。

“长姐,我昨晚睡得迟了一些,您别生气啊!”笑得傻兮兮地,淑歌觉得今日的平阳格外阴晴不定。好似眉眼间都染了愠色和怒气。

她想想,自己最近连面都没见她。哪里来的这般怨气?

哼!平阳的目光直视于她,这般凌厉逼人。双手一挥,便是将这淑歌的手从自己的掌心掸落了出来。好像还碰不得了,碰到了就是嫌弃谁的手脏一样!

“呵呵,长姐你坐啊!姐夫你也过来啊!”

小夏尽地主之谊,也是为了缓和缓和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必死视线和酸溜溜的味道。

啧,一定是林博卿一直不和平阳完婚,完了她这个妹妹还抢了个头彩。

所以,长姐心中较劲了吧?

“淑歌,这是皇帝陛下让我们送过来的。这长安虽是秦国的政要中心,也不算是小地方。可是。。。。。。这吃的用的到底是家乡细致些。你看看,陛下挑了好久的,说是你嫁得如此远,他也有些不舍得。”

林博卿也不知道淑歌在门外偷听了多久。

还以为是中山王府里监视他们的探子。不曾想,一开门却是瞧到了淑歌。

林大人其实也要面子,在别人的家中吵成了这样,他可真是问心有愧啊!

拿出了随行带来的锦盒,里面的建邺物产,茶叶丝绸和瓜果点心,倒也让入了秦国一月有余的小夏顿感亲切起来。

不知道这熟稔之感是淑歌的还是她夏沫央的。

反正,知晓林大人说的也是客套话,不过看到父皇这么用心,她倒是心头也暖了一阵。

“呵。父皇可没说不舍得。这不舍得的是你林大人自己吧?”

小夏捏着那锦盒里,特意做成了玉兔形状的糯米团子。柔柔软软,真是可爱!

心正是软成了一团,觉得自个儿今后也和梁宫里的一切恩怨便是泾渭分明,离得远了。

什么新仇旧恨便算了吧!一笑泯恩仇也好。

可冷不丁地,坐在一旁的平阳公主突然说了这话。让正是融洽的气氛陡然凝固了一下。

面面相觑,然后都看向了长姐。

嗯?她是在说林博卿?

他们两个不是感情甚笃吗?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平阳生气什么,还这般和她这个已经离开梁宫的淑歌公主计较起来。

“平阳,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你妹妹在呢,不要说些失了体统的话了。”

林博卿很无奈。女孩子都喜欢这般无理取闹吗?

他真是太过疏忽平阳的心情了?也是,这些日子,他的脑瓜子一门心思钻在了缉拿盗匪,后来又和秦国斗智斗勇峰回路转的议和上。

直到镛城的地图真的拿到了,宇文珩的兵防还如约退散了去,与梁军交换了驻防。

林博卿才相信,这中山王的确是有那诚意和亲,真心要娶淑歌。

才会在这天下大势尽数倒向秦国,倒向他宇文珩的关键,却这般为了儿女情长让了一步。

没想到,他为了淑歌真的做到了如此地步!事已至此,林博卿明白,他约莫真的已经没有再说什么的余地了。

诚心来和淑歌道喜的,可谁想,平阳这眉目神色,却是让彼此都非常尴尬。

中邪了不可?

他林博卿便是才华盖世满腹诗书,可在这揣度女儿家的心思上,却正是毫无建树。

一时间,叹了口气,面对平阳,他针锋相对和隐忍不发,似乎他都是有错的。

无语凝烟。

第四百四十章 患得患失

林博卿深深吸气,他觉得平阳今日格外不可理喻。

当着淑歌的面也说不上别的话来,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无言以对,正是伤了脑筋。

很是纳闷这女子的思维真是神奇,为什么强词夺理还理直气壮?能不动声色间就直扎要害,让他有口难辩!

学富五车的大学士张口结舌,他怕自己再说一句,这长公主殿下能回得他更加丢了颜面。

所以无话可说,叹了口气甚是僵滞了神色看着平阳。

幸亏今日这秦国中山王宇文珩不在,不然今日这番场面,可真是贻笑大方如何收场才好?

丢脸,都丢到了这中山王的王府里。

“这个。。。。。。长姐误会了!我和林大人一直都和兄妹一般,虽然相识了十几年,可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丝毫逾矩。再说,林大人这般心仪长姐你,总是嫌弃我太闹腾了,和他的性子那是南辕北辙。所以早就说清楚了,只是多年故交,好友亲朋而已。若是长姐和林大人成婚,不就是一家人嘛!”

小夏早就知道,今日这长姐的剑拔弩张一定是因为这万人迷的林大人而冲着她来的。

“是吧?姐夫你说呢?你们何时成亲?”

夏沫央懂平阳这怒气冲冲的火气从何而来。眼看妹妹成亲了,她着急罢了!

可怜林大人这般聪慧明达之人,他怎么就不懂长姐的心情呢?

长姐针对她,其实不过就是在逼婚啊!

定亲都好久了,也就林博卿这个笨蛋,居然还不急着娶南梁的皇室贵胄,堂堂的长公主平阳。

“啊?成亲?”

林博卿回头看着淑歌的眼神便是有些失措,和平阳成亲?

他们订婚的确是有些日子了,但是皇上没赐婚,这成什么亲?

而平阳听了淑歌的话,便是眼波涤荡,一下动容起来。那怨怨的眼神像是化开来了,也不针对淑歌了。

却是急急看向了正在愣神的林博卿大人。显然,淑歌一言,的确是戳中了平阳公主的心思。

她不就求和林博卿双宿双栖,成了那人人艳羡的一对鸳鸯?

他们理所当然该受到万民祝福,连着淑歌都能嫁给宇文珩,为什么他们这天经地义的一对却不能成了好事?

平阳原以为她的幸福是水到渠成,一切注定的事情。

可是,越是过得久,她越是这般不确定起来。

她甚至开始不确定博卿的心意,到底还有没有把她平阳装在心里?

表面上,他们一切如常。

可为何博卿如今,却这般无动于衷?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对着自己心爱的男子更是如此。这些日子,他们不是在心意相通,却是愈发生了隔阂。

博卿很忙,然而心,也不是留给她这个未婚妻的!

好似,他们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了,她想了很多办法,却始终无法再靠近博卿一步。

如此,怎么才能锦瑟和鸣?

那日看着在淮水上,在那破船上同生共死的淑歌与那秦国杀将,大约只有她自己知晓,她心中有多羡慕。

嫉妒,真的是嫉妒。

如此更是在意起博卿对她的反应。

水到渠成,却好似成了流水无情。博卿为何也不和父皇母后求亲?这让她这待字闺中的长公主如何不着急?

难道,真是因为她是长公主,所以博卿才选择了她平阳?!

这么一猜忌,心中便是更加五内翻腾,难以心平气和。

第四百四十一章 有情人间的无言

平阳是在为了成亲之事和他闹?

林博卿闻言,细细斟酌着,看向了一脸期待的平阳。

可这成不成亲也不是他林博卿说了算的事情。

要知道,朝中很多人都觉得他林博卿出身寒门,是配不上金枝玉叶的平阳公主的。

他们先行定亲其实也是皇后的意思。本意是考察他林博卿这寒门儒生的品性人格,看他是否当得了这大梁的长公主驸马。

而慢慢地,他便也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先是那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再是那公主的未婚夫婿。他本就不太会哄女孩子高兴,平阳该是一早知晓的。

他林博卿一直都在皇帝和皇后的考察观望阶段,长公主却觉得是他不想成亲吗?

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他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来,他林博卿的确不是懂女儿家心思之人。

也不是绕着女子转圈,什么事情都将儿女情长放在首要的多情男子。

所以这般,才会让淑歌怨恨,心如死灰改投这宇文珩的怀抱。

如今,便也是让一向大气自信的平阳起了不安的心绪。

面对长公主这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甚是敏锐的神色,他竟然有些不认识平阳了。

是谁把曾经仿若牡丹艳压群芳,如此淡若的平阳变成了这样畏缩胆怯之态?

是他林博卿之故?

林博卿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他适合为人夫君吗?他适合照顾家室,尽到一个夫君应尽的责任?

这有情人间的无言,让小夏都觉得窒息。

没想到,林博卿和平阳公主的感情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姐夫,回去就同父皇提亲吧!别拖了,长姐定然是想成亲了!女儿家,心思很好猜地,若是一天与你闹三回,定然是想与你举案齐眉真真正正有了夫妻名分。”

小夏推了推林博卿的胳膊肘说道。

“是这样吗?”林博卿回头,瞧着像要做那月老的淑歌。

发觉她是真心的,便是一下心中起了古怪而心酸的味道。有些反感。

他一点都不希望淑歌这样说,于是却有些意味深长反问道。林博卿的眸子里不是恍然大悟的觉醒,也不是知晓真相后的激动。

只是眼波泛着一些意味深长的流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有朝一日,却是淑歌这般心平气和,劝着他林博卿快些和别人成婚。

他真的错了啊!以为是淑歌离不开他。

时至今日才明白,是他林博卿,小瞧了淑歌。也太高看他自己了。。。。。。

以为他们毕生都了不断这少年初见的余情。

可是淑歌真的已经放下了,这样决然。

呵。

林博卿笑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千回百转在心头惆怅,是在唏嘘过去,还是在感慨他和平阳居然会弄到了如今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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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吗?以为他们会惺惺相惜,可现在这样,却好像在步步紧逼。

他和平阳要成亲,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当初,他不就是为了有平阳这样的长公主做助力,为了能在朝堂上一展抱负而做的选择?

他应该是喜欢平阳的。难以忘怀,当初他在朝堂上腹背受敌,仕途连番受挫之时,是平阳好像及时雨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盈盈一笑便是让他林博卿的前程有了柳暗花明的折转。

好像一道白月光照进他这穷书生的破窗,让他受宠若惊而又感激。

是他变了吗?还是平阳变了。

这本是温婉得体的白月光,如今这般仓惶不安看着他。似乎他的回答,关系着她的性命攸关。全然是心心念念他的一声回答。

长公主这般卑微,如此紧迫,都是他林博卿的错啊!

可他心口涌起的直觉并不是欣然接受,而是压得他喘不上气的无奈。

他很惭愧,或许,他真的被淑歌不幸言中了,就是个薄情寡义的混蛋!

可他不想在此时此刻,在如此心境下就拍案叫板,为了哄平阳开心立即与她成婚。

他的心意,他自己还没看明白。成了亲,那才是害人害己。

便这样,三人间的气氛突然陷入了一种涡旋般的静谧僵局里。

小夏眼巴巴地催促林博卿快心悦臣服地点头答应,而林大人却是看了看淑歌,又回看着平阳,眼底的波澜涌起,他听明白后,并没有两个女孩想象中的,她们所期待的那种豁然开朗大彻大悟后的欣喜反应。

也没有即刻求亲。

林博卿说是才子,可在这最该和亲密女子表露心意的时刻,在平阳等着他一声回答的关键,却有了这样沉默不语的反应!

动摇和踌躇,不言而喻!

平阳的心直直坠落。她就知道是这样!

博卿根本不是个会因为她的长公主地位而虚以委蛇之人。当初他与她订婚,是因为真的被她平阳吸引。

如今他沉默不语,似乎还要三思而后定,却也是因为,他们的感情变了!

方才,只是察觉到博卿看着淑歌就动摇而失落的眼色,她的心口就揪了起来。

果不其然,当他再看向了她平阳,便是全然地不可言说的思忖与沉默。

无需多言,她知道她的多心不是错觉而已。

自从淑歌从潼关回来,一切都变了。满心期待一下成了落空。心好痛啊!

平阳重重出了口气,脸色也陡然不好看起来。

她那样狼狈,以为自己早就胜券在握,可今日却是被当头棒喝!博卿没有明说,可这沉默便已经是昭然若揭。

抿了抿唇,她很失措,也非常失了颜面。

什么都不说,就是这样含着眼泪看了林博卿一眼,起身就要离开。

第四百四十二章 冰释前嫌

“长姐,长姐留步啊!”小夏一看林博卿居然会如此昏了头了,此情此景还闷声不语!

这让平阳如何自处?

看着长公主心如死灰往外面踉跄起身,如此仓惶离开,一下这是如临大敌,不可置信起来!

为什么啊?长公主这般十全十美,性子温婉如水也是林博卿喜欢的窈窕淑女。

更何况,凭着平阳的身份地位,他林博卿不就已然想好了借了这天梯平步青云?

两人是天作之合,况且多少是有感情的吧!不然凭着林博卿的清高,哪里会为了前程似锦和一个根本看不上眼的女子定亲?

长公主配他,如何还生了这般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勉强?

林博卿今日是不是中邪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啊!真是可恶至极!!

夏沫央以为自己很懂这个男人。不是为了前程功名可以舍生忘死,可以趋炎附势?

现在是长姐开口了,他顺势而为就行。

婚都订了,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完全看不懂这林大人要做什么!

简直是不可理喻,疯了吧!

突然有些担心平阳。当然了,自然是看着今日被拒绝的平阳,就想到了以前被林嘉阳丢弃的自己。这种惺惺相惜,挺奇怪的,可是油然而生。

莫名其妙就被冷落,被疏离,这种滋味她懂,很难受。

“长姐,你别走那么快啊!难得来了,一起留下来吃个午膳吧!”夏沫央当然是想缓和一下这一对有情人间的气氛。再说,他们登门造访,哪里能让平阳空手而归?

“不用你多管闲事!”

夏沫央追到了茶室门口的走廊上,却被回身过来的平阳公主猛地喝了一头。

诶?长姐这面色,真是有些可怕啊!

夏沫央都后退了一步没敢靠近。风飒飒,掠过两人的发丝衣角。

“别叫我长姐,我来这儿,完全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平阳划清干系,很是冷硬说道。

她心高气傲,心底已然完全有了襄城曾经的触怒,可是,她是说不出那些小鸡肚肠的话的。更不会抢了襄城的台词让人小瞧了她平阳长公主。

可是眉眼之间的敌意,却是恼羞成怒,和襄城相去不远。

“长姐,如何说这样的话?我自然是希望你和姐夫好好的,我发誓。”小夏知晓之前在梁宫里,她们关系并不亲善。不过她都离开建邺了,当然也希望林博卿和平阳和和美美。

说实话,林博卿就是个祸害,为了天下和平,为了别再有无知少女误入歧途,真希望平阳公主能快点收了他。别放他出来害人了!

真心的。

小夏满是诚恳,缓缓走上前。

她知道襄城本性不善,不过其实平阳公主虽然养尊处优,又是皇后的独女,可性子还是像父皇多一些,知书达理并不刻薄。

所以,她想着都如此了,大家以后海阔天空各退一步就好。

冰释前嫌吧,她之前是为了救宇文珩才缕缕与那林博卿有交集。天地良心,她对林博卿真的是死心了。

平阳不用这么看着她,她真的不是她长公主的情敌。

她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男人。

“呵呵,淑歌,我虽然没你有本事,不过,我和博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和宇文珩的桃色艳闻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成亲的旨意却还没下来吧!你长点心吧,别大闹了一场,人都丢尽了,却还不能嫁给中山王!到时候丢我大梁的脸!”

平阳挥着袖子斥责道。她不是没听到长安城里大街小巷的谈资蜚语,让她这个同为梁国公主的平阳真是臊得天地无光!

她大梁的公主都是谨遵礼法,宜家宜室的贤妻良母。可不是如这秦人口中一般,都是狐媚子投胎的!

淑歌是个例外。

自然,在这勾引男人上,也让她们其他姐妹自叹弗如!!

第四百四十三章 高抬贵手

“长姐,你放心吧,我就算没能得了秦国皇帝赐婚,和宇文珩没名没分,我也不会回梁宫了。更加不会和林大人有任何的瓜葛,你不用这么疑神疑鬼地。”

小夏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着平阳如今委曲求全,如此步步为营,便明白是因为她的出现让她不安了。虽然,她不明白,长姐有什么好不安的。

一语中的。

平阳听了,这才不再言语咄咄逼人讥诮淑歌。只是如此冷眼相看,别有意味盯着她,好似在猜这狡诈的淑歌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否,说的都是真心话。

“长姐,你这么如履薄冰,其实已然不太像你自己了。你该有自己的一番独特魅力。林大人喜欢的你,是那样雍容笃定,那般光彩照人。长姐啊,你最近都憔悴了。不用多心,我和他,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比清水还清。”

夏沫央是一番肺腑之言。林博卿向来把淑歌当成一个让他烦心的小妹妹。

就算淑歌这般情根深种,可林博卿却是个很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人。

他怕是从来没对淑歌动过什么心思。便是知晓这神女有心,可也是襄王无梦。

大约有些把她当了孩子看,当做是穷困潦倒之时,能给他鼓励和支持的小妹妹。

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爱情。

平阳不需要如此耿耿于怀。她夏沫央更加不会第三者插足,对林博卿不依不饶。

想来,她之前为了替宇文珩逃离梁宫,为了瞒天过海,而有意无意故意和林博卿起了暧昧的举动,便是让长姐耿耿于怀了。

林大人知晓这是斗智斗勇故意和他施的攻心计。可平阳定然不知晓,她如此费尽心机真不是为了再在林博卿身上赢回什么。

看着他们如今这样,她想和平阳说明一切。

她不是个三心两意的女子。既然能有这般决心来了秦国,林博卿于她,只能算是个很特别的故交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自此,要和林博卿在梁国双宿双栖的是她平阳公主。

难道长姐不懂那林博卿吗?

他是越追,便越是跑得远的男人啊!长姐应该定定心,从长计议,不要自己失了方寸了。

可不是堂堂长公主反而被这林大人拿捏在了手心。失了过往的从容优雅,活成了男人手里的小把戏!

看着淑歌眼中的通情达理,平阳有些惊醒。

发觉她还真的是想帮她,便是嗤笑了一下,立在这淑歌的对面真是有些五味杂陈,难以自处。她可真够丢脸的,竟然要淑歌都同情她!

淑歌似乎明白他们之间出了问题,就是因为她这个惹是生非不安分的存在!

现在算是什么?

她自己幸福了,把同胞族亲在梁宫里耍了个团团转,卖国求荣终于能如愿嫁给那声名显赫的中山王了,于是,便到她地方来卖弄人情吗?

博卿在她眼中,如今是不值一提所以才会这般大方割爱吗?

可笑啊!下作的手段。

偏偏要一副冠冕堂皇,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平阳勾了勾唇角,打量着淑歌,慢慢走上了前。与小夏的视线直视着,她缓缓说道:

“呵。本公主多谢你的提点。既然如此,很好!多谢淑歌公主,哦不对,是中山王妃的高抬贵手,终于能放过博卿一马了!你说的,我一字一句记在心中!你要是敢反悔,再和博卿不清不楚,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

近在咫尺,这长公主眼神里喷薄而出的怒火让小夏缩了缩脖子。

看来,这心结打了很久了,平阳的确就是在生闷气。

第四百四十四章 羞死人了!

“呵呵,是!我当然记得今日说的每一句话!长姐放心,我日后约莫也看不到林大人了,我会乖乖呆在秦国的!”

夏沫央知晓只有如此,才能打消平阳公主的疑心,便是信誓旦旦道。

“平阳,你们在说什么呢?”后面,林大人这是也追了出来。

他是不是觉得又有两个公主要为了他而打架了?

所以便是如此严峻了神色,好像很是担忧地急急赶来。

“没事没事,我留长姐在府中吃饭。哎,姐夫大人也留下来吃饭吧!我让厨子烧几个好酒好菜!这府上的厨子是阿珩,不是,是王爷从南方请来的,江南的菜肴做得很好,不会吃不惯的!”

小夏这一说漏嘴,自然是让平阳和林博卿都齐齐看着她。

阿珩?看来,淑歌和宇文珩可真是如鱼得水,二人感情甚笃啊!

听得林大人心中有些别的滋味上了心头眉间,愣了神色。

而平阳觉得淑歌这是在炫耀。

时不时显示一下自己在这秦人王府里的身份尊荣,如此,便更是能讨回曾经在梁国皇宫里受的一口恶气了吧!

冲着她平阳来的,故意卖弄罢了!

“多谢了,可这王府里的菜肴再好,却也没有建邺那人杰地灵的江南韵味。我怕吃着吃着就更想回家了。毕竟,妹妹你这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也不知道还要耗到什么时候。姑且先过了这八月十五未央宫里的中秋国宴,我和博卿再做打算吧!”

平阳明嘲暗讽,既是不给小夏面子啊!

不过,她不生气!记得自己和这长公主说不定今后老死不相见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便是勾了勾唇角,任由她耍威风。

“公主殿下,这是王爷之前就备下的送给二位远道而来的贵客的回礼。老奴拿到茶室,却发现二位已经不在了,这是急着要走吗?”

正是说话呢,管家带着几个手里捧着锦盒的小厮便是过来了。

哎?阿珩这般细心,还事先准备了东西要回礼给淑歌的娘家人?

说来还是她比较没有常识,梁国皇族亲自登门造访。一时间除了请平阳和林大人留下来吃饭,的确连个像样的回礼都没准备。

夏沫央取过小厮手里的锦盒亲自奉上,让长姐千里迢迢来贺喜,这也是该有的人情。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何物,不过既然是阿珩准备,那自然是贵重体面的东西。

“长姐,这是王爷的一番心意,你看我方才这般匆忙都差点忘了!还望笑纳。”小夏殷切说道,毕恭毕敬。

一听到这回礼是那中山王亲自准备的,平阳和林博卿都看了过来,想想也的确不算失礼,对他们这梁国来的皇亲也算尊重。

于是,平阳上前接过了这锦盒,接着,便命手下的仆从抱着出去放到了自个儿的马车里。

这馈赠礼物本是好事,小夏也觉得平阳得了阿珩准备的礼物好像面色好了许多。

然而,林博卿和平阳公主却皆是突然眼神闪烁,定定地看着淑歌的手腕而露了惊诧之色。

两人好像都是震惊至极,却又是难以言说的羞臊之色。

诶?

小夏不知道好好地这是出了何状况,低头一看!

不好!羞死人了!

她捧着锦盒于是不小心撩起了长袖,本是深藏痕迹的下节手臂便这么毫无预期露了出来!

上面的捆绑痕迹自然还没消退。

道道殷红,斑驳一片,真是在这朗朗乾坤下赫然入目,如此冲击人心,攫住旁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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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以色侍人

“这是怎么回事?”林博卿突然大声质问起来。

幸好,仆人们又都退下了,不然,老脸都没了!

“不是,别误会,这个是。。。。。。”小夏自然知晓这个痕迹看起来很不正经,可是,绝对不是林博卿脑海里想的那样!

“呵。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淑歌,你真是不知所谓恬不知耻!你如此以色侍人以为你能争宠多久?简直下作!”

哎呀她的妈,她本人都还没解释半句,这平阳的骂声就劈头盖脸下来了。

说完,看也不看她,好像是嫌她丢人,转身就径直地怒气冲冲走了。

啊。。。。。。

“不是啊长姐,你真的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夏惊觉这是什么乌龙啊,便是要急着追上去解释几句。可不想,有人一把扼住了她伤痕累累的手腕看着她,如此痛心疾首地将她拽了回去。

小夏回身间,目光便是对上了林博卿林大人。

啧,他这是目光如炬,好像也要喷火啊!

哎呀,这满腔护犊子的心情,夏沫央觉得这林大人用错了地方。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不是他想的那样!阿珩没虐待她!!

“淑歌,我就知道他不会善待你的!你这是何苦来哉!”林博卿一副真姐夫的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如此愤慨叹息道!

奈何,这里是中山王府,也是觉得是她淑歌公主自己甘心情愿宁可依附这宇文珩也要返出梁国吧!

手掌握着这纤细地却是满布靡靡痕迹的手臂,林大才子居然是说不出话来。

他脸红了一阵,然后便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地默默无言看着淑歌。让小夏压力山大,面红耳赤。最后便在这无言的结局中,很是自责地,竟然叹息痛心地松开了钳制,摇头着,如此沮丧离开了。

好像,是他害了她一样。

“喂!”小夏的眼角抽搐,这一个两个什么毛病!

她刚要解释,这真的不是那阿珩的兽行,完完全全是练习什么劳什子的绸缎舞练出来的。

可惜,前面那两人好像脚下生风,已然走了。。。。。。

嘴角抽搐,笑不出来。在他们眼中,阿珩会真对她好才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百口莫辩,哎。。。。。。

夏沫央叹气,无奈耸耸肩膀。反正她一世英名早没了,无所谓了!

破罐子破摔,不过,她有点哭笑不得,他们就不能想着她点好吗?!

眉毛拧着如同蚯蚓一般垂头丧气往自个儿的房间里走去。

罢了,反正这中秋国宴,平阳和林博卿也会作为梁国使者列席。

到时候,只要她把那八爪鱼一般难缠的舞蹈练习好,惊艳四座!他们心中的猜忌和揣测自然会不攻而破。

想到她现在是硬着头皮,不得不上场好像体操运动员那般与其他公主争奇斗艳,就为了给自己争口气,也给阿珩正名。

夏沫央捏了捏拳头,打算把自己的小命都赌上了!

只有短短几日了!到时候看她跳舞的,可都是这个时代最为有头有脸的人物!

嗝~如此想了一下给自己添加了一些压力。

没想压力没成动力,却转化成了肺部顶上来的一股冷气,让小夏起了不自觉的反应。

连连打嗝停不下来!

正是不断顺气,迎面还看到了奶娘,这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张夫人最近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小夏自己又忙得日夜颠倒,所以,仿佛是有两日没仔细看过奶娘了,甚是惦念。

“奶娘~~~~嗝~~~~”一头扑倒在张夫人的怀里,小夏蹭了蹭奶娘的肩头做娇,她表示她这个小宝宝很委屈!

第四百四十六章 黑白两道

“怎么了公主?都被气得打冷嗝了?是不是那平阳和林博卿说了什么?”

张夫人其实方才回来,说是买菜,可其实最近她的行踪很诡秘。

谁都不知道她出了中山王府在哪里。一听说公主的娘家人来了,便是提心吊胆赶来看看。

她温柔地摸了摸公主的后脑勺,张夫人有些担心公主被欺负了。

“一言难尽啊奶娘!你说去买土产买回来了吗?对了,小虎弟弟要来长安吗?我可以派人去接他。”

淑歌领着奶娘往房里走,一边说着体己的话。

小虎,说的自然是奶娘的独子。她们都来了秦国,小夏想着张夫人思之心切,便打算把她唯一的亲人也接来。

不想,奶娘一听却有些神色窘迫,好像很是犹豫迟疑之状。

“小虎还在梁国服兵役,现在不打仗便是最好了。若是要接他过来还有些麻烦。公主不必挂怀了,我找了个在秦国做买卖的老乡,他会给我捎东西回去。”

看样子,张夫人并不想急着接儿子过来。

小夏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也对。

她自己在这里落脚还战战兢兢呢,也不能到时候拖家带口让奶娘有后顾之忧。

她便也不强求,只求自己争口气,在这长安的日子能少些风波,多些豁然开朗的太平日子便成!

主仆二人是进了房间了。

回廊的旁侧,有身影动了动,撩起了树枝摇晃。

“雷大哥你出去啊?”有府里的帮佣却不经意和这鬼祟人影撞了个正着。

那一直暗中窥伺的人本阴着一张脸,发现有人喊他,便是突然喜笑颜开故作随意地点头说道:“是啊!发了工钱了,去给我娘寄些钱。”

说完,很是麻溜地出了这中山王府的后院柴门,往外而去了。

午时刚过,长安城外的郊野荒僻地。

乌鸦叫得犀利而又瘆人,让这小野林子里的荒坟更为凄凉。

好像随时,都能在这郎朗晴空下,爬出几个冤魂厉鬼来。

次擦的枝叶摇晃声响,从那阴森的藤条枝蔓下,钻出来一个身形鬼祟的男子。

听到了动静,本来闭目养神便避着日头在这荒坟的石碑后面躲懒睡觉的女人回头看了看。

总算是来了!她勾唇一笑并不在意。

像是乏了,也不挪动一下。只是慵懒回头,唤那人过去。

“见过邱堂主!小的姗姗来迟,便是想谨慎些。所以绕了不少弯路。”

翎儿就这样横卧在荒坟倾覆歪倒的坟碑上。双臂枕头,面朝天空,似乎在冥想。

好似离开长安的驿馆,她特地来这坟坡喘口气的。

她还是适合这儿的自由的,无拘无束死气沉沉的味道。

斜眼瞥了下身侧下跪的那人。

点了点头,无所谓地说了句来了啊,便继续看天。

“是!小的因为中山王府内戒卫森严,又是初入王府当差。所以为了不引人怀疑,便到了今日才来拜见邱堂主,请堂主莫怪!”

知晓这门内三位堂主,就数这金虎堂堂主邱翎儿脾气最为爆裂。可看她此刻一脸放空,便不知道是喜怒无常还是城府过深之故。

于是那灵扇门的杀手格外陪着小心,恭恭敬敬。几次三番得了门内通传的密令,可他无暇分身,所以拖延至今。

这便是那个姓雷的小厮。潜入中山王府他不敢有一丝怠慢,毕竟,宇文珩的名号,在江湖之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黑白两道,谁不知道这大杀四方的秦国第一杀将?

第四百四十七章 都和淑歌有关

“谨慎是好事!不过你作为冰井堂的弃子,是本堂主好心要了你入我金虎堂,怎么说,你对我邱翎儿也不该这般懈怠!难道,从执掌刑罚的冰井堂出来,便看不起我收集情报的金虎堂吗?”

翎儿最讨厌别人对她阳奉阴违。还以为这小子是首鼠两端,传唤了他几次都没有出来。

能有本事混入中山王宇文珩府邸的也就只有他了。

有些本事,莫不是还想着将功赎罪回冰井堂吗?眼神轻蔑而多疑,翎儿揣测着这属下的用心。

“不敢!属下如今是堂主的人,自然是为邱堂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并未早些来见堂主,便是因为属下怕打草惊蛇,太过冒进了反而让堂主失了此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人狡黠一下,卖着关子却又的确吊起了翎儿的好奇心。

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转过了身子,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就这样支起头来侧卧在了石碑上,笑靥如花却眼色森寒问道:

“本堂主姑且听听你的惊天大计,若是未让我满意。我就将你再丢回冰井堂,让你的老堂主把你抽筋扒皮,呵呵。”

这蛇蝎美人巧笑嫣兮,让下跪杀手头皮一紧,便是不再故弄玄虚,赶紧拱手禀报道:

“小的这些日子在中山王府中,探查到的机密有两件。一是关于堂主在密信之中提到的那个仇家,那个叫林博卿的小白脸的。二,是关于十六年前失了音信的黑水城地图,堂主想先听哪一件!”

“什么?!”翎儿顿时神色一滞。

这两件可都是压在她胸口上的大事!这些日子的憋屈,忍辱负重,便是为了这地图和林博卿!

哪一件,她都关切地紧!

一下正了神色,从石碑上猛地起来了,她要属下立马一五一十说下去:

“随便你先说哪一件!本堂主要的是个确凿的突破口!少给我打马虎眼!”

目光如炬,顿时压抑在胸口的怨气便是咆哮而出。翎儿这才知晓这人还当真有用,一下揪住了她心间千头万绪的关键。

“禀报堂主,其实这两件事情也可以混为一谈,因为他们都和一个人有关——刚入了中山王府的梁国淑歌公主。”那杀手又抬头诡笑着,如实相告。

“淑歌?怎么会是她?到底是何关联?”听到这个让她咬牙切齿的名字,翎儿的浑身煞气都沸腾起来,更是要这手下说个明白真切。

“堂主,您该知道,小的很早就在冰井堂中替堂主做事。专门描绘叛徒的画像,然后到江湖上给这些叛徒赏下暗花!”那人提起了陈年旧事,一脸得意。不过时移世易,要不是金虎堂肯收留他,他这坏了门内规矩的有罪之人,今日该轮到自己被下了暗花买命了!

“我知道,你这画,画得极好,栩栩如生。本堂主看你是个人才,便也不忍心看你被冰井堂的那个疯子做成了人彘了!这才保住了你。”翎儿颔首道。

“是,正因为如此。小的多年来,对冰井堂中下落不明还未伏法的那些叛徒印象也颇为深刻。自然,十六年前奉命入皇宫偷盗地图且行刺皇帝的那四个杀手,小的更是记忆犹新了。在冰井堂的刑罚司中,我看过的那四张画像,都在我的脑子里。”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人发现地似乎还真是惊天的秘密!

他曾是门内执掌刑罚的冰井堂的人,自然知晓翎儿触及不到的门内禁忌。

“什么意思?淑歌身边你是认出了何人?!”翎儿顿时震楞神色,直直发问道。

不是都说那四个杀手拿了地图便返出了灵扇门,自个儿去挖掘那黑水城的宝藏了吗?

怎么可能会在那丫头的身边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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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非得扯出些关系来!

“淑歌此次来长安并没有带多少亲信。就她这破落户的公主,宇文珩肯用一座城池做聘礼那梁文帝是早就已经赚翻了去!身边时常侍奉她的。。。。。难道。。。。。。”

翎儿一想到这呼之欲出的答案,便是又止住了自己的话语。摇了摇头,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张夫人我见过。根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妇人!我们灵扇门怎么可能用这种人?”翎儿推翻自己的猜测。

“不,便是这个不可能!小的在冰井堂的刑罚司中看过堂主的当年手记。为了掩人耳目,四个杀手中,三个是绝顶高手,一个,却是真正的刚生了孩子的寻常妇人。她没有武功,家世清白。丈夫死了,家中无以为续,所以替灵扇门卖命,便是为了能养活自己的儿子!这人,就是如今淑歌公主的奶娘张夫人。”

这人终于揭开谜底,真相荒诞地让翎儿这个杀手头目都有些不敢相信。

“呵。这么说,当年之事,黑水城地图的下落,只有这张夫人知晓了?我们满江湖在通缉这四个人,而这张夫人却是悠哉哉地养着淑歌,一直躲在南梁皇宫里?”

如此胆色,真是让翎儿刮目相看。

当初在潼关见过这张夫人,普通地不能再普通。哪里知晓,她却是这灵扇门的追击要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师兄说找到了黑水城的地图就娶她,翎儿一直都觉得这不过是师兄的缓兵之计。

没想到,却意外得了如此进展!

她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处躲懒,立马就站起身子要往驿馆回去。

突然,她又想到了这林博卿,便是定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这人再问道:“那林博卿和淑歌又是什么关系?”

“呵呵。这便是任由堂主揣度了。孤男寡女,又是自小相识,堂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若是没点什么蹊跷,瓜田李下地,可能吗?”

这人揶揄调侃间,却也说出了一番道理。

对啊!林博卿是南梁国的青年才俊,竟然和那淑歌还是旧相识啊?

哎呀,她还真是没看出来这傻丫头艳福不浅,从小身边还有如此的小白脸围绕着他呢!怪不得在潼关那般不可一世,似乎天下就她最金贵了。

不知道那时的守身如玉,和这风度翩翩的林博卿有几个关系啊?

翎儿负手立在荒坟旁,却是开怀大笑。

没关系,她这灵扇门的堂主也非得给他们弄出些扯不清的关系出来!

到时候,看这堂堂中山王宇文珩是何感想。而淑歌,还能不能像如今这般得意非常?!

“哈哈哈哈!真是办事得力!本堂主很欣赏你!”

邱翎儿喜笑颜开,大大夸赞那手下道。

“多谢堂主,小的愿追随堂主左右惟命是从!”那从冰井堂转投金虎堂主手下的杀手如此邀功道。他知道自己立功了!

看着邱翎儿的神色,她必然是想扬眉吐气,大干一场!

坟地里的乌鸦呱呱大叫。仿佛都预感到了扑面而来的诡诈危机。

嘶。。。。。。小夏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却是打了个哆嗦。

她怎么觉得有点冷啊?

挂在这绸缎的结绳上,晃晃悠悠累得满头大汗,可不想,背后还渗出了冷汗。

第四百四十九章 练舞

“公主殿下,王爷说今晚军务缠身,便要晚些回来了。这晚膳,是否您先用啊?”

用膳时分,淑歌还在努力把自己高高挂在练舞的功夫架子上。

这是阿珩自己给她做的。

本来是为了锻炼她的筋骨,让她更好地习武之用。

自从嬷嬷这些监工来了之后,就改成练习舞蹈了。反正,练舞和练武还真是不分家。

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反正,武艺高强了,跳舞也事半功倍。

而如今这短短时间,她这是被秦皇帝赶鸭子上架,没了办法。

硬生生操练自己,只求别废了一身筋骨就行。

阿珩每日为她传输内功舒筋活络。

还说幸好任督二脉打通了,不然,这皇帝宇文恭的心血来潮,可定然会折腾死她这个单薄身板的小淑歌。

看来,对于她这梁国公主的突然杀入,这秦国皇帝也是不欢迎的,在想着法子给她出难题。

知难而退?不,如今的淑歌公主早没了退路。她也是卯上了自己的全部,定要留在阿珩的身边!

“嘶。。。。。。放下吧。我一会就吃。”

小夏好像体操运动员正是绷着筋脉将自己强行固定住。双手双脚展开到了极致。

深深吸了口气,身体已经练到了麻木。

甚至有练习柔术的专业舞师说,她要是能练着练着在上面睡着了,那才是练到家。

小夏一想就感到匪夷所思。

果然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让人敬畏啊!

夏沫央眼看下方美食都奉上了,却还不肯下来。汗都粘住了发丝,咬紧牙关。

在这外人口中每日与阿珩淫宣享乐的房间中,却是吃着别人根本承受不住的苦头。

没办法,她只能在自己的厢房中如此兢兢业业。

不然,哪里能把那支专业舞娘都不一定能跳好的,秦国皇帝钦点的舞艺练习好?

什么?

这宇文恭,真是给她一个好大的下马威啊!

小夏的汗都沾湿了衣裳。啪嗒一下滴落在了地板上。

阿珩说的没错,她要不是被宇文珩老师指点在前,有了些许武功底子。

此刻,定然能被这支舞蹈活活摧残死!什么狗屁轻若浮游,空灵如羽!

咬牙切齿,小夏在上面吊了一个时辰了,手足发麻。

可是还不能放自己下来!

因为,她不论练舞还是练武,起步都太晚,身子骨没有打开!不强迫自己一下,她这短短几日,真的无法把这舞蹈拿出去展示在这秦国国宴上!

自己要脸,也不敢给阿珩丢脸!

压力山大!

“是!”下方的奴婢看着公主如此,都觉得骨头疼。

想着府内上下还有谣传公主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讨好王爷,便是想着法子用自己的身子取乐一二。便是为淑歌公主抱不平。

回头看了眼这操练自己起来很是心狠手辣的淑歌公主,婢女又回来问道:

“公主,要不我喂您几口吧?这样就不用一上一下这么麻烦了。”

“好啊好啊!”小夏其实是饿得肚子咕咕叫。

但是,她这下来容易,再上去,便是又得花好些工夫。所以,头晕眼花间,突然听到这丫鬟如此体贴细心。

她便是感动地快哭了。

啊呜!一口狠狠吞了这饭团。吧唧吧唧在这功夫架子上吃饭,她也算是练舞练到了一定境界!

第四百五十章 诡夜

吃饱了肚子,小夏继续收了心神在这架子上拗着体型。

这乃是自幼善舞的名伶才可跳出其中万分之一的韵味。她不求超凡脱俗,但求无功无过。

“嗝~”小夏打了个饱嗝。

这回,才是心满意足看着那婢女端着饭菜出去了。

“诶?我奶娘还没回来?”小夏有些担心张夫人,奶娘今日说身子骨都不太适应这长安的风土。所以起了寒腿,出门就诊去了。

想想,奶娘都这把岁数了,可还是跟着她走南闯北,入了长安。这中山王府的确是阿珩的家,可是于淑歌公主而言,这该来的名分迟迟不来。

便是奶娘在许多地方也得小心翼翼,不敢劳烦别人,所以,自个儿出府去就诊。

想来,都是她这个小公主不争气!等她成了这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奶娘便也能享福了吧!

如此一想,小夏的心思便更是专注在了练习舞蹈,要一鸣惊人让秦国皇帝同意赐婚之上了。

定要让这些人心服口服,她要正正经经做阿珩的夫人。

如此,身边之人在这千里之遥的异国他乡也就有了依靠。

“回来了,回来了!奴婢即刻去让张夫人过来见公主吧!”

那丫鬟倒是和她挺亲善,喂饱了淑歌,听公主惦记,又想去把奶娘唤来。

“她回来了啊?这老寒腿的毛病看得如何?这么晚了。。。。。。便不要唤她过来了,明早我自己去看奶娘。”

小夏很是懂事地说道。下方婢女点了点头,这才是关了房门出去了。

红烛燃着,滴下红泪。

照着房间中练着夜功的小夏的柔弱身躯,很是兢兢业业,又很是楚楚动人。

可惜,宇文珩今晚也不知道被什么琐事给拖住了,便是到了夜深也没回来。

夏沫央突发奇想,她不如试着在这绸缎上睡觉怎么样?

如此一想来了挑战自己的雀跃感。

小夏身子一旋转,便从缠绕在她身上的红绸缎上飞舞而下。

赤足点地,擦了擦脑门的汗。

抓过那根绕在功夫架子上的红绸缎,她用巧劲儿一抛,居然也能百发百中缠住了这梁柱的一端。

接着另一端,便绑缚在了梨花木雕月洞架子床上。功夫不负有心人!

得意地掸了掸自己的手,夏沫央笑着开始屏息提气。

呼~吸~她在阿珩老师父那里也是学了一些高招的!

一提气,身子还真是轻巧如燕飞蹿上了这横挂的绸缎上。

哈哈!得意一笑。优雅地斜斜躺下。

这自然是个和网兜一般的宽大绸缎。不是绳子!要不,她也没这能耐上来了。

学不来小龙女,不过倒是印证了她这段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

身子轻盈,气息沉稳。躺在这丝滑的绸缎上,她都能稳住了身形没了笨手笨脚!

被宇文珩老师的一顿操练,倒也的确是让她改头换面。

小夏横卧在布兜里面摇了摇,身下的光滑质感让她觉得舒爽。

就这样先睡着吧!趁机和她舞蹈用的培养一下感情。

与这缎带的感情深了,舞动起来才能心有灵犀一点通。

呷了呷嘴巴。

小夏早就困死了。

这绸缎挂床这般舒适,微微晃着伴随她进入酣睡。

。。。。。。

中山王府,今晚格外沉寂。

知啦一下,这姓雷的小厮从后门迎了个黑衣神秘人进来。有他这府内之人做内应,才没惊动这中山王府并不薄弱的守卫力量。

“见过。。。。。。”那细作正是垂头要恭敬行礼。

来人摇了摇手,让他无需多言。

翎儿已知晓这黑水城地图的眉目,自然是直言不讳都一股脑告诉了姬凌志。

魏国三殿下当然高兴。不过邱翎儿做梦都没想到,她的师兄,竟然会如此直接夜探中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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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姬凌志

“中山王今晚没有回来,若是要带走那张夫人,此为良机!”

那小厮与殿下禀报道。

他手里捧着一套中山王府中的下人衣袍,带着这姬凌志到了僻静的柴房。

魏国三殿下这般屈尊降贵还换了一套衣裳,要扮作这王府中的仆从。

听了那小厮的话,揶揄一笑,反问道:“呵,这张夫人用得找本殿下亲自绑吗?兴师动众,本殿下才没那么得空。这中山王府内,前后侍卫过了百人吧!”

没想,这堂堂灵扇门铜雀堂堂主,也即魏国三殿下姬凌志却不是为了门中叛徒而来。

那是?。。。。。。

“若是真要兴师动众带走,我也会带那个淑歌丫头出去。听闻中山王对那公主百依百顺,宠若明珠。不知晓,若是回来发现公主被别的男人带出去了一晚上,可还能照旧如故奉若至宝?”

小厮正是纳闷,可姬凌志突然甚是玩味地感慨道,吓了那人一跳。

“殿下?可千万别想着掳劫淑歌公主啊!这会天下大乱的!”小厮一听顿时慌了神色。

不过只见这姬凌志讪笑着,似乎是在和这手下开着玩笑。

意兴阑珊摇了摇头,继续换他的衣裳。

显然,他没那么蠢。潼关之外都没能掳劫得了这淑歌公主,别说是如今还在宇文珩的家中!

“是,是!小的多虑了。”

这姓雷的小厮深深松了口气,不过首领亲自出马到底何为?

他便是更加奇怪了。

难道,却是趁着中山王不在,闲庭信步来王府里赏月观花?

“殿下没带其他人来?”这么一思量,那小厮才是愣了神色,对了,如何邱堂主没有在外面接应?

“翎儿不知道我今晚来。我也没带其他人。再多的人,也不过是打草惊蛇事倍功半。这张夫人,我不用绑,她也会乖乖配合我们。毕竟,她该明白身份败露后,若不将功补过的后果!今晚,不过是让她明白。她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如何决断,她这么聪明的人定当会斟酌再三。”

能逃避灵扇门的追杀长达十六年,这能平心静气蛰伏下来,用最危险的地方藏身的张夫人,绝对不是个蠢人。

拍了拍衣袖,正了正衣冠。姬凌志竟然眉眼含笑,丝毫也没那手下的紧张感。

孤身一人前来,这殿下只是来给张夫人下通牒的?

如此小事,那手下觉得他也能为殿下代劳。真不知道,这深不可测的首领在作何盘算!

这面前的魏国三殿下与邱翎儿都是鬼谷之中灵扇门老门主的徒弟。

而姬凌志,也正是如今这灵扇门的真正当家之人!

谁能想到,如今这天下乱象,这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灵扇门却是被魏国皇族一手控制的。许多这诸国纷争皇族暗杀中,也有这灵扇门的幕后挑唆坐镇。

搅浑了一池水,魏国才能得天独厚,方能坐收渔翁之利。

而近日,这秦国破天荒欲和南梁联姻,却是让灵扇门,让魏国措手不及。

大约,殿下这般亲自前来,除了黑水城地图,似乎还有别的用意!

换了行头,这胆大包天胆敢私闯中山王府的魏国皇子一脸蠢蠢欲动。

“对了,你只要告诉我,这张夫人和淑歌公主的住处便行。本殿下自会见机行事。”

“什么?殿下,您可万莫小心啊!这王府里虽然有我接应,可也不能失了马脚。这到底是宇文珩的王府!他不在。。。。。。可这十二暗卫。。。。。。”

这杀手对宇文珩也做足了功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听首脑亲自出马还这般铤而走险亲自露面,一下便是慌了神色。

“放心,今晚宇文珩和那十二暗卫都被堵在了城郊的京畿驻军军营里。入城郭的桥,不幸被大水冲断了!”

姬凌志狡黠一笑,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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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心猿意马

第四百五十二章

“原来。。。。。。一切是殿下的神机妙算啊!”这人在姬凌志的面前,竟然是心中没底,不知道这首领的心意究竟为何。

不好猜,不如那邱堂主,蛇蝎心肠,可是行事用意很是明显!

“张夫人住在下院的东首第一间。这公主。。。。。。公主住在别苑里。宇文珩派了很多暗卫保护她。殿下,这张夫人自有把柄在我们手中,殿下前去她自然不敢声张会乖乖配合。可淑歌公主是宇文珩心尖上的人,还是不要。。。。。。”

这小厮害怕了。

他怕殿下今晚出马有些太过勉强。只有宇文珩欺门踏户到别人的地盘肆意妄为的。

如何首领却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本殿下做事,你不必过问,我自有分寸。只是和淑歌公主一别多日,听闻她这般本事,还真能让宇文珩成了裙下之臣便特意来拜会一二。呵。你就不要多事了!”

姬凌志说完,竟然是直直取了那小厮手里的托盘,便是装着下人的样子,这般大大方方往门外而去了。

让背后那属下满脸狐疑,颇为提心吊胆。

这。。。。。。淑歌公主和首领还是旧识?首领难道今日特意前来是为了她?

倒抽了一口气。这不对吧!首领和邱堂主难道不是双宿双栖志同道合的爱侣?

今日之事,若是让堂主知道。。。。。。嘶,头颈一缩后背一凉。

那人感到了命不久矣!可无奈他不做一个卒子,又能奈何?

天色深了,这中山王府中也没有白日里的热闹浮华。

好像虫子都睡着了去,发出了几声吱吱的鸣叫,便是没了动静。

“干什么的?”

出了柴房便有巡逻的家丁上来问道,他们不是皇宫大内的侍卫。

不过,堂堂中山王府也是显要之地,手持武器照例盘查很是谨慎。

“小的是去给淑歌公主送膳食的。管家说公主近日辛苦,需要晚膳垫垫饥。”

姬凌志这话自然是从那手下口中学的。

说完,便是勾唇暗自坏笑了一下。想想,这淑歌还真是辛苦啊!宇文珩这如饥似渴的关外饿狼,她个生娇体弱的江南女子犹如绵羊,这如何能喂饱了那秦国第一杀将?

定是白日淫宣,晚上接着颠鸾倒凤。

一把脆生生的骨头都要折了吧!如何不需要这些燕窝补品垫垫饥呢?

他的脸垂着,埋入阴影里。

心猿意马,他早就想再见见这曾有一面之缘的公主殿下了!

在潼关外的一眼初见,他就觉着这小公主很是引人怜爱。果不其然,男人的眼光都大同小异。

翎儿说她毫无价值,可是,事实大相径庭。今日这宇文珩都带着她回了长安,还要与南梁和亲。谁能料想,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公主却不经意间动了这天下大局,也让他姬凌志的全盘谋划还得推倒重来!

他很生气,很是光火。

然而,心中又念着点那柔弱如水的身躯,当初被他倒挂在马匹上,依然倔强不屈的神情。

他和淑歌很有缘啊!似乎还是孽缘。

这小公主三番两次坏他的好事!他姬凌志花费多年布防已久的大局,尽数毁在了这小丫头的手中!

若是不去见她一面,瞧瞧这小公主如今怎样地国色天香颠倒众生,姬凌志都觉得对不住自己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不安好心

呵,有什么躁动的东西在姬凌志的眸子里蹿动,不安好心。

英雄爱美人天经地义。

他对宇文珩的女人很感兴趣,从第一眼初见开始,他就一直记得这别具一格的公主。

哪怕,她脸上都是疮疤很是狼藉。但那背影,便如今晚的月色一般。

月下美人,昙花一现,却让他姬凌志很是惦念。

知晓宇文珩定会救她,他才会这般大方甩了那公主下悬崖。小公主吓坏了吧?他本不用这般对她!可惜,她是宇文珩看中的女人。。。。。。

胸口涌起较劲。也是那怜香惜玉的可惜。

如此一想,便更想立马见到那小小的可人儿!

“嗯!去吧!另外张夫人也等着吃食,先去她那儿送饭。”

这家丁在这夜色里并未起了警觉。

门外是王爷亲兵守卫,谁想鸡鸣狗盗入府里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暗,看了眼这一身的下人衣袍就放过了他。

眼生眼熟也说不上,这王府里的人手,实在太多了!

“是!”正是顺道的事情!

姬凌志一垂头,便恭恭敬敬举着托盘过去了。

宇文珩若是知晓这一夜他未归公主香闺,却有人鸠占鹊巢碰了他心尖上的小公主。。。。。。不知道,这南梁和秦国的和亲,可还奏效啊?!

这人的眼色闪着危险而又贪婪的光。便好像一只野兽般蹑手蹑脚朝着王府别院而去。

他喜欢与人夺天下,更喜欢,夺他人心头至爱!这让他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

呵。姬凌志勾了勾唇角,于这夜色中放肆一笑。

更何况,他对这淑歌,本就是一眼相中。觉得她甚是馋人又可爱。

嘶。。。。。。夏沫央在这绸缎的挂床上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直觉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胳膊,怎么会这般浑身发怵的惊悚感?

啊。。。。。。小夏直直叹了口气。

发觉她自个儿还真的在这绸缎挂袋上睡着了。风吹动窗棂,便是有些凉吧!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汗水干了,黏腻着发丝。

啧,这可是会受凉的啊!本来是想等着阿珩回来叫醒她。

没想到,直到她睡了一觉清醒,阿珩还没回来!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小夏翻身从这挂床里起来,轻巧脚尖着地。

感觉自己的身板的确是舒筋活络有了别样的轻盈。

甚是满意地敲了敲肩头手臂,既然阿珩还没回来,她便先泡个澡,香喷喷地等夫君回家。

阿珩在自己的驻军防地,应该没什么问题。

或许便是府里的下人说的,最近京畿连绵大雨,便是快把桥给淹没了吧!

啧啧,阿珩是过不来,回不了家了吗?

夏沫央一边给自己准备着洗澡的热水,一边还甚是小媳妇模样地哀怨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本来还对阿珩每晚念念叨叨要她努力练功而感到头疼不已。

但是他一不回来,就觉得这房间真是冷清啊。。。。。。

宽衣解带,往水里洒了些好闻的花瓣,小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思春情想郎君,这便是浑身一个哆嗦,肉麻地自己脸都红了。

啧啧,她要镇定一下。把自己洗香香后就乖乖睡觉。

不然阿珩会骄傲地,以为她夏沫央如今是再也离不开他了!

托着腮帮子,夏沫央好像一只戏水的鸭子,翘着小脚丫在扑腾着水花。

哈哈。这么一沐浴就畅快了。

花瓣好像片片薄纱,遮盖在她的胴体上。

好似欲拒还迎的花朵,很是恰好地遮挡着她最是关键的私密位置上。

舔了舔唇,外面这窥视的目光陡然起了侵略的意味。

“谁?!”小夏的后背一凉,本能地察觉到了状况!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主动进攻

这一声大喝,让窗外的男人猛然惊醒。

他收回了目光,半蹲在了外面。

月色有些朦胧,从烟云处隐隐透了些许亮光,然后又很快夺回了云里。

这一刹那的余辉,便让别院两旁被击打的拖入花丛里的侍卫身影显露了稍许。却很快又被没入这花繁叶盛的阴影中。

姬凌志干的。他自然是要先解决今晚的站岗士兵,才能和淑歌好好玩玩了

呵。一声轻笑,其实非常隐秘。

但是淑歌分明听到了,她耳朵动了动,这房间外面有人

一下子僵住了在这水中。

夏沫央才发觉,阿珩每日这样逼着她练功,却真的不是白费时间。

她的五感比之前灵敏了许多,连着这几不可闻的动静都尽数传入了她的耳中

可怕,背后都渗出了冷汗。

还在吗那些侍卫呢

难道,都被干掉了

脑袋中飞快掠过许多乱如麻的思量。夏沫央能察觉危险,可是,她却僵住了手脚。

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呲地一下,也在她还没回过神的霎那,屋子里突然暗成了一团,有人灭了这灯火。

冷风掠过后脑勺,谁,突然翻窗而入,此刻,就站在她的后面

吓夏沫央的头皮在发麻。

她知道这人居高临下在看她好似有着实形的眼神,从她的后脑勺掠过,一点点往下移动着,滑过她的薄削肩膀,然后,再一路滑入水里,似乎意犹未尽。

这仿佛有蛇攀爬绕行在她的背上。

让夏沫央好一阵脱力失魂。她觉得自己不能回头去看,因为看了,便是一触即发的危机

这人会像猛兽一般扑咬而来,视线,此刻流连在她的脖颈处。

姬凌志的面目隐藏于这黑乎乎的环境中。

可双眸闪着异光。他夜视能力极佳。

长年的杀手生涯让他这个本该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有了夜猎的天生直觉。

今晚,他的猎物很美,很是让他动了胃口。

没想到,淑歌公主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可真是让他分外惊喜的意外。

难道,这公主在中山王府中也不尽然是每日婉转承欢,被那宇文珩当了玩物

“你是谁”小夏再问道。双手手指却紧紧掰着这浴桶的边沿,正是全身蓄力,准备在身后之人分神的瞬间一跃而起摆脱如此的对峙

砰地一下水花在小夏发问的瞬间被重重挥起,姬凌志往旁侧一闪,他没想到这小公主还能对他来个奇袭

袭击没有,她不会这么自信过度和这个危险万分的人物近距离较量。

只是身形一跃出了这水里,在这电光火石间轻若鸿毛向半空腾起。

这半挂的绸缎被夏沫央一手捏住,她身形翻转间,大红绸缎的一端收拢向了她的掌间,听话地缠卷于她的周身。

解了衣不蔽体的丑态

好轻功姬凌志心中叹道,却也身形一跃追了上去。

谁教的这小公主武功

与第一次见面判若两人

吓夏沫央看不清脸,可已然熟悉了这房间的环境,于是能清楚察觉这是个男人

她往后退了几步,这人便逼近上前。

不是阿珩可是,的的确确是个欲行不轨的男人

谁她被逼到了角落无法再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凭着本能,将往日里的一招一式尽数用上。

死马当做活马医。主动进攻

可惜阿珩要教的什么剑法近日却是荒废了不然,定然不用如此近身和这人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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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班门弄斧

“啊”小夏一声大喝,便是猛地一招朝着这人的前要害打去。

她如此汹涌反扑,意在打对手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然而,她这一招虽是蕴起全内力,在姬凌志的面前,却犹如班门弄斧。

他这三皇子明里是三皇子,暗中,却也是师承鬼谷掌了满门杀手的黑道中人。

若是被个下丫头搞得沟里翻船,那才是奇怪了去。

出手一截,错开一挡,姬凌志面带惊艳将淑歌这凌厉攻势阻在了前。

“放手”小夏咬紧牙关想要脱出这犹如枷锁的钳制,可是手腕传来的剧痛却好像要粉碎了她的骨头

做惯了杀人灭口,刀头tiǎn)血的买卖,姬凌志的出手自然是毫不留,且狠辣异常

他看向了夜色里的淑歌公主,眼睛亮了亮。

真是孺子可教,短短子,难道是宇文珩把她教成了这样。

“呃”淑歌平与阿珩过手不过是打闹。此刻,才是真的感到了危机四伏,这是真的遇到了敌手

她眼看这人要断了她的手骨,夏沫央双腿一点地面,腾空而起间便是借力使力,四两拨千斤地拉着这男人的形往后跃去

她的子柔软轻功也最是擅长,利用自优势便是以柔克刚。

姬凌志发觉这淑歌还聪明,知道不与她硬拼。他的双臂顷刻间被扭到了后无法正常触及之地。

不放手,就该是他的手脱臼了

呵,这丫头

姬凌志很识时务地松手,淑歌犹如得了一线生机,便是直直往门外蹿逃而去。

可这不过是猛兽擒故纵的松口,不过是淑歌喘口气的契机,那后的男人却突然猛扑了过来。

这双臂犹如铁钳,一下紧紧箍住了夏沫央的腰际。

“啊”她的双腿都已经离地。

在这双目一错和刹那的巨大惊惧中,她被狠狠按倒在了房中的桌案上

什么他要干什么

明明杀她便是绰绰有余,为何,还要这样大费周章。

头顶上,有男人的喘息。

瞪大了眸子,却还是看不清这人的脸

不成功便成仁她是确确实实感到了这夜袭男子的歹毒意图

不杀她,却要在这阿珩的王府里辱她

此事若是真的被得逞,淑歌公主便是天下人诟病阿珩的笑柄。贻笑大方,自此,她还如何有脸嫁入这中山王府

真是一箭双雕的歹毒计谋啊

一双手,却是在夏沫央还未回神的刹那往她的前柔软抚去。

这男人的子下压,全然是要硬生生挤入她的双腿间

“不行”小夏明知道反抗是何后果。可宁死不从。

她的手犹如灵蛇,本能一般绕过姬凌志的左臂,如此奇招让这杀手头子都始料未及。

她的大拇指便是直戳这人的脖颈死,阿珩教的保命一招不但能空手夺白刃,稍作变通,也是能兵出诡谪

子后退,姬凌志猛地倒抽了口气,开始正视这生体弱的淑歌

宇文珩教的她都是杀招

顿时什么念都被这险先戳破咽喉的失手而熄灭。

更重的杀气沸腾在这黑暗的屋子里。这对峙间,小夏感到本能的恐惧而僵滞形。

幸而猛地察觉屋外终于透了亮光。

这是巡逻的侍卫手里提着的灯笼照了进来。

毫不犹豫,她抄起了手边的酒壶便猛地丢掷向了窗外。

砰地一下,这些路过别苑的侍卫才听到了动静。

淑歌公主的厢房有异样

姬凌志还是如此谨慎,他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听外面的脚步声匆匆赶来,就知道他和这小淑歌的游戏是不得不提前终止了。他要走了。。

“呜”小夏猛地瞪大了眼睛。在她一声惊呼还没完全发出的刹那。

这人像是知晓她的下一步动作,却是狠狠堵上了她的嘴巴

第四百五十六章 她为鱼肉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56章她为鱼肉『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这是一个完全狠辣的像要夺取呼吸的吻。

不对,算不上吻,就像是猛兽为了堵住你的嘴巴,于是拿他的獠牙利爪攫住了你的头颈,撕咬着你的唇舌。

夏沫央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杀她?

缩着脖子,肩膀都僵直了。

她在这瞬间,全然没了稍许的反应,阿珩教她的,她也尽数忘在了脑后。

因为,太可怕了。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的气息。她觉得恶心,屈辱。

剩下的,只有这个人控制住她的不甘和愤怒。

她的咽喉被掐住毫无还手之力。这个男人的力气好大!旋即就好像能掐断她的脖颈!

情急间,小夏的手攀上这人的臂膀,狠狠用指甲划在了这个人掰着她下巴的手背上!

道道抓痕,一下子血丝涌出。

嘶。。。。。。这个一声不吭的男人终于发出了一声低鸣。

他突然闪身离开,然后,便是小夏跌坐在地上的声音。

“殿下,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明明是刹那间的事情,很快,王府里的守卫就冲了进来。

可是,夏沫央却觉得在那男人手中被钳制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要窒息。

“快追,快追!”小沫央指着门口嘶哑了嗓音喊道。

丫鬟们也惊醒了闻讯赶来。用披风裹着淑歌公主很是狼狈的身躯。

王府里竟然入了贼人,还直奔公主而来!

婢女看着公主的神色便知晓大事不好,如何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王爷一晚上不在,竟然就有如此色胆包天的恶贼潜入公主厢房?

满地的水渍都在诉说方才的不堪受辱。

房间中的灯呲地一下又被点燃了,小夏跌坐在地上,完全软了手脚。重重喘息着惊魂未定。

那中央摆放的桌子方才差点成了这男人对她施加暴行的砧板!

她为鱼肉,人为刀俎!

口干舌燥,吓得一时间都没从地上起来。

两眼茫然看了看这屋子,阿珩怎么还没回来?

夏沫央失魂落魄,她憋回了眼泪,不想在外人面前哭什么。瑟瑟发抖,只觉得自己口中被埋了什么脏东西,让她几欲作呕!

夜已经深沉,中山王府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如此骚动不安的景象。

“这是怎么了?”

张夫人好几日夜不能寐。方才刚刚睡下了,便是又被一阵嘈杂声音惊醒。

披上了外袍,这便是打开了房门正要往灯火集结之处看去。

嗖得一下,面门旁擦过了一道异响。

什么?张夫人顿时僵滞了身形,分明有一道寒光从她屋外的墙上射来。

“谁?!”她没料到,竟然侍卫们要捉拿的刺客却是逃到了她的地方!

可墙上那人身形一晃,连个正面都没瞧到,便已然飞身一跃,从张夫人的眼前消失了。

回头,有一枚飞镖直直插入了张夫人身后的梁柱上。

什么东西?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锐利暗器,却是愣了神色。

脚步一下变得千斤之重,便这样一步一步,好似是如履薄冰。

吓。待把暗器拔出,张夫人便是重重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没看错,真的是灵扇门中的门主密函!

这五芒星的暗器,是门主独有的武器!

怎么会。。。。。。噗通一声,张夫人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双目茫然,看着手心里的东西,似乎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十六年了,还是被找到了吗?

而且,那些人不杀她,却是这般威胁于她!意欲何为?

这比直接动手杀她,还让张夫人惊魂不定,浑身发寒。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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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惊魂未定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57章惊魂未定『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淑歌,淑歌”

小夏不知道何时,自己昏昏沉沉陷入了这般茫然的梦魇之中。

她听到有人呼唤她,然后还这般亲昵地触了触她的肩头,便是本能地想到方才的遇袭。

浑身汗毛直竖,一头支起身子便是往床榻角落躲去。

“啊”

惊呼一声,吓得连夜赶回来的宇文珩都震楞了神色。

他直直看着淑歌,能把淑歌吓成了这样,他的拳头紧了又紧。

到底是谁这般连环之计敢阴他宇文珩驻军营地入城郭的桥都被故意毁坏了,这是算准了时候来欺辱他的淑歌

欺门踏户跑到了中山王府,幸而淑歌没事。

不然,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阿,阿珩”小夏惊诧了眼神,双目直愣愣地好像丢了魂魄。

然而待眼睛聚焦,看清了面前男子所为何人,她才是收拢了满身的警惕,一下子,便要喜极而泣。

“是我啊淑歌,别害怕。”宇文珩其实已然浑身煞气蓬勃。

不过,他看到淑歌如此红着眼眶,畏畏缩缩的模样便是心疼得很。

对上她这惊魂未定的眼神,宇文珩的表情瞬间柔软了下去。他的满身戾气收敛,这般温柔地看向了淑歌。

“阿珩,阿珩”小夏这次是真的害怕。

她不怕那人杀了她,可是她如今是阿珩没过门的新娘子,她怕自己失了身子,让阿珩成了全天下的大笑话。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一头扑进了宇文珩的怀抱。

十二暗卫跟着宇文珩回来了,其实就在屋子里,宇文珩身后几步远的地步。

只是小夏如今哪里还有心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咳,王爷我们先出去了那人若是还没逃远,我们几个将他抓回来碾成肉泥”

龙老大看着他们小夫妻两个这是劫后余生一般相拥而泣,便是带着其他兄弟下去了。

虎二盯了这公主一眼,别有深意。

还真是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将矛头对准了这南梁汉人公主

看来,这淑歌真是成了王爷的软肋了

房门一关,小夏这才意识到她真是有些失魂落魄好不

“淑歌啊,没有受伤吧怪我,我太大意了今后,十二暗卫,我会在你身边留两个。这样,你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宇文珩先前就料到了会有人针对淑歌。所以他这般严苛要淑歌习武,便是怕自己有一日出了疏漏,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于万一。

可百密一疏,今晚那桥塌了,他心中就有那不好的预感。

夜伏入这王府,是要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他如何潜入南梁皇宫偷了淑歌,这人也要这般讨了回去

宇文珩皱了皱眉头,其实心中了然。

能这样潜入王府里,且神不知鬼不觉近了淑歌身的人,这长安城中屈指可数

“没,我没事。”

小夏怎么可能没事。但是看着阿珩的眼睛,她说不出口。

虽然没有被得逞,可是那种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的反胃感,她现在想来都在浑身发颤。又是抚了抚自己的手臂,有种挥散不去的汗毛倒竖的感觉。

感到了淑歌的害怕和踌躇,宇文珩恍然大悟,他问的都是什么傻问题。让淑歌便是有口难开,以为他在忌惮。

一把拥住了淑歌,紧紧地,没有丝毫的嫌隙。

“淑歌,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了。我一定好好保护你。”

宇文珩垂头,亲了亲她的发丝儿这般柔情缱绻。

他的温柔似乎一阵风,在慢慢帮她拂去心头的阴霾。

“嗯我会好好练武的。要是有人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定打死他”小夏埋头在阿珩的臂弯里,她大约觉得自己练得还不够狠,所以今晚才会如此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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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红颜祸水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58章红颜祸水『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笨蛋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还想成天下第一的绝世高手不成傻子,明明是我的错啊”

宇文珩将淑歌抱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而易举。

呜,好像拎一只小猫红了红自己的脸,小夏看着夫君这般自责和愧疚的神色,便是温柔地倚在他的身前。

“你没错哪里能是时时刻刻看着我是我学艺不精,以后定然要好好”

小夏一握拳头,这便是受了刺激,卯上了

一只大手很是有力地包住了她的小手,然后将她的手慢慢牵引着贴近了他的唇角。

温柔地用唇似有似无地拂过,这般温情脉脉地亲着她的手,如是一个真正的骑士般说道

“你应该倚靠我的,我的公主殿下。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到如今晚这样的惊吓。所以,别太逞强了,你还有我啊淑歌你的夫君我能保护你的。”

阿珩的声音似乎有着蛊惑的魔力,对上他的眼睛。

夏沫央本是全然绷紧的神经都融化在了他的缱绻万千的目光里。

阿珩的身上好像晕染了光芒,闪耀着让夏沫央都快睁不开眼睛

心口噗通噗通地,阿珩三言两语就融化了她满心的僵滞和犹豫。

以为阿珩这样食古不化的大男人,知晓她今晚遇袭指不定心中还有根刺。

也是心中忐忑,害怕阿珩真的刨根究底问她到底有没有被占便宜。

乌云密布的心头。

只是阿珩这样说了一句,本来因为这惊恐至极的遇险而崩塌的心绪又缓缓平息和稳定。

仿佛得到了最有力的支撑。

没想到他这么有男人味,一点都不咄咄逼人质问着,还这样恰到好处化了她的尴尬和局促。

手心传来这般痒嗖嗖的被轻啄的感觉,是阿珩在搔着她的手心吻着她的手背,让她别如此紧张了心神。

他们是夫妻,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她没错。是他宇文珩没有保护好她

“呜”眼泪有点不争气,夺眶而出。千言万语,一时间都化作了这柔情蜜意的柔软拥抱。

小夏紧紧抱着夫君的身躯,依偎在他的身前。

都说不出话来,便知晓,阿珩最好了

小夫妻间的相依相偎,很快就化解这一场意外带来的心惊胆颤和劫后余波。

以前怎么都不知道,阿珩这么会哄人的小夏拥着宇文珩的脖颈,好想就这样黏糊在他的胸口上。

一直听着他的心跳。

不知不觉,她好像越来越依赖阿珩了。

明明以前张牙舞爪的自己,被很多人都说是泼辣如此,嫁不出去。

她如今不止要嫁出去,还嫁了个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吧唧一口,宇文珩旋即愣住了。他被淑歌突然抬头狠狠亲了一口,脸有种陌生的血气逆流的烧起。目光挪向了怀里的小公主,情不自禁笑了出声。

勾了勾她的鼻子,将她拥得更加紧。

“以后我出去,也带着你一起。好不好”宇文珩柔声耳语道。

“那怎么行你去军营我难道也去这样不是更被人诟病我这淑歌公主的名声本就已然是个红颜祸水了”

小夏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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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做小鸟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59章不做小鸟『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哦红颜啊快让本王看看这哪里红颜又是哪里祸水了”

宇文珩憋笑。

他看得出淑歌已经恢复正常了,都如此会卖弄起来,炫耀着说自己是那什么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嘻嘻嘻嘻”

挠着她的咯吱窝,两个人顿时在帐幔里滚成了一团。

小夏举双手双脚投降,阿珩耍诈,总是挠她的痒痒肉

“嘶”夏沫央在阿珩的怀中都快笑出了眼泪,不过,后背这么一滚,身子被压制着,这脊梁骨上便是不自觉浮腾起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她一下瘪着嘴巴一脸难受的模样。

额头,也突然迸出了几颗汗珠。

“怎么回事”宇文珩一下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把淑歌扶了起来。

他怎么重手重脚的,也忘了淑歌方才遇袭,说是没事,可定然是哪里受伤了

转过了她的身子,细细看着她的后背,倒抽了一口气。

这后腰上有快红肿的撞痕,便是让淑歌疼得冷汗直冒了

咬紧牙关,宇文珩真想立马宰了那王八蛋

可是,很快深呼吸着冷静下来。

毕竟,他不想吓到淑歌。

“怎么都不说等着,给你擦些药”宇文珩翻身下了床榻,在柜子里翻找着金疮药和绷带。

小夏垂头抿了抿唇。

她不敢说啊方才连婢女来了她都没说。

这府里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今晚的事情若是露出了稍许风声,她一说自己还受伤了,这外面的风言风语会传成什么样,她都不敢想

宇文珩拿着药过来,看到淑歌这般单薄着身躯愣愣坐在垂幔中间。

神色安静而又深沉,像是全然的忍耐之态。

他顿时就明白过来,淑歌这般逞强和忍耐着,还不都是为了他宇文珩的面子,为了中山王的颜面

心疼得紧,从身后拥住了淑歌,把她牢牢拥在了怀抱里。

他亲了亲她的耳鬓,厮磨着像是在安抚他的小公主。

“淑歌,我保证,我若是再让你舍身险境,我一定”

宇文珩很怄气,他很责怪自己,于是义正言辞居然是要发毒誓。

夏沫央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猛地回头便是用自己的手堵住了他的嘴巴。

不让他咒自己。

“我以后要文韬武略,大杀四方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了所以还请我家阿珩多多指教,倾囊相授才好这回我也是认真的再也不会觉得你严苛了,也绝不偷懒”

对上阿珩怜香惜玉的眼神,夏沫央的眼睛却全然是痛定思痛的决意。

这乱世,阿珩这样的大人物不可能总是将她圈在臂弯里的。

她夏沫央既然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定然不能只做一个被人任意欺凌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

拖了阿珩的后腿,有一日若是反而成了他的累赘,她定然愧疚至死。

所以,她是当真要奋发图强

宇文珩看着淑歌的眼神里没有些许地怯懦和玩笑,便是有些意料之外的欣喜。

“我的夫君是个盖世英雄,我自然也不能太过无用了去。不想能帮阿珩什么,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我不是藏在你臂弯里的小鸟,却是能与你并驾齐驱,能与你策马扬鞭共赴天涯的佳偶天成你,不许再叫我小,淑,歌”

夏沫央一字一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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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我叫夏沫央

啧。

宇文珩抽了抽眼角,不被怀中女子的气概万千,豪万丈所折服。

真没看出来,他的娘子还有这般的雄心壮志啊

这般滴滴的小公主,居然还存了与他宇文珩并驾齐驱的心

不得了,了不得啊

他宇文珩好像收了个很是壮志凌云的“好,徒,弟”

啪地一下,宇文珩从这药罐子里倒出了些许的草药粉,也很是豪万丈地一把贴了上去。

“呜哇”小夏没了脸上的高瞻远瞩,踌躇满志。

后背一抽就是如同猫一般拱起了子,环抱着自己,就这么蜷缩成了一团。

“呵呵,要和我并驾齐驱可是很辛苦的。你这小板可得千锤百炼不可。”宇文珩说着,一只手箍着淑歌的小蛮腰,一手便是大力地用掌心揉搓她的伤处。

这是跌打撞伤,不揉散了淤血,可是好不起来的。

“啧啧啧,你轻点”

小夏吃不住这蛮力,一俯便趴倒在了这榻上。好像是乌龟一般,腰背被宇文珩按着,只剩下四肢在那里乱扑腾。

宇文珩的手掌压着她的腰际,还真是把她当做铁打的来对付了。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小夏忘了自己方才是如何与这大将军叫板的,一被捏了要害,这才知道现实和想象的差距

“呵呵,就你这小板还想和我并驾齐驱,不打击你,这番好意,为夫心领了。”

宇文珩倒是客气

“哼,别小瞧我。现在不济事,以后保准让你刮目相看啧啧啧,哎呀疼死我了,你就不能轻点”这滴滴的哀嚎,显然听在中山王的耳中,没有稍许的说服力。

“诶对了,你不让我叫你小淑歌,难道还想让我叫你大将军不成小丫头”

宇文珩调笑着,竟然还捏起了这小丫头的鼻梁。

“哎哟,你别捏我鼻子我,我其实是叫夏”

她叫夏沫央,她不是淑歌。

她是千年后不小心来这乱世的夏沫央。

突然,她就想告诉阿珩真相。虽然她曾经也这么想过,可是,胡思乱想之下却没了勇气了。

告诉阿珩,这躯里着他的是另外一个灵魂。

阿珩会接受吗

他的是淑歌还是夏沫央

就这样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个很纠结也很麻烦的问题。

说了,证明了什么证明他们之间的灵魂也是相互吸引,却不是因为淑歌的这具躯体

“王爷,王爷”

小夏的声音本来就有些仓促和压低,没有预兆地,门口却起了一阵敲门声盖过了她的一时意气。

“嗯这么晚了谁找本王”宇文珩挑了挑眉头,显然是有些置气。

吵到他们夫妻二人的夜话时间了。

“我去看看。”放下了手里的药罐子,宇文珩与她说道。

“嗯。”小夏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该失望还是庆幸,阿珩没听到她说的。

“王爷,突厥阿史那公主的马车在处月的地界好像出了事儿。阿凛将军已经带人去交涉了。”

这士兵的禀报很是明朗,小夏在屋子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处月他们的老可汗死后,不是各个部落四分五裂,难成气数了吗”

宇文珩一听这老对手处月部落又再次兴风作浪,这便是如临大敌口气都变得这般凝重起来。

小夏听着阿珩的语气不对劲,便是稍稍探出了头,往门口张望着,一知半解。

只听到那来搅合他们好事的突厥公主被人给抓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处月部落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61章处月部落『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相拥而眠。

阿珩好像心事重重。小夏缩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心跳和呼吸,便觉得阿珩很在意。

是在意那突厥公主

“别胡思乱想。”宇文珩也是个神人,不过在月色下一对上这小丫头的眼睛,便心中了然,抚着淑歌的鬓旁发丝儿解释道,“处月以前是大秦的最大敌人,近年来逐渐式微才缓了秦国的危难。当年,我领兵出征,便是因为处月部落的咄咄相逼,秦国兵败如山倒才临危受命。”

宇文珩倒也不介意和淑歌说清道明,为何他这般乱了心绪。

突厥公主身份重要为其一,其二是处月部落一直虎视眈眈,哪怕时至如今还想着对秦国复仇。

难免,会无所不用其极,阿史那的安危很是让人担心。

“原来如此,还有个什么处月部落他们很厉害吗”夏沫央问道。环着阿珩的身子紧了紧。

以前总听闻说,她的夫君宇文珩是个无所不能的战神。他无往而不利,似乎风靡沙场,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然而此刻真的在他身畔,这般相拥而眠,却也觉得阿珩再是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再是刚强坚硬,再是大杀四方,可也有软弱的一面。面对这刀剑无眼,如何能让她泰然处之,不牵肠挂肚呢

他只是个人而已。不是神啊他也有容易受伤之处。

知晓突然有强敌这样挑衅逼近,知晓阿珩又要披挂上阵去救那阿史那公主,夏沫央一下子就忘了自己今晚的遇险,却满心满念担心起阿珩。

以前哪里这般想过,阿珩一路来便是刀山火海,修罗沙场闯出来的天下皆知的战神威名。

背后,又是如何的性命相搏,涉身险地。

哎,不行了。

一旦真的和这人同心同德,休戚与共。她的心头便全然是忧心忡忡。

可是,这样的日子以后还有很多。这样的牵肠挂肚可又不得不分别的离愁别绪还有很多。

相思太苦。

夏沫央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时时伴着阿珩在身畔,不论同生共死。却不是这样,和个金丝雀一般只被阿珩圈在了臂弯里,只能在深闺中日日等着这上了战场的男人的讯息。

她不甘心如此。宁可同赴险地。

“厉害。可你夫君会更厉害。所以你安心即刻。”

宇文珩一看淑歌的眼底,就觉得她不是在害怕。却好像比他这大将军更有斗志。

这丫头,难道当真是在磨刀霍霍壮志未酬,不甘心做他背后的小娘子

野心之大,让他都唏嘘不已啊

抚了抚淑歌的脸,让她安心歇息就好。女子以夫为天,可他分明在淑歌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火焰般跳动的不甘屈服。

是很离经叛道,可是,这也是淑歌的特别之处。

若那时候在潼关,他宇文珩面前是个唯唯诺诺的淑歌公主,他定然也不会这般瞩目于她。

说来,便是她这一腔不安分的风骨和志气,才让淑歌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至于,这丫头说要和他并驾齐驱并肩作战的事情

呵。拥着淑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宇文珩觉着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淑歌要真的成为武林高手,那便是还有十万八千里。

她的话,该也只是一番寄情和愿景。做不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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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瞎眼的贼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62章瞎眼的贼“吁~”

天刚亮,宇文珩便安抚好了受惊过度的小淑歌,自个儿带着十个暗卫又马不停蹄似乎十万火急地走了。

“切,不是说带我去军营的!”

小夏嘟了嘟嘴巴,昨晚很是深明大义,可其实却那么不愿意阿珩离开。喃喃着压低嗓音抱怨着,她当然在乎。

好像是为了那突厥公主的事情。

明白这种时候性命攸关,她不能使小性子这般小气。

不过。。。。。。还是会小气!

环抱臂膀,看着阿珩骑在高头骏马上,就这样哒哒马蹄声中离开了。

而她左右两边多出来两个金刚似的人物。

小夏左看看,右望望,鹰犬两个侍卫也如有默契地看看她。

真是巧啊!大家大眼瞪着小眼,便是互相嫌弃之状。

兜了一圈,结果他们两个这精锐暗卫却被王爷指派来保护这淑歌小丫头了!

理由是他们二人和淑歌公主感情深厚,有主仆情义。

呸!狗六在心里叨叨叨地骂了一整夜了。

谁跟这外貌纯良内里狡诈的小公主有主仆情义?他和三哥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回来伺候这姑奶奶。

“哼~”鹰三还稳重些,可是这狗六便是满脸不情不愿的。放在明面上的不服安排。

好像从王爷身边被指派到了淑歌公主的身边,便是被下放贬职了。

想想每日要跟着这个娇滴滴的丫头,便很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哼什么哼?我还不喜欢你跟着我呢!”

小夏一挑眉,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也没什么好客套的,便是直来直往道。

大家都是痛快人,识相地就别对她如影随形,让她觉得不太自由!

“哎呀,那敢情好。求求您嘞公主殿下,和王爷吹吹枕头风。昨晚那贼定是瞎的,摸错了房间罢了。可千万别上纲上线,让我们两兄弟遭了别人笑话!”

狗六拱手和淑歌公主求情道。堂堂暗卫却要整日循着这香风给王爷的女人当保镖。

等他们回军营,还有脸立足在兄弟面前?

简直是人生污点。

“你。。。。。。!”夏沫央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好啊!一个个都给她等着,就是欺负她没用是吧!一提裙摆,淑歌公主走得虎虎生威,脚下生风着头也不回。

“噗。”鹰三握拳轻笑着,看他们两个斗嘴感觉如他所料!真是水火不容。

“哎!”美人夫君走了,留下来这么两个凶神恶煞的八臂金刚每日跟在她的身后,苦不堪言!

夏沫央觉得往后的生活会更加枯槁和无趣。这便是拧着鼻子飞快往自己的房间里奔去。

她一跑,这身后的两个大男人便也是脚步如飞,不多不少和她保持着一丈的距离,如王爷吩咐地那样!

砰地一下,脱兔一般的小夏一脚迈回房间里。趁着鹰犬二人还没跟到里面,夏沫央朝着他们做了个鬼脸便把门给重重关上了。

动作敏捷,声势浩大地让狗六差点撞歪了这灵敏的狗鼻子。

“啧,这死丫头!”狗六揉着鼻尖,自觉王爷这是不给他活路走!

让他来保护这淑歌?看这公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老大不愿意。他呢?他才想哭好不好!

在三哥的窃笑声中,这十二暗卫中的鹰犬二人便是当起了苦差,严阵以待把守在了淑歌公主的房间外面。

赫赫威严,那是击杀闲杂人等于三步之内的杀气凛冽的架势。

这下好了,这别院,更是门禁森严,了无生趣!哎!发觉本是要来这里的丫鬟婢女都绕道而行,小夏托着腮帮子不甚心烦。

想到阿珩留下的剑谱,她便是看着床上的木剑自己比划起来,权当消磨工夫!

嗖嗖嗖地锋芒掠过,似乎在招招劈向昨晚的放肆贼人!

第四百六十三章 肤浅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63章肤浅『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王爷还真的教她练武”听着里面这大呼大喝,犹如武林高手发功的声声威吓。

狗六很是不解问道。

照他说,这女人如衣服,好看就成了,可千万别当了心腹。

“王爷便是怕昨晚那种事情发生,若不是小公主还有两下子,定然是后果不堪设想。”

鹰三说道。不过他们两兄弟都挺疑惑,昨晚那贼分明是瞎的。

连淑歌都偷袭邪门了。

应该就是因为王爷宠着她。所以,淑歌公主声名远播。分明是有人要挑衅这中山王爷的威名,所以才会饥不择食对淑歌出手了吧

难为那个贼了相视一眼,这两兄弟都是这么讳莫如深地想的。

如此不将淑歌公主放在眼中,这约莫也是宇文珩会放心把这护花使者的重任交托于他们鹰犬二人的根源所在。

只是这二位高手还全然不察。

以为是他们与淑歌的孽缘,这才让他们二位绝世高手屈才了

长安的驿馆中。

南梁的使节们一大早就起了身,忙前忙后,赶早集。

“林大人,在下这便去这东市了。”一使臣与林博卿心领神会拱手别过,接过林大人悉心准备的采购清单,带着几个仆从去了长安城的东市。

前脚这赶早集的人刚出去,后脚,昨晚听凭林大人吩咐而去了夜市的使节也前来交了功课。

“大人,这是昨晚在西市的夜市里买回来的葡萄和石榴,对,这个东西叫石榴。”使臣怀中抱着在江南不得见的水果,兴冲冲而来。一趟夜市赶得马不停蹄,直到深夜将偌大的长安西市都摸了个透彻。也是早早起身便来林大人这儿上呈这一趟赶集的成果。

平阳方才起身来唤博卿一块儿用那早点,不想,这林大人的房间里早已经进进出出,看着是公务繁忙啊

博卿到了长安还在忙什么长公主自然好奇。

“公主”出去的使节大人和公主拱手打了个招呼。

平阳也很平易近人,微笑颔首着走到了林大人的面前。

“这是什么啊看着真稀奇。”平阳以为林博卿日日在这驿馆中,该也和她一般无聊。

不成想,博卿似乎自有筹谋。这般分了几波人,依次去了这长安城最是有名的东市西市。

还分了早市和夜市如此调排,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出去敢早集的大臣手里还有张小纸条,仔细地收入衣袖内,领命出门办事去了。

“这是石榴,公主你闻闻,还挺香。”林大人正是两眼放光看着手中的新鲜玩意儿。

见了这奇形怪状的果子便是比见了长公主殿下还要心花怒放。

果然如传闻那般,长安城与西域商贸通畅发达,于是从塞外而来的蔬果物种很是丰盛。

这都是南人不太见到的塞外物种,虽然不知道适不适合南方的水土。

可此次,好不容易因为和亲之故可来了长安城,这秦国的都城,林博卿却也绝不枉费时机开了眼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从各方面考量和熟知秦国,也是日后于梁国社稷江山有利之事。

南梁虽向来都是江南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可也有不适合栽种传统植被之地。

秦人的食物,他们的马匹来源皆是和汉人不同。林博卿早就对这最强的以武立国的秦国心生好奇,眼见为实,此次果然是不虚此行。

林大人虽然是个很纯粹的汉室为尊的正统儒生,想法却也与其他的士大夫不同。

一味贬低北朝秦国,排斥这关外游民后代将他们当做茹毛饮血的劣等民族而闭关锁国是不成的。若不知道取长补短,汉室何足以兴盛

林大人眼中看着那西域水果,心中安放的却是一派宏才伟略。

平阳看着他的眼神,便笑了笑。

她有时候是把博卿想的太过肤浅了。林大人的心中装着的,真真正正不是她这小女子能领略的壮志凌云。

有些无奈,还有些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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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五道抓痕

“能吃吗?不如掰开来同我一起尝尝?”平阳打趣道。

每每如此时候,她的博卿眼中就泛着孩童般天真而又赤诚的光。

她平阳最喜欢这样的林博卿。赤子之心,虽然大智,可又同时保有一片初衷不改百折不弯的清透秉性。

她爱的博卿,很多人都诋毁于他。可却根本不晓这林大人如何难得,又是如何心性高洁可却又不得不委身在这皇权门第的趋炎附势间。

博卿的委屈,他的忍辱负重她都懂。

所以以长公主之尊,还是这般敬重于他。以这驸马为天。

近日,虽然为了一些细枝末节的情绪惆怅,她平阳却有些拧了性子。

不过晨光美好,眼前的林大人便是和这石榴一样让人都嗅到了清香。

平阳温柔一笑,这些时日的小小别扭,心结难解似乎都有些随着晨风飘远。

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好,林博卿也点了点头。

他也想尝尝味道。

“你等着,我去取个刀子来切了这稀罕东西的皮。好像里面的果肉还晶莹剔透如玛瑙一般!公主你等等!”林大人也是心情甚好。笑着和公主回应道。

只要公主不是每日缠着他问他,究竟心中爱着谁,逼着他发下毒誓说他林博卿此生不爱第二个女子。他便也思绪开阔了,不再拧紧了眉头,绷着一张脸惶惶不可终日。

还是这公事能让他平复了心绪,真正将他林博卿的心智都用在了刀口上,为国家谋大事。

他知道自己不会是个好夫君,知道对不住平阳。然而,他却不能违心地告诉平阳,他林博卿心中此刻没有一点摇摆和彷徨。

不过,淑歌都要嫁给宇文珩了。他还能如何?或许,等他冷静一段日子,和平阳一起回了建邺,便会慢慢把这段日子对淑歌的意乱情迷,剪不断理还乱的懊悔惋惜给淡忘了吧。

等他想清楚了,再给平阳一个相守终生的誓言。他觉得如此,才对得住公主对他的一番厚爱和期待。

林大人看平阳不再和他使着性子咄咄逼人,便是心情放松了许多。

他转身脚步轻松往楼下而去。恰好,有个人从他对面的楼道口也折转而出,如影随形地跟下了楼梯。

林大人并未在意,不过是心想公主等得着急,便兴冲冲往下面而去。

“啊!”

突然,林大人感到脑后有那一声惊呼传来,回眸的刹那间便是一道黑影朝着他的背后失足跌落下来。

这是个婢女,也不知道拿着这茶托睡眼惺忪是如何地大意。下着楼梯却是脚步一滑便往他身上扑了过来。

林博卿眼看她这水壶中的水冒着热烟却是刚烧开!

电光火石中,还有个孩子从面前噔噔噔地踩着楼梯跑了上来。

不好!

他出手迅疾,用臂膀挡住了这跌下来的婢女,旋即又是顺势一提这水壶的握柄,在他人目力不可及的瞬间,便是力挽狂澜,生生阻了这即将发生的惨烈悲剧!

嘶。。。。。。好烫!

林博卿挡着这婢女失了重心的身形,手指被这水壶的热度一灼更是脚步踉跄,直直往后方的楼梯扶栏上撞去。

便也在他都乱了脚步的瞬间,那婢女顺势而为狠狠一抓这林大人的手背,像是无措中的失手,只是为了稳住身形抓住救命稻草而已。

霎那间,在林博卿手上便浮现了渗血的五道抓痕。

林大人救人心切,居然都没意识到这手背上火辣辣的是破了皮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好人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65章好人一秒记住,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平阳公主不过听到了这动静而几步夺门而出的须臾,便看到博卿拉着一个婢女,很是吃力地同时撞倒在了木扶梯的栏杆上。

很是狼狈,林大人失足也跌下了楼梯。

“哇哇哇!”孩子显然受了惊吓,虽然那滚烫的装了开水的水壶被拎在了林博卿的手中。

只是洋洋洒洒落下了几滴,并没有伤及他人。

“博卿你没事吧?”公主这是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便是跑下了阶梯。她一把推开了那依靠在林博卿怀里的不长眼睛的婢女。

瞪了她一眼,不知道哪国的侍女这般马虎大意!

如何这般不小心?简直是该死!

“对不起啊两位,对不住对不住!小的真是该死啊!这便是还没睡醒,险先酿成大祸了。”

那婢女头也不抬,被平阳一把推开后,便是直直跪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五体投地,脸都快贴在了地面上。诚惶诚恐,却也是为了不让人看清她的长相。

眼色诡谪而阴险,她也是奉命行事。但愿。。。。。。不会拿她开刀。

“险先酿成大祸?我告诉你!这便已经是大祸了!来人啊!!。。。。。。”

平阳公主这一大早地脾气就不小,眼看自己的林大人受了这般的横祸,一把从他手里接过了这烫人的水壶放在了桌子上,便是细细瞧起了他的状况。

博卿的手被烫红了,虽然有惊无险,可也是让她这未婚妻子很是心痛。

一时间义愤填膺,也忘了这里乃长安的驿馆,并非她平阳公主的地盘。

一声大喝,却只有身后的几个早起的差役看着这边,一脸莫名。

啧,她忘了!便是跟来长安的仆从都被博卿派遣去了早市赶集了,他们如今没有属下跟在身边。

“算了吧公主,这人的确不是故意的。我本可以躲开,不过这孩子来得恰巧。我是怕这一壶热水让这孩子破了相了,所以才会这般勉为其难。”

林博卿一只手负于身后,他的手背上此刻才起了火辣辣的烧疼。

好像,被抓破了皮了。这伤自然不能让平阳看到。

若是看到他被这女子抓成了这般模样,无异于火上浇油。那就真的是劝不住了!

他无意在这秦人的驿馆里招摇过市,毕竟,这婢女该是随着使节来了长安的他国之人。

平阳再生气,可若真是要追究,却也无法追究到这婢女的头上。

他们远道而来便是客,哪里有那喧宾夺主还能惩戒起他国的下人?

林博卿很清醒,想明白了便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并未露了稍许愠色。

“怎么会?博卿你差点被这不长眼的丫头给害了!”

平阳是不消气的。可在异国他乡,她这一身的公主脾气却是无处安放。

然而博卿这般淡若泰然看着她,言下之意很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她也是懂的。

若是真的动手惩罚这女子,也指不定又在这驿馆里闹出如何的轩然大波。

那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串烤肉引发的魏国和梁国的波澜险先酿成大祸。也是她平阳公主耐不住一口恶气啊!。

看着林大人的温柔笑颜,平阳看了看旁边含着泪水惊魂未定的小孩子,平阳公主点了点头便还真的就此作罢了。

她的博卿真是个温柔的男人。偶尔把她气个半死,可每每不经意中,却又这样让她感动。

她知道的,她爱上的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不识时务,不懂风情,然而,他是个好人。

他的心,是善的。

第四百六十六章 臭豆腐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66章臭豆腐夜风徐徐。

小夏着了一身藕色襦裙,淡粉披帛飞扬。

衣袂飞扬大步往前,端的久出深闺,喜不自禁的动容样貌。

她叉腰站在这人流湍急的长安城的外城门口,一股清明上河图般的岁月如织繁华景致,人烟浮世的不可思议的情韵便扑面而来。

这的的确确是千年前的长安城啊

小夏又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她这般瞪大了眼睛,深深领略这大秦都城的伟岸风情。

好美啊自然是和建邺浑然不同的风土人情。

夏沫央感慨,在这好不容易能出府溜达的好日子里,对着傍晚斜阳余晖仰头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她也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原来,已然在这中山王府邸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躲了一月了

今日,若不是身后跟着这两个牛鬼蛇神,她夏沫央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赶了集市

嗅嗅,街道上传来了这么多的让她馋涎欲滴的味道。

动人心魄,勾动她的馋虫

咕咚,咽了口口水,淑歌公主提起裙摆就往这人流如织的夜市里融入。

她好感动这可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西市夜市啊

“嗯麻烦”看这小公主跑起来和兔子一样吸溜吸溜地就往人流里蹿。

鹰三和狗六好像在帮主人溜小孩的忠仆。叹了口气无奈跟了上去。

这丫头就喜欢这种杂七杂八的地方,说是来散步放松一下心情,他们看她这既是习武又要跳舞,如此一天到晚非得累出毛病。

于是公主想出来逛逛便也勉为其难地顺她心意。

不想,这淑歌公主就喜欢往人堆里钻一个公主,不去老城墙上闲庭信步欣赏落日夕阳,也不去看雁塔晨钟草堂烟雾,就喜欢逛什么夜市这么接地气

“老板,三串臭豆腐”

人是很快找到了,鹰犬二人鼻尖冒汗,面面相觑。这公主还喜欢吃臭豆腐

一点都不像个公主

二人长吁短叹,犹如凶神恶煞的门神,站在公主身边为她遮挡不必要的麻烦。

有两个偷偷斜睨淑歌的男子很是识时务地绕道走开了。

一看就惹不起,这姑娘看着娇小,如何家仆这般可怕猜测着这女孩的身份,可也不敢再逗留分毫。

纵然这铺天盖地的恶意诋毁,造谣生事的蜚语是层出不穷,煽动了民心,造了不利于中山王的绯闻。

可到底淑歌公主长得如何呢

小夏很庆幸,千年前的世界里面,没有智能手机。

所以,淑歌公主艳名在外,可走在这人声鼎沸的大街市面上,却也没有人识得她的庐山真面。

哈哈哈感动啊她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还在为了这疯狂传播的艳史杂记而头疼,以为她是从今往后出不了这中山王府的大门了。

原来大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嗷呜一口咬着这臭豆腐,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真是畅快啊

小夏美滋滋地一笑,把两串臭豆腐递到了鹰犬二人的面前。

臭得两位高手青了脸色,觉得这公主并非好意,是要他们的命啊

“不吃”狗六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他的嗅觉异常灵敏,这近在咫尺的臭东西犹如是暗器一般让他几欲作呕。

转头避开,这丫头完全是故意找茬,是想害他狗六英年早逝吧

于是,小夏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看向了鹰侍卫,他也摇了摇头。

他们,吃不惯这种玩意儿。

第两百六十七章 偶遇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67章偶遇一秒记住,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啧,你们真是不懂人间美味,暴殄天物。”

小夏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她最爱吃这个了。没想这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却还这般嫌弃于这人间美味。

真是不识时务啊!

小夏摇着头,收回了手里的臭豆腐。觉得也好,无人抢食,自在快活。

一边吃东西,一边往这长安久负盛名的西市夜市深处流连徜徉,喜不自禁还开了眼界。

说到这长安城里的西市。

便是以为从西域诸国,茶马古道上运来的异国特产和塞外瑰宝而闻名。

香料,宝驹,波斯地毯,夜光杯,还有中原大地不得见的珠宝玉石。琳琅满目,不一而足。

简直是看花了小夏的眼睛。

并非没见过这样繁盛的贸易集市。

可是一想到,这是千年前的古代西域人长途跋涉,一路历经无数高山险岭,穿越沙漠无人区才送来的象征东西方文化交流和贸易的产物。

夏沫央便是看得眼泛流光,她这浑身上下洋溢着浓浓的人文主义色彩,仿佛自己是历史的见证者的动容,看在鹰犬二人眼中便是小件多怪了。

哎,这长大胡子的波斯人都在偷笑了,笑话这小公主便是可爱得紧。

“嗯咳!”站在公主的身后,鹰侍卫握拳咳嗽了一声,希望公主要多多控制自己,万莫太过激动。长安城里有的,的确在偏安一隅的梁国是不得见的。

顿时身为秦国人的自豪感油然而发,将淑歌公主护得更牢了些。

也希望公主不要太过感动,小题大做了,着实让人看了笑话。瞧瞧,这来来往往的西域商人都是把这小丫头当了活宝看了。

淑歌正是摸着一匹宝驹的鬃毛这般感动,抹着热泪呢!回头便看到鹰犬二人这般一本正经无可奈何对着她叹气。

好像她给他们丢脸了!

哼~这些迂腐的老顽固!定是不明白长安西市日后会被如何地载入史册,青史留名!所以才会对她的热泪盈眶情难自已感到莫名。

算了,不理解她也是正常的。毕竟,谁能和她一般知晓千年后的世界呢?

小夏抹掉了眼泪鼻涕,无比自豪地收拾了表情。她和马儿飞了个媚眼,又端起了公主殿下的端庄贤良。

不过,等她抬头正要和这长途跋涉从西域而来的马儿告别,却发现不远处,有人正是一脸愕然直直看着她。好似,看到她对着一匹宝驹挤眉弄眼了,然后内心很是不太平静。

那张俊脸透着五内郁结的彷徨,似乎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没有看错了什么。

淑歌如何疯疯癫癫?眼泪鼻涕横流对着一匹马又哭又笑,感动非常?思忖间,林大人抽了抽嘴角。想自然地打个招呼,然而做不到。

呃!

小夏一下就对上了林博卿大人百感交集很是震愕的眼神,他怎么会好死不死就在那里?

视线对上,哪里还有半分感慨唏嘘?

全特么成了对这负心汉的敌意。一下子,便这么看着林大人,思考自己好不容易出次门,如何会冤家路窄?

“博卿,博卿,我买了对耳环,好看吗?”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便说是对峙也差不多了。林博卿的身后,不经意间便传来了阵阵的柔声呼唤。小夏视线一探,原来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平阳长公主同来。

他们是来约会的!

。。。。。。本来长姐的脸笑得那么婉约柔和,近了些一下看到了这林博卿面前的小夏。

顿时气氛就僵了。

呵呵。小夏也僵了,真是尴尬。

她可不是故意来搅合他们的约会的。大概她和林博卿有些狭路相逢的孽缘罢!

这样都能遇上。。。。。。

第四百六十八章 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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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歌你怎么会在这儿”

平阳居然如此震楞问道。纳闷出声,已然是肚子里憋不住的疑问啊

诶她为啥在这里她不知道啊

不对,这里是长安的集市,也没明文规定说只能让他们两个来约会,不能是她夏沫央啦开开眼界吧这问题真是莫名其妙

“公主说整日锁在府中寂寥,便由我们陪同前来逛逛夜市,看个热闹。”

一瞧这不是老熟人林博卿吗林指挥使吗

真是冤家路窄,有些时日不见这小白脸依旧不太顺眼。

鹰犬二人和这林大人在南梁皇宫交过手,结过梁子,虽说如今是冤家成了亲家。

不过,笑脸相迎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一左一右上前一步,抱臂站在了这淑歌公主的身后。

好似八臂金刚,将这林大人投注而来的目光挡了个结实。自然,这目光是打量淑歌的,绝非是将他们这鹰犬二人放在了眼中。

“原来如此淑歌妹妹是深闺寂寞啊听闻,似乎秦国的大军和处月部落的游兵在雁门关外对上了,不知道,胜负如何”

平阳看着淑歌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便是扬了扬下巴,很是讥诮道。

她也是见了鬼了,居然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淑歌这灾星。好似如影随形的乌云,真是一见到就没了好心情

平阳公主这般挑衅,像是中山王遇上了劲敌,她很是幸灾乐祸。

说话间,看着淑歌的脸色凝滞了一下,她便知晓自己说的没错。宇文珩没在府中折腾这丫头了,她空闺寂寞这才出了门。

说到底,她淑歌再是风光,也不过是依附着宇文珩而活的小玩物而已。

他们两个的荒唐闹得天下人尽皆知,宇文珩却千里迢迢去迎接了那突厥公主阿史那燕

或许这事情百姓们还都蒙在鼓中,可是早就有消息在这长安的驿馆里传扬开来,那是流言蜚语四起。

各国使节暗地里都在笑话他们南梁国。说这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淑歌公主可不要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平白成了这突厥公主的垫脚石了。

想着让那大秦皇帝赐婚做那王妃不成,若是成了小妾,可是贻笑大方啊

平阳本不想告诉这一脸傻样的淑歌实情,然而,真是赶早不如赶巧了,她和博卿好不容易琴瑟和鸣这般悠闲徜徉。没想,还能这般撞到了淑歌。

一肚子的扫兴。也希望淑歌再也不要出现在博卿的面前了。

博卿每次看到她,眼神总会游离,让她感到心惊肉跳地,很是不安起来。

上前,一把挽着自家未婚夫婿的手臂,她让林大人可别再被这放浪轻佻,眼神勾人的死丫头给迷惑住了。全然是防卫过严之态。

长姐的冷嘲热讽让小夏一声哀叹。

这小心眼的,都说了她和林博卿清清白白,这么紧张干什么

她又不会把林大人叼了去,老天爷让他们这般尴尬相遇,她又能怎么办

知晓平阳为了她搅合了他们的约会而不高兴。

可也不能这样戳她的痛处啊阿珩就是和劲敌对上了,还是为了那突厥公主。

如此留她一个人在府中让她坐立难安,才会想着出门散心一下的,结果还有人这般分分钟提醒她,她夏沫央的头顶有可能绿成了一片。

心里,怎么能舒坦呢

转念一想,小夏这是为了报复,突然串起一块臭豆腐就上前两步凑到了长姐面前,如此殷勤道“长姐,逛街的时候不说扫兴之事,来,吃个好吃的如何”

凑近了这平阳公主的花容月貌。随着一阵臭味熏来,平阳立马绿了脸色,躲在林博卿的身后避着蛇蝎毒药一般。

敢怒不敢言,这丫头是存心的吧

夏沫央正是得意,拿臭豆腐恶心平阳的作战大成功

没想,她的武器突然飞了,嗖地一下入了那宿敌林博卿的口中。这厮嚼着嘴巴津津有味,叹道

“多谢了。这东西好久没吃到了。”

咦林博卿也这么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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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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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卿你喜欢吃这个啊”公主探出了头来,这般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林大人,似乎在想下次亲吻会不会直接被臭晕的问题。

当然,这猥琐的想法是小夏自个儿脑补的。

平阳公主的真实意图却是目光如炬一下犀利朝着这频频作妖的淑歌投来了必杀视线。

眼中火冒三丈,还带着醋意

哎是因为她和林博卿都喜欢吃臭豆腐,所谓的臭味相投。

说起来林嘉阳也喜欢。他们两个就是吃着臭豆腐认识

非常不是时候地想起了陈年往事,因为臭豆腐的催化,小夏不由自主看向这林博卿。

夏沫央迎着这斜阳余晖,居然还和这林大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红通通的斜晖扫着林博卿那千年前和千年后都这般细腻精致的侧面轮廓,真是一张完完全全的初恋脸

呃对她放电做什么她现在可是有夫君的人虽然还不名正言顺,不过,她是不可能回头的

很是刻意地回避,气氛有些糟糕。

也顾不得身后长姐的头顶冒烟,她转头就离开了这马市。

本来还想和宝驹说说心里话,暗戳戳告诉那些马儿她最近不好。

阿珩离开她已经三日了,一直没音信带回来,却是马不停蹄去救她的情敌阿史那燕公主了。

想想阿珩的心在她这里,可是为何他们已经都住在一起了,却还没有得到身边人的承认和祝福呢还要这般违逆心意,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把那突厥公主安全接回长安来。

她有些心烦意乱。

便是因为她爱上的男人是个大英雄,非同一般的在高位者,所以,她此刻带着两个保镖独自徜徉在这人流如织的夜市里面,东张西望自得其乐

却还有些羡慕身后的林博卿和平阳公主了。

天作之合不容易,她爱阿珩爱得是有些累的。可又如此想秉着一口气不断坚持下去。

哪怕,那突厥公主被接来后,还不知道她面对的是如何的腥风血雨。

捏起地摊上的一枚珠钗,这上面的石头在现代便叫做青金石。

看了看那大胡子的摊主,好似他认定了自个儿的东西便是中原人没有见到过的,真是得意朝着夏沫央一笑,开价二十两。

“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夏沫央说真的,二十两可是奶娘在宫中一个月的俸禄啊

的确和趁火打劫无异。

“喏,二十两,我买了。”东西本还好好握在小夏的手中,可突然就不翼而飞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这平阳长姐的手中。

出手很快,都不还价银子便递了上去。原来,长姐和林大人还没走吗

她前脚刚看中了这发簪,后脚长姐便跟了上来,要夺她心头好。

“二十两便二十两,淑歌公主喜欢,我们王爷可不是会心疼的”

鹰侍卫出门居然还带了大把的银子小夏瞧着这剑拔弩张的气势,身后暗卫这掏腰包的气势,敢情也不是为了帮她买什么珠钗,却是要和这梁国人争一口气吧

“不必了不必了,长姐喜欢便成了,我戴着约莫也不好看。”夏沫央心中突然有些惆怅的感觉。

为了阿珩,为了曾经的林嘉阳。情路坎坷,她站起身子不顾平阳那较劲不成很是懊恼的神色,毫不在乎地看着天边渐渐暗拢下去的街道中央。

只求图个热闹,才不至于胡思乱想。

“可恶她这又算是让我的”

因为淑歌,平阳不自觉又被惹起了坏脾气,喃喃着,并不领情。二十两花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别使性子了,你戴着好看不就成了。”林大人微微一笑,将珠钗戴在了公主的发间,这才让平阳稍微缓和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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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不像话!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70章不像话!『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公主,你走慢点”

鹰犬二人也不知道淑歌公主如何想的,这西市最是灯笼高照,人流湍急之时。

入夜了,那么多的人都出来赶着热闹。

可公主走得那么急切,似乎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

真真切切是让他人跟得眼花缭乱,就怕一步小心,在这平均海拔都高出小小南人公主很多的北方夜市里,他们把公主给跟丢了

知晓逛夜市还能撞到这故意挑衅的平阳公主,淑歌殿下是一点都不高兴。

然而,安全为重。淑歌明明一阵风能挂倒的身形,不成想如今走起路来真是脚下生风,让他们两个暗卫都追踪得辛苦。

难道,王爷还教了这小丫头什么绝世轻功不可啧啧,这不给他们添乱嘛

二人面面相觑,看着在人海里浮沉的淑歌小丫头的后脑勺。

一晃眼居然又远了一点。顿时提气用了轻功强行挤开了人流要冲了上去。

砰地一下,鹰犬二人追得太赶。这迎面,便是不经意撞到了一辆装满酒桶的马车。

这大街市面,满车的酒桶都落了下来,咕噜噜滚动在这青石板铺成夜市地面上。

“吁”驾着马车的歪果仁猛地拽住了缰绳,这才将西域宝马停在了道上,惹了众人纷纷四散躲去。还被这到处乱滚的酒桶给堵住了路了。

“啧公主呢”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人流里连着那颗圆圆的麻雀般的后脑勺都不见了

“泥萌干嘛这可是从很远运来的噗淘酒泥萌陪我”

歪果仁挺激动,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可是一把凭着蛮力抓住了鹰三和狗六。叫嚷着自己损失惨重,要他们负责

“老六,你去跟着公主,这里我来解决”鹰三一掰这歪果仁的手腕,便将这长了毛的爪子给抖了下来。狗六趁机一个纵身越过了围观人群。

后面,便是留了三哥和歪果友人以德服人,说道理的光景了。

“哈哈哈,这个皮影戏好好笑”小夏是被搭建在夜市中央的皮影戏台子给吸引了目光。

和电视电影五彩斑斓的大屏幕不同。这皮影戏中的精彩纷呈,在于灯影中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故事讲的是白蛇传。

大约是这长安城里的北朝民众还没对这故事耳熟能详,所以看得那个专注啊

比前年后的年轻人追剧都要认真

不过,和小夏知道的白蛇传不太一样。看到那条白蛇一口将枕边人许仙给吃掉的时候,小夏的下巴都差点脱臼了这不对啊

“哪里不对你可别胡说八道啊”演皮影戏的老板从后面出来了,对这小丫头大喝一声让其他哭得稀里哗啦的观众们都惊了一头。

看看这小姑娘义正言辞说剧情不对,本来心如死灰,此刻倒是生了别样的兴致。

难道,这悲剧还能改写不成

“就是不对啊白素贞怎么会吃许仙呢”小夏真是服了这老板了,什么破剧本,未免太现实了一点

“那你想怎么样本来就是蛇妖,吃人的妖怪难道二人还甜甜蜜蜜相伴一生,然后生个孩子出来”老板觉得这丫头便是丫头,人事不知还真是天真得很

此乃寓教于乐的故事,告诉大家蛇蝎美人要远离,敬而远之才行。

万莫不可被这什么美女化形给误了卿卿性命

这正是演得起劲呢,下面观众也是醍醐灌顶。就这丫头,突然出来捣乱。

真是胡思乱想尽是些糟粕念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不像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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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当街撒泼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71章当街撒泼一秒记住,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怎么不能啊!妖怪也是有爱的!要是我,自己的男人怎么能吃得下去?再说,白素贞是善良的好妖怪!你这破剧,收视率可是会暴跌的!”

小夏很生气,看得开心被这么猛地一下泼了冷水,嚼了满嘴巴的玻璃渣子。

她很不开心。

“哎哟哟,这颠倒黑白的满口胡言乱语啊!这人妖殊途你不懂吗?白素贞再是个好妖怪,她和许仙在一起就是不应该!人人都这般贪恋执爱,那这世道不是乱了?人啊,就该认命!人是人,妖是妖,不循规蹈矩,不遵守礼教那便是于世道不容的!明白吗?这是害人害己!”

那老板还教训小夏教训得来劲了。觉得她生嫩嫩的很是幼稚,头脑简单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教出来的这般姑娘,日后定然闯祸。

于是,做着规矩,一看观众中也是各执一词,对这故事的结局颇多争议。

那人为了以正视听,还说道:“这就好像我们中山王和那南国来的淑歌公主,这两人如何能配一对呢?根本是红颜祸水,会给咱们的王爷带来灾劫啊!大家不信看着吧,这淑歌公主就是个灾星。她一来了咱们的秦国,也不知道往后这国运如何!”

暗戳戳地,和一众街坊四邻倒是还流言蜚语地念叨上了。

如他是个半仙,什么都算得准一样!

“呸!妖言惑众,中山王和淑歌公主是两情相悦,最是天经地义的一对!关国运何事?关你们这些闲杂人等何事?哼,管好你们自己吧!休要胡说八道!”

淑歌本就为了这不太唯美浪漫的故事结局而伤感。

突然之间,却是这般被人点名道姓数落起来。心中思绪更是缭乱,一下就发了脾气了。

她的确诸事不顺,和阿珩哪怕日日温存也总有不安定的感觉。

所以,难道真是天意弄人,没人看好他们这对吗?

不禁这般被戳了痛脚。她好难过!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谁啊谁?不是本地人吧!你是说你个丫头片子初来乍到怎么敢对我呼来喝去还说我的故事不行?找扁吧你!”

这秦人很凶,觉得小夏是故意在拆台,搞不好同行在捣鬼。

于是,撩起袖子便是大步上前,对这脆生生的小姑娘伸出了大拳头,横眉怒目撩着衣袖如此咄咄逼人。

吓?夏沫央发现自己又一时间心直口快了!

哪怕很生气,可看着这人虎虎生威赶了过来便是被惊了一头。

这男人说是搞文艺事业,是名皮影艺术家,可是,这手臂比她的大腿都粗。

一下气势汹汹逼近过来,如何让夏沫央招架得住?

习武是习武,真的打架动手,她在胆魄和气势上就输了一头!

真是动手不动口啊!她都忘了这儿不是水乡江南,却是那民风彪悍的秦地!

阴影逼近。

嘶。。。。。。小夏都已然咬紧牙关等着这人一掌上来把她打飞。

可还没等这莽夫的拳头落下,有人,在这千钧一发间便利落出手。

大步上前一把掰住了这人的肩头。

铁钳一般,这大汉的半个胳膊被定在了原处反拧了过来。

“谁?哎哟哟哟,我的手臂!”这人刚要回头龇牙咧嘴啊咆哮,然而愈加加重的力道便是压沉了他的身子。

让这大汉几乎是半跪在了地上。

这人一弯腰蹲地,小夏便看清楚了替她挡劫之人并非鹰犬二暗卫,却是这林博卿?

怎么会?他不是和平阳在一起吗?

正是纠结了五官一脸莫名,林博卿压制着这厮便过来了。

“道歉呢?你方才想扁谁来着?”林博卿这纤细的脸孔和此刻的野蛮行径,以暴制暴其实并不搭调。

不过正因为如此,周围才起了一片惊艳叹息。

他压着这蛮牛的头,在这集市里出手相助当仁不让吸引了一众眼球。

一时间,大家伙看着热闹,被他这玉树临风却又行侠仗义的风度给折服。

啊,又惹了这大姑娘小妹妹的眼了。林大人真是出尽风头。

“嗯咳。”小夏轻轻垂头咳嗽,难掩自己的尴尬。

他这一出场,也让她羞愧难当,觉得自己真是不像话,又承了这人的情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跟我来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72章跟我来“没事吧”林大人明明知道这壮汉连她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却还是这般关切询问着。

让人觉得多余又有些惺惺作态。

没错,小夏就是不识好人心。从那纷争里安然脱身,却是怪这林博卿跟着她干嘛

暗卫不见了,身边却多了个林大人。

莫名其妙,怎么剩下他们两人了小夏想避嫌,然而这人山人海,也没看到鹰犬侍卫和平阳啊最不该遇到的人却是如影随形。

头疼

“不用你管还有,离我三丈远”手指戳着这林博卿的面门,小夏义正言辞要和这“不相干”的年轻男子保持合适的距离。

林大人果然被说得愣了一头,垂头浅笑,不知道淑歌在紧张什么。

只不过,前面的淑歌走了,他便也亦步亦趋跟了上去。保持了三步开外的距离,似乎在保护她。

月上中天。小夏和这林博卿倒是如影随形,这不太对。她想避嫌,不过一时半刻没找到回王府的路。

对了,她对这长安城甚是陌生。

出来全靠狗子带路,不然,这偌大的秦国都城她夏沫央如何分得清东南西北

她可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好妻子啊

“这要怎么回去”雄浑挺立的古城墙前,夏沫央看着这车水马龙没了主意。

方才便是一股脑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其实她就是不想让林大人跟着她。

然而越走越不对,鹰犬二人不是自称是全大秦最好的暗卫吗如何此刻都没找到她

小夏急了真是不该闭着眼睛到处乱钻的,现在好了,电话没电话,她这是睁眼瞎啊

小夏最怕这种四处找不到北的感觉。

停住了乱转的脚步,突然回头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林博卿,便是问道“你认识路吗”

也没个熟人,她刚想上前和个大妈问声中山王府在哪里,结果,一回头是歪果仁

这长安的西市真是非同寻常,果然是古丝绸之路的啊让小夏大开眼界。

“知道,你跟我来吧。”

林博卿负手而立,玉面带笑,笑得小夏不置可否,更加失了方向。

算了,不跟着他难道还想迷迷糊糊得罪人吗

便是无可奈何,转了个头跟着这林大人。但愿他比她有方向感。

形势猛然间调转,成了夏沫央对林博卿亦步亦趋。林大人真是有谋略,经常轻轻松松反转了大局。

“这是哪里啊”夏沫央倒是没觉得林博卿要害她。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回中山王府的路啊

如何莫名其妙出了夜市却来了此处远离人烟,这青灯古佛地,是位于城外的一处寺院。

林博卿终于止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淑歌,让身后的小夏抖擞了精神满脸警觉。

这家伙要干什么莫非林博卿人面兽心她一直没看出来

因为前几日刚是受了夜袭,她的反应显然让林大人也有些错愕。

他如今在淑歌心中这么不堪吗如何这样满脸防备和惊恐地瞪着他

“时辰还早,我带你来看看长安八景之一,你不会介意吧淑歌”

林博卿也不说自己为何都不找找那平阳公主,却是兀自带了淑歌来了这清净之地。

他就想和淑歌好好说说话,绝无其他目的。

平阳身边还跟着侍从和婢女,而淑歌身边只有他了,不是吗

第四百七十三章 值得吗?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73章值得吗?『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嗯什么长安八景”小夏有些好奇。

她每日闭门思过一般困在王府里,除了想的是让阿珩别为难,如何让她自己顺利地与阿珩成婚,其他的什么长安的名胜古迹还真是未有涉猎。

真是自苦了难道这佛寺里还有奇景不成

“你过来。”林博卿就知道她没有想过来领略这不可多得的景致。

于是和她摆了摆手,带着她入了一处凉亭。

凉亭没什么特别,可是中间那口井倒是特殊。正是汩汩冒着仙烟,让小夏一下子就专注了视线。

这是什么啊为何这古井在月色之下会冒出如此袅袅的烟雾。

看淑歌满目惊喜,林博卿就知道他没带错了路。

淑歌方才在集市上,听了那秦人的诟病便是一脸郁结,此刻看着这奇景,便是脸上的表情都舒缓了起来。

“此奇景,名为草堂烟雾烟雾空蒙叠嶂生,草堂龙象未分明。钟声缥缈云端出,跨鹤人来玉女迎。的确是长安难得的仙境之地。”

林博卿负手而立在淑歌的身边,仰头观明月,缓缓道。

还真是清风朗月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没想到林博卿特地带她来看这个小夏撇了撇嘴巴,好像自己差点把他的一番好意当了驴肝肺了。

“嗯,是不错。林大人也有心了。你不过来长安数日,便是比得上本地人了。”

小夏有些由衷的佩服。入乡随俗之快,便是难以和这林大人比肩的。

她蹲在井口边,用手挥着这热烟便是嗅了嗅。

这地下该有温泉,所以,地热才会从小小的井口涌了上来。

长安气候干燥,她伸长了脖子,这般闲淡地用水雾做着美容。让林博卿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了笑。

“呵,我可不是为了崇尚秦风而来了这长安。到处钻营,四处考量这长安城的风土人情,地形地貌,便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淑歌啊,此时此刻你说说,你当真觉得你和宇文珩成婚,只是你们二人的事情吗这秦国皇帝迟迟不肯应允,你却在这中山王府中委曲求全,值得吗”

林博卿大人果然说起了这般一针见血,还让小夏不想回答的问题。

看来,她和那人的吵架声,林博卿都听到了。觉得她无知还是可怜

或者觉得她又该悔不当初,是被宇文珩骗来的长安

“当然是我和他的事情。只要我们两个情比金坚,我相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夏沫央站起身子,便这样满脸倔强地与这林大人说道。

林博卿虽然狡诈,不过倒是个知根知底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他也不介意她夏沫央敞开心怀和他这般针锋相对吧。

他想问她此刻的心境,有没有后悔,那她就一五一十很确定万分地告诉他“我觉得我和他便是有那锦绣良缘的就算前途艰险,可终有双宿双栖琴瑟和鸣的一天。所以哪怕千难万险我都不会放弃的只要,阿珩愿意让我留在他的身边,我便此生不悔不离不弃。若我是那戏文里的白素贞,别说人妖殊途,就是天崩地裂我都不会放弃我爱的许仙。你相信吗爱可以连接生死,穿越这无穷无尽的时间。”

她和阿珩之间本就是个奇迹夏沫央不怕别人笑她痴,不怕别人笑她傻。

只要他们两个自个儿明了彼此的心意便好。

一千年的时光都能这般视若等闲,她夏沫央的心中还有何畏惧和退缩

毫不犹豫表露自己的一番心意。

没有瞻前顾后,没有犹豫彷徨。好似这骇人听闻的至死不渝的故事,便是她夏沫央要证明的本心。

其心可鉴日月,也是和林大人讲清道明。

区区流言蜚语,秦国上下阻力,她是不会退缩的。

因为阿珩,她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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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世上最懂我的人

“呵呵!看来,宇文珩真是有福气啊,便是有一日你成了鬼了,想来也会对他不离不弃,要回来找他的。”林博卿大笑着说道。

淑歌这般激烈奔放,的确还是原本的性情啊。

只是她如今所爱的,是那中山王宇文珩了。林大人讲话不太好听,可其实言语中不禁带上了惋惜之情。

而林大人这人鬼情未了的比方甚是瘆人,黑乎乎的佛寺里,这般清净。

让小夏缩了缩头,很是警惕地看着四周。

“笨蛋!我有这么吓人吗?冷不丁的半夜说什么鬼故事?这绵里藏针,林大人又是在笑话我了?!”

飞了个眼刀给他,小夏对他直直发了脾气,却让林博卿哭笑不得。

这丫头如今对他记仇得很,想来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敢爱敢恨。是他当初不识时务,如今,便是只能这般和她针尖对了锋芒。

无奈摇了摇头,他不是在笑她,却是在唏嘘自己啊!

明月一轮照故人,奈何这故人,已然离他渐行渐远,心意大不相同。

“非也非也,你的性子我已然见怪不怪了。倒也没有笑话一说。以前的确是觉得你太过天真了些。可老成世故的我,碾转一圈下来,如今却会羡慕起了这样直来直往,义无反顾的你。只是感慨而已。大约自己老了。。。。。。”

“噗!”夏沫央差点喷笑出来。老了?这厮最老不过二十五岁。

如今和她侃侃而谈,少了那些义正言辞大道大理便是一反常态了。居然还这般自嘲起了堂堂江南才子,他林博卿林指挥使?似乎是有些石破天惊。

林才子怎么了?病了还是受了刺激了?

今晚,他这样特地领着她来草堂寺,还挑了二人独处的难得机会。

看来,是别有深意啊!

不可思议看着他,林博卿也转头莞尔一笑看着小夏。

难道是因为这草堂寺中的水雾缭绕犹如幻境,才让这林大人卸下了架子和面具,也能如此平和和她说着心里话?

他居然说他羡慕她,真是破天荒的事情。在他这江南第一才子的眼中,淑歌难道不是个傻子吗?被他嫌弃得要死的愚笨之人。

“林大人是太累了吧!为了梁国江山社稷,大约也有觉得心身疲累想要真正做回自己的时候。”小夏并不深究林博卿这柔软目光中蕴含何种深意,却是如此宽慰他道。

该过去的都会过去。

他林博卿想要的一切已然尽在掌握。回了梁国便该和长姐平阳成婚了吧!

到时候他林大人春风得意,洗尽铅华入了皇室之中,自此仕途一帆风顺,更可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而兢兢业业奋斗终生。

这就是他的追索,求仁得仁。

小夏也抬头仰望那轮明月,很是闲情逸致云淡风轻。她有感而发,却不想林博卿更是满怀惊艳看着她。

“我曾经以为你不懂我,没想到,世上最懂我的人,到最后却发现是你啊淑歌。”

他情不自禁走近了她几步,只可惜,他发现得太晚了。

这人目光泛着动情的水色波澜,突然伸出手去要握住她的。这冷不丁的亲近让小夏突然防备起来。故意扭头退开了些。

因为她是夏沫央,与林嘉阳谈了那么多年恋爱的夏沫央,所以,她懂林博卿,自然而然的事情。

林大人,却是太过在意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75章曾经沧海难为水『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林大人的手落了空。手指颤了颤,便是讷讷地收回了自己的动作。

哪怕花前月下,哪怕正是夜色缭绕。可淑歌,依然没有念了一丝旧情,想起半分余味。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而你对我,也真是够狠心了。”

林博卿大人满腹经纶,连骂淑歌公主水性杨花心意变化都骂得这般诗情画意,迂回婉转,真是让回过神来的小夏感激涕零

呵呵。

扯着嘴角僵硬笑笑,夏沫央无言以对,更真不知道这林大人要做什么。

淮水河畔,若不是林博卿的顾念旧情,她和阿珩的确等不到秦国的援兵。

所以一直讳莫如深记着他的情,只是明里暗里在拒绝于他,让林大人的一番心意早早绝了才好。

可不想,是人都有执念。好似这林大人的执意,已经用错了地方

天色不早,她该回去了。小夏有些头疼,便是沉默不语走出了凉亭,打算离开了。

“淑歌,今日我只想告诉你。若你想要一往无前,这般无怨无悔去追求自己心中所愿,那我林博卿这个笨蛋愿意成为你的退路。有朝一日你四面树敌无人可依,便可回头看看。我愿意在你身后全力保护于你此言,是我林博卿为了向你赎罪发下的誓言,此生不变。只要我活着,你来找我,我便义无反顾。”



小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月色清朗流淌,而林大人说的什么胡话

可脚步滞住,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博卿。却发现他说的似乎是肺腑之言

目光直视于她,毫无敷衍。

他这个向来迂回婉转,做事知晓进退分寸的人,这话可不是他该说的啊

退路他说他是淑歌的退路

曾经的弃若敝履,如今却用这样的委曲求全来挽回

林博卿向来是心高气傲的,何故如此

比这草堂烟雾,此刻的林博卿更让小夏看不清他的用意。

他们两不亏欠的。为何要发这种誓言让他们此生还要纠缠不迭

“我向来不喜林大人你这般七窍玲珑,通透又世俗。长姐不是林大人你的等云梯,我也不要你成为我的回头退路。”

小夏也不是傻子。林博卿的这番誓言所谓何意,自然不言而喻。

他们曾经的旧情,他却还是放不下。

何故如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林博卿却不收回前言,只是摇了摇头,这般深情缱绻凝望于她。

好似在告诉她,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他林博卿已然说了,便不会收回。

“林大人今日真是撞了邪了,如此蠢话都说的出来。有朝一日,若是阿珩不要我了,你觉得我还有个林博卿可以选择便是能心平气和的事情吗这样的万全之策,怕也不是爱情吧”夏沫央问他道。

林大人怕是把儿女情长也当了筹谋天下这般布局万全之策了

不过,他却是为了她在细细考量,生怕她横冲直撞一败涂地了

小夏苦笑,如今的淑歌公主在秦国,难道真是如此处境艰难,让林博卿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的确是好心。可是,在她看来也甚是荒唐。她是断然不会领受的。

林大人这聪明人,也的确让人猜不透心思啊他如今,怎地对淑歌这般执拗起来了

又好气又好笑,应该说,千年前的士大夫,大约便是这么风度翩翩保护女人的。

给她们一个安身之处,便是女子该感恩戴德泪落满面了吧

“不是爱情也无妨,你就当做是我这个多年故交给你的一丝转圜余地。”

林博卿居然恬不知耻意味深长笑笑,负手便往寺院外面走去,越过小夏的身畔还轻轻说道,“我总有预感,你会有用得着这誓言的一天的。”

“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预感我一定会去求你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啊”

小夏听明白了。林博卿这厮貌似深情款款其实就是在咒她和阿珩会不欢而散。

简直是一肚子坏水,阴险得很啊还甚是不要脸不要皮

夏沫央气得脸都白了,这便是大声疾呼着,还差点和这斯文败类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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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他迷路了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76章他迷路了『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走出了草堂寺,林博卿任凭小夏调侃讥诮着也不回嘴。

似乎大人不记小人过,他这架子端着的,倒是着实让人头顶光火。

“诶这不是你家那奶娘吗”

渐渐地,他们走回了长安的大街,其实时辰还早,只不过是草堂寺位置偏僻,人迹罕至,所以便是让人觉着夏草茵茵,虫儿鸣叫,好似夜深人静了。

走了回来,这一看满大街还是车水马龙,灯笼高照。

小夏舒了口气,她也不是和林博卿孤男寡女深夜未归啊

正是穿过这长安的夜市,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林博卿眼睛很亮,便是指着前方不远处和小夏说道。

“哦,是啊奶娘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她这两日偶感风寒,便是在家歇息呢”

说到这里,小夏的神色都凝滞了一下。好似,是从她被夜袭的那晚开始的。

她受了惊吓,奶娘来看望她时还伤心地哭了。

小夏告诉她有惊无险,因为在阿珩那儿已经得了宽慰定了心。所以一时间这便是形势倒转,成了她安慰落泪连连的奶娘。

很少看到奶娘如此脆弱的一面。

那时候,小夏心中虽也有疑惑,不知道奶娘为何这般难过。后来觉着便是因为心疼她吧

一场夜袭的风波,她倒是很快恢复了元气,又生龙活虎起来。可是奶娘却生病了。

大夫说是感染了风寒,于是她除了每日去探望奶娘外,身边,也没有张夫人如影随形的陪伴了。

这都天黑了,奶娘如何来了这里

难道是和她一样,觉得王府里寂寞又无聊,所以,来赶个夜市凑热闹

小夏微微勾唇一笑,还没等林博卿阻止她,这便是突然从人流跳了起来,拔高了嗓门和张夫人嚷嚷道“奶娘,奶娘我啊这里,看这里”

啧,林大人的眉眼抽了抽,就没见过这么没心眼的丫头。

这张夫人行迹诡异,她难道就不多留个心眼吗

居然这么大大咧咧就打草惊蛇了

张夫人被这大嗓门一唤,果然是急急回头看了过来。神色一滞,没想到和公主巧遇在了这夜市里

发觉林大人也在,这便是脸色更加局促了些。

她迟疑了片刻,便是张望着四周,越过人流想要往淑歌公主走来。

而小夏多激动啊,便是泥鳅一般让奶娘立在原地,她左臂右闪穿过川流不息马蹄哒哒的街道,呲溜一下扑到了奶娘的怀中,蹭着她的肩膀撒娇道“奶娘,你出门逛街都不带我,没良心了呢”

这架势,便是真把这张夫人当了自己的长辈亲人。

让林大人看了都忍不住想笑。

然而淑歌还真是没什么亲近的人了。张夫人自小给她奶喝,与这养母无异。

也对,再是形迹可疑,淑歌也不会怀疑和提防这张夫人的。

就这么个傻子。

林大人不走,负手站在一边。那两个宇文珩的侍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能把主子跟丢了如此之久。于是这梁宫里的亲军指挥使便只能亲力亲为,自个儿担当这保护落单小公主地重任了。

“公主,林大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奶娘看着这本不该凑到一块儿的两人,倒是先好奇起来。

一问,小夏的脸色不太自然,手指一戳林博卿直直说道“他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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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银庄

“嗯咳!”他林大人会迷路?

冷不丁被这淑歌一当挡箭牌,这博卿大人的面子也挂不住,握拳侧目在这暧昧灯光下不住咳嗽着当自己受了夜风也没听到这可笑的话。

淑歌真是会胡说八道啊,不是她自个儿迷路吗?调皮!

车水马龙,掠过浮影横斜,照在这满眼包涵的林博卿脸上,看公主的模样,温柔地让张夫人都心惊肉跳。

发生了什么?很是奇怪地看着自家公主,难道林大人不知道公主要和中山王成亲了?

也不怪她吗?以为公主如此返出梁国,日后与这母国之间,可是丝毫情分都没有了。

“奶娘,就是迷路了。人多拥挤,我和鹰三哥和犬六哥失散。他呢?居然要命地弄丢了平阳长姐!还好啊,长姐身边有其他侍卫。不然,你说他多不靠谱!”

小夏继续趁机打击报复,嘿嘿。林大人百口莫辩,也说不出什么内情原委。

笑死她了,就想看林博卿这一脸憋屈的表情。

大仇得报一般兴高采烈,林大人翻了翻白眼不置可否。可看着张夫人已然陪同在淑歌身边却还是不肯离开。

小夏和张夫人走在前头,这大梁的亲军指挥使走在三步开外的后面。亦步亦趋,并不先行离去。

张夫人回头看了看他,突然发现林大人此刻满是警觉打量着她这个奶娘。

突然无奈一笑,没想到林大人如今才是真的这般在乎淑歌公主。

是发觉她形迹可疑在这街头不期而遇,所以便是她这奶娘,都不放心将淑歌交给她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早早和公主相许心意,淑歌也不会去潼关,便也不会有今日的奈何情深却已惘然。

罢了,一切都是命吧。。。。。。林大人对公主的安危这般上心,她也是老怀安慰。

“林大人,您在这儿稍等片刻,我想取些东西给公主。”

张夫人突然带着淑歌驻足立在了一家钱庄之外,竟敢差使这林博卿守在外面替她们望风,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林博卿挑了挑眉毛,觉得今晚的张夫人的确古怪地很。

不过。。。。。。既然有他林博卿在,意欲何为,倒是想看个究竟。林大人屈尊降贵点了点头,似乎格外平易近人。

“奶娘,您要给我什么东西啊?”小夏自然惊诧,不知道奶娘这般郑重其事可是要托付何物?

“公主要嫁人了,奶娘有些首饰是一早便留着想给公主殿下做嫁妆的。也是时候给殿下您了!”张夫人说的这般动容,她拉着淑歌的手入了银庄。林博卿暗中观察了一下,的确是个首饰盒,里面金银玉器露着珠光宝气,当真只是嫁妆不可?

林大人心生疑惑,他难道多心了?

可回头间,突然一个激灵掠过全身,浑身泛起寒意便是警备大作着顿时察觉了异样!

谁在跟踪他们?林大人阴鸷的视线扫过这灯光暧昧人流如织的街道。

察看四周,却没有再找到这鬼祟的视线!

“奶娘,你太好了!你便是我的亲奶娘~”小夏是如此感动非常。她以为一辈子都得不到这样满含心意,充满母爱的嫁妆了。可是幸好还有奶娘啊!

她虽然是借了淑歌的光,不过依旧感激地热泪盈眶。

“哎?奶娘,这是什么啊?形状真奇特的。”小夏眼尖,一下看到了这腾蛇形状的玉璜。好特别,便埋在这熠熠发光的金银首饰的下面。虽然黑乎乎的,可是泛着柔光这般特别。

“这,这是奶娘家中传下来的,你有一件,我儿子虎儿也有一件,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便如同是传家宝了!淑歌啊,奶娘这么说是否僭越?这东西不值钱,可你一定要好好保管知道吗?”奶娘拉着小夏的手,交代得殷殷切切!

第四百七十八章 路口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78章路口『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嗯奶娘便如同我的亲娘一般谢谢奶娘。”听到张夫人终于说,她便是和她自己的孩子一般,夏沫央高兴得无以复加。

一下子,踮起脚尖便用双臂环着奶娘的头颈,抱着她相拥而泣。

“公主我不配。我怎么能和公主的亲娘相提并论淑歌,你的娘亲若是活着,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这嫁妆,我是代你的娘亲给你的。”

张夫人不知道为何,眼泪一滴滴地往下落,让小夏看着有些心疼。

奶娘哭什么呢莫非如今还记得和淑歌母亲的主仆情深,所以看淑歌有了好归宿,喜极而泣

走出了钱庄,林博卿看着她们动容的模样,便也没有继续问什么。

那首饰盒子该没什么可疑,他为她们开道,便是一路护送回了中山王府。

原来,林大人对这长安城熟悉得很。

哪个小巷直通王府都知道,张夫人心知肚明这林大人的本事,而小夏则是不服气的皱了皱眉头。她方才的谎话不攻自破,真是可恶

“到了,天色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才好。”站在离着中山王府不远处的路口,林博卿微笑着和淑歌道别道。小夏看着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感触。

风能掠过千年的时空吗为何这空气中的味道都有些似曾相识。

发丝缓缓擦过她的脸颊,想到林嘉阳也会每次送到家门口的路边和她道别。

要是再来个摸头杀,那可真是穿越千年的孽缘了。

“早些休息。”如有感应,林大人还真的抬起了手,这般兄长般地用大手一把按在了她的头顶上

小夏猛地瞪大了眼睛,便在这人的身影之下模糊了视线。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快把林博卿当了故人了

“嗯,你也回去吧”小夏不敢再看这人的脸,猛地转头便是往王府的方向走。

张夫人等在前方不远处,都看到了。

也看到了公主微微红起来的眼眶。旧情哪里有那么容易忘记

毕竟,林大人曾是公主从小的信仰。虽然成不了有情人,可若是能这样一笑泯恩仇,像是故交好友一般,倒也不错。

毕竟,公主的处境危机四伏,多一个人向着她,便是能多帮着公主一分。

张夫人也旋即转身跟着淑歌往王府里而去。

她看到林大人还是站在街口没走,看着公主的背影不肯走。

呵。年少轻狂的怠慢,林大人该会铭记终生了。

不过,林博卿的手背上为何会有伤痕呢张夫人垂头有些疑惑。

公主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而林大人也故意用放低的袖口给遮挡了起来。

因为林博卿向来万事谨慎,且在这仪态之上甚是考究,所以,张夫人看到他手上有伤便也心中纳闷起来。

这是猫抓的还是女子抓得

一想,倒也有些讳莫如深。没想到林大人还会行那血气方刚的冲动之事啊

夜风起,林大人看她们入了王府,便也往驿馆而去。

想到还要和平阳好生道歉一番,好好解释,便是觉得有些头疼。平阳,应该又很生气了。

雁门关外,风飒飒草野低伏。一队大秦轻骑便是犹如长龙一般横掠过这一望无尽的原野。

后面,处月的游兵依旧紧追不舍,这般让人光火。

“驾”宇文凛一抖缰绳并不恋战。带着那身前同乘一骑的阿史那燕,飞速向雁门关回撤。

“宇文凛我问你,宇文珩呢为什么不是他来救我”突厥公主余惊未定,居然还先发难着质问起来。

阿凛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的存在意义等同于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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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箭不虚发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79章箭不虚发『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公主啊我兄长当然是有别的事情。你就别这么耿耿于怀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关内要紧。”宇文凛服了这些女子。

一个两个对他大哥还真是执着啊心心念念,这处月的追兵可还在后面

他这小将军晚去一步,这突厥公主都会被掳劫了去。处月部落向来排外,且对俘虏刑罚残酷。

这阿史那燕怎么就不长点心,一点如临大敌的危机感没有,却是这般兴师问罪一般问起了阿珩了

一边载着这公主往这关内奔袭而去,一边还要躲开后面的明枪冷箭。

宇文凛正是后悔领了这苦活儿,奈何突厥公主还不领情呢

说好的小女子无以回报以身相许呢

宇文凛知晓阿珩让他去救公主是何意,奈何,他这弟弟没这个能耐,转移不了公主的注意啊

嗖地一下,背后又有这冷箭射来。

处月部落的鸣蛰箭真是恼人,叫嚣着发出刺耳声响直追而来。

恼人心魄,还容易让人蒙蔽了听觉。

“小心”宇文凛一压这公主的脑袋便是护她在怀中从来避开了一支箭。

领着小队轻骑更是加快了速度,马蹄掠过,这便是疾驰犹如闪电。

快要到了这城门了

哨兵大喝着开城门,急急接应这千里奔袭救驾突厥公主的左将军宇文凛。

城墙上,有一人着银色盔甲立于垛墙之后。他目光如炬,俯瞰下方。

看到阿凛终于是救了这阿史那燕回来便是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这处月部落如今虽然各部分裂,在老可汗死后大有分崩离析之状。然而,这骨子里的骁勇无畏倒是丝毫不减,明知道前方便是雁门关,是他们大秦的地界了。

可还是如同鬣狗一般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路追着阿凛他们到了这雁门关前。

甚是挑衅

“啊”一声惨叫,有秦国骑兵被这处月游兵的鸣蛰箭挑落下马,重重翻滚在这黄沙肆虐的原野上。

好险宇文凛知道他们这是穷追不舍为了他马上的阿史那燕,快马加鞭穿梭在轻骑队伍之中,由属下掩护他们二人先行靠拢城关。

“抓紧了”

离着还有好几里地。宇文珩目光一凛,收拢了臂弯,用自己的胸膛护着这公主的后背。

阿史那燕其实已经开始害怕了,她还是第一次被这残暴之名远播的处月游兵追杀。深深吸了口气,压低了自己的头颈。

“拿箭来。”

宇文珩目光如炬喝道,其实离着阿凛和后方的追兵起码还有几里地。

然而他接过属下递上的一把强弓,搭弓上箭弓拉满弦,便这样箭指下方,一双美目犹如鹰隼牢牢盯紧了目标。

“噌”地一声金属碰撞而起的鸣戾,让马背上的宇文凛和那阿史那燕皆是倒竖了汗毛。

原来已然有一支流矢直刺他们而来,离着身畔不过毫厘之间。

只是头顶上方有另一只箭羽飞快袭来,竟然在半空硬生生截住了这发冷箭。

箭头对撞,这本是要扎入阿凛肩膀的流矢被打落了轨迹。

很快折断了两半倒插入沙地里

“阿珩”阿史那燕这般欣喜,她抬头一看,便是迎着光芒万丈在城墙上看到了自己日夜盼望犹如神祇般的身影。

那人长身玉立,弓拉满弦的身姿真是一眼万年。犹如神兵天降,她千山万水便是为了这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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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帮不了你了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80章帮不了你了『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宇文珩一箭破矢,其后追兵便是愣了一头。

看到这城墙上是何人如此百步穿杨,甫一抬头,背着光。身形纤长,却是箭无虚发

处月游兵的弓弩又连连发动,便是为了追杀这二人堵截在入关之前。

“驾,驾”宇文凛的马载着两个人,早就跑得精疲力竭。这雁门关近在眼前,可处月追兵也追赶得越来越凶。几匹彪悍铁蹄朝着他的坐骑逼近而来,夹击围拢之势。不断拉近了追击的距离。

“哎呀”阿史那燕不由失声惊呼,她的裙摆被人拽了一下,低头却发现是一个游兵倒挂在马上,竟然已经用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滚开”宇文凛一脚飞踹,这才让那骑术高超的处月游兵翻落下了坐骑,离着他们又远了些。而其他几匹快马又呈包抄之势,追击迫近。

千钧一发之时,从不远处的城墙上,嗖嗖嗖地数箭齐发迎着这骄阳如光芒一般刺人耳目

“啊”络绎不绝的哀嚎声传来,贴近宇文凛坐骑的游兵应声落马。这箭枝绝无偏差,便是将这宇文凛的坐骑护了个滴水不漏。

一拍马臀,宇文凛带着公主一马当先冲出重围。

这离着雁门关近了,为首的那梳着一溜儿小辫的处月悍将才看清楚城门上的到底为何人

一抬手,这首领蒙着厚厚的面巾便是勒令了追兵不得再靠前

秦国的地界,这男人如此面容冶艳却是武力高强箭无虚发。想来,也只有他们处月部落的死敌,大秦的中山王宇文珩了听闻这突厥公主是来和亲的,果不其然,便是这中山王都亲赴雁门关前来相迎

老可汗战败后郁郁寡欢才会不治身亡,如今处月部落四分五裂全是败了这宇文珩所赐

这仇,他日一定如数奉还

那彪悍的处月游兵拉着缰绳,与这雁门关上的中山王遥遥对峙了片刻。

一声口哨响起,他转身拉过了马笼头,便是犹如退去的潮水飞快地带着游兵往后回撤。

再往前,便是落了这虎狼之师的地盘了,他们如今还没有成了气候,只能无功而返

“阿珩阿珩你来了啊”

雁门关城门开,公主翻身下马一溜烟朝着宇文珩飞奔而去。

这方才怯生生的孱弱模样都不见了,健步如飞一头扎进了宇文珩穿着盔胄的怀抱里。

她紧紧拥着这人,好似是看到了自己最能依仗之人。

这让风尘仆仆,总算将这公主安然护送回来的宇文凛很是无奈。

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会这样。

奈何大哥实在太深得女人心,他这个弟弟到底也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可亲自出马,又流血又流汗,这阿史那燕的心中还是只有阿珩。

他宇文凛人家根本没放在眼中。

“哎帮不了你了大哥”宇文凛牵着马匹悠悠入了这雁门关的城门。

他很是揶揄地打量着这热情如火的公主一头扑向大哥的怀里。

阿珩对这美人入怀却好像洪水猛兽一般还避之不及,着实好笑。宇文凛悠然从他们身畔经过,看着阿珩手忙脚乱扶住了这公主,把她从自己的怀抱里推开,这便是有些偷偷看着好戏的调侃模样。

“啧,阿凛,还不请公主上马车一路披星戴月,公主定是乏了”

宇文珩这是学会了南人迂回婉转的那一套,客气着便是要将阿史那燕送到驿馆再说。

虽然和公主自小相识,不过如今他可受不住这热情似火的一套,已然心有所属更是有了避嫌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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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拒人千里

“诶?你,你去哪里啊阿珩,我也要跟你一起。”

阿史那燕当然没把这宇文凛放在眼中,一看这宇文珩这般客套和生分,真是让她莫名受了冷落了。

千难万险,这是余惊未定。没想到刚到了雁门关,这宇文珩如此脸色!她可是来和亲的!

三步并作两步,越过请她上马车的宇文凛,阿史那燕追在了秦国三军元帅身后。

身上叮当作响的首饰这般隆重而又繁复,她阿史那燕可是郑重前来拜会未来的夫君,如何到了这人面前,却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

虽然阿珩以前也是这般冷冰冰的拒人千里,可如今不同了。听闻他在王府里金屋藏娇,藏了个南朝汉人的小公主。

两人如胶似漆,阿珩对那女孩子还许了一座城池为嫁妆,兴师动众要娶她入门。

还以为既然秦国皇帝答应她阿史那燕也一同嫁入王府,这人的态度定会有所转变。

可千里迢迢来了,一打照面,还是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应付都不想应付吗?

如何这样。。。。。。阿史那燕当下便是深深吸了口气,这般失落。胸口闷闷的。

难道真如传闻那般,阿珩现在为了那梁国小公主,便是目中没有旁的女子。

要和那汉人公主厮守终生?

“公主殿下,本王还有军机要务要处理。你先随左将军去长安城的驿站住下再说。好生休养一下,到了国宴上与皇帝陛下相见才能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啊!”

宇文珩耐着性子笑盈盈为这公主掀起了恭候多时的马车帘子,请她上去。

有礼有节,可也真是生疏得好像公事公办。

人家是来和亲的,对象便是这一本正经高岭之巅的宇文珩。

可他这中山王如此疏离,好像公主此来是为了别的男人,又是宇文凛,又是皇帝宇文恭,听了着实让人生气啊!

“不要!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不然我直接住进你的中山王府都成!反正那叫淑歌的汉人公主不是已经和你住到一块儿了?”

晴天霹雳,石破天惊。

那阿史那燕便是来草原上的悍马,哪里容得下宇文珩随意推脱差遣。

她既然来了,可是一定要留在长安嫁给中山王的!可不会就此被阿珩的冷面冷心吓退了回去。

噗。

宇文凛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一旁笑话这中山王,让宇文珩的额头更是冒了青筋。

长长舒了口气,他摇了摇头,一口拒绝:“不行,万万不行。若公主如此不好想与,我也只能抗旨不尊,硬要绝了公主的念想了。我宇文珩什么性子,公主也该知晓的。”

宇文珩这人倒是一条硬汉,开门见山直接和阿史那燕说明了他的心意。

这般有棱有角,毫不马虎。

在淑歌处,他说他们要琴瑟和鸣方才能逼退这强行赐下的婚事,可在这当事人的阿史那燕面前,宇文珩的强硬态度与他的行军作战一般,气势汹汹单刀直入,却是毫不敷衍。

他本来就不会娶她,可无奈公主已经在半路上。

从阿尔泰山南麓到秦国,山道艰险,危险重重,他着实是不能再半道堵截了回去。

为了公主安全着想,才将她接应来了秦国。

然而,这不代表他宇文珩是默认了这门亲事,便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了两美同时入怀的好事情。

他和淑歌这样很好,绝没有再敞开怀抱,容下别的妻妾之意。

第四百八十二章 桃花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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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皇上可不是这样和我父汗说的”

阿史那燕当然知道宇文珩的性子。

他这比化美女无数的容貌下,便是铮铮铁骨一腔豪情万丈。

他手握三军大权,权倾天下,别说他父汗,便是这未央宫中的皇帝宇文恭又能耐他何

所以,这般无奈搬出了两国之间的约定,想让宇文珩能有所顾虑。

“那是皇上和你父汗的约定,于本王来说,可从来没有应允。公主啊,若是想留在长安,便好好物色下属于自己的夫君。这长安城里青年才俊云集,一定会有公主喜欢的人的便不要给本王添乱了。”

说完,直接上了马去,勾唇一笑便要先行离开了。

“你你真有本事啊宇文珩”公主握紧了拳头在这夕阳斜照下的雁门关下大喊着。

这中山王是权宜之计,想先安抚住父汗所以才同意她入了长安

狡诈啊阿珩以前可没有这么狡黠的,不讲信用

“宇文凛,这缓兵之计定然是那汉人公主淑歌说的吧让阿珩如此对待于我,对待我突厥汉人狡诈,难道你都没有劝说你哥哥吗”

一跺脚,阿史那燕刚来了秦国便是生了很大的气。

以为阿珩都来雁门关接她了,是心中有她。不曾想,被如此狠狠地拒绝了一番,弃若敝履。

她很差吗她阿史那燕很差吗

公主一扭头,瞪一脸旁观的宇文凛,重重问道。

“啊这个嘛我不知道啊不过大哥就是吃淑歌那套吧你啊,也别想不开,喜欢长安就住下来好了。我们几个又不是刚认识,熟得很啊老妹”

宇文凛也没把这阿史那燕当了娇滴滴的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般笑眯眯宽慰道。

啪地一下,鞭子抽来,她阿史那燕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谁和他们称兄道弟,还老妹长老妹短

用眼神威吓着这不识好歹的宇文凛,她不上马车,却是夺过了一匹军马翻身一跃而上。

“阿珩,阿珩,等等我”

公主真是好魄力,生于北漠便是天生的善于骑术。一蹬马镫便是骄阳似火,烈焰玫瑰一路追了上去。

什么马车她这突厥公主不坐这种东西。一骑绝尘,让后面的宇文凛看着她的背影如此无语。看来这周全的准备倒是白费了。

挥了挥手,让侍卫也跟了上去。突厥公主此来秦国,本是运了几马车的嫁妆过来的。

可惜,半道上都被处月的游兵给劫掠了。然而公主面不改色,她人没事,这追阿珩的心便是驷马难追,让人佩服。

“啧啧,阿珩这桃花运好得让人同情啊”

宇文凛感慨着,自个儿也上了坐骑,往长安的方向打道回府。

这阿史那燕问他淑歌是什么样的

左将军坐在坐骑上,仔细想了想。他还真的没有太过仔细地留意过这个淑歌公主。

反正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倾国倾城谈不上,至多是个小家碧玉。

便是特别得了阿珩的心。

想到此处,宇文凛勾唇浅笑。他知道,阿珩最初的好感,便是把她当了曾经的那个夏儿了吧

淑歌的眉角眼梢,言行举止间,该有那个周宫小宫女夏儿的影子的。

阿珩一直认为夏儿没死,于是有些走火入魔,这么多年都未曾放弃。连着诸国进贡到潼关的贡女都要一一查验。

这么一找,可不就是让那淑歌有了可乘之机

呵。宇文凛似乎一眼看破这有情人间的天机。觉着淑歌就是夏儿的影子,所以阿珩才会如此珍视于她。

哎,一场孽缘啊没想到时至如今,这阿珩还真是把淑歌当了如珠如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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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归心似箭

“大将军!”

侍卫立于元帅军帐前,拱手相立,看着宇文珩大元帅龙骧虎步地回来了。

便是满怀敬意,低头垂目恭敬行礼。

宇文珩颔首,他为了这阿史那燕公主,远赴雁门关一来一回已然七日了。

风尘仆仆,归心似箭。

也不知道淑歌这两日可还好?没有见到他,是不是偷偷晚上哭鼻子了?

宇文珩大人这番牵肠挂肚,不知不觉已然情深入骨。这铁骨铮铮化了绕骨柔情,便是比一般的痴情儿郎还多了几分操心。

除了是淑歌的夫君,怕是都把那小公主当了自个儿的心头肉掌上珠了。

急急卸甲,他要换了衣袍立马回家。本不知晓事态这般急迫,以为阿凛去了关外接应定然水到渠成,没想那处月部落是贼胆包天。

时至今日还敢挑衅这大秦的国威军威。一直追到了雁门关外,才肯打道回府。

这事态,也是给宇文珩这个三军元帅一个大大的警醒。

日后定要严加重视这处月部落的权力交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以为老可汗身亡,处月部落定然偃旗息鼓,慢慢便会退出这逐鹿角斗的舞台。

可是今日看来,他们这是锐气不减当年。不过是如今树倒猢狲散,各个部落之间各自为政,才削减了这处月如今的军力。

心中一边思忖大秦宿敌处月部落此番的挑衅究竟意欲何为,一边,将自己的盔胄卸下。

大元帅匆匆换了一身行头着急准备赶赴回家。

可营帐里却闷声不响进来几个人。宇文珩转头看去,却发现是鹰犬二暗卫来了。

两人默不作声低头垂目一脸灰溜溜的模样。不发一言只拱手请命之状,便是让宇文珩怔愣了片刻便幡然醒悟。叹了口气,他心中有数。

这二人跟着淑歌定然也不太妥当,被嫌弃了吧?

“淑歌把你们赶回来了?没做什么让她生闷气的事情吧?”

宇文珩这话说的,让鹰犬二人面面相觑。主子如今真是色令智昏居然如此埋汰他们二人?

回头看了眼带着厚重毡裘斗篷,脸都埋在帽檐下憋笑的死丫头,真是不太服气啊!

可惜,他们打赌输给了这个丫头,只能言而有信,带着她来了这京畿驻防军营里找元帅。

都怪这狗六!鹰三横了六弟一眼。

比轻功居然还输给了淑歌?颜面尽失,到了此刻脸如土灰,还是抬不起头来!

“说话啊!不说我就走了!该不是又出事了吧?”宇文珩都披上了斗篷,可这鹰犬二人还是不发一言,讳莫如深。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宇文珩拧着眉头看着他们今日神色古怪,不由心惊胆战还有了阴影了。倒是全然没注意他们身后跟进来的小巧侍卫所为何人。

他心中只有他的淑歌了,什么事情都能再缓缓。然而逼问着,三棍子不出一个屁,鹰犬二人吃了哑药了?

“难道淑歌出事了!”宇文珩一看这二人的脸色如此诡异,一想,就想岔了。

大将军这关心则乱的模样,让两位暗卫无语凝噎,觉得殿下如今真是被淑歌吃得死死的。

这死丫头看到了定然高兴,都心花怒放了吧?

而埋头站在他们二人身后的淑歌的确高兴,她抿唇勾笑。心里甜得没法想象。

还以为阿珩会和那突厥公主在一起,没想到他心中全然是装着她的。

毫无摇摆,让人这般动容又欢欣鼓舞。

第四百八十四章 色令智昏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84章色令智昏『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哟我大哥这是急着回家啊”宇文凛吊儿郎当也进来了。饿死他了,接了个不识好歹阿史那燕来长安。结果还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他手里擒着一个羊腿,晃晃悠悠这般悠哉来看大哥的热闹。

人红是非多,大哥这女人缘好得过分,自然走到哪里都是一出大戏。

他刚替大哥挡了突厥公主这一劫,看到鹰犬二人来了军营,却发现身后跟着的一个侍卫身形格外瘦小。

他眼尖,也不是刻意记住了这南人小公主的身形样貌。不过大哥这都能没有察觉,可想而知色令智昏便是他如今这样

大哥先前还极力筹谋的关于他宇文凛的美男计落空了。

阿史那燕可没大哥想得那么单纯,救她脱困就对他宇文凛感恩戴德。

救了她,别说什么以身相许了。就是一声谢谢,也因为他们之间太过熟稔而作废了。

简直浪费感情。

吃力不讨好,他宇文凛咬着烤羊腿来看看这新开场的好戏。淑歌居然能气势汹汹杀到军营

看来,这汉人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啊阿珩该头疼了。

甚是揶揄地飞了个邪笑扫视全场,感慨大哥眼花成这样,的确这是桃花运太旺,真的累了

“是啊回家左将军有何高见”一个两个都堵在他的面前。

宇文珩大元帅一下倒是逆反起来。一脸疲倦两眼蹙紧也甚是敷衍了事应付道。

想拦着他见淑歌门都没有。

更别提为了那阿史那燕来说情了。

他们小时候是认识,不过与阿史那燕打架摔跤玩得不亦乐乎那也是阿凛,和他宇文珩无关。

少来当说客。

“不是,我就想和大哥你说,你身为秦国三军元帅,连着身旁站着何人都不知道,真是关心则乱,让弟弟我大开眼界。”

宇文凛绕到了两位面色各异的暗卫身面,然后从这人高马大的暗卫后面晃了晃自己的羊腿。

小夏怕这油腻腻的羊腿戳到了自己,便赶紧缩着头颈后退了一步。身形一错,这才从前面两个大汉的倒影里露出了端倪。

宇文凛不动声色就揪出了故意隐蔽身形,埋头在暗处的小小人影。

他一眼就看破的事情,没想到阿珩已经盲目到如此地步了不可思议啊

“淑歌”宇文珩惊呼出声。

直到阿凛将这男扮女装混迹军营胆大包天的淑歌公主揪了出来,宇文珩的眼睛才真正落在了这个军帐里。

本来心都已经飞走了,此刻才手足无措地回魂了。

一看心上人一身戎装打扮英气勃发,宇文珩脸色震愕间又起了惊艳眼色。不过,没想到的确是他的淑歌啊

“淑歌你怎么会在这里”宇文珩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一心以为淑歌定是在家中等得焦急了,还不住在胡思乱想,哪里想到,她居然有本事让鹰犬二卫带着她来军营

“嘻嘻,你才看到我啊等你等得心焦,我就斗胆来这儿看阿珩你了。不会军法伺候吧”小夏软软问道。她一笑,这军帐里都光彩夺目,浮起了水色流光。

哪里来的军法不过是元帅大人眼泛柔光,让宇文凛摇头叹服。

想那阿史那燕才被他强行送去了长安驿站,这淑歌就马不停蹄杀到了。

战事吃紧,阿珩真够劳心劳力。

“嗯咳属下先行告退了。反正公主已经送到了。”鹰犬二人还是一脸肃穆,似乎眼不见为净。

狗六回头瞪了这淑歌一眼。

小公主耍诈,等他下次再和她比试,定然一血这大意失手的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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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爱情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85章爱情第485章爱情

嘻嘻。

小夏揭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梳着丸子头的脑袋。

两眼闪着狡黠的机灵目光,嬉皮笑脸地送走了鹰犬二侍卫。

真是辛苦他们了!还真是一言九鼎,当真送了她来这长安京畿驻军的营地。

实在是那么多天,天天枯等,听说阿珩为了那突厥公主还去了雁门关。

她实在等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这般不成体统地兀自跑来。

也是在武功上稍有所成,所以小小地使了个诈。她就是觉得自己在轻功上最是出息,一边练武一边练舞,生生操练出了这轻若浮羽的体态。

捏了这鹰犬暗卫的软肋,和他们比试轻盈体态何人能在薄如蝉翼的丝绸上站立最久。

这结果让她洋洋得意,他们输了。

愿赌服输,自然是只能违抗军令擅自带了她这女子入了军营。

阿珩已经回来了啊!幸好,安然无恙。

小夏几步走到了阿珩的面前,抬头看着他,这眉目眼色间的交融缱绻,让宇文凛不自在起来。有些牙根发酸。他闻到了一股子恋爱的腐朽味道,二话不说就从这元帅营帐自动消失了。

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营帐里的暖光浮起有情人间的脉脉温情。

宇文珩看着丫头几日不见,倒是气色不错。便是含笑着也长长舒了口气。

万语千言,可似乎见了面,就这样陷落在彼此的视线里。便什么担忧和怨言都没了。

夏天的夜雾在淑歌的鼻尖和额头上都染了晶莹的露珠,她的发丝儿染了露水湿透了,都缕缕贴在额头上。

映着她的小脸,风尘仆仆却又剔透可爱。

宇文珩看着心都软了。

知道淑歌这样入军营是不成规矩。可是,他连着吊起嗓门威风凛凛吼她一句都不舍得,更别说什么军法处置了!

“怎么那么调皮,就这么一身戎装想来给我做侍卫?”宇文珩拉着淑歌的手坐下。

温柔地不像他自己。

走出营帐的人都觉着,这该是小别胜新婚,大元帅该是化身为饿狼猛虎,营帐内定是一片狼藉只管温存翻天覆地了去。

可恰恰相反,宇文珩看着几日不见的小娇妻,心中不是没有心思泛起。

却是克制着,只捏着淑歌的手,看着她一路赶来的倦怠小脸而心疼不已。

似乎愈是爱得深了,便再也不敢轻易亵玩。

早没了在梁宫里那肆意纵情的轻浮和调戏。抚了抚她沾湿了鬓发的脸,将自己的奶茶和酥饼推到了淑歌的面前。

因为千头万绪,一下子见了淑歌太高兴。他什么都顾不上说,却只问她饿不饿?

这傻样子真是一副痴状,幸而四下无人。不然定是吓得军营里的手下人仰马翻手足无措。

宇文珩今时今日,早已经是一腔铁血化了绕骨柔情。眉目之间皆是温柔,这营帐内静悄悄地,可是温暖缱绻地让人忘了时光流淌,岁月无情。

只想时光停驻在这一刻,他们用眼神便可消磨一切黯淡寂寥的时光。

此刻无声胜有声。

比那不加修饰和遮掩的激情似火,却更能沉醉人心。

小夏看着阿珩的双眼,不过垂头喝了口奶茶,就觉得甜到了心窝里。

“好吃。”她和阿珩分食了那块小小的酥饼。好似他们不是置身这杀气凛冽的秦国军营,却是在自己那双宿双栖的小茅屋中。

一个直达心底的眼神,这简单粗糙的食物。他们二人而已。

宇文珩这笑容是破天荒地干净从容,没有稍许的戾气和诡诈。他若是照照镜子,自己定然也会吓到。

他这秦国中山王,却好似情窦初开的傻小子,有情饮水饱的一脸单纯。

运筹帷幄步步为营,都离着他十万八千里。一眼万年,顺着烛火看着彼此的笑脸。

不管今夕何年,不管置身何地。如此便于愿足矣。

这恐怕就是爱情吧!让人知足而又变得这般简单。

么么哒,今日第四更~

第四百八十六章 十赌九输

长安一连下了三天的雨,后日就是中秋国宴了。

可是阿史那燕托着腮帮子看着这中原城池的喧嚣浮华,却不能定下心来。

宇文凛倒是给她捎来了些东西,可阿珩却一直对她置之不理。

她这草原上肆无忌惮自由惯了的马儿,天天被拘在此处,当真是犹如失了自由的雄鹰。

纵然是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可丝毫不能让她开心。

“公主,这长安的东西真好吃,你尝尝啊!”婢女端了美食过来,她隆重和阿史那燕推荐道。可她们千里迢迢,如何是来吃东西的?

“不吃!”阿史那燕这性子火爆,忍了三日,这已经是极限了。

窗外绵绵细雨,下得她心烦。阿珩真的这次见她都毫不动心?

她这些年长大了,父汗和哥哥们,还有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说她变漂亮了!

为什么啊,阿珩却这般毫不心动。

她到底是哪里不好?明明自幼就相识,他们在一起,会是让突厥和大秦两国的子民都衷心祝福的。不是吗?

为何阿珩却好像被那淑歌公主勾魂摄魄了,她阿史那燕都没有说什么。

愿意二女共侍一夫,可为何这样的让步都不能让宇文珩接受她呢?

阿史那燕换了一身行头。她穿上方便骑马的劲装,大步流星便往外面而去。吓得婢女跟在后面,不知道公主气势汹汹要去哪里。

“别管我,我去找宇文珩。”公主在马厩直接拉了一匹马就走。

她就不信了!这什么淑歌能把她阿史那燕比化成了这地上的烂泥!

她是阿尔泰山草原上的玫瑰,她是父汗和族人的骄傲,没有谁可以这样羞辱她!

这口气,她定然是要挣回来的!

“驾!”阿史那燕公主干脆利落翻身上马,也不管婢女的阻拦,便是一夹马肚子,手中长鞭挥舞着,这般英姿飒爽来去如风。

等那婢女唤来了其他人想要拦住公主,却早已经迟了。

这突厥公主是御马的好手,她的坐骑犹如一道风,飒飒间便是朝着长安城外而去。

她讨厌这不阴不阳的虚以为蛇,她定是要问个明白,让宇文珩三思而后行。

她是代表突厥部落,代表父汗来的!

这中山王可不能如此目中无人,这般敷衍于她!

好像一支离弦的箭,阿史那燕公主这马蹄哒哒,气势凛冽,便是直奔长安京畿驻防军营而去。

。。。。。。

“哈哈哈,阿珩这马太高了,你放我下来。”

军营中,本是一片肃杀。不过,因为多了这银铃般的笑声,便是让这秦国兵防之地还扬起了一股。。。。。。不言而喻,可是很春花烂漫的味道。

“啧,都快秋天了。这小猫咪般的笑声,是不是太过不正经了些?”

宇文凛本来该回潼关的。

不过皇帝陛下说后天便是中秋国宴,让他阖家团圆,入宫用了国宴再走。

于是,看着这出双入对的一双璧人,暗卫和左将军都是直了眼睛。在营帐内卿卿我我还不够?还要这般天光昭昭之下晃别人的眼?

“主人说,这是在教淑歌骑马。他们南人不善骑射。王爷这是打算把这丫头打造成奇才啊!往后,该不会骑射上都能赢了狗六了吧?”

鹰侍卫这话,故意就是剑指狗侍卫来刺激他的。

“靠!你不也从那薄薄的绸缎上掉下来了?说我!”狗六的脸比狗屎还丑。

真是奇耻大辱,幸好其他的暗卫都被王爷调遣出去了,此刻不在。

不然,他真的会成为所有兄弟人人一句用唾沫星子淹死的可怜虫!

南人小公主就是狡诈!他就不该答应她,打什么赌?

十赌九输!

第四百八十七章 泼辣

桂花花香阵阵,绿木成荫。驻军营地的山坡上,好一派秋高气爽的雨后初晴景象。

宇文珩与淑歌公主在后面。

鹰犬暗卫在这里护驾开道是无可厚非。然而这左将军宇文凛也在,倒是别开生面地热闹了。

他说自己是顺道一起来秋游。是真是假便见仁见智了!

“哎哟!”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三人立马从隐蔽处视线就不觉跟了过去。

淑歌头次骑马,坐不稳,还摇摇晃晃着垂下了身躯折了腰了。

不过自然是有大元帅在旁守护,这么一趔趄,直接就入了宇文珩的怀抱。

这二人如此相拥对视间,便是平添了眉目秋波中的交叠。不用看,只是光看到大元帅那一动不动,似乎被定住的背影,便该知晓接下去的缱绻柔情。

他们几个暗中窥伺的,不,该说是立于一旁为大将军和公主殿下开路护驾的人们陡然知晓该避嫌了。

“呵呵,这叫骑马?”宇文凛抱臂观望,冷嘲热讽道。

他明明知道会这样,还忙不迭跟了过来看他大哥的琴瑟和鸣自个儿找虐。

其中意味倒是让鹰犬二人相视一看,很是惊讶道:

“殿下也如此在意淑歌公主。。。。。。这都说兄弟喜好相似。难道说阿凛将军对这淑歌也是早就瞩目?对了!最初见到这公主,阿凛将军和我家殿下一同都在潼关吧!”

狗六这人肚子里藏不住话。看着宇文凛对淑歌的动向也如此留意,军机要务抛在一边这般佯装雅兴也来闲庭信步,便是脑补了一出狗血大戏!

“啊!我呸!你以为我和我大哥一般瞎?我会在意这种前面后面分不出的小姑娘?我和你说,我宇文凛要么不找,要找,定当寻一个圣洁如雪莲,高不可攀犹如高岭之花的曼妙女子。这淑歌就留给我大哥吧!我的品味可没那么差!”

宇文凛一听这揶揄的话便是炸毛了。这淑歌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和爱好。

“啧,阿凛将军才是明眼人啊!我们殿下该有您这样的眼光便也不至于落入淑歌这丫头的手心里!哎,图什么?我们殿下这般不可一世,如何会看上她呢?”

后面二人正是卿卿我我,淑歌坐在马上,宇文珩立在一旁,隐蔽了身形在这树丛间相拥着缠绵悱恻。

而前面,他们三人拉着马匹大步踱开,一边都是数落着淑歌。

觉着大元帅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捧着淑歌这小家碧玉当了天大的宝贝。

鹰犬二人今日像是得了知己,听了阿凛将军的话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潼关之中,这淑歌给他们殿下施了什么邪术了。

本是敌国贡女,如今却这般生了世间罕有的痴情。

不可思议,摇头连连。暗卫们猜了很久,都没猜到其中玄机。

今日阿凛将军在,该是知晓内情的,便也把话说开了,想问问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二人如何结的缘?

当初殿下亲自说要去南梁皇宫偷玉玺的时候他们就奇怪。这活儿,着实不该主人亲自动手。现在想想,宇文珩殿下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本就是有自己的私心在啊!

“邪术?邪术没有,这公主可很是泼辣。你们别看她如今对阿珩服服帖帖。当初甫一见面,可是浑身逆鳞,阿珩要宠幸她,还险先被咬断了脖子了!现在都留了疤!”

宇文凛感慨道。

第四百八十八章 火上浇油

“什么?她还咬阿珩!”

宇文凛话音刚落,鹰犬二人还面面相觑没有反应呢,结果他们身侧的小道上却是突然出现了这一脸震怒的阿史那燕。

她本就置气而来,此刻闻言后自然是火上浇油之态。

“啊?你怎么来了?阿史那你怎么不在驿馆里好好呆着,来这里干嘛?”

宇文凛一下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看着突厥公主好像草原上的狼一般突然冒了出来,然后这般愕然地盯着他们,便顿觉事情不好。

他刚才也就侃侃而谈,说笑而已。这公主都听到了?其实。。。。。。是阿珩当时兽性大发吓到了淑歌了吧!这汉人公主又放不开手脚,视贞操为性命。

所以反应过激的一场事故而已!不用她这突厥公主如此白了脸色一身煞气吧!

他们如今可甜蜜着呢!

“阿珩呢?他居然娶这样的女子都不愿意要我?我要问问他,是不是真的中了邪术了!”

阿史那燕本就堵了一腔怒气,远道而来猛地听到宇文凛这样说,便是更加横冲直撞,往他们身后的林子里闯去。

“啧,阿史那燕,阿史那!你等等啊!你这样私闯京畿驻军营地于理不合,你也是个公主,阿珩要见你自然会找你的,怎么能如此不守礼数?更何况阿珩他刚回王府去了,他不在啊!”

宇文凛情急之间开始撒谎,因为自己这添油加醋的说法,好像是惹了这突厥公主的盛怒了。

阿珩若是知晓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怪他多事!

知晓自己说漏嘴了。一时间意气奋发以知情人自居,没想到这阿史那燕神不知鬼不觉还来了军营?!

该死的,怎么手下也没个人知会一声!这便是更加不可收拾了!

急急上前辩驳道,宇文凛这是又哄又骗就想唬了这突厥公主回头。

然而阿史那燕这脚步如风走得更快,她就知道宇文凛嘴上不把门,且像狐狸一般最会骗人了!

“你手下说阿珩根本没离开军营,却是来这散步了不是吗?宇文凛,你可真是十年如一日会撒谎骗人!”

公主的手里攥着马鞭子,就这样知根知底地控诉道。

咳。左将军被这阿史那的眼神和威吓给吓了一头。他骗她什么了?

不就小时候骗她说吃了青蛙,以后肚子里会生出很多小青蛙,把这假小子吓得哇哇大哭吗?

这么好的记性啊!

宇文凛这解释无效,完全被忽略不计。

阿史那燕早就摸清了中山王的去向便是有的放矢,直奔目标而来。

她不理这左将军,对前面站立的鹰犬二人是冷眼扫视而过。目光如炬从他们身畔越身而过,也不将这暗卫放在眼中。

她阿史那和宇文凛,宇文珩自幼相识。当然也知晓这面前的两个阴鸷男人是十二暗卫中的其中两个。

瞧到这暗卫在这里,就更加确定阿珩也在这林子中,并未离开营地。

大步上前,毫不停留,她就不信有人拦得住她!

而鹰犬二卫一看也知道此女子为何人。

一身突厥服饰盛装打扮,腰间别着那镶嵌宝石的弯刀。她艳若骄阳,大步就往这林子里走去。对他们视若无睹。

似乎披荆斩棘无所畏惧,直奔着自家陛下来的。

“诶?以前那分不清男女的假小子公主如今都这么大了!比淑歌那丫头可看着有女人味多了。保准好生养!”狗子又多话了,看着这公主气势汹汹的背影便是替自家主人打算。

砰地一下,小狗的畅想被一个暴栗砸醒了过来,鹰侍卫眼色如刀,飞身上前便是追上了这擅闯的突厥公主,阻道:“公主,王爷说谁都不要打扰。”

鹰侍卫可没有手下留情,横着臂膀不动如山。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不吃人

“让开!”阿史那燕自恃这宇文珩的暗卫也不能耐她何!便是抽出腰上所挂的小小弯刀,二话不说便朝着这鹰侍卫张牙舞爪就横劈了过去。

鹰侍卫把这招数当了花拳绣腿,不过他职责所在不能放她过去。

所以纵然是这突厥可汗的宝贝女儿,鹰侍卫却也并不留了情面,轻易放她过去。

嘶。。。。。。动了真格,这阿史那燕当然是立马败下阵来。她不过一个转身暗袭,肩膀和匕首都被鹰侍卫攫住了,发拧着定在了那里。

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鹰侍卫冷冷一笑,将这镶嵌着宝石的匕首给夺了下来。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这是缴械,看来还真是没给这阿史那燕面子啊!

“你,你们。。。。。。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对本公主!”阿史那燕胡乱推搡着,可终究挣脱不开这鹰侍卫的鹰爪。

宇文凛和狗六像是看着好戏,悠哉上前,就知道会这样!

一跺脚,阿史那燕明明看到了那前方地树丛里有人影晃动,不成想,这些个人一个个都阻挠着她,便是没一个能帮忙的!

怎么?现在他们就认定了那南梁的汉人公主是宇文珩的结发妻子,这宇文凛的大嫂,暗卫的女主人?

阿史那燕真没想到,这淑歌如此会收买人心。

明明刚才还嘴上说着这淑歌伤害了阿珩,可此刻把她阿史那燕当了贼匪来防守了!不让她亲近阿珩!秦国皇帝要赐婚的,终究是她这个突厥公主啊!

这些个家伙,一个个本末倒置,不知所谓!

“哈哈哈,阿珩,你别牵得这么快,我有些害怕。”

阿史那燕这边正是义愤填膺,手被鹰侍卫捏得生疼。可那边厢,却是隐隐传来了这嬉笑的甜甜柔软声音。

似乎入口即化的糖果,让人一听心中就化了。

阿史那燕顿住了神色,她闻声看去,这树影斑驳间透出的分明是女子的娇小倩影!

好啊,原来什么军事重地,不可让闲杂人等,更不可让女子入内便全凭着宇文珩一张嘴啊!

怒目而视看向了这周遭三人!

他们可真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敢情这么拼命都是因为那南梁公主与阿珩正在林间缠绵?

“宇文珩!宇文珩你出来!我阿史那让你这么害怕吗?你给我出来!”

突厥公主全然失了耐性,她一声咆哮,声音嘹亮好像草原上的头狼。

“哎呀!”这声音嘹亮,刺破荆棘树丛。小夏这回可真是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她看了看四周环视一圈,不知道是何尊神杀到。

这般咆哮着,气势汹汹让人不寒而栗,眼神一晃,和阿珩那失措的样子打了个照面,她这才回过了神!

“情敌到了?”小夏问道。对了,她好像听到那人自称阿史那了!

是突厥公主没错吧!

“呵呵,淡定!她不吃人的。”宇文珩故作风趣地揶揄道,其实便也是手忙脚乱之状。

一个两个都往他的军营里闯,这是成何体统?脑袋生疼!

“哦?那她吃你吗?”夏沫央指尖捻着阿珩的一缕青丝,顿时周身起了凛冽斗志。

女人在此刻澎湃而起,汹涌翻滚的醋意,那也算的上是另一种意味的腥风血雨。

还没等小夏好好拿捏了自个儿的仪态姿容,也没故意端出那千娇百媚的妩媚生情,这树丛被拨开,有个异族服饰的女子便是虎视眈眈而来。

嗯,果然是要恶斗一番!小夏一看她这眼神就知道来者不善!

第四百九十章 春秋大梦

树丛中,阳光丝丝缕缕漏在了这马背上。

阿史那燕看到了阿珩驻足在一边,却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了一个身姿纤细,满脸无辜的女子。

这女子大胆留宿营中,还女扮男装!

这,便是淑歌公主吧!

见面还不如闻名,她还以为这公主能让阿珩违反大秦律例,祖宗家法来娶她,没有三头六臂,该也是个倾国倾城的人物。

哪里想,这丫头左看右看不过是小家碧玉,长得楚楚可怜却一脸苦相。

哪里好?阿珩这是走了眼了!身无二两肉,儿子都生不出来!

呵。阿史那燕本来便是怒发冲冠,直闯而入来惹是生非的。

然而此刻上下一打量这如雷贯耳的淑歌公主,看到了情敌如此斤两,居然有些轻蔑和不屑一顾起来。

靠!夏沫央倒抽了一口气,她生生感到了被这眼神凌辱的滋味!

她这是赤果果地被鄙视了啊!和阿珩面面相觑了一下,这才在阿珩的眼底觉察出了她这兵败如山倒的根源。

她哪里料到这情敌今日便会杀到?兀自清闲,便是一身戎装,扎了个丸子头,穿着这粗布麻衣便很是洒脱地来遛马骑行了。

事发突然,突厥公主从天而降,和阿珩商量好的千姿百媚没有,准备好的仪态万千风情万种更加没有!

嘶。。。。。。小夏竟然还有些心虚着势弱起来。

她有点对不住阿珩!早知道会和突厥公主打了个照面,她定然要好好打扮一番,倾国倾城地大杀四方才好。

现在这样,大概这突厥公主会觉得阿珩眼睛瞎。

因为不够漂亮,觉得自己丢人了!夏沫央早了一个月就想好的各种台词和用美色威慑情敌的锦囊妙计都没用上。

啧啧啧,临阵自乱阵脚。小夏发觉自己这是紧要关头掉了链子了。

一看阿珩的脸色便是更加局促起来。

能不能时间倒转,容她去好好打扮打扮再来?!

“呵。”宇文珩看着这泼辣丫头一下子像瘪了气的气球,就知道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失败了。也是这阿史那燕强行闯了进来,让他们皆是失了准备。

不怪淑歌,她这怯生生有些气短和难过的样子,倒是让他全然护短起来。

“公主,你怎么突然来了?是驿馆住着不好吗?”

宇文珩上前一步问她道,手里牵着这坐骑的缰绳,堂堂三军大元帅,中山王宇文珩,却是到了给一个汉人公主牵马遛弯的地步?

这便是让这淑歌恃宠而骄!

阿史那燕狠狠瞪了马上的淑歌一眼,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服气!

关键是这淑歌对阿珩根本就不好!若是真的对阿珩好,怎么能这样让阿珩为难,强横占着阿珩受之独宠,眼里容不下其他女子。

让阿珩被人蜚语,坏了堂堂的三军元帅的名望了!

阿史那燕不理宇文珩,却只是将目光盯在了淑歌的脸上。

她当然不知道吧!一脸无知和愚蠢。根本不明白阿珩为了顺她的心愿,满足这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可知晓,她这所谓的出双入对,钟情于她一人,可是掣肘了堂堂中山王的宏图大业前程辉煌?

自私,还沾沾自喜。

阿史那燕瞧着这公主,觉得她根本不懂这个世道。只是自顾自在阿珩的臂弯里做着她的春秋大梦罢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下战书

“这淑歌能来,我为何不能来啊?”

阿史那燕手里执着马鞭,这样扬着下巴,气势凛冽地反问说道。

她的马靴踩着这烂泥地里的树枝咯吱作响。噼啪一下,把这脚底的被大雨冲断的树枝给踩碎了。一个女子,有如此杀气,当真非中原女子可比!

更不是淑歌这土生土长的江南汉室小公主能相提并论的。

眼神便大相迥异。

目光好似带着犀利的锋芒,一扫,便是刺破这凝滞的空气,将夏沫央上下打量着凌迟了好几遍了!

虽然说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可取的地方,不过如此姿色的女子独占了秦国中山王,这便是更加可恨啊!

咬牙切齿,小夏看着她的眼睛,无端汗毛倒竖了一下。

她太天真了!阿珩也没和她说过,这突厥公主如此彪悍,这不是烈马,却是草原上气势汹汹冲杀而来的一头狼!

嘶。。。。。。她相信阿珩不喜欢她了。阿珩大男子主义的很,就喜欢小鸟依人的柔弱女子罢!这样的公主,便是相识一百年都扬不起半点柔情蜜意!

这突厥公主一靠近,宇文珩就自觉上前一步,好像是护犊子一般将淑歌护在了身后。

小夏看着阿珩宽厚的肩膀,真是感激涕零。她没料到自己甫一对上这突厥公主就溃不成军了!这天生的突厥人的彪悍飒爽英气,果然非同凡响。

和这公主一比,她这是羊圈里的羊啊!不值一提。

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小夏蔫了。眼巴巴看着宇文珩,对他寄予了十足十的希望!是男人就帮她赶走这突厥母狼!

这阿史那燕是要冲着她的脖子来一口吗?她看着阿史那,都忘了说话了。。。。。。

伶牙利嘴的小夏,第一次本能地感到了这物种之间的差距!

发觉小夏的手在拧他的背,宇文珩回眸微微一笑,他的淑歌是反被将了一军吗?

阿史那燕这架势,便是在突厥勇士中练出来的胆量。淑歌怕是不行,自小江南水乡,文人墨客的儒雅情韵熏陶。

没见过这样的情敌吧?两军对垒间,他的小公主却是害怕了!

这样的胆色,离着和他并驾齐驱可是差了远了!一个阿史那燕都能把她唬得变了脸色。

宇文珩的意味深长,回看中挑眉浅笑,似乎暗藏玄机内有乾坤,让夏沫央如临大敌!

阿珩要干嘛?他不保护她,她这孱弱的身躯可是会熬不住这暗漩汹涌的情场厮杀!

先前说好的计划统统作废,她是个弱质女流,这对付强悍突厥情敌的事情,就一力交给他的好夫君宇文珩了!

眼神一掷,小夏很是识时务地退到了阿珩的背后。

这仗她打不了,突厥女子太过凶悍了。她着实力所不能及!就看阿珩自己的了!

须臾片刻,两人间不过一个眼神对视便是心有灵犀,着实交流了一出大戏!

宇文凛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阿珩这无声胜有声的默契是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他打算如何收拾这二女争一夫的残局。

静观其变,这场面莫名地暗漩汹涌,让人既是心惊又期待。

果不其然,有阿珩的地方,便有瞬息万变的风云突变!

无声的对峙。

突厥公主抿了抿唇,他们二人这眉目传情,无声无息间的心有灵犀。便是早已经都落入了阿史那燕的眼中。

阿珩如此偏颇,却比她在突厥部落中听说的还要有失常理。

他眼中只有这一个淑歌公主?简直是猪油蒙心。

该如传言那般,中了汉人的诡计了!连个大美人都算不上!便这般将阿珩钳制在了掌心!

“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你要是赢了,我心服口服回突厥!”

突然,阿史那燕手中马鞭一横,居然如此突然下了战书。

因为按照他们突厥人的规矩,情敌之间少说废话,实打实地较量一场才是正道!

第四百九十二章 弯刀出鞘

“诶?”小夏身下的坐骑都被这扑面而来的杀气给威慑着退了一步。

这就下战书了?还真是单刀直入!

夏沫央满脸震楞,环视四周。宇文凛和鹰犬暗卫皆是一副了然于胸,就知道会如此的坦荡!

看来,这突厥人为爱决斗是有那传承的,此乃引以为傲的习俗民风?!

被这彪悍作风吓了一跳的淑歌看向了讳莫如深的宇文珩。

这人的眉目神色如此波澜不惊,好像早就预料到了。

所以说。。。。。。阿珩之前早就知道会来这么一出,他一直和她说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莫不是哄她的?

“你教我习武该不会早就料到了此刻了吧!魔头!”

夏沫央并不急着回答这突厥公主,却是按下了头去,从马背上贴着阿珩的耳畔兴师问罪道。

浑身散发背后灵般的幽怨之气,好像要和这诡计多端的宇文珩算个总账!

如此耳语,真是卿卿我我旁若无人。便更是将阿史那燕气坏了。

以为是在她面前故意炫耀,面寒如铁,这草原的狼,便是要让这汉人公主好好得了教训!

“呵呵。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宇文珩凤眼一挑,这是久违的狡黠使坏的诡诈模样!

啊!果不其然,这宇文珩大元帅早就料到了阿史那燕来者不善,这突厥人崇尚武力。

怎么可能会因为情敌千娇百媚,集了万千宠爱于一身便乖乖打道回府?

原来,这决斗是势在必行啊!

怪不得阿珩操练她,练得急了些!

“不信!好你个宇文珩,下次若是再骗我,把我诓得团团转,我定要你好看!”

夏沫央媚眼如丝,玉手芊芊,从马背上勾着阿珩的脖颈狠狠威吓道。

她恨不得掐死他!如此狡诈,还搬来了一堆艳史册子和她侃侃而谈,蛊惑了大半天。

想起来,曾经也有那么两三日,她在阿珩处烟视媚行,拿捏作态,原来却是他的兴致使然,正中下怀了!

“哈哈哈。。。。。。”大元帅感到了扑面而来的赫赫杀气,却是畅快大笑。

他要是事先和淑歌说了,小公主一定会操碎了心,自危不已。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淑歌近日该是武功略有所成,拿同样是女子的阿史那燕和她过过手,说不定能让人刮目相看!

“大哥笑什么啊?”宇文凛看不懂了,这突厥公主都和他的亲亲宝贝淑歌下战书了,他倒是心不慌气不短,还这般笃定从容起来。

“莫名其妙的盲目自信。等淑歌丫头被打得泪流满面,满地打滚了,我想主人就笑不出来了。”鹰侍卫针砭时弊,抱臂立在一旁分析得头头是道。自然是不看好淑歌的。

花拳绣腿而已。

他们仨就是围观看戏的,对这突厥公主的彪悍作风,见怪不怪。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丢人现眼。”

这宇文珩和淑歌正是相爱相杀,眼刀你来我往间,落在阿史那的眼中那全然是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啊!

她真是受够了!

“接不接这战书你倒是一句话啊,少婆婆妈妈!”

雷厉风行,阿史那燕拔出了父汗亲赐的小弯刀,对准了这娇滴滴的搂着阿珩脖颈的汉人公主。

士可杀不可辱。少在她阿史那的面前,对着阿珩百般献媚,动手动脚!

这宝刀一出,让周遭知晓突厥风俗的四个男子都是震楞一头。

阿史那公主被激得气急败坏,搞这么大?

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些?嘶。。。。。。知晓这公主拔刀是何意的宇文凛倒抽了一口气。

为了这阿珩,阿史那这是命都不要了啊!

第四百九十三章 迎战

“我和阿珩乃夫妻,如此恩爱才是天经地义!如何算是丢脸?你说吧!要怎么比,我淑歌奉陪到底!”

小夏不知者无畏。

且被这阿史那燕的目中无人,嚣张狂妄给激地起了一身逆鳞。守护自己的爱情,这是她的天性。谁再敢造次,她姑奶奶手里的巴掌可也不是吃素的!

翻身下马,气势凌云。顿时,这半空对接的视线便是激起一阵阵的火光四射的激烈对撞。

她知道什么啊?她对他们的爱情不过道听途说,如何有资格在这里颐指气使!

这突厥公主如此理直气壮挑衅上前,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不止是她被人瞧扁了,便是阿珩的脸都没地方搁!

弯刀出鞘?宇文珩一看这架势,不由暗戳戳拧了一把小夏的腰身,让她先和他商量商量再决定。

阿史那燕是卯上了,此时不宜激动。

“啧,别烦我!我还怕她不成?!”夏沫央也是赌了一把脾气,这般不领好意地把宇文珩的手给一把掸掉了。

女人之间的决斗,他一个男人靠边站!

夏沫央往前迎战,无视于阿珩的阻拦,欲要和她从长计议。

这般潇洒恣意,她的爱和痴心,不容他人践踏!

面对面,和这远道而来单刀直入的突厥公主对峙着。她要告诉她,她夏沫央对她这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情敌很是看不过眼!

既然她要下战书,她夏沫央便敢应战。阿珩只有一个,她可不会拱手想让!

针尖对着锋芒。一时间,小树林里掠起狂风,这是女人间为爱而生的杀气!

今日没穿错衣裳啊!夏沫央觉得自己这一身戎装,正是应景!

“好啊,算你识相!看到那边的橘子林了吗?我们各乘一骑看谁先到那里!”

阿史那燕挑了挑眉头,算这公主识相。还以为看她这娇滴滴的身板会躲在中山王的背后做娇求饶呢!

看来,还有稍许的骨气和胆魄。

淑歌敢应战,本就出乎了阿史那的预料。她是草原上的雄鹰,是头狼,这汉人公主敢应下挑战。她轻笑着眉目间闪过精光,觉得这汉人是自讨苦吃!她赢定了!

“骑马啊?你是觉得本公主出生于江南,便是不会骑马了?告诉你!阿珩老师刚才倾囊相授,我一定会比你先到那橘子林的!”

小夏故意炫耀着,回身勾着阿珩的臂弯,转了一圈耀武扬威,也是狐假虎威道。

头一扬,和宇文珩来了个相视一笑的默契。

宇文珩面上和风暖煦笑着,与这阿史那燕面前不能揭了淑歌的老底,可其实压下了脑袋轻轻告诫道:“别太轻敌!你刚才在马上还坐不稳呢姑奶奶!”

噗。宇文凛和两个暗卫都为这淑歌的不知轻重而忍俊不禁,她根本不知道这金刀出鞘代表什么吧?

突厥人的决斗可不是汉人的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啊!

实在想得太过轻巧了!

“可不光是骑马!我以弯刀为誓!此次是和你赌命的。这把金刀是我父汗亲赐,是我突厥公主阿史那燕的尊严和荣耀!宇文凛,你先行,挂在橘子林里。”

虽然满脸揶揄,不过宇文凛怕这淑歌等会会吓哭,正是上前一步想要好心提醒于她。

突然面前横过这把象征突厥公主身份地位的宝刀,他还未开口告诫淑歌,这阿史那燕倒是开诚布公道。

“赌命?”小夏听了这噩耗果然震楞了神色,看了眼阿珩却得了讳莫如深的眼神。

这是默认?小夏当即傻眼了!

她这新时代的女性,有朝一日居然要接受这种野蛮原始的情场厮杀?真是始料未及!

第四百九十四章 激将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94章激将『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阿史那,你别太咄咄逼人了。这样的决斗没有意义”宇文珩一看淑歌的僵滞,当然上前阻拦。

在这大秦的地界,如何能让这突厥公主按着部落中的血腥规则来野蛮挑衅

他只以为阿史那会和淑歌挑衅,不过也是女孩间的小打小闹而已,可以给淑歌练练胆量。

此刻,却是浑然紧张起来。

祭出这金刀来一意孤行,阿史那燕如何这般意气用事

“我问她呢南梁公主淑歌,与其他人没有关系要不要应战便只是一句话。落子无悔,这是我突厥公主阿史那燕对这南梁汉人公主的挑战若是吓破了胆子,自然可以俯首投降只不过这汉人偏安一隅,说是天下皇权正统,却各个藏头缩尾,连着公主也是如此吧不愧是无胆鼠辈啊”

眼色横着轻蔑飞来,一下,这是正中小夏心口的靶心。

这突厥人,揪住了她祖宗十八代的头往死里磕啊

自尊心轰然炸响,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觉得为了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搏命是多荒谬的事情。

可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若是有稍许缩头胆怯的动作,这便是丢了祖宗上下五千年的脸了

一提气,小夏提着自己的衣摆便是大步往回,翻身一跃上马。

“淑歌”宇文珩就知道淑歌是经不住激将了。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如何能让她们胡来

事已至此,淑歌也未对宇文珩撒娇讨饶,希望阿珩说句公道话来打了圆场息事宁人。

迎着宇文珩关切的目光,淑歌投以了笃定淡若的微笑。

她能行

这是女人间的较量,还赌了各自的尊严和荣誉了大概,比生命还重要。

这般郑重,淑歌的眼底泛起的决意和气概,让宇文珩都大吃一惊。

为之惊艳,这样的淑歌似乎能另天地为之失色。

不羁洒脱,天底下这样的奇女子便只有他的淑歌。

宇文珩愣愣间不觉被抽出了手腕,这马背上风姿凌冽的女子一抖缰绳,便是毫不胆怯地看向了这口出狂言的突厥公主。

“驾”她和上了马背的阿史那燕一个眼神对杀,还真是骑在了中山王的坐骑上,迎接这突厥公主目中无人的邀战。

两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公主相视一眼,不由分说便是一抖缰绳,这两匹马,顿时好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朝着这乌云滚滚而来的方向。

“啧啧,这淑歌很有些咱们秦国女子的风范啊英姿飒爽,当仁不让,难道,这是入乡随俗了”狗六看着这热血沸腾的淑歌公主,倒是瞧着那马上的两道婀娜背影,不禁刮目相看。

“驾”身后,他的坐骑被王爷情急之下给先行征用了。宇文珩一挥马鞭也早就一马当先蹿了出去

“哎王爷,那是我的马”狗六跳脚着大声唤着,可身边早就有一队亲卫也旋即奔袭追逐而去。看来,左将军知道事态升级,去橘子林前便是调动了元帅的亲卫了。

也好,这两个公主看起来不是儿戏的。

人多,方便控制现场。

“三哥,你说这淑歌诶三哥”狗六纳闷中,突然发现这竹林里,转瞬间就只留下他狗侍卫一个人了。

团团转着,空无一人,怎么连鹰三哥都弃他而去

“等等我啊你们等等我啊”

可怜的狗子连坐骑都丢了,就这样徒步跑在了蜿蜒的山路上,朝着那硕果累累,橘子挂满枝头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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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妒火中烧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95章妒火中烧『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山道上,尘土滚滚。

嗖得两声快马掠过的飞影,便是在这泥道上掠起了飞尘和扬土。

这般杀气腾腾,两位公主犹如离弦的箭,毫不退让。

“啊”这赛马自然不是简单赛马。

说了是赌命,这红了眼的阿史那燕在马背上就轮番和淑歌交手对阵起来。

“呵,你还练过些功夫啊怪不得敢接本公主的战书”

一个扫堂腿,这突厥人真够狡诈的。

看淑歌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很不熟稔,居然还如此真刀真枪和她打了起来。

小夏双手擒住马鞍,提起气息便是双腿点了马镫飞身而起。

她身姿轻灵,这轻功之漂亮让阿史那燕很是来气部落的探子不是说这淑歌文不成武不就,根本就是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汉人女子吗

没料到,还有这般本事

“阿珩师父教的,自然是一日千里”小夏故意耀武扬威道。

“什么”突厥公主的确是受了刺激。宇文珩不止把这汉人当妻妾,居然还教了她如此多的东西

阿珩可不是一般的秦国皇室。自小,这大秦最好的文臣武将才能和这中山王传道授业。

一个汉人公主还得了这般的提点阿珩这是怎么想的

阿史那燕傻了眼,心中妒火中烧起来。

她偷袭不成自乱阵脚。还因为这马背上的交手而落下了速度。

小夏看阿史那果不其然分神了,正中下怀。这便是一夹马肚子还得了先机了

离弦的箭一般,趁着这突厥公主忙着给她下绊子,而超出一个马身率先冲进了橘子林。

她其实不擅骑马,方才和阿珩学的这些三脚猫的伎俩便是勉强能让她驾驭这阿珩的坐骑。

一切都靠自己的轻功,还有身下的宝马甚是通了灵性而已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她还能超过了这突厥公主的坐骑

“驾”阿史那燕如何都是不甘心的,看着被这淑歌甩在了身后,顿时头顶光火起来。

都怪这中山王的宝驹太过神速。

阿珩将这身经百战的坐骑都给了这淑歌了,所以定然比她这随便挑的马儿给管用得多

没想到这淑歌非但能骑马,还能骑得这般好

本来胜券在握的阿史那一看淑歌一马当先冲入了橘子林,她脸色大变。手中长鞭高高舞起,这般狠狠地下了重手,让自己身下的战马一定要追了上去

到了

小夏眼睛一亮,便是看到了宇文凛挂在枝头那处的小弯刀。

宇文凛早就等在了终点,一发现有人来了还以为定然是这能骑善射的阿史那燕不可。

然而头顶两点豆大的雨点掉落,穿过这橘子林的密叶,重重砸在了这左将军的脸上。

不觉眯了眯,以为眼睛坏了,如何是淑歌率先到了这终点

“阿凛我是赢了吧”

小夏挥动着自己的手,眼看头顶上有越来越多的乌云汇聚。

然而,眼前却好像看到了亮光

诶真的是淑歌

宇文凛傻了眼,看到淑歌的身后,才有那阿史那飞奔而来的身影逼近。

落后了几个马身,正是咬牙切齿追赶而来。

一看淑歌身下的宝驹是大哥的赤炎,他才恍然大悟。

这便也算是大哥的偏心和作弊吧

“宇文凛,我赢了吧”小夏如同终于长跑到了终点的体育困难生,见到了小金刀高悬在树上,这便是松了口气,手舞足蹈麻痹大意。

“小笨蛋,你知不知道规则啊弯刀决斗,可不是赛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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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六章 怒斗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96章怒斗“不是赛马”不是抢到金刀就算了吗

淑歌那生涩的眉眼滞了一滞,刚要上前一把夺过那树梢上的金刀宣告胜利。

“小心”突然间,却看到对面宇文凛的脸色一下变了,他张口好像朝她警示着什么。

后背一凉,旋即从身后便有这蹿动的黑影笼罩上来。

以为是狼,吓得小夏背后发寒,没想到天旋地转间被扑下了马匹,却是阿史那这腥红了眼睛的公主啊

“啊”

两个女孩就这样抱成了一团,身形翻滚间从各自的马上面落了下来。

“你干什么啊”小夏被扑腾地眼冒金星,只觉得在这巨大的冲撞下,什么都不知道了,飞快转动了天地,还有这凶悍的阿史那在掐着她的身子。

“我们突厥人的决斗,可是赌上性命的这金刀所挂之处便是生死决斗之地,你以为我是和你闹着玩的吗”阿史那燕因为愤恨,也没管这一路下滑的山坡这般陡峭。

这是要滑向何方她也没想,只是卯足了全力对付淑歌。

轰隆隆

这一刹那,像是为了渲染这激战的焦灼,老天居然下起了这么大的瓢泼大雨。



宇文凛一看这状况不对啊立马收了自己那懒洋洋的好似裁判一般的看好戏的身姿,冲到了大雨之中,去找这两个疯丫头的身影

这里是京畿驻军的军营地界。

虽说也不是荒郊野岭,可是这橘子林可就在山岭之巅。

背后就是悬崖吧

宇文凛想到这里一下就慌了,他狂奔着追着这滚成泥团的二位公主而去。

“驾,驾”宇文凛前脚刚追出去,后脚宇文珩带着亲兵就过来了。

“王爷,她们怎么没有在这里”

鹰三扫视这天地之间雨帘连接的视野,视线犹如鹰隼般犀利和敏锐。

然而,便是猎鹰一般的眼力,都没有在这橘子林中找到了本该有的二位公主的身影。

“淑歌淑歌”

宇文珩淋着这瓢泼大雨,在这密密的橘子林中到处大喊着。

然而,连阿凛都不见了

“王爷您的马在这里,还有这阿史那的金刀”

鹰三眼尖,一步上前摘下了还挂在枝头的弯刀,上面镶嵌着宝石,这便是没有弄错的

“殿下,还有您的马”

有在林子里四处寻找公主下落的亲卫大声疾呼道。一共有三匹马,其中便有元帅的宝驹赤炎。那通了灵性的宝马在这大雨中也不挪了地方。

看到宇文珩了,这便是鼻子喷着热气,朝着主人跑了过来。

“赤炎,他们去哪里了”

宇文珩的心都悬了起来,他喃喃着问着这坐骑。赤炎随他多年在征战,早就有了灵性。

那大大的马眼眨了眨,抬高了蹄子往前走了两步。

顿时,宇文珩如是得了灵机,一跃翻身上了他的坐骑,一抖缰绳。

他也没有牵着马笼头指挥方向,任凭赤炎喷着鼻头的粗气,撒开蹄子往橘子林后面而去。

骐骥指路,原来,淑歌和阿史她们去了那里

“你个白痴,放开我扑”

小夏被阿史那摁在了这泥水里。说她是白痴一点都不假,这都山石坍塌之象了,居然还跟她在这儿不依不饶

“你说谁白痴”阿史那燕摁着小夏的脖子,这犹如是斗兽。抬手一巴掌就要呼上这人的脸,可却被淑歌稳稳接住了这乱七八糟地,纯属失了理智的攻击

第四百九十七章 交心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97章交心『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你啊一国公主犹如撒泼打滚的泼妇一般你以为你杀了我,阿珩就会喜欢你了啊”

小夏便是有如此底气,被人扼住脖颈,嘴巴里倒灌入了这倾盆大雨,这般一边吐着污水一边威吓着,让这热血沸腾的突厥公主清醒一些。

这雨水大得睁不开眼睛。

这算哪门子的公平豪迈的决斗不过是这突厥人丫头在趁机泄私愤而已

夏沫央可算是看明白了,她才不会和这笨蛋的,热血冲脑的阿史那燕奉陪到底

“呸你个不要脸的小妖精。人人都说你是使了媚术才祸害了阿珩我和阿珩自小就相识的,他才不可能看上你这种没胸没屁股的小丫头的”

阿史那燕到底是草原上驰骋长大的烈马,这手劲还真大

小夏被压在了泥水里,转头缓口气,都能被这阿史那燕要折断了脖颈。

“我我和阿珩是交心才没你想得那么龌龊你懂什么你以为阿珩没看到过漂亮的大美人”

小夏怒目而视,对这种肤浅的,整天以讹传讹的谣言那是嗤之以鼻。

扑说完,又一口泥水蹿到了她的鼻子里。

这是谋杀这阿史那燕根本是讨命来的

交心

阿史那燕的双手动作一凝滞,她被大雨冲刷得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扭曲。

“胡说八道我和阿珩比你认识的时间长得多得多凭什么,凭什么说他和你心心相印,是交心啊你凭什么说阿珩能把你装在心里不要脸”

阿史那燕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她一直在等。在草原上向往着有朝一日风风光光驾到长安,嫁给她自小就爱慕的阿珩可是这不要脸的汉人公主,说他们是心有灵犀,这般耀武扬威的模样,这势在必得的眼神,都让阿史那燕痛苦至极。

她想教训一下这淑歌,知道真的杀了她,阿珩不会原谅她。

可是听到了如此挑衅的话语,如何还能视若等闲

“我掐死你突厥人的弯刀决斗,本就是不死不休”阿史那燕咬紧牙关,就狠命地掐向了淑歌脖颈。

呃完全的窒息,都透不过起来。

砰地一下闷响,唤醒了小夏几乎厥过去的已然黑了一阵的视线。

有不大不小的山石顺着泥石流滚落下来,恰好砸到了阿史那燕的额头。

血流如注,这一时冲动欲要行凶的阿史那燕被砸倒在了泥水里。蜿蜒的血水犹如小蛇在蔓延开来。

突厥公主的手一松,让小夏从这灭顶的窒息中回过了神。捂着自己的喉头,她都没来得及看这阿史那燕是死是活,耳畔一阵万马奔腾的轰鸣。

从山坡上倾泻而下的泥水犹如猛兽便是冲刷而下。

“啊”

夏沫央双眼一黑,她竟然也未能幸免于难。

不过被泥水淹没也不过须臾片刻,被滚动的漩涡吸引而不可自控漂浮挪动着的身体,很快直直坠落。

这一下,便更是天崩地裂的灾难。

“阿珩”小夏本能地在这泥石倾覆的瞬间大声疾呼。明知道来不及了,阿珩赶不上来救她。

可是,心心念念的人,若是要死,也想再声声呼唤他的名字。

“吁”宇文珩的赤炎宝马一直在往山坡下面行进。

前方塌方,没路了

然而赤炎马蹄哒哒,在这断路上似乎很是急躁的还要前进的模样。

随着这一阵巨大的洪流倾泻声,宇文珩的心头重重一顿。淑歌在叫他

不是错觉,淑歌真的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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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我不用你管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498章我不用你管刷啦啦啦,夏沫央因为劈头盖脸被泼了一瓢水而顿时惊醒。

“咳咳咳”

她喝了几口泥浆,回过神来猛地反胃想吐。

一头支起身子,她才看清这幽黑的环境。这是个地下洞窟,不大不小,因为洞口被埋了一块石头,倒是让地上的泥水没有都倒灌进来。

真是狼狈啊满头满脸都是泥水,和只乌贼一样。

夏沫央脚一踢,竟然踢倒了一个人。她倒抽了凉气上前看去,居然是这阿史那燕

为何落难都要掉一个坑里这白痴公主方才还想掐死她呢

此刻看她一动不动,毫无反应。是死了吧死了活该,死了最好

姑奶奶她恕不奉陪,她要去找回地上的通道

拍了拍屁股,夏沫央可不想和情敌死在一个洞穴里。死则同穴,然而和这个突厥公主死在一块儿就太冤了

很是潇洒地转身扭背就走,夏沫央才不对这自作自受的野蛮人报以同情。

活该

撒开步子就往前走,虽然前方黑乎乎地,又阴暗又潮湿。

然而总比呆在这里等着泥水倒灌进来得强。

正是这样想着,刷啦啦啦地泥石倾盆漏进来的刺耳声响在这石窟里回荡。

让夏沫央倒竖了一身汗毛,怔怔回头看去。

躺在这窟窿下面的阿史那燕,正好接了一身的泥。

这么下去,不会被活埋吧

“喂你没事吧”小夏拉起了这被砸了一头的突厥公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倒是还有一口气的。

啧,气人

二话不说,夏沫央将这体型尚可承受的笨蛋一把背起在了身上。

她这不是白莲花只是不想这突厥公主死在了阿珩的地盘

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小夏也想不通自己找的是哪门子晦气正如宇文珩所说,做他的女人真的不容易

都忘了是第几次了,这般舍生忘死。现在还要把这头脑发热,为爱搏命的阿史那燕一同带出去。

简直有被她自己的精神感动到

小夏心中调侃着,拖着这阿史那燕一同前行。

身后的泥水在漫过来,处境很是艰难。

“你你在干什么”阿史那燕趴在了这南人公主的单薄背脊上,慢慢地清醒过来了。

她觉得头疼欲裂,视线都那么晦暗。发觉是何人背着她,一下还起了火气,居然心不甘情不愿满是抱怨地问道。

淑歌背着她在哪里意欲何为一想,这额头上的伤口便是钻心的疼

她阿史那燕可是想杀了她啊这汉人公主难道还不趁人之危

“你什么你都是你个笨蛋公主真的不要命了是吧现在好了,我们如今这样,你满意了”水到了小夏的脚踝。

没想到身后的泥水漏下来很快。方才阿史那燕倒地之处,已然是水涨得老高。

要是留下这人,她早被淹死了

一边划水前行,小夏一边满口凶狠地斥责着这不懂事的小女孩。

她这算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算是为阿珩了却一桩孽缘了

“我不用你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算老几啊我和阿珩认识的时候,你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呢”这突厥人果然性子烈,其实阿史那燕很怕水,也根本不善水。

受了伤,没有淑歌带着她根本是死路一条。

可是,这士可杀不可辱,定要争过一口气的决意,倒是不辱突厥勇士的威名。

只可惜,她夏沫央可不是识英雄惜英雄,会为她这傻样子鼓掌叫好之人。

砰地一声水花四溅,阿史那燕天旋地转地便被淑歌一把丢在了地上。

水到了小腿肚,这砸下去也是水花四溅。

突厥公主瘫软坐在地上。她傻了。。

水在她的周身游荡,冰凉。

第四百九十九章 心服口服

“随便你!你这么一厢情愿还想和我争,就死在这里吧!我出去了就说没看到你,你失踪了。到时候你父汗给你弄个衣冠冢也算是意思意思了。债见!”

摆了摆手潇洒转身,小夏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好像甩开了关节一身轻松。

兀自逃命去吧!

她没那么傻,谁救谁是天经地义的?还以为她欠着她的?

哼!一仰头,夏沫央走得理直气壮。

“喂!”阿史那燕一旦发觉这人是真的要走,这里的水在上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便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喂!”脑袋后面传来了更多的水滚滚落下的冲击声响。

阿史那燕浑身汗毛倒竖。她不要这样。。。。。。她不要这样!

她很怕水的!才不要被淹死。。。。。。

阿史那燕那么努力地挣扎起身,她手扶着这岩壁,想要躲开这洪流滚滚而来,扑哧一下。

头晕目眩恰是栽倒了在了水里。

“救命。。。。。。救!”

她抬起头,可四周除了荡涤的水花空无一人。身后一个浪花从甬道尽头派来,将阿史那燕的头重重压了下去。而她抬起的手扑腾着,抓了几次岩石都滑落下来。

四肢乱舞,阿史那燕曾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死定了!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她要杀淑歌,可这情敌却是命大,反将了一军要置她于死地?!

是活该啊。。。。。。没人会救她的!

“父汗,父汗,父汗。。。。。。哇!!!!”

嚎啕哭吼,接着就全是咕噜噜的水倒灌入喉咙的声音。喉头都是泥水,然后,终于是哭声都发不出来了!

这视线混沌中,是阿史那燕自觉正在下黄泉的不归路啊!

眼泪没有来得及流出眼眶,这猛灌入口鼻的泥水便让阿史那燕痛苦非常。

脑袋懵了,身体软了,趴俯在这汹涌拍来的泥水潮中,居然起不了身。

“别哭了!”夏沫央快步上前,一捏这头朝下,屁股朝上,明明水在人的膝盖,可根本站不起身子的阿史那燕的衣领子。

哐当一下气概万千地把她从水里提了起来。而那双目失了焦距的公主仿佛一下从地狱还了阳间。直直喷出了一口水来。

“知道错了没?”小夏问她。她就知道,这丫头还是怕死的!

后面,泥水追逐而来,还没听到这倔强公主的回答,小夏将她背在背上,大步流星往前逃着,这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

烈马都是这么训的吧?夏沫央竟然也不恨这什么都放在台面上的倔强公主。

不打不相识,她怎么可能真的看她去死?

阿史那愣住了,没想到这淑歌还没走!回头看了眼这滚滚而来的汹涌追赶的泥水,她点了点头。

早就知道阿珩不喜欢她,可是从小的信仰,怎么能这样就被人抢走了?

“我输得心服口服,以后阿珩是你的了!你要对他好点啊!”

小夏没料想,和洪水竞赛中,还有这趴在背上,双手搂着她脖颈的突厥公主在信誓旦旦交托至爱!

像是忍痛割爱,又像是下了十万分的决心才承认这决斗的输赢一般。

啧啧,其实说起来,她也是胜之不武的!

“嗯!我一定会把阿珩当做我的性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夏沫央并未嗤笑这突厥公主的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她爱得很是认真和坚毅。

说起啦,此刻还和这阿史那燕有了些许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情意。

第五百章 命大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00章命大“淑歌,我们在这里安全吗”下面的水涨得厉害。小夏带着这同落难的小公主爬上了这石窟的高处。

泥水翻滚,想来是上面的雨还没停。这秦国的京畿驻军营地附近有这么大的空洞,阿珩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否则,他早就带着人马来营救他们了

夏沫央心中了然,这是要她们自救了。她撕了自己的外袍下摆,给这阿史那燕的额头伤口包扎了一下。

已然半个时辰了,按着现代二十四小时制来说,也就是整整一个小时。

她们便眼看着下方的水涨高了好多,若是下去,都没腰了

“怎么办我不会游泳的”阿史那燕很焦虑,她是妒火中烧都没了些许冷静了。现在很后悔,来长安,可不想客死异乡

满是担忧地看了看淑歌,她觉得自己太任性了。父汗告诉过她,告诉她,这秦国中山王的眼中没有她。

可是她呢不撞南墙不回头。什么海阔天空,她想逼阿珩就范。

昏了头了自小就知道,阿珩是这天底下最铁骨铮铮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受她胁迫

幸好,她没有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满是抱歉地看着淑歌,他们突厥人绝不以怨报德。既然淑歌能这样救她,她阿史那燕便是服气的。甚至觉得,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阿珩堂堂中山王的眼光没有错。

“别急,我在想办法呢”小夏学着奶娘教她的法子,在四处用手击打着这看似密不透风的岩壁。在喜善殿中发现密室后,她便是耐着性子和奶娘请教过一二。

若是声音清脆,还带着回响,这便是说明后面必定有空间。

反之,若是声音沉闷,那定然是实心的地方,下面必然没有玄机。

“要不你自己想办法出去吧我是活该,不能连累你的。”阿史那燕眼看水越来越汹涌,竟然还如此大义凛然地说道。

听得小夏都感动了一下,回头看着阿史那燕莞尔一笑。

性子凶猛,可却很是干脆。不知怎么的,这突厥公主也不惹人讨厌啊

“咚咚”小夏对这阿史那燕的绝望不置可否。

突然发现了端倪,她眼睛放光,与那突厥公主说道“有了我们都不用死了。”

说着,她用脚边的坚硬石块朝着岩壁撞去按理说,若是地下水长年侵蚀所致的石窟,便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处狭小的空间。

唰拉拉,一砸,这石壁竟然真的不牢。立马就像蛋壳一般在追脆弱的地方被夏沫央碰出了一个口子。

“后面还有地方吗”阿史那燕也很高兴,她脸上顿时跃上了生机勃勃的渴盼。

两人一起用力。这也算是生死搏命。

轰地一声响,终于一块大石头往后面倒去,她们两人在水漫上来的千钧一发中,纵身一跃进入了别有洞天的天地里

两位公主皆是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地安全着落。可回头,发现身后的洪水漫过了她们原本的立足之处,正是被冲成了一条地下长河汹涌滚滚而去

好险两人皆是心有余悸,可满是劫后余生的动容和激荡。

“啊哈哈哈我们命真大啊”精疲力竭,阿史那燕和夏沫央一同仰头倒在了地上,可阿史那的手拉着淑歌的手,趴俯在地上和她这个情敌相视一笑。

竟然,如此爽朗和明快。全然没有阴霾,她们之间的过节好像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此一时彼一时。

第五百零一章 夜盲

第501章夜盲

“呵呵,你性格不错啊,我很久没遇到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了。”

夏沫央感慨道。

在这个乱世,要遇到个爱恨分明,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还敢作敢当的人真不容易。

别人大多觉得她夏沫央缺心眼,原来,这里这样的傻子还有阿史那燕一个。

“哈哈哈,我也没想到你这个汉人女子还挺豪爽的。你可真是奇怪啊!这么大大咧咧。”

阿史那燕笑得眼睛弯弯的,突然竟有种和淑歌相识恨晚的感觉。

父汗生的孩子虽然多,可和她年龄相仿的姐妹都成家了,出嫁了。哥哥们纵然疼爱她,可到底不是能玩到一处去的。

“淑歌,你救我一命,这个恩情我日后定然会报的!还有,对不起啊!”

阿史那燕其实心头已然有了个主意,可是,又觉得有些唐突不敢冒然说出口。所以先和淑歌道歉着,希望她大人不计小人过。

“哎,算了!我也还手了。大家算扯平了吧!”

小夏这人很好说话,知道阿史那燕是真心认错的,她倒也不会得理不饶人。

拉着她起来后,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这里穹顶很高,与她们方才站立的石洞是截然不同。

岩溶洞窟和这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殿宇般的密室,一目了然便是两个天地了!

“这是哪里啊?我有火折子!”

阿史那燕刚要去掏自己藏在腰间的火折子,却发现自己都成落汤鸡了,哪里还能用啊!

干笑着,这便是没有办法了!

两人走得亦步亦趋,是阿史那燕在暗处拖着小夏的手,这般小心翼翼走在身后。

铿锵一脚,她们踢倒了什么坚硬的破铜烂铁。

“小心点,我们也别管有什么了,一直走,有出口就行!”

夏沫央的眼睛习惯了黑暗,觉着脚边踢倒的好像是什么盔胄,缠着蛛网,具体是何情状还是当做没看到罢了。

瘆人!

而阿史那燕好像有夜盲症,她居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害怕,所以真的是把身前的小夏当了活菩萨,拖得那么牢,唯恐她不见了!

啊~小夏看着身后这凶悍突厥公主的小鸟依人状,其实满心得意地在笑。这小丫头倒也挺可爱啊!

“呃!”夏沫央正说别人可爱呢,她自己一转身便是迎面撞在了一个等人高的东西上。也是相当笨拙了。

“怎么了怎么了?”

阿史那燕在黑暗中格外胆小无依,她毕生只怕两样东西,一是水,二嘛,就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抱住了夏沫央的身子,她如临大敌。

“没事。。。。。。”

她刚是如此说着,可面前次擦一声,好像是摩擦而起的火光。

嗡地一声诡异磷火蹿起,夏沫央和一对咫尺之间的黑洞双目相接了正着!

眼窝子早就空了,只有森森白骨凝视她们。

“啊!!!!!!!”这死寂沉默了片刻,旋即便是尖厉的女子特有的和鸣在这不知何方的墓穴里传荡开来。让宇文凛终于大喜过望,果不其然淑歌她们就是掉到这里来了!

宇文凛疾步上前,循着声音而去。他没想到这京畿驻军的营地下面,竟然有如此的墓葬群。

么么,今日第四更~

第五百零二章 同仇敌忾

第502章同仇敌忾

“这是什么?”两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就这样被化成白骨的墓穴侍卫吓了一头。

然后就好像老鼠一般到处钻着,其实也不知道在躲避什么,反正,就是想寻个地方庇身。

黑漆漆的,小夏和阿史那燕这是两人抱成一团。

然而她们这是慌不择路躲在哪里了?

搞了半天,这是墓穴啊!呲呲的时不时有尸骨上冒出来的磷火照亮视线。

这忽明忽暗的绿油油黄澄澄的环境,便是比之前什么都看不到还吓人!

呲呲,又是什么东西从这巨大的石雕像里冒出。

一闪光,夏沫央和阿史那燕才恍然大悟,她们两个趴在棺椁底下干什么?

浑身一寒,眼前有个棺椁四角的狰狞雕像,像是怒瞪大眼瞧着她们两个。

啪!在这嗓门格外嘹亮的阿史那燕又要一嗓门吼出的霎那,小夏很有先见之明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啪嗒,啪嗒。

这是脚步渐渐近了的声响。

喝?夏沫央和阿史那燕都是神色剧变,倒吸了口气。

没想到,这鬼地方还诈尸了。

一步,一步,宇文凛谨慎地进入这停放棺椁的墓室。

嗯?听声音是这边啊!宇文珩扫视这幽暗的环境,很是纳闷,怎么一下子有没动静了?

他入了这停放棺椁的墓室,倒是对这巨大的石棺有了些许好奇。

这石棺摆放在墓室中央,呲呲地正往外面冒着蓝绿交叠的鬼火。照亮了上刻的九头鸟的图腾。

这墓室本是密封的,很是干燥。可年代过久是石室画壁风化剥落的效果,有数个窟窿穿透在了墙壁上。于是湿气太重,便出现了尸气燃起的现象。

左将军宇文凛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他负手而立,顺着忽明忽暗的亮光,看着周围残缺的壁画还有那棺椁上的雕刻图腾。

这是晋国的墓葬?

他们秦国灭了晋国,可却从未发现,这里还有如此大的一个墓穴在长安京畿驻军营地之下。

他进来之时便生了好奇。若说是自然形成的洞窟,肯定没有这样规则的布局和畅通的通道。

这是谁的墓地啊?居然敢就这么占了大秦的风水宝地!

宇文凛眉头一挑,正是想开了棺椁看看墓主人如今是何面目。

一低俯了身子,后脑勺突然凉了起来。

一阵冷风掠过,杀气肆意!

“啊!!”背后,是两个娇小身影腾空而起。

小夏拿着一劫生锈的铜刀,而阿史那燕的鞭子也陡然如同蟒蛇般蹿动。

气势汹汹,胜负在此一举!

啪啪!宇文凛在电光火石间便截下了这并不高明的偷袭。

小夏手里,从死尸手里夺过的铜刀断裂。而阿史那燕的鞭子也被这黑乎乎的身影给挡了下来。

呲呲,棺椁的火光一炸裂,在这白光夹杂蓝紫的颜色里,宇文凛为了找他们而变得灰头土脸的形象这便是更加可怖!

“鬼啊!!!!!”

旋即,这两个小丫头的惊叫声炸响,让宇文凛没被她们偷袭身亡,却又要被刺穿了耳膜了。

打不过,两人转身夺路而逃!

“站住!本阿凛大爷都不认识了?”宇文凛拧了拧眉头。眯着擦破皮的眼角看着她们两个。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更没想到,在上面打得要死要活的两个人,这里倒还同仇敌忾,感情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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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保密

“宇文凛?”小夏猛地顿住脚步,在这死气沉沉的墓穴里金鸡独立刹住了自己的逃亡脚步。

一回头,果不其然这鬼影似曾相识。

一双狐狸眼吊起,剑眉入鬓这是笑盈盈地看着她和阿史那燕。

宇文凛这脸映着旁边的棺材板一片应景,皮笑肉不笑的阴险皇子殿下,和这墓室的气氛很是贴近。

“阿凛!”

这大概就叫患难见真情。小夏舒了口气,终于松了紧绷的骨头叹口气立在那里。

而阿史那燕喜极而泣,她冲了上去,一头扑在了这阿凛殿下的怀里。

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啊!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飘了过来。

任谁都会以为是闹鬼了吧?

“好了好了,别害怕了!我来了,便没事了!”

宇文凛摸着阿史那燕的脑袋,这般充满男子气概地说道。

哎哟~小夏站在旁边,抱臂看着这卿卿我我的肉麻一幕,露出了原来如此的坏笑。

宇文凛借着鬼火顺势看去,和这一脸古灵精怪的淑歌招了招手,让她快回来。

出口在那边,她们方才这没头没脑地乱逃,便是自寻死路。

若他真的是坏人,现在她们也就被堵在了死路上了。

“阿凛,我们这条路走得对吗?”

阿史那燕在这暗处特别小鸟依人,喊阿凛时候的语调都和在上面的时候不一样。

夏沫央没夜盲,所以有了这宇文凛领路,这便是更加游刃有余,很是有了信心。

天无绝人之路,他们一定会平安离开。

一路看着这墙壁上风化的壁画,她倒是在这墓穴里徜徉地自在。

出了墓室,外面的甬道隐秘而又交错纵横。说是墓室,其实便是屯军的地下工事也不过如此。

“这里,应该是晋国的古墓穴。你们两个掉的还真是地方啊!”

宇文凛拖着后面盲了视线,哆哆嗦嗦的突厥公主,发觉淑歌并未有自己想的那般胆小,甚至,比一向气焰嚣张,横冲直撞的阿史那燕还镇定得多。

于是对这南梁公主有些改观了,这般屈尊降贵边走边和她说道。

小夏可对这乱世的朝代更迭没什么印象。

只知道这以长江为界,北边大多是闯入关内的游民政权,而南边,则是汉室皇朝。

秦国的宇文部族入关之后,把原来盘踞在秦川一带的政权给灭了。

这晋国,便是被秦国铲除的旧朝吧!

“阿凛,我们出去可一定要和阿珩说说。这地下有如此墓葬可是瘆人得很。保不准啥时候一个失足又掉下来陪这墓穴的死人了。”

阿史那燕觉得说说话,果然便没那么害怕了。

小夏也点了点头,这里居然靠着京畿营地那么近,可好像根本没人发觉。

若不是这次的泥石流坍塌露出了连接墓穴的洞口,大概他们一辈子都想不到这地下别有洞天。

“出去了谁都别说,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就好。”

可出乎小夏和阿史那的预料,宇文凛竟然说这墓穴的所在不要对外透露得好。

甚至,连阿珩都不能说?

“为什么啊?”阿史那问的也是小夏的心中所惑。为什么不说啊?现在不说,这地方过了这场暴雨,说不定被山石掩埋了出口就没那么好找了。

不看看墓主人是谁,还有这里面甚是繁琐四通八达的工事吗?

第五百零四章 不安分

第504章不安分

“这么大的墓穴,让上面的人知道,到时候连皇上都惊动,声势浩大便是整得阿珩这京畿驻地都不安生。更何况,晋国啊!阿珩最讨厌晋国。现在这万国来朝,纷纷都和我大秦示好的时候,挖掘这晋国的墓穴不是时候。”

宇文凛给的理由是这样。

嗯?小夏想了想。晋国是被秦国给灭了国的。

这时候是有很多外邦在长安做客来朝,想要和秦国修缮关系。若是现在露了风声出去,说是在长安发现了前朝遗留墓穴,想想似乎是不太好。

说不定还会挑起正在逐渐平息的诸国间的宿怨。坏了此刻这一片和乐融融的天下大局。

这狐狸般的左将军说的,似乎有这么些道理。

没必要让这早已经尘封的墓穴,再让有心之人利用,播撒剑拔弩张的种子啊!

不过,秦国灭了晋国。阿珩对晋国还仇深似海的样子?为什么?

小夏还是一肚子疑惑,然而阿史那燕倒是心领神会了。

这墓地既然如此隐蔽,他们三人也是阴差阳错才进来的。

那便讳莫如深,装没进来过的样子好了。让这墓穴继续归于沉寂,便也不饶了这墓主人的清净。

“嗯!阿凛你这回倒是说了句人话。还是别和阿珩提了,阿珩知道自己的脚下还有这么个地方,说不定会一把火烧了这里。到时候,又是流言蜚语,谣言满天下了。”

阿史那燕是知道内情的,晃了晃手里所执的宇文凛的手,很是释怀说道。

诶?

小夏虽然没看清他们的表情,不过这二人可是知情之人啊!

这一唱一和间讳莫如深,很是有那默契。

似乎,阿珩的事情她还有不知晓的。

他们二人和阿珩自幼相识,所以如今这般打着哑谜,看来就是瞒着她夏沫央一人啊!

什么鬼?

在这幽黑的甬道中皱起了眉头满是狐疑。不过她边走边问了这宇文凛很多次,然而每次都被这男狐狸给搪塞了过去。

弯弯绕绕走了一阵,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阿珩的过去,阿珩的童年啊!真是谜团重重,好像非常神秘!

啧,心中有些不甘心。

她和阿珩可是无话不说的,她是和阿珩最亲近的人。凭什么阿史那燕都知道的事情,她夏沫央却不知道呢?

有些不开心,撅了撅嘴巴白了这宇文凛一眼,就知道这左将军对她很不友善。

在潼关之中就开始了,老是让阿珩和她为难!

是故意气她的吧?瞒着她,这般吊着她的胃口。小时候的阿珩是怎么样的啊?

她当然会好奇了。

只是眼神一晃,便立马看到了这出口的亮光。洞口很小,宇文凛就是钻了耗子洞了吧!

“我先出去!”这阿史那燕见了光,就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她一头往这洞里钻去,飕飗一下就冒出了头,在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夏也松了口气,这长时间在死气泛滥的墓穴里行走,可真是要了人的命。

都快憋闷得生病了。

她弯腰,也想从这山石崩塌而好不容易显露的出口出去。

然而身后有人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这么一拽,却是看到宇文凛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不要好奇。你和我大哥如今虽然情意绵绵,可他的过去,你不用知晓,也不用打探。每个人都有禁忌之地,聪明的话该懂分寸,知轻重吧!”

这男狐狸挑了挑眉毛,居然如此威吓道。

他早就看出这丫头不安分,怕是不但不会守口如瓶。

还会跑到阿珩的面前到处打听,问他为何讨厌晋国,问他小时候到底有何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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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影子

第505章影子

“你干什么啊?松手!阿珩和我之间,用不着你掺和。。。。。。”

夏沫央发觉这男人施加在她手臂上的力道就有点慌。

宇文凛干什么啊?对她皆是提防的冷意。

满是怒气冲冲地对上这左将军的眼神,竟然有点怕这宇文凛。他平时嬉皮笑脸,可这狐狸眼却好像能洞明一切玄机。

内有乾坤,收敛了浮于表面的笑意,却是这般透着森寒阴冷。

“你别自以为是!以为阿珩宠你,你就可以什么都无所顾忌。淑歌,你才认识阿珩多久?就自以为是觉得你能占据大哥的全部?呵呵,别天真了!你要是在他面前口无遮拦刺了阿珩最是禁忌之处,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有你哭的时候!”

宇文凛的狭长眼眸眯了眯,这般凶神恶煞,全然是警告的意味。

干什么啊?她不过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为何发现了一处晋国墓穴却要对阿珩守口如瓶。

奇怪宇文凛和阿史那燕都讳莫如深的阿珩的曾经,似乎让他们都很是忌惮。提都不能提,是阿珩心中的伤疤和不能碰的禁忌?

本来的确是抱了要亲自问问阿珩的念头。

不过一看到宇文凛如此模样,这才是让小夏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好像,真不是儿戏啊!

阿珩经历过什么?他从来没和她说起过。

夏沫央被拽得手疼,所以一抬手,就要甩开这宇文凛的手。

“答应我,见了阿珩什么都不要问,不然我不会放开。”这宇文凛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性子也很是拧。她越想挣脱离开,而这宇文凛的手绞着她更紧。

他知道淑歌最近春风得意,与大哥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可这丫头不知死活,太过得意忘形了些。就怕她逆反着性子偏要不怕死地去碰阿珩的忌讳,以此,便想证明她是个特殊的存在吧!

没有看到她点头答应,一板一眼的左将军根本不放心!

小夏觉得他莫名其妙!

怒目而视中,宇文凛却反手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前,目光如炬俯视于她。这样咄咄逼人,看着她倔强的目光难道还不放心吗?

“你这样,也不怕阿珩怪你吗?我和阿珩虽然没有成亲,可也是你的嫂子吧!”

小夏火大,这阿史那燕刚出去,这人就这般待他,简直岂有此理!

不问就不问,她也是个知道尊重别人隐私的文明人!

有这宇文凛想的如此不知轻重和恃宠而骄?

一句话,这人太过看轻她!

“嫂子?呵,你都未和我大哥成婚,怎么就如此厚脸皮地以中山王妃自居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一个影子而已!”

宇文凛约莫是看不惯她很久了吧!得了如此机会,居然这般出口伤人!

什么影子?

小夏一怔。她不明白宇文凛在说什么,可真的是浑身都发怵泛寒。

谁的影子?夏沫央刚想问清楚这人。

可不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是阿珩来了吗?

“记住我的话,别让我发现你一脸蠢样再伤他!”说完,居然就松开了钳制,先于小夏一步钻出了洞窟。

从潼关开始,宇文凛就不喜欢她。可没想到,大哥对这淑歌越来越纵容。

再如此下去,这蠢笨的公主变本加厉,该是不止咬伤阿珩这么简单了!

这人转背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人了。

什么啊!什么玩意儿啊!

留下夏沫央一脸莫名其妙,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同时,心中更是匪夷所思起来。她是什么影子?这宇文凛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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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金刀结义

“淑歌!淑歌!!”

折过了一条山路,夏沫央在拐弯的地方就看到了骑着赤炎飞奔而来的宇文珩。

呵!她不禁绽放了笑脸,泥浆沾在了她的发上脸上都彻底干了。很是狼狈,可眼睛亮了亮,全然是看到心上人后的欣喜。

“阿珩!”小夏飞奔上前,一下就扑到了下了战马的宇文珩的怀里。

她是劫后余生的动容和后怕,抱着阿珩,才不管别人看到了偷偷笑话她。

“怎么样?没事吧?”宇文珩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捧着淑歌的小脸中也是松了口气。

阿史那燕和宇文凛就在几步外看着他们二人相拥庆贺,难舍难分。

逐渐暗下来的天光下,其实阿史那燕更狼狈。

不过,她这一场苦头吃得很是得了教训,虽然有惊无险,倒是转了脾气。也没有再耀武扬威地说些上前挑衅看不过眼的话了。宇文珩抬眼一看,便是了然于心地笑了笑。

看来是淑歌赢了。真不愧是他的小公主啊!让人刮目相看不敢小瞧。

阿凛和阿史那燕皆是浑身干涸的污泥,看看他们两个,便知晓三人这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淑歌能这样安然无事地回来真是命大!

宇文珩如此想着,更是大力地一把抱住了淑歌,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里。

是他太糊涂了!他的女人还是要用自己的臂膀来保护才行。

他怎么能放心让淑歌去独当一面呢?

宇文珩不禁搂着小夏紧紧地在自己的怀中。好像,怀中抱着的是自己的至宝。

。。。。。。阿珩真的很在意她啊!

阿史那燕看在眼中,有些失落,而眼中涌起的泪花不再是妒火,却是一种爱屋及乌的感动。

或许阿凛说的是对的,阿珩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这中山王的身边,已然没有她阿史那燕的位置了。

他们爱得这么深,爱得那么浓。怕是也眼里揉不下沙子,根本不可能再有人能横插入他们这有情人之间。

她有些心酸地笑了笑,十六年的暗恋终结,不想却输给了这样的一个对手。

淑歌其实挺普通的,可是又不普通。

至少,能和她阿史那燕做朋友,能让她阿史那燕看在眼中的女子,一点都不普通。

“淑歌,这金刀送给你,我们两个以后就是姐妹了。这弯刀是你我情谊的见证。”

突厥公主几步上前,就这样把自己的佩刀交到了小夏的手中。

“诶?这个。。。。。。不用把这么珍贵的佩刀给我了。这是你父汗给你的吧!”

小夏转过了身,看着阿史那燕眼含热泪,如此真情真性地要把佩刀赠送给她,便是有些受宠若惊,愧不敢当。

“收着吧!你救了我的命,便是我阿史那燕的恩人!我父汗说,要对最值得的朋友敬献最珍贵的礼物,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突厥公主这豪爽的性子便是气概万千,小夏又惊又喜。许久,没遇到这么对脾气的朋友了!

“那好!我收下了!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放心吧妹妹!”夏沫央也是这么个直脾气。

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如今灰头土脸地握手言和,这便是姐妹相称了。

诶?这不止宇文珩直了眼睛,便是追随而来的亲卫们也没想到。如此一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决斗,却如此和和美美地落幕了。

“化干戈为玉帛,这淑歌可真是有些本事啊!”狗侍卫赞叹道,让鹰三也频频颔首。

还以为他们是罹难了,真不想却是因祸得福,能让阿史那燕都承认她和王爷乃天作之合,自动退出。淑歌公主真当让人心悦臣服。

第五百零七章 肉麻戏

“公主殿下,请先回去休整一下吧!您的脑袋,这里受伤了。”

闻讯赶来的阿史那燕的随从们这是满脸担忧和关切,颇有些大张旗鼓的味道。

从公主于驿馆中擅自离开,他们便也是提心吊胆。

没想到真的出事了,不过幸好有惊无险。

“嗯!那好吧!我先走了,淑歌,阿珩还有阿凛,我们在中秋国宴上再把酒言欢,好好叙旧!”阿史那燕摸了摸随意包扎的脑壳子,和他们摆了摆手,然后颇是释怀地上了来接她马车。

将阿珩交给淑歌应该没错的。他们两情相悦,淑歌还是个比她还傻的傻姑娘,她一定会对阿珩很好很好。

此生不渝,伴着阿珩一生,永不分离。

回眸微微一笑,她放下了马车的帘子,这才是离开了。

“呵。”小夏和宇文珩对视了一眼,眼中有那终于过了一关的欣慰和默契。

他们之间哪怕有九九八十一难,她也能坚持下去。

这般和阿珩相视一笑,她笑得没心没肺又干净至极。

将这爱当做了信仰,夏沫央竟然也不觉得这样的考验又多么可怕和惊魂未定。

“阿珩!阿史那燕承认我了呢!哈哈,我是不是很棒!”

夏沫央因为太高兴,一下子跳了起来,揽着阿珩的脖颈,将这伟岸的元帅大人拉低了身子来配合她的身高。

“啧啧,了不起了我的淑歌!说,要夫君怎么犒赏你?不过,你先得说明一下,如何成了这般狼狈模样?你们去哪里,发生什么了?”果然,阿珩可没那么容易被敷衍。

他找到了淑歌,看到她倒是没受什么伤,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看样子,还是淑歌救了这刁蛮的突厥公主,才让这生死决斗成了姐妹相认了。

自然好奇,他当然要问问清楚。

“啊?嗯。。。。。。没什么。就是山体滑坡,然后我和阿史那挂在了半道的山坡大树上,靠着我钢铁一般的意志和强壮的体魄坚持了好久,这才让那被石头砸到昏迷的阿史那没有陷入烂泥之中。就这样,把这小丫头给收服了!”

很是得意地拍了拍手,小夏炫耀着自己非同一般的战绩。

“真的这么简单?”宇文珩揉着这丫头沾满泥水的脸,掐了她的脸颊一把。

“嗯嗯!就是这样!好了,我汇报完了,该你了!给我的犒赏!”

便在一队的亲卫面前,小夏仰着头,这般毫无顾虑地敞开了自己的臂膀,似乎要让宇文珩赏一个拥抱。

“嗯咳!”鹰三握着拳头重重咳嗽了一声。

就知道这淑歌古灵精怪,定会讨些让王爷丢脸的犒赏。

果不其然,天都没暗呢!这丫头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这是让殿下在三军面前失了赫赫威严啊!成何体统?

脸皮,越发厚了!

腹诽着,这鹰三一抬手便是让兴师动众来营救淑歌的亲卫们都跟着他打道回府了。

留下来,不过是看了不该看的肉麻戏码罢了!

“驾!”宇文凛也上了马,他一转马笼头便是看了这淑歌一眼。

还算识相,她倒也没有再多嘴多舌的刨根究底问些不该问的。

这左将军也很是识时务地退了开去,先行回军营了。

淑歌知道他这眼神满是威吓,不过根本也没把宇文凛这小子的口出狂言,目中无人放在了心上。

哼。她可是看在阿珩的面子上才不和这胡言乱语的毛头小伙斤斤计较。

很是享受地敞开怀抱,她是要和阿珩来个热情洋溢的拥抱,再加一个如火滚烫的亲吻吗?

第五百零八章 价值几许?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08章价值几许?“好我家淑歌要什么犒赏都可以”

宇文珩大美男的脸孔不断凑近,近到都快顶住鼻子了。

心跳的声音,唇畔相贴,小夏猛地睁大了眼。花开无声的浪漫。

“这。。这不对啊”

小夏猛地睁大了眼睛。四周静悄悄地,天色暗了下来,本是马蹄哒哒的山道,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腰身被一揽,出乎小夏的预料,结果这阿珩来了个让人脸红心跳,实打实的亲吻做为犒赏。

这唇舌纠缠,扬起让她心口暴动的激烈。

她喘息着,离着这阿珩所给的追逐求索的热情稍微远些,而支支吾吾抗辩起来。

“嗯怎么不是眼睛闭得那么牢,不是想让夫君我亲你吗难道,不是你以前所说的那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啧宇文珩的记性正好。

她以前也就随口一说,现在这么被讲起来,还真是脸臊得和猴子屁股一样

这里可是军营附近,阿珩可真是的让人看到了岂不是愈发多了说辞

“也不是啦就是想让你背我回去”

小夏嘟着嘴巴解开谜底。她这是太得意忘形,让阿珩误会她了。

嘻嘻,捂了捂自己的嘴巴。真亏得阿珩不嫌弃她这灰头土脸的。

怎么亲得下嘴的

宇文珩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勾了手指刮了刮小淑歌的鼻梁。

“原来如此,我家淑歌是走不动路了啊”他揶揄道。

“没错就是脚软了,你背我”小夏红着小脸,老早想让阿珩背她了。

宽厚的背脊,挺拔的身量。她笑得好像六月的骄阳,张开怀抱。这眉目染了无限的爱意和温柔,便这样看着阿珩在她面前慢慢蹲下了身子。

做了个勾手的手势让她上去。

“嘻嘻”毫不犹豫地倾身扑上前去,抱着阿珩的头颈,就这样靠着他的背慢慢拔高视线。

“哈哈哈果然长得高就是好,一下,就又看到了前面的橘子林了”

夏沫央神气活现,趴在宇文珩的背上,指着前方说道。

怀里揣着阿史那燕给的金刀,她神采飞扬。黑乎乎的结了泥垢的脸,却这般盈满了欢欣鼓舞。

她不害怕了,也不惶恐。

她和阿珩会白头到老的,一切都朝着她梦想的方向进发。有人祝福他们了

夏沫央趴在阿珩的背上,搂着他的脖颈,脸庞擦着这人缕缕的乌黑发丝儿,视野里,满是希望。金灿灿的晚霞的光,为他们二人照亮前方。

随手折了根芒草,她捏在掌心,这般调皮的扬起草叶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阿珩。

“阿嚏别闹啊哈哈哈”宇文珩掂了掂了背上调皮的淑歌,这芒草搔得他鼻子痒。

欢声笑语,两人就好像秋游在这近郊山间的神仙眷侣。天高胆大,任凭前途曲折,可依然满是勇气。

无天无地,眼中,只有彼此。一花一世界,这世界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只羡鸳鸯不羡仙,宇文凛驾着马匹都跑到了前头,听着大哥和淑歌的欢笑声传来,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看。

半路上,大哥背着这大胆热烈的淑歌公主,二人畅游在山间小道,开心地目无旁人。

似乎,整座山都是他们两个的。

都忘了自己是何身份了。

宇文凛无奈叹了口气。希望大哥真的不要为了如此一个汉人公主折腰得好。

若是能让大哥高兴,他也不介意这公主太过放肆了去。

可是,希望她永远懂得守着分寸和自己该在的位置。若是不安分守己,想要从大哥这儿得到更多,贪心不足的话他这个大秦幽王,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哥被这淑歌所惑,乱了方寸和志气。

皇帝,可正是把这淑歌当了阿珩的软肋了。

而他们二人,却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周遭的尔虞我诈,已然和他们没有关系。

阿珩这是真的落入情海无边之中,与这大好江山相比,也不知道这淑歌到底价值几许

第五百零九章 中秋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09章中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八月桂花香,九月菊花黄。

从那与阿史那燕的一场情场决斗中幸免于难,一晃眼两日过去了。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夏沫央盛装打扮,才到这晌午,便已然对着这铜镜照了不止百变了。

照后脑勺的珠钗是否稳当,照自己的腰身有否纤细了些许。华服美衣,可遮挡不住夏沫央紧张到每一个毛孔里的仓惶。

马上就要代表南梁,也是以中山王女人的身份列席大秦的国宴。

只是这么一想,咕咚一下,小夏的呼吸就又急促了。

额头上的花钿随着她扭起的眉头,有些乱了妖娆形状。

想想,她以前除了参加过校园毕业晚会,真的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场合出席过!

若说让她安心列席,好好喝酒吃东西便成了也不至于从昨晚四更就睡不着。

啊。。。。。。她如何会接了这般的好差事?

小夏摸了摸的脸孔,要争气啊夏沫央!这可是为了让那皇帝宇文恭再无借口阻拦他们的亲事。双手合十,她由衷祈祷。

《蜉蝣之羽》这样的高难度表演,她不摔个狗吃屎便是今晚的胜利!

“不要掉下来不要掉下来,不要掉下来,不要掉下来!”

从默默祈祷,变成了对天磕头膜拜。

宇文珩推门进来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淑歌是中邪了不可!

听到她在默念什么,不禁哭笑不得道:“放心吧,有本王在呢!若是真有个万一,本王一定飞身扑去,毫无犹豫接住我家的淑歌。然后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抱着你飞渡一圈再稳稳落地,绝对不会让你有稍许差池。也绝不让你出了丑态,让人笑话了去!

阿珩一把抱起小夏在怀里,鼻尖顶着淑歌的鼻尖,含笑着耳鬓厮磨道。

“呵呵,这个提议好!阿珩,不如最后的高难度动作就由你来完成吧!也省得我担惊受怕!我倒是想看看,堂堂的中山王宇文珩,若是跳那蜉蝣之羽,是如何地惊艳世人,让人大开眼界啊!”

小夏受了启发,一下便是浮想联翩了!

阿珩这比化美女无数的容颜,天人之姿。若是入那舞阵能共舞,定然会是让人一眼万年,终身难忘的风华绝代!

天啊!她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好想看啊。。。。。。小夏的神色一下就飘飘然了。

两眼浮起精光,满是憧憬之色。天人下凡,倾国倾城。

不过。。。。。。一看自家男人这无语凝噎,脸孔都僵滞的表情,就知道没戏的。

砰地一下,宇文珩赏了这胡思乱想,没有章法的丫头一个轻轻的暴栗。

小惩大诫,让她这脑袋瓜子别整日想这些古灵精怪不着边际的事情,还非要说出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敢要他中山王起舞。

让外人听了,又是一桩祸乱朝纲,逾矩放肆的大罪!这丫头,只能让他宇文珩紧紧圈在怀中保护了,才能护得她的万一了。

宇文珩心中发笑,搂紧这淑歌的腰背在自己的怀中。

**,这样拥着,很快就不仅仅是个单纯的怀抱而已。

“阿珩,不行,我这行头好不容易收拾妥帖的。你别乱扯!”房间里,渐渐攀高了温度。

有这暧昧如丝的呢喃声传出。

“我会帮你再穿好的。别担心!”阿珩的声音刻意压制着,带着让人心慌气短不容拒绝的的低沉性感。这般安抚着,更是让怀中之人化成了一汪春水,这般软了身子攀在了阿珩的肩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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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十章 宫宴

八月十五,月上枝头。

今晚这月朗星稀,当真是难得的中秋赏月之夜。

香车缓行,四角风铃被晚风吹动。

呼~吸~夏沫央捂着自己的挂满璆琳美玉的胸口,饶是千娇百媚华贵雍容。

不过还是抵不住这小心脏的狂跳和惊惶。

“公主殿下,到了。”

秋风徐徐,金桂迎送清香。小夏的着马车到了止车门前,被宫婢迎下了这马车。

她深深吸了口气,端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披帛群裾垂地,拖曳着这未央宫的玉石地砖。

薄纱披帛好似天女的羽衣,淑歌这精心打扮的身影刚从这马车里翩然落下,双足一着地,这金银粉绘花的纱罗披帛便是随着夜风不断飞扬荡起,灵动飘逸。

她转头,观望着面前这恍若梦境的未央宫,一时间为这气势恢宏的皇宫而倾倒,心绪澎湃而跌宕。

她总觉得自己像做梦,明明置身其中。可因为这里有太多让她惊艳的不可思议,而时常失了神,恍恍惚惚。

西上秦原望未央,山岚川色晚苍苍。

甫一进入宫门,夏沫央便被这这未央宫灯火通明,一轮明月挂当空的浩瀚重楼殿宇所折服。

自西汉汉高祖手中就大兴土木存留下来的未央宫气势磅礴,非夏沫央这样的现代人可以肖想。

这大国盛世华景,让人不禁就端起了恭敬样貌,亦步亦趋跟着前面的阿珩,丝毫不愿露了丑态。不然真是辜负了这良辰,辜负了这月下的仙境般的宫廷。

未央宫之大,史记比故宫还大了六倍不止。

高,有那不远的柏梁台直冲云霄。今晚,犹如架了天梯欲要攀上这月宫的天门。

这柏香台以香柏为梁殿,高二十丈,飘香四溢,香味揉碎了融入在这夜风里。

烟云缭绕,却无法遮挡这轮明月的辉芒。

重重十四殿的未央宫中,倾泻而下的月华描绘着这载满岁月和历史的古皇宫的轮廓。

盼着这圆月下的歌舞升平,这化干戈为玉帛的天下太平。

今晚,曾经兵戎相见,以长江为天堑的南方和北方的重要政权将会齐聚一堂。

这往日里举刀握戟的杀气汹汹,将会融为端起酒盏以和为贵的契机。

小夏想想就愈加激动了,跟着阿珩半句话都不说。

只是眼睛闪着精光,省省吸了口气,才能安抚这胸口的激荡。

“真的这么害怕啊?”宇文珩发现这丫头都快踩到他的脚后跟了,所以回头拖着淑歌的手揽到了自己的怀中。

小夏被阿珩的怀抱半拥着,倚靠在他的胸膛上,这才回过了神。

“嘻嘻,不怕。就是这儿好漂亮啊!”

通红的灯笼挂了一路,浩瀚如银河星海。夏沫央看呆了,若不是阿珩拉着她,这通往宫宴所在的高高大殿前的汉白玉石阶便能让她出了丑。

非绊个狗吃屎不可!

“你喜欢这儿就好。今晚的未央宫,许是知晓我家的淑歌要来,才会这般隆重打扮。”

宇文珩可真是为求美人儿一笑,如何失了体统的肉麻话都说的出来。

“嗯咳!”有大秦的老臣子其实就走在他们的身后。顺着风一下就听到了这色令智昏的情话。许久没见这中山王了,八柱国之一的三军元帅却是如此怀抱美人,轻飘飘地没有正形的模样。

宇文珩搂着淑歌转身看了过来。

那老臣子先横了这中山王怀里的淑歌一眼。传说中将中山王迷得神魂颠倒的便是她啊!

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南梁公主离着倾国倾城还有十万八千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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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十一章 恩师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11章恩师红颜祸水只能是红颜才能是祸水

没想这南梁送来的淑歌连着红颜都够不上,倒是全然成了一盆泼在了中山王身上的祸水了

气人这南朝汉室就派这么个小小公主来祸乱大秦朝纲

简直贻笑大方

看这小女子贴在宇文珩殿下的怀里,走路都分不开的样子。

着实不像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皇室贵族。

烟视媚行,难登大雅之堂杨太傅更加生气了,也觉得这淑歌完全配不上自己的爱徒,于是吹胡子瞪眼。

他决心要敲打敲打自小聪慧的中山王殿下。

切莫一错再错了

“老臣见过中山王”这老臣子有些年纪,站在半截石阶上,被风吹着白花花的胡须拱手和阿珩行着礼数。然而方才那一瞥,已然露了赫赫威严。

身边不断有前来赴宴的贵胄皇室们从他们身畔一一经过,然而宇文珩听了这老者的声音,便满是恭敬地转身相迎。

这老臣子的腰背像是年纪大了弯不下去,可其实这怒瞪小夏的眼神满是霸气。可没有看起来的这么苍老憔悴啊

“见过杨太傅。老师,别来无恙啊”宇文珩一声老师喊得殷切。他最怕遇上的人,不偏不倚还是撞个正着。真是天意弄人

宇文珩都哭笑不得了,看来今晚,免不了要听了好一通教训。

诶老师

夏沫央一听这声尊称,立马抖擞了精神。

这东倒西歪倚靠在阿珩身前的妖娆体态柔弱无骨收起。呵呵。她立马也朝着这周太傅微笑。

可惜不太自然,更是让这太傅大人看不过眼了。

“还好,还好听闻中山王殿下班师回朝,老朽撑着老骨头可是一连上了好几日的早朝。然而,无奈殿下是公事繁忙,老朽,今日才能得见中山王殿下,殿下别来无恙吧”

又是抱拳恭敬折腰鞠躬,这折煞人的老态龙钟,让宇文珩都一下松开了揽着淑歌腰背的手,上前赶紧扶起了自己的老师。

杨太傅可是四朝元老,还是他的启蒙老师。他宇文珩可真是诚惶诚恐,如何让老师这般反过来参拜他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老师生气了。大概,也是因为他的先斩后奏,如此有违祖宗建制。

“宇文珩,让老师费心了。老师近日身子可好这里风大,我先扶老师进去喝杯酒水,暖暖身子吧”这里人多眼杂,如此杵在半道上若是聆听教诲,难免是阻了道儿且让别人看了笑话。

宇文珩自知这一顿耳提命面是逃不掉了,所以赶紧地给自己和这位一本正经,规行矩步的肱骨老臣找了个台阶下。

他与淑歌卿卿我我,还真是忘了今晚是何种场合到底是太放肆了些,活该,他宇文珩自找的偷偷和小夏对视了一眼,这意味深长,两人皆是垂头认错的乖孩子模样。

“嗯那好吧老朽有许多话留着和中山王殿下讲呢我们师生一场,殿下可愿意听老朽的话啊”这杨太傅说话间还拉着宇文珩的手这般语重心长。说话间,甚是不满地挤兑了淑歌一眼。

呵呵,小夏憨憨一笑。这长辈要说什么,她已有预料。

美色祸国,沉迷儿女私情害了阿珩这样的经国治世之才。

这杨太傅就是嫌她在旁碍手碍脚,只想和自己的得意门生说些体己话吧。不想让这淑歌公主黏在殿下身边,如影随形地坏了体统。

第五百十二章 干花香囊

“自然,学生愿受老师的一番教诲!”中山王恭敬抱拳作揖。

他自然知晓老师的意思,叹了口气,便是对这垂垂老者无可奈何,如此大年纪了,他不好反驳。杨太傅自小叫他识文断字,他也端不起王爷架子。若是说不通,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毕竟,杨太傅是他的恩师。

“淑歌,我陪太傅大人先进去,你自个儿入座,等着我便好。”

宇文珩走前,拉着小夏的手,与她亲密耳语道。

“嗯!”小夏点了点头,尊师重道没错啊!这杨太傅也是不喜欢她这汉人公主的大秦保守派之一吧!这样拉着阿珩就走了,也不知道要和他如何数落她这淑歌公主的诸多罪状呢!

不过,她也不怕。阿珩可不是会随便听这些糊涂话的人!

不过顺着老师的意思聊表敬意。

小夏不介意,她自己走就自己走。没事儿!

提起裙摆,夏沫央目送宇文珩和这太傅大人离开。如此良辰美景,国宴还没开席便被人半道劫走了阿珩,不免有些叹息。

等会还要她表演那《蜉蝣之羽》,阿珩不在身边,倒是更加失了主心骨了。

搓了搓手,掌心蜷起,捏得那罗纱衣帛都起了道道折痕。

小夏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婢女,奶娘今日不能进来,阿珩又被杨太傅喊走了。抬头看着面前挂满灯笼,仪仗威严的千鹤国馆,有些孤单。

雕龙刻凤的高高丹陛上,有须弥石座摆放殿外四角。还有个日晷,在这明明的月色下,渲染着古时先人的智慧。

好像这里万马千军,可又似乎这里只有她夏沫央一人停留。

仰望这千鹤国馆,一时间还是沧海桑田的感慨。一眼万年,这南梁有南梁的风韵,大秦有大秦的浩瀚。

天南海北,却都是千年光景中浓墨重彩的篇章。

呆了,夏沫央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哪怕来到这个世界已然快近一年,可时常还是有些不太真实的恍然。

她在这里是真实的吧?阿珩是真实的吧?这皇宫是真实的吧!她此刻,是真实的吧!

伸出手,她想触碰这不顾岁月轮转,明亮依旧,仿佛千年光阴不过须臾片刻,向来视作等闲的天上明月。。。。。问问这广寒仙子,她夏沫央于这乱世,到底是真实的吗?

“哎呀!”

她这傻样子照在了高耸的丹陛台阶上,思考着这虚无缥缈的哲学问题,终是被后面上来的宾客撞了一下。

幸而,那人劲头也不大,让夏沫央晃了一下身子就被身旁的婢女给搀扶住了。

还好还好,你说这要是因为自己神游九天而这么摔下了阶梯,那可真是名扬四海,闻名海外了。

小夏惊魂未定捂着胸口抬起头,发现自己也把这来人撞得东倒西歪,还从腰间丝绦上掉下来一个荷囊。

这。。。。。。还是她夏沫央比较生猛,把人家东西都撞掉了。

“对不住啊!”小夏知晓面前的只是一个宫女,不过她可不分什么尊卑身份,王府的宫女正要上前呵斥这不长眼的婢女,而她已然弯腰帮这宫女捡起了那个荷囊。

顺手递给她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这般谦逊,倒是让中山王府的婢女不知道如何给主子出头了!

“不敢当,是奴婢走得急了没有看到贵人您!”

这婢女掩着眉目垂下了头,这般谨小慎微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将这破荷囊收走了,别挡道了!”中山王的婢女也是高人一头的,

看着贱婢支支吾吾,立马呵斥道。

第五百十三章 有趣的小东西

“是是!奴婢先行退下了。”这宫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在这蔼蔼的灯笼下甚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双手接过了这淑歌递上的荷囊,欠了欠子,很是卑微地颔首道谢后便先走了。

为了彰显大秦的大国风范,乃是天朝上邦。今晚国宴,大秦皇帝准这诸国使节,番邦大臣皆是能随带近侍入这未央宫的。

所以一时间,夏沫央都分辩不清这婢女来自哪个国家。

一晃眼的工夫,她便融入了这光影交错之中,已经先一步入了这千鹤国馆了。

“好香啊!”

小夏等那婢女走了才闻到了一股升腾起来的幽香味道。

诶?边的婢女也走近了闻了闻,发现淑歌下的手上,腕子上还真是一股股的萦绕出来的异香。

“莫非,这刚才的荷囊里有那奇花异草,过手留香?”几个婢女簇拥着准王妃下,赞叹道。闻了又闻,不知道那宫女荷囊里的是何干花,味道如此让人心旷神怡。

还想找她,可一抬眼,那人早就影融入了夜幕之中。

还有络绎不绝的宾客都往这千鹤国馆而去。

人,已然找不到了。

“公主,我们还是先行入席吧!晚了,让人家说我们中山王府失了礼数。”

这香味再好闻,不一会也就消散了淡了下去。

国馆中想起了舞乐升平的美妙旋律,愈加闹喧嚣起来。这国宴,看来是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们走吧!”小夏缓缓提了衣摆,继续往这高处的堂走去。

后,有几道目光都不约而同注视着这纤瘦的精致人影。高处不胜寒,轻灵而飘逸。

她的衣袂缓缓扬过了这一尘不染的白玉台阶。

月色缓缓倾泻而下,便是如同那飞抵凡尘的仙子一般。

宫中美貌女子很多,可唯独这小公主当得起如此名头。只一个背影,便是这般遗世而独立。

“呵。”姬凌志看着不远处的淑歌,居然还不笑了笑。

“哥哥在笑什么啊?”晗月公主今也是盛装打扮。她看了看四周,这未央宫比魏国的邺城皇宫还要雄伟恢弘,便是更觉重担在肩,不敢有丝毫马虎懈怠了。

深深吸了口气,正是鞭策自己千万别马失前蹄,丑态百出地给魏国丢了脸。

却听到了哥哥在轻笑,一片轻松恣意。

“嗯,在看一个有趣的小东西。为何,我觉得这丫头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都如此与众不同?!”

姬凌志与妹妹打着哑谜。他也真是对自己好奇。

为何淑歌背对着他,明明一抹影这般安静幽淡,如是一阵风就能羽化吹散。

可就如同在那一片厮杀狼藉的潼关混战之中,他姬凌志还是会一眼瞧到她直了背脊,孤傲地仰着头颈。

脆弱,缥缈,如梦似幻。

犹如,她能超脱于这浮华凡世一般。

这月色朦胧,缓步走上这丹陛高台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这满堂富贵,bi)人华丽之中,姬凌志对自己的目光不经意间采撷着那纱罗翻飞的飘逸脱俗,也有些意料之外。

那一爪子抓得他好疼啊!细细包了伤口施了药,可手背上直到现在还没褪去疤痕。

勾了勾自己的唇角,姬凌志不由想起了那晚的红唇芬芳,激烈反抗。

留给了他这般难以抹灭的印象。

这悱恻还真是暗香浮动,难以忘记。一念,又有些蠢蠢动。

一抹后影便让他如此中意,也不知道这淑歌哪里来的本事,能让男人无声无息间,丢了魂儿一般为她牵念。

第五百十四章 喜欢的人

“哇!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好消息。父皇母妃知道了,还不高兴坏了!”晗月很天真。她的印象里,哥哥就是这么个好哥哥。

责任,担当,男人中的男人。是她和母妃的铜墙铁壁,将她们于这并不安宁的后宫中护在身后,滴水不漏。

哥哥是晗月的榜样和偶像,她来秦国,便是想尽自己身为魏国公主的天赋职责。

秦国太强大了,大家都想和秦国议和。

和魏国,和秦国打了好多次的大仗,也算是长久以来的根深蒂固的冤家对头。

父皇眼见如此一边倒的形势都愁坏了。

她身为女儿身,上不了战场,无法身先士卒。

所以,她这个魏国姬氏的宗室公主便是定要好好在这歌舞升平的邦交场合努力了!

不然,这秦国大怒之下举兵对付魏国一国,这可是天大的灾祸!

她要讨得秦皇的欢心。她要名正言顺地册立为妃入未央秦宫。虽然自此远离故土,可若是能给父皇和母妃换来母国的一世安宁,那也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拳拳孝心。

晗月打趣着兄长,可其实一说到父皇母妃就不由抬头望向了天际。

这明月团圆,邺城皇宫定也是如此波澜盛景。不知不觉,竟然还勾起了思乡之情。

吸了一下鼻子,晗月红了眼眶。

她不想让兄长看到,所以垂下了头掖了掖眼角。

“傻丫头,别乱说话。你哥哥我,是要为我母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什么儿女私情。。。。。。对了,邱儿呢?”

姬凌志是不想让胞妹揶揄间,让那翎儿又涌起了醋意,在今晚的国宴上失了分寸有了逾矩。

本不想带她来,不过翎儿这性子,强拦是拦不住的。

关照了让她安分守己些,今日是他姬凌志的妹妹要献舞的大日子。可不能再使些幺蛾子,坏了晗月入秦宫的大计!

“刚才,刚才还在啊?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不过哥哥啊,我不喜欢那个邱儿,凶神恶煞地,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寻来的婢女!说是婢女,你妹妹我可没少挨她的白眼。”

晗月说起来老大不高兴。

嘟了嘟嘴巴,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皇兄硬塞给她的婢女。

两眼有那煞气,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呵呵,委屈你了晗月。不过,这世道险恶,你又太过天真。哥哥是不想让你在秦国吃亏啊,所以特意让邱儿保护你。你若是不喜欢,入了秦宫哥哥就把她撤了。”

姬凌志很是深明大义道。

不过目光打量着这乐声汩汩传出的千鹤国馆的四周。怎么回事?翎儿到底干嘛去了?

她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哪里像以前,他说一,师妹根本不敢说二。

姬凌志皱了皱眉头,他对邱翎儿这把双刃剑感到了头疼。他以为他们一直都是志同道合的。

是天底下最理解他的女人。

可自从潼关之后,翎儿性情大变。再也没有之前的雄心壮志,冷静睿智。

她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小女人。

定要他姬凌志的安慰和承诺。这都让这魏国三殿下不甚头疼。

明明是最知根知底的左膀右臂,现在却成了插在他心口的一把刀子了。

翎儿一定要安抚住,不然,灵扇门这些年做的,可全都白费了!

别开了脸,姬凌志的视线染了寒意。

第五百十五章 江南织造

“博卿,我们走慢些。和那几个魏国人一起进去,实在太丢份儿了!这些个蛮人!”

平阳公主拉了拉林博卿的臂膀,很是嫌弃地抬眼看了下那魏国三殿下姬凌志和他的妹妹晗月公主。

虽然驿馆那件事情梁魏两国各退一步,后面息事宁人了。

可这事情事实上就是他们这些粗蛮魏人惹起的事端!她平阳面上不计较,可到底是心有嫌隙。还要勉为其难出席这未央宫中的秦皇大摆的国宴,自然是要风风光光入场,她今日如此风华绝代,定然惊艳四方。

看到那讨厌的姬凌志和他傻傻的胞妹,有多远避开多远。

才不会傻乎乎地还迎了上去与他们故作熟稔。

魏国和秦国乃是一衣带水的邻邦宿敌。他们梁国如今既然是秦国的座上宾,可不会傻兮兮地再去和这魏国攀什么交情。

再者,这叫晗月的傻丫头似乎看博卿很是顺眼。在驿馆三天两头来找博卿,哥哥长,哥哥短。

前车之鉴啊!她是被淑歌这狡猾的丫头给搞出了心头阴影。所以连着晗月与林博卿亲近,她都这般杯弓蛇影地较真起来。

“你这人啊!又耍小性子了!”林博卿看了眼这又好气又好笑的平阳,口气倒是很像打嘴仗的老夫老妻。

“哼~那个晗月哥哥长哥哥短地来找你玩,你是又心软了吧!就喜欢被小女孩耍得团团转。”

平阳这是在林大人面前才有的置气和小女儿脾气。梁文帝和皇后,倒是都不一定能看到他们落落大方的长公主会有如此吃飞醋的时候。

呵呵,林博卿垂头憋笑了一下。他光顾着看淑歌了今日这飘逸轻灵的装扮了,都没注意到那不远处的魏国皇子和公主。平阳倒是好,居然不知不觉又给他按了个罪名。

哎。。。。。。百口莫辩啊。

不过,晗月公主的确很可爱。心无城府,和她那个精明阴鸷,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的魏国三殿下的确浑然不同。

“你啊!我真是举双手双脚投降了好不好?以后,和谁都不说话,面无表情,连笑都不笑一下如何?”林博卿忍俊不禁打趣道。

“好啊!你可要说到做到。在爱情上,谁不自私呢?你这么好,我就是怕你被人抢走了而已。是不是很丑啊我这样子?”

长公主被林博卿一哄,倒是红晕染满了脸颊。

看着博卿那笑得犹如月色流淌的眼睛,犹如浑身倒竖的逆鳞都被安抚顺了。

其实她的心上人肯哄哄她,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然而这书呆子,以前就是不会哄人!

慢慢地是开窍了吧?长公主挽着心上人的手臂,璧人成双,心花怒放,缓缓往这白玉台阶的高处而去。

千鹤国馆如是仙鹤栖息的祥瑞之地。在未央宫中地势也特别高。

说说笑笑,走了好一阵才走到了丹陛石旁,忽远忽近顺着风,听到了这秦乐击打的雄浑壮阔。秦皇大摆国宴,气派万千啊!

“做到做到,看到公主今日如此美的份上,我什么都听你的。”林博卿今日心情不错,嘴巴也和抹了蜜一般就这样哄着他的长公主。

不过,哄归哄,长公主今日的行头的确是格外雍容华贵,江南织造技艺向来是名动天下,并非虚传。

她一身织锦灵鹊华衣的贵重先不说,便是发髻上所戴的一朵绒花头饰名为福寿三多都是天下极品,不可多得。

第五百十六章 相得益彰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16章相得益彰这绒花是蚕丝织造,是由绶带鸟,国色天香牡丹花和多子寓意的石竹花组成。

可千万不要小觑这小小的一朵丝织头饰。

她这南梁长公主要出席未央宫的国宴,建邺南梁皇宫中的能工巧匠,没日没夜紧赶慢赶地赶制这公主礼袍。

而远在姑苏城的名门工匠,便是花了数月时间才制作出了如此一朵寓意美好,又无法被他国模仿的绒花首饰。金贵至极,碰不得,摸不得,在月色下犹如临风飞舞,栩栩如生。散发着蚕丝的优雅宝光。

价值连城,稀罕至极,也精致得让人叹息。

惟也只有这样巧夺天工的头饰,才能彰显梁国乃江南富庶之国,汉室正统。

虽并不一定穷兵黩武百战百胜。可乃是天下礼仪风尚之邦,工艺之精冠绝天下。

匠心独特,经贸繁荣。珠光宝气乃是俗,这长公主只戴了一朵绒花列席这秦国国宴,才是用心良苦的大雅意境。

果不其然,这头饰不但让梁国长公主平阳更为国色天香,与众不同。

便是其他国家的公主贵女察觉了,都是驻足流连频频侧目,故意放缓了脚步想要一探究竟。

这还未到了正式的宴席上,就有人三三两两上前而来与平阳公主热络起来。

三句话不离这从未所见,从未所闻的发上装饰。啧啧称奇,满目艳羡。

都说看不出是何物打造了如此稀罕物件,没想到竟然是根根蚕丝交织而成。

真是看呆了一群只会穿金戴银的北朝蛮邦。让南梁的织造手艺,又一次大出风头,名声远播。

平阳公主扬了扬脸,露着这般自豪骄傲的微笑。正如她之前预料的那般,今年的丝绸生意该能更为国库添了盈利。

“公主今晚不但美艳动人,而且还是为国筹谋的好打算啊!”

林博卿看着平阳周旋于诸国女眷之间,这闲庭信步地已经将丝绸绒花传得名声远播,今晚之后,此等江南织造手艺定是名闻遐迩了!

他笑着,很是赞许地叹道。

其实让平阳如此煞费苦心地盛装出席,将江南织造手艺大肆渲染一番也是林博卿的主意。

去年和秦国剑拔弩张,大肆扩充军伍已然空了国库。

淑歌能让宇文珩和梁国化敌为友,其实是让梁国上下松了口气。

真打,南梁元气耗尽,支持不了多久。

得此天赐的好时机,林大人这生意经都做到了大秦皇帝的国宴上,才是让平阳最为赞叹不已的。

“呵呵,林大人自谦了。还不是得了你林大才子的指点,本公主才能醍醐灌顶?方才,已经有不少公主和我说,回去便要与我南梁贸易这锦缎刺绣工艺品,父皇一定会高兴的!”

长公主拉着林博卿的手,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这国宴之外,千鹤国馆的漫漫台阶上。原来这二人还真是夫唱妇随,很是相得益彰。

他们拉着手,不经意地掠过了小夏的身畔,让她都不觉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就说林大人和平阳姐姐合适得很,此刻不就相得益彰很是登对?

从背后望着他们,形单影只只有婢女相陪的小夏这才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他们和睦了,也是这淑歌公主少了一桩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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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十七章 小人行径

“哎哟,你们二位这出生入对可真是让人艳羡啊”

好似有人说出了小夏的心声,这都到了这千鹤国馆的外面了,突然从林博卿和平阳公主的背后横冲直撞来了一人。

这宫灯暖光暧昧,各色人物攀谈着,络绎不绝入了这恢弘的堂之中。

交叠暗影婆娑,倒是让平阳一时间无法回神避开这后的莽撞人影。林博卿回头一看,这魏国三下还真把那女杀手都带了进来

意何为

他迅疾地转中,一拖平阳的手就将她护在了后。

来人自然是失踪了多时的翎儿,她看着这满目繁华之地的来往贵女,都打扮得多姿多彩,华丽非凡。然而,她却生生戴了张人皮面具,穿着不起眼的婢女衣裳。

尽量稀释着自己的存在

“呵呵,这么紧张干嘛咱们也算是冤家宜解不宜结,邱儿自然是看到前面又熟人,和二位来打个招呼。”

翎儿用这张乔装过的,并没有太过显眼的面容破天荒地和他们络道。

说话间,还拍了拍林博卿的肩膀,似乎不拘一格,豪放。

“你干什么啊”

平阳本是怕这魏国婢女的,觉得她喜怒无常,还手毒辣。是个不好惹的货色。

可没想,这婢女今还真是格外放肆。这么凑近了上来不说,还这般逾矩地抬手碰了博卿的肩膀。这可是他的男人啊

本能地便上前呵斥道,让这心怀不轨的坏女人离着自己的博卿远一些。

林博卿有洁癖,他的第一反应是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唯恐上面粘附了什么诡异的爪子印了。就这女子的秉,不是没有可能如此出他霉头。

然而肩膀衣物上倒还是一派整洁。

却是鼻尖飘起了一股粉尘的味道,他鼻子一痒,不自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真是莫名其妙,这女人方才在哪里做着粗活

手也不洗便是来搭讪了,还如此没规没矩动手动脚

林博卿大人一向玉树临风规行矩步,突然如此失了仪态却是一个喷嚏打得震天响。

四周起了一阵沉寂,络绎不绝的人流都停下了脚步瞩目过来。

一看,林大人和平阳公主都有些面露局促。这倒是好了,如此不懂规矩的婢女还真是让他们梁国皇室,礼尚之邦出了丑态。就知道这凶神恶煞的魏国婢女是存心找茬的

“邱儿,你跑哪里去了杵在梁国公主下和林大人那里作甚还不回来”

姬凌志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大喝道,满是愠色。可他的好师妹并无惶恐,却是勾了勾唇。一副无所谓的敷衍之状。

“来了”邱翎儿漫不经心回道,对着怒不可遏的平阳公主意味深长一笑。

她的目光透过林博卿的肩头,却是一眼看到了也驻足在人流中好奇观望的淑歌,一下子,虚伪的笑都凝滞了一下,旋即目露凶险。

她笑得那么古怪诡谪,说不清道不明的内有乾坤无限,让人琢磨不透。

“祝二位今晚尽兴,长公主风采夺目,与林大人璧人成双羡煞旁人”

不安好心地扶了扶子告辞道。让人感觉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事吧博卿,这人定是故意的。想让你出丑罢了”

平阳绕到了博卿的边,为他掸了掸肩头的灰尘。纯属恶作剧就知道魏国人心狭窄,没想在这万国列席的未央国宴上,如此捉弄一下博卿都好

真是小人行径。

第五百十八章 脱缰

翎儿转身,微笑着缓缓走向了姬凌志。

也不管师兄目光中的审视和探究,似乎并不怕他追究,只是扬头兀自前行。反正,她邱翎儿要玩出大的那便是谁都拦不住的!其他人便好好地静待好戏开场就行了!

“你在干什么啊?”姬凌志垂头低声质问道。他有种直觉,师妹像是脱缰的野马,愈来愈失了控制了。

故意这样去招惹梁国人,难道对驿馆的争执还没消气?

眼下当务之急是晗月入秦宫,能否马上得了名分,被立为秦国皇妃的紧要。

邱翎儿毫无章法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殿下您日理万机,奴婢便只能找别人说说话了。呵呵,您还吃醋不成?”

邱翎儿笑得这般违心。越身而过,似乎她还比姬凌志气焰嚣张了一些。

在师兄的疑惑瞩目下她擦肩而过,目光却不禁看向了师兄手背上的抓痕。一下子面如寒铁,这抓伤,如同挠在了她的心坎上。

道道见血,师兄的心思,让她真是始料未及,流干了心血。。。。。。

师兄以为他的行踪滴水不漏,能瞒过她邱翎儿?

冷笑着勾起唇角,她不言语。这暗藏玄机的模样,让姬凌志都一时间拿捏不准,翎儿发什么神经?

三天两头这般忽冷忽热,阴晴不定。

难道,他这魏国三殿下还要看一个女人的脸色不可?

一甩衣袖,姬凌志带着自己的妹妹也入了那金碧辉煌的千鹤国馆之中。浮影流转中,留下平阳和林博卿二人对视一眼,皱着眉头面面相觑。

。。。。。。

这声音好熟悉啊!终于听出了端倪。

小夏猛地一滞脚步,她就是被这似曾相识的嗓音而猛地勾住了心魂。

浑身还寒了寒,觉着不可置信。

是翎儿吗?在潼关的混战中就此消失匿迹,包藏祸心的翎儿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立马缩回了脚步,都已然一步迈过国馆门槛了,却又出来往四周急急地回头张望。立在这高高的殿外露台上,月惶惶,秦乐激进喧嚣。

露水重了,风里还带起了凉意。

秦乐厚重,鼓点阵阵催人心跳加快。她转头在这为数不少的赴宴宾客里不住寻找。

宫灯的火光将人影拉得那么长。斑驳错综着,哪里都没有发现那蛇蝎美人的身影!

翎儿果然是没死吧?!

猝不及防地察觉到身边危机潜伏,小夏如何会不紧张?汗毛竖了竖。

好像这高耸的千鹤国馆天阶一般,天旋地转着让人有凝望深渊的惊悚和仓惶。

她这样神色慌张地往四周打量,没找到那抹妖冶的身影,却不经意在这穿梭往来的贵客间,和林大人的视线相接了正着。

呃!她找的可不是他啊!

一看平阳长姐也在,小夏尴尬过后,颔首和他们微微一笑。

当然,还是局促地很,惊魂未定,总觉得翎儿这鬼祟的身影就在自己背后。

险象环生的潼关历劫,她还历历在目。是翎儿吗?她又出现了!

这次,又在酝酿什么滔天大祸?

如此一想,哪里还能泰然自若?

“哼!博卿我们走!”平阳一挽林大人的臂弯,一下就把自己的男人拉走了。

连给他们打个招呼的时间都不留。

这严防死守,滴水不漏,让小夏有些哭笑不得。

罢了,她也先入席吧!翎儿若是真在,这席上之人一目了然,再好好看看。

“翠儿,你去找王爷过来,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和他说。”

小夏差使了婢女去找宇文珩,想来他和老师酒过三巡,该也能顾上她了吧?

第五百十九章 刮目相看

“公主,你没事吧?额头上的擦伤,可还疼吗?”

林博卿的语气中,不禁带上关切。

他欣赏如今的淑歌公主。

有勇有谋,从容淡若。

仿佛曲水婉转,让人难以看破。

淑歌变得这般慧诘,不禁让他都刮目相看。

难道,便是一场破茧重生的蝶变,才能让那孩子气的淑歌,一下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成了如今不容小觑的公主殿下。

“没事。不牢林大人操心了,这种伤,小儿科而已。”

夏沫央并不领受这人的温情脉脉。

他的目光永远那么温柔,直到最后的背叛,都带着情非得已的隐忍。

伪装,一切都是伪装。

她夏沫央对这姓林的本性,已经用了二十年来领悟。

不明白既然他不喜欢淑歌,为何又来招惹?

这暧昧和若隐若现的情愫,可真是能迷惑人心!

小夏轻启唇角,微微一笑。

这平阳公主未来驸马,她夏沫央招惹不起。

也不用他猫哭耗子假慈悲。

很是得体地欠了欠身子,与这如今一帆风顺,平步青云的林博卿大人勾唇一笑,便先行告退了。

她这野草公主该回去了。

熬了一夜了,若不是奶妈给她画了个鬼斧神工的妆容遮丑。

现在这眼袋都该挂下来了。

活脱脱一只国宝熊猫!

淑歌公主挺直了脊背,便如此洒脱地与林大人擦身而过。

似乎相安无事,又似乎再见,已经相忘于江湖。

若是淑歌公主在天有灵看到,会不会怪她夏沫央太过无情,伤了她的心上人了?

小夏微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谁都曾年少痴狂过。

然而梦醒了,应该为自己守得一方天地,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心房,来肆意践踏自己。

爱到遍体鳞伤,也该好好爱爱自己。

公主衣袂飞扬,便如此轻巧转头走去。

毫无流连,脸上虽笑着,可林博卿一眼看出,她对他不再有了缱绻深情。

他得了公主的道谢心中却并没有舒坦些许。

她不是在宽慰他,却像是无言的鞭笞,这般让他无地自容。

淑歌的眼光很是犀利,像是能看进他的眼里。

心中陡然起了异样,捉摸不透如今的淑歌,反而有种自己被一针见血看透的凌厉。

这样的淑歌得了他的欣赏,却已然离着他格外遥远。

淑歌是在怪他。。。。。。

却也理所当然。

他想过,她如此被陛下送出了建邺,一路上,是否寻死觅活,是否以泪洗面?

在他林博卿光宗耀祖,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之时,淑歌走在那直达潼关的断魂路上,是否咒骂和埋怨过他?

一定会吧!

如果是当初的淑歌,她一定对他失望至极,也痛心疾首地肝肠寸断过。

痛到极致便是有了如今的淑歌?

回来了,笑脸盈盈,却也冷若冰霜。

这,不是他林博卿所认识的淑歌了!

“公主!”

林博卿突然从背后喊住了夏沫央。

小夏的脚步不禁一滞,却并未转身,只是驻足在殿外的回廊上,不知道这林大人要说什么。

居高临下,往外眺望这晨曦中的梁国皇宫。

壮丽磅礴,镀上金光之后,便是那样摄人心魄。

然而,这里容不下些许的纯真和稚嫩,这里,让淑歌走投无路,不能存活。

“公主,你应该怪我。可林博卿无怨无悔,我所毕生追索的,便是梁国今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女子当什么贡女!梁国,也不必再向任何强国低头伏首。完成天下统一大业的一定是梁国!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可以倾尽心力,奉献吾辈终身而绝无后悔!”

林博卿急急追了上来。

他这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却突然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告诉夏沫央。

如此直截了当敞开心扉地说道。

他出身平凡,他壮志未酬。

空有满腹诗书气和一腔抱负,哪怕考得状元也不过小小的修撰而已。

然而与平阳成亲,他才有了直达最高处的云梯。

哪怕明白,这面前背对着他的女子,或许是爱得他早已经痴缠入骨。

不死不休,从懵懂之时,痴心不悔到了如今。

林博卿也不明白,为何会将深埋自己心底已久的夙愿开诚布公告诉这曾经被他刻意忽视的小公主。

或许,他觉得如今的淑歌公主能理解他。

能明白他的情非得已。

博爱天下,济世苍生。

第五百二十章 女子难养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20章女子难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什么事儿啊,如此三催四请还一定要中山王殿下去陪那梁国公主吗?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杨太傅虽为大秦宇文氏族尽忠职守,可却满腹经纶,饱读汉人圣贤诗书。

他骂人不带脏字。这么一置喙,别说那婢女了,连宇文珩都不敢接了话茬。大元帅面色有些讳莫如深的沉寂,老师此刻如此反感淑歌,他若是执意离去。

恐怕这国宴下来,那朝堂上的肱骨老臣们,会对淑歌的非议更多,误解更深。

“老师,您先吃东西,我失陪片刻,即刻就回。”

没办法,这国宴看来要侍奉老师到底,不能半途而废了。要知道杨太傅虽然年事已高,可他门客众多,如今皆是朝堂上的得力重臣。要能得了他的首肯,他和淑歌的结合也算是少了一大半的阻力。

到时候,阿恭便是还有顾虑,只要老师上书奏请,他们两个的好事定也水到渠成。

淑歌缺的是名分,而他宇文珩只有力排众议,能取得朝堂内外元老们的支持,这亲事才算名正言顺。

为了他们的将来,宇文珩觉得淑歌应该能自己撑过这一场国宴吧!

“你和公主说,我暂且无法回去。让她放大胆子,我就在席间看着她呢!不要怕。。。。。。记住我和她说过的话。其实,我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答应过淑歌,要护她周全。便是有个失误和万一,他这中山王定会挺身而出替她兜底。

所以,尽管放大胆子!

宇文珩说的这情话,让那婢女直了眼睛涨红了脸。

咽了口口水,那是手足无措啊!

王爷可从来没这么温柔过!!!

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有生之年还听到了自家王爷说如此情话?!心脏都要蹦跶出来了。

传个话耳廓都红透了,哪里还记得公主有什么异样?只知道头如捣蒜,赶紧地转头就往回走。

不过走了两步,幡然醒悟。公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人,所以才让王爷回去的。

“不,不对啊王爷。”婢女又叫住了宇文珩,说的有些支支吾吾。

那严厉的杨太傅好像嫌她话太多,都已然端着酒盏,很是不耐烦地回身过来看。中山王不过离开这妖妖艳艳的南梁公主一时片刻,这女子就如此作妖不依不饶。

哪里像是能相夫教子,做这大秦王妃的命主?

“又怎么了?”宇文珩不知道这婢女来来回回是干什么,的确婆婆妈妈有点啰嗦。

何话不能一次性说话?这兜来转去,身边的列席宾客都在纷纷看他了!

折过脚步回来,中山王愿闻其详。

“公主好像在殿外看到了什么人,她说要告诉王爷您。所以才会让我来找您的。”

婢女终于镇定下来,想到了淑歌公主和她说的关键了。

“一个人?什么人啊?”宇文珩听这婢女如此说,倒是一下警觉起来。淑歌不会无理取闹的。他抬头张望四周,寻着自己的小公主,却发现她和阿史那燕一同入了殿中。

二人说笑着,甚是姐妹情深的和乐融融。

“呵,这人不会是阿史那燕吧?这样吧,等宴席后我回家再慢慢问她,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先别说了。”宇文珩也是以大局为重,此刻他为了他们的婚事,正想方设法和老师求情着脱不开身,看淑歌有阿史那燕陪着倒也有人照应,便如此松了心回复道。

“是!那奴婢先回去了。”

那婢女扶了扶身子就先行告退。

而宇文珩一转头又被杨太傅喊去了,席案上又多了几个杨老师的门生。

一看中山王回来了,这是觥筹交错,纷纷敬酒好不热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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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惊艳四座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21章惊艳四座『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阿珩这么说的啊?”小夏与阿史那燕坐在一处,有这妹子相伴了,神色也定了定。

没有之前那么慌张失神了。

顺着这一片金碧辉煌的宝气宫灯映照看去,阿珩在这众星捧月般的场面中也是格外醒目。

他着蟒袍,青丝用羽冠束起,身形伟岸,气派自然不凡。比着盔胄之时平易近人,又比平日里在家中多了几分尊贵。

秦国三军统帅,大秦第一战神莅临,自然那背影便是鹤立鸡群风头一时无二。

堪称这万国宫宴中的翘楚,甫一露面便是惊艳四座。

这千鹤国馆非常大,场面更是隆重浩瀚。然而她的阿珩便是犹如夜空里最是璀璨夺目的星子,熠熠生辉,风华绝代。

千张筵席,万邦朝拜,可一旦发现阿珩这般受人敬仰和追捧,夏沫央便也没了方才的一惊一乍。入了殿中,目光全被这人而牵引。

阿珩离着她有些远,被这些敬酒的贵族权臣们围在中间。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谈笑风生着,觥筹交错间似乎根本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啊!男人的世界啊。。。。。。

阿珩这一露面,果然是万众瞩目,于这宴席上都是日理万机抽不出身的!她勾了勾唇角苦笑了一下,哪里是他们二人在府中私自相处的随意亲近?

这种场合,让小夏望而生畏。她最讨厌这种应酬了,可不想硬要挤了进去吸人眼球。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问。这一直往这天人之姿的中山王身边撞的是何人啊?

一说是她淑歌。保不准,这国宴就成了她淑歌公主的批斗大会了!

如此云云,街面上的艳史册子可还在加印呢!

小夏垂头了一下,本就是个害羞的人,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男人如此光芒四射,顿觉压力山大!相形见绌,她淑歌公主这身份处境也颇具争议,便更是不想挤破脑袋上前去哗众取宠了。

和阿珩一同受了万人瞩目了?饶了她吧!想到等会要献舞她就已然瑟瑟发抖了。

“嗯,知道,你退下吧!”小夏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没确定是不是翎儿。或许,是一时间这乐声嘈杂听错了?

反正这是在秦国的宫中,众目睽睽下,便是翎儿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吧?

阿珩说回家去说,那就回家去说。

夏沫央面上波澜不惊,其实见了这宴席上的如此阵仗便是有些颤抖了小心肝儿。

虽然知道自家男人是个人物,不过这贵气逼人的宫宴中,阿珩这花团锦簇是宫宴中的唯一焦点,还是让她夏沫央开了眼界啊!

权倾朝野,中山王宇文珩可能比她原先想得更为重要。

于国家和天下局势而言,他的一举一动皆能影响大局。

怪不得,淑歌公主要嫁给宇文珩,便是成了秦国朝堂绕不开的天大国事。

一时间乱花渐欲迷人眼,小夏压力倍增还生了胆怯。

她吸了口气,想到等会终还是要在如此盛大的场合,用淑歌公主的身份登上这瑰丽舞台,隆重亮相于这天下诸侯权贵面前。

赶紧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水压压惊。

咕咚一声,一杯下肚,却吃不出什么味道。在阿史那燕的满脸惊喜中,小夏遥遥看着自己男人的背影,又不觉陶醉了。

“姐姐你好酒量啊!真是豪爽!”阿史那燕如今对淑歌是心服口服,好像小尾巴一般百依百顺。妹子连声夸赞中,小夏为了疏解压力又喝了一杯。

此乃清酿的米酒,很是清甜可口。并不冲人,和那些男人们喝得便不是一种酒。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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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邦交

第522章邦交

“诶?这可是秦国的三司使水大人啊!为何,都要卑躬屈膝对那俊俏后生如此奉承拍马?”

皇帝还没来,可这宴席间已然是风风火火,朝着宇文珩举杯盏闻讯而来的敬酒之人络绎不绝,都快排了长龙了。

有些个邦交使节离着宇文珩远,且是对这如雷贯耳的中山王素未蒙面。

只是遥遥观望形势,察觉这英俊男子被秦国重臣前呼后拥着,难免都心生好奇打听起来。

这般阵仗,便是皇室贵族都有些过了。

这人不是秦国皇帝吧?为何这大秦的重臣纷纷是对这年轻人俯首垂目聆听教诲之状,不敢有一丝懈怠!

连着这使节大人前些日子想尽办法拉拢关系的秦国三司使都对他这般殷勤,如此人物,可不能错过啊!

“你不知道?这就是大秦中山王宇文珩啊!对,就那个率领一万铁骑便把贵国六万精锐大军给打得屁股尿流的宇文珩!才二十二岁呢!后生可畏啊!”

邻桌有人好心告诉道,言语间还甚是讥诮。希望这远道而来的乌孙国使臣可别弄错了最该讨好的对象。

谁人不知?这未央宫中坐镇的是皇帝宇文恭,可这宇文珩才是手握秦国元帅印,一呼百应号令三军之人!谁更有威慑,谁才是真的生杀予夺之人,难道这傻乎乎的乌孙使节,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大约也是秦国只战不和,且宇文珩甚是低调,从来不在两军对垒阵前显露真面之故。

如今这么一看,许多的劲敌对手才是恍然大悟,更是吃惊不小。

名动天下,让诸国谈之色变的宇文珩为何要面带鬼面从不露真面?哎呀呀,这比化无数女子的倾国容颜若是一现,怕是会胜之不武,让他们这些手下败将更是军心动摇,溃不成军啊!

如此说来,宇文珩还算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并未使诈用美色惑人,真是让人感激涕零了!

剥了个花生米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从旁解说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提点得很是风趣殷切。他身着一个西域小国西夜的使节官袍,与这乌孙国使臣坐的位置很是贴近。

“真的假的!宇文珩?!”那乌孙国的使臣有些年纪了。闻言便是手中杯盏一晃,差点敲落了这秦宫未央里的黄金酒盏。

赶紧地镇定了一下情绪,他拱手谢过这仗义执言的来自西夜国的兄弟。赶紧地跟着其他国家的使臣,也手指酒壶和杯盏,不敢有丝毫落后地簇拥了上去。

结识这秦国最有权力,且最让人胆颤心惊闻风丧胆的中山王宇文珩,可不就是他们此番来长安的目的吗?

带来的美女无法一同入宫,还呆在长安驿馆里。

可突然发现这秦国第一杀将比他们国家要敬献的美女还漂亮,这大使一下子慌了。

幸而没有冒冒失失把美女送了出去,不然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让让,请让让!”这乌孙大使挺着硕大的肚子这便是冲了上去。他用披荆斩棘的魄力便是硬生生挤到了这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中山为的身畔。

此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邦交良机啊!哪个国家使臣不是趁着这敬酒的机会,抢开头了要和这中山王打个照面留下些许印象?

中山王府在长安内城郭,他们这些外国人没有通行证根本没有办法去中山王府邸登门拜访。

千等万等,幸而还要今日的国宴啊!

也没想到这战场上所向披靡横扫千军的宇文珩,私底下还挺随和。

这宴席间他来者不拒。

曾经是敌是友此刻倒也不论,有人诚挚敬酒,他便也以礼相待,大国小国都没有怠慢,

翩翩风度,大气风范。

么么,今日第三更~这国宴有点吃文笔啊!写得慢了点,么么!

第五百二十三章 有趣的席位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23章有趣的席位『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呵,真是一帮子小人。顺势而为,这屠戮无数的宇文珩倒是成了大英雄了!”

大殿东面,数张筵席一字排开。本都是自顾自地喝酒观望,突然有人这样放肆直言,自然让诸位讳莫如深的使节转头看了过去。

魏国的人啊?也难怪,这魏国今日能到这未央宫的国宴上来,看来还真是感到力不从心,一定要用些缓兵之计了!

数道目光掠过东北角次席的位置,翎儿的大言不惭让姬凌志面色一滞,旋即用眼神喝止了她的口无遮拦。

就算是师妹,坏了他的好事,坏了晗月入宫的好事,他也严惩不贷。

幸好,这挑衅的放肆之言虽然被同排列席的使节听都听到了,不过大家都是讳莫如深。

只是勾了勾唇角轻笑继续佯装不察,喝酒的喝酒,看热闹的看热闹。无人会费力不讨好地将话传了出去。

毕竟,和秦国,和魏国之间,日后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这千鹤国馆内,这筵席间的座次排列也很是有趣。

西域,北漠的番邦小国坐在西面,中原大国为东面座席。面对着面,中间为舞乐升平的殿中央。皇帝坐南朝北,而朝中的重臣,如杨太傅之流的朝中元老,肱股之臣,则是位于南席,坐北朝着皇帝的南面。

东西两边的位置,自然东首挨着皇帝的宝座最近,也是最为尊贵的位置。

原本这挨着皇帝最近的位置是中山王宇文珩的,而中山王被这假公济私的杨老先生给唤去了,此刻只剩下南梁淑歌公主和突厥公主阿史那燕并排而坐。

看那小公主只是兀自与突厥公主说话,定是没听到这大不敬之言,也并不知晓,这东面一排的筵席座位都大有玄机。

后面,依次列席的分别是燕国,赵国,陈国,魏国的使节,末席坐着的乃是南梁的平阳长公主和其未婚夫婿林博卿指挥使。

这安排,几位满腹经纶宏略的汉室使节细细揣测下来,便是因为燕国与大秦关系最好,都是塞外游民出身,秦国宇文氏与燕国慕容氏同属于鲜卑三大氏族。

赵国最是油滑,为南朝中最早与秦国建交的汉室皇权。也和秦国兵戎相见过,只不过,早早地投降割地赔款便再也没有挨过打。

陈国离着秦国最远,也是唯一一个尚未和大秦交过手的中原大国。其使节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风骨之凛冽,让其他国家频频侧目。秦国对这个尚不知实力如何的国家,该是颇有些忌惮的。

至于魏国嘛。。。。。。几百年来和横亘秦川一带的政权都是针锋相对,此消彼长的宿敌。

曾经的周国为尊,魏国和周国打。后来晋国强盛,魏国和晋国打。

打来打去,虽然谁也没有吞并谁,还被后来者居上,从关外而来的大秦宇文氏族给一举灭掉了周,晋两个雄踞关中的大国,可魏国依然屹立不倒,是为中原大国中的奇迹。

民风之中既有北方游民的彪悍,又有汉室儒家的睿智沉着。

魏国的国界其实贯通长江南北,不属于北朝,也不属于南朝。

就是这么个交融南北的特殊大国,一直以来都是秦国的心腹大患。只是近十年来,秦国突然出了宇文珩这样的战神一般的人物。横扫千军之势不可阻挡!

魏国,才真正是有些势弱了。

于是,这东面倒数第二位置上坐着的便是魏国三殿下姬凌志,以及他的胞妹晗月公主。

他们是来和亲的。。。。。。审时度势,这在国家大略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然而让这些眼明心亮,寻着座席排列都能看出其中门道,揣摩秦国皇帝心思的汉室大臣来说,颇为意外的是已然和宇文珩签了和书,还占了镛城为聘礼的南梁公主却被安排在了末席。

这在东首的淑歌和这平阳公主还是姐妹吧?

如此安排只能说明一个道理。皇帝宇文恭在此桩婚事上和中山王意见相左。

直到此刻,两兄弟都没达成一致。

其实,秦国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坐于席上却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各国谋臣当然不是来喝酒的,也不是一味来和秦国低头示好的。

仅仅一个宴上座席排位,在谋臣使节的心中都是分析天下大局的重要佐证。

这宫宴不过刚刚开始,便已然是风生水起,暗流汹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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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酒后乱性?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24章酒后乱性?『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我就说不用来,你看看,还把我们安排在东北角,根本不把我南梁放在眼中!”

长公主平阳自然也看得出这座次排位上的蹊跷。她是要面子的人,这次来长安给这不成体统的淑歌作陪,恭贺她的大婚已然是给足了脸面,委曲求全了。

不想,大婚遥遥无期,这筵席上还给分到了犄角旮旯的位置。

怎么还能高兴地起来?

举目四望,这不论大国小国都是争相拍马,对着那中山王宇文珩的。

如此才风头,都搞不清楚谁才是这秦国之主!

她瞥眼看去,不偏不倚望到了坐在东首的淑歌。于是脸色更加差了。

满身华服,云发上那一朵巧夺天工的丝绒发饰都无法掩去她的不满和愠色。

美人嗔怒,这般不断抱怨着,其实就想让身边的美男子多多宽慰安抚于她。可哪成想,她说了那么多,身边的林大人却是没发一言。甚至,连个反应都没有!

诶?平阳一下子又如临大敌起来。

博卿是不是又想着什么事情走神了?他在看什么啊?又在想何人?

扭头立刻看了过去,却发现林博卿的样子有些古怪!

“博卿?博卿?”

声音远远近近,回荡在林博卿的耳畔。他竟然在发懵?

怎么回事,这酒有那么醉吗?

林大人自认酒量极好,所以看着这万国来朝,这盛大至极的浮世画卷便是有些百感交集,一时间小酌了几杯。

不过寻常的清酒而已,一喝上头还让他发懵起来,真是有些啼笑皆非啊!

“博卿啊,你怎么了?”有一阵香风飘进鼻尖,林博卿的脸颊染了红晕便是看了过去。

眼前的美人儿今日格外染了颜色,平阳很漂亮,可却又少了几分千娇百媚的楚楚动人。

她端庄,对他林博卿百依百顺,然而,为何闻着这香味,却让他更加落寞起来。

不对,他渴望的不是这样的味道。

他体内的蠢蠢欲动,似乎有什么在蛊惑他的心血来潮,不对啊,平阳不是他的肖想和渴盼。。。。。。

“博卿!”啪地轻轻一下,平阳长公主发现自己的心上人眼神迷离,居然大庭广众下垂着头,暗暗俯头嗅着她的脖颈。

这般突兀的亲密,让平阳一下子都汗毛倒竖起来。

这是怎么了?博卿可从来没这么失态过!幸而他们坐在东边末席,不然让别国大使看到了,还不乱了套了!

这轻轻一巴掌打得甚好,林博卿觉得眼神一滞,表情都凝固住了,却是头脑无比明晰。

很是纳闷地抬头看着平阳,他都发觉了自己的逾矩和失态。

酒后乱性?

两人对视间皆是不敢置信。他林博卿谦谦君子,可从来不会做如此乱了性情的事情!况且,这可是在大秦未央宫中,怎么可能如此出丑了去?

一下子,平阳和林博卿皆是看向了面前的酒盏。

平阳先行拿过林大人面前的那杯酒,也不避嫌,便是将他没喝完的那杯给一口喝光了。

尝尝味道,和她的一样啊!带着微甜的糯米酒,没什么不同啊!

“没事,大概是这两日没休息好,方才一时间想多了,便是魔怔了。对不起啊公主,我。。。。。。失态了。”

林大人也知道酒没问题。这是堂堂的秦国国宴,若是秦国要这样在国宴上铲除异己,定然是让天下群雄所不齿。

好不容易得来的万邦归心的局面也会毁于一旦。所以,林大人还没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情,却可以排除是秦国人的阴谋诡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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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骚动

“要不,我扶你去后堂休息会啊大概这里人多,让你觉得乌烟瘴气不舒服了”

乌烟瘴气倒是不至于。不过秦人豪迈,居然这万国邦交的宴席便排在了这样的国馆之中。

场面一时无二,乃天下难得的浩大盛事。

人多不说,鼓乐声声,觥筹交错。

番邦夷族生豪迈,哪里有个轻言细语的规矩这秦国皇帝都还没来呢,似火的举杯庆贺,互相贺酒之人便是让这整个千鹤国馆都喧嚣非常。

吵吵嚷嚷,和他们在草原的篝火晚会一般,不免让生喜静的南朝汉人感到不适。

在这些关外游族眼中,他们这些汉室正统都是谨小慎微,不苟言笑的无趣之人。

所以冰火两重天,东边席位一溜地正襟危坐,讳莫如深之貌。

而西边的筵席座位上,都有人载歌载舞起来看在汉人眼中又甚是滑稽可笑。

他们喝多了便互称兄弟,似乎在草原上的兵戎相见都是假的。此刻三杯酒下肚,都是一个娘胎生出来的亲兄弟了

“不必了,我若是离席故意出去透风,怕是会让别国非议。你刚才打了我一巴掌我感觉好多了。要是不对劲,麻烦公主等会再抽我一巴掌我就清醒了。”

月上树梢,怕是秦国皇帝宇文恭快要御驾来临。他再离席也不恭谨。

于是故作轻松地说笑着,让平阳不用如此担心。

这感觉真奇怪,好像什么搔动着他的心口。让他这向来谨守礼法,从来不曾这般意乱迷的林博卿却是失了分寸。

明明脑袋是清醒的,可又难以压抑那股邪火

鬼使神差一般,脑子里乱哄哄地皆是他平里不曾肖想的龌龊。

晃了晃头,林博卿不敢再喝酒,他甚至喝了几口陈年的老醋来让自己清醒一些。

酸得龇牙咧嘴,拉回了神智,抹不掉那鬼祟般若隐若现的邪。

“呵,瞧你说的,再打下去,你这林大人的脸都要肿起来了。还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平阳看林博卿还能开这样的玩笑,便是掩嘴一笑。她知道博卿没事就好了,打她还如何舍得打他呢

刚才也是慌乱了,众目睽睽下一时间失手才这般粗鲁。

此刻竟然有些后悔,博卿方才对她那般陶醉,其实还真是从未有过的旖旎

只可惜,这般场合,便是不适合**的。

长公主勾了勾唇角,她有些喜不自。其实博卿要和她亲近着耳鬓厮磨她很是高兴。

方才不过是太过惊惶之故,哪里还舍得真的下手打他呢

看林博卿两眼清明似乎已经酒醒了,平阳公主也未再起了什么疑心。只是关照林大人莫要再饮酒了,心中居然还为了方才的差错而起了些许涟漪。

呵。

一声轻笑几不可闻。

邻旁的筵席上端坐的自然是魏国三下姬凌志和其胞妹晗月公主。

姬凌志看着如今的秦国这般威震四方,小国纷纷追随拍马瞻仰。宇文珩在这宫宴上也是大杀四方千杯不醉,不由难掩这心不甘气不顺的肃杀之色。铁青着脸。

魏国几百年皇权更迭屹立不倒,没想今时今还要看这年轻气盛的秦国大显威风。

水酒下肚,忍气吞声为了大局为重。

而晗月公主看着舞台上方的吊顶大宫灯璀璨斑斓,便是连连深呼吸,她等会就要上场献舞了。

可这秦国皇帝到底长得是何模样她都未曾见到,忐忑不安,一想到未来夫君就是这秦皇,哪里还能放开了手脚这是比紧张还紧张。

“笑什么阳怪气。”姬凌志发现翎儿又在冷笑,这便是轻声呵斥道。

师妹今晚绝对有所图,可饶是他姬凌志都没发现她到底要干什么。这邱翎儿还守口如瓶,一副死扛到底的模样。

这便是让魏国三下更加一惊一乍,绷紧了神经。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失控的利剑

“怎么我如今笑都不能笑了殿下快成了秦皇的舅老爷了,我为殿下感到高兴啊?”翎儿既然是以侍女的随侍左右。那么主人家坐在筵席上,她是跪坐在身后的。

微微凑近了身子靠到了姬凌志的身畔,翎儿皮笑肉不笑,存心是找这师兄的不痛快。

说这话冷嘲热讽的时候,目光还是不禁落在了姬灵志的左手上,师兄找了好些伤药来掩盖这疤痕吧!

可惜,直到现在还是那么刺目!简直是将她邱翎儿生生钉在了耻辱柱上!她那么爱他,可若是师兄连最后的情面都不给她留的话!休怪她邱翎儿也心狠手辣!

她的眼神如同困兽,还似毒蛇,无所畏惧,决然而义无反顾。巴不得和师兄撕破了脸,她也不必顾忌任何其他,就天翻地覆闹一场!如此,便也不必看着他手背上想要故意抹去,对她刻意遮掩,可其实是欲盖弥彰,早已经暴露的伤!

这深入肌理的伤口,也是销魂蚀骨食髓知味的留念!

偷腥她翎儿的男人居然去中山王府偷腥那淑歌!

想来,翎儿的眼中就浮上了血丝。要把眼前的男人生吞活剥可又有些舍不得。

所以,她只能找淑歌的晦气了!她要她在今日的宫宴上身败名裂!

她要逆转这和乐融融的一片荒诞!腥风血雨才是她翎儿的最爱!何故来的这粉饰太平,虚和伪善!

活生生的撕开这觥筹交错的虚伪浮华!这可笑又荒谬的世道!

她直直迎着姬凌志的目光,好似什么都不怕,他要现在翻脸,她翎儿奉陪到底!

那淑歌什么好啊一个两个都要往她的床上爬!师兄还说要娶她他的良心呢若是没有的话,她邱翎儿做事可也是毫无底线的!

并不畏惧惹恼了三殿下,甚至是胜券在握,看谁横得过谁的毅然决然。

翎儿是个什么秉性,姬凌志其实最明白。

双人之剑,锋利无比,也很容易伤到他自己。

翎儿的目光这般犀利,好似现在都已经忍不住了。憋足了欲要炸裂的脾气,她可不要在这关键的档口坏了魏国的大事!

反手在暗处一把握住了翎儿的手,压低嗓门威胁道:“你敢使什么幺蛾子连累了晗月,看我怎么饶你”

这愚蠢的妹妹是师兄的底线。她翎儿当然知晓。

可她的底线是什么师兄知道吗抽搐着嘴角,丘翎儿已然怒不可遏。

可是,她为了今日的复仇大计,筹谋准备了那么多天。要是此刻爆发了,和师兄挑破了一切。师兄定然会坏事的……

“呵,放心吧,翎儿向来都心向殿下,心向母国,怎么会连累公主呢我疼她还不来!”

这话让不小心听到的晗月都竖起了寒毛。

饶了她吧!她可不想让这女人再侍奉身边了。

“你不说,回去我们再好好论个明白。切记,今晚我没有下命,你绝不可轻举妄动!”姬凌志觉察出翎儿的失控,所以再一次警告道。三令五申,因为他太了解她。

她是野马,烈焰,是没有刀鞘的利剑。

姬凌志发现师妹如此异样已经好几天了,问她却是赌气不说。以为她过几日便会又气顺了。

没想到,这隐患还一直留到了未央宫的国宴。

第两百二十七章 浮光掠影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27章浮光掠影第527章浮光掠影

“淑歌,淑歌姐姐你快看啊?阿珩今日真是威风啊!”阿史那燕见皇帝一直都没来,这便是拉着淑歌一起观赏这花团锦簇,众星拱月的大美男。

朝着宇文珩,两人其实都是眼冒星星,花痴之状。

嘶。。。。。。!阿史那燕看归看,也别掐她这手臂上的肉啊!

这酸爽,把小夏从一脸陶醉中拉了出来。果然这和疯狂的追星族一般,阿史那燕真是宇文珩的头号粉丝啊!

看着妹子的一脸陶醉,小夏心中又有些吃味,还有些自豪。

这是她的男人啊!真的,当之无愧地威风凛凛,惊艳四座!

嘻嘻,傻笑着!和阿史那燕和解后的小夏,其实也和这突厥公主一样的痴样。

知道阿史那燕是个爽快人,说归说,崇拜归崇拜,她已经正经八百地表明心意,绝对不会再插足阿珩和她的二人世界了。

听阿珩说,阿史那燕很是有那信用,自从得救回了驿站便修书两封。

一封给了远在突厥可汗庭的父汗,说她决心不嫁宇文珩了,要另择夫婿。

一封,进献给了皇帝宇文恭,自动解除突厥与大秦的两国联姻。她还真是说到做到,也对小夏开诚布公说,阿珩是她一辈子崇拜的英雄和偶像,可她希望,阿珩只能是她淑歌公主的夫婿。

其他的女人如是敢再造次,她阿史那燕便第一个跳出来,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这般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仗义,让小夏自然对阿史那燕心服口服。两人早就化敌为友了,阿珩是许多人心目中的英雄吧!

阿史那燕会这般憧憬,将他当做了从小的追求,其实也很自然。

于是并排而坐的一对小姐妹,这是冰释前嫌共同捍卫着共同的偶像。

没了嫌隙芥蒂,阿史那燕和夏沫央这是心意相通,越说越觉得相见恨晚!

赏花赏月赏美男!皇帝还不来,真是自在!

“诶?这人是谁啊?也长得挺好看的!”阿史那燕看来也是外貌协会的,古代大家闺秀,公主贵女哪里有她这般直性子,口无遮拦的?

夏沫央捂嘴偷笑,顺着她的指点方向看去,啧啧,怔住了神色。

然后一看阿史那燕眼冒精光,便是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了,这人名草有主了!草主就是我长姐平阳。”真没想到,林博卿这小白脸就是如此讨女人的喜欢。

第一桌和最后一桌离着这么远,都能被阿史那燕识宝着给揪了出来。魅力不减当年啊!

原来是想跑去打个招呼,不过她知晓长姐不希望她冒昧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所以只能佯装没发现,长姐和林博卿就坐在东北角的柱子后面。

将这春心浮动的阿史那燕妹妹给掰过了身子,她这草原上滚动的烈火,可别再烧到平阳的头上了。

长公主会杀人的!

“咚,咚!咚!”正是百无聊赖,她们二人连着挖掘美男子的游戏都想出来了。

突然,这千鹤国馆中的乐声便是变了音调。

本来竖立在上方无人击打的巨大皮鼓雷动。便是吸引了全场瞩目!

舞台中央的宫灯猛地被飞射而去的暗火点亮。顿时,这描绘着璀璨画卷的宫灯映照出了栩栩如生的浮影。

走马灯一般,竟然还用如此光影虚实的交错,让许多人大开眼界。

这画面中,有八百里秦川的壮美,有江南水乡的温婉,有北漠浩瀚粗犷,还有古道连接的西域风情。

影子画轮转,就这样无声无息间牵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诶!这是我的家乡,这可画得真妙啊!”有那西域小国的使者看得目不转睛,也不知道是何道理,连着影子都活了。

可是看到自己国家的地标建筑便是眼前一亮,满脸自豪。这便是这走马灯的用意所在吧!

一下子,这国馆中的喧嚣沉默,变成了惊艳和感慨。

真是难得,这蛮夷的秦国竟然会花如此的精巧心思,来和各国于人文风土之中交汇感情?

还是第一次领略到,原来秦国,也并非只会穷兵黩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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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八章 秦皇

第528章秦皇

“陛下驾到!”

时机刚刚好。就在这本是喧哗吵嚷,觥筹交错中的热闹被这浮光掠影的幻影给全然平息和淹没的时候,秦皇宇文恭终于出现了。

这一下,才是鸦雀无声,却声势波澜的万众恭候中,这大秦皇帝宇文恭姗姗来迟,隆重登场。

御前侍卫开道,公公挥动拂尘似是撩去了这国宴上的繁杂吵扰为陛下开道。

明黄龙袍醒目,这被前呼后拥,龙骧虎步款款而来的纤长人影自然是这国宴的主人,大秦皇帝宇文恭。

他龙袍加身端的是天子气概。可小夏仔细看,也的确是阿珩的兄弟呢!

侧面轮廓很是纤细,虽不似阿珩这样绝世的美男子,可的确也是不可多得的英俊青年。

很是波澜不惊的神韵,竟然还比阿珩还多了几分温和儒雅。宇文恭不像是粗犷豪迈的西北虎狼,他的身上,带的是文人墨客的书生意气,很是让人意外。

有两位宫女手持雀羽掌扇随侍秦皇身后,为大秦天子障尘遮日,御驾堂皇威严,摆驾国宴。

这便是秦皇了。。。。。。好年轻!

一众秦国大臣皆是拱手垂头迎接圣驾。而席间也有不少外邦使节不住偷偷抬眼打量。

秦国这是初次打开皇宫门禁礼待外国使臣,所以不但是这中山王的面目神秘,便是这皇帝宇文恭都是第一次在如此盛大的外交场合正式露脸,自然,哪里能看疏漏了去?

感慨宇文氏族真是英雄出少年,下列外国使臣不觉又多了几分殚精竭虑,战战兢兢的忧虑。

再给这两兄弟十年,这风云莫测的天下局势,还真是不好预料!

自己的母国前途堪忧,未来形势孰不乐观!此刻看来,江山一统的大势早就在了这宇文氏族的手中!

魏国,陈国等尚有余力和秦国相抗衡的大国使臣皆是面露难色,自危不已。

而这走马灯的浮光掠影正是彰显了这秦国皇帝,年纪轻轻便想一统天下的野心。

他这不是在示好,也只有那些不懂其中玄机和城府的西域蛮邦才看着心花怒放,以为这皇帝将他们国家的山河景致搬上舞台,便是礼尚往来的赞许。

孰不知道这才是最为高明的下马威。

今日这万国来朝,秦国已然一家独大。北漠,西域,江南,北境,在这秦皇的眼中日后都会成为他的国土。

日后,再也没有群雄逐鹿中原,怕是都要叩拜在这一脸阴沉的生嫩后生面前!

啧!姬凌志虽然是拱手相迎之状,可是握紧了拳头。

他绝不允许他魏国姬氏日后要向这秦国蛮夷叩首称臣!如今的缓兵之计,也只有先让晗月册封皇妃,结两国之姻亲,再找到黑水城的宝藏。

卧薪藏胆,养兵蓄锐。待和秦国可以正面一战之时,再一鼓作气将这秦国取而代之!

然而,妹妹晗月今后的人生,便是立于秦魏对弈的棋盘上了。。。。。。

想到此处,很是疼爱妹妹的三殿下不由看向了身边的公主,却发现妹妹在发呆?

于是纳闷间垂头轻轻唤道:“晗月?晗月?”

晗月公主好半天才听到了哥哥在和她耳语,一下懵了一头,旋即才是幡然回神的模样。

“啊?”她看到哥哥在看她,居然脸还更红了。

她是第一次见秦皇,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美男子!他那么年轻,英俊。

缓缓而来,龙驾威严却又翩然若仙。她心目中的夫君该就是如此这般的!

温润如玉,风采决然。他不像宇文珩那么夺目耀眼,却要含蓄而内敛。

让人如沐春风,好似有那清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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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心甘情愿

第529章心甘情愿

“啊?啊!对,这就是秦皇啊!。。。。。。好年轻。。。。。。”

晗月看着哥哥纳闷的眼色,这是一时情急支支吾吾地随口回了一句。

傻了。不小心还说出了心里话。

然而在姬凌志的眼中,这可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动容!晗月吓得都傻了!

姬凌志知道妹妹胆子小,却没想到小到了如此地步!

这前言不搭后语,一看就知道懵圈的表情,当真能够在这西北虎狼的宫闱之中生存下去?

他被这秦国皇帝走马灯中,别具匠心的下马威给激起了一腔愤怒。让姬凌志这是更加起了护犊子的激愤。

为何要把亲妹妹送到这目中无人,看似斯文其实定然是衣冠禽兽的手中?!

“晗月,你要是不愿意,那便算了吧!联姻的事情再议。我魏国的公主,可不是献祭的羔羊!哥哥我定然。。。。。。”

“啊?为什么啊?我没有不愿意啊!我的《霓裳羽衣舞》排练了那么久,就等着这国宴要献给秦国皇帝的。哥哥你不能出尔反尔!”

姬凌志本想说哥哥定然护妹妹的周全,便是得罪了这秦国也不打紧!他们不受这窝囊气了!

哪成想,这暗戳戳地,晗月坐在他的身畔倒是全然慌了神色。

她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像他这个哥哥和个朝令夕改的骗子一样让她失望了!

“你愿意?”这下轮到英明神武的姬凌志懵了。

他仔细看着胞妹的神色,这红粉菲菲的小脸,往日里可是只有面对心爱的吃食才会如此泛着水光。

稚嫩的眸子里都是少女芳心大动的涟漪和悱恻。

情窦初开。姬凌志分明是看到胞妹的暗生情愫,已然小鹿乱撞的失态!

打死他都没想到,平日里对这男女之情少了一根筋似的,从来都和个孩子一般不操野心的晗月居然看上了这秦国皇帝宇文恭?!晗月这丫头动心了?

不敢相信。

这浮光掠影的帧帧画面流动中,姬凌志好像被五雷轰顶。

“嗯。我愿意的,我愿意为了他留在秦宫里。”晗月从未说过这般失了女子矜持,还气定神闲满是决意的话。

仿佛突然之间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向往和追索。

“晗月?兄长和父皇是让你。。。。。。”是让她审时度势,留在秦宫为母国争取时间韬光养晦。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上方宝座前的宇文恭在这一片恭敬的万人朝拜中举杯,于这天下群雄共列盛宴中享受这无上荣光,身为秦国帝皇的高高在上。

将这史无前例的盛事当做了他身为秦国皇帝的一个巅峰。如此俯瞰,犹如天下尽在掌握,此生无憾!正是壮志满酬,欣慰自己登临了这帝位。

而姬凌志和晗月公主也举杯顺着大流敬向这年纪轻轻的秦皇,却是神色各异。

姬凌志从未想过胞妹会爱上什么宇文恭!若是如此,她定然会在日后的秦魏二国的博弈中更为痛苦!傻孩子啊,怎么能这么天真?!

还说出了如此口无遮拦的话!

而晗月呢?手举杯盏,敬着这南面尊位上的年轻皇帝,就像是敬着她的神明。

带着她最虔诚的目光和钟情。

“哥哥,我不是棋子。晗月为了母国,为了父皇,为了母后和皇兄您才甘心情愿来秦国。可是,我现在想为了他留下来!也是心甘情愿的。。。。。。哥哥你知道这是一种如何的幸运吗?能得了上天如此的眷顾,晗月无怨无悔。”

永远都长不大的晗月,突然之间说出了让姬凌志哑口无言的话。

这是真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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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帝皇气派

第530章帝皇气派

“祝秦国陛下中秋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期然间,这千鹤国馆中响起了这异口同声,来自四面八方的恭祝之声。

意义非凡,宇文恭感到自己站在了这群山之巅,一览众山小。他,无愧于列祖列宗,宇文氏族的千秋基业。一派释然中,他好像重获新生,一扫多年来锢在未央宫銮驾上,庸庸碌碌,被人忽视和漠然的霾。

到底,秦国的皇帝是他双目微微合拢,他早就看到本该坐在东首位置的阿珩,却是坐在了他宝座的正对面。

北面座席,本就是臣子的位置。

中山王宇文珩坐在那儿,也没有什么错啊亏得今,他连这些细枝末节的礼节都会了。

真是让他这皇帝陛下倍感欣慰

“诸位卿平”

这拂袖示意间,宇文恭感到了无比的心悦诚服。这浮影中的大好江山,这齐聚一堂的万国朝拜,让这本是虚有其表的秦国皇帝充盈了底气。

他也更加把自己当皇帝了一眨眼,在位八年,想当初他登皇位之时,可是颤颤巍巍的一个稚子。

前有狼,后有虎,围堵着大秦好不容易稳固下来的江山基业。

而如今,短短十载不到。他宇文恭的励精图治,才有了今的国泰民强

一转,宇文恭气吞山河地掠过这龙袍长长的后摆,气概万千地坐在了这只能属于他的龙位上。

今这中秋宫宴,乃是会铭刻青史,万古隽永的宴席。他宇文恭定然也是万古留名的一代天骄,圣君明主看着对面的中山王,皇兄宇文珩笑了笑。

不知道皇兄这一派淡若,方才觥筹交错间可是悔青了肠子。

将这秦国的皇位弃若敝履,禅让于他宇文恭

可惜,现在什么都晚了。大秦的皇帝是他皇兄再是如何感慨,再三省吾,都没用了

自此后,秦国定然更加气势如虹,为有能力一统这天下诸国,创江山一统盛世的不二功绩。

宇文珩为臣,他宇文恭为帝,这是天命

皇帝一抬手,本是为了映照这巨大宫灯流转浮影的半明半昧的环境,又猛地刺亮起来。

原来,是宫女们将前排熄灭的宫灯统统点燃。

这让众位宾客一下都觉得睁不开眼睛,好似又从那浮光幻影的意境拉回到了这金碧辉煌的现实。

纷纷点头称赞,对这宫宴的安排赞不绝口。

精妙至极且独具匠心,让人赏心悦目还开了业界了。

有些小国的使臣也是头次看到这样的影子戏法,还交头接耳低声探讨起来。

想把这好玩的新奇玩意儿带回母国。

宇文恭都听到了。果不其然,这走马灯的开场,便是让来朝的使臣交口称赞。

右手边的西域北漠诸国一片叫好,因为他们不知道他宇文恭如此开场的用意和城府。

再看左手边的一列所谓的汉室正统,他们可各个脸色不好看。

这些汉人早就看出了端倪,这不是赏景游戏,却是他宇文恭在警示在场的诸位。

顺大秦者昌,他们这些自认清高的汉人,要早做好准备。不论江南还是江北,迟早,都是他宇文恭的囊中之物,乃大秦的国土

阿珩不是最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嘛今效仿一二,该是收效颇好

宇文恭不洋洋得意,今才是帝皇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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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 蟠螭灯

第531章蟠螭灯

“姐姐,你说这活灵活现的山水浮影是如何动起来的啊可真是太奇妙了,我还没见过呢”

这大秦皇帝摆驾国馆后,与诸位与会使臣正是依次敬酒。雅乐阵阵中,没了方才的豪迈随意。纵然是番邦使节也不敢在秦国皇帝面前造次了去。

一来是因为秦皇坐于宝座上,斯斯文文,与这中山王宇文珩金戈铁马,大口吃大碗喝酒惯的人物便是两样的做派。

二来,到底是秦国皇帝。他这样端着天子之威正经坐在上方宝座上,也不像是来和他们称兄道弟的。这等级分明,界线明确。

所以看着很是粗蛮的北漠西域使臣也都收敛了吆五喝六的尽兴,与秦国皇帝一杯一杯觥筹交错间,不敢有稍许逾矩。

突然这脆生生的发问,是突厥公主阿史那燕问出来的。

她本来也该坐在这皇帝右手边的筵席上,不知道为何跑到东首去了,这小公主的声音清脆嘹亮,纵然已经压着嗓子了,可其实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

四周之人纷纷投以关切的目光。

自然,也包括正在上前敬酒的那乌孙国的使臣和座上的皇帝宇文恭。

这宇文恭一来,邦交的场合显了拘谨,千鹤国馆内安静了不少。

更是因为这突厥公主的发问点出了许多在座观众的心声,他们这酒不咸不淡喝着,心却还牵念着方才的浮光掠影。可若是直接点名,显得自己孤陋寡闻很是粗鄙。

席上的男人们忍着,却还是阿史那燕最直言不讳。

终于有人不耻下问了不少人眼睛都亮了亮,的确都想知晓这其中的蹊跷

“在这阿史那燕公主边的谁啊秦国可真有趣,两个女子坐在这最为显赫的东首位置”

满脸络腮胡子,方才很是心肠为乌孙使臣答疑解惑的那个西夜国大使,低着头问边的男子道。

那人盯了淑歌一眼,又赶紧悄悄回禀“这便是中山王宇文珩擅自带入长安,且先斩后奏要娶的南梁公主淑歌了那是中山王的席座。”

“这便是淑歌”那络腮胡子的男人瞪了瞪眼睛,仔细地又打量了一下对面名声远播,可着实见面不如闻名的淑歌公主,他有些挑着高低眉,和这真正的西夜国使臣意味深长地哑笑了一下。

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女人啊更没想到宇文珩的这么没眼光

哎叹了口气,这打着西夜国使节名号深入未央宫的男子摇头叹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雁门关外,强悍从他们处月部落手中夺走了突厥公主这块手到擒来的肥,原来他都已经有些钦佩这秦国的宿敌了

不想,长得人模狗样的宇文珩看女人的眼睛却是瞎的

一杯寡淡的秦国清酒下肚,这份叵测又是乔装混入长安未央宫中的处月部落神秘人讪笑着,颇是同这大秦中山王的模样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大动干戈,还破坏了秦国势如破竹的锐气。

值得吗

这络腮胡子的男人粗犷中满是精明。他看向了被发问的淑歌公主,觉得这国宴上大家都满心疑惑的问题,自然能问倒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公主

呵。抱臂坐在席上,打量了一下四周。

原来不止他们好奇,很多的秦国大臣都纷纷交头接耳探讨起来。

看来,这皇帝宇文恭也是煞费苦心。

为了惊艳四座,连着朝中的臣子都没透露口风啊

这灯真好玩秦国除了兵器制造精良,战骑彪悍。看来在这哗众取宠的小玩意儿上,还别出心裁

“这叫走马灯啊你不知道又叫蟠螭灯,你不知道”

夏沫央大大咧咧地,随口答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那宝座上的皇帝宇文恭,眼睛都大了一下。

么么,今第四更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万众瞩目

“啊!这你都知道?好姐姐快告诉我,那么这如梦似幻的画面究竟是怎么动起来的啊?好像流转的水一般,自己就嗖嗖嗖地飞快切换!”突厥公主一下拉起淑歌的衣袖,晃着姐姐的臂膀催道,两眼迸发光芒。

这国馆中央,原是作为开胃菜的宫中舞姬在洋洋洒洒水袖飞舞,翩然旋转。

不过四周的使臣大官们显然没有把这种级别的表演放在眼里。

约定俗成一般,依次有那各国使节上前向皇帝陛下敬酒,也算是邦交场合的固定礼节和章程。

而宴席中,交头接耳三三两两的都是抱着小团体各抒己见的各国高人。

巧了!这众说纷纭的,大多也是这开场就夺人眼球的巨大宫灯为何这般奇幻!

明明没人操纵就能自行映放北疆南国的锦绣山河长卷!

走马灯?这么个名字的确是有些门道。

莫非这里还真有人知晓其中蹊跷!好奇心谁都有,只是碍于面子克制着罢了。

越不问越是觉得这机关神奇。

一听有这大胆的突厥公主敢问出大家的心头所惑啊!这便是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其实南边的筵席中,私下已然有自诩高明的大臣揣测开了,发表高见众说纷纭。皇帝陛下用这不寻常的宫灯开场,也是在考察各位臣工的脑力不是!

还有位自认上知天文地理,无一不通的大臣与中山王殿下和杨太傅献策道,此不同寻常的巨大机关用的当是影子戏的原理。

可若说为何无人操纵就可自行转换山水万里的场面?

便是让那臣工有些支支吾吾,抓耳挠腮了。他说要回座席好好想想,这么一想,便等来了突厥公主的心直口快。

淑歌知道?宇文珩透过重重的席座看了过去,既是惊喜,心中又端着万分的忐忑。

这可是非同凡响的邦交场合!他的小公主若是要发表高见可要三思而后行才好。

不说没关系,可若是毫无顾忌随心所欲,在这种场合说错了,恐怕会贻害无穷。他方才还和老师说,淑歌是个知书达理,非常聪慧明理的姑娘。

贤良淑德是还没敢夸出口,怕淑歌一个激动玩脱了,着实和贤良淑德没什么关系。

中山王殿下发觉自家淑歌马上要发表高见了,理所当然的模样,这便是心口都悬了悬。

比自己上阵对垒强敌都紧张得多,泛着这休戚与共的荣辱心!

他是绞尽脑汁要彰显自家淑歌的优点,发自肺腑要夸得自家的小公主能开出一朵花来,杨老师好像都被他这史无前例的态度给感动了,颔首着,似乎显了被说服的意向。

这种时候。。。。。。

淑歌啊!三思而后开口,杨太傅都已然看了过去,等着她的高见呢!

中山王皱起了眉头,在等待答案的电光火石间,感到了自己心跳的暂时凝滞!

因为无数次,淑歌行事都能让他毫无招架之力,所以运筹帷幄的宇文珩都怕淑歌一句话,就将今晚他所有的努力鸡飞蛋打了去!

漂亮的眸子朝着淑歌那边飞去了眼色暗示,只可惜东首的两位公主也是兀自说话,与世隔绝的模样。

压根都没察觉这一石破天惊的不耻下问,都已然让道道目光聚焦。坐得远的席位上的人还张头探脑着,不觉得这自信非常的公主还真知晓!

皇帝陛下轻笑,方才打量着淑歌公主不过尔尔,阿珩所言真是一五一十毫无虚言。

这淑歌,与他的后宫佳丽三千相比,的确普通得很!

然而视线投到了这南人公主的身上,很是惊讶于她居然知晓,他这大秦皇帝好不容易参照古书所琢磨出来的蟠螭灯,这小小淑歌居然知晓?!

“博卿,博卿?这灯是怎么回事啊?你知道吗?”

林博卿用手支着自己的额头,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怎么好像又有些酒劲上头?

听到平阳唤他,便是吸了口气,小声答疑解惑道:“这里面有个纸轮,是靠燃灯后热气。。。。。。”

“这里面有个纸轮,是靠点燃了宫灯的蜡烛后释放热气来驱动的。这么一滚动,自然宫灯上的画面就流转起来。然而一般走马灯可没那么多的画面,想必还改进了一番。”

如有默契异口同声,淑歌说的,便是林博卿要说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秀外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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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当然是自顾自地在和自己的阿史那燕妹妹说话了。

她一说完,才发觉这偌大的千鹤国馆中安静了下来。诶?举目四望,这些人看着她干什么?

目光如炬,这是满眼惊讶地凝视着她。

一头雾水,正在这重重阻隔的筵席中寻找自家男人的身影,突然啪啪啪啪的鼓掌声!

头顶,居然还传来了这鼓掌的叫好声!

“好!淑歌公主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朕可从未听闻皇兄说过,原来公主还是这般秀外慧中的女子!”

宇文恭居然亲自踱步下来,这样满是意味深长地踱步到了夏沫央的面前。

啧!她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和阿史那燕看到这屁股好像粘在宝座上的秦皇居然下来了,当然是相视一眼,赶紧地从席座上站起了身子。

没道理皇帝来了,她们两个还团在地上自顾自地玩乐。

坏了!

小夏被惊得清醒了一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宫灯还是秦国皇帝处心积虑,想要显摆的大招啊!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呵呵。。。。。。怎么办,她好像暴露了!小夏抖了抖唇角,看着面前特意举杯而来的秦皇宇文恭,明明拦着她和阿珩成亲不是什么好认。

此刻这太过客套的举动,和刮目相看的殷切,都让夏沫央如芒刺在背。

枪打出头鸟,她可没想来这万国来朝的国宴上出了风头了!秀外慧中?不不不,纯属误会。

她也没想一鸣惊人。看到了阿珩也是又惊讶又欣喜地看着她,就知道的确是惊人了!

阿珩都不知道她这脑袋瓜子里藏着这么些玩意儿吧!其实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老鼠罢了。

说来夏沫央穿越而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可真的是自身太过平凡之故,所以穿越的黄金定律——穿越女主必然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光环,她一直都没沾上半点儿。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么个走马灯却让她惹了不该惹的目光。

宇文恭这不像是太高兴的样子啊!被她夏沫央一语道破天机,是不是正准备龙颜大怒啊?

“陛下谬赞了!淑歌突发奇想,突发奇想而已。。。。。。”小夏往身畔瞥了一眼。

急速搜掠着唯一可靠的阿珩的踪迹。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很是有那默契地对撞了一下。

擦出了阿珩救命呀,这样的言简意赅的火花!

“陛下,内人多有唐突,还望陛下赎罪。只是淑歌调皮,她总喜欢这样胡说瞎闹。”

宇文珩坐不住了。

阿恭如此看着淑歌,让他都头皮发麻。

虽然是亲兄弟,不过。。。。。。君臣有别,特别是这种打开国门的邦交盛事之上,更需要给皇帝陛下留足了颜面。

淑歌闹笑话了他怕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淑歌突然成了女中诸葛,宇文珩居然也有些战战兢兢。这丫头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奇巧淫技,能让阿恭的一番心血都开诚布公。

本是卖着关子,阿恭要最后自己揭晓的吧!

淑歌这丫头却是将风头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

“内人?原来这就是那个淑歌啊!”

七嘴八舌,许是也是从长安的街头巷尾的蜚语流言中听闻的淑歌公主的大名。

此刻,很多老臣功勋是没想到,她这小小女子还有这样的脑子?!

啧,吹胡子瞪眼的有。摇头泄气,自认连个女子都比不上的有。还有的,觉得定然是中山王早就知晓此等机关,所以才能让这淑歌公主在国宴上卖弄了去!

说来说去,什么秀外慧中没看出来。倒是这还未成亲,中山王殿下就直接唤起了这南梁公主为内人,果然许多谣传并非无事生非。

这中山王对淑歌的专宠,倒是可见一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三十四章 拨云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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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皇兄真是的!朕会吃人不可?不过是想敬皇嫂一杯水酒,看把你们两个紧张的!今日虽然不是家宴,可朕还未敬这远道而来,且能一眼看破天机,让朕刮目相看的皇嫂一杯水酒,朕自觉失礼,想弥补一二!”

说完,宇文恭这般破天荒地收了皇帝龙威,居然还一口一个皇嫂地在小夏面前先干为敬。

诶?小夏自然是懵了。阿珩的弟弟不讨厌她吗?

为何此刻看着这般亲厚,似乎和她心目中那遥不可及且万分苛责的秦国暴君形象大相径庭啊!小夏这是有些受宠若惊,一声皇嫂喊得她心都化了。

这是,这是皇帝承认她和阿珩名正言顺的婚事了吗?心头一热,夏沫央直肠直肚地这是有些感激涕零。心想着没想到还歪打正着,拨开云雾见月明了!哪成想,千难万难地,却因为一盏宫灯而让这皇帝陛下对她改观了?

喜不自禁。阿珩的弟弟宇文恭皇帝陛下看来是个好人啊!

夏沫央得了这皇帝金口玉言,在众多朝臣和外邦使节前的一声尊称,犹如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便是婚事尘埃落定了吧!

“多谢陛下!”她喜不自禁,端起酒盏正要一饮而尽,可从小夏身后探过来一只大手将她这杯酒给夺了过去。

回眸间,小夏便对上了阿珩的眸子。没想,是他已经过来了!

“陛下,内人等会还要为皇帝陛下,为诸位使节臣工献舞,本王怕她喝醉了会献丑。故而这杯酒,就由本王替她喝了!”

宇文恭都还没发话,便见这中山王如此护内,他仰头一饮而尽,还为这淑歌挡下了一杯。

此间情意绵绵,便是隔着老远,这国宴上的外国使节都感到了!

还真是当成了明珠般呵护啊!真没想到,这大杀四方的杀将宇文珩,独独对这南梁公主是一往情深!缘分二字,妙不可言!

“嗯可!”杨太傅有点受不了年轻人间的酸腐糜烂的味道。用袖子捂着嘴巴咳嗽了一下。

阿珩真是放肆!没有规矩啊!

不过。。。。。。看来这淑歌倒也不尽然是个美色惑人,只会谄媚讨好的妖妃了。脑子里,有些名堂!

这不,一盏看似不起眼的走马灯,却是让这秦国元老连带着几位大臣看淑歌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敬佩。阴差阳错间还让人改观了,小夏自然心中窃喜。

她看看为她挡酒的阿珩,二人这眉来眼去,真是情意浓得宇文恭都不忍直视。

他宇文恭纵然三千佳丽充盈后宫,可其实,无一个女子这般能和他琴瑟和鸣,心意相通!

勉强一笑,宇文恭赶紧命道:“皇兄这般护得周全,倒是让朕非常好奇,淑歌公主准备的是何舞蹈了!定然是相当精彩,让人赏心悦目吧!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地让朕好好开开眼界!”

宇文恭轻笑着,转身重新走上了台阶坐于宝座上。

他是孤家寡人,他拥有这大秦江山。

可是,仍然会羡慕阿珩。难道,这些天底下最美好的,都是属于阿珩的吗?

一切的一切,阿珩不争不抢,似乎天生就是他这个兄长的。

面上波澜不惊,说是期待这淑歌公主的献舞,可其实,宇文恭的心里有些地方这般不安生,不平静。牵动他内心的阴暗之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三十五章 先锋

“陛下,不对啊!”

下座众人都翘首以盼,等着看这淑歌公主的翩然起舞。

没想,还是这不拘一格的突厥公主阿史那燕举手异议道。

“啊?”宇文恭目光一扫,便看到是这阿史那燕敢违抗他的旨意。

不过。。。。。。这偌大的国馆里,也只有这突厥可汗的掌上明珠阿史那燕敢如此大胆了吧!

“呵呵,哪里不对啊?”宇文恭倒也没生气,只是笑着问道。

阿史那燕与他们宇文皇室的兄弟都是自小相识地,就好像自家的妹妹一般。

突厥可汗宠爱她,而来了秦国也和回自己家一般。

宇文氏族和突厥人那是并肩作战地亲兄弟,便是今日安排的筵席上都可看出。

突厥人并没有位列左边,也没有位列在右边的席位上,却是和大秦的朝臣们一起坐在北面。

可见,这突厥人在长安,可都是像在自己的可汗庭一般不分彼此的。

只可惜,阿史那燕居然也不是淑歌的对手,还这般信誓旦旦说要祝福淑歌和阿珩。

原来还不懂这野马般的突厥公主怎么如此乖乖地败下阵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被降服了?

今日一见,宇文恭才知道淑歌真不是能小觑的女子。

她很特别。并非后宫中那些虚有其表,莺莺燕燕的弱女子可比。

“当然不对啦!陛下您真是的,节目单上的安排您可万莫要看仔细了,我,阿史那燕公主殿下,可是打头阵的呢!淑歌姐姐在后面~”

阿史那燕撅了撅嘴巴,她扬了扬手里的请柬与皇帝陛下说道。没想到宇文恭年纪不大,当了皇帝日理万机地钝了脑子了。

也不看看,这别开生面的公主献舞,她突厥公主阿史那燕才是开场好戏啊!

“哦?。。。。。。”宇文恭倒是被说得愣了一头,赶紧地还真的与内侍公公对视了一眼。

公公点点头,表示这突厥公主说得没错,的确就是安排的!

不过,陛下若是让淑歌公主先表演这《蜉蝣之羽》,那也是君命如山,阿史那燕公主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还是当了小时候的时候,与皇帝陛下,与诸位王爷一起办家家酒。

“呵呵,原来如此!阿史那燕妹妹提醒得是啊!朕喝得多了,糊涂了。”

本是不苟言笑的宇文恭陛下这下倒是摇着脑袋笑开了。对突厥公主全是一副百依百顺的宠爱模样。

其他的在座宾客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大殿中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倒也没了方才的一板一眼。

“好!那便开始吧!许久没看阿史那燕公主殿下跳舞了。这突厥舞,可也是非同凡响,足以让这国宴锦上添花,让朕拭目以待!”

宇文恭颔首说道。

“是!那我下去准备了。”阿史那燕和淑歌对视着笑了笑。

小夏本来还以为这就要上场了,还惊出了手心的汗。可不想妹妹这么贴心,居然冲锋上前当起了先锋。还把她护在后面了!

长长叹了口气,身畔,是阿珩落座了,他终于回来了。

宇文珩一把捏起了淑歌的手,笑着没说话,可也全然是欣喜万分。

没想到,今日的淑歌连阿恭都对她刮目相看。皇嫂?阿恭既然开了金口,这赐婚便是水到渠成了。

“淑歌!你说我们生几个孩子好?”

突然之间,这中山王喜出望外还差点疯了,居然就凑近了很严肃地问道。

扑!害得小夏

幸好,这前排的最为明亮的宫灯都灭了。

这鼓声雨点般落下,激荡,雄浑!中央的舞台上投下了血红的帐幔,犹如是草原上燎原的野火!

阿史那燕要跳的,是最为奔放的突厥舞蹈。

如火炽烈,如烈焰般美丽妖娆。

第五百三十六章 陈年老醋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36章陈年老醋“诶?肚皮舞?”阿史那燕这一身俏丽『性』感的打扮一出来,小夏就两眼迸发惊艳亮光。

这不就是现代的肚皮舞?

真是。。。。。。太火辣了!

身着这异常『性』感的服装,没看出来个子也不高挑的阿史那燕居然这样丰满。

嘶。。。。。。小夏看得这是垂涎三尺。这小蛮腰,这长腿,让她上去定然是不敢跳得这般风情万种的!

她这个没用的傻女人啊!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吗?

啊!小夏的反应,和在场所有人都一样。他们的视线都随着阿史那燕这热情似火,妩媚妖娆的舞姿而流转焦灼。

真没看出来,这粗犷做派的突厥妹子跳起来舞蹈来便是换了个人一样。

火红的舞台,她这曼妙的身姿惹了多少人的心火啊!

小夏不禁偷偷看向了自己的阿珩,果不其然!这到底也是个男人!

虽然佯装自若,还一边缓缓饮茶,不过这目光之中到底染了这映满大殿的通红,阿珩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小夏一抬手,宇文珩好端端地正襟危坐,结果,视线一暗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啊。。。。。。微微长叹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丫头会来这招。

“别闹,让人看笑话!”中山王倒也算是知晓自己的淑歌是个醋坛子。但是这吃味较劲回家计较也就算了,如何能在这大殿之中堂而皇之打情骂俏?

灯光虽暗,可也保不准有人偷偷看着他们啊!

“哼!等会看我的就好了,阿史那燕妹妹今日穿得有点『露』,你还是别看了。人家可是打算招个看得上眼的夫婿才会这么卖力的。阿珩你有家室了,不准看!”

这『乱』七八糟地连说了两个不准看,不许看地,这醋味都溢满了中山王大人的鼻尖。

呵。美男子轻笑,他摇头无语之状。

似乎,淑歌这便是个傻丫头,小题大做了。

宇文珩不笑还好,一笑,小夏倒是一边卖力捂着自家相公的眼,一下开始纳闷起来。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的记忆飞快倒转!

突然让夏沫央对阿珩的笑,有了醍醐灌顶非同一般的领悟!

对了对了!阿珩什么样的艳舞没看到过?在潼关的时候,那个阿萝的舞蹈才是真绝『色』!

那样前凸后翘的舞姬对他搔首弄姿宽衣解带,近在咫尺地整个人都贴在了身上了!阿珩那个时候,可是什么都看到了吧!。。。。。。

轰隆隆,这声音是突厥舞的表演到了高『潮』,激烈的擂鼓声好似草原上的惊雷,也将小夏心中的震撼勾画地很是形象。

这醋,要是从那个时候吃起来,可是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酸过了山西陈酿老醋。

她这手,遮得是个无事于补啊!一想到这茬儿,小夏饱受打击。

以前根本没想过这些东西,可一旦被触到了这条神经,仿佛自己把自己的尾巴给踩了。

小夏沮丧地看着宇文珩,手都觉得有万斤之重。。。。。。

阿珩这厮,早就是阅尽千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月老手了吧?

的确不会把阿史那燕的舞蹈当回事情的!

他哪里如她这般没见过世面!

哼!小夏不捂住宇文珩的眼睛,倒是撅着嘴巴一下像个漏气的皮球。打着肚皮官司,越想,越有些伤心。

宇文珩恢复了视线清明,刚想打趣淑歌几句。没想一看这丫头方才兴高采烈和他在斗嘴,怎么立马就变了天了?和个三月天的气候一般,一会阳光灿烂,一下又阴云密布。

什么事情啊?她要捂着不让他看就捂着嘛!垂头丧气这么沮丧干嘛?

哎,真是猜不透这小女子的心啊!女人心,海底针,真是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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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既往不咎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37章既往不咎第537章既往不咎

“怎么了小公主?在下哪里惹你生气了?”

宇文珩趁着大家都看着这精彩的舞蹈,于是微微低俯着身子,于暗处凑近了小夏的耳畔关切问道。

哼~小夏故意别开了脸,她都不知道阿珩以前在军营中到底得过多少个贡女!

这么一想,她这酸味源远流长,说不定要从三皇五帝那时候开始吃醋起来,心累得可以!

而且,虽然知道这干醋吃了也白吃。可还是甚为介意,阿珩是她的啊!

别的人不能碰他!

“啧,说嘛!支支吾吾这么不爽快,一点都不像我家的淑歌了!”

女孩子生气了一定要哄!这是聪明机智的中山王这段日子里,用自己的切身体会总结出来的血泪教训。

宇文珩用大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一边安抚着,一边还对淑歌头顶上高高盘起的新鲜发髻很有兴趣。今日这小丫头梳了追月髻。

这难度颇高的发髻好像灵蛇一般绕起,可是张夫人费了好多的心血替她梳的,在府中还不让他碰!说是摸坏了就不美了,到时候无法配合这《蜉蝣之羽》舞蹈的轻灵飘逸。

宇文珩哪里死心?趁着这丫头正满脸刁蛮欲要撒泼的心不在焉,又是四周明寐交错,灯光全去配合这阿史那燕的舞姿了,这便是做起了小动作。

指尖捏了捏这追月髻的顶端,松松软软还很顺滑,还挺好玩!

“哼!”小夏拧着眉毛一个眼刀飞来,中山王赶紧收起了自己的魔爪正襟危坐聆听娘子垂询。

“你说,你在潼关的时候,到底有几个。。。。。。”后面的话小夏压在了嗓子眼里。声如蚊鸣,早就淹没在了这壮怀激烈的鼓点之中。

“啊?你说什么?”宇文珩这漂亮的眉头很是为难地皱了起来。

着实听不清楚啊!他这耳朵又不是顺风耳。还一脸诚挚无辜的看着小夏,让她再说重些,可是愈加让夏沫央涨红了脸,鼓起了腮帮子。

阿珩装傻充愣不是?!

这话说出来不好听,讲起来伤感情!可是不说,不说的话她是如鲠在喉。而且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个,这便是张不开口的难堪。

和阿珩走到如今的地步,事先谁都没有想到。

或许,她不该在这种时候突然起了念头旧事重提,煞是伤了风景。

不过,她打着肚皮官司胡思乱猜会愈加难受。。。。。。满眼可怜巴巴看了眼阿珩,她只要他老实交代就会大人大量原谅他!既往不咎!

那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烟消云散了!问,总得还是要问的。

“我问你,你以前在潼关有几个。。。。。。”

“几个什么啊?淑歌你真是急死我了!”宇文珩瞅着这姑娘,就没这么不利索过。

大刀阔斧才是她的风格,突然还欲语还休起来,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你有几个相好的你老实告诉我!我也没想过你会守身如玉的,但是我不问清楚我心里难受!”夏沫央捏紧了拳头,压低了嗓门,这般郑重其事又是满脸凝重地问道。

“。。。。。。哈哈哈哈!”

宇文珩闻言,沉默,或者是说他震楞了须臾片刻。

旋即,这满是鼓乐银铃作响的国馆里爆发了中山王殿下很是炸裂的大笑!

啧!她跳得很好笑吗?

阿史那燕第一个崩了。她满脸恼怒回头瞪了过来,没想到阿珩对她的倾力献舞不买账啊!

“好!跳得太好了!”宇文珩爆笑过后,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

回过神来立马鼓掌喝彩道,好像他方才的大笑就是为这草原上的玫瑰添光增彩似地。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五百三十八章 心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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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公主殿下跳得好!”

一看中山王起了个头,四座的宾客这便是纷纷附和着一起夸赞,好评如潮。

于是,宇文珩殿下的这突兀大笑,还真是顺理成章,堂而皇之地掩盖过去了。

阿史那燕看大家这般捧场,便是跳得更加热情洋溢了,她是今晚初次登台就风靡全场的第一大美人儿!

。。。。。。

“你倒是机智啊!”夏沫央这是娇嗔之状,在暗处立马化身成了母夜叉了,狠狠掐了这临危不乱的男人一把。

掐他大腿上,让他这么笃定的!真不愧是泰山崩于前不变于色的大元帅!

“呵呵,还不是你问的问题太好笑了!不过还真是啊,自打我们在潼关相遇,我这人给你的印象应该就一直没变过,糟糕得很吧!渔猎美色,好色成性,所以初次见了我家小淑歌就想逞了淫威,被狠狠咬了一口!真是活该了!”

旧事重提,宇文珩说起来也是感慨不已。

谁曾想过,那一口狠辣,居然还促成了他们二人的千里相会,缘分天定。

他本来没有把任何女子放在眼中,敌国送来的贡女他从来不留在身边的。

淑歌,是他最大的惊喜。

“怎么这么说?我知道阿珩你不是那样的。。。。。。就是有点好奇而已。我这人占有欲比较强,你对我那么好,我就贪心着想要更多。阿珩是不是要面子不想说?那便。。。。。。”

看着宇文珩如此感慨地说道,突然之间就大发善心了。

她决定就此打住,见好就收。问阿珩的情史,她最近真是被宠坏了!

“没有,你是我第一个留下来的贡女。”宇文珩突然说道。嗓音淡若,却带着坦坦荡荡的坚定。

“啊?”小夏又惊又喜地看向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到处搜罗贡女,在诸国名声狼藉,说他宇文珩乃恶鬼投胎的本人却自证清白?!

一下子,小夏的眼里迸发了这般激越的光芒。她何德何能,这第一个。。。。。。真的让她受宠若惊,还喜出望外得很啊!

“啊?你没有。。。。。。宠幸她们。那你要那么多贡女干嘛?”小夏心中很甜,可是却更加纳闷了。阿珩这么俊美不凡,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被她夏沫央白捡了好大的便宜。

他十全十美地,身边怎么可能没个中意的女伴呢?难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女儿家心思就是多。有很多过往,浪子回头她在意。

人家中山王表明清白,干干净净,小夏居然还更加不敢相信。

莫非,阿珩和他曾经的那个心心念念是错过了?女人的直觉,夏沫央都被自己的疑神疑鬼给惊了一头。

她真是败给她自己了!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

“谁说我要的?是各国国君以讹传讹,听了些许谣言,以为我宇文珩是好色之辈在四处搜罗美女。所以,这便是都往我这儿送了贡女。”

“那,那你让她们脱衣服是。。。。。。?”

“找人。”

啊?!宇文珩直直的一句话,将夏沫央定在了原地。

突然之间,小夏的耳边嗡鸣了一下,居然听不到这歌舞升平的声音了。

视线顿时都虚茫了,失了焦点。

原来,阿珩心里真的曾经是有一个人的。只是他们失散了分开了,所以,他一直都没放弃在找她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三十九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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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不说话了。收藏本站也不知道说什么。

舞台上,阿史那燕正是舞蹈得热烈而又洒脱。

她搭在胯上的小小银铃随着腰肢的慢摇晃动着,带着梭梭作响的清脆乐调。

让在座宾客更是看得挪不开眼睛。

为了配合这蛊惑人心,万分鲜明热烈的节拍鼓点,这国馆中的光线竟然也是随着舞台上的气氛而变化着明暗。

时而通红犹如草原上的朝阳初起,时而如这夜晚的月华流淌,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牵引了过去。

阿史那燕大概都没想到还有如此好的背景配合,这便是跳得更加洒脱恣意。

旋转着,头纱犹如被风吹开的扬起。好像一朵草原的玫瑰,含苞待放,是平日里不可见的娇艳欲滴。

明寐交叠中,小夏有了一瞬间的恍然。

她深深吸了口气,找人?让阿珩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是阿珩至今都放不下啊!

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是使着小性子,可是,爱得越深,想要抓住的就更多。这是她的缺点她知道。

扑面而来的好像就是燎原的火,这回,她可真是自己玩火玩脱了。

安安静静什么都不知道多好!真是。。。。。。大傻子啊她!

夏沫央有点后悔起来。她真的问得太多了。

装傻充愣不就好了,非要刨根究底问那么多。现在,心绪难平,还真的患得患失的心情可如何安放才好?阿珩会找到她吗?

难怪乎宇文凛都警告过她别自作聪明了,可是,她偏要这么自以为是。

看着阿珩的神色,他说到了此事居然还一下神色黯淡起来。

原来,他还是那么难以忘怀。

而宇文珩在这霎那的沉默中,便知道自己失言了,为什么要在淑歌面前提起夏儿?他真是够糊涂地!

抬眼,在这斑驳的流光中对上淑歌不太安定的眼神,他朝着她微微一笑,安慰道:

“都过去了,淑歌,我们以后谁都别提这事儿了好吗?她应该不在了。”

阿珩这样告诉她,让她不要介怀。

知晓淑歌是个不太一样的女子,她对深爱的人也想十足十地拥有,和他这个男人一般。

所以,他这直言告知,是不是犯了什么大忌了?他不知晓,却一把握住了淑歌的手,确定着和她颔首微笑。

此刻伴着他宇文珩的是她,他们二人会成为一世的眷侣的!所以不要想那么多。

或许,他这人就是太过死心眼了。

谁都告诉他,那么大的火,周宫都被烧毁了。夏儿怎么可能没有死呢?是他一直自欺欺人而已!

周皇兵败如山倒,他自己要死,却是勒令关闭了所有出宫的通道。居然亲自点燃薪火与这周国皇宫一同付之一炬!

连着周宫中的奴婢都不能独善其身,从里面逃出来!

大火烧了三天,前前后后,在残垣断壁间被发现的就有好几百具焦黑的尸体。好多的宫婢太监都被困在火海里,成了这周国昏君的陪葬!夏儿她。。。。。。没可能幸免于难的!

都怪他,他自己逃脱出那个牢笼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上夏儿呢?!宇文珩其实一直都在怪自己,所以,多少年了,不敢相忘。

刺目的红让宇文珩仿佛感受到了这灼人的滔天大火。夏儿死得很惨吧!

突然间扭转了脸面,宇文珩情不自禁地感到了窒息。

“阿珩,你怎么了?”小夏抬手轻轻抚摸阿珩的脸。她从未看到过阿珩如此伤心。

那人很重要吧!阿珩却失去了她。偶尔想起,却是这样的刻骨铭心。

就好像那场车祸,突然之间爸爸妈妈都走了,只剩下她自己。

“阿珩,别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生一世都是你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夏沫央轻轻靠在了宇文珩的身畔,这相依偎的动容和温暖,在这光影交错的暗处,都如此悱恻万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四十章 博弈

“皇兄这是怎么了?喝醉了吗?”

一曲激扬跃动的舞曲罢了,台上盛开的阿尔泰山的玫瑰终于圆满谢场。

小夏拉着阿珩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不知道这上方位上的皇帝是何时在留意他们的。突然,却是侧着身子,朝这边关切问道。

“哦,没什么皇帝陛下,阿珩他就是有些喝醉了!”

宇文珩可能是还没从缅怀故人的感伤中回过神,宇文恭突然这么一问,倒还是小夏最先反应过来。她神色自若地应对道,让皇帝陛下意味深长笑笑,也随着大流给这下了舞台的突厥玫瑰鼓掌。

呵。死鸭子嘴硬。明明,他都听到夏儿了。。。。。。

宇文恭的眼神有些阴沉和诡异。

他的眼角余光一瞥,还是瞥在了扶着宇文珩的淑歌身上。

是这南梁公主长得像当年的夏儿,那个让皇兄一直心心念念无法放下的周国婢女,所以,皇兄如今才会刚愎自用,固执己见地一定要娶淑歌?

哦,那就说得通了!否则,平白无故的一个敌国贡女,怎么可能如此收了这中山王的心呢?

眼神一挑,宇文恭的眼底掠过许许多多的东西。

阴谋诡计,玩味和筹谋。一直不明白这淑歌特殊在哪里,如今,才是恍然大悟啊!

看来,皇兄是真的在意这淑歌的。移情别恋找着旧爱的影子,也是男人抚平心口遗憾的一种寄情和方式吧!

笑着,皇帝陛下的笑脸那么清浅,可其实却戴着厚厚的面具。

谁都琢磨不透坐在九五之位身上的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恐惧,他的荣耀,他的将来,他此刻拥有的所有东西,都和皇兄宇文珩牵扯至深。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们的确是兄弟,可自从他宇文恭坐在了这秦国的皇位上,他和皇兄其实已然坐在了棋盘的两端。虽然,这并非他们的初衷。

落子不悔,博弈这江山锦绣,美人如画。

他宇文恭,该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所以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如何能放过发生在皇兄身上的稍许一丁点的变化,如何能漠视这能牵动皇兄喜怒哀乐的女人?

原来,淑歌是像那夏儿!呵,还以为多么感天动地,不过是移情而已!

好像得了某种启发,宇文恭鼓掌间,还吩咐这内侍太监纸墨伺候。文房四宝一现,这便是吸引了更多人的瞩目。

诶?没想到这秦皇还有如此雅兴啊!这是如何的文人骚客的清雅品性,居然在这万邦来朝的场合下,很多人都被突厥公主的火辣舞蹈勾了魂魄难以安静。

可只见这上方的皇帝宇文恭,竟然是起了挥毫泼墨的兴致?

窃窃私语,想看皇帝在描绘什么风景。可是,也着实不敢太过造次,跑到了这秦皇的身边打探!

“无妨!朕一时间来了雅兴而已。大家无需介怀。继续欣赏下面的精彩便好。”

宇文恭很是专注和投入,他也无需用一派威严大杀四方。

反正,皇兄宇文恭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已然让诸国闻风丧胆了。他宇文恭不需要如此威慑众人。却是如此另辟蹊径,让众人见识到了这秦国皇帝也是才华横溢,且很是非同一般。

他一下命,公公击掌间,便是让舞台换了一番情韵。

火红的帐幔收起,许多繁花般的坠饰隐隐现了下来,让人不禁感慨这国馆中央的机关甚是巧妙。

大秦今日是把能工巧匠都用在这歌舞升平上了。却也让人大开眼界,且甚是有那联想。

今日这舞台繁花似锦,是巧夺天工。他日这沙场间的强弩弓箭,攻城装备也是让人防不胜防,异曲同工之妙!

第五百四十一章 都爱偷腥?

“呵。关外蛮族,倒是还学会舞文弄墨了!”

魏国三殿下早就看这秦国皇帝不顺眼。宇文珩在沙场上兵戎相见血溅三尺固然可恶!

可今日一见这阴阳怪气,包藏祸心的秦国小皇帝他更加看不顺眼!

学的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是打开国门,在皇宫中对四方来客大行宴请,还学的是礼仪之邦的风尚。

可其实处处都是玄机,彰显着秦国一家独大,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四方?

岂有此理!姬凌志手中的筷箸狠狠落下,压着沉闷的撞击声。

他的身畔空了座席,晗月早就由侍女陪同着,去后殿更换衣裳,准备登台献舞了!

没想到晗月这丫头涉世不深,居然如此有眼无珠还对这秦皇生了好感。。。。。。姬凌志千算万算却是没算到这茬儿。

真是天意弄人不可!

“博卿?博卿?”邻座,又传来了殷切的低声呼唤。这南梁长公主照看着她的未婚夫婿还真是体贴周到,贤良淑德之状。

姬凌志一瞥眼,发现这武功不弱的梁国指挥使却是不胜酒力啊!

那人有些昏昏欲睡,很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幸而,这秦国安排了这犄角旮旯的末席。

不然,可真是会让人笑话了去!

姬凌志当做了看戏,不过也就在这粗粗一瞥间倒是意外发现,为何这林博卿的手上似乎也有故意遮盖的抓伤疤痕?

他心头一凛,直觉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淑歌那丫头抓得忒狠了些。他用了门中最好的秘药医治,可过了十天半月却还未完全消退了痕迹。

不知道这长公主的好夫婿是怎么得的这抓痕?

莫非男人都爱偷腥。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如此巧合都被小野猫给抓了一头?

呵。想到这里,姬凌志倒也算是在这忍辱负重的宫宴里找了些许乐趣。

他不怀好意,目光满是觊觎地看向了淑歌所坐的东首。听闻今日这丫头还要翩翩起舞,为这国宴助兴吧!想着她看似瘦削,其实拥在怀里贴于身前倒也不算硌了骨头的娇躯。

姬凌志的眼色便是心猿意马起来。回想起那蛮腰盈盈一握,淑歌的胸前玉兔这般圆润,意犹未尽啊!让这魏国三殿下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下了旋即随着酒性蹿起的反应。

。。。。。。

千鹤国馆的后堂,晗月公主这是真的紧张。

她本来是为了两国和亲的国家大事而来,努力修习舞艺是为了不给母国丢脸。

可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心意和期许,这关乎她的终身幸福。她如今是为了她自己,为了那龙位上的秦国年轻皇帝的瞩目而起舞。

她的心口噗通,噗通地直跳。这刺绣得犹如天衣的华服垂坠,闪着刺目的光芒。

晗月闭上眼睛,想要平复下这慌乱的心跳,可是,哪里能如她的愿望?

这是第一次有如此陌生的,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悸动心跳。该如何才好?

如何才能让他也看到晗月,让那年轻有为的帝王也这般真心喜欢于她?

情窦初开,便这样如坠梦境,他们相遇在这堂皇而又纷繁的万国邦交场面。

不期然地,她从未肖想过秦皇是这样的一个男子。

将她晗月全然吸引了目光。。。。。。

“公主,公主您该上场了!”婢女张望了一下这前台。心都旋即提了起来。

晗月公主是个小女孩,这般的场合不知道能否压住场面啊!

秦国国馆中的舞台是别具匠心。一番悄然转变,便是全然换了背景环境。

仿佛瑶池花开,很是与自家公主精心排练的《霓裳羽衣舞》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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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犹抱琵琶半遮面

舞乐起,大气婉约,与之前那激烈跳跃的突厥舞曲自然是各领风骚。

魏国也是堂堂中原大国,且与秦国的关系甚是微妙。

一个是关中旧主,一个是秦川新雄,虽然国宴上不以军力战备论长短,可显然这魏国也是为了彰显本国风华,大国华彩有备而来。

这乐声起,便是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羌笛,琵琶,五弦琴。统统都是有魏国特色,独具魏风的乐器,琴师缓缓拨动琴弦,便是带人恍如入了这幅员辽阔,纵横南北的魏国广阔疆土。

一览无遗,很是浩荡辽阔。

魏国?夏沫央提起魏国就不禁又想到了那浮光鬼影般的翎儿。

看了看阿珩,他此刻沉凝着神色一言不发,于是小夏也没再说下去,却不禁看向了后边的筵席。

魏国的人该是坐在。。。。。。

此刻,国馆中的暖光挥洒,好像真是到了五月春花烂漫的日头下。

可淑歌只一眼,她便和个托着腮帮子伏案,正是如狐狸般狡诈笑着的男人看了个正着!

目光如炬,带着刺穿一切的犀利。还甚是贪婪和冒犯!

视线一接,小夏就猛地凛起了汗毛!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这人却是在盯着她!

陡然回身再也不敢看去,魏国的宴席上果然没有翎儿的身影。可是,却有个莫名其妙,让人浑身发怵的男人!

“阿珩,阿珩,这个人是谁啊?”

小夏不禁靠了靠阿珩的身畔,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嗯?”宇文珩收拾好了心情,回过神来顺着淑歌所指的方向看去。

倒竖第二桌的筵席上,坐着一个神色倨傲,正是专心致志看着舞台中央的男子。

而这人,不是代表魏国前来议和的三皇子姬凌志?淑歌怎么会问起他?

“嗯?你看他作甚?还打打听听,说,你个小丫头是不是觉得他好看了?”

宇文珩当然是说笑的,手臂一环这淑歌的腰肢,两人倒是不禁起了打闹。

宇文珩怕自己刚才失言,会让淑歌耿耿于怀。所以此刻趁机使坏,他的手挠着小夏的咯吱窝和腰际的痒痒肉。

这真是让小夏备受折磨,哭笑不得。压着嗓门求饶着,可是笑得要眼泪都出来了。

阿珩好坏啊!她明明要跟他说正事地,可是就是没个正形!

这一双有情人便是如胶似漆,又这般闹腾开了。旁若无人。

暗戳戳地,就在这舞台上繁花似锦的流光溢彩中,悄悄地这般卿卿我我打情骂俏起来。

上方位上的皇帝横了一眼,当做没看到,继续专心作画,似乎,还挺赶时间。

五弦琴拨动,琴音绕梁绵绵而不绝,魏国公主是千呼万唤使出来。却又犹抱琵琶半遮面。

晗月的一身霓裳羽衣自然不必赘述。这华美羽衣半是遮着她那清雅精致的面庞。朦胧婉约,似梦如幻。好像敦煌石窟之中的飞天已然苏醒,这一举手,一投足。勾勒着公主的婀娜身段,她的眼睛透着灵秀。好像会说话一般。

这繁复而又宽大的轻纱衣袖垂落,拖曳在地上。又被晗月轻轻提起,不住舞动挥洒,带出道道涟漪流光。

琴弦铿锵起来,一撩拨,便是重重地颤音。

晗月弯折腰肢,从衣袖后面露出了那满是期许的水汪汪的眼睛。她的目光不再空洞,却满是深情。

她在看她的有情人,那高位上的皇帝宇文恭。然而。。。。。。秦国皇帝还是在专心作画,他们之间,并没有稍许的眼神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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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锦上添花

为何不看她?她只求这年轻的帝皇能认真看她一眼。

晗月的凝望随着乐声的婉转,舞姿的更迭而又收了回去。

她第一次恋爱了,可又那么快地沦陷在了这患得患失的不安定之中。

难道,心中涌起的便是这失恋的味道?虽然舞姿曼妙,又是华彩篇章恢弘大气。

让四座之人看得目不转睛又是叹为观止。

然而。。。。。。背影婀娜,正是如花朵绽放地千娇百媚的晗月却那么失落。

为什么,他不看她呢?

“陛下?陛下!”公公也不敢看此时此刻,这皇帝陛下挥毫泼墨专心致志是在画什么。

倒是看着舞台上的霓裳舞这般舞动绚烂,便不由上前凑近了提醒道,“陛下,此刻舞蹈的是魏国晗月公主。魏国有意把这嫡出的公主送到我大秦和亲,您好歹看看吧!”

皇帝陛下一向规行矩步,甚是恪守分寸严于律己。

不想,今日也不知道得了何种激发和灵感,就如此在国宴上雅兴大发,还现场作画了。

画得什么?

内侍太监总管上前一步,偷偷打量了一下。

没想到皇帝陛下如此费尽心思,居然在浓墨重彩地画着蝴蝶?一只只,惟妙惟俏,灵动而又翩然!正如是要乘风而起,似乎就要跃出纸面,飞舞婆娑起来!

陛下的画功,真是与日俱增,相当地有那天赋啊!不过。。。。。。现在是悠然作画的时候吗?

公公满眼惊艳,但是心中的嘀咕却又说不出来。

玩物丧志啊!陛下可切莫像那中山王一般,将不该花的心思和精力,都倾注在了这消磨意志的东西上!

横了眼早已经被中山王圈在怀中,以为光线暗别人都是瞎子的淑歌公主身上。

国宴上,一个是美人在怀,一个是连和亲的公主都不看却是一丝不苟在作画着,此情此景,让忧国忧民的公公有点笑不出来。

“哦?是晗月公主啊!我都快忘了!好了,画完了。”

皇帝陛下一收笔锋,将画笔搁置到了身旁的托盘上。

他抬眼看了下这《霓裳羽衣舞》,真是斑斓璀璨,华丽堂皇啊!

颔首,却勾了勾手指让那近侍的公公上前听命。公公弯下了腰,恭恭敬敬附耳上去。

然而皇帝三言两语间倒是让这公公脸色变了变。原来陛下作画却是为了这个?

“这。。。。。。陛下,您的大作怎么能用来给舞蹈衬托之用呢?这实在是有失体统!”

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帝画这蝴蝶却是为了给她的舞蹈增光添彩,烘托背景?

这如何是好?太是高抬了这小公主了!

况且,那可是中山王要娶的淑歌公主啊!陛下如此费心,这是所谓何意?

“诶?快去吧!朕不过一时兴起,觉得这蜉蝣之羽既然是朕钦点的,此刻给皇嫂做了一幅画锦上添花也是应该。别啰嗦了。”

宇文恭打量了一下靠在阿珩怀里坐着的淑歌,微微一笑打发道。

公公自然垂首听命,不敢违抗圣命。双手捧着这金笔御绘的画卷,赶紧跑到了这掌管巨大蟠螭灯的工匠那儿。

让他把陛下的画作换上,下一个登台舞蹈的便是这淑歌公主了!

原来陛下紧赶慢赶,却是为了给她锦上添花助兴之用?好大的面子啊!

第五百四十四章 圆梦

这魏音都到了**迭起的部分了。

原来霓裳羽衣舞这么短吗转瞬之间,她就要闭幕谢场

意犹未尽,晗月觉得实在太可惜了她可是足足排练了两个月啊为什么不能一直跳下去她突然有些害怕。

却不是原来设想的那种惶恐和害怕。

记得练习这首舞曲的时候,每次都跳得手脚酸痛,坐着立着都有些抽筋的僵硬。

国宴开始之前,她总是祈祷着表演的时间短一点,再短一点因为她一直都胆子小,也没有自信觉着自己是那风华绝代的公主。

如此翻飞翩然,献媚展示在秦国皇帝面前,众目睽睽之下

晗月惴惴不安,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好像何事都根本不过心的样子,到了秦国照样好吃好喝。其实,她每天晚上钻在被窝里都在哭。

硬着头皮来和亲的,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她离开了父皇母后那么远,以后便是皇兄都要离开的。

她晗月此生就如此了吧以为就这样,马马虎虎,麻木不仁地就入了秦宫,为了父皇母后留在这里就好。

不管秦皇是相敬如宾还是觉得她碍手碍脚,她认命了。草草了此余生便好。

曾经她就是这么想的。当做什么都不在乎,当做她何事都不懂。然而,当方才的一眼初见点燃了她的心火。

这羌笛声起,刺透了繁花似锦的一片斑驳。

就犹如从远处带来了一阵清风,缓缓撩动了公主下的衣袂长袖飞舞。

公主的姿随着这笛声而如流水舞动。

她是含苞待放的一朵花蕊,笛声是的脚步。

当她向来沉寂的芳心猛地被这秦国皇帝的巍然俊伟所唤醒,一切,都是换了面貌和天地。

砰地一下,居然还能从这上方的垂坠花饰中落下了彩带飞扬。

这果然吸人眼球的舞台机关,让很多是看得目瞪口呆。秦国的奇巧技举不胜举,且皇帝也乐于邀请这些能工巧匠成为座上之宾,这着实是下了一番心血的

而晗月公主的凌空一跃,更是如那万紫千红中的飞天凌空而起。

仙人一般

晗月如此专注,她从来没有把这支舞跳得这般投入和精彩

四周的人,包括三下姬凌志都已经被这精彩绝伦的舞艺所吸引,可晗月还在继续忘我地舞蹈。

她让人过目想看,却又全然是忘了自己,忘了状。

她想跳得更美些,让自己更光芒四些这样,秦皇一定会看过来的吧看到她晗月凝聚了所有心血的舞蹈。

霓裳舞的尾声,漫天花朵飘落,公主不住旋转着,好似不断绽放的花朵。

一切,都好像会从新开始。她晗月期许着未来,她尽绽放着,仰头慢慢阖上了眼帘

早忘了置何地,早忘了她这是在秦国国馆的舞台中央。

好像因为遇到了这人,她重获新生。天地间,只有她和那个男人

求求他看她一眼,这脱胎换骨的晗月,尽绽放

“哎呀”一声嗔,公主实在跳得太忘。这一曲终了,她本该稳稳站立在这铺满花朵的台上。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晗月却摔倒了

如此狼狈地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晗月”姬凌志当然心疼了他刚要站起来冲到台上扶起妹妹。

可却发现已然有一道影,这般从容不迫地从上方位置下来。是秦皇

他微笑着,淡若从容走到了晗月的面前。

“公主没事吧”秦国皇帝宇文恭伸出了手,他的声音都如此入了晗月的心。

有些狼狈的公主猛地抬起了头,她不相信,总想吸引的这个人,这双眼睛,近在咫尺之间

摇了摇头,她突然觉得脚都不疼了

一切,都这般遂了她的心意,好像是梦圆了。她的笑,犹如冰天雪地里,开出了花烂漫。

第五百四十五章 反将一军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45章反将一军“殿下,看来这秦皇对公主的印象不错啊!”身畔,有那魏国使臣见状,和三殿下姬凌志窃喜道。

还以为晗月殿下向来孩子气,便是当众怯场都有可能。

贵在她的身份是魏国的嫡公主才带来的秦国,没想到,这表现是让人喜出望外啊!

姬凌志面无笑意,却很是嫌弃地看了这灭自己威风,长他国志气的大臣一眼,唯唯诺诺,他们魏国难道真是来秦国求饶讨好,看这些秦人脸『色』的不可?

看秦皇这副睥睨天下的样子,他都已经想作罢了和亲一事,带着他家胞妹回去了!

可哪里想,晗月这傻丫头居然看上了这心思诡谪的秦皇宇文恭!真是自讨苦吃。

方才,在这浮光掠影的走马灯里,他居然还隐隐看到了邺城皇宫的芳尘台?

这秦人还真是高瞻远瞩啊!敢打起了他们魏国皇宫的主意!

狠狠一瞪眼,那自认幸运,为了秦国皇帝总算看上了晗月公主而松了口气的大臣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

他哆哆嗦嗦,不敢再自作聪明了。

姬凌志对这人嗤之以鼻,可转头训斥这魏国使臣间,却不期然对上了翎儿今日格外安静的脸。

她端坐着,嘴角含笑一动不动,饶是他三殿下看了也觉得有些瘆人。姬凌志深深吸了口气,愈加觉得古怪。按着翎儿的『性』子,不在暗处争奇斗艳冷嘲热讽地揶揄两句,那才是有违常理。

三殿下有些拿她没辙地看了眼翎儿,问道:“今日怎么也不发表高论了?”

翎儿闻言,却是缓缓看了过来,似乎方才发现这儿坐着他这位玉树临风冠冕堂皇的魏国三殿下呢,皮笑肉不笑欠欠身子说道:“奴婢看好戏呢!殿下要奴婢说什么呢?”

呵。翎儿说完,还唇角一勾,笑得让人发怵。

“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姬凌志自然是有些气不顺,秦国人给他气受,妹妹晗月敌我不分给他添堵也就罢了,居然连着这邱翎儿都格外阴阳怪气!

三殿下沉下了脸『色』,他便看这和他怄气的女人如何闹法!不准她随意走动一步,便是方才晗月去换舞衣,他都没让这翎儿跟了去。

“公主殿下,方才真是极好。虽然最后有些小小的瑕疵,可瑕不掩瑜!”

秦国皇帝这般通情达理,闻言暖语安慰着,让晗月频频点头,早就忘了这台上的尴尬。

陛下牵着她的手,就这样一直把她扶到了哥哥的面前。

示意她落座,和这魏国三殿下眼神交汇间,彼此都是台面上的礼节。

“谢陛下。”晗月的脸红透了,陛下真是个谦谦君子,如玉温润。她坐回了兄长的身畔,魂儿却已然飞走了。

姬凌志看了这五『迷』三道的胞妹一眼。

没想到,秦国皇帝反将了他们魏国一军,居然用了美男计还把他这不谙世事的妹妹给收服了!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日后晗月在宫中,到底会为了母国魏国,还是为了这大秦皇帝出力了!

简直岂有此理!

正是这魏国殿下屡屡受挫,很是大意失荆州的时候。

这舞台中央的蟠螭灯又被缓缓放了下来。布景倒也没了方才的满目累赘,繁花似锦。

一条轻纱薄帐垂落,是隐隐的藕『色』素雅。

原来,不知不觉地,竟然是到了那南梁公主淑歌登台献舞的时候了!

姑且看看,那晚的房中,这丫头累累淤痕,还有薄纱垂挂便是在练这所谓的《蜉蝣之羽》吧!

听说,还是这秦国皇帝钦点的前朝东汉的舞蹈。

失传已久,难度颇高。

本是为了给这欲要嫁入宇文皇室的淑歌下绊子用的。不知道,此刻能否登临这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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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绝世之作

舞台角落,乐师还在调着琴音。

纱幔徐徐晃动,在这一片万籁俱寂中,dàng)涤着一池涟漪。牵动着四座宾客的心。

大家都知道,这首蜉蝣之羽根本是后继无人的作品。

除了当年的西汉皇后赵飞燕,后世无人能跳出此舞曲的轻灵曼妙。

其中精粹之处,便是要让舞蹈者空灵如轻风,缥缈如蜉蝣。蜉蝣上的羽翼有多么透明灵动,这舞者,便该如此轻妙。

甚至,一点点厚重的人烟味道都不能有。否则,便是失了这舞蹈的独特味道了。

赵飞燕胜在体量极轻,非常人能比。

淑歌公主虽然也不笨重,不过到底是为难了些吧

皇帝陛下钦点,这淑歌公主还真的敢上场献丑这可真是拼了命了

准备的间隙,虽然这淑歌公主还没出场,不过四下都起了纷纷议论之声。

这坐在西夜国使臣边的神秘男人虽然看不懂节目单上的文字,不过与这真正的西夜使者交头接耳了一番后,便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们处月部落的宿敌,中山王宇文珩的女人要登台亮相了。

呵,刚才这什么淑歌公主看着觉得不怎么样不知道这听闻是惊世骇俗的舞蹈,她跳起来是否会是国色天香

打量这中山王的脸色,哪里像是观赏舞蹈

却是正襟危坐,全都绷着一根弦呢

似乎,这舞乐起便是入了兵阵之中,说是随时准备上前护这淑歌公主于万一倒是有人信。

呵呵。这宇文珩,没想到中意这样弱不风的汉人女子

满是揶揄地在西边筵席上观望,这络腮胡子的男人比起看公主跳舞,其实对这舞台上的各种器械机关更感兴趣。

秦国宇文氏入关后,还真是招揽各方人才,不拘一格大刀阔斧改了之前的游民做派

这奇巧技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想想,他们处月部落其实雄心犹在只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首脑来一呼百应,重新一统各大部族,便又是当年的雄兵百万他们曾经打得秦国人溃不成军,险先,这长安的未央变成了他们处月人的囊中之物

可是那时候的势如破竹却因为宇文珩一人而折转只能说,是天不帮处月,让他们铩羽而归。自此,部族败落,四分五裂。

秦国,却是成了这中原之中,一家独大的雄主

野心勃勃的精光掠过这个男人的眼睛。他来长安,是来看看大秦今的风光,也看看,敌人上的宝贵优点。

处月若想再雄起,如秦国这般改革变法,也是一个关键

没想到四座之中大家都是屏气凝神,雅雀无声

连着皇帝宇文恭都满脸期待从后台偷偷观望,阿史那燕比自己舞蹈之时还要紧张。

听小夏说,这舞蹈搞不好会摔死她,阿史那燕便是完全认真了战战兢兢担心不已

她陪着小夏来了后堂换衣裳,还说要在这里等着她圆满落幕回来。

小夏看了差点都要哭了,这妹妹交得真值当全然提振了士气了

“公主,公主对不住啊不知道怎么的,这粉色的胭脂不见了前面二位公主用的时候,还是满的呢”

有婢女跑了过来很是惊惶地说道。

就一眨眼的工夫,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敢把这儿的东西都顺走

剩下的胭脂可都是非常夺目的大红大紫的色泽

可不能胡乱地拍在脸上啊

第五百四十七章 朝生暮死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47章朝生暮死“什么啊!胭脂不见了?那这让我家姐姐怎么登台啊?这么素面朝天?舞台上的灯盏一聚,可不就和个惨白的病人一样了?”

阿史那燕很是气愤嚷嚷道,她刚才第一个出场的时候,这胭脂水粉都很齐全啊!

这么说起来,的确是少了一些。这手脚不干净的宫人真可恶,什么不拿,就拿这最为要紧的粉色胭脂!

阿史那燕看淑歌也是一脸发怵,赶忙乱出主意道:

“要不,就借了这由头不跳了罢!就说今日人多眼杂后堂遭贼,这。。。。。。”

“那怎么行?难道还大动干戈说,这万国来朝的使者里有那偷胭脂水粉的贼?国之大体岂不是荡然无存?”

小夏当然知道箭在弦上,她这舞蹈非跳不可。

没了粉色胭脂嘛!其他的将就将就也未尝不可!

小夏上前几步,在这梳妆台前搜罗了一番。仔细看过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哪个贼啊,好像数好了脚步不偏不倚冲着她淑歌公主来的!

但凡能贴了面颊,做了那晕染之用的浅色胭脂这是拿得一个不剩。。。。。。存心找茬的不是?

看着这一溜的大红之色,还有艳蓝魅紫,其实这些颜色该都是用来晕染眼妆的。

谁都不会拿这些东西往自己的脸孔上染去!然而,蜉蝣朝生暮死,只求这霎那辉煌。

便是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些,又有何妨?毕竟,在那斑斓璀璨的戏台上,她不是淑歌公主,是那蜉蝣的羽翼啊!

透明到极致,短暂到极致。可是,却也空灵地超脱浮世!

如此一想,夏沫央反而得了启发和灵感。

她本来中规中矩是要让这宫女给她添了妆容,可是,此刻倒也不牢别人帮忙了。

她便是如此随性发挥地用这最是冶艳夺目的颜色,往自己的脸颊和眉目间画去!

一动手,让这阿史那燕和侍候的宫婢都目瞪口呆,拦都拦不住啊!

这是。。。。。。自暴自弃了不成?!

浓墨重彩,最绚烂的深蓝和着火一般的嫣红,还有那闪着朱砂亮片的胭脂,都是这如入魔怔的淑歌公主的首选!

。。。。。。

丝竹袅袅,终于响起。

这是南音,却奏响了这前朝汉代的古曲蜉蝣之羽。别出心裁,甚是绕梁不绝。

余音袅袅,舞台上的淑歌隐隐露了身形于那轻纱帐幔间。

千呼万唤使出来,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也让宇文珩殿下松了口气,他都已经坐不住要去看看后堂里发生了何事了!

淑歌的座位上,坐了晚到的宇文凛。

国宴当头,还有少股处月游兵频频骚扰疆界。他一时间军务繁忙,这才晚到了不少时候。

“阿凛你来得真是时候,淑歌这舞蹈,可是练得痛不欲生啊!你可以大饱眼福了。”中山王殿下这是自卖自夸,夸奖淑歌和夸他家女儿一样。

让宇文凛泛着酸味儿,揶揄道:“得了吧!我就是来看她出丑的!这么个笨手笨脚的丫头,能跳成什么样?”

呵呵。宇文珩倒也不和弟弟斗嘴,只是目视舞台,眼神里泛着柔光。

“这乐师,你帮淑歌找的?”平阳在这蜉蝣之羽一曲开始后,便已然沉了脸色。

丝竹雅乐,淑歌根本没有带了大梁的乐师过来。

所以,思前想后,只能是这林大人成人之美了。

“嗯。”林博卿点点头,他方才一直不太舒服,不过这南音起,婀娜身姿缓缓展现,到是让他全然转移了注意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蜉蝣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48章蜉蝣『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你可真够费心的啊!”

舞台中央,这纤细的身影在随着丝竹的悠扬而袅娜舞动。

她着素衣,是那种非常柔和的浅绿。太过淡雅,与方才那魏国公主的霓裳舞是大相径庭。

可也因为如此,却是耳目一新。

淑歌一直没有用正面对人,却是藏在了薄纱帐幔的后面,隐隐显露了凹凸有致的身姿,犹如这藕荷色的水面浮萍间,袅娜起舞的蜻蜓点水。

没有先声夺人,没有雷霆万钧,一切开场地那么悠然。

果然是江南风韵,柔和舒缓。让人不由得忘了这舞蹈的险象环生,非常难以完成。

却是随着这女子的婀娜曼妙而融入了这节拍韵律之中。

平阳看了,却不自觉浮上了一肚子闷气。不阴不阳说了一句。博卿什么都没和她说。所以这林大人在长安的日理万机,到处勘察忙碌,也包括给淑歌妹妹找了最好的南音乐师吗?

“这事情。。。。。。不过分吧?”

林博卿说话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怎么回事,他方才觉得那么萎靡不振的精神,却在看着淑歌舞蹈的刹那好像激了一头。很古怪的血脉沸腾,明明他什么都没想啊!

怎么会这样?林博卿林大人,一向自认是个清者自清,恪守本性之人。

如柳下惠这般坐怀不乱是做不到,可是,他也不至于看着淑歌的翩翩起舞,光一个背影就被勾起了神魂荡漾吧!

怎么回事?林大人自觉古怪,他本以为冷却下去的邪火,却在这丝竹悠扬间,仅仅被淑歌的后影所勾动了心魄!

嘴上,他不咸不淡地和平阳回道。可其实,早就已经心猿意马乱了方寸!

手紧紧捏住了筵席下的衣摆,他的喉头居然在急速滚动着,有种难以克制的牵引联系在他和淑歌之间!

怎么回事?他深深吸了口气,固然是忍耐力十足的林大人,自诩清高的林博卿,却突然之间尝到了这洪水猛兽般的欲念味道!着实不正常!可此刻,却也已经不知晓哪里出的问题!

呃!猛地拧住了心口,那里竟然如有万虫咬噬,不是痛不欲生,却是让他邪火上了心头,还在往他的头顶蹿去。

“你可真是仗义啊!因为她是淑歌,还是因为她是我平阳的妹妹啊?”平阳深深吸了口气。

她看到了林大人眼中的执着和炙热。

于是心口都好像被慢慢插中了一把刀子。她不是多心,却是本打算慢慢弥合的伤口和嫌隙,却不经意间又被这么一件小事,一句信手拈来的话语而撕裂。

博卿真的那么在乎淑歌吗?他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初的放手,才让淑歌另投他人怀抱!

曲声渐渐唤醒了这舞台上的潋滟水光,朦胧晨色。

千呼万唤始出来后的公主殿下,依旧是一个后影对人。再是旖旎,却有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连着皇帝宇文恭都被吊足了胃口,不知道这淑歌公主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方才魏国的晗月公主是尽其所能要让大家看清她的风华绝代。

然而这淑歌却是背道而驰,偏偏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真面。呵,着实有趣。

虽然一直都是在这轻纱浮动涟漪的朦朦胧胧之中,可是,这开场的舞蹈却又并不单薄。而是十足的象形意味。

舞台这般幽静,恍若一池青莲含苞待放。

而淑歌,这是一只刚刚孵化而出的蜉蝣小虫,通透,脆弱。

此刻是新生,她获得了一日的生命。如何挥霍,如何渡过?

恍恍惚惚,殚精竭虑,顾影自怜亦或是自怨自艾?

突然这弦音加重了力道,淑歌终于一把将这遮盖身影的藕色轻纱撩拨开来,绕在了身上!

脚尖一点,她这轻灵身姿居然直接借力这帐幔缓缓攀上。

灵动而又婉约,似乎身上,就有那脆弱透明的蜉蝣的羽翼!让人对她刮目相看,着实身手可以啊!

不过,更为让四座皆惊的是这公主转过了脸面!

浓墨重彩,她的脸上画成了诡异而又刺目的色调!

吓?!杨太傅上了年纪,被淑歌的脸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什么女子妆容,分明是妖怪的脸谱还差不多!

她勾勒了这飞翘而冶艳的眼线,而额头上,这鲜红的颜色勾画的莫非是虫子的触角?!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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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浓墨重彩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49章浓墨重彩臻首娥眉,本该是冶艳非常的《蜉蝣之羽》猛地现了这魔幻般的大胆激烈。

凡是上台舞蹈的女子,在这国宴之中,在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宾客面前,哪个不是想尽法子要展露自己的娇俏容颜?

或是妩媚妖娆,或是雍容得体,反正,这样的妆容如同妖孽,犹如鬼魅,是在场所有的贵人,从未得见,也没有想到过的!

嚣张的大红,与这刺目的艳蓝晕染在了一起,画满了那舞蹈者的所有脸颊鬓旁。

这哪里是什么妆容,分明是泼墨一般!

这淑歌,破天荒地画了个面具上去,遮盖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好似是蝶翼,可是,这眉眼上勾画出来的犹如昆虫的羽状触角这般活灵活现,在她的举手投足中好像还颤了颤,当真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片的浓墨重彩的涂抹,便是在大胆激烈的泼墨画中也从未得以运用过!

所有的人都觉得这舞蹈的公主疯了,可是熟谙画艺,醉心于画功的宇文恭皇帝陛下却是看得凝滞了神色。他觉得这不是疯了,却是一种如此不安分的,挣脱于现世的表现!

如艳阳浓烈,蓝色是鬼魅的烟火,霎那闪现。

蜉蝣朝生暮死,淑歌此刻只有一日的生命。红如正午的烈日,幽魅如暗夜的凄寒。

所以,这本是透明的蜉蝣,染上了最为对比鲜明的色彩又有何错?!

只见她的身形轻巧缠绕在这薄纱之上,如履平地可是却又让人不禁叹息。

柔软的身法,矫健的步伐便是日夜苦练的汗水凝结。稍有差池,便是胆颤心惊的局面!

然而,淑歌这般轻灵,稳妥。

身姿稳当轻柔,神态自若。只用这一根轻薄的着力点,便能尽情舒展身姿,她的每一个定格动作都犹如流水般舒缓。

不是努力地在学着飞翔,而是这素色的舞衣便是她的翅膀!已然幽幽的翱翔在仅仅可以飞翔而起的一日光阴里。

无怨无悔!

“噗!这什么鬼脸?淑歌好丑啊!”宇文凛待看清楚了这鬼斧神工的脸,一口酒都喷出了嘴边。

宇文珩也是定住了,他真没想到,淑歌练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登台献舞了,却宁可不露脸。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石破天惊的夸张,让这只蜉蝣看起来倒是有了魂魄!

“不丑,且是美极了!淑歌公主真是有那造诣啊!皇兄好眼光!”

猝不及防地,上方位置却是传来了皇帝宇文恭的由衷叹息。

阿恭在他们兄弟之中最擅文,他酷爱书画,自身便是不遑多让的大家!如此盛赞,让宇文珩和宇文凛面面相觑!

在皇帝的目光中,他们看到的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巨匠间的情怀!

他们两个武夫倒是格外牛嚼牡丹,原来却根本没看明白?!

平地生了波澜,有什么在宇文恭的心间炸开。他颔首着,居然动容万分地鼓掌起来。

这重重的掌声如此突兀,和四座宾客的哑口无言那是天壤之别。

这场面本是万籁俱寂!连呼吸都好像被淹没在了这舞蹈的光影交错之中。犹如看了一场诡谪梦魇,蜉蝣努力绽放,只求一日浮华。

女子的身躯成了那双游走的透明羽翼。脚尖轻点,便是腾空绕着这轻纱飞旋舞动而起!

哪怕生而渺小,却仍希冀这一日之间阅尽世间繁华,绝望而又极致璀璨。

谁能看懂这《蜉蝣之羽》的脆弱和倔强?

猛地掌声袭来,所有人看到了皇帝宇文恭的热泪盈眶。这下,便是排山倒海的鼓掌声,为了这独具匠心的倾国倾城的舞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五十章 邪性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50章邪性一片莫名其妙,如有默契的鼓掌声中,平阳公主觉得这事情真是荒诞地离谱!

淑歌这乱七八糟,简直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舞蹈,居然还得了满堂喝彩了?!

上方位上那最为激动的便是皇帝宇文恭了!

简直不知所谓!他到底觉得淑歌跳得哪里好了?

瞎了一般,居然还给这哗众取宠,不安礼法的淑歌这般壮了声势!岂有此理啊!

看看她此刻的样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哪里能登那大雅之堂?!

宇文氏族的男人都是群匪夷所思的疯子!怪不得和疯疯癫癫的淑歌这般投契!

“这胡来的妆容,喧宾夺主,乃是用我南梁的国威颜面在开玩笑!该不会,也是林大人你教的吧?”

看了下博卿,他的眼睛倒是没有再直勾勾地盯在了那薄纱笼罩的曼妙身姿上。

林博卿托着自己的额头,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他垂头不语,深深叹了口气。平阳又开始了,这咄咄逼人,凡是与淑歌沾边的事情,她都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满是攻击的意味。

“当然。。。。。。不是了!我操这份闲心干嘛?”

林博卿摇了摇脑袋,说得这般艰难。他三魂六魄都陷入烦躁之中,为了平阳的草木皆兵,也为了自己此刻这莫名涌动的邪火。

他不能看淑歌,一看她,心口就是百爪挠心!这感觉从来没有这般明晰和古怪过,舞蹈中的身影犹如勾魂摄魄的妖异。举手抬足皆是让他魂牵梦萦,热血沸腾。

死死捏着拳头,林博卿费尽心力便是要强行压下自己这异样的焚火欲念!

为何,以为已经平息的邪性,却在这淑歌的献舞开始之后有慢慢死灰复燃?

方才好险!纱幔撩开,淑歌露了真面的天光火石间,他差点就不可自制地直直朝着这舞台中央冲了上去!

好像是入了魔怔,他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拥抱这人!

林博卿自己都被自己给吓了一跳!然而,淑歌满脸的诡异图案却是将他惊醒。

所以这千钧一发间,居然还能找回了一丝理智和清明!

若是真的露出了这幺蛾子的邪性,他可如何还有脸回南梁?

不对劲!难道这偌大的国宴,有人却是使了绊子,有意针对他这南梁使节而来?

环视四周,林大人的视线里已经开始出现了重影。

平阳还在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然听不进去了!不行,他的鼻尖钻入了什么让他更加抓狂的女子体香。在这么下去,他非得在这国宴上发狂出丑了不可!

“我,我去后殿休息会啊!若是结束了,公主来唤我一同出宫就好。”林博卿说道。

他一直坚持到了此刻,便想看看淑歌这丫头的献舞到底如何。也为她今日登台捏了一把汗。

那日在中山王府中误会了她这勤加练舞的刻苦伤痕,所以,误会解开后,为淑歌找了乐师,也想一路看到了最后为她鼓掌叫好的。

然而,淑歌倒是十拿九稳很是精彩,而他自己,却是吃不消了。

他今日到底哪里有古怪?又在哪里着了这有心之人的道儿了?林博卿情急中,倒是也没发觉自己那粗粗包扎的手背上,伤痕露了红肿。

整个人都是发懵的,头疼欲裂。而更为要命的是,说不出的满涨感沸腾在血脉。

接着,齐齐往下身更加羞耻的地方涌动。

他林博卿可不是禽兽啊!

平阳点了点头,便吩咐婢女陪着他。可那宫女一碰到林博卿发烫的手,想要去搀扶他,却被狠狠一下挥开了。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就在这国馆的后面,我认得。”林大人不是倨傲,却是此刻根本不能靠近女色!

后堂,本就是给宾客休寝之用。并排有好几间呢!他休息一会,清醒一下头脑就成。

动静太大,反而惹了其他使节的瞩目。

林博卿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兀自离场。这光阴斑驳中,翎儿的目光一下就追上了这恍惚身形。林大人真是好定力,还以为,这国宴当场,他一定会色迷心窍!

让诸国大使都看一场活色生香的好戏呢!

第五百五十一章 熟悉的轮廓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51章熟悉的轮廓林大人躬着背,走路姿态有些奇怪地出去了!

突然,这背后的国馆里响起了一片不由自主的惊叹之声。

回头,林博卿的恍惚视线了出现了如此一幕:他最是心念,最是追索的淑歌身影便如此单手挂在了这和高高悬起的轻纱帐幔上。

她腾空而起,化身这朝生暮死的蜉蝣却飞出了那小小的一块舞台的禁锢之地。

这广阔的国馆成了她翱翔的天宇。

用最大的幅度从这宾客的上方横掠而过!身影翩然而又这般气势如虹!

底下的人当然看得连连惊叹。淑歌公主好大的架势啊!如此冒险,当真是为了演绎这小小蜉蝣的短暂生命而呕心沥血。

胆魄过人,且是匠心独特,别出心裁!

也正是在这气氛到了顶点的小小虫子的辉煌时刻,这巨大的走马灯也恰是时节地转动起来。

可落于虚空的影子不再是江河斑驳,却是一群蝴蝶翩然而起,乘风而过地飞掠在了淑歌的身畔。

这刹那间的幻影移形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淑歌被这纱幔重新带回了舞台上,可越来越多的蝴蝶却是朝她涌来。

自己都傻了眼了,就好像从未见过世面的蜉蝣却是亲眼见到了这最为斑斓的蝶群过境的画面。她满眼都是希冀,轻轻地落地,可是视线跟着这分不清真假的蝴蝶盘旋在了半空。

谁在为她锦上添花?这神来一笔,将蜉蝣的希冀都满满地勾勒在了众人面前。

若是有来生,做那破茧化蝶可好?此生短暂,却也不枉来此一遭。

其实,到了这里,乐声缓缓临近尾声,都该结束了。

她再是投入都知道,蜉蝣终归要死于暗夜。只有短短的一生而已。。。。。。

有感而发,余音绕梁中,只见那太过入戏的女子却是身姿曼妙,缓缓舞动长袖,与诸君低吟浅唱道:“吹散人间沙,翩若惊鸿霓羽裳~眉间砂,芙蓉香,倾尽韶光。岁月如梭,复又蹉跎。镜花水月,终斑驳。承君一诺,黄泉碧落。你回来过。。。。。。。漫天飞絮,乱红萧索,风中熟悉的轮廓。。。。。。”

这浅唱,与那《蜉蝣之羽》最后的尾音却是如此巧妙地融合。

归于一处,女子缓缓下腰隐没入了这纱幔之中。

蜉蝣的透明羽翼折着冰凉的光,最后的最后,虽然难逃一死。

可大家都听到了,这淑歌公主唱的为何。

倾尽时光,黄泉碧落,回来过,风中熟悉的轮廓。。。。。。蜉蝣将会蝶变,还是依旧以那脆弱的模样重回这天地之间?

这最后的吟唱堪称绝笔!真是画龙点睛一般。

这下,再也没有任何非议,却是被这全然陌生的歌声,这寓意颇深的歌赋所迷倒。

“诶?这是何人做的曲子,又是何人填的词谱?真是好听啊!”

“是啊!如是天音绕耳,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莫非是南梁的曲调?”

古音只有五音七调,而小夏唱的当时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曲调。所以新鲜,闻所未闻,连一向对她诸多诟病的平阳都说不出话来。

至于填词,那更是借来的华彩。但是不知怎么的,她这般投入,蜉蝣虽死,却好像又有来生渴盼,并不悲哀。

用情颇深,这也是她这些时日来跳得最为身心合一的一次。

全心全意,到了最后,她清唱低吟,给这本是悲剧的舞曲,来了一个百转千回的结局。

连着她自己,都醉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五十二章 非常手段

落花蝶舞,这女子巧笑嫣兮,立于这漫天璀璨的如星光般的幻亮里。

掌声经久不息,饶是她将自己的脸都涂抹盖住了,可依然如同扇动透明蝶翼的妖精,遗世而独立。这般勾心摄魄!

天旋地转,林博卿刹那间用手扶住了门框。

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这诡异的加重的呼吸,全身倒流而去的澎湃血脉,全都在泯灭他的理智。

怎么回事?

今日的淑歌为何独独占尽了他的视线。映入眼帘之中的倩影勾住他的魂魄,沸腾着的气息都是为了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抬足。

心中,有贪婪色欲在蠢蠢蠕动。

林博卿艰难地抬脚跨出了这国馆的门槛,他深深吸了口外面的凉气。

可已然满头大汗。脸色潮红着,让侍候在外的婢女看到了,以为是他喝醉了酒,蹒跚了脚步了。

“大人,这边请稍作休息。”宫女提着灯笼,将这出了国宴的贵宾往后堂引去。

林博卿垂着头,他觉得呼吸都要凝滞。

他的鼻尖都是淑歌的体香,这香味让他如临大敌!好像是被点中了穴道,他的脑袋里,只有滚滚翻涌而起的情潮!

为什么。。。。。。为什么是淑歌?他都已经打算就此放手了,她幸福,在中山王府中能得了那宇文珩的庇护也就前事尽消。何必还要再在心中纠葛,让深爱他的平阳伤心呢?

可是,若是理智的说服对于他此刻难以克制的情念有效,林博卿定然不会这般痛苦!

“哪里,哪里有井水。”

若是宣了太医,林博卿怕在万国列席的场面中独独惹了波澜。

他等不及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林博卿出了国馆,便是突然问道。

“啊?大人这是怎么了?后堂就有一口井,不过。。。。。。”不过已经入了秋,要解酒,可也不能用如此肆无忌惮的法子啊!

“大人?”那宫女提着灯笼不过引路中,却发现林大人已然几步越身而过,他朝着不远处的水井而去。几下就拉上了一桶水,唰拉拉地劈头盖脸倒在了自己的头上!

浑身都湿透了。这架势吓了那宫女一跳。

不知道这大人何故如此待自己啊?

呼地一下寒风掠过,林博卿的身子这才得了几分凉意。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这是饮鸩止渴一般,用了非常激烈的手段定要自己冷静下来!

他如此狼狈,却终于在这排山倒海的情念里找回了一丝清明。

非常手段,实属情非得已!

“大人,可不要着凉了。快随我来,里面应该还有换洗的衣裳。”

婢女看着落汤鸡的这外国使臣自然不敢怠慢,待林博卿脸上潮红褪去了些。便是引着他往内室之中而去。

“阿嚏!”

林博卿点了点头,这冷水一泼,脑中的情念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清明之中一个喷嚏炸响,这才猛地领悟到了这国宴前后的古怪。对了。。。。。。林博卿醍醐灌顶,不觉看向了自个儿的肩膀,莫非,是那魏国婢女在作祟?

这揣测便是犹如灵光乍现,让林博卿在这欲海翻腾间猛地抓住了这一条线。

可是很快,身上水雾腾腾,他的体温又在攀高。

因为衣服都湿透黏在了身上,所以本来掩盖在这下摆处的不可抑制的男人反应却是异常明显。

这很让林博卿束手无策。

脸色涨红,怕全然落在了这婢女眼中,他便是急急跟了上去,去内室换了衣服。

第五百五十三章 惺惺相惜

掌声雷动,夏沫央跳完一曲都快热热泪盈眶了。

感觉,就这么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刹那间好像登上了人生巅峰!

“嘤嘤嘤,谢谢大家!”夏沫央很傻里傻气地和四周鞠躬道谢。她这憨憨又回不过神的样子,让人觉得新鲜又稀罕。

“大哥,赶紧把她拽下来啊!再多流点热泪,这脸,都成了鬼画符了!”宇文凛戳了戳大哥的胸膛,让他赶紧地见好就收。淑歌这丫头没见过世间,她再如此谢场下去,便是贻笑大方不可!

“嗯。”宇文珩殿下点了点头,淑歌这丫头这么动容,搞得他也是甚为感动。

如此久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看着都是唏嘘不已,更何况这流血又流汗的淑歌了!

正要起身迎自家淑歌回来,却发现这高公公先他一步上去了。

“公主殿下,还不快去谢过皇帝陛下,这蝴蝶,可是陛下特意为了给您的舞蹈增光添彩而御笔亲画的!”高公公这般眼疾手快,抢先了一步,却是邀功道。

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看着像是和淑歌在说,可其实,却是不偏不倚让所有的在座宾客都听了个齐全。

“诶?这是秦国陛下的手笔啊?画得可真好啊!”自然,这犹如平地一声落雷,便是激起了四座友邦使臣,秦国诸位臣工的连声称道。

许多使节对这武功不行,也从未带兵打仗的皇帝本是不屑一顾,不过佯装表面恭谨。此刻闻言后,倒是有些刮目相看的面面相觑。

眼中有那惊艳之色!这才明白,莫非这开场的诸国山水画卷便是也来自这舞文弄墨的秦皇笔触?实乃大家手笔!

这高公公有意无意地透露天机,不止是让那小夏甚是惊讶的动容,在座宾客无不惊叹。

原来秦国不止有宇文珩力拔山兮气盖世,还有这坐镇皇庭的宇文恭也是文采斐然。

文韬武略,宇文氏族的兄弟倒是占尽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淑歌谢过陛下,陛下真是画功了得,栩栩如生啊!”夏沫央对这皇帝扶了扶身子,满腔感激。她对这宇文恭本是满怀芥蒂,可此刻真是刮目相看。

没想到秦皇是如此的文艺青年,她这惊鸿一舞,犹如横空出世的杰作一般。

也是离不开这宇文恭皇帝陛下的神笔勾画,锦上添花的!不由心生了不少好感。

“呵呵,淑歌公主请起。”

皇帝陛下脸色都好看起来,竟然也很是惺惺相惜地起身,亲自下了高位欲要搀扶于她。眼睛亮了亮,似乎见着了什么能说到一块儿去的知己。

可不知道何时,中山王却已经站在了淑歌的身边,宽阔胸怀将她笼于自己的身影下。

见此情状,宇文恭一下刹住了步伐。缓了这喜不自禁的动作下来。

迎着兄长宇文珩的脸,面色有了稍许局促,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他颇为赞许地于中山王面前夸赞了几句淑歌公主的绝世舞姿,说自己不过是成人之美。

接着,看着他们二人这伉俪情深的模样,便是说要和皇兄敬酒三杯。

看得一旁的宇文凛倒是托腮纳闷,也没看到过阿恭对何人这般热情过!

今日可真是稀罕啊!

“阿珩,我去卸妆换衣裳了。”小夏看他们兄弟二人和乐,便是先要离开片刻。

“去吧!”宇文珩虽然也觉得阿恭对淑歌这一转念,倒是一下子犹如从严冬到了酷暑,很是极端。

不过,他能欣赏淑歌,总比对她充满敌意地好。如此想着,宇文珩便也心大了,并不对皇帝陛下这满含兴致的眼神起了什么芥蒂。

毕竟,日后都是一家人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各有千秋

“真好啊!淑歌公主跳舞,陛下还为她画了画了!”

这一片争相称赞中,花团锦簇地皆是别人的荣光。晗月本是沉醉在方才与皇帝陛下的相谈甚欢中。耳畔,还久久回响着宇文恭夸赞她的话语。

然而,倏然这淑歌公主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了,连着皇帝陛下宇文恭都亲自出马,为她的舞蹈锦上添花。

所以,似乎是慢慢沉入了一种很是沮丧的孤寂里,满是艳羡地说道。

她的眼神盈盈望向了那边的皇帝陛下,可陛下不是在看她。晗月情窦初开,却已然解开了十足十的恋爱中的女人天性——吃味。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很孤独。

虽然,早有耳闻,这位便是南梁要嫁入秦国皇室的淑歌公主。可是,没想到陛下对这位中山王的意中人也如此看重。

不由心生落寞,她不过稍许尝到了爱的美妙,却旋即被这五味杂陈的心思泛滥所淹没。

好辛苦啊!总算知道千回百转是什么味道。

“怎么了?傻姑娘一个!”姬凌志自然知晓这秦国皇帝是故意卖弄,自然对他这把戏更加看不过眼了。才华斐然又如何?这两国交锋,到底还是谁的拳头硬才能成事的。

舞文弄墨,还用如此伎俩吸引女人的注意,可真是够可以的!

勾笑着满是不屑之状,只是方才淑歌的舞蹈倒也让姬凌志意犹未尽。所以今日这国宴虽然受气,不过看到了小淑歌的轻歌曼舞,倒也是值当了!

“哥哥,我跳得好还是淑歌跳得好?”晗月满怀忐忑问道。

“哈哈,都好!都好!不分伯仲,我妹妹自然是国色天香,与淑歌公主剑走偏锋便是各有千秋。”这称赞很是妙。

能从魏国三殿下的口中说出如此动听的话,其实很让人匪夷所思。

信手拈来的不羁笑容噙于嘴角,姬凌志的陶醉自然分毫不差落在了后方的邱翎儿眼中。

翎儿深深吸了口气,她眼里自然容不下沙子。

可偏偏这师兄定要拂她的逆鳞。他不肯收心与她此生隽永,那她定然让师兄后悔。

使了个眼色于身边的婢女,那女子便是忙不迭也跟着淑歌出去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想想,这干柴烈火的勾动会有多么惊心动魄,翎儿便是轻笑出声。

姬凌志又是一个眼神回眸看了过来,翎儿却是意味深长报以冷笑。

两人针尖对着锋芒,只有冷战没有撕破了脸。

可是,这龙虎斗般的气焰却是波及到了完全不知情的人物。

小夏为了自己的蜉蝣之羽能收获众人称赞而欣喜不已,出了国馆中,看到有婢女随后而来为她引路,便也没有太多警惕和顾虑。

这便是未央宫中的宫婢吧?

秦皇考虑周详,还特地开辟了后面的几间内室出来给赴宴宾客休息。而公主们的化妆更衣便在另一侧。她舞蹈后,后面还有赵国公主的倾情献舞助兴。

所以小夏脚步也匆忙,不想占了这地方太久,走到了门口,却发现更衣室的门反锁着,里面已经有了人影攒动。

“怎么回事啊?”小夏纳闷道,虽然她方才因为陛下的相贺而耽误了些许时候,不过这赵国公主也太心急了吧!

她这一张大花脸,再回去该让大家笑话了。

“公主殿下,兴许是这赵国公主献舞心切,所以便是没个先来后到了,您看。。。。。。奴婢带您另外寻个房间如何?反正这儿也没人。”

那宫女垂目俯首恭敬说道,出着主意安慰淑歌。

第五百五十五章 诡异

“那好吧,再帮我打盆水来。”小夏倒也不与这屋子里面的人计较了。

她一身臭汗,满脸脂粉,该好好清洗一下才能再回到阿珩的身边,阿史那燕妹妹与宇文凛又在斗嘴了。不忍心打扰他们这对欢喜冤家,小夏亲力亲为,自己把这一身臭汗洗了也就算了。

这婢女很快端来了一盆热水,倒也殷切。

她颔首说没事了。这人还特意为她关上了房门。

看看这房间寂静,四下无人,她很快用双手捧着这盆里的清水,不住敷着脸儿,欲要洗掉了脸上的脂粉颜色。

着实是太拼了!急于登场之时为了惊世骇俗而反复晕染,此刻要卸妆了才知晓这皮子到底是长在自己的脸上,汗水一糊便是又刺又黏。

往这对面的铜镜里照了照,还好,稍微有点人样了!

一看这面盆里的水,立马成了浑浊的粉尘沉淀的五颜六色,不觉是捂嘴偷笑了一下。

居然真的有人还颇为欣赏她这大胆前卫了将近千年的妆容。比如那皇帝宇文恭!真没看出来,秦宫之中藏龙卧虎啊!

都是有趣的人,这宇文恭做皇帝可惜了!

小夏今日很尽兴。她洗了把脸,便开始解开了自己的后衣领子。

这舞衣从背后用丝绦系住,乃是很贴身的设计。下面是宽大的裙裤。如此让她安心无虞,在那轻纱之上自由徜徉和舞蹈。

淑歌双手勾着后背,正是很努力地解着自己的衣裳,可突然,她怎么好像隐隐听到了帐幔后面传来的动静?这轻一下,重一下的,像是谁的喘息声,又好像从窗棂透过来的变了音调的风声!

这。。。。。。什么啊!

猛地一滞,小夏的眼神往这内室的后面看去。凝滞了神色,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办?喊人过来?可若是风声的话不是很闹笑话,还会惊动国宴上的大人物吗?

一步步朝着帐幔后面逼近,她知道后面有扇窗户,难道是没关紧!

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小夏决定先自己探个分明。杯弓蛇影地,会坏了这万邦朝会的盛事大体!

“吓,吓,吓。。。。。。”轻一下,重一下地,淑歌面前的人影喘息着,动作诡异。

林博卿涨红了脸,他喉头滚动着,扬高了脸面这般销魂而又投入。这事情,男人无处纾解之时都会做,可的确是万分隐秘,根本不能说出来的隐晦。

更何况,外面是大摆宴席的秦国国宴,他无论如何都得解了这焚身的邪火才能再出去。

所以,连连已经纾解了几回,耳朵都已然起了诡异的鸣戾,汗水爬满了后背,却还是无法让自己得了安慰。

他这自渎的动作,像是愈加勾起了心头的火。林博卿只恨自己不懂药理,根本不知道,他如此谨慎,到底怎么会落了这样的邪门歪道的算计里!

这动作更加疯狂,可是,却让他脑海里的身影愈加明晰。

“淑歌。。。。。。”轻轻呢喃,犹如坠入魔魅之中。

。。。。。。

夏沫央愣在那里,她一声惊叫卡在了喉咙。真的有人,不是窗户没关紧。

而且,这人是林博卿。

转背要离开的,可是因为场面太过惊悚和诡异,夏沫央比见了鬼还不可置信。

她看到了什么?虽然这人半是侧转身形地背对着她。

可她到底也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姑娘。。。。。。一下子,脑袋里五雷轰顶的声音炸响,眨了眨眼睛,她知道他在干什么。

却不知道道貌岸然的林大人也会有如此狂野奔放,连一场国宴都忍不过去的时候啊!

禽兽。。。。。。

第五百五十六章 相安无事?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56章相安无事?夏沫央第一次撞见这种事情!她间隔了好久才恢复呼吸,把自己脸都憋红了!才发觉屋子里都是这种靡靡的腥味。

然而全身血液更是乱窜了,她比看到了鬼还慌张!

林大人很忙啊!她应该,应该是走错地方了!

不打扰了。。。。。。

夏沫央僵直着身形后退了两步,林博卿既然连她进来都没发现,那么她就再人不知鬼不觉地退出去吧!

悄悄地,悄悄地,却没想,这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还是让陷入狂乱中的林博卿听到了端倪。

神色一滞,鼻头勾来一抹刺鼻的幽香攫住了林大人陷入狂乱的理智,就在夏沫央以为相安无事的时候,林博卿猛地顿住了这手上的动作。

突然之间,他回头过来,四目相接。。。。。。只一眼,夏沫央是被定住了动作,可林博卿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心心念念必有回应的邪念,眼中赫然入目的女子身影便是一击即中,犹如一味猛药正中下怀!

淑歌?!

霎那之间,他仿佛刚才所有的纾解都是白费了工夫。

什么东西在他的全身肆虐叫嚣着!让这向来谨言慎行,向来规行矩步不敢有稍许行差就错的林博卿,陷入情潮肆虐翻涌的无妄苦海中。

他的眼睛发直,喉头发干。这虎视眈眈的眼神,让淑歌发怵,本能地感到恐惧。

这如何还是文质彬彬的林博卿?

一声惊叫就要脱口而出,可是脑海里猛地掠过清明,旋即很快反应过来,不可以,不行!

她一叫,不是让所有人前来围观她和林博卿的不成体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很快明白过来,完蛋了,她是不是又很大咧咧地中了什么阴谋诡计了!

她,她得意忘形了!

猛地转身,她朝着这内室的大门跑去,她就想悄悄离开根本不想和林大人这么尴尬地大眼瞪着小眼,碍到了他的“男人大计”了!

然而,当她拼命飞窜到了门边,这脑后,却也有横掠而来的风声呼呼地逼近!

惶恐到了极致,她没有回头,只是双手猛地一掰这栓子就要夺步而出!

可是砰地一声重响,夏沫央使劲全力没有拉开了这紧闭的殿门,却是一只大手从她的脑后探来,狠狠地一掌拍在了她的脸侧!

就这样,小夏的身子被笼罩在了男人的阴影下。

头顶传来的急促的喘息这般粗重,好像是饿极了的猛兽,就要把她骨头都不吐地吞入腹中!

咕咚,小夏咽了口口水。

不用看,只是从这墙壁上的影子观望就知道背后是那林博卿!

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把裤子提上了吧?小夏如此想着都不敢回头看,她缩着头颈凝滞呼吸。

似乎一旦打破这僵局,林博卿会立马变身了咬断她的头颈!

呼哧呼哧,这男人平时看起来一表人才,斯文儒雅,没想到这种光景下却是也可怕地让人直哆嗦。他没事吧?

做这种事情被人看到了也不用这样气势汹汹地追赶上来吧?!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和平阳长姐说的!你放心吧。。。。。。”她哭丧着脸,嘴上喃喃求饶着!这江南第一才子难道还要杀人灭口不可?

她能理解的!林大人不用这么紧张!

林博卿此刻如同泰山压顶,呼吸掠过她的耳畔,发丝都搔着她的头颈!

近了,又近了许多,这人好像在嗅她身上的味道?

不发一言,竟然如同一只真正的禽兽那样!

“啪”地一下,小夏本不想如此,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林博卿真是昏了头了!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打在了这林大人的脸上,她这羞耻地无地自容,将林大人这俊秀纤细的脸孔都打歪了过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五十七章 迷离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57章迷离这干脆利落的巴掌,让林博卿的嘴巴里,扬起了一股子的血腥味道。

呵。他居然很邪门的勾唇一笑。非但没有清醒,却是斜睨着目光,又媚眼如丝地横了过来!

五官扭曲,发丝儿寸寸贴在他的脸颊上。

可林博卿的脖颈又拧了回来,透过这凌乱的发丝儿,看她的眼神有那邪火。

好像寻着刺激呢,对她的这反击很是得劲了!

看得小夏头皮发麻。

他的衣摆盖住了这不得体的下身,所以,究竟有没有提上裤子小夏也不知道啊!

当然和这不断凑上来的人离得越远越好,偷偷瞄了眼他这不安分的地方,夏沫央扬高了头却又不敢真的闭上眼睛。

她的脸快要滴血,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他怎么还是这副神色迷离的模样?

林博卿真当古怪,他是中邪了还是怎么的?知不知道,这里可是万国朝会的邦交场合。

私底下**喷薄也就算了,如何还能这样满脸觊觎地看着她?

“你清醒一点啊!门都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夏沫央尽量靠着这墙壁和隔扇门的边缘移动。

可是,她一动,林博卿就随着她的身影追逐而来。寸寸热气都喷薄在她的面颊上。

冤孽啊!

身子被这人的手臂不断圈禁着,这似乎是有无尽的吸引在牵扯他们二人。

夏沫央通红了脸色,闻着林博卿身上的腥腥的味道,居然起了古怪的反应!

她和林博卿的这狭路相逢可不是偶然!到底是谁要害她。。。。。。抓到了定是五花大绑碎尸万段!

夏沫央靠在心中咒骂着和这眼前的疯狂男人继续对峙,然而,这呼吸相闻间,林博卿幽黑的眸子对上了她的眼。

这电光火石间,如是得了什么暗示和激发。

为何,她竟然也有些神魂颠倒的慢慢失了招架的无力感?

怎么会。。。。。。视线迷茫,看着这万分熟稔,曾经让她爱慕了二十年,也渴望了二十年的英俊的脸庞。

好像被鬼魅攫住了心防,她神志恍惚。夏沫央在心底唤了声林嘉阳,便不再逃了。。。。。。

林博卿和那人根本没有两样!身上的腥味渐渐成了一种占据神魂的香!

她也中邪了吗?

林博卿什么都没听到,只看到她的含丹小口一张一合地甚是漂亮。

他的表情,俊秀的五官,都被这刹那间迎面袭来地一掌给打得愈加失了冷静。

稍许回过了神,可用手抱着淑歌的头,如此意乱情迷地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心中只有不断的懊悔和遗憾。

这样的人儿他为什么要放手?!

对他这般一往情深的淑歌,他为什么要把他推到别人的怀里?

他爱她!此刻才明白,他到底爱的是谁?

曾经那人博卿哥哥,博卿哥哥地唤着,他真是糊涂了!

“淑歌。。。。。。”林博卿浑身的血脉喷张都快要迸裂了血管。可是他还是压抑而又克制着这股兽性,往淑歌的脖颈上压下了唇去。

先是轻轻地,好像羽毛拂过,待发觉淑歌的呢喃之声如此暧昧和多情,他才是像狂风暴雨一般往这鲜嫩的淌着香汗的脸颊,脖颈,一路嗅着啃噬着往下。

他们二人的脑海里全然被这没顶的,不知道何处燃烧起来的欲念所淹没。

夏沫央知道不可以,可是她浑身没了力道。

好奇怪啊!似乎林博卿身上才有让她能得以解脱的药!她竟然瑟瑟发抖着,慢慢阖上了眼帘。

林嘉阳,林博卿?这张脸,这个怀抱,是不是就是她心中渴盼已久,从小憧憬的归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五十八章 如火如荼

一时间,这内室里灼烫了温度。

没有人分得清置身何处,身在何方。寻着本能,两人便如此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了一起。

小夏的身后衣带本就开了,此刻,更是被林博卿轻易地解了下来。

林博卿将她一把抱了起来,便如此狠狠地压倒在了这桌案上欺身而上。这漂亮的胸口茱萸已然站立而起,他俯下头含了上去。

顿时,只有这暧昧不定,此起彼伏的喘息和轻吟交织在了一起,若隐若现从这房间里传了出来。

香汗淋漓,翻江倒海着,谁又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巫山云雨,便是还未真正交融于一处,可也早已经犹如藤蔓攀着树枝,难舍难分,二人这般突破了禁忌和尺度。

小夏被重重压折了腰肢,脑海里云山雾海什么都想不了了!她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抱紧了林博卿的腰背,就这样任凭他严丝合缝地贴住她的身子。

不住磨蹭和摇晃着,还甚是没有章法地在胡乱撕扯她的衣裳!

她在做什么?。。。。。。

。。。。。。

后堂之中逐渐攀高了这混乱的,夹杂着欲火的温度。缠绵悱恻,不知道今夕何年!

而国馆之中,赵国公主已然是在翩翩起舞,舞动着水袖如火如荼。

赵国人与秦皇早就有了默契,这赵姬夜霏霏是定然要留在秦国皇帝身边的。

本还以为秦皇是如何的粗犷蛮夫,一瞧这上方位上,如此英俊帝皇是温文之态,便是心花怒放!赵姬该是习惯了这觥筹交错的场面,比同样是要来和亲的魏国公主晗月那是谙于男人心思地多。

舞蹈着,却哪里只是在舞蹈?

这勾魂摄魄的眼神满是媚态,一转背,一回眸,皆是和皇帝宇文恭这般眉目传情着,暗送秋波。

宇文珩殿下可真是绝世的美男子啊!可惜,她是高攀不上了!

不过幸好,秦皇便也是如此出挑的青年才俊。这往后的日子,该是格外旖旎多彩了吧!

捂嘴偷笑,媚态横生。

看得宇文恭还真是挑了挑眉头,看向了一边的赵国大使,这公主,还真是太过火辣生猛了,安得什么心?

嘻嘻。那赵国大使便是浪笑着,举杯向这秦皇敬酒,男人间的那种意味深长,如有默契。

这公主虽然不是嫡出的公主,可这是风情万种,保准让秦皇陛下夜夜销魂乐不思蜀!

这么一打了个暗号,宇文恭便更是笑得暧昧了。

这赵国大使可真是滑头!难道还想献个迷惑君王的妖妃给他,好让他这皇帝日日不早朝?

喝了杯酒,看向了东首的皇兄身边。

若是没有那淑歌公主的惊世骇俗,或许这赵姬今日的确是千娇百媚能让他沉迷一阵子。

可是。。。。。。珠玉在前,这故作的献媚,却没有那通透的人儿来得让人望眼欲穿。

淑歌人呢?皇兄和阿凛在自顾自说话,她去了那么久,怎么都不留意一下。

莫非真是脸上的画太难洗了,所以便是难以见人了?

皇帝想得很是周全,使了个眼色给高公公,让他过去看看。

高公公领命了出去,而从侧门进来的有个宫婢,暗戳戳到了这翎儿的身畔。

翎儿一笑,就知道事情终于是办妥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连环计

顷刻间,这静谧风雅的湖畔水榭,垂幔朦胧月色间,陡然如是起了一阵妖风。

三个人的心都猛地随着这大风剧烈摇动起来,瑟瑟发寒

这树的影子,帐幔的舞动,失了旖旎绮丽,却掀起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

“跟我来!”

事情紧急,迫在眉睫。

林博卿一声令下,带着手下快速往后花园飞奔而去。

清俊儒雅的指挥使大人,身着飞鱼服,顿时如同离弦的箭,气势凶猛。

他看着风掠过花丛,又卷起漫天飞舞的落叶花瓣纷纷扰扰。

犹如眼前的形势,正是满眼斑驳,让人迷了视线。

蹊跷,到底是谁在暗中筹谋?

他虽然还没证实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林大人心较比干多一窍,无论如何都已然串联前后有了非常不妙的揣测。

疏影横斜,花丛暗影斑驳落在这本是一片暖色皑皑的皇宫重地,不期然起了风声鹤唳,危机四伏的慌张。

还未查证,可指挥使大人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汝窑瓷器被意外摔碎,莫非从头到尾都是安排好的计谋?

不摔碎了那弥足珍贵的瓷器,如何有法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有那由头进入秘密府库之中?

“赶紧地,封锁整个御花园,让所有的皇子公主都立马回自己的寝宫!不得有误!”

林博卿当机立断,不准任何人再留在这御花园中阻碍亲军的行动。

哪怕得罪了这些皇孙贵族也在所不惜。

“是!”得了指挥使大人的军令如山。

一队集结起来的亲兵领命后兵分数路,去各个挂有花签的姻缘树下将皇孙公子们驱逐。

而林博卿此刻的心中,已然描绘出了对方敌手的些许轮廓痕迹。

这些入侵者人数应该不多,来去自如,并不硬闯而是只敢智取。

是怕寡不敌众,与人数众多的皇宫亲兵不成力量对比。

那滑翔翼也是难得的工具,定然造价不菲,按着他的推断,人数不会超过十人。

他们此次入侵梁宫目标明确,只为了传国玉玺,不为行刺。

而数人中,有一人擅长研究奇技淫巧,精通开锁之技。

一人,擅长易容,在这大梁后宫无孔不入,早就趁着七夕佳节宫宴之中,不动声色近了四喜公公的身,乔装成这后宫里的熟人,进出自如,偷偷将汝窑瓷器换回了府库!

连环计策,环环紧扣。

自认才智过人的林大人才发觉,此次计划潜入梁宫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头脑谋略过人,有勇有谋。

而且,装备甚好,绝非一般毛贼可比。

组织严明,进退有度。前来梁宫的入侵者各司其职,乃是有备而来。

分工合作,纪律严明。

这哪里是什么毛贼?

怕是敌国军中精锐来袭也不过如此,绝非一时起意!

不声不响中,让他林博卿都已然落了层叠圈套之中!他约莫,是轻敌了!

林大人捏紧了拳头,火速赶往府库。

到底是谁?

竟然知晓传国玉玺在南梁后宫之中?

而又是哪路人马这般大胆,竟敢如此恣意擅闯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那些人也是算准了时候动手,早就等着七夕游园会的热闹和御花园中的人头攒动,来个浑水摸鱼!

可恶。。。。。。

他们想要探囊取物,也得过了他林博卿这穷追不舍机关算尽的一道难关!!

林指挥使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儒雅淡然?

他也不再走那弯弯绕绕的花间小道,却是带着手下一众亲军施展轻功,直截了当腾空而起越过了树丛花堤,疾风般穿梭过了皇宫花苑。

或许久待的罗网,便是到了收网的关键之时!

而很快,这巍然而立的大门紧闭的秘密府库近在林博卿的眼前!

第五百六十章 何苦来哉?

“晗月,别闹小孩子脾气。你能入后宫,别的国家定然也是想方设法,对那秦皇投其所好了。你是嫡出的大国公主,要有容人的雅量!”

魏国可是真正把嫡公主送过来和亲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那依依妖妖的赵姬给夺了风头!这搔首弄姿的女子如何和自己的妹妹相比?

姬凌志也好女色。

可看着这很是露骨的赵姬他却不屑一顾。

哪里像是来和亲的公主?赵国真是不堪入目,对秦国这摇着尾巴的谄媚之相让人作呕啊!

这夜霏霏在舞台上轻歌曼舞,尽是无限风。

姬凌志倒还不把这夜霏霏放在眼中。突然就目不斜视,大义凛然起来。怒目而视着,根本没了方才的陶醉之。

选的舞曲也是霓裳羽衣舞,和他妹妹便是争锋相对!

然而一雅一俗,如何和晗月的舞蹈相提并论?

可因为这秦国皇帝的目光流连,却让观察入微的晗月这般自惭形秽起来!真是没有天理了。魏国三下再冷硬的心,在晗月委屈地红了眼睛之时,却也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想方设法安慰自己的妹妹。

皇帝宇文恭只有一个,可他早已经后宫佳丽三千人了!为了这么个男人伤心,值得吗?

姬凌志此刻特别地明理通透,他义正言辞地替胞妹设处地着想。

宽慰着自己伤了少女心的妹妹。

她一看到这赵国的公主出场便是自危不已。她说皇帝的眼睛都闪光了,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味?

甚至非常泄气,说自己刚才的表演那么孩子气。

哪里像这赵国公主,要有,要腿有腿!便问姬凌志,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

她是太小儿科了吗?

姬凌志一时间语塞,妹妹从来没有这般心思敏感过。也从来没有如此花过心思。

不值得啊!

她以前高高兴兴吃东西,欢欢喜喜四处玩耍着就行了。哪里会把自己放得那么低,去和一个卖弄风的女子比较?

看着那神色暧昧的皇帝宇文恭,姬凌志心很痛。

明明让晗月不要动,不要动心。可哪里想,这个傻姑娘非要自己往这害人不浅的网上撞。

不过一时三刻,她便是如此担惊受怕着害怕自己会失了这秦国皇帝的宠!后可如何在秦国后宫中与这些工于心计的女人较劲吃味?

不觉是头疼不已,妹妹真是何苦来哉?!

姬凌志顾着妹妹也来不及,自然是分心了。

而他的分乏术,正是让翎儿很是得了机会。她抛了个眼色给那婢女。

这宫女一点头,便是提了提藏在衣袖中的门锁要去撞破。她深深吸了口气往外走去。

等会一开门二话不说就先起一声惊叫来个先声夺人,也好让大家蜂拥而至看看这**蚀骨的香艳场面!

呵,她从侧门一出,却有那高公公心急慌忙跑了回来。

佯装镇定,却是俯首在皇帝的耳畔说了些什么。

皇帝宇文恭听了,不觉也是变了脸色。目光扫过了这东首位置的中山王,似乎皇兄根本没有察觉。

淑歌在偷?

宇文恭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之前设下重重关卡阻止这南梁公主嫁入宇文皇室,她却过关斩将连蜉蝣之羽都练得入魔了一般。

怎么会,在这国宴召开之际,却和人在后堂颠鸾倒凤,不自?!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不舍得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61章不舍得第561章不舍得

“陛下,怎么办啊?要不抓个现形,即刻扣下南梁的使臣,让他们将那镛城给还回来?”

高公公当然知晓,陛下为了这桩中山王擅作主张,还先斩后奏的婚事有多头疼!

况且,趁着这时机可是打压中山王势头的绝妙机会!

想想,这淑歌被人捉奸在床,对宇文珩殿下可谓是致命的打击!

而那偷情之人他偷偷看了,似乎就是与这淑歌公主青梅竹马的南梁指挥使林博卿。

他们二人旧情复燃,居然撇下堂堂中山王在后室干柴烈火?高公公很是阴险地看了那宇文珩一眼,不知道这骄纵跋扈,心比天高的中山王殿下一旦知晓真相。。。。。。会是如何的光景和反应!

秦国还可趁着这由头,一举兵发南梁!将这大秦早就虎视眈眈觊觎已久的江南富庶之地拿下。到时候,再纵深前行,不论是回头消灭魏国,还是往南挺进深入陈国腹地,都是有了据点。

这对陛下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高公公觉着是天助皇帝陛下。便是满怀深意地探着皇帝的口气。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淑歌公主和那奸夫定当没有活路!而这盘关乎天下大局的对弈,陛下也是赢定了!

身为皇帝宇文恭的心腹,高公公发现此般端倪便是喜不自禁。

看着陛下,却觉得陛下心深似海,龙颜阴晴不定,为何没有这喜出望外的惊喜?陛下,还在考虑什么?

“高公公。。。。。。”宇文恭勾了勾手指,让这公公附耳过来。

高公公赶紧地俯下身子听命道,可闻言却是大感意外。

“陛下,何必呢?这,这对您可是一箭双雕!如此荡妇,保她作甚?”

不立刻将这放荡的淑歌公主捉拿以儆效尤,陛下居然还要替她遮掩?!

“快去吧!”宇文恭颔首道。他的目光掠过下座的阿珩,没想到,他们两兄弟唯一一次的志同道合的,却是在挑选女人的眼光上。

将淑歌阵法,他不舍得。荡妇?他就喜欢荡妇。

勾唇浅笑,他没想到淑歌这般大胆,敢在他皇帝陛下的国宴上,便如此肆无忌惮!

那南梁指挥使林博卿可是她的姐夫吧?

呵呵,真是让人眼馋的小妮子啊!怪不得,能将阿珩都玩弄在鼓掌之间。五迷三道地,把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镛城都拱手相让!

“是!”那太监一旦知晓皇帝却要保下这淑歌公主,便知晓火烧眉毛得快人一步才好。

不然,无论是谁恰好路过,都能发现了其中的奸情。

他一下绕过了皇帝的上方宝座,往很是隐秘的后殿而去。

未出门,却走暗道?宇文珩方才还在闲话家常,见淑歌一直不来,已然心下起疑。

突然发觉高公公形迹可疑,这便是说去茅房,也离席了去。

他怕这人对淑歌不利。

那丫头,换身衣裳都这么久,莫非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宇文珩殿下是故作大度的,才没有对淑歌形影不离。可此刻察觉暗流汹涌,他也着实坐不住了。

起身欲要往内室寻找淑歌,却也在这霎那,猛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失声惊叫。

宇文珩殿下如同离弦地箭,已然冲了出去。

“诶?出什么事情了?”

四座皆惊。

这舞台上赵姬的舞蹈都是戛然而止,大家纷纷探头探脑着,站起了身子循着声音的方向观望。不知道这未央宫中一时间出现了何种意外了?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五百六十二章 撞破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62章撞破“不可以,林博卿我们不可以这样!”

事情已然脱轨到了让小夏都如堕魔怔的地步!

可是她猛地想到了阿珩,对了,她不是那个被林嘉阳当做可有可无的夏沫央了!

就是这个男人再怎么像林嘉阳,她也不能做出对不起阿珩的事情啊!

衣衫早已经被褪到了腰际,林博卿似乎是红了眼睛的猛兽。

他这样的急不可耐要分开这人的纤长双腿,沉下身子,便要随着这本能而律动起来。

汗水,沾湿了两人的发丝。

夏沫央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可是林博卿却是那么准稳地接住了她的手。

然后不由分说,扣住了她的手腕搅在了头顶。

这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博卿没有言语,他只有灭顶的欲念和要将事情做绝的决意。

不要再把淑歌让给别人。

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什么宇文珩,哪来的平阳?

他要淑歌,便是带着她一同赴死,他们也不能再分开了!

他要她。。。。。。

“林博卿,林博卿,我恨你!”小夏的嗓音干涸,不知道何故,她几乎发不出任何声响。

便是这重重的怨怼声音都不得不压在了喉咙底下,她的嗓子被一股熏人的异香似乎烤干了。

感到这人将要挺身突入,她快要刺破这黏连空气的失声惊叫却猛地被这林博卿的一声闷哼给盖了过去。

砰地一下,本是如洪水猛兽侵袭的林博卿却是一下滑落了她的身躯。

诶?夏沫央支起身子,飞快用衣物遮蔽身体。发散的视线一聚焦,却是倒吸一口气。

完了,这人,是侍候皇帝身边的高公公?

“有人来了!你自己看着办!”

高公公不发一言,背起这露了腚子的林博卿就急急往后面暗道而去。

而夏沫央还没回神间,这房间的锁突然开了!

她躺在罗汉榻上,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猛地便是一声惊叫刺穿大脑!

门外之人猛地推门进来,都没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何景况,居然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大喊大叫起来!

“来人啊,不好了,来。。。。。。”

那丫头只觉里面满是靡靡的味道,心头大喜开始迫不及待地做戏。

然而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这便是几步越过了她的身侧,唰地一下就飞掠了进去。

她都没看清楚,只是发丝被扬起的须臾片刻。

嗯?那婢女僵了神色一回头,屋子里,居然已然落下了一道颀长人影。这是,这是宇文珩殿下?!

那宫婢满脸惊艳,这该来的果然是第一个到了。

就看这淑歌无所遁形,该是露了自己的妖妇本性!

然而,她眉眼含笑地一打量四周,却分明没看到任何那男人的踪影!

嗯?不对啊,林博卿呢!

那南梁指挥使在哪里?

她将他们二人锁在此处,可是已经天雷勾了地火,分明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缠绵悱恻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淑歌一个?

。。。。。。

宇文珩不是瞎子,他也不是傻子。

一入这室内,分明闻到了一股钻脑袋的媚香味道。

他走到了淑歌的面前,听这人要喊自己的名字,却是哑了嗓子!

一下子,浑身血脉倒流。他不过一时三刻没有看着淑歌,在这堂堂皇宫之中如何能出了岔子?!

还未问清楚,却听到有众多的脚步声往这里而来!

门外的丫头一声惊呼让人起疑了,纵然侍卫想拦,却也拦不住了吧!

不让他们过来啊,却是更加惹了瞩目和揣测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六十三章 混淆视听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63章混淆视听“诶,出了什么事情了!”

西夜国的使臣还有那乌孙的使节走得最快。

这侍卫是拦也拦不住,他们都是大秦请来赴宴的客人,若是动了刀枪便是有失礼数。

况且,皇帝也移驾而来,却是有更多的大臣使节纷纷离开了席位,往这后堂来一探究竟了!

乌泱泱地一群人。

乌孙使臣是缺心眼,纯属好奇。而这西夜国的使臣和那大胡子的神秘人却是兴致优渥。

完全,是来看着大秦皇室的热闹的!

究竟这国宴之中出了何事了?他们这些宾客远道而来,一窥究竟,便也不过分吧!

“去看看,去看看!这怎么回事啊?”

本是懒得挪动大驾的老臣工们也坐不住了!一下子,好像宴席挪了位置,可怜赵国公主一舞未毕,却是这般被凉在了一旁!

“怎么,怎么都走了?我还没跳完呢!陛下,陛下?”

这夜霏霏分明看到陛下的眉头紧拧,似乎脸色不善还甚是忧心忡忡。

他一出去,这不所有的臣子都跟了出去嘛!一时间,这千鹤国馆里倒是如潮水般涌出了宾客,只剩下她了!

怎么搞的?!赵姬负气。她可是攫住了皇帝陛下的眼球,正是两厢传情眉来眼去的!

夜霏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是也想下了舞台去一探究竟。可哪里知晓,她的披帛正是高垂挂于舞台的悬梁上,动也动不了!

这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是为了能在这争奇斗艳的场面上别出心裁,此刻,无人管她狼狈,独留了她束手束脚动不了!

一嚷嚷,国馆里只有她的回音,却无人给这赵国公主解围啊!

。。。。。。

“哥哥,发生什么事情啊?”

纷纷攘攘,没想到筵席到了这**迭起的时候,还有这热闹可瞧?

里面的,似乎是那中山王宇文珩和他那爱妾淑歌公主吧!

虽说要娶妻立妃,不过此刻,算是爱妾也是恰如其分。

那几个走得快的番邦使臣张头探脑,喝了些酒,瞧着这里面有些隐隐悱恻便是更加来了兴致。

大秦皇室端得一派卓尔不凡,没想此刻还有热闹可瞧!

都想要走近了,还往屋子里面而去,定要看个清楚仔细!

“诶~诸位留步。只是有些误会,大家不用惊慌。”

场面混乱中,室内的狼藉靡靡就要落了众人之眼了!不想,却是有人及时唤住了看客,龙骧虎步而来,甫一现身便是定住了乾坤,将这些瞧热闹不嫌事情大的人统统拦在了外侧。

而羽林卫也一字排开,控制了场面。

这人,自然是皇帝陛下宇文恭。他倒是比里面的宇文珩还自若些。

淑歌身上的痕迹宇文珩看得红了眼睛,情急之下脱了自己的外袍一把盖在了淑歌的身上。

如此,这来不及遮住的玉色流光才能遮了个严实。

“阿珩。。。。。。”淑歌想说话,宇文珩却是一把紧紧抱住了她让她稍安勿躁。

面上镇定,宇文珩其实脑海里也是翻江倒海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向了那门外定住的小宫女,她看到了什么?杀气沸腾,让这小婢女吞了口口水噤若寒蝉。

但是。。。。。。她不能隐没不说啊!不然,岂不是功亏一篑?

“陛下,中山王殿下,方才,方才奴婢听到屋子里有响动,凑近了一瞧却是!。。。。。。”

“知道了,朕听闻这里有刺客,已经命御林军去查了。是让淑歌公主受惊了吧?无须多言,这未央宫防卫地滴水不漏,可不会让诸位臣工大使扫了雅兴!”

没成想,宇文珩殿下还未发问,却是皇帝宇文恭转身回眸看了过来还接了这话茬了。

她不是要说这个啊!那婢女刚要否认什么刺客黑影,可皇帝的眼色,却让那婢女顿时不敢再多言。

陛下这是。。。。。。混淆视听,帮淑歌护短?!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六十四章 该不会?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64章该不会?第564章该不会?

“刺客?这里如何会有刺客?!我们大家万众一心谋这天下太平,到底是谁这般可恶,居然还想捣乱不成?”

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自然全然转移了众人的视线。大臣们议论纷纷满是愤慨。

原来如此,怪不得吓得那婢女一声惊叫,把大家都给扰了!

刺客?

宇文珩不觉看向了神色迷离的淑歌。

不对,不是什么刺客,却是淑歌遇了袭击了!是这样吧?就如那晚在中山王府,那魔爪居然还是盯上了淑歌!!

是谁?!定要抓住了碎尸万段不可!

宇文珩紧紧抱住了淑歌,他又食言了。他该如何是好?不过目光偏离了霎那,却是让淑歌差点清誉不保!

悔恨,痛苦,还有看着淑歌胸口肩头的痕迹,他的目光能将对手凌迟!

刺客?

姬凌志闻言吃了一惊,匪夷所思啊!哪个刺客会在这种场合动手?

简直是贻笑大方。

如他这样的杀手头子,昏了头了才会安排人手在此刻动手!

所以,这秦国皇帝在诓众人?为了掩人耳目?

怎么会这样!。。。。。。这秦国皇帝不是很讨厌淑歌,巴不得搅了淑歌和中山王的亲事?

怎么肯能,还给这红杏出墙的淑歌找借口!!

不对,林博卿呢?林博卿去了哪里?

邱翎儿发现自己千算万算,居然少算了一个秦皇宇文恭,这便是变了脸色。

真是可笑!

秦国皇帝竟然会偏袒这淑歌?!丑事揭穿,对这皇帝百利无一害啊!

邱翎儿哪怕贴着死人皮,可脸色还是变了!

宇文恭存的是什么心?

因为秦国皇帝的不按常理出牌,突然之间,本是运筹帷幄的邱翎儿倒是陷入了被动的地步!

若是此刻让他们遮掩了过去,那她这一番安排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邱翎儿自个儿不说话,却是突然凑近了身边的婢女,让那人煽风点火道:

“诶?刺客?我方才就看到梁国的林博卿大人出去了,一直都没回来,现在他人呢?该不会。。。。。。”

该不会遇害了,该不会有了不测,该不会这南梁指挥使就是形迹可疑的刺客吧!

这该不会三个字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将秦皇好不容易压下的众人好奇又尽数被挑了起来。

左顾右盼,这便是开始找起了那细皮嫩肉的林指挥使了!

这么一找,那平阳公主才是变了脸色。

怎么会?博卿明明说是醉酒不舒服,所以来后堂休寝片刻的,如何到了这里却没人了!

看向了那屋子里,她一时间心如乱麻,乱了方寸了!

“平阳公主殿下,请问,这林大人人呢?”有人找不到林博卿,转身过来信誓旦旦询问公主道。此般脸色,看来是把南梁当了图谋不轨的肖小了!

这林博卿和平阳公主如影随形,听了有人如此点破,这便是重重目光汇聚在了平阳公主的身上,似乎,皆是满腹狐疑在向她要人呢!

“我。。。。。。博卿方才喝酒喝多了,说去外面走走,透透风。怎么了?如何这还犯了忌讳不可!”平阳公主如临大敌,没想到事情闹到如此田地,居然还有人对博卿的下落捕风捉影!

谁说的?刚才是谁逮着博卿不放的?

平阳公主的目光扫去,却是发现那多了言语的婢女早就钻入人群。

只是现在矛头对准了梁国,真是如芒刺在背!

么么,今日第一更~

第五百六十五章 哑巴吃黄连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65章哑巴吃黄连“这边~林大人在这边呢!”

正是平阳公主被逼得团团转的时候,这高公公一声大喊便是犹如及时雨一般救了这公主的危难了。一看,还以为谁帮这梁国公主解围?不想,却是这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高公公?

“诶?博卿怎么回事啊?怎么在。。。。。。”平阳公主大步上前,看着里面被宇文珩拥在怀中捧在手心里的淑歌,她自然一句在后堂休息卡在了喉咙里。

看了看高公公这眉目间的用意颇深,平阳公主知道一定出事了,可是此刻,她也只能压下所有疑惑讳莫如深。

“哦,林大人是喝醉了吧?我在那边的草丛看到了他,七晕八素五迷三道的。哎,还好是老奴看到了捡到了他,不然,这可是让人说了闲话了!”

高公公这一力证清白,让方才七嘴八舌的人物都纷纷噤声了。

“多谢公公。”平阳公主上前,亲自扶过了这昏迷不醒,却是脸颊通红的确是一脸醉态的博卿。然而,一股好弄的香味扑鼻而来。

是一种邪门的诡异香气,中间还和着一些隐隐的幽淡香味。

是女子的体香?!平阳面色一凛,旋即稍许僵持了动作。视线一滞,对心上人观察入微的她旋即发现,博卿衣裳都穿错了!身前衣襟上系带的打法便不是梁国的法子,却是别人帮他硬生生扣上去的!

博卿发生了什么?他不是醉了,却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一下子,平阳内心掀起万丈巨浪,她的芳心一颗犹如扁舟一般被惊涛骇浪打得支离破碎。

不难猜的,这内室之中又出现了淑歌,所以,博卿身上沾染的便是淑歌的体香?

视线猛地黑了一阵,她知道这高公公是在帮他们!可是,她扶着博卿的身子,自己也快要一个趔趄倒地了去。

好想冲入内室问个清楚,问淑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可是她的姐夫啊!博卿虽然还没开口,可是他们已然有了默契。

她相信,博卿回了建邺就会和父皇母后提亲的!

所以他们怎么能,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有稍许的藕断丝连,不清不楚?!如何对得起她?他们怎么对得起她平阳?!

如遭雷劈,平阳垂着头虽然默不作声,可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脸埋在了这诡异夜色的阴影中,痛心疾首却还要强作欢颜。

周围的大臣使节面面相觑,大多数人不再有那非议了。皇帝陛下澄清,高公公解疑,哪里还有二话?

知晓了这便是误会一场后,许多使臣便又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秦皇陛下,络绎不绝往国馆内去了。为了掩去了这途中横生波澜带来的尴尬,不少人殷勤赞叹宇文恭的画功乃是当世大家。

有些个会拍马屁的,都说要秦国皇帝御赐墨宝带回母国。说得宇文恭很是开心,似乎真是一场虚惊罢了。

解了围,本是揣测四起的场面就这样又成了一团和气。

气人!邱翎儿看着四散而去的人流,气急败坏又要一步上前继续挑了这故意被掩盖的真相。

可她的手,突然被人在衣袖下紧紧扼住。抬头,对上的是姬凌志勃然大怒的眼睛。

别人看不出其中端倪,可魏国三殿下早就觉得可疑。

从头到脚,原来这运筹帷幄的是她的师妹啊!

可惜,她的张良计却遇上了秦国皇帝的过墙梯,没有奏效!

这般环环相扣,连他都蒙在鼓里,却原来是这么一场捉奸成双?!再这么挑衅下去,秦国人不用查,都知道这事情从中作梗的背后是他们魏国了!

师妹真是昏了头了,敢在这种地方明目张胆地下手!

“你给我过来!”姬凌志盛怒之下,也管不得妹妹晗月的一脸懵懂和疑惑。

他扼住了邱翎儿的腕上命门直接将她带走。

擅自越过他这门主行动,邱翎儿可是犯了大忌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六十六章 受伤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66章受伤“淑歌?你告诉我,林博卿为什么会在这里?”

皇帝和高公公的话,不过只能让外人安心。而宇文珩是何人?

这后堂之中定是出了事端,所以连着阿恭都亲自出面坐镇维护他们大秦皇室的颜面!

看着淑歌好像失魂落魄,点了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像是还要隐瞒。

宇文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是他吗?他喝醉了竟然闯入进来?”中山王的脑海里,浮上来的当然是这梁国指挥使林博卿酒后乱性,对淑歌旧情复燃的画面。

他在建邺皇宫就发现了,这人对淑歌根本没有死心!

而淑歌呢?看着淑歌凌乱的发丝,失措而又泛着水光无助眼色。

宇文珩突然意识到,他心头的那种巨大的失落和醋意从未有过。生生像是要撕裂了他,这般让他难以承受!淑歌心中还有林博卿吗?她跟着他回了秦国,是对林博卿死心了吗?

虽然从来没有逼问过淑歌这个问题,可是,突然被这样翻出了陈年旧账,宇文珩若说他不在乎,那便只是在骗鬼而已!

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因为是林博卿,所以淑歌才将错就错并未激烈抗拒?

他或许真是醉了,懵了。居然脑袋里出现了这样的荒诞念头!

俨然是无限放大的屈辱和怒火,让他犯了糊涂!再也无法克制了。

淑歌是默认了对吧?就是高公公捡到的林博卿将他的女人弄成这样!他要去杀了他!

“阿珩!”宇文珩这浑身煞气地往外踱步而去,小夏却是最早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抱住了他。她连连摇头,拼命用自己快要干裂的嗓音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其中有古怪!林博卿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我也懵了!对了那个宫女呢?是她故意带我来的。阿珩!”

小夏说的话才是一针见血,让这气急败坏热血冲脑的宇文珩猛地醒悟过来。

对了,那宫女人呢?

“来人!快把方才开门惊叫的宫女找回来!别让她跑了!”

方才形势混乱,宇文珩和外面的人居然都没留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小宫女!

这未央宫上下那么多的仆从婢女,哪个能真的记住她的脸?

宇文珩本是满腔妒火,被淑歌一提醒倒是醍醐灌顶。对了对了,这事情定然是有蹊跷的!

就好像是挖了一个陷阱,就等着淑歌更换衣裳之时来跳!

淑歌,淑歌不会这样对他的。。。。。。她心中只有他宇文珩,不是吗?

向来神采飞扬,自信跋扈的中山王突然却满脸惶惶,以至于小夏在惊魂未定中,却看到了阿珩这般受伤的脸。她的心好像被攫住了,阿珩怎么能有这样的神色?

他是在介怀,他是在怀疑她吗?

突然之间,气氛僵滞了。如此惊讶地发现,生杀予夺所向披靡的阿珩也会害怕啊!

阿珩在害怕什么?怕她水性杨花,和林博卿其实藕断丝连?

此处的相望无言,却是他们二人从未有过的沉默。

宇文珩抬手,用自己的大手包着淑歌的脸。刻意忽视的回避,却在此刻愈加露骨而惨烈。

他,他敌得过淑歌心中的青梅竹马吗?淑歌跟着他决意返出母国,是轰轰烈烈的惊天动地的爱。

对林博卿呢?有否还存了细水流长的留念?

一时间,这陷阱虽然明显,却似乎触碰到了中山王心头的一处底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六十七章 空口无凭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67章空口无凭“淑歌,以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一步的。”

宇文珩坐在她的床头,这般满是霸道的拥抱让小夏怔了怔。

阿珩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胸膛还是这般宽阔炙热,可是,却对她不由地强硬起来?

紧紧地抱着她,却像是要拘禁了她。将她关在他的双臂之间!

夏沫央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脑袋都是嗡鸣。

方才若不是那皇帝身边的高公公,她不知道被阿珩看到了那糜乱的一幕,阿珩会怎么样!

。。。。。。不敢想。

小夏哆嗦了一下,她靠在了宇文珩的身前。

虽然知道他是爱她的。可是,宇文珩高高在上,他是权倾朝野的中山王。

许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凭什么要这个立于群臣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国亲王做到?

她若是被染指了,阿珩不会原谅她了吧!

说到底,她在这里仰仗的也还是阿珩的隆宠而已。阴差阳错地,二人皆是如此想岔了去。

谬之毫厘失之千里。

。。。。。。

“哎!”小夏托着腮帮子,她倚靠在了窗棂上,这幽怨的样子,让给她送饭的奶妈都不觉摇头叹息。

以为公主如今很是坚强,没想到,一趟国宴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了。

她和中山王皆是怪怪的模样。

“公主啊,别想心事了,快来吃东西啊!”

张夫人的寒腿犯了,似乎近段日子身子也一直不适。

好久没有下厨做羹汤,这是看公主殿下郁郁寡欢,所以张夫人亲自出马了!

“哦。”小夏回头,一看是奶妈来了这才有了稍许食欲。她一直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可却好像大海捞针一般,说不出个所以然。

从国宴回来已然三四日了,阿珩每晚都回来王府陪她。可是,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和阿珩每晚和衣而睡,那样亲密,却好像中间隔了什么嫌隙。

身上未褪的印记都是林博卿兽性大发中搞出来的。青青紫紫,有吻痕也有掐痕。

她的手臂也挫伤了,自己倒是没发现。似乎,是那媚药的功效。连着这疼痛都麻痹了。

阿珩看在眼里,他如何会不气呢?然而碍于秦国皇室颜面,也碍于林博卿梁国大使的身份,为了顾全大局,阿珩气坏了,却也没有提刀干脆利落横劈了林博卿。

表面按兵不动,暗中是雷厉风行已然加紧调查了当晚的事情。可时至今日,似乎调查没有任何进展。

她和林博卿一口咬定是遭人陷害,是暗中被下了媚药了。

然而,不论是事后诊脉查验,还是林博卿昏迷之中由秦国太医验血。全都没有找到真凭实据,来支持他们二人的说法。

夏沫央这才明白,这是对她和林博卿机关算尽,滴水不漏啊!

原是想让他们二人在天下诸侯使节面前被抓现形,且百口莫辩着难证清白。于是用的不是媚药,却是更为诡异的手段吗?

反正,她那日不对劲,那向来规行矩步的林大人更加是了!

然而这些话,小夏却也不能反复地提起。她再口口声声为林博卿喊冤,只会更加激怒了阿珩。

空口无凭,全然是包庇之嫌。

“好香啊,奶娘做的藕羹还是这么好吃!”小夏被这清醇的味道吸引了,暂且得了云淡风轻的安宁。脸上笑着,可眼里有忧虑。

当晚的丑事,虽然是遮掩了过去。并未如那幕后黑手所盼,呈现于国宴宾客之前。

然而。。。。。。高公公什么都看到了!意味着皇帝宇文恭也都知晓了。

小夏不敢想。她这个淑歌公主在阿珩眼中,在那个将要赐婚给她和阿珩的秦皇宇文恭眼中,到底已经成了什么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六十八章 阴阳蛊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68章阴阳蛊千回百转间,这面前的藕羹有些吃不出味道。

风微微地吹。

秋天了,这窗外的风送来了一朵红枫树叶。

看着这叶子落在了窗台的鱼缸上,平添了几分秋意惆怅。

夏沫央本来刻意涌起的笑意都旋即淡了下来。好快啊,她来到这儿都快一年了。

仅仅一年,却胜过了她以往的所有岁月。

“公主啊,是不是。。。。。。这中山王对您不好啊?”奶娘不知道该如何说。

一直夸着她的藕羹好吃的公主,却是愁眉不展。她想笑笑不出,想哭,却是不会当着她这个奶娘的面哭的。

公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般倔强了。小心翼翼地掩着自己的忧虑,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

是长大了吗?

“。。。。。。没事!有什么事情啊!奶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两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阿珩这几天有些烦心事情,所以,便没有那么黏糊了。很正常!”

夏沫央说起来似乎在讲别人的伤心事。

还甚是老生在在地说什么床头打架床尾和。

其实,真能痛痛快快吵一顿便也罢了,可惜,她和阿珩如今是各自梗着心里的话,想说,大约都没想好怎么说。

但愿事情能很快水落石出。能找到幕后黑手就好了!

夏沫央为了安慰张夫人,拍着胸脯说道。一拍,胸口就有些发疼!讨厌了,她这身子还没发育完全,所以,这么一保证就还疼得直钻眉心!

嘶。。。。。。夏沫央都不敢和大夫说自己这胸前乳儿如何如何,一碰就疼。

因为,那日林博卿好像发疯一样。她是颇有忌惮,说不定,就是被又啃又抓得弄伤了!

说出来,阿珩真的能杀人了!

“这是怎么了?”张夫人可不会觉得这是什么正常的反应。

一定要看看她身上的隐疾。

“没事!就是,就是有些疼,我还小嘛!什么都还在长。。。。。。”夏沫央捂着衣襟转过身去。可张夫人没看到她的胸口,却是瞧到了公主的耳垂有些发硬,还有黑色的结痂流出了稍许的脓水。

她倒吸了一口气,愣在了那里。她没看错吧!

“公主,耳垂怎么回事?也是最近长大了?”奶娘故意问道。

“呵呵,这,这便是又一说了。早上觉得有些痒,所以挠破了皮。然后稍稍流了些血出来,就不疼了。奶娘,你帮我看看,是结痂好了吗?”

。。。。。。嗡地一下鸣响,穿过了张夫人的脑袋。

朝生暮死的何止是蜉蝣,还有一种叫做淫迷散的蛊毒。阳蛊存半月,阴蛊只活一日。

本是苗疆那儿女子留住情郎之用,灵扇门却用这法子来对付了公主?

原来如此,怪不得了!国宴回来后,公主和中山王的感情大不如前。

这东西,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

阴蛊死了,会慢慢随着脓水排出。如此阴毒的法子,这算是给她张慧瑛最后的警告吗?

她一日躲在公主身边,躲在中山王府,淑歌公主也会被她害死。

就像她的娘亲那样。。。。。。红颜薄命!

张夫人突然眼底浮上了决意。她贪生怕死却已然不能再这样躲避下去。

她握着淑歌的手说道:“公主,我过两天就回家去看小虎,奶娘给你的嫁妆你藏好了吗?那些东西,都是当初你的生母留下来的。所以,千万要收好,留个纪念啊!”

张夫人关照道。

“收好了。奶娘您怎么突然要回家?方便吗?我让人送你回去,再接你回来!”

小夏总觉得奶娘近日不知道是身子不适还是心里有事,似乎有些古怪。

难道,是她的儿子小虎出了事情?

不然,怎么总说要走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六十九章 留心

“不必了,现在梁国和秦国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张了,其实回去很容易。”

张夫人自有打算,她知道是谁在对付公主。

他们一直在bi)她拿出黑水城的地图。甚至,希望她留在中山王府邸之中,继续为他们卖命,如此,才会饶了她吗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踪一旦曝露,这便是好子到头了。

够了,十六年了。她把公主养大了,还看着她有了个好归宿,这也算是圆了心头的夙愿。

此刻去死一点都不为难。反而,她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这些子,她一直用缓兵之计让灵扇门那边等着她的口信。其实,却是偷偷把乡下的小虎藏了起来。

公主有宇文珩,小虎也成不了她的掣肘。该结束了不能再这样贪生怕死下去

张夫人握着淑歌的手,别有深意说道“特别是那腾蛇的玉璜,你有一块,我给小虎也留了一块。是娘自个儿的东西,是我对公主的心意”

张夫人说完,居然很是动容地搂住了小夏的肩膀,依偎在一起。

“哦,我知道了。一定会收好的。只是还是我派人送您去吧”

不知道为何,心中起了很多的古怪感觉。

娘如何不像是要回家乡,却是,却是诀别一样

小夏知道自己现在一麻烦,调查真相的事阿珩也不许她管。

所以每这样闷着什么都做不了,她也是快抑郁了。看娘这般奇怪,她当然多留了个心眼。

娘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她可不能置之不理啊

在她夏沫央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只有张夫人陪着她出生入死。

当初,娘入潼关会说出即便去了地下,也要好好服侍公主的话,所以,此刻这三言两语的道别,怎么不是让她格外多心

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她。却不想将她牵扯进去。

接下去的两,小夏一直都格外注意张夫人的去向和动静。

可是,她似乎只是和中山王府中的那个姓雷的小厮多说了几句话,其他的,倒也没有多余的举动。

难道,是她多心了

夏沫央这格外的瞩目,有些落空。娘那儿没有显了端倪,倒是阿珩,对她愈加霸道起来。

不准她出门,不准她擅自上街。不准这个,不准那个。

每天随心所,清晨起来看着她紧了怀抱,就会叮嘱她好多事。

眼里的深色让小夏有点想逃避。她觉得阿珩过于紧张了,这哪里还是啊渐渐地,有点勒得人喘不上气

不过,想到阿珩的确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这种非常时刻,她只能一退再退,也不和他争辩。阿珩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什么都答应他。

过了这个坎儿,阿珩的心绪平和了。一定会有转圜的。夏沫央如此忍辱负重,就安静地呆在了王府里。哪里都没去,什么事都不管。

虽然听府邸的下人说,这两长安的驿馆很是闹。

光是自家王爷,堂堂中山王宇文珩就摆驾去了好几趟。

是去找林博卿的吧夏沫央当然心中难以安宁。那之后,她也再也没有见过林博卿了。

阿珩去找他,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她想问阿珩,可真的不太敢问啊

林博卿三个字,如今就好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深渊天堑一样。

谁都碰不得的忌讳。

第五百七十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连几日,中山王府中都是这样的秋风萧瑟。

“哎!就你们最幸福了!”那日下午,天有点阴沉。夏沫央蹲在了水塘边,她无事可做,准确地说是被阿珩给禁足了。

所以,只能捧着鱼饲料,趴在那儿喂鱼。

两条锦鲤转来转去,难得有人这么伺候他们。于是浮出水面,摇着尾巴拍打水花。

真是形影不离,出双入对来吃鱼粮!羡煞旁人了,看得小夏又是感慨唏嘘。

“公主殿下,有人来看您了。”仆从的通报声音刚落,这便是走廊那端传来了兴奋的,这般好像爆竹炸响的喜庆声音!

“姐姐!!淑歌姐姐!!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好是振奋人心啊,阿史那燕的出现就像一抹阳光,鲜活了小夏的视野。

“阿史那燕,这儿呢!”小夏突然就抖擞了精神。真没想到,阿史那燕会来看她。

二人这是小伙伴见面分外热络,拉着手又蹦又跳。都快一起拍手唱儿歌了!

夏沫央这几日阴沉气场一扫而空!她拉着妹妹一起喂鱼,一起吃东西。

好像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那天的事情,阿史那燕知道多少了?

突厥公主挺直肠直肚的一个人,可今日,除了陪小夏一同玩玩闹闹,却是什么话都不问。

明明,那天多人看到她衣衫不整在内室里,虽然皇帝都出面证言了,可是流言蜚语怎么会没有呢?

“姐姐,阿珩这人呢就是这样,他容易钻牛角尖。但是想开了就会豁然开朗。你该知道他的性子的,所以。。。。。。可不要和他对着来。阿珩其实是孩子心性,他很容易受伤的。”

嗯咳!夏沫央本来还在吃酥饼,没想到,阿史那燕吃饱了,却是这样和个长辈一般开解她道。果然,妹妹心知肚明,她和阿珩之间突然就有了问题了。

感情的事情也是天底下最能预料的事情吧!

本来还看着前方一片坦荡,可突然之间就风起云涌,如此生了暗流凶险。

“嗯!”夏沫央点了点头。她对阿珩的了解,其实真的比不上阿史那燕妹妹。他们都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而她,认识阿珩才一年。

宇文凛都那么冷言冷语地警告过她。或许她只能触碰到的阿珩就是此刻的他。阿珩的过去,她却也是没有资格知晓的。

这么一想,夏沫央猛地起了一个激灵。倒是脑海里浮现清明。

她都会这么想,而对林博卿和淑歌公主的往昔,阿珩一定会更加在乎吧!

毕竟,淑歌可是苦苦追求过林大人的。这点,毋庸置疑!

“阿珩,难道一直在赌这口气?”

喃喃自语,似乎有些拨开云雾见真章的清明。这么几天她都一直笼罩在自己的余惊未定和惶惶不安之中,却好像一直没有弄明白阿珩的心。

难道,他们两个,却是不约而同陷入了这样的纠结于彼此前尘往事的心结之中?

阿珩如此生气,其实是怀疑她和林博卿旧情复燃?却不是单单为了那晚的被人陷害!

所以,他这两日欲言又止,完全无法释然?

“啊!”一拍石桌子,夏沫央跳了起来。

她怎么那么傻?怎么现在才想明白?醍醐灌顶,夏沫央急得团团转。阿珩呢?她要找阿珩说清楚。

她要告诉她,淑歌爱过林博卿,夏沫央爱过林嘉阳。

可是此刻,她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爱着他宇文珩!真的没有藕断丝连,没有任何左顾右盼!

她,真的是。。。。。。

“公主殿下,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帝陛下请您过去。”

夏沫央拉着阿史那燕的手,正是非常感谢她一语惊醒梦中人。可突然之间,这怎么又有了访客了?宫里来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 凤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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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请上轿。”

夏沫央看着这门外停靠的凤轿这般劳师动众,不觉很是纳闷地和阿史那燕对视了一下。

“公公,这不太好吧!我,还是坐着自己的马车进宫见陛下吧!”

夏沫央自己都觉得古怪,这凤轿哪里是一般人能坐的?应该说,皇帝突然要宣她进宫,本就很奇怪了。

“我,我陪着姐姐一起去吧!皇帝陛下若是想找人说说话,我也许久没和陛下唠嗑了!”

阿史那燕挺身而出,她今日真是来巧了!

居然看到了什么?宇文恭要接淑歌姐姐进宫见他?阿珩都不在呢!他要干什么?

“两位公主不必太过介怀,这凤轿啊,不过是陛下想着公主身体未愈。到了止车门前,这马车便不能再入内了。皇宫大,陛下是思虑周到。至于阿史那公主的央求。老奴怕不能带公主一同进宫。因为,皇帝陛下是有正事找淑歌公主的,可不是吃吃喝喝,还唠嗑游园的。”

这来的公公便是那晚帮了她的高公公,淑歌哪里会不记得?

别人来请,或许她还能推脱说阿珩不在,她这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出去。

然而,皇帝陛下的旨意,还是这曾经帮她解围的高公公亲自登门。都说了是正经事情了,哪里还能再三推脱?约莫,是不是皇帝那儿想和她亲口确认一下国宴当晚的真相?

想到这里,似乎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夏沫央和阿史那燕妹妹关照了一声,便上了那宫里来的轿子。

帮衬遮丑的事情皇帝都做了,传唤她去,她哪里能不去呢?

“诶?”阿史那燕也是奇怪了。看着宫里的轿子借走了淑歌姐姐,便是有些心中不安。

宇文恭从小就不是个心思好猜之人。哪里像阿珩和阿凛,什么事情都会说出来,直直白白。

这存的什么心啊?

“哎?你们王爷去哪里了?”阿史那燕问王府里的人道。她想去找阿珩。

让淑歌姐姐独自面对这城府颇深的皇帝宇文恭,她总是有些担心的。

。。。。。。

天色也并不是很晚。

只是皇宫颇大,待这凤轿摇摇晃晃停驻在了一处宫殿的前面,夏沫央掀开轿帘,看到晚霞印染天边。火烧云照着这巍峨的未央宫,已近黄昏。

“公主,这边请。”高公公真是鞍前马后,让夏沫央有些惶恐。

这都什么事儿啊?明明,她惹出这样的事情。皇帝让人五花大绑把她捆了,也不为过吧!

差点,让阿珩和这秦国皇室颜面尽失了。

“谢谢高公公。”夏沫央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由衷的感谢。

那天事情发生地太突然,她连句话都没和这出手相助的高公公说。公公一愣,他一边带路着,一边心领神会笑了笑,回头与这淑歌公主说道:“道谢的话和陛下说吧!若不是陛下示意,老奴哪里会有那个胆量?”

高公公顺水推舟。

其实转过背,心中却是阴森暗笑。她淑歌公主运气好,如果没有皇帝陛下的旨意,说不定他就那样落井下石还要给那晚的偷情加把柴火呢!

公主要谢,就谢皇帝陛下。

不过陛下今日还特意邀了这淑歌入宫,其中的心思,倒也是让他这大太监都觉得蹊跷。

陛下的凤轿,还是头次从宫外接了女子进来。

第五百七十二章 岁羽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72章岁羽“岁羽殿?”

夏沫央也是有些紧张,皇帝突然宣她,心中惴惴不安。

一抬头,看到了这宫门前上挂牌匾,便是不由念了出来。她对未央宫的认识,仅仅限于那晚的国宴。其他地方,是从未踏足的。

“是啊!公主殿下没来过吧?这里已经是内廷了。”高公公说道。

“内廷?不就是后宫了吗?”小夏一下惊醒起来。她怎么就被送到后宫来了?不对吧!她,也算是中山王府的人。皇帝如何在这里召见她?

一时间,左顾右盼,跟着这太监走过了濒水的回廊却又偷偷往后面张望。

大意了,早知道该派人去知会阿珩一声。

呵。那公公讪笑。一看淑歌听闻这岁羽殿是内廷了,脸色便是变了变还束手束脚,高公公宽慰她道:“你也算是中山王府的人,皇帝陛下自然是以亲眷礼数相待,难道,还在御书房召见你不可?公主啊,你可不是本朝的臣工要员啊!”

高公公巧舌如簧替皇帝这诡谪的,暗藏深意的安排做了辩解。安慰着这神色有些慌张的淑歌公主。都到了门口了,皇帝陛下可是等着呢!

“是!淑歌。。。。。。欠考虑了。”小夏点了点头,她只能随机应变了。提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皇帝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了。

静观其变。

“陛下,淑歌公主到了。”殿门敞着,皇帝宇文恭似乎正是在等着这淑歌公主的大驾。

“请~”公公探着身子站在门槛外,却独独请了小夏入内。

这让夏沫央面上波澜不惊,可其实陡然提了一颗心。兴师问罪不像,要和她闲话家常?更不像了。

一步迈入这岁羽殿的门槛。

里面,金碧辉煌中还带着许多的墨宝书香。

上方的天花藻井很是堂皇,彰显皇族尊贵之中,还显示了主人的诗书才华。

宇文恭,在这里赋诗作画?

夏沫央看着这岁羽殿里的陈设,倒是稍稍缓了心房。一直往内走去,听到了幽幽的琴声。

“公主,请往这边来。陛下在等着您。”有一婢女上前引路,小夏点了点头,她们正是循着琴音往里走。

“这是,哪位后宫娘娘在弹奏音律呢?真好听!”小夏一边走,一边问道。

若是有后宫嫔妃同在,倒是也不必如此尴尬了。

“呵呵。”没想,那婢女听小夏这么一说,便是抬手掩着嘴巴莞尔一笑。

神色间很是俏皮,可是却又讳莫如深着并不回答。

呃?她说错了?

小夏干笑着,陪着小心。这可怎么得了,她可是最不会应付这些皇孙贵族的。在南梁还能仗着淑歌公主的身份,浑水摸鱼,装疯卖傻也就算了。

此刻让她独自面对宇文恭?

饶了她吧?可定要长话短说才好啊!

绕过了这繁花似锦的宫廷摆设,还有那一道随风扬起的垂幔,折了弯,小夏有些局促和心慌气短的脚步戛然而止。

一张案台上,这人着龙袍,却是悠然抚琴之态。

没有听众,周遭静谧,他独自对着一盆幽兰,缓缓弹奏这高山流水的曲音。意境高远,小夏觉得自己还不如那盆幽兰,听不懂的。

“陛下,淑歌公主。。。。。。”

那婢女扶了扶身子,好像怕陛下没回过神来,陶醉在这乐声悠扬里。可宇文恭早就知道了,不发一言,拨弦的手抬起,缓缓挥了挥要她屏退。

一下子,这婢女立马消失在了夏沫央的视线里。

诶?这就只剩下她和皇帝宇文恭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七十三章 听不懂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73章听不懂“参见皇帝陛下!”

夏沫央盈盈拜着,行礼道。而宇文恭看着她笑了笑,颔首间打着招呼,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拨弦动作。

似乎,陶醉这高山流水的琴音间。其中,有那诗情画意,也有那缱绻婵娟。

他也想让夏沫央听听他这不谙于现世,可惜无人能懂的满腔情怀?

不是卑躬屈膝的阿谀奉承,却是发自心底的知音同趣?可夏沫央站在那里俯首恭谨之状,皇帝陛下如此雅兴,不知道是否知晓,他是在对牛弹琴?

她这音痴,着实听不懂琴音。满脸懵,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宇文恭弹琴,夏沫央不敢随意打断。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就这么一动不动,心里打鼓般左思右想,却是圣意难测啊!

琴音时而深邃,时而悠远。

是这夏沫央的身影笼在了这宇文恭的琴弦上,让宇文恭分了心。皇帝尾指勾着琴音,一声弦音轻颤犹如千转百回。

“陛下,淑歌谢陛下。。。。。。”夏沫央觉得这时光终是难熬。这一曲怎么那么长?

耐不住了,深深吸了口气,觉得皇帝莫非是在等她自己开诚布公。所以,在这琴音婉转中,自行请罪。

“嘘。”哪成想,皇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既没有听她前思后想了好久,才在这御前总结出来的事情原委和经过。

更加,没有咄咄逼人问她那晚的是非曲直。却是这般漫不经心地,好像对国宴那晚的真相并没有太上心。

“啊?”小夏这回可真是愣住了。也是满腹狐疑,陛下什么意思啊?是让她不要说,还是先不要打扰他弹琴?

“过来啊。”宇文恭放缓了指尖的音调,抬眼看了下夏沫央,说道。

啊?过来?

小夏怔怔地往前走了几步,说实话,她也就和淑歌的老父亲梁文帝横过。

这具体怎么和这天子之尊打交道,小夏其实不谙此道。

阿珩也是个大人物,不过,她在心中,从来没把他当做中山王。所以许多的礼数和忌讳,其实并不知晓,只是经常随心随性而已。

“再过来些,到这儿来。”宇文恭微微抬起眼帘,见这淑歌规行矩步,倒是有些不耐烦。

招了招手,金口一开,直让她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似乎,这气氛还真是有些奇怪。

“觉得好听吗?”就在这皇帝的身边了,夏沫央当然是挺直了脊背,很不自在。

然而,皇帝宇文恭这问题,更加让人觉得不知所措。

好不好听?她说了算?

“陛下,我不懂琴的。陛下弹奏的,定然是好听的。”

夏沫央直言道,可惜牛嚼牡丹,她真的难谙音律。

呵。宇文恭听了,看着她笑了笑,又说道:“听闻阿珩在教你武功兵法啊,既然不懂,可有兴趣来朕这儿学学琴?岁羽殿的门,随时都能为你敞开。”

宇文恭这一语双关,让夏沫央当即震楞了一下。

不止是惊讶于她和阿珩的私下琐事这皇帝如何知晓?更加惊讶的是,最后那句好像没有她听到的那么简单。

不过,应该是她会错意了吧?应该,就是她自己想多了。

听不懂,她不止是这琴听不懂,连这皇帝的话,她也听不懂。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七十四章 相识恨晚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74章相识恨晚“我。。。。。。”小夏一时间语塞,她该和这皇帝陛下说什么?

然而宇文恭也不关心她怎么说,却是兀自问道:“要不要来试试?”

说完,皇帝居然站起了身子,让了这古琴前的座位给了夏沫央。

“不,不必了。”小夏拼命摇头,可是,架不住这宇文恭的一脸期待。还有他这并不大力,可很是不容拒绝的相邀动作。小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趔趄就坐在了这琴前。

嘶。。。。。。这不是要她难堪?

双手学着样子,轻轻搭在了琴弦上。

可其实,这放的位置都是错的!宇文恭到底要做什么啊?

“真是一点都不会呢!看来公主擅画,却不会琴?”

宇文恭站在淑歌身畔,他轻笑着微微俯下了身子。双手居然慢慢按在了小夏的手上。

吓?这身影一旦笼了上来,夏沫央如何不是倒抽了一口气,立马站起身子?

像是要教她弹琴,可其实,她的后背贴上了这皇帝的身前衣襟,摩挲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砰地一下,夏沫央站了起来。

她推得这座椅摩擦着宫殿的地板,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转身看着宇文恭,发现他眼底掠过一道深色。他要干嘛?

“不过是想教你弹琴而已,何必这般紧张?对了,朕。。。。。。听闻了高公公说的那晚目睹之状。。。。。。”

宇文恭似乎被扫了雅兴,他不过是稍一靠近,这淑歌就如临大敌。

收住了自己还悬滞在半空的手,他掸了掸衣袖。这拥抱,竟然没落在这淑歌的身上!不识时务啊。。。。。。

三贞九烈地甚是没趣。呵,勾唇转身一笑,宇文恭似乎在嘲笑她的矫揉造作。

一听这皇帝终于转了正题,小夏自然回过了神来,低眉垂首和宇文恭解释道:“那晚公公所见不是真相!淑歌真的没有做任何逾矩之事!淑歌。。。。。。”

小夏急急解释着,她是真的身不由己,她不希望阿珩的弟弟误会她。

觉得她没有资格嫁入秦国皇室。

“呵,误会什么啊?难道你们二人差点木已成舟,也是误会吗?”

宇文恭却突然冷了脸色,似乎收了方才的闲情雅致,和这淑歌公事公办起来。

面色倨傲,言语讥诮。皇帝陛下是这么想的吗?觉得她有失体统,那又为何让公公帮她?

“可这不是我的错啊!真的是有人陷害我的。。。。。。”夏沫央没想到,皇帝抓了这把柄,的确是来为难她的。

当时的景况,不堪入目。然而,怪谁?她和林博卿都是受害人啊!

“陛下是觉得如今的淑歌,不配和中山王殿下在一起吗?您那声皇嫂,还是让淑歌很是受用的!只不过如今,陛下觉得淑歌不配了吗?”

小夏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抬头,正视这秦国皇帝。眼神凛冽,而又那么大胆不羁。

这让本是想吓唬淑歌的宇文恭倒是挑了挑眉头。

真是个不太寻常的女子,被人抓了个正着,还理直气壮?

“不是不配,只是,朕觉得和公主殿下相识恨晚,觉得。。。。。。公主是懂朕之本心的人,朕,也懂你!”

不知道何时,皇帝居然站在了淑歌的面前。

这身影落下,让小夏寒了寒。抬头,却发现这人离得自己这么近。咫尺之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七十五章 知情识趣之人

“淑歌不懂”夏沫央看着这皇帝的步步紧bi),这人的影犹如乌云一般压了下来,让她心头悸动无法泰然。

若是方才的那岁羽的永远为她敞开只是暗语,那这一句相识恨晚却是露骨了许多。

什么啊皇帝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人,他在对她这小小南梁公主说什么胡话

他知不知道,她是阿珩的人啊

一步步退后,可这皇帝也一步步上前靠近了过来。

原来,斯文儒雅的宇文恭一旦露了真,却是这般让人觉得森凛冽。他,意何为

“淑歌公主乃是知识趣的人,朕听闻,公主与那梁国大使,亲兵都尉府指挥使林博卿大人乃是青梅竹马啊其实,公主也不用这般百口莫辩,对于当晚之事,说一句不自,朕不就懂了吗”

砰地一下,小夏居然被这皇帝bi)到了墙角。

后退一步,却是一脚撞在了墙边的镜屏上原来,退无可退啊

“不自不,不是的就算你是阿珩的皇帝,就算你是大秦皇帝,也不能如此信口雌黄,诋毁我和林博卿”

夏沫央看到这皇帝眼中的深意,话说到了这般田地。

她才弄明白,原来,今这皇帝唤她来岁羽,把她带来了内廷,却是早在心中有了定论。

觉得淑歌公主果然是个水杨花的女子。与大街市面所诟病的,那些艳史册子里所描绘的便是一般无二啊

皇帝这是在勾引她,更是在侮辱她

不对,该说是侮辱阿珩才对没想到,表面上和阿珩皇兄长,皇兄短,在阿珩口中从来不分彼此感甚笃的皇帝宇文恭,却是怀揣了这般的诡谪心思

竟然是这样

夏沫央言辞激烈,全更是没有一丝懈怠。她没想到,皇帝包庇她,却暗自在心中存了如此的非分之想

“好大的胆子啊淑歌朕是谁,你心中可还知晓你方才的话,朕可是能治你个大不敬的罪名难道,你这不屑一顾的态度,就是阿珩平对朕的态度”

借题发挥。说到这里,宇文恭像是失去了耐

突然,皇帝的手却猛地扼上了小夏的脖颈。他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指尖却轻一下重一下地摩挲着小夏的纤细脖颈。

说是威慑,却更像是动手动脚地占着便宜。让夏沫央毛骨悚然

“你给我松开”夏沫央自然挣扎,然而,皇帝宇文恭擅长诗画,却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武功啊

“呃”突然加重的力道,却是捏住了小夏的下巴

他笑得这般狡黠和肆意,眼中的觊觎不言而喻。这力道和铁钳钳制一般,让小夏都说不出话来

浑汗毛倒竖着,她不知道,自己那惊世骇俗的蜉蝣之羽,到底哪里勾了这宇文恭的心思

“多不好啊淑歌。朕这么欣赏你,把你当了朕难得的知己。为何要拒绝呢那个林博卿不过如此,你能和他好为什么不能和朕好啊”

这衣冠禽兽的话,真是彻底撕下了遮羞布了意图明了,夏沫央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是把她当了人尽可夫的dàng)妇不成

“无耻”小夏一巴掌狠狠挥了过去,却旋即打了个空。宇文恭早就让开了些许,不过是让小夏一个趔趄往前撞去,还被这混账皇帝扶住了体

她瞪着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备受了羞辱

激烈愤慨之间,脑袋里却也格外清醒。她看着他这双城府颇深,一言难尽的眼神,想通了很多事,突然明白了。

“你哪里是欣赏我不过,是喜欢和阿珩抢东西罢了对吧”

夏沫央直直戳穿道。让那戏耍她的宇文恭这才变了脸色。

第五百七十六章 威胁

气氛,自然在这书香墨宝的岁羽殿中悄然沉了下来。

凝滞得让小夏喘不上气。

她的肩膀被牢牢在了宇文恭的手里,这拧搅的强力和阿珩教她的用来逃命的反击绝招异曲同工之妙。

不愧是兄弟,或许便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让小夏挣脱不开。心中也明白,疼得撕心裂肺,可其实,她的肌肤上不会留下任何印记!

让她告不了状吧!撕破脸,小夏被迫屈服于这喜怒无常的皇帝。

她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却是没有错的。宇文恭的心中,对阿珩早就忌惮万分。

他阻拦这桩婚事,恐怕也不尽然是为国公允,却还藏了见不得人的私心。

阿珩功高盖主,身为皇帝早就已经万分猜忌。

她这淑歌公主的出现,是触动了宇文恭的哪根神经?他居然想勾引皇兄的女人,这是何等阴森下作的心思!

“淑歌,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是第一个敢和朕这么说话的女人。朕,身为大秦皇帝,你倒是说说看,朕需要和阿珩抢什么啊?啊?”

闻言,自然是狂风暴雨欲要袭来。

他压低了头,这与洪水猛兽相抵抗的须臾片刻,却好像长得没有尽头。

皇帝,的确是皇帝啊!却是个卑鄙小人!亏她还甚是欣赏他的画作,觉得这般云淡风轻寄情诗书画作的人,该不是什么坏人!

怒目而视,夏沫央近日真是得了不少启发。这看似文质彬彬的人,却越有可能是衣冠禽兽啊!

她说的不是林博卿,说的是这秦国皇帝宇文恭!

这番真面目,大概阿珩还蒙在鼓里吧?夏沫央的气势还是这般强硬,让宇文恭倒是格外来了兴致。

是因为这淑歌公主本身骨头就硬呢?还是背后有阿珩撑腰,所以才敢和他这秦国之主,将来的天下之主横着来?!

他好像有点懂这女人的味道了。

驯服一只绵羊般的女人那是天经地义,可如此烈性的丫头,让她臣服于自己的身下,该是别有一番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吧!

突然摁着淑歌的脑袋,让她更加近地靠近了他。

小夏猛地扬起了头,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唇畔贴在了这皇帝的脸上。这混账,毫不顾兄弟情义,伦常道理,她定要提醒阿珩多多戒备于这包藏祸心的皇帝!

“呵,你是不是打算和我皇兄告状啊?”

夏沫央的神色一变,却突然之间被这皇帝看破了心思。眼色一凛,与这如狼似虎的凶狠眼神对了个正着。顿时,夏沫央的身子发寒,可她却并不打算屈服和退让。

她一定会提醒阿珩的,她这皇位上的兄弟绝对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好东西!

绝对。。。。。。要让阿珩多加提防这人!

“我皇兄不会相信你的,你信吗?”突然,这宇文恭却是勾唇邪魅一笑,好像在挑战小夏的底线。然后慢慢地,消融击破她的意念。

“信不信,我且试试才知道。皇帝陛下莫不是想杀了我灭口吧?”夏沫央突然也嫣然一笑,既然这人小瞧她,那便让他见识一下,她夏沫央可是会被三言两语就唬住的弱女子?

视线胶着,却全然是针尖对着锋芒的犀利。

“哈哈哈哈!朕会把公主唤来这岁羽殿,自然是来讲情面说道理的,朕知道皇兄喜欢你在乎你,所以哪怕知晓你与那旧情人不清不楚,藕断丝连,可却还是这般捧你在了手心。”

宇文恭终于放手了,他一派大度,挥着衣袖徘徊在这大殿之中,一身清透可满嘴栽赃的胡话。这本要私相授受的收买和勾引失败,所以这皇帝也打算泼了脏水给她?

好个心怀天下的大丈夫啊!好个秦国皇帝宇文恭!

第五百七十七章 情比金坚

第577章情比金坚

“陛下,没什么事情的话,淑歌先告退了!陛下有雅兴的话,慢慢吟诗作对寄情书画。只是,相由心生,画作出世高洁,也得自身行端坐正才行。望陛下德行和才情一般高超!”

夏沫央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自然不愿意再和这皇帝共处一室,再让他如此威胁自己。

阿珩军权在握,杀了她夏沫央,宇文恭没这样的胆子。

所以为了羞辱阿珩,为了在阿珩身边下绊子,他竟然如此顺手推舟,诡谪心思用在了她夏沫央的身上!

“你不过是个影子,阿珩的心思我最明了。淑歌啊,别和朕作对。不然,你在秦国什么都得不到。。。。。。梁国,你也回不去了吧?”

宇文恭坐回了琴台边上,他的手指勾动琴弦,一言,便让小夏凝固了脚步。

又是这样!影子?谁的影子?

宇文凛这样说,宇文恭也这样说!她到底是谁的影子?!

他们的意思是,阿珩不是真的爱她的?不过是找了个替身罢了!

胡言乱语。。。。。。很是置气地深呼吸。

“陛下是觉得,淑歌只有臣服于陛下才有一线生机?”夏沫央回首,她这生嫩的脸庞,却在这蔼蔼灯光下,这般透着让人意乱情迷的倨傲倔强。

呵。宇文恭舔了舔唇角,这淑歌浑身逆鳞真是让人惊艳。他定是要驯服她的!她宇文恭自认比那莽夫之勇的大哥强,这般女子定当要收入掌中!

“其实,你还被我大哥蒙在鼓里吧!关于他真正会对你另眼相看的缘由!我与你打个赌如何?阿珩日后定然会将你弃若敝履的,到时候。。。。。。朕这儿,才是你真正的归宿啊!”

宇文珩说话间,目光流连在淑歌的纤细身影上。江南女子却此性子桀骜,当真是少见!

怪不得,大哥便是待她与其他女子不同的。

“放屁!阿珩的过去我也略有耳闻。就算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又如何?我和阿珩现在才是双宿双栖情投意合的一对!”夏沫央一时间炸了毛,她口无遮拦,对着皇帝都骂了过去。其实,是心中记得阿珩在国宴上的话,乱了。

曾经有一个女孩,让他踏破千山万水,哪怕纵横好多年的时光依然难以相忘。

就算在兵荒马乱,两军对垒的时候,他都还在那么努力地寻找她。

以至于敌军以讹传讹,误会阿珩是好色成性之徒,便是送了不少贡女给他。

然而,他却依旧在这些女孩身上找着那故交知己的踪迹。

影子?他们都说她淑歌公主就是阿珩暂时找到的,能聊以宽慰的影子?!

可是,那女孩走了。不在了。阿珩的心中装的都是她夏沫央不是吗?

为什么,在这种本就已经凌乱万分的时刻,他们还要这样步步紧逼,非要刺激她!

宇文恭被骂地愣了一下。

开天辟地,打从他这皇子从娘胎里出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骂他!!

眼色掠过狠意,上前掐死这出言不逊的小丫头倒也容易。

不过,她如此冒犯他这皇帝陛下,难道当真能轻易让她一死了之?她有恃无恐,冲撞冒犯。是想着让皇兄冲冠一怒为红颜吧?真是个马虎不得的狡猾公主!

“淑歌,到底你和皇兄是否情比金坚其实很容易分辩的。朕,不日会送你们一份大礼。你受着便行了!记着朕和你说过的话。到时候你来求饶,记得给朕几分诚意瞧瞧。”

宇文恭勾唇浅笑。目光淫邪地扫过了小夏有些凌乱的胸口衣襟。手中拨动琴弦,这琴音如此笃定,又是一曲乱人心智的曲子渐起。

夏沫央咬了咬牙关,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领口。

混账!她心中咒骂着,转头就往外走去,折过一个弯,便猛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抬头,竟然是阿珩!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五百七十八章 判若两人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78章判若两人第578章判若两人

“你没事吧淑歌?”宇文珩得了阿史那燕的通风报信,这便是急急而来。

夏沫央看到阿珩来了,正是笑得这般捂心。突然,这守在殿外的高公公便是疾步追上,很是愤恼却也着实不敢强行阻拦这中山王!

“中山王殿下,中山王殿下!这可是岁羽殿,您留步啊!”

高公公正是思索着里面静悄悄地,皇帝陛下和这烟视媚行的公主是否已经干柴烈火地胶着上了。

一看这淑歌公主却已经出来了,也算是面色一缓放下了心,不再阻拦这中山王了。

收了脚步,恭敬地垂袖立在这大杀四方的中山王跟前,这公公哪里还敢放肆?

而垂幔之后,这琴音戛然而止。身影缓缓地走近,却是这方才还阴险恣意的皇帝宇文恭出来了。

他在阿珩面前好像变了一个人,哪里还有方才的卑劣勾引,妖言惑众?

他眼中满是谦恭的光芒,好似,是全天下最听兄长话的好弟弟!判若两人,简直让夏沫央佩服这人两面三刀,超凡脱俗的演技!

怪不得,他说阿珩不会相信她夏沫央的话的。

说了,便如同是她这淑歌公主在煽风点火,破坏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

“皇兄来了啊?可是不放心皇嫂在朕这里,所以兴师问罪来了?”说这话间,这皇帝居然还看了小夏一眼。

让她后背汗毛竖起,寒了寒。这混账东西,忌惮于阿珩,却又想逼她就范!

宇文珩就是来找淑歌的。她是他中山王的女人,全天下都知晓。

这国馆当晚的事情还没查明真相就此平息,可突然阿恭却是请了淑歌入宫?

而且,来的还是内廷中的岁羽殿!

方才冲进来的时候,宇文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山呼海啸一般,他真的想了太多太多!阿恭是不是要私下处置淑歌,怪她坏了宇文皇族的颜面?

可若是要治罪,却也不该用凤轿抬来了后宫啊!

中山王临阵沙场都没这样思绪混乱,难以稳住自己的心神!

淑歌是他最爱的女人,阿恭可是他的弟弟啊!还没等得通传一声,他这中山王便是横冲直撞。

直到,这小小的身影完好无损地撞到了他的怀里。

宇文珩的心才松了。

他垂眸,看着安然无恙的淑歌,眼神顿时才泛起柔光。这几日,是不是让淑歌惶惶不安了?

他不是不相信她,却是太爱她。

又是自责,又是妒忌,所以,他都乱了。。。。。。

“见过陛下!臣,失礼了!只是怕淑歌性子急躁,陛下与她说不得三句话便会冒犯了龙颜!所以臣这才逾矩!”

中山王殿下这后宫闯都闯了,看自己的女人完好无损,这才抱拳和面前的皇帝拱手请罪道。

看在这一旁的公公眼里,简直是不将皇帝放在眼中。

中山王,的确是目中无人,功高震主啊!

“呵,皇兄何故如此见外?朕早说了,这里,是朕的皇宫,也是皇兄您的。我们两兄弟何故分了彼此?你想来,朕可是随时欢迎的。只是今日,私自邀了皇嫂来欣赏朕的画作,想必让兄长担心了!”

宇文恭说话向来分寸拿捏得很准。他这般尊敬兄长,又是礼贤下士,既不丢了皇帝威严,又能笼络人心。当真是一举两得。

说句难听的,中山王这后宫不能闯也闯了,他不忍着,又能如何?

宇文珩自然没在意其中的深意。可小夏却已然为阿珩殚精竭虑。

一个皇帝,却这般忌惮地尽是恭维之言。这如何是兄弟情深?却是敢怒不敢言啊!

宇文恭在忍辱负重,他在伺机而动。

么么,今日第三更~

第五百七十九章 妒火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79章妒火“画作?阿恭你又画画了?原来淑歌也懂啊,这可真是不错的兴致。”

宇文珩拥着淑歌在身前,他现在不在乎皇帝拿着什么由头来搪塞他。只是没有想到,本来就对淑歌颇有好奇的阿恭,今日真的会对淑歌格外亲近。

记起国宴上,阿恭就曾亲自挥毫泼墨为淑歌的《蜉蝣之羽》锦上添花。

他早该知晓,阿恭的性子其实最是放任不羁,自由随性,满是情怀。他若是起了什么心思,只会随心而为,根本不会顾及任何伦常礼法的。

他本性狂妄,但愿,阿恭的这一腔诗人大家的浪漫情怀,可千万别用在了淑歌的身上!

就算是弟弟,他也不会将淑歌拱手相让!

宇文珩虽然面含笑意,可眼底不由自主升腾而起的宣示主权的敌意,却完全落在了皇帝的眼里。

哦?宇文恭不觉愣愣。阿珩对皇位都不屑一顾地,没想到在淑歌身上却起了这样的斗志啊!

难得,实属难得!

他要的,不就是阿珩这正儿八经的态度,将他宇文恭当做劲敌的正视吗?

不是禅让,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而是棋逢对手,一决输赢!

不知怎么地,兄弟之间这气氛诡谪。

高公公都怕皇帝陛下突然之间就忍不住了,还真的会和这中山王起了正面冲突!

“陛下,中山王殿下,御膳准备好了,不如,一起在这里用膳吧!”高公公插话提醒道。

这才让风卷云涌的兄弟间的氛围,突然之间被打破了。

“不必了,多谢陛下的一番美意。淑歌该回家了。”宇文珩牵着淑歌的手,说得这般界线分明。一拱手,宇文珩和皇帝拜别后,便兀自带着淑歌往岁羽殿外面走。

就算有所遮掩,可阿恭对淑歌的兴致使然让宇文珩很不放心。

他也很奇怪,淑歌如何惹了阿恭的心思?若是治罪,根本不必带到岁羽殿。

而方才的话,阿恭的眼神,更是在证明了他的推断!

“阿珩,阿珩,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小夏想和阿珩多说几句,她看到他冲进来,如是神兵天降,她好高兴。

可是,阿珩似乎耿耿于怀。刻意忍耐着,头都不回。这般脚步凌厉,执她手的动作,都带着不容稍许拒绝的霸道。一点都不温柔!

阿珩拖着她的手,一声不吭出了岁月殿,然后出了未央宫。

止车门前,是中山王府的马车!

夏沫央都没来得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跨步而上。突然身子一横,两脚悬空着便是被宇文珩抱了起来。

“哎呀!”娇滴滴的一声惊呼很快没入在了这马车车厢里。小夏被宇文珩干脆利落扔到了车上。

而他自己,早已经一步迈上了马车,大刀阔斧,挤入了这车厢里的狭小空间。

这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肆意霸道,让那赶车的车夫都有些被震住了。

满脸失措,失了反应。

“还不启程回府?!”宇文珩呵斥外面那看傻了的车夫道。一撩这马车的帘子,里面暗了一头,于是气氛更加吓人了!阿珩生气了?夏沫央缩在了车厢一角,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

这好久不见的气势汹汹的中山王的凛冽威严,让人如临大敌!

“驾!”外面的赶车车夫挥动鞭子吆喝开了,马儿撒开了步子往回赶去。

一颠簸,夏沫央摇晃着视野缩拢了身躯,可还是毫无意外地被圈禁在了阿珩的怀抱里。

四目相接,里面分明有妒火肆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八十章 回应

阿珩很久没这么动气了!他不为了林博卿,却是因为宇文恭私自带她入岁羽殿而触怒了吗?

还是说,一直忍着,憋着,今日才是忍无可忍?

“呵。”小夏突然崩了那如临大敌战战兢兢的神色,却是出乎意料地顽劣笑了起来。

似乎,在笑这蓄势待发,已经红了眼睛,忍不住要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的中山王殿下了!

方才是孩子一般害怕和憋屈,此刻,却又是这般小妖精似地勾动男人的心跳。

宇文珩神色一滞,喉头滚动了一下。

这淑歌,又在考验他的耐心和极限了。他这日日不得纾解,可是忍耐了许多天了!

看着这丫头如此挑衅和顽劣的笑脸,唇角勾动着一抹风情万种,宇文珩简直快乱了神智!

俯头狠狠亲了过去,他的唇很是用力地碾转在了这花瓣般的唇上。

厮磨啃噬,就好像要把这含丹小口吞了进去。

“呜!”夏沫央用了很大的力气,双手推在了阿珩的胸膛上,却被他的大手一把钳制了手腕。

高大的身形更加压紧,好像要把她揉进了自己的骨血里。撬开齿关,这攻城略地的唇舌纠缠带着不可忽视的霸道和灼烫。

妒火中烧,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局面!他很爱淑歌,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这随时都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不想伤害淑歌,却又无法安放她。似乎安置在何处,都怕别人觊觎了去。他可如何是好?

第一次,为了一个小小女子殚精竭虑,魂不守舍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的确是吃醋了!不可一世的中山王终于肯承认自己的慌张和无措。于是,更加深了这纠葛万千,灌注了全部激烈的亲吻。一时间,马车中只是传出了如此交织急促的呼吸。

温度都陡然升高了去。小夏的鼻尖挂着汗珠,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阿珩的眉眼。

为之倾倒,却又那样心疼。

他紧张什么啊?紧张她夏沫央还能看上别的男人?!傻子一个!

突然,小夏却是在这纠缠里夺过了主动权。她不发一言,却只是胡乱地狠狠地吻着宇文珩。

这热情和勇敢,让中山王殿下却是全然震楞了一头。

淑歌在主动吻他?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都快把他弄得懵了!

“谁都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我曾说死了都会爬回来找你,所以你在怀疑什么?我和林博卿吗?你放心,我是个狠心的女人,也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我这里有了你,就谁都容不下了!”

小夏拉起这人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她看着阿珩眉目中都是缱绻柔情,她把什么都给了他。为了他,宁愿留在这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没什么好怀疑的,她也不会其他。

不过是愿意飞蛾扑火,焚身赴爱罢了!

这样的义无反顾,认定了这个男人,阿珩懂吗?她从来没有什么考量和斟酌,在爱情的世界里。

宇文珩突然红了眼眶,更是情潮翻涌,狠狠地扑了上去。

这般烈火烹油,只是用彼此的身躯表达爱意和决意。好似是天雷勾动了地火,宇文珩第一次听到害羞的淑歌对他如此直白的表白。

就好像一下子就点燃了心念,他亲吻着她,而小夏也尽自己所能地回应着阿珩。

狂野而又失了所有的禁锢,他们就好像要融化在彼此的怀抱里。

车夫额头冒出了热汗。

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怕里面的两人太过忘情,早早到了王府便是让人看了热闹。于是绕着路呢往回赶,让车子里的缠绵悱恻一时间都脱了缰了,好似野马一般狂乱起来。

第五百八十一章 用心良苦

红鸾帐暖,宇文珩拥着淑歌在身前,他们万般纠葛都化作了这柔情蜜意。

回了中山王府里,可也不知道如何回得房间。

只是好像被阿珩抱着就闯入了夜色深沉的王府,然后两个人颠鸾倒凤干柴烈火地,早就忘乎所以不管不顾了!

嗯咳。小夏轻轻咳嗽了一声。她回头看着熟睡的阿珩,这便是更加甜蜜了。

她大约是个太过被动和含蓄的人,所以让阿珩这样的男人都会不自觉动摇起来。难道她的心思很难猜吗?从一开始,她就只有阿珩一个人啊!

哪里需要什么怀疑和猜着心思呢?阿珩这个傻瓜,差点就想岔了。

用额头蹭蹭他的下巴,这一场酣畅情事似乎是狂风暴雨,可也将他们二人之间的阴云密布一扫而空。

宇文珩的手臂锁紧了她,将她更加紧地带入怀中。

原来,这家伙在装睡呢!却是提了提嘴角,带着这般窃喜的笑。

“阿珩,你可要多小心皇帝啊!他心怀叵测,和你是截然相反的人!”夏沫央贴在阿珩的胸口,顾虑颇深地提醒道。虽然好像他们之间的置气烟消云散了,然而,知晓皇帝宇文恭是这般的人物,她哪里还能马虎了去?

这话,似乎是她在吹枕头风,和阿珩煽风点火。可如何能视若等闲?记得宇文恭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知道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应该说,他一直都没有对阿珩罢手。阿珩的天赋才华,领兵打仗大杀四方。对这皇位上的宇文恭来说,是莫大的威胁吧!

“淑歌,阿恭和你说什么了?让你这般介怀于他。他到底是皇帝,牵一发动全身。我们兄弟之间很多过往,你大概是不知晓的。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会管好阿恭的,你莫要生气。”

宇文珩猜到了阿恭对淑歌的动心,不过看淑歌这般介怀和反感于他。

倒是心头一松并没有太多挂怀。只要淑歌对他一心一意便好了,他和阿恭之间有言在先,兄弟无隙为的是大秦江山。

此番阿恭在淑歌处儿碰壁,且已然看到他宇文珩直闯皇宫犹入无人之境,谅皇帝陛下也该得了教训,不敢再使些大胆妄为的举动了。以儆效尤,其实宇文珩如何不知,这般闯宫,已然是天大的忌讳和警示了!

小夏有些惊讶,她抬头看着像是何事都明了的阿珩,这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阿珩是亲王,宇文恭是皇帝。她告状?却只会落了个妄议朝政,小人唆摆的口实。

圈紧了阿珩的身子,攀着他的背。小夏突然领悟到,阿珩不是不知道兄弟是个阴险小人。

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忍让着,为了这同胞手足之情,也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江山社稷?

这般胸怀气度,大约真是有许多她夏沫央不可知的情非得已。

其实,她夏沫央什么都不想理,就想好好爱着她的阿珩而已。

可不知不觉,却又无可奈何卷入这皇室之中暗流汹涌,说不清道不明的厮杀暗算之中。

罢了,她守着她的阿珩就好。

没有忘记她自己说过的话。在箭弩强弓之前,她都能那样义无反顾说要护着阿珩。

此刻,更是如是了!

阿珩懂她,能相信她,便是她夏沫央此生不离的意义所在。

如此想着,一番巫山云雨后的两人又相拥着沉入了梦乡。

小夏也是累了。好不容易和阿珩解开了误会,他愿意这般相信她,一如往昔,便是让小夏得了欣慰。

“殿下,公主殿下?”耳畔,隐隐地有婢女在唤她。

啊?夏沫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睁开眼睛,却是婢女在唤她。

窗外,还有秋蝉的刺耳鸣叫。

睡到了多晚了?阿珩都走了!

“公主殿下,奴婢方才看到张夫人突然出去了。想起公主您和奴婢关照的,觉得张夫人神色有些慌张,这便是赶紧来知会公主一声。”

那婢女禀道。

第五百八十二章 撩袖子自己干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82章撩袖子自己干“又出去了”小夏一下清醒过来。她的确格外关照了这婢女,若是张夫人出去了就来知会于她,没想到,这一大早地奶娘就出去了。

“哦,我知道了,奶娘前几日就和我说过,今早要出去的。”夏沫央安了安这人的心,如此说道。不然,她还盯梢自己的奶娘,不是很奇怪嘛

情非得已,她总觉奶娘有些心事重重,也是不放心她。

“是的公主殿下,那我先出去了”那婢女垂首,就又要转身离开。

“对了,中山王殿下呢”夏沫央问道。阿珩与她一番缠绵后静悄悄地离开了。这是回了京畿军营,还是继续去驿馆查处国宴当晚的事情

林博卿约莫这些日子是被折腾得够呛了,阿珩对她都发了脾气,定然不会轻饶了这林大人

呵。小夏本该为林博卿掬一把辛酸泪的,可却是有些情不自禁地嗤笑起来。

活该

身为南梁指挥使,他居然也轻易上了这贼人的当,小夏正是恨铁不成钢。还觉得这林大人是阴沟里翻船还连累了她。

心中这般刁蛮地偏心于阿珩,便是对林大人的景况也并没有太多关心。

关心林博卿的人自然有那平阳长姐。她若是颇多记挂,怕是雪上加霜

不过的确是该多探探魏国大使的底细,以及那魏国使节身边之人的情况。

夏沫央此刻解决了和阿珩的误会,对那晚的事情前后梳理一番才更加在意那眼神叵测的魏国大使。

以及神出鬼没,不知道是游魂还是活鬼的翎儿。

她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些和翎儿有关。但是也不肯就此懈怠了,马虎大意

可惜阿珩跑得真是太快了日理万机这是马不停蹄啊。

有时候想和他多唠叨几句,都不知道哪里去找这堂堂中山王殿下

“禀报公主殿下,王爷早上就被陛下唤去围场狩猎了。可能要三日后才回来。”

这婢女回道。闻言,却让小夏猛地掀开了被褥起身走了过去。

“狩猎狩什么猎阿珩他现在不闲吧为何要陪着皇帝去狩猎”夏沫央语气很是焦灼,好像拧着眉头却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诶公主殿下莫慌。这狩猎每年金秋都有一度地,很是正常。今年不玩也不早,还是和历年一样啊不止是中山王殿下,其他的王爷也都去了。算是皇族宗亲之间的共游而已,公主才来秦国,这便是对大秦的风俗不知道吧”

婢女笑笑,她解释道。

而夏沫央一听到狩猎两个字,早就已经脑中各种阴谋诡计的片段浮现,自然,是怕自家男人吃亏被设计了不免神色惶惶,让那婢女有些意外。

“早就定下的不是皇帝临时起意吗”夏沫央很怕,怕昨天宇文恭的威胁会落在了阿珩身上。不过听婢女这么一说,却是每年一度的事情,倒是有些松了口气。

想想,阿珩如此高超本领,宇文恭包藏祸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若是能动得了阿珩,便也不会这般惹得扭曲辛苦。

所以,应该没事吧

呼夏沫央长长松了口气。

就是好不容易抓到了些许蛛丝马迹不能及时和阿珩说了。不过也没关系,她可以靠自己

夏沫央撩撩袖子,准备自己上

她先让婢女退下,这不论是奶娘的事情,还是这神出鬼没的翎儿,她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衣柜一开,小夏奸笑着拿出一套夜行衣。

没想到,她有朝一日还能用上此等行头简直是分外地扬眉吐气,壮志凌云

第五百八十三章 相送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83章相送嗖得一下提气,夏沫央发觉自己果然是脱胎换骨,今时不同往日啊!

大杀四方的秦国第一杀将宇文珩不但这仗打得好,这教人习武更是一把好手!

中山王殿下的得意门生,也就是夏沫央自己,正是一身夜行衣穿梭于浓烈的夜色之中。着实是心脏飞快蹦跶中体验了一把这女侠客的刺激感。

阿珩自己约莫都不曾想过,短短日子,就教出一个如此的实践派的奇才!

好痛快!耳畔有那风声掠过,小夏融入夜色里,感觉轻若鸿毛,无比畅快淋漓。向来被人暗袭的小夏,居然也有今天!

她感谢阿珩的八辈祖宗,感谢阿珩这个当师父比当夫君还要好的绝顶好男人!嘻嘻。

眼睛笑得弯弯地,夏沫央佯装自己早就睡了。其实飞快地掠过自己的寝殿上方屋瓦,钻了出去。狗子和鹰哥就今晚不在,夏沫央猜他们被阿珩带去狩猎了。

所以,自由自在。

烛火映照下,奶娘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夏沫央第一次穿夜行衣却是先盯梢起了张夫人,她自己也没料到。

奶娘早上出去,傍晚回来和她请辞,说天一亮就要走了。要回家乡找儿子。

夏沫央是不相信的,那份割舍不下,那份欲言又止。怎么看,都是要和她就此别过,不再相见?

张夫人心中藏了什么事情,却和从小养大的淑歌都不能说?

奶娘默默承受着的,究竟是什么?头顶这最浓的漆夜,夏沫央给自己戴上了一张画有半月的假面,这是她那日在长安夜市买的。

她手里的剑,是阿珩的。

其实早就厌倦了躲在阿珩的羽翼下,什么事情都让阿珩担着。

她学武艺比学蜉蝣之羽这舞蹈还快。摩拳擦掌,夏沫央早就蠢蠢欲动。

张夫人是她在这里的亲人,所以她不想说,夏沫央倒也没有硬逼她。她不是一时逞能便鲁莽了。

而是奶娘要守住的秘密,还是她自己亲力亲为地好。若是让阿珩知晓了,奶妈或许会为难吧!

从张夫人把嫁妆给了她,小夏就隐隐有一种感觉。陪着她出生入死的张夫人,是在和她交代身后之事。

“张夫人,马车到了。”

虽说秦国和南梁的边境是开得早,可是,也不该这么早吧!

敲门的还是那姓雷的小厮,他倒是和张夫人走得很近。

“我知道了。”奶娘留了封信在书桌上。这是留给淑歌的?字迹娟秀,被压在了奶娘经常用的针线包下。

若真是回家乡,那她夏沫央就亲自给她送行。若不是,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奶娘走得不明不白!

“驾!”夏沫央还偷了阿珩的马,不是赤炎,不过是赤炎下的崽子,很是有那灵性的。

偷偷牵出了宝驹,翻身上马一抖缰绳,这马儿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马车走大路,小夏走小路,她要亲自护送奶娘离开。不然,她不会相信奶娘是去回乡探亲了。

当初入潼关之时,张夫人说和她同生共死。

此刻,她却也要护送奶娘一路平安回去。大路上的马车折过了一道转弯,分明,是与那秦国和南梁的边界背道而驰。

可想而知,奶娘的确是在说谎。

黎明刚落下第一道的光,这马车,倒也是停下来了。

“乖啊,在这里等我!”夏沫央下了马背,她藏身在草丛里窥伺不远处的状况。

另一辆早就等在那里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却是一个女子。究竟何人来接头的?

小夏不知,张夫人也没想到,时隔十六年,灵山门的头目却换成了一个丫头?

唬她老婆子的不成?

“我说我要见门主,你是门主吗?”张夫人下了马车,笑着反问道。她不见到门主,不会交出黑水城的地图,这是她的要求。

“我就能做主,你见门主做什么?说好的,你交出黑水城的地图,我让冰井堂撤销对你的追杀。算是一笔勾销,两清了。”那背对着张夫人的女子转身,贴着假面皮的脸一笑,让夏沫央觉得有点脸熟。

“一笔勾销?真的可以吗?我躲了十六年,却不知道灵扇门这般快宏大量了。”

张夫人讥诮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八十四章 探底

第584章探底

“张慧瑛!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门主没空见你,我邱翎儿能来见你,你便是得了天大的面子了!”

邱翎儿慢慢剥落了自己脸上的假皮,这就仿佛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小夏一下子在草丛里是看得目瞪口呆,噤声着,连呼吸都停滞了!

原来她叫邱翎儿,应该根本不是魏国的外室公主。想来,当日去潼关的贡女中,各方势力暗中窥伺都是冲着阿珩去的!有姗姗这样的西凉细作,也有邱翎儿这般身份至今成谜大有来头的幕后黑手!

傻乎乎的只有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夏沫央了!真是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更加怪异的是。。。。。。何故奶娘万般推脱要离开,可最后却是兜兜转转来见翎儿?

心中不是没有幡然涌起的怀疑和冰寒。

可是,她是相信张夫人的。她相信奶娘不是来出卖淑歌的!

她不会,她不会的!

一个说要陪着淑歌一同下黄泉的女人,一个亲手养育了淑歌十六年的犹如母亲般的存在。

她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夏沫央眼见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却摇了摇头,并没有被心中的多疑所动摇。所以,奶娘是有什么把柄在翎儿手中?这才会忍痛离开了淑歌,自己奔赴这前路莫测的险境?

小夏的足尖轻点。

她提气着施展轻功,犹如一尾鱼儿游入这芒草摇晃的隐蔽之中。

慢慢靠近他们,想要听得更加清楚,解开心中疑惑。

更是为了以策万全,看翎儿在张夫人面前这真面目一露,似乎是穷图匕现的杀机。她想就近了保护张夫人,这个犹如母亲一般的妇人。

不止是对淑歌而言,其实对她夏沫央来说,她也早已经把张夫人当做了自己在这遥远时空的亲人,母亲。。。。。。

黎明的天色还是半明半寐,翎儿的脸孔露了清晰的轮廓眉眼,奶娘慢慢瞪大了眼睛,待看清楚了这张并不陌生的脸孔,才是惊讶万分。

她记得她,便是当日的魏国贡女吧!

原来淑歌公主当日的推断没错!潼关一事,的确不是西凉暗袭秦国,却是。。。。。。

“你明明是魏国人!为何又与灵扇门有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这灵扇门本就与魏国有关,还是你们不单怂恿西凉出兵,便是魏国都是受了你们的唆摆?!”

张夫人脱口而出直直质问道。顾左右言其他,非但没有拿出黑水城地图,却是反而打探起了这藏头藏尾的好不容易露了真面的邱翎儿的底细。

向来知晓灵扇门手眼通天,与诸国叛乱动荡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然而,一旦真的察觉了其中真相,却是更加不可置信起来!灵扇门到底是有多大的势力和手段!当年送他们入南梁皇宫,为了一张黑水城地图,她害死了很多人。

如今,却原来西凉和秦国的国仇家恨都有这灵扇门的踪迹!

意欲何为?这才明白,灵扇门根本不是简单的江湖暗杀组织。真实意图,很是让人惊心!

“张慧瑛,你可真够不怕死的啊!今日会来,难道不是想清楚了,要重回门中继续为我灵扇门效力吗?东西呢?黑水城地图你是否带来了!叽叽歪歪尽是问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你可知晓本堂主没什么耐心?!”

翎儿大约是眼看地图唾手可得,师兄也该到了信守承诺向她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本该三缄其口的事情,这翎儿却口无遮拦。

灵扇门?堂主?小夏听在了一旁,已然得了稍许底细。

说到这黑水城地图,便是想到了喜善殿中的蹊跷。原来这才是奶娘被掣肘的地方?

可是地图早就给阿珩了,奶娘如何交差?

他们会杀了她的!

么么,今日第一更~

第五百八十五章 出手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85章出手言毕,果不其然在翎儿的肃杀眼神下,一个下人上前,如此冒犯地在张夫人的衣襟口袋中肆意搜罗着东西。

到处探了探,却是毫无所获。

啪地一声耳光炸响,小夏一捏掌心,她险先就冲将了上去,翎儿居然敢打她的奶妈?!

“你是故意来找死的?好啊,当年的老门主看中你,看来还真是没有走眼!颇有胆魄啊!”

翎儿的匕首出鞘,她先在这人的脸上划上几刀看看,看这淑歌的奶娘是否和那不要脸的小妮子一般无二,都是走了狗屎运的!

想想,抓不到淑歌来好好凌辱一番。这张慧瑛可是亲手把她养大的!

她拿不出黑水城地图,此番前来就是来送死的吧?以为死了一了百了?

“呵呵!”翎儿诡诈笑着,逼近了这被抓住了手脚的张夫人。

有人还配合着捂住了张夫人的脸!灵扇门的酷刑,她大概没尝过,所以,才会这般嘴硬吧!

她就知道这老东西绝不肯乖乖配合的!

“杀了你,把你切成一块块地送到淑歌的面前,你说那小妮子会不会哭得晕厥过去?!黑水城的地图在谁身上?淑歌?是吧!你和那丫头最好了,还陪着出生入死,她知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啊?”

翎儿用手指拂过了这锋利的刀口,她眼神里冒着可怖的凶光,犹如屠夫要杀鸡宰羊!

嘴里说的话,让张夫人不住摇头,不断摇头着挣扎。

她不知道这灵扇门的主事之人就是这和公主有过节的翎儿!

她还以为,她死了,就会一了百了前事尽消!公主将那黑水城的地图当做了定情之物一般送给了宇文珩,她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怎么可能会把地图乖乖交出来?她今日来,只是想看看灵扇门如今的主人,自己的事情自己担着。她以命偿还,了结这苟且偷生的余生,也算是和灵扇门做个了结!

结果,却还是千丝万缕,会将这祸端引向公主吗?!

奶娘咬了这捂着她嘴巴的人一口,在翎儿的刀子还没凌虐她之前,狠狠一咬自己的后槽牙。。。。。。

坏了!邱翎儿目光一滞!没想到这张慧瑛心意已决,一心求死来的!

当初执行任务之时,灵扇门的杀手每人都有一颗毒丸随身携带作为不时之需!

邱翎儿的手一探,要扼住这张夫人的下颌,却突然之间有个黑衣人朝着她飞快袭来!

嘶。。。。。。

一刀,剐在了翎儿的手臂上!鲜血淋漓,而周遭的杀手被这奇袭打得懵了一头。

回过神来,这身影轻若浮羽的黑衣人并不恋战,却已经提意间带着张夫人突围了出去!

居然敢刀口下夺人?!

“追!”这回,轮到邱翎儿直了眼睛。何人身法这般诡异!赶来救张慧瑛?到底是何方神圣!邱翎儿身为堂主,却被摆了一道。

居然如此轻易被带走了门中叛徒!

她一声令下,顿时这荒原中,黎明晨光之下,几个杀手犹如狼群般蹿出。

朝着前面那轻功卓然,几步已然跃入芒草丛中的黑衣人和张夫人而去。

“呼,呼。。。。。。”夏沫央的耳畔有风声,更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没想到自己这么有种,她居然真的出手了!

她把奶娘救回来了!

真是心脏都要蹦跳出了嗓子眼,而气喘吁吁,心律都不平的时候,突然身边扶着的人却是重重跌倒在了草地上。

摔得好重,拉着急速奔逃的小夏都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奶娘,奶娘你没事吧!”小夏抱起了张夫人,她揭开了自己的面具,却看到奶娘满口都是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八十六章 骗人的

第586章骗人的

“是。。。。。。淑歌公主?你为什么来了?”奶娘老泪纵横,她抬手,抚着淑歌的脸庞。好像是要摸一摸淑歌的脸,证明这不是幻觉。

“奶娘你怎么了?他们怎么对你的?为什么都是血啊!你,你怎么了啊!”

小夏以为自己出手及时,已经救下了奶娘。这么一看,顿时手忙脚乱,什么都慌了。

翎儿做了什么?她对她的奶娘做了什么?!

芒草很高,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草肆无忌惮地晃动着。

晨曦却将奶娘的脸映照地更是惨白,大口的血涌出,小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她要带她回去!

刚要背着奶娘走,可张夫人却摇了摇头一下拉住了小夏让她不要白费力气:“淑歌,你听我说。今日这样的结局是我自己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安心。我才觉得,我不必再害怕什么了!”

张慧瑛觉得自己一切都很值得。

公主居然这样亲自来救她,居然这样跟着她想要护她周全。

一片孝心,她没有白白疼她!

然而,这世上之人,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公主啊!

所以此刻,她紧紧拉着淑歌的手,在血液汩汩流出的艰难时刻,却还是像要忏悔什么。

“奶娘,你好傻啊!要黑水城的地图你就说啊!我会让阿珩把东西给你的。这样你就不会死了对不对?”

小夏压着嗓子啜泣,她不要看到张夫人离开她!

似曾相识,好多的血啊!

她是她在这儿的娘亲!

“不是,那地图本就是公主您的。是您娘亲当初从西凉带来的入梁宫的献礼。你知道吗?”

听奶娘如此一说,小夏却还是摇头,她管不了那么多。

奶娘好傻,为何要独自面对那些人的威胁?

她为什么不说啊!告诉她,告诉阿珩,他们都会帮她的!

“那娘你别说话了,我找人救你,一定会有救的!”小夏很倔强,她其实只有轻功好,也只有这轻功才能施展了让她逃出这方险境。

可是,这一人多高的芒草荒原中,她一转身就背起了张夫人。

她不能留她在这里,许多的话,回去再说好了!许多的话,等奶娘好了以后再告诉她好了!

“你放下我,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公主!我不值得!”张夫人的头无力垂在了夏沫央的肩膀上。

如此娇小的身躯便这样承担着她这老婆子的体重,这可如何能摆脱灵扇门的追杀?

邱翎儿一旦发现来救人的是淑歌公主本人,这便是自投罗网啊!

“你值得的奶娘,我。。。。。。”

小夏咬着牙关说道,她恨自己力气小。这个世界,只有奶娘对她最好!

“扑。”一口血,因为焦急而汹涌地吐出了张夫人的嘴巴,沾湿了夏沫央的肩头,把她的夜行衣都染红了。

“你听我说,淑歌公主啊!我对你好是赎罪,您可千万别觉得欠着我的!十六年前,你父皇要杀的细作是我啊!可是你的母亲,却是成了我的替死鬼!”

张夫人中毒已深,她以为她自己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这过去的一切的。

因为和淑歌在一起越久,她就越内疚。

一下子,她连这些话都说不出口。

脚步凝滞了一下,夏沫央听着耳畔的说话,却抿了抿唇继续往前走。

张夫人骗人的吧!不会是这样的!

“你放下我!”张慧瑛用了最后的力气从小夏的背上直直挣扎了下来。

她害死了她的母亲,不能让淑歌蒙在鼓里了!

“骗人的!”小夏的眼泪夺眶而出。张夫人定是骗人的!

么么,今日第三更~

第五百八十七章 自私的人

“不,这才是我张慧瑛的真面目今日,我就是要去和躲避了十六年的头目俯首认错的我是杀手,是个不会武功却更能掩人耳目的杀手淑歌你应该恨我,你本该是整个南梁最受宠的公主可因为我,你这十六年来居冷宫,被父皇记恨,被姐妹排挤。都是因为我啊如今,我以死谢罪,其实,是想向公主殿下有个交代殿下,骗了您十六年,您留下我,看着我死才是对的你知道吗”

小夏愣神间,却看到连连呕血的张夫人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捂着肚子疼痛难当,可是,却还是把头重重点在了地上。

同生共死的真相却是这样不,不是的,不是的

奶娘骗她的小夏摇着头,她深深吸了口气,红了眼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在张夫人剧痛难忍,跪都跪不住的翻倒了身子的瞬间,她才猛地惊醒过来。

她抱着四肢抽搐的奶娘,不能相信这么和善的奶娘,却是十六年前的罪魁祸首。

原来是这样

为了黑水城的地图才入宫,却因为内讧,地图遗失而潜伏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奶娘亲手养大了无人会理的淑歌,她们,原本该是仇人的,却比亲人还亲了

“奶娘,别说了,别说了”小夏感到了她体温的流矢。

好冷的身子,不住抽动的身体。

所以,张夫人今日是想一死了之。她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为了不连累淑歌,想就这么永绝后患吗

“记得,我给你的嫁妆要保管好。特别是那腾蛇玉璜。听到了吗那是钥匙,还有一把,在我儿子手里。”

奶娘的声音变得轻了起来,她抬手,好像要找个依靠。

小夏猛地反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钥匙什么钥匙莫非,是这众人皆是渴求的黑水城

“奶娘,小虎怎么办,你走了小虎怎么办”小夏还想唤起奶娘的生念,她若不甘心死,总归会撑着一口气的吧”

十六年了,便是真的淑歌公主在这里,她也会原谅她的吧所以,她还想唤回她。

“公主,若是你真的原谅我,那就待我照顾好小虎好不好我这些日子都在安排他的事情。当年甘心替灵扇门卖命,后来又藏了起来不想死,其实都是我自私,为了我的儿子我想,我想看他长大如今,我什么心愿都没了小虎若是有你这个姐姐,我”

张夫人说得急切了些,一口气上不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贪心会不会让公主更加憎恨她。

可是举目无亲,她还是相信公主的善心。

“奶娘淑歌公主原谅你了真的,小虎我会去找他的,你放心。”她安慰她道。小夏知道奶娘要走了,她救不了她了。

今日,居然真的是来给她送行的吗从此不复相见。

这人的身子越来越僵,这是张夫人的临终遗愿。

“嗯谢谢公主淑歌啊,对不起。奶娘就是这么一个很自私的人,我把另一把钥匙给小虎,就是想让你能念着他,多多顾着他的生死安危,对不起我自私”

气息都微弱了,奶娘的话说得那么急,那么痛。

小夏的眼泪止不住,额头靠在奶娘的脸颊旁,她的心都要碎了。

虽然只有一年,可是,她最庆幸的事情,便是在这里还有奶娘一路相伴

正是生离死别,泪目中,突然余光一瞥,发现芒草倾倒,一道寒光朝着她们猛地劈将过来

小夏还没回过神,却是这已然四肢抽搐,毒发之中的奶娘猛地推开了她。

呃一声闷哼,她替她挡了一刀,就在弥留之际

呵,奶娘是笑着的,她心甘情愿。

小夏被一激,手中利刃在那人还没抽回刀子的瞬间便砍了出去。

这毫不留情的一剑,正是刺中了那人的心窝。

这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吧突然,面前却有野草低伏的陆续声响簌簌传来。

“走”奶娘一推小夏的脚,让她快走。

第五百八十八章 围猎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88章围猎小夏朝着地上的张夫人点了点头,戴上了月弯的面具,她和她诀别。

身后两具尸体,一具是她的亲人,一具是追杀她的人。

眼泪簌簌。

她没想过,有时候真相比谎言更加残忍。

可在她的心中,张夫人永远是那个最护她夏沫央的人。

夏沫央独自逃离,她看到身后的张夫人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她的眼泪在面具里滴落,忽而有一道白刃锋芒落下,幸而闪避及时,不然可要被劈成了两半了!

夏沫央脚步一滞,面前,是邱翎儿的凶神恶煞,提刀步步逼近。

“你是谁?”这下,轮到这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邱堂主纳闷了。

呵。小夏只笑不语。

她们可真是冤家啊!甫一来到这个世上便是狭路相逢。而此刻,她竟然还敢杀了她的奶娘!

小夏心口憋闷了一口郁结,她举起武器抽刀而出,宇文珩的宝剑很是锋利,方才已经喂了它一口血,现在定当是饥渴难耐!

邱翎儿。。。。。。

小夏的轻灵剑法还不甚熟稔,可是贵在神速。

这道道银光掠过,锋芒劈头盖脸朝着邱堂主而去!

奶娘死了,她定要为她报仇!邱翎儿和她的恩怨,她自个儿了结。

顿时,这一人高的芒草原野中,便是风声鹤唳的剑拔弩张。邱翎儿的左手被砍伤了,她看着这故作神秘的对手,自然也是怒不可遏扑将上去。

夏沫央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这论起腿脚功夫,只有身轻如燕,以快致胜。

刚开始翎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慢慢适应了对手的进攻。发现招数混乱,却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叮地一声刀剑相抵,小夏的兵刃与翎儿的刀口咬死在了那处,抵力!

呜。。。。。。夏沫央的手在发颤,这邱翎儿不愧是个杀手啊!这手劲便不是她一时三刻能练出来的!

砰地一下,她收住了力气后退三步。

看了看已经合眼的奶娘,她一个纵身就跃入了草丛之中,打不过就跑!这毒妇抓到她可还有好?

“别跑!”一向只有她耍弄别人于掌间的邱翎儿这便是提刀直追,而她的手下杀手早就已经闻讯而来,从四面八方朝着这个方向逼近。

夏沫央这初出茅庐就找什么灵扇门的杀手为敌,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捏了把汗,却在和数名杀手对峙的间隙,草丛外面却传来了阵阵马蹄。几道视线一同看去,却有一道冷箭从上方射入这草丛之中,正是与夏沫央过招的那杀手背后当即中箭,一声闷哼倒地。

谁?邱翎儿当然也有如此疑问。

看去,却是秦国官兵如洪水一般涌来,顷刻之间便是包围了这片荒原野地。

诶?这是。。。。。。阿珩的暗卫!身材魁梧,满脸横肉。

看着不像好人,不过阿珩的暗卫各个都长相狰狞!

叫什么?虎二?!

看到马背上的来人,夏沫央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阿珩不是去狩猎了?如何会有他的属下及时赶到?!

又是道道冷箭刺来,在夏沫央还没出声表明身份之际!

“灵扇门的贼人听命,尔等已经被包围了!乖乖投降,方可饶你们一命!”

这十二暗卫中排行老二的虎子哥一声大吼,犹如猛虎下山,让这芒草都瑟瑟发抖。

几个杀手一看不对,护着邱翎儿往后面退去。

而小夏躲在草丛之间,一边躲避这道道冷箭,眼看神兵犹如天将,倒是松了口气了!

她该是安分呆在王府里的淑歌公主,一看自己这身夜行衣倒是自觉不好。

正要抽身而退,知晓翎儿是插翅难逃,却看到后面来人更是旌旗翻飞,声势浩大!

呃!

这明黄旗帜,羽林卫开道。

马上并驾齐驱的是皇帝宇文恭和中山王宇文珩,两兄弟一到,这便更是让那几个灵扇门杀手落了天罗地网!

“阿珩怎么来的?”小夏喃喃道。不是去猎场围猎了?

“皇兄,今日这围猎你看是否精彩啊?”宇文恭兴致盎然,看着这已经落入包围的杀手们。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八十九章 混战

“自然精彩至极向来只有传闻中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灵扇门将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如今,却是被当做了困兽之斗呵,大快人心”

阿珩存心激这些杀手的。

他收到了神秘人的线报,说今黎明便在这京畿之外的荒野,这灵扇门的门主将会亲自现。虽然这报信之人很是隐秘,根本不知道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这消息是否可靠。

不过这一封血书虽然寥寥几笔,倒是让宇文珩甘愿一试。

这灵扇门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手段诡诈残酷。听到的人多,真正能抓住这些杀手线索的却是寥寥无几。

如若灵扇门的人就在这长安,今是宇文皇族狩猎之,他们定然是闻风而动

却没想,自己倒是成了那中了陷阱的猎物

“堂主,你快走我们在这里顶着”

忠心耿耿的手下这便是冲杀了上去。可是,秦国皇帝在此,便是绝顶高手,都已然是穷途末路

宇文珩笑了笑,他带着阿恭一起来。也是为了解开近的诸多纠葛和心结。

他只想要淑歌成为他的妻子而已,其他的事,他们兄弟二人还是一如往昔。

这围布灵山们刺客的事,便是对皇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彰显诚意

“堂主,我们快走”

有手下做掩护,邱翎儿被另一个杀手掩护着飞快往他们的马车靠近。

慌乱中,翎儿还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看,正是这早就断气的张慧瑛

“是她告密这老不死的”

翎儿一抽刀子要上前再剐这尸首几刀泄愤,让躲在一旁的夏沫央心急难忍,一探子却是从躲得严实的芒草堆里露出了半个脑袋来。

宇文恭也在,夏沫央怕说不清楚,所以没有现。

可坐在马背上的中山王早已经鸟瞰一般发现了这黑衣人的动静。

嗯怎么还有落网之鱼

“保护好皇帝陛下”一声令下,这中山王跃下战马,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是把这宇文恭皇帝留在了这草丛之外,自己提刀亲自上阵。

“皇兄”宇文恭分明也看到了些许异样,好像除了那几个杀手还另外有人

他眼神不甘,然而,他这皇帝要想亲自上阵,凭着那点武功却是有些自顾不暇了

到底,阿珩便是比他强啊

“搜”皇帝在马背上一声令下,麾下御前侍卫便是排成一列直直往这一人高的草地里进。

而中山王下这功法,更是迅捷非常,犹如一道离弦的箭朝着后撤的杀手和夏沫央追来。

“别留下任何痕迹”翎儿大意了,她没想到这张慧瑛是要鱼死网破,将他们灵扇门连根拔起

她下的命令是毁尸灭迹哪怕是一具尸体,都不能留给这些秦国的士兵

“是”断后的属下立马心领神会。

堂主带着一个属下驾着马车逃离,而他们几个却返回了草野之中。

“你们干什么”眼看这灰白的刺鼻药粉往娘的尸体上倒去,小夏如何还能藏在草丛里。猛地抽刀阻拦,与另一个杀手缠斗在了一块儿

居然连尸体都不能留下小夏越急,那和杀手死在一处的张夫人的尸体却已经开始呲呲作响,焚化了,散发出了刺鼻的味道。

这么一来,自然引来了更多的官兵寻到了方向。

“呃”肩头中了一掌,夏沫央后退了几丈还想上前,这摇晃地遮蔽耳目的芒草丛中飞升掠来一道影。

阿珩单手持剑,电光火石间便从背后解决了小夏的对手。

而另一个,眼看这官兵来了,将整瓶的化尸粉倒在了张夫人的尸体上,旋即抽刀朝着宇文珩砍来。

一场混战

第五百九十章 逼他的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90章逼他的吓小夏看背后的阿珩和那杀手打斗正酣畅。

本能地回躲避,便是赶紧呲溜一下跑了娘不见了,连衣服都被化得没了

做个衣冠冢都不行这便是邱翎儿的手段了

凡是与灵扇门有关的一切都要毁尸灭迹,她自己怎么不去死呢

小夏的气息一提,她这是眼看着张夫人尸骨无存,便是脑袋一激了起来。

“呃”那杀手自然不敌这宇文珩的攻势,很快便被制服了压弯了一只脚被摁在了地上。

可宇文珩的视线一掠,却追着那道黑衣人的影。

他没看错吧

“抓住他,别让他服毒自杀”话音刚落,那正要咬破毒丸自裁的杀手,下颌骨便被官兵大力地掰住了。好不容易活捉,切不可浪费了去

一看这里摆平了,那边的尸体已经灰烬都不剩。

宇文珩甩下后的士兵,继续追着那黑衣人而去见了鬼了,怎么好像是淑歌

“驾”那唯一剩下的留在邱翎儿旁的杀手飞快地抖动缰绳,带着车里的邱堂主往远处而去。

小夏蹿上了马背,可分明觉得事不对。

逃命却往山崖边上逃不对不对,怎么回事

“驾”小夏驾着赤炎的崽子一路狂奔追着邱翎儿的马车。她怎么能放过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魄,她想亲手抓住这混账,为张夫人报仇

而马蹄哒哒,后面也有一匹宝马飞奔而来,却是中山王下的赤炎。

“赤炎,你儿子都被偷了那臭丫头要干嘛”中山王下将马鞭在半空抽得噼啪作响。

他现在可以肯定断定非常确定,前面那黑衣人就是淑歌这个臭丫头

中山王下为她cāo)碎了心,没想到稍一不看紧,这公主不像公主,学了些皮毛的三角猫功夫穿着他的衣服骑着他的马,像模像样来扮大侠

她知不知道前面马车里的是谁

“驾”宇文珩没想淑歌为何会在这里,却是看着她居然单枪匹马去追那灵扇门的杀手头目便是目光一凛,额头都冒了虚汗了

这马车也是奇怪,眼看就要落下山崖,却是突然一折弯,停在了那几棵稀稀郎朗的矮松后面。这一步之遥,离着那断壁可是不远啊

小夏不想马失前蹄反而落了刹不住车的地步,自己跃下马,低俯着子bi)近而去。

这邱翎儿和那手下是要作甚

“参见门主”

翎儿子一倾,却发现马车顿住了脚步。外面那人一声突兀喊道,却是让翎儿半是狐疑,半是惊喜。

莫非,是师兄来接她了

“师兄”因为是他,所以一向多疑的邱翎儿却是毫无防范,她伸手撩开门帘,视线里空空如也只有晨曦绽放芒光,觉得刺目而瞳孔皱缩的瞬间,一把匕首猛地扎入了她的腹间

呃这是邱翎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鲜血直流,那人怕杀不死她居然还猛地一拧这刀锋,猛然间剧痛传来让她毫无设防地中了一刀。

“门主说,你实在太自以为是了国宴的事,秦国人已然顺藤摸瓜过来了本可以不必这样,却是你bi)他的”

那人的眉目一拧,加深了这直达脏腑的一刀。

邱翎儿的手死死握着这匕首相抵力,却已然来不及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一败涂地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91章一败涂地“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下的命令?不可能!”

邱翎儿到底也是这鬼谷的嫡传弟子。她被挨了一刀,可是仍然有余力一掌拍飞了这人。

那杀手眼神一凝滞,绝对没想到这金虎堂的堂主邱翎儿还有这般毅力和能耐。

他惨叫一声滚出了马车,却是突然之间有道黑影飞窜而来,直直朝着马车里的邱翎儿发难。

她剑身一挑,发现马车里的邱翎儿已然跃然而出,一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另一手,踉跄间挡开了小夏的一刀。

夏沫央本能地回身一击,这一刀倒是防不胜防,插入了这邱翎儿的肩头。

可是,离着心口还差了几寸,她带血的手握住了锋刃,让小夏居然无法再加深这伤口!

“你到底是谁?!”

邱翎儿背对着晨光,她真没想到,师兄居然能心狠手辣到如此田地!

怕她不死,又找了人来补上一刀?!

姬凌志啊姬凌志!从小的憧憬,一下子变成了泡影,化作了钢刀,用这血腥将她染得满身狼藉!

她早该醒悟的。从师兄劝说她成为魏国贡女,把她送入潼关的那一刻她就该领悟的!

姬凌志那种心胸狭窄,还霸道占有的男人,若是真的爱她,怎么会把她送到别的男人身边呢?

弃卒保车,她没想到,她终有一日,却被那个狠辣的男人当做了弃卒!

呵!邱翎儿脸上是血渍和眼泪,让夏沫央的手中刀口一钝,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再见,却是看到了翎儿这穷途末路,伤心欲绝的眼泪!

“我是来替张夫人报仇的!你是罪有应得!”夏沫央一想到奶娘尸骨无存,她便是加重了力道。邱翎儿被逼得步步后退,手上的血和着心口的血,一路流下了这锐利的锋芒!

不过,她听了这说话声,却是猛地凝滞了神色。

女子。。。。。。淑歌?!

“呵呵呵!淑歌啊?淑歌妹妹吗?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居然特意来看我!”

一语,却是让夏沫央的身子一怔。

邱翎儿可真是关照她啊,原来一听她说话都猜出了是她。

面具揭开,她最后送这翎儿一程!她们倒是别样的缘分,你死我活的缘分!

“潼关之中,你要杀我却没如愿,今日再见,你如此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小夏恨她,方才她怎么对付奶娘,她如今讨回来,也不为过吧!

翎儿的手发颤,没想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臭丫头如今这般出手狠辣。

刀锋在往她的心口深处扎去,掌心的伤痕在不断加深。

她今日被师兄背叛,抛弃,难道还要死在这不值一提的淑歌手里?!

“妹妹,想不想知道那晚潜入你房中的男人是谁啊?你过来啊,我告诉你好不好?哈哈哈!”邱翎儿笑得癫狂。

神色蓦然发僵,那晚之事,是小夏再也不愿意提起的忌讳。

邱翎儿居然又知道?

“说!是谁啊!”夏沫央被一激,大喝道。

可她晃神的工夫,却是咫尺之间猛地有一枚毒针朝着她的额心袭来!

邱翎儿的舌底还压了暗器!

夏沫央双目发直,她以为自己如何都是避不开的。却也不知道身子被何人一把提起,身形飞转间,终没被这女杀手的最后一击绝杀!

阿珩?!

她被宇文珩拥在怀中,擦着那毒针就那么过去了!真正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又是宇文珩!翎儿一看来人,却是满脸怨愤。他们都护着淑歌于周全,那便让她自生自灭!

脚尖轻点,她闭着眼睛,就直直仰面倒了下去!

身后是悬崖,她遂了他们的心愿!

“邱翎儿!”夏沫央冲上前去,趴俯在了悬崖边。

可只看到这邱翎儿满脸是血,笑着,决意浓烈,摔下这断壁。

做梦!她是不会告诉她的,她邱翎儿的男人,却看上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

她,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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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杀人的感觉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92章杀人的感觉“邱翎儿”看着这染血的影直直往后倒去,夏沫央一声惊呼便猛地扑了过去。她的手一够,却是什么都没够到。

这山崖很陡峭,刀削斧劈一般,连着往外探出的山石树枝都没有,更别说可以借力的地方了。

她往下一探头,视野里,只有一块嶙峋山石上有那钩破的碎布片儿留存着这女杀手的曾经痕迹。

邱翎儿似乎一块坠地的小石子,不断往下掉着,很快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然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黎明的山雾升腾,下面深不见底。

夏沫央看得头晕目眩,邱翎儿就这么死了她一时间竟然没有痛快,却是很落空的感觉。

看着一个仇人死了,怎么会没有丝毫的快感和舒心

愣愣地,视线凝固,从下方席卷而来的山风带着湿气,还有让人有些反胃的血腥。

“呕”夏沫央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杀人了。还不止一个。

她的手上,刀上,早就是血迹斑驳。干涸的腥红在此刻才是昭示着残忍。

什么都还没说明白呢死不见尸,她算是为娘报仇了吗

小夏突然哆嗦了一下子。

她就这么趴俯在了悬崖边,这么一哆嗦,便更是子往下探了探

好快啊,邱翎儿就这么死了一时间,小夏有些回不过神。

她有些不相信,还不住往下张望着,寻找着那个冤家对头的痕迹。

“公主,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都到了这儿,便该守望相助。我叫翎儿,是魏国的公主。”

风声卷起萧瑟,夏沫央没想到自己脑海里记起的却是初见的场景。

不管是不是谋诡计,她脑海里记忆最深的却是翎儿在那个暗无天的营帐内第一个走向了她,还很和善地伸出手后来将她从地上扶起。

翎儿那时候的笑容便是假的吧却也实实在在安抚了她初来乍到,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的恐慌。

真快啊,原来要一个人死这么容易

一时间,夏沫央有些乱了思绪,子晃了晃

“淑歌”宇文珩察觉了她的六神无主,一把将夏沫央半是探出的子给捞了回去。这臭丫头还真是壮怀激烈,自己单枪匹马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看这杀手自杀,却是一下子红了眼眶。若是没记错,这便是在潼关消失不见的魏国贡女翎儿没想到,阿凛到处在找这个贡女。却原来是易容了混入长安。

原来是灵扇门的杀手啊

宇文珩一把将淑歌抱在了怀中,看着她的惊慌失措,似乎在仔细看着双手沾染的鲜血,便是心中有些后悔起来。

早知道她胆子这么大,还有血,便不该教她练武了本是怕有个万一,现在,这淑歌自个儿就是那个万里挑一。

没想到他看中意的女子便也不是平凡人,敢这样孤犯险。

仔细一看,她手里握着的刀还颇为眼熟。这丫头把他的家当都翻出来了

一把打横抱起了她,小夏这才是在双脚离地后突然回过了神。

看到自己在刻意躲避的阿珩面前无所遁形,一下子惊惶起来。

“啧,你放下我,让人看到什么样子”小夏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子。可是,她方才还杀了人。

这满腥臭地,如何还能这般小鸟依人靠在阿珩的怀里

让她自己走。她今本是来送行地,本想护娘周全而已。

可是一时间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娘死了,翎儿跳崖了她垂着头,发觉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夏沫央,如何让她不是惶恐失措

原来,杀了人是这样的感觉。

第五百九十三章 撇得干净

第593章撇得干净

原来手刃仇人是这样的感觉?

一点都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却是满手的黏腻让她浑身犯寒。

好像一下子就踏足了修罗之路,还没有回头是岸的边际。

哆嗦了一下身子,夏沫央竟然开始发怵。宇文珩就知道她在懊悔和后怕,扶着她上了马背上。

“你从小道先回家,让人看到你这个样子,恐怕皇帝陛下那里又是一件麻烦事情。淑歌,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宇文珩说话间,这远远地已经传来了马蹄哒哒的声响。

“嗯!那个,那被融化的尸骨有。。。。。。”小夏很想立马和阿珩倒了苦水,把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和阿珩讲。可是,奶娘已经死了,她尸骨无存。

告诉阿珩自己的奶娘也是个灵扇门的杀手?小夏看着宇文珩的眼睛,居然在心中那么维护着张夫人,她不想讲。

当做她就是远游了,回了老家了,这样是不是会觉得好受得多?顾全了张夫人的身后之名?

“有什么?这里的事情自有人善后。先别说了,快走吧!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事出紧急,宇文珩看淑歌吞吞吐吐,便是要她先回去。

宇文珩当然意识到了此事和魏国有关,如何灵扇门的杀手会用魏国贡女的身份入潼关?此事非同小可,而那来国宴的魏国三殿下今日就要启程回魏国了吧!

中山王这是要捉那个魏国皇子于当场!起码,要把这三皇子扣下!

“嗯!”夏沫央知晓此地不宜久留,便是一跃马背翻身上马。

赤炎的小崽子被宇文珩一拍屁股便是跃起马蹄,很是迅疾地带着淑歌蹿入了林子中。

“殿下,中山王殿下,您没事吧!”

那叫虎二的暗卫率领一纵人马急急赶来,到的时候看到这杀手的马车已经停驻在路边。

地上有一具尸体,而那为首的女杀手却不见踪迹。

“赶紧传令下去,封锁去魏国的关卡,那姬凌志不能回去!”

宇文珩下命道。

不管这魏国人是被陷害还是主使,反正,这带了灵扇门杀手入长安的姬凌志不能回去!

“殿下,这恐怕来不及了吧?昨日那魏国公主便已然奏请皇上,说她皇兄来送嫁的,如今看她已然封了妃位,便是要打道回府了!魏国使节团,昨晚上就连夜走了。。。。。。”

虎二拱手禀报道。

“你说什么?”宇文珩都已然上了马背了。闻言大吃一惊,一下变了脸色很是纳闷问道,“我让你盯着驿馆中的外邦使节,有此动静你居然直到现在才说?!”

一声大喝,玉面修罗发起火来,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担待地!

其他人一下噤若寒蝉,而那虎二拱手相禀道:“殿下,这是皇帝陛下首允的。还让那刚被封为淑妃的魏国晗月公主亲自送了她皇兄离开。属下,无权阻拦啊!”

虎二要禀报,可是这皇帝陛下一直和自家王爷在一起。

他能嚼什么舌根呢?

怪只怪魏国人眼明手快,还没几天,这晗月公主便甚得了陛下的心意。陛下也已然给了那魏国公主一个名分。这秦魏两国方才修好联姻,若是此刻就翻脸了。

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这大秦是喜怒无常,翻脸不认人的东西?

虎二垂头如实说道,这才让宇文珩想起了还有这么一回事情!

其中的掣肘却是那入了后宫为妃的魏国公主晗月?

“我去和阿恭说!这魏国公主留不得!”宇文珩一抖缰绳,便如此要直奔皇帝面前。

“不可啊王爷!”这跟在宇文珩身边的鹰三和狗六都是面面相觑,王爷这忠言逆耳又来了,赶紧地拦住了王爷的坐骑赤炎。

“是啊主子,你可千万别去自讨晦气。皇帝肯定会说,你能找个淑歌来长安,如何他宠幸个晗月公主便不成了?怕是这趟回去,那公主哭得梨花带雨地,定然在陛下面前将魏国和这灵扇门的杀手撇得一干二净!”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五百九十四章 门神回来

先发制人,知道绕不过他中山王宇文珩,所以魏国便是向阿恭拉拢讨好?

真有一套,而且,总觉得事情还没这么简单!

宇文珩手里的鞭子没有抽下去,却是握着紧了又紧。的确,他和阿恭都长大了。

各自成家,这兄弟之间,有些事情也无从管。

就像他执意要娶淑歌,现在阿恭却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和他这兄长如此对着干?

他这些话当然还是要讲,可是,的确该换个说法。。。。。。

现在冲将上去告诉阿恭,恐怕魏国包藏祸心,要将晗月扣押查办。。。。。。恐怕他这胞弟真是能与他宇文珩反目成仇了!

到底是皇帝,君臣有别这句话,为何总不能让他宇文珩上心呢?

他把江山社稷当做了家事,他始终把阿恭当做了一母同胞的弟弟。

许多时候,他总觉是为了皇弟好,然而阿恭心中,已然颇多芥蒂了。

呼。。。。。。知道已经晚了一步,或者说,是那魏国步步为营,把一切都算计地滴水不漏,宇文珩知晓晚了。

要想再逼那灵扇门出手,再想找到这其中的纰漏,却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魏国,果然是秦国最可怕的对手!不可小觑,工于心计,还将他们兄弟二人的隔阂间隙看得很是分明。

正如这些人揣测的那样,他和阿恭,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件事情,再落下芥蒂!

晗月公主。。。。。。宇文珩捏了捏眉心,头疼。

一打手势,便是命手下好好检查这杀手互相残杀的现场。

崖底,自然也是要去搜查过的!

“胸口中了一掌,这是内讧?”鹰三他们是内行,一看就问道。

宇文珩点了点头,让他们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没想到说的还切中要害。

“这是。。。。。。还有一。。。。。。”

“好了,你们这么闲就去崖底看看,虽然说希望渺茫,不过那个女杀手可是关键,便是能找到尸骨都好!”

宇文珩让他们住嘴,这现场有第四个人,就是淑歌!他知道他们看出来了!

“哦。”暗卫们点点头,便是往断崖下直接看了看。

嘶。。。。。。狗六缩了脖子,他个大男人看了都后背发寒起来。

摔成泥了!有尸骨才见鬼!

虎二带着人已经绕路去山崖地下了,而狗六和鹰三却被宇文珩喊住。

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从这树林的小路先去护送淑歌,到了王府也别离开,这丫头现在野了,本事大了,居然都看不住了!

“诶?那丫头?”狗六满是愕然!这和鹰三对视一眼,才知道,原来,这现场的第四人是淑歌!够厉害啊!!

从血迹上来看,这现场的打斗可是颇为激烈啊!

居然是那丫头干的?!

“呃什么呃!赶紧去!”宇文珩也没想到淑歌如今翅膀硬了,能这样独当一面。

他撤了鹰三和狗六是在驿馆盯梢林博卿的,可是原来,他盯错了人!

“是!”两个暗卫先行离开,驾着战马一骑绝尘而去。

虎二哥往他们的方向看了看,却没听到王爷刚才吩咐了什么。

垂头一思量,果然,鹰三和狗六才是王爷的真正心腹啊!什么事情,他们都和王爷通着气。

。。。。。。

“真没找到尸体啊?”小夏趴在窗头,她好像惊魂未定,抬头看着窗外的浮云,问道。

明明空空如也的回廊,她却很是淡若地发问道。空气能回答她?

“你去试试,肯定是肉泥啊!”

淑歌公主的屋顶上,两位暗卫又回来了。这人本就长得不咋地,此刻便是奇形怪状匍匐在屋梁上和房子主人说话,远远看,好像那屋脊上的吞兽活了!

奉宇文珩殿下之命令,狗六和鹰三这两尊门神果然又被请了回来。

第五百九十五章 陪你耍耍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95章陪你耍耍第595章陪你耍耍

淑歌本事太大了,两个暗卫回来,这才是高看了这丫头一眼。

居然敢拔刀和这灵扇门的杀手正面为敌,虽然不知晓她是何故被牵连其中。

不过对淑歌的态度,那是大相径庭。

狗六挖着鼻孔,悠哉回答道。以前,他是不屑理睬这滴滴的小公主的

原来自己在轻功上输给了这个丫头,竟然也是有可原自家王爷收了个厉害的徒弟,让他们这鹰犬二卫都甚是感佩。

以前真没瞧出来,淑歌这丫头还能有如此天赋

尸骨无存。

哎小夏听了这话,哪里有那种敞开怀的大仇得报的感觉。

她没有忘记,她不过是趁人之危,这邱翎儿本不该如此死法。可是,连属下都背叛了她,这才给她的报复得了一线机会。

她不是君子,此番作为也非英雄所为。翎儿死了,娘能瞑目吗

然而总觉得,她这事做得,并不磊落畅快,不过是凭着一时之用,逞一时之能

翎儿若是被活捉,该能问出更多来。

长吁短叹,两个暗卫俯瞰下去,发觉这丫头还摆谱了啊也不大肆炫耀一番,却还这般满脸沉,无病呻吟

“出来臭丫头,我来陪你耍耍你这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王爷回来了,还以为我们没让你吃饭”狗六这算是抬举淑歌了。居然自告奋勇要陪着小丫头练练手

鹰三都不觉满眼好奇,没想到狗六态度可是南辕北辙啊

这武痴,便是打从心里肯定了淑歌吧

“哎真的假的你不是一向看不上我这三脚猫的功夫”闲着也是闲着,夏沫央一听这话倒是撩了撩自己的袖子,飞出了这窗台。

狩猎一共是七。哪怕是活捉了一个灵扇门的刺客,可这皇家围猎却也没有改变行程。

阿珩不在,小夏满脸苦相。

娘没了,她边只有这两只凶神恶煞的鹰犬爪牙。她其实很难过,娘留的信里字字句句都饱含深,要她后独自保重。

张夫人自觉穷图末,但是字里行间还都是她淑歌公主。

夏沫央夜里偷偷流眼泪,然而却不能去找正在皇家猎场里的阿珩

突然狗六要陪她练武,夏沫央很快就是抖擞了精神。或许,这也是个发泄的法子

“呵呵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可要好好防着了既然敢提刀上阵,我狗六师父可不是对你会放水的主儿臭丫头你是怕疼就别接招,啊”

这走廊两旁桂花散发浓香,树影婆娑着很是诗画意。

然而,她为何要和这狗头六拳脚相加没个女子的模样小夏瘪了瘪嘴巴,她想念阿珩了。

什么狗六师父她可没承认过

一脸嫌弃,夏沫央知道狗六出手很重,哪里像阿珩这么会怜香惜玉

然而,还没等她这紧拧的眉头舒展,一个扫堂腿便是从正面猛攻而来。她跃往后一退,子本能间退避开来

桂花的浓烈中,一股杀气迎面bi)来。这暗卫,可真是没把她当做公主看待啊

顿时,小夏脸色也不觉认真了起来。让她想到在那芒草丛中和那些灵扇门杀手对抗的场面。

生死一线之间并没有那么多机会,会让她有犹豫徘徊

“呵,别拿我当自己人你要知道,从你敢自己提刀的那一刻开始,便只有你自己能保护自己了”

狗头六突然之间说出了这么有哲理的话让夏沫央顿时脑海里一个激灵闪过,精神无比集中起来,好似她这些子的彷徨被这莽夫一言点破。

是啊从她敢独自面对那些杀手开始,她就不是躲在阿珩背后的淑歌了

犹如一道疾风而过,瞬间,这淑歌还反守为攻真的拿狗六做了对手了鹰三眼神专注,好似还掠起了欣赏之色。

桂香烂漫,可这内苑之中却是斗气激烈。

“这时候,你就该这样啊一个鹰爪手探去,把他的狗腿截成两半”看着不过瘾,鹰三可却是亲自下场指点。

“哦哦”小夏起劲了,原来鹰三大哥这是面丑心善,大大地好人啊

一个鹰爪挠心,她终于胜了这狗六一招半式了

么么,今第四更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 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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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

那裸背很是光洁,玉质肌肤,光滑的背部线条蜿蜒着,勾勒着女性独有的背脊至腰际的起伏线条。

宇文珩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他的眼睛满是喷薄的暗火。

这里面,有难以名状的本能,更有蕴藏在心底的怒气。

他一下拉掉了遮掩着小夏后腰的被褥,覆身而上。

那手,大力的扼住了身下女子的腰。

虽是粗鲁至极的动作,可却因为这将军的如缎长发垂落,与身下小夏的青丝亲昵纠缠于一处,而意外起了撩人的缱绻。

丝丝缠绕,既是粗犷,又有那难以言说的旖旎狂乱。

迷情间,这动作粗鲁,让昏迷中的夏沫央皱了皱眉头,直觉地感到难受。

她一呜咽,埋头在她肩颈的男人抬起了脸。

指尖抚着夏沫央的脸颊,眼中起了血丝,不禁喃喃道:

“夏儿?你真的死了吗?”

然而,小夏根本没有醒,她只是被这沉重的身躯压得喘不上气。

眼角还有那隐隐的泪水滑落,满脸都是那并不甘愿的悲伤。

。。。。。。

宇文珩皱紧了眉头,他负气。

吻,很是粗重地落在了夏沫央的脸上,颈上,胸前。。。。。。

好像狂风暴雨一般。

在这烛火摇动中,这逐渐安静下来的夜幕中,独独在这元帅营帐里,有了愈加粗重的呼吸。

小夏因为不适,不住呢喃着,好像在混沌里感到了灼人的滚烫和逼迫。

这地上,渐渐多了那男子扔下的笨重盔甲。

一件件如同褪下的伪装。

外袍,中衣。

这簌簌作响的衣物剥落声,在噼啪爆裂的烛火跳动间,格外挑动这方禁忌的秘色。

床榻上的情事正酣,身躯交缠。

修长的四肢交叠,犹如藤蔓抱木萦绕,奔腾热烈间,微风吹动烛光。

水色流光,晕染了并不该的情丝纷乱。

靡靡而香艳。

宇文珩的脸上,久违地染上了情念翻涌的惑人冶艳。

如同发狂的猛兽,他粗暴地啃噬着这纤细脖颈,一路朝下,在那酥胸上印染上花开的鲜嫩痕迹。

手套摘除,露出了纤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掌心摩挲着,熨帖在这触手生温的肌理之上。

又是愤懑,失望,同时也涌起难以克制的渴望。

似乎,这怀里的女子便是来宽慰他宇文珩的一帖良药。

她连着皱眉的倔强都这般与他脑海里的记忆相像。

可为何,却又不是夏儿?

体温,渐渐升腾。夏沫央早失了知觉,完全无力抗拒这人的缠绵。

只是这满脸的不甘不愿,这断断续续并不舒畅的闷哼,却让那男人在迷情间不经意瞥见,便猛地惊觉了心头理智。

突然,宇文珩在这千钧一发间,却支起了身子,离开了那冰肌玉骨的娇躯,满脸痛苦地坐在了床上。

他捏着自己的眉心。

就因为发现这女子痛苦的神态都像极了自己的夏儿,所以,他连心都软了。

看着那脸色很差的贡女,宇文珩站起身子,重新穿上了衣袍。

击掌,便从外面换来了女官。

“把她带下去,本将军日后要天天见到她。让她来我营帐内伺候!”

宇文珩发话。

“是!”

那女官盈盈拜了拜,还特意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小夏。

她额上鼻尖已经冒出了冷汗。

唇畔水润而红肿,身上,随意一瞥都是些不言而喻的痕迹。

在此刻的女官看来,都是被这元帅大人宠幸后的不堪重负之状。

这丫头可真好命!

看来,得带回去好好候着才行。

。。。。。。

一夜混沌,如坠深渊

嘶。

夏沫央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不太舒服的感觉而拉回了清醒。

已然第二日早上。

她猛地睁开眼睛,从床榻上支起了身子。

头疼欲裂,身子骨好像都折裂过一般。

环顾四周,那日的贡女都还在,只是看着夏沫央的眼神一言难尽,似乎有难以明说的深意。

“淑歌公主,你醒了?”

翎儿首先上前,还是那般亲切。

“我?我是。。。。。。”

夏沫央在长久的昏迷后有些回不过神。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想起来,她是怎么晕过去的!

。。。。。。

一时间脸色僵滞,她此刻是还活着?

那宇文珩没有杀了她吗?

她。。。。。。她活着回来了?

“呵,这小身板,伺候了秦国第一杀将大半夜,的确该累垮了!我们之中,只有淑歌公主得了大将军垂爱,真是可喜可贺,小瞧了你了!”

阿萝的确是不服气。

她看着夏沫央,真是不明白这宇文珩什么眼光!

“什么?伺候了大半夜,我。。。。。。”夏沫央完全懵住了。

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换洗过了。

她目光失了神采,一下死气沉沉。

还是**了?她,被那禽兽给破了身子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回府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97章回府第597章回府

“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小书包~啦啦啦啦!”

晨曦的光刺破了这有些寂寥的,阿珩不在的中山王府的夜幕。

嘿嘿,小夏一想到阿珩今天要狩猎回来,一推窗户,卯时刚到就对着外面愉快歌唱!

“神经病啊淑歌?!你有完没完!”

突然当头一声大喝,有什么暗器从屋顶上飞掷而来!

然而小夏如今是何人?

她可不是以前那个弱鸡夏沫央了!哼哼~仰着下巴一脸倨傲,夏沫央被人大骂一声也处变不惊。她身形稳如泰山,不躲不避,可是耳朵却微微一动,如是早就已经预计到了这暗器砸来的方向。

手一抬,夏沫央稳稳地把那所谓暗器接在了手中。

嘿嘿,这狗六的手法真是越来越老套了!夏沫央很是得意地往手里一瞧,发现这暗器居然有些软绵绵黏糊糊,啧啧啧,立马松开了拳头!

这狗头暗卫居然把吃剩下的半个窝窝头当了暗器要砸她头顶上?脏不脏!

“你下来!你下来,阿珩让你保护我的,不是暗袭!!”

小夏这公主当得,大家这么熟了,于是开始非常热闹起来。

她翻身爬上了回廊的横梁斗拱间,欲要自己上屋顶抓这狗头六!

“哈哈哈!我狗大哥上次是让着你的,你以为自己多能耐啊?哎,小公主啊,劝你一句。花拳绣腿少出去外面横,吃不了兜着走啊你!”

狗六这是一跃到了这高高的屋脊上,鹰三也在呢。

懒得管了,他说了好几遍了!这主仆有别,结果他们两个这是上蹿下跳,鸡飞狗跳地。

“哈!”当了晨起早锻炼,夏沫央非常横地一脚飞踹,这学得就是狗子哥的扫堂腿啊!

“不错不错!吃我这招!”狗六变拳为掌,朝着夏沫央袭来。

轰地一下,瓦片又破了。。。。。。

小夏脚踩这王府的琉璃瓦,一溜烟滑到了下方处,和这狗六笑得很是得意洋洋。

她可是悟性极好的徒弟,这狗子哥可要小心了!

“诶?”

嘿嘿哈哈的打斗声真是虎虎生威,惹了这王府仆从的眼了。

那姓雷的小厮还是那副样子,眯着贼溜溜的眼睛四处瞧。他没想到,邱堂主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淑歌公主没被中山王弃若敝履,自个儿却是被门主给放弃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

他还留在这王府之中自然是门主的安排。

不过他如今也格外小心,生怕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淑歌公主,却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连中山王身边的暗卫都对她如此服气,这丫头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砰砰砰。”正是如此想着,突然,这朱红的王府大门便是被扣响了。

“来了来了!”管家喜出望外,带着一众仆从迎了上去。七日的皇家狩猎这是结束了!

管家一边忙不迭上前恭迎王爷回来,一边转头和个侍女吩咐着,让她赶紧去请淑歌公主!这公主每日在家中风风火火,舞刀弄枪,其实便是想王爷想得吧!

这可是得第一时间告诉了公主殿下,也好让他们这小别胜新婚的恩爱夫妻好好团聚一下。

婢女忙着点头,她一转身就往内苑去了。

管家打开了门,当然是看到自家王爷威风凛凛回了王府。

可是视线一错,便发现,王爷的坐骑后面,还跟着一辆多出来的马车。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五百九十八章 拆房子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598章拆房子『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砰地一下过招,夏沫央这是在初升的朝阳之中尽情挥洒汗水。

她斗志昂扬,渐渐觉得眼泪是个无用的东西。

有时候心情不好,还是这样和人过过招,打得痛痛快快才更能舒展心结。

“公主,公主别打了,王爷回来了!”

婢女脚步匆忙。一边跑,一边还往后不住看着。

因为王爷一回家也很想见淑歌公主啊!所以便是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这里来了呢!

抬头一看,公主别说什么盛装打扮吧!便是这脸都没洗吧!

哎呀她的娘亲啊!公主如今为何像变了个人一样!

还记得那刚入府的时候,这南梁公主可是笑不露齿小鸟依人啊!

“啊?你说什么?”夏沫央和这狗侍卫激战酣。狗子是个武痴,打起人来没轻没重不说。他来了兴致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婢女在这下面嚷嚷,可小夏没听到啊!

她要对付这高手狗六,全神贯注还来不及,一分心,这是险先被狗子的一击给打下了屋顶!

哗啦啦地瓦片滑落了地面,砸得那来通报的婢女捂着头四处跳脚。

“我说,公主你快下来啊!梳妆打扮一下啊,王爷回来了!”

这婢女也算是尽力了。声嘶力竭,在下面冒着生命危险拼命喊着。

她要提醒公主殿下,这王爷可是带了个陌生姑娘回来啊!

她这样可不好,不修边幅和个男人一样无所忌惮。

大早上地喊打喊杀,若是被那陌生女子看了,岂不是被人轻视吗?

可是,婢女的话这还没说完呢,宇文珩却已经是皱着眉头闻声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谁在拆我中山王府的房子呢?!”

宇文珩心中有些数,不过他没想到,淑歌如今这是愈加奋发图强了!

瓦片都砸在了地上,练得也忒狠了些。

他有些哭笑不得,急急上前而去。倒是让那亦步亦趋跟在宇文珩身后的陌生女子有些好奇起来。

这就是淑歌公主啊?

和传闻地不太一样,莫非,不是什么千娇百媚的对手,却是这么一个粗犷野蛮的傻丫头?

这人微微勾唇浅笑。

她被人搀扶着,身上被野兽咬开的伤口还没好。

这代价有点大,真的一不小心就死了!可是,她看着几步开外这高大的俊美如天神的中山王,便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很值得!这中山王府真好啊!

她想留下来,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或者,做这里的女人会更好吧!

呵。发觉淑歌公主不过是个野丫头,那人走得更是妩媚生姿。

“啊!!狗头六,姑奶奶我还没吃饭呢,打完这场不打了!”淑歌大吼着,热血沸腾,将这交手过招玩成了电子竞技,分了上下场了。

她这粗鲁的样子要下线了。

阿珩等会要回来,她得去好好打扮打扮。

“臭丫头,我还稀罕你这花拳绣腿了!”狗六其实打得很得劲,收不住手啊!

然而两大高手这么腾空一过招,狗六往下一探就是僵住了神色。

明明白白看到了底下站着是何人,一脸纳闷又无奈地抱臂看着他。

让他们来保护淑歌,没想到,把淑歌带得一身匪气,全是江湖味道!

“王爷?!”鹰三早就下去了。而狗六后知后觉,赶紧地收住了手。他完蛋了!

被王爷抓个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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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比翼鸟



夏沫央纳闷了。

她看到这武疯子对手都停了下来。便是神色一愣,恍然大悟地看向了下面。

正是初升的朝霞印染了天际。

远处有公鸡的打鸣声催人奋进。天光昭昭,亮了起来,这风里都带着让她陶醉的味道。

花香,鸟语。一下子这沉闷的中山王府里便是扬起了诗画意。

“阿珩”小夏顿时脸上扬起了柔蜜意,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啊

不过,这立在朝霞满布的天宇下的阿珩,便更是俊美地人神共愤了

难以忘怀,在那雁栖湖畔,他就已然用这天人之颜望着她盈盈笑着。

将她勾了魂了

“阿珩”夏沫央什么都没想,她这真是激动非常,本爆发。

砰地一下,这屋顶上的公主便是如此飞而下,可把周遭的人给看呆了

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淑歌公主如是发了痴,要以头抢地啊

宇文珩须臾片刻间便是足尖点地,腾空而起。

他料到这淑歌如今会来这招的。安安分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从他教了她习武,便好像打开了一道自己都没想到的门。

淑歌越来越奔放随,所以,这非同凡响的迎接也是可以料想的吧

便在这乘风而起中,中山王下看着淑歌从上头猛地扑来,却是迎面而上接住了她。

虽然说知道小夏奋发图强,轻功有了长进也摔不到的。

不过,哪怕这丫头一臭汗,可宇文珩却也忍不住想抱抱她。

胖了还是瘦了还担心灵扇门的事吓到了她,看她此刻这眉飞色舞的精神饱满,倒是他多cāo)了心了。

怀中一把抱起了淑歌,小夏这样甜蜜地搂着阿珩的脖子。

其实会武功是件很棒的事啊

她就好像长了翅膀一般,能这样张开双翼飞到了阿珩的怀抱里。

他们此刻很自由,就如同半空飞翔的比翼鸟一般。

真好啊阿珩回来了

只羡鸳鸯不羡仙,哪怕是看惯了这二人卿卿我我场面的管家都有些捂着眼睛乐不可支。

淑歌公主这下可是高兴了吧高兴了就不用拆王府里的房子了谢天谢地

看着这别开生面的恩场面,那站在后面的女子却是突然愣了愣。

方才的轻视和自得不觉消散,她错了。

真是好一对有人,王爷不是喜欢这淑歌,却是专宠

他宠得这公主都上梁揭瓦,无法无天了哪怕她蓬头垢面,哪怕她不修边幅,却是这样将她拥在怀中,好像无上的珍宝一把捧在手心里。

的确是不容小觑的敌手。

这女子本来十拿九稳的脸上突然露了云。她没想到,倒是她自己,被来了个下马威

中山王笑着,抱着这丫头轻轻落地,几个旋转便是让夏沫央看到了阿珩背后都有花烂漫盛开。

她可是念了他很久了把她一人留在府中,真正是

小夏正是和阿珩眉目传呢,搂着自家男人甜甜蜜蜜。

可突然,她的视线和后面的一个陌生女子对上。

说不出什么缘由,这视线一接,夏沫央就起了惊醒。

不舒服,这人看她的眼神让她不舒服似乎有着醋意,还有着敌意。

这王府里,如何还有这样的一个人

“她是谁啊”夏沫央凭着女人的直觉便是问道。宇文珩一愣,看了过去。

这才是发觉自己也有些忘乎所以,忘了介绍了。

“夏儿,这就是我童年的伙伴夏儿我找到她了”

宇文珩云淡风轻说道。可对于夏沫央来说,这天,却是一下子变了颜色。

什么

第六百章 大礼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00章大礼『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小夏挽在宇文珩脖子上的手僵了僵,然后猛地收紧了。

好像要众目睽睽下要把这中山王殿下勒死!

吓?

宇文珩居然会被这近在咫尺的小女子给吓了一头。

淑歌果然怒目而视,这充满怀疑的眼色犹如刀锋。鼻尖都快顶在了他的鼻尖上!

嘴角下拉着满是煞气,这别开生面的对峙就在须臾片刻间翻涌而起。

瞬时,气氛变了。

内苑里的仆从们都有些噤若寒蝉,公主这铁定是生气了啊!

也难怪,本是独宠的金屋藏娇,如今突然发现了外敌!而且,还是个身段婀娜,甚是娇艳的女子。

这让本就算不上千娇百媚的淑歌公主自危不已吧!

“她是谁?!”冷冰冰的三个字斩钉截铁,小夏还没洗脸,糊满汗水的脸孔上杀气四溢。

淑歌的手臂箍在宇文珩的脖子上,还真是用了力道的。

中山王殿下眉头一蹙,干笑了一下,却在淑歌的逼视下有些笑不出来。

两人间的浓情蜜意,公主抱着,却一下成了翻江倒海之势!

气场强大,没想这小鸟依人的公主却又如此的妒性和脾气?是个母夜叉?

“公主殿下,我是。。。。。。”

那自称夏儿的女子很是乐意看到这淑歌公主的泼妇模样,她勾了勾唇角,仪态万千地上前来,竟然插话了!

“闭嘴!我没问你,我问阿珩呢!”小手一抬,她看都没看那个女人。

就用手掌一挡,在几丈之外把这女人的嘴给堵上了!也把这莫名其妙的所谓夏儿隔离在了她和阿珩的二人世界之外!

无形的巨大气浪从这相拥的二人身上汹涌而来,顿时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没想到公主殿下真是强悍,能稳住大局啊!

顿时,这外来的女子抿了抿唇,她噤声了。咽下了口口水,被折了这初来乍到的气势!

“呵。这么严肃干嘛?我和你回屋慢慢说,好不好?来人,将夏儿小姐安置在客房,好好招待。”宇文珩平时大杀四方,凶得和什么一样。然而,一看淑歌炸毛了,他倒是翩翩风度,都不敢发火一下啊!

转身抱着淑歌往房里走,就这么,把本来是来耀武扬威的“夏儿”留在了身后。

脸色着实浮起了躁动和失措。

她听了很多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决然没想到,淑歌公主和宇文珩之间,却是这样的感情!

鹣鲽情深,她真是一个影子而已吗?

明明,她这个“夏儿”可是在这里啊!

夏沫央点了点头,她给他这个大猪蹄子一个自证清白,改过自新的机会。

本来想哭的,想楚楚可怜抡圆了胳膊打这男人一顿。

然而,她更想听阿珩说说,突然之间哪里冒出来的夏儿?他确定这是夏儿?

夏沫央的视线越过阿珩的肩头,很是警觉地看了眼这个女人。

眼色不善,她是阿珩的青梅竹马就了不起了?

两个女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接,顿时是剑拔弩张的激烈。

冒牌货!

夏沫央心中就是这么想的!阿珩找了那么多难杳无音信,突然之间就凭空冒了出来。

她还记得皇帝宇文恭和她说过的话,说过两日就献个大礼给她。

让她自个儿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原来,就是这么个失而复得的“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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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说服

“你怎么就认定她是夏儿的?”

小夏这头发都没梳,脸都没有洗,不过也不怕丢人了。

阿珩把这女人都给带到家里来了,她还装什么仪态万千,淑女风范?

她要疯!这是要炸了!

几日的等待,阿珩都没问她一句好不好,却这样不管不顾带了个别的女子回家。

他要干嘛?

终于,最怕的事情来了。

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很正常,阿珩他不会一下子昏了脑袋了吧!

什么夏儿?有她夏沫央一人还不够吗?

“淑歌,你别这么激动。你听我把话说完。”宇文珩将自己的小媳妇儿放在了凳子上,然后那么人高马大的中山王就蹲在了地上。

这么个美男子,好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小夏看着他,突然想到阿珩或许很快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如何还能镇定得起来。

这次,似乎和阿史那燕的那次完全不同。

她真没想到,皇帝宇文恭这是动用了如何的人力物力在帮阿珩找夏儿?

他这是摆明了要给她夏沫央难堪啊!

那么多年都杳无音信,自从那次皇帝威胁她之后,这女人就凭空冒出来了。

夏沫央不是希望阿珩永远都找不到夏儿,可是,她实在无法掉以轻心。

觉得这便是缘分到了,阿珩和夏儿是历经波折,终于重逢相遇了!

所以,她的态度,她的色厉内荏,惶恐不安,都是可以理解的吧?然而,阿珩显然不懂。

她没告诉过他,他的好皇帝弟弟,居然就这么狼子野心地觊觎着阿珩的一切。

甚至,连她这么个姿色尚可的淑歌公主都不放过!

提醒过阿珩要小心,可那时候的话,如何和阿珩说呢?羞于启齿,也是根本说不出口。

她不是激动啊!而是这个夏儿根本就不是那个夏儿!

阿珩却满脸喜悦地,被他那好弟弟玩弄在鼓掌之间!

“我没激动,我只是不想让阿珩你失望,那人她不是夏儿啊阿珩,真的不是!你别上当了。”

小夏知道她这话不太讨喜,可是,得告诉阿珩实情才是。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阿珩不是个会亲信别人的人,却把那个假夏儿直接带了回来,怎么可能让她无动于衷呢?

吃醋,也是怕阿珩不够冷静了。

她担心阿珩。

然而,宇文珩看着她的神色,这么一口否定毫不犹豫。中山王殿下的脸上却有了一丝凝滞和沉寂。

好像,对淑歌的话有些失望,无缘无故地,还欲言又止。

小夏倒是被他的反应弄得失措起来。

她说的话很残忍吗?为什么阿珩竟然这样看着她?

似乎她夏沫央很自私一样!

“淑歌,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没想怎么样,只是,夏儿现在受伤了,身体还没好。她是千里迢迢来找我的,闯围场,被野兽咬了。我们一别十二年,这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可以不要说真啊假的吗?我太高兴了,所以想带夏儿来给你看看。”

宇文珩好像是恳求着她。

他希望淑歌也能接纳夏儿吗?小夏突然松了身子,就这么松垮地坐在凳子上,被阿珩围在了臂弯中。

真没想到,几天不见,她的男人居然鬼迷心窍,这么恳求着,让她承认那个夏儿就是真的。

他们相遇了,曾经的遗憾有了补偿。

曾经的故事有了圆满的结局。宇文珩不止自己要这么想,好像卸下了多年的心事。

竟然,还要说服她夏沫央?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夏儿一出现,堂堂中山王宇文珩却变得这么不正常!

第六百零二章 一言为定

“你知道吗夏儿是我最该记得的恩人。所以,我既然把她带回来了,淑歌,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好一点。我们是夫妻,我的恩人,不就是你的恩人吗”

宇文珩突然这样说道。

他果然,不是来征求意见,却是来兀自说服她接受的。

似乎留下这女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夏沫央突然之间觉得阿珩真是难以理解和沟通。

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一个疑似夏儿的出现,他就,他就这么失了章法了

他们,他们曾经那份默契,那份无话不说的感,怎么了这是

夏沫央深深吸了口气。

她站了起来,知道这事有些麻烦。

真没想到,宇文恭说的话还真是字字句句都一针见血。

他真了解阿珩啊好像算准了只要一个这样的女人出现,她这淑歌公主和宇文珩之间的问题就会接踵而来

这个可怕的男人,他是一击即中,打在了阿珩的死上

“阿珩,我们两个都先冷静一下。你坐下,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个随时随地都会撒泼地泼妇一样。我,我是有些妒忌,不过,我也是怕阿珩你上当你知道吗能和我一五一十说说吗怎么回事,你找了她那么多年,怎么会是她来找你呢”

夏沫央都懵了,她这个附魂的假淑歌居然还对上了别有用心的假夏儿

夏沫央一时间语塞,影子两个字压得她喘不上气。

阿珩曾经说,大约夏儿是死了。

然而,就这么突兀地出现,阿珩都不怀疑吗

还是因为太想念了,所以,便是乱了

“淑歌,虽然很多事我还在调查,因为的确夏儿回来得太突然。但是,她背后的印记真的和小时候的一样,我,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伤痕印记你知道的”

宇文珩有些激动。

他知道这事很可疑,然而十二年了,突然有一天,这女人背上的印记和记忆里的一般无二,就这样猛地击中他的心房,太让他震动了。

还有夏儿说的那么多的事。

桩桩件件,都是曾经在周宫里的记忆啊

哪里还能让他等闲视之若是不把夏儿接回王府,他于心何安

“就这么一个印记阿珩,你真是个傻瓜”

夏沫央兀自镇定了一下,她发觉阿珩眼中是难以述说的苦,揪着心,把人带回来了就怕她闹吧还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真是让她心疼。

罢了,她才不会和自己的男人闹。

得想想办法,让那个假夏儿现形才好她什么都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假夏儿赶来,她便敢接招

绝对不会让她迷惑阿珩的

“好了你委屈巴巴地干什么,好像我这泼妇要上梁揭瓦一样”

夏沫央捏了捏自个儿夫君好看的脸,她若是现在摔门而出,这假夏儿看在一边,会高兴得很吧所以,先忍了这口气,定要和阿珩同一阵线

“嗯咳,淑歌,你不生气了是不是同意夏儿留下来养伤了”宇文珩就知道淑歌知书达理,和他一条心的。

“养伤可以。其他不行,你懂我说什么”

小夏今这是雄赳赳气昂昂,一手叉腰,一手勾着阿珩的尖翘下巴说道。

呵呵,中山王下便也就今老实些,自知理亏垂头颔首,这么乖巧的模样让夏沫央心花怒放,如此秀色可餐所以便是趁机吃了他的豆腐了

“一言为定”宇文珩好像很是动容。

淑歌不和他闹,便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拥着她,满是欣慰。

一别十二年,说来也奇怪。

他以为他再见到夏儿定然无比心动,因为这十二年,他没有一不在挂念她的生死。

然而事实却是,一切还没有当他见到淑歌之时那么由衷地欣喜和激动。

或许,真是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他渐渐把夏儿淡忘了吗淑歌,成了他的全部

第六百零三章 西兰花

这一,本是和乐融融,她和阿珩团聚的子。

结果,华灯初上,到了晚膳的时候,却发现这饭桌上多了一双筷子,多了一个人。

小夏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大度。

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啊不是说伤重吗伤重还特意上桌子吃饭

夏沫央一大堆脏话要骂,她就是个糟糠妻遇上狐狸精了吧

和阿珩的风花雪月戛然而止,对于这剧突然转入打小三的狗血,夏沫央苦笑着,她都不想看这女人一眼。

“王爷,菜上齐了。”管家在这灯光蔼蔼间,垂袖立在一边,今这状况的确尴尬。

幸亏老管家机灵,站在一旁压了压这假夏儿的邪气

小夏很是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而这夏儿心不慌气不短,这是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了啊

圆台桌面上,今晚,可真是格外地丰盛。

她夏沫央自从来了这王府,都没有和阿珩这般隆重地吃过晚膳。

都是为了这“夏儿啊”

“来,吃啊夏儿,淑歌说今是给你接风洗尘,所以特地让厨房做了几道你吃的菜”

宇文珩这般殷切,他夹起了一筷子西兰花到了这夏儿的碗里。

那个女人明显脸色凝滞了一下。

她没见过这种奇怪的菜,但是,却不敢出声异议有半点质疑。

虽然有人教了她许多,可还是会有很多疏漏的。

“我”夏沫央莫名其妙看了宇文珩一眼,结果,这男人的眼色便是讳莫如深,暗示她恭敬不如从命地好。

他也是为了让她们两个关系友好,互相生些意。

切小夏心领神会,瞪了这多事的阿珩一眼。做什么好啊搞得她是要吃了她一样。

“吃啊夏儿,怎么不吃”宇文珩看到夏儿看着碗里的奇怪菜色有些脸色发僵,便是问道。

一想,这夏儿这些年定是吃苦了,也没再吃过这稀罕玩意儿便是说道“小时候你和我说什么西兰花,我还纳闷呢后来,后来你不见了,我这是问了很多御厨,近年才从那西域知道了原来还真有这么一种菜色,所以,今让厨房特意准备了你吃吃看,是不是这么个做法啊”

宇文珩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一看到这背上有熟悉伤疤的女人,便是全然傻了。

什么西兰花这女人压根就不认识好嘛

再说,这个年代有西兰花呵呵,那个真夏儿也神的,十二年前就和宇文珩说这种西洋进口菜了。倒是让这假夏儿开始招架不住了

“嗯好。”那女人犹犹豫豫吃了一口,居然还脸色一变,满眼欣喜地说什么还真是原来的味道

骗子一个,明显,她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东西的

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阿珩这心病何时好。陪着他演戏一样,夏沫央甚是憋气。

“淑歌,你怎么不吃啊你是第一次吃这个吧快尝尝便是阿恭的御膳房,都不一定能有这个菜呢”

中山王下这便是一高兴,又口不择言了。

皇帝没有的东西他有,还不以为然小夏摇了摇头,却是拒绝道

“不了,以前还喜欢吃的。后来我一看到这西兰花就想反胃。实在吃不下的。”

车祸那天,爸爸妈妈就是带着她吃了中饭回来。餐厅里搞了一个招牌菜,叫骨头汤炖西兰花,是她吃的。

不过,自从她从医院里醒来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当然那悲剧和西兰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就是吃不下了。

第六百零四章 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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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你也吃啊?”

这夏儿真是不要面皮的典范,一句凤凰出口,小夏都愣住了。收藏本站

手中的筷箸都不觉停滞了下来。

抬头看了眼这装模作样的女子,然后又打量了一下阿珩。

阿珩颔首感谢,居然还和一边震楞的小夏说道:“凤凰是我的小名,夏儿知道的。”

好啊,一句夏儿知道的,断然是直戳靶心。

原来还有她夏沫央所不知道的小名和昵称呢!凤凰?

夏沫央脑袋里闪了一下,电光火石间地起了一个激灵,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关键。可是一晃眼,很快又被这饭桌上的女子给气得醋意翻涌,什么又都忘记了。

啧,她刚才想到了什么?小夏纳闷。眼看这阿珩和假夏儿你来我往,互相夹菜着这般热络。

接下来她吃的是什么?

忘了,都忘了!

原来察觉有一个女人,比她还靠近阿珩,比她所了解的阿珩还要多得多。

这很是刺人的感觉,却是如此啊!

“我吃饱了。”虽说方才想得很好,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一旦真的与这假夏儿对阵上。夏沫央心中被刺到了。

对了,阿珩和这夏儿之间有个他们二人才知道的世界。

便是阿珩的童年。宇文凛那么凶神恶煞地威吓她,说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别去招惹阿珩的不开心。

其实阿珩不是忌惮童年,却是那么珍视和夏儿之间独一无二的回忆吧!

真是让人心中介意,可是,阿珩会老老实实和她说起过去吗?罢了罢了。

一拂袖,夏沫央甩了脸色,兀自走了。

她便是个不懂事的醋坛子,这个假货,她看着她都吃不下东西!

。。。。。。

夜深了。

轻轻的房门关上的动静,让小夏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她还是朝着里面侧卧着,背对宇文珩。哪怕明知道他在宽衣解带,却也根本不理他。

佯装睡着了,不过,中山王殿下这样的高手,侧耳倾听这呼吸声,便明了是何事情。

就知道淑歌不好哄,她对夏儿的敌意和顾虑,他都明白。

然而一时三刻,让他真的赶夏儿走,却的确是说不出也做不到的事情。

“淑歌!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夏儿到底是客人,你有时候也该尽地主之谊。”

宇文珩悄悄上了床榻,他侧卧在淑歌的身后,这滚烫的身子一贴近,便全是欲语还休的暧昧。

其实,只要阿珩在她的身边,小夏早就不生气了。

道理她都懂,奈何就是看着那假夏儿的嘴脸她做不到啊!

哎!太过直肠直肚的人,便是虚情假意都不会的。

小夏转过头来,扑闪着大眼睛一把抱住阿珩。胸膛宽阔而又结实,只能属于她的!

谁敢和她抢,她非宰了她!

这藕臂一揽,如此贴了上来,让宇文珩不觉震楞了一下,看着怀中的娘子这般霸道又卯上的模样,摇头嗤笑。

淑歌便是吃醋的小性子都可爱,或许,他宇文珩真是没救了。

“你可别今日让我尽地主之谊,明日就让那装模作样的丫头成了女主人了!我跟你没完!一山难容二虎你知道的!”

夏沫央抱了会美男子,这才消了气。她抬头瞪了眼阿珩,她知道自己是有些恃宠而骄。

可是又觉得阿珩是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所以,她便如此蛮横刁钻地数落道。她知道在阿珩的心中,夏儿很重要。

这个年代,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然而,她却这么死脑筋地一定要阿珩做到。

是固执,是偏执,也是她对宇文珩的信仰。

他们这么难才能遇到,一定不要让她失望啊。。。。。。

第六百零五章 夜话

“呵呵,傻丫头,什么一山难容二虎,我可是头次听说,有人说自己是母老虎的!”

宇文珩说着,一下就覆下了身形,将这温香软玉的身子压在了身下,他想淑歌想得紧。

早就已经蠢蠢欲动,自个儿要化成那豺狼虎豹了!

手往这丫头的亵衣里一放,这挑逗的动作让小夏顿时红了脸。

烛火朦胧,她没推开他。

却是反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很是主动地亲着阿珩。

这干柴烈火地,还真是应了小别胜新婚那句话。一下子,犹如藤蔓纠缠着树干,他们二人早已经天雷勾动地火。

这公主的香闺,还有道道的珠帘隔开这一方旖旎。

此刻,随着他们二人难以自持的缠绵悱恻而不禁抖动起来。

珠帘瑟瑟颤着,难以掩去这房中的春色涟漪,逐渐攀高的温度带着这抵死缠绵的热烈。

微弱的烛火燃尽,让窗外头的所谓夏儿姑娘凝固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姑娘,你看啊!王爷的确是和公主已经歇息了,所以,您也请回吧!”

这窗棂上透过的相拥身形便是最有力的回击。

看得人不经意间便是红了脸。

。。。。。。那“夏儿”知道是自己乱了阵脚。可是一看到要诱惑的中山王如此英俊,恍若天人。

她就有些心急焦躁起来。

甚至就想入住王府的第一晚便来争宠。然而,这淑歌的确不是外貌所见的柔弱怯懦啊!

她一捏拳头,便是甩袖而去。

不着急,不着急,她不信,她借着夏儿的身份慢慢接近,还撬不开这中山王宇文珩的心!

王爷他对她,不是很好吗?

男人的心思她明了,到时候,假的可以变成真的。

真正有了交集,宇文珩便是知晓她是假的又如何?凭着她这身段和容貌,怎么可能会比不过区区的淑歌?

心中满是阴谋诡计,可面上,还是这般贤良淑德的眉目含笑。

她由那婢女引着,便退下了。

来日方长,她定要在他们之间搅起些风浪才行!

门外不安好心的女人走了。而房中的缠绵愈是燃起温度。

酣畅淋漓,他们二人,好似不死不休。一直如此,如胶似漆直到了清晨。

黎明的晨曦很美,小夏缩在阿珩的怀抱里。

赤诚相对,无比地贴近,两个人融于一体,交换着彼此的心意。

“阿珩,如果我不是我,你还会不会爱我啊?”夏沫央沉醉于此刻的幸福。

她却又有些纠葛不安起来。

想到府里的假夏儿,她这个假淑歌,又如何说呢?

时至如今,阿珩心中到底最在乎的是谁呢?

她知道自己是个笨蛋,就爱给自己,给别人出难题。可假夏儿的出现提醒了她,淑歌是她,也不是她。

“傻瓜,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小脑瓜子胡思乱想什么?”宇文珩看着怀里的淑歌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在周宫里,当初的夏儿和他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我就记得自己姓夏,但是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所以,你叫我夏儿好了。”

十岁之时的宇文珩很是为难地看着这凭空冒出来的丫头,是宫女吧!

一个偷偷半夜溜出来徘徊于周宫的宫女,神出鬼没。

却是唯一一个会在这里,在这牢笼般的地方陪他说话的人。

第六百零六章 收买

“阿珩,你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啊?”夏沫央眼巴巴地看着阿珩,她的确是魔怔了吧!

竟然就这么想把这个男人的心扒开了看看。到底,他爱得是谁啊!

“淑歌,淑歌!你这丫头怎么奇奇怪怪的?”

宇文珩半是撑起身子,他这身材啊,胸肌是胸肌,腹肌是腹肌。

宽肩窄腰,肌理分明。阿珩这模样,扔到一千年后都是让人趋之若鹜,争先追捧的主儿。

然后,她当然紧张了。

她要不和他说,她叫夏沫央,这身子是借了淑歌的,可是,她爱他的心是真的啊!

一把搂住了这大美男的腰,夏沫央百感交集。

这故事会不会太惊悚,让宇文珩直接找了道士把她烧了黄纸给当做恶鬼驱散了呢?

她是鬼吗?

小夏一时间也很纠结。她都不打算回去了,要是告诉阿珩真相。

那后面的余生可如何相处?说到底,她是借尸还魂的假淑歌。阿珩还会喜欢她吗?

啊!头疼欲裂。

小夏便这样蹭在美男子大帅哥的胸膛上,尽情吃着豆腐,然后好像很是苦恼之状。

“我跟你说,你再这么惹火后果自负啊!我方才可是看你娇弱特意收手的!”

宇文珩这便是敞着衣襟,一把抬起这丫头的下巴。

越来越放肆了,他刻意保持翩翩风度,却是这丫头自个儿兴风作浪呢!

三天下不了床可别怪他!

阿珩的凤眼一挑,就让小夏涨红了脸,心口很快跳着。

嘻嘻。小夏捂嘴偷笑,很乖地爬到了他的怀里,再也不乱动了。

“淑歌,以后别仗着自己会些武功就逞能啊!灵扇门杀手那事,有我。我已经把林博卿也放行了,他该很快就会回了南梁。你要是想送他。。。。。。”

宇文珩正了神色,当然是故作大度的。

虽然现在查明,林博卿的确也是被嫁祸的,那活捉的杀手说,灵扇门中有情蛊。

存活时间很短,事后没有踪迹可寻。

看来,他和淑歌便是吃了这个情蛊的亏。于是,这被禁足在驿馆的南梁使团终于是洗清了嫌疑。

“不去。我就不去送了。”夏沫央依偎着阿珩,表明心迹道,她再见林博卿都不知道该用如何的表情,所以,还是算了吧!

“真的?不后悔?”宇文珩这大男人却是也一股子争风吃醋的味道,和小夏二人其实谁都没有比谁好。

“瞧你,故作大方。我难道是口是心非的人吗?不过,奶娘回了家乡可能不会回来了。阿珩,她让我转达于你,这黑水城地图要保管好。你就自己收着好了,别展示了出来惹人耳目。”

小夏并不想让阿珩把地图交给宇文恭。

因为这皇帝心思诡谪,不是好人。能让灵扇门追踪了十六年的东西定然很是要紧。

她不想事情还没搞清楚前,就让阿珩对这宇文恭尽数坦白了去。

这皇帝如此破坏她和阿珩的感情,他们可也得留了后手才行!

小夏将奶娘生前的遗言转达,她和阿珩是一条心。所以,阿珩保管地图,她管着钥匙。

待日后,再慢慢商议如何处置此事。

“知道了夫人!为夫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这两日,你也可得慈眉善目一些可好?家中弄得剑拔弩张地,为夫有些心惊肉跳。”宇文珩虽知晓这羊皮卷并非俗物,可也不是急功近利之人。地图收了便收了,只当是淑歌给他的暂且保管之物,也并未费尽心思定要纠察到底。

迫在眉睫的倒是这夏儿来了王府,和淑歌之间这针尖对着锋芒。

“哼,妄想用美色收买我?你做梦!我定会让那丫头现形的!”

小夏穿着那芍药绣唐老鸭的亵衣,却是抱臂着意气奋发说道。

阿珩糊涂,她可不糊涂,她会时时刻刻盯牢这夏儿的!!

第六百零七章 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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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姑奶奶你说什么都行!就是当面和夏儿客气一些,知道吗?她后背还有伤呢!再者,夏儿这人从小就古怪,你若是不欢迎她,她说不定就走了。收藏本站我可是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的,怎么说,也得安顿好她。”

宇文珩的字里行间,倒不是情深款款。却是恩情难断。

以为自己对夏儿会是爱情,可是如今重见,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满心满念都只有当初的恩情。

或许,是因为遇到了淑歌吧!

宇文珩这话说的,倒是让夏沫央消了气。看起来,阿珩对这假夏儿还是没什么勾动心魂的瞬间的。

呵呵,暗自笑了一下。她这人就是有些逆鳞,顺着她,其实她也不至于过分了去。

怕就怕有人激她,那才是一路狂奔,会彻底脱缰撒野了去。

“好了,不说了,我们再睡会。淑歌啊,我从阿恭那儿领了三日假期,你来了长安,我都还没陪你到处走走看看呢!如今,便是得了这般机会,我带你和夏儿去到处游览一番如何?”

中山王殿下揉着淑歌的小脸蛋,很是疼爱地说道。

淑歌不容易啊,他接了她回王府里,却不想自己到处奔波。说起来,还真是没有陪着淑歌几日过。

游山玩水?淑歌却是从未得了如此待遇的。

想想,他的确做得很是不够。抱着淑歌,亲了亲她的额头,满是愧疚。

“游山玩水是很好,不过,为何带上那夏儿啊?”小夏自然不满意。她和阿珩的二人世界多好,偏要拖着那个假模假样的女人。

“你可不知道,若不是阿恭知晓我找到了夏儿也很是开心,可是不会允了我这三日假期的。哎,潼关交给阿凛已经许久了,我可能很快又要回去了。”

宇文珩说话间,很是惭愧。

阿恭的圣旨呢?淑歌还是这样不明不白跟着他,闹得天下皆知却没有中山王王妃的位置。

现在,又要回潼关,这么一来,可不知道如何是个头了!

“回潼关?我也要去。你可别想甩下我!我才不留在这儿!”夏沫央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

潼关是她和阿珩开始的地方。

虽然有些足以称为阴影的过往,然而阿珩要是去那里,她可定然要跟去的。

可不能让那些国家再送什么乱七八糟的贡女给他!

眼神一挑,这便又是斗志昂扬。

宇文珩此刻不问,都知道这丫头心里想着什么。搂着她入怀,中山王殿下自然是要带她一起去的。

说过不离,当然不能独留淑歌在这里。

“嗯!一言为定!那阿珩你打算带我去哪里玩啊?”小夏满意地张开双臂,搂着阿珩在自己的怀抱里。

她只去过一次夜市,长安这么好的地方,不玩可惜!

“长安八景,我们一处一处看过去。”宇文珩口气很大,也就三日,怎么可能看完八景?

不过,心意懂了。小夏灿烂一笑,重重点了点头。

阿珩陪着她,游到哪里是哪里,她才不管。

天涯海角只想随他而去。

这时光不老,她如何能与他说别离?

天还蒙蒙亮,夏沫央这般幸福地拥着阿珩,一起看着窗棂外的日出。

云海叠嶂,无尽光亮刺破心口的压抑。

就这样,静静地和他依偎在一起。

第六百零八章 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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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王府外停着马车。收藏本站

晨曦从云雾后面露出了辉芒,夏沫央高高兴兴坐在了铜镜面前。

她早起画蛾眉,换了一身纱裙罗衫袅袅婷婷。阿珩说走就走。只得了三日的空闲,自然是轻车快行。

“我来。”宇文珩本是斜倚在了床头,看她对镜梳妆。这樱桃小口,飞霞染颊。

真是迷醉人心的娇艳。

他的淑歌越看越好看了!一下便是款款而来,却是要帮小夏画眉。

“诶?”小夏眨了眨眼睛,自然很是欣然接受。

这人如此风流倜傥,微微俯下了身子,发丝擦着小夏的脸庞,接过她手里的螺子黛,还伸手轻轻抬起了下巴。

这四目相接,眉目缱绻之间,便已然有了那懒起画蛾眉的悱恻。

晨光描画着这璧人成双的旖旎身影,他们互相凝望着对方。千言万语,成了这亲昵的温柔动作。

一点,一点,将这螺子黛的颜色晕染在了小夏的眉上。

“要柳叶眉还是弯弯的新月眉?”宇文珩一边画,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主张,却还是这般打趣问道,“要不,一边眉毛是柳叶,一边眉毛画新月?”

看淑歌仰头傻笑着这般乖巧听话,宇文珩故意调侃道。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小夏便是拧起了眉毛立刻有了往日的娇嗔模样。比方才的百依百顺可是有趣多了!

故意惹她的对吧?

夏沫央一挑眉,一挤眼,这般娇憨地瞪了这人。知道阿珩使坏,还蜷起手来挠他的咯吱窝!

“呵呵,你可别挠我,要是真的画成了阴阳眉,那便是你自找的了!”

宇文珩躲闪着,还真是会得了机会就埋汰她!柔情蜜意瞬间炸开了锅,他们二人和孩子一样玩闹着。

清晨的王府中,叽叽喳喳的鸟鸣不迭,而内苑里,还出来了王爷和公主殿下的嬉笑打闹声。

“呵呵,王爷和淑歌公主好是般配啊!”

有婢女手捧早膳,从这内苑走过之时还流连忘返,驻足观望着交头接耳艳羡道。

这话,当然是让后面而来的“夏儿”姑娘听了个正着。她早起请安,却不想,还看到了这般佳偶天成的场面。

真是故意做戏给她看的!

“诶?夏儿姑娘,你怎么不走了?马车可就等在外面呢!”

那侍候贵客的婢女说道,都走到这里了,可夏儿姑娘却左顾右盼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似乎是肩头被狼啃咬的伤口又有些发作了。”

夏儿说得很是动情,还微微蹙了眉头。

“那可怎么办啊?不如,再让郎中来看看吧!”那婢女自然知晓王爷对这夏儿姑娘很是厚待,一看她旧伤复发,那便是焦急起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先回房间。你和王爷说,军营中那大夫给我的金疮药我用完了,还请劳烦殿下给我取些来。”

夏儿姑娘好大的口气啊!居然是要中山王殿下为他去送药。

“啊?这,我帮姑娘送去吧!”都要出门了,没想到这女子如此麻烦,还要王爷为她效劳?

不过,据说这人是王爷童年时候的恩人,所以,如此逾矩的要求,这婢女倒也不敢置喙。只是说她可以代劳。

“不,那药只有王爷有。是军中御医那日特地为我调配的。你如此说吧,王爷不会怪罪你的!”夏儿微微一笑,她转身就不往外走了。却是折返回去,要王爷亲自去请她?

呵。婢女真是哭笑不得。

她这是在和谁较劲呢?

第六百零九章 歪风邪气

“阿珩,快一些”小夏和宇文珩摆了摆手,二人这是穿着同款材质和颜色的衣衫出来的。

黛色的衣衫这般耀眼,还是男款和女款有那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王爷看着有些羞答答地,不过正是璧人成双

“哎呀,你害羞什么我都挑了这么低调的颜色了”小夏一看阿珩还在那里扭扭捏捏很是害羞的模样,所以大步上前,一把拉住阿珩的手就往外走。

嘻嘻,夏沫央觉得自个儿真是聪明伶俐。

早早就备下了这战袍,让那硬要横插进来的所谓“夏儿”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阿珩唯一的女人

“淑歌啊,本王觉得怪怪的”宇文珩就没害羞过。居然两人穿着这同款衣衫,只是在高体量上有那些许的差别。他很是不自在,而且觉得这府里上下的人好像都在看着他们的笑话呢

这么新鲜,瞪大了眼。窃窃私语着,真是让人起了一脑袋的冷汗。

“哪里怪这可是潮的侣装呢妈在的时候我特意让她为我们两个做的。”小夏说起了张夫人,不觉神色有些暗淡下来。

没想到,娘的好手艺,就这么成了遗作了

宇文珩察觉了淑歌的伤悲脸色,张夫人回老家了,她很难过吧

如此穿着尽管觉得这有些破天荒地稀奇,可是看了眼这丫头垂着头满是伤感,便是觉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了本王也觉得好看的虽然,你这丫头和本王穿得一般无二倒是被比了下去,不过你都不介意,本王介意什么呢”宇文珩说得这般趾高气昂。

小夏木讷了神色,缓缓抬起头来,看了这自得的男人一眼。有些醉了。

旋即也是明白过来,这倔强的男人终于算是从了

“嘿嘿,稍显失色那也无妨。只要和阿珩你穿一样的衣裳,我愿意陪衬你这大美人”

说完,夏沫央还踮起脚来,在暗处偷偷调戏了一把这中山王。

“死丫头。”阿珩咒了句,然后两人便是手拉手,神采飞扬要上马车了。

“嗯这夏儿呢”宇文珩问道。

他都要上车了,才看到夏儿不在啊

这么一说,那本来还有些犹犹豫豫不敢冒然上前的婢女这才出列。

她觉得夏儿姑娘的要求有些过分,所以,不敢放肆直言。

“到底怎么了”宇文珩看这人支支吾吾,便是关切问道,让她伺候夏儿,如何独自处在这里

“回禀王爷,夏儿姑娘她本来已经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啊”就知道要使幺蛾子,夏沫央味道。

那婢女一看公主脸色就又噤若寒蝉。

在宇文珩的再三催促下,这才开了口。什么旧伤发作还让阿珩去送药

小夏听了简直佩服这人的艺高人胆大真是明晃晃地和她这淑歌公主争宠献媚啊

“阿珩,药呢”夏沫央知道,宇文珩是一定要带上这假夏儿的。

所以二话不说,就问宇文珩把这药拿出来。

“诶还是我去看看吧,夏儿她”宇文珩居然有些犹豫,大概是觉得如今的淑歌文武双全,很是让人难以消受吧。

“嗯”她摇头,坚决要把这夏儿的歪风邪气打压下去

所以,伸出手来,让宇文珩乖乖把药交出来。

第六百十章 伤疤

阿珩给这假夏儿安排的是王府里的客房。

这么一来,小夏倒还心理平衡了一点。她打量着四周,走到了房门前。

还没叩门呢,结果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哦,小夏微微一笑,真是有这机关陷阱等着阿珩来踩,她可真是机智啊!

她先不出声,却是这般自顾自往里面直接踱步而去。

里面点了幽幽的花香,这都要出门了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夏沫央又觉得恼怒,又是有些心酸。

替这假夏儿心酸的。她是瞧不起她这淑歌公主对吧!

她倒是很有自信,能让这人来个印象深刻的三日假期。陪她好好地玩玩,看她搔首弄姿地摆给谁看!

夏沫央故作深沉,让那内室之人以为是王爷来了!

这一入隔间便是她的闺房了,薄如蝉翼的帐幔放下,小夏果不其然看到了这非同凡响的背影。

大清早地,简直匪夷所思!好像叫春的猫儿一般,房内全是活色生香的旖旎。

这假夏儿轻轻解开了衣领子,她真以为是宇文珩进来了。

所以,背对着门口,却是兀自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这绸缎的衣裳慢慢滑落,玉背展露倒是让夏沫央干瞪眼。挖嚓,玩这么大,要告诉她吗?

她要勾引的王爷不在,是她这个淑歌公主给她送药来了!

不过觉得也挺好笑。

她是不是不知道,曾经还有个身段火辣的舞女对着阿珩跳脱衣舞啊?

就她这身段斤两,阿珩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只不过,场面会很尴尬!

小夏刚想出声提醒她,免得这假夏儿衣服剥落地太快,便是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王爷,您帮我背上抹一些药啊?夏儿的伤口,好痛啊!”

声音酥若无骨。让小夏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不过,下一瞬,她的目光却全然落在这美人玉背上的伤疤。

好大啊!似乎是出什么意外而烧焦的伤口。

在左肩胛骨上的一大片,蔓延开来。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好像一种,像什么呢?这伤疤像一朵盛开的花?一片片地鳞伤,却好像一朵猩红的彼岸花。

这就是阿珩一直在找的,夏儿身上的伤疤吗?

人是假的,不过这伤疤大概模仿地是惟妙惟肖。

所以,才能让阿珩义无反顾觉得夏儿是活着的,然后把她带回来照顾便是想一了多年的遗憾吧!

这伤疤,到底是怎么被外人知晓的?

夏沫央神色一滞,可又很快醒悟过来。阿珩对宇文恭根本不设防,大约,他和他的兄弟提起过这疤痕是怎么回事。

而宇文恭呢?

不光心思诡谪,这画功临摹之术更是出奇地精准。

那个变态皇帝在阿珩说过几次之后,大概就已经能描摹下来了。

然后,就可以使出杀手锏,在这种时候推了一个女人出来。

想给她夏沫央一个教训,告诉她,阿珩心中始终藏着一个人,却不是什么淑歌公主吧!

想通了,其实这就好像一个疯子的恶作剧一样。

宇文恭啊宇文恭,他身为皇帝,却如此扭曲和偏执,对阿珩来说,其实这才是他最大的威胁和难题。阿珩还很重感情,以为这家国天下乃是一体。

他们这兄弟之情,并肩作战便是其利断金。

“王爷?怎么还不过来啊?你看我这伤口。。。。。。”

美人回眸,还微微垂头,弓着腰部故意露出了这婀娜的身姿线条。

不过,一回头看到这身后之人,便是猝不及防地惊呼失声,好像见鬼了!

怎么会是淑歌?!

第六百十一章 失魂落魄

“嘿嘿,就是我,我给你送药来了。”

小夏这很是狡黠的眼神放光地逼近了这假夏儿,一副坏笑的模样却让这自动宽衣解带的美人儿花容失色。

哎哟,对着男人倒是能千娇百媚,怎么对上她了就反而矜持了呀!

小夏这眉目神色,很是让那搔首弄姿的女子吃惊失措。不过,她一下就知道是自己失了一城,淑歌公主看着小鸟依人,其实性子很是烈性。

就她这性子,居然还能把秦国第一杀将拿捏在手中。

这小小的淑歌,不好对付!

“夏儿,见过公主殿下。我,我正是疼得有些受不住,才回了房间。让公主见笑了!”

这女人还挺淡若,拉拢了衣襟,扣上了系带,便如此和小夏请安道。

“没有没有,只是看着你背上的伤口,我都觉得疼,不如,让我帮你抹些药吧!”

夏沫央看着这处心积虑的假夏儿,便是拉着她手说道。

指尖一触,这假夏儿倒是倒退了一步,好像,便是被什么蛇蝎给叮咬到了。

呵,她夏沫央有毒?

这个假夏儿也真是太自谦了。其实,自个儿才是蛇蝎美人吧!

“没有见笑,倒是见了。。。。。。夏儿姑娘的玉背,哦不对,是背上的伤疤。被狼啃的呀?不过阿珩说,你十二年前就有了这伤疤了,到底是怎么来的?”

夏沫央像是一时间好奇,便打听了起来。

她将那罐药递到了这假夏儿的面前,这大面积的伤口,可不是小痛小灾造成的。

假夏儿知道吗?真夏儿当初那背上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这是我,我小时候不小心,被宫里的公公用烧火棍打起来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宫女呢!做事毛手毛脚,便是被公公责罚了。”

这话,该是谁教她的吧!

的确有那被火烧焦后的留疤,不过,更像是被强大的力道给一把拖了出去,在地上磨蹭掉了一大块的皮。

。。。。。。看着这道伤口,夏沫央猛地脑海里有那电光火石的冲击。

就好像十二年前的车祸,她被猛烈的撞击给弹飞了。然而,身后便是爆破的气浪和火光炸响。

呼。本是来给这假夏儿难堪的,没想到却是这根本不愿意再想起来的场面猛地犹如山洪海啸一般卷过脑袋。

这是她的阴影,心结,遗憾。

突然脚步还晃了晃,倒是让这假夏儿吃惊了。摸不到头脑。

这淑歌,是怎么了?一下脸色就变了!

“淑歌,夏儿,你们在吗?我进来了。”宇文珩看来的确很不放心。

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便是亲自驾到了。

“淑歌你怎么了?”宇文珩一进来,还挺吃惊。他以为,约莫是夏儿哭哭啼啼着被自家淑歌压了一头,已经找不到北儿了。

没想到,却是淑歌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没事,没事。我们出发吧!不就三日吗?再不走,日上三竿了!”

夏沫央摆了摆手,她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了。不是说创后选择性失忆吗?她应该最想忘记那天的惨剧。

“我抱你走。”宇文珩看着淑歌的脸色,便这样旁若无人地抱起了她。

走出了这夏儿的房间,在那个充满艳羡和嫉妒的女人的视线里,他们走得这般急切。

似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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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十二章 离婚

长安八景。

华岳仙掌首一景,太白积雪六月天。骊山晚照光明现,雁塔晨钟响城南。灞柳风絮扑满面,草堂烟雾紧相连。曲江流饮团团转,咸阳古渡几千年

夏沫央没想到,自己还得了这般的机会,和阿珩在千年后共游这古都长安的关中八景。

“阿珩,我们先去哪儿啊”

夏沫央也算是个很快能回神,又能从灭顶的霾之中抽而出的人。

所以从这假夏儿的房里出来,被宇文珩抱了一路上了马车,等车子离开了内城郭,她也就恢复了那没心没肺的样子。

发散的眼神聚拢,这才知道这马车里还挤的。

阿珩看着她,一脸关切。却又好像不敢从这失神之中唤醒她,怕吓着她。

而这假夏儿也上了马车,她自然跟来了,看着突然起了魔怔的淑歌公主,不敢说话了。

似乎,方才已经被阿珩质问了一通。可是,她一问三不知。

她怎么知道这淑歌公主好好地是怎么了

和她没有关系啊

“淑歌你醒了啊没事吧”阿珩看得很仔细,连小夏的瞳孔之中有了光彩,已然回过神来都那么清楚。猛地就扶着她的肩膀问道,好像发现她方才魂游体外,根本不在这里一样。

宇文珩很吃惊,也很失措。

方才那么一下,就好像淑歌的魂儿不在这里一样。

他抓不住她,找不到她。这淑歌,好像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啊我,我刚才怎么了”夏沫央自己还纳闷呢。

都已经那么久了,十二年了。她如何看着假夏儿背上的疤痕就失魂落魄起来。

好像,那刹那间的天旋地转,那剧烈的涤dàng)和冲击,便是将她彻底覆灭

嘶,不觉颤了颤子。

夏沫央都怀疑自己顷刻间是离开了这淑歌的体,也难怪了让阿珩紧张了。

连着假夏儿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她一离魂儿,这宇文珩就把她当做了罪魁祸首还没见过这王爷发火的模样。不是说夏儿是他的童年好友,青梅竹马

如何,此刻受气的却是她

假夏儿凝滞了脸色,她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还有这种无从插足,中山王和淑歌之间毫无嫌隙的亲密。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一切,和她之前想的不一样。

也和主人所说的不一样。

作为一个女子,她很羡慕淑歌。只有她,能让中山王下一惊一乍,忽而大怒,忽而大喜,一心牵念着。

看着他们二人在马车里相拥相依偎,这假夏儿却是转头看向了马车窗外。

他们先去最远的华山,看华山仙掌崖。

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再慢慢领略其他七景。

本来是为了让她接近中山王下而设下的游览路线。可是,似乎她才成了多余。

不是说,男人都喜新厌旧,只知新人笑,哪管旧人哭

然而,现在落寂的却是她啊,始料未及

嗤笑着,这假夏儿却是在笑着自己。自作聪明,她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淑歌,我们先去游览华山,然后回来,再一处一处看过来,好不好”

宇文珩紧紧搂着她,好似怕小夏就这么消失了。

他方才,真的感到了淑歌的离开。好远好远,离着他十万八千里,不,应该是更远才对。

她好像已经不在他的面前,不在他的边。

他的淑歌,怎么可能会忍心离开他呢

“淑歌,你不会离开我的吧”宇文珩坐在马车上,搂着自己的女人,他问得有点傻。

可是,却那么认真,一点都不含糊地。

“啊阿珩你发什么傻我这辈子霸定你了你赶我走我都不走”夏沫央终于恢复了正常。一把抱住了环住了阿珩的膛,这般坚定果决说道。

抬眼还瞄了下这假夏儿,大有她不死,其他人连阿珩的衣角边边都别想碰的架势

第六百十三章 夜游

仙掌崖,华山奇景。

入夜,宇文珩带着小夏慢慢爬上了这半山坡。

按照事先的安排投宿在那繁花似锦的半山坡的客栈,不过行礼都放下了,也入住了天字号的房间。

一下子,宇文珩却心血来潮。

“淑歌,我们两个偷偷去山上怎么样露宿野地,星空为帐,大地为。多好啊”

宇文珩从后搂住了淑歌,在她耳畔悄悄呢喃道。

“诶现在”小夏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如漆,颇是惊讶。不过闻着山上的花香,看着外面的星空灿烂,倒是颇有好奇地笑笑问道。

其实她也是来了兴致,还从来没和阿珩一起夜游过。不知道,山上的景致,繁星如染,华山的夜晚这又会是如何的波澜壮阔

山风徐徐,小夏推开了窗户。本是觉得阿珩好肆意啊不过,旋即却是颔首答应。

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便陪着阿珩疯一把又如何

“好,我们两个偷偷去不过,你不是答应了那个夏儿要看出”

夏沫央一挑眉,居然还如此反问道。

“明早上自然有下人陪着她上山,我们先去就在山上露宿等着出,怎么样”

宇文珩好生调,这可是血沸腾起来。随心所,很多年不得有的自由怀。

“好好好我多拿件衣裳,山上冷”

夏沫央这是舍命陪君子,也不说这念头多荒唐,却是突然也想和阿珩一起,说走就走一把。

带上了披风,推门发现这假夏儿就在对门住着。

啧,会被发现啊

“小丫头你现在不都会和狗六鹰三比武了吗这二层小楼能下去吗”

宇文珩今晚很是猖狂,居然这般挑衅道。

“啊完全可以我到底是你徒弟啊中山王下走走走,事不宜迟晚了,我怕你变卦。”

小夏二话不说,这便是肩上扛着包裹一下跃上了窗台,和宇文珩一起,全然是做贼的刺激和喜悦。

嗖地两道人影从这高高的窗台上跳了下去。

外面有一棵桂花树。

夏沫央先翻落在了树枝上,而宇文珩直接落地。

叹了口气,好像是在炫耀自己赢了。结果,夏沫央却是折了一把桂花才跳了下来

“笨蛋,你以为我轻功不济哼哼,狗六可都要甘拜下风呢若是只论轻功的话”

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小夏趾高气昂说道。

宇文珩笑得满是宠溺,还垂头闻着这扑鼻的花香耳语道“你这个采花贼,还是大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着,还一把将小夏从地上拦腰提了起来。

“呵呵呵,好痒你才是采花贼,以后请叫我落花无水上漂这是本公主后的名号。”

夏沫央这都被人给裹挟在了怀里,可还是嘴硬着嚷嚷道。

“水上漂就水上漂,加个落花无是什么你这名号说出去,丢本王的脸啊”

宇文珩乐不可支,这说笑间,两人便已经离着这客栈远了。

小夏踮了踮脚尖,她说她自己可以走。

结果,宇文珩却不想放下她,说拎着她和拎只小鸡一样,如此提着她上山,才彰显男子汉大丈夫的天赋异禀。

于是小夏成了一个包袱,这夜游,别具一格。

第六百十四章 怀中的星子

“淑歌,我们到了!”

仙掌崖在东石楼的面东山崖,阿珩牵着她的手,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到了这崖壁的对面。

顺着阿珩所指的方向,小夏看了过去。

虽然天色还暗,夜幕沉沉,可是星空月华也格外地璀璨。

照射下来,便是描摹出了这山峦起伏的形状。好像是一只大手出现在她的面前。

雄浑而又鬼斧神工!

“好看吗?”宇文珩看着傻傻笑着的,直了眼睛的淑歌,问道。

“好看!太赞了!”小夏被宇文珩半提上来,可还是走得气喘吁吁,这西岳华山真是名不虚传。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是和阿珩一起来的。

居然就这么登上了千年前的五岳之一,奇险天下第一山的华山!

“我们等天亮,到了日出的时候,便会更加壮观!”

宇文珩拉着淑歌坐下,这山上有些冷,于是小夏千辛万苦扛上来的包裹就得了用处了!

里面有好厚的探子,还有厚衣裳。

阿珩就算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可也是会冷的。将这带上山的毯子抖开,然后很严实地把他们两个都包裹了起来。

挨坐在了一起,小夏依偎在宇文珩的怀抱里。

毯子好像包裹,他们两个是互相取暖的小孩。这般暖和地靠在一棵树下,这位置挺舒适的。

宇文珩抱着她坐在怀中,靠着一棵很大的银杏树。

小夏靠着宇文珩,然后两个人都缩在毯子里。暖和啊!还这么与世无争地,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晃晃悠悠,头顶有那小扇子形状的银杏树叶飘落了下来。

落在了这两个人裹得好似粽子的身上。

小夏的眼睛眨了眨,伸手接了片金灿灿的银杏叶。漫天飞舞着,真是格外唯美和浪漫。

“好漂亮啊阿珩,你看,好像飞舞的蝴蝶一样!。。。。。。不过蝴蝶也不长这样。”

夏沫央都看呆了,说话傻乎乎地,却是全然地迷醉之态。

对面的仙掌崖那么宏伟,而这头顶的银杏树又那么曼妙灵动。真是来对了!

星空下,恍若仙境啊!

重要的是,她身后拥着她的男人,就好像偷逃出天庭的神人仙君!

她夏沫央有罪啊,居然想永远霸着这样的男人!

不过,她无悔。

双手环抱着阿珩,他们那么幸福地拥在一起。

出来走走是对的,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什么彷徨犹豫都没有,什么风浪困苦却都已经甘之如饴。

只是,她有那么一点遗憾。

为什么,要借用别人的身份来爱他。她贪心吗?

缩在了毯子里,就这样闭上眼睛靠在了阿珩的胸口上。

宇文珩也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得了安宁,他居然觉得若是余生和淑歌永远留在此刻,留在这里,却也是一桩天大的幸运。便是有些吃惊于自己的心绪转圜。

原来爱,真的可以抚平一切的伤口。

让人变得这么容易满足。

抬手轻轻摸着淑歌的头发,他看着星空,觉得星子遥远,却又离着不远。

他最爱的星星就在他的怀里,于愿足矣。

“没你漂亮,你看漫天的星星,都没有你明亮。”宇文珩从身后抱住了她,他的唇畔落在小夏的脸上,这样相拥着,闻着花香,满眼的金黄落叶。

这美得不可方物的,分明是他们之间的眷恋深情。

第六百十五章 藏着一个人

“哇~阿珩你不得了啊!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这人一句好话都没有,现在呢?腻死人不偿命啊!出去对着别的姑娘,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啊!”夏沫央夸奖自己的男人道。

难道是她调教有方,让这不近人情,还满身杀气的宇文珩一下这般柔情缱绻,阅尽千帆了?

不得了,了不得。

小夏又想抬手去吃豆腐,她喜欢抬阿珩的下巴,比她的尖俏,这么好看!

结果,这不太本分的手被宇文珩一把握住了。还捏着她的手心,凑到了唇边。

亲了亲,带着一片暧昧的痒嗖嗖。让小夏脸都红了!

果然,真是个中高手!都是风月老手了!

宇文珩好像被夸得还不好意思了,看着小淑歌笑得这般风情万种。

眉目染了情韵,宇文珩殿下越发美得不可放物,都把小夏看呆了!爬了半天的山来看美景,最美的永远是他的阿珩。

他不发怒,他不生气,就这样笑着,便是她看到过的最美的风景。

“真是劳苦功高的小淑歌,我现在才知道,女人都喜欢听这个啊!我明白了!”

宇文珩仿佛是开了窍,头顶一片星宇,这般恍然大悟道。

天没亮,夜风嗖嗖作响。天上的星子却是越来越明晰,皇母娘娘的星河这般波澜壮阔,涤荡着这方格外宁静的天宇。可其实,最漂亮的那颗就在她的怀里。

夏沫央觉得阿珩说的这般贴切,不过,她才是拥有了这寒星的幸运之人。

外面很冷,只有阿珩的怀抱是暖和的。

所以,她越缩越紧,扒拉在了阿珩的身上,把他这阳刚的身体当了暖炉了。

“你知道什么啊?”小夏都快依偎在阿珩的胸口睡着了。听他这样说,猛地抬头娇嗔道。

“我知道。。。。。。除了对你说这些讨喜的情话,可不能对任何的其他女子说,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这就是我的领悟了。不对吗?”

自从夏儿来了之后,这淑歌心中的芥蒂他明白得很。

趁着这良辰美景好好倾诉衷肠,宇文珩其实在这儿女情长上很是有那一点即通的天赋,不过就是往日里没有用心罢了。

看着淑歌笑了,他就知道哄好了。

两人这般继续相守在黑夜之中,等着黎明的来临。

“阿珩,你心里,有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是我不知道的?”

这星空也会醉人。两人毫无嫌隙地守在一处,自然而然就会说一些平日里被压在心底的事情。

宇文凛告诫她,不要打听。可是,她其实不在意阿珩的过去发生过什么,却只是想要和所谓的夏儿一般,知道他的全部而已。

“没有。”宇文珩沉思了片刻,却这样说道。

小夏抬头看着这人俊美精致的下骸线条,却也没有说什么。

大概,小时候的事情对他而言其实不值一提,却是旁人太过在意?

“小丫头,那你的心里有没有秘密?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宇文珩发觉了淑歌的沉默,点了点她的鼻尖问道。

“有。”没想到,怀里的可人儿却这般直言不讳地说道。这回答,自然让宇文珩有些吃惊。

他的淑歌,还有何事瞒着他吗?

他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全部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烙印上了他宇文珩的烙印。

怎么会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那告诉我,是什么呢?”宇文珩微笑着,觉得定然是些女儿家的小心事。所以不以为然。

“我,我这里,还藏着一个人。你看到的淑歌,不是一个人。”小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支起了身子,和阿珩说道。

这话有点拗口,可是总比直接说她就是个借尸还魂的穿越者来得容易理解吧?

所以支支吾吾,她摸着自己的胸口,里面这爱着阿珩的心是属于夏沫央的。

他想让阿珩知道。

第六百十六章 鬼故事

“什么啊淑歌,你在说什么”一下子,宇文珩便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淑歌的心口里藏着一个人

“你,你难道还喜欢别的人”终于,中山王下一下子就是想歪了。

他没想到,淑歌在这华山之顶想要说的却是这般煞风景的事。

“啧,你个傻子哟真是会胡思乱想,我当然不是说的这个意思了”

夏沫央也是服了这个男人了,什么都能想到那边去。

“谁傻子我是傻子淑歌你个呆子快说,你到底心里藏着谁”宇文珩这紧张兮兮地,倒是听小夏一说一个激灵抖擞起了精神。

冷风那个吹,山间的山雾很浓。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约莫还要在这里讲个鬼故事不可

“我心里都是你,全是你,桩桩件件都是你宇文珩再也没有别人了。刚才只是表述有误罢了,你可别不依不饶啊”

夏沫央委屈巴巴地说道。

如此苦口婆心解释,才是让紧张兮兮的中山王稍许平复了神色。

“不如,我告诉你一个鬼故事咋样很真实,真实地呜呜呜。”

小夏话还没说完,我想趁着夜深人静,把自己是借尸还魂的事告诉他。

结果,话还没吐露,却是硬生生被堵上了嘴巴

哇靠阿珩什么时候学会的霸道总裁的架势

夏沫央懵了,她就这样手舞足蹈地想要挣扎一下,她可是好不容易憋住了劲头要讲自己的鬼故事了这男人怎么能如此堵住她的话呢

不行不行夏沫央反抗着。

然而这将两人缠裹在一起的襁褓般的毯子便是塌了。

她瞪大了眼睛,外面山风凄厉,可阿珩拥着她烈似火。两人纠缠着,在这幕天席地的地方,却是格外胶着而激烈。

“别讲鬼故事了,这好不容易露宿野外,想不想试试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的乐趣”

宇文珩这妖孽,他真是恬不知耻啊可是如此媚眼如丝,tiǎn)了tiǎn)唇角的勾引之状,当真是让人把持不住

说话间,这眼波掠动心跳,夏沫央如何消受得了

“等等,你要不听完我说的鬼故事再行动咋样我”

说完再行动

中山王下却是将心之人拐上了山顶,哪里还有听故事的闲心。

这猪蹄子已经在剥落她的衣物了,而这阵阵急促的喘息中,小夏红着脸却是拒还迎。

她也有些怕。

说完了,阿珩会不会把她当了怪物了。到底,此刻和阿珩缠绵悱恻的躯是淑歌的。

她,竟然一时间有些落寞。

子发烫。两人交缠的躯便是躲在这厚厚的毯子里,如此抵死缠绵。

子下,有这巨大的银杏树落下的叶子。

一时间,夏沫央的视线早就发虚起来。很漂亮,无论是这头顶的大树,还是与她缠绵的阿珩,都美得让人心颤。

她从来没告诉过他,他们缠绵之时,阿珩的眉目间染了念,那便更是能蛊惑人心的妖冶。

能和阿珩做了一场夫妻,夫复何求

她一定要阿珩认清他的女人不是淑歌,却是夏沫央,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太过贪心之故

一时间,她的眼尾竟然有那动的眼泪落下。

天空之中,若隐若现的颗颗星子闪烁。似乎和小夏交换着眉目眼波。

勾画着这繁星缭绕下这人间绝色,与天地融为一体。

第六百十七章 相守

“夏儿姑娘,您走慢点。夏儿姑娘?”

那宇文珩早就吩咐了仆人,卯时到了就带那夏儿姑娘上山。

而直到天亮,这“夏儿”才知道,自己被宇文珩给狠狠摆了一道。

明明这三日假期是因为寻到了她这童年知己才能够成行,而宇文珩怎么能丢下她呢?

她走得有些跌跌撞撞,说是去看这仙掌山,可这人走得这般匆忙。

就好像去捉现形一样。

可是,仆人们都不觉有些好笑。淑歌公主和王爷才是天经地义的一对啊!

这姑娘,才是真正地不太懂事,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哎哟!”假夏儿爬得太急,她的裙摆都险先踩在了自己的脚底下。好不容易这是汗流满面,才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这山巅,对面,好是雄伟的一道孤峰。

犹如佛祖的手掌,这般迎面震慑而来。

这冲击,倒是让那心怀诡谪的假夏儿震楞一头。不远处,天空正是有那初升的日头冉冉而起!

破开了这山雾朦胧,好像能让她这别有用心之人无处遁形。

因为黎明,这晨光透过了山峰的五指形状,道道金光如此璀璨。

也让急急上山来的人看清了眼前的场面。

银杏树枝叶繁盛,飞扬旋转而下的银杏落叶点缀着,树下背对着他们坐着一对璧人。

他们相依偎着,如是入了画卷一般。

好似在看着这黎明微露,晨曦泛起,新的一天开始的壮阔雄伟。

然而宇文珩听到了身后来人的动静,却是餍足笑着回头和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让他们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他揽着淑歌在自己的怀中,原来,公主枕着这王爷的肩膀却是睡着了。

好像是如此保持着依偎的姿态,王爷都很久没动过了。

头发上,肩膀上,身上,都是那片片的金黄的银杏落叶。好像,他们二人已然成了驻守在原地的雕像。

相守着,容不得旁人打扰。

初升的日头落在了这二人的身上,通红的阳光晕染,还有这灿烂的银杏叶子镀上了金光。

他们在看日出,而其他人却在看着这人间难得的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

“哎呀阿珩你真讨厌,说了日头出来就叫醒我的。”

明明是满脸粉嫩,承了雨露的娇艳之状。可夏沫央却是这般羞答答娇嗔道。

这下好了,日出都没看到,都是阿珩让她睡会,没有及时叫醒她。

“诶~怪我?你缠着我说还要的!”宇文珩一下子来劲了。居然这样色眯眯地凑近了说道。

她的娘亲啊!阿珩是不是忘了这夏儿还在马车里呢!

脸红得和个番茄一样,夏沫央将手伸到了阿珩的腰后,一把掐在了他的弱点上。

嘶。。。。。。阿珩最怕这样挠他的痒痒肉。

一下子,这眼波交汇,两人之间立马于这暗处起了天雷勾动地火的激烈。

“停车。”没想突然之间,夏儿却如此唤了一声,她让马车停下。

诶?小夏和这中山王殿下都看了过去,不知道她是要干嘛。

“凤凰,我去后面那辆车,有些乏了,想安静地睡一会儿。”

说完,这非要和他们挤在一处的人居然自动离场,让夏沫央有些不敢相信啊!

看了阿珩一眼,宇文珩却是这般预料之中地笑笑。

诶?阿珩难道是有意而为之,他是故意的?

第六百十八章 不吱声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18章不吱声“阿珩!这儿,这儿好多鱼啊!”

从华山回来,这一路山峦叠嶂,好一副世外仙山的秋景浓艳。奇山怪石,走的是山道儿。

马车的一个轱辘坏了,于是还没到了第二处的骊山,便是搁置在了半路上。

夏沫央倒也不急,用手指戳着路边河塘里的小鱼儿,很是欢快的模样。

这鱼儿该是成精了吧,居然还围拢过来啃着她的手指尖儿,这般嗷嗷待哺的模样。

“别急别急,都有吃的!”夏沫央被啃得手指痒嗖嗖,她逗着鱼儿,却发现头顶上的草丛突然次擦一声动了一下。

嗯?黄鼠狼?还是那阴魂不散的假夏儿。

“淑歌公主真是好心情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绝对赢不了你的?”

没想,她很是纳闷地看着前面的动静,可这夏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阿珩忙着和下人们一起修车,这夏儿倒是单刀直入过来了,看着一派天真的和鱼儿玩闹的淑歌,感慨这公主好手段。

独宠,整个秦国最厉害的男人却是天天绕着她打转。她恃宠而骄,很开心吧!

假夏儿显然有些自乱阵脚,却是上前来挑衅道。

“你在和我比吗?不敢不敢,你十二年前就和阿珩青梅竹马,在周宫之**患难,我怎么能和你比?”

小夏站起身子,手里的馒头干都喂了鱼儿了。

站起身子拍拍手,这般自谦地说道。这假夏儿背后的该是皇帝宇文恭吧?

本来以为会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时间渐渐过去,她却越来越心慌。阿珩对她不为所动,她是怕回去和宇文恭皇帝陛下无法交差吧!

哎,小夏笑得意味深长。

似乎,她就知道她这夏儿是假的,可却不得不忍受着这拙劣的演技,硬要配合她演出一样!

假夏儿直觉地感到了夏沫央对她的轻蔑和不屑,这便是猛地一口气都提了起来。这淑歌公主居然在嘲笑她?

她难道就认准了她这夏儿是冒充的!

怒目而视,她贤良淑德的脸上有了崩坏。脸上缓缓露出了怨气,这破开的情绪上的裂缝,释放着她太过心焦的急躁。

陛下给她的命令是这三日里一定要和中山王宇文珩有那夫妻之实。

然而,第二日的晌午,她却被赶出了马车。连同乘一骑都不可以!都是这个淑歌,她真没想到,区区的汉人公主,却有这般的手段和心机!若是办不到,皇帝陛下可不知道会如何惩治于她!

她背上的疤,为了和那真夏儿的相像,足足晕染了七次!

每一次都要好似是陈年旧伤,她疼得死去活来!

这么一想,不成功便成仁的假夏儿更是一心决意。她一定要想想办法,不然,如何完成皇帝陛下的死命令?!

牙关紧咬,突然发现草丛后面有一双视线正好和她对上!

那人是看着已然转身的淑歌的。

她瞧到了,却并没有大喊大叫。却是讳莫如深地转了转眼睛。

这是哪里来的跟踪之人?或许,是皇帝陛下另有安排?

呵。默不作声。这假夏儿自作聪明。

若是陛下早就想除掉了这淑歌公主,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所以,便是已经发现头顶的草丛在摇摇晃晃,其中人影一闪而过很是诡谪。

分明是有那形迹可疑之人尾随在他们这车队之后伺机而动,可她却是不吱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百十九章 尾随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19章尾随“淑歌,夏儿,车子修好了!快来!”

宇文珩招了招手,他这中山王殿下亲自动手,终于是把这轱辘脱开的车子给修好了。

喊着她们继续上路,这骊山晚照可得抓紧工夫,不然,就看不到日落的美景了!

“来了~”小夏招了招手,她蹦跳着就过去了。

不用矫揉造作,不用故意讨好,这就是淑歌公主和中山王之间的感情吗?

假夏儿深深吸了口气,她真羡慕。

本是为了陛下的命令而来,可如今,她真的想取而代之!她爱这个男人,中山王宇文珩,是让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

而他,却还是天底下最最痴情的男人。

只能为了这淑歌而守着一世吗?真不甘心啊!身为女子,突然有了这样的机会能见到这样的全天下最完美的男人。

她能不动心吗?

假夏儿心一横,她这回,定要搏一搏了。

不光是为了完成那宇文珩的命令,却也是为了她自己。

“夏儿,发什么愣啊!快来。”宇文珩招了招手,似乎招待这这久违的朋友。

宇文珩难道对夏儿就没有一点情意吗?假夏儿很是不甘心。

这一路山水瑰丽,山峦起伏。前面马车里的两人这是欢声笑语,格外地融洽亲昵。

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真是刺得后面马车里的夏儿更加没了欣赏美景的心情。

她不禁往马车后面看了看。不知道那些人跟来没有。。。。。。要是淑歌死了,会是件不错的事情吧!

她终于勾了勾唇角,笑了。

。。。。。。

“怎么样?此次宇文珩美人作伴,可带了那十二暗卫来啊?”

那帮行迹诡秘的人当然没走。远远近近地跟在后头。

听闻宇文珩大元帅带着二美人出游,如何能不来看看呢?这入了关,果然是中原山色壮美,如此辽阔的天地。

呵。真是好地方啊!

那询问下属的人剃了满嘴的胡子,他穿着汉人衣裳,可这举止粗犷,便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眼中带着狼一般的精光,他终于明白宇文皇族入了关后,为何就眷恋这方天地了。

他们处月部落的男女老少要是也能在这种地方安居乐业该多好?

不用再到处迁徙,不用再到处流浪。。。。。。

“禀报皇子殿下。”

“叫我大哥!”那人的眉目轮廓深刻,剃了大胡子之后,更是异族风情。

其实,他便是在国宴上混在西夜国的使者。和乌孙国的使节一场宴席打得火热。哥哥弟弟地叫上了,可那胖乎乎的圆滚滚乌孙使节,却连他石邪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是!启禀大哥,中山王就在前面。他们好像是往骊山去的。若是要设伏暗杀。。。。。。这左拥右抱的宇文珩定然会麻痹大意,是个好机会!十二暗卫没有来,这中山王也是沉迷美色,不想让人打扰吧!”

那人一五一十把打探到的情报上禀道。

“呵,不,不能在骊山这深山老林杀了他,那样,我们处月人如何吓破大秦皇族的狗胆啊?让宇文珩再享受一晚这艳福!到了长安,我们再行动。”

那石邪眯了眯阴鸷的眼睛,这般信誓旦旦道。

暗杀这中山王,处月部落才能重新扬名立万。他们,不会永远飘零在草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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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与子偕老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20章与子偕老骊山晚照。

便是通红的天上,那乌金西沉,照着更为久远之时的烽火台。

一片苍翠的山脉接着那鲜红的天际,果然是最为浓烈的对比。

“我记得,这里该有华清池,还有兵马俑吧?!”

小夏趴在了马车的窗棂边上,不觉看呆了。然后嘴巴不把门地,喃喃自语着。

“什么华清池和兵马俑,我怎么不知道?”宇文珩摸着小夏的脑袋问道。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骊山了,可真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地方。

一时间很好奇,便问小夏。

“诶?现在还没有吗?我弄错了?!”夏沫央说完,猛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她这个白痴是在胡说八道什么?历史没学好,也不知道这里的时空是不是按照史书上来的,所以怎么能信口雌黄呢!

一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眨巴眨巴。

小夏立马就蹿下了马车,才不能和阿珩讲这种东西。那是唐明皇和秦始皇的喜好而已。

和阿珩没有关系!

“你给我站住小丫头,话说了一半去哪里啊!”

宇文珩这才发现,淑歌这丫头真是奇怪地很。经常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拦腰一把抄起,就这么挠着她的腰肢,两人旁若无人一般,就这么看着落日还闹腾开了。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以为这里有浴池和泥塑陶俑的陪葬陵墓罢了。没有就算了,你别挠我!”小夏的整个身子被箍在了阿珩的怀抱中。

挣脱不开,又不能让阿珩住手。痒得挠心挠肺,实在受不住了才吐露天机。

“浴池和陪葬陵墓?”宇文珩目光一转,看着这骊山的大好山川,风水奇佳大开大合的局势,觉得的确是风水宝地。

如是受了什么启发,宇文珩一边搂着淑歌看着这鲜红的落日,一边垂头用自己的下巴顶着这丫头的圆圆脑壳子。

若是日后他们老了合葬于此处,那也是极好的。

不知不觉,正当风华正茂的中山王殿下居然想到了自己老了时候的模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夫复何求?

因为时间紧迫,很快,他们便在夜里,连夜从山区回来了。

阿珩毕竟是个日理万机的中山王,回了长安近郊,这才是能休寝了一晚上。

“中山王殿下,别来无恙!”

这里是草堂寺,小夏认识的。原来这半夜时分马不停蹄地,他们居然来了这个地方。

草堂烟雾依旧袅袅,这回,寺庙中临近本夜却还有这高僧恭候迎接。

真是沾了阿珩的光,如此兴师动众啊!

下了马车,站在阿珩的身后。这颇有禅意的地方似乎有了这中山王的大驾光临而格外热闹起来。

上次来,鬼影都没见到半个。

没想到,这寺庙到底也是长安八景之一,怎么说大和尚小和尚也是不少的!

依次排开,老主持拉着阿珩的手,好像是故交。

他问着中山王殿下安好,然后将他们往寺庙的禅房领去。

阿珩说他们今晚就歇息在此处了。草堂寺和他颇有渊源,他要来烧香还愿。

真没看出来,阿珩还是这般心存信仰的善男信女?

亦步亦趋走着,这禅房在寺庙的穿山游廊两侧。自然那假夏儿又落了单。

她只能透着这窗棂上的落影,知晓这淑歌公主和中山王卿卿我我,映照着燕语呢喃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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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知难而退

“阿珩,你方才在佛像前许了什么愿?”

夏沫央揽着自家夫君的脖子,问道。她看到阿珩这般虔诚地在佛前还愿,这般静谧和安宁。好像,此生了无遗憾了。

她看着阿珩心平气和的样子也很开心。吹灭了灯,二人睡在这粗糙简朴的床榻上,却也很是满足。

听着禅室外的虫鸣,小夏问他道。她的阿珩有什么愿望吗?却是早早地许下了。

“我以前曾在这草堂寺许愿,但愿能让上天垂怜夏儿,能让她依旧存活于世间。”

“你。。。。。。”一听说又是夏儿,夏沫央自然有些不淡定了。然而黑暗中,突然这男人拥住了她,捏了她的鼻梁,蹭了蹭她的额头说道;“我也曾许愿,今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所以,今日是不是双喜临门。该和佛祖好好还愿?”

宇文珩这说辞,才是让夏沫央消散了满肚子的嘀咕和不甘。

“呵呵,这还差不多!”捧着阿珩的脸,她撅起嘴巴亲了他一口。然后在这神圣庄严的佛寺里,两人相拥而眠,倒也不敢再有任何的狂乱和逾矩。

佛祖看着吧?看着他们这一对很是特别的有缘人。

小夏发现这禅房上还有个天井,星子很亮,点点星光落下来,照在了他们的被褥上。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她好不疑惑,自己对阿珩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可是,真能白头不离吗?

顿时,有些心烦意乱地思绪缭绕上了心头。可是,她看了看已经起了酣沉陷入睡眠的阿珩的脸,便是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

他们,一定能白头不离的!

。。。。。。

咕咕咕咕,鸟儿在这草堂寺里好像格外得了幸福生活,一大早就这般叫得热闹。

“阿珩,阿珩?我们早上吃点什么啊?”

小夏就一饿鬼投胎,她昨晚上忙着赶路回长安,可是没有美美饱餐一顿,在马车上用干粮混了过日子。

一大早,肚子就瘪了下来,她好饿啊!

摸了摸床榻,身旁的床铺是空的。这么早啊!阿珩都出去了啊?

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目,她看向了窗外的桂花树影。

“阿珩?”夏沫央起身穿上了衣裳,开门去找自己的夫君。和尚们敲着木鱼在做早课。

梵音绵绵,很是有那修禅的意境。

不过,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和尚,阿珩在哪里呢?

“凤凰,你就根本不念旧情吗?我这样来找你,我。。。。。。”

草堂寺最有名的便是那口古井。夏沫央其实不想偷听,不过,走着走着就到了那亭子里。

烟雾渺渺,还真是来欣赏八景之一的!

一大早,这“夏儿”就拖着阿珩过来了。这是倾诉衷肠?呼!气死人了!

“夏儿,我接你回来是什么意思你该明白。我能照顾你,可是,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宇文珩的话斩钉截铁,也是第一次让夏沫央看到他这一脸决绝。

原来,他拒绝起女子的柔情蜜意来,还真是干净利落,大刀阔斧地。

要往前迈出一步的脚步止住了。

小夏觉得阿珩此刻应该不需要她出面。让他和这假夏儿说清楚也好。让她知难而退,也是让她身后的皇帝宇文恭知难而退。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第六百二十二章 分道扬镳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22章分道扬镳“我不,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记得吗?我们一直都那么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我们。。。。。。”

这假夏儿眼看草堂寺都已经在了长安近郊了。

三日期限,这便是要到了。

她很慌乱。皇帝陛下给的命令那可是不容拂逆的死命令!中山王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冥顽不灵的痴情种子?

她怨恨着,甚至一步上前就要扑到了宇文珩的怀中。

嗯哼~夏沫央倒是有些处变不惊了。这宇文恭哪里找来的女子来冒充夏儿?

充其量便是个蹩脚货色。中山王如此阅尽千帆地,哪里怕她这么投怀送抱?

用手一推,这夏儿便是被阻挡在了宇文珩的胸膛之外。

他的怀抱,可是淑歌专属的啊!

“嘿嘿嘿!”夏沫央情不自禁躲在了桂花树丛里,发出了几声情不自禁的猪叫。

不对,是诡笑。

然而同时,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很是错综地落在她的身影上。

真没想到,他是想来草堂寺吃斋念佛稳稳心绪地,却偏偏撞上了淑歌?

林博卿都不敢大声叫她,因为,他都不知道淑歌再见他会如何反应。索性,就这么打着暗号一样。

“嗯?”小夏看着古井旁的热闹正是觉得阿珩非常给力!所以对身后之人这么打扰她,完全是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回头。

“别拍我,我正忙着呢!”她的确很忙,看自家男人如何挡住这些乱七八糟无中生有的烂桃花。她看得津津有味,别提多得意开心了!

笑嘻嘻地一回头,这才突然笑容凝滞,整个脸都僵住了!

。。。。。。震楞了三秒,小夏拧着眉毛似乎在这清晨的古寺里见了鬼!

“你怎么还没回去?”

这出其不意的发问,让本就有些惊讶的林博卿更加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瘦了。虽说是被人有意陷害,那时候脑子一片疯狂昏沉,然而这不代表他就是瞎了,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刻看着淑歌的脸,他竟然血脉都倒流起来。

佯装没有异样,他的视线刻意挪移到了那一棵桂花树上。偶遇而已罢!

走过回廊,就看到了这一抹徘徊在梦里的身影。

有些不可置信,直到走到了近处,他才有些患得患失地伸出了手。

怕这人影和枝头的桂花一般,一碰,就落了下来。

“我,我来散散心。你姐姐先回去了。我是想。。。。。。”他想亲手找到陷害他们的人,所以,迟迟没有回南梁。

“什么?你不和长姐一起回去?你们,你们该不是闹掰了?”夏沫央急了,他以为宇文珩都想明白了,这平阳如此爱着林博卿,只要知道这是阴谋诡计一定会原谅他的。

怎么还分道扬镳了?他一个南梁指挥使不回去做什么?他可知道如此,那建邺皇宫里的梁文帝和那爱女心切的钱皇后如何作想?!

夏沫央没预料到,她这里和阿珩拨开云雾解开了心结一切安好。

可到了林博卿那里却是桩桩件件都如此让人心中抱憾纠结。他到底怎么和平阳说的啊?

林博卿本不知道该如何和淑歌再见面,可一看到她这满脸愧疚的神色倒是不觉苦笑起来。

淑歌好嫌他啊!恨不得把他林博卿尽快撵出长安。

抬眼一看,不远处,这宇文珩分明和另一个女子在纠缠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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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心意

“你不过去?”宇文珩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关心起她和阿珩的闲事。

这人瘦了,粗布青衣,好像是流落到此地的颠沛流离。

小夏回头看了看那古井旁的两人,阿珩和这假夏儿还在争执纠缠。她也不想看了,倒是仔细看着林博卿。

挺奇怪地。今日看到他,不知道是否是国宴那晚的事故所致,竟然不自觉会有些不好意思。

脸发烧着很燥热,她说不出口。其实那晚的事情,根本没忘掉。

“这是阿珩的青梅竹马,应该给他们一点时间自己处理。”夏沫央很豪气地说道。不拘小节,大开大合的情怀。

林博卿愣愣,他倒是觉得惊讶又不惊讶。

淑歌是看破了生死,所以都如此敞开胸怀接受起这些难免的横生枝节?

他都有些敬佩她了,其实他林博卿做不到。

一看到淑歌,脑海里的影像好像魔魅一般催动着他。

说不出口,可还是会烙印在心里。从未有过的激烈疯狂,从未有过的情难自禁。

他之所以来古佛寺,就是想理理自己的情根孽欲。没想到,却是上天让他再见到淑歌吗?

走近了一步,让夏沫央不觉后退了一些。

巨大的丹桂从枝头落下了沁人心脾的红色小花朵。铺就一地。

夏沫央的脚踩了上去,她觉得林博卿的眼神还是有些邪门。他该是已经好了吧!如此看着她作甚?

“你倒是大方啊?宇文珩也是这么宽容大量?”林博卿居然如此反问道。他这话里还有些许揶揄讥诮的味道,非要夹枪夹棒!

这家伙,难道没有丝毫的内疚惭愧,无言以对的自责?

夏沫央本来面对林博卿是有口难开,支支吾吾着非常尴尬。猛地听了这种话,大清早就窝火起来!

“你。。。。。。你几个意思啊?”夏沫央没想到这混蛋林博卿居然还要如此讥诮于她。

他们的事情,她也没怪过他。大家都是受害者,何必还要同类相残?

以为稍许有些惺惺相惜的同情和懊悔,今日见面,各人说句别来无恙,就当做那晚是噩梦一场不就罢了?

真没想到,这林大人却还要如此刺她。

看到她和阿珩和好如初了,他难道还觉得不顺眼了不可?

“我的意思是,我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意了。我会和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提出解除婚约。”

林博卿一定是中邪了,他看着桂花摇曳下的淑歌,一时间晃了眼。

无人能让他这般魂不附体,无人能让他这般热血沸腾。

无人,能让他爱不释手,这样魂牵梦萦!

淑歌,还是淑歌!他好像发疯发狂了一场,然后,终于撕开了掩住了真心,让自己看起来道貌岸然的道道伪装。

“什么?!”小夏这才是惊呼出声,这一嗓子质问,倒是让不远处的本在争执的宇文珩和假夏儿都回头看来。

一看,宇文珩倒是大吃一惊,怎么淑歌躲在桂花树下,而她面前的,将她步步紧逼的不是林博卿吗?!

转身就大步上前,夏沫央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脚步声。

阿珩过来了,连那假夏儿都来了。

本是她在偷听他们说话,这么一下子,倒是场面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阿珩,阿珩却看向了林博卿。

两个男人间的气氛,自然不太妙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三省吾身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24章三省吾身『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林大人,你没有回建业,却是还留在长安?”

宇文珩目光如炬,他当然不想看到这男人还徘徊在淑歌的身畔。

根本不理会身后的夏儿再多纠缠,却是背着手踱步而来。

他看到了淑歌的脸色叵测,很是难堪。于是站在了这林大人的面前,他是要下逐客令的。

可是碍于这林博卿到底还是梁国使节,他这中山王倒是也无法硬生生把这厮驱逐出境。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接,顿时冒出了剑拔弩张的火光。

那时候,这中山王怒不可遏困他于驿站之中。虽然没有证据,可是言语恐吓,差点大打出手的事情,不知道此刻一派斯文的宇文珩可有和淑歌说?

他林博卿不甘心输于这个秦国杀将的手中!

成人之美?不,淑歌跟着这种人不过受苦罢了。抢了传国玉玺,带了淑歌回长安。

一眨眼数月有余。可是赐婚的圣旨何在?

他不过是把淑歌当做了随意亵玩,对他百依百顺的囊中之物罢了。

何来的感情?何来的相敬如宾的爱?

林大人偏执了。那一夜之后,他对淑歌,早已经不是雾里看花,年少朦胧的暧昧。

眼神强硬,让宇文珩冷哼了一声,虽然没说两句话,可是气氛陡然变僵。

“这草堂寺也不是你宇文珩才能来的地方,我林博卿来了就来了,却是和你们不期而遇呢!”

林大人甚是挑衅。

小夏拧了拧眉头,也不知道他这置气从何而来。

难道,被禁足在驿馆的日子里,阿珩苛待他了?一看这晨光昭昭,本是出游来松心的。

可没想这遇上了,难道还这么撕破脸了不可?

他们两个可一个是秦国中山王,一个是这南梁的指挥使啊!

让人看到了成何体统?其实,他们四个这么一说话,早就已经是万般惹人注目了。

做早课出来的小沙弥们和其他早早来了草堂寺祈福烧香的游客都远远近近观望着。

真是让人汗颜。

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个男人可千万别打起来!

“阿珩,这林大人前来,自然也是来游览观赏的。这里可是长安八景之一啊!”

小夏拖了拖阿珩的手,让他切莫动气。

今日这林博卿是古怪了些。似乎和谁见到都有仇的样子。

他方才说的都是什么胡话啊!和以往的这林大人便是大相径庭。

初次见面之时,这林大人可如何说的?他说他愿意为了梁国的江山社稷甘愿奉献一生,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可现在呢?他怎么就不管不顾如此肆无忌惮起来。

要和平阳长姐悔婚?他可知道,这么一来,他这指挥使能不能当得成是小,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入仕途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不敢相信,家国天下为先的林博卿居然好像中邪了一般,说出了如此任性的话来!

她可不能让阿珩和林博卿继续争执下去。

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不,我原先就来过这草堂寺几趟了。虽说风景好,不过今日来,却是来三省吾身的。”

林大人这话说得。小夏不禁都要替自己擦擦脑门上的汗了。

什么三省吾身?她都已经替他打了马虎眼,为何还要这样在阿珩面前信誓旦旦。

他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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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天意弄人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25章天意弄人『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哦?三省吾身?的确林大人是要好好醒悟一下。规行矩步了。”

宇文珩这冷嘲热讽,在场四人只有这一头雾水的假夏儿听不出来。

到底所谓何事,竟然让中山王殿下这般如临大敌?

虽然,不过相处了短短几日。不过这假夏儿倒也看得出来,宇文珩殿下对着这个俊俏的书生很是置气。没有一个好脸色,陡然是剑拔弩张之势啊!

“呵。你错了,在下醒悟的是我那冥顽不灵的脑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竟然,我林博卿会有如此唏嘘之日。”

林大人一说,这熟知是何隐喻的中山王殿下一下就怔愣住了。

他这沧海,他这巫山,说的是平阳还是淑歌呢?中山王殿下没想到,时至今日这林博卿这般猖狂!

“你。。。。。。”

“好了好了,不要再在这里争执下去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一句,这寺庙之中但求清净。可千万别扰了这佛寺的安谧。”小夏怕阿珩怒气勃发,也怕林大人一时间祸从口出。

他不知道自己还在秦国吗?真是魔怔了!

一下子,小夏拉着阿珩的手,就这样硬生生把这人高马大的男人给拉走了。

宇文珩生气归生气,可淑歌的小手牵着他,他便还是隐忍着脾气,看着周遭指指点点的人把他们当了热闹瞧。

转身跟着淑歌慢慢往别处而去。

留下假夏儿倏然感到了这争风吃醋的味道便是大吃一惊,看了眼那林博卿欠了欠身子作别,便也走了。

林大人叹了口气。他或许真是疯了。

可是他对淑歌的心动,却是打从她自那潼关回来后开始的。

这或许,便叫做天意弄人吧!

“这混账,我没在驿馆杀了他算便宜他了!”砰地一下,中山王殿下一拳砸在了这禅房的桌子上,听得小夏头皮发麻。

真是冤孽啊!如何林博卿也来了草堂寺了?

他们之间,虽说还没到你死我亡的地步,可是,阿珩心中定然有林博卿这根刺儿。

拔不掉,剔除不了。遇到个不知死活的林大人偏要旧事重提,好像挑衅一般惹了阿珩的晦气。

“我们,要不早点离开吧?阿珩,别理他。”夏沫央握着阿珩的手,靠着他的臂膀依偎着他。阿珩也是看在淑歌公主的份上才没有将林博卿抓起来的。

林大人啊!他真的也是糊涂了。

此淑妃非彼淑歌。

他怎么能搞错呢?难道,是她夏沫央的出现,让这林博卿却混淆了起来?

“走?凭什么?你怕他啊?”阿珩果然是要打翻醋坛子的。只不过一句话,便是挑了他的逆鳞和神经。拉着淑歌圈入自己的怀抱,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眼中只有他。

“不是!才不是!然而,让事情慢慢回归平静,让大家都慢慢淡忘不是更好吗?”

夏沫央直觉地说道,她知道阿珩是介意的。可是,他们不是早就已经说好了吗?

不再提这件事情。

“什么?”

本是安慰的话,没成想却成了激了这人一头的刺激。

中山王的眼底深了颜色,将淑歌腰背更加紧地圈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他的呼吸都粗重起来,这般撩拨着夏沫央的神经。

“你是说,你到现在都根本没忘对吗?淑歌,你如何说你的心里只有我?”

宇文珩用自己的额头点着小夏的。这般用了力气。

真是糟糕,为何会陷入这样的百口莫辩的境地?然而,还没等小夏再和阿珩慢慢解释,这粗重的吻便碾压着她的唇。反复啃噬着,就好像要把淑歌所有的辩解都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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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口孽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26章口孽『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呜,阿珩你干什么啊?”

夏沫央发觉阿珩的手在往她的衣襟裙摆中探去,便是慌了神了。

阿珩好粗鲁啊!他在生气。

该死的明明都已经冰释了嫌隙,可这林博卿却是这般冒了出来!还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

她还在胡思乱想,可宇文珩早就打横抱着她上了床榻。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寺庙之中,阿珩真是魔怔了,他被激了一头,生气了!

急着宣告所有权,阿珩这样子她一点都不喜欢。

尽管小夏很是努力地克制声音,可是,这一下子攀高了温度,这禅室里的意乱情迷哪里能掩盖得住?

回廊不远处,有那假夏儿脸色一滞,犹如被掐住了脖子而变了脸色。

可她眼神一抬,分明看到了另一个身影快步离开。

是那个林大人?

这假夏儿觉得蹊跷了,原来淑歌和中山王殿下之间,还有如此的心结在呢!皇帝陛下之前可没说,此刻倒是给了这穷途末路的假夏儿一丝希望。

若是王爷对她还不够心动,可是,这林大人倒是可以撬动一下公主和王爷的亲密无间了!

呵,或许,不用她刻意离间,这根刺儿早就已经存在了!

“早上这是怎么回事啊?”三三两两,正是假夏儿想着如何挑拨之时。不远处,有一群小沙弥过来了,嘴中说着的,自然是一大早的热闹事。

“诶~中山王殿下的闲事你也敢管,小心师父罚你禁闭!”那些小沙弥入佛门没多久,年纪又小,自然受不了非礼勿言的清规戒律。说的,定然是早上的那桩冲突了!

“你们别说,我啊,以前还真见过那白白嫩嫩的书生过。他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寺院了,上次还是深更半夜来的。似乎,还带了个姑娘!”

那小和尚想要显摆一下自己,这么一说,便是让其他的沙弥面面相觑。纷纷打量了他一眼,便是让他谨言慎行,不然,可是犯了口孽,会被责罚的!

“切,说说都不行。我又没撒谎。”那小和尚被撇在了后面,其他的和尚并不想理睬他。

假夏儿一听立马眼睛一亮,她看那被同门堵了嘴巴的小沙弥很郁闷的样子,便是快步上前去了。

“小师傅?”

假夏儿盈盈笑着,让那小沙弥看着她就眼睛放光。不觉捏着这灰扑扑的僧袍傻笑。

“姑娘,什么事情啊?”

他当然不知道何故得了这漂亮小姐的垂青了,看着姑娘朝着他招了招手,他便亦步亦趋跟了过去了。

“小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是知晓些什么,该会一五一十同我讲的吧?这,是小女子献给佛祖的一些香火钱。”

假夏儿深谙这小沙弥的心思,她从衣袖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荷包。喷香地带着她的体香,而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塞满了碎银子。

那小和尚犹犹豫豫接过了这香火钱,便是掂了掂分量。

“姑娘想听什么?小僧我才疏学浅。”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沙弥说道,满是油嘴滑舌。

“就说,你方才要和其他和尚说的事情啊!那白净俊俏的书生真的以前来过?他半夜三更带了哪家姑娘来这里啊?你可还认得?”假夏儿问道。

“认得,认得!不就是。。。。。。不就是今日中山王殿下带在身边,爱不释手的那位公主殿下吗?我一看到就觉得眼熟!别说,那日其实也不算是深更半夜,不过是游客比较少,又是天黑了之故。所以啊,他们两人到那古井边说话,便是孤男寡女了。”

那小沙弥很是暧昧说道。

假夏儿一听立马心花怒放,果然天助她也!

真是淑歌啊!

“小和尚,你快和我说说那日的详情,不可有所疏漏。说得真切些,这些香火钱,给佛祖的,也是给你的。”假夏儿推了推小和尚的手,顿时摆平了一切。

那小沙弥点了点头,反正也没说谎,这告诉了善心又美貌的小姐,也不算犯了口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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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追悔莫及

夏沫央裹紧了自己的衣裳,她看着沉沉睡去的阿珩,有些沮丧,还有些伤心。

所以,那晚的事情哪怕是个误会,是个被人陷害的圈套,可阿珩依然在意吗?

天都已经有些昏暗下来。阿珩睡着了,睡着的样子都拧着眉毛,好像,还没释怀呢?

“哎。。。。。。每天说着不在意不在意地,可其实,却是怎么都挥散不了这件事情。阿珩,如果是我,我也会很介意你和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然而,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可我的心中,真的只有你。”

亲了亲阿珩的鬓旁,她的唇柔软而又温暖。

夏沫央穿上了衣裳,她离开了房间要去外面透透气。阿珩是得了纾解了,可她却是难以消受。

走路都腰酸背疼起来,自然,姿势有些古怪。

“你这真觉得这样就是真爱?你和宇文珩这样就算是鹣鲽情深了啊?”

冷不丁地,走到了一处拐角,夏沫央忽然听到有人和她说话。又是那阴魂不散的林博卿。

本是想来这里赏赏桂花,没成想啊,她的头又大了。

“林博卿!我跟你郑重警告一下啊,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可千万别昏了头了!放着平阳不要,偏偏要来搅合我和阿珩的事情!”

本来,这人都要成了淑歌公主的姐夫的。明知道是陷阱,又何必落了泥潭又甘愿沉沦?

真是让人不可置信,那往日里心怀天下,绝不沉溺于儿女私情的林博卿哪里去了!

“淑歌,我承认我现在很失常。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博卿的下巴上泛着胡渣子,很是沧桑狼狈之态。林大人到底怎么了?这励志平天下的人,何故生了此刻的千头万绪,解不开的柔肠百转?

“我不想知道。”夏沫央看着他的眼神就断然拒绝道。

她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她头疼欲裂,心烦意乱。

若是真的能回到过去,她一定要回到国宴那晚,将她和林博卿的交集尽数抹去。

“淑歌,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像你这样让我心动过!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奇怪,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从潼关回来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你不一样了。。。。。。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说的你都懂,甚至,比我自己还看得明白。淑歌,我喜欢这样的你,我。。。。。。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小夏的肩膀被攫住在了林博卿的手中。

他这个向来深谋远虑,绝对不会有失偏颇的林大人却好像是痴了。

这样求着他,好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谛一样。

然而,小夏震惊的是,他却是第一个看明白的人,他竟然能知道之前的淑歌和现在的淑歌完全不一样!他喜欢这样的夏沫央,甚至,觉得是普天之下最懂他的那个女子。

所以,他情不自禁,他愿意豁出去了?

疯狂,迷乱的林大人真是让人惊诧。然而,夏沫央为什么懂他,他一定不知道的!

呵。小夏苦笑着后退了两步。

这是什么阴差阳错的乌龙?她是懂他,可是,那是因为她曾经爱过千年后的林嘉阳。

。。。。。。

砰地一下。宇文珩远远站着,他的拳头砸在了柱子上。

他看到了林博卿对淑歌的纠缠不休,他明白他的心思。那晚虽是被人设计,可是,他已经心甘情愿沉沦在了淑歌的销魂之中。对曾经的擦肩而过,林大人后悔不已。不过他此刻才来想追回淑歌,简直不知死活!

“凤凰,凤凰,夏儿有些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身后,那早就伺机而动的假夏儿假惺惺地拜道,她要说的,自然是是让这醋意横生杀气沸腾的中山王殿下更为恼怒的事情。

淑歌若是走了,她此次的任务,也算是成了一大半了吧!

第六百二十八章 无可奈何的归宿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28章无可奈何的归宿『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这一日,因为小夏心中千回百转难以安宁心绪,所以暮色来得总归是有些快。

一转眼,黄昏已近

夏沫央和那意乱情迷的林大人无话可说,其实早早就离开了。

不过是随意找了处可以晒晒太阳想想心事的地方。

坐在那老桂花树下,夏沫央想了很多很多。

从她十二年失去父母想起来,再想到了如今,她和阿珩相守着,觉着此刻的依偎便是永恒。

爱情最美之时,可也少不了这相互折磨的遗憾。

不过宇文珩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她相信阿珩一定会释怀的。今日不过坏在这林博卿出现了。

出现在了此刻不该出现的关键。

阿珩会原谅这一切的。。。。。。夏沫央的群裾长长拖曳在这满地的桂花凋落的草地上。

昏黄的日头下,阿珩这个世间绝无仅有的天神般的美男子站在不远的地方。让小夏抬头间,视线相见便是恍若初见。

曾经以为他是天神下凡,他如何能对她这般好?穿过千年的岁月蹉跎,她就是为了阿珩而来的这里。已然明了了,只是一些小小纠葛分不开他们两个。

“阿珩!”夏沫央的眸子里映着夕阳的余辉,这般泛着柔光。

她的情绪一下就被这道身影给调高了。虽然阿珩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神色有些冰寒和凝滞。

可是小夏还是提起裙摆跑着到了他的面前。

她朝着他笑,可宇文珩低头看着她,眸子里的伤涌起,让他这绝色的脸孔染了伤情。

“淑歌,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啊?你告诉我?”

宇文珩的手握着她的肩膀问道。

“什么啊?”小夏觉得很奇怪。他不是刚刚睡醒吗?如何会问起这样的事情?

“我是你身不由己的前路还是不可奈何的归宿?啊?”宇文珩的眼睛红了,他哪里来的有此一问。莫名其妙地,夏沫央苦笑着,她不知道阿珩怎么突然会这么说?

桂花在傍晚的秋风中瑟瑟发抖,然后飞旋着掉落在了地上。

“我听不懂,阿珩你怎么了?”夏沫央发觉阿珩是真的很在意,他居然是这样痛苦的模样。

方才听了些不该听的,他全乱了。

原来淑歌绕骨柔情已然能化作一箭锋利,能要了他的命?

他从来没在谁的面前这般妥协过,这样容忍过,直到对淑歌的爱化作了武器这样刺痛他的心!

“听不懂?淑歌,原来你我之间还需要保留一条退路啊?是吗?”宇文珩不敢相信。那小沙弥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将他捅了个体无完肤。

林博卿是淑歌的退路,那他宇文珩是什么?却不是自个儿成了个傻子,一头往淑歌的温柔陷阱里撞去?

如听他们所愿,秦国和南梁缔结了合约。

若是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那么,此刻淑歌望着他的温柔眼光,又有几分是出自真心的?他情不自禁就身陷了下去。

直到此刻的万箭穿心。他从来没在战场上输过,却不像如今,是丢盔弃甲,在淑歌的凝望中溃不成军!

夏沫央一愣,她猛地明白了是何事。

是那晚林博卿告诉她的,他要成为她回头是岸的方向?

他甘愿要成为她幡然醒悟的退路?可是这话,她早已经断然拒绝了。如何会传到了阿珩的耳朵里!

“不是啊阿珩,你听谁说的?你在想什么?”

夏沫央觉得这昏黄的夕阳居然也会这样刺目起来。阿珩的眼睛有水光,他正是伤心着。

怎么这样?谁告诉的他,她是寻了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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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好锋利

阿珩满眼都是失望。他的悲恸吓了夏沫央一跳。

这根本是断章取义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想得这样!

“阿珩,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什么不是这样?人证都有啊淑歌公主!你们南梁国可真是唱的一出大戏。你不会自己唱得假戏真做了吧?”

有人打断了小夏的话,循着声音看去,居然是那假夏儿突然冒了出来。原来如此,是她在挑拨离间啊!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那晚林博卿和她说的话,明明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两个在古井旁的。

小夏的神色迟疑的瞬间,却已然让宇文珩更加敏感和介意。

“你不敢否认了吧?淑歌,我从来没想到我在你心中却是如此的境地。我宇文珩是太高看自己了吗?以为自己看上的女人没有可能会有二心。”

男人吃醋起来很可怕,更何况,前面有那国宴的事情已然成了阿珩的心病。

此刻如是雪上加霜,刺到了阿珩最为痛的伤疤。

然而,这一切真的就是个误会而已!

“阿珩,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夏儿本来就是个假的,你为何要相信她?”夏沫央心急了,她也是不知道事情如何会这样折转了过去。

所以一跺脚,便是手指这那趾高气昂的得意女人说道。

“淑歌,你不要牵扯别人,我在问你,你和林博卿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你们有没有来过这里!”宇文珩一下掰过了小夏的肩膀,将她的娇小身躯笼在了自己的阴影下。

一下提高了嗓门大喝道,这样可怕。

记忆里,她很久没有看到阿珩发火的样子。不觉头皮发麻,小夏顿时都傻了。

她的眼神有些游离,说是说过,可情况根本不是这个假夏儿说的那样啊!

她看着阿珩那非常不理智的眼色就有些心中发虚,点点头承认道:“他是这么说过,可是我拒绝了。林博卿对我们两个有些误会而已。总是觉得我会吃亏。。。。。。”

小夏实话实说,此刻若是撒谎,会让阿珩更加失了理智吧!

他们两个什么不能说?她做错的,她会承认地。可真的不是阿珩想的那样。

哪里是无可奈何的归宿,身不由己的前途?!他宇文珩是她夏沫央穿梭千年甘愿留在这里的一切原因!

阿珩怎么会不懂呢?

她只是很多话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已!然而阿珩不能怀疑她对他的真心,不可以!

话都没说一句,可察觉到阿珩看他的眼神这般痛心疾首,夏沫央却已经眼泪夺眶而出。

她明艳动人,她这般楚楚可怜。

她是他宇文珩心中的白月光,只想一辈子呵护在他的掌心。

然而,此刻中山王殿下却是全乱了。他手上的力道紧了又紧,梁国的美人计刚刚用在了他宇文珩的心口上。

好锋利的一柄利器!

“是吗?是那林大人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误会,还是我对你和林大人的关系有些误会啊淑歌?”说话间,宇文珩一把抓着淑歌的手高高举起。

“啊?”夏沫央更是被问得愣了一头,他今天一股脑地到底在说什么啊。

“淑歌,我本来打算一切都装作不在意的。我觉得我应该冷静一下,绝对不能捕风捉影误会你。可其实那晚在王府的夜袭也是你青梅竹马的博卿哥哥吧?你以为没人告诉我吗?那晚逃走的男人手上有你抓起的五道抓痕,我在驿馆就看到了,林博卿的手背上,果真有这样的不堪痕迹,你怎么解释!!”

宇文珩咆哮着。一言,终于吐露了这么多天深埋心底的话语。

他一说,更加困惑的却是小夏自己。

第六百三十章 对峙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30章对峙『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阿珩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

所以他那几日总是早出晚归,闷闷不乐,原来不单单是因为她和林博卿的擦枪走火?

他压抑了那么久,怕的不是她险先失身在林博卿手上,却是因为怕她这颗心,原来就有二心?

“阿珩!我的确是抓了那个人一把,在反抗的时候。可是那个人怎么会是林博卿?他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夏沫央忘了,此刻是何紧要关头,她却依然说林大人人品高洁。听在宇文珩的耳朵里,哪里还是原来的意思呢?

“呵,是吗?你的博卿哥哥是好人啊!好啊,反正他还没走,本王抓了他定要严刑拷问,看看他到底对本王的女人觊觎到了如何的地步!来人。。。。。。”

宇文珩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他就是在激淑歌,他要看看,林博卿在她心中到底重要到了是何地步!

“阿珩你别这样,你不要听人挑拨离间啊!你这怎么了?为何要迁怒别人,阿珩,阿珩你听我说!”

夏沫央什么都管不了了,她冲上去抱住了阿珩的腰背,她拦在了阿珩的面前。

这寺院本就有不少沙弥和游客,突然之间清净地里出现了这样的嘈杂。尽管有几个侍卫守着,可还是不自觉落入了人多嘴杂的嘈杂中。

林博卿本来已经想离开了。

他也是很矛盾,可淑歌那样义正辞严地告诉她,她哪怕在阿珩这儿受了委屈也愿意,那他还能如何呢?

正要走,却透过围观之人看到不远处的景况。

淑歌?他快步上前,挤了过去。

走近了,却是看到这宇文珩发了是何狂性,竟然一把将淑歌撂倒在了草地上。

砰地一下,淑歌这娇小的身躯哪里是这个秦国第一杀将的对手,一下趔趄倒在了地上。

“淑歌!”这人冲出了围观的人,他几步上前扶起了淑歌。

一抬头,怒不可遏对上了中山王的眼睛,这下子,才是真正的剑拔弩张。

“呵。不请自来,省得本王去找人抓你了!林博卿,你该死你知道吗?你,该死!”

宇文珩当然是浑身煞气沸腾,他要亲自动手解决这个不愿死心的狂徒!胆敢觊觎他宇文珩的女人?几次三番明争暗抢,还撩拨勾动淑歌?

他最想杀的就是他!

“阿珩,你冷静一下,真的是有人故弄玄虚而已!你别冲动,阿珩!”

夏沫央知道如果此刻阿珩动手,林博卿这昏了头的一定也会和他交手迎战起来。

这一动手,事情便是变了性质了!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才在一起,不能再让一切急转直下,被有心之人离间了去。

她不管自己的手掌已经擦破了皮,便这样浑然不顾地冲到了阿珩的怀里狠狠抱着他。

她才不管别人在看着她的笑话,她只知道阿珩一向都会和她妥协的。哪怕再生气,都不会伤她。这在潼关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了!

宇文珩的杀气是惊天动地,林博卿扑面感受到了这欲要杀之而后快的气息。

可是,他却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避开。

他就是太会瞻前顾后,才会把他和淑歌置于如今的境地。他堂堂正正,何故要逃?

宇文珩和淑歌,根本没有结发夫妻的名分。

他这中山王如果已经厌倦了淑歌,对她不再好了,他林博卿义无反顾就带她走。

绝无二话!

这视线相接,宇文珩和林博卿的对峙让周围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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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天堑

“都是你!假夏儿,什么都是你和阿珩挑拨的吧?你如何有这般大的本事!告诉你背后的主子,他想的不会如愿的!你告诉他,我是不可能屈服的!”

淑歌抱着宇文珩的怀抱,犹如抱着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就差冲个上去和林博卿一命相搏。

小夏害怕了,她回过头来,对着不远处看好戏般的假夏儿破口大骂道。

这个女人来了就没有好事情!宇文恭真是处心积虑,为了要让阿珩看着那伤疤勾动回忆,这是下了如何的苦心?

就因为她这淑歌公主冒犯了他,违逆了他?

所以他就想着定要给她按上一顶莫须有的罪名。小夏一责骂,那假夏儿却是垂眸佯装委屈着,其实,她眉目一凛,眼底闪过寒光而已。

她莲步盈盈上前着,瞥了眼腥红了眼睛,好像斗兽一般勃然大怒的中山王,却是突然佯装害怕委屈地说道:“夏儿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公主殿下,让淑歌公主这般凶神恶煞针对于我。真是好凶啊!自己被凤凰抓了个现形,却是来威胁恐吓夏儿。难道,是觉得凤凰和这林博卿大人都会给你撑腰之故吗?好一个左右逢源。”

“左右逢源?”夏沫央本来害怕阿珩杀了林博卿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突然之间,她自个儿听到了这话便是猛地被激了一下。

啪地一下,夏沫央这冲过去的速度的确是电光火石之间。连着那煞气勃发的宇文珩和林博卿都愣住了。

淑歌真是如同离弦的箭,一下冲到了那一丈开外的假夏儿面前。

只听啪啪的两下脆响,在所有人醒悟过来后,这夏儿姑娘已经左右各吃了一个巴掌,被打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这火辣辣的感觉都没有来得及泛起,假夏儿就已经跌坐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淑歌!像是要立马杀了她一样。

不觉心中害怕,也是这被打的感觉后知后觉才涌了上来,所以等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孔,她的脸都已经肿胀了起来。

好惨!眼泪,不自觉落下了眼眶,是害怕也是吃痛。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使些幺蛾子,我不会放过你!”小夏气沉丹田,沉声威胁道。

“我,我。。。。。。”假夏儿没说两句话便是啜泣起来,这般无依无靠,不觉看向了淑歌身后的中山王。

“你干什么啊?”宇文珩走上前,看着地上的假夏儿再看看淑歌。

他真是教了个身手极俊的徒弟出来。

一声大喝,这护着假夏儿面对她的模样,让夏沫央心口发紧。阿珩在凶她?

明明是这女人使坏,阿珩怎么就看不明白?!

“我怎么了?她本来就是个假的!”夏沫央再也无法忍耐,她信誓旦旦说道,“她就是利用你的惭愧和遗憾,所以突然冒了出来想方设法接近你。阿珩你看不出来吗?你的夏儿怎么可能失踪了那么久突然来找你啊?你醒醒吧!说不定真的夏儿早就死了。”

夏沫央话音刚落,可突然却是不由自主视线错了过去。

脸上好疼。。。。。。

这响亮的耳光声让她浑身发颤,耳鸣。

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阿珩,他却郑重说道:“淑歌,我什么都能容忍你,可是,你不能说夏儿死了!”

说完,居然这样决绝,他扶起了那小人得志的开始垂泪发笑的假夏儿,转身竟然往回走去。

好像已经和她无话,好像,他们之间突然有了一道天堑。

第六百三十二章 老天爷,再给她一点时间

“把淑歌公主押回王府里,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转身之际,宇文珩却如此下命道,居然是要软禁她?

“宇文珩!”林博卿听了气不过,自然大声呵斥道。

可他都没说完,却是背后狠狠遭了别人的迎头一击。小夏吃惊地回头看,却是阿珩让秦国兵士把这冒犯他的林博卿拿下了,将他乱拳打倒在了地上!

“宇文珩你这个笨蛋!姓夏的都是叫夏儿嘛!我还姓夏呢!你这个笨蛋,宇文珩你这个笨蛋!宇文珩你这个坏蛋!你给我回来!我是被冤枉的,林大人也是被冤枉的!”

有几个兵士上前要阻拦她,可小夏凭着自己的花拳绣腿却也是犹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阿珩一气之下和别的女人一同离去。

前方正是闹得一团乱麻。

而这草堂寺的暗处,就在沙弥和游客的指指点点中,藏身于树丛中,一道冰凉的箭头瞄准了那独自离开的宇文珩。

为了找这个机会,为了找这个让中山王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机会可是等待了许久了!

那暗中的矍铄视线早就察觉了此乃天赐良机!中山王宇文珩为情所困,他哪里能知晓此刻才是他卸下武装,最为羸弱的瞬间。

嗖得一下,这枚冷箭离弦,直接冲着宇文珩的要害而去。

他的胸口现在千疮百孔,就让他死在此刻的混乱之间!

“阿珩,你站住,你。。。。。。”

夏沫央疾步追了上去。不能就这样让阿珩离开。不然日后还如何解开此刻的误会和隔阂。

然而,她正是要伸手去拉住阿珩的衣袖,一错眼,却发现那么快的一道寒光朝着阿珩逼近。

阿珩受了刺激,正是最为心烦意乱的时候。他为情所困,对着心上人万般失望和无奈,所以任凭如何武功高强,这须臾片刻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阿珩小心啊!”

夏沫央别无选择,她都没来得及细细想,便是直觉地一把扑了过去。

她根本没有多做他想,她不能看着阿珩死的。

“啊!”突然之间却是这假夏儿也被推了出去,头顶嗖得一下掠过了一支冷箭,她失声惊叫起来。

而宇文珩趔趄了身形,他视线一错,回头间分明看到了这近在咫尺的箭羽。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扑呲一下,这本该朝着他的胸口而来一箭毙命的暗箭却是直直扎入了淑歌的脖颈!

天昏地暗猛地呼吸一滞,便是淑歌摇晃着脚步,喊着他的名字,却已经中箭倒下的身影!

怎么会?淑歌的发丝和那喷溅的血花一起扬起,电光火石间宇文珩整个人僵住了。

他凝滞了呼吸扑了上去想要抱住淑歌。

可发现怀抱落空了,淑歌娇小的身躯滑落,重重倒地!

夏沫央没想到,原来淑歌公主会在今日,就这样殒命在这千年古刹草堂寺里!

代替阿珩死去!

这是天命?还是她夏沫央的时间到了!

不要啊!小夏看着头顶的昏黄天空流出了眼泪,不要啊,她还想和阿珩在一起!

她还有好多话都没有和他说。

求求老天爷再给她多点时间,她答应阿珩的,天长地久。

却原来是身不由己的妄想而已?

。。。。。。

第六百三十三章 生死有命

天空好红,如血一样。

夏沫央不知道,是因为她流出的血染红了视线,还是今日的斜阳格外地璀璨。

晚霞染红了大片的天际,渐渐地,她的世界,在黯淡和褪色。

“淑歌!!淑歌。。。。。。淑歌。。。。。。”历经腥风血雨,习惯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宇文珩,这是第一次会对这满手的鲜血而感到地动山摇,他的眼睛瞬间都虚茫了。似乎中箭的是她,整个都被抽空了魂魄!

“淑歌,你别害怕,淑歌!”他一把抱起了淑歌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抱之中。好像抱着自己的命。。。。。。

“啊!!!!”四周的人早就逃开了,草堂寺中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快!保护王爷!”侍卫们蜂拥上来,全寺禁严。

切!那暗中的偷袭者没想到会被那南梁公主挡了一箭,早就已经收回了弓弩转身随着四处奔逃,作鸟兽散的人群而去。融入人流中,难觅踪迹。

功亏一篑了!

“阿珩,阿珩。。。。。。你没事吧?”夏沫央很努力地抬起手,她好痛啊!

原来要死了是这样,从她脖子处溢出来的鲜血沾湿了整片的肩膀和胸口。黏糊糊地,却让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冰凉。

如坠冰窖。

抬手,她的手被阿珩包裹住了。她要再好好看看他,看看这张脸。

再见面,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淑歌,别害怕,我找人救你,淑歌,你别害怕!”宇文珩强忍着胸口的一团快要崩裂的悲恸和仓惶,他紧紧地把他拥在了怀中。

“王爷,一灯法师来了!”前去找医师的下人飞奔而来,而宇文珩看着那法师的身影如是见了救星。

“一灯大师,快救救她,快救救她!淑歌不能死的,我的淑歌不能死的!”

宇文珩红了眼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掌心,淑歌的温度在不断流失。

他谁都看不到,只有满眼的一片腥红。任凭淑歌的血也染红了他的衣袍,全然不肯放手。

一箭扎在了淑歌的脖颈上,身经百战的他这堂堂中山王也是束手无策!

他已经完全崩溃了!就等着这熟知医理精通玄黄之术的一灯法师。

然而,法师一看这箭枝扎入的地方,还有公主殿下不断喷涌而出的血液,却是都面色白了一白。

一诊脉,果然是。。。。。。无力回天!

别的地方尚能冒险试一试,可这箭头入了脖子,这让他如何来救?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回天了!

摇了摇头,这一灯法师感到了宇文珩的期待和希冀,好像他真是大罗神仙一般一定有那法子。

可是。。。。。。

“施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贫僧真的无能为力!”一灯法师手握念珠,低头和中山王说明道。

“不会的,不会的!本王命令你救她,你一定要救她,不然,不然我烧了你们这草堂寺!”

宇文珩这暴君的样子让四周之人皆是噤若寒蝉,他这是真的六神无主了,一灯法师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他知道。

还是摇了摇头,没人能和阎罗王抢人,淑歌公主这是大限到了!王爷伤心,也是人之常情你!

“不会的,不会的。。。。。。”出家人不打诓语,更何况是这一灯法师。

宇文珩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何时流出了眼眶,腥红的眼睛,好像凤鸟啼血一般。

小夏的视线开始缩拢了,可是,这滴眼泪落在了她的眉心,这般滚烫。

“殿下,殿下您别伤心啊!公主她吉人自有天相!”那假夏儿一看淑歌真的要死了,却是假惺惺地扑了上来,她握着宇文珩的臂膀,却是无关痛痒地安慰道。

然而,对上了宇文珩撇过来的斜睨视线。却是才知晓这死字怎么写。中山王殿下的视线,好像能将她千刀万剐!

“滚开!都给我滚开!”

小夏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了,阿珩一把抱起了她在怀中。

就好像那日在骡子河行宫,阿珩说带她走,然后也这样毫不犹豫地抱他在怀中。

她知道要死了,可是用最后的力气搂住了阿珩的脖颈,她身上的痛,渐渐在麻木。

因为宇文珩的一声大喝,周遭噤若寒蝉,侍卫和和尚犹如潮水自动分开了两边。

“哦糜陀佛!”一灯法师念着心经,其他的小沙弥也齐齐垂头送行,为这淑歌公主送这往生的最后一程。

第六百三十四章 我叫夏沫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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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珩抽了抽眼角,不禁被怀中女子的气概万千,豪情万丈所折服。

真没看出来,他的娘子还有这般的雄心壮志啊

这般娇滴滴的小公主,居然还存了与他宇文珩并驾齐驱的心

不得了,了不得啊

他宇文珩好像收了个很是壮志凌云的“好,徒,弟”

啪地一下,宇文珩从这药罐子里倒出了些许的草药粉,也很是豪情万丈地一把贴了上去。

“呜哇”小夏没了脸上的高瞻远瞩,踌躇满志。

后背一抽就是如同猫咪一般拱起了身子,环抱着自己,就这么蜷缩成了一团。

“呵呵,要和我并驾齐驱可是很辛苦的。你这小身板可得千锤百炼不可。”宇文珩说着,一只手箍着淑歌的小蛮腰,一手便是大力地用掌心揉搓她的伤处。

这是跌打撞伤,不揉散了淤血,可是好不起来的。

“啧啧啧,你轻点”

小夏吃不住这蛮力,一俯身便趴倒在了这床榻上。好像是乌龟一般,腰背被宇文珩按着,只剩下四肢在那里乱扑腾。

宇文珩的手掌压着她的腰际,还真是把她当做铁打的来对付了。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小夏忘了自己方才是如何与这大将军叫板的,一被捏了要害,这才知道现实和想象的差距

“呵呵,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和我并驾齐驱,不打击你,这番好意,为夫心领了。”

宇文珩倒是客气

“哼,别小瞧我。现在不济事,以后保准让你刮目相看啧啧啧,哎呀疼死我了,你就不能轻点”这娇滴滴的哀嚎,显然听在中山王的耳中,没有稍许的说服力。

“诶对了,你不让我叫你小淑歌,难道还想让我叫你大将军不成小丫头”

宇文珩调笑着,竟然还捏起了这小丫头的鼻梁。

“哎哟,你别捏我鼻子我,我其实是叫夏”

她叫夏沫央,她不是淑歌。

她是千年后不小心来这乱世的夏沫央。

突然,她就想告诉阿珩真相。虽然她曾经也这么想过,可是,胡思乱想之下却没了勇气了。

告诉阿珩,这身躯里爱着他的是另外一个灵魂。

阿珩会接受吗

他爱的是淑歌还是夏沫央

就这样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个很纠结也很麻烦的问题。

说了,证明了什么证明他们之间的灵魂也是相互吸引,却不是因为淑歌的这具躯体

“王爷,王爷”

小夏的声音本来就有些仓促和压低,没有预兆地,门口却起了一阵敲门声盖过了她的一时意气。

“嗯这么晚了谁找本王”宇文珩挑了挑眉头,显然是有些置气。

吵到他们夫妻二人的夜话时间了。

“我去看看。”放下了手里的药罐子,宇文珩与她说道。

“嗯。”小夏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该失望还是庆幸,阿珩没听到她说的。

“王爷,突厥阿史那公主的马车在处月的地界好像出了事儿。阿凛将军已经带人去交涉了。”

这士兵的禀报很是明朗,小夏在屋子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处月他们的老可汗死后,不是各个部落四分五裂,难成气数了吗”

宇文珩一听这老对手处月部落又再次兴风作浪,这便是如临大敌口气都变得这般凝重起来。

小夏听着阿珩的语气不对劲,便是稍稍探出了头,往门口张望着,一知半解。

只听到那来搅合他们好事的突厥公主被人给抓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回家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35章回家“夏小姐早啊!”

夏沫央流着眼泪,就这样躺在自己的床上一直到了天亮。

实在太困乏了,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她才红肿着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切像是梦,却又不太像。

一大早打开了小院子的篱笆门,对门的邻居和她打了个招呼。

“早啊!”她颔首着,愣愣点头。

其实对发生的一切,都还恍恍惚惚地好像做梦一样。

有些回不过神,以至于她现在看着周遭的一切都很愣神。

“夏小姐,你没事吧?昨天都不见你从屋子里出来,打击很大吧?我还给你去过电话,可是你没接。”

那隔壁的邻居知道夏沫央是一个人住,所以对她家格外留心。

“我,我只是昨天没出现吗?”夏沫央说的话有点让人心惊。这是神志不清了啊?

“啊?”那阿姨皱了皱眉头,她干笑了起来。夏小姐真是打击很大啊,都已经记不清时间了。索性也推开了自己家的栅栏门,拉着夏沫央很小声地说道:“夏小姐啊!我也是看着你长大了。虽然说,那天曜集团的少公子是很好!十全十美地,和你也是青梅竹马。可是啊,他和什么惠美医药的小姐订婚的事情,都登上财经版面了!这板上钉钉的事情,就随之认之吧!夏小姐你还年轻,一定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啊!这身体才是咱们的本钱,千万不要想不开。”

那阿姨握着她的手,说得信誓旦旦。

好像夏沫央昨晚不是回到了一千多年前,却是想不开了,把自己死死关在了屋子里不出来。

“呵呵。真,真没这么严重。他们还给我送请帖了,我没答应去而已。”

对了,这阿姨说的那非常酷炫拽狂的富二代其实就是林嘉阳和小玉。

林嘉阳是天曜集团的二世主。而惠美医药就是小玉的妈妈开的集团公司。

他们两个其实挺门当户对的,倒是她夏沫央糊里糊涂能从小掺和进一脚,才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正像林嘉阳说的,她什么都没有,却还脾气不好,能嫁到林家,那才是见鬼了!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了?

拧了拧自己的眉心,小夏这一时三刻间竟然有些恍惚。脑子一片混沌,难道真是魂穿后的后遗症吗?

眼睛很酸涩,是和阿珩分别后哭得撕心裂肺所致。

梦里,她都还在哭泣。眼泪把枕头都快打湿了。根本分不清哪边才是虚幻,哪边才是真实。

然而,邻居阿姨说的话又让她哭笑不得。

她没有为林嘉阳和小玉的婚礼而伤心啊!如果只是过了一天的话,那么他们婚礼就在三天后。

可是,这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她担心地是阿珩!阿珩怎么样了?他如何忍受淑歌的死啊?

到最后,她好像都没告诉他真相。

爱着他的一直都是夏沫央,她这个根本不属于那个时代的女子。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阿珩了?

夏沫央本来已经镇定了下来,可是这么一想,突然大滴的眼泪都砸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哎呀夏小姐,你没事吧?赶紧地,来来来,我们进屋子啊!你别哭啊,阿姨我给你弄些好吃的啊!这人吃饱了就想开了,心情也好了。你可千万不要哭啊,伤眼睛伤身体的!”

那邻居的阿姨很好,虽然夏沫央的性格很冷,不善交际。

可是爸妈过世后,邻居的阿姨始终很照顾她。夏沫央点了点头,她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她有太多的事情没有想明白,她怕自己再这么想下去,会哭死在了这个离着阿珩太过遥远的未来。

然而哭死了,她也无济于事啊!

没有一丝回家的欣喜,她的心,还留在那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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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要回去

第636章我要回去

“夏小姐,你就是性格太硬了。和那么有钱的公子哥谈恋爱,还恋爱了那么多年,怎么也得问他那点精神补偿费啊!”

那阿姨其实是实在人,也不是有什么冷嘲热讽的意味。一个没有父母的人,钱是最好的傍身利器。虽然她家有固定产业,可是古董生意被她做得死气沉沉,邻居阿姨也看在眼里。

“呵呵。我这臭脾气,问林嘉阳拿钱还不如杀了我。我要脸呢。”夏沫央就是属于那种宁要脸不要命的傻子。

她都敢给自己的男人挡箭了,还会和男朋友斤斤计较什么钱?

她连看都不想看到那个公子哥,更别说问他拿什么青春补偿费了。

说起来,突然这样想起来就觉得真是疼得钻心。

虽然从浴缸里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用手按着自己的脖子不断摸索着,确定那一箭没有穿刺这具身体的脖颈。

可是,心头的疼就好像挥散不去的阴影。

夏沫央瑟瑟发抖在浴缸中抱着自己呆了很久才出来。

她在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死,好疼啊,太疼了!淑歌公主竟然死得那么惨烈。

她的心,清清楚楚记住了那种疼痛。让她此刻都回不过神来。

“脖子怎么了?”邻居阿姨问道,觉得夏小姐的确有些怪怪地。

“没事,大概是昨晚落枕了。”小夏揉着自己的脖颈说道。

她的魂魄过去了,可是身体还留在这里。这里一天,那里就是一年。

夏沫央吃着邻居阿姨给她做的炒年糕,因为肚子饱了,思路也清晰起来。

对了,她不是说只有完成了那白翡翠挂件的三个愿望才能回来的吗?原来宿主死了,也可以啊!

猛地神色一凝滞,夏沫央嘴巴塞得满满地,可是却突然站起了身子。

“诶?夏小姐,你还没吃完呢?”邻居阿姨还在给她炒菜,觉得失恋的人需要美食来调节心情。

可突然之间,这夏沫央却是一惊一乍拔腿而起。

嗖得一下就从饭桌边一阵风卷走了,她要去阁楼,对了啊!那有鬼的东西不就还在她夏沫央的家里,她要去求这东西,她还要去阿珩身边。

“我找些东西就回来,阿姨你先吃啊!”

夏沫央跑得风生水起,要把自己家这并不坚固的木楼梯都要踩破了。

她一打开了阁楼的小门,就看到了,照理来说就是昨天才摆放在这里的小盒子。

这么一步步地走过去,夏沫央的心口飞快跳动着。

猛地一下打开了这盒子,果不其然这白翡翠的挂件还在!她如获至宝捧在了掌心,贴在了胸口,好像下一秒,就能见到了宇文珩了。

“求求你了,让我再见阿珩一面。求求你了。我,我不能离开他的。。。。。。”

手里捧着这通灵的挂件,她却力不可支地瘫坐在了地上。

阿珩离着她太遥远,这挂件,变成了此刻唯一的寄托和依靠。

这东西叫什么?夏沫央突然有些想不起来。

那邪门的石灵其实是一年前和她说的话,如今,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啊,那边快过年了。她还想着新春和阿珩一起赏梅放炮仗呢!夏沫央抽泣着搂紧了这通灵的石头,好像搂着自己的命一样。

眼泪一点点砸落在这翡翠挂件上,快把这石头都捂热了。

可是,四周静悄悄地,夏沫央在地上坐了很久,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夏小姐,我先回家了啊?晚饭也给你留好了。”

邻居阿姨在楼下和她说话,夏沫央都没了反应。父母死后,她都不觉得自己孤单。

哪怕是被林嘉阳抛弃的日子里她都熬过来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离开阿珩,她感觉自己每一刻每一秒都是孤单的。

她好想他,他呢?是不是还在为淑歌的死抱憾不已,悔断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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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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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央就这样抱着这这翡翠挂件,靠着桌角坐了一个下午。

邻居阿姨和她说的话就和天外传音一般,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犹如穿堂风一般过了她的耳朵,就消散不见了。她蔫蔫地,又好像做着什么万分紧要的生物实验。

每过十几分钟就去看一遍那剔透的白翡翠。

唯恐这石灵出来了怕光,她还特意把阁楼的窗帘都拉上了。

然而,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和动静。

这石头依旧是块石头,真的只是一块石头?

“阿珩。。。。。。”夏沫央一直等了几个小时,她就这么等着。还以为一定会有奇迹发现的。

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无力支撑,就这么垂下头,眼泪就和不要钱似地流了下来,滴滴热泪洒在了这白色的翡翠挂件上。

这叫凤凰泪,夏沫央她忘了。

一千年前的时空,也有个男人在人后流着眼泪。

淑歌的房间空空荡荡,竟然,离开他已经半年了。说好的春节一起放烟火去长安城看灯会的,这个刁蛮丫头,还学会说谎了!

这相隔了漫漫岁月长河的思念。天可怜见。

然而,他们好像已经陷入了追悔莫及,毫无转圜的绝境。

悲泣着各自的悲泣。

。。。。。。

半夜,小夏迷迷糊糊地在阁楼里睡着了。

这里为了保存很多藏品,其实是密不透风的,只有一个很小的天窗。

谁啊?好像咯吱咯吱上了楼梯。

脚步声很细微,要不是她这根本是属于魂不守舍的惊醒之状,根本是听不到这样的鬼祟脚步的。

“是这个吗?”有人在她的身边说话。

好似有两三个人蹲在了夏沫央的身边,他们在说她。

“谁,谁啊?”夏沫央刚是半梦半醒地呢喃着,突然之间,便有人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那至关紧要的翡翠挂件!

头疼欲裂的夏沫央顿时被惊醒了,这可是她的命!

“干什么!你们不要拿走它!”

那些贼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用个丝袜套着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这古董店里还有值钱的东西!

他们什么都不偷,就光光偷这唯一联系着她和阿珩的唯一之物!

夏沫央腥红着眼睛,她拉着那人的手不肯放,可是猛地被扇了一巴掌。

吭地一下,夏沫央的头撞在了桌角上,顿时是五内欲裂眼冒金星。

可是这些贼毫不停留,居然拿了那翡翠就径直下楼了,他们走得很急,居然是有的放矢。

“站住,你们站住!你们别逃!”

夏沫央咬紧了牙关就支起了身子一下追了上去。

外面不知道何时开始下雨。这屋子里的异样一时间也没有被邻居发现。夏沫央忍着脑袋上的剧烈疼痛,她摇摇晃晃连滚带爬追下了楼梯。

然后一把扑到了那个盗贼的身后,死死拖住了他,拖不住了还狠狠一口咬在了那个男人的手臂。

“啊!臭娘们!”那人吃痛出声,随手又给了夏沫央一脚。

这一脚不轻,可小夏的身体突然之间竟然得了一些门道,好像本能反应就是避开要害处的受伤。

只是被踹倒在了地上。

拉开了门,那些窃贼就这样立马冲上了一辆车子。他们觉得这夏沫央是个疯婆子,命都不要。

一踩油门,车头灯一闪就是朝着拦阻在前面的夏沫央冲了过去。

小夏就想把他们拦下来,可是电光火石间,看着车头撞来,她的身体起了自动的应激反应居然就这么灵活地闪避开了。

砰地一下,这车子撞在了电线杆上,然后那些人一转方向盘就更加快地驶离这里。

“你们把东西还给我啊!你们把东西还给我啊!!你们,你们把东西还给我!!!!”

夏沫央还追在车子后面,她似乎看着阿珩在离着她越来越远。一直追着,居然还追出不少的距离。

她的哭泣和惊叫声终于是让四周的房子亮起了灯。

然而砰地一下,急速追逐中她被小石子猛地一下绊倒了。这一下很猛,小夏瞬间飞扑进了泥水里,视线发黑,人事不知。

第三百三十八章 警察局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38章警察局第638章警察局

“哎。”小夏重重出了口气。

她的神智渐渐拉了回来。然而,突然想到翡翠挂件不见了,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然后是输液管,接着是白色的布帘,然后是护士和邻居的阿姨。

“夏小姐你醒了啊?你可总算是醒了啊!”

阿姨扶着她起来。然后护士小姐说让她不要乱动。可是夏沫央一把拔掉了自己的点滴针头居然就要下床。

“夏小姐,夏小姐?”邻居阿姨和护士都很吃惊,也不知道夏沫央这样是要去哪里。

“请问你是夏沫央小姐吧?”

小夏才刚走到了病房门外,没想到就有人堵在她的面前。

抬头一看,居然是两个大盖帽的,警察?

“诶?这怎么回事?”阿姨扶着她,也是被来人吓了一跳。夏小姐成了这样,古董店被打劫了,是报警了没错。可是,这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怎么一脸肃穆地站在了小夏的面前。

质问着着她,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是啊,我是。”夏沫央点了点头,她完全不在状况里。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怀疑夏小姐你和一件皇陵盗墓案有关,请你和我们警方配合一下。”

那两人出示了证件,然后,一左一右就把这刚从病房里的夏沫央给带走了。

她还穿着病服,回头看了邻居阿姨一眼。

呵。真没想到,她倒是成了嫌疑犯了!就因为几千元买了那白翡翠的缘故吧!

真没想到,东西被偷了,警察还查到了她这个古董店。成了那销赃的窝点!

这雨还是没有停。

夏沫央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嘶,裹了裹自己的衣裳。

本来还云里雾里地,一下子倒是清醒过来。警察局外面停了一辆豪车,很眼熟。

走下阶梯的时候,那个男人就疾步冲了上来来数落她的罪状了。

“夏沫央你真是有种啊,你居然让我来警察局保你?”

林嘉阳带着律师在外面等了老半天,烟都不知道抽了几根。

一看到他的律师陪着夏沫央出来了,他顶着眼下的淤青,怒气冲冲和小夏说道。

“呵呵。”夏沫央麻木一笑,绕过林嘉阳径直上了他的车子。

在警察局门口吵架更不好。林嘉阳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快结婚了,难不成还想上八卦杂志不成?

坐在后座上,她有些理直气壮说道:“没办法,我举目无亲你知道的。不找你这有钱人保我,我难道找小玉吗?”

夏沫央的脸孔僵滞着,她要是不到了这种山穷水尽地时候也不会让这个仇人来搭救她。

横了这林嘉阳一眼,都快结婚了不过脸色不是很好。

“开车。”林嘉阳让司机开车。

他坐在小夏的身边看了看她。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情,这才夏沫央是捅了窟窿了才找他。

不然,这种死拧的性子怎么可能来求他帮忙?

“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的皇陵被盗你不知道,你居然还敢收赃物?”

这林嘉阳站着说话不头疼。

还不是特么地他和小玉给她送请帖,她都魂飞魄散了哪里有可能再去关注什么时事新闻?

摇了摇头,小夏说道:“我那时候是被迫的,现在却一点都不后悔花几千元钱买下了它。可是,它却被我搞丢了。。。。。。”

夏沫央垂下了头。

她这脸色和悲恸的模样让林嘉阳都没话了。

印象里,好像除了得知她父母已故的噩耗,夏沫央的眼泪没有这样流过。

哪怕他说他们分手,她都没这样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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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主治医生

林嘉阳把小夏送回了医院,然后就走了。

夏沫央和他道谢,说律师费就当青春补偿费了,这么没脸没皮地让林嘉阳气得快吐血。

终于恶心了回这林嘉阳,小夏笑嘻嘻地躺回了病床上。

然后笑容慢慢僵滞,她又有些红了眼睛。

乱七八糟,折腾了那么久。一下子一天一夜又那么过去了。

她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绝望,小夏看着这病房的屋顶,陷入深深的思考。这么想着,居然是累到了极致,也疲乏到了极致,她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梦里有阿珩的身影。他和她说着什么,神色郁郁,比她还憔悴了些。

“阿珩!”小夏是被梦里的情景激醒的。

她一下支起了身子,发现房间里的光线有些刺目。她转头看向了窗外,窗帘没拉,有个医生看着她的病例正在查房。

“夏小姐早啊!”

他戴着金丝眼镜很斯文,这个医生很和蔼地笑笑,让夏沫央觉得有些脸熟。

“你是,你是李大夫?”夏沫央的确遇到了熟人。

这位主任医师可是好多年前医治过小夏的大夫,没想到,还在这家医院工作呢!

“真巧啊夏小姐,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又来这儿住院了。是来看我的吗?”

那李大夫很幽默,小夏都被逗笑了,

而旁边的小护士很紧张得戳了戳这李大夫的腰,让他别乱说话。等会又被人投诉了。

“没事,夏小姐啊,可在我们这里住过半年呢!我一直是她的主治医生,今天看到夏沫央的名字我就有些惊醒过来。一晃十多年了,夏小姐你还好吗?”

李大夫和记忆中的没什么变化,就是两鬓多了几根白头发。

夏沫点了点头,她当初车祸后昏迷不醒,一直就是在李大夫这儿躺着。

整整半年,是李大夫没有放弃她。

没想到,住院还能见到以前的救命恩人。夏沫央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没有那么沮丧了。

“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都快要放弃了。你这小姑娘每天躺在病床上,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和别人说啊,我有个病人好像魂魄出窍了,怎么医治都不醒。我都快去请了和尚道士来你病床前做法了!哈哈哈。”

李大夫真是个健谈的人,还很幽默。

小夏也哈哈哈地笑出了声,觉得能遇上这妙手仁心的大夫真是太好了。

而跟着他的护士则脸都青了。

“这可是医院啊大夫,您还是党员!说这种话您的职称还要不要评了?”

小护士这么关心他,看得夏沫央更加想笑了。心情都轻松了起来。

聊了一些往事,李大夫发现夏沫央该记得的都记得,深表安慰。

选择性失忆看来忘记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啊!他也就放心了。

“夏小姐,你该做检查了。”聊得很起劲,夏沫央把饭也吃了。有护士过来送夏沫央去做核磁共震的检查。李大夫说她的脑袋被那些贼又敲了一下,需要做个深度的检查以防不测。

小夏苦笑着,看来她的脑袋真是重灾区了,是要好好保护一下。

她不能把阿珩忘了。

“诶,对了夏小姐,你去检查了和医生说一下,你背部做过植皮手术,让他们别大惊小怪的。”

李大夫拿着病历顺口说道。

“啊?什么植皮手术?”小夏纳闷反问道。

第三百四十章 初遇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40章初遇“啊?你倒是把这个忘了啊!没事没事,你先去做检查,等会回来我再和你慢慢讲,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儿。”

这主任医师很慈祥。她夏沫央大概是他救过的最难医治的病人。

所以这样时隔数十年又见面了,李大夫也算是给自己的病人做个回访。

看看她到底恢复地怎么样。

“哦。”小夏点了点头。她有些纳闷地离开了?

什么植皮手术,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正如李大夫说的,她在病床上一躺半年,醒过来就是去祭拜自己的父母。

她伤心难过地死去活来,怎么可能还有闲情去关心这些。

大难不死,却开始成了孤儿。

那段日子的黑暗和压抑,无法描述。她一直都很感谢林嘉阳,还有小玉。那个时候,他们三个还是真正的友谊吧!

。。。。。。

“呐,以前你人小,我也没和你说过太多。这是你当时的病历。你看这个伤疤,就是车祸所致的背部伤痕。因为大面积烧伤,还挺可怖的。所以,我们就为你做了植皮手术。”

大夫把其中一张手术前的照片给夏沫央看了。

这让小夏顿时凝滞了神色。

怎么会这样。。。。。。她的手不觉颤动了一下。好熟悉啊!她居然看着这伤疤的形状就震楞住了。

对了,假夏儿背上也有一个。

她就说这不可能是被什么棍子打出来的伤痕!这是被火烧伤的!这是。。。。。。她车祸后身上所受的伤口?

嗡地一下,小夏的脑袋里有那钻脑的尖锐嗡鸣响起。

她的手一松,这病历就掉落在了病床上。她夏沫央从来没想过的情况,从来没预料过的可能,开始在心中浮现。

夏儿,十二年前的夏儿。。。。。。

“她说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只知道自己姓夏,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女孩儿,所以我便叫她夏儿了!”

阿珩是这么说的。她还以为这么巧,和她夏沫央一个姓呢!

这么一被激发,夏沫央的脑袋拼命晃动着,她突然觉得有些晕。然后眼前的视野模模糊糊地,还有杂音翻滚在她的脑海里。

“你好厉害啊夏儿,不愧比我大了两年,这翻花绳能教我怎么玩吗?”

一个小男孩,他本来很抑郁地坐在宽大空间的角落里。缩着身体,他一看到她来了,才绽放了笑容。

这地方很豪华,可又好像一个囚笼。

她怎么进去的?不知道。可是那小男孩看到她就笑得很开心。好像一直等着她的出现。

“小雀儿,你又哭了吧?脸上都是眼泪呢!”

这话,是夏沫央说的。她面前的孩子真漂亮。不过是稚嫩的孩童,可已然是粉雕玉琢。

再过两年,那还得了?

小雀儿,小雀儿。。。。。。这难道不是她的梦吗?

“我叫凤凰啊小姐姐,你怎么这样?才不是小雀儿。。。。。。”那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头,好像,不服气她这么叫他。

轰然炸响的是夏沫央的心房,她的整个世界都好像重新被推倒了,那么那么多的杂乱的小碎片在她面前旋转,重组,然后轰得一下又炸裂开来。

“夏小姐!”

李大夫绝对没想到,不过和夏小姐说说十二年前的事情,她看着这个伤疤却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了。

她脸色一白就昏了过去,意识不清。

夏沫央的耳畔,医生护士乱成了一团。

以为是她的脑部又出了什么问题,李大夫又在给她急救了。

夏沫央其实有些意识,她半开半阖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灯光才知道,原来,阿珩找了十二年的夏儿就是她自己啊!

那个傻瓜,怎么可能再找到她?

原来,成为淑歌却不是她第一次魂穿去千年前的世界,他们的初遇,是从十二年前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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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婚礼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夏沫央愣愣着拿着一个小包包,抹了点口红,穿了件不过分招摇,也不会丢脸的套装就来了。她怕小玉说有意捣蛋,所以,连衣裙都没穿。

正经八百地套装,好像她是来上班的。

礼花炸响,她现在在黄浦江畔,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小玉和林嘉阳的婚礼地点那当然是全s市最好的地段了。从这滨江的酒店往下望去,夏沫央有想一头跳下去的冲动。

林嘉阳打电话给她,让她务必出席。就当做那天去警察局保释她的回报了。

切!

夏沫央很不屑地冷哼着。她手举金色的香槟,甫一入场就让蹲守的八卦媒体狗仔娱记有些望风而动。

因为他们对新郎新娘的过去式都了解地很通透明晰。

所以,怎么会错过了她夏沫央这样的一个三者关系里的重头戏?

“夏小姐,今天你是什么感受啊?”有个娱记年纪轻胆子大,不知道夏沫央以前因为偷拍的事情和狗仔打过架。

所以,居然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冲锋陷阵送人头。

“呵呵。”夏沫央一挑眉毛,冷笑。她本身就长得很冷,再这么一奸笑,果然是个活脱脱的高冷怨妇啊!

“打扰了,打扰了夏小姐,您今日的心情我很理解!请节哀顺变啊!”

那人的求生欲挺强,一对上夏沫央这微微蹙起的眉头,狭长的双眸精致地飞翘着眼尾,便是有种不怒而威的拒人千里。上钩的唇角好像在讥诮这人的不自量力。

夏沫央的身高不过一米七,然而,气场大概有七米一。

她这么一审视他,狗仔就悄咪咪地溜走了。

惹不起啊惹不起,不愧是能凭着一己之力和惠美医药的方美玉小姐对峙多年的情敌关系。

虽然,现在结婚的是林公子和方小姐。

不过,到底他们两个是有家族利益在的。联姻不全然是出于各人感情,这高冷的夏小姐名字独特,气质更是凛冽。

很少见到这样的冰山美人儿,不愧是林嘉阳公子的初恋啊!

那人正是感慨着,偷偷打量小夏。

宴会厅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司仪和双方父母。

林嘉阳的父母和小玉的父母都是大人物,不过和夏沫央的爸妈都是同学。

不过是机遇问题,现在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

“呵呵,感谢大家光临我儿子林嘉阳的婚礼!诸位都请入座吧!千万不要客气”

说话着招待宾客的是林嘉阳的母亲。

她站在台上突然好想看到了小夏,脸色一滞,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干的好事!

吉时已到,音乐声起。司仪挺专业的,朗诵着一首诗,把现场的气氛编织地犹如梦幻一般安谧和浪漫。

一对璧人入场。光芒四射,惊艳全场。

“好美啊!新娘子好美,新郎好帅啊!”耳边,有这络绎不绝的夸赞声,声声传来。

夏沫央也挺祝福他们的,门当户对,很登对。

本来以为自己看着他们结婚,就算在电视上或者杂志上看到都会气得血压升高的。

不过现在,她反而得了一种很羡慕的感觉。

她被这逆流的时光偷取了一年的光阴。在那里她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爱人。

阿珩,他们两个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

可他是她唯一的丈夫,此生,只有再见他一面的心愿了。

林嘉阳站在那里,他今天真是风度翩翩,格外潇洒英俊。看着他的脸,想到了林博卿。

小夏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没想到,她对那个家国天下的呆子也有一丝挂心。

回过神来欣赏这婚礼。小玉的婚纱当然是国外订制来的,三米长的裙摆需要童男童女一同拉着才能前行。

小夏看着那对花童就想到她和宇文珩。

真没想到,她自己就是夏儿,夏儿就是他。阿珩那么重感情,找了她十二年。

而她浑然不知,苏醒之后就把他忘了。

一切匪夷所思,却又让她更加百转千回。她想回去找阿珩,可是一筹莫展。

看着别人的婚礼,她红了眼睛。

第三百四十二章 方董事长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42章方董事长“方董事长,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家了。这天曜的资金链的问题,还请多多帮忙啊!”

小夏晃神的工夫,没想到这大小姐和林公子的婚礼就结束了。

小玉穿着全s市最昂贵的婚纱,挽着林嘉阳的手和诸位宾客暂时告别,去换衣服了。

他们还要给宴席上的宾客敬酒,所以,又得换一头行头。

从这长长的台上走过去的时候,小玉看到了夏沫央。

她一愣,旋即勾唇和她温柔笑着。好像,她都知道林嘉阳的安排。

而林嘉阳倒是没在这种时候和小夏来个暗戳戳的视线对接,他看着另一边,自己的父母和小玉的妈妈弯腰点头,他心里不好受。

不过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地带着自己的新娘走了。

。。。。。。

“当然了。我们是亲家,一切都好说。”方董事长点头着,她是个希拉里式的传奇女性。

丈夫,也就是小玉的爸爸都对她毕恭毕敬。

就好像武则天女皇殿下。小玉是她唯一的孩子,当然,就好像太平公主了。

她应承了天曜集团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现在是她宝贝女儿的婚礼。一切的生意上的事情,可以慢慢谈。

林嘉阳这样的女婿,她很满意。

这个贵妇戴着最高贵的珠宝。她的翡翠戒指据说是当年慈禧太后所佩戴的。

是从国外的大型拍卖会上拍来的,稀世珍宝。

而不知道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看了眼小夏,就款款而来。

小夏有些局促,她印象里,小玉的妈妈是个很严肃的女人,惹不起。

“小夏来了啊?真是太好了,阿姨看到你能来,我很高兴。”她这么平易近人地坐在小夏的身边,和她好像最是熟稔地亲切攀谈道。

还握着她的手,那么亲切。

而天曜集团的董事长夫妇,也就是林嘉阳的父母看到那边坐着的小夏,面面相觑,很觉得她碍眼。

这种女孩子,命硬还克六亲非常不吉利啊!嘉阳居然还想娶她?简直是昏了头了!

还好,现在和他们儿子结婚的是方小姐!又能一举两得,解决最近公司出现的诸多问题!

他们虽然也是看着小夏长大的,不过却没有过去。

嘉阳和这夏沫央早该结束的,他们装作不认识她,入座了和富贵亲戚们敬酒。

“谢谢阿姨。我看到您,我也很高兴。阿姨还是那么漂亮。”小夏不知道和这董事长说什么,只是说着客套话。

“董事长。。。。。。”

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突然有人过来了。附耳着和这惠美医药的方董事长说了些什么。

夏沫央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了。

“下夏,阿姨有点事情,先过去一下。”

方董事长真客气,让她好吃好喝不要拘束。夏沫央一笑,她点头着送走了方阿姨。

拘束?她没有。

这又不是她的婚礼,紧张什么?

“哇!!!!新娘子的这身衣服更加漂亮啊!!”鼓掌着,一帮子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小小姐,都争相围拢在了换了秀禾出来的新娘子身边。

刚才是西式礼服,现在又成了中式喜服。中西合璧很让人惊喜。

“诸位伯伯叔叔,敬你们一杯喜酒,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小玉真会说话,笑靥如花地,林家一桌子长辈看着她那是捂心地不得了。

而林嘉阳有些出神,他手里捧着葡萄酒和酒杯,却不自觉看向了小夏坐着的方向。

可是她已经没坐在那里了。是不想让他和小玉给她敬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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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你还给我

第643章你还给我

黄浦江边的风吹得小夏脑壳疼。

不过,她就宁愿在这里呆着也不想进去。她可不想看到林嘉阳和小玉一左一右笑靥如花地给她敬酒。

因为那样有点滑稽。

“这就是那个皇陵里出来的东西了!那秦武皇身边的入葬之物就是这个挂件!警察现在查得紧,我们好不容易。。。。。。”

隐隐约约,虽然江风有点紧,不过小夏还是听到了这酒楼天台上的说话声音。

这里夏天是用来当啤酒吧的,木头镶嵌的地面,有一张张圆桌子罗列着很闲情逸致。

夏沫央本来坐在那里观赏夜晚的黄浦江,突然一下子,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很要紧的事情。

皇陵?

她站起了身子,循着声音悄悄往那边看了过去。

有两个男人窃窃私语着,好像在交头接耳打着暗号。小夏偷偷看了过去,其中一人手上拿着一块剔透洁白的翡翠挂件。

顿时浑身汗毛一凛,她的眼睛都直了,是从她手里抢去的那块通灵翡翠?!

“不能再多了,就按照我刚才报给你的数字。你别想狮子大开口。”另一个人在暗处,看不清楚脸。他们在讨价还价。

“什么啊,你们这么大的公司会付不起这么些钱?别开玩笑了,我跟你讲,现在这东西你们不要,很多地方抢着要。就看你付不付钱吧!”

那人说话间,还往回撤着手。似乎狮子大开口,把这翡翠吊高了卖了。

夏沫央什么都没想,她就想冲了上去当即把这手里的赃物给夺了下来。

本来应该报警,然而她一急,什么都没想得起来。这翡翠还在,还在啊!

就是说她和阿珩见面还有希望不是吗?

她的身子一顿,脚就这么踢到了桌子角。

咯吱一声响动,就让那两个暗中交易的男人起了警觉。

这是赃物,他们怎么可能不望风而逃?一下看到了暗处的夏沫央的脸。便是犹如见了女鬼一样!

“别走啊!你们把东西还给我就行了,我只要那个挂件!”

夏沫央脚底蹬着高跟鞋就上去了,她看到翡翠挂件就一下子心花怒放。夏沫央第一个女人,这种时候应该报警才对吧!

可是她在这种时候就想到了能回到了阿珩的身边,回到她最爱的男人身边。

所以,她不能让他们走了!

也不管对方是谁,她就这么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个贼的手。

那人带着鸭舌帽,还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他一看又是夏沫央这个疯女人这便是好像看到了一条疯狗了。

这娘们儿,看到了这挂件就好像狼看到了肉骨头!

“你还给我,你还给我!!”小夏才不管这是来参加林嘉阳的婚礼的。她也不管自己现在这装扮地很淑女,其实根本就不能这样和人扭到在一起。

脚底下的高跟鞋足有七厘米高,夏沫央却这样趔趄着身形怎么都不肯放手。

那个买家一看是谁追上来了,顿时吓了一跳。

他也不停留在原地,立马就转头跑了。而那个劫匪和夏沫央纠缠打斗着,这五大三粗的男人上次就发现了,这女人力气特么地好大啊!

“你给我滚!老子杀了你!!”

这劫匪一声大喝,接着便是掏出匕首,手臂一下往夏沫央脸上挥去。

一道寒光掠来,夏沫央的视线却将这凶器的轨迹看得那么清晰。锋芒,嗖得一下在夏沫央的面前划出了一道圆弧。

小夏的身体本能反应,她一折腰身,后仰着身子就往后倒去。

且在这电光火石间,她居然还能一够手,将这白翡翠挂件从那大汉的手里给夺了下来!

终于回来了!

小夏好高兴,视线里都是绽放着光彩。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视线一错,那男人手持刀具却再也没敢上前。紧接着夏沫央就天旋地转着双足离地了。

她的一只高跟鞋卡在了地板缝隙里。身体却这样从三十四层的酒店顶楼直直坠落下去!

“啊!!!!!”情不自禁的哀嚎,风好大,可是耳畔却已经听不到声音。

下面是黄埔江的滚滚江水,夏沫央两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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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回来了

呼地风沙席卷过夏沫央的头顶。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嘴巴好干,好像唇畔都要干裂开来。好渴,好难受啊

夏沫央眯了眯自己的眼睛,觉得风沙往她的眼睛里灌了进去。好干,这是。。沙漠

啊太不像话了。

她记得自己掉下了黄浦江,从三十四楼的天台。

如果按照万有引力和正常事态发展,她夏沫央应该已经沉江了,或许是被一路大浪翻滚,冲到了东海。

然而,哪里有大海一滴水都没有,根本就是一望无垠的沙漠

太憔悴了。夏沫央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好大的风沙,烈当空啊

她当然想站起来,不过全脱力,一伸手,发现自己手掌心还捏了一块翡翠挂件。

“啊哈哈哈,我,我把你找回来了”

夏沫央像个疯子,头发披散着那么憔悴,却捏着这翡翠好像个神经病一样。

装沾着黄沙,双腿露的部分被烈晒了个蜕皮。可是夏沫央却在沙子里打滚,她哈哈大笑着。

还一转仰面对着当头的太阳。

“啊哈哈哈所以说,我是不是回来了”夏沫央只有一个心愿,她只要活着能回到阿珩的边。其他的,她早就视若等闲。

有一个疯子,就这么都没力气从沙子中爬了起来,却是举着一块翡翠挂件笑得乐不可支。

好像中了什么天大的奖了。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开始咬紧牙关,哪怕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死也要爬到阿珩边去。

夏沫央就这样,在严重脱水的况下,非常卖力地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这是她离开阿珩的第四天,她终于回来了吧

或许不知道要走出这片沙漠还要多久,也不知道要回到他的边还要几天。

可是,夏沫央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只要阿珩和她在一个时空里,千山万水都无法阻隔她夏沫央回去。

“哈哈哈。”这个疯子一边走得踉跄,一边却还在发笑。她高兴着,一边流下了眼泪,然后呼地一下被风吹干了。

摇摇摆摆,发现这沙漠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快的铃铛声响。

这起伏连绵的沙丘随着风变化着形状。从那沙丘的另一端,来了一个车队。

叮当作响的是那些高大地,走得起伏连绵的骆驼。

夏沫央笑得更加开心了,果不其然,还是这个古色古香的时代。她往前疾走了两步。

可是一下子却栽倒在了沙子里。

“恩咳咳咳”不住咳嗽着,好像快要咳嗽地晕了过去。

这喉咙真是干得能出血了

她想要讨杯水喝

“前面是什么东西”有人骑在骆驼上,那鸷而又敏锐的眼神和四年前没有改变。

他是处月部落的四皇子石邪。也正是他,躲在了草堂寺的暗角落,一箭死了淑歌公主。

可惜,没能杀得了处月的宿敌宇文珩

“禀报皇子,好像是个女人”有个人骑在高高的骆驼上,一下就看了个分明。

只是这个女人衣着古怪。

这么跌倒了又爬了起来。然而摇摇晃晃不住往这边过来。

她这是哪里的姑娘穿得很是奇怪。

那石邪也皱缩了瞳孔看着,裙子好短,不过勾勒得材曼妙,远远就有女人味道扑面而来。

呵。和那属下相视一笑。

这女人也是他们沙漠上的姑娘吧不拘一格,很是大胆奔放。<b>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三百四十五章 塞外

第645章塞外

“谢谢啊!”夏沫央一看到有水喝便是眉开眼笑。

她就看到那骆驼队伍朝着她走来,然后,整个世界都亮了。

夏沫央或许是太高兴了,啪嗒一下栽倒在了沙漠地上,人事不知。

醒过来,有个语言不通不过人很好的老妇人在喂她喝水。

夏沫央干裂的唇一碰触这水花,便是呼啦啦地都一饮而尽。

她这是牛饮,甚至把这水罐子一把夺了过来喝干饮尽。然后看得那一边的嬷嬷目瞪口呆。

“嘿嘿。”夏沫央笑笑。

不过她吃够了水,就开始眼珠子咕噜噜转动着察看四周的情况。不错啊!好大的帐篷。

夏沫央很满意这环境。看来自己运气不错,这车队还挺有钱,不知道能否借个骆驼给她使使,让她一路平安回长安。

回到阿珩的身边。

眼看这皇子救回来的姑娘在傻笑。旁边的婢女和嬷嬷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好,这皇子进来了,他一说话,倒是让这夏沫央有了反应。

“姑娘是哪里人啊?”石邪问道。

“我啊?我。。。。。。中原来的,我迷路了,想回去却遭了沙尘暴。这位救命恩公,感谢您赏我水喝!”

夏沫央拱手道谢,这眼前的人脸生,不过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概。

绝非小人物啊!也不是商人吧?

“中原?原来如此,不过看姑娘衣着。。。。。。”

那石邪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汉化也说得很好,不简单的男人啊!

夏沫央一看自己的衣服,好嘛,就是这一身参加婚礼的套装,真是太好了!

“呵呵,我,我是。。。。。。”

夏沫央想说自己遇到了沙匪和家人失散,求这位大人物好心,把她送回了中原之地。

没想到,她故事编得有些费脑子,这冷不丁从门口入内的通报之人倒是抢先了一步。

“启禀殿下。。。。。。”

“什么?父汗没事吧?”这救了她的男人顿时面色一凛。

他好像没了心情问夏沫央其他事情,转身就要走。然后又驻足立在那儿,回头问道:“姑娘不介意我带你走吧?你这身子骨,这两日自己是自己走不了的。稍后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诶?”夏沫央都还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这人就已经兀自出去。

他要带她去哪里啊?夏沫央当然抗议了,她是要去找宇文珩的。

旋即一掀毯子,可是发觉自己的脚好疼。

皮肤都起了水泡。一动,火辣辣地。

叽里呱啦,都在说着什么呢?夏沫央不知道,不过,她的确如这人所言,自己动不了。

他们要去哪里?不会是坏人吧?

前面喝了人家的水,她现在就开始怀疑起了这男人。但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夏沫央乖乖躺回了这榻子上。她只能好好休整好自己才能去见阿珩。

毕竟在沙漠里脱水了可大可小,也不知道晒了多久,皮都褪去了吧!

小夏乖乖同意跟着他们转移。

是狼窝虎穴,可也由不得她自己了。见机行事才行!

不多会,她被人抬着上了一辆马车。这男人倒是挺心细。收了帐篷,他们又骑上骆驼赶路。

月影沙丘,铃铛作响,真是别有一番塞外风光的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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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埋伏

第646章埋伏

“驾!”

这骆驼商队紧赶慢赶往可汗庭而去,而夜色缭绕之中,还有一纵队伍却是悄悄地进入了这沙漠盆地的危险地形之中。

“大哥,你也不用亲自来吧!那处月部落的人就是怕你报复,所以才会迁徙进了这大沙丘的后面。还说什么这是吉祥天的指引,四处游牧的处月部落立了个可汗庭定居?简直贻笑大方。”

四年了,这宇文凛都已然二十二岁,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了。

他用黑纱蒙面,打扮地和一般沙匪无异。可有谁想到,这便是大秦帝国的两位亲王。

他们千里奇袭,是为了向这处月部落复仇而来。

另一匹马上,坐着一个虽用黑纱蒙住了眼睛,可依然俊美得没有章法的男人。

他的视线好像锋利的刀子,已然越过了这危险的盆地中的沙丘,就等着这罪魁祸首的石邪从这里路过。

为了这个仇人,宇文珩在这里守了三天。

杀气之仇不共戴天。

宇文珩一想到淑歌就双目燃起怒火。四年了,他却越来越思念她。淑歌的身影非但没有泯灭,却越发地深深烙印在他的骨血里。一点一滴,她说的每句话,她的每个笑。

他,根本无法忘记那一日,他的淑歌,他的挚爱。

若是月色有情,或许都会流连在这美丽的男人的双眸之间。

若是月色有心,怕也会沉沦在他的一腔衷肠难断里。四年了,可淑歌哪里有离开过他?

宇文珩除了追杀这石邪,就是练兵操戈,对身边的女子,却是愈发冷傲寡淡了。

“哥,哥?”宇文凛用手肘戳着大哥的胸膛,这么一愣神,又在想着淑歌那丫头了。也是奇怪了,死了比活着的时候还让人牵肠挂肚。

四年了,大哥丝毫都没转圜过来。反而,日渐陷入往事追忆之中。

他这是为何啊?没想到,情痴说的居然是他大哥!

“来了!”宇文珩也不让这阿凛再规劝于他,他的目光精光乍现,便是要去和这厮算个总账!

一比手势,这后面的弓箭手便都齐齐举着弓弩对准了这铃铛传来的骆驼车队的方向。

石邪狡诈,经常扮成商人在这关外沙漠之中游戈,说服各方小部落于大秦为敌。

宇文珩的目光充满仇恨,他的兵器出鞘,一夹马肚子就要蓄势待发。他等了这个机会很久,为了能为淑歌报仇!

处月的人为了杀他宇文珩,却不想误伤了淑歌!

那日的鲜血,在他的手心存留了四年,他不能再等待下去。

“这位,这位大婶,你听得懂我说话吗?”宇文珩磨刀霍霍埋伏在沙丘旁,可夏沫央却是坐在马车里一头雾水。她询问着自己的前路,然而,鲜少有人搭理她。

懂她讲话的人不多。

“我们去可汗庭。我们处月部落的可汗庭。”突然,有人说了句话。

夏沫央很惊喜,一转头,看到个小侍卫倒是眉眼细致,冷冷回了一句。

“是嘛!谢谢小哥啊,你这汉语说得不错。”夏沫央夸奖道。不过,那小哥听了仰头冷哼一声,对她不屑一顾。

夏沫央正想问得更多些,可是突然之间,前面的石邪却猛地停顿了往前的步伐。

这是去可汗庭的必经之路,这里是地形最为复杂的准格尔盆地的大沙丘。

故意定了可汗庭在这里,是为了父汗和自己的安全着想。

毕竟,自从那女人死了,中山王宇文珩就好像疯了一样!以灭他处月部落为毕生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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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沙匪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47章沙匪一秒记住【800♂小÷说→网】,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四周还是很平静。

石邪在这四年里,也差点是中了这宇文珩的圈套,被提了项上人头。

所以,这四周很安静,安静地只有沙丘呼哧呼哧滚动下来的声音。

然而,石邪已经闻到了古怪的味道。

一股子蓄势待发,杀气弥漫的味道。这是一种猛兽般的直觉,他知道,怕是有埋伏啊!

嗖得一声利箭袭来的锐利声响,破开了这伏击间的对峙。

火焰蹿得很高,是这特制的箭头点燃了这处月部落的马车!

“够狠啊!杀!!!”

石邪一挥弯刀,顿时这厮杀声就响彻了这盆地沙漠的天际。

“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夏沫央没想到这么刺激,她这才刚回来,就遇上什么状况了?

她仓皇四顾,琢磨着自己是下车逃跑好还是躲在车子里避避风头好。

嗖地一下,一支利箭就朝着她劈头盖脸地刺了过来。

夏沫央眼明手快,一下缩头夺回了车厢之中。扑呲一下,便是扎在了马车框上。

好危险!

“进去,是沙匪!”那小侍卫是这么说的,夏沫央也没怀疑,缩着脑袋就进了这马车车厢里。没遇到过沙匪,真是又开了眼界了!穷凶极恶吧!

夏沫央乖乖避难。她缩在马车里,就听到外面这两方交战的汹涌厮杀声。此起彼伏,好像是分外危险,都杀红了眼睛了!

危机啊大危机!夏沫央这四天活在风平浪静的世界里,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这样的大场面。

她有点惴惴不安,却又有些情不自禁满是好奇。要不偷偷看一下吧!

毕竟,沙匪没见过啊!

夏沫央就这么吃了熊心豹子胆,忍不住好奇地掀开了门帘,往外面看去。偷偷地,悄悄地,她就看看他们长什么样!

。。。。。。

“石邪!你是男人就有种冲我来,今日,我就要在这里和你决一死战!”

宇文珩一看到这个杀妻仇人,便是立马猩红了眼睛。

他身上带出的杀气比那手中所握的锋芒还要锐利!一剑,便是指向了不远处的处月贼人!

他为了要取他的命,足足找了他三年了!

自从查明了草堂寺的惨案,却是因为混入长安的处月逆贼要行刺于他宇文珩,却是牵连了淑歌所致。

宇文珩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了。

他不断不断地活在愧疚之中,他无法释怀,无法放过这个仇人,甚至无法原谅他自己!

所以杀了这个石邪,他才能告慰淑歌在天之灵!

“呵呵,堂堂中山王真是惦记我个无名小卒啊!怎么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就是放不下一个小女人啊,怎么着,定要为那南人小公主报仇雪恨吗?”

石邪一看宇文珩这气势汹汹,似乎怒不可遏的样子。便知道这中山王现在失了分寸,不冷静了!不冷静好,不冷静了就可以乱中出错,就不是那天下无敌的中山王了!

一把拔出弯刀,石邪一夹紧马肚子就迎面应战上去。

当然,这论单打独斗,石邪如何是这宇文珩的对手?他朝着这宿敌冷笑着,然后突然收手,转身就往山丘那边折转而去。似乎,是落荒而逃?!

“石邪,你别逃!!”宇文珩找了这厮足足三年,他哪里肯放过这人。

都说穷寇莫追,可是此刻的宇文珩却是不要命地追赶了上去。

“大哥,大哥,你别去啊!”宇文凛很清醒,可是,他却被其他的处月游兵给缠住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报仇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48章报仇第648章报仇

“宇文珩,你有本事来杀我啊,啊哈哈哈!”

顺着风声,小夏听到了什么?

宇文珩?这突然的一声大喝,如此危机四伏,如此奸诈狡黠。

可是,好像是刺破了夏沫央笼罩于头顶的雾霭迷障,她猛地心脏都停顿了一下!

不是沙匪,是阿珩?

他在这里吗?他在这里吗?夏沫央顿时什么都不怕了。甚至,在这不断往后撤退的马车上却是一跃而去。

“停车,停车!”夏沫央和这前面的人说道。

他们负责转移车队里的妇孺,所以早就往另一个方向撤退而去。

“什么?不行!”那侍卫能和夏沫央沟通,却是一回头,用那高鼻深目很严苛地大喝道。

皇子是要让这些老弱妇孺先回可汗庭才会以身为饵的,怎么能让他白费工夫?

夏沫央一看不对劲,这些人难道和阿珩是敌对关系?她可真是会挑人啊!一来这里,却是混入了这敌营之中!

砰地一下,夏沫央她心动不如行动。也不和这游兵废话了,居然从这飞奔的马车上一跃而下!黄沙滚滚,风沙袭人!因为碍于那身套装太过性感开放,让这里的古人误会她。

所以,她入乡随俗穿了这个民族的女子服装。这么一跃动,就好像是这月色下的沙丘盛开了一朵奇葩。

让那侍卫回眸间便是一下惊诧了神色!

“你干什么?”

那人一夹马肚子就追了上来,他要带夏沫央回去!毕竟,是皇子让带上的人。

“阿珩!宇文珩!!我在这里啊!阿珩!!阿珩!!我在这里啊!”

风好大,这沙漠的风迎面吹来,让朝着那个小小的人影跑去的夏沫央却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她不管风沙吹进了她的口鼻里。什么都不管,就好像飞蛾扑火,她只想让阿珩看到他。

她回来了啊,她夏沫央回来了!!

他们,分开了四天啊!阿珩会认出她的是吗?

“无耻狂徒,你别跑!!!!”宇文珩穷追猛赶,他紧紧追在了这处月人的身后。他的赤炎追得如同疾风,毫不停歇和犹豫。

哪怕他明明知道,这里就是准格尔盆地最危险的流沙区,可他还是一往直前。

要逮住这狐狸般的石邪太困难!他宇文珩整整等了三年,才逮住了这毫无防范的处月皇子。

他一定要杀了他!不计任何代价!!

他在马背上搭弓上箭,如此,便是全然让马儿自个儿追赶着。而他,早已经把这冰冷的箭头对准了石邪!

他要尽数偿还,他要让这混账也惨死在了这冰冷箭羽之下!如此才能让淑歌瞑目!!

嗖地一声破空而出的嗡鸣,便带着这冰冷箭头一闪而过的寒光刺破了这方静谧的夜色。

这石邪就知道宇文珩定然有所动作,本能回转身去一探,眼看一道寒光迫近便是电光火石间侧身躲避。

可还是被宇文珩射中了肩头!

“狗屎运!”宇文珩当然是想射他的脑袋!他要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浑身染血的淑歌,无数次出现在他宇文珩的梦里。

下一年的清明,他要用这石邪的头颅去祭奠淑歌!

“殿下,您先走!”一看形势不对,这中山王宇文珩果然是难缠的对手,其他处月游兵便是纷纷替这皇子遮掩断后。

然而宇文珩杀了个眼红,他如何会心慈手软?

两枚冷箭离弦,便是又解决了两个处月骑兵,纷纷应声落马。

宇文珩今日势必要杀了这仇人,他更加一鼓作气追了上去!石邪被追赶得满头大汗,他知道这背后是宇文珩百发百中的箭对准了他!

手心里也是汗!

难道这中山王运气这么好?却是不会踩了那深坑吗?!

这石邪的心中感慨刚是落下,身后就起了那战马嘶鸣地重重跌倒之声。

石邪回头得意一看,果不其然这宇文珩好运用完,是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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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落井下石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49章落井下石马蹄一打滑,宇文珩的坐骑已经是通了灵性的宝马。

可还是折弯了蹄子,重重一下跌倒在了这流沙的危机四伏之中。

不过,赤炎到底是赤炎,它久跟宇文珩东征西讨南征北战。马蹄一跃,便是猛地弹跳了起来。

而这马蹄底下快速掠过的流沙就好像突然张大的血盆大口就往上扑呲一下喷洒了飞沙走石出来。

这块商旅不敢轻易踏足的死亡禁地,便是大秦兵马不能轻易动处月的天然屏障。

“啊!”时间太过仓促,赤炎一弹跳飞跃过来了这沙坑,可是马背上的宇文珩却是被直直颠落了下来。他身不由己失足跌倒在了这流沙正是四处吞噬的霎那。

顿时,身子就陷进去了半截。而赤炎果然是灵性十足,一看主人落难,便是猛地张嘴咬住了宇文珩的肩头衣襟。

使命把主人往外面拖曳而出,这马力十足已经卯足了全力,可中山王殿下的双手却还是齐齐扎入了这深不见底的沙流之中拔不出来!

一下子沙子就没到了他这颀长身材的肩膀位置!还在不断往下面陷落。

“哈哈哈!”看着宇文珩这狼狈,石邪大笑。

果然是中了他的圈套。二话不说,石邪可没有任何妇人之仁。

不是他死,就是宇文珩亡!

搭弓上箭,不近不远,石邪站在高处,就把这箭头瞄准了宇文珩。

马儿嘶鸣的尖锐叫声响彻夜空,这沙漠的风这么疾,可夏沫央还是一下听到了这落马的让人心惊动魄的震动声音。

“阿珩?”夏沫央这健步如飞,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使上了。

脚下的沙地那么难以立足,可是她还是往四周看着,一下往最高处的那个沙丘上跑去。

她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看得远她才能找到她的阿珩啊!

爬沙丘远远比爬山难得多,不过似乎能感受到阿珩的存在,夏沫央这么卖力地不断攀登,不断寻找。

直到,他看到了底下的那匹马儿,是赤炎吧!

然而,小夏还没顾得上高兴,她一声疾呼还没溢出喉头。却发现这赤炎正在努力地叼着什么。

完了完了,夏沫央往下一看顿时皱缩了瞳孔。

这是阿珩陷入了流沙之中!虽然后面那沙尘滚滚那大部队来了,可是,她得去帮阿珩啊!

夏沫央正要连滚带爬从这沙丘上飞奔而下去帮她的男人。可视线一错,她看到了什么?

另一个沙丘的土包上,那个给她水喝的男人正是弓拉满弦,他的箭头对准了阿珩。

竟然是要一箭杀了他!趁着宇文珩被困流沙的时候落井下石?

不可以!夏沫央神色一滞。

她断然要阻止他的。可是现在跑过去已然来不及了!

夏沫央万般惊惶之中垂头一扫而过,捡起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鹰三儿暗卫教过她的,鹰击长空,要在一瞬之间就将这暗器当做了唯一的契机!

夏沫央气沉丹田,普通的丢掷手段不过是能将暗器投掷出几丈开外的距离。

然而,这以自身柔韧为一把大弓的手段,便是她头遭尝试!据说,并不比射雕的大弓威力逊色。

身子一折,她尽量把自己的身体打开。

然后猛地腾空一旋转,便在这夜幕之中,在这疾风呼啸之中,将这小小石子当了唯一的武器朝着这可恶的男人丢掷而去!

搜地一下,劈开这风沙肆虐的夜色迷离。。。。。。

“哈哈哈!宇文珩,你爷爷我现在就送你归西!你可以和淑歌团聚了!!!”

石邪一声大喝,正是剑拔弩张之间手指松开了这拉紧的弦。

这冷箭应该如同一发流星,就这样送了此刻无法动弹的宇文珩归西。

可是石邪的弦突然噌地尖厉颤动,电光火石间却崩断了!

他的箭因为猛地后挫失力,很快就射偏了方向,箭头一歪,扎入了下方的沙子里,居然犹如流星般泯灭。怎么回事?

石邪一低头,手里拿着这被断了弦的弓箭,却只看到一颗小石子随风滚落,而前面不远,是宇文凛带着人马火速救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二十章 流沙沦陷

“goodjob!”夏沫央一看这坏蛋的弓被破坏了,她太高兴了!

不过,她高兴地有些早。

方才的那颗石子是让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弹射出去的。几乎可以说是全身的能量都已经随着这石头给使出去了。

脚下一软,夏沫央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拍手称赞,却是天旋地转着一下踉跄了身形。

诶?

咕噜噜噜,她的整个身子往后跌去。夏沫央好像成了一粒飞沙走石,不断往沙丘下翻滚而下。她想要哀嚎,可是一张嘴,就是满口的沙子灌入进来。搞得她失声惊叫没有,却是被沙子堵了个差点窒息!

不是差点。。。。。。夏沫央却是真的要窒息了!

“啊,阿珩。。。。。。恩咳咳!救,救我。”夏沫央不幸帅摔在了沙丘的背面。

也就是说,她没能掉在阿珩的面前光明正大露个脸。

“驾,驾!”尘土飞扬间,宇文珩面前的沙子也正是不断从外面往他的口鼻灌入。

好在,后面便是宇文凛的救援到了!一看石邪高高站在沙丘上,顿时弓箭齐发,保护了宇文珩的安全。

石邪一看大势已去,宇文珩这命硬还是没死!他一下匆忙逃窜而去,下了沙丘的山坡,走了。

“大哥你没事吧?”

宇文凛命人把绳子系在了大哥的身上,然后,好几匹战马一起用力拖拉。

这才把大半截身子陷落流沙的宇文珩给拔了出来。

这狼狈!大哥可是太不小心了,显先送了自个儿的性命!

一个淑歌,大哥如此痴狂了四年,难道真要把命搭进去吗?他很难过。

扶着大哥,从口鼻里抠出了不少倒灌的沙土。

“阿凛,我好像听到淑歌唤我了,你去找找他,你去。。。。。。”

没说完,宇文珩便是咳嗽起来,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宇文凛没想到,大哥居然到了如此地步,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在找个死掉四年的淑歌?

“将军,不能过去啊!这沙丘后面的地形更加复杂,殿下可能是糊涂了,产生了幻觉。”

宇文凛都还没说话,看此种景况,立马这手下骑兵干将倒是上前提醒道。

沙丘背后?说不定还有这处月的埋伏和陷阱,不能再深入敌营了!

而无需多言,这宇文凛如何不是这样想的?

大哥真是糊涂了!他这样涉险,本就是大大地不理智!如何还能随着他去了?

“将中山王搬上马车,咱们即刻回去!”宇文凛下命道。此刻,宇文珩已经昏了过去。

这流沙,差点就吃了他。

。。。。。。

呜呜呜!夏沫央这边正是水深火热。

她没想到,还没和阿珩见面她却是自顾不暇!

可怕的流沙比什么陷阱都可怕!谁来救救她!!

突然整个人都被沙子吞了进去。她只有一双手留在了外面。

须臾片刻便没了呼吸,她不想就这么完蛋!她还没告诉阿珩,她回来了!砰地一下,突然有道绳索套住了夏沫央的手臂,一拉,就将身形还算窈窕的夏沫央给拽了出来。

“带上她!”

石邪大喝一声,便是在撤退之中还不忘带上了这昏迷不醒的夏沫央。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跑来这里干嘛。但是越古怪,他就越要带她回可汗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可汗庭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51章可汗庭第651章可汗庭

“阿珩,阿珩!”夏沫央惊呼一声,猛地从床榻上支起了身子。

“咕噜咕噜叽咕叽咕。”

有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女子上前,站在小夏的床榻边喃喃着。她们在说什么啊?

这不要紧,问题是她在哪里。阿珩又在哪里?

她想见阿珩,阿珩还好吗?他脱险了吗?

夏沫央很着急,她也不想再在这里耽搁工夫。方才她分明听到那高鼻深目的男人说着什么,他要送阿珩归西,去和淑歌团聚?

特奶奶地!原来不是个好东西!

夏沫央气急败坏,她为了那沙漠中的一口水还感恩戴德。原来是阿珩的敌人啊!

居然想杀他?

夏沫央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她要走!

不过刚走到了门口,突然帐篷的门帘被撩了开来。进来的就是那个救了她,给了她一口水喝,可又将弓箭对准了宇文珩的男人。

他叫石邪。是处月部落的皇子。

在转移的路上,那个会汉话的小侍卫这么告诉她的。

处月部落?夏沫央也不懂那么多。反正,和阿珩作对的都是坏人。

她就是这么想的。

看着这个高鼻深目的男人,小夏一下脸色很僵持,也很不自在。不过,看着门帘放下,那男人让其他人出去了,夏沫央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她想,她应该还是不要鸡蛋碰石头地好。太过急躁表明自己的立场,非但回不到阿珩身边,很有可能还会被这男人利用呢!

显然,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嚷嚷着淑歌公主,却不知晓她夏沫央才是那本尊的人物。

“见过恩人!”

夏沫央很伪善,她也是为了活下去。这里是这个处月皇子的地盘,难道她还能张牙舞爪地去撕别人的脸皮?

老天的安排很讽刺。

这个阿珩的宿敌,要杀了阿珩去见淑歌的男人却偏偏救了他夏沫央。

恩人倒也是恩人,若不是这人及时捡到了脱水的她。她或许要死在那沙漠里。

“不用客气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方才情况紧急,我都没问过你的名字。”

这个石邪皇子还挺客气,这么说着,就击掌让外面的婢女端来了一些美味佳肴。

还想投食套交情?夏沫央干笑着就毫不犹豫吃了起来。

眼睛发亮,她打算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不然,病恹恹地哪里去找阿珩呢?

呵呵。那男人看着姑娘倒也豪爽,便是颇为欣赏地看着她。不扭捏做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长得,也是分外水灵漂亮。

身材高挑,袅娜娉婷。不可多得美人儿啊!

只不过,似乎是朵带刺的玫瑰,并不太好相与。

“夏沫央,我叫夏沫央。”小夏倒也不藏着掖着。她是有名有姓的人啊!

这回,是实实在在地整个人过来了!再也不用假借别人的名头了。

突然之间,小夏有点激动,有点高兴。

突然有种自己真实存在,再也不是藏头露尾的感觉。

“夏姑娘,幸会。这里是我处月部落的可汗庭,姑娘从来没来过吧?今日晚了,明天,我带姑娘到处逛逛。姑娘是汉家女子吗?经商来的西域?”

石邪好像已经琢磨她大半天了,说话间便是眼中闪着精光,很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搞得夏沫央干笑着,她头皮一麻喝了口奶茶。

拜托拜托,她想尽快离开才好。这个处月皇子的意思难道是要留下她?

么么,今日第三更~

第四百二十二章 四年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52章四年“殿下,我,我想回家。我爹娘该是想我了。”夏沫央支支吾吾地推辞道。

她怎么可能在阿珩的死对头这里留下来?开玩笑!

“回家?”石邪脸色一滞,似乎有些不甘愿,不过他还是很绅士地问道,“姑娘要回哪里,我派人送你回去。毕竟,这沙漠盆地,进得来,可很难出去啊!”

这死男人还真是敢说!夏沫央有些气呼呼地,他不就找了个风水宝地藏了起来,然后让宇文珩找不到他嘛!

卑鄙无耻下流!夏沫央在心里骂骂咧咧,可面上依旧笑靥如花。

她这人,一旦关乎性命的时候格外虚伪。有点瞧不起自己,可是形势比人强。

“我家,我家在江南!我跟着爹娘来做丝绸生意的,也不知道爹娘他们怎么样了!”

夏沫央很是动容地摸了一把眼泪。

她这娓娓道来的思乡情绪,或许是感染了这沙漠恶狼。石邪很是有那感触,说了句的确天大地大,哪里都没有家里好。

这么一说,小夏倒是对这关外蛮族刮目相看。

这皇子其实粗中有细,很是有那一点就通的灵犀和情怀。你说这人粗犷,他却偏偏懂那细枝末节的感怀情伤。

啧啧,这处月皇子其实粗中有细的人物。夏沫央倒是有些小瞧他了!

看着美丽地好像冰山雪莲般的姑娘正眼瞧他了,这石邪有些喜上心头。

“那姑娘慢慢吃,你想休息两日,等这身上的晒伤都好了,我就送你回家。姑娘啊,这沙漠之中能捡回一条命可是件幸运的事情。不要胡乱闯出去,这里,是盆地之中地形最是复杂的地方。”

这皇子也算规矩,一看天色都暗了,便是要出了营帐去了。

可走归走吧,居然还这么警告了夏沫央一句。

怎么听着,好像她在想什么这人知道啊?

“嗯!多谢恩人提点。”夏沫央重重点头回道。

她还是爱惜自己的生命的!见阿珩重要,可性命也重要。

这次是本尊来了这里,要是再死了。。。。。。那就是太冤枉了!

那异族男人龙骧虎步就走出了营帐。四周一下安静下来。只有这帐篷里的油灯噗嗤噗嗤作响。

小夏托着腮帮子发愣。

她看着幽幽火光就想到了阿珩。没想到,阿珩居然单刀直入深入这沙漠腹地,他的背影身姿一现便是让夏沫央鼓动了心跳。

扑通扑通,似乎这么远远看到了他。

她便是心满意足了!怎么办,她光是这样想想,就要高兴地流眼泪了。

夏沫央捂着心口的狂跳,想象着和阿珩再次见面的场面。

幸福着,一切都那么得偿所愿。

她将那白色翡翠挂件挂在了胸口,这样,就再也丢不了了。

这是她的命啊!

这准格尔盆地的沙漠绿洲,上空是繁星濡染。

夏沫央终于回来了。她以为,他们不过分别了四天,可实际上,宇文珩却等了四年。

四年的光阴很漫长。

而这其中的折磨和煎熬,只有他中山王宇文珩自己明了。

“我说去找淑歌你去找了吗?”宇文珩终于醒了过来,可却突然发现,他是在回长安的路上。他看了阿凛一眼,目光露着锋芒。

他的脾气,越来越苛刻桀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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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振作

“大哥,你喝点水,这慢慢再说。大夫说”

砰地一下,这左将军还没把水袋奉上,却已经被狠狠一边挥开了。

很珍贵的水囊落在了这马车的地板上,让这沙漠中万分珍贵的水扑涌而出。

流下甲板,滴了一路,蜿蜒曲折。

宇文凛叹了口气,默默捡起了水囊也不生气。好像他已经习惯了包容大哥的坏脾气。

自从淑歌走了以后,大哥就成这样了。

经常不能克制自己,做一些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很是狂躁的事。

宇文凛垂头,这么落寞地坐在一边,宇文珩这才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转圜过来。

“对不住我大概真的是糊涂了。”

宇文珩转头,脸埋入了影之中。

怎么可能是淑歌淑歌的尸骨是他亲手埋的。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听到淑歌在叫他

哎宇文珩的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只差一步就可以杀了那石邪,为什么还是功亏一篑了

宇文珩站起子,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明明知道这是何等疯狂,可阿凛陪着他却这般涉险闯入准格尔盆地的流沙区。

这般兄弟义,他宇文珩该是知足了

“我们回去吧大哥错了,让你担心了。”宇文珩看着外面的欺负山峦,星空濡染。觉得自己应该振作起来。这般人不人,鬼不鬼地,的确是连仇都不能给淑歌报了。

他该清醒了,也要正视现实。

他唯一的淑歌死了。他宇文珩无福消受,不能伴她到老。却也着实不能如此浑浑噩噩下去了。

“嗯大哥说得对我们回家”宇文凛的手紧紧握住了阿珩的,动容说道,“大哥,你一直倾尽全力执意要攻打处月的事,被别有用心的佞挑拨利用。他们说你被一个女子牵动心绪,疯了而阿恭居然落井下石,要收你的军权大哥啊,你是该回去了你不知道他们把你说成了什么样你如此样子,是正中了皇帝陛下的下怀”

宇文凛早就想说这话了。

自从淑歌死后,阿珩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一心一意要为了淑歌报仇皇帝巴不得阿珩如此意乱迷,置国家大事于不顾。

淑歌死了,还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一把,将阿珩的功绩就此慢慢抹杀。

趁此机会想削兵权皇帝陛下终于是耐不住子了。

“军权阿恭对我手里的兵权虎符可真是殚精竭虑,忧思深重啊”

宇文珩拔了水囊塞子喝了一口。却是觉得索然无味,立马探着子取过了宇文凛边的那小酒囊,阿凛要抢回,却是被宇文珩一把挡下来了。

这龙精虎猛地两兄弟过了几招,便是相视一笑。

仰天长笑中说不尽地恣意畅怀阿凛好久没看到这么神采奕奕的大哥了

他要喝酒那便喝了吧

也不拦他,或许这心结堵了四年,也是时候想开了大哥能痛定思痛,是好事啊

宇文珩一口酒喝完,宇文凛也提过酒囊喝了一口。

石邪虽未死,可也探得了他们的老巢所在。今之仇定当如数奉还。大哥能振作起来,便是十个石邪都定然不在话下

他揽着大哥的肩膀,希望他能男子汉大丈夫重新放开怀。

深不寿,大哥还年轻,不能如此再为了一个已死之人沉沦下去

两兄弟看着回雁门关地路在不断宽阔,远方隐隐有了高大城墙的轮廓,便是知晓回家的路越来越近了。

他宇文珩差点迷失在了自己的心路坎坷之中。为了淑歌,他曾经一蹶不振。

第六百五十四章 杀了淑歌

“我总觉得淑歌在担心我,保佑着我。或许,我今的这副狼狈之态,让她都不敢认了吧。”

宇文珩说了酒,这才说出了心中的话。

原来,他突然之间警醒了,要重新振作,却也是因为得了这般的启示吗

宇文凛不知道说什么,有些无语凝噎。但愿时间能够抹掉一切,只是让马车再快些。中山王下要回长安

大哥终于是要回去了

让那些落井下石,趁着大哥稀里糊涂陷入悲痛之中而无力反击的混蛋看看,何为王者归来

马车轱辘碾转,飞快地往回雁门关的道上奔驰。

“姑娘夏姑娘”一大早,这处月部落的婢女过来了。来唤她起。

“诶天亮了啊”夏沫央揉了揉眼睛,她可是一下穿过千年光过来的。所以,一时间这睡蒙了也不是太粗枝大叶对吧

夏沫央漱口洗脸,吃了酥油茶和酥油饼。然后那叫石邪的皇子就过来了。他还真是记好,昨晚说要陪她四处逛逛,今早便是按时到了。

“呵呵,皇子下真早啊”夏沫央觉得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要是横,搞不好可汗庭都别想出去。虽然对处月部落没什么印象。然而此刻想起来,以前在关外劫持阿史那燕的便是这处月部落吧

他们在半途打劫,惊动了远在长安的中山王宇文珩。

然后阿珩连夜就出了长安,亲自出关去营救阿史那燕。一回想,这便是知晓了此乃阿珩的死敌无疑

“不早了,我早就起了,等着领姑娘去早市上看看呢姑娘是中原来的,又是最为富庶的江南人士。我想领姑娘去看看我们可汗庭的集市,互通有无,说说和江南有什么区别”

石邪这是当做了正经事来做了。还期待夏沫央莅临考察之状。

“这,我能懂什么啊下真是太高抬我了”

夏沫央脸上带笑,其实把这死男人在心中前后骂了很多遍。

不知道缘由,反正,和阿珩作对的都是死坏蛋

“呵,对了夏沫央怎么会从马车上下来,突然在那个沙丘上的”冷不丁地,这眼神很是精明的诡诈王子突然问道。

“啊”夏沫央旋即怔愣。是在怀疑她吧难道,她那么大声地唤着阿来被听到了

还是他的那把弓箭无缘无故坏了,却其实发现是受了暗处的偷袭

“我,我以为这马蹄声响震动地,是我爹娘的商队呢没想到,是沙匪啊那些人,是沙匪吗”夏沫央装疯卖傻反问道。

“不是,是我的宿敌秦国中山王宇文珩”那石邪居然快人快语与夏沫央挑明了道。

好像,在试探她夏沫央的反应。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了下和他是什么仇什么怨呢一定要如此生死相拼”

夏沫央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佯装不经意问道。

对上这处月皇子太过鸷精明的眼神,又干笑道“下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好奇罢了。

“我杀了这中山王的妾淑歌公主,他追杀了我三年了真没想到,这厮是个痴”

石邪却也并不相瞒,像是说着什么轶事,一字一顿道。

“扑”

夏沫央满嘴的酥油茶喷了出来。还一下把东西吃到了气管

诶什么

顿时,夏沫央视线都直了。

那一箭,真是疼得灵魂出窍,永世难忘真没想到,杀了她就是这个石邪啊

第六百五十五章 归心似箭

“大将军!”

侍卫立于元帅军帐前,拱手相立,看着宇文珩大元帅龙骧虎步地回来了。

便是满怀敬意,低头垂目恭敬行礼。

宇文珩颔首,他为了这阿史那燕公主,远赴雁门关一来一回已然七日了。

风尘仆仆,归心似箭。

也不知道淑歌这两日可还好?没有见到他,是不是偷偷晚上哭鼻子了?

宇文珩大人这番牵肠挂肚,不知不觉已然情深入骨。这铁骨铮铮化了绕骨柔情,便是比一般的痴情儿郎还多了几分操心。

除了是淑歌的夫君,怕是都把那小公主当了自个儿的心头肉掌上珠了。

急急卸甲,他要换了衣袍立马回家。本不知晓事态这般急迫,以为阿凛去了关外接应定然水到渠成,没想那处月部落是贼胆包天。

时至今日还敢挑衅这大秦的国威军威。一直追到了雁门关外,才肯打道回府。

这事态,也是给宇文珩这个三军元帅一个大大的警醒。

日后定要严加重视这处月部落的权力交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以为老可汗身亡,处月部落定然偃旗息鼓,慢慢便会退出这逐鹿角斗的舞台。

可是今日看来,他们这是锐气不减当年。不过是如今树倒猢狲散,各个部落之间各自为政,才削减了这处月如今的军力。

心中一边思忖大秦宿敌处月部落此番的挑衅究竟意欲何为,一边,将自己的盔胄卸下。

大元帅匆匆换了一身行头着急准备赶赴回家。

可营帐里却闷声不响进来几个人。宇文珩转头看去,却发现是鹰犬二暗卫来了。

两人默不作声低头垂目一脸灰溜溜的模样。不发一言只拱手请命之状,便是让宇文珩怔愣了片刻便幡然醒悟。叹了口气,他心中有数。

这二人跟着淑歌定然也不太妥当,被嫌弃了吧?

“淑歌把你们赶回来了?没做什么让她生闷气的事情吧?”

宇文珩这话说的,让鹰犬二人面面相觑。主子如今真是色令智昏居然如此埋汰他们二人?

回头看了眼带着厚重毡裘斗篷,脸都埋在帽檐下憋笑的死丫头,真是不太服气啊!

可惜,他们打赌输给了这个丫头,只能言而有信,带着她来了这京畿驻防军营里找元帅。

都怪这狗六!鹰三横了六弟一眼。

比轻功居然还输给了淑歌?颜面尽失,到了此刻脸如土灰,还是抬不起头来!

“说话啊!不说我就走了!该不是又出事了吧?”宇文珩都披上了斗篷,可这鹰犬二人还是不发一言,讳莫如深。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宇文珩拧着眉头看着他们今日神色古怪,不由心惊胆战还有了阴影了。倒是全然没注意他们身后跟进来的小巧侍卫所为何人。

他心中只有他的淑歌了,什么事情都能再缓缓。然而逼问着,三棍子不出一个屁,鹰犬二人吃了哑药了?

“难道淑歌出事了!”宇文珩一看这二人的脸色如此诡异,一想,就想岔了。

大将军这关心则乱的模样,让两位暗卫无语凝噎,觉得殿下如今真是被淑歌吃得死死的。

这死丫头看到了定然高兴,都心花怒放了吧?

而埋头站在他们二人身后的淑歌的确高兴,她抿唇勾笑。心里甜得没法想象。

还以为阿珩会和那突厥公主在一起,没想到他心中全然是装着她的。

毫无摇摆,让人这般动容又欢欣鼓舞。

第六百五十六章 分家

因为古怪的传言,处月部落居然有人说这油盐不进的石邪四殿下带了个陌生女子回来。

所以,这绿洲之中载歌载舞就办起了篝火晚会,响起了舞蹈的银铃回响。

“啧,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夏沫央听说有其他皇子在场,就觉得头疼欲裂。

还想请他出席?不用了,不用了。她现在除了阿珩,谁都不想见。

夏沫央说自己的脸上因为风沙起了疹子,抹了荆棘油已经睡了,所以,躲在自己的帐篷里,不想和这些宇文珩的死敌太过亲近。

“老四,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怎么样,我们部落之中,你可看上了那位姑娘?”

老三勾肩搭背,不过鹰钩鼻就透着艰险的味道。

他一听说这老四带了女人回来就有些紧张,毕竟,按着处月部族的血统。

皇子只有成家娶亲了才有资格继承可汗位。

这石邪到底是口是心非!

“是啊,父汗也很关心,虽然是抱恙在身,可还是不住询问此事。毕竟,我们几个都没有留在可汗庭中,从自己的领地来这儿一趟不容易。要不,替我们引荐引荐?”

可汗庭中成年的皇子只有石邪一人。

三位兄长很是介怀。有着一半汉人血统的石邪根本没有资格继承可汗位。

可他狡诈,会讨父汗欢心。现在父亲一生病,他就带了女人回阿里。

三个皇子一打听到这般动静,哪里还能在各自的领地呆得下去。这不,一下子就到了这处月部落的可汗庭。

“兄长们怎么对我的客人这般好奇。真不是我的女人,不过路上顺手救的。三位兄长如此关心父汗,那么父汗的传书该都收到了吧?哥哥们觉得怎么样呢?”

石邪并不与他们扯女人的事情。

篝火晚会上,他们虎视眈眈的是父汗的汗位。

可是,半个月前就曾经下令召集他们来可汗庭,却是到了今日才后知后觉。

三个人一提到此事就面面相觑,饮酒不语了。父汗要让他们把族人都迁徙回来。

兄弟虽然可以分家,可是处月部落不能四分五裂!

各自为政,只会让处月部落更加势弱。难以再现强盛之巅峰。所以。。。。。。

“呵。什么传书?这是四弟你的意思吗?让我们这些已经长大离开的头狼,又带着大家回阿里?”

大皇子好笑地问道。他们在各自的领地都是王。

回来?回来听谁的?

他们处月部族本就是四海为家的狼,怎么可能故步自封,随便受了拘束了!

四弟真是狡猾的人啊,让他们回来,觉得自己就是那可以统领众人的可汗?

“诸位兄长,我去过中原,去看过许多维持了数百年甚至是好几百年的国家。没有一个国家如我们这样,兄弟分家,接着,就把自己的部族和兵马带出去的!这样做,我们是在内耗!我不想当可汗,可是,我们这个部族只能有一位可汗。兄长们,我们如今不止有秦国宇文氏族一个敌人。回鹘,党项,吐蕃,一看到我们四分五裂就拼命挤占我们的地方。哥哥们,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再是骁勇善战的将士一旦落单也是孤木难支。而蚂蚁虽然弱小,可只要能同心协力,照样能咬死猛兽,我们。。。。。。”

“好了老四!你这话讲给父汗听听就行了。我们这些人可不糊涂。我处月部族皇子分家的规矩向来一脉传承!你想改,你想学着那些中原皇室一人独大,是不是有些打错算盘了!”

一敲桌案,脾气暴躁的三皇子完全不能接受。可汗位轮不到他,可是,他是不甘心听命于人的!

第六百五十七章 出逃

夏沫央打好了包袱,听着外面那是鼓乐齐鸣,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很是热烈。

这种时候开溜最好了。

这些性子彪悍的异族今晚一定会不醉不归!所以,夏沫央赶紧地给自己打好了包袱。

这一件件的衣裳往里面塞着,太棒了啊!

他们怎么就这么贴心呢?连大棉袄都给她准备好了!

小夏呼地一下吹迷了自己营帐里的灯,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睡着了一样。

一看那边火盆通明,载歌载舞着如此热闹。

夏沫央悄咪咪背起了自己的包裹,蹑手蹑脚出了自己的营帐。走出去两步又回来了。

她把桌子上的干粮都收走了。还带了些荆棘油防止在穿越沙漠的途中晒伤。

万事具备,就差偷一匹能带她穿越千山万水回到长安见阿珩的宝马了!

小夏重重吸了口气,真是又感动又激动。

她收好了食物,便是重新整理行装又出去了!一切都很好。

这是处月部落的可汗庭。她是客人,所以这离开营帐也不会有人盯得太紧。

不过绕道走远,发觉那篝火熊熊的地方,有了比较嘈杂的争执声。吵架?

啧,不关她的事情。

他们这些游民,火气都比较大,喝了酒那更是声嘶力竭地,亲兄弟都要干上一架。

夏沫央当然是继续背着包袱嗖嗖嗖地疾步往外面走。

马厩在哪里,她今日就探查到了。一匹匹地都是好马啊!浑身发光发亮。

解开了那马缰绳,夏沫央正要牵着这千里马往外面而去。

突然,一群兵士过来了。

小夏赶紧地躲藏了起来。这些马儿吃得膘肥体健,她一蹲下,便是隐藏地齐全。

“四弟,你别太动气了。三弟这人就是这副德行,他整日嚷嚷着要带我们处月部落重归巅峰,要杀入关去。可其实,你一旦碰了他的东西,他如何能甘心情愿呢?”

呸,见了鬼了!

夏沫央抹了把脑门的汗,这石邪和什么兄弟来了。他们不是在喝酒吵架吗?

怎么突然来了这个地方?

“大哥,你明白就好!我从未想过私吞任何一位兄长的领地,可是不变通,我们处月部落就是在等死!不得不行之啊!”

石邪好像还挺服气这个男人,这人是处月部落的大皇子?

说话间,有个下人给这二位皇子牵来了一匹宝驹。汗血宝马?

夏沫央一看眼睛都亮了亮,更别说那石邪了。他在这可汗庭都好久没看到如此俊的马儿了。

怪不得,方才在宴席上闹得不可开交,一下子却是兄弟同行来看马了!

这马的确珍贵啊!

“大哥,还是你行。如此宝马,父汗看了定是开心。你在可汗庭多留两日吧,虽然是规矩,可是父汗自从兄长们走后,却也甚是挂心的。”

石邪也有如此兄友弟恭的一面啊!

这个刽子手!夏沫央看着这两人不觉摸了摸自己的头颈。

还是有点疼。

特娘地出手那么狠!也是她背!本是要扎在阿珩胸口的一箭,却是折断了她的脖颈。

正是倒吸凉气有些回忆,突然,这大皇子还从这宝马的马搭袋里取出了一件什么东西。

“说到父汗,其实大哥我离开可汗庭后,便有在四处为他求药。四弟你闻闻,这可是好东西啊!我找了草原上有名的大巫祝求来的。”

一个小药匣,打开了也是颗丹药的模样。

然而,石邪笑着还真的嗅了嗅。大哥,他一直都很敬仰和信赖。

可突然眼前黑了一阵,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如实相告

砰地一下,夏沫央没想到,这,这怎么还有如此一出

兄弟夺嫡,纷乱起

她惊呆了。真是万万没想到,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不过,夏沫央一扭头,觉得这和她没关系啊况且,那杀淑歌的一箭之仇现在也算是报了。

这人被自己的大哥暗害,不是该有此报

夏沫央也没帮他呼救求援,随他去吧坏人自有坏报

默不作声,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把那石邪搬到了马车上。

看来,是要挪到荒僻的地方再杀掉。

这里,却还不动手呢短短两,这人就给了她一碗水喝。夏沫央瞧着那马车远去,心中有些七上八下。

可转念一想,这人还暗害阿珩要不是她,阿珩说不定死在这石邪的手中

如此这么一想,任何投桃报李的想法都没了。

死了活该了

等这些人走了,而那什么大皇子便是从石邪上拿走了一块虎符。

原来其他的皇子和这大皇子都是一伙的,此次前来,为的就是能一举拿下可汗庭,入宫bi)宫

嘶夏沫央发觉这里到处是谋诡计,或许处月部落马上也要变天了。

她摇了摇头,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正是把包袱一搭背上,她正要翻上马。突然,背后有人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卧槽夏沫央回首就是一掌打去,她以为自己是暴露了,或者是有人来抓她回去

后那人倒也有些警觉。似乎早看出来夏沫央有些武功底子。

手掌一探,就把夏沫央的奇袭拦截在了半道。

视线对上,居然是那石邪边的小侍卫夏沫央这下真是鼻尖冒汗,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石邪对她早就有了提防

“姑娘是要离开可汗庭吧那也好。其实皇子他早就知道留不住你,本想亲自送你出流沙区,可是,他的兄长们来势汹汹,便是无暇分了。你带的东西”

那侍卫看了眼小夏肩膀上牛大的包裹,觉得这姑娘有些门道。东西也准备地齐全。

这便是把自己手里的一个小包袱递上说道“这是皇子给姑娘的银票,江南离着这儿太远,姑娘只能靠自己了。我送姑娘出流沙区,前面的路,你要自己回去。来吧,我带你出去。”

那侍卫说完,就把个小包袱给了夏沫央。

天啊小夏看着这人都快感动哭了。

石邪边没有这个能干的侍卫,却是那鸷的男人让他去给她准备银票了

啊小夏不觉变了脸色。

她要是个蛇蝎心肠的狠辣角色就好了。现在拿了银票,送了那石邪归西,一举两得岂不完美做梦都会笑醒吧

那侍卫已经翻上马,按着那石邪下的吩咐,是要亲自护送这夏姑娘出流沙区。

然而,他刚是踱步了些许距离,却在这马厩的地上发现端倪。

怎么回事皇子下上所系的锦囊丝绦怎么会掉在了这里

顿时,这侍卫警觉起来。

方才大皇子说要敬献礼物给下,两人难道也来了这里

“夏姑娘,你看到我们家下了吗夏姑娘”这侍卫一下就发现夏沫央神色很是复杂挣扎。这便是发现了异样。

夏沫央或许是怕这侍卫怀疑她,或许是自己那滥好人的坏毛病又发作了。

她正色道“跟我来,那石邪那他大哥弄晕了,带去了外面”夏沫央如实相告。

第六百五十九章 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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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神色一凛,立马意识到是石邪殿下发现危险了。

他让夏沫央领路,循着那辆深更半夜行迹诡秘的马车踪迹而去。

“大哥,我们进宫去!有了这钥匙,那老头子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可汗位交出来!这石邪说的没毛病!我们兄弟可以不分家,然而,要我们顺从这石邪?那是门都没有,我们都服你啊大哥!”

三皇子也赶来了。明明原先的商议大计是他率领人马控制可汗庭的外城,以防父汗的亲卫和石邪的人马反扑。

没想,老二和老三都急不可耐要一同入宫。

真是要扶持他这大哥?那大皇子冷笑一声,便是兀自翻身上马,带着要逼宫的人马直奔父汗皇宫而去。老二老三也都紧紧跟了去。

看了眼那马车里的石邪,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接着尘土飞扬,就往皇宫而去。

不远处,那侍卫和夏沫央就躲在了暗处,此刻,那篝火涌动的地方,已经开始了兵荒马乱的惊叫。

好像这三个皇子有备而来,已经开始清场,要把石邪的人马都控制住。

眼前突然一道冷光闪过,这是那大殿下的手下拔刀,要把这石邪永除后患了!

啧啧啧!夏沫央正是感慨,她身边的那侍卫便是飞身上前,替他主人挡了一刀。

情急之下,居然还真拿自己的手臂挡!

夏沫央一看这形势有些复杂,也计较不了太多私人恩怨,一脚踹在了那对手地后背上。

一个飞毛腿,便是把这男人踹到在了地上!

如此,她居然莫名其妙开始救起了上辈子的杀身仇人!真是荒唐!

石邪倒也身强体壮,明明被迷昏了不会那么快醒来。听到这打斗声后却是动了动眼皮,用他那非同凡响的意志力催醒了自己。

“殿下!”那侍卫浴血奋战,索性大皇子留的人手不多,被他和夏沫央联手解决了。扶起了那石邪,便发现皇宫早已经是声嘶力竭的一片哀嚎。

“他们要干什么?父汗没说过要传位给我,他们居然去逼宫?!”石邪一清醒,却是顾不上自己了。他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可迷药药力还在,让这强壮的男人踉跄起来。

“殿下,大皇子他们是要杀你啊!他们早就觊觎可汗位了。老可汗不退位也得退位,我们还是先撤为妙!”

这侍卫说的有道理。老可汗一退位,这石邪别想活。他的好哥哥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硬拼,是以卵击石。

绿洲外面,已经有了重重军队包围而来,再想逃出去,便是难了。

“你先带着夏姑娘出去,对了,带上我石邪的部族子民,大哥他们宁杀错不放过,只有我逃了,他们不会放过我勃悖尔斤部落的人的!”

石邪倒也是个好头领,自顾不暇还想着子民。

这处月部落真有意思,本是为了兄弟团结所以早早分家。

可是此刻,这便也成了内耗甚重的夺嫡之战!

“好!我把殿下手里的人马都召集起来。此刻,他们以人多势众欺负殿下,日后,我们定然会杀回来的!”

说完,那侍卫自己一跃上马,然后在夏沫央扛着大包袱发呆的时候,噌地一下轻而易举把她拉上了马背!

“诶诶诶!”

夏沫央摇晃着身躯就这么被强行拉上了战马上。

她没说过啊,她要和他们一道儿!

可那高鼻深目的处月侍卫哪里听她许多话?便是一夹马肚子,把夏沫央一起带走当了自己人了。

奋不顾身召集部下,今晚,便是要杀出包围,离开这可汗庭以待他日报此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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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颠沛流离

夏沫央蹲在一棵椰子树底下。

头顶这星空濡染,脚下是黄沙漫漫。

远处的可汗庭没了之前的舞乐之中,却是火光映照,很是兵荒马乱。

兵变了。老可汗被逼宫,大皇子他们杀入了皇宫。

石邪是大势已去吧?他只能撤退,反被赶出了这可汗庭。

“哎!”夏沫央重重出了口气。这一路奔逃厮杀,总算逃出了那处月反兵的包围。

颠簸地屁股都疼了,她终于在原地等待的时候下了马,坐在沙地上歇脚。

那侍卫去找石邪了。

说好了在这里碰头,却是天快亮了,那处月四殿下还没来。

天一亮,沙漠里的温度会变得很高。这么些老人孩子,妇孺残兵,到底要如何呢?

夏沫央有些迷茫。

她想偷偷溜走,不过看了眼那身后的孩子的眼睛。

圣母病毫无例外地发作。她到了这个世界才发现,原来阿珩以前教她的武功却是没有忘。

她在这样的逃亡队伍里,居然也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若是悄悄逃了,她倒是能独善其身。

可这石邪带出来的妇孺孩子,便是又少了一个人来保护他们。

她到底,在干什么?夏沫央很乱。不过在她还没决定走不走的时候,突然,那边的方向便是来了那两匹疾速飞奔的马匹。

“啊!!!!!”

一声咆哮,在原地休息的孩子和老人都受了惊吓,从睡眼惺忪中站了起来眺望那里。

是石邪和那侍卫回来了。

可石邪却因为身中剧伤而滚下了马匹,在众人惊呼声中,他那么狼狈!

“殿下怎么了?”

他的子民一看石邪受伤落魄,都更加不安起来。他们说着什么,夏沫央不知道。

可是都是那么害怕的表情。

四殿下是头狼啊,头狼却也落难失败了吗?在这残酷的世间,他们该如何生存下去?

夏沫央大步上前,问道。

“他们太卑鄙了,还用毒!大皇子真是赶尽杀绝,居然连老可汗都。。。。。。”

那侍卫那么悲痛的表情。原来,是那处月的大皇子弑父篡位了。

“父汗,父汗,父汗!!!!!!”

仰天长啸,那曾经无坚不摧的石邪成了这样的崩溃之状。

他大喊着,然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扶他上马车,我们先撤离再说!这里根本不安全。”夏沫央不知道说什么。她也是身不由己,就这么还和处月部落的人共进退了!

那大皇子的人马不会善罢甘休,这片盆地,自然是他们的天然猎场。

如今石邪的人势单力薄,只能先转移了,让他清了毒再说!

如此勒令所有人重新开始挪动位置。石邪的手下游兵,战马,还有老弱妇孺坐在马车里,开始大规模的迁徙。

曾经石邪想在这处月部落更改旧法。可变法那么容易?

他落败了,成了这败家之犬,只能往靠近中原的地方迁徙。

沙漠里的狼群对着天际发出了嘶吼。

那么应景,就像这不住颠沛流离的部落众人。夏沫央身在其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离开。

大概是有些受了感染。

被搅进了这历史的长河里,身不由己,沧桑氤氲满了这沙漠上方的天空。

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跟着他们,一起亡命逃脱而去。

第六百六十一章 谋杀

他们从晚上,逃到了晌午。

太阳太大,温度太高,这沙漠表面,都能煎炸鸡蛋了。

好像离开了流沙区远了。老人和孩子都很累,于是,就在这稍有绿荫的地方,歇息下了。

“你没事吧”

夏沫央看到这石邪的口居然有枚断剑,就这么被他折断了藏掖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一看明白,便是面色都变了。

这个人,怎么不早说说了也不至于直到现在才得到救治

真是没法想象,他就这么一直撑到现在

这人是杀了淑歌的刽子手,可是这人的这钢铁般的意识,野兽般的生命力真是让人叹服。

的确是头狼

“别叫唤,要是让大家直到首领受伤了,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危险。”那侍卫倒是忠心耿耿,他提醒夏沫央。

如今,大家都失去了立足之地,是最动摇和彷徨的时候。不能再让下的伤,动摇人心。

那侍卫开始给刀子消毒,他这是刮骨疗伤

“哦,对了。”夏沫央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回了自己的马车上,从里面拿出了一片小药丸。

这是主治大夫给她的,说是尽管出院了,但是随也要带这个消炎药。

带了一板过来,真没想到,她为什么要救这个刽子手

嘶夏沫央有点想不开。

不过这药拿出来,让面前的两个古人都看着古怪。

“这是什么”那侍卫其实有些不放心。这姑娘武功出奇地好,却说自己是来经商的汉家女子。显然,不是很合常理。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用。吃了比不吃强。那个下,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沫央有些后悔,她这人是不是管太多

有点悲天悯人地又被这天苍地茫,前途遥遥的悲恸绪给带了进去。

她没一刀捅回来,向这石邪把仇给讨回来便不错了。居然还把抗生素拿出来

夏沫央有点精分,一会这么想,一会那么想。想干掉这仇人和觉得此刻真是穷途末路,生了共鸣的也是她。

这么一犹豫,结果手上的药丸却被那石邪一把去了过去,然后侍卫居然把酒给递了上来

这些个蛮人,要干什么

“不行,不能用酒,你这是谋杀”

夏沫央大吼大叫道。她真是服了这些人了,抗生素和着酒喝会比这伤更要人命

“呵。你还关心我啊”石邪笑笑,换了水喝。

卧槽又丧失了一个谋杀这仇人的好机会。夏沫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五官扭结着服了自己这普度众生的心了

不过想想,他和阿珩之间本就有那问题。其实石邪那一箭,倒是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和争执,终结定格在了那差阳错的,最是释怀的那一瞬间。

那一箭是替阿珩挡的,让阿珩明白,她他胜过自己的命。

千言万语,却是让这石邪的一箭融化了万千坚冰。幸好她现在回来了,她会让阿珩重新上她的,认出她的,一定

夏沫央看那侍卫拿着弯刀在给这敞着衣襟的大汉疗伤,便是转过脸去兀自一边休息去了。

这么多的老人孩子,往后他们该去哪里啊

一时间,倒还有些替他们打算起来。

第六百六十二章 迁徙

风沙漫漫,就这样,夏沫央跟着前世杀之仇的仇人,居然还同生共死,颠沛流离,逃了三。

太阳高照,缺水缺粮。

夏沫央也想走,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天边走来一队队跋涉的骆驼走啊走啊走在那茫茫的沙漠风里雨里高昂着它的头,大雪风沙锻炼了它的格啊啊啊”

夏沫央望着好像永远走不出的沙漠,终于用干涸的嘴唇唱起了歌。

她这么一场,负伤倒在马车里修生养息的石邪睁开了眼睛,而那些神色倦怠,也是没了嚣张气势的游兵们都齐齐看向了她。

没想到,这女人还能唱歌

山穷水尽,天地遥遥,他们这一部落该何去何从大家都很迷茫,只有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唱着什么风里雨里高昂着头

哼,大家都看着夏沫央笑了。真是硬骨头

一时间,老人和孩子也都拍手着,跟着吟唱起来。虽然,夏沫央这歌唱走调了,可也总比走啊走啊走得死气沉沉,心灰意冷强

“你唱什么了五音不全的。”

只有那和夏沫央并驾齐驱的侍卫有些懂门道,一下就听出了她走调了这可是蒋大为老师的歌啊他个古人懂个锤子

“不好听吗我都一天没喝水了,还免费唱歌,你满足吧”

夏沫央很是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那侍卫嗤笑出声,敢还笑话她唱得不好听了

夏沫央刚想说,她这是振奋士气,要是他觉得不好听可以自己唱。没想到这人很是有那自信。居然还没等夏沫央怂恿呢,自动自觉便是这么一亮嗓子就唱开了

唱得什么

夏沫央不知道。可是,好是辽阔的声音,随着风声,在这一片一望无垠的沙漠之中回dàng)。

接着,夏沫央发现后那些倦怠的族人也开始一起歌唱,包括那石邪,他们放声歌唱,似乎是在狼群在天苍地茫的绝境里互相勉励。

又是与这风沙同悲鸣。

一时间,天上的太阳都被云层遮盖了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他们这些子民的呼唤。

他们需要水,逃了三天,随携带的水都喝完了

奔赴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前方,却不断往前而去,挣扎着他们的命运。

悲壮,苍茫,让夏沫央深深陷入了震撼里。

“这是什么歌”夏沫央不问道。他们是这片沙漠孕育出来的子民,最是明白生存的艰难。

处月人虽然和阿珩为敌,可也的确有权力生存下去。

越是残酷的环境,磨练了他们钢铁一般的意志。他们不需要同,只是悲泣着命运,然而继续往前而去。

“敕勒歌,以前那些鲜卑人还和我们唱着一样的歌风吹草地现牛羊的,现在,人家都去了关内称霸了。而我们,还在沙漠徘徊。”

那人一说,这夏沫央顿时起了警觉。这说的是宇文皇族吧

如此,这处月部落也是想迁徙入关内,搬到风调雨顺的中原,所以这是不断与秦国为敌,想取而代之

顿时,夏沫央正了神色。

在这点上,她是全然站在阿珩那边的,没得商量

第六百六十三章 下雨了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63章下雨了“驾!殿下,殿下,我们到了黑水城了!过了黑水城,便是赤坦哈部落的领地。我们就要成功了!”

突然,前方有那探子回来了。一骑绝尘,虽然面上蒙了黄沙很是狼狈,可是,他的笑,他的话音都透着万分惊喜的喜悦。

他的话,让夏沫央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是部落中的族人一听都高兴坏了。

石邪苍白着脸色都一下从马车上站起了身子,他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西沉落日。

却是犹如看到了彻夜黑暗后的黎明光辉,眼睛都亮了!

黑水城?这地方好熟悉!

夏沫央干裂着嘴唇,她有些回不过神。不过这是个天大的喜讯吧!这么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神色仓惶的迁徙部族。

母亲吻着孩子,好像他们有了前程光明。

“这么好的事情吗?那里有什么?”夏沫央问那侍卫道。她现在根本是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走出这沙漠,走回长安。

虽然心急如焚,也知道阿珩因为失去淑歌而得了心病。

真想插上翅膀回去,可是这一望无垠的沙漠,她到底要往哪里而去?

突然眼睛有些酸涩,在那准格尔盆地的相见,她为什么不能和阿珩相认呢?

结果,离着他越来越远。

“黑水城只是一个废墟,可是,到了黑水城就意味着,草原到了!那里,还有石邪殿下的舅舅在。我们是去投靠他的。”

那侍卫方才歌唱地尽兴,嗓子都有些哑了。现在也是浅色的眸子亮了亮。

“草原,我们出了沙漠了?”夏沫央也很高兴,在草原上,至少生存容易些吧!不会像这里,根本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死亡无人区!

“是啊,到了黑水城,马上就到突厥人的地盘了!再往南,就是雁门关,那里是中原。可惜,我们现在没有力量进去。”

雁门光?那侍卫一说,夏沫央高兴得眼睛发亮!

对了对了!这条路没错啊!她能回去了,真是太好了!!

“啊!!!!!!!!太好了~~~~~~~~~~”

夏沫央突然高声大喊起来,居然比所有的处月人都要高兴!

哈哈哈地仰天大笑中,这上方突然闷雷滚滚,然后豆大的雨点便是砸了下来!

这下,所有的逃亡族人都是喜不自禁,好像疯了一样往天空扔着自己的面巾和水壶。

“下雨啦!上天保佑我部族,这是神迹啊!下雨啦,感谢上苍保佑我部族!!”

这雨水,就好像是续命的良药,让众多的部族百姓这样欣喜若狂。

他们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着感谢上苍保佑。

同时打开了水囊,接着这天赐下的甘露!!

这是及时雨啊!能帮他们支撑到黑水城,不再被这干旱所侵袭。

夏沫央在雨中旋转着,淋着雨好像一个傻子。而其他人也是感激涕零,觉得一路上像是有神明保佑他们。

这样的迁徙,本是九死一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的!

“呵,太好!下雨了!嘎啦,你觉不觉得,夏姑娘就好像我们部族的守护女神一样?”

突然,石邪苍白着嘴唇,目光挪移到了夏沫央的身上。那女孩在大雨中这般肆无忌惮地舞蹈,无忧无虑地尽情绽放。

很是天真烂漫,这么璀璨辉煌!

嘎啦就是那个懂汉化的侍卫,他一愣,旋即点了点头,说道:“好像冥冥中有那注定,这姑娘的出现,或许是天神对我部落的指引!”

颔首,石邪赞赏地看着那美丽的姑娘,好像心头也有了光。

不过,或许是突然淋到了雨水的关系,一下子,石邪却是瘫倒了跌在了沙地上。

“殿下!”众人惊呼,团团围拢上去,不知道殿下是否身体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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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梦回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64章梦回『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他怎么了?”

夏沫央看着石邪这人事不知的样子,倒也有些紧张起来。

这个坏蛋可是全部落的希望啊!这多妇孺幼童在,他要是半路上嗝屁了,这可是全乱了!

指不定又有内乱和动荡。

所以,她也不希望这家伙现在死。毕竟,他维系着这么多人的生存呢!

“没事,没事。殿下可能脱水了。”那侍卫把石邪搬到了马车里,自己上了马车,也让夏沫央上去。

“啊?”小夏呆了呆。想想好吧,他可能是觉得自己粗手粗脚照顾不了昏迷的石邪?

夏沫央也一起上了这殿下的马车,就在里面守着,也没干什么事情。

就这样在这侍卫喂水的时候搭把手。

“诶?这姑娘一直陪着我们突围,真是有情有义,虽然是个外族,可是长得好看,对我们部落也是不离不弃啊!”

大家安了心,不免看着马车那里的状况,就有些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可不是!这姑娘来历非同一般的,刚才,还听殿下说,是我们部族的守护女神呢!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

夏沫央坐在马车里的工夫,外面,却不知不觉流传起了很玄乎的传言。

她自己当然不知道,一场雨的时间,她已然接近了神明。

而其实,不过是在马车里打盹而已!

摇摇晃晃,这马车里果然舒服了很多。夏沫央慢慢就靠着车厢壁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阿珩的身边。

宇文珩立马就认出了她,他们久别重逢,那么相拥而泣,哭得如此动容。

夏沫央睡着了还勾了勾唇角,眼尾流了一滴热泪下来。她梦回长安,就那么陪在了阿珩的身边!

……

“淑歌!”

宇文珩昏睡了很久,突然一下支起了身子。动静很大,把那守在一边的女子都吓了一跳。

这女子不是别人,就是四年来纠缠不休的假夏儿。

她以为的有机可乘,却成了这遥遥无望的冷漠等待。没有回音,宇文珩对她,好像无动于衷。全然只有那死去的淑歌公主。

“殿下,您终于醒了啊!”

她早就被宇文珩送出了中山王府,今日听闻王爷回来了,还是受了伤,所以急急赶来探望。

宇文珩没醒,她却一直守到了深夜。

有中山王的童年伙伴的身份在,倒也没人真的敢把她赶了出去。

宇文珩真的听到了淑歌的呼唤,他甚至觉得淑歌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然而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让他很失望。

难道阿凛说的是对的?他真的追思过深,都分不清幻象和真实了?

宇文珩看了这女子一眼,便是很失望地自己下了床榻,走到了铜脸盆的架子旁,用帕子擦脸。

“殿下我来。”那假夏儿献殷勤,却被宇文珩一把挡开了。

“殿下,您看看我啊!为什么,四年来您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漠!我们还是两小无猜的凤凰和夏儿吗?难道淑歌的死,您是在怪我?”

这假夏儿终于耐不住这种冷遇,她不明白,那淑歌有什么过人之处?死了,都能把一个男人的心抓得那么紧,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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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小雀儿

假夏儿似乎是拼了。

夜深人静,宇文珩殿下负伤回来。这该是男人最为脆弱的时候吧!

所以,她玉臂一张,便是一头扎入了这个男人的怀里。如此死缠烂打,她等了四年,就求这么一个机会。

宇文珩也是个男人啊!难道还真能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下一瞬,却是这假夏儿真被推得远远地,好像她身上有毒一样。让这中山王避之不及!

“我们从来都没有青梅竹马过,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夏儿。只是想,万一你要是被我赶回去了,不好和主子交代吧!阿恭脾气不好,他会杀了你的。”

宇文珩没想挑破。可是,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她。

一言,便是让那自作聪明的假夏儿白了脸色。

“凤凰,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讨厌我了吗?你是因为淑歌在怨恨我?”

草堂寺中,她本已经胜券在握。可是根本没想到,那傻公主居然为阿珩挡了一箭,然后就这么死了!

她如此,却是一下把阿珩整个人都击倒在了悔恨的深渊。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啊!宁可命不要,也要阿珩一辈子愧疚,记得她吗?

这女子还想冲上去,她想用这婀娜身段安慰宇文珩空寂了四年的心。

可是,中山王没给她机会,既然都说破了她还不肯罢休,那就说的明白点吧!

“打从一开始,我就有所怀疑。可是,你背上的疤痕真是下了一番功夫,我是将信将疑把你带回来的。可是,你已经没有当年的夏儿所给我的,那种无坚不摧,那种超然世外的调皮古怪感了。”

“阿珩,人总是会长大的。。。。。。”

那女子急急辩解道。她竟然还不肯死心。

宇文珩看着她微微一笑,好像是笑她的负隅顽抗,冥顽不灵。

他负手立于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稍许有些迟疑。他不是在思考该怎么说,却是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他才是如实告诉这个早就穿帮的姑娘道:“你知道吗?本王的小名的确是叫凤凰,本王也是这么告诉夏儿的。可是,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

宇文珩一点都不恼怒,慢条斯理,好像是在和这女子诉说着心头的珍藏回忆。

“说什么?”假夏儿怔愣了,脱口而出。一下意识过来自己是不打自招,却也来不及了。

宇文珩也没有发怒,却是深深叹息着继续说道:“夏儿看到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哭。晚上睡不着,哭得楚楚可怜,哭得眼睛发红。那丫头长我两岁,居然捏着我的脸孔说道,你这么爱哭哪里是凤凰啊,顶多一个小雀儿就得了!所以,她从来没叫过我凤凰,她只唤我小雀儿,把我当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孩子了!”

宇文珩说完,看向了这假夏儿。

其实,从她唤他凤凰开始,就是自露马脚。

宇文珩也反思过,谁对他心中的夏儿这般刻画得明晰,还真的完全是照着他的描述来找的这人。

很快,他就明白了。

他只和自己的兄弟反复说过周宫的奇遇。

一个小丫头名叫夏儿,总在他最是害怕的黑夜中凭空出现。

然后,陪着他熬过每一个孤独,难熬,让他恐惧的黑夜。

第六百六十六章 吃药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66章吃药『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阿嚏!”

夏沫央打了个喷嚏,她好像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说她的坏话。

揉了揉眼睛,看着身后这虽然败落,可依然雄伟地让人震撼的黑水城,便是走出帐篷伸了个懒腰,深深吸气间,沉醉在了这星空缭绕下的废弃城池里。

这就是黑水城!她已经记得奶娘给她的地图,就是这黑水城的藏宝图吧!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的能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地方。

小夏跑出去了几步。大部队在这里暂且歇脚后,大家才得了喘息的机会。

在这废弃的城池中搭起了帐篷和篝火。庆祝劫后余生,他们载歌载舞那么高兴。

一直到了深夜,这里才安静了下来。

举目四望,虽然城池破败了,风吹雨打没了往日的繁华。

可是一根根的罗马柱一般的参天石柱还是矗立在这遗迹上。头顶上的星子这么璀璨,让人不禁深深吸了口气,折服在这宏伟的城池遗迹中。

沧桑而又宏伟,让夏沫央这样的小古董商便是不由起了热血沸腾的感觉。

每一帧画面都是历史的足迹,她在这星空下祈祷,希望,这宏伟的城池能一直被留存着,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这里,流传有个宝藏,是当年的黑将军留下来的。他活埋了自己的一对儿女来守着这财宝。可惜,现在没人找的到。”

突然,身后有那个叫嘎啦的侍卫冷不丁说道。

“啧,吓死我了!你怎么都不出个声音?”夏沫央拍着胸脯,转头看着这个冒出来的男人。

还顺道给她讲了个恐怖故事,真是谢谢了。

藏宝图她有,不过她是不会让阿珩拿出来的。这宝藏是祸害,定当引起众多势力的角逐杀戮。所以,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么出来了,是那殿下的身体好了?”夏沫央发现那石邪有点发烧,所以,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又给了他一颗药。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她自个儿也用不上了。

为什么要救他呢?大概是她夏沫央自己无力单独走出这片沙漠,要不是和这些处月族人一起迁徙,她根本活不了的缘故。

所以算是互相利用一下,各取所需。

“殿下吃了姑娘的药,好了很多了。我发现这药很神奇,这么小的一粒还刻着字。敢问姑娘,这是哪里来的药,是神药吗?”

嘎啦问道。

“哈哈,好了就好了,你说神药就是神药。这个不能多吃,多吃不好。”夏沫央笑着说道。

想到马上到了草原,往南走就是雁门关,夏沫央别提多开心了。

原来,这姑娘真的有神药啊!

帐篷里有人其实没睡着,侧耳倾听着,发现这传言果然不假!

窸窸窣窣,一传十,十传百,夏沫央和这嘎啦闲聊了几句,却是让这神女的传言更加甚嚣尘上!

她自己当然不知道。

这个时代的族民,是非常非常相信上苍指引地。

老天的指示,就是所有一切的天理存在。帐篷里的人,惺忪睡眼中用望着神明的目光望着那娇俏的身影。

不想让这姑娘离开!

。。。。。。

“你这手不是自己会动吗?干嘛要我喂啊?”

夏沫央第二日才发觉这是个狼和东郭先生,农夫和蛇的故事。

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石邪吃了抗生素后一下子就生龙活虎了。发烧过后,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道,一把把夏沫央提到了他的身边坐好,还示意让她喂他。

小夏后悔了,应该给他多吃几颗,让他吃药吃到晕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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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神女

“因为,你是我们部族的女神,你喂我,好得快一些。”这人没脸没皮,厚颜无耻!

呵呵。夏沫央环视帐篷四周,好像是他这首领稍微好了些,所以这些虎背熊腰的将士便都过来开会了。

这么团团围着,全都满脸希冀地看着她。

好像她真有魔力,一个调羹喂过去,就能把仙气渡过了。

不然,他们这些虎目圆瞪,手握弯刀的样子,好像能把她切成今晚的下酒菜。

“行~”夏沫央是个识时务的聪明姑娘。

她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了这石邪的智慧和策略。现在正是他最穷途末路,最要笼络人心的时候。

而什么能让这些丧失信心的族人重拾信心,觉得上天的眷顾还在这石邪身上?

突然之间,她举着那调羹就想通了!

一个女神,一个让石邪摆脱困境,传说中天赐福报的女神。

她夏沫央就算没有那些抗生素,这人也能把她打造成一座尊神。这么干的阴谋家很多。

比如很多邪教都会选一个据说天降不凡的圣女来笼络人心。

突然之间,想要利用石邪逃出生天回到中原的夏沫央,却成了别人手里的利器了。

石邪想要利用她,重新找回整个部落的自信!

“好喝。女神大人的灵丹妙药好,喂的汤更好喝。”石邪这男人的眼珠子和狼一样,是那种很透明的冰灰色。

真的是染满了野心和贪婪,百折不挠,充满了侵略的意味。

呵呵。夏沫央干笑了两下。这老哥要干的事情不一般,她怎么就搭上了这艘贼船?

夏沫央看看四周这些矗立的人高马大的处月游兵。

一个个都强壮地和狼一样。要是单打独斗,她大概还能硬闯出去。

可对付一群狼群,身在其中,她不会这么蠢。

“殿下,族人们要见你。”

外面,这嘎啦侍卫掀开了门帘,说是凑巧,可夏沫央却觉得,这大戏是早就安排好的。

一看这石邪那透明的眼珠子掠过狡黠的寒光,她就明白,一切都尽在这四皇子的掌握!

“好!待我刮刮胡子,换套衣裳。”没想到,这禽兽想衣冠一下,还煞有其事,非常让人吃惊。如此郑重,他要干嘛?

“是!”营帐里的侍卫握拳按在胸口,弯腰退下。

夏沫央晚了一步,结果这吃了她的抗生素,一下子生龙活虎的男人却邪笑着问道:“夏姑娘要替我换衣服?”

嚓!夏沫央立马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就蹿出来了帐篷。

外面,好像是所有的部族子民都聚拢过来。

他们逃亡离开了家园,跟着这石邪殿下,将要迈向未知的前方。

在这之前,他们希望殿下做一个决定,能够让他们这些跟着他流亡的子民,更加踏实和安心!

夏沫央一头从石邪的营帐里钻出来心中就很忐忑,七上八下地。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不知不觉又给算计了!

是什么呢?感觉不太好,正想三十六走为上计,先溜为妙。却突然发现,这周围的处月人看到她都那么热情。

妇人抱着孩子簇拥过来,还有老人喃喃着,似乎很殷切地期待着。

他们在说什么?夏沫央全然是一头雾水,她是不是那几粒药给坏了!他们全然是真的相信她夏沫央不凡,是从天而降,指引他们前路的神女啊!

“夏姑娘,他们都希望你留下来!”

那旮旯翻译道,让夏沫央惊了一跳。

第六百六十八章 改头换面

夏沫央头皮一麻,她看着这些殷切的眼神,全然托付前程的无依处月族人,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她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啊!

她不可能留下来的,定是那石邪在暗中怂恿族人。

编造了一套套怪力乱神的说法,让这些人相信,她夏沫央在,他们这个部族就不会衰亡!石邪这厮真是。。。。。。

“大家都来了啊!”

夏沫央正是在心中叫苦不迭,咒骂着这家伙如此诡诈,生个儿子没**。

可是身后的门帘一撩,却是一个极具异域风情的美男子出来了。

诶?夏沫央傻了傻,她用了大概是一颗流星滑过的时间来辨认此人。哇靠!石邪啊!

她看到了这人闪着寒光的冰灰色眼睛,这才回过了神,反应过来。

这么一看,这糙汉变了异域风情的王子,比她夏沫央还小了些吧!她之前一直把他当做怪大叔,大概就是那把关外游民很喜欢留的络腮胡子惹得祸!

倒吸一口气,她没想到这仇人还挺让人耳目一新。

穿了件很体面的衣服出来,头发也放了下来,随意地搭在后背肩膀上。不梳那些花里胡哨的古怪脏辫了,还别有一番风度翩翩的意味。

这人的头发居然也是浅金色的,本来是用那些乱七八糟的绳子结了起来而遮挡了原来的发色。

这么一打理,简直是换了个脑袋出来!夏沫央惊叹于这人的改头换面,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见过殿下!”下列的族人都纷纷行礼。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他们的四皇子是处月部落难得的美男子,也不惊讶,就这么恭敬行礼着,倒是让夏沫央显得很少见多怪。

顿时,她立马挪移了目光,不再仔细看了。

这个年代,女人直勾勾盯着男人看,也是有罪的。

“呵,我从你的眼神里读到了欣赏,惊艳。看来,本殿下这样的打扮才合你这汉家女子的眼光吧!你知道吗?在我们部落,父汗说男人只有留起胡子,凶猛粗犷才是本色!所以,我以前干干净净的模样,便是让我父汗很是看不起的。”

石邪踱步到了夏沫央的面前,很自信又自得地说道。

本来,他是不屑靠什么外貌来给自己挣得些好处的。不过,看着夏沫央,他觉得此事例外。

就此一遭。

到底是他有求于人,顺着别人的眼光打扮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石邪站在那里,伸手,像是在问身边的侍卫讨要什么东西。

而嘎啦一下心知肚明,便是恭敬奉上了一个盒子。

夏沫央正奇怪呢,这石邪居然打开了盒子展现在她的面前。盒子里是一颗很大很大的珍珠,定然价值不菲。

更让夏沫央觉得惊心的是,这里可是北漠啊!珍珠在这里的价值,该说是可以匹敌一座城池了吧!

然而,珍珠的冲击都还没落下,这异域风情的异族皇子居然单膝跪在了小夏的面前。

周围的人开始高兴地鼓掌,有那游兵骑着骏马在四周团团转着,吹着口哨。

此情此景,让夏沫央措手不及,吓了个魂飞魄散!

不是求婚吧?千万不要啊!

“夏姑娘,虽然你我才认识短短数日。可从我在沙漠里救了你,我就知道我们是有缘的。我石邪没想到,遇到你以后便历经了这般大的波折动荡。可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我能安全逃离兄长的追杀,能够熬过老天爷对我石邪的试炼,都是你夏姑娘在我身边扶持的缘故!我的子民们也说,你是我的福将,是我部落的守护神。所以,我以莫那女神的名义,用这颗绝无仅有的珍珠向你求婚!太阳神和月亮神为见证,希望,你能将荣耀永远带给我部族,带给我的子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石邪的身边,陪我继续走下去!”

这黑水城被初升的太阳给照亮了。

真没想到,这还真的是求婚!眼睛直了,如鲠在喉,夏沫央怔愣当场没了反应。

不是感动地,而是被这杀身之仇的敌人求婚,她一时间没回过神!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不可理喻

哇卡卡卡!夏沫央的脑袋卡壳了!

她用几颗抗生素就把这人给收买了?不对,应该说石邪这家伙根本不是如此感性之人。

他连她叫什么,到底是哪里来的都还没落实清楚,就和她求婚?

这么狡诈多疑的男人,如此草率也是形势所逼。

所以说,他求婚只是一个手段而已。真正要做的就是稳定人心,然后借着这求婚的东风,让部落的人民重新毫无疑问地拥戴他。

不是说,这处月部落非常看重当权者是否成亲有那安家安业的另一半?

所以,怎么看这个有着灰色眼珠的异域王子就是在利用他吧!

啪啪啪!鼓掌和呐喊声响起来。

还有那游兵吆喝着,用膘肥体壮的战马在他们周围兜来转去,似乎在进行什么助威加油的仪式。

还有甚者,都已经抽刀而出,弯刀明晃晃地举在了高处,吹着口哨那么吆喝着就一下气氛彪悍起来!

夏沫央看看这势在必得的石邪,看看周围这些期待的部落民众,又瞧瞧这些很亢奋的,似乎已经开始狂欢庆祝的处月悍兵,夏沫央快哭了。

这不是求婚,这特么是逼婚!

石邪老早把她算计好了,如此仓促求婚,弄得她完全是措手不及!

她若是不答应,这些心心念念的子民定然不会答应。这些手举弯刀的蛮族彪悍骑兵也不会答应!

想走,也不会放她走!

可是答应……她怎么能答应?她有丈夫的,她的夫君叫宇文珩。

她不会答应另外一个男人的求婚,绝对不行!便是敷衍一下假意逢迎都不行。

夏沫央看着如此场景,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开心,尽兴,觉得她根本没理由会拒绝。

可是,她在这件事情上,还真的是不会曲意逢迎。

“抱歉啊殿下,我成亲了,我不能嫁给你!”

夏沫央如实相告,她看着面前这特意精心打扮的英俊男人,很自豪地说道。

她的夫君,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她此生,不会再嫁给别的男人。

如此千山万水地跋涉,只是因为心中的一个他罢了。

石邪突然怔愣了神色,他灰色的眸子,那么奇怪地染上了失望。明明,都是他为了安抚子民而想出来的对策!

却不想,心头狠狠一击,他竟然觉得这般失措和仓惶。

四周的人听不懂夏沫央说什么,可是看着两人的表情,却是一下子猜到了些许。

都满脸忧虑地交头接耳起来,难道是女神不同意?要抛弃他们这个部落?

不可以啊!神女要是不庇佑这个部族,他们可何去何从?

嘎啦好像翻译了几句话,顿时让周围的围观族民更加惊慌起来。竟然是已经有婚配了?

那可怎么办?如此,神女的力量不是就顾不上他们了?

那些打扮得奇形怪状的蛮兵听了顿时就满脸横肉,顿时凶狠了神色。

他们的弯刀晃了晃,很是不满!拒绝殿下的求婚,便是拒绝了他们部落的祈祷一样!

这样的神女不能放过!

杀气,不知道从哪里浮腾起来的杀气腾腾让夏沫央缩了脑袋。

她看向了嘎啦,嘎啦和她解释道:这神女也是部落不可遗失的圣物,他们认准了她,想留下她,她要是执意不同意。那没办法了,只能杀了她!

吓?!果然不可理喻!

夏沫央顿时头皮发麻,回瞪了这石邪一眼,都是这人的诡计啊!

可是,她也是有那急智的人物,如何能这样束手就擒?

突然,夏沫央心头有了一计,突然一下拉起了石邪殿下的大手,这样满是殷切地说道:

“大哥!既然我们今生无法结为夫妻,而又如此有那缘分。不如,我们两个歃血为盟,结为兄妹如何?今后,这部落便也是我的家,大家,都是我的亲人!这样不是更好吗?让我们的部族子民永远都沐浴在神女的圣辉之下,再也不必担心了!”

夏沫央笑得老谋深算,她这提议,竟然是石邪都没想到的。

一下子,皇子的额头流了一滴汗出来。他小看她了!

第三百七十章 祭坛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70章祭坛第670章祭坛

四周部落子民也非常好奇,不知道这神女和殿下说着什么。

嘎啦一听这话,其实不该翻译的。

但是,他不想看着这些被激怒的族人还真的一怒之下杀了夏姑娘,他觉得太忘恩负义了。

所以,未经皇子殿下的属意,便是已经将夏姑娘的提议一一道来。

“歃血为盟成兄妹?以后永远保佑我族人?”

七嘴八舌,大家面面相视,似乎可行啊!这神女那么珍贵,还保佑他们一路出了万分凶险的境地。想来,她若是不愿意嫁给皇子,那直接杀了也未免可惜。

这么一提议,连着马背上那些挎着弯刀叫嚣吆喝的游兵都转圜了思绪。其实不是不可以,只要神女是他们部族的一份子,便能得了上苍庇佑!

顿时,夏沫央看到石邪的眼神阴鸷,有些被反将一军的诡诈和无语。

可周围的人好像都还挺高兴,叽叽喳喳地,她虽然听不懂吧!但是能看懂神色表情不是?

所以说,大家是赞同她说的对吧!

嘻嘻,夏沫央垂头偷笑。她继续拉住石邪大哥的手,推波助燃,或者说是火上浇油道:“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吧大哥!你看,大家都同意呢!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夏沫央这咄咄逼人地,让石邪的眼中多出了一份深色。这姑娘真聪明,竟然让他觉得,能有幸得到她一心相许的男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妹妹?石邪笑了笑,他反握住了这夏沫央的手,觉得太可惜了!他难道,还配不上她吗?

被这大手反握住,还感到了这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似乎什么东西攀爬上了她的脊梁。

顿时冷汗都出来了,她一下头皮发麻。

正要猛地一把从这人的魔爪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石邪却是顺从民意,非常识时务地拉着小夏的手举高了大喝道:“若是民心所向,我石邪愿意和夏姑娘歃血为盟,结为兄妹。自此相互扶持,不分彼此!我们勃悖尔斤部落永远是神女的家!日后,本皇子一定会杀回可汗庭,夺回本该属于我们大家的领地!到时候,我处月部落的领地,就都是神女的领地!请神女庇佑我石邪,庇佑我部族所有人!”

说完,这高大威猛的男人右手握拳,低头摁着自己的胸口,在夏沫央面前行着效忠之礼。

“神女请保佑我族人早日回到家园!世代昌盛!”

四周的人都同样双手交叠在胸口,如此随着皇子向这部落的神女表达忠心,他们祈祷着,未有一丝虚假。

连着方才抽刀威胁她的游兵悍将都在战马上向她低头行着礼数。

这般郑重,可是丝毫做不了假的。让本是权宜之计的夏沫央环顾四周,都一下子都肃穆了神色。

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往后还真有那一份指责和使命了!

他们在此刻这般盛意拳拳要留下她,可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啊!

他们却都那么相信她,没有一丝惺惺作态和虚假。似乎,她夏沫央还真的是他们的神明一样!

这般隆重地,就在她凝望众人的时候,有战马上的游兵抽出了腰间的牛角号角。

这声音振聋发聩,让她更是陷入这浩荡的,回响不绝的仪式里回不过神。

这不是游戏和玩笑。

虽然解释不清,可她被石邪拉着手,一同登到了这黑水城的高处。

这被风沙侵蚀的地方还有一个祭坛。当火把将中间的孔洞点燃,火焰熊熊燃烧。

下面是有石油吧?小夏愣愣,便看到了这处月皇子去过了嘎啦递过的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

歃血为盟,却真是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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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盟约

嘀嗒,说时迟那时快,夏沫央还在垂死挣扎,可这石邪已经一刀子狠狠隔开了自己的手掌。

割得好深,这是要成了断掌啊!

夏沫央干笑了两下,便在这诡异的突如其来的歃血为盟的仪式面前傻了眼。

一看石邪那冰灰色的眼睛,又瞧瞧下方围拢膜拜着的部族子民……死就死吧!

夏沫央果断接过刀子,她反正什么神力都没有,他们一定要求个心理安慰,那她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大刀阔斧,夏沫央就这样一刀子下去了!

嘶,好疼!

小夏其实很怕痛,接过石邪这厮该是故意地,一捏她的手,这便是鲜血直流!

滴答滴答滴答,这血和不要命似的往这祭坛的空洞里流!

顿时,这已经风吹日晒,该早就脱落凋敝的祭坛上方图腾还翻转了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上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图腾标志在随风冉冉颤动。

小夏也看了过去,觉得不可思议。好像风没那么大吧!为什么石头雕刻的蛇图腾这般摇晃剧烈?

“这是沙漠子民共同的图腾,虹蛇!有人说,这是当年留下藏宝的黑将军所活埋的一对子女所化!”好像是看出了夏沫央脸上的匪夷所思,这石邪还一五一十解释道,“我们的结拜,神明已经看到了!以后你就是我石邪的妹妹,你,是我们部族永远的神女!”

双手交握,在夏沫央都无言以对的震楞时刻,突然之间四周想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部落的人们如此高兴,好像,已经有神明的力量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前路漫漫,一下心中却充满了力量。

有人居然跪下了,跪拜着小夏。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好像低伏的芒草,也一同跪在了小夏的脚边请求祝福。

这太荒唐了!可是,她不容拒绝,似乎,不得不扮演着精神领袖的角色。

石邪笑了笑,和发愣中的小夏说道:“忘了告诉你了。今后,你拥有和我石邪同等的指挥我部落人马的权力。这是我们的盟约所赋予你的,也是我这首领的感谢。谢谢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能够扶我一把!”

“什么?!”夏沫央都差点失声惊叫起来。

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了兵权?!这石邪都不怕她造反吗?

这是狼的报恩吗?小夏对这事态发展之迅猛更是难以招架!不过仔细一想,她哪里有能耐和这处月皇子造反?

可能就是象征意义地,让她这神女的地位看起来超然一些。

不过一个小小的仪式,人心倒是一下子又凝聚起来。似乎前方再是困难,都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整个部落欢天喜地,还有战士去狩猎了,在中午的时候为小夏献上了禽类的烤肉作为贡品。

这么隆重,把她奉若神明。

夏沫央有些愧不敢当,但是处月部落的人民就是那种热情似火的性格。

刚才举着弯刀说要砍了她的是这些游兵,现在这样单腿跪地,说无论如何要收下这份心意的也是他们。

风风火火,说一不二!是敌人就拔刀,是家人就献出最好的东西。

这样的性子,真是让夏沫央一时三刻哭笑不得,有些承受不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回来

未央宫。

宇文珩这是时隔半年头遭上朝。

过往宫人和文武百官,看到这忆亡妻成狂,连着许久都没露面的中山王突然回来了。

全都是目瞪口呆之状。

有些个以为宇文珩自从痛失了那淑歌公主,该是废了吧正是要联名上书让皇帝名正言顺把兵权收了回来,如此良机不可再懈怠。

没想到,突然之间,这中山王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他誓要剿灭那处月部落否则绝不班师回朝莫非正是嗅到了什么风云突变的味道,所以为了自个儿的兵权,还是突然杀了回来

“中山王,中山王下你,回来了”

宇文珩目不斜视,和宇文凛一同觐见。这神色各异的目光或是探究,或是敬畏。还有数道森目光在暗处不怀好意。

不过宇文珩视若等闲,他根本不为所动。只是这一呼唤,让中山王停滞了脚步。

“杨太傅”

宇文珩真没想到,老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上早朝,还在宫门前等他

“老师”宇文珩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这老态龙钟的老师面前。四年了,老师这般坚持,他知道他要说什么。

师生二人这般动容相视着。杨太傅是老怀安慰。

似乎他终于等到了。他就说,中山王宇文珩是不可能被一个女子而绊住终的

“我在这里等你。我相信,下你有朝一定然会清醒男子汉大丈夫,并不是只有儿女长的下您终于明白了”

杨太傅似乎是说的太动容,居然不住咳嗽起来。

杨太傅的儿子上来了,搀扶着老爹与中山王说道“下,爹爹近年来体每况下,其实已经要高老辞官了,然而,他为了等着你,等着您回来。每都如此来上早朝。下,您可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一番话,说的宇文珩重重点头,红了眼眶。

“老师慢行,学生定然铭记于心”宇文珩拱手送别老师,他早已经知晓,朝堂上,多少人希望他不回去。

而又有多少人,虽他的撒手放任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他今会来了,该让阿恭明白。他的一举一动,其实他这个做兄长的都明白

他们是兄弟,可当年的约定,谁都不可违背。

他宇文珩没有违背初衷,而阿恭也别想打破这当初的协定。

不是他这个中山王真想拥兵自重,而是阿恭这般心,真的担不起手握秦国虎符,坐拥未央还能威慑四方的他理想中的皇帝。

一手独掌大权,阿恭想让他这中山王歇歇宇文珩抿唇一笑,他这个弟弟就是有些书生意气。并不太认识真正的自己

宣室。

早朝时分,百官手持笏板恭敬立于堂两旁。

宝座上,秦文帝宇文恭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李将军,既然北漠诸国已经签了降书愿意归顺我大秦,那你还是早早解甲归田地好”

宇文恭风得意,他所向往的大统之便是指可待

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刚好顺应民心也深得他这个皇帝的心

这个李老将军本就是中山王的党羽,此刻从北漠调任回来,便也是到了岁数了吧

正好,他的兵权,他宇文恭便收了

“陛下,这”李将军早就听闻这山雨来风满楼。没想到,这皇帝真是要拿他们开刀。

可他授命于中山王下,北漠虽然议和愿意降服,可是那些外族的狼子野心如何能等闲视之一纸契约是门面,金戈铁马才是真的契约

皇帝陛下太过小看那些峥嵘岁月

第六百七十三章 磨刀霍霍

第673章磨刀霍霍

“敢问陛下,老臣若是解甲归田了,那谁来担这驻北龙骧将军一职?陛下可有人选?”

李老将军也是大秦十柱国之一,他明白陛下的意思。是觉得他现在手握重兵太碍眼了。

卸磨杀驴,没想到,秦国崛起得太过,他这样的老将军面临地却是这样的局面!

“自然,朕有人选!房青茂,房大人!”

宇文恭郑重介绍道,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顶替人选。

他要好好地换血,来个一干二净地釜底抽薪!等阿珩悼念完那淑歌再回来的时候,却已经物是人非!

到时候,十柱国将军老得老,换得换,他这个皇帝倒是要看看,阿珩还如何呼风唤雨,将他这个皇帝不放在眼中!

“谢皇帝陛下器重,见过李老将军!”

那油头粉面的房大人出列,手持笏板笑盈盈地抬头挺胸和这刚从北漠回来,晒得皮糙肉厚,脸色都是棕红的李将军见过道。

这人是个纨绔子,就是在画艺上与陛下很是投契。

他说他爹是武状元,皇帝一查还真是,所以便这么拍板了!

朝堂上有人知晓这房大人的来历,脸色变了变。没想到陛下真的敢用他。

要知道,顶替李大人的意思,可是连柱国将军之位都给替了?

这怎么行!

“陛下,微臣以为不妥。”还是有老臣子敢直言,出列异议道。

宇文恭眉头一皱,他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没想到,今时今日还有人如此碍事!

他当然知道这房青茂打仗不行!可打仗太行的,他宇文恭现在还敢用吗?

十柱国就像是压在他肩上的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上气!

“怎么不行?朕觉得推陈出新很是必要。诸位爱卿上了年纪,都该好好享享清福!”宇文恭今日是忘形了。

他觉得皇帝,没有如他这么窝囊地!

即便是中山王痴心绝恋,忆妻成狂,他宇文恭在他们这些顽固老臣眼中,依旧是如此的傀儡吗?!

他坐在龙位上,衣袖一挥便是不可拂逆之状!宇文珩没在,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老臣子和他作对!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请陛下三思!”

眼看龙颜大怒,众大臣纷纷垂头下跪请命道。

秦国立国尚短,能有今日这成就实属是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陛下如今这般心急就想着笼络群臣,统一言路,还要擅自动这武将官职,这实在是太过冒进了!

简直,磨刀霍霍欲要对准的,不就是中山王吗?

“陛下,臣也请您三思。此刻,任何一位柱国的位置都动不得!否则,就是动我大秦之根基!”

突然,这宣室的大门打开了。

那高公公又是晚了一步,他是追着中山王入宫上朝的脚步而来的。

可是没想到,他又晚了一步。

气喘吁吁站在了暗处。和陛下使了个眼色,他是半道听人说中山王居然回来了!

半夜回来的,今日一大早便直奔这皇宫而来。中山王气势汹汹,高公公一时情急,还在宫门前磕了一头。

可怜膝盖都磕破了,可还是晚了一步!

背对着晨光,久违的天人之姿再现在宣室之中,让所有的秦国朝臣都看得晃了眼睛。

“中山王殿下!恭迎中山王殿下班师回朝!”

一声惊呼,不知道是哪个臣子突然喊出来的。一下子,像是在这这宣室鸦雀无声,万籁俱寂的凝滞气氛里落下了一石。

顿时,涟漪泛起慢慢成了惊涛骇浪之湿。

“恭迎中山王殿下班师回朝!”山呼海啸,这朝堂上忽而转了风向。中山王一现身,便是统统地五体投地之状。

宇文恭没想到,阿珩居然回过了神。

手指握在龙椅的扶手上拧了拧,他在他面前,始终连一句大胆都不敢出声!

却是又立马被夺了气势,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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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失望

下了早朝,皇帝宇文恭的面部表情让宇文珩看着都有些心疼这个弟弟。

明明龙颜大怒,明明满腔怨怼,可为何还这般云淡风轻给他敬献茶水?

本来以为,阿恭只是有些心结。

他没想到,当初这兄弟二人共打天下的约定,却成了阿恭的心病!他病得不轻。

四年了,他宇文珩不回长安有两个原因。

一是要帮淑歌报仇雪恨,二来,也是给他和这皇帝宇文恭些许转圜的契机。

他知道那假夏儿的来历,也曾想过,若是没有这个假夏儿,或许淑歌不会死!

阿恭为什么要这么做?

淑歌哪里惹了他的憎恶?不,其实不是淑歌招惹的他,却是他宇文珩这个大哥让阿恭颇多忌讳了。

所以,却要让淑歌承受这些……

看着茶叶在杯盏里上下浮腾,宇文珩的心头在滴血。

原本以为,一切不过是捕风捉影。直到今日,看到阿恭真的要调任十柱国,宇文珩才是明白了自己的天真和理想。

一退再退,阿恭却还是不放心。

何时开始的,阿恭在他面前半句真心话都不敢讲了?他不明白吗?

他们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国亦是如此。阿恭到底是有多不甘心?

“大哥你尝尝,南梁又给我们敬献上好的新茶了。说起茶叶,还是江南的好……”

宇文恭的面容平静,与朝堂上的截然不同。

宇文珩甚至希望,他能和在宣室之中一般,肆无忌惮,畅所欲言。

怎么不讲了?顾左右而言其他。

问题,就出在这相对无言,人心隔肚皮上!

“那个夏儿回来了吧?”宇文珩不和这皇帝扯什么新茶旧茶。没了淑歌,茶香早就成了记忆里的问道。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四年。如是大梦初醒,却心痛发现,阿恭都已经不是曾经的兄弟了。

他这么个手握重兵的中山王却依然守着当日的情怀和誓言,莫非,真是他太过天真之故?

阿恭都不相信他们中间的约定,他却还一如从前。

然后,让淑歌成了罹难的献祭羔羊,横死在了他的怀抱……

吓?!

宇文恭手里的杯盏一凝滞,他突然脸色大变起来。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他知道宇文珩会有知晓的一天的!

今日他撤换武将边防被这中山王闻讯赶到,抓了个正着。

没想到,那假夏儿都瞒不住了!

一看着宇文珩的目光如海,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这宇文恭立马勒令四下内侍和守卫都退下!

“陛下?”那高公公还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好像怕他们不在,这中山王便是愈发肆无忌惮欺辱皇上。

“退下!”宇文恭声嘶力竭大喊道。他直直立在了宇文珩的面前,这般决意。

眼看陛下如此,忍辱负重地,周围之人无不默默退下了。

好像,真是这中山王宇文珩目中无主,功高便是不将皇帝放在眼中。

噗通一声,随着阿恭在他面前跪下,宇文珩的脸上,却是摇着头哭笑不得的失望。

果然,阿恭为了自保,为了这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可对得起身上所着的龙袍?

不知道当初,他宇文珩是不是看错了人了。若是让阿凛登基,此刻是否就不会是如此光景?

还是说……只要是人坐在了这皇位上,概莫能外,却都是会变的,包括他自己!

“大哥!你一定要原谅我啊!大哥,我,我只是想和淑歌开个玩笑,和她打赌说考验一下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没想过她会死啊大哥,我真的没想过!”

宇文恭哭起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还是如孩子般那样真诚。

他的眼泪也是透明的,看在宇文珩的眼中倒是想起了童年。阿恭很会哭的,似乎犯了多大的错,只要他一哭,所有人都会原谅他。

第六百七十五章 奇耻大辱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75章奇耻大辱第675章奇耻大辱

“陛下,宇文珩担不起您这一跪啊!”

宇文珩摇着头,他也担不起这声大哥了。当初是他要逃避,他自己有心结,所以并不想做这秦国的皇帝。

于是,便扶了弟弟登基。

但是,在阿恭的心中,似乎早就有了他想。他是不是觉得,他宇文珩当初便不是真心的?

看着哭得泪目涟涟的好皇帝,宇文珩竟然很是清醒。

头一次那么清醒,大约是痛失所爱,所以,他看着阿恭的表演,有些触目惊心。

“大哥,你干嘛啊!你,你可别跪我!是我错了,是阿恭错了大哥!你,你永远是我的大哥。大哥,是皇位是我的,也是你的!这大秦的江山,是我们两兄弟的!当初的誓言,阿恭毕生难忘,难道,大哥忘了吗?”

一看到中山王居然也噗通一声,跪在他的对面。

宇文恭这才是完全慌了。

大哥若是不相信他了,生分了。那便是要真的和他分了彼此了!

可是,他宇文恭现在还不够强大啊!他还无力和兄长相抗衡。

所以,若是只做这秦国的皇帝,他哪里可能是大哥的对手?所以,他要继续当他的弟弟!

他继续当这忍辱负重,在大哥面前全然百依百顺的好弟弟!

他知道大哥最重感情了,有这亲情在,他宇文恭做什么,大哥都会原谅他的吧?

有些偏执地,有些肆意地这般想道。他懂大哥,自从淑歌的事情后,他更加懂他了!

大哥可以天下无敌,却始终是个有弱点的人啊!

他不像他那么心狠,他不像他才是真正适合当皇帝的人,他宇文恭可以做个孤家寡人!

大哥,却用了四年来缅怀一个女人!

感情用事,这便是爱情?

宇文恭趴在地上和大哥磕头求饶,他用狼狈来讨好。

希望大哥,再原谅他一次!淑歌的事情,的确是他做错了!他如此愚蠢,害死了一个懂他画作的女人,其实他也很心痛啊!他会杀了那个假夏儿,那个蠢笨至极,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蠢女人!

“阿恭,那个女人我和她说明白了。我让她去给淑歌守墓,要她忏悔直到了此残生。你,不用找她了。”

宇文恭的眼底一寒,宇文珩却好像就知道了皇帝圣意。

“大哥?”宇文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没想到,他还要心慈手软放那假夏儿一马?

大哥真是个多情的男人!

“淑歌是个傻女人,她不会喜欢我因为她的死,而大开杀戒迁怒他人的。阿恭,我们兄弟之间这是最后一次,你一定要答应,再也不要再犯了!秦国的皇位,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要相信我!”

为了这一句原谅,宇文珩用了四年来平息对这皇弟的怒火。

希望阿恭明白,他宇文珩冷静了四年才终于来面对一切,实属不易,他应该适可而止了!

“是,大哥,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多谢大哥,多谢大哥你肯原谅我!皇弟日后,定然再也不敢逾越!”宇文恭还要磕头,可是,却被宇文珩一把扶了起来。

逝者已逝,他心口的伤大概不会因为宇文恭如此的殷切道歉而弥补。

可是,阿恭是皇帝,也是他的弟弟。他若是真的动气,该如何和阿恭清算才好?

将他这手无兵权,却趁机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的皇帝给废了吗?

宇文珩没告诉他,本来,阿恭若是赐婚了。他是要带着淑歌隐退放权的。

自此归隐,这秦国的兵权他会交出来。

然而,阿恭越是如此心急,不折手段。宇文珩的心中了然,他这兵权不能交。

阿恭的心性变了,这秦国的基业和江山,不能被他毁于一旦。

拍了拍皇帝的肩膀,宇文珩大步走出了宣室内室,并且头也不回地和身后的皇弟说道:

“阿恭,今年草原上的那达慕大会我自己去。你这些年送了太多的大礼给魏国了!你别忘记,虽然是联姻,可魏国和灵扇门之间,还有撇不清的干系!”

这不是商量,却是告知而已。

宇文恭转过头来,眼神中有不甘可只能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中山王一回来,便是要去北漠纵横捭阖,联络诸多支持他的部族联盟。

宇文珩,好一个宇文珩!

咬紧牙关,宇文恭视今日为奇耻大辱!

么么,今日就两更了,我先睡了,晚安~

第六百七十六章 那达慕大会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76章那达慕大会『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夏沫央一夜之间,从齐心协力绝地逃生的部落“搭伙者”,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女。

还是,石邪殿下的好妹妹!

一切来得太快,让夏沫央“受宠若惊”。

真是岂有此理!她为何要和这个仇人石邪称兄道弟?

不喜欢如此伪善的自己!

“央央公主殿下,这是我们可汗亲自为您准备的礼服,好看吧!”夏沫央坐在这让人焦躁的帐篷里。石邪带着她来投奔舅舅。

这舅舅也是这数不清的草原部落中的一个首领。虽然是个汉人,不过也是奇人。

取了草原上的公主,入赘了,一不做二不休,汉人做起了这小部落的可汗。

庆幸的是,善于经商,因为会赚钱,这可汗居然做得也挺风生水起,万民爱戴!

“呵呵,谢谢了。”夏沫央接过这礼服,也却之不恭。送了那婢女出去,外面正是微微扬起了风,带来了一片树叶。

举目四望,天光透过温柔的蔼蔼水汽

夏沫央他们在这里是客人,入乡随俗换了当地部族的衣服。

安营扎寨,好一阵修生养息。水草丰茂,据说这里就是阿尔泰山一带了。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夏沫央方才到了之时,便是以为到了哪方圣境,这满眼的杨树林,水泽连着山雾,得天独厚!

听说有几十个,甚至几百个部落都聚集扎营在这里。

统统都归突厥可汗统领,每年进贡些牛羊和财宝便可。也算各自相安无事,生活在这让人晃神的宽阔天地间。

夏沫央看着不远处的孩子在打闹追逐,小羊跟着妈妈叫唤,倒是深深吸了口气。

眺望远方。

不远处,来了一匹马,那上面是信使,据说这草原上,就靠这可汗的使者四处传递消息。

夏沫央虽说无时不刻不在动着脑筋,看如何寻条安全的路回到长安找阿珩。

不过,因为这里部族众多,混居一处情况比较复杂,一路往雁门关的路上还有游兵打劫。

所以,慎重起见,夏沫央倒也比较关心这石邪他们在谋划什么。

一声通报,这远道而来的特使进了首领营帐。夏沫央想去瞧瞧,她也应该去瞧瞧。

……

“那达慕大会?!”

这里面的人在说着什么,什么大会?

夏沫央嘴里咬着草叶,咀嚼得津津有味。她蹲在帐篷后面听墙角,还听得很是仔细。

“是啊!要一起去吗?很近,就在阿尔泰山南麓,那突厥可汗的领地里。赢了也有战马作为奖励。你不是正需要人手战马杀回去?”

里面的舅舅很贴心地和石邪说道。石邪如今是缺钱又缺人,想和他的三个哥哥对抗到底,他还缺点底气!

“去!为什么不去?我把胡子都剃了,他们该也认不出我来了。能赚钱,能养活我的族人,什么地方我都去!舅舅,我和你说的,你替我打听打听!我们处月部落不善耕种,不善畜牧,可是,只会一种本事——天生就会打仗!你帮我多筹谋筹谋!”

石邪这般说道,好像在和这很会营生的舅舅托付要事。

“行了,我知道了,会替你好好安排的。你啊,先安下心!那达慕大会三日后就召开了。你要去的话,带几个可信的人。这次大会,就以我部族的名义参赛。你这处月皇子,得罪了太多人,秦国那边也有使臣来,到时候我怕你不好看。”

那舅舅拍了拍怪外甥的肩膀。

石邪居然敢去惹中山王宇文珩,到头来却把那中山王的心爱女子给杀了。

此桩事情,可也是四年来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北漠草原的格局。谁不知道,现在这石邪是宇文珩的大仇人。

可他偏偏还敢跑到了这阿尔泰山,是穷途末路,也是他这外甥绝非池中之物!

石邪想要领着族人帮人打仗,做雇佣兵来扩充自己的人马装备。这一手,便是让人大开眼界,叹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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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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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章留下来

“秦国人也会来?谁来?”

听这部族首领说着,石邪突然在意起来。这么一提,外面的夏沫央也顿时伸长了耳朵。

是啊,谁来啊!

不管那达慕大会是什么,她听到秦国了!

“往年,都是那秦文帝的使者过来,今年,我还不知道。你啊,小心着点!敢和宇文珩对着干,石邪,处月不是以前的处月了。你也要听舅舅奉劝一句。”

帐篷里,是这长辈的谆谆教导。石邪是有野心,然而也该审时度势才对。

“呵,我知道舅舅,你放心吧,我不会轻举妄动拖累你的。”

石邪和舅舅击掌为盟。他大踏步走出了营帐,一出去,倒是发现面前人影一晃。

还以为什么兔子狍子之类的,没想到,是他的大妹子啊!

“哎哟,你在偷听啊?”石邪这眼睛毒地,哪怕夏沫央满是虔诚地贼笑,可还是那掩那股子奉承阿谀的故意讨好味道。

“大哥,听说你要出去!”夏沫央哒哒哒地一路跟着石邪。

这里的都人都叫她央央公主,她纠正很多遍了,奈何没人说得清楚她的名字,也嫌累。

所以,便这么被喊了下来。一回生二回熟,不知不觉,她就成了石邪的好妹妹央央公主。

“干嘛?你也要去?”石邪哈哈一笑问道。他这好妹子反应倒是快,可汗使者才入了部落,她就望风而动了。

“是啊!一起去吧?”夏沫央求人的时候态度格外好。立马好像狗狗一样扒拉了上去。

石邪眼里,头顶还有耳朵在晃来晃去。

“嗯,让我想想。好妹子不急着走了吗?”石邪旧事重提,他知道夏沫央一直想回家,想去中原。没想到,一提到秦国,她就又回转了性子!

这么敏锐的感触,这么犀利的目光,夏沫央哈哈哈哈地叉腰仰天大笑打着马虎眼。

其实鼻尖挂上了一颗汗珠。她就是想找阿珩,一听说秦国也有人参加那达慕大会,她哪里还肯轻易离开?阿珩会来吗?

夏沫央光是想想,心跳就飞快起来。

不过猛地正经了神色,这石邪的目光和狼一样可怕。能看透人心一样,她可不想让他捕捉了太多端倪。

“这好不容易参加一次那达慕大会,妹子我想开个眼界再回去!大哥不介意吧?”夏沫央问道。说是神女,难道连这种权利都没有?

她不管,刚才偷听的时候就听到了阿珩的名字好几次。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心捏得紧,都激动到手心出汗了。去那达慕大会上砰砰运气,到底长途跋涉去长安找阿珩真是千难万险。

万一,她是说万一。阿珩便是来了呢?那他们不是擦肩而过?

夏沫央觉得小心脏蹦跶地不行。所以,便是和这石邪装傻充愣,装可爱卖萌都可以了!

这叫不择手段留下来,她一定要尽快见到阿珩!

四年了,阿珩一定每日都沉浸在煎熬里。所以,她一定要早早地找到他,和阿珩相认才行!

虽然,一切听起来都像天方夜谭。

可是她回来了!她夏沫央回来了。那个没有名字,阿珩也根本不知道存在夏沫央回来了!

爱他的女子没有死,她夏沫央回来了!

她要告诉阿珩,爱他的,至始至终是她啊!

么么,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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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无事献殷勤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78章无事献殷勤夏沫央的心脏那么蹦跶,她追着石邪和小狗一样,一定要同去那达慕大会。

这般殷勤,和平日里性子冷傲,还很难捉摸心思的夏沫央截然不一样。

是什么让她这般殷勤?石邪当然好奇。

要知道这皇子不但做事狠辣,滴水不漏,便是这审时度势,琢磨人心的心思都是极透彻。

夏沫央很焦虑。

她看着这人的背影飒爽,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走在了草原的山坡上,也不回头,很深沉的模样。

她便是赶紧回了营帐,然后又一溜烟飞奔而来。

“喏,我给大哥你特意藏下来的好东西!”夏沫央就是借花献佛,有部落里的大娘做了个酸乳酪送她,她此刻拿来给石邪。真是想不到办法了,她就想去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直觉,阿珩会出现的!或许是心心念念必有回响,老天爷一直这么帮忙,说不定她根本不用隔扇隔海去找他。

而是阿珩自个儿出现了呢?

因为很激动,把奶酪塞这“大哥”手里,还随手摘了把狗尾巴带着几朵野花献上,聊表心意。可怜可怜她吧!她都求成这样了!

再说,要不是石邪那一箭,她和阿珩如何会生离死别?

这人欠她的,也不用一命赔一命了!她就要他带着去那达慕大会而已。

“嗯咳!”石邪问道酸乳酪就有些反胃。叹口气盯了这妹子一眼,抬头反问道:

“记得汉人有句名言,说是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诶,妹子是什么用心啊?是哪个?”

这石邪果然老奸巨猾,哪个都不是好嘛!

他有什么值得她夏沫央动手的?看他可怜,前账不清算了罢了。

他居然还给她蹬鼻子上脸?!

头顶明明有火光迸裂,可偏偏还要和颜悦色,软着脾气坐在了“大哥”的身边。

“妹子我就想看看大哥你拿冠军,难道这点愿望都不行?”

表里不一的夏沫央苦哈哈说道。其实眼睛里闪着这样狡黠的光。

“呵呵。”石邪都想夸奖她虚伪,不过,看着这神女都求自己求到了这个份上,摇了摇手里的狗尾巴草,倒是觉得不带她去是不尽兴了!

那达慕大会是草原上的所有勇士的大会。

没有他的胜利女神在场,的确是不够看的!

“好!带你去就带你去!”

“哇哦!!!!!!!!太棒了!”夏沫央一跃而起,犹如高中三甲一般。

“我还没说完呢!不过,你得听我的,少惹是生非!”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结拜才几天,这小子就觉得能管她夏沫央,还给他惹事?

她还怕这石邪是故意去挑事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不过夏沫央不住点头,算是满口答应。

对了,这人一直对阿珩有那杀心。所以,她夏沫央此刻得了这般混入敌营的大好机会,说不定,便是上天的安排,让她去保护阿珩的吧!

一下子,夏沫央犹如感悟到了天机。

对了,一定是这样!

夏沫央备受鼓舞,她上次太傻,居然拿淑歌的脖子给阿珩挡冷箭。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让阿珩伤心的。

她要告诉他,虽然只有离别了四天,可是她度日如年。

这次再相见,便是再也不会分别的。她发誓,她要陪他一生一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百七十九章 焦躁

“驾!”夏沫央跟着石邪,一骑绝尘。

那舅舅说是不远,可对夏沫央来说还是颠得七晕八素。

“怎么样啊?要不要坐马车?”石邪看了眼这面如菜色的妹子,好心问道。

一路来景色壮美,这地方果然是最好的游牧之地。羊群好像白云,牛马彪硕。

怪不得那秦国的宇文皇族便是说什么都要拉拢了这阿尔泰山的突厥人。

毕竟,这里出产的战马便是如此得天独厚。宝驹,通了灵性,乃秦国在中原百战百胜的得力坐骑。

“不用了!我能行!”夏沫央才不想坐马车拖慢行程。

她整个人都很亢奋,毕竟,方才在半道上便是得了消息。石邪的手下说,这才的那达慕大会是秦国中山王亲自莅临。

大约是沉寂四年,想和突厥部落好好地联络一下感情。

中山王回来了,不再意志消沉,不再死心眼地一力追赶在处月部族的身后。

看来,那场流沙遇险倒是让宇文珩吃一堑长一智,幡然醒悟了过来!

石邪心中百味杂成,而小夏如何不是如此?

她很庆幸阿珩终于振作起来,可是,太过激动过后又有些惴惴不安。

真的知道是他来,他们即将相遇在这广阔的草原上,夏沫央百转千回,想象了无数次他们再见的场面。

然而,思虑太多,却也会胆怯。

阿珩能一眼如遇故知纵然是好,可是,那种心有灵犀一般的一眼初见,便能认出她来吗?

夏沫央不敢想。

或许,给他们一点时间重新认识会不会更加好。

本来那么疯狂要见阿珩的小夏,随着这重逢越来越逼近却十分反而犹豫踌躇起来。

她从来没想过,她竟然会紧张,会惴惴不安。

阿珩爱过的淑歌就是她,可其实,和真正的夏沫央素未蒙面!

她该怎么介绍她自己?她该怎么出现在阿珩的面前,得体而又那么惊艳?

她该如何怀念他们的曾经?用她真实的一面?

所有的一切,比这马鞍垫着屁股还要让夏沫央感到了进退两难的颠簸和磨砺。

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该老老实实告诉阿珩!她不是淑歌,她不是淑歌,她不是淑歌!

然后,现在也不用抓耳挠腮到了此般境地!

“驾!!”夏沫央正是飞奔之中起了焦躁和忧虑。突然,身侧有一队骑兵而过,非常嚣张,还排场盛大。

这些不过是开道的,正经八百的正主儿在后面。

“让开,让开!”

一声女子很是骄纵的呼喝声传来,小夏扭转了马身,和石邪他们停在了一旁驻足观看。

何人啊,这般大的架势!她夏沫央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这般呼呼喝喝吓唬谁?

心中不免有些不服气。

哐当地一匹骏马横掠而过,恰好踩着水坑从夏沫央身侧而过。

昨晚草原上下了雨,所以这水花四溅着飞起了好高的泼溅!

“哎呀!”小夏本能地挡住了自己的脸,不过污水还是打在了她的裙摆上,靴子上。

那姑娘有所察觉,停驻了马匹朝着小夏看了过来。

眼神一掠,发现这美丽的女子是个陌生人,虽然衣服很土,可的确有种冰山雪巅的,很让人过目不忘的美貌。

呵。听闻中山王殿下亲临那达慕大会,这便是什么人都来献媚了?

这女子打量了一下小夏,也没说声抱歉,却是甚为挑衅地说道:“对不住啊!不过你就穿这身去那达慕大会吗?哪个部落的?也不怕给你们首领丢脸!”

石邪一听冷灰色的眼神顿时掠过寒意。

而处月的游兵也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他们是狼,却不是被人随意驱赶的小羔羊!

第六百八十章 省油的灯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80章省油的灯第680章省油的灯

石邪不论如何,也是她名义上的大哥。

处月人都是爆裂脾气,毋庸置疑。夏沫央其实自己也很火大。

且看来者是个眉目满是骄傲的女孩,她便也很不服气。

凭什么啊?又是哪里的公主想这样仗势欺人。

夏沫央也回瞪了过去,然后看一眼,还真的有些气短。她的衣裳好漂亮,再看看自己的,简直是和一团屎一样!

所以,她心下一计,她要把她的这件衣服给偷了,藏了,碎了,反正怎么样都好。

妒火丛生的夏沫央如今有些嚣张,还有些诡异地学了处月部落的强盗逻辑。

这人穿着漂亮衣裳笑话她,嘿嘿,活该!

噌地一下是刀剑出鞘的对峙场面。石邪为了维护自己的大妹子,可不介意和这几个侍卫过过手。

不论是哪里来的公主,敢瞧不起他们部落的神女,就是瞧不起他们整个部落!是可忍孰不可忍!

“诶~大哥别这样,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这位公主殿下也没说错啊,她的衣裳的确漂亮啊!”

夏沫央很能忍地自认服输道。这一说,让石邪还内疚起来。

都怪他穷!此刻也没办法给妹子置办套格外璀璨的衣裳来大杀四方。

这灰色的眸子染了愧疚,淡金的发丝儿一扬,如此关切而又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石邪却是握紧了拳头,决心在那达慕大会上扬眉吐气了!

只要能赢了大会,奖励丰厚,可都是真金白银的东西。

到时候,他就有钱了!

“呵。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那姑娘得意讪笑着,不过看看夏沫央这脸蛋儿,再瞧瞧一旁对她关怀备至的金发蓝眼的贵族男子,很是扎眼。

虽然这女人的服饰是输了,不过长得可真是醒目。不行!要多加留意这个女人。

她肯定是和她来抢男人的!

这来者也不是善茬。虽然就这么好像表面上息事宁人了,夏沫央认输。

然而,一个肚子里想着捉弄对方,这来头颇大的公主也打着主意,怎么让这生得太过出挑的女人出局!

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互相看了眼对方,其实,都不是那么畅快。只是暗流汹涌,石邪和身后的那几个游兵却都以为,自己部落的神女因为他们的贫穷而败下阵来。

……

“爱麦拉姐姐,爱麦拉姐姐!”正是大眼瞪着小眼,突然,前方有人来了。

绕过了那胡杨林的弯,英姿飒爽,骑着高头骏马而来。

声音便让小夏猛地震楞了一下,好生熟悉。是阿史那燕?!

对了,这里可是突厥可汗的地盘啊!这么说,阿史那燕没有留在长安,却是回来了?

“爱麦拉?”本来还不明所以的石邪和几个侍卫面面相视了一下便是恍然大悟,原来,这气焰嚣张又是华衣美服盛装而来的是回纥人?

这草原上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他们看着,就在夏沫央的视野里,的确是有一道娇艳如玫瑰的身影折出了林子飞奔而来。

真好啊!是阿史那燕!

夏沫央老友重见可高兴了,可她一嗓门妹妹没喊出来。

却发现阿史那燕根本不认识她。然后却是径直到了那趾高气昂的异族公主面前,聊得可亲热了!

抬头看了夏沫央一眼,却是全然没认出她的。

当然,她都换了个头,换个身躯了,认不出很正常。

这眼神那么冷淡,刚好一剑刺中夏沫央的心脏。阿珩不会也这么待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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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出气

扎心了!夏沫央最不愿意面对地场面出现了。

她的心好痛啊!

曾经和她那么好的阿史那燕和那个可怕又讨厌的什么麦拉手牵手并驾齐驱走了。

然后把她当做了一个陌生人,这样眼神冷淡,视而不见。

好像她们这手拉手的小姐妹和陌生人一样。

吸了吸鼻子,小夏有点想哭。

“妹子!”啪地一下,夏沫央肩头摁下了一只魔爪,这么孔武有力差点让她摔下了马。

回头看,不就是操蛋的石邪吗?

干嘛?

“别伤心,等大哥我赢了那达慕大会的比赛,就给你买套新衣裳!”

石邪这个直男总觉得女孩子伤心都是为了衣裳,哎!

夏沫央叹了口气,懒得理他。自顾自一抖缰绳就走了。

看着前面的那两个女孩子很开心地一起走了,夏沫央好像落单的小鸟一般孤独和难受。

真的,阿史那燕都完全忘了她了!

心灰意冷,石邪和那嘎啦侍卫也不知道这一件衣裳的事情给她带来了如此打击?

觉得他们这些男人非常没用,让神女这般受气!

于是琢磨着要不去哪里打劫一下,给夏沫央找件也能显摆一下的礼袍就好了!

毕竟,场面盛大,这那达慕大会可是闻名遐迩。都有回纥部落千里迢迢奔赴而来了。

“皇子,大皇子他们会不会来呢?”

嘎啦有点担心。大皇子虽然霸占了可汗庭,逼死了老可汗。

可是一路来穷追猛敢,似乎并不打算放四皇子一条生路。

他们是没办法才往这草原而来,没想到,这最大的宿敌宇文珩也会来。

皇子倒是淡定,云淡风轻。

虽说,刮了个胡子换了个发型,皇子的确是改头换面,不说,自己人都认不出来。

可是宇文珩到底是宇文珩,又有杀他爱妾的前仇在。

嘎啦有点担心。

“不会。宇文珩在这里,他们哪里赶来?也根本不敢相信,我石邪赶来!”

一抽马鞭子,石邪倒是让手下之人也变变样子。大家都打扮得斯文些,也好教些朋友不是?

这那达慕大会今年格外隆重,人来人玩,开幕的前一天就是人山人海,各方部落汇聚。

有眼尖的还发现,不止是草原上的诸多部落来了。结果还有中原的大国派出代表前来与会参赛。

“看,那是魏国吧?”

夏沫央还在悻悻然,可没等到阿珩来,却是在半道上看到有那麒麟图案的旗帜迎风招展。

魏国?

一下子,夏沫央想到那翎儿,想到了横掠过脑海的许多片段。

魏国对她来说,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国度。

“我想先回去睡会,大哥你们到处溜溜吧!”夏沫央和一众侍卫一起搭了帐篷。

因为那达慕大会的场地很辽阔,所以突厥可汗便按照部落大小给划归了安营扎寨的地方。

他们是依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部落来参赛吧。自然,这搭帐篷落脚的地方也很犄角旮旯。

最好,最显眼的地方都让大部落占了。

夏沫央好像看到那回纥公主就住在那雪白的,镶嵌了鲜花的仙女帐篷里。

夏沫央摆摆手,和那石邪大哥告别后,就奸笑着搓着手,想要去找这仙女的晦气了。

阿珩应该没想到,他教她武功是出于一番关切好意。却是养出了夏沫央这狼子野心的小妖孽了!

她要去那爱麦拉的营帐干坏事!

什么都好,反正,她心情不好。总得找个地方出出气!

第六百八十二章 乌云压顶

“公主殿下,听说宇文珩殿下在晚宴的时候就会到了,您可一定要好好打扮啊!”

夏沫央悄悄溜进了这回纥公主的仙女帐篷里。她觉得里面一股子熏香的味道。

别提多有天差地别的那种失落感了。

她就是有些较劲,还把她的阿史那燕妹子给夺走了!

此般仇恨,打扮地花枝招展地,居然还想打阿珩的主意?

切切切,夏沫央手起刀落,就是恨恨地拧着手里的帐幔,快把这营帐里花枝招展的摆设都给撕碎了。

好难过啊!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她是谁?

晕晕乎乎地,夏沫央是来做贼的。结果这营帐里的漂亮衣服太多,她看得眼花缭乱,竟然不知道应该撕哪件!

啊!捂着心口,好像要吐血。

好难过啊……穷光蛋的石邪根本买不了那么多的衣服,小夏也不知道脑子被什么堵了。

反正强盗逻辑再加上妒忌心爆棚。

然后,觉得要把这么多漂亮裙子毁了也不可能,就像是阴暗的老鼠一样,夏沫央沮丧地蹲在角落。

“阿嚏!”那尊贵的漂亮公主突然打了个喷嚏。她也不知道让这些婢女在自己这一排排的漂亮衣服上喷着什么东西。

反正,很浓郁,很扑鼻的香气。

夏沫央有些感冒,鼻子塞住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这爱麦拉却猛地呛红了脸,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你们是笨蛋吗?!弄那么多上去干什么?是要呛死谁啊?”

回纥公主这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背对着夏沫央,身材都好到让人吐血。

真美啊!阴暗的角落里的老鼠夏沫央突然不想毁坏这些衣裳了。因为有些无济于事。

这公主的异域风情,超级高端的身材容貌都给了夏沫央很大的打击。

原来都是冲着阿珩去的,她都离开四年了,到底阿珩现在状况如何,她有些不敢想。

“可是公主殿下,这不是您吩咐的吗?要让中山王殿下一嗅到就觉得无以伦比的深刻印象。还要记得您这位美若天仙的公主,不知不觉被您吸引。我们在衣服上多喷洒些这秘制的花香,一定会奏效的!”

那婢女非常殷勤地说道。

靠!夏沫央这才恍然大悟。这敢情在衣服上做文章,就好像毒药这样的香水一般,让这回纥公主散发勾魂摄魄的迷人香味来勾引阿珩啊!

哎,果然中山王殿下还是万年如一日地受欢迎。

淑歌公主死了,大家都很高兴吧!终于,万人迷的宇文珩又恢复了单身!

一想,头顶更是有乌云压顶而来。夏沫央更加犹如丧家犬一般了。

各方美女如云,都蜂拥而至。便是面前的这回纥公主都让她吃不消起来。

更别说其他的环肥燕瘦了。而阿珩,也应该把她当做了陌生人。

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夏沫央真是丧了!

想越多,心理负担越重。她突然觉得,当初能得到宇文珩这样的男人简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知道怎么搞得……

突然还要再追一遍,夏沫央彻底了没了信心。

她有些脱力,还很没斗志,正想慢吞吞爬出了这营帐,突然这公主自个儿倒是出去了。

回头还和身旁的侍女说道:“没错,定然是要浸润了最多的香味才能吸引住独一无二的宇文珩。快把这帐篷给封闭了,我们都出去。让这些衣裳全都浸满了这神奇的迷魂花香,才能见到中山王的时候一击必中嘛!”

说完,这门帘重重落下,竟然就只剩下夏沫央一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第六百八十三章 毒气

第6章毒气

“诶?!”夏沫央差点就不打自招,自己发出了惊呼声。

然而,这帐篷的门帘居然也能重重被绑缚起来。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那种被关在密室里的要被除虫的蟑螂!

呃!小夏突然鼻子通了,感受到了这种浓烈到让人窒息的味道!

啊~~~~~~他们到底是喷了多少啊!这是谋杀!

小夏坐倒在了地上,靠在了这一排排挂着漂亮衣服的架子上。这公主真是大手笔,连着如此珍贵的香氛都不要钱似地洒!

要是这么闷死在了这洒满迷情香的帐篷里,大概真是会成为无以伦比的大笑话!

还不如,直接杀出去?

“宇文珩殿下来了公主!快去啊!宇文珩殿下来了!!”突然,小夏这快要发胀的脑袋便是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个惊雷炸响般的音讯。

诶?阿珩来了?夏沫央扒拉在这帐篷的门帘上,却感到四肢无力。

这绝对不是香水,是一种毒药才对!这什么爱麦拉,等她出去,她要好好教训她!

夏沫央的手抓着这门帘,勉强站了起来,却又软趴趴地滑了下去。

不过从被绑紧的门帘缝隙里,夏沫央看到外面好大的场面啊!群情激昂,好似真是接驾天大的人物到场。

人头攒动,喧嚣一片。夏沫央没看到别的,就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涌了过来。

男女老少,这草原上的人都来了。不论是部族平民还是那各个部落的首脑。

自然,这般热烈的夹道欢迎之中,少不了那或是冶艳,或是娇柔的道道倩影。

那回纥公主一听阿珩来了,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前冲去了。她还有士兵开道,似乎一定要挤到中山王的身边。

从夏沫央的视角,什么都看不到。

除了那么多的脑袋,还有迎风招展的书写秦字的旗帜,非常熟悉,真是远远地若隐若现,就让夏沫央不由千回百转,心中无法平静下来。

“来人啊!我快死了!来人啊!我……”夏沫央靠坐在了帐篷上。仰起头来,感到了胸口这样憋闷。

阿珩来了,可她好像一只害虫快被熏死。

外面的礼炮鸣放,是来迎接这远道而来的秦国中山王的。

整个世界都在围着阿珩转着,可他根本不知道,这阴暗的角落里,有个夏沫央快被毒死了。而她,是为了他才这般努力着要千里寻夫的……不知道,阿珩现在还领不领她的情,会不会接受她的心。

突然,眼眶就这么红了。有点想哭,不过,眼泪先收一收。她得先保证自己不被毒死才行!

小夏四处找着利器可以割破这很厚的动物皮做成的公主帐篷。

天色渐渐暗了,而外面越来越热闹。

大家都是载歌载舞起来,一想到有多少小妖精在给自己的男人献媚跳舞,这热血沸腾地,让小夏本来已经花起来的视线,开始犀利地四处搜罗,突然还真找到了一把短刀!

真是天助我也!

小夏一点点慢慢用锋刃磨着这帐篷的皮子,手脚无力,等她把这帐篷终于割开了个足以钻出去的口子。也不知道用了多长的时间!

饿!小夏猛地扑了出去,尽情呼吸新鲜空气。她的眼前黑了一阵。

等喘出了一连串的毒气,才从地上摇摇晃晃起来。

可是,视线都发昏了,头好晕。方向在哪里?她以为自己是在往自己的帐篷里走,摇摇晃晃地,却不知晓是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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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太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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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王殿下,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本汗真是觉得蓬荜生辉,连着今晚草原上的星星和月亮都给外明晰!真主保佑您!”

突厥可汗好多年没见到中山王宇文珩了。

稍微喝多了点酒,真是握着宇文珩的手不肯放!

殿下真是当世无双的美男子啊,一直想着能有这样的女婿做靠山,可是,为何他这可汗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中山王殿下却是一个都看不中呢?!

最可恨的是阿史那燕那死丫头,千里迢迢去长安。跟她说了厚着脸皮一定要留下来。

这男人经不起漂亮姑娘的软磨硬泡的,让他的宝贝女儿一定坚持。

哪成想,那丫头不但没让中山王收了她,居然还和那淑歌公主结拜,赠送了金刀义结金兰。

最后,那短命的无福消受的淑歌公主死了,阿史那燕这笨蛋臭丫头居然还哭着回了突厥可汗庭。

他这老父亲的心,简直是哭笑不得。为自己生了这么傻的女儿而椎心顿足。

淑歌死了,不是正好吗?!前路都清了,这丫头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样离开了身边正是清寥,正是伤心失意的宇文珩殿下回来家来!

不成器的丫头啊!

突厥可汗回想往事,正是悲喜交集。

不过如今中山王就在他的领土做客,一切都还来得及!

方才他的几个女儿献舞,该能让中山王殿下留下深刻的印象了。只是那回纥公主爱麦拉来势汹汹长相妖艳,身段火辣。

这般的远道而来,说是给他这突厥可汗祝寿是假,其实,为了这中山王特意而来才是真的。

中山王殿下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何受得住?

方才那爱麦拉给这宇文珩敬酒,结果举止太过亲昵,这酒水都洒在了宇文珩的衣袍上。

这不,宴席都没结束,宇文珩殿下这最重要的贵客只能中途离场了。那回纥的小丫头太过激动,也太明显了些。

到底端不住,便是搞砸了!

“多谢可汗,您的盛意拳拳让宇文珩很是动容。这么多年,您还是身体健硕,本王感到很高兴!”

宇文珩也回礼着说道。大秦和突厥的关系是唇亡齿寒,他当然格外重视。

而突厥可汗能保持这整个部落的稳定强盛,对大秦也是至关重要的好事情。

只是,如此郑重场合,他的衣袍上却落了如此酒渍。湿透了,真是狼狈极了让他哭笑不得。

那爱麦拉公主太过奔放,趁着敬酒就往他的怀里扑来。

一推,倒是自己遭殃!不过,他这大男人倒也不能翻脸了言明指责她。

那公主也是回纥的使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对这遥远部落的一份礼待。

“殿下,热水准备好了。”

有婢女扶了扶身子说道。这沐浴的帐篷很大,且在非常显眼的地方。

可汗太客气,一切都是最大最隆重的规格和场面。

这让宇文珩告别突厥可汗后,转身间就让自己的暗卫现身了。

“你们去洗吧,我另外找个地方。”宇文珩说道。这草原上的热水也珍贵。

“卧槽,不是吧!我和鹰三洗鸳鸯浴?殿下您真想得出来。你是怕那公主太过热情夜袭您不可?那公主很漂亮啊!不睡白不睡!”

猥琐的语调,自然是好久没露面的狗六。

没说完,这草原的斑驳错综中,就有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暴揍的暗影。

呵,宇文珩摇了摇头。

会说这种话了,就是恢复了。狗六因为淑歌的死都不正常了很久,很久。

他和鹰三还教了淑歌武功,她突然这样走了,谁能受得住?

时间大概真能治愈一切伤痛,看鹰三和狗六在暗处打打闹闹,拳打脚踢,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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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投怀送抱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85章投怀送抱『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夏沫央走一步摇三摇,视线都虚了。

她在干什么?为什么看着前面的帐篷那么像是她自己的,可是却又觉得不像?

“呵呵,神经病。每个帐篷不都一样!不知道石邪那个冤大头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迷人魂儿的香水啊?我怎么觉得,那么晕菜了了?”

的确是晕了,夏沫央觉得胸口是血液沸腾,双腿都是软的。

心跳得好快啊!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很机械地一直走去,一直走去。

变得那么敏感和焦急。

她闻到了什么味道,好香啊!让她非常骚动地难以安静。

这种状况不正常,那爱麦拉在衣服上喷了多少除虫剂让她中毒中成了这样?

深深呼吸,夏沫央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死。可是脸那么红,身体软绵绵地,好像又有什么在搔动她的身体。

真是要命!

然而,还有几分理智抵抗着,却还是往自己想去的方向亦步亦趋。

“公主,您还好吗?这大巫祝给的香水是有些猛烈!不过好在,您已经把酒洒落在了中山王殿下的身上!虽然没有让他喝下有点遗憾……”

那婢女简直是画蛇添足,很不会看面色地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

这让盛装打扮的爱麦拉别提多不开心了!她这么漂亮,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死去的小小淑歌公主?

爱麦拉当然是为了宇文珩而来的。

她就不信了!自己不能迷倒这个英俊地不太像话的男人。

“中山王是在那个帐篷沐浴吗?”爱麦拉当然不肯罢休,谁能逃过她今日的美人计?

大巫祝给的摄魂香已经沾染在了她的衣服上,所给的迷魂酒没有让中山王下肚,却也很是巧妙地洒落在他的衣袍上。

这两者是惺惺相惜,天生地相互吸引之物。呵呵,爱麦拉心口狂跳着。

一下子想到今晚过后,她就是那权倾天下,还如此漂亮的宇文珩的妃子了。回纥公主并不介意自己去投怀送抱。

毕竟,如此优秀又如此专一的男人,值得她如此煞费苦心!

“呵。”虽然之前的事情有些扫兴,不过爱麦拉还是神气活现地挺了挺自己雪白的酥胸。这衣服很妙,恰好将她的美妙身段勾勒。她很自得地昂首挺胸往那沐浴的帐篷而去。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的宽衣解带?

爱麦拉唇角勾着千娇百媚的笑,今晚过后,她就是宇文珩殿下的女人了!

她也要去长安,做万人敬仰,又万人艳羡的中山王妃。

这美丽的倩影如此自作聪明,急急往那帐篷而去。想要勾魂摄魄地施展魅力。等和中山王生米煮成了熟饭,便再也不怕这男人撇下她了!

这觊觎中山王妃尊位的女人那么多,她可不会傻傻等着,暗送秋波!

单刀直入,爱麦拉如此自负而又直接。她一解开自己的斗篷,很是利落地扔在了婢女的手中。

昂首挺胸,她抹黑去了营帐里面!潺潺水声,是她的宇文珩殿下在里面……

有水?

夏沫央的鼻尖嗅了嗅,是她觉得无比好闻的追索的味道。

里面还有激荡的水声,这样让她心驰神往。大概是魔怔了,夏沫央情不自禁就入了帐篷。

她去找什么?

不知道,只是想再闻闻这让她魂牵梦萦的味道。那么异样,她的身子好烫啊!

灼烫到似乎只有水才能浇灭她攀升的业火。

“鹰三?你来得正好,把我衣裳挂那边。”

帐篷里,有一个人背对着她,大刀阔斧脱着自己的外袍。他觉得这酒味很刺鼻,所以,这样展露着性感身姿,毫不犹豫得拉开衣襟扯开了衣裳。

还把那沾染酒味的外袍猛地扔到了夏沫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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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阿珩

呃!

这衣服盖了夏沫央个满头。

然而,视线一暗什么都看不到了。可是这便是让她目眩神迷的味道。

好像醉了,夏沫央没有想这里是哪里,这眼前的人是谁。

却那么痴迷地尽力嗅了嗅这件衣裳。

砰地一下,好像理智断了线,她竟然满脸都是绯红,等把这衣裳挂在了架子上,却并没有离开。

好像是宇文珩让人把灯火给拿走了。

他洗澡的时候可不喜欢这样自我欣赏。所以,屋子里的人脚步流连,他也没有留意去看。

外面的歌舞声,划拳斗酒的声音,让他好像回到了很自在的岁月。

那时候,淑歌还没出现,他也是这么天高海阔地胡闹着,以为他宇文珩一辈子都会那样。

潇洒地好像一阵风,对这世上,除了金戈铁马,除了称霸天下,他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鹰三怎么不说话?

宇文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微醉着躺在了温暖的热水里,久久不得疏解的郁闷似乎淡了些。

淑歌也不希望他成了那般丧心病狂的样子吧。

流沙的险地,他好像听到了淑歌在唤他,她的在天之灵都在担心他了。

看来,他这中山王真是消沉了太久,太不像话了!

“帮我搓搓背。”懒得看是谁,反正,不是鹰三也是那突厥可汗安排的婢女。

一个两个都摧着他早日忘了淑歌,好像他这个大男人身边没有个女人陪伴,就是病了一样!

篝火晚会上,不是别的公主不好看。可是,哪怕如那爱麦拉这般美艳绝伦的女子,他宇文珩却也能在这投怀送抱间一把推开了她。

却是在本能之间。

看来,他的确是病了。自从有了淑歌,他就再也没把其他的女人放在眼中。这是情痴了吗?

没想到,他堂堂中山王宇文珩也有今日!美人投怀送抱,他却是柳下惠一般不动如山!

很舒畅地躺在了浴盆里。

哪怕天色暗,可是,威风徐徐吹进了营帐,外面的篝火把这男人的身体染上了深重的冶艳颜色。

让夏沫央看了后直了眼睛,脸孔更加发烫。

她曾经和他那么坦诚相对过,也有那么多次的肌肤相亲。

可是中邪一样,她不由自主就咽了口口水,既是惊艳又是胆怯。

阿珩……夏沫央觉得那么欣喜,又有些悲伤。她不知不觉找到了这里,原来,还是寻到这人的地方。

一句呼唤没有溢出喉咙,她有些胆怯。

摸了摸自己的滚烫的脸,阿珩又不认识她,还能怎么样?

告诉她,她就是他的淑歌?她没死,她回来了!更重要的是,十六年前的夏儿也是她。

统统都是她!

都是她不好,醒了以后把阿珩忘了。所以,才让他苦苦寻了十二年。

眼泪很不识时务地溢出了眼眶。

一言难尽,她急促着呼吸,柔软了身躯,好像一汪春水情难自已,却是这般啜泣。

宇文珩有些等不及了,正要回头看去。借着外面透过来的火光一看,果不其然不是鹰三,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女子。

阴影打在她的脸上,动作有些迟疑。

看不清楚脸,反正随便了,这突厥可汗心心念念要招他宇文珩做女婿,也不知道又派了什么女子过来服侍他。

其实,也就想找个人擦擦背而已。

发觉这个女人倒是安静,也没有吵吵嚷嚷纠缠上来。所以,倒也没有撵走她。

帐篷里,因为水汽氤氲,飘浮起了一股子勾魂的香味。

宇文珩有些无奈,这突厥可汗在这洗澡水里还加了什么香料,这般撩拨人心。

第六百八十七章 仓促

“嗯!”夏沫央点了点头。她强忍着心口激荡,却又如此克制地走了过去。

她要是真的扑上去说自己是死掉的淑歌,会吓坏阿珩的。

也会让阿珩难以相信,然后和那假夏儿一般,成了消费别人感情的骗子了。

别说相认,她要真是如此直说,恐怕中山王殿下不把她拖出去斩立决都是客气的。

所以,她到了这浴盆的旁边,便如此撩开了宇文珩背后的长发,她给他用毛巾搓背。

神色仓惶,心口跳得快要出来了。

这是什么味道,夏沫央同时也闻到了。蛊惑人心,让她一个女人都有些产生了欲火丛生的悱恻。

怎么回事?她这人向来走心,也不是走肾的啊!

见到阿珩是高兴,可也不至于……

“你的手在往哪里探啊?”突然,夏沫央擦背擦得心不在焉的手却猛地被一把擒住了。

“啊?”夏沫央这才回过了神,她的脸颊红得和个番茄一样,回看向了阿珩。

这美男子湿了身,发丝都滴着水,美得让夏沫央顿时有些禽兽起来。

她怎么了?鼻头一热,感觉快要流鼻血了!

好性感……小夏怔怔间垂头,她被臊得浑身都在发烫。

那回纥公主的杀虫剂绝对有问题。要知道,她夏沫央不是那样的女人!此刻对着阿珩这般意乱情迷,手,居然不知不觉都绕到了他的胸膛上。

好像全然是小浪蹄子要勾引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看得出阿珩的眼底有那深色,可是这般克制压抑着。

一把牢牢地擒住她的手,如此把她拖到了这中山玩殿下的面前。

四目相接,夏沫央觉得有火焰在他的眸子里蹿动,可又全然是蔑视的神色。

不信任,狐疑地揣测着她的动机。好像,她是故意欲行不轨的!

“我,我失礼了中山王殿下,对不起,我这就出去。”夏沫央承受不住如此的目光。

她不想如此和阿珩见面。这般仓促有失体面。

阿珩看着她的目光很诡异,蠢蠢欲动,却丝毫没有曾经的温柔和缱绻。

好像她是个小贱人,故意在他中山王一丝不挂的时候,擅自闯入这禁地。

不对,她不要阿珩这样重新见到她。

会被阿珩看不起的!

夏沫央的手猛地挣了挣,他这么看她,让她有些难过。

真是见鬼了,她今晚怎么会如此失态?手什么时候这样不安份去摩挲阿珩的胸膛的?

要脸不要?

夏沫央想要遁走,她决定把今晚这鬼使神差的见面给忘了!她去先把这杀虫剂的毒性给解了再说!

然后要大大方方和阿珩介绍自己。她叫夏沫央,她是个好女人,那种冰清玉洁一点都不会乱来的好女人!

砰地一下,小夏用力拔出自己的手,可这身后的男人哪里肯这样放她走?

这女人的身上是什么味道?

因为淑歌离世而清心寡欲了四年之久的宇文珩突然欲望抬头。他都没回过神,男人的本能却让他不舍得放这个陌生女人离开!

砰地一下重响,夏沫央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被一把狠狠甩入身后的浴盆之中。

噗!什么鬼!一下子被洗澡水淹没的惊慌失措,让她猛地抬起了头。

可是,突然之间这男人的身躯猛地压了上来,犹如乌云压顶。宇文珩的兴奋都写在脸上,这让夏沫央感到心惊而又失望。

阿珩?他干什么啊?

他不是只爱着淑歌,都如此思念了四年了吗?

“欲拒还迎啊!你这女人还挺有趣!假惺惺地满是犯贱的味道。”宇文珩从来没对她说过如此伤人的话。

一下子,小夏懵了,脑袋也清醒多了。她的心发凉……

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这般强烈,让今晚的宇文珩突然眸子里染上了邪念横生的深色。

他是不是压抑了太久了?所以看到这个素未蒙面的女人,突然却有些欲罢不能起来……

第六百八十八章

第688章

水汽缭绕。

本来,这一别四年,夏沫央和自己的男人终于重逢了,她应该泪眼涟涟,该是相拥而泣的。

然而……场面突然有点诡异,还有些不能言说的香艳旖旎。

她浑身湿透了,往外吐了口水才从澡盆子里钻了出来。抹了一把脸,看着阿珩这样慢慢逼近过来,不由浑身都在警铃大作,竖起了汗毛。

这不对啊!

色眯眯的阿珩这是如同饿狼一样!虽然这夜色迷离之中,大美男宇文珩如此步步紧逼地真是性感异常。

这麦色的在沙漠上被晒了深色的肌肤,衬着这挺括结实的胸膛肌理线条,水珠滚落,让人喉头干燥。

夏沫央直了眼睛,不禁往上看着这如狼似虎的眼神。

阿珩对她这么有兴致,又这么热情如火地,她其实挺高兴。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阿珩对自己的深情人设有些崩塌,让夏沫央感到了悲喜交叠的精分失望。

怎么会?阿珩干什么啊?方才的一句讥诮就已经万分轻蔑了,没想到,他私底下还会说这样的话?以前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听他这样说过啊!

是不是四年太长,是人总会变的。

其实,阿珩已经变了?痛失所爱,总会有些变化……哪怕鼻尖的惑人味道让她魂飞魄散,可夏沫央看着宇文珩的眼神有些悲伤。

分别四天的是她,生离死别了四年的是宇文珩。

她有些天真,凭什么觉得这个男人要为一个淑歌贯穿始终,苦苦等着一个不会活过来的人?

一时间,四目相接之中。本是如此勾魂摄魄的妩媚女人却这般悲伤地看着宇文珩。

让早已经血脉喷张的大将军愣了一头。

他眼色加深,胸口,有些置气。这是什么眼神?

怜悯,同情?她这般看他做什么?他宇文珩意乱情迷的样子很可笑还是很丑陋?

要她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也是来投怀送抱的女子一脸缅怀?!

啪地一下,夏沫央都没回过神,却是被宇文珩的臂膀一勾,就牢牢地被捂住了脑袋,贴近了这人的胸膛。

身躯离地这么近,夏沫央呆呆抬头才有了稍许的觉悟。

不妙啊!淑歌是淑歌,她是她。她不该惹了阿珩的生气的!他现在毫无怜香惜玉的心绪,该不会一个不顺眼就办了她?

不行!她不同意!

她是千里迢迢来找她的,可也不能如此直截了当。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就被阿珩当了一碟开胃菜才狼吞虎咽了吧!

阿珩是醉了吗?不然,怎么会是这般失了常性?

这不是她认识的宇文珩!千里迢迢而来的心意,根本不是为了这样地见面和重逢!

差了太多了,这和她想象中的期盼差了太远太远。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一切都是乱糟糟地,不对头!什么都不对头!

夏沫央哪怕被那杀虫剂混淆了脑袋,可是她还是有那清明。

尽管宇文珩就在面前,他想要和她发生些什么,是那种男人和女人间最直接的联系和关系。可是不是这样的!

她不要这样的初次见面!用手一推阿珩的胸膛,可面前的男人似乎是一下被点燃的茅草,立马就是轰地一下失了神智。

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有些失常,有些异样。

可是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股奇怪的感觉萦绕而上!是什么?却是又让他生气,又让他不可自持地猛扑而上!

他不想想是什么理由。此刻这千钧一发间没有理由。

既然是来投怀送抱的,那正好,他没有看上那爱麦拉了,却对这个女人动了欲望。

这般啃噬着她的小嘴,宇文珩如狼似虎的样子,让夏沫央都要啜泣着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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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骗子

“这么三贞九烈地做什么?这香不是你放的吗?”

一把将夏沫央侧转了身体,宇文珩如此暧昧地耳语着。小夏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此前胸贴着后背,却是这宇文珩的大手一把抓在了她的胸口!

嘶……好疼!身体异样的受辱反应,让夏沫央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她的背脊都绷了起来,却还是难逃魔爪,阿珩这禽兽好大的力气!

“不是的!真不是我干的!我,我就是想见见你。我……”夏沫央觉得这样不行,她得说出实情。毕竟,再这么下去,紧紧顶在她后腰的这王八蛋东西会要了她的命!

她夏沫央真的是个很保守的人,虽然对象是阿珩,可是她也不能在他微醺迷乱之时,成了他消遣的小玩意儿!

这香……他也闻到了?所以,不是阿珩的本性对吧!

“殿下误会了,这,这是爱麦拉公主的香,不是我,我……”所以说,宇文珩此刻身上这味道是叫雄性荷尔蒙?

她成为他的小淑歌的时候,这个男人可从来没有这样眼睛发绿不由分说就如此迫人过!

是因为淑歌小,楚楚可怜让他有了怜香惜玉?

而她夏沫央本尊看着很妖艳贱货吗?他刚才就满是亵玩地对待她,一下子,让夏沫央更加惴惴不安。

原来阿珩是真的比较中意小鸟依人的女孩子。换了个样子,他就全然区别对待了!

男人啊!王八蛋!

夏沫央一想就很生气,她咬紧牙关猛地就要站起身子来夺路而逃。

可是宇文珩此刻的满身欲念,哪里是会放这眼前的女人离开。

水花四溅,夏沫央自认力气大,可拗不过身后男人更加大力地拉回原处,死死地贴合了身躯罢了。

当她滑坐在了这浴盆里,这么巧合地一撞,宇文珩玩味的脸色成了蓄势待发和剑拔弩张!

她蹭到了阿珩的王八蛋地方,她拿自己的人格发誓,她夏沫央不是故意的!

“呵,故作清高,你以为这样,本王就对你刮目相看了!”

一下子,这混蛋暴虐的本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潼关的初见。真是噩梦重现!

他还是觉得,她就是个和外面的女人一样,统统想要千方百计委身于他!

“我是淑歌啊笨蛋!”

忍无可忍,夏沫央感到了这人的危险和发狂。

一个巴掌抬起就要打了过去,然而,却是手被捏得快要折断了,宇文珩的眼神一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像,她说了个笑话似的。

笑什么啊?应该说,淑歌就是她夏沫央。

“哈哈哈!你这陈词滥调一点都不新鲜,哈哈哈。”宇文珩居然取笑于她。

她说的可都是真的啊!

看出了这女人无比惑人的脸上有那疑问,宇文珩决定大发慈悲告诉她。

手掌一用力,又猛地把她拽到了自己的眼前。水已经发凉了,可两个人的身体是火热的!

夏沫央不服气,倔强地仰着下巴,却被宇文珩狠狠咬了一口!

“呃!”她闷哼一声,却是被这禽兽撕烂了上衣。

“这四年来,所有想亲近我的女人都是这么说的。她们说,她们是淑歌的转世,你是不是也想说这个?啊哈哈哈!转世!”

宇文珩突然间就低俯下了身子欺身而上,像是要宣泄满身的暴躁和愤怒,这般霸道让夏沫央凝滞了呼吸。

“我的淑歌才死了四年,你们就如此处心积虑!特别是你,真是献媚都没有个样子!”

说完,宇文珩的吻这般粗暴。好像要把她的唇咬出血来。

夏沫央手舞足蹈气急败坏,可是,一时间她怎么打人的路数都忘了。

只是混乱地想道:什么啊?原来大家都挺聪明啊!抢了她的台词,倒是让她成了骗子!

第六百九十章 无耻

腰间猛地一紧,夏沫央好像第一次意识到,阿珩绝对不是什么温柔的男人。

她之前觉得他温柔,自打潼关之后就再也没有犯过毛病,却是因为占了淑歌小鸟依人,柔情似水的便宜?

此刻换她夏沫央本尊了,便是丝毫都没有怜惜之情了?

她有点崩溃和不敢置信。她夏沫央的长相怎么了?让人有施虐欲不可?阿珩突然之间就变身了,太可怕!

“走开,混蛋!!”

夏沫央这骂人骂得无所顾忌,可惜在此刻的宇文珩看来,这也是学的淑歌的泼辣刁蛮。

功课做得挺仔细,还知道淑歌在他面前,也是个小辣椒,丝毫可不是外人认为的百依百顺!

一捏着这女子的圆润胸部,感到了她的欲拒还迎,就在夏沫央的身体本能弹跳而起时。可她的修长四肢却被在水中挤了个大字!

宇文珩这样赤身裸体地压覆上来,这是如何地急不可耐?

她的确没有淑歌那么可爱,可是,她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啊!

哪怕这杀虫剂迷了她的冷静和理智,可是如此时刻,在不抵抗就来不及了!

如临大敌,气贯丹田着,夏沫央一拳头揍了过去。

宇文珩舔了舔唇,正是眼色迷离和狂乱。小夏认为自己可以把这个色狼一拳闷倒,可没想想,她这一身武功是谁教的!

顿时,白瞎了!宇文珩就算是真气乱走色心大起,可撇头避开了这来势汹汹其实角度刁钻的一拳,宇文珩看着捏在手里的这拳头,突然有些神色僵滞。

这一拳,好像淑歌的路数啊!

宇文珩的眼神有些锐利,似乎刀锋一般刺得小夏有些失措。

生气了吗?她现在不是淑歌,所以可不是那么有优待的她知道!

突然头发都要倒竖起来,宇文珩的身躯牢牢压在她的身上。

手里握着她拳头的大手在骨节泛白着蕴满怒气。要打她还是干脆拖出去杀了?

夏沫央的唇畔抖了抖,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衰。这么甫一重逢,就是彻底完蛋?

说了她是淑歌了。可没想到,已经有那么多的女人处心积虑地编过这么一个故事了。

阿珩怪不得这般不相信。

“呵呵,哈哈哈哈!”突然之间,宇文珩却是大笑起来。

他的手肆无忌惮,像是狠狠惩罚着她,羞耻爬过了夏沫央最是忌讳的私密之处,让她的身子僵成了石块!

他是个如此暴戾的男人吗?因为和阿珩甜蜜了太久,她都不曾看过他这般举止荒诞!

“疼!”小夏惊呼出声,眼角有眼泪。

好无耻啊!这混账!她的腿紧紧夹拢在了一块,可还是不能让这变了性情的混蛋住手!

“你背后是谁啊?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哈哈哈!处子之身,本王看着你这脸还以为阅尽千帆了呢?嗯?没想到,却还是完璧啊!”

这魔鬼,挑了挑眉毛,他这般挑明了道。

小夏不敢再动了,一瞥头,她这是撞在了这人发疯的刀口上!

眼泪落了下来。那么委屈!

就算在潼关,他也没这么无耻过!果然,她这模样不讨喜吧!让阿珩都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人!真是可恶!

第六百九十一章 好像

夏沫央因为紧张和害怕而重重喘息。

这胸口的起伏线条在这暧昧的半明半昧间煽动着男人的本性。

宇文珩说的是实话。这个女人和淑歌一点都不像。

身材高挑婀娜,前凸后翘。

这丰腴的胸部,柔韧纤细的腰肢,无一不是勾引男人的法宝。还有这张脸,哪里有半分清纯?

她也没有浓妆艳抹,却已然是冶艳非常。年龄也比淑歌大了不少,可是,雪白的肌肤,她的眼眸子却是如点漆一般,是非常深刻的墨色。

肌肤和发色,瞳色,是绝对犀利而又鲜明的对比,让这女人有些冷淡的清高,浓艳地很别具一格。这乌黑的发丝绕在了湿润的脸颊和脖颈旁,真是人间尤物,比那爱麦拉还多了几分藏而不露的味道。

可是,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厉害的狐狸精啊!所以他宇文珩才不正常起来吗?

这张脸,是不是哪里见过啊?好奇怪,他看着她,竟然会这样揣测着。

究竟像谁?

宇文珩神色一凝滞,突然有些不敢置信起来。

对了,她不像淑歌,却那么像夏儿。那个捏着他的脸,那么嚣张叫他小雀儿的丫头。

她比他大了两岁,个子也比那时候的他要来得高。

这女人真像,就好像是夏儿已经长大了,成了这尤物的性感模样!

可是,呵呵……宇文珩摇了摇头。那些想对付他的人正是越来越用心了。

假夏儿都比不上这个女人要相像。更加确定,这女人绝非普普通通闯入这里而已。

是谁派她来的?

阿恭?突厥可汗?还是别的藏在暗处的敌人……

宇文珩知道她危险,可是,他堂堂中山王管不了那许多。

一个女人,这般衣衫不整地爬到了他的浴盆里,他哪里能轻易放她脱身?

“你想伺候我是吧?想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你如愿的。”

这美丽的眸子因为思念的煎熬,变得这般残酷而又尖利。夏沫央看着阿珩,无语而又伤感。

她希望阿珩不是这样地自我折磨,然后满身戾气谁都不信。她想看他笑,她想回到过去……

“啊!”然而,就在她出神的还为这个男人心疼的工夫。

趴伏在她身上细细吻着,这般灼热了血液,混乱了心跳的男人却已经克制不住地攻城略地。

四年了,他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还以为,会找个和淑歌很像的替身来纾解相思,没想到,他却还是陷入了这样的美色诱惑之中。

狠狠一咬这人的嘴巴,堵上了她的唇。

他的腰这般狠狠一挺,却让身下的女人顿时闷哼出声。好痛!好痛!

四肢都痉挛了一下,头也剧烈地抖动着,犹如上刑!

“呜!不要,不要!”夏沫央要的琴瑟和鸣没出现,却是被霸王硬上弓了搞得不敢置信。

下身有血蜿蜒流出,融入了水中。

宇文珩这般用力地抱紧了她,好像没有迟疑和怜惜。

觉得她这人高马大地没事吧!所以一点都不小心翼翼?

什么啊……说不出的失望和难过淹没了夏沫央的心口。可是这男人远远没有够,他压抑了太久。

被这么一激,早就已经脱缰了一半不管不顾而去。

这宽肩劲腰犹如伤人的利器,让夏沫央发出了声声鸣泣。

“啊!!!!!!!!!!!你是谁啊?!”

猛地外面传来一声不远不近的爱麦拉的失声惊叫,可宇文珩只是顿了一下动作,在小夏的耳畔发出了一声轻笑,便又这般鲁莽地动作起来。

律动是无止境地折磨,夏沫央仰着头却根本躲避不开。

她从水里又被捞到了床上,浑身的水都没有擦干,便又是被这灼人的男人体温熨烫。

好像快要被烧死了,被这禽兽折磨地难以呼吸,快要死掉一样。

“你轻点……”夏沫央求情道。然而,宇文珩似乎在发泄着什么情绪,却是身下更加用力和粗暴。

第六百九十二章 陪葬

王八蛋的宇文珩把她给……强暴了!

夏沫央的人生突然变得这般诡异。她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深深爱着地,对淑歌这么好的男人,却对她本尊没有丝毫的爱意和怜惜。

不过就是和普通的男人一般动了这该死的欲望,然后身体力行。

好像她是不要钱的小菜,送上门来了不吃白不吃。

因为爱麦拉的那一声惊叫,导致这突厥可汗的领地许久都没有平静下来。谁都说不清楚中山王殿下去哪里了,为何他的营帐里却是侍卫在洗澡。

而爱麦拉公主殿下哭得这般悲恸,好像寻死觅活地被占了不少便宜。

事情有些凶险,而营帐里的秦国暗卫被突厥可汗给先行抓了起来。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给回纥公主消消气。到底如何处置,还是要等中山王露面。

回纥公主又想撒泼着把这占她便宜的男人给杀了,又不想丑事传得人尽皆知坏了她的名声。

因此这般矛盾,好像外面弥漫的风波闹到了大半夜才平息。

夏沫央早就昏了醒,醒了又被身上的禽兽折磨地昏了过去。他好像不知道疲惫,一直这样毫无节制地折腾了大半宿,直到了这草原的黎明静悄悄地露出了晨曦,在这男人酣沉地睡了过去,这一场酷刑才算完。

“王八蛋!”夏沫央咒骂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拳头对准了这厮的高挺的鼻子。

这什么玩意儿居然睡得好像一只猫!

他餍足地蜷缩在了这随意找来的裘皮毯子里。毛绒绒的动物毛蹭着他的鼻尖,被他的呼吸吹得拂动。

让夏沫央又有些不舍得下手。

她是犯贱了!最讨厌这种男人了,可是,她还用曾经的心对待他,将他视作了唯一。

而宇文珩如此木讷,哪里有半点惺惺相惜。她或许真是个傻子,那么相信所谓的心有灵犀。

所有打算好的重逢和相认,都被这一晚的混乱和靡靡所搅乱。甚至连着她自己都是支离破碎的!

宇文珩,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看来,到底还是淑歌对他来说才是那个唯一吗?

现在的她,在他眼中算是什么?

猛地就迈下了修长的双腿。

她白皙的腿部内侧,还有那刺目的腥红痕迹,和着乳白的靡靡颜色,非常不堪入目。

夏沫央到处找着自己的衣服,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她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

可怜的衣裳被撕破了,还被澡盆子里的水浸湿了丢在了一旁。

一夜的工夫,半干未干,这般很是仓促地套在了身上,趁着床上的禽兽没有醒,小夏一拐一拐地逃也似地走了。

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她也没留下来等着问这禽兽如何对她负责任!

什么都是乱了,什么都是错的。

她无言面对这个男人,她无言面对满室的狼藉和不堪。

她就想找个地方逃避一下,突然心口还徘徊着一个很可怕的问题。是不是她不是淑歌了,宇文珩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她了!

她之前很是理所当然,一下子,被这事实冲击地身心俱是惨烈。

心中更是踌躇和害怕起来。没了淑歌的外貌,没了淑歌和阿珩的曾经际遇,她夏沫央到底算什么?

宇文珩的话太伤人了。掀开了门帘,外面的天色只有一点点微亮。

好像是遁地而走,狼狈潜逃,夏沫央裹了裹自己有些破的衣服,跌跌撞撞逃也似地出来了。

嘴唇被咬破了,原来她这样才真的是在犯贱啊!以为死的不过是淑歌的皮囊,可其实,他们之间的默契和爱情也跟着陪葬?

眼泪流下了她的眼角,这爱,太苦涩,全是命运捉弄她的味道。

第六百九十三章 抽风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693章抽风第693章抽风

夜风很凉,夏沫央的眼泪被草原的风吹干了。

看着天边的启明星,她才醒悟过来。不变是四天后的她,变的,是生离死别痛失所爱的,思念了四年的宇文珩。

物是人非,她太天真了。她,来得太晚了……

夏沫央一时间觉得无地容身,无法面对自己。她怎么就把什么都搞砸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呵。她摁着自己很狼狈的破烂衣裳,钻入夜幕之中,慌不择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帐篷。

幸好,好像石邪他们也没发现她不见了。这昨晚的热闹该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夏沫央换了衣裳,打扫了自己。她就好像所有一夜未归的可怜女子。

明明错的不是自己,可绝对不想第二人知道她昨晚出了什么事情。

“央央,你去哪里了?腿是怎么了?”夏沫央躺在床上休整了片刻,石邪喊她出来吃饭,她才在用冷水敷了无数遍眼睛后出来。嘎啦眼睛真尖,石邪都说着昨晚爱麦拉的大笑话,却是只有他悄悄问她。

“啧,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不太舒服,你就不要管了!”小夏当然要这么遮掩过去。她哪里有脸说出实情?真的是她送上门去的!虽然,发生的一切都脱了轨,让她现在想来都不敢相信。

“哦!屁股疼的话就别乱动了,和殿下说,他会让人给你送饭的。”嘎啦真贴心,突然之间,让夏沫央有些无语凝噎。

本来就是勉为其难才和这些处月人通道而行,她的确是在利用他们,怕沙漠太大,她一个人难以存活下来走出这北漠。

没想到,此刻安慰她的只有这处月人了。他们这些人还真是实心眼,真把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当了自己人。

一时间,百感交集,想哭,不过现在哭也不是时候。

她丢了一样东西。昨晚擦身子的时候才很慌张地发现,她挂在胸口的白翡翠挂件不见了!

……还想置气之下回去的,可是,就这么一晚之间,不见了!!

为了追本溯源,夏沫央只能红着脸去回想昨晚的那场混乱而不堪回首的“初夜”……

满脑袋都是地动山摇和咯吱咯吱的床榻不堪重负的摇晃声响。

宇文珩那么大力地撕扯着她的衣裳。因为这袍子的衣襟是盘扣,所以这混账东西就禽兽性子大发一把撕了过来。如此下了重手,却是将她脖颈上垂挂的细红绳也给扯断了!

对了对了!翡翠挂件就是那时候被扯断了掉落在了床榻上!

吓?越想,夏沫央越是涨红了脸孔。

她的勺子抖动着,她本想吃过了造反就回家。就这么一走了之,说是冲动也好,负气也罢。夏沫央哆嗦着手,难以冷静下来。

可简直是天要亡她!居然还把穿梭时间的关键,那翡翠挂件落在了宇文珩这禽兽的手中!

喝到嘴边的粥都一点点漏了下来,她好惨!

“哎哟,妹子你是抽风了?”石邪拿起了不知道什么抹布,就往夏沫央的下巴垫了过去。

昨晚气势凌人的回纥公主私闯宇文珩营帐结果献身错了对象,今早,自己这结拜妹妹就满脸世界崩塌的绝望和沮丧。

一夜之间,这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啊!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六百九十四章 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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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宇文珩很久没睡得这么熟过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口中喃喃着,让下人把门帘揭开,他有些头疼想喘口气。

不过,没人搭理他。

宇文珩睡得四仰八叉,还觉得自己后脑勺枕了个什么东西硬邦邦地磕着他的脑袋了。

顺手抄起来一看,才知道是块挂件。

嗯?宇文珩这才是一场酣战后逐渐醒了。他手里捏着的居然是凤凰泪?

怎么回事?那东西,林博卿不是说消失了吗?

宇文珩玩味地一笑,昨晚的那女人是林大人的人?他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一仰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就这样很是男人地坐在床上。

天光刺得他眼睛酸,地上,澡盆子里,都是昨晚一场大战的痕迹。呵,没想到,他破功在了这么一个妖冶女子的身上。

淑歌不知道会不会怪他……宇文珩下了床榻,大刀阔斧地穿戴整齐。

看着浴盆里的水还有些微微发红便是不由嘴角勾了下,邪魅不羁。

那女人是吃了苦头逃走了吗?处子之身,昨晚还敢这般往他的刀口上撞,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舔了舔唇角,男人的天性使然,一晚销魂蚀骨让此刻的宇文珩看起来这般邪气顽劣。

然而,如此邪魅放肆的狂妄更给这容貌太过华丽的男人添了几分雄性阳刚的男人味道。

比四年前更是惹人遐想。

所以,这失踪了一晚上的中山王竟然从这么简陋的小帐篷里出来,让周围部落里的人倒是都迷了眼睛,庆幸大清早便得见天颜!

宇文珩手里捏着这四年不见的,却在此刻失而复得的凤凰泪,踱步走向了这安营扎寨的领地中央。

今日是那达慕大会开场的日子,可他的心有些不落地。

目光扫视着,宇文珩殿下是在找着什么,或者说,他在找一个人。

好像昨晚的一场情事,真是撩拨了他沉寂落寞了已久的心魂。他或许也只是个非常平凡的男人?独自背负一切,淑歌走了,留下他孤独活着。

那种滋味,摧折人心。

此刻不见了那勾魂摄魄的小妖精,却还想将她抓了出来。或许,便是意乱情迷地兽欲大发。

“殿下,中山王殿下,”宇文珩漫无目的走走停停,四处在打量着。找着一个女人。没走多远,便有侍卫过来急切喊住了他。

那人一看殿下无恙,倒是松了口气。只是昨晚的事情也是迫在眉睫,殿下不出面,难以摆平。

“怎么了?”宇文珩稍稍一回想,就想到了昨晚的惊叫。

狗六是真的动手了?中山王殿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那手下干咳了一声,他们这些手下找了他一整夜了。

而狗侍卫又被关了起来。

正是急得团团转,没想殿下这般心情舒畅,踱步而来?

“好了,别担心,我去突厥可汗那儿看看。”宇文珩负手,只能把找人的事情先搁置一下了。

狗六若是让那爱麦拉吃了大亏,那回纥人可是要了他的狗头的!

宇文珩今日格外脚步轻松,似乎整个人的气势都看起来不一样了。这让侍卫有些好奇,要知道王爷为了淑歌公主郁郁寡欢四年了。

他们都担心王爷会否不正常起来?结果,这今日倒是有些别开生面,精神头很不一样了!

侍卫乐了一下,他急急跟了上去。

不想宇文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过来吩咐道:“盯紧这儿,若是有个肤白貌美腿还长的丫头过来就拦下她,别让她跑了。”

言简意赅,宇文珩的脸上坏笑着,是男人都懂的信号。

第六百九十五章 难题

夏沫央抱着自己,神色呆滞地坐在床榻上。

她的脚尖有节奏地抖动着,不是在打什么暗号,却是浑身都有些抽搐。

昨晚的事情,犹大海啸肆虐,她现在是劫后余生,却一点都没有活下来的庆幸。

这般焦虑而又仓惶,她正在思考,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到底怎么办呢?!

“啊!!!!!!”

夏沫央一声嘶吼,就扑倒在了床上,她一下抖开了被褥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倒是露了屁股藏了脑袋别有一番智慧……

她想不到什么办法,却是只记得昨晚阿珩这禽兽如何对待她了!

以前还是淑歌公主之时,真是从来没在这个男人地方如此吃亏过!淑歌这楚楚可怜的小脸蛋一皱眉,他就心疼了!哪里还下得去狠手?

夏沫央啊夏沫央,果然,她这长相上就很吃亏!

脸是血红的,肚子是抽搐地疼……夏沫央一片狼藉,她龟缩着不想出来。不想看见那个男人了!

知道他曾对淑歌多么温柔,现在才明白他对她夏沫央有多残酷和霸道。

说那么多,他都不会相信。

阿珩就像是已经谁都不信了……四年来,有太多的谎言充斥在他的身边。

各种利益诱惑,各种阴谋诡计。想来,淑歌一死,恢复了单身的宇文珩还真是成了各种美人计的施展对象了。

此刻回想一下,夏沫央有些想明白了。

那古怪的杀虫剂是爱麦拉的献媚手段吧?听石邪说,昨晚这回纥公主闹了个天大的乌龙。

她本来是去引诱中山王的,可其实,亲王的营帐里只有宇文珩的暗卫。

那公主扑过去一阵搂抱亲吻,一直滚到了床上才发现,对方根本不是宇文珩!所以,昨晚那是鬼哭狼嚎,那是差点剑拔弩张!

所以,她听到的那回纥公主的哭喊不是幻觉!宇文珩那时候,正是在那简陋的帐篷中对她大呈兽欲!也不知道是否早就有了防备,爱麦拉成了笑话!

呃!夏沫央又觉得头疼欲裂。

她明显也是中了那回纥公主的邪门情香了。这香,本来是要用在那公主自己身上。

结果,却“成全”了她和宇文珩?不不不,她宁可不要这样的成全!

这哪里算是成全?不过是让她和宇文珩的关系叵测非常!

咚咚地撞了自己两头,夏沫央无语凝噎。以头抢地,如此逃避和懊悔无济于事,她还是先要找回那白翡翠要紧。

那是她的命!

宇文珩成了禽兽了,她可不能让她的宝贝落在了那个色狼手里!自保的危机感让夏沫央捂着肚子下了床榻。

外面好大的一声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好像是那达慕大会正式敲锣打鼓地开场了。

草原上的人都很实诚,也没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好像说,只要比赛赢了,奖励丰厚,真金白银。

石邪这厮也是魔怔,他和宇文珩仇深似海,居然说要留下来参赛!

说起其中的理由,便是在家国大业,杀回可汗庭的诸多宏图壮志后面还加了一条,说要给她这妹子添置条不那么寒酸的,可以衬托她夏沫央美貌的裙子。

小夏有些扶额着吃不消。

她就是这么个容易被感动的人。为什么这反派成了好大哥,关怀备至着满是人性的光辉。

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阿珩倒是大相径庭着仿佛换了一个人。

不过甫一见面就张牙舞爪伤透了她的心。

真是命运弄人啊!宇文珩把最好的都给了淑歌,而留给她夏沫央的,却成了这样的残局!

在此刻的阿珩眼里,任何的亲近都是有着目的。

各路美女都是他人对付和试探他的武器。淑歌是白月光,已然这般不可挽留地离去。

所以,宇文珩还有心吗?

夏沫央直觉地自己只是离开了四天,却是斗转星移着,老天爷留了这么个天大的难题给她。

关键,他们的初次见面,已经糟糕透顶!

悄悄地,看大家都在草原中央的场地里赛马,夏沫央又溜回了昨晚的失身之地。

阿珩不在了吧?她的翡翠,一定是掉在了这里!撅着屁股战战兢兢钻到了帐篷里,这可疑的鬼祟身影,其实早就惹了眼线的注意。

第六百九十六章 腹黑渣男

“去!告诉殿下,有个姑娘出现了。”

埋伏在周围的侍卫立刻遣人去通风报信。殿下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那姑娘出现了就上禀,不容有失。

热烈的掌声正是从这那达慕大会的开幕式上掀起高潮,马术表演,蒙古式摔跤。

整个草原上,除了如夏沫央这般心中有鬼,暗地里鬼祟行动的人物独自躲藏在这里偷偷摸摸,老幼妇孺都出动了。

而如石邪这样不该露面的人物都是亲自上阵,他为了赚银子买军备,可是抛头颅洒热血,着实从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修了篇幅变了个样子。

陌上公子翩翩风度,夏沫央刚才看到他摇着扇子金发飞扬人模狗样地出去的。

还真别说!他好像换了个头,有可能到了秦国人的面前,都没人能认出这石邪来!

……

撅着屁股,夏沫央在昨晚的这犹如风暴过境,不忍直视的地方到处找着自己的东西。

“哈尼,宝贝儿,哈尼?你快出来!哫哫哫哫,乖乖?”兴许是把翡翠当了小鸡小狗之类地。

夏沫央钻在床底下,掀开了被褥到处唤着。

悄悄地,她四处找着。宇文珩居然还没让人打扫过这里。

一看到这满床榻的狼藉痕迹,小夏就想手起刀落劈断了这张床。

见鬼去吧!

就要掀起桌子,统统捣毁这让她失身的地方。毁尸灭迹,把这昨晚的羞辱都统统推翻!

然而,手臂一抬,突然却有人从身后捏住了她的臂膀。

纤细的腕骨被高高拎了起来。

嘶……让夏沫央踮着脚尖扬起头来,不觉冷哼一声往后看去。

一看,四目相接。顿时是乾坤颠倒,日月无光!这天光昭昭对着夏沫央这张肾虚疲软的脸,顿时整个人都血脉倒流起来。

宇文珩犹如凭空冒出,从她的背后如同那修罗金刚一般劈开苍穹,足踏无痕,何时赶到现场活捉了她这暴怒的小贼?

夏沫央不知道……

“你穿着衣服,还面对骄阳,我倒是有些认不出来了!”宇文珩只是单手就捏住了夏沫央的手臂。

高高吊起了她的纤纤玉臂,把她的手固定在了头顶。

这肌肤赛雪,含丹小口,好像在日光下更有一番如画的韵味。

眼尾飞翘,狠狠瞪着他,似乎生气可看在男人眼中别样起了一股想要征服的挑衅。

宇文珩手掌一紧,禽兽地又起了施虐的念头。顺着这女人的脖颈看下去,胸线起伏玲珑。回想一下,就好像勾起了昨晚品尝味道。

眼色,自然而然全是坏男人才有的色欲熏心,把手掌心的女子当了求索的猎物了。

轰隆隆!小夏终于知道一个男人,从款款深情到腹黑入骨渣得透顶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宇文珩这满嘴荤话,怕是连死掉的淑歌都会被气活过来。

嘎!额头青筋直冒,夏沫央当真没想到,她被他白占了便宜,这混账还要咄咄逼人,守株待兔把她当做了什么乐子来取!

当她吃素的?

长腿一抬,夏沫央往后狠狠踹去。

然而宇文珩的眼色流连,从这形状修长曼妙的玉腿上掠过,便是邪魅勾笑着握住了这花拳绣腿的脚踝。

哦,这不是花拳绣腿,出招之间鲁莽性格还真是像那傻丫头淑歌。身手不错,只是不该在他宇文珩面前班门弄斧!

况且,淑歌拳打脚踢尚且说是可爱。而这女人也不照照镜子,她这身段脸孔,如此和他自不量力地过招,不过是欲拒还迎地勾引罢了。

昨晚的滋味犹在,宇文珩眼色一深,抄腰顺手将她抱了起来。

砰地一声,帐篷里又是这重重地一声撞响。

外面的守卫愣了一头,不过有人摆着手让大家稍安勿躁。

调情罢了,那女人的确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殿下能找个如此美色一解郁结,倒也是老天帮忙!

第六百九十七章 没有心

“还我东西!你把我的翡翠挂件还给我!!”

夏沫央被这人的气息喷灼着脸孔,烧得寒毛直竖。

宇文珩如此没有节操,白瞎了她居然从三十四楼的楼顶跳江来找他!

小夏的身子被顶了顶,她眼泪挤出了眼角。这混账东西是痛失所爱,所以自暴自弃了吗?

一时间,就想把自己的挂件拿回来,然后和这个腹黑渣男说句goodbye!

“这个啊?”宇文珩讪笑着,从自己的身前衣襟掏出了凤凰泪,他把这女人堵在了帐篷和自己的怀抱间。压得夏沫央喘不上气。

他喜欢她的身体,毋庸置疑。

夏沫央一看到这挂件便是猛地瞪大了眼睛,正要抬手去抢,可是这男人的脸贴了上来。

居然是如饥似渴,好像一只狼一样没完没了又这般放纵了天性!狂风暴雨般亲吻纠缠,夏沫央退无可退,着实是要哭了出来。

哪里来的这般焚身欲火?

这四年,宇文珩该不会根本就在为淑歌守丧,什么女人都没近身吧?

小夏早已经举着白旗投降,可是她的身手在宇文珩面前的确不够看。她想要抓了这翡翠,能够飕飗一下凭空消失就好了。

可宇文珩这死家伙这般大逞欲念中,居然还知道吊着她的胃口。

雪白的挂件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可每次小夏伸手去抓,却是被便宜占尽,一步之遥间便是与这凤凰泪失之交臂!

“你还给我?”夏沫央的唇都被啄红肿了,可这男人不依不饶。圈紧了臂弯,似乎这挂件和怀里的女人,都是他游戏的猎场。

“对你很重要吗”宇文珩看她哭了,才离开了稍许,问道。

“当然了!这是我的!我最重要的宝贝你知道吗?”夏沫央怒目而视,猛地扑了过去抢夺道。

结果,有人足下生绊,却让夏沫央结结实实摔在了他大咧咧坐在床板的大腿上。

呃!撞得胸口都疼出一朵花来!

钓鱼一样,宇文珩垂头看着趴在他腿上的艳若骄阳的女子,从指间放了那凤凰泪下来。

如此一摇一晃,似乎是在钓鱼一样。

“啧,原来还是个爱骗人的小狐狸啊!这是本王的东西,你不知道?”宇文珩也是奇怪了。

那林博卿说凤凰泪不翼而飞,四年后却凭空出现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有趣!有趣啊!

他对她很好奇。该说是兴致盎然,到底是个销魂蚀骨的好伴侣。

他喜欢她,不过也该仅仅是限于男人对女人的追索而已。

他的心呢?早死了。或者说,他宇文珩自此对其他女人都没了心。因为,款款柔情都随着淑歌的死而陪葬了。这是他唯一能让淑歌带走的东西。

所以哪怕眼前的女人再美,他也只是想睡她而已!

动心?该是不存在的事情了!好在,这世上还有女人能让他宇文珩意乱情迷。

“你的东西?你的……”夏沫央顾不上其他了,唇上的咬痕还历历在目,可她却是被说得懵了一头。林博卿说是他的啊!怎么会是宇文珩的东西?

“这叫凤凰泪。本王的母后听了道士的鬼话觉得本王生来不详,所以花了重金求了这一块稀罕的白翡翠做护身之用。然而,本王对这些不在乎……该来的还是要来,本王命途多舛,却也不是这什么翡翠能搭救得了的!你这嘴巴不但亲起来可口,原来还尽是谎话啊!”

宇文珩一下摁着小夏,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这般逼近着看着她,满是玩味的味道。

第六百九十八章 狐狸精

若不是曾经附身在淑歌身上,她夏沫央见到过四年前的宇文珩。

简直不敢相认,这就是那个让她愿意留在这时代,与她厮守终生的宇文珩。

说话间,他那么玩世不恭,那么沮丧和顽劣。

好像,真是天生的如此禽兽罢了。根本不会把女人放在心中来疼爱。

若不是几日前,她曾在流沙险地看到这人孤身犯险,就为了给淑歌报仇而杀入处月部落的地盘,她甚至怀疑,这男人早就把淑歌给扔在了脑后,不过是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那晚流沙之中,犹如孤狼般冒进突入的宇文珩让她心疼。那时候他的嘶声厉鸣着口口声声说要给淑歌报仇,她还历历在目,耳畔,总能有那绝望的嘶吼声环绕。

而此刻,只想着如此肉体欢愉来麻醉自己的阿珩更让她心碎不已。

她讨厌这样的宇文珩,可又忍不住软了心。

阿珩本不是个王八蛋,然而,淑歌对他太重要了。却这样毫无预计地死在了草堂寺里。

是她夏沫央不对。

她那时候太冲动了,为了救阿珩却这般奋不顾身挡了上去。

结果,她这是诛了阿珩的心啊!

不知不觉,夏沫央的眼中浮起了这般水色流光般的同情和怜悯。懊悔不迭,还有对这声色犬马的宇文珩有些不敢相信。

宇文珩看着她,心口咯噔地重重坠了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这丫头在同情他可怜他?为何,她的这眼色让他不由自主想到了淑歌!

心口一揪住,却是又赶紧地摁着这女子的脑袋凑近了自己的唇畔。

他狠狠地咬着她,啃噬着她的唇瓣。他的心竟然被看得乱了,这女子太过分了!

到底从哪里得来的那么多的淑歌的讯息?不止是武功身手模仿她,便是这蹙眉间的神态举止,都和淑歌那么相像!

然而,淑歌是他亲手埋葬的。四年里,有那么多的女人曾经哄骗过他,要给他希望。

他宇文珩的心早已经失望了无数次!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中山王紧紧搂着小夏拥吻着,可他不许自己的心有一丝发软和动摇。

他的淑歌死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前世今生?哪里来的那么多奇迹可许佳偶天成?

宇文珩疯了四年,他差点随着淑歌去了。此刻,一具躯壳随着本能追索着这能点燃他业火的美人儿的胴体。

这样,中山王宇文珩是还活着吧?

……

帐篷里的动静有些撩人和诡异。

外面的侍卫眼睛望天,负手而立。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现,真的,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禽兽,你有完没完!”

啪地一下,好像是耳光声响。宇文珩捂着脸,他居然吻得太投入了,所以不偏不倚被打了个正着。

他抬起头来,有些懵。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投入做什么。

不是说了玩玩地吗?于是,中山王殿下捂着脸居然有些神色迟滞,纳闷着一脸怨气。

夏沫央瞪大了眼睛,这才在这人的脸上找到了几分曾经的阿珩的样子!

没有那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味道,这才是她的阿珩啊!他动了动自己的腮帮子,一副吃瘪的模样。

“呵呵!”夏沫央眼睛泛着泪花却还笑得出来。

一笑,宇文珩抱臂着看着她。这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他要带她回去,看看这狐狸精还有什么把戏!

第六百九十九章 赛马

第699章赛马

“好啊!!”

热烈欢呼声中,这草原上最好的宝驹都开闸了冲了出来。

欢呼声中,各种语言都有。反正是乌泱泱地一大群人都挤在一起看热闹。

这般人头攒动,这样人潮汹涌。

比夏沫央看过的任何一场庙会都要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这宇文珩是中了什么邪?把一件大得离谱的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

强行拉着她出来,说是要带她看赛马。看就看吧,还把这帽兜给她罩在头上用来遮脸。

这什么毛病?

夏沫央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可是,显然她的人身自由已经不在自己的手心。

她被宇文珩给强行绑架了。

真没想到,堂堂中山王干出来的事情和土匪流氓无异!

“殿下,您可来了啊!比赛刚开始!”宇文珩甫一落座便是引来了周遭首领们的瞩目礼。

突厥可汗看了看总是心不在焉消失了许久的宇文珩,又似乎关切地注意起他身边的这个长袍罩着全身的人。

女人?

窸窸窣窣,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很好奇。

爱麦拉公主说是那侍卫非礼她,可实情是她自己个儿闯入了中山王的帐篷里。

心照不宣,明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宇文珩连着那爱麦拉都不收,却为何带着一个神秘女子现身?

坐在观赛台前方的阿史那燕都回过头来好奇张望着。她从这黑袍子里看到了女人的唇,还有那微微挺起的胸部便是面色都变了。

怎么会?难道阿珩已经忘记淑歌了吗?男人都如此薄情寡义?顿时,这头场的赛马比赛都无法牵动她的心绪了!

阿史那燕心如乱麻,转头过来看着那一马当先的金发碧眼的骑士从面前过去,却是心中满是怅然。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阿珩又动了心?

“哇哦~~~~~~~~~~~~”石邪今日这般英俊帅气,他用个假名参赛后便拔得头筹。鲜花和掌声,仰慕的目光追随而来。

在他第一个到达终点之时,很多少女都簇拥了上来。

连嘎啦都被挤在了外圈,王子今时不同往日。这金发一放下来,剃掉了大胡子便是愈加年轻英俊了。

原来姑娘们都好这口啊!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意外惊喜。看来,石邪殿下要找个合适的姑娘成亲,便也不难了。

石邪手捧鲜花,站在了高高的领奖台上。

他是代表姐夫的那个小部落来的。名气很小,可如今彰显了非凡实力便是让整个草原都刮目相看起来。

呵,石邪也不在乎出不出名,反正,只要有奖金就行。他环顾四周,却是找着自家妹子的身影。奇怪啊!不是说她去去就来?

那丫头怎么突然不见了?

石邪在找夏沫央,夏沫央却早就看到了这胆大包天的处月人的丰功伟绩。

呵呵。真不怕死啊!夏沫央在斗篷下面不禁也露出了微笑。为了钱不要命了!

这可是让很多部落,包括秦人都闻风丧胆的处月部落的勇士,如何会不所向披靡呢?

宇文珩神色自若目视前方,似乎,也根本没察觉那领奖台上的金发美男子就是石邪。

剃了胡子,好像整容了一样!

“去打听一下,这是哪里来的勇士?”观赛台上,突然有人勾了勾手指,让手下附耳上来听命道。

这人比四年前更加地神色精明,滴水不漏地浅笑间,全然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

魏国皇子姬凌志,他回头看了眼据说痛失所爱差点发疯的中山王宇文珩,道了句别来无恙。便是觉得老对头还在,也是好事一桩。

淑歌之死,他都觉得甚是可惜。只是,男人用情太专,却也是个自缚手脚的弱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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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 斟酌一下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00章斟酌一下第700章斟酌一下

旌旗招展,很快,这第二轮的摔跤比赛也是拉开了大幕。

小夏都没看出赛马什么味道,这场面一下又是如火如荼。

“勇士,勇士!勇士!!勇士!!!”

草原上的大家都很热情,蒙古式摔跤那是所有人最为热衷的比赛。等会还有套马,便是精彩纷呈,让各个部落的勇士们热血沸!

“安萨马勇士加油!我们看好你哟~”

摔跤台下,有不少草原的姑娘手捧想鲜花,那么前卫地朝着这方才夺冠的英俊勇士飞吻着,希望他在摔跤台上再接再厉。这般英俊潇洒,面对虎背熊腰的对手都毫无恐惧!

“天啊,安萨马选手好帅啊!你看看,他这么纤细的一个人可是已经接连把两个对手给摔下擂台了。”

夏沫央坐在原地,不用走近都听到了姑娘们的心疼声音。

纤细?小夏觉得她们是太年轻。这家伙络腮胡子的时候也是狗熊形象。

现在为了迷惑他人才这么光鲜亮丽。

这什么安萨马自然就是石邪了。他怎么不换个名字了?叫萨达姆多好?

人气颇高,被他方才赛马时候的英姿迷住的姑娘们似乎想抬着他来了个巡游全场。

哎哟,真是威风啊!

夏沫央身边还坐着个满脸肃穆的大混蛋,可是,她都不由被这气氛给感染了。

在帽兜下抿唇笑了笑,一阵风吹过,微微露出了她的笑靥,竟然让一旁斜睨她的宇文珩看呆。

似乎,沙漠的玫瑰摇曳生姿,便这样,在这草原的风中送来了清香。中山王有些心旌摇曳,不过旋即按捺了神色便是转头过来故意不去看她。

他沦陷地太过,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欠着淑歌太多心意,如何能再转身爱上一个别的女子?

男人啊!其实有时候坚强而又脆弱地可以。

这女人是朵罂粟,让他一夜之间就着了迷上了瘾。可是,他不能毫无警觉。

毕竟,已经那么错过一次了!心无法再遭受那种怆痛。

小夏看比赛看得有些缓和了心绪,浑然不知身边的男人将她当了洪水猛兽,不允许她靠近他的心中一步。

却是猛地听到阿珩冷冷问道:“你叫什么?”

如此荒唐,他居然和睡了一晚的女人还在互通姓名?

“呵呵。”夏沫央转头,直接送这男人两个字。要不是宇文珩现在不认她,说个滚字后果堪忧,她一定会好好讥诮他一番,让他这笨蛋滚去这草原上真大最深的河里裸泳清醒一下!

“夏沫央。”小夏不动声色地说道。反正,临死的时候她耳朵嗡响,声如蚊鸣。好不容易要告诉阿珩真相了,可也着实太晚了。

夏沫央三个字没有说出口,却已然是魂魄飞散而去。

哎……有些伤感地垂下头,她发现宇文珩捏着她臂膀的手猛地紧了紧。

不觉看向他,中山王殿下也愣愣看着他。

“你姓夏?”宇文珩明明认定了她是个别有用心才接近于他的蛇蝎女子,却还是不由反问道。

“对啊,我姓夏,不可以吗?”夏沫央挑了挑一侧的眉头,她现在就喜欢和宇文珩叫板!

谁让这个男人又是禽兽又是小鸡肚肠谁都不信!

连着给她解释的机会都全盘抹杀在了襁褓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不可以!你不能姓夏!这是本王的命令!”

突然,这人臂弯一紧,把夏沫央的腰抄起就往自己的怀中带去!

哈?简直不可理喻!宇文珩的大手自然没有安分的时候,而夏沫央被威慑着,感到了这摩挲在她后腰的手,早就是又气又恼,脸孔都憋红了!

她要骂脏话,不过宇文珩好像知道她意欲何为却凑近了脸孔来。

她敢骂,他就敢在这儿大庭广众之下吻她!到底谁会丢脸,让她自个儿斟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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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尤物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01章尤物第701章尤物

衣冠禽兽!夏沫央没说话,不过脸上表情完全直抒胸臆,书写着她的内心所思所想。

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也着实是只能把怒气吞回肚子里。

不要怀疑面前这个男人的尺度!昨晚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宇文珩,让夏沫央不敢试探。

她绝对女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下,正在和宇文珩憋着内息较劲,身后有个人影风风火火而来,倒是让小夏一错眼就看了过去。

诶?阿史那燕小公主?

夏沫央神色定了定,让宇文珩也是察觉了异样转头看去。

阿史那燕气鼓鼓地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正是看着阿珩竟然在和一个陌生女子调情?

她很失望,为淑歌姐姐叫屈。男人都是如此的心性吗?

说要一辈子不离不弃地,可突然之间,他的怀里搂着别的女人。如同护着什么宝贝,用一件大衣袍盖着那没羞臊的女人,在众人面前故意将她藏了起来!

“什么事啊阿史那?”

宇文珩的神色不自然了一下。以前,阿史那最想嫁的是他。不过后来,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下子这小公主的心就全被淑歌给收买了。

淑歌死的那年她就说不想留在伤心地了,她回到了阿尔泰山的草原。

可是每年的清明她都会长途跋涉地回到长安,去淑歌坟墓前祭扫。这份心,让宇文珩无比动容。也当真是相信,淑歌便是有这样的胸襟和情意,让阿史那将她看作了亲姐妹。

立马明白过来,这小公主满脸怒气冲冲是来做什么。

方才还满脸玩味的宇文珩突然就收敛了邪魅的神色。他有些不自在地干咳着掩饰尴尬。

在阿史那面前,竟然也会自惭形秽,一下子无地自容起来。

男人啊!总是经不住诱惑。他知道,他现在在阿史那的眼里有些不够光明磊落。阿史那燕性子直,这么多人就看看热闹,唯独她还真的冲了上来,似乎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也对,淑歌和她是亲姐妹。她的确有资格来质问于他。

“谁啊这是?”这四个字简洁有力,简直是单刀直入直戳宇文珩这黑洞洞的腹黑男人的心房!

“你说的,你此生只有淑歌姐姐这么一个妻子,你现在这是在干嘛?阿珩你也是个口是心非的普通男人啊!才四年你就忍不住了!”

“噗!”也不知道是谁,宾客席上有人佯装看比赛,其实也是在偷偷窥探,竖起耳朵留心地听。

一听这话,便是好酒都喷了出来。

面面相觑,没想到宇文珩这么有定力!为了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是个偷我东西的小贼,我正要拿她问话呢!”宇文珩真的是有些心虚。他可以对谁都大呼小叫发了脾气。可淑歌意外身亡后,他对阿史那燕就好像格外多了家人般的包容。

这个世上,会永远记得淑歌的或许就他们两个,惺惺相惜。

谁贼了?!夏沫央一时间被弄得无语凝噎。这可真是荒天下之大缪!那白翡翠突然成了宇文珩的东西,她也是今时今日才知晓。

怎么能全然怪她呢?

凤凰泪?对了,的确是叫凤凰泪。夏沫央提起那带她一跃千年的宝物就有些唏嘘感慨。

弄来弄去,她还是为了宇文珩而来。

“问话?阿珩你现在都会为了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撒谎了!你这是问话?我看你们两个嘴巴都……”

嘴巴都快亲上去了。阿史那燕口无遮拦,她就想这么冲口而出。

“阿史那!你给我过来。”真是周遭各异眼色里,许多首脑人物都捂嘴偷笑。

突厥可汗可丢不起这人。阿史那真是被他宠坏了,何话都敢说!

仗着中山王殿下也宠她,便是如此大胆上前挑衅!

“父汗~”阿史那还没好好找这狐媚子算账呢,也还没看清这女子的庐山真面目,却突然被父汗大喝了一头。

跺着脚,看父汗脸色很是威严,没办法,阿史那疾步如风便是掠过了夏沫央和宇文珩的身侧。

走路带风,风风火火。

阿史那燕过去了,可这公主疾步而过掠起的风却也那么意外地掀开了夏沫央的帽兜。

顿时,各方眼光齐聚。不禁看清真颜都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怪不得能撩拨得动这中山王宇文珩了!当真是尤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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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一脱成名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02章一脱成名第702章一脱成名

阿史那燕发觉大家都在眼睛发光,自然也直觉地看了过去。

一看,她竟然也是怔愣了一头。

好似汉家画师笔下的工笔美人图,这般古典而又妩媚。这女人美得天然去雕饰,就这么裹在一件灰扑扑的袍子里都好像一幅画一样。

淑歌姐姐怎么和她比?一个小家碧玉,一个……为了勾引男人而存在的狐狸精!

一咬牙,阿史那记住这狐媚子的脸便是恨恨走了。

她要让她好看!仗着美貌就想抢淑歌姐姐的男人,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史那走了,背影如风带着煞气。小夏都怀疑她去提刀来见了。

不觉寒了寒,然后,还是默默地把帽兜给戴上了。

本来,她这长相也没到让人如此惊艳勾魂的地步。不过是因为宇文珩,她才变成了这般万众瞩目的人物。

嘶……怎么感觉有道阴森的视线那么黏糊和让人不舒服?

夏沫央本能地回头看去,发现那观赛台上坐着一个男人。托着腮帮子正在全神贯注盯着她看。

从眼神到姿态都觉得似曾相识。谁啊这?

小夏纳闷了。不过再一想倒是有了印象。不就是之前在未央宫的万国宴席上,也如此打量淑歌的魏国使节吗?

好像还是个皇子!

一想到魏国,夏沫央想到的却是那让人不太愉快的场面。

翎儿这般惨烈地坠崖,直到现在突然想起来,还是让她浑身泛起了寒意,心中并没有畅快和得意。

翎儿的死,于其说是罪有应得,不如说是自投无路的献祭。她背后还有人,却不得不如此才行。或许,那人让她既是留恋又那般绝望。所以她选择自己跳了下去。

如此一想,夏沫央猛地收回了视线不再看这个男人。

有点可怕,她对魏国没有什么好印象。

“啊~~~~~~~安萨马大人好帅啊!!!”这里的面面相觑瞧着热闹还没完,这场地中央的摔跤比赛倒是一窝蜂地又闹开了。是有人居然能把突厥可汗的黄金大力士都给摔了个四脚朝天。

非常震撼!而这让场边上的姑娘更加热血沸腾的是,做出如此壮举的人还是那又帅又高,冰灰色的眼神一掠,就让人小鹿乱跳的安萨马大人!

他的浅金色头发让人晃了眼神,随意一撩拨,便是挥洒着金灿灿的汗水和男人味。

“啊!!!!”石邪下了台,却很随意地脱了上身衣裳。

这一脱,可真是比拿下摔跤比赛还让场面雷动。草原上的姑娘这么奔放,一看这美男子的身材如此完美。

脸孔俊俏,可是这肌肉和身上的伤痕却满是男人的狂野味道。

顿时,成了这届那达慕大会的一匹黑马,这石邪是闪着夺目光芒。小夏也看了过去,石邪真是不怕死啊!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

他想立马娶个王妃的心思还是那么迫切啊!撩妹子撩得风生水起。

他不是一战成名,而是一脱成名!

连着许多公主都看向了他,真是个可怕的沙漠贼王,处月部落的的好皇子!

一捂自己的额头,夏沫央觉着她是非礼勿视。

而嘎啦倒是已经看到了这失踪了一天的央央公主,原来是在那中山王的身边?

怎么回事?嘎啦顿时起了警戒,觉得这部落的神女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他挤过了人头攒动的无数尖叫的少女,往石邪殿下那儿靠去。殿下方才还在找神女,没想到却是在他们处月人的死敌宇文珩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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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好命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03章好命第703章好命

“你也有害臊的时候啊?”

宇文珩果然是没有关注那边的人气王“安萨马”,却是始终将注意都放在了这夏沫央的身上。或许是昨晚一夜缱绻还没过了劲头,在宇文珩看来,这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目光。

草原上的男人都格外豪放,女孩子也绝不扭捏。看了眼那边的争相追捧勇士的热闹场面,宇文珩眉头一挑,倒是颇为酸溜溜地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臊了?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我也是良家女子,要回家的!”夏沫央被瞧得有些脸颊发烫。阿珩本来就好看。眼波流转间,更是多了四年前没有的,成熟男人的味道。

所以说,真是既爱又恨,夏沫央对他的所作所为难以接受。

可是说到底,这么一说话,坐在了她的身边,感觉自然而然还是以前的宇文珩。

毕竟,她才离开了几天啊?

“呵。回家?你回哪个家?派你来的人没和你说吗?让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什么打算?你如此欲擒故纵,是以为本王离不开你了?”

宇文珩觉得这女人吊着胃口的模样甚是假清高。可是,他决然是不会放她走的。

身份来历都没弄明白,他怎么能放过她?

男人的占有欲让宇文珩的行为和内心简直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他自相矛盾地一把擒住了夏沫央的手臂,这是予取予夺要把她占为己有。

连着她从哪里来,到底是何人都不在乎了。

若是一朵罂粟,他也不会让她去祸害别人。这让小夏有些哭笑不得,她想拿了白翡翠再去死一死然后心灰意冷地回家。

但是,宇文珩却不让了。

突然,她有些突发奇想,问他道:“中山王殿下有什么愿望啊?只能说三个。”

夏沫央就想阴他,他不让她走,她偏偏要离开。霸王硬上弓!她心头窝火,有些报复的野心。

“真要我说?”宇文珩此刻倒是吹着草原的微风心平气和,他问夏沫央道。

“嗯!我会帮你实现的。”小夏蛊惑道。实现的时候,就是她转身离开的时候。

反正,他不是没心,也没爱了吗?

“呵。不自量力。就凭你?”似乎是在嗤笑他,宇文珩这般一笑而过。不过,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宇文珩,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说出来像是在游戏一样,他还是思索了一下,说道:“第一,我想见小时候的故交。第二,我希望天下太平,大秦能一统中原山河。第三,我希望有生之年再见一面我最爱的人。”宇文珩说得很认真。

说话间,居然会微微蹙起了眉头,一副这般追思的模样。

他可真是个为情所困的男人,三个愿望,家国社稷却只占了一条。

小夏微微一笑,她被他说得有些动容和神伤。刚想再解释一下自己的来历,宽慰一下他。

可宇文珩却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与她说道:“诶~不用感动。我说的自然不是你这冒牌货,却是真正的她。长眠于地下的淑歌……”

啧!宇文珩可真会伤人心啊!还特别把她夏沫央当了下三滥的货色!

小夏听了,顿时扬起的柔情蜜意一分不剩。她深深吸了口气,特别生气。

“你真好命啊!三个愿望都实现了两个!简直是锦鲤转世!”

夏沫央起身,迎着草原的风喃喃道。

她就没这么好命了!拼死拼活为了他,这腹黑男人一点不领情。

“你说什么?”宇文珩也站了起来,果然对她寸步不离看得很紧。

“没什么。我说没什么!”小夏故意气他道。

么么,晚安~

第七百零四章 招财

“啊她和宇文珩在一起”摔跤完了,石邪用美少女们递上来的帕子擦着脸。

汗水在草原的蓝天下闪着晶莹的光泽。他冰灰色的眸子皱了皱,颇为意味深长看了下观礼台上。

人已经走了,不过嘎啦说的肯定是真的。

“要想抢走我们部落的神女他做梦”石邪一撩汗巾,这刻意优雅的眸子上闪过了寒意。带着嘎啦他们回营了,这磨刀霍霍蓄势待发的模样。

明显是这满眼的漂亮奔放的女孩都不放在眼中。不过,石邪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宇文珩,突然之间,却有别的人上前拦住了他。

“干什么啊”眼前的人打着官腔,明显是哪个装腔作势之人的狗腿子。

石邪心中记挂自己的结拜妹妹,脸上露出了不好惹的神色。

“安萨马勇士,我们主人要见你。”那人的确有备而来,看石邪气势汹汹,却还不肯让开。

“哪个主人,让开,我还有要事”石邪急了,他们部落的妹子怎么能和宇文珩这个死敌混迹在一处怎么回事那厮太英俊了,所以夏沫央便是难自己

不是告诉过她,那宇文珩是他们处月部落的死敌

石邪不有些置气。一来二去,因为这处月人向来很遵守承诺和信义。所以不管是如何的因缘际会,哪怕石邪本来并不十分信任夏沫央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可他们既然结拜了,那就是一家人了石邪作为大哥,自然是有那责任和担当的。

昨天晚上他妹子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今早回来的时候神色非常异常。

石邪一边想着,一边便是拨开簇拥着的人群很不耐烦。

他这沙漠上的头狼,凶狠无比的处月部落的四皇子却突然为了这妹妹的事在烦恼,其实对向来衷打家劫舍赚钱牟利的石邪来说,已然是非同寻常了。

宇文珩在石邪的眼中,其实就是个声名狼藉,不择手段,还装模作样骗女人的渣滓而已

一下横冲直撞,把那拦在面前的人给撞歪了肩膀,他大步就越了过去。

现在除了能赚钱的事,何事都不要找他石邪。他家结拜妹子被人给拐跑了此事非同小可。

他要提刀去切那宇文珩的脑袋了

“呵,勇士难道不是为了部落的生计在苦恼和拼命吗莫非,连赚钱的机会都不要了”

后的那人只觉地这草原上的莽夫果然不一样。

这不过膛一抵,擦而过便是让这怀武功的魏国壮士都有些吃不消。好大的蛮劲

“嗯”果然,听到钱的声音,这不可阻挡剑拔弩张的石邪终于顿住了脚步。部落的神女重要,可是赚钱同样重要。

他回头看着那露出微笑的爪牙,心中倒是留意起来。

参赛是为了拿奖金不假,不过若是能引来这样的大金主,帮他这个部落快些兴旺发达,他倒也求之不得。

大哥他们占了父汗的基业,他要回去报仇,可到底也是靠得人马和装备。

他石邪需要钱,非常需要有了钱,才能给自己的妹子买条像样的裙子,也不至于让她被其他女人嗤笑了

一挑眉,石邪回转来。这淡金色的长发划出了一个非常闪耀的弧度,惹得周遭的花痴少女又暗自怦然心动。

“请”那魏国人恭请这识时务的异族勇士前去详谈。

而石邪笑笑,他发觉这是个中原的汉人。没想,他部落的神女还真是招财,这么快,就有大生意上门了

第七百零五章 本性使然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05章本性使然第705章本性使然

哐当,哐当,马车的车轮碾压在了这高低不平的草原的车道上。

车道也不是车道,不过是走的人多了,就自然而然成了这么一条路。

什么鬼?夏沫央看看自己正在远离这热闹非凡的突厥人的领地,然后看了看身边满脸得意笑容的宇文珩。

不禁皱了皱眉头,他要带她去哪里?

“回家。”宇文珩微笑着说道。很理所当然的样子,方才还在草原上看拉弓射箭骑马摔跤,现在他就好像个绑匪一样突然把她拽上了马车,说要回家。

“啊?哪个家?”夏沫央愣愣,她当真是有些吃不消这个说风就是雨的男人。他如今这念头快地,让人不明所以,让人头晕目眩。

哎呀,她还有包裹留在了自己的帐篷里,却是连回去都没得空呢!

马车一掂,她就有些屁股疼。

她夏沫央昨晚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今日就被这人渣绑架了。然而他毫无怜惜之情,还无顾全大局的身为秦国亲王的体统,居然就这么说走就走?

难道,是回长安?

小夏挑高了眉角,她没想到宇文珩现在这么任性了。说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是任性妄为狂妄自大?

他难道没想过,这可是邦交场合!曾经的阿珩那么心心念念的就是家国天下。

这突厥部落供给着秦国千万战马,可怠慢不得。宇文珩不觉得自己这样太失礼了吗?

“哪个家?自然是本王的家了。你高兴吗?诡计得逞,能留在本王的身边了!”

猛地一勾臂弯,夏沫央的腰肢本就酸软,如此一下可是彻底倒在了这厮的怀抱之中了。

他的大手还在慢慢往上摩挲着,嘶……一皱眉一咬牙,她赶紧在自己的小兔子被揉扁之前摁住了这色狼的爪子。

真是让她额头冒汗啊,现在的宇文珩是如饥似渴的恶鬼不可?

“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夏沫央问他道。她之前千难万险也要从北漠去长安,就为了找这个此刻色鬼附体的男人。

但是,现在什么都好像如预期那样做到了。可是,什么都和原来料想的不一样!

对,就是不一样。根本大相径庭,南辕北辙!

好像噩梦一样!

“嗯?你还挺关心我啊?是觉得本王为了你而坏了规矩,很自得吗?”

宇文珩这玩世不恭地挑着她的下巴,如此往她脸上吹气道。

这些腔调浑然天成一个浪荡花花公子,宇文珩这四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小夏这看似成熟,其实内心还很单纯的“小姑娘”完全招架不住。身子缩了缩,有点想哭的冲动。

“别摆这种无趣的表情。让人觉得丧气。”宇文珩明明有些关不住心头的火,蠢蠢欲动中看着怀里的妖艳女子却对他不是欲拒还迎,倒是突然有些发了脾气。

一下松开了臂膀,很是焦躁地转头看向马车外面的茫茫草原。

以前答应淑歌要带她来看那达慕大会的,可是,现在坐在他身畔的却是换了别人。

而这个女人,还是他自相矛盾地挟持来的!就为了***愉的激情!

中山王殿下的心情有些微妙起来。他发觉自己如此言行不一,如此不可理喻。

或许正如阿史那说的那样!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一个会被美色和情念而驱使的男人而已。本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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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未了缘

“放心吧!本王和突厥可汗已经打过招呼了。有急事要本王回长安,也并不是为了你。”

宇文珩看边的野玫瑰一直垂着头,好像那么沮丧的模样。

不自,宇文珩居然那么不自觉地多话道。

说完,看夏沫央有些惊讶地蹬着他,他托着腮帮子转头看外面,不去搭理她。

好像,再是一个眼神交汇,便会泄露他这故作薄的男人的天机。

他的侧面,映照着天边黄昏的颜色,好像丹青笔墨勾画的线条。阿珩虽然变混蛋了,可还是这么好看……

突如其来的别扭夹杂着有些隐隐的温柔,让他们两人间气氛微妙。

“啊!你难道是怕阿史那燕狠狠揍我一顿才这么快离开的?”小夏恍然大悟。她知道那突厥公主的脾气。

淑歌走得太匆忙,阿史那燕肯定受不了!真是太可又可敬的姑娘了。

谁说女人间没有真正的友谊的?!

淑歌死了四年,还这般维护着她,如此真关切,一生的朋友,她夏沫央想着就有些心态复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被阿史那燕揍一顿,才算对得起她?

“你暗自笑什么?真想被那突厥公主收拾一番吗?她可是会把你拖马后面,巡场一周的!”

宇文珩吓唬她道。车厢里斜斜的夕阳在他们二人上镀上了金黄的色调。

晚霞如火,这阿尔泰山的景致美得非常。小夏看呆了,看了眼故意吓唬他的宇文珩,她摇了摇头。

阿珩自己变化了还要污蔑她的阿史那妹子,真是坏透了!

哼!一抬眼,飞了个白眼给这混球。小夏不理她。淑歌那么好,他忘不掉。

然而轮到她夏沫央千山万水真的回来了,他疑神疑鬼,他满戾气却是不容许别人靠近。

冤家啊!夏沫央一叹息,也转头托着自己的腮帮子靠在马车车窗上,两眼朝着外面看。

宇文珩突然愣住了。

怎么霎那之间会有如此古怪的感觉?好像看到淑歌在和他闹脾气!

神似!那种万分熟稔的举止态让宇文珩顿时心脏漏跳了一拍。这轮廓形和曾经的淑歌全然不同,然而……她不经意间的动作却好像能在宇文珩的心中引了共鸣!

不!宇文珩赶紧地按捺住了自己的心跳,觉得自己是魔怔了!不是告诉自己了吗?不要相信任奇迹了!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生死绝恋?那么多的未了缘?

……

一下子,气氛变得很古怪,谁都不说话。可是比起刚才的针锋相对,还有宇文珩的**熏心都要缓和了不少。

噗通,噗通。宇文珩发现自己的心火开始燃烧。

好像天边的火烧云那般,又撩拨着他本已经死去的心在毫无理由地狂跳。

而他们两个相对无言,皆在沉思自己的沉思。

马车后面,却有一队骑兵马不停蹄追着这匆匆离开的中山王宇文珩的车队。

“公主!算了吧?可汗知道你擅自离开,会大发雷霆的!”有那护驾的亲卫劝阿史那道。

一听说中山王突然离开了营地,公主大骂着这中山王是要带狐狸精回家,却亲自上了马,如此风风火火追了出去。

要知道宇文珩下可是和可汗做了辞别的,公主她这样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是会让可汗大发雷霆!不过,那突厥战士当然不敢直接说了。

公主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说了。狗头不保的可是他自己!

“呵,阿珩竟然色令智昏,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也要跟着去,不然,我家淑歌姐姐的正室地位可哪里保得住?那狐媚子的本事不小!”

一抽马鞭,阿史那燕誓要捍卫姐姐的尊严。所以,带着一队人马绝尘而去,丝毫不肯停歇。

第七百零七章 沙漠客栈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07章沙漠客栈第707章沙漠客栈

“你别把手放我腰上!真讨厌!”夏沫央掐着这人的爪子,她拧着眉头这般想要从这男人的魔爪里逃脱。

然而宇文珩便是猛地一勾手,就把她拉了回来,圈在怀中。

“二位,打尖儿还是过夜啊?”小二迎了上来,这是家沙漠中的客栈。

其实宇文珩的亲卫兵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他们安营扎寨,宇文珩却硬要拉着小夏来住客栈。

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家客栈?

小夏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觉得莫不是龙门客栈这样的黑店才好!

“打尖儿!”

“过夜。”

异口同声,可惜说的是南辕北辙。宇文珩要过夜?怪不得不想住这简陋的营帐了!

小夏看看宇文珩,不敢相信。这色狼,他是要她的命吗?

居然都不能让她得半刻的休整,难道今晚,这宇文珩还想大呈兽欲?!小夏缩了缩脖颈。这般自危不已。

“呵。一间上房!”宇文珩喜欢她的反应。所以为了让这丫头更加战战兢兢,便是勾着邪笑如此威慑道。眼角挑着邪魅的光,眼波流转,这是多么地意犹未尽!

饭都不用吃,立马就揽着他的腰上楼去。

卧槽!这是什么禽兽!不要啊,她屁股还疼呢!难以言说的滋味,这混账再逼迫她,她,她就……

“别以为会些轻功就像蹦跶下去。这地方不太安全,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对,就那种昨晚的妖娆可口的感觉就好了。”宇文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派头,捏了一把她的腰。

在夏沫央瞪着眼睛折了腰的时候,便是将她紧紧圈在怀中。都把她一把拎了起来。

好像色中饿狼那般要把她往房间里扛去!

“呵。”楼下吃饭的人其实坐了好几桌。他们打着眼色,看着这狗男女,便是松了心房。

有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给手下打了个眼色,让那人拿着些水和食物,不知道去给谁送饭了。

宇文珩一手提着夏沫央打情骂俏好像急不可耐,眼睛却不由往下瞥了一眼。

然后加快了脚步,将自己怀中不挣扎还好,一挣扎还真让他喉头发干的笨蛋一把拎到了房间里。

砰地一下,门被宇文珩这般顺理成章一脚踢上,小夏脸色发白。

这还没到了晚上呢!简直混账!!

……的确没到晚上。黄昏的夕阳从窗户透进来,照在了他们的身上脸上。

“昨晚那床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好?”宇文珩将她抱在了怀中,然后锁在了身前禁锢在这墙壁和他臂膀的狭小空间里。

“没有,挺好的。”小夏觉得应该这么说才能逃过一劫吧?所以格外虔诚地说道。

她会死掉的。现在肚子都痛,宇文珩这混蛋从来没对淑歌这么粗暴过!

看着夏沫央完全不老实的眼神,宇文珩顽劣笑笑,却是根本不相信的。

“这里的床会更好,我们试试吧?”宇文珩猛地一把提起了她。下一瞬,沙漠旅馆很是有那弹性的床铺就被他们撞得颤抖起来。

“呃!人家要来送饭的白痴!”

夏沫央的手掰着这人的脸,让宇文珩这本是万分俊美的脸孔被扭曲了形状。

白痴?中山王挑眉,一把捏住了小夏在他脸上作怪的手,把她的手腕扣在了床板上。

似乎还嫌不够,索性用一只手都能把她的双手倒扣在了头顶禁锢住了。另一只手,在做什么坏事那便是只有小夏自己知道了。反正,让夏沫央的脸从白变红,然后成了要滴血的样子。

“我要叫人了!!!!!!”忍无可忍,小夏抽泣着还倔强大喝道。

突然门外有杯盘相撞的声音,原来门外真有人!

“客官,客官我把吃的放在门外了!你们随便啊~”小二走的时候好像绊了一脚,脚步踉跄逃也似地走了。

约莫听了回墙角,还在擦鼻血吧!

呃!什么世道?居然没人救她?夏沫央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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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恍然大悟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08章恍然大悟一秒记住【800♂小÷说→网】,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哎呀!”小夏忍受着这宇文珩的饿狼扑食。

他碰了不该碰的地方,让她皱着眉头扬起了脸来,痛苦的表情。

“啧,你昨晚来找我都不会先做一些防护吗?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却用这么脆生生的身子还硬扛着,也难为你了!”

宇文珩现在是不逼死人不罢休的魔鬼啊!

他的意思是她应该在私处用些什么药保护一下,然后让他大快朵颐之时更加方便畅快些?

呵呵,真是没有下限的流氓啊!

这种话,他怎么从来没和淑歌说过?对了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应该是在中山王府里了,可是那次阿珩很小心,她也没觉得那么痛啊!怎么回事?

小夏觉得自己都这般年纪了,没理由会比淑歌那少女的身子还弱不禁风的!

“你和淑歌的第一次……你也这么不留情面了?”小夏好奇地问道。因为宇文珩现在没下限,所以她也突然大胆起来。

宇文珩说让她不要再试探他的底线,他说她不是淑歌那就不是了。

她夏沫央不会死皮赖脸,每日哭哭啼啼流着眼泪解释说,她非得是那淑歌公主不可。

不过百思不得其解,这问题出在哪里了?

疼得她死去活来,今日早上回了营帐,还真是有拿着凤凰泪寻死觅活就回家的冲动。

两次不同的体验,却是她夏沫央本尊生生中招。

难道真是因为宇文珩特别爱淑歌,所以,便是手下留情了?

“我和淑歌?呵。那是个像童话一般美好的事情。本王,自然是对心爱的女人体贴备至,准备妥当了!”

没错,那晚在南梁的皇宫中。宇文珩虽然是借了淑歌对天人的好感才趁机得逞。

他知道那丫头身子弱,还特意给她准备了药膏以策万全。

果然,睡得晕晕乎乎还被他的美色所惑的淑歌果然以为是一场梦。

甜蜜而又深刻。却绝对不会伤了她的身子。

和眼前这销魂蚀骨的女人自然是两种对待……

他以为对她投怀送抱的女人都是有那准备的,所以昨晚丝毫没留情面。

这个傻子,居然还打听起他和淑歌的闺房之事?一把捏住了小夏的脸。

把小夏本来尽是明艳动人的脸蛋儿都捏得那么好笑起来。

“童话?不是在中山王府里吗?”夏沫央的嘴巴好像小鸡一样被捏高了。她含糊不清说道。

“不是啊!”宇文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和她说那么多。像是在故意惹这妖艳女人的怒气和妒忌,却是摇了摇头,否认道。

不是?诶?她和阿珩还有这么一次她都不知道的初夜?

不是吧……

夏沫央好奇地看着俯视她的男人,他和淑歌的事情,还有她夏沫央不知道的?

和他这么声讨着,宇文珩倒是不再折腾她了。改成捏着她的小脸儿,揉搓成圆圆的扁扁的形状。

“啊!喜善宫的梦是真的?你个禽兽!!”夏沫央突然抬起手指一点这厮的鼻尖,她大声呵斥道。恍然大悟!

现在这么一想,的确是太过真实的梦境了!

仙人就是宇文珩!她白天被他所惑,晚上就在睡梦里梦到了他。

那是一场春梦了无痕。夏沫央懵了,真没想到啊。她怎么就那么傻呢?

直到现在才知道,早在南梁皇宫,淑歌就被这混蛋吃干抹净了……

第七百零九章 充耳不闻

……宇文珩也懵了。

他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眼色一沉,这样危险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你是谁?”转眼之间,这混蛋却又一把掐在了她的脖颈上,好像把夏沫央当做了妖孽要替天行道!

他的大手紧了紧,没了方才的揶揄和玩笑,一滴汗,留下了宇文珩的脖颈,滚到了他的衣襟内的胸膛。然后随着这激烈的心跳而灼烫挥散,好像落在了他的心坎上。

夏沫央看着这眼神,倒是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已经生气了。别以为她还能和他解释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告诉过你了,我叫夏沫央!你说我不许姓夏,那叫我……”

小夏有些自暴自弃,被心爱的人这样对待,她的确是很怄气。

“嘘。”宇文珩突然一把捂上了她的嘴巴。

压着她的身子往门外看去,天色暗了下来,门外走廊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好像是楼下吃饭的那些人上楼了。不过,一个房间住那么多人?

“呜呜呜!”仔细听,还有个女孩的声音!

“闭嘴!”压低了嗓门威吓着,一个耳光声那么让人心惊肉跳,这些强盗土匪,怎么能这样!

小夏这女子力十足,她顿时义愤填膺就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出门去救她。

然而,宇文珩一把把她摁回了床板上,警告道:“这件事情你别插手。不许坏我的事情!你这样的身份,倒还挺仗义。”

宇文珩带着她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此刻看她这反应好像女侠一样,倒是有些讥诮起来。

“我什么身份啊?”小夏反唇相讥,明明是这男人有被害妄想症,却自说自话给她套了个美人计的妖艳贱货的身份?

着实气人。呵呵,小夏一推这人的胸膛就从床榻上起来了。

贴着墙壁听了下,那些人就住在隔壁。大概是觉得宇文珩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急色着早就忘我投入。所以,他们便也带了个姑娘过来逍遥快活?

啧啧,不是龙门客栈,却是个沙漠旅途的狼窟淫窝!

“你……”宇文珩是要教训她几句的。不过因为方才的意外发现,他现在还是会不过神来。

这样子,的确是很像淑歌的性子——爱多管闲事。

不过立马,宇文珩很是自觉地掐灭了心头的幻想。这四年,他只学会了一件事情,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或许,这姑娘为了接近他,的确是下了苦心了!

不过,他宇文珩的很多事情或许都不是秘密。要对付他的人数不胜数,他习惯了。

有些犹豫,还有些心酸。

大手一把拎着小夏的头颈,把她从贴在墙壁上的古怪姿势提了回来。

“诶诶诶,你松手!没听到他们在干什么吗?”夏沫央不敢相信。这几个大男人居然就在隔壁,要对一个良家女子出手了!

不是个聋子都听得到,这姑娘的求救声这是多么摧折人心!

本来还以为宇文珩特地来投宿是他这色心又起。不过此刻看来,他是有的放矢。

为了拯救这些落了泥沼的姑娘,扫平魔窟而来?

对宇文珩失望了两日的小夏,突然又对这男人有了些许的热情,她的阿珩……

“不行,不能打草惊蛇。我要救的只是燕国的公主。她离家出走,不幸被当了流亡孤女了。”

啪地一下,小夏心头的梦幻泡沫还没冉冉升起就全然碎裂了。

一地玻璃渣子,正如面前的这个男人那么渣。还是个腹黑渣男而已。

呵呵。小夏的额头十字青筋卡起。

“救命啊,救命啊!!!!!!!”隔壁的窗户突然被开了开来。那姑娘都要跳下去,可依然,没人出来。

这走廊两端的客人不是只有她和宇文珩,可是充耳不闻,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沙匪在做什么买卖。

第七百十章 并肩作战

第710章并肩作战

“你救你的燕国公主,我,自个儿摆平隔壁房那些混蛋!”

小夏说话间,这是斗志昂扬,她打了个手势,充满了底气和能量!

“喂!”一卷袖子,夏沫央在宇文珩猛地扑上来要捉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打开了窗户,一跃而起在茅草棚子上立足后飞身一脚踢入了隔壁房。

“啊?”

几个彪形大汉正是把一个嫩生生的姑娘压倒在了床上。

特么的幸亏进来得早,不然她夏沫央还得生了真眼不可!

“嘿嘿,真漂亮啊!难道是那小白脸不够味道,所以……”小白脸说宇文珩?

呵呵。夏沫央这么听着还挺神清气爽。

“对啊!姑奶奶觉得收拾那小白脸挺没劲的,所以来陪你们玩玩啊!”她没等那几个流口水的人口贩子再说些什么,猛地从窗台上便是鹰击长空狠狠扑了上去!

她的鹰爪功学得还不地道,一把没掏出了壮汉的心口,却是把他的衣裳都撕烂了。

“哼!”那几个男人一看来者不善,也不管那可怜的姑娘了。提起刀子就往夏沫央脑袋上劈了过去。

砰地一下,他们身后的门被猛地踢开了。来的,自然是他们口中的小白脸宇文珩了!

只不过,宇文珩一冲进来,这走廊两端的其他房间也是打开了门。

吓?

小夏一下子就目瞪口呆。

的确每一间都有人,只不过,这个客栈被包了。一丘之貉,早已经是一致对外的利益共同体。他和宇文珩才是腹背受敌!

“愣着干嘛,你说要动手的!”中山王殿下没想过,带个女人来深入虎穴,结果这女人先燃烧了起来。二话不说巾帼不让须眉,她比他还多了那几分大侠风范。

一脚踹去,他们这算是携手并进,出生入死?

小夏一个扫堂腿,帮宇文珩解了后背袭来的偷袭。突然之间,挥洒这汗水和热血间,她竟然隐隐有了和这家伙仗剑天涯的畅快感!

呵。宇文珩没看过这么乱来的打法。什么乱七八糟的拳法都有,可是,的确是狗六和鹰三的招数见长。

还有几招杀手锏,却是他宇文珩自个儿擅长的。一点不花哨,直取要害,是沙场上短兵相接才会使的杀招。

“啊!!!!”一个大汉提着凳子扔了过来。

宇文珩一皱眉,闪身避开然后一脚踢飞了那个男人老远。

他的确分神了,因为他都恍恍惚惚间看到了淑歌的影子。好像,实在太像了!

突然之间,是什么点燃了他的心房?!

呃!

小夏被一个手提大刀,刀法还算不错的匪徒给逼得到处躲藏。

哼!欺负她赤手空拳?

夏沫央可不会就这么吃亏了去。她一个就地打滚捡起了地上的一把长剑,然后几个剑花舞过,走得轻灵一脉便是直逼这大汉的胸膛。

一剑刺穿这人心口,那大汉的手中武器砰地落地,溅起血花。

其他几个凶徒便是报复性地朝着小夏围拢上去。

宇文珩一转身飞踢开了几个,和夏沫央背靠背着被包围在了中间。

玄灵剑法?宇文珩终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那本剑谱给随着淑歌的遗体给埋葬了。

此剑谱为孤本,他希望世上无人再修习此剑法。

这样,他和淑歌下辈子相认或许会容易些吧?突然,中山王在这刀光剑影中突然红了眼眶。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回眸看着和他背靠背,并肩作战的女子。

淑歌?不她说她叫夏沫央……和淑歌离开之时,抓着他的手,哪怕口吐鲜血最后一口气咽下,都要说完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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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十一章 四海潮生

“杀!!!”

侦察兵看到了这客栈里的风生水起。

中山王很是意外地突然动手了!跟随的士兵便也赶紧地杀将上来,和下面的把手匪徒激战了一片儿。

强龙难压地头蛇。本来说是智取只带了燕国公主走就好。

然而……这便是硬仗了!

“谁敢扫我黑风寨的场子?”一看有官兵扫荡,这客栈里的人也放出了信号。

沙漠的地平线外,来了黑压压的援兵。

“哇靠,这么多人?”小夏趴伏在窗台上,一下就发现这来势汹汹不太妙啊!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宇文珩迎着外面的火光看着她的轮廓,暗地里把自己的眼泪收了回去。他发现了她的秘密这般激动和欣喜。可是,他却又强行压制着胸膛的心火和热烈,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淑歌为什么会死?宇文珩责怪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他被妒火蒙蔽了眼睛是其一,可最重要的是,他将淑歌放在了心尖,捧在了掌心,以为这样是最爱她的表现。可实际上,也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宇文珩那么多的敌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所以,他们全都虎视眈眈盯紧了淑歌。

阴谋阳谋齐上阵,将他最爱的女人逼到了绝境。

是他太年轻,是他从来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所以,他已经这样错过一次了!如何还能大张旗鼓,恨不得宣告全世界,他的淑歌回来了?

不行。不能相认。

至少,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这个夏沫央到底是何人……

甚至,也再也不能把她公然展示在众人面前,宣告着他宇文珩到底有多么爱她和在乎她。

让她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他宇文珩的牺牲。

捏紧了拳头,就这样一直凝望她的背影。宇文珩咬了咬唇,他笑着,这般欣慰和激动。

可却默默垂头让眼泪落地。不敢让夏沫央发现些许。

他是个混蛋,他知道自己,就是个混蛋!恨不得抽自己几下,就在夏沫央转身瞭望敌情的一时三刻,她并不知道站在她背后的男人,在这满地狼藉和尸体间,到底是如何地千回百转。到底是如何地悔恨着,百感交集着,他高兴地想哭,可又激动地忘了呼吸。

他想立马冲上去就抱住她,这个他等了四年,如痴如狂,或许是如同等了一辈子那么长的女人!

然而,手紧了紧,却还是不禁用最大的克制让他的身形脚步定在了那里。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就好……

这次,他谁都不告诉,只要把他最爱的女人藏在心底就好。

外面的匪徒骑着马,犹如洪水一般涌了过来。

而宇文珩的心也是四海潮生,他的眼中,只有那抹身影,他要护她到地老天荒……

嗖嗖地箭雨袭来,这匪徒一看有人坏他们的生意,便是义愤填膺。

“怎么办啊?”夏沫央没想到自己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别说带这些姑娘走了,她和宇文珩都是糟了个糕!

“吁!!!!!!!!”突然,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却从另一边的沙丘下响起。旋即马蹄哒哒,却是有另一股骑兵好像从天而降从另一个方向杀了出来。

“宇文珩你这个负心汉,我先救了你再替淑歌姐姐和你算账!”

突厥大旗在夜风中冉冉而起。

那些沙匪一看是突厥人倒是也怔愣住了!

宇文珩带的人少,可这阿史那燕却是带了突厥的精锐过来。

“啊!她本来是想带着精锐骑兵来抓奸的吗?”夏沫央有些感动,不过五味杂成抽了抽嘴角。阿史那燕真是福将啊!

从天而降!

第七百十二章 卖了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12章卖了“啊!!!”听着外面的兵荒马乱的打斗声音。

被锁在马厩里的,那些沦陷于魔窟,不知道自己前路在何方的女孩子终于是抱头鼠窜,到处拍打着哭喊着。

外面好像都着火了,她们可怎么办!

“啊!”正在门边哭嚷的女孩子突然惊叫了一声,有人大力地一脚飞窜了进来。

她们以为是什么狰面獠牙的沙匪人贩子要挟持她们走,没想仔细一看,还是个姑娘家。

只是杀得浑身浴血,这一猛地冲将进来,当真有些可怕啊!

“出来,都跟我出来!我来救你们的!”夏沫央大声喝斥道。姑娘们面面相觑,一看后面追击而来的沙匪被这女孩转身砍死了,立马都头如捣蒜这才回过神来。

敌我分清,这女孩当真是天将神兵一般来救她们的!

终于回过了神来,也像是在长久的暗无天日的身心折磨后,女孩子们用了最后的力气一窝蜂地从这不见天日的棚子里逃了出来。

手脚被镣铐铐住,气得小夏赶忙多杀了几个贼匪解气。

风沙飞扬,这暗夜里的沙漠客栈今日可是被夷为平地了。涤荡这一片本是靡靡匪气的狼窝**,很是让人酣畅淋漓。

突厥的精锐骑兵当真不是盖的。横扫千军之时,区区的沙匪援兵算是根葱啊!别看本来打得还很胶着,几个突击冲锋下来,正规军很显然占了上风。

这些沙匪立马陷落颓势之中!

“大哥,大哥!这,这怎么突厥的官兵都来了!向来都没人管这片儿的!”

一下子,后面的客栈被攻占,而骑兵合力将他们这些贼匪围在了中央。

无数的弓弩和弯刀对着他们的脖颈,这下子,再是凶狠的地痞流氓都投降了。

的确,北漠宽广辽远,哪个大部落都没有管他们这买卖的兴趣。

不过天道好轮回,他们以为山高皇帝远就能为所欲为?

啪地一下,那人刚说完,迎面就被一巴掌打得趔趄了脚步。众人都有些惊讶。

连着那本是来抓狐狸精的阿史那燕都皱起了眉头,看着夏沫央这般嫉恶如仇,倒是不知道要不要先把这抢姐姐男人的狐狸精给拿下。

“没人管你们就惨无人道了?女人都是随你们亵玩和牟利的货品了?特么的听得真是气人!”

夏沫央最恨这种东西。一把夺过身边骑兵的手中武器,手起刀落,就要把那领头的首脑给灭了!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慢着!”宇文珩清点了这马厩里的被掳少女,他突然喝止夏沫央道。

这一刀下去可不行,燕国的郡主没找到!

“干嘛啊?你和他惺惺相惜了?”小夏很是不耐烦地反唇相讥道。

呵呵。大家都垂头抿唇笑着。不知道堂堂中山王从哪里弄来的这带刺的玫瑰。

宇文珩瞪了这丫头一眼,还是口无遮拦。

他正了神色,问那首领道:“我问你们,有没有看到过这个女子?她现在人在何处?”

一抖怀中的画像,羊皮卷上出现了个眉目秀丽的女子画像。

啧,小夏心口有些不太舒服。这就是那燕国郡主?她不在的四年,宇文珩的身边连着燕国的贵女都有了!如此率领亲卫孤军深入险地,找她?

夏沫央嘴巴上嚷嚷着很是大气,其实不过一幅肖像便是有些神色叵测起来。

撇开头,她此趟回来身份很是尴尬。不过四天没见,就彻底断片。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诶?这,这不是那个被卖掉的妞吗?”那老大看了脸色一滞,结果身边的小喽啰倒是一下就泄露了天机。

闻言,宇文珩倒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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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十三章 手起刀落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13章手起刀落砰地一脚踹飞,宇文珩手里的拳头捏紧都还未得了反应。

震楞中,却是小夏的一个兔子蹬鹰把那两个人贩子踹出了有多远是多远。

可恨啊!这么个贵女也不知道如何沦落他乡,还被卖了?

细细一思量,她什么醋意都没了。大是大非面前,她的三观比钢筋水泥砌得还要直挺!

不知道这些日子,那郡主公主的怎么办是好?还活着吗?可千万别自寻短见地好!

“卖哪里去了?”

宇文珩刚要发话,不想小夏已经龙骧虎步杀气腾腾上前,捡起地上的该千刀万剐的人贩子,用刀口卡脖子让他们乖乖说实话。

“西凉,西……凉。”这厮说话吞吞吐吐,哪怕刀口挨着他的脖子,却也没个是爽快话。

压着嗓门,当然没有方才骂骂咧咧,不知道对手是谁之时口吐污言秽语来得大声干脆了。

“什么?我没听清楚。”手起刀落,夏沫央用手里的刀子砍了根手指下来。

扑呲一下,血溅得很高,让阿史那燕后退了一步。这女人?宇文珩哪里找来的?

“啊!别杀我,我说,我说!那燕国郡主我们是知道的!不过她是逃婚去南梁的,顺道被我们兄弟几个哄骗了来。结果很快,就有人相中了他!买主是西凉的大人物!”

大人物?小夏眼睛闪着贼光,那砍个大拇指该说了吧?

眼看又要手起刀落,终于在她的雷厉风行前,那人大张着嘴巴如实交代道:“西凉总督苗飞,对对对,就是他!我们这三不管的地带,其实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客人是非富即贵……啊!!!!!!”

说完了,这厮的头也被夏沫央一刀砍了下来。

这下,那些被俘的人贩子便是瞪大了眼睛,什么话都没有,看着她!

这女人,是魔鬼不可?

“看到了,做这种生意就是如此下场。望日后紧记今朝,不然,都是如此下场!”

风一吹,夏沫央的身影被这火光照亮,落在了蜿蜒前行的道道流沙上。

她没有正气凛然,更没有宽宏大量。杀一儆百,她犹如女魔头一般双手染了血腥。

不过,该杀!

……阿史那燕吸了口凉气,她突然有点想好好筹谋一下再来对付这狐狸精了!看看宇文珩,宇文珩一动不动看着这面前的义愤填膺的女子。

眼光中却是这种惊艳和欣赏。

呵呵。干笑了两下,她突然觉得淑歌姐姐搞不好这次正要败了!

因为阿珩和这个女人臭味相投,全都是这般脾气臭又下手狠的货啊!

可以说惺惺相惜,也可以说一丘之貉!

完了完了,阿史那燕看着擦身而过的夏沫央,发觉不能小觑。

“阿史那,你要不回去吧!我们要去西凉,你父汗发现你跑远了,会担心的!”

宇文珩上了马,他和阿史那妹子说道。

阿史那燕却看了看那威风凛凛也上了马的夏沫央,却很是较劲地也打了手势上马了。

她一拉马笼头,号令突厥精锐集结。

“别赶我回去,我顺道去看看淑歌姐姐,就陪你走这一遭!”

一夹马肚子,阿史那燕可不想落于人后,哒哒哒的骏马掠过宇文珩却跑到了小夏的身边。

转头斜觑着她,很是不服气的问道:“哪里来的啊?”

阿史那燕眼睛看天,问得却是小夏。那种我不爽你可还对你有点感兴趣的意味,让夏沫央想偷笑。

别来无恙啊!阿史那妹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百十四章 感冒

一夜颠簸。天快亮的时候夏沫央终于受不住屁股上的颠簸溜进了马车里。

“你怎么还有点发烧啊?”宇文珩听到她的咳嗽声,下了马钻进马车里。满脸担忧,还抬头摸了摸她的额头。

有点烫……

“呵呵,我杀坏人杀的……你信吗?”夏沫央不想理他。

这男人自己也不想想她为何感冒?这么连轴转着一会天南一会地北,她可是跟着石邪一路逃亡出来的。

到了阿尔泰山就遇上了宇文珩这个色狼,颠鸾倒凤,三天换了三个地方!

小夏脸一红,她觉得头疼欲裂。不觉挥了挥手,把宇文珩贴在她额头的手给掸开了。

“我说,你这人真会抬杠!”宇文珩的手被推开,自然有些落寞。还以为她真是杀人杀得,方才手起刀落,现在吓坏了?

不过,旋即看到这人浮上红晕的脸却比方才更红了。不尽然是发烧吧?

转念一想,宇文珩对自己的行径倒也幡然醒悟。他没失忆,就是真的太自以为是,他以为,这个女人是工于心计接近于他的妖花。

就和四年来每一个色诱他的女子一样。

只不过,他这回只是没有管住自己。所以予取予夺,甚至带着四年来未近女色的猖狂和放纵。

她,那晚还是第一次……

“对不起啊!”宇文珩突然沉声道歉着,不过他垂着头说得很轻。小夏皱了皱眉头,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没听清楚。

这家伙一脸纯良在说什么?小夏掏了掏耳朵,支撑起浑身骨头痛的身体,让他再说一遍。

“不了,没听到就算了。”宇文珩却是转身下了马车,就这样干脆利落走了。

切!四天不见,这人真是愈发别扭了!

小夏觉得这就像是个青春期有些陷入狂躁和偏执的孩子。然而,这手握秦国军权,让天下之人皆是要望其项背的中山王如何是个孩子?

难道,她真是来得太晚了。让阿珩再也无法展露笑颜,无法再释怀一切?

夏沫央的头靠在了马车车厢上,她尽力了。本来还以为能很顺利地一眼初见就认出彼此,可现在的状况却是一个受伤的男人犹如孤狼一般不让她靠近。

不靠近也就算了!晚上还禽兽大发把她吃了个一干二净!

一干二净的时候都没有抹干净她身上的水……所以,那么疯狂的一晚。她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生病发烧什么的都是宇文珩的错难道不对吗?

砰地一下,夏沫央想起来就觉得窝囊,捶了这身下的座位一把。

结果猝不及防,帘子又拉了开来。这冤家又回来了!

对上小夏怒不可遏正是要找人算账的脸,宇文珩抿了抿唇,似乎能听到这人的心声,是在骂他。

不过,中山王殿下佯装不察。

“吃药。”

原来不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却是去给她取药了?小夏点了点头,她也不问,反正不是毒药就行了。

“以后洗完澡,我会帮你擦干的。”宇文珩双手交握,坐在夏沫央的身边很朴实无华地说道。

“噗咳!恩咳咳咳!”

马车里,有这很是震天动地的咳嗽声响阵阵传出。

嗯?那女人病入膏肓了?阿史那燕回头看了看马车。别啊!刚刚才觉得她有点意思。

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乏味女人,可别那么快就死了。

第七百十五章 西凉州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15章西凉州一秒记住【800♂小÷说→网】,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殿下,前方探子回报了。”马车外,有了那骑兵过来禀报。

因为看宇文珩在陪着新欢,所以便支支吾吾没敢直接说。

“说吧,我听着呢。”宇文珩倒也没把小夏当了外人。他自然不会把她当做外人。

虽然没有相拥而泣,也没有泪流满面地质问她,为什么四年才回来。

可是,讳莫如深,他知道她是最为可信的。

“殿下,西凉总督苗飞自从代天子巡游,统领这被秦国攻占的西凉之后……在当地,口碑甚是不好。可以说,不是彰显大秦国威,皇恩浩荡。却是让西凉民众对我秦国积怨更深。光是最近,要刺杀苗飞的刺客就有好几拨。可想而知,他这总督当得,让百姓水深火热,与陛下隆恩,与中山王您的期待是大相径庭。”

那人觉得中山王闻讯后定然大发雷霆,自然说着把头低了下去。

因为这苗飞当年是皇帝陛下亲自任命的,可西凉是中山王攻打下来的,所以这事情闹得。

有些让人无法说得太过清楚。太清楚了,他冒犯圣上龙颜,也得罪中山王殿下。

其实,那西凉总督敢如此大胆,是觉得天高皇帝远。更是觉得,西凉乃是大秦的亡国之奴。他作威作福理所应当。

全然没把中山王当初的设想放在眼中,全随了陛下的主意了吧?

然而,突然这燕国离家的郡主却落在了这苗飞的手中。他算是猖狂到了头,天道有轮回啊!

宇文珩深深吸了口气。

他把西凉国给灭了,然而,划归入大秦的版图却是让他们水深火热来给这苗飞当亡国奴的吗?不是!他当然不是那么想的。

一个西凉都无法管理妥当,让那里的老百姓怨声载道,这是大秦的失策!他宇文珩,怕是成了西凉人心头的大恨!恨他灭了他们的国家,然后如此陷入毫无人道的压榨和奴役之中。

若不是燕国郡主,他宇文珩何时才会想到,西凉州成了这样?

阿恭是也不知情,还是有意为之呢?

宇文珩微微一笑,心中有考量。甚至,他觉得苗飞背后的人物就是这么交代他的。鱼肉百姓,把西凉州搞得乌烟瘴气。

让天下有心归顺之人都知道,被他宇文珩打下来的地方,到底是个如何的人间炼狱。

阿恭做事情,又是太重私利却绝不以大局出发。他以为如此,让他宇文珩声名狼藉,成了西凉人人唾弃的宿敌,便能削弱他中山王的势力?

他的弟弟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阿恭了。

这件事情,宇文珩用了四年才想通,才接受。用淑歌的死,他才真正正视这兄弟间不可忽视的嫌隙。

可越是如此,他此刻倒是被逼得没了退路。

军权,自然也不能轻易交了出去。阿恭太心狠了些,他宇文珩没了军权他也不会安心收手,只会变本加厉。

当年的誓言,终于到了如今的这样步步为营。没了急流勇退的余地了……

不觉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宇文珩决定不再退了。他宇文珩的隐忍和包容却让弟弟太过自作聪明。

是时候,给他点教训!

“走!去西凉。天亮前就进城,本王想知道,那苗飞的土皇帝做得可是威风八面,人生顺意!”

“是!”马蹄哒哒,宇文珩带着一队亲卫和阿史那燕的突厥战骑便奔赴西凉。

那一年,西凉国灭。国土被秦国吞并后,改置为州。原是宇文珩所希望的,彰显大秦施良策之新领地,没想这四年,却是民不聊生。

第七百十六章 话多

西凉州。

晨曦微微揭开了这西凉国旧地的雾霭,让中山王第三次来此旧地,却是生了别样的心绪纷呈。

他以为,他今日看到的西凉会比原本的好得多。没想到,事与愿违。

“诶?干什么的?”

稍稍乔装了一下,宇文珩带着两个手下,还拉着一辆马车就进城了。

马车里,坐着夏沫央和阿史那。

“官爷,进城看病的,我妻子生病了。”

宇文珩的大胡子一戴,脸还用什么炭黑抹了一把。然而,还是算帅的。让那几个看门的守卫来来回回询问了几遍都不放行。

直到发现马车里真有高热的病人这才准许他们进去。

这城,还真是军事重地,北面接着柔兰,和突厥不太对付的民族。而夏沫央好像立马要断气了,横在马车里咳嗽了几声,也就让那侍卫不再多做盘问。

“干嘛呀?我们威风凛凛进来,让那总督跪在城门口迎接不好吗?”

阿史那很较劲。飞了个白眼问前面的宇文珩道。

什么什么?妻子?这女人就算是白捡了个便宜吧!她心中听着就不舒坦。

“恩咳咳,这叫微服私访。”夏沫央哑着嗓子,帮阿珩解释道。

“那干嘛非得这样啊?直接让那苗飞把人交出来不就好了!不是说北燕和南梁为了这郡主失踪,都快打起来了吗?”

时间紧迫,真没想到阿珩还有心思玩什么微服私访?手起刀落,把这徇私枉法,无法无天的狗官抓了杀头就好!

平民怨,救郡主,一举两得!

“苗飞会说他根本没见过郡主。毕竟,那些可是沙漠盗贼,他们诬陷一个大秦官员,口说无凭。”

夏沫央还没等宇文珩说上一句,就兀自把阿史那燕的疑问给解开了。

呵呵。宇文珩摸着络腮胡子笑笑,他的女人很聪明。所以神采飞扬,这般笑而不语。

“切,你不是发烧说不出话来了吗?如何这般神采奕奕?”阿史那燕被说得哑口无言,想想的确如此,可就是看不顺眼。

一撩斗篷,阿史那把夏沫央整个人都盖上了。让她睡一会却还这般多话!

“所以,我们要夜行?”

阿史那把小夏埋了,然后突然兴致十足又问宇文珩道。夜行做强盗这种事情,她最在行了!

她当这个公主当得很泯灭天性。早就想好好到处威风一下!

非常期待地看着满脸胡子的宇文珩,她这趟来对了!

“不是,听说今晚这总督府里有宴席,我们两个是跟着乐坊进去的,阿珩他们才是飞贼。”

夏沫央有点寂寞,虽然发烧了,不过她就想和阿史那妹妹说说话……

“你又知道!”阿史那终于忍耐到了极致。这女人是想说明她美貌和智慧并存?

还是连句整话都不让她和宇文珩说上?

岂有此理!

呵呵,夏沫央悄悄掀开了斗篷的一角,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话太多。眼上眼下打量了这神色不善的突厥公主,正要默默地埋上自己,突然这阿史那殿下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啊呜一下就扑了过来!

“好了,她还生病呢!”宇文珩一看就肉痛了。从马上下来,便是钻进马车劝架。

好不容易把扭打成一团的两个姑娘分开,医馆也到了。

第七百十七章 集结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17章集结第717章集结

“殿下,蛇八和其他几位暗卫高手已经等候多时。”

才入医馆,原来,这么快就有高手集结在了这里。说是医馆,可却是中山王的一枚暗桩。

“嗯,进去再说。”

宇文珩点了点头,要亲自抱了小夏进去。不过,夏沫央脸一红手一挡,她说她自个儿能走路。

下了马车,便很是强打精神进去。

啊!没有眉毛的家伙!小夏和这蛇八对视了一眼,就往里面走去。

蛇八也在看她,因为这是第一次见到王爷身边有这么个女子,他这洞若观火的易容高手自然不会马虎。

一看,还颇为好奇地挑了挑眉毛。他这人有个癖好,喜欢观察每一个人的举动和神态表情。

这也算是他蛇八的癖好!因为喜欢易容模仿每一个人,所以,他所有的精力和记忆都会放在这细枝末节的观察上。

洞若观火,他有些好奇。为何,这陌生女子的脸没看到过,情态举止却并不陌生。

稍一回想便是不由抽了口气,是淑歌公主啊!她的形态举止好像那入土的福薄公主!

“蛇八,你狗六哥去给回纥当驸马了,鹰三他们还在长安,这里就麻烦你了。”

宇文珩边走入医馆便说道。

“噗。”猴九他们几个听了都捂嘴偷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甚是难得王爷召集他们几个,不过一听狗六的际遇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驸马?哈哈哈哈!”两个孩子笑得这么开怀,丝毫没给人面子啊,当着宇文珩的面就是捧腹大笑。

诶?小夏回头一看,这是一对双胞胎,很可爱啊!

“羊十一,兔十二,你们两个是真当我死的啊?”突然,这人却不知道从医馆哪里冒了出来,狠狠斥责这两个小子,也受不了王爷的冷嘲热讽。狗六突然现身了!

小夏见到了狗六猛地凝滞了神色。

这人,别来无恙啊!四年了,他也算是她夏沫央的师父呢!

“哈哈哈!怪不得你神神秘秘到了这里,和被鬼追一样。驸马?哎哟,你快去吧!省得每日在王爷身边无所事事啊!”那双胞胎嘴巴犀利,也素未蒙面。

以前就听说这十二影子卫会随时听从阿珩的命令出使秘密任务。这一下冒出来好几个,倒是让夏沫央开了眼界。

这是羊和兔子暗卫啊?小夏眨了眨眼睛看着这对双胞胎,有些惊讶。

“别胡说八道!我要侍奉咱们殿下一辈子的。”狗六这色鬼,占了便宜还卖乖。竟然是逃走了?那爱麦拉非得气歪了鼻子不可!

小夏暗中发笑。这么一笑,让狗六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不可多得的美女。面面相觑,觉得有些活见鬼。

“诶?王爷不是打算去当和尚了吗?”

双胞胎之一拉了拉衣角,凑近了问道。

啪地一下,狗六揍了他们一头,让他们不要胡说八道。谁要当和尚?他们殿下这般风流倜傥,如何能出家灭尘缘当和尚?

“王爷,您想通了啊!怪不得,你连那回纥公主的投怀送抱都不要了!”狗六很高兴,和自家主人毫不生分地说道。

上下一打量,果然是比淑歌那丫头美艳抢眼。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怅然。原来淑歌死了那么久了?久到王爷都知道该找个女人伺候他了。

鼻子一酸,他竟然是五味杂成,说高兴,可又难免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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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十八章 散养的暗卫

第718章散养的暗卫

“阿史那,这次的事情用不着你们两个插手。都好好去休息吧!特别是……沫央,你让大夫好好看看。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

宇文珩一句昵称简直是震慑了小夏的魂魄。

沫央?啧啧,她的名字这么叫起来还怪好听的!小夏心口飞快跳动了一下,她其实已经烧得晕晕乎乎了。看到宇文珩美男子的后影都冒着仙气光晕,真是天人下凡!

不用她帮忙就能安心养病了,甚好!

“诶?凭什么我也不能去?我,我可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来的。”阿史那可不甘心做了差使丫头了。为啥这女人生病要她陪着。

原来阿珩这般厚此薄彼,比方才在马车里说的计策还要悲惨!

混着乐坊进去也好啊!可现在,她想身先士卒都没机会。

“公主啊!这还真是没您什么事情了!我们这些个暗卫被王爷散养了很久了,好不容易有这么正经体面的差事,你就别抢了啊!我蛇八都觉得被中山王殿下给放弃了呢!总让我在关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地,还每月俸禄养着。受之有愧啊!”

蛇八小咪咪地说道。

中山王殿下颓废了四年,突然有朝一日能振作起来,他们几个属下都这般被激励了斗志。

摩拳擦掌,第一个就拿那声名狼藉的苗飞总督开刀!甚好,甚好!

斗志盎然,看来的确轮不到小夏和阿史那这女流之辈出场了。突厥公主叹了口气。罢了,等他们救出燕国郡主,再让她的手下精锐骑兵突杀进来好了。

到时候保准让那苗飞目瞪口呆,举手投降!强龙难压地头蛇,一定要捉他个人赃并获!

宇文珩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这医馆的仆从陪着两位姑娘上去。

而大男人们围着王爷听从吩咐,今晚这总督府上的宴席有些名堂。听闻这苗飞请了不少党羽,他们这些个不速之客便也去凑凑热闹!

……

上楼,点了灯盏。

阿史那手里抓着烤鸡问小夏吃不吃这东西。

嘶……小夏猛地吸了口气,觉得这妹子是故意使坏气她的。看着油腻腻的烤鸡顿时觉得更加倒了胃口了。捂着嘴巴,她有些反胃。

“不吃拉倒,等你的药熬好了,你就喝药吧!”

这医馆的大夫自然对夏沫央恭敬有加,好好给她诊脉后,有些迟滞了神色。

呃!小夏一看这老大夫的反应就知道她这发烧感冒地不简单。十有八九就是被宇文珩这禽兽折腾出来的!

真丧气!小夏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她其实被名医一眼看透也非常苦恼。还好,这大夫没有说得太直接,该是也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经验老道。

“来,喝药!”阿史那自己吃着鸡腿,吧唧吧唧这西凉的土鸡真不错。

一看下人把药煎熬好了端上了楼,便很客气地请夏沫央喝药。

黑乎乎地……很有威慑力啊!

不过,不吃不会好,她是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的!小夏一捏鼻子便是仰头喝药。

咕咚一下,便是连着药渣都喝了个干净。

阿史那敬佩这妖艳货色也是条汉子,所以便从自己的点心里拨弄了些糖果给她。

突然之间,看这夏沫央还冲她笑笑,便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了!

楼下渐渐没了响动。应该是阿珩带着几个暗卫出发了。这总督府今晚会有一场大热闹,可惜,他们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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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十九章 水深火热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19章水深火热第719章水深火热

宇文珩带着手下趁夜色赶赴总督府。

然而这医馆外面,却也不是夜雾迷蒙一派安宁。

几个人影徘徊在这医馆外面,抬头望了望这灯火熄灭的二楼小馆,对视中,有人取来了薪柴和油壶。

小夏吃了药睡得有些迷糊,阿史那吃饱喝足,更是裹着柔软的毯子在夜以继日的赶路后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

很快,油料泼洒在了这医馆的周围,不声不响,只是丢了个点燃的火折子就跑。

瞬间,轰地一下,这火苗就犹如毒蛇般蹿高了开来。

这医馆本就是木制结构,和邻居家也挨得很近。火苗一下蹿高就成了扶摇直上的大火。

呲呲作响,好像野兽在绕上窗户和横梁。

“诶?失火了,失火了!”正是睡得深沉,小夏吃的药便是有安眠的作用。

所以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这样的叫喊声,倒是觉得自己该不是在做梦吧。

吧唧着嘴巴,一股刺鼻的味道果然扑面而来。

转了身,夏沫央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好浓的烟。

“阿史那啊,阿史那!快起来!”小夏觉得她们两个在二楼才比较麻烦,她披着毯子推醒了这吃土鸡吃迷糊的公主。

“别吵我,本公主都两天没睡了!”阿史那燕还喝了些酒,她这四仰八叉的样子竟然这般没有求生欲,比她夏沫央还麻烦!

“诶!”小夏正是急了。

她撩起手掌就拧在了这阿史那的鼻子上,拧得生疼才让这突厥公主有了警觉。她勒个去!怎么不是总督府里闹翻了天,却是她们落脚之处被浓烟滚滚弥漫了视线!

“怎么回事啊?有人放火?”

阿史那燕一头跳起来了,她拉着小夏往楼下跑去,可是楼梯被烧断了,下面这火舌吐得比阿鼻地狱还厉害!

“窗,我们还有窗!”

夏沫央安慰阿史那道,然而一把掀开了这破窗户,却是猛地有大火蹿上了老高。

和她们齐头并进,似乎就等在窗外观望。

“完蛋了,我不想变成烤猪。”阿史那后退了一步。她害怕地说道。

小夏用毯子裹着她,然后用水浸湿了抹布一把盖在了她的嘴上。

“呜呜呜,啊呸!”阿史那以为这女人整她,自然不肯乖乖就范。

“我们两个一定是有姐妹缘分的对吧?上次是大水,这次是大火了!历经水深火热,这才是真正的姐妹。”夏沫央和阿史那笑笑。

拉着她的手,在突厥公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时候,猛地就往窗外一起跳了出去!

街道上都是慌忙四散的人群。

这楼很高,夏沫央晕乎乎地只求轻功显灵,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两人裹着毯子一下飞扑而来,底下自然是鸟兽散。

然而电光火石间,却有一个身影猛地腾空而起,朝着她们飞渡而来。只觉身子在半空有了依靠。

虽然看不到何人,可却这般稳当。

一落地,这医馆就垮塌了下来,火焰竟然顺风烧得如此之高!即使是不断有人抬水来灭火,却是杯水车薪罢了。

“你们没事吧?”夏沫央落地后惊魂未定,然而听着声音才急急撩开了斗篷看了过去。

一眼,的确是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胡子拉碴,面容成熟了,也坚毅了不少?

这哪里是那当初意气奋发,细皮嫩肉的林都统?却好像浪迹江湖许久的侠客,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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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际遇

第720章际遇

“多谢侠士……”夏沫央以这火光冲天为背景,拉下了帽帘怔怔看着他。有一瞬的感觉,两人都是微妙地在眼神接触中愣愣。

似曾相识。

“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啊?”阿史那终于从浓烟火海里回过了神。她看着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大侠,自然是满脸纳闷和好奇。

“有吗?”林博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勾唇笑笑佯装不认人。

其实,就他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当日国宴上的人他该是都记得的。更何况阿史那还上台舞蹈过,这般火辣辣的草原玫瑰如何会忘?

“没有吗?我这人对帅哥可是过目不忘的……就是一下子记不得你这人在哪里看到过!”

妹子很实诚!她托腮,总觉得这救命恩人不简单!只是看他这风尘仆仆,似乎漂泊江湖许久的情状便是有些不能对号入座了。

呵。真是连着她夏沫央都认不出来了。这向来喜欢混迹朝堂,当年满腔抱负要利国利民的林博卿怎么会漂泊到了此处。

看他一人独行,似乎一个孤胆侠客一般,真是前后际遇判若两人。

淑歌死后,他就成了这样?平阳公主呢?梁国呢?他为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提。

要不是阿史那一把拉住了他不让他走,说定要报答他,现在这人早就已经做了好事不留名,匆忙走了吧!

“让开,让开!官府办案!”这话都没说完,街道另一端,破开火光漆夜急急而来的是本地的持刀衙役。救火时候没有看到他们,此刻倒是气势汹汹赶来。

“官爷,也不知道谁放火了!你要为我们大家做主啊!”被波及的百姓沿途拦着他们告状道。然而被一把推到了旁边。这些衙役盯着医馆瞧了瞧,却是颐指气使说道:“放火的便是这医馆的老头儿,你谁看到过他?”

吓?老郎中?这如何可能?

一转眼,在巷子中便看到了这抹了一把烟灰的老大夫和他们几个勾了勾手。

四周百姓都觉得不可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郎中可是从长安皇宫告老的太医呢!他放火作甚?

谁都说没看到过,这些鹰爪一抬手,便说要封闭整条街道。

“你放火了?”

“别开玩笑了!”那老郎中神色狼狈,他只是为中山王殿下办事,此刻怕是被这总督府的爪牙给盯上了。

“不好,那苗飞是不是得了什么密报?知道……”夏沫央顿时脚步凝滞,他们几个置身在这蜘蛛网一般的兜来转去的小巷子里。

却只听着这凉州城里兵荒马乱,本地的官差却是草木皆兵在四处搜罗他们几个?

是行迹败露?阿珩他们今晚去总督府邸露了马脚了?

一想不好,夏沫央看着这凉州城中最高的地方,便是急匆匆要去自投罗网!

“你干什么?”背后,却是林博卿一把拎住了她的衣领子。前因后果不知道,可他却很是在意她的动向。

“别烦我,我要去……”

“总督府你去不得,那苗飞在这里任官四年,欺男霸女天高皇帝远地有恃无恐。我怕你进的去出不来。”

林博卿倒也关心她。这么个美貌如花的姑娘还寻上门去,她是不知道当地的百姓如何唤得这总督——虎狼都督。

“是啊,你可不能去啊!阿珩他自己有办法的!”阿史那看着夏沫央,这暗夜朦胧中,她看着这女人妖冶脸孔,却在努力找着淑歌姐姐的轮廓。

一点都不像,可她想起方才火海里的话,却紧紧抓着夏沫央的手不肯放。

若说是那些莺莺燕燕,却也不该陪着阿珩来刀山火海。

她眸子里的关切和心焦都是真的,好像,早已经和阿珩性命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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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转身就走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21章转身就走第721章转身就走

“中山王来了西凉州?”林博卿突然问道。

他浪迹江湖,四年来行踪飘忽。而宇文珩听说为了淑歌的死,一直在北漠追杀那凶手。

本是要杀了宇文珩这个宿敌的处月刺客,却误杀了淑歌!

不对,该说是宇文珩妒火滔天没了理智和防备,他本该躲过去的危险,却因为有心之人子虚乌有的挑拨离间,最终却要淑歌付出性命来为他挡箭!

林博卿冷冷苦笑,他到最后,都没能和淑歌说上最后一句话。

而淑歌,却用命维护他……

“是啊,你果然是认识中山王殿下的吧?那太好了!大侠……”

阿史那觉得他们现在势单力薄,这大侠威风堂堂行侠仗义。该会出手相助的吧!

没想,本来还很和颜悦色的大侠一听中山王的名讳转头就走,撇下了身后的三人,这般脚步凌厉头也不回!

“诶?你去哪里啊?”阿史那燕顿时傻了,怎么回事?

怎么一听阿珩的名字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阿史那对林博卿还挺有眼缘,一眼就觉着是个好人啊!

所以这种时候了,撇下他们仨这老弱妇孺可怎么回事?

一拦下前面这大侠,大有赖上他的样子。

“嗯?既然你们是中山王的人,那便不牢我费心了。你们等在这里,自然有人来接应。先行告辞!”

林博卿这泾渭分明的样子让夏沫央挑挑眉毛这才有些醒悟。他是为了淑歌之死而介怀至今。

连宇文珩的人都不肯搭理了?

真没想到,林大人最会审时度势,也最是圆融着以大局为重的。

如此飒爽干脆,毫不卖人面子,倒是和之前的林博卿有些大相径庭。

“什么啊?你看看我们,这么落魄,还有满城的官兵在搜捕!你忍心这样离开?难道,你这大男人没点济世为怀,行侠仗义,好人做到底的决心?”

阿史那果然是无赖逻辑。

夏沫央看着林大人这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有些救错人的懊悔脸色便是暗笑起来。

他林博卿也有今天!

“阿史那,算了,人家不帮忙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自己也能行。”小夏不想为难这林大人。

更何况,再见虽然可以佯装不认识。但是看着林大人变化如此之大,好像与之前那如履薄冰一切为了仕途的林博卿南辕北辙。

小夏看着他便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说不上亏欠,可是,百转千回的无奈和抱歉还是有的。

那日在草堂寺,他竟然说为了她要不顾一切?这话最后成了逼死淑歌的推波助澜。

可是,从林博卿这样的人嘴巴里说出来,其实真的不容易。

她死了一回,可不是都忘记了。

如今看着林大人判若两人,转了性子一般。难免心口有些叵测和不安。好像今日的林博卿是为了自己才搞成了这样。

她不想改变任何东西。也不想任何人为了她牺牲什么。

然而,今日的林博卿还是震动了她的心。其实,她不希望看到他这样落寞漂泊。

孑然一身,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

小夏说完,那人倒是有些眼神深刻地看向了她。

回眸对视间,林博卿觉得很奇怪。淑歌死了四年了,为何他此刻才心绪起了波澜?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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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好人做到底

“夏沫央!你别嘴硬了,什么自己就行了?是你行我行还是这老头子行啊?你别忘了你还高热不退正发烧了!”

阿史那嘴巴快,一下子就把小夏的老底都给揭发了。

林博卿听了,却无端挑了长眉似乎心头触动起来。她叫夏沫央?

“是啊!这姑娘能从火海逃生真是命大。老头子我方才只顾着自己了,对不住啊,夏姑娘!”

那老郎中也是实话实说。他怎么知道今晚突然有这突然一击?

或许那苗飞总督看不顺眼他很久了?还是王爷今晚的行动是打草惊蛇?

大火被灭了,这四周冷了很多。小巷里,突然来了匆忙而又凌乱的脚步声。

是官兵找到了这里!

“过来!”林大人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就想通了。他带着小夏他们折过了街道小巷,一拐弯便是避开了那些官兵的搜查。

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更不知道阿珩去哪里了。

这化为废墟的医馆四周已然有了那苗飞总督的爪牙守卫。若是阿珩回来了,定也不会在此处接头。

先跟着这林博卿走吧!小夏赤着脚,她觉得好冷啊!跟着林大人飞快地躲过了这官兵的搜查,她瑟瑟发抖。

真是遭罪了。

……

“阿嚏!”这州城里的一处破庙,成了这落魄三人组的落脚之处。

夏沫央觉得好冷啊,喝了药烧是退了。可是变成这体虚乏力间的冰寒刺骨。

这地方下了雨,那可不是江南的绵绵细雨朦胧诗画了。

这西凉处在北地,本来干旱,却是一下雨就气温骤降让人瑟瑟发抖起来。

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她和阿史那是穿着中衣就从火场跳了出来的。虽然披了毛毡毯子,可是还冷得吹鼻涕泡泡。

小夏还没说话呢!阿史那就好像小绵羊一般黏了过来。

不管了,先抱团取暖再说。一下子,小夏和阿史那抱成了一团,两个人真是患难见真情。

虽然阿史那前一天还喊打喊杀要带着突厥骑兵要把这“狐狸精”抽筋扒皮,然而此刻,她却真的感觉这就是姐姐回来了!

天寒地冻,两个姑娘依偎在一起,真是惹人怜爱。可怜那老郎中烤着火颤抖不止,他是形影相吊。

林博卿没想到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惹了这么些事情。

本来是听说西凉州最近也有那灵扇门杀手的诡秘踪迹,他才来这里的。

结果,还撞上了宇文珩的人。还有这个让他有些在意的姑娘。

她叫夏沫央?林博卿不免在心中思量着。一打量她,结果发现这姑娘的鞋子都跑丢了一个。

该说是从火场里逃生,衣衫不整很是狼狈就出来了。

“把你的鞋子给我,我去给你们买些行装。”

林大人真是菩萨心肠!这你们自然包括衣着单薄的阿史那燕。小公主一听,躺在小夏的怀中蹭了蹭,这样感激涕零。

“大侠,你真是好人!等我们的人来了,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呵,那便不必了。等宇文珩的人来了我就走,这酬谢便是多余的,我可不想和那中山王再有任何交集。”

林博卿说完,蹲下身子,取了夏沫央的鞋子就走了。

诶?突然之间被人脱了鞋子,小夏的脚缩了一下就蜷缩进了毯子里。

突然映着火光还有些害羞起来。这在古代,女孩子的鞋子不是不能碰的吗?

林博卿真是的,不拘小节这般豪放,倒是让她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心火

然而,就在夏沫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时候,林博卿已经这样走了。

也不知道这三更半夜,他去哪里买衣服鞋子了。

噼里啪啦,有些潮湿的柴火在熊熊火焰里蹿着星火。

顺着火光,阿史那搂着小夏,很是舒服地靠在她的胸膛上,喃喃着: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人呢果然人长得帅,心肠也好。”说话间,后脑勺还在小夏的胸口蹭了蹭,好软啊!

“嗯咳咳咳!”小夏被蹭得有些嗓子痒。是啊,其实林大人人品不错的。

就是有些执拗。要是不好,淑歌怎么会苦苦恋了他那么久?

“哎?你看他的眼神有些别有深意啊!我告诉阿珩去。”

阿史那燕其实对小夏正是将信将疑。她慢慢是觉得这人和她是旧识,彼此至情至性很是投契。可又想想,这世上真有那么多的轮回和重逢吗?

她真能是淑歌姐姐?

一下子,又不觉唏嘘感慨起来,抓着小夏不放,却又不敢直接叫她姐姐。

每一年的清明她都去姐姐的坟前哭,然而,这一旦活生生的人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这便是心心念念必有回应。姐姐回来了!

阿史那怀揣着激动,却又有些不敢信。

五味杂成看着夏沫央,想要再慢慢试探,慢慢证实而已。

“别胡说。人家可是恩人。”小夏不想提起过往,和这林博卿的孽缘罄竹难书,横跨了那么长远的岁月。

就好像看着林嘉阳已经和小玉结婚了,她此刻重见林博卿,也说不上究竟是何感触。只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切,卖关子!算了,不说了。好冷啊,我们再抱紧一点。”阿史那往毯子里缩了缩,和只可爱的小猫一样。

“啧啧,你快把的胸压扁了。”小夏看老郎中好像已经裹着毯子睡着了,这才和这丫头悄悄抗议道。

“压扁了不是正好,谁让你的胸这么大!岂有此理。”阿史那嘟嘟囔囔,她当然有些不服气。

“呵呵,原来如此,你故意的!”小夏笑着,懒得和妹妹计较。看在她年年都去扫墓,还哭得那么悲伤的份上,她哪里会和她计较呢?

没想到,她死后还有人这么全心全意待她。夏沫央在篝火旁搂住了自己的妹妹。

她闭着眼睛,两人依偎着睡在墙角。

好温暖啊!一直温暖到了心里。没有白白相识一场,她觉得自己成为淑歌的这短短岁月都很有意义。满是动容,她们二人靠着,火光映着这姐妹情义。

林博卿走得有些仓惶和犹豫。

他也是傻了,三更半夜去哪里买姑娘家的衣物和鞋子。

漫天的细雨淋着他的头顶,林博卿却突然扬起了脸来,就这样任凭雨水浇醒他自己。

淑歌死后,他没有娶平阳。甚至就这样硬着心肠解除了婚约。

长公主悲痛欲绝,可他却还是我行我素,被陛下和皇后贬为庶民赶出建邺在所难免。

可他觉执意,铁了心。他不能和平阳成亲。

难以言说的悲痛,他没想到淑歌会这么突然离去。淑歌一死,他再也难以正视自己。

正视曾经攀龙附凤,妄图登上青云阶梯自命不凡的自己。

淑歌已经死了!四年的时间应该让他解开心结。

当初在秦国皇宫中对他和淑歌暗下黑手,让淑歌背负污名,更让宇文珩耿耿于怀的罪魁祸首便是灵扇门。

所以,他这些年一直在江湖漂泊,追查灵扇门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如何和淑歌有个交代,让她瞑目安息。可今晚,突然有了转圜。雨水没有浇灭他的心火。

那叫夏沫央的女子真奇怪,只是初次见面,却让他觉得,好像那个他所爱着的淑歌,活了过来。

第七百二十四章 大脚

“有没有和这鞋子一般大小的绣鞋?”林博卿真是个有耐心的男人。

一身浪子侠客的打扮,却提着鞋子从这头,一直逛到了早市的那头。

“哇,这么大,你家娘子哪里娶来的?好没有良家闺秀的风范啊!”林博卿如是个二十四孝的丈夫,挨着街面提着鞋子问下来。结果,自取其辱,没有一个商贩拿得出这么大的女鞋,倒是把这位英俊男人给数落得够呛。

一个个还真敢说,这般奚落着英俊潇洒的林大人,很嫌弃的样子。仿佛如此帅哥家有丑妻,同情悲悯皆是看着笑话。

“嗯咳。

林博卿他哪里知道这姑娘的脚怎么那么大?他当然是风吹雨晒的古铜色皮肤红了些许。

却也不置可否,急着争辩说不是他的娘子。

这姑娘的脚是大。搞得他从集市东头跑到西头,结果还没有买到合适大小的绣鞋。

一比量,哪里是三寸金莲?身高也很是出挑。

被说得哑口无言。林博卿只能灰头土脸地到了最后一家衣帽铺子前。

这里的老板娘好像大老远就看到他碰了一鼻子灰,还没等林博卿开口,就从里面拿出来一双鞋子说道:

“呐,就这么一双了!本来是留给我自己的。”

那大娘一说,让林大人眼睛亮了亮。诶?好像如遇奇迹,一垂头,发现这老板娘的鞋子也是出奇地大!真是心花怒放。

“啧,看什么看?你可别亏待人家姑娘,脚大有福气,明白吗?朱元璋他老婆还脚大呢!”

那大娘包好了新鞋子,还不忘瞅着林博卿调侃道。生怕这男人长得太英俊嫌弃家里的糟糠妻。

不过这一大早地如此寒冷,挨着集市来给娘子买鞋子的男人倒是不多见了。

大娘多愁了几眼这英俊男人,其实是嘴硬心软,脑补了出英俊夫君大脚妻的戏码。

真是今日闲话家常的好谈资,大娘挥手和林博卿告别,目送他走出了很远。

林大人有些哭笑不得。

后背如芒刺在背,提着这绣花鞋不知道作何表情。

他为了防止别人跟踪,却不是按着原路回去的。折过了一个弯,突然身后传来了咔擦的碎石摩擦的声响。

瞥眼看,虽然身后的脚步轻微,不过倒是让他一下警醒起来。

难道这么背,找了那些杀手如此久每次都失之交臂,此刻倒是被灵扇门的人盯上了?

他的神色凛了凛,很是防备背后的动静。

突然一转身入了一间很是破败的荒废庙宇,不过是想庇身声东击西。

“人呢?”

兔十二和羊十一说道。这男人手里拿着的鞋子,就是他们回去医馆时在火场里捡到的。

心想阿史那公主他们应该没事,谁料这男人就出现了。

一路尾随,却被引入了这四面破壁的地方!

“小心!”蛇八一推两个年轻人,自己则猛地迎面接了这林博卿一掌。

林大人躲在暗处,一看暗中跟踪他的人果然出现了!这便是立马突击出来,要将这些人捉个正着。

啪地一声拳掌对垒,蛇八被这汹涌内力击中,猛地后退了一步。

诧异中挑了挑早就剃干净的眉毛,他这样莫名不已。

诶?山水有相逢,瞧瞧这是谁啊!

当初偷盗传国玉玺之时,便是这林大人步步紧逼,让他这易容高手险先丧命在他这小白脸的手中!

啧,怎么一下小白脸成了古铜色?都快不认识了!蛇八惊叹着。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不分彼此

“蛇八大哥”

两个孩子一看蛇八吃亏,这便是立马重振旗鼓,要朝着这林博卿的面上下了狠手而去。

不过,蛇八却突然笑了,喝止道“别打了这是林博卿林大人,只是现在闲云野鹤少了那张鹰犬爪牙的狗皮而已。”

蛇八护卫很是讥诮道。

他一说,不止是十一和十二愣住了。连着林博卿都突然凝滞了动作不免看了过去。

蛇八哦,宇文珩的暗卫啊他收起了手里的武器,挑挑眉头对视间,倒是没忘几年前这些人还是梁国皇宫的强盗呢

对,他们交过手。这蛇八原来长成这样啊无眉怪,只要他想,可以易容成这世上的任何人。

三个暗卫都在,这么说,宇文珩也在附近了

林博卿打量了一下周遭,很是不屑地轻笑了下。说他鹰犬爪牙,他们这些宇文珩的暗卫又算是什么

真是可笑

“诶诶林博卿那不就是和王爷抢女人的那个胆大包天的小白脸”

羊十一突然恍然大悟着,这般不失天真可地说道。

然而这么一说,林博卿的脸更加深了颜色。

“啧,你可别乱说话,哪里小白脸,明明是小黑脸。”

哈,原来这才是关键

林博卿无力和他们这几个怪人吵架,便是拧了拧眉心直接问道“宇文珩呢他自己丢了什么自己知道。人在西瓜庙,这是那夏姑娘的鞋子,你们自己去接他们。”

林博卿说着,就把鞋子给抛到了蛇八的手里。鞋子大,和砖头一样,砸得结结实实。

蛇八仰着子接住了,却发现林博卿正是转头就要走。

干脆利落,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宇文珩有交集,却也不是胡乱信口说说的。

和这中山王的宿怨,在淑歌死的时候就了结了。可是,也绝对不会再和这混账东西有任何相关。

便是打个照面,他林博卿都犯恶心

“诶,林大人别走啊现在可是咱们同心协力的时候。你一走,我们几个不是更加孤立无援”没想到,这蛇八居然还会说起好听的来。

这可真是让林大人觉得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什么咱们”林博卿言简意赅,活见鬼一般

“诶不打不相识嘛,此刻王爷已经出城去调动兵马了,因为形势紧急所以把两位姑娘落在了城中。你可知晓,我们此趟为何而来却也是为了你们梁国啊”

蛇八没有眉毛的脸一笑,就让林大人后背冷汗涔涔。

宇文珩果然又是来去如风,根本没有靠谱过啊自己出城调动兵马,把女人留下

的确是他做得出来的事,甚好,甚好

有些恨得牙痒痒,林博卿告诉自己,这收拾烂摊子的事他不接。咋咋地

“燕国郡主啊那可是你们梁国雍王世子戚云曦的未婚妻子,前段时间不是离家后失踪了王爷此来西凉,便是为了搭救那郡主。然后,还寻了些苗飞最该万死的作证。一不做二不休,王爷便想自个儿收回这西凉州了林大人你说,是不是咱们都利益攸关的大事更该不分彼此啊”

蛇八易容圣手,这说起来也是口若悬河。

三言两语,便是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燕国郡主,宇文珩要自己收回西凉州的统领权

不论哪一桩,可都是一盘大局啊宇文珩看来没疯,四年后,他的一举一动还是牵动天下风云变化。

第七百二十六章 望风而动

第726章望风而动

“昨晚的那些刺客到底是何人?”总督府里。苗飞背着手,他不安地走来走去问属下道。

“应该就是飞贼,大人无需太多顾虑!”

狗腿子拍着他的马屁。毕竟,苗飞在这里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谁敢说,昨晚的来人不是普通的刺客,不是为着他这狗官的命来的。

却是直奔地牢去搭救那燕国的郡主!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总督大人,在下,在下想先告退了!”

一个行了三日的路程,才方从鸟不拉屎的滇南之地赶来的外地官员坐不住了。

他觉得这事情有些微妙,并不是苗总督遇刺,府中进贼那么简单。

面面相觑。本是歌舞升平,筹谋大计的。可到了这时辰了,天都亮了,苗总督还不准他们离开。

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看这虎狼总督的脸色,本是朝贡般赶了长路,从四面八方来西凉州拍马屁的小官们总算是冷汗涔涔,发觉自己这马屁拍在了马脚上。

苗飞不是在怀疑他们吧?这土皇帝可是喜怒无常地很啊!

这人在曾经的西凉国为总督,短短数年间便擅自把赋税加了五层!且这民脂民膏可没有上缴到了长安城未央宫中的那位大秦天子的国库里!

胆子之大,可说是目无皇法了!他是山高皇帝远,也是自恃这西凉驻军兵强马壮。

“大人,我,我身子有些不适,乏了。小的送来的良驹也该是时候喂了。”那云南来的土包子瑟瑟发抖,他知晓在场聚集的西南官员不是单单来府上给这苗飞祝寿那么简单。

可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小官,不过头次来给苗总督献个贺礼走个门路,不用这么险象环生惊心动魄吧?

他受不住了,站起身子告退道。

“苗总督,我们几个,也想告辞了。”

只是不好意思作鸟兽散。方才这总督府后院的动静他们都听到了。

来者不善,且都是高手。苗总督今日在府中设宴筹谋大计,便如此巧合有人夜闯暗袭。

是不是,苗总督这大计却是不胫而走,早就已经让上面察觉了?

“走个屁!本总督没有发话,你们谁都别想走!”

苗飞火了。风光的时候一个个踩破门槛,稍有风吹草动便是望风而逃。

他很气愤!这西凉州是他的地盘,谁来了,都休想动他分毫!狠狠一下捶在了上方的圈椅上,他最爱的那燕国郡主被人掳走。

此事定然不能轻饶。

赶紧地命人关闭城门,挨家挨户查找,却到此刻都毫无回应!他的心头爱啊!!

“不好了,不好了总督大人!”这苗飞正是气急败坏,却突然听到了外面匆忙而来的脚步声。如此沉不住气,简直是让这虎狼总督更加恼羞成怒。

有他在这西凉州,何事会不好?

“放屁!什么不好了?本都督今日生辰,有何事不好啊?”一下,那前来禀报军情的属下被狠狠踹了一脚,军情没有说上报,却被踹翻在了地上。

“属下失言,是属下失言了!”那兵士跪在地上不住求饶,可其实,脸色苍白,额头鼻尖上都是汗珠,的确是不好了。

仓惶神色让在座的官员更是如临大敌。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若是小题大做,本总督要了你的命!”

苗飞蛮横说道。他不像是个总督,却是如同皇帝一般坐在他的宝座上。

一脸戾气很是跋扈道,他根本不觉得会有何危机需要这人如此乱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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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兵马围城

第727章兵马围城

第七百二十七章

“总督大人,不好了!西南三军突然被调动起来,前方探子八百里加急送来谍报,我们西凉州马上就要被包围了!”

那人捂着自己的胸口,哭丧着脸面说道,是真的不好了!

绝非他子虚乌有,也绝非信口雌黄。

西南三军都朝着这里蠢蠢欲动,这是……大大地不好啊!

“什么?西南三军兵马突然被调动了?”此话,的确让那苗飞都变了脸色。

四年了,自从中山王舍了命一般去了北漠追杀那什么处月部落,这大秦的兵马就原地待命,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大举动了!

“朝着西凉州?为什么啊?”

苗飞都还没说得出话来,便是在场的小官员瑟瑟发抖间再也无法安然坐在席间了。

苍天啊!他们这祝寿是要祝成冥寿了!苗飞是不是要完蛋了?

顿时,人心惶惶,全都逼问那兵士道。说话大喘气,是要把他们吓死不可?

“说,为什么啊?谁下的命令啊?居然敢在这种时候对本总督磨刀霍霍?”

西凉州的位置非常巧妙。别接柔兰,三面都是军事重地,为兵家必争之地。

当年中山王南征北讨却毅然决然灭了这西凉,其实说起来是为了敲山震虎杀一儆百。

可更重要的是,盘踞在此处,便是扼守了西南咽喉要塞。

他苗飞没有发动兵马去讨伐四方就不错了,居然有人敢发动兵马围攻他?

谁啊!到底是谁!!!

“总督大人……三军是同时得了,得了中山王殿下的虎符号令而调动的。是昨晚的事情……怕是这府里的动静,都在中山王殿下的了若指掌中。说不定,昨晚的闯入者便是……”

那士兵大胆推测。能惹得宇文珩殿下亲自指挥调度前来围攻西凉州,怕是苗飞总督这平日里的横行霸道是已然传出了西凉州了。

“什么?”

苗飞的脸顿时白得失了血色。他重重瘫倒在了座椅上。而在场的官员党羽更是咽了口口水,直了眼睛。

呼吸都快停住了,和苗飞一般失了重心和力气。腿软着,没了反应!

“总督大人,快出城门迎接殿下大驾吧!中山王殿下若是亲临,咱们这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有个心腹爬到了这苗飞的腿边,拉着他的官袍喃喃着求饶道。要知道这中山王是何人啊!

西凉国当初便是被这宇文珩殿下挥兵攻下,如今,这殿下恐怕是掌握了他们的罪证确凿便是有备而来。

真没想到啊,长安城里都传着这中山王的流言蜚语,还以为堂堂战神真是情殇难愈,再也没了当初的雄心壮志。

却不想,他如此大动干戈,挥兵而来准备拿他们开刀?

抗拒从严,哪怕知晓这中山王来者不善,非是来州府上莅临巡查的,可又能如何?

兴师问罪,只要能从轻发落就好!

“……开城门?开了城门,本总督怎么办?本总督乃皇上指派的堂堂州府高官,为何要屈服于中山王的淫威之下?还有皇上呢!本官,本官可是皇上任命的总督!中山王突然调动兵马剑指西凉州,他,他要造反不成!”

突然,这苗飞好像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明知晓中山王殿下这般兴师动众,是来问罪来的。可是,他不能开城门。

若是真的乖乖认罪,他死百次都绰绰有余。

对了,还有皇上!这可不是什么敌国异乡!四年前这儿是西凉国,四年后,这可是大秦的国土西凉州。

纵然是手握大权的中山王宇文珩也不可如此僭越!凭什么大军压境威胁他的西凉州府啊?

这,便是中山王密谋不轨的铁证。

一握拳头,这自知死期近了的总督苗飞立马计上心头。他死到临头,何种手段不可行?

拿着鸡毛当令箭,他并不肯俯首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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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来杀谁的?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28章来杀谁的?第728章来杀谁的?

“总督大人!外面……”

正是这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群人都围着这凉透的宴席觉得脖子发紧死到临头。

突然,又有一个兵士前来通报。

手里捏着一封密函的样子,好像是战战兢兢想说又有些摄于这苗飞的盛怒,不敢说。

“有屁快放!还有什么?”苗飞怒目圆瞪,他最讨厌手下说话支支吾吾。

简直是上吊都不让喘口气的!

“外面突然有人飞刀掷来这么一封信!您看看,不知道谁送来的。”

这手下如何不知此刻是火烧眉毛。可这便更奇怪了。

那苗飞手一抖,打开了这信件。管他是凭空出现还是阎王爷的鬼差来信,他死到临头了还在乎这些?

匆匆一瞥,有些面色一滞。

“什么啊?上面说什么?”一丘之貉的党羽自然是以为此信有天大的玄机。都凑了过去,想要一窥这锦囊妙计。

只见那封信上只有几个狂草大字:宇文珩有女眷落于城中!

“啊!女眷?这是让我们抓了做人质?”面面相觑,又是有些群魔乱舞的蠢蠢欲动。

连带着苗飞都满脸横肉狞笑起来……天无绝人之路啊!

“大人,我们真要公然对抗中山王?”也有人觉得甚是不妥,这西凉总督在想些什么?三军围城,他却还不肯善罢甘休?却要反其道而行激怒宇文珩?

“呵,他都已经磨刀霍霍对准老子的西凉州了,本总督可是皇帝陛下亲自任命的二品大员,如何不能和这中山王叫阵?他不是很珍爱自己身边的女人嘛!老子拿了他的人再和这中山王好好理论!”

一捏拳头,这一封密函便是被搅碎了。有些个自觉不好,并不想趟这浑水的却也早已经迟了。苗飞命人立马关上城门,西凉州全城门禁!

……

都快要出城了,可突然半道上蹿出来的这些杀手,让几个搭伙逃难,七拼八凑出来的队伍有些慌了神色。

三个暗卫,林博卿,阿史那,小夏还有那老得掉牙的郎中便是挤作一团。

看着这团团围拢上来的蒙面刺客,淋着绵绵细雨皆是有些失措。

“嘶,我看,是来杀你的吧?”这般对峙间,老郎中戳了戳阿史那的胳膊,居然还挺幽默。

“啧,胡说八道,我看是来杀他们的!”阿史那燕瞪了这老头子一眼,发现对面那杀手的刀子有些晃眼,于是小碎步掂量着转了转身子避开了些。大家围成一圈,都火烧眉毛了,还各自数落着推卸责任。

让那几个提刀而来的杀手面面相觑,觉得这几人死到临头还故作轻松。

蛇八他们笑笑,鬼知道这些人来杀谁的!

从昨晚医馆被放火,到现在突然中了埋伏,便是有股势力暗中和他们过不去呗!

他们方才被暗算了,卑鄙小人胜之不武。蛇八揉了揉沾了石灰的眼睛,却在那郎中的一声大喝中又赶紧把眼睛给闭上。

这石灰沾了水就更加没救了。老大夫让他们几个不要大意了,如此勉强自己,到时候眼睛瞎了得不偿失!

小夏面对这重重围拢上来的黑衣人吸了口气。一把石灰洒下来,只有她和林博卿幸免于难。

所以,战斗力这是被削减了不少。

她捏了捏拳头,冷得浑身发抖着,可此刻也不是彰显女子柔弱的时候啊!

果然是上了贼船不改管宇文珩的闲事的!林博卿腹诽着压了压自己头顶上的斗笠,捏紧了手中的兵器。

宇文珩的烂摊子,没想到还是得他这个冤大头来收拾啊!

一提气,他便是猛地朝着这拦路虎而去。似乎盯梢他们很久了,居然连着这羊肠小道都设了埋伏。

一刀劈下,这天地间地雨帘都被劈裂开来。顿时水花飞溅,这厮杀地异常激烈。

“你们先走。”林博卿嘴硬心软,舍身挡着那些蜂拥而来的黑衣人。

到底是来杀谁的?

连林博卿都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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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对垒

夏沫央倒是成了大家伙的眼睛了。

手拉着手,就这样好像成群结队的小鸭子一般,非常自由地徜徉在了逃难的路上,奔赴前程。

城门就在前方!

唰地一下,视线一错间还有紧追不舍的杀手跟了上来。一刀落下,劈断了他们面前的一棵大树。

这就尴尬了,竟然不是来杀林博卿的?

显然,目标还在他们几个之中。小夏他们都很纳闷,这里好多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般咬住不放?

又是一刀,却是落在了这老郎中的额头旁。差点,这耄耋之年的调皮老顽童就如此交代了!

“诶?”一声惊叹,老大夫都有些错愕。

难道目标是他?没道理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哇,你定是作奸犯科了!还连累我们连累得狠啊!”阿史那燕这说话间满是不屑和鄙夷。

再是一刀砍来,虽然是被石灰迷了眼睛,可三个暗卫还是耳朵动了动,为老弱妇孺杀开了血路。

“阿史那!快点!”夏沫央拉着这妹妹的手狂奔,眼看着城墙越来越近,眼前一亮希望燃起。

阿珩会这样连夜出城调兵遣将,定然是这西凉州的军机便是容不得一刻耽误。

怕是光光救走那燕国郡主已然解决不了根本了吧!

被这落下了,她倒也没怪他。飞奔而至,身后被黑衣人追杀的林博卿和老郎中他们也是尽力突围。出城了就好了!出城了,便是海阔天空!

哐当一声响,夏沫央和阿史那燕跑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结果,这城门就在她们的眼前猛地被关上了!

次擦地一阵脚步滑动的刹车声响,夏沫央和阿史那燕都是目瞪口呆。

特么地,为什么就这么关了城门了!天光昭昭,正是白日啊!

“为什么关门啊!!!”

阿史那燕一冲动,吼了那么一嗓子。小夏抬手要捂住这大嘴巴都没来得及。

顿时,这手持戈戟的士兵都围了上来,将她们二人团团围拢。

“呵,这中山王殿下的口味是变了啊?”这重甲士兵让开了一条道,上来个留着小胡子却眼神凶狠的男人。

他上下打量着阿史那和夏沫央,不管哪一个,反正捉住了就好!

“带上去!让中山王殿下好好捉摸捉摸,这两厢相较,到底该如何权衡!本都督的西凉州是皇上的,中山王调动兵马大军压阵,他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似乎,他这是站在了皇帝一边,还很是有理了。

昨晚的秘密集会该是被中山王发现了,他欲要以西凉州为据点,将这西凉重兵往西南各州各司驻扎。

皇帝本就不注意这边,他觉得修生养息兵强马壮地不会有人察觉。

他苗飞的确相当土皇帝!可是区区一个西凉州,他觉得不够啊!却不想,都是这燕国郡主给他惹来的祸,还惊动了这宇文珩!

一打手势,这苗飞命人将两个女人押上了城楼。

外面,正是有了那号角齐名的声响。小夏登高远眺,还真是四面楚歌,有重兵压阵朝着这西凉州而来。

不过,这和她有半点关系?抓她做什么?

夏沫央和阿史那面面相觑,不过旋即便是在千军万马的统帅高台上看到了一个万分夺目的人影。

“阿珩啊!小夏,是阿珩!”阿史那这次把声音压低了,不过,这两军对垒间。

那苗飞也早就上了城楼看到了这率领三军要逼他交出西凉州的中山王!

他是皇帝钦点的西凉都督!与理与法,宇文珩才是大逆不道!!

第七百三十章 一笑倾城

第730章一笑倾城

“中山王殿下!下官西凉州总督苗飞,这厢有礼了!”

苗飞有胆量,这般上前,在城门上居然还敢造次。他披挂上阵,一拱手。

哪里是下属接驾的样子?

当然,宇文珩也不是来这西凉州莅临巡视的。连夜调动了三军兵马,他要这西凉州的总督开城交兵权!

阿珩找的什么东西?鱼肉百姓,且野心极大。结党营私,居然敢在这西凉密谋想要发兵他处?若是真的等他起势了,大秦颜面何在?!

宇文珩使了个眼色给传令官,传令官便是站在高处大声呵斥道:“苗飞,赶紧地开城门恭迎中山王殿下的圣驾!抗拒从严,你,不要冥顽不灵了!”

若说这城内外的军力对比,苗飞城中再是驻守雄兵数万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是难灭宇文珩率领而来的如火如荼的三军主力。

“殿下,别和这老小子多废话了!这四年您不在,他可是好生猖狂。直接攻城!当年咱们怎么打的西凉国,如今就把这西凉州再打下来,轻而易举!”

放狠话的是宇文珩的左膀右臂。

率领三路大军的将军皆是看着城楼上的苗飞觉得他不自量力。敢和中山王叫板负隅顽抗,简直是不知死活!

“怎么样,他们出来了吗?”

宇文珩垂头,问着身边的狗六。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又留了那人在危险之地。

蛇八说军情紧急,他赴汤蹈火都会带着女眷出城。

可是天都亮了,宇文珩的心却是愈加忐忑起来。她不能出事啊!

“把人带上来!”

看下面这虎狼之师却是张开了獠牙利爪,这般虎视眈眈定要逼他苗飞下台。勾了勾手,这城楼上便是被带来了两个女子。

“这是谁啊?”下方的将士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苗飞如此是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宇文珩一看,果然是阿史那和夏沫央,顿时按捺这焦躁深深吸了口气。

却是一抬手,让下方的骑兵全都搭弓上箭,万支弩箭对准了这城楼之上。

诶?苗飞一愣,这景况不对嘛!这不是宇文珩的女人吗?

“哎哎哎,阿珩六亲不认啊!怎么办怎么办,你是无足轻重,可我……”阿史那被绑着,面对这诡谪的对峙场面却满是愕然。

她现在应该喊救命还是该假装淡定。看了看小夏,夏沫央却是面无表情。

她们当然不能喊救命。一声张,这老贼还不吃定了宇文珩?

但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西凉州经历了太多的腥风血雨,希望阿珩这才收回城池后,能善待这里的百姓。

这可是淑歌母亲的故乡啊!

不喊不叫,夏沫央只是看着佯装无情的宇文珩,怔怔地。

好久没看到他披挂上阵了,一切都好像只是发生在昨日而已。她任性从潼关出逃,那时候那些黑衣人也是如此挟持了她威胁阿珩。

宇文珩面无表情,不过冷漠打了个手势。

于此刻,一般无二。似乎剑拔弩张,小小女子怎么会阻挡他中山王的铁蹄利剑?

呵。夏沫央突然朝着城门下的万马千军微微一笑。似乎心照不宣,似乎万分信赖无需多言。

这笑容让宇文珩惊心动魄,好像已经死了很久的心又在焕然一新。

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真的只为了这人的一颦一笑牵动心绪。

不怪他宇文珩沉沦,却是此刻的她一笑倾城,撼动他宇文珩的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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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一章 离弦

第731章离弦

猛地接过一把弓箭,中山王从不和负隅顽抗的敌手废话。他的箭百步穿杨,想解决了这苗飞,西凉州自然不在话下。

吓?然而苗飞哪里敢真的轻视这身经百战无往而不利的中山王!

他一看到这人搭弓上箭便是觉得无常索命已然危在旦夕。如此卑鄙,他也不管自己挟持的是不是中山王的女人。

大步上前便是一把掐着小夏的脖子卡在了这城墙的垛口上。堂堂总督这般卑鄙,用弱女子做盾牌的确是让人满怀鄙夷。

不过苗飞不在乎,正人君子让别人做。他不能让宇文珩打进来!

眉目间这般揣测地看着下方的中山王神色,若他心疼了,说明他抓得人便是对的!

“你好卑鄙啊!”阿史那跳脚着说道。

怪只怪她大嘴巴还不冷静,让这总督穷途末路却把她们二人抓来防身!

阿珩……

夏沫央只在心中默默念着他的名字。

离着不算近,可她却觉得和阿珩四目相接。

宇文珩没有放下弓箭,他的箭头对准了苗飞,也是朝着夏沫央的。

手指紧了又紧,一言不发间,脑海里山呼海啸席卷而来的是草堂寺的一幕。

让他终身难忘,从未有忘记的惨烈……宇文珩的呼吸,不觉加重了。

这对峙,看起来是中山王运筹帷幄,可却只有他身边的近侍明白,中山王殿下有些失常。

他往日里从来不用这么长的时间瞄准。

天赋异禀武力骇人,不过须臾片刻的一瞥也是百发百中!这才是所向披靡的中山王。然而他此刻瞄准了又瞄准,显然是在犹豫不定。

那边,是什么让他这般乱了心?

“哈哈哈!宇文珩,你是不敢了吧?真是痴情种子,跟着你的女人,可是为了你死也甘之如饴?”

苗飞这厮精明。他冷汗爬满了后背,却从这宇文珩片刻的迟疑中抓住了机会。

他想要把小夏推下了垛口,让宇文珩更加胆颤心惊。如此,他才能用这人质牵制住宇文珩的大军,等着未央宫的圣上谕旨来救他啊!

只能如此,苗飞是被逼急的末路野兽。何事做不出来?

“退兵吧中山王,不然,这女人……”被狠狠一推,小夏用手苦撑在了垛口,她垂腰看着下面的阿珩。

“动手啊!”她没出声,可口型却让宇文珩愣了愣。

她真是相信他,这么远……连他宇文珩都手心出了汗了!他不能再看着她应声倒下,便是稍许的差池都不能。

否则,他宇文珩大概真的会疯。

千军万马之间,夏沫央发现自己能很清楚地收到了宇文珩的担忧和关切。

遥遥相望虽然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不该被这苗飞钳制,可他隐忍不发,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宇文珩居然不敢射出这一箭!

小夏无语凝噎。

“啊!”正是僵滞,小夏被这苗飞的手勒住了脖子。以为会被推下去。

可身后,却是苗飞的手下起了惨叫。

“你们可终于来了!”阿史那就说没这么衰的!果然,林博卿和蛇八他们终于混了上来,也算里应外合了,能把这苗飞打了个措手不及。

嗖地一下,宇文珩的凤眸终于掠过一道寒光。

这箭头离弦,便是直接刺破僵局朝着这胆大包天的苗飞而来。

呃!苗总督心口中了那箭应声倒地,他哪里还有能耐钳制夏沫央?

小夏一折身子终于离开了垛墙。而下方的兵马便是吆喝着,战鼓擂动。

擒贼擒王,苗飞一死,西凉州哪个驻守官员还敢反抗?

西凉州,第二次被中山王殿下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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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歪理邪说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32章歪理邪说第732章歪理邪说

“你,就是燕国郡主啊?”

小夏推开了房门,给屋子里的姑娘送吃的东西。

那姑娘从见面一句话都没说过,好像是吃了不少苦,非常无措。

她还有些不自然地抗拒感,哪怕进来的是姑娘,却也双臂环抱着自己,不想说话。

“吃东西吧郡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小夏忘了这个年代还没有钢,为了让这郡主放松了下来,她胡说八道。

郡主看了小夏一眼,摇了摇头,她什么都吃不下。

“被这样啊!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迷路了还遇到了坏人……你是去找戚云曦的?”

小夏都听说了。这郡主在燕国和南梁关系甚是吃紧的时候,自作主张离家出走南下要去找未婚夫。

结果,半道上就这么阴差阳错被人卖了。

虽然这寻夫之路颇是惨烈,可是,谁都不会笑话她的不是?真勇敢啊!

小夏颇是欣赏地看着这燕国郡主。

燕国都快在东三省了,她居然自己敢离家出走千里寻夫,虽然中途出了岔子,可也不至于自闭吧!

“都过去了,那苗飞被杀了。再也没有人……”

“别说了!”突然,郡主埋下了头她好像在哭。

啧,虽然说也没有问过。可是苗飞买了这郡主已经有些时日了,哎,郡主定然是身形俱受创伤。

“其实你别这样!那王八蛋死了,就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千万别什么都怪自己!放心吧,那雍王世子也是个明理的人。他要是敢说个……我帮你出头,揍他!”

夏沫央掂量着自己的分量,她打得过雍王世子吗?anyay,她觉得自己能行就好。

元气满满,头一扬很是嚣张之状。她夏沫央拍拍胸膛把这活儿给揽了下来。

“呵。”这郡主终于笑了。果然,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

她被搭救出来后,好像都没有笑过一下。是在后悔年少无知,还是后悔冲动鲁莽都不得而知了。

反正,郡主好像被夏沫央逗乐了,开始吃起了东西。也让房间外的中山王放下心来。

屋子里灯光蔼蔼,而隔扇门外,还有阿史那燕在偷听着。

“诶?她说那苗飞死了就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这说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情啊!以后哪个男人辜负我,我就手起刀落宰了他一了百了!”

好像受了这妖言蛊惑,阿史那公主倒是全然接受了小夏的这套歪理邪说。

“呵,你倒是不学好。阿凛听了可要害怕了。”宇文珩负手而立,这总督府里搜出来的财宝无数,饶是他宇文珩都觉得是开了眼界了。

“切,关他屁事!”阿史那喃喃道,“诶,你还没说呢!这夏沫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里找来的?心里头,又是怎么个想法?”

阿史那觉得这事情太玄,所以将信将疑中问着宇文珩。她到底是不是淑歌姐姐啊?

“她就是夏沫央,别的,我怎么知道?”宇文珩却并不透露些许心底秘密。她就是夏沫央,他宇文珩霸王硬上弓,或许照着她的那套说法,早在心中把他凌迟了八百回的夏沫央。

其他,守口如瓶。

“哼,卖关子。”阿史那抱怨道。不过很快,这驻军下来的宇文珩手下将领便来通报这西凉州军队收编的情况。

苗飞早就不得人心,这也算是不伤根本的大换血。

以为西凉州百姓听闻他宇文珩来了该是人人唾弃才对。可这四年来,苗飞的确做了许多倒行逆施的事情。

所以中山王一说把赋税统统减低,这便是山呼海啸立马一片沸腾。

两厢一对比,宇文珩的新政,简简单单还收买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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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成真

长安未央宫,锦羽殿。

漆黑暗夜,却又歌舞升平。这里是赵国公主夜霏霏的寝殿。

对了,她前些日子因为给陛下生了个女儿而容身妃位了。此刻,正是在这熏香袅袅中,尽情和皇帝陛下轻歌曼舞地展露曼妙身姿。

旋转跳跃,搔首弄姿。

她是好不容易邀宠着将皇帝陛下请了过来。要让陛下知道,她尽管生了娃娃了,可身材还是那么好!

呵,回眸一勾笑那是千娇百媚,尽情勾着皇帝陛下的魂魄。

可其实,宇文恭看着这跳舞的人,想的却是四年前的那场国宴。

国宴上的《蜉蝣之羽》是他钦点的,那才是风华绝代一场美妙的盛宴。却不想,能有人将这舞蹈原原本本展露了精彩,却又成了绝响。

可惜啊!想到淑歌,自然就想到了他的好大哥。

一杯金樽盛清酒,宇文恭斜倚着看着这俗气的舞蹈,感不到什么欣喜的味道。

堂堂秦国皇帝,他居然还要和中山王下跪道歉才能保住他这皇帝之位?

仰头一口饮尽,宇文珩觉得这酒都不是味道!

面前这妖艳的女人越来越俗气!

他怎么能和这么艳俗的女人生了个孩子?真是疯了不成!

自命清高的皇帝托腮,他有些想不通。郁结在心好几日了,他难道一直要受大哥的摆布?而夜霏霏则跳得更加热烈奔放了。

她觉得皇帝陛下就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一边嫌弃她,一边爬她的床!在床榻上,他可没有此刻看起来的这般清心寡欲,如此不屑一顾啊!

“陛下……”高公公过来,他拂尘一掸,与皇帝陛下禀报着。偷偷瞥了眼正在瞧他的夜美人,不对,是梅妃,他想说,又踌躇着怕现在说便是扫了陛下的雅兴。

“说吧,现在朕也没什么好兴致。”皇帝陛下在这歌舞升平中却说自己没好兴致。

自然,是觉得这莺莺燕燕看得腻味。想走了,正愁找不到由头。

“八百里加急,从西凉州传来的文书,请陛下过目。”

高公公将文书递上,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只是偷偷看了眼陛下的反应,却是突然龙颜大怒。

“岂有此理!”

砰地一下,摆放在皇帝陛下身畔的香炉被猛地推翻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乐师和那梅妃都停下了动作,呆呆看着,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何这般生气。

“摆驾椒房殿!”猛地,皇帝陛下居然走了。而夜霏霏一听这话,便是赶紧想要上前挽留。

去椒房间找那淑妃?不要啊!

“娘娘,您好好歇息。”高公公看了眼那梅妃,便是拦住了她的莽撞。陛下要去哪里,她这后宫嫔妃可不能造次!

便如此,这霓裳艳舞便是嘎然而止,宇文恭的脸色都气得变了颜色。

宇文珩宇文珩,宇文珩!!

一拳砸在了这九曲长廊的廊柱上,简直是欲要口吐鲜血!

“陛下,怎么了?”椒房殿还没到,然而皇帝陛下显然是已经无法压抑下来。

高公公命追随的宫人都后退下,自个儿上前低声问道。

陛下这是怎么了?

“宇文珩居然突然调动三军,把朕任命的西凉州总督苗飞给杀了!他还亲自收归了西凉州的管辖权,这是公然不将朕放在眼中啊!朕,真的成了摆设和傀儡了!”

宇文恭目视这烟云笼罩的天空,他的心重重被震动。

最害怕的事情突然就来了!他的噩梦成真。下一步,大哥会怎么对付他啊?

第七百三十四章 单纯

“中山王当真这般蛮横?这可如何是好?陛下前些日子的调动任命,可是在中山王回来后全都白费了!”高公公非常为陛下担心。

他非常焦急。陛下运筹帷幄,再给他稍许的时间,或许大秦的格局和未来都会尽数掌握在陛下手中!可中山王会来,便是又从陛下手中夺走了这一切!

“呵。朕不会让大哥如愿的!他一定要如此赶尽杀绝,将朕逼下这皇位。朕当然还有后招。魏国,可是朕的姻亲啊!朕的好淑妃,她深深爱着朕。我们,还有一个皇子!朕若是当不成这皇帝,他们母子也定然遭殃。大哥统领三军,手握秦国虎符。可朕,却也不是孤立无援的!”

宇文恭当然知道,他一个大秦皇帝却求助于外戚是如何的忌讳!可是,时不我待。他知道大哥这次回来已经不同了!

因为淑歌,他是真的对他宇文恭坏了憎恶。

撕破脸面,他们兄弟必然有那对垒的一天。所以,他如何还能观望,对大哥的仁慈抱着侥幸!

皇帝陛下走投无路,他想出了最冒险的,也是最后患无穷的一条路。

……

椒房殿,这里是淑妃的寝殿。

淑妃,也便是魏国晗月公主。她十六岁嫁给秦国皇帝宇文珩,如今,已是四妃之首。

真快啊!当年的晗月一脸懵懂,可如今是华贵雍容的淑歌。

宫灯映着暖暖的色调,将这椒房殿映照地很是温暖。

“母妃,父皇什么时候会来啊?”晗月做着手上的针线活,是给她的儿子缝制的小肚兜。

这床榻上,便有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小娃娃爬了过来。

粉雕玉琢着,好像莲藕的手臂伸过来拉了拉晗月的胳膊。

“呵,玥儿啊!你怎么还没睡着呢,小坏蛋!”淑妃勾了勾孩子的鼻子。她看着儿子,却又回答不出,陛下何时才会来。

她何尝不是一直等着,一直等着陛下来这儿呢?可是,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

皇帝陛下该不是不想他们母子吧!可是,她晗月不像梅妃那么会邀宠,那么会勾引男人。

她只是会给陛下包个汤,说说话而已。

看着身边的孩子,晗月很满足。她也应该满足了!陛下待他们母子很好。

没有因为魏国和秦国的曾经干戈而亏待他们……

“娘娘,娘娘!您快梳妆打扮一下啊!陛下来了!”突然,有宫女好像报信的喜鹊,这般欢天喜地跑了进来。

“什么?陛下来了?”晗月站起身子,她好高兴啊!自打上次皇宫家宴,陛下这是数月来头遭入了这椒房殿。

一下子,晗月这是团团转着欣喜若狂。

好像,便是如蒙奇迹一般。她笑着,和花儿一样。对镜梳妆,满是单纯的幸福。

当然不知晓,皇帝陛下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里有这淑妃娘娘那么心性单纯?

……

在西凉州停留了三日,整顿好了当地的一切事物,宇文珩带着小夏他们出发了。

往南方而去,送燕国郡主去南梁。

宇文珩的手下将领开城门恭送殿下,这西凉州已经划归在了中山王的统领调度下。倒是生了久违的安泰祥和。

“诶?你怎么也来了?”

阿史那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同上了马车的老大夫身上。

这老头儿倒是机灵,就这么黏上阿珩了!知道有人在追杀他,便是追随而来,当求了个护身符。

第七百三十五章 同行

“嗯咳。这西凉州呆久了,本郎中想再去云游四方一下。”

老郎中还挺可爱,被挤兑了也不尴尬,反正乐呵呵地,是那种看尽潮起潮落后的淡定从容。

“嗯咳,说的这么伟大,不就是怕死吗?你说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马车里也就阿史那和夏沫央,再加上这老郎中也就三个人。阿史那那么牙尖嘴利,她和这老头儿真是活宝一般。

把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夏给逗乐了。

“别赶人家下去了,多无情!大家一起说说话不好吗?”夏沫央挺喜欢这老郎中,不知道是何故居然一把年纪惹了这般的祸端。

他们一行人每一个都有被刺客追杀的理由。

偏偏这个老人家看着最是和善了,还是未央宫中的太医,后来云游各国悬壶济世。

这般的好人,为何会被那些杀手追杀呢?

林博卿和蛇八他们和这些来历不明的杀手一番打斗,谁都说不上来这些人的来历。

结果,还在和苗飞的爪牙厮杀中被那些杀手给溜走了。现在这样,这老郎中都有云里雾里摸不到头脑。

得罪谁了呢?不知所措,赶紧地跟着中山王同行离开西凉州。

哒哒哒哒,马车旁边是几匹战马随行。

有宇文珩,还有他的暗卫一同往南方而去。而林博卿,铁青着脸,他好像不认识任何人,不发一言。

狗六本来想仔细看看马车里的夏沫央,他因为冒犯回纥公主差点被砍头的工夫,王爷身边突然了一个红颜知己。

腿长腰细胸部丰满,关键,脸非常好看。

据说就是从那突厥可汗的领地上带来的。所以说,王爷把他推了出去声东击西,其实自个儿却是猎艳了这等尤物?

狗侍卫不太相信王爷如此老谋深算了,心中唏嘘着,定要好好看看这马车里的女子。

不想,这红颜知己没看清楚,倒是对上了这许久不见的林大人的脸!

哎呀,好黑啊!看来这四年不光王爷活得辛苦,这林大人竟然没在梁国宫殿中养尊处优,却也四海为家放浪形骸?

垂头苦笑,这也是为了淑歌吧?

淑歌这死丫头啊,她倒是自说自话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留下了关心她的人,这是年年都在她的坟头感伤。

林博卿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沉凝,和任何人都不想说话。

无奈之下居然还和这中山王联手了。他破了誓言,总感觉对不起自己。

“哇,大侠你和我们一起去南梁吗?”阿史那燕好像很喜欢和林博卿说话,掀起了马车帘子问道。

小夏趁机也看了过去,林博卿的确不苟言笑。以前虽然可恶但是也不至于这么面部麻木啊!

突然有些愧疚起来。

她以为自己无足轻重,没想到,不过离开短短四日,却让真心关心淑歌的人心头都留下阴影。

真是任性了啊!

“林大人本就是南梁人,你不知道吗?”

蛇八侍卫凑热闹说道,他和林大人现在似乎哥俩好,并肩作战后情意也升华了。

不过林博卿不鸟他。他可没承认自己和这些宇文珩的手下生了什么情意了。

“原来如此啊!看来江南不光出美女,还有帅哥呢!”阿史那这话说得好,说得林博卿轻轻咳嗽着有些尴尬。但是同行的气氛也不至于那么僵硬了。

宇文珩也微微一笑,没想到,小夏一出现,林博卿便也旋即冒了出来。

看来有些人真是避无可避,就好像命中注定的一般。

第七百三十六章 凑热闹

不过,他倒是不急着赶走这人。他这个曾经的御林军指挥使能一同去南梁,该能对燕梁两国这无谓的纷争多少有些裨益。

这些年,以秦国为主导的天下格局基本已经定型。

不管乐意还是不乐意,这天下,迟早都要划归到大秦的统一管辖中。

只是形式,或许比之前想的要柔缓一些。各个国家之间正在兼容并包进行糅合。

也正在慢慢解开对秦国的各种误会。大秦兵强马壮,却也能兼容并包。大一统的国家若是能让百姓都安居乐业,却也并不是谈虎色变一般让人全然芥蒂的。

只是,不希望看这南北融合脚步的势力大有人在。

所以这次,本是有着良好关系的燕国和南梁却是兵戎相见,多少有些被人煽风点火暗中挑拨的味道。

他要亲自去一趟。解开这困局再说。

宇文珩回头看了这久违的林大人一眼,林博卿知道这中山王的目光属意,不过他视若无睹。

大家还是当做不认识吧!说来就光火,中间还有些外人难以说清道明的恩怨。

不过淑歌死了,他和中山王之间的仇怨难解。此番同路,着实是勉为其难!

他看了下马车里的老郎中。其实,林博卿刚才在打斗中已然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

来追杀他们的是灵扇门的杀手。也就是说,这老郎中就是灵扇门的目标。

他愿意同行,其实是想追踪老郎中而去。

这老大夫身上有何秘密?为何灵扇门的杀手一直在找他?放火,追杀,他林博卿找了那么久的这暗杀组织,却会对一个垂垂老者感兴趣?

林大人不是和宇文珩握手言和了,却是有自己的用意。

再说,他的确很久没回建邺了。去年娘亲的坟前都无人祭扫,是他这个当儿子的太过不孝。

一行人这算是冤家路窄还是天定的缘分?

反正这么紧赶慢赶走到了一处,又是狭路相逢。

……

“公主,公主殿下!”

襄城的公主府里,只见这刁蛮公主眉头紧锁。独自落寞坐在了一张梳妆台前,仔细端详自己。很好看啊!这么就是嫁不出去呢?

她给自己又用心补了补妆容。和失去林博卿后心如死灰的平阳长姐不同,她这几年可没闲着。然而,那雍王世子自然是不必说,有了那敢离家出走的燕国郡主便是心无旁骛。

而那武安侯小侯爷尉迟晨铭便更是气人了。居然和芨云公主看对了眼,却根本不将她这堂堂襄城公主放在眼中。

妈呀,她都十九了,却还是没有合适的夫婿出嫁了扬眉吐气。

思来想去,正是愁云惨雾间,却突然被那丫头打破了一片安宁。

“干嘛呀?鬼哭狼嚎地,没看到我在梳妆打扮?”

脸上的粉抹得化不开,这般厚重。明明,襄城这水嫩嫩的样子便很好看。可是她却不甘不愿,一定要浓墨重彩。

“公主啊,那燕国郡主被找到了!”婢女赶忙地通报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找到就找到呗,是雍王世子的事情,关我鸟事?”甚是莫名其妙地瞪了这丫头一眼。襄城觉得找回来也是残花败柳,能怎么样?

就看戚云曦还要不要她。

“不是啊,您知道谁送她来的?中山王宇文珩啊!现在建邺城都闹开了,满大街都是想要一睹中山王天颜的姑娘!可热闹了!”

那婢女羞红了脸偷笑起来,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春心大动,跳着脚来喊她凑热闹去的。

第七百三十七章 威风

第737章威风

“中山王宇文珩?”襄城一听这话便是立马站起身子来。

她一下子就想到曾经在骡子河行宫的那仓促见面,惊鸿一瞥便是满眼惊艳。

那时候,她好像还说宇文珩是戏子呢……

脸色红得滴血,转过身来便是深深吸了口气。那绝世无双的美男子让她深深沉迷不已。甚是还说出了那般大胆骄纵的话。

接着,她便如此郁结地发现,这却是淑歌的男人。

堂堂中山王宇文珩,对那不起眼的淑歌一往情深!所以说,福薄的女人哪里配得这般的恩宠?

襄城赶忙地再往镜子里照了照,把自己最漂亮的珠钗戴上。

如此才能重整旗鼓,去吸引那万里挑一的美男子的瞩目啊!

“走,快带我去看看!”襄城这用心很是诡诈,她和淑歌到底是姐妹,该有几分相像吧?

听说这中山王对淑歌痴狂了已久,便是死了还年年祭拜,这样的男人可真是普天下难找的痴情种啊!

襄城的脑筋转得很快,一下就想通了,她要做的是什么?

赶紧地对着铜镜还用胭脂抹了抹眼角,好像楚楚可怜的动人之状。哎呀,襄城今日才发现,她如此稍稍一拖眼角,便是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像淑歌的妹妹啊!

呵。嫣然一笑,要是中山王就喜欢这般调调,那她便该见缝插针,好好地利用一番。

……

邺城皇宫。

小夏没想到,她竟然有生之年会第二次来这个地方。

一景一物都好像没变,变的是身边的人。宇文珩被这南梁侍卫大摇大摆接到了宫中,这马车挽着攀龙附凤的帐幔,哪里还是当初的做贼之人?

时过境迁,自从淑歌公主跟了中山王,南梁一时间还扬眉吐气了些许。

边境安生了许多,自然这梁文帝也把宇文珩当做了女婿!

女儿死了没干系,还有这威风堂堂一呼百应的女婿!小夏想得有些深刻,看着前面宫中太监的嘴脸就觉得,宇文珩成了座上宾。

淑歌若是身前有一星半点的贡献的话,那绝对就是攀附上了秦国中山王这么一个闪光点。

可悲啊!这什么亲眷?

夏沫央感慨唏嘘着,倒是宇文珩回头问了她一句:“什么感想?”

嗯?小夏觉得宇文珩这目光意味深长。她有种感觉,这男人好像认出了她!

可是,分明也没和她抱头痛哭,相拥而泣过啊!

“没什么感觉,漂亮姑娘还挺多的!”夏沫央发现这一路来真是热闹非常。

前面是南梁的官兵开道,后面是江南的女孩子们尾随一路。宇文珩一点都不低调,就这样摇身一变从那狰面獠牙的关外蛮人,变成了万人争相欣赏的第一美男子了!

夹道欢迎,江南女子们也没有传说的矜持含蓄。

似乎潘安再世,掷果盈车,因为与秦国关系缓和,宇文珩的真面貌便是引起了大轰动了。

建邺城中无人不是惊艳于这权倾天下的中山王。

直呼百闻不如一见,可从来不知道秦国宇文皇族如此好相貌!这中山王真是神仙般的天人下凡!

威风都是这男人的。罪都是淑歌受的。

这万恶的旧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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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重游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38章重游第738章重游

“哈哈哈,宇文珩殿下,别来无恙啊!”

其实知道这“好女婿”年年来祭拜这死去的淑歌,梁文帝却是装作多年未见的样子如此兴师动众亲自迎接,这般一家和乐地引了中山王进入宫殿。

“好久不见,皇帝陛下身子硬朗,真是太好了。”小夏坐在马车里,她和阿史那燕手拉手,便被这么当了宇文珩的婢女了。

燕国郡主下了马,梁文帝一看满是感激,说立即就召这雍王世子进宫团聚。

然后视线一挪,便是不偏不倚看到那个因为脸色黑还差点落下的林博卿。

“嗯?”梁文帝眉头一拧,倒是又看了看这中山王殿下。真没想到,他们二人会一同前来?

“嗯咳,陛下,还是赶紧请中山王入座吧!这山高路遥,殿下来次南梁多不容易啊!”

钱皇后好久不见,她横了这不识时务的林博卿一眼恨恨地权当没看到。

今日可是全衬着宇文珩殿下的面子,不然可得把林博卿这白眼狼给扫地出门!

钱宝儿往马车里也扫了一眼,不过小夏很低调,低眉垂目不苟言笑。和阿史那燕安安静静,看着宇文珩这是宫宴伺候,他们自然被安排到了别处落脚。

无所谓了,小夏也不想和这梁文帝和钱宝儿再有什么纠葛。淑歌死了,他们满意了吧!

扬了扬下巴,这来南梁还入了建邺皇宫,真是恍如隔世让人无法自处啊!

一时间,内心很是千头万绪。小夏有些红了眼眶,原来她和淑歌早已经不分彼此。梁文帝看着其实老了不少。四年,对他这老人家来说,也算是不短的时光。

不知道,淑歌离开后,他有没有曾经想念过?

马车动了,宇文珩被迎入了宫殿,而他们这些“随从”则被安排在了皇宫的别苑之中。

阿珩似乎还要在这里会见燕国来的大使。由这中山王出面,涡旋南梁和燕国最近的紧张局势。所以,他们一时半刻还不会离开建邺皇宫。

“呵呵,上次来是满皇宫乱跑,这回,请我们住好地方啊!建邺这么好,上次如此仓促,的确太可惜了!”

蛇八四处看了看,这样子,倒是有些还想出宫在建邺游玩的念头。阿史那燕拼命点头,她觉得这提议好极了。

沾了宇文珩的光,宫女在他们一行人歇下脚后就端上了可口的佳肴。

小夏一看的确是馋了。藕羹,豆腐脑都有!

她的口水啊!其实这建邺皇宫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东西很好吃。

“这是什么啊?哈哈哈,我第一次来南方呢!”阿史那燕对豆腐脑很感兴趣,捏了捏油条,那是满脸的好奇之状。

“油条豆腐脑,你这丫头真笨!”老郎中现在和阿史那燕是一对活宝。

两人一唱一和地很喜欢挤兑上。

“哎呀,看来您老来过啊!说,来这里干嘛!作奸犯科,所以你才会被人给追杀吧!”

阿史那燕问道。

其实这话,也是林博卿想问的。他琢磨了一路了,始终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这老人家被六扇门的人追杀。

明明来历很清楚啊,就是未央宫中的御医。后来四处漂泊,连着南梁都来过。

“啧!什么作奸犯科,本郎中可是大大的好人。以前在这儿开过医馆呆了半年多,我还帮人家接生过孩子呢!说起来,都二十年前了。”

老郎中捋捋胡须,像是回想曾经岁月,那时候的他,青春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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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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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珩这是时隔半年头遭上朝。

过往宫人和文武百官,看到这忆亡妻成狂,连着许久都没露面的中山王突然回来了。

全都是目瞪口呆之状。

有些个以为宇文珩自从痛失了那淑歌公主,该是废了吧!正是要联名上书让皇帝名正言顺把兵权收了回来,如此良机不可再懈怠。

没想到,突然之间,这中山王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他誓要剿灭那处月部落否则绝不班师回朝?莫非正是嗅到了什么风云突变的味道,所以为了自个儿的兵权,还是突然杀了回来!

“中山王,中山王殿下!你,回来了!!”

宇文珩目不斜视,和宇文凛一同觐见。这神色各异的目光或是探究,或是敬畏。还有数道阴森目光在暗处不怀好意。

不过宇文珩视若等闲,他根本不为所动。只是这一身呼唤,让中山王停滞了脚步。

“杨太傅?”

宇文珩真没想到,老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上早朝,还在宫门前等他?

“老师!”宇文珩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这老态龙钟的老师面前。四年了,老师这般坚持,他知道他要说什么。

师生二人这般动容相视着。杨太傅是老怀安慰。

似乎他终于等到了。他就说,中山王宇文珩是不可能被一个女子而绊住终身的!

“我在这里等你。我相信,殿下你有朝一日定然会清醒!男子汉大丈夫,并不是只有儿女情长的殿下!您终于明白了!”

杨太傅似乎是说的太动容,居然不住咳嗽起来。

杨太傅的儿子上来了,搀扶着老爹与中山王说道:“殿下,爹爹近年来身体每况日下,其实已经要高老辞官了,然而,他为了等着你,等着您回来。每日都如此来上早朝。殿下,您可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一番话,说的宇文珩重重点头,红了眼眶。

“老师慢行,学生定然铭记于心!”宇文珩拱手送别老师,他早已经知晓,朝堂上,多少人希望他不回去。

而又有多少人,虽他的撒手放任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他今日会来了,该让阿恭明白。他的一举一动,其实他这个做兄长的都明白!

他们是兄弟,可当年的约定,谁都不可违背。

他宇文珩没有违背初衷,而阿恭也别想打破这当初的协定。

不是他这个中山王真想拥兵自重,而是阿恭这般心性,真的担不起手握秦国虎符,坐拥未央还能威慑四方的他理想中的皇帝。

一手独掌大权,阿恭想让他这中山王歇歇?宇文珩抿唇一笑,他这个弟弟就是有些书生意气。并不太认识真正的自己!

……

宣室。

早朝时分,百官手持笏板恭敬立于殿堂两旁。

宝座上,秦文帝宇文恭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李将军,既然北漠诸国已经签了降书愿意归顺我大秦,那你还是早早解甲归田地好!”

宇文恭春风得意,他所向往的大统之日便是指日可待!

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刚好顺应民心也深得他这个皇帝的心?

这个李老将军本就是中山王的党羽,此刻从北漠调任回来,便也是到了岁数了吧!

正好,他的兵权,他宇文恭便收了!

“陛下,这。。。。。。”李将军早就听闻这山雨欲来风满楼。没想到,这皇帝真是要拿他们开刀。

可他授命于中山王殿下,北漠虽然议和愿意降服,可是那些外族的狼子野心如何能等闲视之?一纸契约是门面,金戈铁马才是真的契约!

皇帝陛下太过小看那些峥嵘岁月!

第七百四十章 另择驸马

“这是桂花楼!全建邺做好的酒楼!”

一行人撇下了中山王大人自由徜徉,而老郎中却成了向导。

“哈哈哈!老头儿你真有趣,穿街走巷地记性这么好!”阿史那第一次来这里。高兴地和放飞的风筝一样无比畅快!

小夏也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看着这水乡蔚蓝的天,这碧波荡漾,春色如画。而这桂花楼犹如水乡春景中的入画楼阁。

人头攒动,在里面吃饭得早早占位才行。一行人这组合奇怪,可是此刻因为这喷香的味道,如诗如画的景致便是和乐融融。

跟着这一马当先的老大夫走着,先去弄堂里看了当年他开医馆的地方,然后就来了这桂花楼。

点了最是有特色的本地吃食,他们坐在雅间中,那是好不融洽痛快。

几年前,根本想都不必想。这南来北往商贸这般畅通,化干戈为玉帛后,少了人心惶惶和硝烟味道。

南朝的梁国集市上多了很多从未出现过的蔬果,都是塞外来的。

畅通无阻一路南下,说起来,还是林大人的功劳呢!

“各位客官尽情享用。”小二哥端了菜色上来,好好地夸赞着当年出使秦国的使臣,说这芹菜,石榴,香菜便都是当年的一场万国盛筵带回来的礼物。

这样很好,比打仗好多了。

小老百姓虽然不议朝政,不过如今的形势看来还是让南朝之人也甚是满意的。

本来燕国为了一些小摩擦,还有燕国郡主失踪的事情有些找茬。不过中山王送了郡主回来的消息已经插了翅膀传遍了建邺的大街小巷。

小二哥和他们闲谈的时候都放心了下来,说这就是太好了。

没有硝烟,没有打不完的仗,百姓安居乐业是最好的。

“诶?说的好像你早上也去街道围观了一样!”蛇八逗趣道,听到有人夸奖自家殿下,便是引了他继续夸,不要停。

“我没去,不过今日这桂花楼里说的最多的也是宇文珩殿下了!那可真是超凡脱俗,天人之姿!哎,当年也不知道谁说的,中山王殿下正面獠牙,哈哈哈!”

那人摇着头,给诸位贵客沏茶,一下子又想到了什么,与诸位客官说道:“其实说起美男子,我们建邺也有一位的!成名甚早,不过出身低微了些,差点就成了我南梁的长公主驸马呢!嘶,就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弃官了。那位林才子,可也是我南朝的不二人物啊!可惜,可惜!”

听这人说的分明是林博卿,一下子,这圆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林大人。

林大人倒是闷声不语,他弃官归隐是自己的选择,和他人没有关系。也不要和谁有个交代……

说是这么说,羊和兔这对兄弟倒是不安生。好像小孩天生好奇心重,继续问道:

“那长公主后来可婚配了?听说南梁皇宫的公主皆是美人儿,不会伤心了吧?”

“啧,说到长公主啊,那也甚是可惜。她自从林大人走后就突然选了个高门子弟婚配了。只是半年前又突然把那驸马给废了。说是性格不合之故,可其实,该是难忘旧情吧!像林才子那样的人物,不好找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没想到,这小二哥张口就来如此应景的诗句,还真是应了南梁上下皆是风雅的民风。

咯噔,林大人手里的杯盏滑落了些,撞到了盘子。

林博卿好像是知道公主另择驸马的,然而,又废了,他大概是今日回来才知道。

第七百四十一章 卑微

“哎,女子如此,才是表示真的被伤到了。你想啊,当年择婿是逼不得已。过了几年,还是难以找回当初的旧人感情,这才毅然决然和离,这得多大的决心?”

阿史那大概还没把林才子和面前的这位林大人给联系起来,所以吃着东西还塞不住嘴巴。

夏沫央在桌子下拧了她一把,还被阿史那抱怨了,说干嘛掐她?

林大人闷闷喝茶,并不言语。

那小二的便是也摇头不迭,说自己猜不透这些贵人的想法。

林大人当年如此豪情壮志,也是为民请命的人。他一离开,那些高门子弟高兴还来不及。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希望林大人归隐后能寄情山水,过得悠闲了。也希望这太平盛世久一些。小二哥真能说会道,后来掌柜的喊他才走。

大家看着林大人的脸色都不说话,听闻长公主和离并不快乐,他心中便是也不好受吧。

“啊!莫非,那林才子就是这位林大侠了?啊?”

阿史那后知后觉,大家都已经装作没事人一般噤声不语了,只有这突厥公主猛地吃饱了喝足了便是回过神后恍然大悟。

“嗯咳。”夏沫央猛地在她腿上掐了一下,疼得阿史那都眼冒泪水了。

直直嚷嚷着,场面一度很是搞笑。

林博卿笑笑,他看着他们这讳莫如深的样子却也没生气。他对当初的选择并没有后悔。只是听闻平阳这般放不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

反正,心里很久没这样塞塞地,回了建邺,却还是很多事情绕不过去。

“诶?我们等会去哪里啊?”

为了活跃气氛,老郎中问道。他精力真好,完全不输年轻人。

“去秦淮河吧!来了建邺不去那秦淮河畔,哪里算作是到此一游?”

夏沫央提议道。当初,她就是和阿珩一起坐着梁文帝的船出去的,现在故地重游,似乎别有一番感触。

“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

蛇八他们怎么样都说好,头遭来南方,看到什么都是新鲜的。

怪不得上次狗六回去就心心念念,果然好玩得紧。可惜,他此刻陪着中山王在梁国宫殿中,便是无暇分身悠哉游玩了!

“林大人呢?是否要回祖宅?”

夏沫央还挺在意林博卿的神色,看他有些落寞便很是关切问道。

“顺道,我家老宅子就在那里。”林大人说道。

“诶?谁说林大人出身低微的?能在秦淮河畔有座祖宅的那可是有钱人!”

蛇八大概是真不懂,他就是想夸夸林大人。

“啧,会不会说话?哎。”老郎中倒是挺在行的。秦淮河畔最多的便是乐坊妓馆。其实,老家在那里才是说明了这林大人的出身啊!难登大雅之堂。

当然,这便不方便说明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小夏听了这话倒是有些触动,她从来没想过,林博卿的身世到底是如何的卑微,才让他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上爬去。

满腹诗书,才华斐然。林大人偏偏没有一个体面的出身。

如此,便是更加激发了他投身仕途想要功名利禄的决心吧!其实想想,林博卿的这种想法很是自然。

偏偏,淑歌不太懂当年的他是在咬紧牙关,为自己正名。

第七百四十二章 老宅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42章老宅第742章老宅

“啊!这里,便是另一番气象了!”坐上秦淮河上的画舫船,蛇八他们那是看得两眼放光,兴奋不已。

包括年纪小的两个,都对这花红柳绿的两岸旖旎直了眼睛。

“好听啊!这琵琶声都特别不同。”赞叹着,男人纷纷沦陷。画舫船的姑娘微笑着,和蛇八他们暗送秋波。

“呵,男人都喜欢这柔情似水的味道。”阿史那觉得酥了骨头的吟唱的确是很不一样。

这里的歌姬都格外妖娆妩媚,的确是如水佳人温柔乡。

上了岸,蛇八和老郎中他们都说要去那茶馆里面坐坐,林博卿要回家,这样,便是想分道扬镳了。

戏台上,唱腔婉转的女伶在吟唱。

还是那牡丹亭,百转千回,听得人如痴如醉。

小夏有些心不在焉,她倒是对林博卿的去向有些在意。

“我,我去隔壁买些胭脂水粉。”

夏沫央托故道,她就想暗中去瞧瞧,林博卿到底去了哪里。

“哦,好啊。等会我们在门口等你。”阿史那看得都呆了,没有听过戏,这般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台上的唱腔婉转。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么热闹的姑娘都沉浸在了戏曲中,连着去买胭脂都没了兴趣了。小夏忍俊不禁,再看那秦国暗卫,也是摇头晃脑打着节拍。从来没听过这么曲调悠扬的戏,真是天南地北各有风韵。截然不同,可是,并不妨碍互相欣赏啊!

看这里气氛正好,小夏这便是出了茶馆径直往林博卿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说是离着这里只有几进房子,她能找到的。

在哪里呢?……夏沫央正是张头探脑,突然听到前面小巷子里有人热情招呼着林大人,好像是老邻居了。

“哎哟,这,这是林大人回来了?”

大娘嗓门挺大,让这有些幽深的小巷传出回音来很是清晰。

“是啊,王妈谢谢你啊,这些年,多亏你帮我照顾周全了。”林博卿和那大娘说话着,他推开了一扇木门。

挺简朴的地方,不过好在有邻居打扫,倒也不至于几年未归便是蛛网布满,到处狼藉。

小夏偷偷摸摸,趁着那王妈不注意,就也溜了进去。

她好奇,林大人的卑微,林大人当年出人头地的执意,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娘亲,我回来了。”林大人在母亲灵位前上香,拜了拜,然而就听到了这越来越明显的脚步声。

踩到了家中的青石板,却还不自知。

……林博卿一回头,夏沫央自觉不好,赶紧缩头躲在了院子的柴房旁边。

她有点尴尬,不明白自己干嘛做贼一样跟来。可是那么久了,或许她对林博卿也有种难以放下。

“别躲了,既然来了,我就该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林大人发现是谁跟来了,竟然有些意料之外的欣喜。

果然,出来的那个女孩。

素味平生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不讨厌她,虽然是偷偷跟到了她家里,不过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她对他好奇吗?或许,是一种很自然而然的亲近而已。

林博卿看着夏沫央,招了招手。夏沫央过去了,和上方的林母牌位拜拜,打过招呼了便一起坐在庭院里饮茶。

林博卿东拉西扯地随口说了两句,便是整理起了这庭院里的花草,石桌石凳。

他的旧书籍还放在房间里,大约曾经的淑歌跑出宫来找他,还在这院子里,在这树下,让林大人教她识文断字,故意佯装不懂,让他多教几遍吧!

“这树,是我娘亲生前种下的。”林大人拿着小锄头给这大树松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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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身世

第743章身世

“是吗?伯母真是风雅之人啊!”小夏看着落了满地的桃花花瓣,便是欣赏道。

林博卿只有娘亲吗?她发现林大人从来没提起过他的父亲。

“别看了,我没有父亲。林,是我娘亲的姓氏。不但没有父亲,母亲还是这秦淮河上的歌伎。我就是这么被养大的。”

林博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从小到大都那么忌讳的事情,现在却是能坦然地说了出来。

还在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子面前吐露。

或许,他真的和以前的那个林博卿不一样了吧!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卑微,自己的一切。

他甚至觉得,以往那种用功名伟业来装点的自己有些可笑。

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他是不是梁国公主的驸马。他还是从这个小院落里出去的林博卿。

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他是个连父亲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他的父亲,只是母亲的恩客之一罢了。或许,那人永远不知道,当年秦淮河畔的女子,给他生了个孩子……

林大人手里的动作迟滞了一下,然后垂头继续刨土。他的眼眶有些红,让夏沫央无所适从。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所以林大人这样追名逐利一定要功成名就证明自己!

他以南梁社稷江山为己任,为民请命说甚至可以不顾自己。虽然不可否认,这是林大人这江南第一才子的胸怀抱负。可在手段上,他却非常功利和世俗。

一直觉得这个人是矛盾的。时至今日夏沫央才解开这谜团。

为什么,如此清高的林博卿为达目的,为何可以如此落了俗套,如此不计手段。

一腔抱负,却并不甘心埋葬在清冷自傲的故步自封里。

他知道襄城喜欢他,所以利用襄城。他知道淑歌喜欢他,却也心安理得得了这小公主的崇拜和陪伴。他势力又清高,他孤独又自傲。

他,很明白自己要什么。直到,四年前眼睁睁看着淑歌死在他的面前。

突然就这样,剥落了所有的坚硬和伪装。他怀疑自己的追求到底是公义还是自私,所以在外漂泊了四年,他找的,或许只是他自己。

须臾片刻,夏沫央看着林博卿好像终于读懂了这个矛盾又复杂的男人。

他很难过吧?为什么他这样的天赋异禀的大才子,却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不敢想,他曾经受过多少冷言冷语,多少午夜梦回的悲伤和自怨自艾。

“你别难过,你只是你自己而已,足矣。”

小夏蹲在地上,面对着林博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林大人猛地抬起了头,他霎时惊讶地看着夏沫央。似乎他苦苦在外流浪了那么久,所得的感悟还抵不上这一句话!

他只是他自己而已,足矣?

他不需要再证明什么,寻找什么,才能摆脱自己这并不风光的身世,让别人都公平看待他吗?

这对视间的感觉很神奇。

林博卿看着小夏的眼神复杂起来。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可是,这喷薄而出的感情却是很浓厚,好像,林大人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发现了什么。

“啊!淑歌当初为了你和襄城打架,难道是为了……”夏沫央脱口而出猜测道。

“是啊,襄城对我感兴趣,四处打听我的身世来历。那时候我佯装自己是书香门第,被她这么一打听,怕是很快露陷的。结果,淑歌为了维护我,居然还冲到了襄城的府里和她大打出手。事后还说是争风吃醋,那个傻丫头……”

林博卿忆起淑歌的往事,眼眶湿润。

“真没想到是这样。”小夏当初还戏谑过,可也绝对没想到原委是这般深刻。

“不过,是谁告诉你淑歌曾为了我和襄城打架的?宇文珩告诉你的?”

突然,林大人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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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 不负

“诶啊这个,就是,就是阿珩说的。他”夏沫央反被问倒了。

她以为这林大人此刻很难过,难过到翻江倒海无法自制。便是一股脑掉落进这可悲世的漩涡里出不来。

反正,感如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从来没想过,看似风光八面玲珑的林博卿,居然有这样的难以言说的世背景。

虽然无法替淑歌原谅他,可是,她倒是觉得自己之前的看法有些失了偏颇。

林博卿或许不是无药可救

夏沫央突然懵了一头,就在她被他的世所感染,有些鼻子酸涩,无所适从的时候。

“阿史那公主说,你和宇文珩认识不过数十,他对你,可真是特别。”

林大人眯着眼睛微微笑笑,真是很像一只守株待兔的狐狸啊

“啊”夏沫央怔怔抬头,林博卿这眼色深邃,好像言又止。男人心海底针,四目相接中夏沫央顿时有些危机重重,被人看透的警惕。

“哎呀,我出来好久了。阿史那燕可能都等得心急了。说要买胭脂的”夏沫央顿时收回了自己的对峙目光,她和林博卿斗智斗勇干嘛

撇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想再透露零星半点的思绪。

因为一和这人的眼光撞上,便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熟稔感。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神神鬼鬼,可还真有那一点就透心有灵犀的直觉感应。

她和这林博卿熟得过头了。

夏沫央顿时站起了子,在林大人心中波澜壮阔浮起不可思议的揣测之时,她已经拍拍股准备走人了。

林博卿这厮比阿珩还多了个心眼。他本就是七窍玲珑的大才子。

这心思也敏锐通达小夏她同别人,却也该好好收收自己的尾巴

疾走了两步,夏沫央就这样遁走了。好像怕这林博卿火眼金睛看得她现形一样

“夏姑娘,你等等我。”林博卿电光火石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

怎么可能可是,他还是这样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你别跟来了,我去买胭脂。”小夏有些嫌弃道。

“那我更该作陪了,你不知道这秦淮河畔哪里的胭脂水粉好,我可是行家里手我以前经常帮我娘亲买的。”

似乎是终于吐露了心中的忌讳。林博卿感觉自己久久压抑的心结解开了。

原来,他从来都是他自己。并不需要和何人定要证明些什么。

长大了,他终于能坦然面对自己的一切。

好的,坏的。父母赋予他的天赋才华,还有与生俱来并不光彩的出,他统统都能接受。

就如夏姑娘所说的,他不过是一直在和自己较劲啊太介怀别人的目光

“等等我啊夏沫央。”林大人露出了会心的笑,他好像真的都想开了。

包括四年前的惨剧,他看着前面的那个女子影。虽然根本无法证实他心中那叵测的怀疑,可是,却让今的天都格外高远。

好像心头的枷锁解开,桎梏重重落地,终于摆脱了这深锁心间的霾。

他感恩上天

娘亲生下他,便是万幸的事。立足于天地,他想活得堂堂正正,再也不会愧对自己的本心。

再也不负他的,和他的人。

第七百四十五章 河畔

第745章河畔

“当真?你还会挑胭脂水粉?”小夏听了这话倒是停下了脚步。有了稍稍的小心动。

她完全不会挑这种东西,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

她完全不在行。

“是啊,我对胭脂水粉,首饰服饰都很在行。毕竟,以前我娘亲很爱打扮自己。也顺带着教了我一些。”

林博卿毫无忌讳地说道,以前总是怕人笑话他。但是他现在和夏沫央直抒胸臆,很是随意。

“真的哦?那真是太好了。阿史那一直说到了江南定要买些东西带回去。不然家中那么多姐姐妹妹她可如何长脸啊?”夏沫央也挺好收买的,一听说林大人很擅长,这便是让他同行了。

“记得吗?以前我还帮你戴过那只翡翠手镯呢!用用丝帕垫着的方法就是我娘亲教的。一点都不卡,很是巧妙!”

林博卿随口突然说道。他的语气犹如河川大河,缓缓流淌这般沉稳。

其实,目光却定定地看着身边的夏沫央。

黄昏,这秦淮河畔的流光倒影都犹如影子戏一般,岸上是风花雪月,河水中是跌宕起伏的波涛。将这浮光掠影都流在了河面的倒影上。

路旁,长长木杆子吊着那通红的灯笼,是唤着马上就要开船的船夫。

画舫船只是在这秦淮河上徜徉,并不去远方。

赏心悦目,也让夏沫央仿佛一切都还在昨日。

“怪不得了!你这家伙便是如此藏得深刻啊!我还在想,你为了讨长姐的欢心,这是下了多少功夫琢磨出来的!”

夏沫央还是那个夏沫央,她这是恍然大悟地感慨道。

说完,大约要过去了好几秒的工夫,她的脚步一顿,脑回路才开始工作起来。

然而,便是反应过来也迟了。林博卿没有跟上来,他呆呆立在原地,好像还没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嘴巴不归脑袋管,管也管不好。林博卿是故意的!

不禁回头,在这川流不息的河畔长堤上,夏沫央愣愣看向了身后的那人。

夜风撩动了他们的衣衫袍角,青丝拂面。

林大人不可置信,可是他偏偏却又这般及时试探。答案,让他震惊,而又有些不太真切。他早就已经僵滞在了原地。

遥遥相望,林博卿笑着,却突然情不自禁流下了泪滴。

他哭了。他哭得那么伤心。

夏沫央一时间竟然还找不到托词来挽回这马失前蹄的疏漏,因为那时候的事情,只有林大人和淑歌知道。

她怎么那么笨?可是,这蓦然回首间的相逢不相识,却让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动容,纠葛,无法摆脱的流光飞逝间的前缘。

林博卿哭得不能自已,他慢慢走向了她,不知道万语千言该从哪里说起。

“还能再见,我于愿足矣。”林博卿的愧疚,他的自责,仿佛像是抵着他心口的钢刀,便在这须臾霎那间点点飞散得到了救赎。

他真的了无遗憾了!

大步上前,这车水马龙的街头,或许林博卿今日真是释放天性,又是如此动容不已。

他张开双臂,本是这般小心谨慎的人却急急把小夏一把拥入自己的怀里。

他的拥抱结结实实,全然是甚至骨血的欣喜。

却让夏沫央并没有刻意躲闪。因为,这怀抱太过厚重和纯粹,她被感染着,无法拒绝。

“对不起啊!我太高兴了。”

想要再抱得紧些,可林博卿却猛地松了手。早知道他的强横和挽回会让她香消玉殒,那个时候,他林博卿就该早点松手。

克制,哪怕高兴地泪流满面却立马松开了怀抱。

林大人的反应让夏沫央想到了一句话:她是他心底最深的痛,于是,连触碰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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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大夫

诶?这,这林大人是住这里啊……?”那王妈刚把隔壁间的林宅给锁上大门,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儿就过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那跟着中山王来这建邺的老大夫。

“是啊,你是……?”王妈看着老头儿还挺面善,便也没有矢口否认。

反正林大人现在是归隐了,也并不忌讳这些。

“王妈?”老大夫眼不花耳不聋,突然认出了这看着林宅的婆婆。

“你是……那个,那个钟大夫?给月容姑娘接生那个大夫!”王妈竟然也立马认出了这老头!

因为老了老了,却保养得当。

这和那二十六年前的大夫都没什么差别!如何认不出?!

“是啊!居然,居然还真的是你们!”钟大夫真是有些预想不到。所以,一路来同行的林大人其实是林月容的儿子?

这是如何的奇妙缘分啊!

“是我们,钟大夫不是离开建业回老家了吗?为什么……”王妈激动非常。

当时月容姑娘是早产,稳婆没来得及叫。流了好多的血吓死个人了。幸而这钟大夫真是妙手仁心,当时建邺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却亲自来给月容姑娘接生。

最后母子平安,可是托了这钟大夫的福了!

“大夫,快请进喝杯茶啊!如此多年,您是来探望月容的?”王妈把这钟大夫请进了屋子。她说起月容姑娘就有些伤感,生的儿子那么乖巧,还是大梁第一才子呢!

可是身子自从生产后就没有恢复,早早就没了。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当年的那对母子。毕竟是我接生的,这不是老了又有些惦念了。还别说,我老头子可从来没替人接生过。独独这么一回!”

钟大夫捋着胡须叹道。

真是世事无常却又暗中有那玄机。这么巧,那林博卿就是林月容的儿子啊?

怪不得眉清目秀这般俊俏了!

“是啊,当时他们母子要不是遇到了钟大夫您,便也不可能有今日。哎,那月容的儿子刚走呢!您没看到?”

王妈只觉得这大夫来得不巧,怎么说也是月容母子的恩人,如何就擦身而过了?

“看到了看到了。不过老夫觉得当年的事情也是顺手而为,一个大夫的本分罢了。不必以恩人自居,让那孩子还记什么人情。”

老大夫气定神闲很是豁达说道。其实这便是冥冥中有那注定。

若不是这林博卿,说不定他还逃不出西凉州呢!这孩子,就是当年那早产的花魁娘子的孩子啊!

一番攀谈,钟大夫和王妈叙旧了些许时候。

不过,他也得回去了。茶馆看戏喝茶的间隙跑了出来,想来看看当年的这对母子。

没想,却是这般的巧合。月容不在了,而她的儿子林博卿,却是和他同行的大侠。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诶?王妈,你一直服侍这月容姑娘,知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啊?月容姑娘若是不想生,定然也不会冒这般风险生下来吧!”

钟大夫记得当初这花魁娘子很是决意。她说万一有个不测,定要让他这郎中保小的。

当时他就挺奇怪。若是不小心坐胎,月容姑娘不可能会不要命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除非,她对那男子是有情意在的。

“这,陈年往事,我都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可是,月容姑娘当时的确对一位外来的公子很动心。反正,气势不凡,浑身贵气地,相貌堂堂。且和月容姑娘很是投契。这一来二去,姑娘真的动心了。可是……那人却说很快要离开建业。说他来日再来寻姑娘。这一走,就此杳无音信了。哎,这烟花之地,姑娘到底还是信了那男人的鬼话了。”

摇了摇头,月容姑娘愿意等,愿意为他生个孩子。

这般情意怀揣心中,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月容倒也并不曾怨恨过。只当了一场最美的梦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重逢

第747章重逢

“你们怎么那么晚?这牡丹亭都唱完了!”

小夏和林博卿回来得自然是晚了些。蛇八和阿史那他们那是自得其乐,听完了曲子便开始用起晚膳。别提多悠哉!

他们闹哄哄地还学着南朝人行酒令,这兴致盎然当真让人很受感染。

胭脂水粉买了,可夏沫央和林博卿间显然有些微妙的气氛。

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就是手里提着些胭脂水粉,林博卿说什么好就买了什么,反正花阿珩的钱她也不心疼。

不知不觉买多了,而两人之间,却再也没有说过话。

说什么?问她怎么诈尸又回来?

林博卿好像个小心翼翼守着天大秘密的孩子,绝不敢打破砂锅问到底。

“哇,你这是把这个铺子搬回来了?”阿史那一看这小夏手里的架势便是叹为观止。

可是,她也没说太多了不要啊!

一下子接过小夏手里的胭脂水粉,一盒盒看着,然后林博卿也很是耐性地介绍着家乡的好物。如数家珍,让人刮目相看。

“林大人你真行!简直是要迷死人了!”阿史那觉得这林博卿简直是个万人迷。什么都懂!连着这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都懂!

说得头头是道,让人大开眼界。可不是比宇文凛那个只会打仗,然后瞪着眼睛装大男人的二愣子强多了?

“真别说,这林大人可就是南梁的万人迷啊!跟在他后面的小姑娘呼啦啦地一大群。要不是这次故意晒黑了一张脸回来,我们几个能不能安然进城还是未知之数。”

蛇八真是能说,好好夸着林博卿。让阿史那的倾慕目光更甚了。

“反正林大人如今归隐四海为家,不如,来我突厥做客如何?我们阿尔泰山风景秀美,美女可多了!我父汗很是惜才,保准重用林大人您的!”

阿史那不得了了。居然还帮着父汗挖墙角。

林大人被说得都乐了。他不知道,原来离开了建邺,外面的天地这般广阔。

不过敬谢不敏,他是梁国人,当官是为了母国社稷。不当官了,却也不想改弦更张。

除非,他做的事情不损母国利益,又能为天下苍生着想。

灯火朦胧,透着暖暖的欢乐场面。

平阳立在这人流如织的食肆门口,她派人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人。

站在不远不近地地方,看着他谈笑风生,看着他久违的爽朗笑脸。

平阳不觉也浮上了笑容,这会心的笑,很久没有过了。

“林大人。”小夏最早看到平阳公主。她和林博卿提醒道,怕是真正要和他叙旧的人来了。

林博卿回眸一看,便又是一言难尽的重逢。他不是个好男人,伤了平阳,却还一走了之。

他以为她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公主,一定会有好男人能抚平她心中的伤口。

没想到,他不过是更加亏欠了她。

平阳的眼睛里有许多东西,将林博卿都要淹没了。

眼泪没有流下,可是连着呼吸都急促着那么不同寻常。好像,她的心都回来了。

此刻的平阳,又是少女情怀,眸子里都是希望。

“我们,我们去旁边那桌……”不用说话,都知道这站在那里的尊贵小姐非同一般。是来找林大人的吧!

其他人纷纷避让,不过林大人却说自己出去就好。

平阳公主和他们点头示意,便是随着李大人出去那水榭凉亭说话了。

夜雾霏霏,灯影笼罩,希望他们也能解开心结。在这不容寻常的重逢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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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 包抄

夜,说深也不深。

就是开始泛起了凉意。

“嘶,这人到底是谁啊?林大人还脱了件斗篷给她披着。”夏沫央倒是没去看人家旧情人相见,可阿史那却闲不住了。她偷偷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目之所及,都是这两人在水榭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光对视。让好奇的阿史那便是低声问小夏道。

“瞧你这丫头,还偷看!多吃些东西吧!!”小夏被阿史那这孩子气的举止给搞得哭笑不得。她当然没好意思戳破,便是夹了好多好吃的放到了妹妹的碗里。

林博卿不是对平阳没有感情,可惜,许多的因缘际会,许多的阴差阳错便是让他们两个总是差了那么一点良缘。

她夏沫央是最不能管这桩事情的人,所以闷头吃东西,绝不敢有半丝的窥探打量。

林大人成熟了许多,他知道该怎么办的!

夏沫央一脸讳莫如深却不点破,而蛇八浅尝了清酒便已然醉意浮上了心头。他打量着满脸纳闷的阿史那却是不吐不快,如实告知道:

“这还能是谁?不就是对林大人念念不忘的大梁长公主啊!你可真笨!”

“诶?!!这就是啊!这么快就找过来了?”阿史那一声啊叫得响亮,让不远处的长公主都看了过来。

夏沫央赶紧地一把捂上了她的嘴巴,这丫头,真是嗓门大得可怕!

长公主发现博卿此行身边还有朋友,她欣慰一笑。回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千头万绪,两人久久不语此刻终于开了腔:“别来无恙啊,博卿。”

为了说这一句话,只有平阳自己才明白她等了多久。走了多远的心路,这四年,她是如何一气之下择婿大婚,却又干脆利落地废了驸马。

湖面的灯影还是这般旖旎婉转,一如往昔。可她平阳却早已经大相径庭了。

她富贵逼人,身上是美艳妇人的端庄成熟。且更加像这一国的长公主了,不怒而威。

让林博卿既是觉得熟稔,却又明白他们之间,或许再也不是他牵引着平阳亦步亦趋。

曾经的故意羁绊,刻意地迎合吸引,他林博卿知道自己做错了。他心中忏悔,却又有些难以说出那句抱歉。

因为一句对不起,根本无法抵偿平阳心中的万水千山,路遥漫漫。

他行了很远的路才回到这里,平阳定也是如此。

“看长公主安好,博卿心中甚是欣慰。”林博卿本想再也不回来的。可世事难料。一句欣慰说得有些冷漠。

然而,他此刻说什么,似乎都是错的。

“有什么好欣慰的,本公主和离的丑闻,你也听说了吧?”公主走向他,笑眯眯问道。

打开话匣子,说什么都好。博卿是变了,他的眼色从未这般温柔平缓过。

可她,却变得这般冲撞和鲁莽。压不住的心火,让林博卿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都变了。

……

“诶?这路,是往这儿走的啊?怎么越走越不像了!”桂花楼外,里弄巷子是深了些。

而这钟大夫多说了两句话,出来,举着王妈给的灯笼,走得有些摸不准方向。

真是年纪大了,没方向感了。

半夜,有些微微的夜雨落下,这青石板都变得湿滑起来。

脚步有些犹豫彷徨,突然,钟大夫听到背后有些声响。

“谁?”他一回头,便看到了这提刀蹑手蹑脚走向他的杀手。一下子,胡子都要吓得飞翘起来。而面前,也出来了三四个杀手,对他垂垂老者居然是包抄之势!

第七百四十九章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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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回来了

呼地风沙席卷过夏沫央的头顶。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嘴巴好干,好像唇畔都要干裂开来。好渴,好难受啊!

夏沫央眯了眯自己的眼睛,觉得风沙往她的眼睛里灌了进去。好干,这是。。。。。沙漠?

啊!太不像话了。

她记得自己掉下了黄浦江,从三十四楼的天台。

如果按照万有引力和正常事态发展,她夏沫央应该已经沉江了,或许是被一路大浪翻滚,冲到了东海。

然而,哪里有大海?一滴水都没有,根本就是一望无垠的沙漠!

太憔悴了。夏沫央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好大的风沙,烈日当空啊!

她当然想站起来,不过全身脱力,一伸手,发现自己手掌心还捏了一块翡翠挂件。

“啊哈哈哈,我,我把你找回来了!”

夏沫央像个疯子,头发披散着那么憔悴,却捏着这翡翠好像个神经病一样。

套装沾着黄沙,双腿裸露的部分被烈日晒了个蜕皮。可是夏沫央却在沙子里打滚,她哈哈大笑着。

还一转身仰面对着当头的太阳。

“啊哈哈哈!所以说,我是不是回来了?”夏沫央只有一个心愿,她只要活着能回到阿珩的身边。其他的,她早就视若等闲。

有一个疯子,就这么都没力气从沙子中爬了起来,却是举着一块翡翠挂件笑得乐不可支。

好像中了什么天大的奖了。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开始咬紧牙关,哪怕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死也要爬到阿珩身边去。

夏沫央就这样,在严重脱水的情况下,非常卖力地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这是她离开阿珩的第四天,她终于回来了吧?

或许不知道要走出这片沙漠还要多久,也不知道要回到他的身边还要几天。

可是,夏沫央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只要阿珩和她在一个时空里,千山万水都无法阻隔她夏沫央回去。

“哈哈哈。”这个疯子一边走得踉跄,一边却还在发笑。她高兴着,一边流下了眼泪,然后呼地一下被风吹干了。

摇摇摆摆,发现这沙漠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快的铃铛声响。

这起伏连绵的沙丘随着风变化着形状。从那沙丘的另一端,来了一个车队。

叮当作响的是那些高大地,走得起伏连绵的骆驼。

夏沫央笑得更加开心了,果不其然,还是这个古色古香的时代。她往前疾走了两步。

可是一下子却栽倒在了沙子里。

“恩咳咳咳!”不住咳嗽着,好像快要咳嗽地晕了过去。

这喉咙真是干得能出血了!

她想要讨杯水喝!

“前面是什么东西?”有人骑在骆驼上,那阴鸷而又敏锐的眼神和四年前没有改变。

他是处月部落的四皇子石邪。也正是他,躲在了草堂寺的阴暗角落,一箭射死了淑歌公主。

可惜,没能杀得了处月的宿敌宇文珩!

“禀报皇子,好像是个女人!”有个人骑在高高的骆驼上,一下就看了个分明。

只是这个女人衣着古怪。

这么跌倒了又爬了起来。然而摇摇晃晃不住往这边过来。

她这是哪里的姑娘?穿得很是奇怪。

那石邪也皱缩了瞳孔看着,裙子好短,不过勾勒得身材曼妙,远远就有女人味道扑面而来。

呵。和那属下相视一笑。

这女人也是他们沙漠上的姑娘吧!不拘一格,很是大胆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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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献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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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本能的求生欲让夏沫央抬起了头颅。

幸好,她躲在最后面。

眼神越过了前面几人的身影,终于看到了这秦国元帅的庐山真面目。

。。。。。。

大约帐中的贡女谁都没想到,这宇文珩竟然会脸带鬼面出现在这营帐之中。

一时间,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禁疑惑起来。

夏沫央也是震楞,这杀戮成性,又性好渔色的家伙真是长得如此丑陋,连着脸都不敢露了出来?

她只觉这宇文珩应该很是高大。

却也不像押解他们的突厥大将那般虎背熊腰。

盔甲森然,这人铠甲的腰际和肩膀两侧,都是那狰面獠牙的兽纹图腾。

小夏估摸着,这人的真面目该和这獠牙图腾差不多,所以才这般故作神秘,回了营帐都不露真面。

如此一想,噤若寒蝉,只觉那两道阴鸷视线从面甲后面透了出来。

扫视着周遭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都出去吧。”

宇文珩突然发话。

当然,这寥寥数语不是对着她们这些上了祭台的羔羊说的。

而是让那些碍事的士兵和嬷嬷都赶紧出去。

拱手领命,那些突厥大汉都出去了。

小夏也想溜之大吉。

可看到帐篷外,有手持森寒兵戟的士兵把手。

这营帐内,便成了这宇文珩寻欢作乐的私密场所。

她怕是寸步难行。

咋舌,小夏缩了头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镇定了神色,却突然听到那鬼面之人突然发话道:

“转过身去,把衣袍脱了。”

啊?!

声线鬼祟,这命令更是让人猝不及防,浑身发颤!

顿时小夏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真是个禽兽!!

不止小夏,其他的贡女听到这命令也是倏然白了脸色。

脑海里倏然出现的都是这禽兽欲要逞凶的画面,哪个不是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而那翎儿却是不满意地冷哼了一声。

后背?

母国调教她的女官和她说过,听说这宇文珩有这癖好,每次都只会找一个最顺眼的女子服侍。

他似乎爱女子的身材多过美貌,可不想,却是喜欢女人的腰身后背?

而她的优点,可在身前那波涛汹涌。

翎儿撇了撇嘴。

有些不服气。

可没等其他人对这禽兽的命令回过神。

突然,这营帐里很是突兀地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这清脆的声音便是在这沉闷的空间里,起了悠扬而又轻快的节奏。

小夏也好奇啊,抬头一看,这打着节拍的铃铛声却是从那一身玄衣,身材高挑的龟兹贡女那儿传出的。

她在婀娜起舞?!

这铃铛是从她的手腕和脚踝处所佩戴的链子上发出来的。

。。。。。。

真是大胆!也没得那宇文珩的命令,那龟兹贡女便是擅自出列。

她翻飞着身躯旋转,烟视媚行。

朝着那目标人物抛出媚眼后,已然旋转着靠拢那戴着鬼面的宇文珩!

龟兹国王会将她送来,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小夏只能说,这舞姿让人目不转睛,她这害怕到极致的人都被摄住了心神。

虽说这舞蹈露骨了些,可也非常有那轻灵的艺术感。

哪怕知晓是何处境,这衣服下面又是如何的风光。

可她从一个女性的角度看,不带任何有色的目光,这西域的贡女的确是国宝级的舞者。

她面容妖艳,身段火辣。

腰肢如同春风中的杨柳柔软扭动,裸足点地,犹如翩然而至的蝴蝶飞舞向了那个座上元帅。

哪怕那个元帅用鬼面遮脸,一身盔胄发出森寒冷光。

可这完全不影响那贡女的舞蹈和发挥。

近了,她勾魂摄魄轻启唇角,玉臂一勾,便是揽住了那人的肩膀。

也不管面前的杀将是如何的修罗威名,一身肃杀气场。

这舞姬自信十足,高扬着下巴勾笑,气场中带着舍我其谁的艳压群芳。

小夏早已经看花了眼睛,她都想鼓掌了。

这女子好胆量,也的确是有那底气满脸倨傲。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居然还能色诱这宇文珩,便是让胆寒颤栗的小夏佩服至极,钦佩不已。

她以为这便是美人计中那勾魂摄魄的极限了。

不想,那女子居然在周旁人的倒抽凉气中,一抬腿,把自己的一条雪白匀称的长腿搭在了那宇文珩的身侧。

轰地一下,小夏脸红得快要滴血。

那袍裾被分开两边,从小夏的角度看,朦朦胧胧,然而近在咫尺的那禽兽元帅,估计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元帅~看什么后背啊!阿萝的腿,不好看吗?”

在夏沫央的瞠目结舌中,那龟兹贡女眉眼放电,手指,缓缓勾向了那宇文珩的下颚。

她想要摘了那宇文珩的面具,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第七百五十一章 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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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掌崖,华山奇景。

入夜,宇文珩带着小夏慢慢爬上了这半山坡。

按照事先的安排投宿在那繁花似锦的半山坡的客栈,不过行礼都放下了,也入住了天字号的房间。

一下子,宇文珩却心血来潮。

“淑歌,我们两个偷偷去山上怎么样?露宿野地,星空为帐,大地为床。多好啊!”

宇文珩从身后搂住了淑歌,在她耳畔悄悄呢喃道。

“诶?现在?”小夏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如漆,颇是惊讶。不过闻着山上的花香,看着外面的星空灿烂,倒是颇有好奇地笑笑问道。

其实她也是来了兴致,还从来没和阿珩一起夜游过。不知道,山上的景致,繁星如染,华山的夜晚这又会是如何的波澜壮阔?

山风徐徐,小夏推开了窗户。本是觉得阿珩好肆意啊!不过,旋即却是颔首答应。

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便陪着阿珩疯一把又如何!

“好,我们两个偷偷去!不过,你不是答应了那个夏儿要看日出?”

夏沫央一挑眉,居然还如此反问道。

“明早上自然有下人陪着她上山,我们先去!就在山上露宿等着日出,怎么样?”

宇文珩好生情调,这可是热血沸腾起来。随心所欲,很多年不得有的自由情怀。

“好好好!我多拿件衣裳,山上冷!”

夏沫央这是舍命陪君子,也不说这念头多荒唐,却是突然也想和阿珩一起,说走就走一把。

带上了披风,推门发现这假夏儿就在对门住着。

啧,会被发现啊!

“小丫头你现在不都会和狗六鹰三比武了吗?这二层小楼能下去吗?”

宇文珩今晚很是猖狂,居然这般挑衅道。

“啊!完全可以!我到底是你徒弟啊中山王殿下!走走走,事不宜迟!晚了,我怕你变卦。”

小夏二话不说,这便是肩上扛着包裹一下跃身上了窗台,和宇文珩一起,全然是做贼的刺激和喜悦。

嗖地两道人影从这高高的窗台上跳了下去。

外面有一棵桂花树。

夏沫央先翻身落在了树枝上,而宇文珩直接落地。

叹了口气,好像是在炫耀自己赢了。结果,夏沫央却是折了一把桂花才跳了下来!

“笨蛋,你以为我轻功不济?哼哼,狗六可都要甘拜下风呢若是只论轻功的话!”

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小夏趾高气昂说道。

宇文珩笑得满是宠溺,还垂头闻着这扑鼻的花香耳语道:“你这个采花贼,还是大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着,还一把将小夏从地上拦腰提了起来。

“呵呵呵,好痒!你才是采花贼,以后请叫我落花无情水上漂!这是本公主日后的名号。”

夏沫央这都被人给裹挟在了怀里,可还是嘴硬着嚷嚷道。

“水上漂就水上漂,加个落花无情是什么?你这名号说出去,丢本王的脸啊!”

宇文珩乐不可支,这说笑间,两人便已经离着这客栈远了。

小夏踮了踮脚尖,她说她自己可以走。

结果,宇文珩却不想放下她,说拎着她和拎只小鸡一样,如此提着她上山,才彰显男子汉大丈夫的天赋异禀。

于是小夏成了一个包袱,这夜游,别具一格。

第七百五十二章 沉浮

“别走啊!”小夏眼冒泪花,定定看向了转身离开的阿史那的背影。她在楚楚可怜唤回这丫头的姐妹情!

阿珩这模样能和他一块儿进屋?突然,在草原上的汹涌记忆便是让她身子一紧。

喝酒了吧?宇文珩喝酒以后就是衣冠禽兽!

猛地被这人一把擒住了手腕拉到了身前。小夏快哭了。看看,的确是酒劲上头,不知道会被如何处置!

姐妹情啊阿史那!似乎听到了小夏的内心悲鸣,突厥小公主如有感应地回头过来,却是无可奈何地,甚至有些邪恶地微微一笑。

便受着吧!这四年来他们分别了那么久。阿珩如何还能保持谦谦君子的风度?

这是代价了姐姐!男人的爱,便是如此狂风暴雨一般,辣手摧花呢!

嘎吱一声,阿史那心安理得走了,还把自己的房门关上。她不听不看,非礼勿视!

呃!死丫头。小夏正怨着,然而宇文珩的抄腰绝技却是再次把她轻易圈紧。

然后双脚离地,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一个转身带入了房中。殿门被夏沫央的背脊抵上,看着夜色里的宇文珩。

他真是让人脸红心跳。虽然一不小心离开了四天,让他煎熬了四年是她的错啊!

可是,阿珩的样子真是让人缩了头颈。

“看着我。”宇文珩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喘息。小夏的眼睛有些适应了这漆黑的室内环境。

宫殿挺大的,可这人却把她强硬锁在了这狭小的空间里。挣扎了下,可这踢打的双腿却是火上加油!一触碰,宇文珩闷闷哼了一声。

啊!她是自己找死吧?

“你还真是会撩拨。”邪魅一笑,这粗犷的吻便是要瞬间夺走了夏沫央的呼吸。

好重的酒气!

“你喝酒了吧?”小夏拼命扭头着,他看宇文珩的脸好红,沸腾的血气染深了眸子的颜色。

“没有啊,是想着你才醉的。”

啊?这绵绵的情话让人脱力,接着便是抵着胸膛的激烈呼吸。

拥吻着,撞得这殿门瑟瑟发抖。床榻上,月色纠缠着这绯绯的相拥身影。

小夏勾着他的头颈,宇文珩的痴狂让她也跌入了这迷醉的深渊里。就这样随波逐流着,她难以抗拒这致命的吸引。

“你怎么能狠心离开我那么久?”突然,宇文珩咬着她的耳朵问道。让小夏顿时从这纠缠悱恻间被揪住了心。

原来她是早就被认出来了?不过是她自己小心翼翼自作聪明?

顿时,夏沫央的眼泪决堤般流了下来!

的确,连林博卿都能一眼发现古怪。她倒是真的对阿珩太没信心了!

或许重逢的第一晚相见,或许是在凉州城的遥遥相望间,相爱的两人总有无尽的可言不可说的牵绊和感应。

“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离开了那么久,我不知道我差点……”差点逼疯了这个男人。

四年,生离死别。真的太久了,久到她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心口都能破一个口子出来。

“我爱你阿珩,我爱你。”紧紧圈着他的背脊,小夏抬手抚上了他的脸。

这炙热的吻,只有两人心中才懂的告白是她的决心。

早已经混乱的夜,变得好像绽放的礼花一般更加激荡和璀璨。

手臂一圈,腰肢上的力量就带着夏沫央这样沉浮在了欲念的情海。

她好像有什么要告诉阿珩的……

浆糊一般,小夏哪里还能想到离开了许久的钟大夫和林博卿?只是这样沉沦在宇文珩的怀抱里。

……

血流下了钟大夫的额头。

没想到一把年纪了,他还要受这样的罪啊!

“你们到底想干嘛?劫财劫色我都没有,老头子一个,你们何苦来哉?”

钟大夫的血腥味牵引着土蜂的嗅觉,带着林博卿不断逼近这杀手的所在。

第七百五十三章 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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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建邺的半夜居然起了春雷。破烂的废墟中,钟大夫觉得自己眼前的场景都在分散成了碎片。

他这年纪,挨不住几下打的!

“别打我了哎哟喂,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无不尽行了吧?我这把老骨头了,有什么可隐瞒的?”

钟大夫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简直莫名其妙地就遭了这酷刑!那几个杀手以为他在倚老卖老,还没说几句话了,就上赶着踢了他几脚!

钟大夫到底是郎中,蜷缩着身子,竭力避开要害。不过还是悲惨!

他的骨头啊!这把年纪了,到底为了什么受这样的罪!

“钟大夫,如此说来,你真是什么都愿意坦白交代了?”打完了,那领头的杀手才回转身子看他。

“是啊是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这年纪了和你们较劲干嘛?”钟大夫是个实诚人。早问不就结了?还搞得怕他不老实,先拳脚交加教训于他。

“老头儿,二十六年前,你可有给这建邺陶然馆的花魁娘子林月容接过生啊?”

突然,一把匕首对准了这老头子的脖子,一个黑衣人蹲在地上逼视他。

半空一道霹雳照亮了这方漆夜。把钟大夫的脑袋都给闪懵了。

“哈?”轰隆隆,钟大夫今年七十又八,他真没想到。被人追杀了一路,此刻被悲惨打倒在了地上性命攸关,却是和当年接生个孩子有关?

……

建邺的郊外,下起了好大的雨。瓢泼一般,让钟大夫双目突然凝滞了一下没了反应。

是林月容的孩子?

闪电照着那蒙面杀手的眼神这般诡诈,他好像在盯着这老头儿的细枝末节的反应。

唯恐他有所隐瞒。

果不其然,这老头儿昏黄的眼珠子有了那不可置信的惊诧。

旋即,钢刀便是掠过了钟老头的花白胡须,他若是敢有半句虚话,便是老命休矣!

“啊……有有有!你们这么一问,我就想起来了一些。那日,也是这么大的雷雨,我当年还没那么老,玉树临风,翩翩风度……”

钟大夫似乎兴致昂扬,哆哆嗦嗦着却是手指比划着,好像要开始讲那水浒一百零八将的第一回。

咔擦!杀手在他的脖子上抹出了一条血痕,让老郎中顿时噤声。血流好像小蛇一般蜿蜒流下,老头儿当然知道,这些杀手没有耐心。

“那孩子如今在哪里?叫什么?!”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当然不会有闲工夫和这狡猾的老匹夫多费唇舌。

南梁如今和大秦姻亲关系,若不是怕他们的行动招惹了秦国人的瞩目,灵扇门便也不会从这滑得和泥鳅一般的老郎中身上下手!

揪住了这老头儿的发髻,喉头的钢刀霍霍好像要切进他的咽喉里。

“听我说各位壮士……这么多年了,老朽自从给这花魁接生后就一直运气不好。寻思着男人进产房便是惹了晦气!所以早早地离开了建邺,实在不知道后情如何。那孩子,是死是活都不晓,更别说下落了!不过,你们到底为何找他?欠钱,私怨?”

别人拷问于他,老大夫却反过来试探于这杀手。

这胆魄,果然是秦国宫中的老太医啊!

杀手的目光发狠,蒙面巾帕下的脸诡笑了一下。真是一把又老又硬的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一把钢刀落下。郎中的性命可留,然而这皮肉之苦却是难饶!分筋错骨,很少有人能熬过这灵扇门的酷刑!

人说英雄救美?但有谁来救他这小老儿?罢了,钟大夫决定做一回义士,闭着眼睛咬着牙关。

可突然有人飞身闯入这漏雨的破庙之中,却是无人给他机会杀身成仁了!

林大人?

钟大夫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可很快,这短兵相接中的激战便是让他确定,林博卿竟然会找到这里,他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第七百五十四章 孙子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54章孙子“你干嘛来?我这好好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钟大夫真是老当益壮,牙齿都快被打掉了,却是咳血说自己没事,然后怪林博卿不该来的。

林大人飞踢一脚,踹开了那个手握匕首劫持钟大夫的杀手,骁勇非常。

一看连着老人家都打成这样毫无人性,他自然是更加奋勇突杀。

很快左右开弓,把这虐待老人的杀手都给赶了开去。他一把扶起了地上躺着的,已经没有力气站起的钟大夫,手握兵器气愤不已。

他看着这些一路追踪而来的灵扇门杀手,再看看老大夫身上的遍体鳞伤便恨得咬牙切齿。真是毫无人性。也不知道钟大夫在他们手中落了什么把柄,却将一个老人打成这样!

这次定要抓些活口逼他们交代来历不可!

灵扇门便是这天下诸国间的毒瘤,煽风点火无恶不作。

“你们为何抓他?”林博卿质问道,而对面的几个杀手也是面面相觑打量着这半路出来的程咬金。

“你是谁?”那些人手持凶器,觉得对方非泛泛之辈。西凉州的同门行动被缕缕截胡,原来这钟大夫的身边还有如此高手?

摆开架势,这来人冒充英雄也不看看这以寡敌众的形势!

“这,这是我孙子!孙子啊,我们赶紧走!别磨蹭了!”钟大夫倒是活络,打不过就跑。他牙齿磕掉了一颗竟然还能口若悬河占林博卿的便宜。

林大人来不及反驳,迎面便是接了劈头盖脸的一招。

三四个杀手对付林博卿,其他人一拥而上又朝着钟大夫而来。

杀了几个,然而钟大夫催促他以退为进赶紧离开。林博卿倒也不是莽夫,此刻顾着这老人家的周全要紧。

飞身一跃,拉着钟大夫往废墟的小树林里藏匿踪迹。

“他们为什么抓你?”林博卿问道。他要知道这灵扇门到底受何人指使,所作所为到底有何目的!追根溯源,他要把操控灵扇门的黑手揪出来!这才是关键。

“他们在找一个人。”钟大夫不知道该怎么和林博卿说。说他当年给他接生便是惹了事端了?该不会,这林大人的身世还有不小的谜团和蹊跷?

很是奇怪地看着林博卿,把林博卿倒是看得莫名其妙。

“你,藏在这里!”林博卿发现身后的杀手紧追不舍。便是一把把钟大夫藏在了茅草丛间庇身。自己则是飞扑而上!

没了身前人的掣肘,他这前南梁指挥使便是要好好看看,这些杀手到底几斤几两能无孔不入到处暗下黑手!

“啊!!”林博卿一刀解决一个,真是锐不可当。

这几个杀手傻了眼睛,钟大夫明明没儿没女,哪里冒出来的孙子?

“你是何人?!”大雨中,将林博卿团团围住,却还是没法子找到这个高手的破绽。定不是无名之辈!

“想知道我是谁?先告诉本大爷,你们灵扇门究竟被何人驱使,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锋芒掠起,映着这半空的电闪雷鸣。道道闪电落下,林博卿兵器上的寒光将人的眼睛都刺得无法睁开!

接连两声哀嚎,倒在血泊中的当然还是那不长眼的杀手。

最后一个步步倒退,他们失算了!早知道如此,便不该追得这般紧迫。以为,找到了钟大夫,定能问出眉目!

门主的命令是杀!那妓女林月容的儿子,不可存活在世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百五十五章 匪夷所思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55章匪夷所思“找死!知道是我们灵扇门在行动,你也敢大胆管了闲事!”

那杀手扑将过来,却是被林博卿打掉了手中的兵器,折转了手腕而生擒!

林大人一脚踢得他跪在地上,知道灵扇门惩戒叛徒很有一套,可他林博卿也不是吃素的。

他就不信,严刑逼供这厮还能不说?!

“说,谁是灵扇门的背后主脑!你们在找谁?”

林博卿的手法很是阴险,这人手臂折转,还未见血,却已经是传了瘆人的筋骨折断的声响。

那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出。在雨中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吃痛的汗水!

“休想!”那人欲要服毒,可一把被林博卿卸下了关节,下巴脱臼了,他藏在嘴巴里的毒丸被取了出来。

“别急,我把你带回去,在梁宫的地牢里好好招待你。听说你们门主很严苛,你这种没有死的任务失败的杀手最会被起疑。到时候,我想你会说的。”

林博卿一提这人的衣领子,正是转身要往出树林。

突然,一道寒光暗袭而来,林大人凭着本能侧转身子躲开。可手里的人质却是闷哼一声,中了数枚飞镖被捅成了马蜂窝!

特么的!原来还有一人藏在暗处,却是来善后的!

林博卿急急想要追了上去,可是一想钟大夫的景况便是不能被调虎离山了。

他一跺脚,斯文如他都骂了娘。大雨瓢泼,他拉起钟大夫就先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功亏一篑,不过还好钟大夫没事!

半夜三更,无处可去。林博卿再也不是禁宫的指挥使了,他只能先带这钟大人回了自己的老宅子。

怕王妈担心,他没有惊动其他人。

“你怎么样?”林博卿给钟大夫包扎了伤口,老人家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他便是取了毯子来给他盖上。烤了火盆,对一个老人家无微不至的,让钟大夫看着他有些动容。

真是个好孩子啊,月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钟大夫一时间有些语塞,他差点老泪纵横。这些意外都来得太快,才知道这林大人是他当年接生的孩子。也方才领悟,这些杀手是为了这林大人而来?

为什么啊?

同样的疑惑也在了林博卿的心头,为什么啊!灵扇门的目标怎么会是这个钟大夫?

火烤着老人家的衣服,他这排骨一般的老态被毯子给盖了起来。

连续打着喷嚏,林博卿很是手巧地给他炖了姜汤。

月容的儿子还什么都会,面面俱到。老人家看了还真是看着自己的孙子一般老怀安慰。

“真快啊,你都二十六了。”本不想说什么,可钟大夫还是不由自主地喃喃着。

“你怎么知道?”林博卿笑着好奇问道。

还以为他吓傻了,年纪大了吓到说不出话来,竟然还很是清醒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你娘早产,便是我这路过的郎中给你娘接生的。你小子,生出来那么小一个,没想如今这么出息!”

摇了摇头,感慨这岁月流淌。

“……真的?”林大人听娘亲说过此事,稳婆没到,却是一个大夫来了。才让他们母子平安。

“您就是那位大夫啊!博卿的命……”林大人好像看到了恩人,正要上前行礼,郎中却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如此大礼。

“顺手而为罢了,林大人也救了老朽我们扯平了。只是,林大人你现在该顾好自身才对。你知道那些杀手在找谁吗?”

钟大夫反问道。

“不是你吗?”林博卿觉得老大夫甚是有趣,还经常玩世不恭和年轻人玩笑取乐。

“嗯~不是我,他们找的是你啊傻小子!他们找的,是林月容的儿子!所以,才从西凉州一路追到了这里。你说他们傻不傻?你娘亲就在建业,他们找我这老头子的晦气干嘛!”

苦不堪言,钟大夫快人快语。他这是遭的什么横祸!

“什么?找我?!”这话,大概是全然出乎林博卿的预料。灵扇门不是在追杀钟大夫,却是在打探当年陶然馆花魁的儿子?

“我娘亲生了我以后就去了乡下。林月容是她的花名,他们,自然是找不到的。”

林博卿突然更加好奇。匪夷所思,这怎么会和他有关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百五十六章 混账爹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56章混账爹“就是你啊!你看看你,龙翰凤雏一表人才!你就没好奇,你爹到底是谁?”

钟大夫早就好奇了。当年的林月容那是如何的倾国倾城。虽然出身风尘,可却也眼高于顶。多少达官贵人要替她赎身,可她却也在那陶然馆波澜不惊未曾心动。

这样豁出性命也要生个孩子,这小子的爹,定然是非同凡响吧!

“呵呵,你这眼神可真是意味深长。我找那人干嘛?不过是……”不过是娘亲的恩客罢了。

林博卿有些说不出口,他自小,便为了这出生自卑。也不敢告诉别人实情。

所以,不知不觉就成了那最无情的多情之人。或许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男女之情。

也未曾了解过。他的生父和母亲之间,有吗?

“别这么说,你不懂你娘亲。还误会了。”钟大夫真是个循循善诱,又很善解人意的老人家。他便如此和心中变扭的林大人开了话匣子。

因为这人是迎接他到这个世上的恩人,林博卿听他提起这些,倒也并不反感。

摇了摇头,他也不是个孩子,他没有怪娘亲。但是什么父亲,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谁说这不是爱情?若是没有爱,你娘亲当初便不会说有个万一的话,保你这个孩子她宁可不要性命!知道吗?你娘亲身子并不好,生你下来废了好大的力气。”

本来是险象环生,又如此诡谪的劫后余生。

可这老人家好像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却是语重心长劝说着林博卿。出身无法选择,却也不用钻牛角尖。

更不必刻意想要回避。

“我娘……的确是很疼我。”林博卿用暖炉给钟大夫烤着衣服。这事情,娘亲从来没提过。

看着炉子里的火苗,他的心暖暖地。

钟大夫的怀疑没有错啊!这杀手冲着他林博卿来,却只知道问林月容当年生了个孩子现在何处。可见,并不是和他林博卿有仇怨之故。

那么,还真是可能与他那素未蒙面的爹有关联了。

父债子还?林大人挑眉无奈笑笑。他林博卿欠了那个拍拍屁股就走的混蛋爹什么了?

不过也好,他正在找这灵扇门的线索。

他的那个混蛋爹啊……

“钟大夫,你休息下。明早我再送你入宫找中山王。今晚的事情……”林博卿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这身世难堪。

“放心吧,我什么都不知道。”钟大夫喝了口暖身子的黄酒就睡下了。

林大人笑笑,关上房门提着灯盏就往他娘亲原来住的房间而去。

他被钟大夫一提醒,倒是想到了母亲以前还偷偷藏了些东西在首饰盒里。这么宝贝,似乎是会珍惜一生般。

以前都不敢看,现在想想,约莫是那男人留下来的信物?

林大人若是有心,便能找到一切线索的关键。

很快,他在娘亲的首饰盒里便是发现了端倪。他怎么以前都从未留意,这浅褐色的手镯根本不是梁国之物啊!

这做功,上面的雕花和玉石的材质……林博卿微微惊讶。

魏国?魏国特产的麻山玉?

突然有些印证了心中的揣测,原来钟大夫说的倒是一针见血。那空许了娘亲承诺的男人是魏国人?

看来,他的确是得去趟魏国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百五十七章 见好就收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57章见好就收第二日,林博卿大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还悠哉哉带着这钟大人去南梁皇宫,把这老人家还给宇文珩。

“站住!”这皇宫是进去了,可走到了内庭金水桥畔,却是有人故意拦住了林博卿他们。

“看看,这谁啊?是不是太阳打从东边升了起来?原来是堂堂前指挥使大人林博卿!”

说话的是踱步而来的钱西风都统。他如今替代了林博卿的职位,正是蹙着眉头带着属下从这河畔而过。

一看到这前方来人居然是久未露面的林博卿,便是一下负手兴冲冲走来。

似乎如此一来,林博卿便是那落水狗一般,与他这真正的皇室外戚相比很是落魄。

可惜,林大人如今心意不在此处。钱西风耍着威风,他倒是撇头漫不经心地一笑。

出去过,这四年漫游各国,他才明白曾经的他有多么地心胸狭窄。整日与这样的人勾心斗角,倒是忘了人生还有的天高海阔。

“钱统领借过一下,在下还有事!”

林博卿带着钟大夫并不想废话,可惜钱西风不知道何为见好就收。

他看林博卿要走,却突然让几个同僚上前阻拦。以为自个儿这叫关门放狗!

哪里想林大人看似一身布衣,似乎是风餐露宿没有当年威风。可其实,他走南闯北地身上更是锦上添花,更上了一层楼!

带着老郎中,不过步法凌厉躲闪了几下,林大人便是让这锦衣玉食的曾经同僚感到了分身乏术的左右夹击。

“诶诶诶!”砰地一下,那官袍加身的锦衣卫便是被林大人绕道了河里去了!

“噗,我,我不会游泳!”爪牙们张牙舞爪地挥手舞动,想要让人把他们捞了出来。

“林博卿你!!!!!!”

钱西风想要给人下马威,却是自己丢了脸面!

“呵,当初让你们严加训练地。看看,这便是懈怠的下场。”林博卿并不理睬钱西风,却是对着河里的几个曾经同僚劝道。

然后转身而去,钱西风想要阻拦,可一想自己那三脚猫的工夫却是只能蔫蔫地不敢动手!

这可恶的林博卿!

……

“呵呵,听说了没有?刚才在金水桥那儿,钱都统被林大人给收拾了!真是笑死人了。”

宫中的婢女看似都谨言慎行,可宫中的风吹草动哪里能逃过她们的眼睛。

这林大人也是这般惹人瞩目的人物,所以,叽叽喳喳地,在御花园内很快便都是交头接耳的私下议论声。

婢女们说得心花怒放地,看来这钱西风很没有女人缘。也不太得了宫人们的心。

还是林大人那时候好啊!英明神武,又风靡整个建邺。多少少女芳心暗许的对象。

可一想到连着长公主都为了他而魂牵梦萦,这人便更是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即。

林博卿到底是林博卿,当年和长公主毁了婚约,如今回来,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你们说,这林大人和中山王宇文珩比,到底是谁能独领风骚呢?”

深宫寂寞。难免,便有这样的绮丽话题权当谈资解闷了。

不光是宫女们都留心,便是公主们都暗地较劲起来。好似,一个是北朝绝代风华,一个是南国才子儒雅,如今都在这南梁宫中,如何不让人心生涟漪?

少女情怀皆是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百五十八章 非议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58章非议“我觉得还是林大人比较好,他可是我大梁第一才子,也是建邺最是俊俏的公子了。陌上公子如玉啊!中山王虽然好,可是……我偷偷瞧了一眼,也太过美艳不可方物些。如此,不是把我们这些女子都比了下去?”

有宫女掩着帕子悄悄在凉亭里没羞没臊地说着。

好似,她这是被两个美男子深深爱上了,无法抉择一般。

“啧啧,镜子在哪里?害臊不害臊,还就这么惦记上了!”旁边,有嬷嬷在偷偷笑着戏谑她。其他宫女们也都笑不迭。

虽然知道是做梦吧!可还是得寻着些话茬来聊以慰藉。

不比公主们,她们这些宫女,只能远远看着,说说玩笑话权当是遐想了。

呵。

襄城昨晚碰了一鼻子灰,她心情不爽便来御花园看看这儿的风景。

结果,女人便都是如此寂寞。其他公主对宇文珩夸个不停也就算了,居然连这些下等宫女都说着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

真是让人作呕。

襄城一想到昨晚的献媚却是碰了一鼻子灰,便是满头光火起来。

“大胆!中山王殿下也是能由着你们胡乱非议的吗?想入非非,你们一个个是怎么有如此大的胆量!”

襄城一入凉亭就是把所有在场嬷嬷奴婢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话,其实便如同在骂她自己。昨晚的宇文珩这般一本正经,丝毫对她不为所动。

眼神里似乎也在置疑她的胆量——哪里来的自信敢这般勾引?

顿时,凉亭里的宫人们都跪下了。喊着请公主殿下息怒。

这被跪拜的场面让襄城稍微出了一口气。她觉得如此她才是一个公主。被人尊敬和仰慕的公主。

却不是和那可恶的中山王一般不把她襄城瞧在眼中。

她的桃花妆有什么问题?

明明,就比当年的淑歌漂亮了不是一星半点!

捏了捏拳头,想了一夜,总觉得好像被宇文珩给踩到了泥里。

“对不起啊襄城公主。就是因为今个儿林大人和中山王都在宫中,所以我们难免放肆了些。请公主不要告诉皇后娘娘,请公主……”

本来这悄悄议论一下也不是什么大罪,可只怪被襄城公主听到了。

她性子这些年很是暴躁。谁都不能招惹她。

此刻如此脸色铁青着,最怕她去皇后地方嚼舌根了!

“什么意思?你们是说我没办法惩治你们,只会到皇后那儿煽风点火?”没人这么说,可襄城觉得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她还曾听有宫女悄悄议论过她,说长公主都已经和离了。淑歌公主虽然香消玉殒可也得了中山王这样的有情人,不辜负了此生。

而襄城公主却是这般大了还只能和皇后娘娘告状,连个说说话的夫婿都没有。如此种种,气得襄城差点把所有的宫女都抓了出来拔了她们的舌头!

可惜,便是没有靠山啊!连着父皇都日益看她不顺眼。

想当年,是她出了主意,是把淑歌指给方正岳这个鳏夫。可好像天道轮回,现在却是父皇在筹谋着朝中有哪个官员合适她襄城了!

真是摧心挠肺,她襄城如何落到这般田地!

随便揪住了一个嬷嬷的衣领子,她觉得这人的话太多,便想一巴掌狠狠抽了上去。

“襄城!”手臂猛地被拧紧。回头看去,这人黑了不少,可还是当年的如玉公子,翩翩风度……

“博卿?”多少年了,她因为忌惮于长姐,一句博卿都不敢喊了出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百五十九章 侥幸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59章侥幸“你怎么来了?”怯怯地,看到林博卿,襄城顿时收起了张牙舞爪。

眼神中的戾气好似被风吹散的乌云渐渐散了开去。

林博卿黑是黑了,可又显得阳刚俊逸了不少。所以,这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便让襄城失了反抗。

好像她还是以前的那个伶俐的少女,她会和淑歌打架,可也会很冲动地爱上林博卿。

看他在七夕宴席上的侃侃而谈就会爱上他,憧憬地无以复加。

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不一样了,可这样面对面地,襄城还是被收得服服帖帖。她最初的爱,简单而又天真。

“我来找中山王的。顺道就看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襄城你也不小了,收收你的脾气吧!”林大人还真敢说。

他以前,可不会这么一针见血啊!真是变了,襄城被说得哑口无言。

可是,却觉得他说的是对的,还没了还口的话了。

像是一个故友,知根知底地好意相劝。林博卿似乎实诚了不少,也没了瞻前顾后的顾虑。

是因为不想再攀龙附凤留在皇宫之中,所以反而这般自由自在了起来?

真好啊!

襄城突然有些羡慕他。她觉得自己也是这么小心翼翼的人。为了让父皇喜欢,为了让皇后娘娘喜欢,她和曾经的博卿是一样的。

什么都藏着憋着,她如今这性子越发压抑,便是这般慢慢被折磨出来的。

看着自由的林博卿,她突然心口又是激烈跳动起来。好像,什么都还没走远。她的情窦初开,依旧深埋在心间。

“你们,都起来吧!以后,说话还是要谨言慎行。这里是皇宫,可不是菜市啊!”

林大人看襄城的眼神这般留念,倒是兀自觉得麻烦起来。

将抓着襄城的手松开了,他让那些被抓了个把柄的宫人们离开。襄城小题大做,怎么也不跟着平阳了?

记得以前,她可是什么都不离长姐的。

“博卿,我是听他们在嚼舌根,还是关于你的,才会生气的。那中山王如此奸佞,如何能同你相提并论?”

襄城好像找到了过去的惺惺相惜,她很佩服林博卿能和长姐悔婚。

长姐如此堂堂长公主,博卿却是说走就走,什么高官厚禄都置之不理。其实心中,也根本没把长姐吧!便凭着这点,她襄城便更是爱这个男人。

爱他的桀骜不驯,爱他的自由洒脱。

他……会不会对她襄城还有当初的那份温柔?如果可以,真想随他而去,离开这让人喘不上气的皇宫大内!

“如何大的事情要和人动手啊?不过就是宫人们的闲言碎语而已。对了,你怎么不去你长姐那儿?一个人,这般冷清。”

林博卿方才已经把那钟大夫交给了宇文珩的暗卫,他便也一身轻松。

中山王此刻正在和燕国的大使会面,以为中间人的姿态调停这被人煽风点火起来的燕国和南梁的纷争。

四年时间,一切变化太快。

林博卿看着还是会钻牛角尖的襄城,却愿意多陪她走走说说话。或许,她不过是需要人开解才能想明白。

“长姐……长姐有了驸马,皇后娘娘便不准我总是往她的寝宫去了。怕我打扰他们吧!”

襄城看了眼林大人。如此温柔,与她漫步在御花园中。顿时,襄城微笑着什么戾气都散了开去。她有些侥幸,没了长姐,没了淑歌。或许博卿的眼中,还是有她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百六十章 害怕

“还走吗这次回来”襄城很久没这么平心静气和人说过话了。

她陪着林博卿在御花园间徜徉。什么不快都很快消散。

看到他,她还会害羞。不是想着极尽媚态去勾得瞩目,却是这样羞答答地。

岁月轮转,时光流逝却也是枉然。

一旦见面,她还是觉得博卿最好。温柔笑着,让她晃了眼睛。

“嗯,还要走。我留在这儿做什么呢还是”

“博卿,你还有我啊为什么你就不能留意一下我呢我就这么不值一提吗博卿,我想,我想跟你走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皇宫”

突然,襄城猛地拉住了林博卿的手。

她从来没有这样求过谁,她没有。言辞激烈,泼辣刁蛮也不过是她想在这皇宫里做那骄傲的公主,不被别人欺辱的防卫。

她是真的他林博卿,丝毫不输给淑歌,不输给长姐,可为何博卿的眼中始终没有她

她那么努力地让人上她。

“襄城”林博卿只是吸了了口气,他没想到分开数年,却还是犹如昨。他林博卿左右逢源,故意逢迎惹的祸。

让襄城都看不清他的心意,还一直放不下他曾经很是虚伪的温柔。

“对不起啊襄城,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林大人松开了她的手,转离开了几步。他年少轻狂时候犯下的错很多。看着襄城执迷不悟的眼神,他才明白自己是个如何的混蛋男人。

“你当年对淑歌也是如此说的”

然而,他方才退开了一步,襄城却是紧紧一步追了上前,毫不掩饰地一针见血道,“你要和长姐订婚,所以也是如此告诉淑歌的不是吗你说你们不过兄妹之,把她当做了妹妹可后来,你还不是长姐不说我也知道,自从淑歌去了秦国你的心,便也离开了”

又往林大人的面前bi)近一步,林大才子被这襄城太过好的记给质问地哑口无言。

面色自然局促而又僵滞起来。的确,这便是他当年说过的糊涂话,做过的糊涂事。

现在被襄城一字一句旧事重提,林博卿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可又并不冤枉。

后来的淑歌才是他的那个。然而,听在别人的耳中便全然是托词了。

既然错了那便认了,他林博卿倒也叫不得屈的。

“所以襄城公主觉得我如今还会移到你的上淑歌已死,和平阳也难以再回到过去,带着公主你远走高飞反而愈加轻松些吗”

林大人反问道。他微微笑着的样子好像有魔力,让襄城觉得无望,她有点可笑

然而心潮澎湃着,她不肯认。她没有说错啊,曾经过他的也有她襄城。

如何能不念一点旧她很差吗她愿意和他浪迹天涯,这皇宫,压得她喘不上气。

到底,平阳长姐才是集万千宠于一的尊贵公主,可她不会一生都跟在她的后面亦步亦趋什么公主尊贵,富贵荣华都不要了,她只要他林博卿可以吗

眼眶红了起来,她凝望着林大人。似乎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襄城,你在害怕什么啊”林大人问道,他看到襄城很恐惧。明明岁月静好,却那么压抑难耐。

“我当然害怕了。我看着长姐越来越洒脱,她至少曾经和你相过。我看到淑歌死了,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结果看到宇文珩年年来祭拜他,我就觉得自己连个死人都不如。谁会真的在乎我啊我襄城一点都不差,为什么就没有人真心待我我不配吗”

面对博卿,襄城说出了自己对时光流逝的恐惧。

锦衣玉食,张牙舞爪,她却开始明白自己是色厉内荏。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

“博卿”一头扑到了林大人的怀中。她需要这样一个宽厚的,挚的怀抱为她遮风挡雨。说到底,她不过一个小女人而已。

第七百六十一章 魔怔

林博卿有些心疼。

然而大手紧了紧,还是缓缓推开了襄城。

他没有说谎,无论对以前的淑歌,还是对襄城,他都没把她们当做女子看待。

身边的小妹妹,叽叽喳喳,每天把他原本苦涩单板的求学生涯搞得天翻地覆,热闹非凡。

“襄城,我之前是错过,不过醒悟过来却发现。还是应该与自己心心相印的人在一起。你也会有的,不要钻了牛角尖。平阳,其实还是很在意你的。”

林博卿顺势推开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像安慰着妹妹一样。

襄城不是个小女孩了,她抬头看着他,却极其失望地发现,在林博卿的眼睛里只有关爱,没有一点的欲望。

什么啊?也是同情她?

襄城愣愣后退了两步,她笑笑,却比哭还难看。

昨晚上,宇文珩才将她狠狠羞辱了一番,没想到,接着林博卿又将她狠狠拒绝。

何故这般恼她?她襄城很讨人厌吗?

“平阳?呵呵,长姐是对我很好!因为我就像是长姐身边的一条狗,一只唯唯诺诺的小鸟。我得仪仗她,我得拼命靠着她才能在这里抬头挺胸地活下去!你以为这皇宫是我的家?你错了。长大后的公主要么和亲,要么乖乖听话。父皇说,开春就把我嫁了。朝中功勋高门随便挑一个。”

襄城满是恼怒地看着林博卿,她激他。

“襄城,你别这么想。陛下多疼你啊!朝中功勋高门有什么不好?你还能回家来看看父皇母后,你……”林博卿自然不懂这女儿家的心思,他觉得襄城是无理取闹。

闹着闹着,难道非得他林博卿答应她不可?

“不好!根本就不好!长姐有你,淑歌有宇文珩,可我有什么?我一无是处,一无所有?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才不要那些酒囊饭袋来娶我。现在,连芨云那小丫头都能嘲笑我了,你知道吗?”

襄城好像崩溃在了林博卿的无动于衷里。

是啊!尉迟晨铭选择了芨云那小丫头。她的告白和心意又是付之东去!

谁能理解她的心情?没有人理解她。

好像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恶作剧,没有人真正将她放在心里。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

她很害怕,是不是永远都会这样!

“襄城,你最近是不是想得太多,有些疑神疑鬼的?芨云没有嘲笑你,你长姐更加没有轻视你。有时候,不过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

林博卿猛地发现,襄城也如同当初的自己那般走入了迷宫之中。

她没有方向了,却是极尽所能地讨好着能看得上的男人。然而,这哪里算是什么爱恋之情?何苦来哉?她这公主,根本不必这般埋汰自己。

或许,他是离开得太久了。平阳四平八稳尚且也怨他,更别说襄城了。她骄傲恣意,其实却最是胆小的。

“什么想太多?要我说,就怪淑歌!不是她把我弄得破相了,我今日何故如此!博卿,如果我脸上没有这道疤痕,你会不会爱我啊?”

魔怔一般,襄城居然又绕回到了这条打架撕破的疤痕上。

林博卿有些无语凝噎,淑歌都死了,她如何就是解不开这个结了?

“不是,不是的!你要我如何说才能心平气和些?”林大人上前说服她,原来这四年,让襄城纠结到了如此地步!

她这是怎么了?

襄城摇着头,既然林博卿都拒绝了她,那她只能另外想办法了。她一定会让父皇和皇后看看,她襄城不是没人要的!

第七百六十二章 两败俱伤

“你别跑啊郡主,郡主你别跑啊!”

正是襄城甩手负气离开,迎面,却有那一道身影猛地蹿了出来。

这是泪流满面的燕国郡主,林博卿知道她,可也不知道这郡主叫什么。

身后急急追着她的是夏沫央?

“哎呀!”

林博卿都还未出声提醒她们小心,可一气之下低头狂奔的襄城和泪流满面好像无地容身的郡主便是撞了个满怀。

“你等等我啊郡主!”小夏苦不堪言。宇文珩昨晚上好像犁地一般,她现在腰酸腿软哪里追得上这健步如飞的郡主呢?

要了她的老命了!

可还没等她真的追上,这慌不择路满脸悲痛的郡主便是已经一头撞在了襄城的身上。

“我的妈!”襄城被撞了个人仰马翻,四脚朝天地跌了过去。

燕国郡主看着是轻言细语斯斯文文,可她身材挺拔,和襄城比,底盘还稳了不少。

一个止步停下,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一下,燕国郡主的脸都白了起来。她,她不是故意的。

“襄城你没事吧?”小夏这眼疾手快就冲了上去,她从地上想要扶起襄城。不过似乎襄城公主已经被气得红了眼睛,忍无可忍。

顿时大力地一手挥了过去。

嘶……小夏倒吸一口气,她大约是欠着这姑奶奶的。好心扶她,却被这样猛地打了一巴掌。

后退着连连跌了几步,身后有人一下扶住了她。

撞得有些头晕眼花,什么东西啊这么硬,把她的后脑勺都要撞出一个包来!

小夏回头一看,这次发现林博卿那尖俏的下巴也快断了。

说不好是谁伤了伤。两败俱伤,却是都被误伤了!虽然林大人都快毁容了,可还是很坚定地用手撑着小夏的腰。

她的脸都红起来了一块。所谓的冤家路窄吧。她又被襄城给打了!

“她是谁啊?”

襄城觉得林大人看这女子的眼神一点都不简单,从地上自己就起来了,却是怔怔看着这勾魂摄魄的女子。

好美……在这江南的建邺皇宫都能艳冠群芳。

“我……”小夏捂着自己的脸。想想可真是和襄城有那孽缘。

她好心好意,都还没自报家门呢,就这么一巴掌上来了!疼得龇牙咧嘴,不经意挥掉了林大人过分热情的肢体动作,她五行缺揍吗?和襄城总是这样拳脚相加?

“没事吧?小夏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燕国郡主吓了一大跳。她觉得是自己的错,却不想让这夏姑娘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她本想去看看这被撞倒的姑娘。可她生龙活虎地站起来便是动手呼了一巴掌。

震愕间,便是赶紧去看那夏沫央了!

“有事啊,都咬到舌头了!让你别跑的,跑什么啊?”小夏一看郡主起了转圜,好像没方才那么天崩地裂的神色了,便是恰好用了苦肉计,可怜巴巴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

果不其然,郡主是个老实人。一看小夏被打成这样,不跑了,也是甚为愧疚。

“我问你话呢?你谁啊?”

襄城发现大家都不理她,林博卿都只是看看她而去关心这容貌冶艳的女子。素未蒙面,却又是一见让人生厌。

说不上什么理由,反正这个女人真的就是可恶就对了!

打她一巴掌也不冤枉!撞在了襄城的刀口上,夏沫央看着好久不见的襄城,干笑着叹了口气。

第七百六十三章 侍妾

“我?我是……”

“她是中山王的侍妾。”林博卿确定自己下巴的骨头没断,便是替夏沫央回答道。

侍妾?小夏讨厌这个身份,觉得林大人这是故意的,便是回眸瞪了他一眼。

可林博卿却是笑笑,意味深长。

两人这般熟稔地对视,刺痛了襄城的眼睛。怎么会,林博卿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宇文珩的侍妾?

转念一想,她心中的在意更加浓烈!这美艳女子是宇文珩的女人?

前程往事,各种屈辱,襄城拧紧了眉头,一时间,突然好像找到了个集万千仇怨于一体的发泄口。

呃!小夏看着襄城的眼神便有些噤若寒蝉,瑟瑟发抖。林博卿这傻子说什么呢!不帮忙只会给她添堵!

“小夏,疼不疼啊!还有林大人呢?下巴没事吧?”郡主很难过,她太冲动了。

一冲动,连累了他人!

又想到了方才雍王世子和她说的话,戚戚然红着眼睛,她心中很堵。

“诶~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林大人他这下巴断了更好。毁容了便也少了祸害姑娘,功德无量啊!”夏沫央讥诮道。和林博卿互相损损,友谊才能长久。

嗯咳。林大人干咳着。他一点不想毁容。不过,看郡主很难过的样子,为了让她不内疚,便是默认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还是把襄城晾在了一边。

襄城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插不进话,场面很是魔幻。博卿和一个刚认识的中山王的侍妾,都比对她亲切热络。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博卿现在是魔怔了?

以前为了和中山王争淑歌,连着长姐的心意都舍下。现在,难道又和那宇文珩臭味相投,看上了同一朵妖花?

襄城捏了捏拳头,后背火辣辣地,可似乎这里没她的容身之处。

小夏?还是把目光聚焦在了这太过美丽的女子身上。死了一个淑歌,又来了一个小夏?

呵。襄城苦笑着。她好像隐隐明白,为什么博卿方才那么理所当然地拒绝她了。

淑歌死了四年,原来又是她太傻,她又晚了一步。

不论是宇文珩,还是博卿,他们的目光会被别样的女人牵引。

好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美丽女子!

咬了咬牙关,襄城知道没人关心她说什么,此刻如何的感受。博卿的眼中还有他人吗?

怪只怪,她襄城总是如个傻瓜,她没有自己的男人为她撑腰。所以四面碰壁,所以任人欺凌。

“襄城?襄城?!”

林博卿的下巴好点了,抬头却发现这丫头跑了!她这性子,没长大,却是愈加执拗了。

唤她,却让她跑得更快,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般。

看看小夏脸上的红肿,再抚着自己的下巴,其实受伤的人在这里才对吧!

以前还有平阳开导她。然而各自长大了,襄城肯定孤单又不安。

林博卿虽然想要宽慰襄城,可着实分身乏术。如果灵扇门找的是他,那他还是尽早离开得好。他不是为了找那混账爹,而是想尽快铲除灵扇门那毒瘤!

……

“郡主,你别哭了。哭什么啊?戚云曦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难以自持?”

林博卿急急忙忙走了,小夏也没挽留。他们真是相见不如怀念,所以,陪着郡主坐在凉亭,还是比较关心为何开开心心去见戚云曦的郡主,好像心绪崩塌般地哭着跑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 太傻

“小夏,我很感谢你们救我回来。可是,我可能很快就要回燕国了。我会跟着使者回去”

乍暖还寒,凉亭旁有棵映照水面的斜倚枯树开出了迎的花朵。没有叶片只有花瓣飞旋而下。在皇宫雁栖湖的水面上点出涟漪,一圈圈泛起。

她好像有难言的话堵在口,看着一路送她回来的夏沫央,既是感激又是抱歉。

郡主名叫柔柔,她拉着小夏的手,可眼神却并不似往的坚毅柔软。

好像被刺伤了,让她外柔内刚的倔强竖起了防卫的盔甲。是不是戚云曦说了什么,才让她这般感伤

看着郡主捡起脚边的小石子,不断往湖中央扔了过去。是在泄愤,也是在懊悔。

她好傻啊为了世子离经叛道出走寻夫。结果,害得自己丢了贞洁,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柔柔郡主很克制,她背对着湖面什么都不说。可夏沫央愣愣间,仿佛觉得这背影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的悲泣。

本来不明白都千里迢迢相聚了,为何却说自己要回去。然而像是得了某种启示,那戚云曦在介意什么,很好猜吧

“他嫌弃你了”夏沫央猛地惊醒过来,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郡主面前。看着孤站在湖畔的郡主,眼神对上,分明能看到柔柔的悲怆不已。

她神色仓惶垂下了眉目,好像言又止。嘿,个大猪蹄子

没想戚云曦是这种人啊果不其然是被说中了。

“嘶这混蛋我去找他”小夏就知道这雍王世子也不过一个凡夫俗子

可也不想想,郡主金枝玉叶遭逢如此大劫还不是全都因为他原来女子壮怀激烈,敢敢恨也是错了他真是迂腐透顶

“我们绑了他,严刑拷打然后让他认错低头咋样”夏沫央一本正经出着最烂的馊主意。

柔柔本来想哭的,看着小夏这么认真的样子却是噗嗤一声苦笑了出来。

小夏真有趣她还真的是全然在为她出头。想她不顾父亲母亲反对,只离家来南梁。可太蠢,却是鸡飞蛋打还赔了自己一的清白。

回去了,也是一片愁云惨淡。爹娘都不能同她,会觉得有她这么个女儿是个耻辱吧自找的一晦气。

看着夏沫央,柔柔郡主不自拥抱住了她。似乎,如此才能寻得一些依靠。

没人明白她,只有小夏说她不是蠢,却是太过赤诚。覆水难收,她还能如何

耳畔,有这郡主撕心裂肺却那么压抑的哭泣。哭得小夏难受。

无论如何,都要给这柔柔想个主意才行

宇文珩忙着国家大事,为了一个零星大小,却是兵家必争之地渤海湾上的港口,燕国和南梁剑拔弩张正在调停。

想来中山王的下应该是没空管这儿女长的事了。小小一个郡主根本无法和一个出海口相提并论。所以这使些什么谋诡计不对,是她使些什么锦囊妙计来挽回这戚云曦的良心才好

夏沫央猛地心生一计。当然,她知道自己智慧有限,想的无非就是些狗倒灶的小伎俩。

可是得有人牵线搭桥,给郡主和戚云曦制造个回心转意,破镜重圆的机会才好。

男人最怕什么

无非是争风吃醋,第三者插足男人最擅长什么

英雄救美,彰显男子汉威风。

第七百六十五章 天差地别

第二,乾坤朗朗,太阳很好。夏沫央却第二次穿起了夜行衣。

不过,此刻还藏在她的罗衫之下。

她要来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把郡主劫持了,然后让戚云曦来救她!啧,这事似乎有些自说自话,小夏这是被bi)急了才想出来的笨办法。但愿,能让这将要擦而过的有人重归于好。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小夏,我今天都要出去,晚上会回来。你该乖乖等我回来吧?”宇文珩本来都已经离开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又挪了尊驾回来。脚步都没听到,夏沫央猛地回头啊了一下,差点吓得跳起来。

她这是做贼心虚吗?

真是冤孽。刚想宽衣解带,蒙上黑巾就跳窗出去的。被突然折返回来的宇文珩吓得差点跪地上。

捂着心口,小夏的脸色难免尴尬,还有些许嫌弃。这位大爷回来所为何事啊?

死鱼眼着勾了勾唇角,她不想嫌弃他的。可是这厮近两来却是越发索求无度。

明明都已经认出他了,可总觉得这待遇和淑歌那是天差地别!

淑歌小鸟依人,宇文珩便也当做了妹妹宠着。百依百顺,万事有个度。而如今,或许真是她这长相的问题,宇文珩将她带在边,再也没有了当初对淑歌的声势浩大,满天下张扬示。别人提起只是藏着掖着说是女眷。林博卿说的没错,她如今就是侍妾。

一夜差点又未眠。虽然四年不见,可也不能这样啊!

小夏看着宇文珩又深起来的眼色,便是懊悔莫急。

此刻的她便是想要楚楚可怜的模样都无法实现……这男人说,她如今挤眉弄眼都是搔首弄姿之状。

让人看着只想与她行那事而已。禽兽如斯,不知道让她等着他干嘛!

这么一想,腰背发紧还发沉。

她都有些搞不明白了,这人如何这么重了?如此,她如何消受得来?

宇文珩不过来说句话,没想看着她,神不知鬼不觉脚步却迈入房间,还一推门,把房门关了起来。喂喂喂!她可是把夜行衣都穿上了,可别乱碰她!

不住退后了一步,结果后背撞在了茶几上。

宇文珩不由自主欺而上,是来扶着她的,却是又想将她紧紧锁在怀中,意乱迷着离不开她。

“我给你看样东西。”宇文珩贴近她的耳畔,呢喃道。

“啊?不用了,我……你好色啊!”夏沫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不知道是自己有些问题,还是宇文珩憋了四年出了问题,反正,他现在就是个大色狼而已!

“嗯咳!傻子,你在想什么!”中山王下都被说得脸色发紧起来,死丫头,不知道心里把他想成了如何荒唐模样。

虽然,他这几是有些荒唐。予取予夺不知疲倦地,不过这丫头也不用这么警觉吧!

“还说我傻子?你是色狼才对!”小夏捂了捂自己的衣襟。真是见鬼了,以前是淑歌的时候,和这人可不是如此相处的。哪里不对?

小夏喜欢这男人宠溺的目光包围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可她夏沫央便是只能惹了这人的念,看着他的眼神深邃,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憋屈地很!

“呵。真亏你说得出来!”一把挑高了小夏的下巴。或许这尤物,便是如此来折磨他的。

明明知道不该太过放纵自己,可是他就是难以克制。

垂头,还是不自吻在了小夏的耳廓和脸颊上。滚烫着血液,宇文珩想说自己看到她就控制不住。柔,却是被太久的岁月磨成了痴狂。

他一口亲上了她的嘴,让她再也没办法数落他宇文珩一副急色之相!

第七百六十六章 公狐狸

吻,一时间有些绵长。

“下,下”叩叩叩,门口的敲门声是狗六的。他子急,根本没料到门是虚掩着的。

哐当一下就撞了进来,然而就看到了什么

“哇靠”一跳脚,狗六死死捂上了眼睛。他是后来来的南梁,简直不敢相信,这王爷竟然拥着一个女人在怀里死命啃着

吓这是谁啊宇文珩的怀抱松开了,而他盯着小夏满是敌意。

这敌意自然不是因为自家王爷,而是为淑歌抱不平在他心中,淑歌才是王爷的白月光。

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简直是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狐狸精

嘶大家都能对曾经的淑歌这般袒护,小夏当然深表感激。然而狗六大哥抱臂深深吸了口气,脸上这抓在的模样,让宇文珩都有些难以招架。

说,又不知道如何说。

行他现在就是个急色之徒够了吧

“走吧”中山王知道狗六是等得不耐烦,也是自己有些忘之故。

拍了拍狗侍卫的肩膀,让他也别大眼瞪小眼着恐吓小夏了。这丫头胆子大得很,又熟门熟路,如何会怕他狗六这刀疤裂额心的老脸呢

“王爷,你怎么能这样”狗六对着这妖艳的女人冷哼着,一转跟上宇文珩就质问道。失望之溢于言表。

“哪样啊”咯吱一下,宇文珩很是无奈地把门关上了。也是奇怪了,也没见他们这些暗卫如何心疼他啊

淑歌当初给他们吃了什么**药

其实知道狗六在说什么,不过中山王要辩驳,却又无从说起。

而且已经打算把小夏回来的事当做忌,讳莫如深。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就是才四年啊王爷,我觉得你还不能忘了我家妹子”

狗六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愤愤握拳间,那种才才才才四年,就新人换旧人的感悟让他那么悲伤绝。

宇文珩突然凝滞了脚步,很是无语地看着这狗六,真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

“谁的妹子你有妹妹吗就你这贼头狗脑的样子”

宇文珩被说得都瞠目结舌了。虽然狗六看王爷一脸光火不敢再借题发挥了。

可是,他就是叹着气,委委屈屈看了眼自家王爷。替淑歌叫屈

原来,宇文珩这见异思迁的好色之名是洗不掉了,而她夏沫央,倒也十足十就是那惑人心魄的狐狸精了

扑呲,有些捂嘴偷笑的冲动。不过旋即灵机一动,小夏脑海里有灵感乍现。

好不容易做回狐狸精不如做回公狐狸也无妨啊

突然寻思起来,她眼睛一眨计上一百或许,比这什么英雄救美的老路还好些

啊一捶拳,一跺脚,夏沫央感慨自己智慧翻涌,挡不住地才貌双全

她一抚自己前有些过度高的起伏,束起来这高该也是玉树临风是了是了昨天的点子中,她如何会没想到这争风吃醋呢

悄悄开了窗户,小夏猛地从窗棂飞了出去。

“谁”鹰三侍卫本在屋顶,猛地追来却是看到那惊若偏鸿的极俊轻功顿时神色震楞,有多久没有看到这自成一派的独特法了

不忘了动作跟上去,却是看着飒然消失的影出了神。

“你好了没啊想起一出是一出,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助纣为虐还是助人为乐了”

建邺的街市里,阿史那抱臂站在一家成衣铺子前。

她顶着大头,嫌小夏出的鬼点子太多。

第七百六十七章 如玉公子

“嗯咳”阿史那正抱怨着,突然,后有那一声很是惊醒的咳嗽声。

“哎呀,我说你”阿史那抱臂转,就这么万分抱怨地扭头看了过去。

一看,还突然止住了骂声,脖颈高高仰着,突然觉得这人个头都高了不少。

如玉公子陌上来,阿史那看得直了眼睛。还有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绕到了后背前看了一圈。

“我的妈呀,夏沫央你好厉害啊你要不说,我都想嫁给你了”

阿史那连连惊叹,她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办到的不过就一个后影戏,她这打扮也忒考究了吧怎么着这是还化妆了

剑眉入鬓,悬胆鼻高。这斜飞眼尾,薄削唇畔,惟妙惟肖,怎得俊俏二字了得

深深吸了口气,对上小夏这般得意的模样,猛地才发现后面来了个没有眉毛的家伙。

“这得感谢蛇八师父啊”

小夏隆重介绍道,她想着这易容高手最近也很闲,便是拉着他一起来了。

“好不好有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小夏搓着手,万般期待问道。

“你真本事啊,阿珩边的暗卫都物尽其用了”阿史那无话可说。关键是这脾气古怪还很难差遣,更是目中无人的蛇八人家愿意啊

好像很得意自己的化妆,既保留了这夏姑娘的天生美貌,又好像脱胎换骨一般将她化作了一个俊美公子的模样。

得意之作,得意之作蛇八因为太满意这件杰作,所以都把这妆容得保持三天的事给忽略不说了。

他不想让夏姑娘扫兴。而且,如此模样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似乎浑然天成,突然把一个可人儿的姑娘,变成了一个迷倒众人的公子哥了

夏沫央知道高手一出马,就是风靡全场。不用说了,一看阿史那这个样子,准是没跑的了

扬了扬头,小夏还想夸赞自己几句。

“别,别说话,我就想看你的脸。千万别说话,让你的公鸭嗓子破坏了美感。”踮脚着一把捂上了夏沫央的嘴巴,阿史那这样陶醉,真是让小夏干笑着更加来了斗志。

那个不长眼睛还封建迂腐的戚云曦她要让他气个半死,回家睡觉都能被醋缸子泡醒

“走”一拉妹子的手,雄赳赳气昂昂,小夏要做公狐狸去把郡主的心给迷了,把戚云曦这厮用妒火烧死。

“你和郡主说了吗让她半道上等着咱们。”夏沫央说的是离开南梁北上的渡头。

六里亭那儿,郡主该等着他们送行

“说了和那雍王世子也带了信了。他要是不来,那也没谁了。趁早让柔柔死心,改投他人怀抱吧”阿史那忙得要死。还送了封言语讥诮的匿名给那戚云曦,说是郡主对他太过失望,放飞自我约了个美男子就要私奔了。

那美男子是个戏子,与郡主在建业只见过一面,便急急地私定终。

煽风点火的是阿史那,那戏子自然是小夏的女扮男装。一切正好,就看那戚云曦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明白自己的真心了

“蛇八大哥多谢了”翻上马,夏沫央拱手如那真正的少侠,作揖告辞道。

“嗯。”蛇八有些阳怪气地点头,他突然想到自家下晚上得和这么个“美男子”同处一室,妆卸不掉,突然就颔首微笑。真有趣啊

“驾”两匹骏马朝着建业郊外而去。英姿飒爽,背影竟然也很是俊逸拔。

第七百六十八章 夏雪琴

渡头旁,河风冷凄。

六里亭的凉亭中,郡主很凄楚地坐在那里。护送她的兵士站在凉亭外严阵以待。

然而,郡主还是觉得那么孤冷。

她千里迢迢来寻未婚夫,可是,她大错特错,把什么都彻彻底底毁了。回不去了

想到云曦那言又止的样子。她很明白,云曦接受不了。他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她知不知道这个世道有多乱啊

柔柔深深吸了口气,她闭着眼睛早就有了答案。

可那时候,他那样失望地看着她,悲痛绝地质问她。她却没有任何话可讲。

其实答案一直都徘徊在她的心里。她当然知道这世道很乱,然而,再乱也没法阻挡她的思念之。她很想念他。

一想到南梁和燕国剑拔弩张,她就那么难过。她想着在两国交战前,国界被封锁前见到云曦。她不想看到他上战场

哪里知道,却变成了这样满脸悲痛,郡主一滴眼泪溢出了眼角。

正是伤心绝,突然,一声柔柔便是惊醒了她。回头看去,是阿史那啊

不过,旋即这郡主愣愣,同来的为何不是小夏,却是个公子

怔怔站起子,面朝他们看去,看着看着,柔柔一下惊呆了这公子,真是俊俏非常,骑着白马翩翩风度,款款而来。和小夏长得好像啊莫非是兄妹不可

“嗯咳”夏沫央正色起来,她发现这郡主果然没认出她。如此,或许假戏真做还能动些

“说我是我哥哥。”小夏压着嗓门,凑近了阿史那的耳畔说道。

“什么”阿史那都快下马和柔柔郡主一五一十说清道明了,突然,小夏却又改了剧本。

“我叫夏雪琴。”小夏迎着河风夕阳,就如此有了新的剧改动。柔柔认不出她,或许更加能入戏些。如此的意,才能真的让戚云曦气个半死,后悔莫及。

阿史那瞪了瞪眼睛,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小夏的脚步。她确定要这样入戏

“不这样,如何让戚云曦这猪蹄子真的争风吃醋呢”小夏觉得既然要演,她便也得有献精神。柔柔是个老实人,不如此,怕很难蒙混过关。

“露陷了或是出了麻烦,你别找我。”阿史那服了她了。血沸腾,还舍己为人。

堂堂突厥公主给这俊美男子牵住了骏马,让这“夏公子”犹如天人下凡一般从那高头大马上潇洒下来。

啪地一抖折扇,阿史那觉得宇文凛就是个“夏雪琴”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太迷人了

阿史那紧紧追随这美男子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走到了凉亭之中。果然,柔柔的眼神也痴了,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怎么突然来了个陌生男子

小夏用胳膊肘戳了戳阿史那,让她来个初次的引荐。

“柔柔,小夏今天有些事儿,便不来了。不过,这位夏公子是她的兄长,便是来给你送行的。”阿史那站在“夏公子”边,声音都温柔了起来。

小夏撇头看着阿史那,真是男女有别啊妹妹好生实在

“夏公子,这如何是好怎么能劳烦您前来相送呢”柔柔郡主显然紧张了。

夏沫央看着红晕染起的郡主,憋了憋唇维持这一本正经的表。微微颔首,摇着折扇问候道“在下夏雪琴,舍妹和郡主这般谊,我来代她送行,也是理所应当。”

说话的嗓音故意低沉。阿史那发现这人的公鸭嗓如此很有味道,不免,更加双眼熠熠发光。

或许,她若是有机会做个男人,会比做女人更加成功些吧

六里亭的渡头岸边,小夏突然领悟到了这点。恨她投错了胎。

第七百六十九章 过河拆桥

“船何时开啊?”

夏雪琴公子明明知道船要到日落才离开,却偏偏这样勾着姑娘家的魂儿,明知故问道。

“还有一个时辰了夏公子……”夏沫央认为柔柔完全中招。小脸粉粉地,还抬眼不禁看了看她。这便是目送秋波了!

勾唇摇着纸扇,尽可能邪魅诱惑地微笑。

在她的心中,宇文珩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所以她此刻的音容笑貌,行为举止便全然是模仿那个男人的!原来她不止练武有些小聪明,这演戏更是惟妙惟俏。

夏沫央在心中为自己鼓掌。

“那……我陪姑娘在渡头边坐会吧!这初次见面便是送别,难免让人伤感。”

小夏说着动人的情话,这不是送别,却是丝丝缱绻地诱惑。嗯咳,阿史那一口茶差点呛了出来。瞥眼看着此刻风生水起,越演越是投入的小夏,她突然希望让这人以后也如此哄哄她。到底,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一看柔柔郡主,当然是感动非常,哪里会拒绝些许?

柔柔很小就与戚云曦定了婚事。

本是为了两国邦交而如此定亲。不过,在十五岁的时候和雍王世子见了一面,她便全然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哪怕云曦有些大男人的坏脾气,不懂风情还满身臭毛病。可她便是一心一意,甚至到了如今,为了这不识时务的戚云曦而离家出走。

雍王世子养尊处优,哪里明白女孩家的心思?

眼看“夏雪琴”一言一语皆是说到了柔柔的心坎里,如此撩拨却又让人如何都拒绝不了,阿史那开始对小夏刮目相看。

天才!亦步亦趋跟在他们两个身后。渡头旁的长堤上,河水泛着洛阳的金黄,正是最好的时候。此情此景,如此俊男美女,你要说没能扬起点柔情蜜意,那才是天理难容!

“诶?阿史那公主殿下,你先回去吧!这里风大,而且天黑了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安全。”

夏沫央发现妹妹还跟着,却回过头来坏笑着说道。

“什么?”这过河拆桥地,阿史那顿时泛起满肚子的腹诽和醋意。

不过旋即发现自己有些中邪了,起了魔怔!她这酸溜溜的味道当真是莫名其妙!

“哼。下次别找我!”大约是为了更好地塑造这私奔的场面,在戚云曦来之前,小夏是故意把电灯泡的阿史那遣走的。看着阿史那吹胡子瞪眼,她万分抱歉。

可私奔还带个尾巴,戚云曦怎么会当真呢?

雪琴公子陪着郡主在河畔坐下,那么顺其自然地抬手缓缓和上了马的阿史那摇手挥别。

顺势落下后,就搭在了柔柔的肩膀上。从背影看,真是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这般欣然相送,气得阿史那一夹马肚子就抖了缰绳飞奔离开。

她一定要让夏沫央回去后好好哄哄她!然后要让“雪琴”公子也说些好听的给她听!

虽然挺无理取闹,也甚是无聊。可哪怕是个幻象,夏雪琴却的确比真正的夏沫央要来得受欢迎。

马蹄疾驰而去,一过岔道,却有一道身影便是气势汹汹错身而过。

诶?戚云曦这么快来了!

第七百七十章 花式旋转

第770章花式旋转

“柔柔,你的眼睛这么肿,是不是哭过了?”

夏沫央给自己这英俊佳公子的形象不断加码。她的手似有似无地轻轻拂过柔柔的肩头。

大约,学了宇文珩平时的样子大概七八分。

本就是景色宜人,面朝湖水波光粼粼,再来这“雪琴”公子真是天生风姿绰约,相貌堂堂,哪里会没有心中涟漪在柔柔心中泛起。

“你是小夏说的惊喜吗?”柔柔突然笑着问道。却在不经意间退开了这雪琴公子稍许距离。

“嗯?”夏沫央眨了眨眼睛,有些吃惊于柔柔的清醒。为何柔柔还不柔软地靠入她的怀抱?这夏雪琴还不至于让她心生涟漪?自信十足的小夏发觉柔柔是个秀外慧中的姑娘。

倒是让她自惭形秽起来。方才是这夏雪琴太过轻佻,反而惹了这姑娘的厌烦?

夏沫央曾经和柔柔说,分别之时给她一个惊喜。本想告诉她真相的,然而一时间却是有些忘形。

莫非,被看出来了?慢慢收回了自己的魔爪。柔柔郡主站了起来,小夏也掸掸衣服上的尘土站起来不好意思笑着。郡主火眼金睛,怕是一早露馅……

“小夏和你说过吧,为何和世子到了这般地步。”然而,柔柔突然问道,显然,不是认出了她。

“啊?啊啊,对,说过,说过!天涯何处无芳草,郡主您何必!戚云曦那种歪脖子树,到处都是啊!”小夏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原来不是自己现形了啊!

啪地一下,雍王世子方才在不远处下马,恰好就顺风听到了这句话。

戚云曦那种歪脖子树……清清楚楚,这句万分中肯的评价一下顺风飘出了九万里。

在雍王世子蹙紧的眉头和捏紧的掌心间不断回荡。

……

“可我就是喜欢他。他脾气大,我早就看出来了。还总是刚愎自用,总是逞强。”那么一句话,就把暗送秋波的小夏给彻底解决了。柔柔这个死脑筋,她该说什么才好?

她不变心,恐怕那戚云曦还愈加变本加厉啊!根本不知道她的可贵之处,头疼!

“我在燕国,总是想着若是两国开战了,他身为雍王府世子,定然是要上阵杀敌的。所以千里迢迢而来,若是我和他成亲了,或许父王会颇多顾忌吧!我是不是很傻?”

柔柔突然泣不成声起来,这话也没和谁说过。

声声低语如泣如诉,让小夏听了不知道如何反应。爱已深,入了骨。戚云曦的脚步凝滞,他的拳头突然垂下,也是直了视线。

他如何从来没想过,柔柔的初衷和用意?

“傻姑娘。”小夏重重一拍,双手按在了柔柔的肩膀上。她本来是想试探戚云曦的,结果却被郡主给收得服服帖帖。

一下被感动不已,连着假声男低音都忘了,让柔柔倒是满眼惊诧地看着这夏雪琴,好像发现了什么天机一样。

“你是……”就说这兄妹俩个也忒神似了!郡主一下醒悟过来,她不是傻,却是痴罢了。

“嗯,我要给你个大大的拥抱。放心吧,你这样的姑娘一定会有好姻缘的。回去了,好好在燕国选个驸马,别想着戚云曦了。”

夏沫央以为这雍王世子如此晚了还不来,这便是凉薄至极不会来了。

张开臂膀,想给了郡主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傻姑娘,还真不是“夏雪琴”眉目传情惊艳亮相就会转了心思的!她心服口服了!

相视一笑,戚云曦不来,她这英俊美男还是劝不开这执着的姑娘,倒是她投降了。

然而,郡主的拥抱未至,耳畔嗖地风声掠过却是让人躲闪不及。夏沫央视线一暗,迎面一记铁拳便是直截了当逼来。

结结实实,戚云曦到底也是雍王世子。出手之猛烈,让小夏全然没有算计其中。

嗡地一下耳鸣,这是什么感觉?

好似一碗翻滚的蛋炒饭,夏沫央旋转着飞扑在了地上。

被打了个花式旋转。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七百七十一章 有牢

第771章有牢

“啊云曦你干什么啊”柔柔惊叫,云曦一定是误会了

特么的,小夏的眼睛睁不开来,躺在地上哆嗦了两下,脸都肿了。

“这个小白脸,他在胡说八道什么柔柔,你既然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何不告诉我我知道我不对,可你也不能一气之下就听这混蛋胡说八道要私奔啊这种人,肯定是想骗你的我打死他”

私奔郡主傻了眼睛,小夏为了他们两个是下了多少工夫

真是哭笑不得。

“小夏”郡主上前要一把搀扶起她,然而戚云曦醋大发,却让郡主想要靠近都不能。

戚云曦是不是又喝酒了

小夏一句话都说不出,真的,谁会真如此要命地一拳揍过来啊

她眼冒金星,连哀嚎都不会了。手指抽了抽,感到了这脑浆晃dàng)的作呕。

戚云曦这厮定是妒忌她玉树临风翩翩风度,还真把她当做敌打了。呵,嘴角一抽,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所谓自作自受

“云曦,你误会了,她是”郡主当然担心夏沫央了,不过戚云曦还真是不由分说就立马把郡主拥在了怀里。

“柔柔,你别走了,我昨晚想了一夜,我早就后悔了。今来渡头,我就是想来留住你的。我对不起你你跟我回去,我们即刻就成亲好不好哪怕父亲母亲反对,我也一定要娶你。什么人言可畏,没有你,才是我戚云曦一辈子的遗憾”

这愣头青嘶吼着,在这滚滚河畔与郡主发誓道。

血沸腾间,他又揍了小夏一拳出气。世子终于想通了,若是让郡主走,他这辈子都会有那遗憾,不能原谅自己,也根本无法释怀。

“云曦”柔柔郡主泪盈眶,她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这便是立马化了绕骨柔肠,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云曦幡然醒悟说这些

世子其实很好,她就知道她的男人很好

一下,这璧人成双,两两相望间眼神泛起涟漪,心跳都有了共鸣。不是郡主重色轻友,而是转悲为喜,猛地她就不自哭倒在了世子怀中。有人终成眷属,真是为他们高兴

呃小夏的耳朵不断嗡鸣着,不过已经都听清楚了真是恭喜啊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竟然都没人来扶她

“你没事吧”正是这旁边鸳鸯成双,相拥相泣的时候,有一只大手探了出来,就这么站在小夏的面前,很是友善问道。

“嗯”小夏的眼角有些淤青,肿得都睁不开眼睛。

很费力地抬头看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发花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影。

“没事吧我扶你起来。”小夏趴在地上撑了撑子,没有成功翻。

可这人自说自话就搀着她的腰背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厚厚的裹把小夏的材裹得自然厚实,可是这人如此直接,还真是让人难以消受

这是魏国的皇子吧在国宴的时候就见过了。

叫什么来着

夏沫央想了很久才有了印象。

对了,是魏国的皇子姬凌志这人本来还在突厥草原参加那达慕大会的。

又是来了南梁

“有劳了。”小夏退后了一步,沉声道谢道。

她看到这人的眼睛就有些叵测和不安。就好像贪婪的野兽,就算藏起了利爪,可还是难以让人信任他。

这个家伙,哪里让他那么讨厌呢近在畔,就有些让夏沫央本能地竖起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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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二章 物种差别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72章物种差别第772章物种差别

“多谢,多谢。”小夏肿着眼睛和嘴巴,话都说不全了。她的手借力在这男人的肩膀上,没去碰他的手。

姬凌志看了眼,讪笑着有些不言而喻。真是不好亲近……

“没事吧小夏!”沉浸在突然而至的幸福中的郡主幡然回神,便是一把推开了戚云曦扑到了小夏的面前。看着她的样子,心疼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这抱歉和愧疚。

“道歉啊!”郡主拉着戚云曦的手说道。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个姑娘,所以才会这般下了死手。可若是今日没有小夏舍己为人地演这么一出,心高气傲还死要面子的世子如何会被激了一头而吐露心中的话?

若是便这么抱着遗憾天各一方,谁又能说得准他们日后会变成如何模样?

郡主平时说话都软软地,可此刻拉着戚云曦却是满脸置气,要让这鼻子间还喷火的世子和小夏道歉。

“他活该!谁让他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戚云曦这个白痴,根本不知道他一拳打了个女人,却还是当了夺爱的冤家这般死不悔改。

“行行行,你牛!”夏沫央自认倒霉,她提起自己的衣摆就摇摇晃晃要走了。

她的马呢?真是奇了怪了!人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自己被揍成了猪头,然而连着坐骑都自顾自跑了。

身后的郡主还在不住唤她,不过她可不想再去掺和了。

揉了揉自己的嘴角,戚云曦这混蛋,出手可真够重的!

“是去建邺城中吗?我们顺路啊姑娘!一起吧。”后面,姬凌志跟了过来,他一个魏国人为何来建邺便是不得而知,可他过分热心便让小夏有点厌烦。

黄鼠狼给鸡拜年,对于魏国,她始终有那阴影和偏见。

往远离渡头的方向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嗨她这建邺皇宫里牵来的蠢马,兀自溜达去哪里了?

夏沫央生气,脑袋嗡嗡叫着只怪自己易容地太成功。

“我自己……”她不耐烦地转身看向了这姬凌志,然而,对上这男人这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是猛地警醒。

“姑娘?”夏沫央喃喃着,这魏国皇子是什么眼神?这都看得出来。

不禁吃惊看着他,不知道该说是眼光毒还是深谙女色的色狼好。莫非……小夏猛地后退了一步。这厮方才趁她倒地,扶起之时便是故意!

呵呵。冷笑了两下,小夏继续找着自己的马。莫不是跟着阿史那的那匹母马跑了?

“驾!”身后突然传来这快马加鞭,哒哒而去的飒爽风声。

一回头……“小夏,我在城里等你啊~~~~~~~”刚和好的干柴烈火的两人,这便是共乘一骑,柔柔从戚云曦的臂弯里钻出了脑袋来,这般声嘶力竭地呼唤着。

一道马身飞掠而过,戚云曦横了这情敌一眼,不由分说便是掳走了心上人,根本不听解释。视线对上,是一副小夏还敢追上来便打死他的嚣张示威。

呵。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巨大。一看就懂的姬凌志与怎么说都说不明白的戚云曦,好像是两个物种。

“没办法了,姑娘想回城还是先上马车吧!我又不是坏人,姑娘不必担心。”

姬凌志笑了笑,抬手请道。

坏人通常都是这么说的。不过眼下这渡头船离人去,鸟不拉屎,她不想逞强。

上了马车,这是南梁的地方,魏国皇子不至于来个杀人越货吧?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比雍王世子不知道聪明了多少的姬凌志很是好奇打量着她。

易容地真好,只是身段出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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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 破相

第773章破相

“或许,这便是上辈子有缘吧?”小夏嗤笑着,似乎全然心不在焉地答道。

姬凌志一愣,旋即更加欣赏她了。性子仗义直爽,易容术很是巧妙。身手……也该不错。最重要的是,这姑娘看似马马虎虎,其实外松内紧,意志坚强。

自从翎儿死后,他很久没这么欣赏过一个女人了。

不由地,目光中更是多了让小夏毛骨悚然的兴致勃勃。看着她,眼睛闪闪发光。

明明她现在也是翩翩公子哥的打扮,这人不会对男人也有兴致吧?这什么魏国皇子,果然是让人很倒胃口。

总觉得这人说的话,倒是有一句是对的。

的确是似曾相识,在国宴的时候一打照面,小夏就如此觉得了。

只是,说不上来这人哪里见过。反正,一靠近就挺膈应人的感觉。

“你的眼神像一个人。”突然,这姬凌志坐在了她的身边,这马车才刚过了渡口,简直度日如年。

“公子的故人?”夏沫央不相信这人火眼金睛。被阿珩和林博卿认出来也就算了。如果姬凌志都能认出她是曾经的淑歌,小夏决定她要回娘胎重新改造过。

一捏拳头,很是好奇看着他,结果姬公子巧笑嫣兮,拧着眉头讪笑道:“就像我梦中爱的那个姑娘……”

眉目传情,这垃圾!

“呵呵呵,公子真会开玩笑!”小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现在这样子哪里是个姑娘?不过看这姬凌志同样迎合微笑的模样,倒是觉得这人心思敏锐且诡谪精明是真的。

她都不知道他无缘无故对她好奇什么!

作孽,眼睛一眨就很痛。好像鼓起的包都压在了眼皮上。

这是会破相吗?夏沫央正是挤眉弄眼被这一动就触及的痛给牵引了思绪,这魏国皇子如此会看眼色,立马就撩开马车门帘,朝着外面嘱咐了一声。

很快,从跟随的马匹上来了个侍卫,恭敬递药过来。这算是调戏良家妇女后的馈赠?

小夏不想受人恩情,可是,这姬凌志的手便是一动不动抬在她的面前。

好像根本不容她拒绝。

“不用了,我回去让人给用鸡蛋揉揉。”夏沫央扭头回绝。总觉得这人的恩情她是受不起的。桥归桥,路归路地好。

往马车外面望了望,真是奇了怪了,建邺城怎么还没到?

然而,她故作无视的举止却被姬凌志当做了默认,这人的手指沾着药膏突然触在了小夏的眉头上。

嘶……一躲,可身后是马车车厢。

“别动,你这眉毛倒是真的,若是眉骨断了可麻烦了。”这男人如此自说自话给她抹药,好像他们很熟一样。说出来的话阴阳怪气的,让小夏觉得她的眉骨好像真的要断了。

不经意抬眼看了下姬凌志,姬凌志正是目光如炬也盯着她。

可怕!这人的眼神怎么能犀利尖锐到如此地步?好像与深渊对视那样!

好像用不了一时三刻,便是同车回建邺的这段路,他都能她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

这人,真当是个养尊处优的王子吗?夏沫央心生疑惑。

他认识翎儿吗?突然,不止是姬凌志对她满是好奇,小夏也对这突然到访梁国的魏国皇室心生揣测。

自然,只是这不言不语间,有些暗流汹涌的诡秘泛起。

姬凌志小心翼翼伺候着人,心却搔动着,眼神也犹如这手指般,在慢慢揭开这人脸上的伪装。

“多谢了,我自己来。”啪地一下,小夏立马夺过了这人手上的药,她自己动手还自在。

姬凌志愣愣,没想这个姑娘还真是七窍玲珑,对他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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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 沮丧

上海,地价最高的别墅区。

一幢三层楼的复古别墅前是一辆豪车缓缓停靠入库,打扮高贵的名媛打开了门,却发现里面都是酒精味。

她挥了挥自己面前的空气。有点受不了,林嘉阳和她结婚后每天垂头丧气。

什么宴会聚会都不去,搞得她在其他名媛面前很尴尬,好像自己根本没结婚一般。

“小玉,你是不是和林嘉阳离婚了啊?”

结婚才三个月,就有人这么问她。

打开了电子锁,方琳玉当然脸色不好看,她也很在意。脱了高跟鞋慢慢走上盘旋而上的木阶梯,果然林嘉阳又在喝酒。

幽暗的灯光下,喝得和个快发霉的酒鬼一样!一看到林嘉阳英俊的侧脸这般忧郁,还好像哭过了,小玉就猛地冲了上去,从他手里把酒杯给夺了下来!

“你可真出息啊!就这么想喝死了?妈妈让你去惠美医药上班,你到底什么时候去?”

一旦结婚了,小玉也不太像以前谈恋时候的温柔腼腆了。似乎一家人的话,才能原原本本把心里话说出来。

“给我,你怎么那么烦?”林嘉阳觉得这婚结得没有一样是好的。揉着眉心,他感到很不开心。

那么高,小夏居然从楼顶掉了下去!

警察在黄浦江捞了一个星期,说尸体差不多是被冲到大海里了。

让人无语。这结果他接受不了,小夏怎么可能这样死无葬之地?

是他的原因吗?他把她害惨了!

“是啊,我现在烦了对吧?你家要我妈妈帮忙的时候,你可从来没说过我烦啊!以前总在我地方说小夏脾气又臭又硬,这样的女孩子不适合当老婆。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是我的丈夫,你怎么对我的啊?”

小玉也很不开心。婚礼上出了那样的事,谁不觉得晦气?

夏沫央太有本事了!她是觉得自己反正什么都没了,所以这样报复她和嘉阳,让他们一辈子都不安心吗?

叮铃铃,电话铃突然响了。

小玉看着毫无反应的林嘉阳,又开始倒酒喝,只能自己出去接电话。

“这么晚了,是实验室出了什么问题?好的,好的,那我明天早上就来。”

方琳玉点了点头,好像是好消息,她的脸色好了点。

“嘉阳,别这样了!其实你真应该去我妈妈的实验室上班,那里在研究的东西很有意思,你一定会大开眼界的。关于古代的文明,只有古籍里记载的长生不老的仙药,你难道不感兴趣吗?”

小玉眼睛闪闪发光。谁不想长生不老啊?

可那么多现代医学都对古代的药方嗤之以鼻,可惠美医药做的就是这方面的研究。

基因改造是一个方向,专门回溯古代的偏方秘方又是另一个方向。挖掘皇帝陵墓中所藏的尸体千年不化的秘密,惠美医药的手,其实伸得很长。

“开玩笑,研究那些东西干嘛?我看你妈妈就是浪漫主义者,古代的帝皇都不想死,还不是一个个死了!”

林嘉阳端着杯子坐在了沙发上,他不想长生不老。就想着活着的时候,不要那么愧疚和不安。

小夏跌落下去的那声惊叫,他到现在还记得。好像不会消失的声讨。

“那可不一定。其实已经有进展了。在南北朝的一个时代,有个叫空空的道人曾经给秦国皇帝制作过一颗能让人千年不老,万年不化的灵丹。只是,那皇陵机关太多。上次进去的盗墓贼,没有找到棺椁。”

小玉微笑说道。

第七百七十五章 怀疑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75章怀疑第775章怀疑

“金善来,金善来!你醒醒啊!”金善来眯了眯疲倦的眼睛。他的眼皮好重。

眼帘睁开了些,面前的人影很模糊。好像是戴玲玉师姐?

吓?……

“醒了!金师兄醒了!”周旁的小弟子都很高兴,好几张熟悉的脸凑近了他。

似乎大家都翘首以盼等着他醒过来,让他倍感压力。

“哎呀,头好疼。”金善来支起身子,他发现屋子中站满了人。是谁把他带了回来?

叶添呢?

不动声色看了看屋子里,对了,叶添走了。他杀了君仙缈,离开了……

“金善来我问你,扬灵呢?!”突然,师姐扑到了他的面前,双手重重握着他的肩膀,好像万分凝重。

“我……我一回来就听说正邪两道对决,有魔人来了我飞鱼庄,急急赶了过去!没想到,这还没到战场呢,天塌地陷,我就……扬灵?他怎么了?他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金善来的脑子转得很快,他只能如此说了。

扬灵失踪,总比他们亲眼看到那魔子究竟是谁的好!

叶添不带他走,是为了如此用意啊!他金善来到底是有家有娘亲的人,若是就这么一起消失了,定然被武林各派追杀不可!

“你也没看到他?”师姐一下重重出了口气,然后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沿,她非常纠结挣扎的样子,立马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了下来。她好像为了扬灵的下落而抓心挠肺,用手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

苦恼非常。

“师姐,该不会……”这该不会三个字更是让气氛压抑不堪,好似是积压了许多的许多情绪都要爆发出来。

该不会什么?金善来非常留意,他不知道同门之中,还有飞鱼庄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完了,不会魔子就是我们扬灵师弟吧?”突然,李木森的脸就白了。他不敢想下去。

然而,还是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为心中的揣测而揣测彷徨。

“胡说什么?!你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还没等金善来跳起来辩驳,便是这戴玲玉提着拳头要揍他了!比金善来还要激动。

“诶诶诶,师姐,别这样啊!李师兄也就随口说说!这不是邓盟主下的命令吗?要各门各派清点人数,若是有下落不明的,都有可能是那魔子!现在满城风雨的,大家都疑神疑鬼,李师兄就是害怕罢了!”

其他同门赶紧拦住了剑拔弩张的师姐。其实大家都不想扬灵师兄有这般隐瞒。

他可是鸿雁门之光啊!

他是他们的骄傲和荣耀,怎么会成了什么魔子?不可能的……大家都很是难过。

“是啊师姐,现在下落不明的可不止是扬灵师兄!你想啊,这一场厮杀下来,每门每派都有那失踪和罹难的弟子,我们现在也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这魔教凶煞,对战间死伤弟子无数,还有地动山摇的塌方,便是让不少同道在山上都遭了意外了。谁都没说,这便是有了定数了!”

知晓师姐的性子鲁莽,万一真的打了李木森,这便是乱上加乱了!

“师姐,失踪的人那么多。只是,我们扬灵师兄太过招人耳目,所以一听说他不见了,不少其他门派的弟子便是传得沸沸扬扬,攻击我鸿雁门!谁让扬灵师兄他武功高强,又是这般出众呢!”

七嘴八舌劝说着,金善来坐在床上倒是听出了些许门道。

原来如此,是各门各派在盘点人数。是怀疑扬灵了!

“师姐,扬灵大约就是在山中迷路或者困住了!他可是我表弟,你们胡思乱想什么呢!”

金善来干笑说道,他不知道叶添还是否会回来出现在这鸿雁门同门面前。

看大家这么难过担心,便说了句。

说完,突然发现师姐脸色一转,却是眼神定定看向了他。

“金善来,该不会你才是那魔子吧?!还不从实招来!!”

师姐一伸手就拧住了金善来的脸,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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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 突破

“志愿者有人真的愿意做这只小白鼠,万一回不来”

小玉小姐笑着问道。

说的和真的一样,没有那么傻的人吧

“这倒是方小姐小瞧人类的好奇感和无聊感了。这里的名单,都是已经和我们实验室联系上的志愿者。”

博士很得意地翻着自己手上的厚厚一摞名册,让方董事长和方小姐都捂嘴惊诧笑起来。

“不过这次的实验成功,倒是让我们整个团队有了意外收获。每个个体间对这种时间通道的敏感度有很大的差异。也就是说要送生命体过去,我们还要做各项测验。比如a能成功,但是b的话,可能会迷失在这种时空隧道里,每个人都有区别。这就像不是每个人能当宇航员一样。”

博士说明况,现在不是缺志愿者,而是缺合格的实验者。

“博士,这是从皇陵中取出来的,或许能帮助精准定位。”

助手戴着手,递上了一个玻璃瓶子。里面的破布带着千年前的痕迹,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时光。

“非常好”科学家一看到这东西,就立马眼睛亮了亮。忘我投入在了工作之中。

方董事长带着小玉离开了,集团投入的资金是收获了突破的进展。她很高兴。

“小玉,嘉阳怎么样了”董事长很关心女儿,新婚燕尔,可是因为夏沫央的意外坠楼,他们这小夫妻连着蜜月都没去。那个女孩真是个灾星。

“不好,他根本没回过神。”小玉很讨厌这样的状况,就是敌突然死了,让她可能永远都落于下风夏沫央这么喜欢林嘉阳要用这种手段永远留下他的心

呵。冷笑着,方大小姐很鄙视这样的敌。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她就妄想插足上流社会。

“对了妈妈,你要的东西找到了吗那个盗墓贼逃走了”

小玉知道妈妈在做些什么,不过她的妈妈做什么都是对的。

“是啊,连带着李助理那个胆小鬼都不见了。应该是要交易的时候看到小夏跳楼吓坏了吧,以为警察会把他们当做凶手。其实多大点事儿啊”

董事长方惠美摊手轻松说道。是啊,一条不值钱的人命多大点事儿。

都能穿梭前世今生了,人类在这个现世的意义其实很有限。像她这样的女强人做的,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事。

挥手送了女儿上了豪车,董事长除了照看女儿都会呆在办公室里。

这座地标的摩天大楼是她们的商业帝国。顶楼上面的“惠美医药”四个字,正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你谁啊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宇文珩喝得醉醺醺回来,打开房间一个男人蹲坐在角落。

墙上的兵器一拔,剑头对准了这闯入房间的小贼。

“啊”小夏挑眉,一动,还是捂住了嘴巴觉得恶心。

“夏沫央啊”宇文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不过虽然成了个男人,但这眉目神态还是能让他一眼认出来。

蹲下了子,放下手中利器,宇文珩噗呲一下有些憋笑。不过看小夏这神色,还真不是笑话她的时候

“笑什么”小夏很委屈,耷拉着脑袋被揍惨了,然后恢复不了原貌,倒是庆幸中山王没一剑砍了她

哎,这多灾多难的一天啊

“哈哈哈哈”中山王摸了摸她的脸,发现是蛇八的杰作,便是更加乐不可支了

第七百七十七章 牵绊

第777章牵绊

“你和我有仇吗?还笑!”小夏起不来了。这如此波折的一日,她颓废了起来。

结果宇文珩倒是好,没有一掌劈了她,却是这般嗤笑不已。

哈哈哈地很开心吧!

冷哼了一声,一扭头,却被这人从地上怀抱了起来。就这般温柔地放在了床榻上……

哎呀,就算这样看着她,她现在也变不回女人了!

或许是她这脸到底让中山王殿下忌口,很是彬彬有礼地转身离开,还去柜子中取了些许药膏来。

“你这是去哪里和人打架了?”宇文珩觉得好笑,一时间没看到,就成了这样!

不过知晓这人的心思,哪里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她撒野的样子他都看惯了!还以为那一箭,会让她自此心头留了阴影。可其实不然,依然胡天胡地,偏偏,他却觉得这样的她才让他安心。

她关不住的,只是因为心中所系,所以这般紧紧追随,不离不弃。

宇文珩温柔至极,给她这一时三刻还卸不掉的脸上抹点药。

“还不是为了行侠仗义!这戚云曦,着实可恶!”

“看样子是去挽留那郡主了?你可活该!”顺势坐在了床榻上,一拥这身前之人在怀前。

哭笑不得,谁让她去多管闲事的?便是被人误会了打成了这样回来!

他可真是好像养了只不省心的野猫啊!

中山王殿下的手指不断往上,到了眉头,发现那里已经抹过药了!

“你还遇到了何人?”真是观察入微。

小夏狡黠一笑,就知道这人不会放过细枝末节的地方,其实很不放心她出去吧!

“你一定猜不到,那个魏国皇室也来了南梁,这建邺皇宫热闹了!”小夏如实相告,而且当初那灵扇门的活口后来如何,她便是一无所知。

此刻见了魏国人,倒是又有些记起了这要紧。

“傻姑娘,别问了,这事情太血腥,你还是别牵扯其中地好。那杀手门中,容不下叛徒,也容不下活口。源远流长,灵扇门从东汉灭,天下割据动荡开始,已然有数百年的根基了。不好查。”

“就这么任之逍遥?魏国那儿呢?”小夏好像是已然长大成人了,和自家男人的话题都陡然到了家国天下的地步,让宇文珩苦笑。

“阿恭和晗月公主感情甚笃,还有了皇子。魏国这些年表面也很是降服,已然用那宇文皇室的姻亲自居了。恍若是皇帝外戚了。”

宇文珩提起这烦心的魏国,便是深深叹了口气。

魏国真是聪明,这招缓兵之计便是使得恰到好处。明知道秦国最想铲除的便是这紧邻的魏国,可阿恭却对这魏国人态度暧昧。

不知道是真的爱晗月,还是故意和他这兄长作对!

“小夏,以后别擅自出去了,我会担心。”宇文珩明明满身酒气,好像声色犬马了刚回来,却这般柔了嗓音,性感万分地说道。

真是让人心弦拨动。夏沫央觉得她就吃这套!

“知道了,小雀儿!”小夏回身,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好像当初逗着那孩子一般。

……宇文珩的视线顿时陷入了怔愣和恍惚里。

整整十六年了,没有人这样再唤过他。无礼,僭越,却这样猛地就闯入了人的心中,这样贴近!他为什么从来没想过,她们是一个人?!

“你……你真的是?”中山王殿下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想过上天会还给他所有的心愿!

一时间动容非常,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着。

“你是回去了,所以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原来周宫的大火没有烧死了他的夏儿,却是这人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从来不信什么三界六道,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森罗万象大千世界自有别的奇迹?

可看着面前的女子,中山王才发现自己真是狭隘。

好似一个神迹,让他知晓自己如此有幸!这便是磨难的情意,他们原来,已经相遇了三次了!

缘分,原来把他们牵绊如此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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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不怀好意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78章不怀好意第778章不怀好意

“夏儿,真的是你吗?”宇文珩欣喜若狂。他这才幡然醒悟,小夏为何一气之下说他是锦鲤转世?不觉是嗤笑出声,这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多奇怪说法。古灵精怪,却原来根本不属于这方乱世!

“我一直都是,可却把小雀儿你给忘了!直到我这次回去,见到了以前的主治医生……就是曾经医治我的大夫我才知道。原来我背上的疤痕被治好了……听起来是不是很不真实?我不想当你的什么恩人。你知道我叫夏沫央就好了!阿珩,我们是分不开的。我不会再走了!”小夏靠在了心爱之人的肩头。如此情缘,早已经难舍难分。

“嗯!我们永远都分不分开。”万语千言便是化作了如此柔肠万千。宇文珩想要吻去,不过看着这张男人脸一下膈应了,有些犹豫。

“傻瓜!”小夏偷笑,身手捂上了他的眼睛,如此,便没有阴影了吧!

还未等宇文珩垂下头,小夏猛地搂住了他的头颈,就这样一吻落定!他们要生生世世相守在一起!

“王爷,王爷!”

吻得正是缠绵悱恻,这心急慌忙的狗六也没什么脚步声,等他一下冲撞进来,宇文珩和夏沫央便这样一脸茫然都看了过去!

“啊!!龙阳之癖!”一声大吼,让被打断了悱恻缠绵的一双璧人更是抽了抽眼角。

“啊!”小夏抄起手边的武器——一个枕头,就这么一招必杀把狗六给砸了个四脚朝天!

……左看右看,这才看明白,原来还是那夏沫央?

“呵呵呵,这是蛇八的杰作?”狗六当是来窜门的,话很多。

“嗯咳,你有事说事。”宇文珩负手立在那里,自然是嫌弃这人的。

“哦对了。王爷,那魏国皇子姬凌志来了,他居然和梁文帝提亲,说要娶梁国的公主,谁都好!只要未曾婚配就行!你说他这……意欲何为?”

狗六的消息还真不是烟雾弹,慌忙心急却是带了这匪夷所思的消息。

“当真!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小夏就知道,魏国皇室突然来建邺便是不安好心。恐怕这联姻别有深意,可不是如表面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一时间,她和宇文珩都陷入沉思。

……

“林嘉阳,你有完没完?”深夜的豪华别墅区,一声尖厉的女子嗓音让邻居都惊醒了。

“方小姐,没事吧?”保安走了过来,打着灯,巡夜的时候就被这叫声吓了一跳。

灯光一扫,发现是新搬来入住的方董事长的女儿和女婿。

“没事,你走开。”小玉头都没回,就看着林嘉阳在那里发神经。也不嫌丢人?

这可是上海顶级的富人区!林嘉阳喜欢这样丢脸,她方琳玉可是惠美医药的继承人啊!

拉着林嘉阳往回走,可林公子一下甩开了她的手!

“你怕丢脸啊?你和你妈妈当初怎么搞我家的产业的?方琳玉,要不是今天才发现你的真面目,我是不是要被你瞒一辈子!”林嘉阳就觉得奇怪,不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捣鬼,林家的生意不至于到处碰壁!他也至于为了父母的央求,违心着和小玉交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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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不会的

第779章不会的

“你趁我洗澡偷看我的电脑?呵呵,你到底是我老公还是身边的间谍啊?”小玉笑得比哭还难看。就说奇怪了,林嘉阳很久没这个兴致了。突然说要和她亲热,然后就骗得她去洗澡了!

“你和你妈妈没做过,你怕什么?”林嘉阳好像早就怀疑惠美医药了。所以这么几天故意疏远她,还这样查起了小玉的电脑资料!

“你是不是真的那么爱小夏啊?真不愧是初恋!”小玉一向说话都很细声软语,所以突然这么刻薄地挑衅起来,还真的是让林公子刮目相看,“从你给她找律师我就看出来了。这是真爱啊!真是对不起,我成三了对吧?”

方琳玉气得发抖,她上前一把想要夺过林嘉阳手里的酒瓶子,自己却被重重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哎!脚崴了,还是保安上前去扶她。

“方琳玉,我请你和你的母亲停止这种非法的吞并行为!我告诉你,我刚才把证据都拷贝了。内幕交易,所有的一切,我林氏集团不会做你方家的垫脚石的。你们死了这条心!”

手里握着那枚u盘,林嘉阳他气势汹汹。好像从结婚开始一切都是闹剧!他受够了这办家家酒的游戏!好蠢啊!他怎么会和这方家的女人俯首称臣!

“嘉阳,别这样,我们是夫妻了,你的不就是我的,我都不就是……”

“算了吧!真的是这样吗?小玉,我没看出来你和你妈妈那么像!简直就是螳螂一样!”

林嘉阳讥诮着,不知道小夏的死和这个女人有没有关系。

惠美医药在生意上不择手段,这两母女为人也是这样。太可怕了!他的父母还和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以为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方惠美对林家是救星!

“你在说什么啊?螳螂?”方琳玉简直哭笑不得,这林嘉阳有时候和小夏一样天真。总爱说些孩子气的话,什么螳螂蟑螂?林嘉阳是在说她和她妈妈像昆虫?

“雌螳螂交配后就会吃掉公螳螂,你妈妈不就这么干的?”林嘉阳突然阴冷了表情,说道。

“吓?林嘉阳!你太过分了!有话你回家和我好好说不行吗?非要弄得这样吵吵嚷嚷让人家看笑话!”方琳玉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突然这么说。她看了看四周,虽然街道很安静。可是难保有人在暗处观望他们两个。

太丢人了!才新婚几日啊,他就这么对她!

“放手!我不会跟你回去了!识相的话,就赶紧解除对我林氏企业的封锁。还有,你妈妈暗地里地价收购的股票也要一分不差还回来。那是我父母一辈子的心血你知道吗?”林嘉阳痛恨自己的软弱,病急乱投医还真的亲信了这对母女。他和小玉结婚,是他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事情!

“林嘉阳!你别……”小玉崴了腿,她急急跟了上去,还想和嘉阳解释一下。事情也不是他想的那么糟糕!她不是她母亲,她没有想过侵吞他们林家的产业。也从来没有哄骗过他。

她是真的很爱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看他和小夏那么好,她难过了很久很久,她是真的爱他的!!

“嘉阳……,你等……”

知晓真相的林嘉阳那么气氛。

他忘了看红绿灯。然后……呲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小玉面前的身影却猛地被撞飞了!

前光灯的映照下,血红的液体喷洒出来。方琳玉顿时僵滞了全身……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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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说中了

“嘉阳!”

救护车鸣叫着,把这瘫在血泊里的人送往了医院。

小玉的视线在摇晃着,不断地颠簸起伏。好像她的世界快要颠覆!

“嘉阳,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我们的爱,都是真的!”方琳玉蹲在急救室的门口。她的手上还沾着嘉阳的血。

就这样痛苦万分地不断摇头哭喊,医生把林嘉阳推入了急救室中。标示急救的指示灯亮了。

方琳玉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她很害怕,害怕失去……

她是真的爱嘉阳。

“小玉,小玉你没事吧?”她的母亲来了。方董事长的保镖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好像左右护法一样。

“妈妈,妈妈!怎么办啊,嘉阳被车撞了。他……他会不会有事啊?”小玉哭着搂着妈妈的脖子,她很伤心地说道。

“你电话里和我说的是真的吗?”方惠美却好像担心其他事情。

“什么啊?妈妈你没听到我说的吗?嘉阳他……”方琳玉抽泣着强调。

“我问你,他拷贝的那份资料呢?”方董事长赶来,显然不是来关怀女婿的安危的。她重重捏着小玉的肩膀,问道。

“……在我这里。”方琳玉看着母亲的眼神,她知道妈妈的脾气。没有什么比她的惠美集团重要。将口袋里的盘交给了母亲,方惠美的眼神才柔缓了一些。

“乖,你以后也该小心点了。林嘉阳不识抬举,你不要对他太好了。”方董事长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这算是言传身教。

“妈妈,你爱我爸爸吗?”突然,方玲玉很突兀地问道。

“什么?”董事长有些惊诧,这丫头是被林嘉阳的车祸给吓傻了吧!她在说什么啊?

“嘉阳刚才嘲笑我,说我是母螳螂!专门吃丈夫!妈妈,你爱爸爸吗?”

小玉从来不会和母亲这么说话。或许是现在的情况早就让她失常,也可能是母亲过度冰冷的反应让她很失望。

妈妈是个女强人,可有时候让她有点害怕。不知道妈妈怎么想的,她难道不懂她此刻的心情吗?嘉阳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吞并林氏集团的一个环节而已!

等嘉阳醒了,她要老老实实告诉他,他们要重新来过。她要和他道歉。

“小玉,林嘉阳和你说什么你都听啊?你这样,怎么还是我方惠美的女儿呢?我很爱你爸爸的……但是我们两个没有那样的缘分能白头到老。林嘉阳和他的父母胡说八道你都信?”

董事长的脸色其实变化得很明显,可是她想要安抚女儿,所以耐着性子。

“妈妈,我已经是大人了。这些年我听了很多,也并不是嘉阳他们一家那么说。妈妈,你当年其实喜欢的是小夏的爸爸对吧?后来小夏的妈妈出现了,还生了小夏,你很生气对不对?那我爸爸对你来说是什么?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你对我们有没有爱?妈妈,你这么固执,不会小夏父母的死……”

很多话平时都锁在了小玉的心里。可是看到嘉阳被车子撞飞,她突然就想了很多很多。

啪地重重一个耳朵打来,让小玉的脸偏向了一边。

火辣辣地,她的头发垂下来,那么狼狈地盖住了脸。

方惠美有些意外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还动手打了女儿!她以为她都不在乎了。

“没事吧小玉?妈妈,妈妈不是故意的。”董事长有些乱了,她捧起女儿的脸去看,可是,小玉却一下推开了她的手,把脸转开了。

妈妈从来不会这么失态,除非她说的都是真的!

第七百八十一章 这样的缘分

第781章这样的缘分

“妈妈……”小玉充满恨意地瞪向了母亲。她觉得自己在母亲的眼中,也不过一个稍有些特殊的工具。母亲的眼中没有爱,她看着小夏的眼神还更加复杂些。

方玲玉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从小她感觉到的,才是妈妈真实的情绪。

突然,急救室的门开了。灯灭了,手术是完成了吗?!

小玉很欣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医生的面前。

“怎么样啊大夫,我丈夫……”她是充满欣喜的。小夏那个死丫头发生那么严重的车祸还活得好好的,她的嘉阳怎么会有事呢?

“对不起。”然而医生却摘了口罩,他神色落寞地摇了摇头,告诉小玉的却是这样的沉重的消息?

“林先生脑部大出血,我们尽力了,真是抱歉!”医生不想面对家属失望崩溃的眼神。他摘了自己的口罩,脱了自己的手套,然后就转身走了。

“医生,医生!我的嘉阳,我……”小玉急急追在了医生的身后,她不相信医生的话。

然而,这急救室的门开了。车子推着手术台上就断气的男人出来了。

“啊!!!!!”一声惊叫,小玉扑了上去,扒拉住了推车,她不肯放。

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猛地扯开了那盖到了头上的百步,真的是嘉阳!他的五官有些变形,可小玉完全不怕地猛地抱住了他。

“求求你们了!再救救他好吗?他还有呼吸的,我求求你们了!我们才结婚没多久,我们订了机票要去度蜜月,嘉阳还喜欢孩子,我打算给他生个孩子的!”

小玉的话多少是有些歇斯底里的成分。她好像要疯了!

这可是林嘉阳啊,她从小暗恋着,好不容易从小夏的手里夺过来的林嘉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啊!!!!!!!!!”尖叫宣泄着她崩溃的情绪。小玉想要留住自己最爱的男人,可是……来不及了!

她不该和他吵架,不应该。不该让他生气,甚至,不该把家按在了那条有马路的别墅区!

都是她的错!

眼泪断了线,不断流淌下来。小玉从来没想过,她和林嘉阳是这样的缘分!

“小玉,小玉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方琳玉的身子一下滑坐在了地上,她好像猛地用尽了力气。视线一黑,她还想上前留住嘉阳却无能为力。

嘉阳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她却没办法留住他。她想死……

方董事长立刻喊来了医生,悲痛过度,小玉当然是昏厥了过去,休克了。

她觉得自己就这样人事不知了也好。

可以去找嘉阳,他不知道,此生他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从小夏手里把他夺过来,她本来以为可以白头到老的!

小夏她那么粗鲁,对嘉阳也不温柔体贴。嘉阳和她结婚才是幸福的!方琳玉的神智不清,她想要去找嘉阳。躺在推车上,小玉看不清眼前的面孔,嘴里还在念着林嘉阳的名字。

……

“嘶……”半夜,小夏躺在床上突然有些难受的感觉。

“怎么了?”宇文珩问道。难为他了,和一个男人同塌而眠。看着夏沫央这脸,他还能安然入睡。

“没事,突然有点难过。”小夏捂了捂自己的心口。这是什么感觉?她的眼泪流了出来,不知道父母双亡的她,还有谁能这般牵动她的心绪?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七百八十二章 伤怀

“没事了。没事了。做噩梦也别怕,你还有我呢!”宇文珩那么温柔地用身子圈她在怀里。

以为她这小丫头是做噩梦了,却没想到,她在哭。

“哭什么啊?”宇文珩有些着急,用指尖拂去她的眼泪,却不知道这假小子还能哭得这么伤心!然而小夏哭了,她便定然是有伤心事吧!

“不知道,就是心里堵得慌。或许,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谁啊?小玉还是林嘉阳?

小夏在另一个世界没有亲人了。他们两个是她最讨厌的人,也是最喜欢的人。心中好痛!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的。我陪着你呢!小夏,你是不是也有想家的时候?”宇文珩一旦发现了心上人的秘密,他当然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特别是她现在哭得那么伤感。

“不想,我父母早死了。只有朋友在那边了。今天,大概是他们有些意外。”

从来没有这样过,远隔了那么远,那么久,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外竟然会让她不觉泪流满面。

小夏一头扑到了宇文珩的怀里。她很难过。

她看着他们结婚的,好好的能出什么事情?

幼儿园开始的交情,她说绝交,那也不过是气话。她说恨他们,也是因为太信任,把他们看得太重要了。

“阿珩,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就算有一日我又迷路了,可只要你想念我,记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小夏突然之间说了许多的感性的话。听得宇文珩心口发紧,圈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

他垂下头,重重地堵上了这人的唇。不让她说这些伤感的话。什么迷路了?什么回来?

他们是要白头到老的,永远不会再分开。所以说这些话,太不吉利了!

小夏被吻得心口都发烫起来,很努力地回应着爱人的吻。用这滚烫的热情来淹没自己心头泛起的哀伤。她的确说了很伤感的话。

她和阿珩一定会好好的,不会再有任何艰难险阻了。

她为他而来,必然也将会在余生厮守在他的身畔。不离不弃,将千年光阴视若等闲。

……

清晨,小夏早早起床了。

阿珩倒是还赖在床上,好不容易来这南梁皇宫当一次体面的女婿,他好像很喜欢听着鸟鸣的园林清音而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王……”一大早,鹰三和狗六二人便是又来叨扰。

比窜门还勤快……

“嘘!”小夏悄悄转身出来,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却发现这鹰犬二卫看到她好像见鬼了一样!

“诶!昨天不是都见过了!得三天呢!你们这样多看看也该习惯了!”夏沫央知道还是这易容的问题。阿珩问了蛇八,居然说他这易容术就是这样。死活也没法子。

小夏这才知道,这阴阳眉的家伙无声无息中摆了她一道。整了她一回,她还无话可说!

“你也是个姑娘,都不照镜子?幸好王爷没看到,不然真是担心被活活吓死啊!”狗六和鹰三相视一眼,这般没心没肺让人不禁缅怀起来。

是王爷喜欢没心眼的蠢姑娘,还是……她傻才会被王爷看上的?

小夏在这怪异的眼色里一摸自己的脸,倒是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妈呀!她脸上的假皮掉下来了!半挂在脸上,肯定和丧尸片里的怪物一样!

转身一下跑入屋子里,惊喜来得太快,小夏终于能提早恢复真面貌了!可喜可贺!

第七百八十三章 故地重游

“哈哈!满血复活!”

拉掉了脸上的死皮假面具,夏沫央便是神奇地转性了。一声惊叹,还好皮肤依然像剥了壳的鸡蛋。

一双美眸盈盈送着水光,如此看着便是顺眼了许多。阿珩与她亲热,便再也不怕别人说他断袖分桃了!

嘻嘻,嬉皮笑脸地趴在了床沿边,她守在阿珩的身边,托着腮帮子点了点心上人的鼻子。

阿珩似乎挺累地,这么些动静还是没醒。睫毛好像蝶翼般,因为小夏的碰触而微微颤动着。

如此酣沉而又不设防。

罢了,看在他酣睡之时这么可爱的份上,便不去揪他起床了!

小夏见中山王难得睡个懒觉,兀自梳妆打扮起来。

想起以前张夫人在的时候,会给她梳的各种发髻,虽然未得精华,不过也能学着七分像吧!

如今怎么着也是阿珩身边的女人,南梁宫中的人多是势利,她便更该打扮得得体些。

对镜细细描唇画眉。额心还有那花钿衬着这如雪肌肤。她还真的挺好看的!只是美得有些张扬,难免让人误会了去。为了压住自己身上的妖艳,小夏给自己梳了个十字髻。

稳重端庄,又那么明丽动人。

恢复了原来的容颜,才知道夏雪琴英俊不凡,可她原本的容颜却也是格外明媚动人。

自从遇到了阿珩,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很好。她也变得越来越会欣赏自己。不是那个命苦的,早早失去双亲的孤儿。

满含爱意地看了眼床榻上的男人,她趁着今日天气好,想去建邺皇宫中再走走。恍如隔世,古木参天的御花园,氤氲水乡湖景的雁栖湖。

还有曾经让她和张夫人容身的喜善殿。她想再去看看

关上门,她着一身曳地的襦裙往让她魂牵梦萦的地方而去。那时候,她画了桃花妆,然后走在这九曲回廊上。

逆转了时光,也是淑歌公主惊艳亮相。

湖上,还是这样碧波荡漾。曾经阿珩在这里,和她在这天光昭昭间一眼如是初见。自此情绵意长。咯吱一声,开了这喜善殿的旧宫门。里面早已经蛛网盘绕。不过,满眼却还生了往昔的怀念味道。

奶妈不在了,她的交托倒是还没为她做到。

她的儿子小虎会在哪里?小夏寻了个地方坐下,正是托腮思量,突然发现有什么拉了拉她的衣角。

回头,顿时被这绚烂的洁白大鸟给惊了目光。

“小白!”小白的确是随口叫的,这和淑歌打架的白孔雀居然从门外晃荡荡走来。是大摇大摆,却还有些兴奋的匆忙。它居然还认识她?!

小夏有些不可思议地探出手去,她笑着,感动地一塌糊涂,觉得这鸟莫非真是神鸟,成精了不可!

然而,这小白却并不领情。也不知道是怪小夏太久没回来了,还是随便取的名字太过难听,反正跳了起来,和老母鸡一般和她扑腾着!

“哎呀呀呀,我的头发,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

这回,不敢再和这神鸟自不量力地打架了。她只是捂着自己的发髻,让这兴奋到飞起来的大鸟在她的周身飞旋,一边还不住求饶道:“哈哈哈,饶了我吧!头发都快扯光了!救命啊!”小夏是哭笑不得,她一把抱住这白孔雀,蹭了蹭它的脖颈。

不打不相识,真是够义气。这么久了还在喜善殿门外常常走动,是等着她回来吗?

差点就要相拥而泣了,小夏的身上发上粘满了雪白的鸟羽,看起来却是好像什么灵鸟化作的妖精。

让正是携手而来,于雁栖湖畔散步一双男女愣了神色。

“啧。”襄城甚是嫌弃地拧着眉头,看了眼正兴趣十足往那边看的魏国皇子殿下,觉得自己的运气正是差到不可思议!

哪里都能碰到狐狸精!

第七百八十四章 拜会

“啊!”小夏和她的老朋友在进行搏斗赛第三轮,没想到,看看这是谁来了?

姬凌志和襄城?

所谓冤家路窄,她信了。

放开了怀里的小白,白色大孔雀也是横了个鸟眼过去,憎恶这些人的不识相。它和这丫头正是好得很呢!多久没打她了?

咕咕咕,这白孔雀好像在骂人。它原来还认生,一看这外人来了,便撒开了翅膀离开。又抬起了头来踱步远去,犹如骄傲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圣鸟。

哎呀,这小白可真是够机灵。知晓面前的两个人讨厌,所以这便是撒丫子撤走了。

那她呢?她也不想看到他们二人。

这可真是一对决然想不到的组合,有生之年系列。姬凌志和襄城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居然,这般卿卿我我就这么在一起?

不可思议,小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们二人这是在漫步?

看他们在看她,小夏拍了拍自己的全身上下。她有些尴尬笑笑。本来姬凌志只是因为姑娘好看在看她,可这么一笑,倒是垂眸思忖了一下,突然就记起了渡头旁那女扮男装的姑娘!

原来是她!恍然大悟,心头一动便是被全然吸引了注意。

果不其然,他便说他们有缘的!

顿时视线便顺着这人鸟羽乱飞的画面而更加专注起来,将这身材婀娜的姑娘,从头看到了脚。好身材!当日他便觉得她就是扮了男装,也是如此秀色可餐。

眼中泛起了深意,这让襄城如临大敌,顿时,都慌了神色了!

这魏国皇子可是有意于她的!来这南梁建邺特意和父皇求亲!这般天赐良机,在恨嫁的襄城看来,便是上天给她的最后机会!

“你,你到这儿来干嘛?区区一个宇文珩的侍妾!”襄城公主自然满是敌意。她这一戳破,倒是让身边的魏国皇子挑了挑眉毛。

“哦?原来,中山王殿下也在此处?”姬凌志昨晚才到,他还真没想到这宇文珩重振旗鼓回来后,却来了这梁国皇宫?

怪不得,辽东湾上,燕国和梁国的对峙兵马都撤了!原来,是由这宇文珩在从中调停!

不由又有寒色浮上眼眸,姬凌志当然将这毕生宿敌宇文珩怀恨在心。

笑着,看了眼这极尽谄媚之态的襄城公主,他知道她的渴求。这两日极尽媚态,便是想让他带她回魏国。在众姐妹中扬眉吐气……

“可不是!父皇把他们当了座上宾,连着这身份卑微的侍妾,都能在我大梁的皇宫里到处跑了!”襄城满是讥诮,她揽着姬凌志的臂膀,好似已经感情甚笃,定了情的模样。

小夏干笑了两下,眼睛扫过这上赶着巴结姬凌志的襄城,觉得她是昏了头了。这般豺狼虎豹般的男人也敢招惹!随了他去魏国,可还有好?

飞蛾扑火一般,可她又能说些什么?小夏扶了扶身子,便是要告退了。她一走,却是这姬凌志从身后喊住了她,很是名正言顺道:“夫人且留步!本殿下正想拜会这中山王殿下。今日在这南梁皇宫如此机缘巧合,便请夫人引见了。”

姬凌志追上前去。要说拜会中山王大可以去下榻之处求见,可此刻如此追了上来,却是又想与这宇文珩的女人多些交集。

魏国皇子的眉目神色都在告诉战战兢兢的襄城,他对这侍妾很是有那兴趣。

第七百八十五章 急不可耐

三人行,莫名尴尬地让人头皮发麻,后背一紧。还好,半路上,遇到了鹰三和狗六二侍卫。这才没让这僵局持续了太久。

“殿下请,王爷也正有此意,想要和魏国来的皇子殿下相谈一番。”

到了门口,门神般的暗卫一抬手,就请了这姬凌志进去。宇文珩要见他?

姬凌志扫了眼这其貌不扬的暗卫,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心中陡然起了揣测。眼中颇多深意,故作轻松地随了狗六鹰三进去。

“诶?殿下?”襄城好像已经与姬凌志形影不离了,她唤着,却没让姬凌志回头过来。

“公主殿下,里面是男人商谈国家大事的地方,你们便去外面的凉亭玩玩吧!”狗六转头过来,与襄城和夏沫央说道。

说话口气好像打发幼儿园里的两个走路不稳的小丫头。

“你……”还没等襄城发火,这门禁倒也森严,狗六啪地一下把殿门给关了。所谓的两国首脑见面的正经场合,小女子不得入内的架势。

哼,谁稀罕~

小夏翻了个白眼,就转身走了。她一走,身后的襄城倒也急急跟了上去。

“喂,你站住!说你呢!你给我站住!”大呼小叫的,襄城这模样还真是改不了了。

“哎,你叫我干嘛?我也被赶出来了!”小夏摊手道。阿珩现在可是中山王,铁面无私,不知道他和这姬凌志在谈些什么,也不知道要谈多久!

襄城很急躁,天啊,她现在一没跟紧了这魏国皇子就很不知所措。她可一定要和他成亲不可!要知晓,如今这南梁上下,哪一个高门贵子都不能和这姬凌志殿下比啊!

襄城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邪美,睿智。充满了男人才有的霸道和刚毅。就好像,是上天赐予她襄城的最好机会!

林博卿的漠视,宇文珩的欺辱,或许都是为了让她等到这难能可贵的魏国殿下不是吗?

心中急得七上八下,她疾步走到了这不安份的侍妾旁,警告道:“以后离着姬凌志殿下远一些,知道吗?!”这居高临下,好像看着小夏便是看着一个贱婢一般。

她这脾气看来是此生难改了!夏沫央竟然都不屑和这丫头生气了,有些不以为然,甚至忍俊不禁起来。熟稔而又好不见怪,小夏的心大了。如何还能和这襄城丫头一般见识?

“笑什么?”襄城觉得这女人果然可恶,比淑歌有过之而无不及。

“笑你啊!为了什么魏国皇子和我争锋简直不知所谓。你该知晓我是中山王的人,如何会和那姬凌志有什么瓜葛?”就算是有机会亲近,她也只想和这阴冷的皇子自动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襄城的眼光,越来越差劲!

“那你也得收了你那狐媚性子,离着殿下他远远才好!”襄城不是不想打她,然而想到殿下就在里面,她才不会小不忍乱了大谋!

哎哟,还真上心了?为了这姬凌志都不动手动脚了?

小夏其实说完已经做了防备,就等着迎接这襄城的反扑一击了!然而出乎意料,襄城居然收心养性,君子动口不动手?

没想到如此克制,她这是动了真格的要嫁给姬凌志?

啧,她清清白白做人,哪里是什么狐媚性子?夏沫央替自己叫屈,不过走到襄城的身边,很是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这丫头有些急功近利了吧!这才几天工夫,就这么急不可耐要嫁人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证婚

“公主下与姬凌志也不过认识了两,当真要嫁去魏国”小夏这人还是心直口快了些。且因为和襄城也算是相识一场,不说不快。

希望别祸从口出

“呵,听闻你这丫头可是在突厥可汗庭和那中山王一夜就相好上的。宇文珩还把你带来了建邺。你这颐指气使地,哪里来的资格说我轻佻放浪”

啊果然牙尖嘴利,还在暗地里把她的来历背景都挖出来了。真是不愧襄城公主啊惹不起惹不起小夏知难而退了,但愿襄城能早看清这人真面目。

不过她言又止的却也不对。襄城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这不敢苟同的目光。是笑话她

一想,这万分想要扬眉吐气的公主便是更加心焦。连个侍妾都敢小瞧于她,觉得她所托非人愈是如此,她定要风光大嫁不可

一时间,这大眼瞪着小眼,此处气氛不妙

“既然如此,那本下便等着中山王的大驾光临了或是随本皇子一同启程也好。正好做个向导。中山王,没有去过邺城吧”

那边的门开了,正好转移了此处这不太友善的剑拔弩张。小夏转头看去,如何是阿珩和这个姬凌志一同出来了

不过邦交场合,不慌不慌。该是阿珩作为秦国亲王和这魏国皇子正常的礼尚往来,两国邦交上的客。所以,他们商谈会面之后,如何还风生水起,相谈甚欢起来

小夏很好奇。魏国和秦国可一向都是死敌啊

“向导下是已经有了决定,要将哪位梁国公主迎娶回去了吗本王只是怕行程匆匆,让下来做向导,似乎有些太过匆忙。”

中山王觉得这人过了头。姬凌志真是久仰大名,魏国皇帝的第四个儿子。

宇文珩当然没有去过魏国。姬凌志用证婚之名邀他同往,而他也正是对这神秘的魏国很是好奇。与秦国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却没有一次在魏国本土交锋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却好像在魏国这儿完全背道而驰。

是时候了宇文珩明白这很可能是凶险万分的一场跋涉。可若是不如此,这魏国永远都是与秦国相隔山关却又远在天涯的神秘对手所以顺手推舟,答应了这姬凌志突然而来的邀请。

可若说同行,不会有些匆促成行的勉强吗

后的鹰三狗六侍卫面面相觑,没想到王爷真会答应这厮的邀请。去魏国那可是大事啊然而,只能靠他们这些暗卫保护王爷了。那坐在龙椅上的宇文恭,可不会有一丝担忧自家主人的虽然他们还未回长安,然而那西凉州的总督苗飞一死,皇帝该是要气坏了

这苗飞,可是皇帝宇文恭的亲信啊

小夏远远就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当然想不到,阿珩居然要深入虎亲自去魏国这姬凌志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夏沫央是担心,可听到这魏国皇子和中山王都说起了迎娶梁国公主之事,她这般欣喜,一下就踱步迎了上去。

“下”襄城听到了,他是立马要娶个公主回邺城的。他们两个,该是一拍即合便对了这般谄媚之态,目泛流光望着姬凌志,似乎志在必得。这魏国皇子说的便是她了

宇文珩的眉头拧了一下,没想到,这襄城两不见就有了新目标了。该说她是识时务为俊杰,还是一心求嫁这般毫不浪费时光不由轻轻笑了笑,颇有些尴尬。

夏沫央也走上前去,站在了宇文珩的旁。

挽着阿珩的手臂,担心这会是魏国人的鸿门宴

姬凌志突然来梁国求婚,连要迎娶谁都没决定确是先邀请了阿珩去证婚怎么说,都是有些蹊跷得很。

第七百八十七章 失去

“方小姐,方小姐?你该回家了……”

午夜十二点的上海惠美医药的顶楼。有一个憔悴的影就这样环抱着自己,落寞坐在了科研室的外面。这是小玉,林嘉阳发生车祸后的第四,她就已然家都不回了,好像也丢了魂魄。

“家?我还有什么家?”方琳玉喝着咖啡,她根本不想睡。等着,一直等着。她觉得嘉阳一定有救的。

玻璃门开了,从实验室走出来的科研人员看到大小姐的殷切目光,显得有些仓惶。他想回避。真没想到,方小姐居然有这样不切实际的要求。

“怎么样?”方琳玉很迫切,她是全世界顶尖的医药集团惠美医药的继承人,她不可能连自己的丈夫都救不活的。一定有办法的。

“对不起啊方小姐,我们现在还在初级的动物实验的阶段,况且要做到起死回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据我所知,林先生从急救室出来就被宣告死亡了吧!”

摇了摇头,这个海归来的博士后已经要投降了。太任了,怎么能要求他们的团队把一个被车撞死的人复活?这是什么?漫威的电影吗?不可理喻。

“你们,你们拿着我妈妈的高薪,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吗?……”方琳玉一直是很温言软语的类型。突然对集团中的重要药师这样挑衅,让秘书都很惊讶。

“对不起博士,小姐有些悲痛过度了。”趁着这心高气傲的博士甩手不干前,秘书拉着方琳玉下了楼,“对不起博士,董事长回来了我会告诉她的。对不起打扰你们工作了。”

女秘书扶着方小姐进了电梯,方琳玉这样焦躁慌乱。让人看着她的样子就感到了小女人的手足无措。

她哭了,靠在了秘书的肩头泪流满面。

“小玉,那个团队是你妈妈重金从国外的科研机构挖来的,你可别太任了。”秘书给小姐泡了杯花茶,希望让她冷静点。

“我该怎么办?”坐在办公室里,方琳玉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打击。她从来没有失去过,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可是渐渐地就体会到,是因为有一个很强势的,无比强大的妈妈,所以她才过得那么快乐。

然而,这次意外却夺走了嘉阳,她的妈妈也无能为力了。

“小玉,其实不要这样想。或许,这就是林公子的命,你会有更好的。对了,你妈妈和我说,让我留意上流圈里的贵公子,虽然很少能比林嘉阳优秀,可是我们也可以出国找找,反正……”

反正也不是没有替代品。

小玉立马就知道秘书所劝导她的是什么意思。

“不,我只林嘉阳,你别说了,让我静静。你下班吧。”小玉拧着自己的眉头,她那么伤心,可好像没人懂她的心。要是小夏在,她一定会和她一样难过吧!

突然之间,小玉很想念这个敌。然而,她也死了……呵,嘉阳和夏沫央是说好的吗?死也要在一起!

想到这里,方琳玉突然推翻了茶几上的东西,她要疯了!

突然,茶几上掉下来一把备用钥匙。咚地一下砸在了小夏的脚边。低头一看,好像是妈妈不准她进去的考古团队的实验室。

“千年前的秦国皇帝,就曾得到过一颗能让人起死回生,永世不老的神丹。”

……顿时,方琳玉捡起了这把钥匙。

那个实验室的灯没开,团队里的人好不容易放个假,都不在。

第七百八十八章 催生

方琳玉咽了口口水,她才不管。

既然上面的研发实验室没有办法让嘉阳活过来,那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那个博士说过的话都回荡在方琳玉的耳畔。说人和人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

或许,她就这么一下迷失在了空间的隧道里再也回不来了。

而这能顺利到达的运气,根本是无穷大的风险。实验者?小玉翻看着案台上的记录。

还没有人真正尝试过博士的仪器。她是这个集团的继承人,可是,突然就觉得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

即使失败了,她也不会有任何抱怨的。

凌晨两点,方琳玉给妈妈写了一封信。就像是遗书一样的东西。

她留下了自己的手表,希望这边的空间能保留她的一点痕迹。

如果拿回了药,她就能救林嘉阳了!

宁可相信这虚无缥缈的传说,千年前的一切早已经烟消云散。可小玉那么执意地坐在了这还是雏形的时光机器里。

她闭上了眼睛,或许嘉阳会保佑她的。没有犹豫,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当保安突然发现,这本该熄灭的第十一层的办公室开了灯,上来察看的时候,却看到方小姐坐在一台仪器里面。

他拍打着门,可方琳玉根本不理他。

“小姐,小姐!!”门被反锁着,紧接着一阵非常刺目的光亮炸裂开来,便是犹如霹雳闪过了当空。可明明什么都没有,这是办公室里面啊!

睁开眼睛,保安晃了晃自己的头,方琳玉大小姐居然不见了!

……

“阿珩,你真的要去魏国啊?”都夜深了,小夏拥着阿珩问道。

“要去。这多好的机会,魏国敞开国门请我去,如何能错过这机会?你要知道,魏国在这中原屹立不倒,他们的驻防和城关,可是固若金汤的。我没有亲自赴这约,倒是显得我宇文珩胆小畏惧了!”宇文珩的眸子在暗夜中闪着奕奕光彩。

他知道危险,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有什么比他这三军首领亲自去魏国实地勘察更为要紧。

魏国愿意臣服是最好,不然,在大一统的趋势前,与魏国一战也是决战,胜负在此一举。

不过从这语气中就听出了小夏的忧虑,他抚了抚她的头,安慰着:“要不你就别去了。”

小夏抬头看了这男人一眼,果然就是想撇开他。

“那你说我去哪里安全?长安我是不敢回的。”小夏说的,自然是对那宇文恭的忌惮。

也是。宇文珩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排他的女人才好。或许,随着他宇文珩共进退,才是最好的法子。

“我一定会顾你周全,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万一有事情,我和你同生共死。”小夏贴着他的心口说道。

她说到做到,绝无二话。

“死死死,每天就知道说些不吉利的话~”砰地一下,宇文珩雷声大雨点小捶了这丫头一下。

“跟你布置的任务倒是每天推三阻四,今天腰酸,明天背疼。你这样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宇文珩又来了,催生队附体。一听这话,让小夏就拧了拧眉毛,她还小啊!要当妈了?

“大胖小子!就知道大胖小子,万一是女娃娃你就不要了?我就知道你这种大男人心里总是这么想的!”小夏戳了戳宇文珩的心窝,拷问他的灵魂!

“闺女也好啊!闺女像你这么漂亮,多好!”一说这话,方才什么阴霾气氛都没了。

宇文珩身子一滚,很是自然地把小夏覆于身下。

“去~告诉你,闺女才长得像父亲,儿子是像母亲的。你呀,一定要对我们的女儿好一些,可不能重男轻女。”小夏说的一本正经,好像怀胎九月就要生了!

“好好好!我们儿女双全才最好。”这人眼睛闪闪发光!他的手磨蹭在了小夏平坦的肚子上。好像立马,他就能当爹了……

“呵呵,你讨厌~”这安谧的房间里,渐渐传出了甜滋滋的笑声。她和阿珩的孩子啊!小夏也很期待着。所以今晚,就这么软绵绵地被阿珩得逞了。

夜,好像开出了幸福的花。或许,真有那迫不及待想要到来的小天使正在观望!

……

第七百八十九章 出诊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89章出诊第789章出诊

“陈太医,陈太医在吗?快开门啊?救命啊!”

砰砰砰的扣门声,才几更啊?便这样扰得人有些心惊胆战地。

“什么事情啊?火急火燎的?哎哟方大人?”这咯吱的开门声也似乎在耳畔一般,夜深人静,竹林晃动沙沙作响。

嘶……夏沫央皱了皱眉头,她缩在宇文珩的怀中,这天气,乍暖还寒。

“你说你父皇给我们安排的什么住处。这儿后院过去一道墙就是宫中的太医院,怕是有人来求太医出诊救命的。环境倒好,就是每日噼里啪啦吵个不停。继续睡吧!后日我们便走了!”知道她好像起身要去看个究竟。宇文珩拍了怕小夏的胳膊,安抚她睡下。

“明日,这么早?那姬凌志的话真能信吗?我看他莫不是用个证婚的幌子来诓你入局?阿珩,这人我总觉得不对,可要三思啊!万一是鸿门宴……”

小夏知道自己又说了不吉利的话,她蹭了蹭脑袋钻在阿珩的臂弯里。她当然会害怕,阿珩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傻瓜,我也不是那么大意的啊!在被你这小妮子收服之前,本王也是征战天下无往而不利的中山王,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阿珩笑着,圈着她更加紧了。小夏是担心他,他知道。

“别担心,我让阿凛会在边界严加防卫,还有暗卫随侍身旁,不会让那姬凌志得逞的!若是我宇文珩不去,倒是让那魏国人看了笑话。该说我中山王无胆鼠辈了!”

揉了揉小夏的脑袋,宇文珩让她继续安睡。这干柴烈火地,其实二人方才睡着,这便是让那殿后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我家小女出事了,求求你了,请问陈太医在吗?可否去我府上救命啊!”

小夏点点头想睡觉,可这急得好像救火般的声音不断越过那道宫墙传过来了。顺风,这便是比前两日听得还清楚。

“诶?这声音好熟。”小夏顿时揽了揽自己半是滑落的衣襟坐起了身子。她绝对认识这人!谁家孩子出事了?

“不好意思啊方大人,陈太医去方贵妃那儿了!要不我……”那大夫毛遂自荐道!

“不行啊!我家玉玉是癫痫,一直吃陈太医的药的!这不行啊,您没有那对症下药的方子!”方正岳跺着脚,手足无措。怎么就突然落水了!然后便如此旧病复发,玉玉,他的女儿!!

“方正岳?”一下子,小夏终于想起了这把嗓音是谁的了!不就是鸿胪寺卿方大叔?

“嗯?哦……那个倒霉蛋啊!”宇文珩方才还深明大义让小夏继续睡觉,一提起方正岳猛然回过神来,便是也支起身子意味深长说道。

这人不就是被他打晕在了茅厕还扒了衣裳的那个南梁官员?记起来了!当初还大言不惭敢和淑歌提亲呢!听这动静,似乎家中出大事了!

“哎,死马当活马医吧方大人,癫痫更是马虎不得了,等陈太医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你可想想清楚!”那开门的太医倒也是个好人,这么冷的天,他毛遂自荐可这方正岳还不领情?

“好!好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赶紧的,大夫你快随我回家去,我家玉玉拖不得的!!”方正岳一个劲地点头。他哪里还有半分的拒绝道理!

不一会,这夜晚又安静了下来。那太医一关门,提着要想就跟着方大人出诊了。

“这方大人的女儿今年该十九了,原来还有这毛病啊!”小夏觉得冷,又躺了下来缩回被窝里。当初方大人自报家门想要和淑歌提亲的时候就说过,他女儿比当年的淑歌只小了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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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愧疚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90章愧疚夜很冷。

床榻上的女子咬住了嘴巴里的破布,在不断挣扎抽搐着,好像一条濒死的鱼。

吭吭吭的床榻剧烈摇晃的声音,好像立马就要把这架子床给拆了一样。

“玉玉?!”方正岳大人带着太医过来了。一开门,满屋子的狼藉,守着小姐的那些佣人都已经搞得精疲力竭。不能让小姐咬到舌头,不能让小姐摔下床榻,简直是备受煎熬。

一看老爷来了,皆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老爷,小姐还是折腾呢!嘴里的破布都快咬烂了!”佣人很心疼小姐,满头冷汗,这天气寒冷,一落了水便是旧病复发!太医一看那方正岳的女儿五官扭曲,便急急放下了药箱

她的魂魄好像不在身上,只是眼睛翻白地不住摇头晃脑。似乎是疯魔了一样!

“玉玉,玉玉?!”方正岳好久没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痛苦难耐的发病模样。

都怪他!都怪他!方正岳也是看得心痛不已,他眼泪都流了下来。砸在了不断挣扎的玉玉小姐的脸上。

这是哪里……

方琳玉本来还回不过神。可是一对上这张中年男人的脸,她才猛地有了神识。

这人是谁?

“玉玉,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都怪爹爹啊!都是爹爹的错!”

方正岳对这女儿不住呢喃着,满脸愧疚。然而方琳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人在说什么?爹?……难道,她成功了!

不可置信地拉回了意识,可是这么一清醒,浑身的古怪抽搐疼得她没有办法克制。

“啊,啊,啊!!”太疼了。手筋脚筋好像在被大刑伺候着扭曲在一起。

这是什么状况!她到底,上了谁的身子?!!

方琳玉没想到,她不止穿越成功,还到了一个病人身上!好疼啊!!疼得她撕心裂肺,疼得她胃液都在不住往喉头冒!!

……

深夜。各宫各殿都安寝了。

御花园旁的一个花苑内,是魏国皇子姬凌志的下榻之处。

姬凌志还没有睡,神色凝重看着手中的小纸条。看完后,很是不悦。不过,又万分小心把纸条给烧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窗台上的鸽子飞走了,扑腾着翅膀一跃而起,融入了夜色中。

他的那些酒囊饭袋的手下,居然连那个孽子都没找到!林月容!!这个妓女,恬不知耻!!

砰地一下,姬凌志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心情不畅快,于是,便又兀自喝起了酒来。

袅袅地,似乎这南梁为他安排的下榻宫殿中,还飘起了这般芬芳的香味。

“哦?摄魂香,催情药啊!”

姬凌志身为灵扇门的当代门主,这点小伎俩哪里能瞒过他?

小儿科,只是不知道谁在催动他的情念,又是意欲何为呢?

眼睛微微眯了眯,狭长着深了眸子的颜色。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翎儿和淑歌都死了,他身边的女人换了很多,可每一个都会很快厌倦。

真是无趣啊!原来傻女人也有让他怀念的时候。

翎儿就是太笨,一直陪着他不好吗?非得追求什么明媒正娶的名分!还敢在秦国皇宫对淑歌动手,差一点,灵扇门的根底都让这笨女人给挖了。深深吸了口气。

是翎儿自己笨,才逼着他弃卒保车!

折过一个弯角,帐幔被风微微吹动着。突然,有一道如彩霞般的披帛绯绯缠绕而来,一下,却是盖在了姬凌志的脸上身上。

呵呵。姬凌志冷笑。

抬眼看去,原来是襄城啊!他差点就当了刺客动手杀了她。

第七百九十一章 承恩

“下!凌志下,如何这般脸色啊?长夜漫漫,你,不寂寞吗?”

襄城也不知道先给自己喂了什么。脸通红地,眼色迷离似乎在看着姬凌志动着。

这襄城公主,是来投怀送抱?……

看她一绯红衣裳打扮,虽然脸上蒙了块若隐若现的纱巾,好像和他捉着迷藏。不过,这么看起来的话,这襄城和淑歌,还真有几分想象。不愧是姐妹啊!

姬凌志本来要她自重的。不过,送上门来的为何不要?

后,他就要启程回魏国了。和南梁结成姻亲,以此拓展魏国水道的国之大计也算圆满。襄城是烦人了些,可到底也是梁国公主……

她今晚来,是要让他下决定娶她?姬凌志猜得到这公主的心思,可却没想到她能这般自动献来讨好他。

一捏住这飘着女人香的披帛衣带。姬凌志笑了,他手上一用力,这襄城故意沐浴焚香的子便是在这斑斓纱幔的摇晃间,软弱无骨地倒入了这男人的怀抱。

眼神皆是迷醉,动了。襄城从未这般心花怒放着。她觉得这个男人的眼中有她。却从未想过,这香炉中的催熏香放得那么重,能有几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她豁出去了!这回,一定要嫁出去!

“啊!”襄城还软软躺在这男人的怀抱里,可突然,这姬凌志好大的力气,一下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襄城惊呼出声后便是又笑靥如花,一分都不敢拂逆这人。

他会是她的夫君,她襄城一辈子的依靠,如何会对他说半个不字呢?被这样大力地放倒在上,襄城的面纱被一把撕掉,接着是她的衣裳,她的裙子。

襄城抿了抿唇有些害怕。可是,她还是用这笑容面对。她要为人妻了!

该是高兴的……虽然,这魏国皇子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

“小丫头,这么紧张做什么?勉强啊?”姬凌志看着这故意拖长了眼尾的晕染妆容,竟然还真的兴奋起来。

他的手一下捏起了襄城的脸颊,急促了呼吸。这丫头,的确是楚楚可怜起来很像淑歌。

就算是个假冒的,可也看起来让人有了食!

“不,我,我是心甘愿的,只要下能带我去魏国。襄城愿意把什么都给你……”已然孤注一掷的襄城公主什么都不怕。便是害怕也不说。

“你说的啊!”姬凌志那么邪恶地笑了笑,这个不知死活的公主看来还真想傍上他了!

一下,这衣冠禽兽的面目便是显露出来。他一垂头,就是狠狠往这丫头的唇上脖颈上啃噬而去。

一拉腰带,这个男人趴伏在襄城的上。好像豺狼虎豹,就这么目露可怕的眼光,在这丫头的玉色肌肤上扫dàng)。

让人毛骨悚然,好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呃!”襄城的面前好像是乌云压顶,双手被这男人大力地固定住了,她有些笑不出来。真没想到,这一表人才的姬凌志下,也会有如此可怕的一面啊……

“啊!”夜色渐渐深沉,姬凌志的房间里传来了阵阵闷哼和痛苦的哀嚎。

然而,这都是襄城自找的,她也决然说不出什么后悔的怨言。

……

折腾了一宿,才是刚刚地进入了睡眠。

突然咚咚咚的声音,襄城有些被惊醒。可是,她吃了太多催的药,又是初次承受男人雨露,便是头昏脑涨,怎么都无法起。

第七百九十二章 送嫁

第792章送嫁

不过,哪怕一夜纵欲,这魏国殿下却是一下睁开了眼睛,很是干脆地起身了。

襄城不知道是有何要事让他费心,只是这人匆匆走出了房间。外面似乎有个形色匆忙的人来寻他。

“殿下,殿下!殿下救命,我实在没办法了……”声音有点熟,不过襄城累得昏昏欲睡,便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这是谁了。

“闭嘴。过来再说。”姬凌志一下喝止住了这见面便下跪哀求的男人。简直不知所谓,这点城府都没有,哭得老泪纵横,却来这来寻他!幸好,天色还暗!

襄城听到外面远去的脚步声,便是又沉沉睡了过去。

……

两日后,魏国和南梁的联姻终是成了定局。

襄城公主一身嫁衣站在凤阳门外,她抬起了头来,看着这曾经的困住于她的南梁皇宫,便是扬眉吐气。

再见了!这让她憋屈了十九年的地方,她终于心愿达成,寻到了夫君。

她的夫君……是普天下最好的男人。一定比林博卿有男子汉气概,且心怀壮志,与这中山王宇文珩不遑多让!

看长姐站在台阶上看她,襄城得意地笑了笑。终于,她没有再比长姐差了。

长姐终是得不到心爱的人,可她,却是遇到了最好的赏识她的男人……

“姬凌志殿下,这送亲队伍,朕可是熬了一宿才准备妥帖的,还有不全之处望殿下也包涵了。襄城这丫头性子倔,母妃死得早。可是朕啊……襄城没想这么快就嫁了,朕这心中……”

梁文帝比四年前自然苍老了不少。他好像舍不得。淑歌走了,襄城也要去魏国。

原来,儿女离家的滋味让他这般难受心痛。每天都想着让襄城嫁得近一些,可不想这丫头,却看上了魏国殿下。

千山万水,邺城,该是多么遥远……老皇帝有些伤神。他一说,便是有些湿润了眼眶。

“好了陛下,多好的事情,您哭哭啼啼做什么?哎,真是老了,愈发伤春悲秋起来。”钱皇后倒是很淡若地来送嫁,她觉得襄城去了魏国多好。多省心啊!可皇帝却还不放心。

这丫头近年来脾气愈发乖张,远嫁地好啊!

小夏坐在宇文珩的马车里,她撩开了门帘远远看着梁文帝,竟然还有些动容。

父皇真是老了……

不觉下了马车。小夏知道淑歌死的这四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据说阿珩把她的墓立在了长安。而皇帝老爹还在建业给她立了做衣冠冢。

昨日她偷偷去看过,竟然很是干净整洁。没想到,梁文帝还是念父女情的。

小夏不知道此去一别,何时还能再见这皇帝老爹。所以偷偷把一袋东西塞给了一个小婢女,让她等他们走了,再奉上给陛下。

钱皇后一说,梁文帝终于抹了抹眼泪。看襄城笑靥如花是觅得如意郎君的全然欣喜,他便也觉得自个儿太过忧虑了。这的确是好事啊!

“方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卿,此次就劳烦你跟着送嫁队伍去躺邺城吧。襄城,日后嫁去魏国要相夫教子,好好过日子。”

与全天下的老父亲一般,梁文帝语重心长说道。

小夏听了都感慨万千。她和阿珩是私奔的,跪在那淮河上和父亲叩首道别。自此,作为淑歌就再也没回来过了。看着襄城的嫁衣,这体面风光的送嫁,她倒是有些羡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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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月明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93章月明第793章月明

“谢父皇,谢母后恩典!”襄城觉得自个儿整个人都是飘飘欲仙终于等到了扬眉吐气的这一天。大红礼炮曳地,凤冠垂坠精巧至极。她的眼中书满骄傲,并不将父皇那老泪纵横的情态放在眼中。

她觉得这些都是惺惺作态,这南梁皇宫人,没人真的珍惜她。她受够了委屈!

“妹妹今日是最好看的!亲人不在身旁,日后可要照顾好自己啊!”长姐平阳上前来,她拉着襄城的手感慨道。

这姬凌志和梁国皇帝皇后客套道别着,而长姐也拉着襄城的手,不知道如何话别才不至于那么伤感。襄城和她,就好像亲姐妹一样。什么事情她们都在一块儿。此刻她要远嫁,自然是百感千绪。

“呵。长姐日后也要好好地……”襄城看着平阳的神色有些诡异。眼神里的敌意是经年累月压抑后的扭曲。让平阳握着她的手都凝滞了一下,不知道襄城如何这般眼色阴沉。

看一旁,父皇母后和自己的夫君正是相谈甚欢,她便也放心大胆对着长姐直抒胸臆,这些话,她已经忍耐了很多年了,今日逃出这囚笼,她终于不用仰长姐的鼻息,这才是敢抬起头来这样正视自己的长姐。

“其实,女人的命好不好,还是得看嫁了个什么样的夫君。”襄城满是挑衅地看着平阳,发觉长姐没有以前那么光芒万丈了。也是,被林博卿抛弃,随便嫁了个平庸的丈夫又和离。长姐对林博卿心不死,可四年的光阴,却还是没让林博卿回心转意。长姐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就算她再嫁,却也终究找不到那种爱人的感觉了。

“襄城,你在说什么啊?对了,邺城冷,长姐给你准备了裘衣,这是外国使节进贡的上好裘皮,父皇赏了给我,我觉得自己在建邺便也是用不到的……”

平阳以为襄城是要出嫁了难免语无伦次太高兴。所以不再深究,让婢女捧了自己的一番心意送于妹妹。

襄城看着这上好的裘皮,果然是她自己不曾得见的上等货色,便是大喜之日眉间染了愠色。

“长姐,襄城在你眼里,是不是没了你的施舍就活不下去的无用之人啊?”

“啊?”平阳一愣。

“长姐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其实我要告诉你……不止淑歌讨厌你,我也讨厌你!只是……我不会和淑歌一样蠢,什么都放在嘴上说而已!”

襄城倾着自己的身子,这般亲昵地贴着长姐的耳畔说话。这话,自然只有她们二人听到。

“你……”平阳是骄傲,她是把自己的养尊处优凌驾于其他姐妹之上看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怎么都没想到,襄城原来是这样看她的!

“我,我是把你当做亲妹妹的!”平阳叹着气,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才好。一时间语结,她百口莫辩。

“长姐,这皇宫里的姐妹都是亲的。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可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被独独偏爱只有你一个!你懂我的感受吗?你不会明白地。幸好,我如今能解脱了!能不再被你施舍。”

襄城的笑不见了,她和平阳明明白白吐露心声。心中压抑全冲着平阳而去。

往日所受的委屈,憋屈,统统还回去!忍平阳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看长姐此刻的落寞孤寂,而她襄城终于是遇到了如意郎君!

守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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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天下第一老丈人

“你们在说什么”钱皇后是最受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平阳皱一下眉头的。

虽然她没有听到她们姐妹二人咬着耳朵在说些什么。可一察觉平阳的脸色变了,似乎颇受打击之色,钱皇后便摆驾走了过来。

“没什么母后,襄城和我说,我们姐妹后天各一方,说会很想念家里的。”平阳知晓母后的脾气。或许,襄城今这话,便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受了不少母后的责罚之故。

她眼神有些黯淡,却不想多生事端。自此天各一方,但愿,襄城真是慧眼识人,找到了能让她一生依靠的如意郎君。

“翠儿,把长姐送的裘衣拿上。这可是我姐姐的一番心意”襄城看长姐终于语塞,失了往的得意。她这才心中满足地命丫鬟把那裘衣给接了过去。

不要白不要,长姐肯定还有更加好的。她便这般先行收下了

“襄城,若是往后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可以和姐姐我说的。今你说的话,我就权当没听到。姐姐嫁过一回人了,其实离开父母的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顺顺当当。”

没有被襄城激怒,平阳也不和她计较,却还是这般大度说道。好像给她留着什么退路,等她撞了南墙,还有回头依靠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襄城的眼光好着呢也绝对和你不一样。可千万别用自己的失败来教训于我。不管是你的母后,还是你长公主我都不怕了”压着嗓子反唇相讥,襄城最听不得这长姐此刻还颐指气使对她呼来喝去。

一下推开这长姐的手,襄城觉得这长公主是在找她的晦气。

一抱那裘衣,便是立马转入了大红马车里。她以后就是魏国皇妃了,再也不需要,听这可怕的母女两个的数落和发命了

“襄城”钱皇后好像是听到了这大逆不道的只字片语,却突然怒气冲冲而来。

哎看襄城这般置气,平阳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转头看着母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母后不用帮她,她早就不是孩子了。她们姐妹的事,不要母后再插手。

钱皇后变了脸色,姬凌志回头看看这狐假虎威的襄城公主,便是知晓该启程了

与梁国的皇帝皇后拱手拜别后,好女婿姬凌志这才是上了高头大马,带着这梁国公主和她丰厚的嫁妆,送亲队伍浩浩dàng)dàng),便这么启程了

“我们出发了。”宇文珩拥着小夏坐在马车里,他们同往魏国都城邺城。

小夏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视野中,梁文帝的影却还在脑海里浮现。到底做过他的女儿,愿他老人家安康福寿吧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梁文帝年纪的大了,正在城门前摇着手,看到襄城都出嫁了正是感伤。却不知道哪里来个官员马不迭奉承道。

“贺喜什么”梁国皇帝心中并不太乐意这婚事,无奈女儿倔。定是要远嫁魏国。

“陛下,您乃天下第一老丈人啊这诸国的王公诸侯,皆是趋之若鹜要娶陛下的公主秦国的中山王,魏国的皇子姬凌志,这不都是您的女婿”

一言,让周遭官员皆是震楞了神色。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

天下第一老丈人此言有理,不过,陛下未必领。

“滚滚滚滚滚朕才不当这第一老丈人。朕如何是卖女求荣之人”梁文帝自然勃然大怒,一脚踹去,险些把这马拍在马脚上的官员给踢下了台阶。众官员皆掩面嗤笑于这厮。

“陛下,有个姑娘将此物交托于奴婢,让奴婢奉于陛下。”送亲队伍走了。皇帝陛下正是哭笑不得,而有一宫女上前来献礼道。

“何物”皇帝自然惊讶,连着钱皇后都探头过来看了。接过包袱,软软地,皇帝心头触动赶忙打开了这包袱布。

竟然是几个还乎的灰汁团

一下,梁文帝又老泪纵横。哪个姑娘啊居然和淑歌一样给他留了这等好吃的

第七百九十五章 浮想联翩

去魏国的路当然是一路北上。

邺城,按照现代的说法是在河北临漳县。中原地区说的上名头的富庶繁华的大都市。

与秦国的首都长安并称为北朝双都。

“对了,铜雀台便是在邺城吧”夏沫央拉着阿珩的手,问道。她眼睛有些发亮。外面的风景出了梁国便是有了大的变化。苍茫辽阔起来,一马平川。

“铜雀台小傻子,那就是个军事驻防,有什么好看的”宇文珩揉了揉小夏的脑袋,笑话道。

“诶这样啊那岂不是一点都不浪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印象,小夏被那些靡靡又胡编的影视剧给搅合得对这铜雀三台起了莫须有的悱恻旖旎。

原来不是用来金屋藏的啊遗憾。

“小脑瓜子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宇文珩觉得这丫头莫名其妙,居然突然问起了铜雀台,还这么浮想联翩起来。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深锁二乔。”小夏一说到这悱恻旖旎的艳史,便是心头又有翩然而至的幻想。大乔小乔有多美她无从得知。不过铜雀台的故事流传千年,便是杜撰的,也早就在她的心间印染了那绯红的印象。

“女人啊本来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此刻却当成了游览观光不可你这丫头说来一出便是一出,让我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马车里就他们二人,宇文珩手臂一弯就拉她入怀。看小夏不紧张了,也没有沉凝着脸色,便是挠着她的咯吱窝,笑得乐不可支。

“哈哈哈,那外松内紧啊若是一路上就如临大敌地,岂不是让魏国人看笑话。”一勾阿珩的脖颈,她笑得前俯后仰道。车厢里,帐幔垂落,可还是难掩这中山王和侍妾间的嬉笑欢愉。

惹得后面的送亲队伍倒是频频瞩目过来。这中山王还真是多,没了淑歌公主,这随的侍妾也是美艳不可方物,好是让人心生艳羡

琴瑟和鸣,好像这新婚燕尔是他们一般小夏和宇文珩这二人打打闹闹,在这浩dàng)队伍里有些喧宾夺主。

姬凌志骑在高头大马上,今是他迎亲回邺城的子。不过却有些心猿意马。果然他和宇文珩是天敌也不一定吧为什么,他边的女人最是能勾得他蠢蠢动

这个小夏,真是尤物

新郎在高头大马上,他没有流连往返地投入看去襄城的方向,却是很在意那秦国的马车。眼神一瞥往这秦国的马车上张望,笑声好像也牵着他的魂儿搔得他心痒。

“哼”一放大红垂帘,襄城本是想探头出来和自己的夫君说说话的,结果就看到了姬凌志放眼四顾,追着秦国的马车不放。根本不将她这新娘放在眼里

置气回了马车里,襄城很气愤地面色铁青。想发作却只能憋在了肚子里。这才刚刚出了梁国,她不能生气,她不能生气手指拧着平阳送她的裘衣,真是百感交集,如何都不能平心静气。可是她不得不忍下去

小夏那个狐狸精,迟早她要把她抽筋扒皮

“好疼啊我还是好疼呕,呕”正是非常愤懑之时,突然,这送亲队伍里却传来了如此丧气的声音。简直是好像丧门星一般让襄城顿时火冒三丈

“停车”新娘一声大吼,这送亲队伍自然是停了下来,姬凌志掖住了马笼头往后看了看,眉头拧紧。这襄城出什么幺蛾子了,就是麻烦

第七百九十六章 病恹恹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796章病恹恹第796章病恹恹

“怎么回事?你们谁在本公主的送亲队伍里还带了个病人?!”

襄城不可置信地大声呵斥道。她分明听到了这病婆子的挣扎呻吟声。太不吉利了!

踹开了轿门,新娘自个儿便提着裙摆循着这声音一处处找了下去。每辆马车的门帘都挑开来看清楚,细细查找着。而方正岳一看女儿的病又发作了,这便是知晓瞒不下去了。

“玉玉,别害怕,咬着帕子啊,爹去给你找药!”方正岳往女儿的嘴巴里塞上了帕子,怕她咬到了舌头。一撩帘子,方大人出去解释了!

“对不住啊公主殿下,下官也是无可奈何。下官的女儿想一同去魏国找名医,这便是一同带着上路了!”方正岳垂头,万分谦卑地拱手作揖道。求公主殿下给他一个面子!为人父亲,他不能让女儿忍受这般病痛。

“你?!呵,方正岳!你身为鸿胪寺卿,居然公私不分!你,你居然带你生病的女人来给本公主找晦气?!”襄城一跺脚,她脸涨红着,好像火烧火燎。不知所谓,她觉得自个儿要被活活气死了!怪不得心情都不见得舒畅,却是有如此病恹恹的灾星混在她的送嫁队伍里之故!

外面吵吵嚷嚷,这自称她父亲的男子和什么人吵了起来?

头好昏,感觉她自己快要吐了。这车马劳顿,方琳玉大小姐从来没觉得这般难受过。

这是上天对她的考验吗?以为到了这边,便能顺利拿到灵丹妙药的。可是,这病弱的身躯一直反复发病。发作起来便是手脚抽搐,浑身都冒着冷汗。

羊癫疯?小玉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偏偏连活动自如都不行。

这种样子,还如何能去找什么起死回生药?可叹啊!这几日反复受着煎熬和折磨的她,都心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可是突然又很害怕起来。是不是她现在的身体死了?就能安然回到原来的世界?!

真正是骑虎难下!

唰地一下,这门帘被襄城公主一下子撩了起来。外面的天光直接照射在了小玉的脸上,眼睛都睁不开。方琳玉和这颐指气使的公主打了个照面,便是觉得来者不善。

可抽筋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停止哀嚎。这么嫌弃鄙夷的眼神,还是头一次有人加诸在她的身上。顿时,方琳玉怒气沸腾,可是,她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反击。

“本公主命令你,即刻把你女儿送走!不然……”襄城一肚子窝火,她这般发怒道。

“公主殿下,不行啊!小女受不起这来回奔波折腾的!她……”

方正岳看向了前方的魏国殿下姬凌志。满头大汗,不能把玉玉送走啊!天都要黑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啊?!

“我才不管……”襄城说她才不管这些!可突然,有人搭着她的肩膀轻轻说道:“襄城,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给我们的婚礼增光添彩嘛!”

小夏才下了马车过来一探究竟,不想,这通达明理,义正言辞的话居然是这姬凌志说的?

夏沫央和宇文珩面面相觑,觉着是见鬼了吧!这姬凌志如何能说出这么正人君子,大度大量的话?

“多谢殿下说句体恤下臣的话!多谢殿下!”方正岳是感激涕零,而襄城却是决然不敢对着姬凌志发脾气的。

“夫君~你这人便是心太善了!如何能这般纵容他们!”襄城的发嗲撒娇更是让小夏浑身起了鸡皮。

好冷啊!一物降一物,是没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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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 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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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主,多谢殿下!小女就是最近两日犯病罢了。她很快会好起来的……”说这话的时候,这方正岳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姬凌志。

姬凌志眼光威慑,让这方正岳别总是毛毛躁躁露了马脚。

一看魏国殿下在回望他,方正岳缩着手,再也不敢乱看乱说什么。卑微之态,让马车里的方琳玉觉得很难受,她没这么受过委屈。

什么啊!还以为是个大官,没想到是这么个没用的父亲。和她的亲爹一样,永远都直不起腰杆子。还早早就死了。

一时间,嘴巴里咬着帕子的小玉竟然流下了眼泪。她竟然会想到自己的父亲!!

“那行吧,千万别让她再发出什么烂七八糟的声音来了!用巾帕捂牢点啊!”襄城手一抬,就让喜乐吹吹打打起来,说是这样才显得不晦气。

“是,是……”方正岳没办法,他只能把玉玉绑起来了,让她安静点。

“我来照顾她吧!”突然,马车前有那声音传来,让襄城止住了脚步满是厌烦地看去,还是那狐媚子的侍妾!她可真是处处都要出风头,彰显她的与众不同啊!

姬凌志看到小夏,点头应允笑了笑。他的目光明显柔和起来,却让夏沫央很是发怵。低头越过他们,她往马车里走去。好不容易说服阿珩了,这方大人也算是故人,照顾一下他这比淑歌小一岁的女儿,也是缘分吧!

“小夏姑娘,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方正岳感激地无以复加,有这姑娘同车,玉玉也该好受些。把女儿绑起来,他也下不去这狠手……

嗡的一下,方琳玉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真没想到,她的眼前出现了这熟悉的身影。

“方大人,你走吧,这里有我呢!”小夏上了马车。这狭促的空间里,这叫方玉的姑娘正是直着眼睛看着她,好像是万分的震惊和错愕。嘴巴被这巾帕都绑得勒出了御痕,唾沫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完全僵滞的神态,

如何这般看她?

“不好受吧,来,我帮你松绑。”方大人为了这姑娘不至于颠簸摔下马车,这便是将她整个人绑缚在了车子上。如此五花大绑早就已经让她伤痕累累,可结果还是让襄城发现了。

外面鼓乐齐鸣,似乎吹吹打打这般热闹喧嚣。可小夏放下了门帘,让这犯病的姑娘得一刻安宁。把她手脚松开了,让她靠在她的身上。

我把你嘴巴也松开,你要是难受,自个儿咬着帕子。

小夏看着她,可也不见这姑娘点头答应。还以为这姑娘是病久了怕生,便也没有在意。

啊……方琳玉早就被巾帕绑得嘴巴都发麻起来。下巴僵滞在那里无法动弹。

她如此狼狈,而面前的女子笑靥如花,便是如同千娇百媚的画中人般翩然落在她的身边。

夏,沫,央?!!

愕然,连她自己都听到了倒抽凉气的声音!手指发颤着,不敢相信应该已经死掉的夏沫央居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千年后的世界里,有一个和小夏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

“啊!”马车突然一个踉跄,这方琳玉也不是故意的,却因为身下的车轮颠簸而齐齐摇晃了一下。

小夏的衣襟领子被猛地拖曳下来,露出了自己的左肩,

一个方琳玉并不陌生的印记赫然入目……,顿时她吓得往后退坐了一些。这是幼儿园的时候小夏不小心磕碰留下的。

除了她,还能是何人?!

第七百九十八章 鬼啊?

“鬼啊”

方琳玉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人独一无二的痕迹,便更加确信这是真正的夏沫央,不是长得像,不是时隔千年还有个人长得像她的敌,她的发小,她最喜欢也最恨的女人

小玉不敢置信,她不是从三十四楼直接掉入黄浦江,从她和嘉阳婚礼上坠楼亡了吗

因为她的死,死无葬之地,她家嘉阳愧疚了很久很久。还觉得他们两个都欠着她

所以郁郁寡欢,开始和她闹起了脾气这般置气,所以没了之前的欢声笑语,嘉阳开始怀疑她,质疑她所以嘉阳才会死了吗

方琳玉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的脑海里迸发出了无以伦比的怨念。

怪谁她就这么从一个惠美集团的大小姐,沦落到了此刻的境地,一个患羊癫疯的病秧子能不能离开还是个问题

“别怕啊,我不是啊你摸摸我,活得”小夏很开朗地说话道。她毫不介意这姑娘邋里邋遢,发病后,是好几没洗澡了吧

拉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乎乎地。她笑着,那么开心的模样,好像孩提时候的她,让方琳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从小夏的父母车祸后,她再也没看到过她这样的笑容

为什么是有什么让她感到幸福的事吗她方琳玉和林嘉阳愧疚不安,结果新婚不久后就生死永别了。而小夏呢她活在这千年前的世界,却那么开心,那么高兴

凭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方琳玉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打击。一受到打击,这方正岳女儿的体就剧烈颤动起来,不住发抖着,手脚抽搐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太不公平了她以为她抢到了林嘉阳就会这样幸福下去的,怎么会这样

“没事吧你咬着这手帕啊,千万别咬舌头”小夏抚着这冷汗直冒的额头,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了,本来还好,一看到她居然还加重了病。

“来了来了,药来了。”方正岳听到了这马车里又这样折腾起来,慌忙赶来。

他给自己的女儿喂了药,抽筋抽得四肢拧搅起来的方琳玉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她到底还要受罪到什么时候秦国,她要去秦国

“小夏,没事吧”

突然,马车帘子掀了起来,这一道亮光过后,有着让方琳玉觉得更为刺目的高大男人出现。

赫然入目,就算是混迹上流社会的方琳玉都傻了眼睛。居然,有这样的一个男人

好似天神一般落入眼底,好漂亮啊不,该说是完美无缺。他上没有显了丝毫女气和油腻,和娱乐圈中的美男子都截然不同

他如此意缱绻地看着的人,是夏沫央唤着她小夏,这般熟稔,好像老夫老妻一样

“没事了,阿珩你先回去吧。她吃了药,就没事了”小夏拿帕子给方姑娘擦了擦额头。方正岳颔首着松了口气,这是第二次服用解药了,太好了

“你也早点回来啊,我一个人,很寂寞的”宇文珩约莫是觉得这方姑娘睡着了,居然这般弯下了腰,凑在了小夏的耳畔**道。

眉目传,说完还伸手挑了一下小夏的下巴。

“嗯”小夏害羞地垂头含笑。方琳玉都听到了,只觉得全都在发凉。

什么啊夏沫央真是狐狸精啊她居然就这样把嘉阳给忘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命运弄人

第799章命运弄人

在他们因为她的意外身亡而内疚不已,她方琳玉还以为夏沫央是因为失去了嘉阳而轻身,是为了向她方琳玉争锋才这样……哪里想,真相如此讽刺!

小夏不是跳楼?她是穿越了?穿越了,她居然早就已经在这千年前的时空找到了挚爱,然后这般琴瑟和鸣地生活在了一起。

那她和林嘉阳这弄得死了死,疯的疯,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最初的争执就是为了小夏!

方琳玉一边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却是面色苍白地开始想得越来越偏激!

为什么要这样!夏沫央怎么可能这样对她和嘉阳?

咬着这腥臭的帕子,她的涎液不断从嘴角漏了下来。然后手脚不住抽筋不断痉挛着,方琳玉的眼泪也流淌下来。

她很气愤,她好懊悔,眼泪鼻涕横流,她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玉玉,你会好起来的……”小夏不知道这方小姐到底所谓何人,她还揉着小玉的胳膊腿,让她的肌肉能放松些。

马车踉跄,夜晚都渐渐深了。送亲的队伍熄了这一路招摇的喜乐,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车子里的方琳玉这两天一直在受罪,等她的痉挛过去了,这便是浑身没了力气。哪怕是再想好好看看这小夏得意忘形故作施舍的嘴脸,也已然没有力气了……

“嘉阳,嘉阳……”方琳玉精疲力竭地动了动唇畔,她伤心至极。觉得他们两人,是被命运,被小夏这个坏女人给戏弄的悲情之人!

夏沫央还往这方正岳女儿的唇畔上涂抹药膏。

虽然吃进去了也吐出来不少,不过至少可以让她多舔些进去吧!夏沫央关怀备至,还觉得当年淑歌和方大人有些交情的。

特别是这宇文珩,当年还摆了人家一道……对了,今天这迎亲队伍里,两人一打照面幸好也没提这事儿啊!不然她得多尴尬。

小夏有些庆幸,该是方大人一门心思在女儿身上,也没这心情和中山王细数旧怨了吧!况且,淑歌都死了……

夏沫央摸了摸这玉玉的额头,好像药膏还是见效的。专治癫痫?方大人有如此良药,为何一开始不拿出来?其实方小姐的状况,并不适合长途跋涉啊!

鸿胪寺卿方正岳,此次是送嫁队伍的礼官,也是南梁皇帝指派下来的一队亲卫的指挥官。

他护送公主去邺城责任重大,去魏国的路又山高水长。北地寒冷,小夏倒是觉得把方玉留在建邺更好。

“啧,大概父女连心,这便是不舍得放下女儿一人吧!”小夏喃喃着。方大人本来要给这儿女找的后妈,都被秦国中山王给抢跑了。家中没有贤内助,他不放心留下发病的女儿吧!

方大叔后来也并未续弦,小夏估摸着,是被阿珩那厕所偷袭给教训地没了兴致。哎!

小夏不知道该为方大人难过,还是应该发笑。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和胳膊,这才发现自己也很疲劳。

“阿珩?”她回了自己的马车,发现宇文珩没在里面。

“呐,饿了吧!我烤了好吃的给你吃!”一串山芋黑乎乎地突然从身后出现。香得很,让小夏扭头就看到了这鼻子有些黑乎乎的阿珩。抬手帮他抹点了烟灰,也不知道该如何吃这串山芋了。光看着这焦黑的东西就心中很甜。幸福的感觉,让她一下子精神百倍。

这人以前可是很大男子主义的。如今变得如此会哄她,真是甜到了心坎里。嫣然一笑,她尝了口,一点都不苦,甜得让人都要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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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章 露宿

“好吃吗?”宇文珩满是期待地俯头问道,他以前都没这样照顾过淑歌,在他心爱的女子逝去的四年里,其实中山王心中反思了许多。他很后悔,怪自己的忙忙碌碌来去无踪。

其实,和淑歌相守的时间真的太少太少。

家国天下是他们男人的,对于爱他的女子来说,他给的太少。是淑歌,一直都在等待他。甚至女扮男装,来军营找他。

现在小夏回来了,他知道自己还能补偿,还来得及!所以,他做着的事情,是送嫁队伍中所有人的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几个轿夫还在暗地里观望,真是没有想到,这秦国堂堂中山王,那雄战天下无人能敌的中山王,居然给一个女人亲自动手准备吃食?

不可置信,这在平民百姓中,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的?更别说,王孙贵族,帝王将相了!

不止是南梁的侍卫和礼官看得忘情,便是风光体面的新娘子襄城,甫一下了大红帐幔四角垂挂铃铛的香车,便也是刹住了走向新郎官的皇子殿下,发觉夫君的眸子里有些刺目的东西。

……回眸,又是小夏这贱婢。她和中山王到处秀着恩爱,好像是他们二人新婚燕尔,风光无限!

“哼!”襄城提着喜袍上前,和下了马儿的姬凌志说道:“夫君,我也会做很多东西吃,我做给你吃吧!”心想着那贱婢有什么好,能让男人都流连忘返看着她便是本事吗?

显然,襄城误会了。她根本不知道别人究竟在看什么,还以为是小夏亲力亲为侍候这中山王洗手作羹汤,拿着狐媚妖态还扮作贤妻良母的情操。

“不必了,公主不必这般操劳。已经在魏国了,自然是本皇子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我的皇妃了。”姬凌志调笑着,一把将襄城揽入自己的怀抱。该说是霸道中流露了几分真情和温柔,一下子让襄城便是迷醉在他的怀抱里。

“嗯!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襄城很高兴,垂头像只小猫般笑着。她仰头,在星空下注视自己的夫君。侧面线条俊逸,勾画着清俊男子的潇洒,还有他不可拂逆的骄傲。

自此,他们相会举案齐眉,恩爱一生。上天对她襄城不薄,或许,之前的种种挫折和考验,便是为了让他们相遇吧!尽管初夜的姬凌志殿下有些让她介怀,可是此刻的温柔却也是真的。顿时什么心间阴霾都散了!

小夏那贱婢不过侍妾,而她,才是魏国皇子真正的妻。她如何还要羡慕旁人呢?

这对新人,便如此恩爱着相依相偎着,也着实是一道风景,让人艳羡。

“你说我们今晚是在这里安营扎寨,还是再多行几里,去琅琊郡投宿?”

姬凌志负手立在星空下,天气真好,银河犹如绸缎,舒展地飘散在头顶。

少了往日的步步为营,精明算计,姬凌志微微勾起唇角,也是这般清风朗月的如玉美男子。少了往日的阴戾,让人舒服多了。

“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襄城早就被收得服服帖帖,她别无二话。

“呵,那便就地搭营帐休息吧,今天天气真好。”姬凌志说道。

第八百零一章 替身

第801章替身

“皇子命就地安营扎寨,尔等都别愣着了!吃好东西的都过去搭帐篷!”

到底是去魏国的送嫁队伍,这姬凌志的发号施令还是能调动所有的人。

“殿下,你们慢慢吃吧,我们几个去给你搭帐篷!”

蛇八他们从暗处蹿了出来,让正是琴瑟和鸣的二人都有些回不过神。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啊!

饶是宇文珩都忘了自己身边这暗卫的存在了,和小夏这有情饮水饱地,好像现在才有了反应。面面相视,都嗤笑出声。

“呵。”小夏嫣然一笑,说谢过了,这便是又只有她和宇文珩二人守在潺潺溪水旁。

旁边有篝火,蹿着热烈的火苗。他们席地而坐。在这草野间仰头便是星空,如此宁静……小夏的头依靠在阿珩的肩膀上,她觉得很幸福。

“离开草原有些仓促了,有机会带你再去看一遍阿尔泰山的星空。那里的,和中原的不一样。”宇文珩眉目都是柔情,抚了抚小夏的脑袋,看她瞧得专注,然后便有些后悔起来。

幸亏她现在不生气了,他在草原上那么对她……宇文珩不能想象,若是小夏真的负气就此离开了,他宇文珩可是该如何是好?于是更加紧地搂着心爱的女子,好像这皇母娘娘用金钗划下的银河,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不用了,和你一起看星星,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觉得这么幸福就足够了。”小夏一点都不贪心。她只要和阿珩在一起,哪里便都是最美的风景。

宇文珩听了,不禁偷偷亲了她一下,这二人的亲昵缱绻,真是让这当头的一轮明月都艳羡不已。只羡鸳鸯不羡仙,当两人的眼中都书写满了爱意,这全世界都好像是他们的。

……

“父亲,这叫小夏的姑娘和中山王殿下相识多久了?”

方琳玉觉得自己终于喘匀了一口气。她坐在马车里,靠着厢壁很是虚弱。可是,她的目光顺着那团篝火看了过去。真是讽刺啊,他们相依偎的身影更加如同刀子,剖开了她的心。

好卑鄙,小夏太卑鄙了!她简直就是害死嘉阳的凶手!方琳玉的目光中有那凝滞的恨意。

她好恨……所谓幸福,不应该是她方琳玉这样的好女孩才配有的东西吗?

这性格粗鲁,又那么蠢笨的女孩,就因为长了张狐狸精的脸孔,所以她注定能随时开始,随时结束?没了嘉阳,她在这个千年前的时代,混得风生水起。

小玉现在才弄清楚,这天人般的男子更是权倾天下,乃中原最是强盛的大国秦国的亲王。

手握兵权,秦国皇帝都得对他礼待有加。夏沫央不过来这儿区区几天,就傍上了这样的美男子,这样的皇室贵胄?

怪不得一点都不落魄了,看看她此刻得意的样子!简直意气奋发,好像成了人生赢家!

可嘉阳却为了她而郁郁寡欢,每天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呢!

“小玉,别看了。睡一会啊!这姑娘是中山王的侍妾。好像就是从草原上带来的关外女子。会些阿谀奉承的谄媚之术便很快得了王爷的宠爱。不过,就是殿下的曾经爱妻——淑歌公主的替身罢了。”

方正岳似乎也不太喜欢这叫夏沫央的姑娘。他的口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可说起淑歌,却是脸色都恍惚起来。

淑歌当日要是能下嫁给他方正岳,根本不会十七岁的如花年龄就死了!世事无常,可是,想到这些,方大人还是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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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不见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02章不见第802章不见

“原来如此……”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方琳玉更加确定小夏就是水性杨花。在她和嘉阳的婚礼上郁郁寡欢,好像受尽委屈,摆了丧气的扑克脸。

本来是想报复她和嘉阳才这样纵身一跃,可是该死的人不死,却是还落入了时空的缝隙与这绝美的男子相遇?

她深深吸了口气,气得有点发抖。命运不公,怎么能这样垂青一个根本不值的女人?她抖动着身子,又拼命压抑怒火不能太激动,她怕自己这具身体又发病!!

“父亲,我们现在去哪里啊?”方琳玉很想报复小夏,可是,她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她是来寻灵丹妙药的,死马当作活马医都好!所以一定要去秦国。

“自然是去魏国了傻孩子,你真是病糊涂了。”老爹摸了摸玉玉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魏国,那离着秦国近吗?”方琳玉很执着地问道,她的手一下抓紧了父亲的手,这般迫切而又渴望。

秦国那里有着让她不惜一切代价的东西。她为了救回她的爱人,才会落到了这骑虎难下的处境!

“秦国?玉玉你真奇怪啊?怎么会想到去秦国?长安和邺城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爹爹带你来,是为了求药,能治好你的药在邺城。你想那长安做什么?”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突然说起了秦国,这让方正岳摸不到头脑。而且,方大人对长安有种自然而然的敌意,一说脸色就变了。

“我,我能去秦国吗父亲?我想……”方琳玉委委屈屈请求道,她不去秦国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不行!你个姑娘家病都没好,去什么秦国?好好休息,莫要动了什么不知所谓的心思!”

提起秦国,方正岳的脸色很是不悦。一下子,对女儿温言软语的样子都换了个腔调。转身离开,这便是没得再谈了!

“啧!”方琳玉很置气,她偏偏怎么会搁上了这么个烂摊子!好手好脚还能溜走,她现在这鬼模样,靠自己能去长安?

小玉又气又急,夜风微微吹动了这马车的帘子,视野里便是外面那璧人成双惹人艳羡的相依相偎的背影!

秦国中山王宇文珩……小玉的脑海里转过了很多个念头,她的眼睛发红。

夏沫央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可是,她定要去秦国,还不能和这得了宇文珩宠爱的夏沫央立马撕破了脸面!

方琳玉憋屈着,她觉得眼下只能拉拢夏沫央了。小夏最好哄了,又直肠直肚最好骗!呵,冷笑了一下。这风景秀美的夜空下的山野,所有的人都好像有着自己的归宿,可只有她,分外孤单!

“嘉阳,你知道吗?小夏她早就忘了你了!你看到了吗?她现在可是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尽情撒娇!你好傻啊……林嘉阳,爱你的人只有我方琳玉!”

小玉卧病躺在马车上。她这般凄冷地用被褥捂上了自己的头颈,不让冷风灌入更加冷了心扉。她恨死了夏沫央!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嘉阳内疚不安的?

这样的一个女人,凭什么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缘分和奇迹?方琳玉觉得自己好像又要发病了,气大伤身。她就这么孤单地躺着,很想回家,很想嘉阳……

可她的家,已经不见了!

不甘和委屈化作了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方琳玉怒火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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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指教余生

若是回首来路已然不见,方琳玉却还是赌上了一切。

她,没有回头路了!那个起死回生药,到底在哪里?

……独独那方大人女儿的马车被孤单地停在一旁。其他人都进了帐篷里取暖休寝。

襄城觉得这病人晦气,便是命人将她和姬凌志的帐篷搭在了远一些的地方……再说,他们新婚燕尔,若是晚上殿下又是热血沸腾,蠢蠢欲动,也免得露了声响让人尴尬了!

呵。想到这里,襄城勾唇浅笑。那晚是初夜,她还真的被殿下的欲望给吓了一跳。可是回过神来,她现在却觉得殿下真是个让人着迷的男人!

他的阳刚雄健,他的激烈奔放,都让襄城回想起来便脸红心跳!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般急切地追索过她!那时候觉得有些可怕,可是夫妻之道,如此干柴烈火才是最让人艳羡的关系。

襄城洗漱了一番,撩起门帘进了帐篷里。里面,姬凌志殿下已经坐在床边,看着什么书信。抬眼看她进来了,收起了手里的传书。

“殿下~我们今晚……”

“今晚有些冷,早点睡吧。”姬凌志说着,就兀自脱了外袍,然后很安分地躺在了榻子上。

正人君子,稳稳当当,好像多看她襄城一眼都没有。和襄城之前所期盼的,大相径庭。

……什么啊。

一下子,心都凉了。不是,这殿下怎么对她那么冷淡了?撅了撅嘴巴,襄城是有些伤心的,却又有那如水般的柔软。

“怎么了?还不过来?”姬凌志也不习惯黑暗中有人杵在他的身边,这让他难以安眠。

“嗯。”看夫君唤她,襄城也宽衣解带上了床榻。钻进被窝,她和小猫一般缩在了夫君的身边,这般温暖。

也对,荒郊野外,要是太过忘形了岂不是让人笑话?或许,夫君是心疼她,她这处子之身,那晚便是难以承受夫君的狂野。怜香惜玉吧!襄城这么甜甜地想到。

她觉得夫君是全天下对她最好的人。她娘亲死得早,父皇有那么多的儿女,她不过其中之一罢了。可夫君,他是她襄城高攀的好男人!

蹭了蹭姬凌志的肩头,襄城温柔地都有点不认识她自己。

说实话,姬凌志不太习惯和人同塌而眠。长年累月的杀手训练,早就让他习惯了随时保持警觉。他和翎儿会有缱绻之时,可从来没让她在自己的床上过夜。

这娶了妻室就是麻烦!可是,他已经这个年纪了,再不娶妻,父皇会更加不满于他。

索性襄城还算是有些优点。她出嫁,带来了魏国使用南梁水道的权利,况且,她有时候的一颦一笑,会有些淑歌的影子……让他聊以慰藉!

转过了身子,姬凌志受不了这人好像小猫般蹭着他。

他讨厌这种感觉,不是行房时候的身体碰触,让他全身警铃大作,心情很是烦躁。

诶?黑暗中,襄城看着这很是拒绝和疏离的背影,生生有些想哭的冲动。

“把被子盖上,别着凉了。”姬凌志怕襄城发现了他的异样,便这么随口说了一句。顿时,襄城的那颗少女心猛地又化了开来。又甜又软,都快把这尖牙利嘴的公主给感动哭了。

“嗯!!”在他的身后拼命点头,襄城捂紧了被窝又贴上了姬凌志的背。

余生多多指教,襄城觉得自己好幸福!她遇到了最好的夫君……

第八百零四章 傻

夜空徐徐闪烁星光,小夏将头倚靠在了阿珩的肩头。这般满足和安逸。

好想时光就悄悄静止,便如此他们二人相依相偎到永远。

然而,有这人惊艳了时光,柔软了岁月,时光匆匆,他们携手到老便又是另一番的甜蜜。

也并不畏惧时光老去。

看着银河,想到了另一个时空中的小玉和嘉阳,或许他们也这样靠在一起,仰望星空,很是幸福的模样。

“阿嚏!”看得久了,夜风真正刺骨。夜深了,也凉了。

“进去吧,我们该休息了。”宇文珩搂了搂小夏的肩膀,这般眉目缱绻道。

“……今晚,我们可不可以休息一天?荒郊野外,生出来的孩子也不聪明!”小夏是腰酸腿疼,忌惮于这男人的过剩精力。所以扯什么聪明不聪明!

这是她夏沫央自个儿的理论,有没有科学依据她才不管!

“噗,死丫头当我禽兽呢!你肯我都不肯,白白让人听了看了多不划算!”宇文珩揉着这傻丫头的脑袋,两人相视一笑便相拥入了营帐里。

长途跋涉,这送嫁队伍才是全体休寝,安静了……天上的星星好像倒翻的万花筒,银河绵长,比千年前的璀璨了许多。

小夏缩在了阿珩的怀抱里,一夜好梦。她勾着唇角笑了笑,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情。

小天使扇动翅膀,点点光晕似乎在和她融为一体……

砰,砰。

小夏还在梦里思考这吹着号角的天使是几个意思,为什么要往她的肚子里塞东西?

突然这睡梦中的声音越来越响,还很清脆。仔细一听,还不是幻觉,是营帐外面的响动。

什么人在用小杯子取水?

哎,昨晚有士兵烧了一锅的热水,应该各个帐篷都取了吧?小夏起身看阿珩还在酣睡,便自个儿裹了毡裘出去,一看,怎么会是方正岳的女儿呢?

“玉玉,你怎么起来了?方大人呢,要喝水唤留守的侍卫就行了!”小夏赶紧上前,怎么能让个重病的人自己端茶倒水?

她一把抢过玉玉手里的勺子,还接过她的杯子,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天微微亮,还真是都困了,睡死了。都没人来服侍这个鸿胪寺卿家的大小姐了!

方琳玉是觉得口渴才不得不起来的。父亲和她住得远,这种时候,谁会理会她一个病人?

让人觉得晦气和碍眼罢了。

“呐,给你水。”小夏盛好了水杯交还给了玉玉,方玲玉的手指触碰,就缩了回去愣住了。

“小玉,给你水。”幼儿园的友情开始,小夏总是这样,傻乎乎地到处帮别人。

该说是傻大姐才好还是根本没有心眼才好,反正她方琳玉一直都生活在妈妈的庇护里,去了幼儿园,才发觉好多小朋友真难相处。不会以她为中心,还吵得要死。

小夏这傻丫头就不一样了,她对谁都很好。没心没肺地……

“呵,谢谢啊!”没想到,她现在还是做这种事情。到处卖别人人情。是因为这样,在男人眼里才格外闪亮惹人爱吗?

方琳玉喝了口水,她心里都是苦的。或许傻的是她,而不是小夏。看看,她是个被丢到狼群里,都能成为狼女王的姑娘!

只是用傻傻的样子迷惑男人罢了。

第八百零五章 永不原谅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05章永不原谅一秒记住【800♂小÷说→网】,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扶你回去吧?你身体还没好。你爹看到要心疼了!”

小夏搀着玉玉回马车,这晨曦微露,野地里很是寒冷。不过她脚步一迈,却发现这草地上还有些奇怪的痕迹。蹲下身子,草地上的划痕却不是杂乱无章。

如同一个马蹄……若说是无意间划出来的也太奇怪了些!

“哎呀!”小夏就说这图案眼熟,一拍脑门这便是想起来了!她,她在处月部族的可汗庭一路逃亡中,就见过无数的这种暗号。

这是谁来了?难道那在草原上大放异彩的石邪嗅到了宿敌的味道,却是一路跟来了魏国?!

不会啊!他们应该早就和阿珩错开了方向。顿时,小夏脑中一片混乱。她还以为在草原上赚了一大笔钱的石邪已经杀回可汗庭,去抢他的可汗位了!

“怎么了?”方琳玉当然不知道这丫头古里古怪在看什么,她很是纳闷问道。

“哦,没事没事。我先陪你去马车里,这儿凉!”小夏观望四周,没有处月人的踪迹啊!神出鬼没地,没想到他们这沙漠的狼群还能追杀到这里!

终于是觉得在北漠无法尽情劫掠,还不如在中原这大山大河的地方发财快些?

小夏护着这玉玉回了马车,一时间心绪都不安宁起来。对石邪这冤家,她头大。

“夏姑娘,你是秦国人吗?”玉玉看着小夏,明知故问打听道。

“是啊!王爷是秦国人,自然我也是了。”小夏以为玉玉和她说笑,便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她那种很幸福的笑在方琳玉眼中全都是卖弄吧!长得好看的女人,便是跌落到了时空的缝隙里都独得幸运,小玉握着夏沫央的手,其实被气得在不住发抖。

“小夏,小夏?”外面,很好听的男人声音唤着,是那个恍若天神的男子?

“王爷叫我了,我先走了。”夏沫央安置好小玉,给她盖上了毯子,就又回去了。

“贱货!”方琳玉觉得夏沫央就是个因地制宜的千张面孔的女人。

知晓嘉阳喜欢冷若冰霜的高傲女子,她的臭脸一直都摆着。到了这里,她怎么就一点都不矜持清冷了呢?

怕是早就知晓这里的世道艰险,不依附于男人,不好好地谄媚讨好,怕是老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吧!然而,这样的领悟到底是晚了些,一切都太迟了,这个狐狸精,已经把她和嘉阳唬得团团转了!

“不可原谅!”砰地一下,那躺着病人的马车里响起了饭碗砸碎的声音。方正岳后半夜才睡,这才一头支起身子跑近了看去。

“怎么了玉玉?有没有割伤手啊!”方大人很在乎这个女儿,他这样关切问着,当然以为是玉玉失手所致。

……

邺城。这与长安齐名的双都有着现代不曾展现的璀璨悠长。

漳河水流过城中,邺城皇宫也是这个时代最宏伟壮观的风景。

芳尘台还未被电击折断,所以一入了邺城,那高得让人叹为观止的建筑便是让夏沫央连连称奇。

“乡巴佬!”襄城扭头不屑冷哼了一句。她真是没瞧出来,这丫头此刻还有心情看什么风景!探头探脑地,非要从马车里露出她的狐媚之态。

此刻,她襄城公主才是主角!看这街道两边的百姓夹道欢迎,喜乐喧天,内城门上旌旗招展。全是欢迎她这远道而来的梁国公主的!

第八百零六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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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收藏本站

夏沫央愣愣着拿着一个小包包,抹了点口红,穿了件不过分招摇,也不会丢脸的套装就来了。她怕小玉说有意捣蛋,所以,连衣裙都没穿。

正经八百地套装,好像她是来上班的。

礼花炸响,她现在在黄浦江畔,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小玉和林嘉阳的婚礼地点那当然是全s市最好的地段了。从这滨江的酒店往下望去,夏沫央有想一头跳下去的冲动。

林嘉阳打电话给她,让她务必出席。就当做那天去警察局保释她的回报了。

切!

夏沫央很不屑地冷哼着。她手举金色的香槟,甫一入场就让蹲守的八卦媒体狗仔娱记有些望风而动。

因为他们对新郎新娘的过去式都了解地很通透明晰。

所以,怎么会错过了她夏沫央这样的一个三者关系里的重头戏?

“夏小姐,今天你是什么感受啊?”有个娱记年纪轻胆子大,不知道夏沫央以前因为偷拍的事情和狗仔打过架。

所以,居然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冲锋陷阵送人头。

“呵呵。”夏沫央一挑眉毛,冷笑。她本身就长得很冷,再这么一奸笑,果然是个活脱脱的高冷怨妇啊!

“打扰了,打扰了夏小姐,您今日的心情我很理解!请节哀顺变啊!”

那人的求生欲挺强,一对上夏沫央这微微蹙起的眉头,狭长的双眸精致地飞翘着眼尾,便是有种不怒而威的拒人千里。上钩的唇角好像在讥诮这人的不自量力。

夏沫央的身高不过一米七,然而,气场大概有七米一。

她这么一审视他,狗仔就悄咪咪地溜走了。

惹不起啊惹不起,不愧是能凭着一己之力和惠美医药的方美玉小姐对峙多年的情敌关系。

虽然,现在结婚的是林公子和方小姐。

不过,到底他们两个是有家族利益在的。联姻不全然是出于各人感情,这高冷的夏小姐名字独特,气质更是凛冽。

很少见到这样的冰山美人儿,不愧是林嘉阳公子的初恋啊!

那人正是感慨着,偷偷打量小夏。

宴会厅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司仪和双方父母。

林嘉阳的父母和小玉的父母都是大人物,不过和夏沫央的爸妈都是同学。

不过是机遇问题,现在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

“呵呵,感谢大家光临我儿子林嘉阳的婚礼!诸位都请入座吧!千万不要客气”

说话着招待宾客的是林嘉阳的母亲。

她站在台上突然好想看到了小夏,脸色一滞,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干的好事!

吉时已到,音乐声起。司仪挺专业的,朗诵着一首诗,把现场的气氛编织地犹如梦幻一般安谧和浪漫。

一对璧人入场。光芒四射,惊艳全场。

“好美啊!新娘子好美,新郎好帅啊!”耳边,有这络绎不绝的夸赞声,声声传来。

夏沫央也挺祝福他们的,门当户对,很登对。

本来以为自己看着他们结婚,就算在电视上或者杂志上看到都会气得血压升高的。

不过现在,她反而得了一种很羡慕的感觉。

她被这逆流的时光偷取了一年的光阴。在那里她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爱人。

阿珩,他们两个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

可他是她唯一的丈夫,此生,只有再见他一面的心愿了。

林嘉阳站在那里,他今天真是风度翩翩,格外潇洒英俊。看着他的脸,想到了林博卿。

小夏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没想到,她对那个家国天下的呆子也有一丝挂心。

回过神来欣赏这婚礼。小玉的婚纱当然是国外订制来的,三米长的裙摆需要童男童女一同拉着才能前行。

小夏看着那对花童就想到她和宇文珩。

真没想到,她自己就是夏儿,夏儿就是他。阿珩那么重感情,找了她十二年。

而她浑然不知,苏醒之后就把他忘了。

一切匪夷所思,却又让她更加百转千回。她想回去找阿珩,可是一筹莫展。

看着别人的婚礼,她红了眼睛。

第八百零七章 没看错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邺城皇宫的朝凤台中,魏国皇子和南梁公主的婚礼如期举行。晚宴上,那是宾客如织,繁花似锦。魏国也算泱泱中原大国,这筵席自然排场体面。

“中山王殿下能来为朕之皇儿主婚,这可真是蓬荜生辉,锦上添花啊!”

毫无意外,宇文珩的出场证婚便是此次婚礼的亮眼之处。光彩夺目,这天人下凡一般,自然中山王在邺城的首次亮相,理所当然又是风靡全场。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中山王殿下当真好相貌!”交口称赞,夏沫央坐在不起眼的地方,看着上方证婚端坐的阿珩,她觉得既是自豪,又有些唏嘘。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的呢?这话,说出去挨打,可是心中反复思忖着,便是甜滋滋地。

不过,今日大家都高兴!看看满堂的魏国皇室贵胄,瞧瞧这人头攒动,觥筹交错。小夏也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便是大快朵颐,喝着襄城的喜酒。

这姬凌志这人,她不喜欢,不过襄城似乎非常满意。紧紧挽着夫君的人,这对新人在一片欢呼鼓掌中,被送入洞房。也算是璧人成双,夏沫央举杯独酌,上方的宇文珩是万众瞩目。

很快,这似曾相识的交谈声便是慢慢传入小夏的耳中。

“听闻,这中山王还没立下正室?淑歌公主都死了四年了吧?”

“是啊,这般权倾天下的男人还痴心如此,正是绝无仅有的好品性!”

窃窃私语,偏偏小夏吃着东西,把这宫中女眷的话听了个仔细。都是一样的心情啊!小夏干笑着,这世道对男人要求真低。死了四年不娶便是好得绝世了。

“不过那是王爷的侍妾吗?还是个风骚轻佻的模样,可真是够俗气的!”

扑,夏沫央本是揶揄着阿珩,可突然话锋一转,这些人的话题就这么扯到了她的身上。

诶?回头一看,正好和两位贵妇四目相接。那两人一愣,发觉小夏是顺风耳,便也佯装聊起了别的东西,举杯说起今晚月亮圆不圆的,岔开了话题。

真是多嘴多舌!她哪里风骚轻佻?只会以貌取人!

夏沫央朝着这些人努了努嘴巴,她什么样阿珩明白就好,才不要她们评头论足!

小夏看中山王殿下证婚后便是和魏国陛下聊得很是投机,这也算是邦交的场合。

所以,很是识趣地没去打扰。人声鼎沸着,划拳的,互相敬酒的格外热闹。中间的歌舞升平也尽是花团锦簇的美好。

怕这些偷偷打量她的魏国皇室女眷再拿她这“区区侍妾”做文章,小夏端着酒盏出了人多眼杂的朝凤台宫殿,外面果然月亮很圆。

夜风徐徐,很是怡人,吹得夏沫央神清气爽。

她果然还是喜欢清幽点的地方,没了道道瞩目的眼光,全身都很是轻松。

正是望着明月遥遥看着,突然,背后有窸窣一声轻微响动。小夏以为自己耳朵变尖了,可猛地回头,却发觉是那人有意出了声响来引起她的注意!

啊!石邪身边的那个近侍嘎啦?她果然没看走眼!这些处月人来了魏国?

第八百零八章 雇主

“你怎么在这里?!”异口同声,夏沫央和这汉话说得绝无口音的处月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殿下找不到你,部落里的守护女神不见了,大家可都担心死了!”嘎啦把她拉到了角落,真没想到,山水有相逢,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央央公主。又是惊喜,又是意外。

嘎啦的口气倒是自家人的熟稔,原来根本没把她当做外人,小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的确是不告而别!不过还不是阿珩当时色迷心窍,硬生生把她带走。

石邪和部落的人在找她?夏沫央泛起了心头动容。

“难道……宇文珩劫持了你!”见小夏好像千头万绪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嘎啦思忖了一下便又兀自揣测道。那日在草原上看到公主和那秦国中山王在一起,没想如今一同出现在了魏国!这是劫持吧!毕竟央央公主长得漂亮!

高耸的眉头一挑,这人很是立体的脸上浮现了怒气。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有些误会了。”小夏一看这人生气了,怕处月的勇士毁了这襄城分外骄傲的婚礼,于是赶紧纠正他。

不是劫持,嗯,该说是她虽然负气,气得要死,可那人是宇文珩,她还是乖乖地跟着走了。因为,毕竟她夏沫央穿梭千年光阴,就是为了来找他的。

所以嘎啦义愤填膺地没必要。

“不是劫持?嘶,公主难道是为了皇子殿下,为了我们的整个部落,故意潜伏在这中山王的身边卧底?!”

“恩咳咳咳!”这人的想象力真是惊艳了夏沫央,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说什么?

为了处月部落,为了石邪那凶残的家伙,她夏沫央故意潜伏在阿珩身边?

啊!一拍额头,这嘎啦真是让她五体投地。他怎么就不怀疑她呢?或者想想是宇文珩用男色把她夏沫央收服了都行啊!

真是绝了。

“果然是这样?”嘎啦看小夏这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的模样,竟然又脑补着给了肯定答案。

“不是啊大哥!哎,你这让我怎么说?……我……”其实很简单的事情,男欢女爱,她个女人看到宇文珩芳心大动就追随而来,这么简单的事情,动动脑子就明白了吧!但是面对一脸耿直的嘎啦,小夏都有点怕伤他的心了。

说她根本就是宇文珩的人,不过是误打误撞到了他们处月部落……若说做奸细,也是宇文珩的奸细才对。

一路来患难与共,部落中的大家伙的确是把她当做了自己人。石邪这人狡诈,可绝对是信守誓言和承诺的。她此情此景,倒也不能翻脸不认人,还讥笑部落中信任她,把她拥戴为神女的大家当了傻瓜吧!

“诶,你别光顾着问我啊!你们来魏国做什么?”夏沫央还在想,怎么和这人解释呢?不伤感情又不会让这些一根筋的处月猛士觉得她夏沫央是叛徒!

突然转念一想,还是想想阿珩的安危要紧!处月人回来,难道又是因为和阿珩的前仇旧恨?

顿时,抢过了话茬,反问道。

“赚钱!自然是为了赚钱。皇子殿下也是这么说的。”嘎啦很直白,两只眼睛都冒着金银财宝的精锐光芒。

“啊?你们找到雇主了?谁啊?让你们做什么?”夏沫央知道这石邪的打算,可是没想他们也在魏国啊!若是要对阿珩再露杀机,她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有殿下才知道雇主的真实身份,我也是听命行事。公主,你回来吧,殿下说干完这票大的,咱们就有钱了!你可以买你喜欢的裙子,再也不用被人看不起了。”

一句话,让夏沫央愣愣……哎,她在石邪眼中是因为受不起穷就逃走的女人啊!然而,这让她酸了鼻子,很想哭是怎么回事?

这些个蛮夷粗人,鲁莽又直接地那么打动人心。

第八百零九章 寻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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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夏想说她本就是不是为了什么裙子的事情才闹脾气。

她是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才离开的……可说起来这么复杂,在角落正是私下接头一般,有几个喝醉酒的贵妇也出来了。

小夏还没说什么,这嘎啦倒是很紧张地将身形隐蔽起来,退到了廊柱的一个角落。

“公主,小的先告退了。雇主的要求有些严苛,我私自现身也是违反约定。”嗖地一下,这人居然就这么走了……还很有职业操守。

“喂!”还没等小夏叫住他,这身影如风便是一晃而过。看来,这雇佣兵的素质倒是挺高。有钱能使这些处月恶鬼推磨的情操!

谁啊?居然千里迢迢找了这些可怕的骁勇悍将过来!她得立马告诉阿珩,不得不防。

嘎啦走了,夏沫央看看四周,也佯装轻松地就要离开。突然,第二道黑影闪现,啊!后背一凉,莫非今日是什么不太吉利的日子?

“呜呜呜!”小夏发觉身后是个男人,本能地发出了挣扎的呜咽声。这里可是堂堂的邺城皇宫啊!哪个地方窜出来这么多的牛鬼蛇神!!

“我啊!别乱叫。”突然,身后的男人也是怕了她的一惊一乍了,不是很机灵吗?连他都认不出来?

“林博卿?”小夏终于回过神,拉开了这人捂在她脸上的手诧异看了过去。

这黑衣人蒙面,不过一瞧眼睛就知道是何人了!毕竟林大人这眉目如画也很是出挑。所以,不会因为蒙住了半张脸,就认不出了。

她今天怎么了?迎来送往,招待了一波又一波的,来这皇宫里图谋不轨的刺客?

“我不是刺客,只是觉得今晚四皇子大婚,警备松懈些,我来寻个线索。”

林博卿好像看一眼小夏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这种古怪的默契从何而来?小夏不知道。

反正这家伙都出现在邺城皇宫里,还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你不是说离开南梁是为了寻找身世?怎么找到皇宫里来了!”今晚诸多偶遇,全是让人一头雾水猜不透。

林博卿如何和这魏国皇宫有什么干系?

“只是想来翻翻宫廷的带刀护卫名册。说不定……”

“你爹是魏国的护卫?”小夏脱口而出道。当然,林博卿这人敏感地很,她说的这么直接,让这人目光凝滞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都好!这么多年过去了,反正查清楚了也算了却自己的心事。不过你怎么会突然对自己的身世好奇的?那日你离开建业太仓促,我都没来得及问你。”

这也算是奇遇,她随着阿珩来喝喜酒,而林博卿来邺城皇宫偷东西。择日不如撞日,不由得多问了几句。

“记得从西凉州一路追杀我们的杀手吗?他们要找的那老郎中,因为,他替我娘接过生。”林博卿一五一十说道。

“诶?为什么?那些杀手是……”小夏没想到是这样,那郎中支支吾吾不肯说,原来是关乎林大人的身世啊!

“他们是灵扇门的人。我一直都在追查当年陷害你我……是陷害我和淑歌的幕后黑手。碾转多地,顺藤摸瓜,最后牵扯出来的,就是这个极度凶险和隐秘的杀手组织。我找他们,他们倒也在找我,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啊?”

林博卿觉得自己的身世并不要紧,可若是能纠察出其中灵扇门的秘密。那他来寻一下那薄情寡义的父亲倒也无妨。只是,那寻花问柳的男人大约根本不知道他林博卿的存在吧!娘亲珠胎暗结,他就这么甩手离开了……

嗤笑了一下,林博卿眸子里都是无奈和落寞,让小夏有些同情。

“要不要我帮忙?我和阿珩会在邺城皇宫多呆几日,魏国皇帝很是好客,将阿珩奉为座上宾。”小夏说道。

第八百十章 一生一次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10章一生一次“不用了,我已经知道这邺城皇宫的地形了。看你在这里,过来和你说句话而已。”

林博卿很是自在说道。也是,当过南梁御林军统帅的人,做起这皇宫飞贼来也定然得心应手。是她在这边画蛇添足,低估了林大人的能耐了!

“夏姑娘?夏姑娘?”小夏和林大人说得热火朝天,她站在角落,林博卿的身影被一根粗壮的回廊柱子给挡住了。所以这方琳玉病恹恹而来,却是没看到真相。

不然,她哪里还有心思应付小夏?为了去秦国而故意接近于她?

“啊,方姑娘啊!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这儿风大。”夏沫央转身回道。只听耳畔一阵风声掠过,这林大人当然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

他们都是来找她聊天的。这暗幕下的皇宫,繁花似锦喜乐喧嚣中,暗藏着很多诡谪凶险。

夏沫央没事人一般,解下自己的斗篷往玉玉身上盖去。这朝凤台欣欣向荣,灯笼高悬一派喜气。

只是漳河水环绕邺城,在高台回廊眺望都是波澜壮阔的景象。

风带着水汽,让这里更生了寒意。

夏沫央陪着玉玉回了宴席上,方姑娘好像找不到方大人了,便来寻她。两位姑娘同坐一处,小夏看着她瘦削的脸颊。今日气色好了些,看来是一日日好起来了。

方大人到了邺城,所求得的良药果然是奏效的。

“小夏姑娘去过长安吗?”这里歌舞升平,喜乐袅袅,繁花似锦。可方琳玉心中只有长安,她心心念念。

“长安?自然是去过的。玉玉姑娘如何这般牵挂?”夏沫央老早就听闻这玉玉姑娘在说起长安了。也甚是奇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为何对长安这般记挂?

“我,我喜欢秦国!喜欢长安,总是想让父亲带我去,可他不依。我在想,反正这次大难不死,已然离家了,那便不如连着长安都去一趟!一生就这么一次,我这身子……”

知道小夏心软,方琳玉就故意挑着可怜话儿往这小夏的心口钻。她要看看这狐狸精是不是还会卖好?

她其实根本没想过,靠着自己这赤手空拳,这根本无法自力更生的身体,她到底如何得到那起死回生药?

可眼看这夏沫央都出现在她的面前,活得风生水起,方琳玉便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她了。有一腔执念,让她无法放过夏沫央这个女人!她就要跟着她,看看她,究竟能笑到什么时候?

她知道吗?嘉阳死了!被她这个贱人害死的。

丧门星地报复他们,自己,却活得那么开心……

哪怕是心中怨尤犹如蛇蝎般缠绕,可方琳玉的面上却是人畜无害的微笑。她知道小夏吃这套,果然,在她说到一生就此一趟的时候,却是看到小夏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呵。还是老样子!世界上最温柔的,最无辜的,最是可人的夏沫央!只有她方琳玉才知道,她有多遭人厌烦,处心积虑要报复她和嘉阳!

“玉玉,你和你父亲说过吗?这般决定,我可替你做不了主啊!”夏沫央虽然很支持她,可这方姑娘的身体情况摆在这里。能否随心所欲,能否真的此生无憾走这一趟去长安,她便也不可自作主张。

“可以的!只要你说服中山王为我作保,父亲一定会放心的。”方琳玉终于说出了心中计划。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她不信这宇文珩是铁板一块,他对夏沫央也不过见色起意,如何会没有嫌隙可寻?

方琳玉如此打起了主意,让小夏一听就觉得不太自在。为何大家都把她当了传话筒了?还以为玉玉和她比较熟稔,弄来弄去是为了中山王?

苦笑了一下,她的心空落落地……方姑娘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小玉那年这样让她传话给林嘉阳,她屁颠屁颠地去了。后来他们看对眼了,把她踢了。

教训深刻,似曾相识的手段。

正是无言以对,突然这魏国皇宫的后庭出现了一片嘈杂声响。

“嗯?”宴席上的宾客都放下杯盏,齐齐从高台的窗棂往外面望去。

第八百十一章 骚动

第811章骚动

“这是怎么了?”七嘴八舌,喜宴上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张头探脑看着高台外面的骚动。大内皇庭,这是怎么了?

难道今晚这四皇子大婚,还有贼人闯入这后庭御书房不可?

“诸位,不要惊慌。一切,尽在朕的羽林卫掌握之中!”上方尊位上,皇帝陛下和中山王相视一笑,便是稳如泰山安抚众卿家。

宇文珩也笑笑,他是客。自然管不了这内廷中的许多。

不过刚才会面,还真是对这魏国老皇帝刮目相看。审时度势,似乎很有那与秦国修好的决心。两败俱伤并不利于双方,眼看天下经贸交融才是大势,魏国皇帝倒也是个通达明理之人。

只是……年岁已高,不知道若有朝代更迭,魏国新主是否会延续这老皇帝的意愿呢?

战不如和。若能不站而屈人之兵,那是宇文珩心中的愿景。自从娶了淑歌,和南梁联姻后,秦国便再也没有和中原诸国大动干戈。

打开边境,互通有无。慢慢地,诸国间也有了人文风俗的融会贯通。

正是应了那句话,这天下,分久必合。

“是!”列席喜宴的诸位宾客看皇帝陛下气定神闲,那才是拱手着继续饮酒作乐。歌声舞乐声起,一派堂皇的繁花似锦。

而宇文珩饮酒着,却觉得今晚这喜宴还真是别开生面。

魏国四皇子姬凌志突然娶了个南梁公主回来。其中和梁国的私下条款他不得而知,不过四皇子如此,却也看得出是想讨这父皇的开心。

到底算是和这魏国皇帝的父子关系好还是不好?宇文珩对琢磨这些不在行,倒是视线一扫,看向了下方的小夏。

这丫头和那方家小姐在一起,看着那羽林卫倾巢出动的御书房,还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本王去陪会我的夫人。”宇文珩这么一说,魏国皇帝立马醒悟过来,一同看向了这下座的夏沫央,连连笑着颔首。

听闻中山王殿下时隔四年觅得新人,一看,还真是美艳非常,与中山王很是登对!

看着这年轻的一对璧人说说笑笑,眉目含情皆是缱绻,魏国皇帝突然有些唏嘘起来。

曾经……他也有如此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时光……

“陛下,御书房有刺客闯入……会不会是?”那从后殿上来禀报事态进展的公公,很是警惕地看了眼秦国人。

听闻这中山王身边十二暗卫那是神出鬼没,如影随形。秦国人第一次来邺城皇宫,如何会不生了叵测?

“诶~朕就坐在这儿,他若是要使什么手段,也不该去那空无一人的御书房!不是这中山王……”魏国皇帝很是通达道,然后问这大内总管,可是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东西倒是没丢。不过奇怪的是……来的刺客有两个,还打了起来!一波动了陛下龙案上的锦盒。”太监似乎知道这锦盒的内情,说着便看了看皇帝的脸色。

魏国皇帝皱了皱眉头,他好像早就有所预料,并不好奇。

“那另一波呢?为何而来?”魏国老皇帝又问道。

“另一个就比较奇怪了!他什么都没动,却是动了陛下放在书架上的内廷侍卫名册。翻的还是二十多年前的。”

那太监小声回禀,可没想,这歌舞升平间,陛下听了这回话猛地眼睛一亮,好像精神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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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十二章 遗诏

第812章遗诏

“你确定是二十多年前的侍卫名册?”魏国皇帝猛地正色问道,似乎这事情便是事关紧要。

“啊?”那大太监倒是有些始料未及,本还以为,皇帝陛下会为了有人动那锦盒而龙颜大怒。可显然,装着遗诏的锦盒还没那侍卫名册重要?

“是!奴才很肯定就是那二十多年前的名册……诶?不过陛下为何把这陈年旧账拿出来?不该在库房?”

这时候,太监总管才是非常莫名地看着皇帝陛下。

翻这锦盒的人他这太监心中都有些数。然而,这翻旧名册的“刺客”便是让他一头雾水了。

看皇帝陛下微微阖着眼睛抬手让他退下,喜宴之中,歌舞升平地好像在冥想什么。

那太监便不再多言,垂袖退到了一旁了。君心难测,圣意,总是难以捉摸……

……

“见过中山王殿下!”方琳玉心中早就有了嘉阳,她绝对和水性杨花的小夏不一样。

所以,她这般美目盈盈望着宇文珩,却是因为想留个好印象,然后托付于这权力倾世的男子?或许,还有心头的一口气,觉得小夏不该独领风骚吧?

方琳玉明明还病恹恹地,可对这宇文珩这浑身打起的精神却是容光焕发。

夏沫央打量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大概在这方姑娘心中,去一趟长安的确是毕生夙愿。

所以连着看到阿珩都格外炯炯有神。

“方姑娘身体好了,真是神采奕奕。本王不知道,原来魏国还出这治癫痫的名药啊?”宇文珩不过随便一说。不过坐在不远处的方正岳却是变了脸色。

或许,因为当年淑歌的事情,御花园中的冲突,方大人很是介怀。所以立马,就来到了他们三人面前,面色一沉,却是把这玉玉姑娘给拉走了!

“哎呀爹,你干嘛?”方琳玉真讨厌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她正要和中山王好好攀附一下交情!

“你不能喝酒的,今晚上也累了,便是早些去休息吧!”方正岳看了中山王和他的侍妾一眼,眼中还有未熄灭的怒气冲冲。还没等方姑娘说话,就这么便带走了!

诶……小夏和宇文珩面面相觑,突然都嗤笑出声。

“这夺妻之仇,可是根深蒂固啊!”宇文珩讥诮道。他明白方大人为何一路没有好脸色,就说这个名字熟。当年茅房的暗袭,的确是他的故意报复。谁让他和淑歌走得那么近?

“你啊!”小夏也掩嘴偷笑,当年之事如今想来,真是恍若隔世。可是幸好,阿珩还在身边,他们还在一起。

这浮香暗影间,周围的繁花似锦是别人的,他们,只是那眼中有着彼此的一心人罢了。

在席座间,握着彼此的手,好似浮光掠影只剩他们二人。

“儿臣来晚了,请父皇责罚。”正是二人痴痴凝望不知岁月轮转间,这朝凤台的大殿上有人姗姗来迟。却是被人抬了进来,拱手着朝上方的魏国皇帝拜了拜。

这才是拉回了那对佳偶的注意。看去,这人一身蟒袍十分尊贵,可似乎行动不方便,被人抬了进来,和皇帝行礼后,又被人扶起,搀着坐在了轮椅上。

这是谁啊?小夏自然好奇,而宇文珩问询了梁国的礼官,这才是恍然大悟。

“这是魏国的河清王夜,姬凌志殿下的三皇兄。早年不甚坠马,腿伤了。”阿珩与小夏附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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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烟视媚行

“真是可惜,这么年轻地……!”夏沫央惋惜叹道。看着河清王一表人才,却轮椅进出,自然是唏嘘不已。不过宇文珩看着她微微一笑,似乎另有深意。

“更有其他蹊跷的事情!魏国皇室中,大皇子本是太子,不过在十五岁那年得了天花死了。二皇子那年邺城宫中大火,也与其母妃葬身火海。三皇子算是命大的,只是废了腿罢了。”

阿珩的话意味深长,让夏沫央震楞一下,便是背后生了寒意。四皇子就是姬凌志了,这人是八字奇凶,还刑克兄长不可?然而一想到那工于心计的魏国皇子,小夏竟敢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阿珩的阴谋论吗?”小夏看着中山王殿下的深沉眼色,便知晓他可不是觉得可惜,却是觉得河清王侥幸命大了。

“呵,这么欢天喜地的时候,我们不说这些了。诶?方姑娘还真是被那小心眼的方正岳给带走了啊?这下好了,和你瞎胡闹的女孩子都没了!阿史那被她父汗的人给抓回了可汗庭,此刻一定也在满地打滚,哭天抢地。”

宇文珩怕坏了雅兴,不说那些阴谋阳谋,男人间的凶狠对抗。举杯盏瞧瞧四方,甚是揶揄说道。

多好的景致,皇室之中的尔虞我诈向来最是无情血腥。

魏国老皇帝迟迟不肯再立太子,是否也是有那顾虑?魏国皇室的其中玄机,外人当然不得而知。

“哼!我是那小儿科吗?就知道和孩子一般不知轻重,说那些闲话不可?我方才出去,可是见了两拨要紧的人,纵然阿珩你,可也想不到地!”小夏卖起了关子。他们来这儿的确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看看蛇八鹰三狗六他们入了魏国哪里还有踪影?这不是跑了,却是知晓魏国凶险,于是暗卫有了暗卫的样子。他们隐遁身形,在暗处严密保护阿珩。如此,才是职责所在!

虽然这露面的魏国皇帝比想象的更加慈眉善目,与秦国交好的意愿很是明显。

可阿珩也说了,在人家的地盘上,万事马虎不得!

“你又偷偷见了谁了?”宇文珩故作深沉,这好看的眉毛一挑,端坐着却是意味深长问道。

“你知道?”小夏被反问地愣愣,也是!听说小羊和小兔那对双胞胎可是厉害,年纪小小,轻功非常了得。莫非阿珩还关照暗卫在保护她?

夏沫央这才惊觉自己是自作聪明了!阿珩其实早就知道林博卿来了魏国皇宫?

“也好,你让暗卫盯着我,也免得我到时候百口莫辩!”小夏抬头挺胸,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可不能让这中山王醋坛子再发火了不可!不然林大人也很冤!

小夏正色道。

“呵,你个丫头!”宇文珩看她逆鳞起,梗着脖子为她和林博卿叫屈,便是也不再旧事重提。只是小夏还见了个面目凶恶的男子,这让中山王听了暗卫的禀报,便是有些猜不透了。说的是谁呢?

这丫头何时还认识了这般凶悍之人?

“你一定猜不到,嘻嘻!”夏沫央竟然还挺自豪,让中山王更是琢磨不透了。这丫头葫芦卖着什么药?

“猜中了呢?你再给我多生个孩子好不好?”约定的是一个就好,因为小夏说她要把自己所有的母爱都全心全意放在一个孩儿身上。

宇文珩算是迁就她,勉强答应了。此刻酒过三巡,身边美人儿这般妖娆。所以便是垂下头,在她耳廓旁吹着气,调戏着。

“啧,讨厌~”果不其然,小夏脸都红了起来!不过满是动容地看着心爱的男人,心口却又那样发疼和抱歉。阿珩大约是孤单太久了,他这四年来,以为失去了至爱,以为自己必然是那宿命的孤寡之人,所以如同受伤的孤狼般横冲直撞。

都是为了她啊!小夏揽着他的臂膀,靠在了他的身上。阿珩这么心切,是喜欢一家人热闹吧!

“傻瓜!和戈壁流沙中喊着要给淑歌报仇的时候,一样傻!”小夏用头蹭了蹭阿珩的臂膀,毫不介意周遭目光,坐得歪歪扭扭,就这么靠在了宇文珩的身上。

喜酒喝得有些微醺,丝毫不吝于展露亲昵之态。

作风大胆,真是魏国贵胄眼中的烟视媚行啊!

第八百十四章 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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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不可理喻

哇卡卡卡!夏沫央的脑袋卡壳了!

她用几颗抗生素就把这人给收买了?不对,应该说石邪这家伙根本不是如此感性之人。收藏本站

她连她叫什么,到底是哪里来的都还没落实清楚,就和她求婚?

这么狡诈多疑的男人,如此草率也是形势所逼。

所以说,他求婚只是一个手段而已。真正要做的就是稳定人心,然后借着这求婚的东风,让部落的人民重新毫无疑问地拥戴他。

不是说,这处月部落非常看重当权者是否成亲有那安家安业的另一半?

所以,怎么看这个有着灰色眼珠的异域王子就是在利用他吧!

啪啪啪!鼓掌和呐喊声响起来。

还有那游兵吆喝着,用膘肥体壮的战马在他们周围兜来转去,似乎在进行什么助威加油的仪式。

还有甚者,都已经抽刀而出,弯刀明晃晃地举在了高处,那么吆喝着就一下气氛彪悍起来!

夏沫央看看这势在必得的石邪,看看周围这些期待的部落民众,又瞧瞧这些很亢奋的,似乎已经开始狂欢庆祝的处月悍兵,夏沫央快哭了。

这不是求婚,这特么是逼婚!

石邪老早把她算计好了,如此仓促求婚,弄得她完全是措手不及!

她若是不答应,这些心心念念的子民定然不会答应。这些手举弯刀的蛮族彪悍骑兵也不会答应!

想走,也不会放她走!

可是答应……她怎么能答应?她有丈夫的,她的夫君叫宇文珩。

她不会答应另外一个男人的求婚,绝对不行!便是敷衍一下假意逢迎都不行。

夏沫央看着如此场景,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开心,尽兴,觉得她根本没理由会拒绝。

可是,她在这件事情上,还真的是不会曲意逢迎。

“抱歉啊殿下,我成亲了,我不能嫁给你!”

夏沫央如实相告,她看着面前这特意精心打扮的英俊男人,很自豪地说道。

她的夫君,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她此生,不会再嫁给别的男人。

如此千山万水地跋涉,只是因为心中的一个他罢了。

石邪突然怔愣了神色,他灰色的眸子,那么奇怪地染上了失望。明明,都是他为了安抚子民而想出来的对策!

却不想,心头狠狠一击,他竟然觉得这般失措和仓惶。

四周的人听不懂夏沫央说什么,可是看着两人的表情,却是一下子猜到了些许。

都满脸忧虑地交头接耳起来,难道是女神不同意?要抛弃他们这个部落?

不可以啊!神女要是不庇佑这个部族,他们可何去何从?

嘎啦好像翻译了几句话,顿时让周围的围观族民更加惊慌起来。竟然是已经有婚配了?

那可怎么办?如此,神女的力量不是就顾不上他们了?

那些打扮得奇形怪状的蛮兵听了顿时就满脸横肉,顿时凶狠了神色。

他们的弯刀晃了晃,很是不满!拒绝殿下的求婚,便是拒绝了他们部落的祈祷一样!

这样的神女不能放过!

杀气,不知道从哪里浮腾起来的杀气腾腾让夏沫央缩了脑袋。

她看向了嘎啦,嘎啦和她解释道:这神女也是部落不可遗失的圣物,他们认准了她,想留下她,她要是执意不同意。那没办法了,只能杀了她!

吓?!果然不可理喻!

夏沫央顿时头皮发麻,回瞪了这石邪一眼,都是这人的诡计啊!

可是,她也是有那急智的人物,如何能这样束手就擒?

突然,夏沫央心头有了一计,突然一下拉起了石邪殿下的大手,这样满是殷切地说道:

“大哥!既然我们今生无法结为夫妻,而又如此有那缘分。不如,我们两个歃血为盟,结为兄妹如何?今后,这部落便也是我的家,大家,都是我的亲人!这样不是更好吗?让我们的部族子民永远都沐浴在神女的圣辉之下,再也不必担心了!”

夏沫央笑得老谋深算,她这提议,竟然是石邪都没想到的。

一下子,皇子的额头流了一滴汗出来。他小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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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十五章 空白

第815章空白

猛地被一个结实的怀抱紧紧锁住,小夏的发髻金钗晃动,流苏穗子摇坠。满是这宽厚胸膛带给她的有力依靠,喝了酒,阿珩喷灼的烫人呼吸都让人脸红心跳。

……这么一个有力的拥抱,自然又是喧宾夺主,让列席宾客惊叹着,秦国民风如此开放?

“阿珩,大家都看着呢!”小夏怕阿珩一时间太过忘情,在这邦交场面便是失了礼数。让魏国这些亦敌亦友的政客贵族们轻视了。

“你先答应我,无论何时,都要先保护好自己!我不求其他,你好好地,就是对我最大的爱意。”宇文珩再也受不了四年前的场景。他再也受不了心爱的人走了,可自己还活着的炼狱。

他的大手这般滚烫地熨帖在了小夏的背脊上,搂得那么紧,其实是宇文珩心中害怕得要命。

“知道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遇到什么危险,我一定先护着我自己!这样行了吧?”夏沫央看着他,手抚上他的脸,四目相接中,阿珩的反应让她心口发紧。

这四年来,淑歌的死到底让他受了多少的折磨?

堂堂中山王宇文珩,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好像个孩子一样。

她很心疼,又实在是无可奈何……离开了四日,却让宇文珩煎熬了那么多个日夜,她那时候用淑歌的身体挡的一箭,全然是错的啊!

“要言而有信!”宇文珩看她答应了,这才释然地颔首勾了勾她的鼻梁。旁人当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这暧昧如丝,两个人相望的缱绻神色,的确是绯红了这觥筹交错的喜宴。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后,这宴席似乎都成了这中山王的主场了。带着侍妾如此缠绵悱恻,当真羡煞旁人!

而看不过眼的都回避了,长吁短叹感慨世风时下。秦国真是民风彪悍,中山王的作风便是出于意料地大胆!

……

喜宴上的宾客不亦乐乎,而这送入洞房的新婚夫妇也是酣畅淋漓行云布雨。

父皇今日高兴,于是特意准了四皇子姬凌志可在内廷皇宫中带着新婚燕尔的梁国公主留宿。

巫山云雨,襄城早就酣沉地睡去。

后半夜了,邺城的风又大了起来,叮叮咚咚带着清脆地回音,拂过这飞檐翘角的风铃。

“怎么样了?锦盒里写着谁的名字?”姬凌志等了很久,他心心念念着这个答案。

就好像潜伏在他心底的魅影,时不时出来化作利剑割伤了他,又化为魔魅蛊惑他。

父皇到底怎么想的?他为国家,为父皇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父皇还没下决心吗?

这是一种父亲对自己的认可,也是姬凌志从小到大的野心和夙愿。

他要答案……魏国的储君到底是不是他?

“主人,御书房的锦盒里的确有遗诏,可是……皇帝陛下什么都没写,那上面是空的。”

一句话,就好像让姬凌志哆嗦了一下。冰凉刺骨,他的心发寒!

“空白?为什么?大哥死了,二哥也死了,三哥早早封了亲王离京,凭什么遗诏还没落款?”

姬凌志是在问自己,而那藏身于斗拱上的杀手也不敢多言,他无从回答。

父皇,在等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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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十六章 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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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却原来已经天崩地裂。

拼命保护的还是失去了。

她那么珍视的东西还是没保住。

哪怕她觉得自己可以用性命维护自己,可还是无能为力!

一时间,全身颤了颤。

眼泪氤氲了视线。

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说不出什么感受。

她昨晚都昏死了过去,到现在都是全身发软,只有头颈被宇文珩扼过之处还是发疼。

可若问她,这女子初夜该有些别的记忆和感受,夏沫央却是失魂落魄,一下,脑中空白了一切。

似乎全身上下哪儿都疼,可又好像遭逢昨日的大难,她这身子又不是她自己的。

哪儿都麻木,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恐惧和颤栗。

她就这么狼狈,这么不值一提地,把自己的身子给丢了?

嗡鸣,刺痛了夏沫央的头颅。

她好痛苦,好懊悔。

捏紧了拳头,可是,只有眼泪潸然落下,却不知道该先杀了那宇文珩,还是她自己。

“小夏,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了?哪里,哪里伤到了吗?”

而夏沫央眼泪崩塌的模样竟然让周遭的女子很是不解。

她们梦寐以求的一夜恩宠。怎么到了这淑歌公主这儿,却像是奇耻大辱?

瑟瑟发抖,小夏的崩溃或许在她们眼中,成了可笑又可恨的炫耀。

“你哭什么啊?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龟兹国的阿萝对夏沫央的痛哭流涕感到嗤之以鼻。

这千载难逢的侍寝机会,便这么明目张胆被淑歌给夺走了!

昨晚,明明是这里所有的贡女梦寐以求的机会,可不想,却都是败在了这淑歌公主的欲拒还迎!

这淑歌如此假清高。

她穿着衣服不肯脱,不就是别出心裁的勾引?

把她们这些服服帖帖顺从将军意思的女子都给比了下去!

汉女果然奸诈!真是看不出来心思如此之多!

阿萝在心里恨恨想道。

她没办成国王的差事,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那宇文大将军一面!

阿萝心中着急,话自然重了些。

而夏沫央被她们一说,便是心中更为震愕,不光是添堵。

而是才发现,她才是这里的另类。

格格不入。

得了便宜?

这可真是便宜!

她的初夜便如此万分窝囊和血腥地喂了狗了!

宇文珩那条疯狗!

夏沫央哭得肩头抖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你哭什么?最该哭的不是西凉的贡女姗姗吗?早上那秦国兵马就得令进攻凉国了!她都要国破家亡了,你却在这里装可怜?哭给谁看!”

阿萝快人快语,大声呵斥道。

这么威吓了一头,夏沫央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旁处。

床榻的前面,有个女孩跌坐在地上。

她双手环抱着膝盖,把自己的头,深深埋在了怀里。

“你怎么了?”夏沫央瞧着她的背影,就感到了一阵心疼。

家破人亡?真像当年父母双亡,无处容身的自己。

夏沫央自己的眼泪就没干,却伸出手,那么直觉地想要安慰她。

可那西凉的女子却像是被烫到了,一下满是警觉地抬起了头,然后用腥红的满是绝望的眼神看着夏沫央。

为何,里面还有对她的怨气?

那名叫姗姗的西凉女子不言语,狠狠看了她一眼,便站起了身子跑了出去。

因为宇文珩宠幸了梁国的淑歌公主,门外侍卫似乎对她们的看管都没有那么严苛。

这里,也多了一些像样的东西。

有士兵送来了吃食,也有几条御寒的被褥。

大家看着这凉国贡女的反应,却也没了什么言语。

这弱肉强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了。

谁曾想到,她们都输给了这深藏不露的淑歌公主!

“淑歌啊,你昨晚,看到宇文将军的长相了吗?他长得如何?”

营帐内,弥漫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僵持和敌意。

独独,没有对这淑歌公主的怜悯和同情。

突然,那一直对她嘘寒问暖的翎儿很是感兴趣地问道。

也不知道她如何作想。

似乎,比起小夏的惊魂未定,这宇文珩的真面目让这魏国贡女更感兴趣。

第八百十七章 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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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啊?松手!阿珩和我之间,用不着你掺和。。。。。。”

夏沫央发觉这男人施加在她手臂上的力道就有点慌。

宇文凛干什么啊?对她皆是提防的冷意。

满是怒气冲冲地对上这左将军的眼神,竟然有点怕这宇文凛。他平时嬉皮笑脸,可这狐狸眼却好像能洞明一切玄机。

内有乾坤,收敛了浮于表面的笑意,却是这般透着森寒阴冷。

“你别自以为是!以为阿珩宠你,你就可以什么都无所顾忌。淑歌,你才认识阿珩多久?就自以为是觉得你能占据大哥的全部?呵呵,别天真了!你要是在他面前口无遮拦刺了阿珩最是禁忌之处,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有你哭的时候!”

宇文凛的狭长眼眸眯了眯,这般凶神恶煞,全然是警告的意味。

干什么啊?她不过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为何发现了一处晋国墓穴却要对阿珩守口如瓶。

奇怪宇文凛和阿史那燕都讳莫如深的阿珩的曾经,似乎让他们都很是忌惮。提都不能提,是阿珩心中的伤疤和不能碰的禁忌?

本来的确是抱了要亲自问问阿珩的念头。

不过一看到宇文凛如此模样,这才是让小夏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好像,真不是儿戏啊!

阿珩经历过什么?他从来没和她说起过。

夏沫央被拽得手疼,所以一抬手,就要甩开这宇文凛的手。

“答应我,见了阿珩什么都不要问,不然我不会放开。”这宇文凛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性子也很是拧。她越想挣脱离开,而这宇文凛的手绞着她更紧。

他知道淑歌最近春风得意,与大哥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可这丫头不知死活,太过得意忘形了些。就怕她逆反着性子偏要不怕死地去碰阿珩的忌讳,以此,便想证明她是个特殊的存在吧!

没有看到她点头答应,一板一眼的左将军根本不放心!

小夏觉得他莫名其妙!

怒目而视中,宇文凛却反手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前,目光如炬俯视于她。这样咄咄逼人,看着她倔强的目光难道还不放心吗?

“你这样,也不怕阿珩怪你吗?我和阿珩虽然没有成亲,可也是你的嫂子吧!”

小夏火大,这阿史那燕刚出去,这人就这般待他,简直岂有此理!

不问就不问,她也是个知道尊重别人**的文明人!

有这宇文凛想的如此不知轻重和恃宠而骄?

一句话,这人太过看轻她!

“嫂子?呵,你都未和我大哥成婚,怎么就如此厚脸皮地以中山王妃自居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一个影子而已!”

宇文凛约莫是看不惯她很久了吧!得了如此机会,居然这般出口伤人!

什么影子?

小夏一怔。她不明白宇文凛在说什么,可真的是浑身都发怵泛寒。

谁的影子?夏沫央刚想问清楚这人。

可不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是阿珩来了吗?

“记住我的话,别让我发现你一脸蠢样再伤他!”说完,居然就松开了钳制,先于小夏一步钻出了洞窟。

从潼关开始,宇文凛就不喜欢她。可没想到,大哥对这淑歌越来越纵容。

再如此下去,这蠢笨的公主变本加厉,该是不止咬伤阿珩这么简单了!

这人转背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人了。

什么啊!什么玩意儿啊!

留下夏沫央一脸莫名其妙,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同时,心中更是匪夷所思起来。她是什么影子?这宇文凛在说什么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八百十八章 讽刺!

好像有雷鸣的震动在不住撬开她的灵魂,她无奈……

原来,她只是个影子罢了?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影子吗?

为什么又是淑歌?这是怎么回事情!淑歌淑歌,又是淑歌!莫非淑歌是她人生中的劫难,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可其实呢?这是她的夫君姬凌志啊!

为什么口口声声,却在唤着淑歌的名字?

那个早已经死了四年的女人,那个女人,为什么好像挥散不开的乌云,就这样在她新婚的当晚,好似一把匕首,直直捅入了她的心间!

姬凌志猛地一口亲在她的脖颈和唇畔上,就这样反复啃咬着,如此肆意狂欢!

襄城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不住地震动,让她发颤,让她被拧紧了心跳既是失神又无法沉沦其中。

她早已经找不到欢愉的感觉……也突然明白,为何那晚,姬凌志看着她的桃花妆却是这般意乱情迷!疯狂地拥吻,就如此刻这般。

好像求索了许久,也压抑了许久,此时才是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而出,将她既是暴虐,又这般深情地锁在一处……

“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吧!”

身上的男人在她的耳畔还在轻轻呢喃,襄城却再也无法笑出声音。她被迫仰着头,承受着这沉重又甜蜜的压覆。

一波又一波的快意肆虐,可是,她却哭了……

她现在才知道,姬凌志为什么娶她!可是她是襄城,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那么奇怪,这魏国殿下何时和那淑歌有了什么深情暗许的瓜葛?

这不公平!那个该死的女人!!凭什么已经灰飞烟灭了还要这般迫害她的婚姻!

“呃!”闷哼一声,襄城痛苦又甜蜜地搂住了夫君的背脊。

“我是襄城啊!我是……”她纠正道,她要告诉夫君,她不是谁的影子!更加不是那已经死透的淑歌的落影!

然而,姬凌志却猛地冷酷了神色,他狠狠一堵襄城的嘴,就这样,咬着她的唇畔让她发不出声音。予取予夺,他狠狠发泄着心中的怨气和愤懑。

淑歌为什么会死了?他都还没得到过她!父皇为什么不立他为太子,他可是魏国最忠君爱国的皇子!为什么天下大势总是如此偏颇,好像秦国是天时地利的正统之主!为什么,什么最好的都让宇文珩占了,他姬凌志是生不逢时?!!

重重的粗鲁动作让承欢身下的襄城忍不住哀嚎出声。她觉得这个男人在往她的身子里钻,又如此霸道地好像要掐住她的魂魄,掐灭了她的呼吸。

她……她是他的妻子啊!如何这般对她?

襄城连惊呼都发不出来了,她好难受!可是,好像什么都是她自找的!以为这桃花妆能给她好运!却不想,正中下怀,能出嫁,却是因为她和淑歌有几分相像?

不甘心!她如何能甘心?!然而再多的怨言都消失在了这禽兽般的寻欢作乐之中!

襄城突然不愿意起来,可是姬凌志的大手一抓,这样凌厉粗鲁地展开攻势,他根本不管襄城是否乐意!反正,只要他自个儿销魂快乐不就可以了?

这新婚的大红喜字,红鸾帐幔,都在襄城的视野里不住颤动和摇晃,却是成了无比犀利的讽刺!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淑歌死了,还是没有放过她!

第八百十九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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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我昨个儿晚上吃了太多的东西,居然有些想吐呢!”

天还蒙蒙亮,夏沫央躺在阿珩的怀抱里,她圈着自家男人的胸膛,喃喃道。

魏国的邺城皇宫没有她原来想的那么危险,歌舞升平的喜宴,她和阿珩一时间忘情,说了许多,借酒吐露了许多心事。

到后来……她好像是被阿珩抱着回来的!众目睽睽,还惹了好大的非议,成了个笑话了!这么一想,夏沫央就知道她这“侍妾”大概会扬名立万!顿时,老脸通红……

可她还是想吐!

“哎,你就是吃太多了!你不知道你昨晚……”宇文珩眯着眼睛还没消退了睡意,突然就感到了身子一凉,居然是小夏掀开被褥爬过他的身畔,就这么趴伏在了床边呕吐起来!

“小夏,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宇文珩搂着她,顺着她的背脊满是惊讶。昨晚又喝酒又吃了那么多烤肉,小夏吃撑了还发酒疯。

最后扛不住这丫头的胡天胡地,这才抱她回来的。

宿醉的确是不好受吧!看她这纸片儿般的小脸,宇文珩很是心疼。

“殿下,那丫头怎么样了?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看看?”门外,鹰三狗六突然现身。暗卫似乎不用睡觉也不用吃喝拉撒,简直是随叫随到。

“快,快请郎中!小夏她吃撑了,该是吃坏了肚子。”宇文珩拍着小丫头的背脊,她倒是吐不出什么东西,干呕着让人心疼。

“是!”侍卫领命,很快,这大夫便是提着药箱来了。来的还是那一路追随中山王的老郎中。

……

“怎么样?”中山王自然紧张,他可不想听到这是昨晚的喜宴上食物有问题。

他怎么没事呢?难道小夏每次都是歹运替他挡了劫难不可?

“是啊!这丫头最喜欢乱吃东西了!傻乎乎地!”

小夏吐得脸都白了,居然狗六就这么来了一句,他和鹰三是何时和她这么熟稔的?明明她以前都披了马甲啊!

小夏还想扪心自问,可一抬头又是止不住的恶心!无法思考其他。

到底是肠胃炎还是食物中毒,医生好歹给个准话啊!小夏干瘪着脸,和霜打的茄子一样!

“有喜了。”老郎中姓贾,所以不喜欢别人称呼他是贾大夫。他很严肃,诊脉着,默默来了一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小夏吃坏了肚子,暴饮暴食自作孽的时候。

诶?!鹰三和狗六正想笑话小夏毫无节制,可这话好似定海神针,是有魔力的。就这么一下把他们夸张的欲要讥诮的神色都凝固了。全场气氛陡然冷静,让在场之人停顿了反应。小夏都被定在了原地。

动作定格,一时间谁都没回过神。只有老郎中好像司空见惯,他又碰上一个孕妇!

“什么?”饶是宇文珩都愣愣,他真没听清楚。方才心中七上八下,却是在为了小夏的安危担心。怕有人再针对她,暗害她。刚才郎中说什么?

“就是有娃娃了,中山王这动作够快啊!不过现在脉象不稳定,才两月而已。一定要小心啊!”贾郎中虽然年事已高,告老还乡许多年。可这悬丝诊脉的功夫那是一绝。

他不会看错的,别的大夫来了可能要费个老力气才能确诊。不过他过眼那便没有错了!

一声喜讯,这般仓促。什么都没准备呢,心里也根本没底。

嗡地一下,小夏竟然也发懵了。

她和阿珩制定繁衍生息的计划这才多久?不是吧!这么快?

她很是无措又惊讶地和阿珩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不可思议的怔愣。

两个月?两个月前他们还在突厥可汗庭的草原上,他们才重逢而已!

那时候……

小夏老脸一红,那晚就怀上了?!这是什么石破天惊的意外?!

一下子,小夏和宇文珩就像普天下所有的小夫妻,二人视线相接中,热血汹涌澎湃,脑海天摇地动。该笑吧,可高兴地又想喜极而泣……

这就有孩子了?!

第八百二十章 为人父母

“我,我要当父亲了?”宇文珩捏了捏掌心,漂亮的眉头一拧,他憋了半天,终于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好像是亿万光年的流光穿梭,小夏耳畔鸦雀无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啊!她好彷徨,她,要当母亲了?!耳畔嗡嗡地,竟然有一瞬间的雅雀无声。这是什么样的运道!小夏不知所措。竟然,就这么有了?

“恭喜,恭喜王爷!我们快要有小世子拉!”狗六竟然红了眼眶。鹰三和他说,这王爷带在身边的女子就是曾经的淑歌,他还骂了他一顿。说他这般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可不过几日的工夫,狗六就察觉了细枝末节的这些许异样。的确,这姑娘和淑歌外表全然不一样。可是,这说话的情态,举手投足,哪怕是生气的样子,和他们这鹰犬侍卫斗气的模样都让人怀念。

狗六心惊肉跳,可他不敢直说。若是王爷和这丫头真有这般奇缘,他便也讳莫如深绝对不胡说八道了去。不然,又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各色阴谋阳谋!

“小世子……”这一脸阴鸷的鹰三居然也是动容之态。他哆嗦了两下,是因为太过兴奋激动之故。

“世子世子,我们王爷有儿子了!”就差呜哇一声哭出了声音,狗六啪地一下跳到了鹰三的身上,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看着很是凶悍的二人,抱头哭泣,真是无比震撼。

到底是谁有孩子了?小夏呆呆回望这两个激动的傻瓜,她吸了吸鼻子都有些无法正视这太过意外的惊喜!

“说不定是个女儿,你们不要胡乱喊了。”小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她深深吸口气,完全不在状态。郎中是个老郎中,他是不会看错的。所以……她是真的要妈妈了?

“对对对,说不定是郡主!都好,都好!说不定一举就儿女成双。”鹰三说话第一次这么动听。让小夏和宇文珩的脸更是染了红霞,那么兴奋,不知所措。

完全是,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激动,热血沸腾,小夏突然觉得不恶心了,却是揉了揉肚子,觉得有点饿……

“你想吃东西啊?我马上命……我自己去买吧,你要吃什么?”中山王殿下鼻尖泌出了汗珠,他一下半蹲在了小夏的面前,然后看着她,才发觉他们是不是有很多话讲?

讲什么呢?

“你要当爹爹了阿珩!”夏沫央突然很想哭,她看着阿珩动容万分。这大概是最好的重逢礼物。

“你要当娘亲了小夏,我们……我们要为人父母了!”宇文珩的眼睛很漂亮,而一旦动情地氤氲水雾,更是柔软地让人惊艳。小夏拼命点头,她喜不自禁,却泪水涟涟。

鹰三狗六一愣,他们竟然看到王爷哭了!!

他们倒抽了口气,自然是谁都觉得稀罕和震惊。王爷自打去周宫当人质那时候开始,就从来没哭过。

这是……被天大的喜讯而融化了心头阴霾?

太好了!两个暗卫还真的相拥而泣起来,这意味着,王爷心头的心结解开了。他有了为人父亲的豁达和畅怀!

这一日,好似是天音送了福报。夏沫央和宇文珩皆是走路都没了方向,懵了,高兴地不知所措。连着老郎中都被留在房中好久,让他留了好多安胎的方子以备不时之需。仿佛,这肚中怀着的便是天将麟儿,注定不凡……

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的!

“当心当心!”方琳玉直到了晌午才起床,这破败的身子让她精神不济。好不容易让那方大人放她出门了,到了这中山王的下榻之处,发现好不热闹,人来人往。

第八百二十一章 喜事

“姑娘当心,这是滚烫的煲汤。”方琳玉刚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盆热水,便是又有人闪身而过,和她连连提醒着,双手小心端着茶托,上面是热气直冒的汤羹。

怎么那么多人?好似满脸喜气很是高兴的模样。

“咳咳。”方琳玉如今就像是吹不得风,晒不到太阳的林妹妹。她癫痫刚过,身体格外弱不禁风。要不是想到还得千方百计求着小夏带她回长安,她才不来。

这……明明是魏国人的皇宫,可这络绎不绝的补品送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端着,好一派花团锦簇之状!

众星捧月地,这便是权倾天下的秦国中山王的势力?

她仔细问过父亲,原来,分久必合,天下正是大一统的趋势之中。而秦国,是最有可能号令群雄,统一四海的国邦。或许已经不是可能,而是板上钉钉!可秦国皇帝并非是大权独握之人。

秦皇把持内政,这秦国千万雄师却尽数在这中山王宇文珩手中。

手握虎符兵权的宇文珩是秦皇的兄长,当年因为自身要率兵亲自出战,而将这皇位拱手让给了胞弟宇文恭。然而时过境迁,秦国如今一呼百应,立于这天下诸侯之巅。他是否会让胞弟禅让皇位,而自己入主这九五之尊的宝座,便是无人敢揣测的事情!

方琳玉没想到,宇文珩不止是天下难得的美男子,却也是手握这江山社稷,无人敢违逆冒犯半分的实权霸主……凭什么啊?小夏可真是太会挑人了。

所以,嘉阳和这样的男人比起来,还的确是不算什么了。

就知道夏沫央会以身相许,还百依百顺的男人,那定然是万里挑一的。

“呵,还说要瞒着,可其实整个邺城皇宫都已然知晓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两个婢女从方琳玉身边走了过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让方琳玉听了愣愣。什么喜事?

这中山王威风八面,权倾天下,还有什么样的喜事能让这些人如此阿谀奉承,艳羡不已?

“啊……阿珩啊!吃不下了,求求你了,你自个儿吃好吧?”

才走到了回廊外面,这房间里的撒娇黏腻的声音便是让方琳玉触动。

千娇百媚如此柔软,日子真是舒心吧!夏沫央在以前,可从来没这么得意过的。

……方琳玉刚一步要跨过门禁,却被门口的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给阻挡了下来。一个眉心刀疤,一个目光如炬,让方琳玉不禁寒了寒,真是可怕!

“我,我是方玉,来找小夏姑娘的。”方琳玉只恨自己在此处人生地不熟。最恨这丫头,却又不得不仰仗于她。她自己根本无法入秦国皇宫,所以,勉强笑了笑,杵在门口。

她放大小姐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每次在别墅外面张头探脑来找她玩的该是夏沫央吧!

他们家的保镖,每一次都把她拦在外面,然后还要搜身!

“把手举起来,搜身!”狗六现在是精神抖擞,打了鸡血一样。如今的他,已经在肖想守卫自家世子和郡主的场景了。别看他这样,他可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往日里也没有这么严的门禁,可今时不同往日,鹰三狗六威风赫赫,将所有要接近小夏的人物都当了一等戒严来防范!

第八百二十二章 子嗣

“搜?你们敢!”

方琳玉当然大惊失色,她是谁啊?这两个丑八怪居然敢搜她的?!

捏紧了拳头,她没想到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会转到了如今的田地!夏沫央在里面被人伺候着,她吹着风登门拜访,结果还被两个不长眼睛的丑东西给拒之门外?!

惠美医药的大小姐方琳玉,可从来没有这样受过气!大不了先不见了,原来求人的味道是这样!!

方琳玉拉不下脸,她觉得是夏沫央吩咐的,是故意在为难她吧?

不见就不见,她先回去好了!方大小姐绝对不是善于看人脸色的人,她实在压不下这口恶气,抬腿就要往回走。狂沙文学网

“谁啊?谁来了?”夏沫央在里屋那是被中山王照顾得无微不至?大误!她是被保护过度,到了此时,已经觉得自己四肢报废,彻底好像成了个废人。

阿珩觉得她不能受凉,不能受累。不能绪有稍许起伏……把她看得滴水不漏,便是喝口水都要喂她。才两个月啊!还有剩下的要生产前的大半年该如何是好?

难怪乎嘴上说的不能告诉别人,不能透露一点消息。可其实,立马下命要了那么多滋补安胎的煲汤,还在魏国皇宫里煎药,这么大的动静,别人看不出来才奇怪了!

风声一传,小夏觉得大概全邺城皇宫的人,都知道她有喜了!

“我,方玉啊!”方琳玉没想到夏沫央还会在这众星拱月般的尽享荣华间注意到她,回过子明眸善睐笑笑。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药膳味道,没想到没爹没妈的夏沫央在此处倒是成了金枝玉叶,贵不可当?

方琳玉突然很气恼,她一定会把这太过得意忘形的丫头打回原形的。她一定会的!

“啊,是方姑娘啊?你来看我?”小夏正要笑盈盈上前几步,可那大美男的王爷却跟在后面不乐意了。

“别过去,病恹恹地,你现在可是……”浑血腥味的男人居然还嫌弃方姑娘有癫痫?这又不传染,小夏很是怨责地瞪了这王爷一眼,真是的,要做爹了,可格外不讲理起来。

方琳玉一愣,真没想到,还真是时移世易,他们居然如此嫌弃她!

勉强笑了笑,方琳玉假装不在意,她迎了上去,和小夏微笑着说道:“小夏姑娘这是怎么了?我今闲来无事,邺城皇宫里我又不认识其他人。爹一出门,我就找来了。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方琳玉当然得问了。她当然要知道夏沫央发生了什么事。

“呵呵。”一问,这丫头却笑得很开心,甜到了心里的那种。她的笑,刺了她的眼睛,让方琳玉痛失丈夫的悲恸不断放大,好像一个拉她入地狱的窟窿。

……

“哦?那侍妾怀孕了?”

姬凌志昨晚肆意妄为,翻云覆雨。他将这襄城当了已经死掉的淑歌,予取予求好不快活。

直到了上三竿才起,却发现已然有了这般讯息。

宇文珩的侍妾怀孕了,中山王有后了……呵,姬凌志沉思后便是冷笑。

这消息对他来说还是个无关痛痒的消息,可若是传到了长安……哎呀,他的好妹夫宇文恭该如何反应,那便是不好说了!

有了子嗣的男人,还能把皇位君权视若等闲?他姬凌志拭目以待!

第八百二十三章 闷

怀孕?正是无力躺在被褥中的襄城,她浑身都猛地绷紧。那个夏沫央怀孕了?

不知道为何,襄城更加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空洞苍凉里。她浑身都是冰寒的,因为昨晚,她被姬凌志摁在了被褥上,百般折磨索求。还以为是新婚之夜的甜蜜,到后来,却成了认清自身的残局。

她是因为有几分像淑歌那贱丫头,所以夫君才会娶她的?

不会的,真相不会是这样!她的夫君很爱她……

裹紧了被褥,可偏偏身体感到很凉,心都凉透了。为什么那贱婢还怀孕了?她就这么幸运,这就有了那中山王的孩子?

比淑歌那死去活来的笨蛋划算多了!!襄城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讨厌所有得到幸福的女子,她非常反感那个叫夏沫央的女子。宇文珩对她视若无睹,可这丫头却有了中山王的孩子?

……咬了咬唇,襄城咬着被褥她很愤恨。

“那丫头啊?我见过,的确是天香国色,也难怪那宇文珩这般趁早下手了!”

没想到,外面传来了姬凌志的嘶哑一笑。夫君他好像蠢蠢欲动地,语气中难掩的艳羡。也很喜好这样的美色啊!

这一下子,襄城的眸子里都是火花迸裂,她愤懑着,说不出为什么……反正,她的满腔怒火都对准了那烟视媚行的狐狸精了!淑歌死了,她找不到她泄愤。宇文珩的侍妾,也是个该死的丫头!!

……

天光昭昭,夏沫央吃着腻味的药膳,她就想出去晒晒太阳。

“去哪里?”宇文珩和魏国皇帝会面了一上午,回来,便又如此大眼瞪着小眼,督促她多吃些东西。

“诶,这又不是猪?”夏沫央运动一下,鹰三狗六就大呼小叫。她现在肚子都鼓起来了,正要走动走动。

“王爷,四皇子有请,设宴在芳尘台。说这邺城第一高的高台上风景宜人,俯瞰能将邺城尽收眼底。”鹰三进来通报道,他一说,小夏眼睛发亮。

“不过……会不会有危险?”狗六探头进来,居然这样画蛇添足!

砰地一下,小夏夺下了宇文珩手里的书便是朝着这笨蛋暗卫砸了过去。狗六一闪,还轻巧接住了这书籍。

“你这丫头,不要动了胎气啊!”他们居然还好意思劝她?这日子再有个大半年,保准是会逼疯了她不可!

“是啊,别动了胎气了。”宇文珩要当爹了,哪怕手里看着的闲书被丢了也无关要紧。他回头也宽慰小夏。他的孩子,需要静养……

“啊!!!!!我要闷出毛病来了!!!!”一声呐喊,响彻天空。王爷和暗卫都捂住了耳朵,小夏的嗓门,可真够大的!

“少数服从多数,你自个儿说的。”宇文珩接过这暗卫恭敬递上的书籍,呛声道。

啧,狡诈!!

“其实,孕妇多去外面走动,晒晒太阳,才是最好的。老是一动不动,会让胎儿发育不好。”夏沫央被这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包围着,正是崩溃,突然门外却有人替她说话。

啊!明理之人!小夏高兴,一往门外张望,却原来是方玉姑娘啊!她昨日听了她怀孕的消息,居然呆呆地就走了。

正不明所以,小夏还以为她在忌讳什么,没想是今日提了好多补品来看她。

还很是明理地说了句公道话!

“看,少数服从多数,再加上贾郎中,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方胜出!”夏沫央一本正经说道。

第八百二十四章 芳尘

芳尘台。

后赵石虎于太极殿前起楼,高四十丈,穷极珍奇,淫侈无度,碎异香为屑,数百人于台上扬散之,谓使尘雾生香。

一丈,大约三米三。所以说,在一个遥远的古代,小夏的头一抬,差点发髻上的簪子就掉了下来!这是什么样的震撼!!!!

“啊~~~~~~~~~~~~~~~”嘴巴根本闭不上,小夏的一惊一乍让宇文珩觉得忒没面子。

搂过自己的女人,俯头和这小丫头耳语道:“装作自己见过点世面好吗?你的下巴都快砸在地上了!”中山王哭笑不得。这是作甚?这丫头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一个芳尘台,便让她激动地手足无措!孕妇这么激动,不打紧吗?

“阿珩你不知道,这个高台有多有名!而且再过不久,这台子就会被雷给劈断了,剩下二十来丈而已!当然二十来丈也是个古代建筑史上的奇迹了!在一千年后,人类要造成这样的摩天大楼可是需要钢筋水泥的!”

小夏的心扑通扑通,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无法安静。简直是堪比奇迹啊!更何况,她看的还是完整的芳尘台。犹如活化石一般!

好感动!夏沫央抹了把自己的鼻子,她激动地想哭!

“啧,哭什么?傻兮兮地,你要多笑知道吗?多笑,我们的孩子才可爱!”宇文珩也是头次当爹,他这一套套地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

“你别管,孕妇容易激动嘛!你说这是怎么造上去的?”小夏感动地无以复加,热泪盈眶。

“被雷劈断?”姬凌志在前方引路,他其他的倒是听得一头雾水,可这侍妾说的雷鸣击断这芳尘台倒是听得真切。真可笑,这高台都建了上百年了,哪里来的此等意外?

不觉勾唇一笑,当做了这女人的胡说八道。

“你这丫头!瞎兴奋什么?端着点,你可是我宇文珩的女人!”中山王好似嫌弃她的一惊一乍,可是全然投入在这斗嘴的乐趣里。旁若无人,一路来登高,其实是羡煞旁人。

……方琳玉也一同跟了过来,她说自己给小夏提斗篷,提水壶。就好像婢女一般侍奉着,唯唯诺诺,她可真是辛苦。

跟在这两人身后,方琳玉越来越羡慕起来。

他们像是天底下最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不敢相信,这个千年前权倾朝野的秦国贵胄,竟然如此宠爱她。眼神里点点滴滴,都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不可思议,当真只是认识了几日的工夫?方琳玉的心在颤动着。她很难过,她想到了她和嘉阳。然后,更加看着那婀娜的背影,红了眼睛。

她回眸,朝着芳尘台下望。真是个宏伟的地方,若不是真的来了这里,很难想象,古人竟然有这样的智慧,将一座高得入云的高台平地而起。

她透过小小的窗棂往下看,真是千丈之高,让人目眩神迷……若是掉下去,也会尸骨无存吧!

森寒的诡异笑容,若隐若现。藏在阴影之中……

“见过中山王殿下!”襄城早早等候在高台上,她作揖,迎接中山王大驾光临。

宇文珩拱手,说王妃太过客气。襄城勾唇浅笑,又看了眼那幸福模样的夏沫央,眼中有坚冰。

有些人运气好,好似什么都能唾手可得。这丫头不是淑歌,不过比淑歌更加讨人厌。

看了看她的肚子,这可是宇文珩的种啊!这丫头如今,身价百倍!

第八百二十五章 半路杀出

“好漂亮的地方!”夏沫央看宇文珩和姬凌志在客套着场面话,便是趴伏在一个镂空雕花的窗棂旁,俯瞰着这云山雾海般的高处。

真是壮观!夏沫央呆呆着都看愣了!

“你这肚子,如今还看不出来吧?”女眷在一旁的席榻上就座,男人说男人的,她们说她们的。襄城盯着她的肚子很是介怀道,言语之间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诶?都知道了?”夏沫央发觉自己是真傻,阿珩这意气奋发地又是补药又是煲汤,怎么会不让人知道?笑着点头,小夏幸福的模样难掩。

“襄城公主也很快会有喜讯的,和四皇子的孩子,必然是天将麟儿。”夏沫央知道襄城的脾气,尽量安慰道。

都各自有了幸福的归宿,这是最好,还有什么好计较?

“呵,那是自然!我和凌志的孩子必然是天之骄子!”襄城扬了扬头,她理所当然地说道。心口一股气,就是不知道如何发泄出来。

她很眼红,看着这空有美貌的女子这般幸运,其实,如何没有失落的情绪?

特别是知道皇子殿下是因为淑歌那个贱婢才娶她,原本纾解的心绪便是又猛地砸在了她的胸口上。成了另一个心结,让襄城深埋心底,却是根本说不出来。

于是,这郁结在心,成了这般的桎梏……

“喝茶啊!”襄城笑着说道,她在茶里加了些好东西,希望这初怀贵子的侍妾好好品尝。这两日,他们在这魏国皇宫里也太过嚣张了!

动用了整个御厨,还把邺城皇宫都弄得闹哄哄地,好像他们还反客为主,这贱婢怀孕要普天同庆?!

呵,襄城当然知道。夫君一点都不喜欢这中山王有后了,所以,她做些手脚,夫君定然不会怪她!

将这茶推到了小夏的面前,里面的佐料无色无味,不过很容易让人滑胎。

她自己也喝了口,就这丫头的蠢样,她一定不会发现的吧!这傻兮兮的样子,的确格外像那淑歌!

“多谢。”小夏点头,虽然阿珩说现在吃东西格外要小心,不过这襄城尽地主之谊,她现在也不是淑歌了。萍水之交,她觉得襄城没必要害她。

“等一下,这茶水太凉,还是喝我这杯吧!”突然,有人出手夺过了这杯茶,当着襄城的面便泼到了窗外。如此僭越,让襄城神色一滞看去,居然是这病恹恹的丫头方玉?

好大的胆子!她是勉为其难,看在夫君的面子上才让她跟来皇宫的!没想现在还敢和她作对?

“王妃殿下要不也尝尝?茶水干涩,还不如这酸梅汤解渴!”方琳玉一打量这襄城的神色,就知道这茶水里必定有文章。

她和这凶悍的公主不熟悉,可是她的眼神那么让人熟稔。如她方琳玉这般满怀怨气。

她们该是同路人吧?爱而不得,还故作坚强的可怜女人!

所以,对小夏这傻丫头都是伺机而动,觉得她不配得到幸福!

然而……夏沫央是她的手中猎物!要报复,要如何对付她,是她方琳玉的权利!

决不允许襄城这丫头半路杀出来,先她一步!!

……突然,两个女人间的杀气腾腾,眼神对视间皆是暗漩汹涌。

“什么都不许喝!茶,酸梅汤,都不许喝!”突然,凭空还冒出了一只大手,拦下了夏沫央跃跃欲试的动作。

“啧,阿珩你真是的,老妈子都没你啰嗦。”小夏吃多了药膳,正想开个胃口。却不想又被阿珩中途截胡,她什么都吃不到了!

“呵。”姬凌志坐在原处,冷笑了一声瞥眼看去。这中山王还真是绕骨柔请,对这侍妾好得很啊!

当年,也是这么疼爱淑歌的吧!

第五百二十六章 俯瞰

第826章俯瞰

“死丫头,什么话都说得无法无天!老妈子?我……”中山王殿下看了眼这同桌的女眷,不好意思把小夏这丫头的脸给搓圆捏扁了,然后只能摁着小夏圆鼓鼓的脑袋,在暗处将她拥在怀里,垂头在她耳畔教训着。

耳鬓厮磨,便是这抱怨都带着让人艳羡的暧昧。看得方琳玉和襄城不禁都熏红了脸,真没想到,这中山王如此宠溺包容她,简直无法无天!

……人说有情人间一个眼色相对都能柔肠百转,生了情意绵绵。而这二人便是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缠缠绵绵!

“中山王殿下,这芳尘台的凭栏远眺可有见识过?四十丈高,却也不是什么名山大川能比拟的!”姬凌志走了过来,像是来凑热闹。

他瞥了眼这侍妾,的确是人比花娇……为何这娇憨之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哼!襄城抬眼看了自家夫君一眼。瞧都不瞧她?却是盯着这不值钱的贱婢看着!岂有此理!捏了捏掌心,指甲戳得她的手心很疼。她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死去的淑歌?

万千纠结在心口,她的确解不开了!

“有劳皇子殿下相陪!”宇文珩看着这姬凌志的盛情相邀,知晓这高台乃是邺城皇宫的地标。不去看看,那是有失胆量!

呵,宇文珩对着这心思颇深的姬凌志,哪里能怯场了?他颔首,便跟着这皇子殿下出去了。

外面都起了雾气,在这大殿里面都觉得耳畔风声鹤唳,还去俯瞰邺城?会不会太危险?

“阿珩?”小夏拉住了宇文珩的手,这姬凌志不得不防!

“没事的,等我回来。”宇文珩抚了抚小夏的发丝,关照地无微不至。区区一个侍妾便能让中山王这般情真意切?襄城也好,方琳玉也罢,真是看不明白!

这番深情,可遇不可求。

……

夏沫央看着阿珩和这姬凌志的身影渐渐融入这雾气之中。出了高台,便是非常紧张起来。

她是不是应该跟去看看?

“嘶……”小夏一紧张,便是小腹有些抽痛。不行,郎中说过她千万不要有大的情绪波动。阿珩看似一个人,其实暗卫们都在的!鹰三狗六蛇八他们定然会在暗处保护好他!!

夏沫央一想,便是定下了心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其她二人微微一笑。

继续品着瓜果,刻意镇定。

高台之外,的确是飒飒而过的迅疾狂风。两个大男人,这样清风朗月走着。一览众山小,下方的城池都好像盒子一般,哪里有人?偌大的邺城,都尽在脚下。

“中山王殿下此刻如何感想?可否有想过,这下面的人都犹如蝼蚁,蚂蚁,并未如我们这般,能高高在上,阅尽这天下?”姬凌志负手,眺望着他早就已经看厌的风景。

他喜欢这高台,因为只有邺城皇宫配得上这登临天宇般的地位。

九五之尊,九霄云天,都只配高贵之人,这主宰天下命运之人试着去攀登,去觊觎。

如今天下,有资格一较高下的,唯余他和中山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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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雾

第827章雾

其他的杂碎?他根本不放在眼中!

这超然世外,似乎睥睨天下的口气,宇文珩听得出来其中的硝烟味道。

只可惜,他宇文珩并不把他当做了对手。区区四皇子,魏国的皇位还没到手,如何还生了逐鹿天下的兴致?

野心勃勃,胃口,也太大了!似乎,这魏国皇帝都不在他的眼中。

“人都有诸般造化,今日犹如蝼蚁,可蚂蚁也可吞象。本王向来不视己太高,也不怠于泱泱庶民。”宇文珩回道。

这里风景的确好,可惜,风太大,离着地太高。身居高位却也不能总站在不接地气的地方。

宇文珩察觉这背后的姬凌志轻笑了一声,好像他说着什么戏言胡话。

“哈哈哈!中山王当初大杀四方,将诸国都踩于脚下之时,顺者昌逆者亡,如今,倒是粉饰太平,却也说起什么民为重,君为轻?哈哈哈!”

姬凌志以为这中山王该更加锋芒毕露,雄心勃勃些。没想到,是岁月磨炼了他的棱角,还是如今沉迷于这美人子嗣的人伦之乐间,便是说话都这般委婉油滑了?

虚伪!

“皇子殿下看来对本王颇有微词,曾经的事……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和为贵,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这里是魏国皇宫,但也正因为是魏国皇宫,所以宇文珩便是放心的。

姬凌志却眼色犯寒,这般虎视眈眈对峙。所谓的和,便是以秦国为尊?以他中山王为贵?

呵。勾唇冷笑,怪不得他远在长安的好妹夫都和他千里传书,说是这宇文珩早已经筹谋已久。四年来疯癫是假,蓄势待发想要磨刀霍霍入主秦宫,入主天下才是真的!

他邀请他来,真的是让他来和父皇耀武扬威,来邺城皇宫作客的?

……宇文珩绝对想不到,到底是谁对他恨之入骨,已然要痛下杀心了吧!

突然,寒风掠过中山王的发梢。这高台上的风向变了!

凭栏远眺,可是这高达四十丈的接天之处,却是雾气更加浓烈。连着慢慢往后的姬凌志都遮蔽了身形,好像立马就要融入在云山雾海之间。

有杀气……

姬凌志这般急不可耐?他还以为他没这么蠢,竟然在这邺城皇宫之中就动起手来!

“狗六,你去保护小夏。”宇文珩对着身畔下命道。

“蛇八去了,我保护你啊王爷!”

说话间,空无一人的高台上,慢慢出现了多重身影。姬凌志不见了,却是一个个面目凶悍的黑衣人举着钢刀将宇文珩包围。

而宇文珩周围,有五个暗卫现身。这魏国皇子有恃无恐,到底是得了何人授意了?

他眉头一拧,突然心头刺痛!

……

“这是怎么了?雾气怎么能这般重?”小夏没了心情,她看着外面的云烟缭绕竟然在这高台处遮拦了幕帘一样!

阿珩呢?姬凌志?怎么会这样?

“没事的,就是这儿离着天近,邺城又是多雾的天气,自然就这般遮蔽了耳目了!”

突然之间,襄城好像是得了什么刺激,猛地伸手一把朝着小夏的腹部抓去!

“你干什么?”电光火石间,小夏凭着本能,便是手臂一绕上了这丫头图谋不轨的手臂。

“啊!”一声惨叫,襄城的手臂折转,犹如被蟒蛇拧搅,反转着身形便是被押在了地上。

“淑歌?”这一招,印象深刻。襄城猛地回头愣愣看她……脱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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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和天相接

夏沫央也凝滞了一下神色,她不经意间便使出了阿珩曾经教过她的这招。

“你要干什么啊?”夏沫央脸色一变,她质问襄城道。她是有些过度紧张,可看襄城方才的架势,却全然是有敌意的。她的肚子不能乱碰,才两个月大,万分小心才行!

“放开我!我可是魏国王妃,你居然敢动我?”襄城说得在理,所以小夏回过神来便是放开了这丫头的手。砰地一下,这王妃气急败坏,却是侧脸着地。

嘶,小夏和身后的方玉皆是倒抽一口气。

“来人,来人!给我拿下她们!”襄城一声令下,这大殿里居然还真的有那埋伏于暗处的侍卫上前,这是作甚?

“王妃殿下,我们只是误会!待阿珩来了,王爷会有交代。”夏沫央知道自己有些过分紧张而误伤了这襄城。

可她们毕竟是客人?如何还真的图穷匕见起来?

“是啊,我们可是贵客!”方琳玉如何见过这种场面,一看这锋芒毕露的刀子逼近,她便是也变了脸色。可怕,如何会这样?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中山王宇文珩乃是天下第一的强权霸主,敢对小夏动手?

方琳玉憎恶这夏沫央是一回事情,可若是一下动起手来,她如何自保?关键时候,方琳玉的脑袋无比清晰。

夏沫央若是出事了,她如何能独善其身?不可能会放过她的!

“你们要干什么?要对小夏做什么啊?”明知道没用,可方琳玉却猛地上前,一把拦在了小夏的身前。她把她护在身后,如此壮怀激烈。

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方琳玉讨厌这身躯,她甚至有些后悔。

所以面对这魏国人的突然翻脸,却是如此舍身相互之状。这种时候,小夏很是震动。没想方玉小姐这般正气凛冽!

“呵,给我上!不用管她们垂死挣扎,胡说八道!”襄城一打手势。宇文珩应该也回不来的!她知道夫君的性子,昨晚她就偷偷听到了书房里的对话。

有人要这中山王死,而今日的高台相邀本就是一个局!死在这里,无声无息。

父皇老了,该是将手中的皇权交给如她夫君这般有道明主!为何一定要和宇文珩卑躬屈膝?这天下,本来就是有能者得之!

她襄城愿意与夫君同甘共苦,风雨同舟!

一打手势,不过嫁给了这姬凌志两日,襄城便有了这为虎作伥的觉悟。

一道锋芒劈来,方琳玉吓了一跳。还是夏沫央将她拉往身后,然后一脚踹在了那刀背上,躲过气势汹汹的一击。

旋即,小夏拉着方琳玉便是往外面躲闪而去。阿珩在哪里?这高得让人目眩神迷的芳尘台,便是呼喊,都被风声淹没了。

“啊!”方琳玉四处躲闪,她看到夏沫央却还有反击的能耐!这笨蛋丫头哪里学的本事?她怎么不知道她打架那么厉害?

又是几道白光落下。小夏拉着方琳玉都已经东躲西藏靠在了栏杆旁。

“哎!”夏沫央一折腰,她迎面就有道道锋芒劈下。为了躲闪,小夏失了重心。

“小夏?”方琳玉后退两步,回头看去……

电光火石间,有道身影飞渡而来。这般飒爽英姿,身形翻转,手臂一揽便是将夏沫央拥入怀抱!

嘉阳?!……那一瞬间,或许这高台,真的和天相接。

第八百二十九章 死而复生?

“没事吧?”

林博卿眼疾手快,伸手一环小夏的腰,抬腿一脚就把迎面扑上来的一个杀手给踢飞了。

抬眼,居然有个姑娘这样傻愣愣地看着他,看什么?

她身后数道锋芒劈来,怎么就不知道躲呢?林博卿知晓这姑娘和小夏是一道的。于是拉着夏沫央,还冲上去救这不知道躲闪的笨姑娘!

“扑!”数道血飞溅而出,呈现抛物线的形状洒在了方琳玉的周身。这白光是长刃发出,横扫而过,将方琳玉周围的几个杀手全部扫倒。

身影轻如飞燕,林博卿腾空而过的飒爽英姿,是犀利如风,凌厉的半空乍现的流火!

好像,能破开方琳玉眼前,脑海里的迷雾雾霭……今生竟然还有见面之日!她是不是在做梦?

哪怕知道自己成了这些杀手的目标,可方琳玉却不敢动,怕动了,会撕碎了这美丽的梦境。

“笨丫头,你想死啊?”林博卿简直没见过这么魔怔的事情!他救小夏还来不及,可这呆呆的丫头居然还是在这刀光剑影中一动不动!她是吓傻了还是在愣神?

“玉玉,过来啊?”小夏忘不了方姑娘刚才舍身护她的仗义。自然,现在也不能落下了。

她想要去拉她,可方琳玉却痴痴地朝着“嘉阳”伸出了手。

她是不是已经被砍死了?所以此刻看到了这样的幻象!眼泪,情不自禁奔涌而出。

雾气太浓,没有将她的失态过分明显地暴露。

“过来!”突然,方琳玉置身雾霭中的手被紧紧牵住了,她的身子旋即被林博卿大力地拉了过去。一错眼,这男人的衣袂飞扬,轻功卓绝,连着背影,都是方琳玉眼中最为奢侈的风景!

手,方琳玉的手紧了紧!这才感到了真实的感觉……真好,手心都是温热的,她的“嘉阳”没死?她和小夏一样,是来到了古代了吗?

心头一阵激荡,这知晓丈夫死而复生的意外,就好像是老天给的奇迹一样。

前面还有好多个杀手。可是,方琳玉早就忘了置身何处,她也无视这危机重重的难关!

她居然握着“嘉阳”的手!她……感觉到了他的体温!

一模一样,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这眉目轮廓,五官身形,这就是嘉阳啊!

垂头逃亡,方琳玉却在这凶险万分的追杀中,她流下了断了线般的眼泪。一点一滴,就这样洒落在了衣襟上。

她能到这里真是太好了!她,哪怕此刻死,能再看到“嘉阳”也是死而无憾了!

小夏和林博卿在奋力突围,而谁都不知道,方琳玉却是哭得不能自己!

“啊!”一声惨叫,指挥坐镇,为虎作伥的襄城却是慌了!怎么回事?为何她的人这般不堪一击!!

她顺着雾气看去,却隐隐看到有个男人在帮这贱婢!

谁?宇文珩回来了?不该啊!夫君该是有万全之策,才会在这芳尘台上下手的!

襄城不可置信,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夫君会失手。所以,这是谁?

……影影绰绰。不论雾气多浓,总有那身形轮廓曾经入梦,刻骨铭心。

这怒不可遏继续追加杀手的襄城,却猛地怔愣。她终于发现了,这在不断突杀出去的高手是……

“博卿?林博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襄城失声惊叫!她没想到,为什么博卿不止护着淑歌,此刻却还要这样袒护中山王的侍妾,和她作对吗?

第八百三十章 突围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30章突围第830章突围

声声质问,襄城突然有些崩溃起来!她没想到,她今日这般害人,却是都被林博卿看到了?

有些无地自容,更是五官拧结。她襄城曾经那么爱他,可是他,为什么总不把他放在眼中!!

前面的杀手手握利刃,杀气腾腾对峙着。林博卿护着小夏和方玉在身后。他还真没想到,襄城现在都有了杀人的魄力了!

听闻她嫁到了邺城,他还为她高兴呢!!没想到,却上了高台见到如此一幕。这还是襄城吗?林博卿也是愣住了。人,真是会变得面目全非。他一直以为襄城和淑歌一般,还是那打打闹闹的小妹妹……任性些罢了。

“襄城!你才嫁过来几日啊?居然也学着阴谋阳谋害人了?”林博卿反问道。他诧异至极,没想到要害小夏的人是襄城?

这里可是邺城皇宫!魏国皇帝知道吗?有人在这里就敢动秦国中山王!

“我才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帮这个贱人?!她是秦国人,她现在肚子里坏了宇文珩的种!不杀了她,等着她开枝散叶吗?博卿,这和你没关系,你干什么要帮她和我作对?”

襄城并没有胆怯退缩,反而中了邪一般怒火中烧。该说,是妒火中烧。

林博卿没有一回帮她的!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什么都是她的错,她什么都是不对的!

为什么,她明明不想让他看到这般模样的她!

襄城咬了咬牙关。她抿着唇不说话,一脸执意和倔强。她帮自己的夫君有什么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况且,夫君才是真命天子,她,或许还有那母仪天下的命呢!然而,辜负了那么多年她的深情,林博卿却还怪她?

“你怀孕了?”林博卿并不回答,却是转头急急看向了夏沫央。

好像,襄城这满脸的怨气不甘,都不配与这意外的消息比!刀光剑影中,偏偏往这夏沫央的肚子上看,看得小夏愣愣。

诶,才两个月,有什么好瞧的?真是的……看不出来的。小夏颇有些局促地垂头。

便是在刹那间的眼神交接,都让这身旁的方琳玉,还有对面的襄城都感到了可言不可说的蹊跷情愫。

怎么会?博卿和这宇文珩的侍妾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们都感到了心口被狠狠揪紧?

凭什么二人间,有些外人难以介入的默契?好奇怪啊!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却好像是早就相识一般!

小夏……对了!她早就认识这个“嘉阳”?这人和她的初恋一般无二,怎么可能会放过呢?猛地醒悟,夏沫央真是不简单。

她不止嫁给了这个时代最有权势的男人,和“嘉阳”也早就暗通款曲吧?所以,她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回去。

好似在这里,她才寻到了幸福安稳的日子!

“上!”襄城再也不能忍受这暧昧不定的气氛,她哪里连个宇文珩的侍妾都比不上?!博卿欺人太甚了!一而再,再而三,对她辜负不断!

又有杀手冲了上来。芳尘台很大,夏沫央看遍了四周,却都没看到阿珩去哪里了!

“走!”林博卿一拉这两个姑娘,便继续厮杀奔逃而去。小夏怀孕了,他更该护她周全。真快啊,她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

心中,波澜起伏,一时间,林博卿拽着小夏的手,便是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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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滑翔

第1章滑翔

“别让他们逃了,别让他们逃了!”襄城捏着拳头,反正都已然这样了,那她便是红了眼睛铁了心——恶人做到底,便这般一意孤行!

顿时,有更加多的黑衣人从浓雾间蹿了出来,他们是不会让这些秦国人逃下高台的!

芳尘台,是凌志殿下特意选择的天罗地网之地!高处不胜寒,让这宇文珩的女眷也死在这离天最近的地方!悄无声息……

其实,一切早就有了准备。只是这些跟随姬凌志的极端卫国之士不太明白。四十丈高的芳尘台都已然全面封锁。宇文珩进入后,入口早已经封堵。哪里来的这半路杀出个小白脸

林博卿身手很好,不然,也不能带一个孕妇一个病秧子还健步如飞,杀出重围!

“穿上这个,等会要是害怕就别看!”小夏正好奇,林博卿到底是用了什么门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潜伏来了芳尘台一看到他藏在暗处角落里里的古怪东西……小夏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站在这绝路的境地,稍微转头一看便是头晕目眩。没有路了,追兵很快就要追上来!

看林博卿手里拿着的古怪装备,小夏惊觉这是要让他们凌空飞渡而下这不是阿珩当年入侵梁国皇宫所用的滑翔翼林大人在这上面吃了亏,没想倒是活学活用,如今放在潜伏魏国的行动之中!

所以姬凌志安排了那么多个侍卫,却是根本不知道林博卿来了!

“我不走,阿珩还在呢!”凭栏俯瞰,这楼宇山峦叠嶂一般。她一定要和阿珩一起出去!

也不知道姬凌志把阿珩带去了哪里……夏沫央哭了,她看到黑衣人正是冲着这边紧追不舍。

“别找了,这里高台只剩下你们两个女眷了!现在形势不明,姬凌志没出现,也没看到宇文珩的尸体,不是好事吗?”

林博卿告诉道。一边,已经把滑翔翼绑缚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一把揽着夏沫央在身前,而将另一个滑翔翼丢给了方琳玉。

“自己穿上!快点!”可怜方琳玉瞪大了眼睛,她听到“嘉阳”在和她说话,便是猛地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小夏你抓紧!”一把拥住了她,林博卿也算是先斩后奏。搂着她双脚一蹬,在正好风起的时候,便如此滑了出去。晃晃悠悠,却也是格外侥幸地躲过了身后黑衣人的追击!!

“放箭啊,别让他们跑了!”襄城在后面跺着脚骂道,她红了眼睛。这不要脸的侍妾,居然还往林博卿的怀里钻?

“不行啊王妃!放箭会让陛下知晓这芳尘台的异样动静!”杀手回道。然后指挥着其他人便是从楼梯下去。风不大,这些人出不了皇宫!

只要在陛下发现之前杀了他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杀气腾腾,这些人追着那半空黑影滑落的方向追去。

……

呼呼的风声,掠过夏沫央的脸颊,好像要劈开了她的脑门。

好大的风,让人都喘不上气。垂头,夏沫央便看到这火柴壳子一般的殿宇,阁楼林立。

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小得让人晕眩,哆嗦了一下这般让人心惊胆战。

“抱紧我,别往下看!”林博卿将小夏的身子揽紧。只可惜这风向不对,不然可以一直飞出这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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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 保护自己

“我,我,我恐高!”夏沫央只觉头晕目眩。她这是第一次肆意飞翔,没想到阿珩当初就是坐着这么刺激的滑翔翼降落在她的面前的!怪不得……

“啊~~~~~~”小夏情不自禁想大声惊叫,怪不得阿珩会和鬼怪一般突然降落然后把梁宫里的婢女都吓晕了过去!

这不行!靠着这阵风还逃不出皇宫!林博卿一把捂住了夏沫央的嘴巴,将她往自己的身前更加贴近。而方琳玉?她幸好以前学过跳伞,不然凭着这“嘉阳”眼里只有夏沫央的架势,搞不好她此刻就坠地而亡。或是直接一头撞在了屋檐上!

整个身子都难以掌握平衡,这黑色的用牛皮制作的翅膀随着风东倒西歪,在颠簸摇晃。

“你跟着我往这边来!”林博卿一看小夏这有孕在身,却是已经浑身发抖起来。便一拉控制杆,然后渐渐降低了高度。

方琳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嘉阳”将夏沫央紧紧搂在了怀里,这场景似曾相识。

以前的林嘉阳也是这么在意小夏,把这个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看得那么重要。

心疼她,在意她,说什么她是可怜的女孩子,他应该对她好!

一阵风掠过,将这二人的身影卷入了萧瑟的狂风里。他们在往一处塔楼落去。

方琳玉当然不肯跟丢了,她很努力地掌握着方向,她不能再把嘉阳交到了这贱女人的手里!

没想到过,时隔了千年的时光,可是他们三个之间,却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

“你没事吧?”夜深了,林博卿看夏沫央脸色发白,便拥着她在怀中,先用自己的斗篷给她取暖。后来发现还是凉,便是一把拥着她,为了孩子,她的体温可不能再低下去了!

“我,我想阿珩,他不知道有没有事情……”夏沫央想要自己站起来,可此刻强不起来,浑身没有力气。心中殚精竭虑,这里黑漆漆的不知道是邺城皇宫的哪个角落。没有逃出皇宫,可却突然和阿珩失了联络!

一着急,肚子有些难受。不行啊!才这么小的孩子,她一定不能让阿珩失望的。她不想让孩子出事,让自己觉得这么难受,却在这样的处境里,开始心慌焦躁。

按捺不住这乱了心律的跳动……

手心有冷汗,林博卿紧紧抱着夏沫央,怀胎不稳的时候切记焦虑。可是此时此刻,如何让小夏不焦虑?

“别怕,有我呢!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林博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或许,在淑歌中箭身亡的时候,他和她要说的就是无尽的悔恨和遗憾。

似乎不计代价,也是让夏沫央不要自乱阵脚。他们此刻有什么好设防?林博卿就是用自己的体温在给小夏取暖。

或许,他就是把她当做了心爱的女人,前世的眷侣,此刻,是他不可僭越却能豁出性命去保护的妹妹!

形势不容乐观,可老天爷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让他弥补曾经的错误,让他值得用命去交换的守护!同生共死,他林博卿今日,一定不会让夏沫央和她的孩子出事的!

林大人从身后紧紧拥着哆嗦的小夏,让她暂且靠在他的怀中,给了她一个宽厚的依靠。

“不要想太多,我们一定会安全出去,然后和中山王汇合。小夏,你一定要坚强啊!”

握着她冰块般的手,林博卿不断宽慰她。

夏沫央颔首,她的确是该稳住心绪,先学会保护自己。阿珩要她怎么答应的?

无论何时,她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第八百三十三章 君子

阿珩一定会没事的!这样的自保和笃定,才是对阿珩最好的信赖。

夏沫央看着林博卿,便是重重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她现在还有孩子,不坚强起来,肚子里的宝宝都会感到害怕。

深深吸了口气,她就这样闭目养神。

刚才的滑翔让她有些喘不上气,也乱了心跳。一定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抓着林博卿的手,取暖着,将他当做了自己可以信赖的亲人,为了孩子,她怎么能如此软弱?

很快,慢慢深呼吸。肚子不痛了,心跳也稳定下来。林博卿摸了摸小夏的额头,幸好,冷汗没了。她的体温也上来了,真是万幸!

谁能想到,魏国皇帝信誓旦旦说以和为贵,对这秦国中山王盛情相待。可姬凌志这四皇子却是暗箭难防,他居然敢在芳尘台突然动手,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狼子野心,手段狠辣。而襄城,居然就嫁给了这样的人!

……

“你是来找自己的身世的,我却把你卷进来了。”夏沫央稍微缓过了一些,她的视线不发虚了,于是往四周看了看。

这是个阁楼,还在皇宫里,却找了个挺僻静的地方让她来修生养息。因为担心阿珩,她方才差点就遭不住,这么差劲,怎么当人家的娘亲?

夏沫央回过神,发现自己还躺在了林博卿的怀中。她笑笑,便是支撑起了身子。

明明答应阿珩的,要保护好自己,可是没有林大人,她今日算是完蛋了!

“没什么,我的身世就是一团糟粕,找和不找都没什么关系。倒是刚才追杀你的人,我都怀疑不尽然是宫中的侍卫。你难道没发现吗?”

林博卿要找的本就是灵扇门。什么爹?他早就当自己的爹死了。何曾在乎过?

不对,该说他的爹风流快活后,何曾在乎过他娘亲和他?

“我也觉得,这些人的身手诡异,且更本不像是皇宫中的侍卫!所以说……的确就是和姬凌志有关吗?”

小夏冷静下来,也有了自己的考量。如果是那样,阿珩究竟在哪里?他逃出了芳尘台,还是……身陷囹圄?

小夏只要一想到阿珩,便是脸色又差了些。

“放心吧,宇文珩才没那么容易死呢!你也是这么觉得吧?”林博卿的口气带着几分嫉妒,还有几分讥诮。好像,那宿敌死了最好。

这样,他就能理所当然地拥有她了吧?林大人这样邪邪地一笑,意味深长。让这凝固的黑夜都好像灵动调皮了起来。

“嗯咳。”小夏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嗅到了这酸溜溜的味道,尴尬一下地好。曾经以为林大人和嘉阳一般,是她早就完结的前篇。没想到,林大人却好像可靠的兄长一般还守护着她,让她在魏国皇宫中不至于孤立无援。

她很动容,笑了笑垂头不语。

她知道林大人其实很大气。早就把过往心结放下了,只记得交情,不念旧怨。乃真君子也……

“林大人,林大人,我找了吃的过来!”

轻轻的脚步声是上楼而来。方琳玉在下面找了些吃的,还把因为降落在水沟里弄湿的衣裳换了。幸好这塔楼里什么都有。似乎是后宫里用来储存吃食和衣物的地方,不然,这还真是不知所措了!

嗅了嗅自己身上没了异味。方琳玉拿着一些干果和糕点过来,可不想,这光线朦胧,她居然还看到了“嘉阳”和小夏面面相视,气氛正是融洽。

第八百三十四章 献殷勤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34章献殷勤第834章献殷勤

……方琳玉愣愣,她的心中陡然起了非常不快的意味。

到底,“嘉阳”无论在哪个时空,都该是她的啊!捏紧了拳头,方琳玉的脸色很难看。

不过,楼上的两人都很快察觉到了方姑娘的出现,方琳玉没办法,勾了勾唇角,她将自己手里的吃食送了上去。

“吃些吧,这里,恰好有干果和糕饼。”方琳玉看着“嘉阳”说道。听小夏唤他,似乎,他叫林博卿。

林,博,卿……也姓林。果然,是另一个嘉阳,只是活在一千多年前的世界而已。

她的嘉阳,没死啊!

方琳玉看着林大人的眼神有些灼烫,这让林博卿挪移了目光很局促不定。这姑娘,真是奇怪啊!方才在高台上发呆,差点害死他们。现在,这么眼神滚烫地看得他心惊肉跳。

林博卿知道她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但是现在不是理这些的时候。

女人对他的好感,林大人是驾轻就熟非常熟稔。所以,林大人只是回避,看着这个瘦弱的姑娘,也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还以为是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桃花运又来了,从小,林公子就能轻而易举收获姑娘对他的芳心。

林博卿接过了方琳玉手中的茶托,他自己不吃,结果还递到了小夏的面前,问道:“你喜欢什么?多多少少吃一些。这都晚上了!”

说来荒唐,就是在这皇宫之中为奉为上宾,可突然之间,险象环生。她和阿珩失散了!阿珩下落不明,而她却是躲藏在角落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出宫?如何找到阿珩,都是难题。不吃东西,怎么行?

夏沫央已经镇定了下来,她相信阿珩会没事,所以自个儿定然是要照顾好身体,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都好。”小夏来者不拒,明明是方琳玉献殷勤的吃食,可却都被夏沫央给吃了。

林博卿看着小夏有胃口,居然比自己吃了还开心。那么多的东西,都是方琳玉精心挑选的。然而,全都落了小夏的肚子里!

这林大人的目光这般关切,似乎深情几许?如何不明白,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不简单!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沫央在这里,原来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啊!怪不得,她是根本不想走的!

在这里,她有那天下第一的中山王视为爱侣,还能为他绵延香火开枝散叶。在这里,她还如此水性杨花得了这林大人的偏爱。有恃无恐,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可林博卿对她百依百顺!

呵呵。谁还管她这个多余的人?谁还在意她的心情……

小夏真是她的克星啊!妈妈说的没错,有些时候,对有些人,她是真的太软弱和天真!

曾几何时,还对夏沫央的死抱了遗憾和心痛。此刻看来,她真是蠢!同情一条毒蛇,同情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

她真傻……嘉阳也这么傻,哪怕时光倒转千年,依然被这个装腔作势的狐狸精吃得死死的,一脸痴迷。

“方小姐,你吃过了吗?饿不饿?”看林博卿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她,方琳玉正要转头走。身后,是那故作乖巧温柔的夏沫央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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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 大众情人

“我?我在下面吃过了。只是林大人……”方琳玉想和林博卿独处。就算是一会儿也好。她为了他穿越了千年,难道,到哪里都摆脱不了夏沫央这个魔鬼?

“啊,对啊!林大人你快下去吃些东西吧,我没事,这里很暖和,我自己睡会儿就行了。不用陪着我。”夏沫央这才发现自己是麻烦了林博卿,他一直守着他,离开都不行。方姑娘说得对啊!

“嗯咳,我没事……”林博卿不知道这小夏挤眉弄眼让他跟着下楼是干嘛。都要做娘亲的人了,却还这般调皮。以为什么?他林博卿此刻没有精神分心其他。这魏国皇宫,可是险象环生啊!

“怎么会没事呢?你去好吃好喝一下,万一有个状况,才能护我和方姑娘于周全。可全靠你了!”小夏看着方玉的殷切眼神,自然是反应过来。

林博卿名不虚传,真是大众情人啊!连着方玉姑娘都已然为他深深着迷。小夏笑得有些暧昧,让林大人真想戳着她的脑袋骂一句死丫头。不过小夏说的也没错,全靠他了,他得有力气保护她们才行。于是眼神含笑地便跟着方玉下楼了。

走开几步,又回来将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小夏的身上。只有这样,他好像才能放心。

“诶?不用了。”这厚实的衣裳还带着林博卿的体温,夏沫央是不好意思啊!再说,看着方姑娘的脸色有些局促,她就知道方姑娘是患难之中迷上了林大人。自然不想让他和她太亲近。

“盖着吧,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怕冷。”林博卿真是照顾地无微不至。本就是个温柔的男人,随着岁月的流转,变得更加可靠而又坚强。

夏沫央点了点头,不再推辞。拉紧了这外套的裘毛领头,觉得温暖地很。

她阖着眼睛闭目养神,这种时候,有林大人在身边,的确是老天爷在庇佑她和孩子,幸运之至。

“林大人,这都是我找到的吃食。这里暗,你小心。”方琳玉不敢点灯,便这样,让林博卿跟着她往堆放粮食的地方走去。这个塔楼就像个皇宫里的仓库。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如此,才解了他们三人的落魄。有吃有喝,还能挺一会儿。

不过,始终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方琳玉的视线哪怕在暗处都没有挪移了丝毫。就一直呆呆看着林博卿的一举一动。看他吃着东西,看他蹙眉沉思。看他看得这般肆无忌惮,好像的确是朝思暮想的丈夫回来了。

别无二致,林博卿就是林嘉阳啊!从来没想过,老天爷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将嘉阳再还给她!

竟然是红了眼眶,快要喜极而泣。

“嗯咳。”林博卿早就察觉了这女孩太过直白的目光。他吃东西都吃得噎住了,很是不自在。

“听闻,你是那大理寺卿,此次和亲队伍的指挥官方正岳的女儿?”林博卿索性问话道免得无话可说更加尴尬。姬凌志擅自对中山王及女眷动手,此事,或许也可以找了援兵前来相救。

他看着面前的姑娘,这方姑娘不知道是否愿意帮忙?南梁,到底也不希望中山王宇文珩就此遭了魏国毒手吧!

此刻,牵一发动全身。宇文珩若是遇害,天下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大局,定然又是分崩离析,乱战四起的不得安生之态!

第八百三十六章 救兵

“啊是啊!我就是大理寺卿方正岳的女儿,家父……带我来这儿开开眼界。”也不说自己是来治病的,方琳玉知晓自个儿已经在这林大人处儿落了先机,被夏沫央又抢先了。所以,这殷殷切切和林博卿说着来历生平,她当然希望给林大人留个万般美好的印象。

“能不能让你父亲来支援我们”还以为是对她起了什么念想,没想,林大人下一句话,便是让方琳玉倒吸了口气。怎么是要让她去讨救兵是为了救夏沫央!

“我……我,外面应该很危险吧!”方琳玉当然不肯。她不想离开“嘉阳”,更加不想被撇开了就这样留他们二人独处。为什么她要冒险去外面被那刁蛮的襄城给抓到了,她还有好

眼巴巴看着林博卿,方才从高台落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没人会帮她,谁都不在乎她。夏沫央的本事就是比她大,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子,能让中山王和林大人都将她视若至宝!

居然,她要舍命去和父亲搬救兵,为她通风报信

“林某知道为难姑娘了!可我要在这里保护小夏,而你父亲,该还是相信你的话!”林博卿说道。方大人是仪仗兵的统领。襄城身为南梁公主却助纣为虐,林博卿不知道这方正岳会是如何的态度立场。

所以,还是他的女儿方姑娘前去讨救兵,该更有用些。看着她,林大人满是恳求。

方琳玉抿了抿唇,照道理,她这个弱女子不该出去贸然冒险,独自面对这邺城皇宫里的明枪暗箭。可是,他却要她出面解了此刻僵局……难免失落心凉。然而困在这里,的确是坐以待毙!

“林大人,不能和我一起去吗我害怕。”方琳玉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是舍不下才相遇的“嘉阳”的!若是可以撇下小夏让他们二人脱身,那便是最好的!

“方姑娘,你一人或许还不引人瞩目,林某人是贼,再说……”其实林博卿已经把所有要紧理清,只是这姑娘有些执拗,还有些意味不明的坚持。定要和他一起多此一举。

“我知道了,我去。我会去的。”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夏沫央对吧可是事已至此,她在这里也难以独善其身!夏沫央这个害人的灾星!

起身,方琳玉告诉自己她是为了“嘉阳”。然后让林大人送她到了门口,便挥了挥手,趁着夜幕,遁走了。父亲会帮她的!她也要保住自己的丈夫。

……虽然,“嘉阳”不认识她了!

夜雾更加深沉,四周茫茫都看不到人影和景致。方琳玉一个女子,的确没有引起他人注意,她混在宫女的行伍里,记得回去的路。

“殿下,你怎么就出手了?”影影绰绰,方琳玉听到父亲的房间里有人在说话。谁啊

方琳玉止住了步子,她有些奇怪。父亲在邺城皇宫里也没见到有什么熟人啊?

她好奇,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向了窗户旁,深更半夜,他们在说什么

“呵,只有这样,那宇文珩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他……”突然,里面的话音噶然而止,好像是这窗外的身影微晃,便这样让里面的人起了警觉。

攀谈声噶然而止。

第八百三十七章 出尔反尔

“谁?谁在外面?”与方正岳攀谈的那人猛地隐退身形,而方正岳拉开了大门,看向了那窗棂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小玉?”方正岳很是奇怪。她,她回来了?

而被吓了一跳的方琳玉显然是没搞清楚此处的状况,她一看是父亲出来了,立马就缩着手进了房间。

的确是来求助的,那姬凌志皇子突然之间翻脸,连着她这大理寺卿的女儿都要追杀!简直是丧心病狂!方正岳显然也是愣了一头,怎么会?小玉怎么在这里?

拉着女儿进了房间,关上门,然后方正岳当然第一时间问自己的女儿,她去哪里了?

他要是知道这姬凌志如此大胆,会在芳尘台动手,他就不该让女儿出门的!

暗中收到消息,这才知道已经晚了!而小玉好像和那中山王的侍妾走得很近,一想,天黑了都不回来,这正是在惴惴不安。

“没事的爹爹,我倒是死里逃生,有人救了我。不过……你能不能帮帮他?”方琳玉说的是林博卿。至于夏沫央?她巴不得她早早死掉。

只是,“嘉阳”对她那么好。这是件不好办的事情。如何救那林大人,却让夏沫央受到该有的惩罚?

其实中山王出事,此刻想想倒也是让人拍手叫好的事情!他若是一直给小夏撑腰,如何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受到应有的下场?

回到了父亲的地方,方琳玉喝着热热的茶,稍许缓了疲惫。她开始犹豫起来,老实说,她的立场当然和林博卿的不一样!

“谁?你果然是和中山王他们在一起?现在这邺城皇宫是暗流汹涌,形势非常复杂!你怎么还掺和进去?”

在方正岳的印象中,女儿一直都是个很内敛。可不知道为何,一路来她居然和中山王以及那个妖艳的侍妾走得很近?他这当爹的不明白,只希望小玉能明哲保身。

再说,他怎么可能去管凌志殿下的事情?

“爹,说来话长,你还是先答应我,一定别让林大人牵扯进来。”方琳玉只想保她的“嘉阳”一人。若是这里依然风卷云涌,那她也要和林博卿继续那未完的姻缘。重新让他爱上她……她除了林大人,还有什么在意的?

“林大人?你到底在说什么?要我去救谁?女儿啊,兹事体大,你且细细说来!”方正岳的眼神有些游离,很是不自然地往暗处幕帘后扫了一下。其实,是在让自家女儿说出实情,套出话来。

“我们和那中山王的侍妾一起。林大人一定要保她,没办法,女儿想让父亲帮忙,可不能让林大人被那妖艳侍妾给迷惑了!这种事情,和我们南梁有何关系?你说是不是啊父亲?”

方琳玉出尔反尔道。

“在哪里?那中山王的侍妾?”方正岳一蹙眉正色问道,神色很是小心翼翼,还带着些许诡诈。

“就是皇宫东边的塔楼,堆放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父亲去了就知道了!”方琳玉话音刚落,这幕帘后面便是有那窸窣的动静。

藏身于那里的诡诈人影立马就知道了,这中山王的女眷躲藏在何处!

第八百三十八章 原来如此

夜色潇潇,小夏裹紧了被子,好冷。林博卿就这样守在她的身边,让她依靠。

“怎么了?再睡会吧,那方姑娘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担心了。”林博卿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虽然说是定下了心。然而大约是想到了那宇文珩,小夏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小夏不至于东想西想,林博卿倒是有些岔开了话题,既然睡不着,他们便聊聊天,谈心一下才好。

其实,对这丫头这四年有了何种神奇的玄而又玄的际遇。林博卿纵然博览古今,却依然是想不通的。

“你到底这四年去了哪里啊?淑歌如何成了夏沫央?”林大人的心底藏着这样的秘密。他本来不该问,因为再好奇,他都已经明白他们早就失之交臂。

四年前,淑歌是宇文珩的女人,四年后,夏沫央还是宇文珩的,他们二人之间,已然没了他林博卿插足的余地。

若是还和四年前那般犯浑,他所得到的,便是她的以死明志,宁愿舍身护那宇文珩……

道理都懂。可如今便是有这样的际遇。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塔楼很大,却只有他们二人藏身这里。偌大的魏国皇宫,早已经埋下了凶险。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宇文珩都没有顾得上这怀孕的小夏,可见,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其实形势并不明朗。他只是不敢说,说了,怕她难过。那便是更加不好安慰了……

小夏其实知道。阿珩连着她都没顾上,便是不好了!然而,林博卿说的也没错。而且她答应阿珩的,先自保,才能想办法帮他。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对吧?

“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这四年,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还以为回不来了。”夏沫央打起精神,抓着饭团吃得很卖力。她得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为了阿珩。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一定可以帮助阿珩化险为夷!

“那是哪里?你怎么就突然回魂了?淑歌啊,我真是弄不明白,你可是第一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女人。”林大人自诩聪明绝顶,可他思来想去都已经阴阳永隔的人又回来。他哪里不是喜出望外。

果然,她不能用常理推断啊!自然,眼睛亮亮,更加好奇了。

“林大人,之前我一直说不出口。却是骗你了,夏沫央在这里和你道歉。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淑歌,我是夏沫央。从潼关回来的就是夏沫央了,对不起,瞒着你们这么久。”

小夏放下了手里的吃食,突然很是郑重地跪坐在林博卿的对面,道歉道。

她应该道歉。这事情闹得,其实也是让林大人摸不着头脑。有没有些利用了他和淑歌的旧情?她不知道。

“潼关回来?潼关回来你……”林博卿变了脸色,他突然是醍醐灌顶。早就该明白,为什么淑歌突然就变了!对了,一切都是从潼关回来以后开始的!

他从来对淑歌都视为妹妹,是从潼关回来开始,他突然觉得淑歌变得不一样了。他觉得淑歌能够和他心有灵犀,也能明白他的所思所想。

原来,是这样?!

“那一次是附魂,这一次才是真身?”林大人可真是聪明,小夏不过一说,他就全然想通。

夏沫央点了点头。她原来是不敢说的。可是看着林大人如今还是对她舍命维护,她哪里还能隐瞒下去?

“那,那淑歌呢?”林博卿猛地醒悟过来,问道。既然是附魂,那就是说……

“公主落水了,我就是在那时候……我不是有意的。”夏沫央很是惴惴不安说道。她看了看林博卿,他却是眼眶红了。

“她死了?淑歌是死了吧?死前,是不是大骂着林博卿是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淑歌这傻丫头……我早该料到,她哪里肯去潼关做那贡女?宁折不弯的傻丫头!”

声泪俱下,夏沫央倒是吓了一跳。她到底还是不该说的吧?林大人现在悔不当初,很是自责痛苦难当。

第八百三十九章 夜谈

第9章夜谈

“你别这样!林大人,你别哭了……哭得我都无地自容。是我骗了你……”夏沫央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林大人会不会怪她。

多少心中还是会见怪的吧!虽然她无意,可还是那样冒充淑歌让林博卿卖了多少人情给她。

哎……此刻说穿了,倒是她情非得已的欺瞒。怎么办?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搞得他是凶手,而她是帮凶一般。

“没事,这和你没关系。是我,当初太过伤了淑歌的心。我应该和她早早说清楚,可是,我的出身却让我这般自卑。似乎,有个妹妹能整日里跟着我,憧憬我,也让那个时候的毛头小伙沾沾自喜。”林博卿很快抹了一把脸,把眼泪鼻涕收了起来。眼睛都红了,美男子的林大人哭起来,其实很让人感同身受,扎心得很。

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林大人很明白,再追究下去,或许一直到天亮都说不完。

只是,他看了眼面前的女子,这才明白,为何他出尔反尔。明明选择了平阳,可再见淑歌,却生了不一样的情怀。原来,她是夏沫央,根本不是原来的淑歌啊!

眼神之中有那难以言说的寄情和期许,林大人是个很自制的人。然而今日突然知晓真相,他才明白自己不是反复无常,却是早已经感觉到了淑歌的判若两人。

于是更加定定地看着夏沫央,他从一开始,爱上的就是她啊!抛开那些精于算计,利于功名的自作聪明,他林博卿觉得惺惺相惜,世上能懂他之人,便是这眼前的女子。

早已经相识,可是……他们却总是失之交臂。很是扼腕,这四年的空窗,自我放逐,林大人何尝不是在惩罚自己?他恨自己的道貌岸然,他恨自己的虚伪堂皇。更是叹息,他总是出现在她生命的拐角,却不是一眼就能相爱的地方。

所以,每每错过……到了今日识清真面,却已经如此身不由己,不可言说心意。这便是命吧!

眼神深邃如海,林博卿发现小夏接受了他的目光却刻意回避,便知晓,这孤男寡女的面面相视,却是有些太过露骨了。他对她有情,夏沫央该是知晓的。然而,他们到底是不可能了吧?

林大人抱憾,他难道命中注定,便是要输给宇文珩的?

眸底,有那锐光浮起,林博卿一旦知道了真相,在挣扎悲恸中,还有无尽的遗憾。蠢蠢欲动?大约也有。他是个男人,既然知晓平生让他心动的只是夏沫央,一直都是她!自然是深深埋起的情念又悄然拂动心房,这是死灰复燃?

该说,他明知不可为,然而这份情,他到底还是放不下的。守着她,护着她,或许,今晚的夜,他希望更长更深邃些。

让他一解四年来的相思,宽慰他始终没有归宿的爱恋。

……

“林大人,林大人?”夏沫央发现林大人突然垂头不语,很是纳闷。她轻轻推着他,还以为林大人是悲伤过度困倦了。然而,这塔楼的大门突然被何人打开?

吱啦一下,竟然是有人要闯入进来!

“嘘!”林博卿当然是察觉了动静。他耳朵一动,便是让夏沫央坐在原地,而他自己,潜行到了楼梯口,往下面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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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 搜查

“搜!这是魏国的邺城皇宫,一个南梁儒生还想藏匿秦国的中山王侍妾?可真是胆大包天!”

听这声音,夏沫央和林博卿都震楞了一下,居然是这姬凌志亲自现身来捉拿小夏?这样说来,难道是阿珩已经凶多吉少了?!

一想,夏沫央的脸色就变化了一下。她倒抽着气,感觉是肚子抽痛,好像受了刺激了。

“别慌,有我在呢!”林博卿扶住了夏沫央,她身形趔趄,后背上有只大手撑了她一把。

小夏急促喘了几口气。她要相信阿珩向来千军万马过,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更何况,还有狗六鹰三在!

“过来!”林博卿牵引着夏沫央藏了起来。这塔楼一共三层,圆形建筑,堆满了杂物。林大人看小夏脸色不好,硬闯出去不行,那便还是躲藏在了麻袋堆积的谷仓边。

姬凌志这地头蛇,真是肆无忌惮!邺城皇宫,到底是来错了!

那些黑衣人很快举着火把跑遍了三层的塔楼。可是一无所获,回到了那姬凌志的身边摇了摇头,招来了主人的白眼。

“没用的东西!”姬凌志其实也就听那方正岳的女儿一说,他便十万火急地赶来此处要抓那宇文珩的侍妾。他的眼睛迸发着豪光,好像狼一般,抬头看着这螺旋而上的阶梯。

他能感觉得到,这千娇百媚的可爱丫头就在此处!虽然说不清是什么道理,可他就是知道。好像是狼,闻到了肉的味道……

夏沫央躲在那谷堆的后面。她和林博卿犹如困兽之斗。

听到了步步紧逼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是往楼上来的,脚步声带着危险的味道。让小夏后背又寒了寒。

“别怕,有我。”林博卿给小夏壮胆道。他一定会寻了漏洞突围出去!只要小夏撑得住!

捏了捏她的手,温度又开始发凉。偏偏在她有身孕的时候,这中山王也真是大意和马虎!

林博卿自然是全然担忧夏沫央,才这般束手束脚。若是只有他一人,才不会让这些乌合之众这般咄咄逼人!

手间的佩剑紧了紧,林博卿也是抖擞精神目光如炬。

更让他疑惑的是,为何姬凌志一下就找到了这里?这邺城皇宫很大,亭台楼阁都数之不尽。姬凌志明显是有的放矢,方姑娘难道露陷了?!

林博卿脑袋里肯定是起了疑惑,可是正想着,却发现这狼子野心的姬凌志却真的往他和小夏的藏身之处而来!

怎么会?突然,林大人顺着面前逼近的火光一下错愕。糟糕了,是他们的足迹沾了水,还没有干?而这姬凌志真是个无孔不钻的精明人物,观察入微。他早就发现了端倪,这水迹,真是坏了事情!!

“呵呵,出来吧!本殿下要你们的命,那是易如反掌。不过是怜香惜玉,听闻夏姑娘怀了身孕了?说起来你我也是有前缘的人,姑娘不用害怕,本王不会要你的命!”

居然还威逼利诱,让夏沫央的浑身汗毛更是倒竖了起来。她一向都觉得这个魏国皇子不简单,今日却落入他的魔爪?拧了拧眉头,她知道自己连累了林博卿。

“我出去,你趁机走吧!这里到底是这些人的地盘,你一个人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夏沫央决定如此,毕竟她如今有身孕,硬闯怕是一尸两命。投降,或许还能让林大人脱身!况且,眼见姬凌志毫发无伤地现身,夏沫央心中便是悲观起来。阿珩竟然会落入他的圈套?是被抓了吗?若是如此,她无论如何也想见阿珩!

“不行!万一中山王根本没被抓,你这样岂不是正中下怀?如何能这般轻易妥协?”

林大人一下拉住了夏沫央的手,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他是不会让她犯险的,护她于万一,哪怕不要这条命!

第八百四十一章 首要目标

“怎么了?夏姑娘不想见中山王吗?本殿下可是好心好意来找姑娘,想让你和宇文珩一家团聚的!”脚印凌乱,姬凌志还摸不准方位于是这般诛心道。

“阿珩?……”夏沫央抽了口气,果然是如猜测的那般,阿珩落入了这姬凌志的魔爪?姬凌志居然暗算了阿珩!想到这人的阴险手段,小夏的身形微微一晃,幸而林大人扶住了她,不然定是要摔个四脚朝天!

然,这电光火石间的倒影晃动,便是让这比鬼还精明的姬凌志发现了端倪。

“出来!”姬凌志眼神凝滞一声大喝,他是何许人?能轻而易举觅得这风吹草动间的变化!

分明看到谷堆旁的身影骤然间缩短拉长,这便是眼神一凛,让手下的弓弩对准了这已然露陷的谷堆方向。锋芒毕露,剑锋挥舞齐齐对准。

这仓库死角,露了马脚了!

夏沫央和林博卿相视一眼,看来是在劫难逃!不知道姬凌志是如何找到了这里,而她太不镇定,便是让林大人也陷入了危机。

“还不出来?本殿下若是乱箭齐发,可别怪我不念旧情!”姬凌志这旧情从何而来,夏沫央不知晓。然而,若是真的乱箭齐发,那便定然是要出了人命!

纵然林大人本领翻天,可也难以保个周全!

慢慢起身,小夏捏紧了拳头,她想让林大人寻个空隙逃脱。然而……林博卿也是个固执之人。他宁可自己挡在了小夏的面前,也不让她受了半分威胁!

林博卿这颀长的犹如苍松劲柏的身影立在前头,让姬凌志看到那道勾魂倩影后的邪门视线遭了遮蔽!

冷笑一下,姬凌志没想到,少了宇文珩,这里还有个碍事的!

可真是自己找死不可?

顿时,两个男人间的眼神交锋,皆是敌意翻涌。林大人胆色过人,他一人面对这虎狼成群,却并没有丝毫的胆怯之色。

这魏国皇子对夏沫央有那叵测居心!同是男人,他感觉得到!如此,便是更不可以留下小夏了!

“姬凌志,这里是魏国皇宫,可你,也并不是这皇宫之主!”林博卿拔剑,对准了这黑衣人的数道锋芒,他一人匹敌姬凌志的爪牙,毫无退让。还把夏沫央护在了身后,这是要硬拼不可?

“不可以啊林大人,你还是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夏沫央想自个儿以身犯险,她知道姬凌志似乎对她感兴趣。杀了她?不至于。若是林大人能走,或许还有转机!

“你别想再撇开我!你觉得我会留下你吗?”

林大人的眼神一沉,他这是甘愿冒险!姬凌志要动夏沫央,必须先得杀了他!

知晓这男人的狼子野心,他更加不可能舍下了小夏独自逃离!握了握夏沫央的手心,他林博卿愿与她同生共死。甚至,为她杀开了一条血路去……

夏沫央心头一颤,她无言以对。抬眼看着林博卿的背影,生死攸关中,满是动容。

“林博卿?听闻你曾经是南梁皇宫都统!竟然私自闯入我魏国宫殿大内,是何居心尚且不知,你竟然还敢坏本殿下的好事?你可知晓,你自身难保?!”

顿时,弓拉满弦。杀气弥漫,林博卿成了这起了杀心的姬凌志的首要目标!

第八百四十二章 刺客

“你敢?!这皇宫说到底,也不是你一个皇子手眼通天之处!芳尘台远离尘烟,可这里不同。你是要和我打个你死我活,想要惊动了你父皇的羽林卫不可?”

林大人护着小夏,慢慢往后退去。他一边和姬凌志斗智斗勇,一边,却是想着逃生之路。

后方有道窗。他们此刻在塔楼二层!

小夏会些功夫,可惜怀孕了不能运功。他若是带着她下去,冒险,却也并非不可行!

总比束手就擒的好!

“呵呵,你威胁我啊?本殿下是这魏国的皇子,还是你是这儿的主子?当真可笑!”

黑衣人果然没有发动弩箭,却是齐齐往林博卿和夏沫央扑了过来!

是想要抓活口!!

“抓紧了!”小夏还想帮着林大人共同抗敌,可电光火石间,林大人却转身猛地扑了过来。

诶?视线一错,林大人是后退却不是进攻?!

在黑衣人都没抓到他们二人的一片衣角前,带着小夏纵身一跃!

吓?!小夏抽气,不过也完全相信林大人的本事!她的身影轻轻在半空飞扬,后腰被林博卿紧紧拥住了,不让她有半分的损伤!

很快林博卿的奇袭成功,便这样在姬凌志的眼皮子底下,这二人从高处逃生!

“追!我要那个女人,要活得!”姬凌志也从这塔楼一跃而下,且下了这样的杀气腾腾的命令!

黑衣人鱼贯而出,而底下,早已经是林博卿和姬凌志的打斗厮杀,不可开交!这二人,也算是老对手了!

只是当年在秦国的驿馆之中,是互相试探的留手。而此刻,却是杀气勃发的决斗!

姬凌志看着林博卿还敢和他抢那夏沫央,便是咬牙切齿,他丝毫不会给这擅闯的林博卿再留活路!一招一式,并未有所遮掩!

果然是鬼谷的武功。并且,这姬凌志身为魏国皇子,却是满身戾气,出手招招致命!哪里是个皇子,根本皆是杀手的路数!

杀手……灵扇门!突然,林大人的脑海里有了个极其大胆的想法。灵机一动,他看着姬凌志的目光猛地沉了下来。

蕴含千钧之力,玄机万千!林博卿又要护着小夏,又被这姬凌志穷追猛打!

而这姬凌志的手下很快围拢而来,竟然用燃烧了火芯的箭头对准了这奋力搏命的林大人和夏沫央!无形之中,给林大人万般施压,这是要逼他投降!

“谁?谁在那里打斗!”

突然一声大喝,却是终于惊动了宫中的羽林卫!有大部队听到了蹊跷的打斗声响包围而来,脚步整齐划一,看来这动静够大了!

林博卿喜出望外!可就在他一眨眼松懈的刹那,姬凌志用那诡异的杀手步伐,绕道林大人的身后,将四处躲避的夏沫央一下挟持在了身前。哑穴一点,夏沫央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林大人的兵器对准的,却是小夏的身前!

“好卑鄙!”林大人大喝道,可姬凌志却笑笑说道:“无毒不丈夫!你是个刺客,该知晓自己的下场!”

“何人在那里喧哗?”邺城皇宫的羽林卫头领走近一看,却是这四皇子姬凌志深更半夜与人打斗厮杀?他在此处作甚?

“见过殿下!”羽林卫都统拱手行礼道,却并没有视而不见。四皇子是因为大婚,陛下才格外开恩准许他留在宫中。然而,这里是内廷,照道理皇子该避嫌才是!

“呵,此乃擅闯皇宫的刺客!请大人莫要插手。本殿下正要追拿了他细细拷问!”姬凌志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他想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了林博卿!

第八百四十二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43章机关算尽太聪明“刺客!”顿时,羽林卫是剑拔弩张,全都对准了这被包围在中央的林博卿。

林大人挑眉,他的目光却看着被姬凌志挟持在身前的夏沫央!他若敢抵抗,是要杀了她吗?

卑鄙无耻的肖小!!

“皇子殿下,这刺客就交给我们处置吧!陛下下了命令,他要亲自过问。”然而话锋一转,这倒是让姬凌志始料未及。

父皇要亲自过问?为何?!这不过一个小小擅闯禁宫的刺客而已!!

“难道不是杀无赦吗?此人曾是敌国大内都统,如今潜入我魏国皇宫是心怀不轨!还是立马杀了干净吧!”姬凌志猛地觉得蹊跷起来。这两日巡夜的羽林卫都是父皇的心腹,竟然连他的命令都不听?

……姬凌志一蹙眉,他如何能让这林博卿和父皇透露口风?乱箭射死当场,才是他的行事作风!抬手间,便是这弓拉满弦要处决了林博卿!!

“唔唔唔唔!”小夏被姬凌志挟持在了一旁。她被捂住了嘴巴失声惊叫,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姬凌志一定会杀人灭口,他定会杀了林大人!!

而林博卿还不突杀出去,是因为她被挟持之故?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可突然间,这该是来捉拿刺客的羽林卫却团团包围而来,那大内统领走到了林博卿的面前,刀口调转,居然对着姬凌志和他的属下!

“什么意思?本殿下还不能杀了这个刺客了?!”别说是这胜券在握的姬凌志,便是林博卿都是猛然间摸不到头脑。

何意?为和这魏国大内的禁军不必偏帮这四皇子,却好像要护住他的性命?!

百思不得其解,这场面,何人能预料于万一?!

“抱歉啊四皇子,属下,也是听命于陛下!”很快,这周遭羽林卫人数更多,却是从外面团团围住了姬凌志和他的手下,这形势逆转,始料未及!

“为何帮我?”饶是林大人聪明,可也难以领会这其中玄机!这是怎么回事?

“您是林大人吧?在我魏国皇宫之中数日了,陛下,老早就想要见您!”那魏国羽林卫都统竟然是恭敬请道,林博卿如何不是变了脸色?

他自诩神出鬼没,却原来早就被人洞晓了行踪去向?如此说来,他还真是自作聪明了!

林博卿无奈笑笑,对这和老态龙钟的魏国皇帝有些刮目相看,原来这皇宫中的风吹草动皆是没有逃过这老皇帝的眼睛!

“大人要带我去见皇帝可以,但是四皇子挟持了我的同伴,那位姑娘必须和我同行!”

林大人一下知晓了这形势利弊,他或许还能带着夏沫央逃出升天,倚靠这魏国皇帝的力量!

“胡说八道!你这刺客竟敢还在这里信口雌黄……都统大人,这是父皇的皇宫,然而,哪里有纵容嫌犯的道理!”姬凌志机关算尽,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父皇却比他更早安排了先招?

为何……父皇为何要保这南梁的林博卿?!

幡然醒悟,四皇子眼神猛地凝滞起来。林博卿……林月容?!犹如这静谧夜空,顿时起了晴空霹雳!

姬凌志以为父皇老了,却顿时汗毛倒竖,他没想到,父皇等的是这么个私生的孽子?!

……

“林大人,请!”都统哪里像是在羁押犯人,却是众目睽睽中,要从这四皇子的手下抢人。

而夏沫央那里,也有羽林卫上前要四皇子放人。小夏干瞪着眼睛,全然搞不清楚是何景况?

难道魏国皇帝真是如此公允,竟然要护下他们而牵制了这姬凌志的狼子野心?!

“站住!!”姬凌志目光一错,他的手中紧握刀刃,万千怒意涌上心头。犹如这离弦的箭,朝着这转身而去的林博卿后影劈将而去!

机关算尽太聪明?!他姬凌志谋划了那么多年,父皇却如此待他?等着这么一个林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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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 御驾

姬凌志本是很冷静沉着的雄心勃勃的男人。出身高贵,却活得像匹纵横四海的狼王。

他善于伪装自己,他善于躲藏幕后运筹帷幄。他的感情很深,藏于心底最深的地方,这世界上,该是没人能真正触碰到他的真心,触碰到他的内心的。

然而,这样的一个阴森刻骨,只愿脚踩众生的男人也有最为薄弱的地方。

他一直等着的,就是父皇对他的认可。父皇百年之后,他这魏国皇宫之中最出色的皇子,理所当然将会成为新君。自小,出类拔萃的姬凌志就有这般自信。

然而……岁月渐长,姬凌志却发现,他这天赋聪慧,父皇该引以为傲的皇子却并没有如愿。父皇,渐渐疏远了他。连带着他的母妃都受了冷落。

为什么?他那么努力,为了什么?还不是要父皇开心?!

于是更加努力,于是为了魏国,为了这江山基业,他不惜一切,不择手段。

等的,是父皇的那道诏书里,有他姬凌志的位置!……父皇,太狠了!姬凌志的目色如刀,野心毕露杀心也起。

他觉悟出来,父皇早就对他不满,迟迟不肯立遗诏,居然是把这心思动到了这妓女所生的野种上?

怪不得,他收到的消息便是父皇不惜一切代价要在建邺寻找当年一夜风流的女人。他会把江山社稷交给这么一个贱种?

一个从出生就对魏国没有感情的妓女的儿子?!姬凌志的头皮发麻,他不敢置信。

父亲怎么会对他这般无情?他姬凌志舍生忘死为了什么?

万般的心头郁结如此化为了锋芒,成了逼人的寒气,要他死!要这林博卿死在当场。

别无选择,他不能冒险让父皇看到他!

铿锵一声尖锐的兵器相抵的刺耳声音。是姬凌志的短刀和羽林卫的佩剑相砥砺。

嗡鸣着杀气弥漫,让人不敢相信这敌我对立!小夏不知道为何,姬凌志一定要杀林大人。而这魏国皇宫的侍卫却是不听这四皇子,舍命保护林博卿?!

“让开!本殿下要做什么,岂容你们这些奴才来管?”姬凌志的目光散发着寒光,咄咄逼人还是定要把林博卿杀个干净。

他能让宇文珩中招,却不想功亏一篑,逼出了林月容的儿子?父皇何意,父皇到底何意!!

“殿下不要为难属下,属下是奉旨行事。殿下如此,便是抗旨不尊!”话虽如此,可面对姬凌志的咄咄逼人不肯放手,羽林卫自然知晓这四皇子的手段和本事!瞥眼看着身后的林博卿,示意让其他人带着他先走!

“小夏,你过来!”林博卿自己奔逃间还不忘带上夏沫央。他已然搞不明白这形势景况,可绝对不能让夏沫央落入这姬凌志的手中。

夏沫央由羽林卫保护着,挣脱了黑衣人的挟持。世事难料,竟然是魏国皇子和魏国皇帝分歧巨大,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鸡飞蛋打!姬凌志更是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便是让属下兵器出鞘,双方剑拔弩张。

“放肆!凌志,你敢在朕的御驾前拔刀相向,想造反不成?!”然而正是可以预见的腥风血雨,突然曲径幽深的漆黑道上,却来了一顶轿撵。

太监持宫灯开路,最是精锐的带刀护卫跟随于后。

兴师动众,这是魏国老皇帝亲自露面?为了什么?!小夏和林博卿皆瞠目结舌。不想这里的事情还惊动了魏国皇帝?

还是老皇帝,一早就瞩目了姬凌志的狼子野心!

“父皇……父皇您怎么来了?孩儿见过父皇!”露出獠牙的姬凌志看清御撵上的老皇帝,便是不想收手却也无计可施!

“见过陛下!”一众羽林卫也收了兵器跪拜这北魏的皇帝。而皇帝颔首,眼神却定定看了过来。小夏发现,皇帝这般专注地看着林博卿?!

林博卿已然发现这异样,他也迎着那皇帝的目光看了过去。很是蹊跷,与这素未蒙面的老皇帝对视间,心中居然有些一闪而逝的感应。似乎,并不陌生……

第八百四十五章 对质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45章对质“统统都给我住手!我大魏乃是礼仪之邦,你们在这里,究竟搞些什么名堂?”

皇帝正色道。似乎一派公允,也似乎,他是偶然到了此处平了一场风波罢了。

“父皇,这刺客擅闯我大内禁宫,让我杀了他,为父皇解决了这个天大的麻烦!”

姬凌志众目睽睽下,颠倒是非,扭曲这因果循环。

分明是他在追杀她,哪里是清君侧?!

“解决?不必了凌志,你只是因为新婚才准许留在这皇宫中过夜,朕的皇宫有这羽林卫把手,朕的皇子,却也不便插手内廷之事!”

皇帝便是皇帝,三言两语就堵住了姬凌志的嘴巴,让他莫要信口开河。只是大庭广众,他还碍于父子情分,想给他一个台阶下来罢了。

当他老眼昏花,两耳昏聩不可?魏国皇帝的眼色扫过姬凌志,让这向来处变不惊胸有成竹的男人却猛地心虚了一下。

父皇定要保这林博卿?父皇……怎么肯定他就是那妓女的儿子?

姬凌志的拳头紧了紧,他怒不可遏。然而,却不敢在父亲面前发作。这是种奇怪的心情。他姬凌志天生桀骜,却始终寻着父亲的首肯和认可。

这天底下,他只敬仰两个人,父亲和师父。姬凌志虽然胸口有那逆鳞倒竖,却还是咬了咬牙关。他想当皇帝,却从来没想过图谋不轨违逆作乱。

因为篡位不是他的目的,让父皇赞许他的功绩,名正言顺登上皇位才是他姬凌志的心中夙愿。所以,那头向来无法无天的狼跪在了地上,他恭顺,忍耐,他也痛心疾首。不明白,父亲究竟为何起了这样的决意?

他姬凌志有什么不好?为什么,父皇千方百计还要去找那远在建邺的孽债?

“陛下,我是秦国中山王的侍妾,我有要事要禀报陛下!中山王他……”夏沫央发现老皇帝立场严明,似乎还真能牵制住这姬凌志。所以,她要讨救兵!阿珩毕竟是客,此刻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她还活着,定然不会让姬凌志的诡计得逞!

难道,他还以为能把中山王一行人全部灭口,搞出一桩匪夷所思的人间蒸发的悬案不可?

皇帝看向了夏沫央。前两日在喜宴上果然是见到过,和中山王二人卿卿我我,旁若无人。

此刻,这侍妾发髻凌乱,冷汗涔涔,她,和林博卿在一起?

皇帝因为年老了,眼皮松垮耷拉下来,眼廓成了松弛的三角,目光却这般锐利。好像,宫中一切尽数掌握于手掌间。瞧了瞧下跪的三人,突然颇有些感慨。

“朗侍卫,带着这夏氏和南梁刺客去朕宫中,凌志,今日夜已经深了,你先回去陪陪新婚娘子才是。”老皇帝直接带走了这二人,如何让皇子殿下去温柔乡安寝?!

“父皇,孩儿有话和父皇讲!父皇切莫听小人挑唆,孩儿身为魏国人,死为大魏之鬼!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大魏!!父皇……”

姬凌志急了,他有些不打自招。生怕这夏沫央和林博卿将他的所作所为揭发!

“……那你也来吧。朕瞅着,你这新婚燕尔却心思也不在儿女情长上。”老皇帝的目光如炬,扫了这姬凌志一眼,让他可有辩驳的机会。

一抬手,御轿又被太监抬了起来,前呼后拥折转了方向。

这下,林博卿,夏沫央和姬凌志面面相视,皇帝是要他们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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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六章 情面

“夏姑娘,朕的贵客中山王去哪里了?”

大殿之中,皇帝命宫人掌灯。都下半夜了,却是红通通的灯火照亮了这恢弘伟岸的宫殿。

皇帝坐在绣鸾凤龙纹的帐幔前,他一个老人家,半夜三更却还开堂会审?真是让人佩服。

“是姬凌志,他……他挟持了中山王!”小夏不敢往坏处想,便当作是挟持吧!看了眼这狼般的男人,他的眼神发出凶险的戾气。

“胡说八道什么?本皇子好心邀请你们登芳尘台一叙,结果,却是还凭空多出了这事端!父皇,这夏氏污蔑我,她和这擅闯皇宫的飞贼才是一伙的!若是中山王真的出了岔子,那也是他们二人狼狈为奸!”

姬凌志好应变,一下就如此想出了法子推诿。竟然,还指摘逃生出来的小夏和林博卿是勾搭成奸?!

“你!”小夏一下子脸色变了。她没想到,她和林博卿又受了这般指摘。真是重蹈覆辙,如今,却是连阿珩的下落都不知道在哪里,而如此污蔑!她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明白她有功夫在这里和姬凌志斗智斗勇,不如,快些去找阿珩才要紧!

若是在这姬凌志的手中,定是秘密被藏了起来或者偷偷送出了皇宫!她要凭着一己之力去把阿珩救出来,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皇帝陛下,若是可以,请准许陛下的羽林卫陪我一同找寻中山王的下落!他若是就此不明不白在魏国皇宫失踪,陛下便是不知情,却也难堵悠悠众口!”

夏沫央站起了身子,她与皇帝请命道。姬凌志这般泼污水,她便定要找回阿珩才行!话不多说,她要皇帝给个见证,魏国的羽林卫全力相助于她。

“好!朕允了!到底如何,等找到中山王再说!”老皇帝的确也很是头疼,他瞥了一眼这下方的姬凌志,其实目光深邃,让四皇子低头垂眸不敢相迎。

“我也去!”林博卿自然是要帮小夏的,他对小夏的身子很在意。逃了这么久,居然还要亲自去找宇文珩?她身子吃不消的。

“林大人,你留下,朕,还有话和你讲!郎侍卫,你陪着夏姑娘一同去。务必,要搜查全皇城,定要找到中山王的下落!”皇帝发命道。

“是!”这御前带刀护卫是皇帝的亲信,刚才还救了小夏。夏沫央眼看身边没有可信的人了,便和林大人点点头,表示自己也能行。

“那你小心。”林博卿从方才开始就奇怪,为何这魏国皇帝却是如此偏帮?他还有何话同他讲?!皇帝既然应允了,林大人倒也只能留下。若是魏国皇帝赞同姬凌志的做法,方才,便也不必多此一举,派人救助他们于危难。

夏沫央和那朗侍卫出去了,她擦身而过瞥了眼这姬凌志。脑海里电光火石间有了灵机闪过。对了,石邪他们也在这皇宫里……姬凌志,石邪?!

突然她有些感应,如果姬凌志不是自己动手,却是找了这些关外的雇佣兵?!

加快了脚步,阿珩若是落在处月人手中,那可真是不妙了!

……

夏沫央走了,而这静谧的皇宫里只有那噗嗤作响的灯盏跳动火星。林博卿和姬凌志站在原地,身影落下,眸底眼色各异。

林博卿不知道皇帝找他何事,而姬凌志的额头破天荒起了冷汗。

“父皇……”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喊道,像是要让父皇留最后的情面给他。他真的是个好儿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魏国着想!!

父皇不能放弃他,不能对他这样啊!

第五百六十章 曾经结义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47章曾经结义第847章曾经结义

我又更错了地方,我明天改,对不起!sorry

“四哥,你下山亲自去找火麒麟,这里,就交给我和刑娇了!若是我们死了,你就别回来了。霓仙宫败了,你便再找个地方另起炉灶或者干回老本行都好。我和刑娇,死在霓仙宫,也是无憾!”

讥无名笑着说道。他要誓死守卫七杀,便是他们这曾经狼子野心背信弃义的叛徒,应该杀身成仁的归宿!

“我留下来,你去找火麒麟和少主吧!我嘴巴笨,我怕劝不来……另起炉灶?你以为我这当年的绿林强盗有这本事复兴七杀?没有叶玄明,我大概还在占着山头,干着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萨摩犇不答应,哪里有让结拜弟弟留下来的道理。

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他们这些曾经的乌合之众便开始想入非非,各自心中鬼胎。

这才有了当日的谋逆,有了今日的自食恶果。

他萨摩犇何德何能,怎么能担起这般重任?要去,也是让讥无名下山去!

“无需多言。你不会说话,才是会让少主动容的真性情,靠你了!”

讥无名突然转身过来,手中阴阳扇猛地由内力催动,便这样好像飓风狂舞,却将还在推却的萨摩犇给扇了出去!

“老五!!!!!!!”萨摩犇满脸惊诧,他没想到讥无名先斩后奏,强行送他下山?

这是要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他?!顿时,这兔唇抖了抖,眼眶都红了。他还想留下,可已然回不去了。

讥无名手中的阴阳扇不断扇动狂风席卷而来,萨摩犇无法,只能打开了自己的大伞乘风而去。

为何如今才想起当年的共患难的情义?

叶玄明是大哥,他们七人可是结拜过的兄弟!然而时过境迁,却是在那高歌猛进之中全然忘了结义之情。

正道说他们是乌合之众,说得没错!一个个狼子野心,见利忘义,他们是咎由自取!

顺着风,萨摩犇打着伞越飘越远,而讥无名负手而笑,竟然有几分安慰和悲壮。

……

正午,一场雷雨后的天空绽放骄阳。天边挂着彩虹。

风和日丽,景色宜人。

一大片花海间有间茅屋,远离人烟,遗世而独立。

美是美,可惜,在昨晚的大雨滂沱中漏水了……这让少主非常憋屈。

“哈哈哈,你到底会不会修房子啊?别今日修好,明日下雨又是漏了床褥淋透。”金善来在下面叉腰张望。少主却在他们新买的房屋顶修修补补。

不说了,叶添用大价钱买了个漏水的茅屋,他在感慨世道艰难,骗子横行。

“别胡说,你相公我什么都行!”叶添得意笑笑,他大言不惭。一个魔教少主还做过修房顶的事情?其实没有。

砰地一下,锤子砸在了手上,倒吸一口气,他想把锤子给撕了。

“你没事吧?我说了让我来,我从小会干这个,你抢什么抢啊?”听到动静,金善来就顺着梯子爬了上来。

少主就是逞强,武功行不代表样样行。

特别是这种粗活,料想少主这样的人物都不曾给霓仙宫修过屋顶的,他怎么可能会呢?

接过锤子,捧着叶添的手吹了吹。都红肿了,算是少主受过的最重的伤了。

两人相视一眼,哭笑不得。

柴米油盐的日子,远比纵横江湖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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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遥远

“你怎么知道我长得像我母亲?”林博卿直觉地脱口而出。他忘了自己面前之人的身份。更是对自己能光明正大和皇帝说话而诧异。

他是贼,他的确在找生父,不过就去了御书房一次,翻看了二十几年前的陈年旧档,如何还让这皇帝都在意起来?

林大人如此聪明之人,与这皇帝眼神对视间却是又起了莫名的感应。

这双眼睛没有尔虞我诈的戾气,满是坦荡。魏国皇帝的身上其实有那不可低估的气势磅礴,精明英气。不难想象,这人年轻之时便也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

他是大魏的皇帝,秦国未入关前的中原霸主。

林博卿不该怀疑他的话,可太过蹊跷,却又有些心中无底的揣测。

太莫名其妙!他娘亲如何和这老皇帝什么关系?……不免有些置气,他心底浮起了些许微妙的意外答案。而他竟然还逃避起来。

他林博卿不是为了抛弃他们母子的生父来的。准确地说,他只是来查明六扇门和他的生世间到底有何干连。

可一查,到底是如何的荒诞?魏国老皇帝如此言之凿凿,他要说什么?本就已经万般奇怪了,老皇帝不帮姬凌志护着他干嘛?

不过,这呼之欲出的答案却让林博卿难以承受,难以消化。

在这一老一少的眼神对视间,老皇帝千言万语却是只化作了这舐犊情深的凝望,却又被林博卿的冰凉目光给回拒。

“朕……”这句话,迟了那么多年。纵然是魏国老皇帝,却也有些情难自禁。他派人去建邺找他,可原来他和月容的孩子已然悄无声息潜入魏国皇宫。

来找他?

“不,不可能。我的父亲只是个侍卫叫金启山,你看着镯子。这般粗糙,如何是什么皇孙贵胄会留下的定情之物?”林博卿断然否认。

他是梁国人,老天和他开的什么玩笑?在他看破功名,都快撒手红尘万丈,却突然落下了一个皇帝来当他的父亲?

不必了。他林博卿不需要。林大人纵然冷静,可他的眸子里涌起了万千纠葛情绪。

“哈哈,快看啊!这书呆子是那林月容的儿子!野种,野种!你书读的好有什么用?还想考状元不成?”

垂眸不去接住这皇帝父爱如山的眼神,脑子里都是想忘不能忘的屈辱记忆。

“我会考中状元的,你们走着瞧!”小小的林博卿抓起地上的石子一把朝着这些说话诛心的小崽子们身上砸去。

“呜哇~~~”顿时,这些小娃娃背着书包四处躲藏。别看他细皮嫩肉,可从小有股子狠劲。

他在扞卫自己的尊严上,从来不心慈手软。因为出身已然是定局,他不想被人踩在脚底。

“博卿,谁让你和同窗打架的?”回去后,娘亲的板子落下,手心都红了。他默默流泪不说原因。

七八岁的时候,他怀揣希望,心想父亲一定会来找他们的吧。可时过境迁,现在这人告诉他,他林博卿是大魏姬氏皇嗣?

是不是太晚了,也太荒谬了?他为了在南梁出人头地,他利用了许多的人,花了那么多的心血。然而到头来,唯余一声叹息。害死了淑歌,让襄城也桎梏了性子。

平阳抱憾在心中,她为了他的野心也付出了代价。

爱他林博卿的女子没有一个得了好下场,这一切,或许都来自于他的心结。他害人害己。

眼泪猛地砸落,就这样好像烛火在夜风中情不自禁摇曳……父亲?这个称呼太重,对他林博卿也太遥远。

不敢奢望。

第八百四十九章 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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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神色一凛,立马意识到是石邪殿下发现危险了。收藏本站

他让夏沫央领路,循着那辆深更半夜行迹诡秘的马车踪迹而去。

“大哥,我们进宫去!有了这钥匙,那老头子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可汗位交出来!这石邪说的没毛病!我们兄弟可以不分家,然而,要我们顺从这石邪?那是门都没有,我们都服你啊大哥!”

三皇子也赶来了。明明原先的商议大计是他率领人马控制可汗庭的外城,以防父汗的亲卫和石邪的人马反扑。

没想,老二和老三都急不可耐要一同入宫。

真是要扶持他这大哥?那大皇子冷笑一声,便是兀自翻身上马,带着要逼宫的人马直奔父汗皇宫而去。老二老三也都紧紧跟了去。

看了眼那马车里的石邪,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接着尘土飞扬,就往皇宫而去。

不远处,那侍卫和夏沫央就躲在了暗处,此刻,那篝火涌动的地方,已经开始了兵荒马乱的惊叫。

好像这三个皇子有备而来,已经开始清场,要把石邪的人马都控制住。

眼前突然一道冷光闪过,这是那大殿下的手下拔刀,要把这石邪永除后患了!

啧啧啧!夏沫央正是感慨,她身边的那侍卫便是飞身上前,替他主人挡了一刀。

情急之下,居然还真拿自己的手臂挡!

夏沫央一看这形势有些复杂,也计较不了太多私人恩怨,一脚踹在了那对手地后背上。

一个飞毛腿,便是把这男人踹到在了地上!

如此,她居然莫名其妙开始救起了上辈子的杀身仇人!真是荒唐!

石邪倒也身强体壮,明明被迷昏了不会那么快醒来。听到这打斗声后却是动了动眼皮,用他那非同凡响的意志力催醒了自己。

“殿下!”那侍卫浴血奋战,索性大皇子留的人手不多,被他和夏沫央联手解决了。扶起了那石邪,便发现皇宫早已经是声嘶力竭的一片哀嚎。

“他们要干什么?父汗没说过要传位给我,他们居然去逼宫?!”石邪一清醒,却是顾不上自己了。他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可迷药药力还在,让这强壮的男人踉跄起来。

“殿下,大皇子他们是要杀你啊!他们早就觊觎可汗位了。老可汗不退位也得退位,我们还是先撤为妙!”

这侍卫说的有道理。老可汗一退位,这石邪别想活。他的好哥哥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硬拼,是以卵击石。

绿洲外面,已经有了重重军队包围而来,再想逃出去,便是难了。

“你先带着夏姑娘出去,对了,带上我石邪的部族子民,大哥他们宁杀错不放过,只有我逃了,他们不会放过我勃悖尔斤部落的人的!”

石邪倒也是个好头领,自顾不暇还想着子民。

这处月部落真有意思,本是为了兄弟团结所以早早分家。

可是此刻,这便也成了内耗甚重的夺嫡之战!

“好!我把殿下手里的人马都召集起来。此刻,他们以人多势众欺负殿下,日后,我们定然会杀回来的!”

说完,那侍卫自己一跃上马,然后在夏沫央扛着大包袱发呆的时候,噌地一下轻而易举把她拉上了马背!

“诶诶诶!”

夏沫央摇晃着身躯就这么被强行拉上了战马上。

她没说过啊,她要和他们一道儿!

可那高鼻深目的处月侍卫哪里听她许多话?便是一夹马肚子,把夏沫央一起带走当了自己人了。

奋不顾身召集部下,今晚,便是要杀出包围,离开这可汗庭以待他日报此大仇!

第八百五十章 世事难料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50章世事难料好个父子情深!步步紧逼而去,姬凌志的眉心紧拧,杀气腾腾。

一切,都是父皇逼他的!他是个好孩儿,他如此做迫不得已!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魏的江山社稷落入这南梁人的手里!

呵。姬凌志的刀锋映照着林大人的倒影,他就是要当机立断,替父皇做个抉择。若是让父皇老眼昏花,昏聩任性下去,大魏皇室的江山都会断送在这卑贱的野种身上!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姬凌志的直觉便是如此相告,父皇改了主意。他突然就要不远万里去南梁找这私生子。

以防夜长梦多,定然是让父皇立下即位诏书不可!

“凌志,你打算做什么?”老皇帝的目光如炬,深夜了,却是拂了拂龙袍衣袖就这样大步上前,反而将林博卿护在了身后。这让场面更是火上浇油,姬凌志的眼色血红,好似快要发狂的猛兽。

何故要护这野种?这邺城皇宫里的子嗣哪个不比这野种强?他若不是派人去南梁杀这孽障,或许林博卿不会来邺城?……脑海里徘徊万种揣测,姬凌志从未这般仓惶过!

“孩儿也是为了我大魏江山着想,请父皇即刻立下即位诏书,请父皇——退位于孩儿!”这话,让皇宫中万籁俱寂。林博卿看了眼皇帝的背影苍老却巍然,又看向了那单膝跪地,手握兵器逼迫国君的姬凌志,这是釜底抽薪?

非是立下即位诏书封他为储君,却要当机立断立刻逼宫让老皇帝退位?

何故突然风起云涌,都是因为他林博卿的出现,姬凌志是否太过偏激,他一个外人的出现根本动摇不了他这皇子的地位和传承!

“姬凌志,我本就不打算留在魏国,更不会留在这皇宫里,你真是太过焦急!赶紧地和皇帝陛下请罪,说不定还有转圜余地!”林博卿想要解开眼下危难,皇帝到底老迈,形单影只!

“哈哈哈。你要回南梁?迟了!你这个不该出现的小野种,既然敢出现在父皇的面前,便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姬凌志才是这大魏的嫡传正统,你……死不足惜!”

姬凌志本就怒不可遏,却听这该死的孽障还在假惺惺地劝解他投降?岂有此理!站起来,手一抬,林博卿的身后便是这杀气腾腾的随从手持武器进入了皇帝的寝殿。大不敬之罪!

原来,老皇帝的身旁带刀护卫都随小夏前去寻找中山王了,所以这内廷中把手薄弱?真是连环之计,姬凌志这步步为营,算计在了自家父皇身上。

林大人突然有些感慨,想起方才皇帝凝望于他的眼神,本是坚固的心防猛地动摇了一下。

皇帝会这般寻他这素未蒙面的子嗣,或许是年迈之际,却突然感到身边暗流汹涌,独木难支?

他的拳头握紧,本想冷硬抗拒这二十多年犹如陌生人的大魏皇帝,独自回建邺去。可没想到,此情此景,这苍老的背影将他护在身后,让他如何置身事外?

他是怪过,恨过,怨过生了他却从未出现的父亲,却又不由地泛起血亲骨肉间才有的感应。

父亲在等他,在这缥缈的邺城皇宫之中。风云变化,格外无常!

林大人站定原地,面对这逼宫凶险杀机乍现而定了神色。

“好!你若愿意和我决一胜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林博卿若输了任凭发落。”

林博卿走上前,看着姬凌志犹如恶鬼般的眼色道。能拖一时是一时,但愿宫中羽林卫能及时醒悟,姬凌志欲在今晚篡位谋逆!

当初和这人在秦国驿馆交过手。

世事难料,哪里曾想过,他和这魏国殿下却还是手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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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一章 朕知道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51章朕知道“单打独斗?哈哈哈,林博卿,你也配得这江南第一才子的过誉之名?我如何会不知晓你的肚子里的盘算!想缓兵之计,没门!!你有何资格与我讨价还价!”唰地一下,姬凌志话音未落,却已然手起刀落,朝着林博卿的面门劈将过去。

林大人一闪,本想以自己为饵,吸引了这姬凌志的火力。然而,老皇帝却是龙骧虎步,不知道何时绕道了林博卿的面前。刀锋一转,差点这一刀就伤到了皇帝龙体。幸而姬凌志刀锋拧转,到底是他尊敬的父皇。

只想让父皇早下决意而已,并未真的要伤了父亲!!

“陛下小心!”窥伺一旁的太监突然现身,跪在一边大声惊呼道。

姬凌志连连后退了两步才收住了刀,纵身一跃,这剑气差点伤了他自己!父皇以万金之躯舍身护这野种?姬凌志额头冷汗直冒,妒忌,彷徨,他怒不可遏!

林博卿也是惊诧不已,他如何用得着这老皇帝如此维护?虽然,他带着小夏逃亡了一日一夜,早已经精疲力竭。

“孩子,父皇能为你挺身而出的机会大概只有这一次了,不要慌,也不用怕,有我在呢!”

何曾想过,早已经习惯单打独斗的林博卿却得了这样的安危。这是……父亲对他迟来的守护?顿时两眼模糊。

“父皇……你迟迟不立遗诏,难道真的是在等这个野种?!”姬凌志何曾不是崩溃了心绪?他做得尽善尽美,为何父皇视若无睹?还比不上一个二十多年不曾见过一面的妓女的儿子?

叹世事荒唐,他姬凌志一向自认睥睨天下,却没想,被命运玩弄在鼓掌之间!

“凌志,你方才那一刀没有落在朕的身上,看来对朕,你还有几分孝心的。”老皇帝阻止了他们二人间的厮杀,却是目光凛冽看向了这终于按捺不住,兵器出鞘的四皇子。他看向他的眼神,显然没有对林博卿的父爱如山。

为什么?姬凌志不明白。这林博卿和父皇不过一面之缘,投缘?

呵呵。他摇了摇头,何止是几分孝心。他姬凌志的孝顺为何父皇总是不懂?

他自认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子,哪怕父皇退位将皇位让到了他的手中。他定然会好好孝敬父皇的,让父皇颐养天年,难道不是他这个嫡亲的儿子在尽孝吗?为何偏偏不信他?

“父皇,孩儿对您如何,您该最清楚的!孩儿一直都想着如何得到父皇您的首肯,得到父皇您的认同!您为何这般待我?凌志哪里比不上?”

姬凌志几乎失了心智般咆哮道。他从小到大的夙愿,就是做到最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将他魏国姬氏皇族世代为中原霸主。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父皇您不可以这样寻个孽种来替代我!您不知道我姬凌志在暗处为我大魏江山做了多少事情!父皇,孩儿一片苦心,您怎么能这般待我!!父皇……”声声哭诉,摧折心肺。连林博卿都听出了这四皇子的苦衷,他苦心孤诣定是不折手断谋划良久。

到底,是不可能让皇帝陛下将这一切拱手让给他这个外人的。不过,皇帝真的会把大魏交给他这个私生子?林博卿摇摇头,他觉得不可能。

老皇帝可不是昏聩之人。

“朕知道。你做的,朕其实都知道……包括你和你母妃这些人,为了皇位如何对待你的几个兄长的。”没想到,老皇帝负手而立,将这殿中逼宫的刀光剑影视若等闲,却是望着窗外烟云笼罩的月亮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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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二章 不配

“父皇知道为何还……”姬凌志眼中只有皇位,他说的,自然是他用那灵扇门的势力,在各国之间兴风作浪,妄图为大魏周旋出生存余地的事情。

然而,老皇帝话锋一转,却说到了这兄弟手足同胞之情。

论功绩,他姬凌志绝无二话,那是姬氏皇嗣中的佼佼者。然而论这手足情意,却是让姬凌志凝滞了神色,眼底有一抹闪烁的虚茫。

“父皇,此事和母妃何干?和其他兄长何干?孩儿自小就以振兴我大魏皇室为己任!父皇明鉴!”林博卿在场,姬凌志的一片雄心壮志倒也感天动地。

不过……林大人看皇帝的脸色,却并未有何动容,只是目色更寒。

“朕本不想和你挑明这些事情,可奈何你真是冥顽不灵,执念颇深。凌志,你做再多,朕也不会把皇位留给你,你可知道为何?”

老皇帝微微偏转了身形,只是看着窗外的月色抬头仰望广寒仙宫。

“为何?!这到底是为何?孩儿难道比不上这南梁妓女所生的林博卿?!”姬凌志顿时发狂,他红着眼睛指向了一旁的林博卿!

林大人何其无辜?他活了二十七年,头遭知道自己的生父竟然是这邺城皇宫里的皇帝。他活到如今,头破血流想要出人头地,靠得都是他自己。可没想甫一出现,就卷入了这宫廷夺嫡的阴谋阳谋?他真是苦笑不迭,这干他何事?

姬凌志却是被他这私生子的露面而激得现出了原形。原来的忍耐和隐藏,却都大白于天下!

本来还为老皇帝的安危而担心。可林博卿也是心有七窍之人,他却猛然间发现,自从那大太监跪在殿旁露面。皇帝的神色却是运筹帷幄的笃定,难道……

“你不是比不上,而是倒行逆施,不择手段根本难当这大保的正统!”突然,老皇帝转身过来,手指一抬,却是怒色道,无惧和他忍耐许久的谋逆皇子挑明了心底筹谋!

“呵呵呵。”姬凌志哭不像哭,笑不像笑。他不配?如何不配?父皇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说出了真心话!若不是林博卿出现,他本来还想将皇位留给何人?

大哥死了,二哥死了,三哥……?!

那个连自己都顾不少的瘸子吗?

“父皇,你欺人太甚!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孩儿要一个答案!孩儿不择手段也是为了我大魏江山,孩儿问心无愧!你可知我等了那么多年,等的就是您的一句承诺,而你,对孩儿这般漠视……这让我姬凌志如何自处?”

皇子气急败坏,好像穷途末路要破釜沉舟的猛兽。反正都这样了,反正今日,父皇不禅让也得禅让,他绝不容许父皇老眼昏花,却把这梁国人当做了魏的新君!!

顿时,姬凌志带来的人马是弓拉满弦。

林博卿看了过去,发现这强弩弓箭与宫中羽林卫的配备武器有那细枝末节的差别。突然,他视线一错,竟然还能在这千钧一发间发现其中一黑衣人的头颈暗花刺青。

三片花叶裹着一只狼头刺青……灵扇门的杀手?!

“为何?!好个为何……朕今日就回答你,也算是不负你对朕的一片孝心!凌志,你该去问问你的好母妃,这些年在后宫做了多少好事?!处心积虑与她在鬼谷中的师兄将你栽培成了今日的模样!朕甚至都不敢肯定,你,到底是不是朕的皇儿……凌志,你明白吗?朕不能把皇位交到你的手里!”

皇帝双目也染了腥红血丝,他这样一个垂垂老者,如此情状却道出实情,一时间,便是让周遭死寂……其中隐情,何人能猜度?

第八百五十三章 破裂

第853章破裂

“师父?……母妃?啊哈哈哈,父皇你原来什么都知道!你也明白,大魏这些年还能屹立不倒,却也是有我姬凌志,有这灵扇门的一份功劳的!不然,大秦的雄师百万蓄势待发,当年首当其冲要踏破城关的就是我大魏啊!”

姬凌志觉得自己很聪明,然而今日才知晓,一直运筹帷幄的其实是他的父皇!父皇,早就和他生了嫌隙了!

父皇怀疑他的身世,怀疑母妃的忠贞,怀疑,他们母子两个包藏祸心,早就对父皇的龙位多加算计?!

“姬凌志!魏国的江山社稷却也不是你个黄口小儿能无法无天,机关算尽而得来庇护的!朕今日就告诉你!你的伺机而动,野心勃勃,一切都落在朕的眼中清清楚楚。你该去问问你的好母妃,问问她,朕的大皇儿,二皇儿,还有你三哥到底是如何有了今日的局面!”

旧事重提,竟然也是积怨已深。林博卿这才解开了心中谜团,不成想,这灵扇门四处为虐,背后真的是这魏国四皇子?

鬼谷中的高人,原来和皇子是这等关系!老皇帝忍耐,也是有着多方考虑。今日却因为他林博卿的凭空冒出,这般生了叵测变数。林大人早知晓如此,便也不会擅自来寻亲了。一时间,看着垂垂老矣的皇帝,他是担心的。

姬凌志有灵扇门的人接应,皇宫之中这般谋反作乱,该是有那把握的!

中山王到底是生是死?还是就这么做了姬凌志转移视线,让皇帝自顾不暇的声东击西了?

林博卿的额头上有一滴冷汗落下。皇帝年迈,这箭在弦上的一触即发,到底该如何了?

“父皇,这关我母妃什么事情?他们福薄,没有这般福气承父皇的龙位大宝,却也不能怪罪我的母妃!”

姬凌志很激动。看来,他当真以为自己才是整个姬氏皇嗣中有福有命能承袭龙位之人。因此,突然出了一个林博卿,他如何受得了?

当然,真是这样认为吗?还是心中有数却暗自庆幸前面的阻碍扫平,那便只能问这姬凌志殿下了。林博卿并不认为他是个如此天真之人。

“呵,凌志孩儿当真是孝顺!对朕孝顺,对你母妃孝顺,对你那鬼谷之中,足不出户却指点江山的师父更是孝顺吧?!”

老皇帝气得瑟瑟发抖,这难忍之事,他居然忍了这么多年。灵扇门的势力,其实是让皇家都颇为忌惮。如若姬凌志真是如此身份,大魏的皇位若是传给了姬凌志,别说魏国,整个天下岂不是都要被这幕后黑手摆布牵制?

林大人发现此刻是家事,却也并不全是姬氏皇族的家事。灵扇门筹谋如此之久,野心令人发指!姬凌志背后,看来还有那不露面的对弈之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皇,孩儿今日便是一定要让您写下传位昭书的!这大魏的天下,理所当然是孩儿的!”

姬凌志发现父皇根本不被说动。甚至,对他的一举一动早就瞩目。他不过自作聪明,如此多的筹谋,以为是建功立业,却不想偏偏成了他姬凌志的罪状!

如此际遇,让这本就已经走投无路的姬凌志愈加红了眼睛。丧心病狂之状,他还是举起了手中的锋芒。好言相劝,父皇却只相信那些妖言惑众的对他姬凌志的诽谤。

大哥二哥死了,三哥是个瘸子。怎么?还真的是要下了决定,传位给这小畜生林博卿?

姬凌志眼色发寒,他抬手,便是发号施令。谈判破裂,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父皇也已经对他成见颇深,再也不会给他机会了!还对母妃也皆是怨恨……既然如此,他身后的杀手,便是偏转了箭头,将一发冷箭朝着林博卿的胸膛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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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 自投罗网

电光火石,纵然林大人身手矫捷却也落得个猝不及防!

“小心!”老皇帝竟然用这万金之躯朝着林博卿护来。这般老态龙钟却又护犊情深,林大人视线一错,心中为之震动。

他,竟然也有此日!生父,却是愿意用自己的九五之尊来护他的一条小命?

砰地一下跌倒在地,姬凌志发现老皇帝也是急火攻心,他其实是在强撑?与这姬凌志对峙当场,早已经体虚气喘。皇家颜面,却弄到了这般田地!

试问,老皇帝如何不是心火难灭?

“皇帝?!父,父亲!!”林博卿坐了起来,他扶着老皇帝情不自禁唤了一句。顿时,老皇帝抬眼看他,老泪纵横,而姬凌志听到了。他手中锋刃瑟瑟发抖,这是要将林博卿千刀万剐之势!

噔地脆响一声,箭头扎入这龙椅面前的地砖三寸,避开了这箭,可避不开下面一箭!或者万箭齐发也无妨!

“姬凌志,你真想弑君?”林博卿扶着父亲,他看着步步紧逼的姬凌志问道。到底是自小抚养他长大的父皇,他真的忍心?

“殿下,过了今晚,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不做二不休,老皇帝不死……殿下的皇位便是要飞了!不如……”

那姬凌志的手下看了眼倒在地上好像就差了一口气的老皇帝,挑唆道。

只要为了皇位,一人死,千人死,又有何妨?

啪地一掌重击却是回应了这人的挑唆之言。灵扇门的杀手吃了一惊,而那多了言语的混账东西却连连退后倒在了地上。

“这是我的父皇。待朕登位了,要奉为太上皇颐养天年。你们懂什么?”

姬凌志突然回转身,怒不可遏朝着这些属下咆哮道。

林博卿这才松了口气。虎毒不食子,没想这不择手段的姬凌志是真心孝顺父皇。

如此,便是也松了口气。看来姬凌志要杀的,只是他林博卿!

也好……林博卿心想今日是他的大劫之日了,他认命。二十七年第一遭见了生父,第一次叫了句父亲。却也是他的大限到了!

呵,他抬眼笑着看向姬凌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们便拳脚相加。真没想到,竟然还是兄弟!兄弟……

“你笑什么?”父皇因为保护林博卿而跌了一跤,此刻正是昏昏碌碌似乎人事不知。

林博卿搀扶着他,现在可真是势单力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可他,还笑什么?

或许,姬凌志也好奇,他们是兄弟,真是天意难料。他何曾想到过,母妃机关算尽,结果父皇在宫外还有一子?

“我笑我们两兄弟真像。太像了!”林博卿扶着父皇坐在了圈椅上,自己却独自面对这格外叵测的内廷夺嫡,他这般无所畏惧。感慨唏嘘,竟然还是悲叹他姬凌志的模样?

“兄弟,你这小畜生如何配与本皇子做兄弟!你是何出身,本殿下是何出身!”

一剑横去,锋芒掠向林博卿的头颈。可林博卿没动,巍然而立,他知道姬凌志话没问清楚,不会杀他。

“论出身天差地别,可论心智谋略旗鼓相当。更何况,你与我皆是野心勃勃之辈,可谓是殊途同归,异曲同工之妙。呵,兄长,我们当真都是父皇的孩子啊!”

林博卿竟然还敢笑着,云淡风轻和他说话。气得姬凌志瑟瑟发抖。

要和他姬凌志做兄弟?入了地府,下辈子再好好投胎吧!

这一剑,终于是夹带了千钧杀气,姬凌志杀心起,要林博卿一剑毙命!

然而,突然老皇帝的手抬了抬,这便是暗下号令。顿时,这殿门旋即被重重关上,而从后殿阴暗处,却有如此多的羽林卫破了埋伏涌入而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姬凌志的人马算是什么?皇帝,才是在这寝殿之中设下了十万埋伏,就等着今晚这蠢蠢欲动的皇子殿下,自投罗网而来!

顿时,形势逆转。

第八百五十五章 安排

老皇帝精神矍铄站了起来,他竟然不是昏迷也不是颓废了神色。手紧紧握着圈椅背,目光如炬,便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羽林卫将整个内殿给团团围拢。

这大殿里有暗道?林博卿惊呆。真没想到皇帝陛下留了后招,竟然是可以这样悄无声息间便掌控了大局?

姬凌志和他的手下也是神色仓惶,眼睁睁看着本是运筹帷幄的场面,却这样成了被围猎的景况!他们,居然反倒成了这入瓮的鳖?!

“殿下,这里哪里来的暗道机关?”本是空无一物的横梁却藏了这连锁弓弩,只要一声命下便会万箭齐发。纵然他们武功再高,可也难以施展开来。

有姬凌志的手下杀手想要逞强斗狠,突围出这十面埋伏。然而甫一行动,却是胸口中了一箭,应声倒地。跃然而起的身子轰然倒地。杀一儆百!灵扇门的杀手再也难以心存侥幸。

天罗地网一般,这皇帝寝宫如何不是机关算尽?早就把姬凌志和他的帮凶当了动辄杀无赦的目标!林大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这皇帝早就在这大殿中内藏玄机。这便是他和姬凌志都没看出的端倪!

虽说虎父无犬子,可说到底,姜还是老得辣!“见过皇帝陛下,陛下受惊了!”外面,有那调动大魏上万精锐骑兵的大将军赶来。姬凌志一看这人,乃是驻守京师的总兵大人!哪怕关着殿门,却是都能看到外面的火光冲天。扶摇直上的赫赫势气,是这大军集结的勤王之策?

“起来吧!不晚,是朕要看看我这二十八年到底养了个如何的好儿子!”老皇帝扶了扶那大将的臂膀,将他搀扶起来。姬凌志咽了口口水,这才发现他的父皇从一开始就把他安排地明明白白!所以林博卿他……

“不用看了,林博卿的确是朕的孩子,你的五皇弟。朕知道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只是用博卿引你出来罢了!凌志,你让朕,很失望……”

“呵。父皇好筹谋,原来您对孩儿还有期待?”姬凌志摇着头,他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到底没弄明白,对手是父皇。是让他敬仰,憧憬成为如他这般明君的父皇!

所以,父皇也很了解他,知晓他一看到林博卿必然会乖乖现形!父皇的寝殿已经修缮了数月,他却并未往这机关暗道的筹谋上想。

父皇大手笔,原来一早就已经将他姬凌志的动静了若指掌。心寒,目色都深了起来。

“有!朕对凌志你,自小就有期望。”皇帝一看大局已定,却也目泛慈爱的余光打量姬凌志。这样的皇儿,他自然是从小属意的。只可惜……

“哈哈哈哈!父皇好安排。属意?你,何曾对我是有一丝一毫的父子之情!”姬凌志义愤填膺。他突然发难,却是让属下做那困兽之斗。“皇帝小心!”林博卿护着皇帝退开了数丈远,而被包围在那里的林博卿和他的死士,早就乱斗成了一片。

剑拔弩张,刀光剑影!动辄杀无赦!皇帝陛下安排下如此计谋之时,便是这般号令众多兵士的。然而……

真的这般鱼死网破,却听老皇帝大喝道:“不要伤朕的凌志皇儿,留他的命!”突然改口,让那些围捕谋逆之徒的大内高手顿时故步自封。

皇帝陛下还想留下这大逆不道的四皇子的性命?这可真是为难!

“呵呵,父皇,你后悔了?”姬凌志的手下在这如火如荼的冲杀中渐渐死伤殆尽。姬凌志是那鱼死网破,不死不休之势!

“不,朕没后悔。朕只是知晓,你对朕还有父子之情。而朕,也想给你留一线生机!”

老皇帝一言,让林博卿却是在这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中愣愣。透彻心扉的寒凉。

帝皇之家莫过如是。君臣,父子,却也抵不过这天子宝座的一席之地。

第八百五十六章 满盘皆输

第856章满盘皆输

很快,纵然林博卿身为鬼门之主,可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入包围之中。

再者,姬凌志发现自己终究没有逃出父皇的算计,这便是郁郁寡欢,眼神里的斗志都泯灭了下去。

杀人诛心。其实姬凌志是倒在了父亲的怀疑和算计里。

林博卿看得出,他失望至极。穷途末路,根本已经失了斗志。姬凌志是真的很在乎老皇帝。

他今日若是能六亲不认,胜负未可知。到底,这人再坏,再是邪肆,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刀光剑影中,无论是冷峻脸色的皇帝,还是困兽之斗的姬凌志,再者,他这本不相干,可也莫名其妙入了棋局的他自己,皆是犹如挣脱不开,入了这皇家最残酷的漩涡。林博卿觉得,或许他一直长在娘亲身边也并未那么糟糕。

真正可怕的,不正是这父子相残,骨肉血亲相互倾轧的场面?林大人置身其中,才是有些寒意彻骨。他找到了父亲,可是,这样的父亲却也不是自己设想的那样。

他不和蔼,他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他甚至当年并非与娘亲游戏。身为九五之尊却留了个亲自打磨的手镯留情。

可想而知,如此精明的皇帝陛下,并非是无心之举。细细思想,林博卿对这方才相认的父皇就有些敬畏和难以捉摸的疏离。

这便是君心难测?他曾经那么想出人头地,建功立业摆脱草民出身。

可如今得知自己真是这大魏姬氏的皇嗣。他却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心情。

方才老皇帝轰然倒地,他心惊胆战,竟然凭着一时动容,喊了一声父亲……然而,原来皇帝早就安排地明明白白,他,姬凌志,如何不是父皇眼中的博弈棋子?

身为江南第一才子,林博卿该对皇室的纷争司空见惯。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到了自己入局这一天,却原来是这般心情!

嗖地一箭,林博卿正是恍惚了神色。而姬凌志却是哀嚎一声应声本跪在地。

他中箭了!

“父皇!到底是您的孩子啊!”林博卿不知道如何想的,竟然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想要劝说父亲手下留情!他在姬凌志身上,或许看到了自己曾经的不少影子。

“小兔崽子,不用你求情!”姬凌志用钢刀倒插入地板上,砥砺着支撑自己。瑟瑟发抖,他这一箭中了膝盖,怕是不好!

“凌志,你可认错了?博卿不过今日才知晓真相,却这般顾忌兄弟之情。你呢?你大哥二哥的事情就算是你母妃主使,你三哥呢?你三哥的腿是怎么回事?!”

大喝一声,老皇帝愤怒至极。

“呵呵。父皇既然这般认定,又何必多问?”姬凌志知道自己的一条腿也算是交代了,咬着牙关忍痛,他额头冒着冷汗,眼底却是狼一般的血性。

举起自己的刀刃,竟然是自我了断之状!

“门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还未到山穷水尽!”旁侧,有属下谏言。虽然阶下囚可耻,可他们今日是遭了算计。堂堂灵扇门门主如何能这般甘心认命?就算他不是这大魏的皇子,可灵扇门在江湖的势力却也不容小觑!

……姬凌志充血的眼睛迟滞了一下,他还真的差点就想岔了!

是啊,他如今死了,不是让这亲者痛,仇者快?!很快,神色闪烁了一下,姬凌志搁向自己头颈的自刎动作停住。

糊涂了!他今日,真是糊涂了!才会落得满盘皆输!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八百五十七章 投降

“四皇子,还不快弃械投降皇帝陛下,可还是念及父子之的”将军大人已经把穷途末路的姬凌志一伙逆贼bi)入死角。姬凌志的腿中箭,血流如注,边打边退,伤处流出的血,染红了整条锦缎的裤脚。

一步一挪,这如狼般凶狠的四皇子,却被自己的父皇bi)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方。

姬凌志放眼打量四周,跟着他的高手还想拼死一搏。可父皇为了抓住他,早已经是部署良久。早就知晓这神通广大的灵扇门门主手了得,尽得这鬼谷之中,坐镇幕后之人的倾心教导。

所以,任何环节都是天衣无缝。这兵器,这围剿灵扇门杀手的阵法,全都是老皇帝特意为了自己的四皇儿备下的。

姬凌志在这穷途末路看着自己的父皇,他不知道,原来父亲为了对付他,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了。他是眼中钉中刺吗

“门主,我们帮你突杀出去,你先走”穷凶极恶的杀手犹如受伤的狼,他们要护姬凌志先行撤离。

正是咬紧牙关打算一鼓作气,然而,姬凌志却在暗处发了止兵休战的手势。

“诶下”跟随他的人都是知晓姬凌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格。可是,这般落败,下居然打算投降

哐当一下,姬凌志在众目睽睽下,扶着伤腿站起了子,他居然真的弃械投降了

“父亲,快住手,他投降了”林博卿心系这里的骨相残,眼看姬凌志是负伤的孤狼,终于放下屠刀投降,他倒也松了口气。

“押入大牢”一声令下,皇帝转背过去,好像,不太愿意看到姬凌志此刻的惨状。虽然怀疑他的出,可到底,父子连心。老皇帝竟然也有些不忍直视。

“是”周旁羽林卫拱手领命,这姬凌志的膝盖中箭,便这样拖着一条腿被拉了下去。束手就擒,姬凌志一投降,所有的杀手都放下了武器任凭处置。在诸国间呼风唤雨的灵扇门,居然就如此被覆灭于这魏国内廷的争斗之中

“等一下。”林博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质问道,“中山王宇文珩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

姬凌志的神色凝滞了一下,却是笑了笑,这般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他“林大人觉得呢你是希望中山王生,还是中山王死啊”

说完,嗤笑于他。好像林博卿按着什么心,他完全明了。不是关心什么中山王的生死,全然是为了讨美人儿一笑

有趣,真有趣姬凌志突然发现,或许他和林博卿的确是那兄弟。

对这女人的兴致,出奇地一致。

林博卿倒是被他看得避开了眼色,不愿被看透心底秘密。眼光一错,却发现姬凌志的衣襟之处有块腰牌,他兀自上前,在一左一右的两个羽林卫的锢下,从姬凌志上取出了通行令牌。

“放肆”姬凌志挣扎了一下,怒不可遏间断腿又开始崩裂了伤口,鲜血直流。

不过姬凌志一看便是恍然大悟,再问道“出关文牒你让何人绑架中山王,要带往哪里”

林博卿瞬息万变间就想通了姬凌志的筹谋。他将宇文珩交给外族,然后自己回来bi)宫一箭双雕,这样的话,中山王的音信后便是不得而知

“关你何事宇文珩不见了,美人空闺寂寞,不是正好落了你的下怀啊哈哈哈”姬凌志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找回宇文珩。所以转就被带走了,根本不肯吐露更多。

留下林博卿转念一想,便是也匆匆往这一场大战后的外去了。

“博卿,你去哪里”皇帝问道。他对自己这方才相认的孩子,到底甚是在意。

“父皇,孩儿自己的事可慢慢细说。只是如今,还是要首先找到被带出宫的中山王。”

兹事体大,林博卿倒也不是为了私利和交才会这般着急。姬凌志心思诡谪,中山王不找回来,大魏和秦国的对峙,势必会影响这天下的局势。

说完,林大人犹如一阵夜风,从这老皇帝的面前消失了。

皇帝捋着自己的胡须,颔首。做事稳当,冷静却不失豪侠义。聪明,果敢。

这一场bi)宫,皇帝一下看清了两个儿子。也算是,没有白白折腾了一场。

“你们去哪里啊”离开邺城的最后一道关卡,天微微亮了,有一个商队正是拉着几匹骆驼要离开。

几人都穿着长袍,异族打扮

“出关,大人,这是文牒。”蒙面的商人把出关文牒递上,自然是雇主给的。堂堂四皇子弄来的东西,万无一失。

“走吧”魏国士兵果然没有丝毫怀疑。大开方便之门。

“慢着,慢着不能让他们走全城戒严。”便也在此刻,突然远处有那马蹄哒哒的通信兵前来下命。皇帝命所有关卡不得放人出关,手里提着皇帝的虎符调令。

“走”石邪一声令下,命嘎啦他们提起武器强行突围。在这城门将要关闭的须臾间,骁勇闯关,逃出生天。

激战中,被锁在箱子里的鹰三狗六都头晕目眩。不知道这姬凌志哪里得来的蒙汗药这般厉害,竟然能让他们都无力抵抗。

“王爷王爷”兵不厌诈,可看着还昏迷不醒的王爷,暗卫们心如万蚁啃噬。

待王爷脱险,他们该以死谢罪了。

第八百五十八章 出关

“呵。堂堂中山王,没想到这么容易中计!”石邪狠狠抽了自己身下的骆驼一鞭子,这训练有序的沙漠宠物,真正跑起来却也不逊色于马匹。

那些官兵想追上他?便是如同那猎犬想要和狼群作战一样。石邪勾着唇角,他是神清气爽。让手下的骁勇骑兵,将那些还想追着他出关的大魏官兵给斩杀殆尽!

“醒了吗?”石邪问嘎啦。中山王中了那一支毒箭,应该不会那么快死吧?

上好的处月部落的秘制毒药,将这无往而不利的威震天下的中山王抓了个正好!要是这么快就死了,还如何带着这个处月部族的宿敌,到可汗庭祭旗,告慰被宇文珩斩杀于马下的同族将士,被宇文珩赶出关外只能藏身沙漠的列祖列宗??!

“驾!”嘎啦追了上来,禀报于首领,“殿下,我觉得以免夜长梦多,尽快了断这个中山王好。”既然那姬凌志同意把这身陷囹圄的中山王双手奉上给他们,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仪式感?殿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说此刻杀了这死敌宇文珩太过草率。

缺少了告慰部落亡灵的仪式感?!

殿下还真是学多了汉人的酸腐儒学,杀个人,都这么文绉绉地起来!

“呵!你看他这样子,有必要害怕吗?再者,他随着南梁送亲队伍来的大魏,突然失踪了那便是惊天疑案。谁会怀疑我们?这宇文珩手中的雄兵百万,想要找人算账,却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哈哈哈!”

石邪恣意畅快。他身后的骆驼驮着个巨大的宝箱,里面的男人正是中了毒箭昏迷不醒的宇文珩。姬凌志在芳尘台,用怀孕的小夏为人质,让本是能突围出去的中山王和几个暗卫遭了算计。

这伤口不至于要了中山王的命,可毒顺着筋脉流走,却让宇文珩迟迟没有醒。天都亮了,箱子里,宇文珩用一种扭曲的姿态蜷缩着。

“小夏,小夏……”他呢喃着,意识不清。可还是心中惴惴不安,满是他最关切的人。

呵!啪地一下,石邪关上了这箱子的缝隙。看,万无一失。等宇文珩回过神,他早就到了处月部落的地界了。到时候要杀要剐,还是悉听尊便?

这杀了他们多少部落骁勇将士,让处月人折戟而返的宇文珩,终于是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带着姬凌志所给的雇佣报酬,还带着部落的宿敌宇文珩,石邪打算招兵买卖,杀回可汗庭!

“殿下,属下并不认为,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会轻易让位,就因为你抓了宇文珩回去。”嘎啦觉得殿下的想法还是太过仁义了些。招兵买马逼退那两个兄弟是真,然而姬凌志给的报酬有限,并未如之前那般想得理所当然。

比起让宇文珩死,恐怕可汗庭中的虎狼兄弟,更想让石邪殿下死。

殿下,比起他的兄弟来,还是学了太多汉人的繁文缛节,礼义廉耻。

处月人马蹄狂奔,石邪志得意满。

道上尘土飞扬着,眼看就要离开了大魏的城关,然而电光火石间,前方道路却有路障早就候在此处。

拨开这晨雾,石邪率领下属悬崖勒马。道路上都是铁蒺藜,晚一步定然是人仰马翻。这是何人来问候他石邪?猜得到他们会从这里走?!

第八百五十九章 回去?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59章回去?晨雾散去,石邪的人马止步在这铁蒺藜的铺成陷阱前。

马蹄哒哒,留髡发的处月部落悍将当然好奇,是谁在他们面前挡道儿?想要试试他们的大刀吗?

而那一字排开的魏国羽林卫也没想到,这听了夏氏的话,还真的在半路上劫到了悍匪。他们便是捋劫了中山王的匪徒?一看前面的骆驼驮着数个宝箱,羽林卫的眼睛便亮了亮。

或许,真如这侍妾所言,找到中山王了!

这条道是出雁门关的,本来饶是朗大人都没猜到他们的身份。所以仓皇四顾,和没头苍蝇一般。还是这夏沫央提点,才说出这离开邺城去雁门关的小道。

行迹被戳穿。跟在石邪后面的那几个流兵夹紧马肚子,吹了声口哨,提起大刀竟然是要冲杀过来。不过,石邪看着雾气那端渐渐显露身影的马上女子,却是抬手勒令他们稍安勿躁。

“是央央公主啊?”嘎啦惊呼出声,连着身后的骁兵都齐齐愣了一头。

没错!的确是本部落的圣女,殿下的结拜妹妹!

她来挡他们的道儿?

夏沫央看到石邪就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没出关,总还有办法的!她没猜错,姬凌志本是想借用处月人的手除掉阿珩。而处月人,并不想那么麻利地杀了阿珩。石邪是个心机深的人物,他觉得留着活口,该能博得更多的东西。

一跃下马,夏沫央疲惫不堪,可还是往这处月人面前走去。

“夫人!”郎大人不知道夏沫央意欲何为,在她身后唤道。这般剑拔弩张之时,看这些异族悍匪很是骁勇,郎大人和魏国羽林卫正是严阵以待以为他们会突杀过来……这女子胆子真大。

看着夏沫央步步往那骁兵面前逼近,羽林卫们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侍妾哪里来的胆量?这些异族游兵可是生食骨血的蛮夷野兽。她还想靠一己之力与虎谋皮?

“郎大人,你等我片刻。”夏沫央自己赤手空拳走了过去。对面的石邪没有说话,但是认出了她,才没有立刻像洪水猛兽般摆开架势,扑将过来。

羽林卫们蓄势待发,面面相觑,不知道到这侍妾哪里来的胆量,她敢和这些蛮兵异族谈判?

手里的兵器虽未出鞘,可都是磨刀霍霍之势。

“大哥,能否借一步说话。”夏沫央沉着淡定,哪怕知晓石邪两眼间冒着杀气,对她的立场身份有所怀疑。可还是一声大哥先行喊出了口,如此,倒也让精明算计,不肯些许让步的石邪稍微平复了心情。

既然喊他一声大哥,那便是还要卖个人情。小夏真的那么在乎宇文珩?他目光盯着夏沫央,自然是不服气的。宇文珩这厮把他石邪身边的部落圣女都抢走了,何德何能?

石邪深深叹了口气,翻身下马,在自个儿手下骁兵的瞩目中,和夏沫央走到了一旁。兵器,自然是收了起来。

“妹子,你跟不跟我回去?大哥要回可汗庭抢回自己的位置,你日后,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成为我整个处月国的圣女!”

石邪明明知道她来干什么,却先发制人,还利诱这小夏道。

“我怀孕了,宇文珩的孩子。我夏沫央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大哥你别难为我了!”

夏沫央倒是一击老拳,这般直白说得石邪五官扭曲,猛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这么快!!”石邪拳头捏起,他想立马宰了宇文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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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章 买命

想明白了,小夏决定不动声色。

于是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满脑门的汗,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嗯。。。。。。本来不确定,公主你这么一说我就心里有数了!公主有心上人了是好事啊,可不要太过激进急躁。女子要矜持,懂吗?不要急啊!”

张夫人老生在在说道。

啊。。。。。。

张夫人这哪里是明白了,却是觉得淑歌公主干柴烈火,和哪一位宫宴上的世家公子一眼初见,于是连着家都不想回了。

直到被那侍卫给活生生逮住了押回来还不甘心。

艾玛,奶妈这眼神和脸色,全然就是这样揣测的吧!

所以防贼一般防着她再跑出去,害怕她被哪个野男人给拐跑了!

小夏憋了憋嘴巴,她的确是有苦衷才会这么毫无章法的!

“奶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小夏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和自家奶妈好好讲讲。

刚要和张夫人一五一十老实交代实情,可是突然,门外的却有一阵古怪的响动。

嘘!

奶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往门外看去,凑到了门框边,很是警惕地从门缝往外看了看。

然后又很是放轻了脚步回来了。

“公主,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喜善殿门外似乎总有人在晃荡。我们不说那悄悄话了,公主看上了谁,奶妈都欢喜,咱们先不说啊,防着被人听到了从中作梗!”

张夫人给公主放下了帐幔,这才趁着机会俯头与她耳语了几句。

今晚有人格外留意这里?

小夏听了旋即便是反应过来,是皇后吧!找了人想要浑水摸鱼对她下手。

以为能一了百了的,所以得不到这严加封锁的御花园中的回音,便心急了,跑到了喜善殿来打探情况。

这么一想,便是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和奶妈点了点头,讳莫如深起来。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能说!

一说,这是会闯祸!

或许,有人早就在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她可千万不能行差就错。

。。。。。。

喜善殿中的烛火,一下被吹灭了。

殿门外那鬼祟的人影在草丛里晃动了一下,便是赶紧离开了。

黎明的微光还来不及照亮这险象环生的皇宫寂夜,便有孔雀的嘶鸣扰得人心绪不宁。

“怎么搞得,你的人呢?”

坤宁宫一隅,密密的紫阳花旁,花叶硕大,遮盖着这角落中的阴谋诡计。

老嬷嬷神色仓惶,似乎满脸都是气冲冲的怒色。

她又不敢拔高了嗓门,打搅了皇后娘娘的歇息。

对面低头聆听教诲的姑姑一脸吃瘪,她是信誓旦旦领命而去的。

没成想,这都过了五更了,她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请嬷嬷放心,我找的人都是灵扇门里出来的,身手绝对出类拔萃!就淑歌那小丫头,完全是杀鸡用了牛刀!”

那姑姑正是数个时辰前,别有用心带着人手要去御花园里为平阳公主找披风的那位。

她脸色不善,可哪怕此刻,也是对自己找去的杀手很是有那自信。

并不认为,晚了,就是失败了。

“灵扇门?你怎么会和此等江湖黑道有那瓜葛?不要说我没提醒你,皇后如今已然气病了,若是稍有差池,你就提头去见娘娘吧!”

老嬷嬷更为疾言厉色道。

“是!可嬷嬷不知晓,前车之鉴,此等要事若是再找那宫中的婢女行事,难保又是个墙头草!放心吧,此事由奴婢一力承担,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便是事情败露,灵扇门的人,可是认钱不认人的。”

那人意味深长禀报道。

老嬷嬷斜睨了她一眼。这倒是说对了,此事非同小可,淑歌再是下贱也是个公主。

动手之人,得和坤宁宫撇干净关系地好。

呵,小小丫头,在宫宴上这般猖狂。

娘娘本还好心好意要饶了她,赏她出宫嫁人去的。

后来才是发觉,对于这样的厚颜无耻之人,怎么还留得住呢?

小贱人自己找死,还是早早地抹掉干净。

“嬷嬷,放心吧,不出一时三刻,我的人便会回来的。娘娘早该做这样的决意了。那贱人不是堂而皇之说自己满腔怨恨吗?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姑姑冷笑着,很是欣慰说道。

她摇着头,像是在感慨这淑歌的愚蠢和自负。

耳坠晃了晃,带着这般森寒的冷光。

“闭嘴!什么下了杀心?那人是宫外混入的刺客,和皇后可没一星半点的关系!说话,动动脑子!”

老嬷嬷咬牙切齿训诫道,总是嘴上没有把门的,做事如何能牢靠了去?

“是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胡言乱语了。”

灵扇门的杀手不会说话,不会认人,只会收钱做事而已。

这江湖中的人物,远远比收买个小宫女让人安心。

哼,不过,这白银五万两买区区淑歌的一条命,好像,有些贵呢!

这姑姑,为那些钱抱不平!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一人一半

第861章一人一半

“大哥信不过我?”夏沫央看到神色起疑的石邪,眼底有那迟疑的波光。他在动摇和怀疑?

“呵。口说无凭。亲兄弟明算账,再者,这宇文珩和我是夙敌。”石邪买卖做得很是实在,他自然不会轻易交出宇文珩。

他带来的精兵悍将已经急不可耐,犹如饥渴的饿狼感到喉头冒烟。

“大哥,不用多想。我夏沫央在哪里,你定然是找得到的。你把阿珩还给我,一个月后我自然会带你去找宝藏。要知道,我老早就对什么黑水城的地图感兴趣了。可惜没有兵马!”

小夏拍着胸脯煽动道。她可是他的结拜妹妹,对着天神发誓过的。这黑水城的地图,阿珩说归她处理。此刻用来救急,别说分石邪一半,他便是要全部,她也别无二话!

不过……她答应过奶娘,要照顾好小虎,另一半的玉璜还在小虎手里。所以此事,她必然要亲自参与。

一半问石邪买命,一半,她找到了要给阿珩!

小夏满是诚意地看着石邪,他们在关外北漠之中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难道,还不肯信她?

“殿下?”嘎啦上前,雾气都快散了,这若是有大部队追着他们围追堵截,可不是中了伏兵?是如何,还得赶紧有个明断!

“……妹子,你我二人倒都是至情至性之人!既然当日做不成夫妻,却已然结拜成了兄妹,我这大哥,自然是要给你和孩子留三分面子的!”石邪说完,探出了手心,他一比划手势,夏沫央却是分外开心地笑了。

这是当日结拜之时,他们对着太阳神顶礼膜拜的结义手印。看来,大哥还是相信她的!

夏沫央抬手一掌击打上去,然后和那粗大的手掌比了个他们才懂的手势。这样,会心一笑,小夏释然了。

“嘎啦,把宇文珩还给我妹妹!”

“殿下?!”唤的是嘎啦,可其他的处月骁兵皆是万分失措。什么?他们千辛万苦才抓来了这个中山王,不杀了却要还回去!

圣女果然是要背叛本部落却转而投靠秦国人?许多处月士兵皆是对宇文珩仇深似海,听首领如此说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还回去!本首领有更好的奖励给大家,不要鼠目寸光!”

作为游兵的首领,犹如头狼的石邪发号施令道。他腰间佩刀抽出,面朝身后的追随者发出了召唤。

这宝刀是一族首领的标志,别无二话。

“多谢大哥!对了,你赶紧把他的几个暗卫也放了吧?他们都是好人。”小夏说道。关键也不是好人不好人,都是阿珩的人,一下子抓了,也得整整齐齐放了。

“呵,妹子真会做买卖!”石邪笑着说道。黑水城的宝藏若是寻到,他一定要将可汗庭重新攻占回来!替父汗报仇。

“诶?这是……这是放人了?”不远处的大魏士兵愣了一头。怎么会如此能耐?虽然还没摸透这些悍匪的来历。可眼看着各个骁勇善战的髡发将士骑在马背上摇头晃脑甚是挑衅,朗大人本来还觉得,这定然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然而,三言两语间,为何这侍妾还真有本事劝说下了这凶神恶煞的匪首?!

么么,今日第二更~

第八百六十二章 手眼通天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62章手眼通天第862章手眼通天

“阿珩!阿珩啊!”小夏打开了那个宝箱,果然里面的人用一种极其痛苦的姿态扭曲着。

怎么这样?夏沫央眼看阿珩身上流血染红了衣襟,她心疼地想要流泪。一下,伤在夫身,疼在她心。她的肚子又有些抽痛,没想,面前递过来的是一瓶瓷瓶药粉。

“这是解药,你的男人,太过在乎你了。顾左右生了彷徨。”没想,石邪如此说道。

他都好奇,这宇文珩区区几日就对自己的妹子这么上心?或许便是英雄难过没人关吧!

“多谢大哥!”小夏收下了这瓶子,然后嘎啦还带了那神色狼狈的鹰三狗六蛇八过来。

蛇八本来是被宇文珩下命去保护小夏的,可一时间情急,居然会乱上加乱去保卫殿下而让夏沫央涉身险境。

结果,殿下却更加担心自己的侍妾,而慌忙之中一败涂地!

蛇八扯了蒙住自己眼睛的黑布,这才看清自己置身何地。

这金发碧眼的异族人才是绑走他们的对手?而这里,却是这侍妾半道之中拦截了这些悍匪,将王爷和他们这些玩忽职守的暗卫给救了下来?

本末倒置,本末倒置啊!

这夏沫央难道还手眼通天,居然能凭着她的面子就解救下了他们几人?

不光是蛇八,便是这鹰三狗六都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这淑歌……不对,该说是夏沫央怎么可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这些人放了他们?

看得没错啊!那双方人马对峙,分明就没看到这刀光剑影的厮杀。

这是怎么回事?

“好了!人我还给你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切勿要做到。我们族人的规矩你懂……央央,照顾好自己。你肚子的,可也是我的外甥!”

石邪说完,便是横了这秦国的手下败将一眼。谁说宇文珩无往而不利?他心中有羁绊,便是个有弱点的男人了!

一抖缰绳,小夏颔首目送兄长离开。

魏国的郎大人看了夏沫央一眼,发现这些异族还真的释放了中山王,这才是一头雾水把道路让开了。

雄赳赳气昂昂,石邪用眼角余光打量他们,似乎不屑一顾。

“阿珩?”小夏觉得得把毒先解了,打开了瓶子正要喂药。这身旁暗卫却说先试一颗。

“不用担心,关乎黑水城的宝藏,他们不会骗我的!”里面,就这么一颗药。不存在试不试的事情。

……夏沫央并非莽撞,而是知晓石邪的考量。

当初灵扇门会如此大费周章,想必这宝藏绝非等闲。所以,石邪于情于理不会骗她!

接过了暗卫递上的水,小夏用嘴喂了阿珩吃药。

啧。这般亲昵,让人没眼去看。不过,正是暗卫们撇开眼睛的工夫,突然,昏迷不醒的中山王殿下却有了动静!

“小夏?”如此无力,王爷的确是醒过来了!却是虚弱得很。

“王爷!”鹰三他们自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差点就闯了大祸了。单腿跪地,低头跪在王爷面前请罪。

而不远处的魏国羽林卫一看中山王无恙,这也是重重松了口气,便是兴冲冲赶了过来。

“来人,快来人。把中山王殿下接上马车。”一声令下,魏国诸位官兵这才松了口气。

中山王初来乍到,可不能在魏国出了事情了!

么么,莎莎在搬家,所以请大家多多体谅,更得少了

第八百六十三章 押牢

第863章押牢

阴暗的牢房里,墙壁上火把的燃烧冒出了熏人的味道。

“你们干什么,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如何能这般待我!”有个骄傲富贵的女子被反拧住手臂,由官兵押解着,往这潮湿的牢房里押去。

不管这满嘴犀利,拼命抵抗的公主如何反抗,她最终还是如同一只小鸡,被拎起衣领子,往这冰冷的牢房里丢去。才不管她反反复复申辩,一遍又一遍说自己是谁!

其实他们都知道她是谁!堂堂梁国公主襄城!也是四皇子的新婚妻室。成婚才三日,可一晃眼的工夫,便换了天地了。

“好大的胆子!你们如何能这般待我”襄城从稻草铺叠的地上站了起来,结果,双手扒拉着牢笼铁杆,却已经被独自留下。

没人理睬她,也没人同情她!更加没有人敬畏她!为什么会这样她可是大魏四皇子明媒正娶的妻室!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殿下没有找到那个该死的小贱人夏沫央

好黑,好阴冷!她这个金枝玉叶怎么能受这样的苦不过短短几日,便天壤之别!从满城夹道欢迎的新娘子,成了阶下囚了

“呵。”襄城冷笑,她看了眼这满目斑驳的监牢墙壁,摇着头绝对不认命!她可是公主!她是风光大嫁!为何一转眼,却成了这般落魄

不对,这一定是搞错了!

“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高声惊叫,然而这阴森的监狱走回廊中何人理她

“知道啊!这是大内的天牢,能入这里的都是皇亲国戚!你看,这暖和的稻草多好啊!”冷不丁地,突然有人在襄城的身畔说话道。吓得她跳脚!

“谁啊!”一声惊呼,襄城以为自己见鬼了。

循着声音低头往旁侧看去……顿时倒退了三步!好一张鬼气森森的脸!这是人

“我啊!嘿嘿,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整个皇宫最漂亮的女人!”那鬼妇抓住铁栏杆,指甲和厉鬼一般长!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漂亮女人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有多久没照镜子了!”襄城不可置信问道!

“一样的……你和我一样在这里呆上数不尽的天日!定然也会成为现在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疯婆子的脏手敲打着牢笼的铁栏杆,她在嘲笑她

“不,我一定会立马出去的,我一定会很快出去的!我才不会和你一样!”襄城被一激,快疯了,她拼命摇着铁栅栏,她不断嘶吼着。结果,还真的有人进来了。

“吵什么大半夜的别人不用睡觉吗”这语气,这态度,襄城觉得自己真是成了那阶下囚不可

“你们干什么关着我!我可是姬凌志殿下的王妃,我,我可是襄城公主!”

“我知道,但是,恐怕要让王妃失望了。姬凌志殿下很快就会来这里和你团聚。”那牢头嗤笑着看了她一眼,很是不屑。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殿下怎么了我夫君他怎么了!”襄城天塌地陷,所以,她这是连坐之罪,被强行押牢!

倒抽一口气,襄城都站不住了,就这样跌坐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搬家ing

第八百六十四章 阶下囚

新婚第三日,襄城此生觉得扬眉吐气的劲头都还没过,便这样鸡飞蛋打,完蛋了!

她的脸色煞白,看着外面嗤笑了一声,便对她置之不理的牢头,襄城崩溃。

“嘿嘿嘿。”关在隔壁牢房的疯婆子也在嘲笑她。

看到她终于丢盔弃甲,便是无比得意。终于有人来陪她了!

“不会的,不会的!夫君犯了什么错了?他犯了什么错何故如此!”襄城还不死心,眼看牢头越走越远,可她却丧心病狂叫喊着,似乎比窦娥还冤。

“四皇子大逆不道胆敢谋逆逼宫,你说呢?”牢头走得脚下生风,将这路尽头的牢门给锁住了,耻笑着阴冷说道。说完,只留着铜钥匙锁门的金属的冰凉碰撞声响。

咔嚓一声,这声音在此刻听来就好像是绝命的回响。只留给地牢里的襄城无尽的绝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耳畔,只有那疯婆子的无尽嘲笑。难道,难道……她真的会变成如这疯婆子一般!一直都要被关在这永无天日的地方!

这一回,是真的腿软,襄城脱力,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夫君居然逼宫了?

就在他们成婚的第三日!皇恩浩荡,看在新婚的份上,这才允了他们留在宫中,竟然没想到,夫君是要利用此等良机来谋反?!襄城再无别的支撑,这是完全瘫坐了在了地上!

难道……夫君在利用她?

一阵风吹过这让人感到孤冷的牢房,如坠深渊。襄城怀抱着自己,她以为自己是时过境迁扬眉吐气。却原来是泥足深陷,还不如曾经?!

天旋地转,襄城的世界在崩塌,分崩离析,快要灰飞烟灭!

……

天牢之中,那是犹如天地塌方。而皇宫的另一处,锦帐高挽,御医不敢有丝毫怠慢。顶着烈日灼灼,跑进跑出脚步如飞。既然是堂堂中山王殿下,那便是诸位郎中令亲自诊脉,哪里敢有丝毫怠慢?

“怎么样?”夏沫央虽说是拍着胸脯保证的,不过此刻,倒是看着御医的脸色神色仓皇。她刚才脑袋一热就先让阿珩吃了解药。现在有些后怕。

“王爷无恙,就是现在元气受损,流的血又多,无碍。”御医终于老生在在说了句明话了,这让夏沫央长长松了口气。看来石邪的确没诓她。

“这就好!这就好了!”几个暗卫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守在床边,方才还非要跪着。夏沫央好说歹说才让他们不要这样,吓死进门来的大夫。他们从未出过如此岔子,想来也是对芳尘台高耸入云,并不了解太多之故。

姬凌志是用尽了自己成婚之时的天时地利与人和。想到他在自己大婚之时都能设想这般周到。夏沫央不禁想到了那日欢天喜地出嫁的襄城。

她知道吗?被这个男人如此利用!

“鹰三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自己身上都带伤,好好去休整一下。这里有我呢!”夏沫央忘了自己也一夜不眠不休,却是这般要揽下守着阿珩的活儿。

“你自己才该去休息!你可是个孕妇!肚子里的,是我们大秦的小世子!”狗六关之切,他们一帮子大男人,堂堂中山王的暗卫却也是被这身怀六甲的小女子给救了。说话的时候,再也没了以往的嚣张气势。他是真担心。他们身上都是外伤,害王爷差点丢了性命,这才是该以死谢罪的大问题!

第八百六十五章 别无所求

我的孩子不见着他爹爹醒过来,是决计不会安生的。你们就别和我家孩子抢风头了。”夏沫央捧着个瓷碗吃糕点,一边说话,还一边和着茶吃个不停。

她停不下来,好饿啊!饿得七晕八素,虽然林大人给她吃过一些。可想着阿珩的境况,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了肚子吃的。

咯吱咯吱,吃得风生水起。暗卫们看看这一点都不难过,还非常怡然自得的侍妾,感觉这丫头当真不是一般人。怎么着,这王爷都还没醒,她也该抹几滴眼泪聊表心意。

“你一点都不担心?”狗六看着这丫头就更加好奇。气定神闲,她如今怎么这般本事!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劫持王爷的异族游兵?不可思议啊!

“不担心。我孩子的爹爹定是福大命大,能逢凶化吉的。我若是哭唧唧地,等阿珩醒来让他看到我满脸泪痕。到时候,阿珩才真是会怪我。”

夏沫央不只是吃得很敞怀,还心情愉悦。她听说孕妇哭多了对肚子里的孩子很不好。得多笑笑才好!看,阿珩不是平安无事回来了吗?她哭干嘛?

一句话,说得大老爷们倒是无言以对。又要跪下来守在床榻前负荆请罪之状。突然小夏拉着的宇文珩的手紧了紧。这让小夏顿觉惊喜,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吃食。

“阿珩?”

“王爷?!”立马,发现宇文珩眉头抖动是要苏醒之状,这床头便是一下围拢了很多人。几双眼睛齐齐瞪着,让宇文珩这才刚有了神志,却觉得呼吸都压抑。

“恩咳,你们倒是给我让开些,让我好好喘口气!”宇文珩撑起了身子,然后很是无奈说了一句。狗六鹰三他们满脸愁容,这被人在箱子里装了半天够憋屈,结果他们还哭丧着脸围在他的床头,当然让人置气。

“王爷!树下万死难辞其咎,求……”

“起来吧,你们去拾掇一下。这血腥味,别熏着我的孩子。”言简意赅,竟然和夏沫央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呵。小夏嗤笑,不过蛇八瞪了她一眼,这让小夏不敢笑话他们了。

“王爷……我们……”鹰三不知道说什么。龙老大要是知道他们这样失职,定然是要大怒的。无言以对,自惭形秽啊!

“诶,本王自己也有不对!哪里知晓芳尘台还真是这般高耸入云,没了其他出路。不怪你们。快去休息吧,我要和我娘子和孩子说说话。”

宇文珩心情并不沮丧,似乎格外宽厚,什么都不计较。莫非,这将要为人父的欣喜便是如此融化了这中山王曾经锋锐无比的锋芒?

面面相视,既然王爷这样说……三人退下了,还带走了门外的羊兔二人。关上房门,宇文珩看到小夏眼中笑而有泪。

明明是害怕至极,却又这样勉强自己。睁开眼睛之前,耳畔就听到了她嘻嘻哈哈故作坚强的声音。

反握住小夏的手,阿珩满是赞许道:“说的对!你不能哭,你的夫君福大命大,一定会守着你和孩子一生一世。所以,不能哭。”

“嗯!”夏沫央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很好,很乐观。可看着阿珩醒来了,她却眼角有眼泪滚落。然后,还啜泣起来。

她环抱住自家男人,便这样依偎在他的身前。阿珩的心跳有力均匀,这才是真正的让人安心。

别无所求,她只求如此团聚,别无所求……

第八百六十六章 始料未及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66章始料未及“走,去那边搜搜!”原来是花好月圆的邺城皇宫,才刚是被四皇子殿下的婚事点亮,可不过稍纵即逝的璀璨,便立马被这风声鹤唳的紧张和沉重所取代。

方琳玉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从窗棂处小心翼翼往外看去,外面的羽林卫持长戟巡弋,脸上全是杀气腾腾的警惕。

这是……反被小夏给逃出生天了?方琳玉摇了摇唇畔,将支起窗户的棍子给放了下来。哪怕外面晴日郎朗,可还满是阴森的味道。

特别是当她听说自己的锦囊妙计居然还不能置小夏于死地,她的整颗心都拔凉拔凉。

这丫头怎么命那么大?老天爷都帮她?!

一屁股坐在了这冰凉的硬木榻子上,膈应地他骨头疼。谁都不知道夏沫央这死丫头的真面目,只有她方琳玉知晓!所以,她定然不能让“嘉阳”重蹈覆辙!

昨晚一夜没睡,方琳玉就藏在了这里,她想听到这夏沫央在兵荒马乱间被杀死的好消息……可传来的却是事与愿违。

四皇子姬凌志居然还斗不过这夏沫央?这怎么可能!

印象中,这又傻又呆性格还冲的夏沫央,一无是处,哪里有什么城府?

她很容易相信别人,还喜欢没心没肺地一团和气。这样的傻子,实在没理由在这样的乱世存活下去!

然而,让方琳玉跌破眼镜的是,小夏不止没死,她还活得好好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依附了中山王宇文珩,哪怕是如此的宫闱凶险斗争,她还能毫发无伤!

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关节,捏得自己的手指发白。

方琳玉摇了摇头,这都是仰仗“嘉阳”对那扮猪吃老虎的贱女人的庇护?!怪不得她根本不想回家了!在原来的世界,夏沫央发一无所有。而在这里,她居然能左右逢迎,似乎每个男人都得宠着她,护着她!

而让方琳玉不明白的是,夏沫央如何在短短时日就混得风生水起?这些男人,哪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她如此来历不明的臭丫头,根本不像她,还有个大理寺卿之女的身份可以仰仗!

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琳玉百思不得其解,听闻夏沫央好好地安然无恙,她这般悲愤交加,怪老天爷不长眼!

咯吱一声,正是方琳玉心情烦躁,七上八下之时,去外面打探消息的方正岳回来了。他甫一回来就关上了房门,好似心事重重,脸色也不好看。

“怎么样了爹?后来事情怎么样了?”方琳玉箭步上前,她的心中如是万蚁啃噬,准时坐立不安。

“哎!”方大人一进门刚落座便是重重长叹一声,别说自己的女儿搞不懂这事情,他也是始料未及!什么都未多说,只是长吁短叹道,“不好。”

“不好?到底怎么样了爹爹?那个……那个叫林博卿的……”方琳玉心心念念的到底是林博卿的安危,所以直奔关切。

可谁想,还未问清楚,砰地一下,方正岳一拳就砸在了身畔的罗汉榻上!他听到林博卿三个字便好像被针扎到。

横眉怒目,本来一切都很圆满。可坏就坏在这林博卿身上!

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他竟然是魏国姬氏的皇裔!而四皇子便是因为这林博卿的身世刺激而乱了方寸,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眼下,竟然是姬凌志成了阶下囚!

“父亲,你快说啊?林博卿大人是怎么了?”方琳玉以为不好两字说的是林博卿,她是心心念念。

“他好得很!一个落魄儒生成了魏国皇嗣,能不好吗?”方正岳竟语带讥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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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惊喜

第867章惊喜

“什么?”饶是一直等着看好戏的方琳玉都始料未及。她的脸色好像万花筒一般,变得很是五光十色。

“魏国皇嗣?他怎么会是……魏国的皇室?”方琳玉的表情很奇怪,那种本是哭丧着脸,可突然之间想笑,又不知道该如何表情的样子真是古怪。

哭笑不得?甚至有种向往已久的惊喜和意外。

“嘉阳果然不是凡夫俗子,便是在这千年之前,他也是那凤毛麟角的皇室贵胄!”喃喃自语,这姑娘的关注点果然毫无意外地挪移到了林博卿身上。

本来是义愤填膺的样子,可突然之间,好像还少女怀春,这般憧憬起来。看得她老爹一愣,还以为这方玉是中邪了!

“你说什么?这林博卿可是坏了你父亲我的大事情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方正岳本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也绝对不是会和自己女儿轻易吐露心声之人。可此刻,分明这般蹊跷。

方琳玉说的,方正岳不懂,方正岳说的,方琳玉也不懂。难道,是因为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会这般无法沟通?他们好像,各说各的。

“爹,林大人是梁国人,他现在飞黄腾达成了魏国的皇亲国戚,多好啊!我们跟着沾光……”方琳玉自然是不关痛痒说道。

虽然小夏没死,可是听说林大人这是一飞冲天,再也不是落魄失意的江湖漂泊了,方琳玉心情大好。她一夜这般等待,总算,坏消息之余,还有这样的好事情!不过,显然方大人不是与有荣焉的样子。

他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事重重难以自处。

“沾光?呵呵呵,小玉啊,许多事情你不懂!你以为爹爹给你的药哪里来的?我为何一定要带你来邺城?一片苦心,你根本不懂!”

方大人一说,方琳玉更加不懂了。她摇了摇头,一头雾水。

父亲带她来求药的,邺城才有不是吗?这和林大人什么关系,和这魏国皇子被抓了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

“这药,是四皇子才有?”方大小姐也不笨,稍稍一想,便是一针见血。

“对,现在皇子成了阶下囚,你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我们父女……哎!”方正岳重重一拍扶手,他有难言的苦衷。为了他的女儿,也为了他自己!

小玉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他们父女两个危矣!

“父亲,若是为了女儿的癫痫,你大可不必如此。这病重在平时修养,也不一定日日需要药来撑着的……”方琳玉本来就是医药集团的大小姐,知道癫痫重在控制。

“你懂什么?你这哪里是癫痫!爹还答应了四皇子了!我……”方正岳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突变状况。这里是邺城,他想过中山王或死或伤的百种状况,却没料到,是四皇子姬凌志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他该怎么办?

“父亲你在说什么啊?你,你可是大梁的和亲官啊!”方琳玉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方正岳这是……有种道貌岸然却勾结其中,现在自身不保的危机感啊!

他,他和那四皇子早就有那默契?

明明是梁国的礼官,该担心的难道不是那刁蛮公主襄城吗?却不料,这方正岳一门心思都在那姬凌志身上!

不是癫痫?那是什么!!

第八百六十八章 受制于人

第868章受制于人

“你说是什么?玉儿,你自小康健,可后来才得了这癫痫之症,你说是什么?!难道你忘了?一切都是爹带着你回柳州老家,结果半道上遭了匪劫开始的!”

方正岳大人眼看邺城皇宫里兵荒马乱,皇帝四处在捉拿四皇子余党,而他,此刻不知道何去何从!

“爹,你在说什么?我,女儿不太懂!”

方琳玉这附魂的冒牌货当然不知道方正岳这般崩溃地在说些什么东西。什么从回柳州老家开始的?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吗?明明就是那姬凌志倒台,而林大人春风得意之时,身为梁国的礼官,这方正岳火烧火燎在说什么啊?

“哎!头发长见识短,果然说的是闺女你啊!”方正岳大发雷霆,他就知道小玉早就忘了。她个没心眼的傻孩子,一直以为自己的癫痫便是自然而然出现的顽疾!

……

方琳玉本来根本没关心这些,她反正是想回去的人,这病恹恹的身子与她何干?然而,这去和“嘉阳”道喜的时辰还早。和她此刻利益相关的方正岳倒是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开始团团转了。

这是怎么了?

“爹,稍安勿躁。四皇子是倒台了没错,若是襄城公主也被牵连,那也是她运气不好。嫁夫随夫,怪不得爹爹您的。回了建邺……”

方大小姐当然没有切中方大人所说之话的关键,她说的,自然是捣糨糊一般,根本不知道他们如今的处境!

“回建邺?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邺城皇宫都是未知之数!你是失了解药,爹爹我是自身难保!”方正岳本也不想和这愚钝的女儿多说废话。可如今,他一旦出事,小玉可如何自处?她还这般天真,完全被蒙在鼓中!

“这……爹,你到底要和女儿我说什么?什么回柳州老家,什么自身难保?爹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方琳玉不解道。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想要尽快再见到林博卿。

不过看起来这方正岳可在肚子里藏了许多的心事和蹊跷,大难临头了才和自己女儿吐露底细?果然,这看似敦厚的“父亲大人”却也并非一般人物!

方琳玉自己的父亲死得早,穿越后居然成了只有父亲的孩子。所以这几日,她爹爹爹爹地叫着,竟然也不知不觉地,慢慢将方正岳看成了关切之人。

况且,她方琳玉可不想无缘无故死了,便是也跟着紧张起来。这才注意起来,父亲的话中有话,绝非是无病呻吟。

他和四皇子姬凌志交情匪浅,或者说,是利害相关!

“爹爹,你难道会和那魏国四皇子狼狈为奸?”方琳玉脱口而出,自然是遭了父亲大人的白眼。

“什么狼狈为奸?你爹爹我是中了姬凌志那卑鄙小人的招数!为了你,才忍辱负重!”方正岳大义凌然道。

……方大小姐愣愣,没想到,真是这样。

这群国争雄的乱世,尔虞我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此说,这大理寺卿方大人,其实一直都在给这魏国皇子办事?

而方玉的性命,也是四皇子钳制方正岳的筹码?!

明天就是小年了,大家过年快乐撒~

第八百六十九章 如何自处?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69章如何自处?方琳玉当然没想到,她这么一附身,就在这个病恹恹的小丫头身上。却还阴谋阳谋扯出了这么一桩悬而未决的事情来?

什么?这丫头不是天生的顽疾缠身,却是因为和四皇子有关?

“父亲大人,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因为我的性命被四皇子钳制,所以才会……”方琳玉很早就没了父亲。

就像林嘉阳所说,她的母亲是整个商界头一号的女强人,就好像母螳螂把公螳螂吃了那样吗?她身为女儿不知道。

反正,一到了这个时代,的确只有这个方正岳,这个身为大理寺卿的父亲在一路悉心照顾她。或许,她能感到真正的方玉的感情。所以不知不觉,她喊方正岳父亲,已经是脱口而出的事情。

“这当然是其一!我身为大梁的朝廷命官,本不该侍二主。然而,皇子用你的性命来牵制于我,还许了我高官厚禄,待他一统天下……”

说到这里,方正岳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啊!他不光是因为受制于人,其实也是知晓大梁国君难成天下霸主,所以便赌了一把!

输了!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

方大人说到此处,脸色煞白。他的腿一软,就这么坐在了椅子上。

“这么说起来,父亲原来就和四皇子有约在先,女儿来找父亲讨救兵,您原本就不打算救中山王的是吗?”

方琳玉这才明白,她来之时,究竟是谁藏身在这房间的幕帘之后。原来就是那四皇子姬凌志啊!这么说起来,那小夏和林博卿藏身何处,也是因为她的一时间口快而无意泄露了出去?

险象环生!方大小姐这才恍然大悟,接着神色也仓皇起来。奈何她自诩聪明,还想找父亲救“嘉阳”,没想到,这一环套着一环,差点,她就自作聪明害死了他!

所以,父亲迟迟未有动作,只是三言两语把她安抚在了这里?

大梁的礼官和魏国四皇子是早有勾结,成婚,以证婚之名将中山王宇文珩骗到了邺城!然后就想在这魏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手刃这天下诸国人人敬畏的中山王?

魏国皇子,走得真是一步好棋!

而他父亲身为护送公主出嫁的梁国礼官,有护卫亲兵的指挥权。这二人早有默契,按兵不动,无论哪里出手,都能让秦国中山王孤立无援!

好一步高招!中山王本该死在魏国的……却不想,是因为“嘉阳”的身份,因为他的出现,才让着天衣无缝的计划,有了那自乱阵脚的疏漏了?!

方琳玉好像这才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是!我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观望。小玉,昨晚之事,你也不能和别人透露半句啊!秦国人要是知晓我按兵不动,这可是大罪名!”

梁国如今早就成了秦国的附属,依靠秦国才有了今日的安稳,梁国联姻,皇帝答应了中山王一路有梁国亲卫护送他,这才免了从千里之外的秦国军营调来护卫大军。

也正是这样,姬凌志殿下才这般胸有成竹。原来的约定是他们离开邺城再动手。可不想,一想心思深沉的四皇子居然会如此贸然失措。

全都是突然冒出来的林博卿!打乱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四皇子入狱了,方大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咬出自己。虽说,凭着四皇子这桀骜不驯,孤狼般的性子不该如此软弱交代全部。

可现在沦为阶下囚,他的手下也被魏国皇帝统统逮捕诛杀,老皇帝借此契机,正好拔掉了四皇和其母妃的势力暗桩。

真是一石二鸟,暗旋汹涌!方正岳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

事情败露,他该如何自处。而需要那姬凌志给解药的小玉,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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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心思

第870章心思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方琳玉恍然大悟后便是惊慌失措。这方玉的性命原来一直都被这魏国殿下所钳制着,这原来的方玉到底是溺水还是毒发而亡?不是意外啊!

那她怎么办?她现在会不会死啊!

想通了前因后果,方琳玉后背在阵阵发凉。她不想死,现在的方玉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这个方正岳大人的病秧子女儿!她可是要回去的!

怎么能没让小夏死在这里,自己却先殒命?

一下子,方琳玉的脸色当然是变了!她不想死,她眼巴巴地看着方正岳,这才明白这稳如泰山的父亲大人为什么会变了脸色!

“这怎么办啊父亲,如果是这样,那我怎么办?那姬凌志在狱中他还会给我们解药吗?你怎么办?我们……”

声声惊诧,手足无措。方琳玉这才知道,昨晚的宫闱变天,其实她并非旁观者。中山王宇文珩没死,却是姬凌志成了阶下囚。而和他窜通的方大人如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怪不得,父亲的脸色看起来是天崩地裂。他们还能安然离开这邺城皇宫吗?他们还能如何保全自身?

方琳玉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她性命攸关。怎么能还没找到仙丹就平白无故死在这里?不甘心的,她绝对不认命!

扯着父亲的衣袖,她求胜心切。

“小玉,你别怕啊!是爹爹连累你了。”方正岳其实很疼女儿,虽然还有个儿子,可因为和姬凌志的协定而用女儿的性命做了赌注,所以,他总觉得是亏欠了这孩子的。发现小玉知道真相并没有怪他,只是一脸惶恐无措,他便更加心疼了!

“爹,我不想死啊!我还年轻,我不想就这么死了。你一定要让那个姬凌志把解药拿出来!爹,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方琳玉哭了。她不曾忘记病发之时,那种无法比拟的痛苦。本来以为这是身子主人的天生顽疾,现在才知其中蹊跷,她该如何自处才好?

她想回家了!因为一时间冲动才会赌了一口气,原本觉得反正生不如死,就这么任性地搏一搏好了。可她现在见到了“嘉阳”,活生生地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挚爱之人。现在,她是不肯死了。她才打定主意要和林大人从新开始,她是绝对不肯就这样死的!

强烈的求生欲,让方琳玉的眼中燃起了执着。她是要活着的,无论如何,怎么能被那魏国四皇子莫名其妙再害死一次?

“我知道,小玉,爹都知道!你不怪我,爹爹就已经欣慰万分了!放心吧,无论如何,爹爹一定要让四皇子答应把解药给你。让我的女儿,再也不必受这样的病痛折磨!小玉,爹没用啊,是利欲熏心,竟然还真的相信那姬凌志的鬼话,才让你落得这般田地!”

方正岳此时才幡然醒悟,他心性不坚,向来就是有二心。如此,这无孔不入的姬凌志,这个灵扇门的新门主才会找上了他。

原本以为,这次送嫁是最后的冒险了。只要帮姬凌志把宇文珩杀了,他们父女两个就有好日子过了!

奈何,姬凌志却也有机关算尽太聪明的这一刻!他作茧自缚,却是没能算过自己父皇的心思!

么么,新春快乐~~~~~~~

第八百七十一章

第871章

父女两个顿时在这黎明时分抱哭成一团,方琳玉不想死,而方正岳更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死!他虽然知晓四皇子性子诡诈,冷血无情。可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这样硬着头皮去求他了!

毕竟,小玉不能这样平白无故死了!

或许看在他们曾经联手合作,他也为姬凌志出过力的份上,这四皇子都自身难保了,应该不会拉着他们父女两个一同下地狱吧?

方正岳安慰着女儿,面无血色。凄凄惨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方玉小姐旧疾复发,又没治了!

……

天一亮,南梁送亲队伍下榻的宫殿便是弥漫着不一般的气氛。

一旦知晓昨晚这宫中发生了什么,而形式明了却不乐观,梁国送亲来的礼官们便是面如土色,着实难以料想。

襄城公主居然方才嫁入这魏国第四日,便锒铛入狱了?如此荒唐,简直让人始料未及。

而入狱的罪名竟然是连坐之罪!魏国四殿下姬凌志居然密谋造反,逼宫当今魏国皇帝!然而事败,连着新婚燕尔的襄城公主都已然被押入了天牢。

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这算什么?

“方大人,如今可怎么办啊?”方正岳擦干眼泪,安抚好了女儿一现身,其他的礼官便是焦躁难安地上前参拜。

“还能如何?去和皇帝陛下求情,然后,去狱中探望公主了解实情。”

方正岳一派公允,似乎临危不乱。可他其实,就想亲自前往天牢之中,再见一面姬凌志,让他高抬贵手!

“是,方大人所言极是!”乱成一锅粥的梁国礼官好像闻言才是醍醐灌顶,频频点头,认为方大人果然是行事沉稳,值得信赖。

“那便全全仰仗方大人了!”兹事体大,新婚公主居然被卷入此等宫闱迭变之中。这梁国的公主虽说是各个嫁了个豪门贵胄,对梁国立身于此乱世多有裨益。然而,却也都红颜薄命。先有淑歌公主枉死,如今,却是襄城公主新嫁,却落了个连坐之罪!

真是风云变化,让人无所适从!

周围礼官目送方大人离开,是去觐见魏国陛下,为公主求情了。众梁国礼官翘首以盼,并不知晓这方大人怀揣何等心事,惴惴不安,他是为了自己和女儿奔命去了!

见到魏国皇帝不难,然而……难就难在说服那已然困兽的四皇子高抬贵手,都这个节骨眼了,可不要拉着他和小玉一同去陪葬啊!

……

漆黑的牢狱中,度日如年。

襄城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其实不过是被投入大佬之中短短两个时辰,她便想到了自己过往的一生。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襄城嫁夫随夫,陪着夫君为魏国铲除宇文珩这祸害,到底何罪之有?

魏国皇帝糊涂啊!她和夫君明明是心向母国,却会锒铛入狱?几日之间,便是鬼使神差换了天日了。怎么会这样?

襄城缩在了离着隔壁牢房最远的角落,她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在这暗影斑驳间胡思乱想。

“进去!皇子殿下劳烦了,这里,可没有人伺候你!”

重重的手镣脚铐叮当作响,咯吱一声,这冰寒的铁窗摩擦出了瘆人的声响。

牢头的吆喝哪里有半分敬重?分明是落井下石的讥诮。

谁,谁来了?襄城借着慢慢逼近的火光扒拉着牢笼栅栏,她瞪大了眼睛,分明是看到了自己夫君的落魄模样。

怎么会?夫君的腿怎么了?

英明神武的姬凌志朝着这边被一边推搡一边走来,他一瘸一拐,居然,有些站不住的狼狈!

么么

第八百七十二章 不多了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72章不多了“夫君你怎么了夫君”襄城的手紧紧拧着这带锈铁的栏杆,她感到心好痛!姬凌志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什么。

后面的牢头用狱棍戳着皇子殿下的脊梁骨,推着他不要停留驻足,就好像赶着什么卑贱走卒一般驱赶她那明神武的夫君?!真是岂有此理。

谁,是谁,将他夫君的腿……弄成了这样!

襄城从铁格子间伸手去抓握姬凌志的手,四皇子哪怕血凉薄性,可碰到这襄城的手指,还是不由震楞了一下。她不后悔吗?被那牢头驱赶地亦步亦趋走着,可还是撇头看了过来。

他们成婚才三日,却是双双成了阶下囚了。姬凌志以为,她一定会哭得泪流满面,甚至满嘴都是胡言乱语的抱怨。

“夫君,你腿怎么了?”满是关切,这绝非是可以假装的温情。

“没事。”姬凌志笑着,他的眼里还有那桀骜的光芒,哪怕,已然成了这阶下囚。

“磨磨唧唧干嘛?还不快走!”虎落平阳被犬欺。牢头趁机发挥,一看这曾经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四皇子这是被卸下爪牙无计可施了。如此欺人,在姬凌志的另一条腿上居然还狠狠踹了一下。

“啊!”姬凌志连带着被拷在一起的属下都踉跄了身形,趔趄中撞在了牢房门上。

“你干什么?夫君你没事吧?”襄城大声呵斥道,她原也是个小性子的女人,可如今嫁为人妇,却平添了这坚韧的无畏秉性。夫君是她的天。虽然跟着夫君,她不过风光了三日,然而,已然够了!她是真心要随他一辈子的!

“找死……”身上有伤又锁链加身的杀手目露凶光,回眸看向了那落井下石的牢头。可姬凌志还未起身,膝盖的箭伤只是被御医粗粗收拾了一下,疼得厉害。被这么一撞,鲜血淋漓,伤口自然是又在绷带下面裂开了。

不过,他却好像饿狼一般眼睛闪过深色,却咬着牙关摁住了手下的动作:“小不忍乱大谋,我是为了什么才投降的?”

他姬凌志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当然不是为了找这个小小的牢头的晦气!

父亲如此待他,他都想明白了!

“是!”那杀手按捺着自己的满身戾气,他横了那身后的无名小卒一眼,心想杀了这厮不过迟早的事情。

扶起了主人,这牢头却用狱棍把他们给分开。一人一间牢房,这天牢可富裕着呢,可不能让这些极度危险的人物挤在一间啊!

“三日后,皇子才会有正式的宣判下来。在此之前,便劳烦殿下多多担待了。”那牢头居然还装模作样拱手说道。勾唇笑笑满是不屑。三日后,似乎这四皇子便是死期要到。便是皇帝不忍心杀他,可到底,颠沛流离的命运便是逃不过的。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狱卒子们嗤笑着,便是取走了墙上的大半火把。顿时,这阴暗潮湿的牢笼中,便是又只剩下让人无法安身的暗漆。

“夫君,夫君?你还好吗?”襄城心急如焚,她没想到,老皇帝这般狠心,居然让她的夫君伤成了这样?

“没事,你别担心。”姬凌志远比往日温柔。此时此刻,还能真心牵挂他的人,不多了。回应地,也比襄城想得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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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庶民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73章庶民第873章庶民

“殿下,我们怎么办?我,我想见见你,你能把手伸过来吗?”牢门又咯吱响着被死死锁住了。姬凌志被关在了襄城的对面。隔着一条阴森森的牢狱过道。襄城的手指尖有伤。可是那么固执地伸长了手臂,她想抓住夫君的手。

……真幼稚,还很可笑。

可姬凌志迟疑了片刻,却还是伸手探了过去。

手伸长,这过道并不狭窄,两人只有中间相触,带着余温。

竟然愿意和他休戚相关?这个笨女人……姬凌志深深唏嘘,竟然故意背对着襄城,靠坐在了牢房的栅栏旁。

他闭上了眼睛,就听着襄城因为害怕而胡言乱语着。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定然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姬凌志的背脊挺拔而又强硬,他哪里是虎落平阳?分明是蓄势待发。

方才那方境地,他负隅顽抗,父皇一定会在一怒之下杀了他!不如退一步,才能有绝地逃生的机会!

“嘤嘤嘤,夫君,便是死,我也要陪着你的!襄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襄城痛哭流涕,她嘶哑了嗓门,哀怨道。她也已经无处可去。

“好。你能有这般决心,我很高兴。”姬凌志在这漆黑的阴冷之地,他听到了妻子的倾诉衷肠,很理所当然地颔首。他岂非会甘心等死之辈?

襄城自然要相信他,他姬凌志,怎么可能这样完蛋?

膝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他全然不在乎。这不过是小意思了!

“如何,三日够了吗?”姬凌志对侍候在身边的属下道。他知道父皇到底是父皇,如何防范他,自然是滴水不漏。不过……

“够了!门主放心!”那人咬牙切齿,此等耻辱,真是于他们这些灵扇门杀手来说毕生难忘。然而,他们不是败在计划有失或是行差就错上,而是门主,竟然会这般妇人之仁!他对这老皇帝,真是拳拳之心,其心可表日月!

门主……到底是对那老皇帝狠不下心!

“那就好。”姬凌志说话间想起来,却是皱紧了眉头趔趄了一下。膝盖好疼。那断箭取出之时,他没有吭声一下。决然的模样,让人心惊胆战。

这皇子,好似孤狼,对自己也狠,留着他的命真当能相安无事吗?以至于天一亮,其实前朝已然有不少魏国谏言官直接奏请。四皇子多年来倒行逆施,在宫闱和诸国间皆是手段狡诈卑劣。

今日既然图穷匕见起了逼宫之心,此人,绝对留不得!

老皇帝想留他一命,然而,这逼宫的罪孽,却是大过于天。第二日,姬凌志在牢中便得了一道皇帝旨意——四皇子姬凌志目无皇法倒行逆施,被贬为庶民。而王妃之尊的襄城公主,自然也是成了落了毛的凤凰。

一道圣旨,就将襄城打得无所遁形。

这便是她的命?!绝望加深地犹如在深渊凝望。

嘿嘿嘿,旁边的疯婆子笑话着看着襄城。襄城已经习惯黑暗的视线,看到了这张狰狞的脸孔,犹如是命运在取笑于她。

几日之间,天地变换了颜色。襄城头晕目眩,两眼都黑了一阵。

……

“方大人,长话短说。皇帝陛下可只准你探望襄城公主啊!”天牢的门被打开了,襄城正是六神无主,却听到了这熟稔的声音。犹如是破开迷雾阴霾,襄城又有了生的渴盼。

对了!她可是梁国的公主啊!方正岳不可能对她置之不理的,一定还有办法!

么么,除夕快乐!

第八百七十四章 探监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74章探监“知道了知道了,多谢大人大开方便之门。鄙人作为梁国送亲礼官却直到如今才知晓出了这样的事情,真当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啊!”

方正岳大人那是凄凄楚楚,似乎五雷轰顶之状。一觉醒来,便发觉自家公主入狱了?一言难尽,着实老实巴交的模样。

“行了!长话短说。其实,陛下可没准你进天牢啊!”那牢头颠了颠自己的手里的银子,挺大的一锭,着实是破费了!

“是是,大人有牢了。”方正岳那是低眉顺眼地便是从那打开的天牢狱门身形一闪钻了进去。他脚步匆忙,回头看着拿了银子便喜笑颜开的狱卒,便清楚他的机会来了!

不知道,这狼一般的魏国四皇子,灵扇门的主人,会否网开一面,将关乎小玉性命的解药拿出来?方正岳的神色顿时在这幽黑的牢房,霉变的臭味中越来越提起了一颗心。似乎,宽宏大量,及时收手不是那姬凌志的作风啊!

这狼,落入了陷阱深渊之中。他是否愿意松开了他的爪子呢?

“方大人,方大人,我在这里啊!”襄城好像见到了救星!对了对了,她可是梁国的公主,她要求母国救她和夫君出去!一定会有办法的,凌志和她一定能脱离这牢狱之灾,魏国皇帝,也不该下这样的狠心啊!

“公主,你没事吧?怎么会……牵扯其中?”方正岳的视线扫着这阴冷潮湿的灾劫之地,他知道这四皇子就在对面的牢房,可是襄城公主死命拉住了他的衣袍袍角,真是让人乱了方寸。公主和这姬凌志被关押在一处?

襄城不过是女眷,做了什么被魏国皇帝一起重罚,连坐着被看押在这天牢之中?

“不好!一点都不好,方大人您赶紧传书回梁国,让母国来救救我们吧!我,还有夫君,都是被冤枉的!”公主哭吼,她哭红了眼睛,仿佛在这里已经过了许久许久长的岁月。

她想重见天日,哀求方大人救她!

“方大人来这里,应该不是替梁国来搭救公主的,反而,是自危不已,还是想有求于本殿下啊?”姬凌志扶着栏杆站了起来,他抱臂,立在囚笼之中讪笑说道。

襄城这笨丫头还把他当了救星,而方正岳眼见自己输了,一败涂地,到底会如何应对,姬凌志并不敢大意。他和这首鼠两端的方正岳,是相互利用,也是相互掣肘。

他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得太多,此刻,倒是让姬凌志眯了眯眼眸,满是危险地盯着他。稍有行差就错,他这六扇门门主哪怕身陷囹圄,可要这方大人闭嘴,却也很是轻易之事。

方正岳顺着这低沉嘶哑的声音看了过去,和这鬼一般让人寒戾的皇子打了个照面。阴气逼人,寒风瑟瑟。方正岳不觉哆嗦了一下,他提防着姬凌志和他鱼死网破,而姬凌志却也很是忌惮于他。

是了,他方正岳知晓太多。若是此刻落井下石,这四皇子也会很是头疼吧!方大人转身走向了这被囚禁的姬凌志,还特意恭敬作揖道:“见过殿下,看殿下安然无恙,下官就放心了!”

放心?姬凌志裂唇冷笑,这方正岳老谋深算,此刻是他姬凌志落水了。推一把,拉一把?这梁国的谋逆之臣到底怎么盘算的?

隔着一道牢分立两边,对峙且是互相试探着。

看似殷切探监,可其实,暗流汹涌着襄城都渐渐察觉的潜伏于表象之下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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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与虎谋皮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75章与虎谋皮第875章与虎谋皮

两个老谋深算的人,皆不是省油的灯。眼神对峙,瞬间便是心知肚明的相互试探。

“呵。陛下所言不虚,下官的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过,更该自危的不是殿下您吗?”方大人似乎已经下了决心,既然事情败露,这位过皇子是泥菩萨过江,那就没理由再拽着他们父女一同委曲求全,为了这个狼子野心的灵扇门门主而搞得进退两难。

既然是为利而聚,那便为利而散。皇子应该懂吧?他这么来,自然是为了女儿小玉的无辜性命。

……方大人一说,姬凌志故意扬起的笑容旋即退下了。过河拆桥?明哲保身。方正岳好盘算。他和他的女儿,打算弃暗投明?不过,他姬凌志是如此好打发的吗?大理寺卿,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眼神投向身后的看隔离在另外一间牢房的杀手,姬凌志觉得自个儿或许也不用等上三天,召集人马才能大费周章地出去了!

瞧瞧,有人自个儿送上门,如何能白白浪费了?

“方大人,此言差矣。本殿下虽落魄,可也不是尔等能落井下石的!你该知道,本殿下一向做事喜欢留后手,如何能放心让你这心腹说退就退说走就走?本皇子告诉你件事情如何?”姬凌志瘸着腿,勾了勾手指,唤小狗一般让那方大人靠近。而好不容易鼓足气势来和这饿狼谈判的大理寺卿却满是警觉地后退了一步。

卑鄙无耻,他这被钳制的暗桩难道当真没有求得自由的一日?姬凌志要如何?逼人太甚可也得防着他方正岳狗急跳墙不可!关于灵扇门,他可知晓不少的事情!

虽然害怕,可却也壮着胆子上前。小玉的药,他一定要求来不可。

“……”襄城满眼纳闷,他们在说什么啊?为何方正岳对她置之不理,却是这般对她的夫君毕恭毕敬?夫君告诉他,杀了中山王是为国为民,利在近日功在千秋的大事情!所以芳尘台上,她并未有些许迟疑。

然而,眼下的情状她看不明白。方大人这么害怕夫君做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方大人听闻后立马苍白了脸色。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殿下,求看在昔日情分上,下官一定守口如瓶,下官定然安分守己。只求您能高抬贵手,求求殿下了!”

他方正岳的一举一动皆在姬凌志的眼线排布之中,原来不止是小玉,姬凌志早就将他方家上下十余口钳制,知晓他是望风而动之人,丝毫都没有马虎!

“求我?呵,方大人此刻可不是求人的姿态啊!不打算,再好好与本皇子筹谋一番,共商大计以期日后飞黄腾达?”姬凌志虽狼狈,可气势凛然绝非阶下囚的苟延残喘。满意地看着方正岳又败下阵来。他姬凌志输得起,而这拖家带口的方大人首鼠两端,他哪里有资格来求药呢?

“方大人,您绝非池中之物,可与本皇子筹谋一番共商大计以期日后飞黄腾达!”这句话,此刻听来甚是讽刺。他当年不是鬼迷心窍屈服于这狼子的淫威之下,与他联手,便也不会有今日的处境!

“大理寺卿,你在干什么啊?你不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来搭救本公主的吗?方大人,你说话啊?”后面的襄城顿时变了脸色,为何看此情状,却不像是同舟共济之状?她出事了,方大人却这般反常!他殷殷切切在求什么?这让她心中更加不安,揣测未定。

方大人满眼恐惧,他为了爱女不惜代价,对着姬凌志跪拜叩首,满是身为人父的感怀。错,是他错了!他对牢笼之中的姬凌志俯首称臣,只求那解药,放过他全家老小罢了!

与虎谋皮,他真是糊涂啊!

“要那十日还魂散的解药好商量,方大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姬凌志身形未定,可那长相狰狞的杀手却上前。正愁三日太长,且他们损兵折将要从天牢毫发无伤地出去缺了助力。

这探出囚笼的手犹如铁爪钳制,疼得方正岳龇牙咧嘴。他蜷缩跪在地上,却又被这高手的内力给提了起来。脚下生颤,方正岳看着这身形踉跄可眼中杀气狠意不觉的皇子,便明白这解药要到手,或许是要他的老命了!

“方大人真是位好父亲。凌志钦佩啊!解药好商量,只要大人乖乖听话!”姬凌志握了筹码,今日这邺城被算计之仇,他日定当好好和中山王,和他的好父皇慢慢清算。

膝盖的疼钻心裂肺,他姬凌志便是不当这魏国皇子了,他也是灵扇门的门主。

究竟谁能奈他何?!

么么,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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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六章 温柔

第76章温柔

“阿珩怎么还不睡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小夏缩在宇文珩的怀中,如何睡得找她也是心口惊魂未定,完全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里,睡不着。

“看你和孩子啊,我家夫人出息了。也得允我这夫君瞻仰一下不可!”

“恩咳!”夏沫央支起了身子,在锦帐总握拳严肃咳嗽了一下。夫君这是捧杀还是揶揄她?

向来握着生杀予夺,早就睥睨天下不将生死放在眼中的宇文珩如今这般故作仰慕之状,小夏冷汗蹭蹭,真是臊得慌。她也没做什么天大的功勋吧!就是慷他人之慨了!

“你都知道啦?”小夏方才累了,就吃了些东西打了会盹儿。然后,醒来阿珩的眼神就很是古怪,好像看着什么伟岸的英雄一般。

诶真不习惯啊!

“知道什么?为夫在感慨自己没用,还要娘子带着孩子亲自上阵,罪过了!”宇文珩坐在床榻上,还像模像样拱手回禀道。他是心服口服,没想这次,他死里逃生真是托了娘子和孩子的福气。

那曾经满身盔甲,倒刺林立的中山王目光温柔,他这绝世的美男子温情脉脉,便也没有其他什么恼人心扉的事情了。

小夏都被迷花了眼睛,这般温言软语翩翩风度的阿珩,和以前那暴君判若两人。明明是她怀孕了,怎地是阿珩充满了柔软亲切?果然,是要做父亲了,便完全不同了吗?阿珩真的对她的孩子寄予厚望。

方才一同躺在床榻上,对自己的伤那是三缄其口,好像只是皮外伤。对她,却是重话都不敢说半句。只是因为宫中御医说,孕妇不能受惊!所以

小夏伸手勾住了大美男的脖颈,真没想到还是孩子给了她这般福气。如此服帖还风度翩翩的如玉王爷,她还以为只能做梦想想了!却未料到,孩子的到来,让宇文珩这暴君便是如此欣喜若狂。连着性子都变好了!

小夏知道,阿珩向来是不在乎自己的命的,冲锋陷阵未有稍许迟疑。他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自然也不会在乎别人的。可是现在他有了羁绊,有了即将出生的孩子。心情全然转变,殷殷切切殚精竭虑地让人不可置信。

小夏拥着他全然是幸福之状,手臂不敢用力,怕碰到了阿珩的伤口。却是宇文珩猛地一环他,将她紧紧贴在胸口:“你夫君没有这么脆生生地,连你的怀抱都受不住了。你看看,我结实得很,早没事了!”宇文珩尽然还敢捶着自己的胸膛,吓得小夏变了脸色。一把握住这胡来之人的拳头,她娇嗔着让他莫要逞强。

宇文珩笑了笑,满是满足地拥妻子入怀。听闻是小夏与那匪徒谈判才救出了他、顿时,百感交集。

“你还不是为了我才甘心被那姬凌志钳制?我如何能让他们带走你!你是我和孩子的!谁都别想抢走你!”这分明是情话缠绵。四目相接,勾动波澜悱恻。中山王微笑着垂头,慢慢想要轻啄这稍稍苍白的唇畔,却是被夏沫央一避躲闪了过去。

御医可是特意叮嘱,万莫过分亲热的。孩子月份还危险得很。

看阿珩有些意乱情迷,夏沫央故意岔开了话题,她睁大了眼睛,满是抱歉道:“阿珩,为了让石邪放了你,我答应处月人分他们一半的黑水城宝藏。你可别心疼啊!”

么么!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七章 亲爱的

“嗯?原来如此。你这和石邪一结拜,我本来还怪你,没想却是用着这三分情面和一张藏宝图,却是将为夫的命都捞回来了!甚好甚好,真是能干啊亲爱的!”

“噗!”夏沫央为了避开夫君眼中深了的颜色,却是佯装下床喝茶。

一句亲爱的,就将她漫不经心佯装不察的伪装撕破。茶水飞溅,都忘了先擦干净了。

“啥?你叫我什么?”夏沫央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却是看到阿珩在和她坏笑。

“你上次告诉我的,你们那里在最亲密的人之间便是如此称呼的!亲爱的!”宇文珩支起了自己的脑袋,这一派风流情态,哪里是刚从险些丧命的境地逃出来?

呃!呼啦啦地喝入口中的水流了下来。这下,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美色当前,完蛋了,她居然有些难以自持?

呵。看这丫头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想过去投怀送抱却又好像僵住了步子。

宇文珩魅惑一笑,他还真是金刚不坏之身。顶着胸膛的伤口,却是身姿巍然慢慢靠近过来,脸上这绝色姿容挂着调笑,还真是宛若妖花,能让人迷醉一般。

一步步靠近,夏沫央凝滞了脚步,看着这勾魂眼神轻飘飘地,却脚下如有千钧之重。

阿珩如今不但温柔了,还这般会勾心摄魂地,让她如何消受?

眼睛一眨,这蠢蠢欲动的男人便是到了她的面前。夏沫央一闪避,却是被一把揽住了腰肢。这男人眼中的光芒闪着显而易见的欲念,让小夏脸红心跳,却又情不自禁被吸引着。

温情脉脉的阿珩完美到无懈可击,她有何理由拒绝?

然而……,还是被托着后脑勺,一把转过了脸面于她四目相接。顿时,眸子里的温柔缱绻更是让人心醉。

“阿珩,不行啊!孩子还小呢!”当真还小,在现代,那就是颗葡萄般大小的形状。怎么经得起这翻云覆雨间的热烈?

“没事的,我小心些就行!”这炽热的激情似乎无法消散,宇文珩打横抱起了娘子,正是小心翼翼走向了床榻。突然,这外面的门倒是被人扣动地哐当作响。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中山王殿下显然是满脸愠色,被坏了情调,如何不是抱怨之状?

“殿下,天牢那儿出事了。要去看看吗?”这外面通传的是狗六。其实好几个暗卫都在,他也受伤了,却明知道王爷温柔乡中沉沦,依旧让他来禀报。

鹰三哥和蛇八那老滑头真是欺人太甚!可是,也怪他手气背,划拳输了之故。果然,殿下被打扰了,心情不好。

“天牢怎么了?”还是小夏快一步借故躲开了夫君欲要亲热的怀抱,她打开了门,很是关切问道。里面可是关押了姬凌志和襄城的!

“方才梁国礼官方正岳大人得了圣意前去探望襄城公主,没想到,姬凌志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挟持了这梁国的礼官逃出了天牢!现在已经都在外城门了!”

狗六知晓这丫头定然会关心梁国的事情。可没想,被抓入大牢的姬凌志还能生出这般变数!邺城皇宫人马众多,可却是碰不得这姬凌志分毫。

他所挟持的方正岳乃是梁国礼官,魏国皇帝得顾着国体周全,哪里能乱箭射死这逆子?!

一失足却是成了千古恨!姬凌志这样的人,一旦逃走,怕是鱼游入海,后患无穷!

第八百七十八章 替死鬼

“嘶……”中山王自然是关切这姬凌志的去向动静,越狱?然后稍一动作便是牵扯了自己的伤口。狂沙文学网

“别动,我去看看吧!”夏沫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着她现在是能主外比中山王宇文珩还行?

“你敢去?我……”中山王下一听,这便是如临大敌。

横眉怒目,他这是要把小夏母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这之深责之切,让拱手禀报等候在门外的狗六瞎了眼。

“还是扶我起来!这好不容易抓住的魏国四皇子,好不容易找到的这灵扇门知之人,怎么能让他逃了?”宇文珩眉头拧紧,只怪他这便是昏睡了很久,再醒来,却是连着这要紧都忘了!这姬凌志若是肯老实交代这些年暗中斡旋从中作梗的许多事,或许,于秦国是不错的化解干戈之机。

还有,他怎么陡然起的杀机?魏国老皇帝不像是弃卒保车之举。姬凌志背后是谁?

宇文珩一多想,便是这排山倒海的烦恼筹谋接踵而来。所以,他宁愿装着糊涂,和自个儿的妻子多聚聚。因为,如此轻松自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瞧,很快这麻烦便接踵而至!他……

宇文珩当然要和这胆大妄为的姬凌志清算了!问问他,哪里的胆子敢这样引他入局?是否,幕后还另有隐?!姬凌志可是各方的关键!怎么能让他逃了?

“下,下您小心啊!”宇文珩整装待发,他这是要去和这狡猾多端的姬凌志清算之状。外袍披上,从墙上还拔出了那随佩剑。看来形式那是剑拔弩张。

“下您别着急,鹰三他们已经去了,那小子跑不了!”狗六没想下这般激动,很是小心谨慎跟着,还和夏沫央一起阻拦于他。这伤都没好呢,下这怒气冲冲地要去和姬凌志正面较量?

“爹?!爹爹!”没想,刚是挤开这魏国羽林卫的人流,这一声惨叫便是从城楼上面飘dàng)而过。犹如乌云横掠当空,这是怎么了?

姬凌志真是顺风顺水,从那天牢劫持人质披荆斩棘就到了出宫的城门?

夏沫央扶着阿珩急急上了城楼,然而眼前,却是一辆马车疾驰离宫,那马车帘子掀开,里面有姬凌志,还有襄城,还有……方正岳方大人?

“爹爹!”方玉一声声呼唤,那是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夏沫央定睛一看,姬凌志犹如提着人盾牌般将这大理寺卿提在了手里,挡在了马车帘子之外!

鲜血淋漓,疾驰而过的马车轱辘碾压了这地上猩红的血迹!滴答滴答地,从方大人的口破开窟窿处,流淌而下这斑驳血迹。

居然是……已然中箭?!

“谁动的手?!”夏沫央愣神间,中山王反问道,魏国皇帝还未到,大批的魏国羽林卫已然冲出了宫门,想要追杀上前。

“末将也不知道!一发暗箭便要了这方大人的命了!末将即刻去捉拿这叛逃的四皇子,切不可让他逃之夭夭!”羽林卫首领竟然也一头雾水。他们没成想四皇子好大的胆子,皇帝陛下还未将他定罪,突然一击,打了他们措手不及?

所以,那晚的弃械投降不过是缓兵之计?

害得这前往探监的方正岳那是命归黄泉,成了替死鬼了!

“襄城?襄城你怎么能跟着他走?”小夏眼看马车绝尘而去,她便是不自喃喃着。那死丫头到底是梁国的公主啊!她这是孤注一掷,居然还想和那狼子野心不择手段的姬凌志亡命天涯?!

眼看着襄城这是一步错,便是不可回头!她们算不上好交,可到底也曾是亲姐妹吧!夏沫央一急,形未动便是心口牵念着觉得心慌气短起来。

“没事吧?”她影一晃,倒是让准备带伤上阵的中山王给折返回来。他可不能再糊涂了!姬凌志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纵然可气,可也比不上小夏和孩子重要啊!

她为了救他,cāo)心劳力,万莫不可再动了胎气。

“下,夫人你们稍安勿躁,我们几个追上去就行了!”鹰三让狗六护驾,自个儿和蛇八与那羽林卫一同下了城楼,快马加鞭,誓要将这姬凌志给缉拿回来不可。

第八百七十九章 婢女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79章婢女就如此,姬凌志一逃离邺城皇宫便是鱼游入海,半月没有音信。

“殿下,方大人的后事都办妥了。魏国皇帝亲自修书于梁国陛下,已经深重道歉并且承诺定会追回自己的逆子,还有梁国一同失踪的襄城公主。”

鹰三侍卫从后方快马加鞭赶了上来,抱拳与坐在马车中拥着娇妻的中山王殿下禀报道。宇文珩颔首,他自然是明白的。凭着灵扇门的本事,恐怕这姬凌志早已经离开了魏国。去了哪里?这鬼谷说是在祁连山一带,然而无门中之人带路,恐怕大军压阵只会劳民伤财。

索性,当日被捉拿之人也有几个扛不住的。最后交代了魏国,秦国,梁国境内的些许灵扇门分舵。官兵已经横扫而过,可是人去楼空。

“知道了。就如此吧!等本王回了秦国再说。”因为小夏的害喜反应很厉害,所以他们启程回秦国的路程也拖延了时间。马车晃悠悠地,虽然已经缓行,然而小夏捂着自己的嘴巴,她感到了一阵反胃恶心。

“呕!”她干呕。这才几个月啊?想到遥遥无期的煎熬,脸色更加白了些。

“哇,你不是看到我们哥俩才恶心的吧?”狗六还打趣道,让夏沫央飞了白眼给他。

“呕!不行了,果然仔细看着你更加反胃了!”牙尖嘴利,小夏还真的添油加醋怼了这狗六一路。

“嘿,你个小丫头!”狗六还未发难,鹰三和蛇八就笑着把他给拉走了。这肚子里的世子要紧,别和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丫头一般见识。

暗卫们和这轿撵里的身娇肉贵的丫头较劲,而从后面,来了个唯唯诺诺的端着汤药的身影。鹰三和狗六的视线一晃,这才发现这不是那方正岳方大人的女儿方玉?

不禁面面相觑,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夏,药熬好了,快喝吧!”原地休整片刻,这勤快又殷勤的姑娘便过来了。亲切唤着她,小夏,小夏地,根本不见外。

“嗷。”夏沫央笑笑,顺势就要将药碗接了过去。宇文珩却先一步接过了碗,在暗卫们的注视下,却是率先喝了口,抿抿唇笑道:“我家夫人吃不得苦,有放蜜饯吗?”

宇文珩佯装不经意的试探,却让周旁之人都变了脸色。

诶?殿下居然还亲自给这丫头试药?这若是有毒,到底是事情大了!小夏一愣,而那奉药的方玉也变了脸色。宇文珩如何将这丫头视若珍宝?她一无是处,难道,她的命比自己的命重要?

倒抽凉气,周遭侍卫还没制止中山王的任意而为,可这一口汤药都已经下肚了。殿下似乎在尝味道,这般仔细让气氛陡然凝滞起来。

“嗯,不错!这味道很不错啊!”良久,宇文珩才笑着和自己的夏儿说了一句,长舒一口气,让大家都放心了!

“是!那以后便如此口味煎药了。”方小姐居然扶了扶身子,似乎奴婢一般殷切说道。她的样子,夏沫央是消受不住。

如何这般?说了不是当丫鬟了。

……

那日方大人中箭身亡,这方小姐的凄惨悲恸还犹如回荡耳畔。所以,她和阿珩求了个情,应了方小姐的恳求,答应带她回秦国。

不知道为何,和方小姐一见如故。方玉……连名字,都和那丫头那么像。

两小无猜,却又横刀夺爱。不过一码归一码,在这里,此刻看着孤苦伶仃顽疾缠身的方玉,夏沫央想要狠下心拒绝,却又在这女子的声声哭泣寻死觅活的哀求里,终于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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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 一骑绝尘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80章一骑绝尘第880章一骑绝尘

“方家这丫头送回家就行了!带着她作甚?”狗六看着这低眉顺眼的女子,觉得不顺眼。

“她说自己是庶出,那方正岳的儿子才是嫡子。家中无人会顾着她,唯一在乎她的父亲也死了。回去,定然是徒劳等候,等死罢了。”

夏沫央如实说道。那日,方玉小姐就是如此天崩地裂地哭诉的。

悲悲戚戚,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掉泪。

所以一心软……又答应了。心软是病,可夏沫央并未后悔。方大人家的事情她知道一些。当初找淑歌去当后妈的,现在,方正岳死了,嫡子传承家业。方玉,还真是无处可依了。况且,魏国的御医说是方姑娘的病情诡谪,无从下手。

所以,她这哮喘是没根治呢!如何能找个什么人把她单独遣返梁国?

这一路,也算是和乐融融,方小姐显然很想留下来。她老早说过想去长安看看外面的世界。之前她没答应,是觉得这要求对她这交情一般的萍水相逢之人来说,有些勉强。

况且,她夏沫央的热心肠通常没什么好报。前车之鉴……

不过经历此次邺城皇宫中的历劫,小夏觉得她和孩子,和阿珩能有惊无险,这全然是因为林大人,因为这方姑娘的鼎力相助吧!

那芳尘台上,方姑娘仗义出手救她于孤立无援,实乃是要铭记的恩情。

所以,说服了阿珩,她想要等方玉的身子好些后再安置好她。于方大人也是一场旧识,无法置之不理。

“苦吗?”方琳玉发现夏沫央皱皱眉头,似乎意味深长还在喝药间偷偷看她,这便是立马关切问道。这傻孩子心软,她一早就知道了。所以她知晓,她定然会带她上路的……

方玉的唇角勾着得意的笑,阴森而又诡异。

“等等!前面的马车,等等!”突然,这由远及近传来的呐喊便是犹如一道光,打破了这女人心中的暗自升起的邪气。

宇文珩为了自己的娇妻着想,轻车缓行。猝不及防间官道上有那一骑绝尘而过,却是马蹄哒哒追赶而来。

“驾,驾!”那人身着蟒袍,衣角随风掠起,一身飒爽。衣着打扮和之前大相径庭,胡子拉渣的如今也拾掇干净了。今时不同往日啊!

他不是丧家之犬,却是堂堂正正的魏国皇子了!

不知道为何,看这人骑着骏马飞奔而来,夏沫央竟然有些愣神。

一时间,好像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许愿:她希望嘉阳是她的白马王子,能骑着白马来陪她一身一世。

愿望没有实现,可如今林嘉阳还真的骑着白马而来。

心中不是少女般的怦然作响,却是有些时过境迁的唏嘘感慨。

“哎哟,这谁啊?这不是堂堂的魏国皇子林博卿大人,哦不对,是应该叫姬博卿了吧?皇子殿下追谁呢?”

鹰三明知故问且一针见血,让好奇张望回看来人的夏沫央也是如梦惊醒。

是啊!博卿找到了自己的根,他不会再为了自己的身世而备受折磨。如他所愿,离开了梁国,他不是都统。却成了这高高在上的魏国皇嗣。

送行?其实,她是故意没有和那日理万机的找到父亲的凌志告别。

没想,却是真的追来了!自觉看向了自家的阿珩,宇文珩似乎在长吁短叹。

“我不生气,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这林博卿还是姬博卿的想送便送吧!本王为人父了,大气!”没想,阿珩还这般淘气揶揄道。让小夏垂眸偷笑。

“瞧你说的,人家来送行,可不也是来送你这中山王的。”小夏安抚道。宇文珩也笑了,拥着夏沫央在马车里,车队停止行进,等着那人驾马而来。

“嘉阳……”哪怕明白这人如此飞奔而来不是为了她,可方琳玉还是沉迷在这道破开雾霭的光芒之中,满是陶醉。虽然暂且离开很遗憾,然而,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等着她和这夏沫央讨回了一切公道,她一定回来找他。然后,他们双宿双栖,回到原来的世界。到时候,他一定会变成原来的嘉阳对吧?

么么!

第八百八十一章 敌意

“小夏,你可走得真急啊!”林博卿,不,该说是堂堂魏国五皇子下亲自现送行,还一针见血说自己是来送中山王的侍妾的。狂沙文学网

这一下,看小夏还如何自说自话地圆谎下去!

嘶……

夏沫央认为方玉对她有恩就带着她,可姬凌志却提醒小夏,方玉有问题。

小夏僵住了笑容,这好像是要出事啊?突然骨头有些酸,很是僵硬地转头看向了自己边吃醋的男人。

啧!阿珩那很是飞翘的眼尾掠起,带着处变不惊的余波。然而,眼带锋芒,一下就看蔫了夏沫央。

诶~不会旧事重演,又成了针尖对锋芒?

一回想,不止是骨头酸,连着五脏六腑都不太舒服了。遥想当年……当年的“淑歌公主”可不就是这么被这两个男人的剑拔弩张给害死的!

一个发神经胡言乱语,一个信以为真以为她红杏出墙,然后……刷啦啦啦,噼啪作响的电闪雷鸣间,她夏沫央还赶上了“好大哥”石邪的一发利箭,然后就这么送她归西!呜呼哀哉!

……

“想什么呢?人家叫你也不下马车,可不能让这魏国皇子觉得我秦国人有失礼数啊!”宇文珩这全然是在编排她,摸了摸小夏倒竖的呆毛,说道。

“要不一起?”小夏觉得这肯定不是这吃醋大王的本意,所以,林博卿都已经追到了马车边,下了马了。她却还不敢答应,眼上眼下看着阿珩的面色,试探道。

“啧,快去吧!皇子下可不是来和本王叙旧的!喏,我的娃娃看着你呢,你可本分些。”宇文珩眉眼一飞,很是讥诮倒。好像这还未成形的肚中孩子看管,这便是有力的眼线了。

“呵,你可真是的!”夏沫央没想阿珩还是这孩儿奴,有了孩子万事满足。的确是一点都不吃味,或许,是要当爹了,所以襟气度格外开广。

暗中戳了戳这家伙的膛,夏沫央笑盈盈地提起裙摆,便是要和这快马追来送行的皇子下叙旧!

一双手赶紧地扶将上去,小夏一愣,却是这方小姐又如此殷切?

“不必了,小玉你去休息会儿。”一声小玉让两人都愣愣。夏沫央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确实这般唤起了方小姐。

而方玲玉更是惊诧,一时间还以为自己露馅儿了!局促笑笑,很是婉约推辞道:“不,我侍候夫人便好。我不想一人呆着。”这节骨眼,她和嘉阳的分别在即,自然也更加不愿意离开了。

她要跟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小夏,我们去那边说说话,耽误不了多久的!”没想,这林博卿今时不同往,自然这行事作风也更加大胆直接。

如此搀着夏沫央的臂膀,干脆说道。

说完,这俊俏眉目下的视线扫过,和宇文珩打了个意味深长的招呼却也并非硝烟弥漫。只是,这尖锐的眉目余波是冲着方琳玉的。

怎么,会朝着她?

“我……”方琳玉的心被揪住,何故啊!为何嘉阳对她会有敌意?

便这样被留在原地,她的目光露了失措焦躁,这是怎么了?看着那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方琳玉如是被千刀万剐。

第八百八十二章 小心

如何这样?嘉阳看不到她吗?

背对着身后诸人,她掌心捏紧,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而她自己,其实是那一派凌冽跋扈的气焰。

头顶又拿无名火焰,什么都能忍受,只有嘉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

……

回头看了看,又很是介怀地瞧瞧林大人的脸色。这是作甚啊?好像在故意避着这方玉小姐?

“啧,如此端着架子,果然是成了皇子殿下就非同凡响了吧!”夏沫央这有点狗咬吕洞宾,明明,这人心心念念就是来送她的!

“嗯咳,都不知道你这两天好不好。我都没得空来看你,结果,就听说你们都走了!小夏……”林大人的目色中有那水光涤荡,他回眸间的深情款款让人难以消受。

如此厚重,真是弄得好像这邺城上空的雨云,怎么好像戚戚沥沥,又该下雨了?

“我要说,你最好离那方玉远一些。她不是什么好人。”

林博卿看着小夏的眼神,他不是不想倾诉衷肠,不是不想留下她!然而……到底也是成熟了许多,经历的事情多了。林大人如今身份不同,似乎心胸也更加开阔了。

为何一定要得到?如果真的爱过,或许就此放她体面安稳离开,会更好?

他们,终究有缘无分吧?

徘徊在嘴里的话出口确实改了话锋,他隐忍,转而开始忠告于这一派明朗的故人。

他想守护她,却不能时时陪伴在身畔。所以沉默对视了良久,这林大人却说出了这般让小夏摸不到头脑的话。

“啊?小玉?”夏沫央吃惊回头还看了眼方玉,林博卿想来可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啊!而且,要说的话,也该针对和他全然龙争虎斗的宇文珩才是啊!

为何话锋一转却让她小心提防这方小姐?

“你该不会是妒忌方小姐能陪着我一起离开吧?……我开玩笑的,嘻嘻。”夏沫央转头讥诮道。

她捂嘴偷笑,让林博卿对她的玩笑别太当真。

因为,她还真的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才揶揄这一本正经的魏国皇子的!如今看他这般体面尊贵,一身蟒袍威风凌冽,她很高兴。

林大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算是求仁得仁,该无遗憾了。

“我不是开玩笑了的,那日我和你,和这方玉一同身陷困境。她本应该早早搬了救兵过来,结果却是那姬凌志带了杀手杀到。你觉得,这是何故?”

虽然到此时此刻,那姬凌志伙同灵扇门杀手已然消失得杳无音信。可当日存疑,林博卿一直记挂在心。

他以为这方玉是梁国人,打道回府也就得了。再加上方正岳罹难,所以他也并未雪上加霜去和方玉清算。

没成想,他一路追来才恍然大悟,这方玉居然跟着马车队伍要去秦国?

她要跟着小夏?

“怎么会?芳尘台上,她可是替我挡了一剑的。我这人是挺傻,可是,无端就因为这个就怀疑人家,会不会太武断了?方大人才刚死,她要是听到我们背后如此议论,该是要伤心的。”

小夏说道。

……

“他们在笑什么?”方玉一直看着不远处闲话叙旧的二人,无比羡慕又是无比嫉妒。

他们在说什么?为何连她都不能过去!

心如刀割,不能自已。

第八百十三章 闪烁

这二人大庭广众之下,神色亲密,居然都毫无忌讳。卿卿我我的说话间,居然还回头看了过来?

看她做什么?

方琳玉的脑海里疑云浮现,可是,她情不自禁上前却是突然之间被人拦了下来。

抬头看了过去,竟然是中山王身边这如同金刚般的两位护法把她方大小姐当做小贼阻在了当场!

她瞪着他们,而这两个家伙居然不识好歹地嗤笑一声,冷冷防范。

方大小姐能做什么?搁在现代,这两家伙也就是给她这惠美医药的大小姐拎包的货色罢了!

岂有此理……

“小夏,有些时候,人的确是危急关头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她当时不帮你,她自己恐怕也难以脱身。但是时至如今……”

林博卿便是林博卿,他便是没有眼见为实,当时在芳尘台上晚到了一步。可凭着他那江南第一才子的头脑,便是料事如神。辩思严谨,滴水不漏。

说的,不无道理。小夏这样的一根筋,立马就哑口无言。

没错,当时的境况,方小姐除了帮她,难道还能和姬凌志的杀手,以及昏了头的襄城求饶不可。方玉身为目击者,若是阿珩被杀了,她绝无生还可能。

算是顺势而为,或者,逼不得已?

然而……

“林大才子,您可真是忧国忧民。要我说,就算方小姐的确是因为同舟共济才迫不得已挡刀,可这恩情便是恩情。若是我不带着她,难道还能把她一个人留下不成?”

夏沫央不是没吃够自己又蠢又呆的苦头,可看着方小姐抱着方大人的尸首哭得不能自己。

且说她自己已经时日不多,又是痛失唯一爱她的家人,那凄楚,怎么不让人心痛隐忍?

“爸爸,妈妈……怎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怎么会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爸爸妈妈……”切肤之痛,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地,或许就是她感同身受无法硬下心肠的原因。

眼神深了,她目视远方,小夏曾经因为自己的天真,亲信别人受过很多的伤害。也几次差点丧命。这就是蠢?她大概这辈子都精明聪明不起来吧!

因为她也这样哭过,痛心疾首天崩地裂过,所以无法置之不理。

“你可以把她送回建业,我找人照顾她。”林博卿太明白这人了。超乎寻常的心软,总是做些多余的事情。而他如今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居然还想把这麻烦的方玉收于自己的掌控之下。简而言之,让他来管这事,监视着方玉,总比这女人时刻跟着粗枝大叶的小夏强。

“你?你可是要留在邺城的啊!”夏沫央知道林博卿向来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他如今今非昔比,定然是想大展拳脚一改颓废的关键之时!

这般多此一举只能说明,林博卿是真的很担心。空穴来风事出有因,难道这方小姐真的有问题?

夏沫央知道自己是经常看错人,所以被如此一提醒,便是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再反驳。以前她一个人被自己蠢哭还算是利落。现在有了阿珩的孩子,她可担不起这后果。

或许……林大人说的也是一种办法。她还有几个月要生产的,任何差池,她都不能试。

方玉若是真的包藏祸心,去了秦国后果不堪设想。她在私心和同情之间慢慢偏移。身为母亲的天性,竟然让她眼神闪烁,不太坚定起来。

第八百八十四章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84章第884章

“回来了?说了些什么?”马车的帘子一摆,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早就已经翘首以盼的中山王撩起了门帘,手一牵便接了自己的小娇妻回来。

“呵呵,等急了?”小夏看着故作姿态的大男人阿珩,便是眉开眼笑讥诮道。

“死丫头,到底说什么了?”宇文珩自然是在意的,曾经醋意滔天恨不得杀了林博卿的大男人宇文珩,如何会改了性子了?

不过是如今升级当爹了,碍于里子面子,就想大方些许。众目睽睽下,这以礼相待之道,还真是让他心中不快。

夏沫央和林大人这说话的工夫,中山王从微微撩动的帘子处往外不知道瞧了多少回了!叹息着,好像是别开生面的多愁善感。

狗六和鹰三除了是一边严阵以待,看管那叫方玉丫头不可擅闯上前,一边便是听着背后的微微惆怅而想偷笑。

和颜悦色,其实说起来,这丫头若真是淑歌公主,如今贵为魏国皇子的林博卿可是他们王爷的大情敌啊!

不过……他们王爷卖力又勤快,让小夏这丫头都有了小世子了,所以……决胜关键啊!

王爷大度,可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可是严防死守。这林博卿说完了吧?说完了,送行了,该心满意足走了!

没想,这魏国皇子这般不识相,你说他现在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还想死缠烂打?

“林大人,哦,不对,是博卿殿下给了我少许建议,我觉得很有道理。而且……”

“而且什么?”宇文珩当然心急如焚了,他没想到小夏和这林博卿如是得了什么默契。这丫头,看他心急很有趣是不是?他越是心急,她就欲擒故纵!

夏沫央和宇文珩在马车里打情骂俏,本是满怀疑惑的方琳玉却被两个侍卫拦在了不得后退,也不得前进的地步。

她这般低三下四,为何这些宇文珩的看门狗还如此疑心她?

气急败坏间,没想,眼前的地上出现了一双锦缎靴子,抬眼往上看,便是欣喜若狂。怎么是嘉阳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啊?

这一步步走来,正是背后光芒万丈,如是她梦中肖想的画面!

“方小姐,还是由我来照顾你吧!中山王偕同夫人是要回秦国的,你,便还是由在下来照应。”说着该是殷勤的话,可这俊俏男人的眼眸里毫无暖意。一本正经,一字一句。

“……你?你照顾我?!”方玉本是攥紧的手心猛地松了,好像是梦境里的画面一样。鬼使神差地,没想到她居然能听到这个男人的允诺?他要照顾她?

……这是真实的吗?就像当初在他们的婚礼上,嘉阳所许下的承诺!

“真的吗?”方琳玉的眼神直了。她当然没有忘记,她要去秦国未央宫取起死回生药。她也要和夏沫央生来的情敌讨回旧仇。

可是……他的嘉阳就在面前。他自己说要照顾她,要留下她!

想想,她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千年前的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她心爱的男人再次活在她的世界?!

“你,想我留下吗?”

热泪盈眶。方琳玉以为如今的嘉阳不是她能轻易靠近的人了!所以她连想都不敢想,就这样默默地离去。没想到他一骑马绝尘却是为了来挽留她?

指尖微微颤动着,方琳玉高兴地不能自己。

她离开嘉阳太久太久了,久到这人一说要照顾她,便是失了所有的谋划。她步步为营,她做的所有的荒唐事情,都是为了他!

如今就这样达成所愿,她夫复何求?

么么!

第八百八十五章 定情?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85章定情?这曾经的江南第一才子,如今的魏国皇子博卿殿下便是犹如一阵清风。

漫不经心,甚至不费吹灰之力,便如此轻而易举叩开了那人的一道心门。只是因为他,是他死而复生的“嘉阳”而已!

所以,明明是日落时分,傍晚的斜阳余辉倾斜。可偏偏在方琳玉的眼中,却似乎是天亮了!她的心门打开,满是谋划算计的眼中顿时被吹散了阴霾。

方小姐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却是这般受宠若惊地立在原地,这般充满希冀地看着他。气氛一度微妙而又僵持,林博卿是解他人之围,却不经意地被这面前的女子看得面红耳赤。

她……是不是想多了?

“嗯咳……”林大人握拳,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还被瞧得避讳起来。方正岳的女儿可真是大胆。如何像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做得出来的?目不斜视,一动不动。

这满目的悱恻传情,哪里是个大家小姐的架势?真奇怪啊!从未听说过大理寺卿的女儿这般离经叛道。

这方玉果然是有古怪!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让她跟着粗枝大叶的小夏同去!小夏这丫头,怀孕了便是更蠢了吧!

“方小姐以为如何?可是愿意?”林博卿知晓这沉默和默默相许的其中有些不言而喻的偏差和旖旎。然而,这方小姐如何想的,与他何干?

他这人向来有的放矢,他要带着麻烦远远地离开夏沫央。这大概,便是此刻的他能为小夏做到的!

聪明如斯,林博卿自然知晓这方琳玉眼神中的迷茫情丝缭绕。不过他也将计就计,难道他的个堂堂大男人还怕这么个动了心思的小女子不可?

既然存疑,那就让他林博卿来解开方小姐身上的谜团。

其实,方正岳大人死得蹊跷。这方小姐那晚的举动,更是迷雾笼罩!不能就这么让她轻松蒙混过去!

嘴角勾笑,风流公子俏郎君执意相邀?犹如梦境重现,方大小姐纵然是和另一个世界的“他”修成正果,可哪里消受得了?

难以抵抗地沦陷在这抹比骄阳还要刺目的笑容中。一时间,宿缘,未了的寄情犹如潮水般排山倒海而来。

他是嘉阳,却又浑身万丈光芒。他比嘉阳更让女子心动,儒雅,满腹经纶。皇室贵胄,凤毛麟角不可多得的有情人。

夏沫央是该死,可哪里有比她的“嘉阳”更重要的!

心自然是动了,情弦也在不住拨动。一边是仇,一边是怦然心动的情愫。其实,方琳玉也不过是个为爱痴狂的女子,她为了“嘉阳”,什么都愿意的……

“嗯!”重重点头,旁若无人。没有含羞带怯地欲盖弥彰,更加没有支支吾吾地再三踌躇。

眼泛泪光,还未等对面的殿下再有反应,这人身随心动,晃眼间便是一道香风袭来!

……

“呃?!”异口同声的倒吸凉气的声响,是林博卿被这女子的大胆放肆抱了个猝不及防之时!

林博卿只是询问间,便觉得眼前人影一现,这晃眼中是这娇躯迎怀,他饶是身手矫捷,却震楞中被抱了个措手不及。

微微睁大的眼睛,就这么满是不可置信!

别说林博卿,为中山王护驾的亲卫们也是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是该如何表情!惊世骇俗啊这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这便是以身相许了?

“哎呀,没想到这便是你说的各自安好了?”小夏在马车里偷偷观望着,被这别开生面的壮怀激烈给定住了眼神。

身旁的中山王不觉挪转了视线,发觉自己的情敌原来千里奔袭不是来追他的女人,这便是心下了然,松了心情。

不过……这林博卿真看得上方玉?半信半疑,不过也算甚是满意。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们两个烈火烹油,到这地步了?”夏沫央发觉自己不止是迟钝,原来眼力也甚是差劲。

方小姐对林博卿芳心暗许?她嘴巴张得很大,足足能塞下个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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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六章 重新开始

既然知道大势已去,这林博卿能放下他的小夏,倒也是格外的别开生面。

马车中的中山王爷不管外面那新晋的魏国皇子如何处理这纷繁复杂的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了。反正,他只管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安安稳稳走就行了!

一抬手,宇文珩便是喜笑颜开把这麻烦甩给了林博卿。他自己是春风得意,让后面的林博卿大老远就听到了这中山王得意的笑。

他可真是开心了吧!若不是小夏执意要跟着他,他林博卿今日才不会多此一举。

想到那曾经的一箭,林大人只明白了一件事情。他错过了,便只能换种法子好好爱他的“淑歌”。这是赔礼,也是赎罪。

“上马吧。”林博卿给那方玉小姐牵了一匹马过来,这是他自个儿的马。

“那你呢?”方琳玉就看着这落日下的远山如黛,她别无所求。只是眉眼含情看着余生的定情。她不想回去了,回去做什么?

在这里,她的“嘉阳”好好活着!

“呵,我……牵着马走。”林大人并未翻身上马,和这大小姐的满眼期待一样。风袭着衣衫,他便如此牵起了缰绳,闲庭信步,拉着马儿和那上面的女人往回走。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林博卿不是没有留念,却是已经尽数托付在一句珍重之中。

言短情长,今生既然无缘,但愿来世,他林博卿不要再错过。

……

俊眉微挑,青丝顺着微风拂掠扬起,眼尾有余波涟漪,可是,林博卿牵着马,和那马车相背离去。越行越远。

方琳玉早已经看得目眩神迷。

她哪里还管什么夏沫央?都走吧!走得远远地才好,她要和她的“嘉阳”重新开始。

……

马车微微摇着。马车四角的风铃微晃,都是悦耳的声响。

夏沫央不由自主出了口气,她也不懂自己在沉吟什么。或许是故友离去,此番分别山高水远再见未免遥遥无期。

又或者,终于和林博卿有了这样各自安好的局面而松了口气?

“哎呀,真是因祸得福,终于把这麻烦给解决了!”中山王拥着自个儿的娇妻入怀,如此叹着便是神清气爽之态。说完,还故意垂眸看了小夏一眼。

不战而屈人之兵,此兵法用在情场上,也是万无一失。

“就知道你这么想的。可是我们这样就把方小姐好像包袱留下了,会不会……不太近人情?”

小夏是个得人恩果千年记的人。不觉从晃动的马车帘子往后面瞧了瞧,夕阳落在了那渐渐远去的二人背影上。

女子骑在马背上,那清隽颀长的身影牵着缰绳,似乎也别有一番默契柔肠。

是不是她多想了,或许,林大人只是想找个借口留下方姑娘?她如此,是成人之美吗?

“啧啧,你是舍不得方姑娘还是林博卿啊?”宇文珩环保臂膀,故作吃味道。他仰头笑得天高海阔,为了让小夏能欣赏到沿途的落日美景,挑开了门帘,便这样照着暖暖的夕阳打趣着。

绝世的美男子不过就想逗乐子罢了,他哪里是在吃醋呢?云淡风轻,迎着小夏飞来的一个眼刀,那便是笑得更欢了。

“不跟你斗嘴。你知道吗?林大人方才可是十万火急来警告我们的,说方姑娘恐怕有诈。然而,一个旧疾缠身,又刚刚失了父亲的弱女子,能有什么诈?不过看得出,方姑娘一听林大人留下她就同意了。比起去长安,她有了更加期许的愿景了。说不定,这也是好事一桩?”

夏沫央自我安慰着,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林大人会如何和这方小姐相处?

眉头微微皱皱,她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第八百八十七章 小人得志

夏沫央心中百转千回,思绪不觉错综了些。她既担心方玉小姐,又放不下林博卿。

想来想去,想想方小姐的可疑之处,芳尘台上的出手仗义。想想林大人的忠言劝诫,虽然刺耳可又句句在理。

好像,又说不上来是谁对谁错。

林大人是为了她,她知晓的。若是方玉和林大人真是能细水长流,日久生情那也是美事一桩。

然而,方小姐的心思真能如愿吗?她的心中七上八下,饶是林大人不是嘉阳,可她心中,却还是对这位林大人甚是了解。

要她说,林大人哪里是随缘随遇之人?怕就怕,会不会此刻留下方小姐给了她期许,有朝一日,会否有了更多逆反?

……不过短短时日相处,可夏沫央还是对方小姐有了不少留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甫一从第一面开始,夏沫央就觉得方玉小姐和她甚是有那渊源。方小姐,可不是随便好打发之人啊!

她这般利落跟着林博卿走了,绝非无所图。哎……林博卿不会此刻敷衍,吊足了人家胃口,日后却是更加不好交代吧?!

一念之差,夏沫央看着外面的黄昏西沉不免有些疑虑。

她被林大人说动了,将方玉交给他,是因为此刻有孕在身的确不能马虎大意。说起来,经过这许多的波折和蹉跎后,她早已经不能再轻易相信一个人了。

笑脸,殷切,她夏沫央笨得很,哪里有慧眼识人的本事?

她担待得起,孩子担待不起,所以,这算是放弃了方玉小姐的请求,中途撒手留给了林博卿,但愿日后,再见能有个两厢安好的局面。

她今日的自私,但愿能成全一段良缘。

不知不觉想多了,夏沫央也不知道是否孕妇就会多思多想些。林大人眼高于顶,希望方玉能够如愿。

……

“夏儿,把眉头打开些,你这丫头愁眉苦脸,我儿子日后生出来了,也会苦哈哈的苦瓜相的!”

小夏心中忐忑,而身畔拥着她的中山王细细瞧着娇妻神色便是置气。这丫头,不是说都放下了。难道林博卿收了个女子回去,她却心中并不情愿?

“嗯咳!夏儿笑笑,别把我们的孩子愁坏了。”宇文珩搂着夏沫央的肩膀,气势凛然着也不过持续了一句话的工夫。

看夏沫央瞥眼过来,便是笑靥如花,立马就端不住这阵前横刀立马的气势了。呵呵,他揉着小夏的发梢拥她入怀。

说过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凶他的夏儿了,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说到做到的!

“嘻嘻,你这小气鬼,该不是又在吃味?”夏沫央看中山王殿下的大男子气概显了儿女情长,便是依偎着调侃问道。

阿珩若是再敢凶她,为了林博卿的事情横吃飞醋无端怀疑,她就绑架他的娃娃逃走,再也不回来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打和这中山王相遇,如今还真是山水轮转,到了她趾高气昂,阿珩要看她脸色的时候了!

这可都是托了孩子的福气!

呵呵~勾唇得意甜甜笑着,夏沫央看着远方的鸭蛋黄般的落日,便是更加满心期许了。她和阿珩的孩子,会是个怎么样的孩子啊?

“不敢不敢,夏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宇文珩也不怕这情话让周旁武功高强的暗卫给尽数听到了,如是所有被降服地服服帖帖的男人一般,这獠牙和利爪便是乖乖收起。在自家夫人面前,犹如是老虎成了小猫,这般顺服别无二话!

“哼,说到做到!”夏沫央撅着嘴巴一仰头,这高傲的架势真是小人得志。

“自然自然。”中山王那是钢筋铁骨化了绕骨柔,马车之中温晴默默,涟漪泛起。

护卫在马车周旁的狗侍卫寒了寒,他耳朵好得很,一下就听了这狗屁倒灶的情话而浑身起了鸡皮了。

王爷真是栽了!日后怕是要把小夏这丫头宠到了天上了!

摇头唏嘘,仿佛亲眼见证一代霸主枭雄,就如此陨落在了温柔乡里……

第八百八十八章 天晴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88章天晴第888章天晴

未央宫的黎明,天边云卷云舒。大秦的锦旗招展,似乎是仙鹤凌云,将要腾空而起的祥瑞之兆。

四海升平,万众归心。

论天下谁主沉浮,纵使扶摇万里,却还是要看着巍巍然未央宫中……

是啊!此番天下大统之盛世,只有秦国才是真命之主!

风飒飒,青云在这朝阳将出未出之际染红了天际的一角。彩霞濡染,四方瑞气朝拜,这便是王者之象!

天下风云莫测,却是又早早已然注定了命数。

任凭大势如何变化,坐拥这未央宫的主人终究是他——堂堂秦国皇帝宇文恭!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日,将会犹如这蒙了烟雨良久的天际,初晴!

踱步,像是追着这兆头祥瑞的晨曦。宇文恭负手而立,有宫人上前想要请陛下回宫休息。然而侍候一旁的总管太监摇了摇头。

不可不可,陛下难得这般好的兴致,眉头凝结好久的愁云散去,似乎拨云见日。哪里能随便坏了陛下的兴致?

已然……七日了吧!

魏国那边也该有回音了。

宇文恭迎着这神清气爽,深深吸了口气勾唇仰望天边朝阳。下了好久的雨,长安今日才是放晴。大约是他这真命天子的心意直达天意,所以,他今日如有预感能夙愿达成,这天,便如此放晴了!

大吉之照,不是吗?

“陛下,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这才几更啊?”宇文恭背影颀长,似乎心情甚好沐浴在一片晨曦的荣光之中。

光晕冉冉,是能让人软了身子骨的温柔璀璨。

魏国公主晗月,便是今日的淑妃娘娘,她身披锦缎刺绣的凤袍袅娜而来。晗月褪了当年的稚气,深宫寂寥,她又为了人母。

自然,没了当年的那天真懵懂。她还是爱着皇帝陛下,眼神这般赤诚。关切之心与当年未有一丝一毫衰减。

可是,她规行矩步,已然不是那为爱跌跌撞撞的小女孩了。她有了孩子,她在这宫中的地位尊卑,自然是关乎自己的孩儿的。

皇宫中的皇子不止她的孩儿一个。陛下也不是钟情于她一人。

可这又什么法子?大约女人天生,就是要如此侍候这众星捧月般的男人。她认命……

陛下,是她此生最爱,最重的人。

“几更不重要,我等的是这天边的清风祥云,让人如沐春光。”明明又是一年深秋,天气渐寒。

可皇帝陛下到底是何用意?淑妃娘娘不明白。周围不远不近侍候的宫人也不知道。

只是陛下心情甚好,这便是逆转了深秋寒气。春光?翩翩风度的皇帝陛下勾唇浅笑,看在了晗月眼中,这便是春光无限明媚了。

晗月看到陛下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她上前,微微靠着皇帝的身侧共同举目远眺。

秋高气爽,好不容易放晴了,陛下也松了心房,真好……

面前暖阳融融,身畔小鸟鸣叫,许久,晗月都未这般心意顺畅。不知道为何,皇帝陛下近些时日像是回到了往昔最为宠爱她的时光。

不再去其他妃子的宫中,也不再惦念那夜霏霏的莺歌燕舞。或许,是陛下终于知晓,这深宫之中,终究有一人始终对他痴心以待。

虽然,她晗月不是这未央宫中最美最艳的那朵花,可能有这一日让陛下回头瞩目于她,便是不枉费了这些年的守候了。

……

宇文恭顺势揽了晗月入怀抱。魏国皇宫中的晗月胞兄姬凌志该手到擒来了吧!

一旦大哥死了,这未央宫的天,才是真的晴了。

么么!

第八百八十九章 拿下

“陛下,我们的皇儿也快醒了,不如,一块儿用个早膳吧!”姬晗月含情脉脉凝望着夫君,她的夫君是秦国的皇帝,也是她姬晗月的天。

好久没有这样了,岁月静好,她的夫君身边只有她。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的妃嫔佳丽,莺歌燕舞喧宾夺主的贱人……

看着宇文恭脸上的恬淡微笑,夫君不知道为何释怀。然而,他开心就好!一看到他笑,似乎就是雨过天晴,笼罩在这龙颜之上的怒色便是消退了。看来,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好啊!不过再等等,等来了朕朝思暮想的好消息,朕才能吃香睡饱,才能……”

他的心腹大患,他惴惴不安的心病。

多久了?自从和大哥因为假夏儿的事情埋下心病,他宇文恭便寝食难安忍辱负重。

他知道大哥一直没忘这件事情,甚至,愈发地对他这皇帝横加指责,严苛相待!就在不久前,中山王竟然亲自出马,将他这堂堂秦国皇帝亲自册封的巡疆大吏,西凉都督苗飞给就地阵法,还将西凉州当了兵家必争之地重新收编。

此番动作,朝野皆惊!虽然中山王宇文珩信誓旦旦说是为民除害,是苗飞倒行逆施让他这中山王不得不出手铲除地上毒瘤。

然而……冠冕堂皇,何人看不出这中山王剑拔弩张,对皇位再难忍让?他因为淑歌的死,一直在记恨于他。

说什么兄弟情深?然而为了一个女人,怕是一星半点的兄弟情义都早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怕是图穷匕见了……

留给他宇文恭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再怀有侥幸之心,下次被就地阵法的恐怕不是这都督,却是他宇文恭自己了吧?

“别怪朕啊皇兄……你我之间,终有一人要……”喃喃自语,这呢喃让依偎于他的晗月抬眼纳闷看着皇帝。她知道夫君为了中山王的势力而忧心忡忡。却不知晓,他心中藏着的万般纠结,却都是中山王投下的阴影?

夫君的心结,都是因为他的大哥宇文珩吗?中山王虽有几年的颓废,可似乎最近东山再起,在这秦国的朝野之间兴风作浪,又成了皇帝陛下的心腹大患了。

眉心的花钿微微蹙起,贵妃娘娘心疼自己的皇帝陛下。却也不知道如何为他分忧解难。

“陛下,陛下?!”迎着朝霞,一对璧人立于丹陛之上好似鸾凤朝鸣。他们该是秦国最是珍贵的一对,可各自皆有隐隐郁结锁在眉间。

栖息在云端,却又那么战战兢兢,似乎心有余悸。

来了!

听得身后那急促的呼唤声,皇帝陛下犹如心口被撬动。心口上的大石头颠动,不知道是如何的光景!

宇文珩一定是死了。如若这样都不死,天理难容!

高公公迎面跑来,他看着陛下的满眼关切不敢止步,却是有些惴惴不安。

咯噔一声,宇文恭本是雨过天晴的脸孔有了稍许的凝滞。因为对此事太过关注,所以稍许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诚惶诚恐。

“陛下!魏国四皇子姬凌志被魏国皇帝陛下拿下了!罪名是谋反……”高公公没有直接说着风云莫测的邺城皇宫里隐藏的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陛下为中山王布下的局,却没有让中山王殒命。

恰恰相反,果决狠辣的姬凌志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完蛋了!

非但没有杀得了中山王这眼中钉,自己却彻底栽了个跟头。不知道这魏国皇帝是有意还是无意,邺城皇宫之中这风云变化的诡谪直到现在才传了出来,让探子得了消息。

算算,中山王都快回来了吧!

第八百九十章 馋猫

“还是没成?”倒退了两步,宇文恭甚至觉得心口一窝火,便是有些喉头泛起腥甜。

大哥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时间不多,留给他这真皇帝的时间不多了!

宇文珩这次回来,恐怕再也不会和他称兄道弟,顾念往日情义了!

……眉心一皱,脸色都迎着这晨光发白起来。

他该怎么办?他这九五之尊,不日便可君临天下一统诸国的秦国皇帝该怎么办?史书上记载的该是他宇文恭的丰功伟绩,绝对不能是宇文珩这盗名之辈篡夺他秦文帝的万古留名!他宇文恭也是宇文皇族的子孙,为何,一定要把这一切拱手相让于大哥?!!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呕……宇文恭好似听不到周围之人的声声呼唤,头晕目眩,面白如纸。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您说话啊!”原是今日才听了母国叵测形势的晗月也呆愣了神色愕然不已,可她一旦发觉了宇文恭的异常,那便是更加手足无措。哥哥出事了,她自然是无所适从。可是难道此事和陛下还有关系?

为何看他的脸色,却是比她还要可怕?

姬晗月本想在皇帝陛下这儿找些主心骨,然而安慰没有,却是雪上加霜一般,这宇文恭自己倒是承受不住,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心中郁结,终究是成了这般积郁成疾。

“陛下!”皇帝一口殷红吐出嘴角,这本是清风朗月迎着朝霞鸣啼的凉台都瞬间兵荒马乱,人仰马翻。似乎,天象乱了!

别说这贵妃娘娘,伺候在旁的太监宫女都是乱成了一团。

有把手中端着的参汤打翻,也有像是撑不住这手中的拂尘而搞得一片手足无措!陛下春秋正盛,身子骨硬朗,哪里会有这样的颓败之样?

“请太医过来,快啊!”所有人中,淑妃娘娘姬晗月才是最为张皇失措之人。她看到自己的夫君一个趔趄往后倒去,便觉得天崩地裂,似乎,天地都要为之崩塌。

不会的,皇帝陛下乃是大秦的国君。他乃是天生的福泽深厚之人!为何会这样?用自己孱弱的臂膀将倾倒而去的宇文恭牢牢接住,力不可支的晗月也被一起拖倒在了地上。

重重一磕,晗月的手肘都装在了这雕龙画凤的石栏杆上。钻心的疼,却并未让娘娘有所分心。

她坐在地上,用这锦缎凤袍为皇帝陛下当了衬垫,她用这娇弱的身躯,护着宇文恭的周全和体面。

然而,此刻的宇文恭俊颜苍白,嘴唇紧抿。他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真切呼唤之声。好像是终于熬不住这反反复复,患得患失的折磨。

一句宇文珩还是没死,倒是让他自己强撑的心防,崩溃而去一泻千里……

“粉蒸羊肉,长安城最是好吃的粉蒸羊肉!”

天光昭昭,夏沫央兴许是怀孕的关系,格外嗜睡。睡得昏昏沉沉,突然听得马车外的这声叫唤,却是舔了舔唇角,有些苏醒。

“呵。”拥着她的宇文珩勾了勾唇角嗤笑,他方才唤过她,这丫头支支吾吾两声就又睡去了。睡得五迷三道,一路来压得他半边身子骨麻木。还以为她就会这么睡回王府,没想小摊贩的叫卖声比他这夫君的呢喃轻语还要奏效。

一只小馋猫,肚子里还装了另外一只,这便是愈加馋了!

第八百九十一章 踏歌而来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91章踏歌而来“嗯,什么味道?很好吃的样子啊!”夏沫央的确是被馋醒的。她本来还五迷三道地靠在自家男人的怀中酣睡。一路来车马劳顿,昏昏沉沉。

可是,从这马车外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好棒啊!她现在就想放开肚子吃顿好吃的,喂饱自己,顺便也让自己肚子里的小可爱先试试这美妙无比的世间好滋味!

这世间,纵然有腥风血雨,纵满布阴谋诡计,然而也有这人声鼎沸的喧嚣热闹,浮华凡世的俗气取乐。而这孩子的母亲是个一根筋的傻子,所以,纵然是堂堂中山王的孩子,她也宁可肚子里的小生命守拙,一世安稳,平凡而又简单。

能行吗?小夏不禁掀开了马车的窗帘,顺着外面吆喝的声音张望。能行吧!她的孩子,一定也会和她一般傻人有傻福吧?

“看把你馋的,本王帮你擦擦口水啊!”夏沫央的纤腰上环过了一只大手。没来由地熨烫在她的腰肢上,充满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滚烫。

啧……前一刻才是馋得满嘴唾沫,这一刻,便被男人酝酿已久的气势给摄住。

回眸,对上阿珩意味深长的眼睛。才半个月,就憋不住了?那里是她馋,分明是这大男人蠢蠢欲动!

“不用了,我自己擦~唔!”抱怨未出,便是暧昧的娇嗔着。

嗯咳。听得周旁侍卫佯装不知,却难免欲盖弥彰的局促。脸上泛起纵然是车水马龙的街市,却也难以遮盖的血色。

离着王爷能安心房事还早得很呢!却已经心猿意马安耐不住了……想想便心疼自家王爷。到底是堂堂的兵马元帅,战场上无往而不利的战神杀将,铁骨铮铮,这般禁锢男人本性还专宠一个女子,难免辛苦啊!

可他知晓,王爷今生是放不下这丫头的!可怜啊!

狗六唏嘘感慨着摇头,很贴心地驾驭着马匹靠拢马车些许。很不经意地为主人拉拢了帘子,免得里面春光乍现。啧啧,里面也不知道是如何地如胶似漆,这丫头身子弱,王爷可不能一时……

“他们在干嘛?”悄悄地,年纪小的亲卫兔子和羊咩咩看着哥哥们都沉默却又讳莫如深。少年好奇,偷偷也靠近。

“啧,去一边儿!回去得好好加紧练功了,什么都不会。日后如何接哥哥们的班!”狗六有了那颐指气使的长辈风范。他一手一个,捂住小少年的眼睛,将他们塞到了鹰三和蛇八的身后。这便是为自家王爷清场了。

少儿不宜,虽说是腥风血雨里成长的天生杀手,可也不能过早沾染了这恶俗的气息。温柔乡,英雄冢。当年那无往而不利,心肠冷硬的王爷已然是覆水难收,溺死在了那傻丫头的无招胜有招纠缠不休里。

所以对这十二暗卫的年轻一辈来说,可不能和主人一般犯了这温柔多情的毛病!!

“嗯嗯?看看嘛!真是的!”小羊和小兔子不服,只想知道是何种缱绻让主人这般情不自禁?少年好奇,却是让这本是远道而来,险象环生才进了长安城的王爷亲卫也不太正经起来。

若不是虎二认得这前面的锦旗招展,然而看着这松松垮垮好像闲庭信步的队伍有些不敢置信。虎目圆瞪,接着是拧眉直视。

好一派轻松闲暇之态!

未央宫中早就是愁云惨雾哀鸿遍野,也只有主人乘胜而来,便是别样情态!似乎,这才是王者风范。将风云变化视若等闲,清风之中踏歌而来。

“虎二见过主人!龙大和其他兄弟在府中恭迎主人多时,听闻主人遇险,无不是诚惶诚恐。”这彪形大汉一步蹿下了马匹,便是恭敬万分跪拜在这马车面前。

夏沫央就知道宇文珩这一上来又是占尽便宜。话还没说完,樱桃小口被人堵上。耳鬓厮磨,碾转痴缠。正是气都喘不上,却听闻这人提起了十二暗卫的老大。

原来,老大就是龙侍卫啊?

素未蒙面,可难免好奇。

第八百九十二章 放逐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92章放逐鸟语花香。

这是夏沫央第二次回到长安,天朗气清。也是她再次来到这中山王府,驾轻就熟,却是用她夏沫央自己的真身和真面目。

时过境迁,恍如隔世。

一进门,便是等候已久的管家带领全府上下严阵以待,在这偌大的院子里分列两旁,垂袖恭敬等待。虽然看得出老管家一向严肃的脸上还是不苟言笑,不过这满脸动容,似乎将要老泪纵横的模样,夏沫央便知晓,阿珩这浪子是有多久没有回家了。

看看,老管家那一向倨傲的脸孔都快绷不住了,似乎就要提脚飞扑而来。只不过,阿珩这中山王的威仪还在,倒也不好太轻慢随意了。

“殿下,他们在里面等候多时,听凭王爷差遣!”夏沫央正是环顾这四周的飞檐翘角,久别重逢的曾经居所,头上浮云飘过,湛清的天空都带着玄奥的时空相错感。让她惶惶然……

身旁猝不及防地一声通报,将正在魂游体外的夏沫央猛地拉了回来。转头一看,这人好生面生,背对着她,身形魁梧径直到了阿珩的面前请命道。

“好。”嘴上答应着,宇文珩却把眼光掠过了这魁梧的手下,看向了站在槐树下的夏沫央。清风徐徐,佳人依旧立于那庭院凉亭之下。好似是时过境迁,他宇文珩终于在痛定思痛之后,得了这样的救赎。

他放逐自己,是为故意。他惩罚自己,痛恨当初的鲁莽冲动。本以为破镜难圆,竟没想,还有这样的奇缘。

“王爷?”牛五觉得有些奇怪,他抱拳定定立在那里,却始终得不到王爷的回应。抬眼,果不其然发现军令如山的殿下正在分神。目光盈盈,自然望向的是那树下的佳人。

果不其然。早就听闻王爷此番肯回长安,是在淑歌公主身上落下的情殇终于得了弥补。听闻这女子妖艳热烈,乃是王爷在草原上意料之外的猎艳。这女子很是大胆,对王爷投怀送抱还真的将眼高于顶的王爷折服。两人**,这不,一下就让殿下锦上添花,得了美人之余还有了子嗣了。

于男人而言,这情殇最好的疗法,自然是时过境迁再得佳人。新人胜过旧人,让再是摧心折骨的伤痛都成了溃堤般的难以自持。

虽然身形未动,不过这牛五几不可查地回眸一瞥就将站立于身后的夏沫央看了个齐全。的确是难得的美人儿,如此,才是能让王爷情难自已啊!

好厉害的夏夫人!

夏沫央倒吸了一口气。她天生敏锐,一下就发觉这目光看来让人难以消受。这人是谁?何故用看着倾世妖女的眼神打量于她?

“狗六,你陪夫人先进去。外面风大。”寥寥数语,却让周旁之人无不唏嘘。中山王殿下在外数年自我放逐,好不容易回了府,添了风霜,却难掩这专宠情深。

痴情种子,将当年的深情款款移情于这新夫人身上?

“夫人请。”管家自然知晓这便是中山王府的新贵人,疾步上前相请道,想为夏沫央领路。

“嗯。”夏沫央点点头,她却已然轻车熟路,也知道自己该往哪边的厢房而去。只是折了个弯便让老管家有些诧异……这是去别院的小径,可那里,早已经成了中山王府的禁地。

“让她去吧,殿下允了的。”狗六跟在后面,就知道这丫头的麻烦事情王爷还是要丢给他打点。所以轻声与管家解释道,并不让旁人阻拦。

当年淑歌公主入住的别院是这王府封存已久的禁地,今日因为夏沫央这丫头儿重新启封犹如奇迹。这是王爷失而复得的情愫,但愿受苦已久的主人的心,能和这门禁一般解开桎梏。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八百九十三章 喧嚣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93章喧嚣兽头铜锁扣动,朱红扇门轻推。

淑歌公主的故居依旧崭新,看得出阿珩虽将自己放逐了十万八千里,却还是没有放下这曾经的

鸟语轻喃,夏沫央轻轻捻起这枝头的露珠,深吸一口气,万般皆好,恍若隔世。

再回中山王府,却遥望四角的天空而凝神畅想。

她大约会在此处呆一辈子吧?呆到世界的尽头,呆到地老天荒。陪着阿珩到永久!

……

沉浸于此,本还不至于热泪盈眶。可抚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胎动不免让初为人母的夏沫央唏嘘不已。

她能重新站在这里,便是命运的恩赐。再也不想离开了,不想和阿珩再分开稍许。

重逢后的荒诞,天雷勾动地火般的纵情声色而又心心相印,让夏沫央来不及流下的欣喜的眼泪却在此刻盈眶。

一闪一闪,犹如叶尖滚动的露珠。很美,美得让人发颤。一道视线穿过丛丛的叶片,就这样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小夏的身影。

“谁?”不知道是为人母的警觉还是她如今学武初有所成,所以……这窥视和敌意,便是让她猛地转身看去。

“嘶!”故地重游,难免惆怅,却突然听闻耳畔一声急促的倒抽凉气的声音,让夏沫央拉回了神志。

“怎么搞的?新来的也不至于毛手毛脚至此!”一声呵斥聒噪,搅得心头思绪飞散。谁啊?好久未有这样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

快行两步,夏沫央顺着动静看了过去。一个王府里的姑姑带着几个小婢女正是打从这苑外的小径而过。三三两两,因为其中有人打翻了器皿而被责骂不迭。

“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姑姑,可明明是她……”

有两个婢女都垂首立在原地,面色仓皇。地上的青瓷浅盏早就碎了一地,也看不出究竟是谁在暗中窥视她。

夏沫央没有走近,仔细打量。然而……未果。人太多了,叽叽喳喳。

“闭嘴!你欺负若荷不会说话啊?才刚来长安,便这般不安分!探头探脑干嘛?”

姑姑训斥道。而王府里其实佣人繁多,夏沫央自然也无法一一记清。顺着训斥看向了俯首低头一脸紧张的婢女,是她在看她?

“我……没有啊!”婢女还年少,她被质问间脸都涨红了,似乎都要流出血来。

畏缩地捏紧了手指,她根本抬不起头来。

“呵呵,还不是听说中山王大人回来了!所以特别高兴?思兰她是想……”

旁的有相熟的丫头刚起哄道,那羞红了脸的丫头便转手一把捂住了那多嘴多舌的丫头。并不知晓还有旁人在,所以闹成了一团。

小姐妹间放肆了些,却也无伤大雅。要说什么,夏沫央也心知肚明。

中山王好不容易回来了,哪个府里来的新丫头不想多看几眼?不凑巧,中山王殿下刚回府便神神秘秘接见了手下要员。而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闲逛的也只有她夏沫央了。

“你再说,我扯烂你的嘴!”羞答答的少女当然是急坏了,转身就和那多嘴多舌的小姑娘差点扭打起来。虽说这肆意偷窥的是自家男人,不过人之常情,谁让中山王殿下名闻遐迩,掠尽少女芳心?

想多看一眼,却也无可厚非。叽叽喳喳,这喧嚣却也让小夏扫了方才的疑心消散。

她大概真是紧张过头了。

“夫人,让您看笑话了。不如,换了这些婢女吧!”陪同小夏回花苑的管家问道,他看了下新夫人的脸色,知晓她的脸色变幻。似乎有些顾虑。

“不必了。大家初来长安,初来王府,难免好奇。”

夏沫央说完,转身离开。

……

竹枝轻晃,旋即那隐蔽在聒噪喧嚣中的视线又在暗中拂掠而起。暗藏杀机,却再也不敢表露地有丝毫显山露水。

原来,这宇文珩带回来的美艳女子,却也不好对付!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八百九十四章 别有天地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94章别有天地第894章别有天地

“夫人,进去吧?外面天凉。”明明是秋风送爽的季节,过了春寒料峭,又在阿尔泰山的大草原上避开了中原的酷暑难耐。虽说没能避开和阿珩之间天雷勾动地火的意外,却如何能说此刻是冷寒天?

知晓自家男人必然不是在厅堂中闲话家常,所以夏沫央虽然入了花苑,旧景勾动心绪,却只是坐在园子里迟迟没有进去。

呆呆观望,这曾经的偶尔冒头的竹笋长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这是太快了!感慨良多,唏嘘不已。

云淡风轻,头顶上烟云如缕。难言的心境,却这般奇妙。

“不凉,孩子也喜欢这儿,我们在这儿晒晒太阳极好。”夏沫央浅笑回道。美眸盈盈,即将为人母的温柔圆润了她生平的不少棱角。

如此安静坐于一侧,便是这般岁月静好。夺人视线,云间的阳光丝丝落下,在她的脸上镀了明媚的笑。本就明艳动人,此刻,当真入画一般。

“真美……”

佳人独坐,丝帕轻摇。殊不知身后不远处的密闭窗棂已然猛地被推开,中山王殿下本是沉凝良久不语,让毕恭毕敬恭候多时的十二暗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突然,负手而立的殿下说了句,终于是让人更加绷不住那根弦了。殿下究竟在说什么?这是要如何应对那忘恩负地的宇文恭?!

“殿下说什么?”狗六勾着头问道,他站在龙老大和虎二的后面一排,自然是更加没听清楚了!

事到如今,殿下到底如何想的?是一不做二不休,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反了!!捏了捏拳头,这答案本该呼之欲出。魏国的事情绝非巧合,虽说那魏国皇子姬凌志已然畏罪潜逃,可事情决不能到此为止!

龙老大与其他几名暗卫高手留守秦国,打探来的内情追根溯源有理有据。如此,皇帝宇文恭干的好事情,可是再也难以瞒天过海!

殿下难道此刻还要顾全什么兄弟情面?皇家之中本无骨肉亲情,只不过是当年患难之中的盟约,勉为其难的暂时联手而已。殿下军功赫赫,名正言顺的秦国大统之继承人。如今,隐忍退让竟然还让那未央宫中的庶子反了天了!

鼻孔喷着焦灼热气,躁动不安捏紧了拳头。戾气很重的狗侍卫恨不得现在就提刀上马杀入未央宫逼宫。所以,侧着脑袋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了殿下的一句明白话。

这不,心急如焚啊!

“殿下又被美色所惑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急有啥用?殿下正在欣赏美人呢!”鹰三调侃了一句。他早就知道夏沫央这丫头坐在外面了。她是识相不敢打扰他们商议大事,可王爷如今重获挚爱,还有了那夏丫头肚子里的骨肉子嗣。

本就重情,恐怕,现在更是多了一番考量和顾虑。对那未央宫中的皇帝,殿下是失望,失望地无以复加。背影本是千钧之重,肃穆沉凝。

打开窗,长出一口气的间隙,果然是别有天地……

曾经以为的很多东西,不知不觉早已经时移世易。比如宇文珩拧紧的暗藏杀气的眉头倏然舒展,似乎,秋风送爽,不远的彼端,阳光落下的地方,那才是他的心之向往。

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尔虞我诈以牙还牙,已然不知不觉悄然退到了他的身后万丈之遥。

“罢了,让本王好好想想。你们先走吧。”宇文珩一抬手,果不其然,并没有如暗卫们期待的那般下达死命。

爱美人不爱江山?

哎!狗六就知道会这样!一拍自己的脑壳子抓耳挠腮。如今可是宇文恭图穷匕见,等不及要先下手为强啊!!

么么哒!!莉莎回来了撒~~~~~~~~~~~

第八百九十五章 放过

“嗯咳咳,咳咳咳!”咳嗽阵阵,急促虚弱,似乎已然病入膏肓。

秋月悬于天边,透着几分凄凉。帐幔微晃,帘角扫着那锃亮的不染尘埃的玉石地砖。却也难掩这满殿的颓败和沮丧。

“陛下……”淑妃姬晗月彻夜守着他,烛光闪烁,照着昔日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眼眶下泛着青色。

疲倦,确实强打精神守在了龙塌边。而这往日里使劲心思邀宠的的妃子们一听陛下病重不起,早已经退避三舍不敢频频露面了。避着风头,各自惴惴不安。

甚至这皇宫大内中无风不起浪,陛下春秋正盛,却是起了居心叵测的蜚语流言!

“几更了?”宇文恭迷茫地睁开了双眼。他功亏一篑,从未这般失望和疲累过。大哥没死,竟然,便如此成了索命的心病了!

为什么?他心中曾经仰仗,全心信任,甚至是唯唯诺诺依赖的大哥渐渐成了他这皇帝天命使然中的阴影。

挥之不散,犹如一片厚重的乌云。越来越压得他喘不过气!到底何时才能放过他?到底何时,他宇文恭才能堂堂正正地说一句,他才是这大秦的皇帝?!不是傀儡,不是谁的傀儡!

为什么不能如愿呢?

这大秦宇文氏百年的基业,千秋万代,他宇文恭鞠躬尽瘁受命于天,也是理所当然,绝非是得了谁的好处和庇护!他,绝非等闲之辈。只是……世人却只看到了大哥宇文珩的一世英名功高盖主!

为什么啊?方才苏醒了意识,不过是一缕幽光微亮透进眼底。宇文恭便是脑海中风起云涌。却忘了太医说,他这是气急攻心,实乃心病!不应该再作茧自缚了!

然而,聪明人最是辛苦。千回百转,宇文恭这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本想未雨绸缪,以为大哥自此不可能再回到长安。

客死异乡,他这一国之君定然会厚葬于他。却不想,这乌云滚滚,还是全身而退回来了。

难道,大哥早就有了防范了?

想着自己到底哪里有了纰漏,不知道是否他和姬凌志的阴谋早已经大白于天下,才刚刚醒来,可宇文恭的眉头皱起全身绷紧之态。

似乎大难临头,只是在勉强自己而已!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便是大秦的天子吗?

“才五更啊陛下!”晗月搀扶起了他,想宽慰于他,可她握着夫君的手,却发现冰凉没有血气。陛下的拳头不知道准备防备着谁,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却病了?

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火太重,陛下殚精竭虑着什么?

晗月一时间茫然,到底是何事,何人,能让她的夫君这般惆怅?让一个好好的九五之尊变成了今日的这般怯懦的样子!姬晗月的心好像被撕成了几片,分崩离析。

魏国之中,母妃和皇兄怎得突发变故?而这未央宫中,也是暗旋涌动似乎危机四伏。

怎么办?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问,还是不该问她的夫君其中原委。

她的夫君——秦国皇帝宇文恭看似玩世不恭,风花雪月故作轻松。可她早已经明白,夫君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问了,触怒龙颜,会不会让陛下更加无地自容?

陛下白日里吐血的模样还在姬晗月的脑海里盘旋。若是邺城皇宫中的兄长出事了,那陛下更是她和孩子的仰仗和靠山。

全部的希望啊!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

姬晗月的神色随着宇文恭的视线流转而阴晴不定。她曾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如今为人母,为人妻,她是以夫为天的小女子。

堂堂秦国国君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她的夫君为何会心病至此?只不过一句中山王回了长安,夫君便一病不起。

好似,天塌地陷了一般……

第八百九十六章 刚强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95章刚强第895章放过

“嗯咳咳,咳咳咳!”咳嗽阵阵,急促虚弱,似乎已然病入膏肓。

秋月悬于天边,透着几分凄凉。帐幔微晃,帘角扫着那锃亮的不染尘埃的玉石地砖。却也难掩这满殿的颓败和沮丧。

“陛下……”淑妃姬晗月彻夜守着他,烛光闪烁,照着昔日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眼眶下泛着青色。

疲倦,确实强打精神守在了龙塌边。而这往日里使劲心思邀宠的的妃子们一听陛下病重不起,早已经退避三舍不敢频频露面了。避着风头,各自惴惴不安。

甚至这皇宫大内中无风不起浪,陛下春秋正盛,却是起了居心叵测的蜚语流言!

“几更了?”宇文恭迷茫地睁开了双眼。他功亏一篑,从未这般失望和疲累过。大哥没死,竟然,便如此成了索命的心病了!

为什么?他心中曾经仰仗,全心信任,甚至是唯唯诺诺依赖的大哥渐渐成了他这皇帝天命使然中的阴影。

挥之不散,犹如一片厚重的乌云。越来越压得他喘不过气!到底何时才能放过他?到底何时,他宇文恭才能堂堂正正地说一句,他才是这大秦的皇帝?!不是傀儡,不是谁的傀儡!

为什么不能如愿呢?

这大秦宇文氏百年的基业,千秋万代,他宇文恭鞠躬尽瘁受命于天,也是理所当然,绝非是得了谁的好处和庇护!他,绝非等闲之辈。只是……世人却只看到了大哥宇文珩的一世英名功高盖主!

为什么啊?方才苏醒了意识,不过是一缕幽光微亮透进眼底。宇文恭便是脑海中风起云涌。却忘了太医说,他这是气急攻心,实乃心病!不应该再作茧自缚了!

然而,聪明人最是辛苦。千回百转,宇文恭这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本想未雨绸缪,以为大哥自此不可能再回到长安。

客死异乡,他这一国之君定然会厚葬于他。却不想,这乌云滚滚,还是全身而退回来了。

难道,大哥早就有了防范了?

想着自己到底哪里有了纰漏,不知道是否他和姬凌志的阴谋早已经大白于天下,才刚刚醒来,可宇文恭的眉头皱起全身绷紧之态。

似乎大难临头,只是在勉强自己而已!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便是大秦的天子吗?

“才五更啊陛下!”晗月搀扶起了他,想宽慰于他,可她握着夫君的手,却发现冰凉没有血气。陛下的拳头不知道准备防备着谁,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却病了?

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火太重,陛下殚精竭虑着什么?

晗月一时间茫然,到底是何事,何人,能让她的夫君这般惆怅?让一个好好的九五之尊变成了今日的这般怯懦的样子!姬晗月的心好像被撕成了几片,分崩离析。

魏国之中,母妃和皇兄怎得突发变故?而这未央宫中,也是暗旋涌动似乎危机四伏。

怎么办?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问,还是不该问她的夫君其中原委。

她的夫君——秦国皇帝宇文恭看似玩世不恭,风花雪月故作轻松。可她早已经明白,夫君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问了,触怒龙颜,会不会让陛下更加无地自容?

陛下白日里吐血的模样还在姬晗月的脑海里盘旋。若是邺城皇宫中的兄长出事了,那陛下更是她和孩子的仰仗和靠山。

全部的希望啊!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

姬晗月的神色随着宇文恭的视线流转而阴晴不定。她曾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如今为人母,为人妻,她是以夫为天的小女子。

堂堂秦国国君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她的夫君为何会心病至此?只不过一句中山王回了长安,夫君便一病不起。

好似,天塌地陷了一般……

么么,我回来了撒!

第八百九十七章马 车水马龙

凤凰于飞:公主不远嫁正文卷第863章车水马龙第863章押牢

阴暗的牢房里,墙壁上火把的燃烧冒出了熏人的味道。

“你们干什么,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如何能这般待我!”有个骄傲富贵的女子被反拧住手臂,由官兵押解着,往这潮湿的牢房里押去。

不管这满嘴犀利,拼命抵抗的公主如何反抗,她最终还是如同一只小鸡,被拎起衣领子,往这冰冷的牢房里丢去。才不管她反反复复申辩,一遍又一遍说自己是谁!

其实他们都知道她是谁!堂堂梁国公主襄城!也是四皇子的新婚妻室。成婚才三日,可一晃眼的工夫,便换了天地了。

“好大的胆子!你们如何能这般待我”襄城从稻草铺叠的地上站了起来,结果,双手扒拉着牢笼铁杆,却已经被独自留下。

没人理睬她,也没人同情她!更加没有人敬畏她!为什么会这样她可是大魏四皇子明媒正娶的妻室!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殿下没有找到那个该死的小贱人夏沫央

好黑,好阴冷!她这个金枝玉叶怎么能受这样的苦不过短短几日,便天壤之别!从满城夹道欢迎的新娘子,成了阶下囚了

“呵。”襄城冷笑,她看了眼这满目斑驳的监牢墙壁,摇着头绝对不认命!她可是公主!她是风光大嫁!为何一转眼,却成了这般落魄

不对,这一定是搞错了!

“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高声惊叫,然而这阴森的监狱走回廊中何人理她

“知道啊!这是大内的天牢,能入这里的都是皇亲国戚!你看,这暖和的稻草多好啊!”冷不丁地,突然有人在襄城的身畔说话道。吓得她跳脚!

“谁啊!”一声惊呼,襄城以为自己见鬼了。

循着声音低头往旁侧看去……顿时倒退了三步!好一张鬼气森森的脸!这是人

“我啊!嘿嘿,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整个皇宫最漂亮的女人!”那鬼妇抓住铁栏杆,指甲和厉鬼一般长!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漂亮女人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有多久没照镜子了!”襄城不可置信问道!

“一样的……你和我一样在这里呆上数不尽的天日!定然也会成为现在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疯婆子的脏手敲打着牢笼的铁栏杆,她在嘲笑她

“不,我一定会立马出去的,我一定会很快出去的!我才不会和你一样!”襄城被一激,快疯了,她拼命摇着铁栅栏,她不断嘶吼着。结果,还真的有人进来了。

“吵什么大半夜的别人不用睡觉吗”这语气,这态度,襄城觉得自己真是成了那阶下囚不可

“你们干什么关着我!我可是姬凌志殿下的王妃,我,我可是襄城公主!”

“我知道,但是,恐怕要让王妃失望了。姬凌志殿下很快就会来这里和你团聚。”那牢头嗤笑着看了她一眼,很是不屑。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殿下怎么了我夫君他怎么了!”襄城天塌地陷,所以,她这是连坐之罪,被强行押牢!

倒抽一口气,襄城都站不住了,就这样跌坐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搬家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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