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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涅槃》


第四章顿生变故

从宫殿一开始建成时,明月宫只有魏延,杨修,乔吉三个人,因为魏延年龄最大,又是杨修十分尊重的师傅,所以便让魏延住在前宫,他和乔吉分别住在两边宫殿。

后来魏焱出去闯荡江湖结识了曹文轩,公孙雨,又来了龙倾和奎,自此七公子便到齐了;现在的格局是,主殿住的是魏延,曹文轩,杨修,玄武宫住的是公孙雨,乔吉,凤起宫自然就是龙倾和奎了;虽然居住是分开的,但是遇到重大事情要商量时,还是全部到前殿集合。

之前也不知道公孙雨和乔吉在哪里鬼混,闹了什么矛盾,回来后几天乔吉就闹着要搬家,到处求人收留;而和他同住的公孙雨也不甘示弱,说什么都要和乔吉绝交,两人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他们拦着,怕是要打起来。

魏延看着他们这水火不容的架势,头痛地揉了揉额头,他怎么就摊上这么折腾人的兄弟。

作为这里的老大,调节兄弟感情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他们要搬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住的前殿;毕竟龙倾的凤起宫是没人敢去闹的,一个眼神就能冻死人,谁也不敢去老虎嘴上拔毛!

但是,前殿已经有三个人了,再进去一个就显得拥挤,就算明月宫的宫殿再豪华,也住不下三个人;另外,公孙雨嗜毒如命,相信没有人肯跟他住在一起;如今闹成这样,只能让乔吉搬去前殿,而前殿出一个人搬去凤起宫了。

这个人非魏延莫属,魏延喜欢龙倾那么多年,有眼睛的人都猜得出他的心思,所以这次仿佛算计好的,大家七手八脚地收拾床铺,收拾衣服的,将魏焱的东西打包好,通通送去凤起宫;等魏焱反应过来时,原来的床铺早已被乔吉占去,哪有他立足之地。

“你们!你们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乱动我的东西,我还没答应呢!”魏延气的跳脚,虽然他心里对龙倾抱有不一样的感情,但是有贼心没有贼胆!

现在突然就这么唐突地搬过去,他怎么好意思面对龙倾!魏延难得的脸皮薄起来。

偷偷看一眼唯一一个没有帮忙搬东西,正面无表情喝茶的人儿,魏延更加着急,夺过乔吉手里的东西,魏焱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魏,搬都搬过去了,你还打算搬回来啊!你是想让我打地铺怎么的,亏我主动帮你搬东西那么辛苦!”乔吉一瞬间炸毛,嘴撅的老高,大有魏焱不同意就哭给他看的架势。

“是啊,老魏,我们凤起宫大的很,我和龙倾两个人住着太空旷了,你过去刚好陪我们说说话,下下棋,热闹些!”一向爱凑热闹的奎也在上蹿下跳地怂恿。

龙倾是个安静的性子,平时在宫里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爱说,偌大的凤起宫只有奎的倒影,别提有多无聊了。

况且,龙倾一直不肯走出心魔,把自己困在方寸之地,折磨自己;这么多年,奎早就想有个人来开解开解他了,魏延绝对是个很好的人选。

“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住,不用打扰龙倾的,我不嫌挤的。”魏延死活不肯松口,生怕被心里的人儿看出自己龌蹉的心思。

“我真的要被你气死!”帮忙搬桌子的公孙雨实在看不起魏焱那没出息的样“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好好利用,枉费我一片苦心!况且,阿乔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他睡觉没有一天老实的,今天你说什么也要搬去凤起宫!没得商量!”

“对对对,这一点阿雨倒是说对了,从小到大,我只有跟亲爹亲妈睡过,和别人我一天也睡不着!魏哥,魏叔,魏爷,我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把你的床铺让给我吧!你都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有多辛苦,公孙雨这个贱人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你就行行好,帮我解脱吧!”乔吉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跟公孙雨一唱一和的。

“还是你在害羞?哎呀!我真搞不懂,你们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女人,担心酒后乱性,一个不小心制造个娃娃什么的”乔吉口没遮拦。

“好了,好了,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搬,我搬还不行吗?”魏延听了乔吉的话,脸色爆红,况且自己的心上人还在这,这让自己的脸往哪搁!

“师傅,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一向惜字如金的杨修耸了耸肩,和曹文轩一起看好戏。

看着龙倾远远离去的背影,魏延只能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向凤起宫进发!

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魏延欲哭无泪!

自此,魏延便在凤起宫住下了,凤起宫和其他两座宫殿不同,总体显得清新自然,主色调以白色为主,除了前面半透明的琉璃瓦外,内部梁柱,茶几,衣柜,床榻皆是白色,就连进出仆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白色,仿佛置身在一个白色的海洋中。

魏延虽然平时也有到凤起宫坐坐,但是真正搬进来还是很吃惊的,他没想到宫殿已经被龙倾做了这么大的改动,跟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瑕疵。

看着从进来就东张西望满脸震惊的魏延,奎忍不住笑出声:“这些都是我按照龙倾的意思弄得,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奎煞有介事地带着魏延在宫殿里转了转,仿佛收藏许久的宝贝,终于有人来欣赏。

其实宫殿建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照顾到龙倾的感受,自从他四年前为父母报仇后,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倦中,不仅觉得身体很脏,连这座宫殿中的一切都觉得不干净;最后甚至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急得奎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龙倾那段时间不仅脾气暴躁,而且性格冷漠,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任何人都近不了他的身,连食物和水都是丫鬟端进去的,而且只喝白开水吃白面馒头;穿的衣服除了白色,黑色,灰色的通通不能出现在他的房间内,红色就更别说了,那会让他想到鲜血,带来恐惧。

第二十二章颜面尽失

“你回去休息吧,我这边没问题,有什么事我会吩咐小二的。”龙倾看了眼雾气腾腾的洗澡水,不自在道。

哦,抱歉,你先洗,我出去弄点吃的,我们从早上一直吃的干粮,我让小二弄点下酒菜,解解馋。”魏延连忙转身离开,不想让龙倾误会自己有什么企图。

看着紧紧闭合的房门,龙倾皱了皱眉,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在屏风后宽衣解带,下了水。

调皮的水珠立即爬上他吹弹可破的肌肤,乌黑柔顺的秀发,就像母亲的手轻轻拥着他,驱走他一天的疲惫,洗去他一身的凡尘;不得不说魏焱照顾人的确有一手,还知道在水里撒上花瓣,沁人心脾的香味的确很受女孩子的喜欢;龙倾只有这一刻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是个柔弱的女子,不用偷偷埋葬内心的痛苦,不用在人前用坚强的外表伪装自己,这一刻她是一个真正的小女人。

龙倾轻轻地掬起一捧水,撒在身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龙倾觉得全身都舒爽了些,这才走出浴桶,擦干身体,拿起屏风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今晚太开心了,居然忘了锁门,龙倾刚把亵衣穿上,魏延端着食盒一脚踹开门喊道:“龙倾你看我给你弄来了什么,叫花鸡,你最爱吃的!”

龙倾没想到来人是魏延,自己明明叫他去休息的,在他踹门的一瞬间,龙倾本能反应迅速掷出银白的暗器!等听到魏延的声音时,龙倾一惊,迅速抓起衣袍,向魏延的方向扔去,在暗器亲吻上他的俊脸时,及时拦截了。

只是龙倾忽略了掷出暗器时的惯性,来不及稳住身体,就这么往屏风上直直地倒了下去,一阵巨响,龙倾以十分不雅的姿势倒在了魏延的面前!

这下,龙倾气的脸都绿了!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龙倾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的脸都在今晚丢光了!

魏延以为他做饭的这段时间,龙倾早已洗过了,没想到他端着食盒进来,居然看到这么惊掉下巴的一幕!

龙倾不仅只穿着亵衣趴在地上,头发散乱了一地,而且露出的皮肤吹弹可破,根本不像男人的身体那么粗糙;本来看到这么美得景色他应该吞口水的,但是接触到龙倾杀人般的目光时,魏延顿觉一阵阴风吹过,吓得他战战兢兢地放下食盒,默默捂住眼睛,嘴里碎碎念:“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由于闭着眼睛,“咣”地一声重重地撞在门上;魏延不敢有任何迟疑,迅速退了出去。

而龙倾恨不得把魏延的后背盯出个窟窿,这已经是第二次洗澡被魏延看见,低头看了眼捂住的胸口,幸好,没被他看出来,否则自己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龙倾郁闷地捶地,什么冷若冰霜,静若青莲,在魏延面前一秒破功,打回原形,龙倾觉得魏延就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迅速将衣服穿好,放下床上的帘幔,遮住外面的目光,粗声唤小二进来收拾残局,没理会外面那个石雕似得男人。

等小二走后,龙倾轻挥衣袖,一阵劲风掠过,将门关的死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魏延站在门外险些被震聋了耳朵,知道龙倾今晚不想跟他说话,只好摸摸鼻子苦恼地回房了。

第二天,虽然怕挨骂,但是魏延还是腆着脸来叫龙倾,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应,魏延以为他先行离开了,毕竟经过昨晚那么尴尬的一幕,他脸皮薄,无法面对自己也是应该的。

他刚准备回去,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和昨晚混乱的景象不同,龙倾穿着一身月牙白衫,手执折扇,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又恢复成翩翩公子模样,仿佛昨晚的事没发生似的。

“龙倾,昨晚”魏延踌躇着开口。

“昨晚发生什么了吗?”不等魏延说下去,龙倾打断他,手里摇着折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呃,”魏延见龙倾一副装傻的样子,反倒愣住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准备出去逛逛,明天再出发吧!”说完也不等魏延反应,快速地扇着扇子离开了,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我陪你。”见龙倾一溜烟走远了,魏延连忙跟上。

出了客栈,龙倾仿佛变成爱凑热闹的稚童,走在街上的脚步都变得轻盈了许多;自从龙家突遭变故后,他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高兴了,看到街上的任何东西都觉得稀奇,卖水果的,卖杂货的,卖干果的,算命的,测字的,龙倾都要上前摆弄一番;但他仅限于观看,却不购买,惹得众小贩一通白眼,魏延为了讨他欢心,凡是他看上的全都买了下来,不一会,手里已经拎满了大包小包。

龙倾却还没看够,居然一头扎进了卖胭脂水粉的商铺,魏延看着眼前五彩斑斓的胭脂铺,心里有些犯难;胭脂铺一向不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该去的地方,如果碰上计较的客人,还会被人一通乱打撵出来。

想到这,魏延不禁有些替龙倾担心。

不知道龙倾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居然进去好大一会也没见骚动,难道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老板娘特赦之?

“哎呦,这位小姐,您需要什么颜色的胭脂?我给您挑挑?”龙倾一进胭脂铺,年轻的老板娘便迎了上来,殷切地询问。

龙倾左看右看,门边除了自己没有外人,还有几个丫鬟小姐都在室内挑选东西,外面就他一个人,疑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

“在叫我?”

“不叫您叫谁呢?看小姐您如花似玉身姿端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您这么漂亮的脸蛋干嘛女扮男装?不过连女扮男装都这么美,直叫全天下的女子失了颜色!”老板娘是什么人,纵横彩妆界十几年,平时接触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能看不出面前的人是女子?

第二十三章身份暴露

看不出来,那她也不用混了,干脆卷铺盖滚蛋得了。

“哦,既然老板娘你看出来了,我也不必隐瞒,由于一些私人原因,我不得不以男子身份示人,还请老板娘帮我保密。”龙倾见瞒不过她的法眼,冲她腼腆一笑,卸下所有的伪装,双手抱拳道。

“好说,来我这的小姑娘多多少少都有些小秘密,我早就见怪不怪了。”老板娘爽朗地一笑,指着桌子上的胭脂水粉道:“这些都是今天新到的货,是我跟我们家死鬼一起去京城进的货,都是当下最流行的,你看看。”

“好的,有劳了。”龙倾小心地抚了抚眼前姹紫嫣红的水粉,十分留念,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用它了,在明月宫见小翠穿戴的明艳动人,她一直很羡慕,这次出来便打算带些回去。

“老板娘,你过来一下。”这时,在室内挑选玉簪头饰的小姐喊了声,老板娘也不打扰他,转身进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龙倾左挑右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挑了大红口脂,水粉,金步摇,花黄等,付了银子,正准备出去,却听见一阵喧哗从外面传了过来。

“谁呀?谁呀?谁在外面大声嚷嚷,还让不让人好好做生意了?”老板娘也听见了动静,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双手叉腰站在门口,一副母老虎的阵仗。

“娘子,就是这小子,站在门口鬼头鬼脑的,被我逮到了,这贼眉鼠眼的样一看就是色情狂!娘子,我们要不要报官?”胭脂铺当家的声如洪钟道。

“你个蠢蛋!报什么官,我们做生意的最主要的就是和气生财,你把官兵引来了,我们还怎么做生意!”老板娘恨铁不成钢,把他男人一通骂。

“像这种小流氓,逮到了,打一顿,撵走就是了,别没事找事!”

“我说了我不是色情狂,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有我这么一表人才的色情狂吗?我朋友在里面,我找人的!”魏延提着大包小包,站在胭脂铺的门口,一脸菜色,因为这一阵喧哗,已经引来了不少好事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今天的脸面算是丢光了!

不过也不怪店家误会,谁让他一个大男子站在人家色彩斑斓的胭脂铺门口的,还张张瞧瞧的,吓得小姑娘都不敢进门,这种行为不被店家打死才怪!

只能说同是腰间盘,你为什么那么突出!

“找人?小哥,不是我说你,找借口也要找个好点的,这借口太烂,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去去去,别影响老娘做生意!”老板娘懒得跟他废话,掏出手绢挥了挥,就像是赶苍蝇,完全没把他放眼里。

龙倾这才听出外面为什么那么吵闹,连忙出去解释:“老板娘,他的确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色情狂,你误会了。”

“龙倾!你没事吧,你怎么进去这么久才出来?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魏延被店家拦着,近不了身,只能远远地询问,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只是他不知道,店家对待龙倾的态度和他完全不一样,一个奉为上宾,一个看作宵小,只因为他们性别不同。

“哦!原来是公子的朋友啊,你看我这老眼昏花居然没看出来,该打,看来都是误会,当家的,别拦着了,请这位公子过来吧!”老板娘一看骂错了人,立即满脸堆笑,见风使舵,把商家的圆滑表现的淋漓尽致。

龙倾一看魏延双手提满东西,灰头土脸的模样,嘴角轻勾,差点笑出声,昨天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见老板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才假装清咳一声道:“魏兄,我刚刚是进去买东西,你不用大惊小怪的,我们回去吧!”

买东西?胭脂水粉?要买给谁?小翠?魏延看着他手上的礼盒,一脸吃味地想。

龙倾不管他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什么,手执折扇,率先走了出去,看得出来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热闹繁忙的大街上,两边小摊林立,可以看到两个奇葩组合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前面那个神采飞扬,倾国倾城,后面那个满手包裹,仿佛霜打的茄子。

“龙倾,你饿吗?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听说前面有个天下一品,菜色天下一绝!”魏延没话找话,以为他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一直不敢看他的脸色。

魏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只有在龙倾面前才会表现出温柔的一面。

“嗯,我正有此意!”逛了一上午,也累了,今天想想他的确有些失态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如此大喜大悲过,龙倾有点摸不准他这是怎么了。

不一会便已经来到魏延口中的天下一品,果然不同凡响,只见天下一品酒楼占地十分广阔,气势恢宏,虽然是酒楼,却比富人的深宅大院还要精致;只见写着“酒楼”二字的白帆布在风中猎猎作响,酒楼的大门和窗户全部采用镂空的雕花设计,古朴的木料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门口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赞不绝口。

天下一品经过两代人的努力和改良,早已成为名副其实的老字号品牌,分号遍布天下,早年魏延周游天下时曾有幸品尝过。

拉过招呼客人的小二,扔给他一块碎银子,吩咐他将手里的大包小包送去他们住的客栈,便跟着龙倾进去了。

因为客人多,店内异常忙碌,小二也比普通酒楼多了几个,见他们在靠窗的二楼座位上坐下,连忙尽责地为他们续上两杯茶。

魏延十分欣赏天下一品的待客之道,不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他们都会免费为你端上一杯果茶,让你清清肠胃。

“哎,小二,你家的茶满新鲜的,在别家从来没喝过,酸酸甜甜的,里面都是什么泡制的?”魏延吃过不少次天下一品的菜,唯独弄不懂这茶的来历,忍不住好奇道。

“客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们酒楼准备的果茶由金桔,苹果,山楂,红枣,枸杞五种水果,加蜂蜜勾兑而成,口感酸甜,饭前来一杯对肠胃十分有好处!”小二认真介绍道。

第二十四章 遁地之术

“哦,你们掌柜的真是会做生意,来一杯这么可口的茶,喝的肚子更饿了,点起菜来可就大方的多了。”魏延了然一笑,金桔和山楂都是开胃的东西,也亏老板想的出来。

龙倾本来还没觉得这杯茶有什么问题,听魏延这么一说,对这家酒楼更加感兴趣起来,看来酒楼生意这么红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客官,您过奖了。”小二一看掌柜的小心思被这位客官看了出来,暗暗佩服的同时,连忙拿出菜谱转移话题道:“客官,这些都是小店的拿手好菜,你看看,选好了叫我。”

说完,小二一溜烟跑了。

魏延晒然一笑,继续优哉游哉地喝着手里的果茶,天下一品的菜,他看都不用看,都能背出来。

最后,问过龙倾的意思,魏延点了八宝鸡,脆皮烤鸭,清蒸鲈鱼,银牙炖扇贝,红烧肉末茄子,牡蛎豆腐汤;不一会,香喷喷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

虽然担心月域那边的情况,但是难得龙倾今天这么高兴,就算天大的事也不如龙倾重要;况且,月域那边有他的亲信看着,应该出不了大乱子。

“龙倾,来尝尝,喝了杯茶饿了吧,多吃点。”

天下一品果然不同凡响,眼前的菜不仅色香味俱全,居然还有他没吃过的,比如这银牙炖扇贝。

银牙炖扇贝其实做法很简单,银牙就是绿豆芽,掐头去尾,留下中间晶莹剔透的一段备用,再将扇贝一个个清洗干净,处理内脏,将肉分离开来;加上之前的银牙放在锅里炖,炖到汤汁鲜白为止。

银牙晶莹剔透,爽口异常,扇贝更是肉质鲜嫩,这道菜在天下一品很受欢迎,吃过的客人赞不绝口。

龙倾吃了几口,果然味道独特:“难为你想到这么个好地方,真是不虚此行。”

“你喜欢的话,我将做菜的厨子抓去明月宫,天天做给你吃怎么样?”魏延期待道。

“不龙倾刚要说不用,突然歪歪扭扭走过来一灰衣人,撞在他的手肘上,将勺子里的汤洒出了不少。

“抱歉,抱歉!”灰衣人好像喝了不少酒,走路东倒西歪,却还不忘回头跟他道歉。

龙倾随手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没跟他计较。

而灰衣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直直地盯着龙倾的俊脸看,仿佛一个登徒子。

龙倾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他心思敏捷,不能忍受任何不怀好意的目光。

而魏延却注意到了不寻常之处,这个男人虽然做出喝醉酒的模样,身上却没有一点酒味,想到月域传来的消息,手悄悄地摸上身边的宝剑。

果然,说时迟那时快,灰衣人二话不说,抽出长剑便向龙倾刺去,龙倾感受到凌冽的剑气,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借力使力地往后翻去,抓住折扇,和灰衣人缠斗起来。

魏延一看,龙倾被袭击,抽出随身的七星宝剑,加入战局,天下一品顿时变成一锅粥,吃饭的客人全被这动静吓跑。

纷乱的宾客中又翻出两个黑衣人来,手法凌厉,来势凶猛,一看就是一起的。

魏延一个人拦住两个缠斗,龙倾因为手里只有一把普通的折扇,解决起敌人自然没有魏延来的迅速;但是他的内力早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格开灰衣人的剑,龙倾左手迅速出掌,以雄厚的内力生生将敌人毙于掌下,在灰衣人抽搐了两下,倒地不起时,魏延也成功的击毙一个,重伤了另一个!

锋利的剑尖直指黑衣人,魏延寒声道:“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捂着伤重的胸口,在地上苟延残喘,乌黑的眼睛茫然无措,仿佛不明白魏延在说什么。

就在龙倾失去耐心,想要一掌劈死他时,突然一阵浓烟升起,眼前一花,地上的黑衣人便失去了踪影。

魏延和龙倾迅速捂住口鼻,以为这浓烟有毒,却没想到只是普通的烟雾,为的是掩饰黑衣人离开。

“遁地之术?”魏延在浓烟中四处寻找,哪有黑衣人的影子,如果不是地上还躺着两个,他都要以为他看花了眼。

“早年听说在沿海一带有一个小国家,那里的人专门训练死士,忍者,其中就有一种遁地的异能;我以为那只是传说,却没想到真的有这回事。”龙倾沉思。

“可是这里离沿海一带足有十万八千里,怎么会有人使用遁地之术?”魏延不解。

“你是说中原也有人训练死士?”龙倾想到这个可能,这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我不敢保证,不过见刚才那人双眼无神,行动呆滞,十有八九被人控制了;不过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怕死地对我们出手?”魏延踢了踢脚下的死人,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果然,不出意外地一无所获,既然是死士,根本不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魏延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迅速站了起来,和龙倾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龙倾也想到了。

“月域!!”两人异口同声道。

想到这,一刻也不敢久待,为了避免麻烦,魏延和龙倾一前一后翻窗而出,直奔客栈而去。

收拾好包裹,交了房钱,魏延和龙倾一人一匹马,迅速往越国的最南端苏城出发,月域就在这座繁华的城镇内。

苏城是典型的鱼米之乡,这里交通发达,河海相连,商贸鼎盛,妓馆林立;到了晚上,河流之上灯火通明,到处挂满大红色的灯笼,往来宾客络绎不绝,达官贵人无不向往流连,就连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有下江南的经历,足见苏城的繁华。

月域就隐藏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一来可以很好的隐藏,二来,打探消息也方便些。

两人快马加鞭,本来十天的路程,他们硬生生只用了七天便到了,途中跑死了几匹马,终于在天擦黑前到达醉春院的大门。

两人刚站定,穿的花枝招展的老鸨便立即迎了上来,吩咐小厮牵走快要累瘫的马匹,老鸨恭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第二十五章妓馆青楼

魏延也不废话,径自穿过热闹非凡的正厅,无视厅内或调笑,或淫声浪语的宾客们,直奔醉春院内院;内院房间无数,隐隐传来丝竹之声,许是姑娘们在给附庸风雅的客人弹琴解闷;魏延步伐稳健,脸色坦然,一路往醉春院深处走去,越往深处,人声越小,那是醉春院的禁地,远远地便传来阵阵肃杀之气,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魏延走的坦然,龙倾就显得十分尴尬了,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听见那些赤裸裸的调笑,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连走路都变得同手同脚起来,头更是低的不能再低,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怎么了?”魏延来到月域的门前停了下来,见龙倾一直低着头,连他停下来都没发现,待他转身,猛地一头撞进他的怀里,魏延连忙接住。

“呃没、没什么。”龙倾揉了揉快要烧起来的白嫩脸颊,尴尬地从魏延的怀里将头抬起来,顾左右而言他,眼神乱飘,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

魏延看了看他的脸色,一向心狠手辣的人儿此时却像个害羞的小媳妇,立在他的面前,踌躇不安;魏延了然,哈哈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脸皮这么薄,又不是第一次来妓院,反应居然这么大!”

被调笑了!

龙倾始终不肯将手拿下来,但是被魏延这么说,心里没来由地升起火来:“说的好像你对妓院很熟似得,看来魏哥是个风流公子,游戏花丛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咳、哪有,我不过是经常往月域这边跑,见怪不怪了,我这个人可是对感情十分忠贞的,不管对方是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我都不会多看一眼!我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任何人都入不了我的眼的。”魏延见说漏了嘴,连忙解释,就差三指朝天,对天发誓了。

“哼!你心里装什么人,我可不感兴趣!”龙倾懒得理他,径自推门进去了。

“龙倾,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魏延见人真的生气了,连忙收起得意忘形,腆着脸跟在他屁股后面哄人。

他们进来的半月形拱门是月域的后门,和醉春院相连,以掩人耳目;其实月域是个地势十分广大的高门大院,从外面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宅院,宅院坐北朝南,长戟高门,门庭高大,门内列戟。

完全看不出这是当今世上最大的情报网机构,进了大门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里面设有兵器库,资料库,训练室,惩罚室,会议室,还有大大小小的房间供暗影们休息。

从他们推门那一刻,便已惊动了里面的人,魏六恭敬地站在门口迎接,双手垂下,头微低,敬仰的神色溢于言表。

魏延进门看他一眼,二话不说便朝魏六扑去,抽出宝剑劈头盖脸地刺向他。

魏六一惊,本能地伸手阻隔,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突然对他下狠手,想想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做什么违背命令的事,眼看剑势再次逼到眼前,魏六不敢多想,全神贯注地应战。

但他到底不敢真的下狠手,魏延不仅是他的主子,更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

他三岁丧父,五岁丧母,一直在村子里靠吃百家饭长大,有时帮有钱人家干点粗活,维持生计;村子里的孩子一直以欺负他为乐,说他是个克死亲生父母的丧门星,还一把火将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草屋烧了,他气不过便拿着棍棒跟那些坏孩子打了起来,并且敲破了一个人的头。

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头顶滑落,他吓懵了,第一时间想到了逃,只是他没逃多远便被官府的人抓住了。

幸亏得到当时闯荡江湖的魏延的帮助,在公堂上为他据理力争,县太爷这才判他赔点医药费结案;而他当时一贫如洗,连医药费都是魏延慷慨解囊,他当时就发誓,这一辈子他愿意永远追随主子,为他做牛做马!

魏延感念他的身世凄惨,毫不犹豫地收留了他,并委以重任,让他负责月域的日常运作,所以魏六对他敬如再生父母!

眼看魏延的七星宝剑再次袭击上他的胸口,魏六慢慢地停了下来,任剑尖直指心脏,就算主子当场要了他的性命,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魏延没想到魏六居然停下了防守,眼看剑尖就要划破他的肌肤,千钧一发之际,迅速一个侧身,七星宝剑生生划过他耳边的发丝,如离弦的剑一样直直插入矗立一旁的树干,深深地没了进去!

魏延惊出一身冷汗,掩饰似得擦了擦,心中腹诽,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考验他的反应能力,多来几次他会吓死的!瞥了眼一直站在旁边看好戏的龙倾,魏延简直想仰天长叹!

虽然他是故意想要试探魏六的功力,顺便感知死士到底渗透进月域到什么程度,却没想到自己被惊了一跳;为了主子的威严,魏延还是没事人似得上前拍了拍魏六的肩膀,尬笑道:“看来这么长时间没见,功力渐长啊!”

“托主子的福,魏六自从来到月域,一直勤学苦练,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帮主子分担万分之一。”魏六一板一眼道,微微弯腰,对魏延毕恭毕敬。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见魏六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样子,魏延觉得自己真是罪过,居然怀疑魏六被死士收买;不敢再看魏六的眼睛,若无其事地往前走道:“行了,别在这杵着了,进去看看吧!”

“是!”

“你啊,就是太死板了,我早就说过年轻人应该充满活力,这样既不会觉得累,也不会给人阴沉的感觉。”魏延边走边闲话家常。

“是,主子!属下会改的!“魏六将他的话奉为圣旨。

也许是在明月宫待的久了,受宫里两个大魔王的影响,魏延早已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多愁善感的阴沉少年;自从龙倾和奎来了之后,才变得开朗起来,如今见到另一个曾经的自己,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第二十六章暧昧在流转

“对了,以后不用称呼我为主子,我请你来是为了帮我做事,不是让你卑躬屈膝的!”

“那怎么行?主子就是主子,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不能坏了规矩。”

“你!”魏延对他简直是无语了,明明才二十的年纪,却把自己弄成个老头子!

不过看他全身散发出深寒的气息,裹在黑色的衣衫内,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也许,正是他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才能镇得住庞大的月域吧!

“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魏延不再多说,和龙倾一前一后进去了。

大厅内早已乌压压地站了一片人,除了派出去出任务的暗影,不管是总管,队长,普通影卫,甚至连看门的老李都赶来了;一个个抬头挺胸,面上肃穆,站成两队,恭敬地迎接魏延和龙倾的到来!

“主子!”众人单膝跪地,双手握拳齐声喊道。

等魏延和龙倾在主位上坐下,魏延潇洒一摆手,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上位者的气势和威严,仿佛天生就是霸主,惹得一旁的龙倾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起来吧!”

“我这次来不为别的,最近各国频繁活动,奸细猖獗,月域也不能幸免,也许在你们当中早已有别有用心之人参透了进来;我这次和龙公子过来就是辅助魏六将月域清洗一遍,你们要有心理准备!”魏延言简意赅。

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向众人扫去,强大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眼神扫到立在最末位的看门人老李时,魏延的眼神闪了闪,像这种会议,老李根本没资格参加,而且老李这个人好赌成性,穷困潦倒,如果不是看他可怜,根本不会给他看门的活。

见对方一直低垂着头,看都不敢朝他看一眼,身上的衣服也穿的皱皱巴巴,头发蓬松,只用绳子简单地绑了起来;魏延皱了皱眉,不愿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

魏六明白主子的意思,看了看老李,暗道:老李不知怎么了,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不仅私自进出资料室,训练室,甚至连会议室都闯!如果不是看他在这里看门五六年了,他真的以为老李就是那个奸细了!

“你们都下去吧!”魏六只留下几个知情的总管,其他人全被他遣了出去。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魏六才拿过一摞羊皮纸道:“主子,这是最近几个月探听来的消息,楚国和闽国的消息最多,请您过目。”

“楚国?”魏延接过那厚厚的羊皮纸,眼睛扫了扫,皱了皱眉。

而一旁正在喝茶的龙倾,听见“楚国”两个字,心里一震,端着杯子的手猝不及防地抖了抖,刺耳的声音在大厅内显得格外清晰。

就算过了四年,他还是无法面对跟当年那件事有关的任何字眼,那种蚀心跗骨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魏延无声地看了看他,见他脸颊煞白,睫毛轻颤,知道“楚国”这两个字成功勾起了他心中的恐惧,暗自叹息一声,伸出左手轻轻覆上他的,给他无声的安慰。

龙倾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等他回过神来,大厅里静悄悄的,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向他射了过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温暖,顿时脸上爬满红霞,用力挣开被魏延抓住的手,轻轻地咳了一声。

魏延一手拿着羊皮纸,一手落在半空,也不生气,无奈地笑了笑,完全不顾手下已经瞪圆的眼睛。

“楚国的皇帝和四王爷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魏延翻了翻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小楷,写的是白居易《长恨歌》的选段,寻常人看了只会以为这是一篇普通的文章,只有他们月域的人才能看懂里面传递的消息,因为这片文章里有月域特别的标注,所以魏延一眼便看出其中的内容。

“是的,四王爷是楚国有名的贤王,很得当地百姓的爱戴,当初楚皇觉得四王爷性格温吞,心慈手软,不像大皇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便把皇位传给了大皇子,而不是当时很受宠爱的四皇子。但老皇帝并没有亏待他这个儿子,不仅赐他免死金牌一块,更赐予他上打昏君,下打奸佞的纯金锏;本来是为了保证四皇子的安全,却没想到遭到了大皇子的猜忌,老皇一死,两人顿时斗得天昏地暗,不死不许!”魏六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这个楚皇真是糊涂,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既然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就不该赐予四皇子黄金锏,他这么做不是想楚国永远无安宁之日吗?”魏延摇了摇头,楚国有好戏看了。

“不仅如此,我们还得到消息,在皇帝和四贤王斗得你死我活之际,楚国又有一股新的黑暗势力在慢慢崛起,意在图谋不轨!”魏六道。

“哦?居然有这回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魏延眯了眯眼,对于楚国内乱他不仅没有任何同情之意,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楚国一向是个穷兵黩武的国家,喜欢侵虐占有别国的领土,如今楚国内乱,便无法分身乏术对付其他邻国,包括魏延的祖国越国,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这些我都了解了,闽国呢?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魏延干脆将羊皮纸扔在一旁,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闽国位于这块陆地的最南端,那里气候湿润,崇山峻岭,最著名的莫过于仙女峰;仙女峰海拔接近九千米,山上终年冰雪覆盖,气温低下,人们看着快要直冲天际的山顶只能望而却步!

“闽国境内倒没什么大事发生,就是听说有人在仙女峰半山腰上发现了古书中记载的天山赤莲,据说这种植物能根治百病,延年益寿,一时很受到人们的推崇。”魏六说到这,无声地撇了撇嘴,他觉得这个消息荒谬的很,天山赤莲早已绝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出现在世上。

第二十七章遭遇暗杀

况且就算仙女峰上真的有天山赤莲,这种植物到底能不能治病还不好说,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例用天山赤莲治好病的案例。

魏六觉得这也许是人们为了博眼球,胡编乱造罢了,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

“嗯,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用管他,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排查月域内部有没有混进什么可疑人物,我和龙倾会在这住几天,从旁协助你。”魏延道。

“是!我明白了,主子,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魏六连忙弯腰接下任务,不敢有任何懈怠。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给我和龙倾准备房间,我们要休息!”

“主子,是准备一间房吗?”魏六本来准备退下,听见魏延的吩咐又转过身来,刚才看主子和龙公子那么亲密,他以为他们两个

“咳咳魏延还没出声,龙倾脸上先挂不住了,重重地咳了两声,狠狠地剜了魏延一眼。

“准备两间房。”魏延接收到龙倾的眼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虽然他也很想跟龙倾同床共枕,但是那样估计自己会死的很惨!

“是!”看着两人阴沉的脸色,魏六再不敢多说半句,带着手下迅速退下了。

临走时忍不住在想,难道他猜错了?看主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爱惨了龙公子,而龙公子却对主子爱睬不理的,看来他们主子是单相思了?可怜!

“龙倾,累了吧?”等人都走干净了,魏延才一改刚刚严肃霸道的模样,恢复成以往那个对龙倾时刻献殷勤的男人。

“我很好,不必魏哥挂心,魏哥还是多关心一下月域的事,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龙倾想到刚才的一幕突然冷了脸,全身散发出冷冷的寒意,身子往左边侧了侧,和魏延拉开一段距离。

“刚才是魏六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不是你想的那样!”魏延知道他在气什么,暗骂魏六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要是心上人被他吓跑了,他非扭下他的头当球踢不可!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立得正行得直就不怕别人胡说!”龙倾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向外走去,一点也不给魏延好脸色。

“哎哎,龙倾,对不起,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难过才握着你的手的,没想到他们会误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把你当好兄弟!”魏延见龙倾真的发怒了,再不敢胡说八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苦口婆心地解释。

他知道自己的确操之过急了,对龙倾的感情没有把握好,但是他默默喜欢了他那么久,这次终于可以和他单独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龙倾懒得理他,径自大踏步往外走去,他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在宫里时常听他们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他听见也至多笑笑,不发表任何言论;今天不知是怎么了,见魏延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手下随意的开玩笑,他就觉得很刺耳,忍不住发起怒来。

魏延急急忙忙地追出来,却没想到龙倾的脚程这么快,一个拐弯没跟上,就没了他的影子。

想到在来时路上遇到的危险,魏延不敢有半刻的松懈,那些人分明是冲着龙倾来的,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龙倾拔剑,龙倾现在很危险!

“看到龙公子往哪个方向走了吗?”路上看见暗影队长拉着新人在校场上练武,魏延停下问道。

“看见了,龙公子出了大门往西边去了,脸色阴沉,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其中一个新人道。

魏延二话不说,快步往大门外走去,一阵闷热的暖风吹过,魏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看了看空荡荡的大门,压下心里的怪异,大踏步出去了。

月域所在的位置是苏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人来人往,喧嚣异常,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就是他们的聪明之处。

谁也不会想到魏延会把月域隐藏在人来人往的苏城,而且每天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魏延出了大门一路往西走去,却不见龙倾的影子,再向前就到护城河了。

隐隐觉得不对,龙倾就算走的再快也不会到护城河,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不是自己带着,他在苏城里估计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魏延这才惊觉上了别人的当,迅速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龙倾出了月域一路往东,本来只是因为魏延的话生气,想出来散散心,但是走着走着,却已经脱离喧闹繁华的街道,来到人烟稀少的河边,左右看了看,龙倾彻底迷了路。

这大概就是大部分女人的通病吧,方向感极差,到了陌生的地方,如果没有人领着,估计十有八九找不到回家的路。

深深的叹息一声,龙倾也觉得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被人调笑几句,怎么就发了那么大脾气。

找不到路就不找了,龙倾干脆停下,放松身体倚在河边的树干上,打算享受会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却不知危险正在慢慢向他靠近,一个全身裹在黑色劲装中的男人,正举着剑悄悄向他靠近,在龙倾放松的当下突然向他刺去。

时间变得静谧,强大的剑气搅动着气流在耳边呼呼作响,龙倾眼神一凛,突然向后面一翻,成功躲过致命的一击;但是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龙倾虽然躲过杀招,仍被黑衣人划破了后背的衣服,带起几道鲜红的血花在雪白的衣衫上晕染开来。

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龙倾没时间关注自己的伤口,迅速以折扇格挡黑衣人新一轮的攻势;但对方手里拿的是剑,而龙倾手里的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折扇,格挡起来费力了不少。

虽然龙倾内力深厚,但是黑衣人的功力也不低,绝不在他之下,龙倾暗惊,难道今天凶多吉少?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们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不放?”

第二十九章亲自换药

“我们是没有仇,但是我们主子说了,你身上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只要抓住你,那件东西便唾手可得!”黑衣人一刻没有放松对他的攻势,见龙倾反抗越来越吃力,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黑夜下嗜血的恶魔,摩拳擦掌地将人的血肉吞噬干净!

“我看你们是找错了人,自从十年前那场变故后,我早已身无长物,根本没有你所要的东西!”龙倾小心避开黑衣人的攻势,慢慢往人流多的地方移去,这样方便他隐藏。

况且,他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月域的人肯定发现他不在了,只要自己拖得一时半刻,便有救了。

“我劝你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你一直让我交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好回去找找,如果我真的有,我一定双手奉上!”龙倾循循善诱。

“哼!你倒是不笨!果然如主子所说,你不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还城府极深,想套我的话,没门!”黑衣人一眼便看出龙倾的企图,跟之前头脑简单的三个黑衣人完全不能比,看来这个人一定是个头目。

“你的主子是谁?”龙倾脱口而出,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黑衣人的脸变得慢慢模糊起来。

“龙倾!”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窜出来一道黑色的身影,见龙倾浑身是血,软软地倒了下去,魏延的心脏都要吓停了。

龙倾在昏过去的前一刻,看见魏延焦急的脸,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他就知道,魏延不会放下他不管的。

躺在血泊中昏过去的人儿刺痛了他的双眼,魏延的眼神如利剑一般向黑衣人射去,轻轻放下龙倾的身体,魏延大叫一声,像疯了似的跟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剑剑直指黑衣人的要害!

敢伤害他的龙倾,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黑衣人一惊,刚刚战胜龙倾完全是因为偷袭,如今魏延不仅剑法精湛,内力更是在他之上,想到今天可能无法完成任务,黑衣人有了撤退的想法。

魏延怎么可能称了他的意,看出他的想法,奋起一击,在黑衣人肩膀上砍下一道深深的口子,就在他以为要拿下他时,却突然一阵浓烟升起,黑衣人就在这阵浓烟中失去了踪影!

“又是遁地之术!”魏延看出他跟之前的人是一伙的,也不去追,连忙回来查看龙倾的伤势。

“龙倾,你醒醒”颤抖着伸出双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气息平稳,呼吸正常,魏延这才放下心来,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他背后的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龙倾晕过去是因为黑衣人在他身上下了迷药;想到自己如果来迟一步,龙倾就要被人掳走了,魏延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如果不是他胡说八道惹龙倾生气,他也不会遇到危险。

轻轻将龙倾的身体打横抱起,魏延足下轻点,运起绝世的轻功向月域的方向飞去。

他可以肯定这个黑衣人是月域内部的人,否则,不会一眼就认出龙倾的身份,看来奸细早已渗透进月域,而且潜伏时间较长。

想到龙倾背后血肉模糊的伤口,魏延的眼神暗了暗,说好这辈子好好保护他的,却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到伤害;魏延十分后悔将他带出来,如果他一直待在宫里,就不会受伤。

抱着龙倾一踏进月域,立即引起一阵兵荒马乱,魏六没想到两位主子前脚刚来月域视察,后脚就被人伤了,这简直是他最大的失职!二话不说跪在地上负荆请罪道:“都是属下无能,让龙公子被歹人伤到,请主子责罚!”

“说到责罚,最该惩罚的人是我,是我把他带出来,没有好好保护他,跟你没有关系。”魏延看都不看魏六一眼,一双深情的眼睛焦灼地盯在龙倾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从怀中拿出明月宫独家解药万灵丹,小心地将龙倾扶了起来,让他就着水吃了。

再唤丫环打来一盆热水,剪刀,金疮药,纱布,干净衣物一一准备好,魏延打算亲自帮龙倾上药。

“主子,这等粗活还是让丫环来吧。魏六十分怀疑他家主子会不会处理伤口,别把龙公子弄痛了。

“不用,我自己来。”魏延不愿龙倾的身体被别人看了去,尤其是年轻貌美的丫头,想想那画面他就嫉妒。

魏六暗叹一声,主子真是个吃醋狂魔,不过就是上个药,谁能对着病怏怏的人有想法,以为谁都跟他一样,禽兽不如。

抬手挥退守在一旁的众丫环,看了眼一黑一白的唯美画面,悄无声息地关门退下,贴心地留下他们两个独处。

魏延将雪白的锦帕湿了水,拧干,放在床头,小心地将龙倾的外衫脱了下来,里面一层质地柔软的亵衣便露了出来;白嫩的皮肤若隐若现,乌黑的发丝搭在肩膀上,几根青丝调皮地黏在脸上,像羽毛轻轻地在心上搔刮,弄得龙倾在睡梦中十分不安稳。

魏延轻轻拨开那几缕烦恼丝,失神地抚摸着龙倾细嫩的脸颊,直到睡着的人儿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苍白,魏延这才如梦初醒,继续小心地脱下他的衣物,准备为他上药。

心脏不受控制地突突跳了起来,虽然之前在客栈已经看过龙倾的身体,但是当时被衣服挡着,魏延并没有看清。

虽然他们两个都是男人,但龙倾在明月宫,无论春夏秋冬,一直将身体裹得紧紧的,从来不轻易示人,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魏延忍不住紧张起来。

衣服刚脱到一半,龙倾突然惊醒了过来,见自己衣衫半退,香肩半露的模样,眼神深寒到了极点;用力抓住魏延的手,仿佛要将他的手骨捏碎!

“你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我在帮你上药,你受伤了。”魏延没想到龙倾突然醒了过来,眼神冰冷,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魏延从没有见过龙倾露出这样的神情,仿佛看着自己的仇人,随时会出手取他性命!

第三十章被赶出来

“哦,是魏哥,抱歉。”龙倾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自从被楚皇抓去后,龙倾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每天像小动物似得蜷缩着抱着身体,躲在角落里,一双眼睛四处搜寻,就怕那个猥琐的男人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所以这么多年,龙倾就算在睡梦中身体也会保持着时刻警惕。

只要有陌生人靠近他的身体,他就会马上惊醒过来;虽然他之前中了黑衣人的迷药,但是在万灵丹的作用下,迷药早已没了功效,所以才会在魏延碰他时突然惊醒过来。

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被他退下的衣衫,龙倾道:“我自己能上药,就不劳烦魏哥了,你出去吧!”

魏延并不知道龙倾心里的芥蒂,也不了解他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当初留下他时,只知道他是楚国大将军王的独子,一家几十口都被楚皇杀了,只留下他一个后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奎救了出来,不仅报了仇,还练就了绝世武功。

以为龙倾生来便讨厌别人的碰触,魏延也不勉强:“好,你自己上药,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魏延再不敢胡乱开玩笑,就怕龙倾生气,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魏六没想到主子也被赶了出来,龙公子冷情冷性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一直待在明月宫里,见到他的面屈指可数;虽然他以前也来过月域,但都是下了命令就走,基本上不会跟他们有多接触。

这次龙公子破天荒地跟主子一起出现在月域,他以为是主子的热情感染了他,让那个冷若冰霜的人儿春回大地,却没想到主子还是被赶了出来。

“龙公子醒了?他伤的怎么样?”心里虽然疑惑,魏六还是尽职询问。

“醒了,你让厨房炖点益气补血的粥,龙倾失血过多,需要补补。”魏延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面上不显。

等房间里没人了,龙倾这才忍着痛苦将亵衣扒了,露出血肉模糊的身体,裹胸已经被利刃割破了,松松垮垮地搭在胸前;幸亏他早一步醒了过来,否则这副身体便要被魏延看了去。

他不喜欢做女装打扮,因为这会让他想起过去的一切,让他痛不欲生!。

胡乱地用湿毛巾擦了擦伤口,龙倾简单在伤口上撒了金疮药,撕下衣服的下摆做裹胸,再穿上干净的衣服,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龙倾这才躺下闭目养神,不一会便睡着了。

魏延站在门外守了半个时辰,见里面终于没有了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地进去,看了看床前杂乱的衣服,吩咐丫环收拾了;又探了探龙倾的脉搏,这才悄悄退出去了。

魏延一出房间,便立即将魏六叫了过来,吩咐他将今天下午不在月域的人员名单整理出来,包括出任务的暗影,他要亲自捉拿凶手!

“是!”魏六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即领命去办了。

魏六的办事能力一向很强,否则,魏延也不会将这偌大的月域交给他管理了;不一会,魏六便将今天下午不在岗的人都调查了出来。

一共有六个人,除了出任务的三个暗影,另外三个分别是教新人武艺的队长魏九,刚进月域三个月不到的新人张伟,还有看门人老李。

“这三个人都有什么不在场的理由?”魏延手指在这三个名字上点了点,要说谁最有嫌疑,他心里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队长魏九是被魏八叫去了,据说魏八新研究出了一套拳法,要找魏九切磋武艺,已经得到了证实;而新人张伟只说是吃坏了肚子,去了趟茅房,但是足足半个时辰不见人影,时间未免太长了些;而看门人老李说是中午喝了点酒在屋里睡觉,但是没有目击证人,他的话还没有得到证实。”魏六细细道来。

“你马上派人召回所有出任务的暗影,并让他们提供今天下午这一个时辰内的动向,记住,必须要有证据!”魏延皱了皱眉,斩钉截铁吩咐道。

“是!”

魏延第一时间提审了张伟和老李,现在看来,除了出任务的暗影,只有这两个人嫌疑最大;老李在月域已经待了好几年,虽然这个人平时不爱说话,性格古怪,但是要说他是奸细,魏延是不相信的。

月域专门关押犯人的地牢里,阴暗潮湿,传来腐朽的味道,夹道里绿豆大的灯芯照出忽明忽暗的亮光,墙上各种刑具深寒可怖,有的上面甚至还留有血迹。

张伟抬起吓得颤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向前移去,他早已听说过月域的手段,每个被抓进地牢的犯人、间谍,无一避免地被折磨到变形;平时看着如破布般拖出去的人,张伟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更别说自己亲身体会了。

看着魏延满脸深寒地站在刑讯室里,张伟差点就要双膝一软,跪下求饶了。

而老李也早已吓懵了,他不过是偷个懒,睡了一觉,醒来便被带到地牢了;求助似得看着两旁押解的人,平常他们在一起关系还可以,现在却个个冷若冰霜,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知道求助无门,老李只能在魏延强大的气势下抖得如同筛子。

“我现在问你们的话,你们要如实回答,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否则,可别怪我大刑伺候!”魏延开门见山,龙倾的受伤早已让他方寸大乱,没功夫跟他们拐弯抹角。

“是”张伟和老李嗫嚅道,头低的不能再低。

“下午申时你们在哪?都做了什么?可有人看见?”魏延慢慢踱到挂满刑具的墙边,取下满是倒刺的鞭子,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眼睛眯起,警告意味十足。

“下午申时,我一直在睡觉,因为中午喝了点酒,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申时三刻,龙公子出事,我才被人叫了起来,魏九队长可以给我作证的。”老李不敢看魏延的眼睛,低着头努力为自己辩解。

第三十一章亲自捉拿凶手

老李话音一落,魏延立即眼神示意身旁的暗影去查证,手里的鞭子点了点,抬了下下巴:“你呢?下午申时,你去了什么地方?”

这话是对一旁佝偻着身子的张伟说的。

“我、我下午吃坏了肚子,去了趟茅房张伟被魏延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说话吞吞吐吐,冷汗顺着额头慢慢滑落,面如死灰。

“去茅房去了半个时辰,可有人看见你?”魏延慢慢逼近张伟,他跟黑衣人交过手,如果张伟反扑,他一试便知。

“主子饶命,属下的确是吃坏了东西,去了茅房,龙公子受伤可不关我的事”魏延以为他会奋起一搏,却没想到此人突然跪下,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

魏延眼神闪了闪,“不是我不饶你,而是袭击龙公子是死罪,你既然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认!”

“真的不是我啊!我不过刚来月域两个多月,根本不认识龙公子,又怎么会想要伤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张伟咚咚地在地上磕着头,心里害怕至极,差点就要脱口说出下午的事,但他又不敢,那件事说出来同样是死罪!

正在这时,魏六和魏九进来了,在魏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来人!用刑!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魏延不想听他解释,二话不说吩咐暗影将他绑了起来。

而一直战战兢兢的老李这时被带了下去,通过魏六和魏九的证实,老李和那三个出任务的暗影都没有嫌疑,已经可以确定张伟就是这次潜伏进来的奸细。

身后的鞭打声不绝于耳,老李被吓得看都不敢看一眼,迅速出去了。

将审讯的事交给魏六和魏九,魏延出了地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心系龙倾的安危,快步往龙倾所在的房间走去。

一踏进院子,就见丫环个个面若桃花地站在门口,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几句,手里还端着茶水,果盘,看来龙倾已经醒了。

“嗯哼!”魏延假意咳嗽了一声,放慢脚步,慢慢踱到房间门口,脸色阴沉,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吓得一众丫环害怕地低下了头。

“龙公子醒了吗?”魏延见成功震住这帮没规矩的丫头,开口问道。

“回主子,龙公子醒了,这会正在里面擦身,让我们在外面守着。”其中一个小丫环对着魏延欠了欠身,恭敬回道。

“他受了伤,怎么能随意沾水,不知道伤口遇水会感染吗?你们怎么不阻止!”魏延一听龙倾又在一意孤行,伤害自己的身体,顿时焦急起来。

“奴婢说了,但是龙公子不听,他说经过下午一战,身上早已染了浮尘,要洗了才能安心”丫环苦恼道,她们一直在月域待着,甚少出去,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一个个见了龙倾脸红耳赤的;就是这俊公子脾气古怪了些,让她们有点害怕,没有吩咐,是万不敢随便进入的。

“罢了,罢了,你们下去吧,这里交给我!”魏延领教过龙倾执拗的性子,知道不能怪这些丫头,挥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等丫环们鱼贯退下,魏延才端着果盘站在房间门口道:“龙倾,你好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话音刚落,房间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因为主人的手忙脚乱,什么东西被打翻了,一阵沉闷的重物落地声传来。

“进来吧!”过了一会,龙倾沉静清冷的声音传来,音量铿锵有力,一点看不出刚受过伤。

魏延这才推门进去,将果盘放在桌子上,龙倾早已重新回到床上,因为后背的伤,他没办法靠在床头,此时正用双手撑着床沿。

魏延见房间内凳子东倒西歪,架子上满满一盆水还冒着热气,锦帕搭在盆沿,一看就知道龙倾刚刚在干什么。

暗叹一声,龙倾的性子太倔,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插手;他生性爱洁,就算受伤,也要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身后的伤口上药没?有没有发热,要不要将大夫老纪叫来?”魏延弯腰将东倒西歪的凳子扶正摆好,抬头对上龙倾清澈的双眼。

“不用,不过皮外伤,我能受得住,不用大惊小怪!”龙倾一口拒绝,由于身份特殊,他从来不让大夫碰自己的身体,无论是多大的伤都自己解决,宫里人人知道他的规矩,也就没人勉强他。

“嗯,不请大夫也行,那你记得每天按时上药,伤口尽量不要碰水,这几天你就在房里休息,吃食我给你端进来!”魏延细心叮嘱。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有头绪了吗?”龙倾想了想开口道,他总觉得这次的事不简单,似乎跟他的过去有关。

“已经查出了些眉目,月域的确被有心人渗透,而且这个人似乎对我们的底细十分了解;否则不会派人一路尾随,还那么迫不及待地对你下手!”魏延想到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

“这些人不仅武功高强,还擅长遁地之术,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自从月域创立至今,虽然大大小小的细作不少,但是迄今为止还没遇到那么诡异的事。”

“嗯。”龙倾微微出神,那个黑衣人一上来就要自己把“东西”交出来,却又不告诉他是什么;而且黑衣人还说“你果然如主子所说,不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还城府极深”,从这一点,龙倾已经十分确定来人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了解他的过去,看来这是一位故人无疑了!

“我大概知道这些人的来历龙倾想到这种可能,虽然不想提起过去,但是既然有人找上他,那他就陪这些人玩到底!

当晚,两人商量到很晚才结束,魏延在龙倾的房间里陪着他吃了晚膳才回去休息。

接下来几天,龙倾安心躺在房间里养伤,自从张伟被关进牢里后,便没了下文,魏延既不杀他,也不放他;两人这优哉游哉的处事风格可愁坏了有心人。

第三十二章藏宝阁

夏日炎炎的午后,守门的普通侍卫吃饱喝足后,一起来到老李的耳房赌钱,老李不仅经常请他们吃酒,还借钱给他们小试两把,所以月域低等侍卫们都喜欢跟老李套近乎。

“各位兄弟玩好啊,我在外面给你们守门,如果主子和队长过来了,我就咳嗽两声,你们赶快把骰子收起来,可别被没收了,我弄到这么一副可不容易!”老李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张望。

“知道了,谢谢李大哥啊,如果不是你冒险帮我们弄来这么一副小玩意,我们哪来这么多乐趣!”

“还经常喊我们喝酒吃肉,我们李哥就是讲义气!”守门小徐腆着脸笑,他是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幸得月域收留他,才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只要能让你们这些小猴崽子玩的开心,我老李干什么都没有怨言!”老李蓬头垢面,孤身一人,也没人帮他洗衣做饭,头发长的都要将他的脸盖严实了。

“我老李这辈子虽然无儿无女,但是能有你们这群小猴崽子陪伴,我也就知足了;以后但凡我有的,不管什么好东西你们尽管拿去,不用跟我客气!”

“好!李哥,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一群男人顿时起哄起来,“赢要冲呀,输要缩呀,搏一搏,白银变黄金,草屋变金屋呀!”嘴里念念有词,一个个进入战斗模式。

小徐由于年纪小,又没有钱,玩了几把便被其他人赶了下来,他也不生气,搬张凳子拉着老李坐在门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聊天。

两人的话题天南地北的,从小徐当小乞丐时说起,到他在街上东一家西一家的要饭,再到跟狗抢食,最后遇到月域的魏九出门执行任务,看他可怜才将他带了回来,从此他再也不会忍饥挨饿,活的也更加有尊严了,小徐很感谢魏九,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像他那样厉害的人。

老李静静地听着小徐的故事,脸上露出慈爱的光芒,月域大部分的人,身世都跟小徐一样,是个可怜人,所以他们很感谢主子,是主子不嫌弃他们,给了他们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话题扯着扯着,不知道怎么转到地牢里关着的奸细身上,小徐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张伟是奸细,他虽然平时浑了点,但怎么看也不像会伤害龙公子的人啊!

“老李,你说张伟真的是奸细吗?他是谁派来的?”小徐睁着单纯的大眼睛望着老李。

“谁派来的我不知道,既然主子说他是奸细,那他就是奸细,主子什么时候冤枉过好人。”老李弹了弹小徐饱满的额头,笑道。

“哦,真不敢相信。”小徐摇头晃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神神秘秘道:“老李,我跟你说,主子和龙公子过两天就要回去了,连张伟他们也要带走。”

“回去?你怎么知道?”老李眼神一闪,本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徐胡聊,听到魏延他们要离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是我偷听到的,嘿嘿,我厉害吧!”小徐拍拍胸脯,自豪不已,主子和龙公子武功天下无敌,内力深厚,却没发现他,小徐觉得自己很有本事。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居然去偷听主子谈话,小心被他发现揭了你的皮!”老李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老虎须也敢摸。

但又忍不住好奇:“主子和龙公子都说了什么?这才来几天,怎么就要走了?”

“可能是觉得这里不安全吧!而且隐藏在月域的奸细已经抓到了,他们当然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小徐小大人道。

“你说主子为什么要把张伟带回去?每次抓到奸细不是都就地处决吗?”老李想不通。

“我听说,”小徐鬼鬼祟祟地靠近老李,小声道:“这个奸细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是各种刑罚都在他身上用过了,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可就是死鸭子嘴硬,不吭声;主子觉得事关重大,就带回去审理了。”

“找东西?有什么宝物值得这些奸细一个个像不要命似得,往月域扑,真是令人费解!”老李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知道,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小徐认真思索,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不想了,想的我脑壳疼,反正就算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主子也会把它收在藏宝阁里,那里机关重重,就算奸细进去也插翅难逃!”

“藏宝阁?在哪?”小徐话音刚落,老李脱口而出,惹得小徐奇怪地多看了他两眼。

“呃、我的意思是说,月域居然有藏宝阁,我都不知道,呵呵。”老李知道失言,连忙拿话搪塞,却不知道说多错多。

“老李,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来月域已经好几年了,居然不知道月域有藏宝阁?你过糊涂了吧!”小徐伸出右手,在老李额头上测了测体温:“没发热啊!”

“呵呵,那个、我这不是一时过糊涂了吗,居然忘了月域有藏宝阁,呵呵。”老李干笑两声,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看着小徐的眼神也越来越危险。

“真是老糊涂了,不过你一向不问世事,不知道月域内部情况也不足为奇,你还是跟你的酒过日子吧,酒鬼!”小徐对着老李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呵呵。”

“好了,不跟你吹牛了,我还要去跟他们赌一把,这次一定赢!”小徐大大咧咧,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你不是没钱了吗?从我这里拿吧!”老李拦住他。

“我怎么可能没有钱,刚刚是骗他们的,钱我藏在鞋子里了,要是早告诉他们,这帮如狼似虎的家伙早把我钱抢光了!”没想到小徐还留了一手,在鞋子里左掏掏右扣扣,终于摸出二两银子来,脸上露出狡猾的坏笑。

“你这孩子!”老李看着小徐的背影陷入沉思,一会露出狠戾的表情,一会变得温和。

是夜,月域偌大的藏宝阁,一道矫捷的黑影一闪而过,飞身跃上树梢,带起几片落叶,几个起落,便消失了踪迹。

第三十三章捉拿奸细

在他身后,两个如鬼魅般的身影从黑暗的树影中走出来,看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其中一人道:“你怎么知道奸细是他?”

“此人一直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早已暴露了行踪,这几天我一直找人试探,发现他做事一直左手上前,刻意避开右手;你可别忘了,我跟你说过那天我飞起一剑,刺中了他的右肩膀,现在应该还没好。”另一人道。

“没想到你早就怀疑他了。”

“嗯,我们走吧,他今天只是来踩点,在我们离开后,他一定还会再来的!”

“好。”两个身影如来时一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藏宝阁前调皮的老猫,追着吓破胆的老鼠玩的不亦乐乎。

第二天,龙倾和魏延起了个大早,和魏六,魏九一起吃了早饭,便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由于龙倾受伤未愈,不便骑马,魏六便为他们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坐着魏延和龙倾,另一辆里押解着奸细张伟。

在旭日东升之时,两辆华丽宽敞的马车一路向越国北部的明月宫进发。

月域内院普通的阁楼,便是藏宝阁的所在地,说是藏宝阁,其实不过是存放各国资料,兵器以及金银财宝的地方;这里常年有重兵把守,只有月域内部总管级人物才能靠近这里。

而阁楼下面才是真正藏宝的地方,各种贵重兵器,武功秘籍,机密信息都在里面;只有魏延和魏六知道机关在哪,外人进来还没找到入口,就会被各种机关射成筛子!

黑衣人趁着夜色,在守卫换岗的间隙,一个跳跃飞上藏宝阁的屋顶,如猎豹般蹲下身子,找准合适的位置,从半开的窗子飞了进去。

无声无息,如鬼魅般,没惊动一个守卫。

阁楼一共分为两层,黑衣人进去一刻不敢耽搁,到处翻找,金银财宝,各种珍贵兵器他连看都不看;第一层找完了,他又来到第二层,转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黑衣人不相信他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也许被他们藏在了更隐秘的地方。

但是他潜进月域两个月,早已将月域大大小小的房间翻个底朝天,仍然没有宝物的下落,如今就剩这里了;黑衣人看着摆放有序的房间,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里有暗室?

在他面前呈现的不过是普通的宝物,跟一般有钱人家的藏宝地没什么两样;月域是做什么勾当的他比谁都清楚,既然是越国最大的情报机构,那里面多少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而他看到的却像是有人专门安排似得,黑衣人一喜,原来这里真的有暗室!

可是暗室到底在哪呢?

黑衣人借着月光东摸摸西探探,终于在一副巨大的《洛神赋图》后面发现了暗道,而两旁摆放奇特的花瓶就是机关!只是眼前的机关却有两个,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以他的认知,暗道旁设有两个花瓶,如果一个是真正的机关,那另一个就是暗器;如果贸然触碰,激发了隐藏的暗器,绝对会死无葬生之地!

不愧为越国最大的情报机构,进了藏宝阁就只有一半逃生的机会。

但他今天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打算轻易出去,为了完成主子的任务就算献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黑衣人想都不想,义无反顾地转动右手边的花瓶,果不其然,暗道的门并没有打开,而是从旁边飞来几只足以致人死地的暗箭!黑衣人听到犀利的风声,却没有躲开,而是徒手将激射而出的暗箭抓在掌心,任锋利的箭刃划破手掌,血流如注!

他不能让箭飞出去,外面到处是巡逻的守卫,房间里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黑衣人扔下箭,随手在黑色的夜行衣上撕下一块布料,简单地包扎,便转动了另一边的花瓶;果然,暗道应声而开,终于揭开他神秘的面纱,将秘密在他面前展露开来。

黑衣人这才露出胜利的笑容,却不知道暗室里早已有人在等着他。

在他刚踏进暗室,暗室里的石门突然关了起来,里面灯火通明,影影倬倬。

“这位兄弟,你可真让我好等,我们又见面了!”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开的魏延和龙倾,龙倾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椅子上,而魏延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站在龙倾身边。

黑衣人一见到他,便知道自己上当了,想逃跑哪还有机会,结结实实地被堵在暗室里。

“老李?哦,不,老李早就被你杀了,不打算揭开你神秘的面纱,坦诚相见吗?”魏延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李,我自认为模仿的很像!”黑衣人见逃脱无门,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了,虽然老李这个人天性散漫,爱喝酒赌钱,但是却很有自知之明,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从来不看;而你却不一样,不仅毫不避讳地参加会议,还随意进出各个机密要地,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不是老李!”魏延笃定道。

“这又能说明什么,也可能老李突然心性大变了呢!”黑衣人冷笑,一点也没有惧怕的神情,反而侃侃而谈。

“你要说心性大变也可以解释,但是龙倾出事那天我经过门口,却没有感受到你的气息,而你却跟我说你当时在睡觉,就是这句话出卖了你!”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魏公子的内力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十步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耳朵。”黑衣人哂笑,又道:“看来张伟是奸细这个消息也是假的了?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

“对,你猜的很正确。”魏延毫不避讳,大方承认。

其实张伟被抓被惩罚,并没有冤枉他,龙倾出事那天,张伟居然趁魏九不注意,跑去醉春楼跟里面的姑娘调情吃酒;虽然醉春楼也是月域的产业,但是月域明确规定,暗影是不准跟里面的姑娘有任何亲密接触的;尤其是张伟还在训练期间,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就是找死!

第三十四章瓮中捉鳖

当晚,魏六和魏九便对张伟进行突击审讯,在连番皮鞭,刑具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实情,这也加深了魏延对老李的怀疑。

最后魏延虽然没有处死张伟,但也没有放了他,毕竟他进入月域已经两个月的时间,对月域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魏延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带着秘密离开;最后,魏延剥夺他暗影的身份,罚他一辈子待在月域,打扫厕所,直到死方能解脱!

“看来,小徐也是你安排的了?”黑衣人解下遮脸的巾帕,露出老李久经风霜的脸。

仔细看看却又不是他的,老李的脸虽然狰狞,但是眼睛却是浑浊无神的,而面前的这个人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精明异常,透露出一股狠戾的味道。

“你还不算太笨嘛,不过我不叫小徐哦,我是魏十,是魏九出任务捡回来的,接近你只是为了引你入陷阱!”“小徐”嬉笑着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仍是那般稚嫩的模样。

“早知现在,当初就该杀了你!”黑衣人咬牙,也许是当时“小徐”的身世太过可怜,触动了他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一时被他感染,没有痛下杀手!

如果自己当时动手,便不会有今天的被擒;不过既然身为死士,不成功便成仁,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一直没开口的龙倾说话了,声音低沉肃穆。

“哼!今天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黑衣人没有回答龙倾的问题,而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魏延见黑衣人突然拔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掉他的剑,并将他的双手狠狠扣在身后,将它扭曲变了形。

“你最好乖乖实话实说,否则月域有的是办法让你吐出实情!”魏延咬牙切齿道,手里的力量一刻没有松懈。

“想死又有何难,任你魏公子再厉害,也阻止不了一颗想死的心!”黑衣人疼的龇牙咧嘴,仍不投降。

他当然知道月域的厉害,作为当今首屈一指的情报机构,月域有的是办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他自从进了月域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毅然决然地咬下含在口中的毒物,任苦涩的滋味溢满口腔,流进肚子。

主子给的毒药药效果然快的没话说,见血封喉,刚咽下去腹中便一阵绞痛传来,黑衣人终于感受到生命在慢慢流逝,他的一生也将要结束。

“哈哈哈……”在临死前,黑衣人一边吐着黑血,一边对魏延他们发出嘲笑,笑他们费尽心机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你!”魏延没想到他还留着一招,看着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震惊的同时迅速放开他,任他僵硬的身子倒了下去。

“忙了这么半天居然什么都没问道,这个死士太刚烈!”见人死了,龙倾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早就猜到从这些死士嘴里问不出什么,徒费功夫罢了。

魏延小心地将黑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面具下是一张普通的脸,三十岁的年纪,比老李年轻多了,难怪他要带面具。

“你猜到黑衣人想从你身上找什么了?”魏延扔掉面具,指挥魏十将人弄出去,这才对龙倾道。

“不知道,但我已经基本上确定这些人是楚国人,而且十分清楚我的过去,所以过段时间我打算去楚国一趟,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龙倾说出自己的计划。

“嗯,这样也好,毕竟龙将军在那边家喻户晓,难免会有仇家……”魏延本来想说龙将军位高权重,难免会得罪人,但想到龙倾的家人已经全都逝世了,这时候提他家人,无异于在他心口插针,连忙住了嘴。

“嗯。”果然,被他一提起,龙倾原本平静的面容立即被愁容取代,峨眉轻蹙,脸色煞白,让人心疼万分。

“那个,我是说虽然要追查黑衣人的来历,也不必急于一时,毕竟你也有好几年没回楚国了,楚国如今新皇继位,暗潮涌动,你又是龙将军的嫡子,这时候回去不合适,不如,我先派魏九魏十前去打探打探,然后我再陪你回去,可好?”

而且,龙倾是杀死先皇的凶手,楚国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这么回去不是等着被抓吗?

“也只有如此了!”龙倾当然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以他如今的处境,根本无法轻易踏足楚国,过一段时间回去也好。

“那我们出去吧,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回宫,好长时间没见宫里的捣蛋鬼,我都有点想他们了!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将明月宫翻个底朝天!”魏延见龙倾面色不善,想着法逗他开心。

“噗呲。”果然龙倾也想到了宫里几个兄弟胡闹的本事,忍不住噗呲地笑了出来。

魏延见龙倾终于重展笑颜,仿佛万尺冰峰突然融化,滋润着大地郁郁苍苍,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他们是真的离开了,不过比来时悠闲了很多,心头大患除去,魏延终于可以放松心情,带着龙倾游山玩水,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让他走成了一个月。

而远在楚国神秘的高门大院内,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稳稳地落在桌子上,仆人不敢怠慢,立即将信鸽腿上的信件拆了下来,交到正在书房看书的主人手里。

穿着华丽,气势慑人的男人看着信件内容,冷冷地笑了起来:“居然连我最得力的死士都拿你们没办法,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男人将信件狠狠攥在手心,顷刻间便化作了齑粉,随风飘散。

再看魏延和龙倾这边,游山玩水了一个月终于抵达明月宫的势力范围。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明月宫的屋顶没被拆了,但是,明月宫的门口树林里却纠集了几十口人,一个个动刀动棒,吵吵嚷嚷的,情绪激动;虽然看上去武力值不高,但是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三十五章抢新娘

刚回来就让他看见这么震撼的场面,魏延的小心脏还是有点受不住!

抓住鬼鬼祟祟躲在大树后面的奎,魏延青筋暴突,扯着他的衣服道:“奎你搞什么鬼,怎么带这么一大帮人过来?全都堵在明月宫大门口,明月宫早就暴露了!”

明月宫在江湖上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足为外人道也,为的便是远离是非,不参与任何帮派斗争,他们向往自由自在,乐逍遥;如今,这么一大帮人聚集在这里,一个个神情激愤的,早已引起江湖上有心人的注意,明月宫一旦暴露,将永无宁日!

魏延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在暴跳,如果奎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他估计会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咬人!

“不是我,不是我,老魏,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蠢事,罪魁祸首在山后面,是他引来的这么大一群人,真的不关我的事!”奎连连摆手,被魏延狰狞的表情吓到,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魏延顺着奎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袭紫色衣袍在猎猎冷风中翻飞,害怕受惩罚似的躲在山后面,只是他身上不知道背了个什么东西,红艳艳的,仿佛还在啜泣,魏延的眉头深深打成了死结,他现在有种想把公孙雨拍死的冲动!

“嘿嘿,老魏,你好啊,这么快就回来了!”公孙雨费力腾出右手跟他打招呼,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我要再不回来,明月宫就要翻天了!像你这么胡闹,我们几兄弟以后恐怕就要睡大街了!”魏延极力忍耐,就怕做出什么有损威严的事。见公孙雨一副躲躲藏藏的模样,皱眉道:“你在搞什么鬼!后面背的是什么?”

“那、那个,也没什么,就是个普通的女子,她遭了难,我救她于水火。”公孙雨结结巴巴,不敢直视魏延愤怒的黑脸,却一点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呜呜呜”一直被公孙雨背着的女子,仿佛被魏延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害怕地大哭起来。

“哎哎,你别哭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那矮胖挫的老男人手里救出来,背着你一路狂奔,差点被人当过街老鼠打;你哭这么大声再把他们引过来,我这不白救你了吗?”公孙雨一见新娘子哭了,顿时慌了手脚。

魏延这才看清公孙雨背上的女子长什么样子,只见此女子般般入画,皎若秋月,螓首蛾眉,桃花面容,此时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更让他震惊的是,此女子不是普通的姑娘,而是一个待嫁新妇,身上还穿着大红色的凤冠霞帔。

“你把人家新娘子掳来了?!”魏延惊叫地声音都变了,他一直以为公孙雨胡闹归胡闹,起码知道分寸;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离谱,跑去抢亲,怪不得外面一帮人在追他!

“什么叫抢新娘子?月儿根本不愿意嫁给张员外当小妾,是张员外拿他们家二亩良田逼迫柳老汉签字画押的;柳老汉不同意便被打的下不来床,今天还带人强行将月儿娶了过来,我看不惯才出手相助的!”公孙雨最见不得别人恃强凌弱,尤其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欺负普通老百姓的。

“那你也不应该这么冲动,你可以给她点钱还给张员外,要回卖身契;在人家大喜之日抢新娘,这成何体统!”魏延揉揉额头,脑袋疼。

“我给了,但那可恶的张员外居然不要,说他只认人不认钱,钱财已出,概不收回,你说气不气人!”

“难怪这么一大帮人追着你不放!你把人家新娘抢来,他能善罢甘休才怪!”魏延终于知道,公孙雨是怎么惹上这帮家伙了。

“果然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瞧瞧这帮家丁,个个凶神恶煞,居然从张员外家一直追我到这里,连我的拿手迷药“七步倒”都不怕!倒了一批又追上来一批,张员外太狗仗人势,平时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能养这么多条狗!”公孙雨提到他们就气的牙痒痒,这一路上害他鞋子跑掉了,衣服刮坏了,头发更是乱七八糟,完全没有风流公子的俊俏模样;加上他身上结结实实背了个哭哭啼啼的女子,还引起不明真相的村名围观,这一路上别提多狼狈了!

“公子,我想我爹”月儿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哪见过这阵仗,早被吓懵了,哭哭啼啼只知道找爹。

“阿雨,你先把她放下来,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这样她也难受,让她坐下来休息会。”到底是男人,对弱女子毫无免疫力,刚才还凶神恶煞,转脸便柔风细雨起来。

“好吧。”公孙雨小心将月儿放下来,扶她在石头上坐了,小心瞅了瞅对面,见家丁正倚在树上休息,一时半会不会冲过来,这才放下心来。

要不是老魏说过,不可以对普通老百姓用毒,以他的本事,早就让这些人趴下了,哪能这么倒霉!

“小妹妹,你爹娘呢?真像哥哥说的那样,是张员外逼你做小妾的吗?”魏延蹲下身子,和柳月儿持平,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呜嗯我没有娘,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只有爹,爷爷和奶奶在一起过日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家里的活都是爹在做;今年雨水太多,收不到粮食,交不起田租,张员外就派人把我抢了去,还说二亩良田不要了,算是我的卖身钱,呜呜”小姑娘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好了,别哭了,我和公孙哥哥会给你做主的,你别害怕!”魏延连忙哄她,见她身材十分瘦小,许是家里贫穷,没有吃食的缘故,手臂瘦的一只手就能握的过来。

“我说的吧,她的确是被胁迫的,我公孙雨做事怎么会没有一点分寸!”公孙雨拍拍胸脯,一副大丈夫顶天立地的模样。

魏延摇摇头,对他的观点不敢苟同,现在事也做了,麻烦也招来了,再说责备的话也于事无补,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道。

“麻烦是你惹得,你说该怎么办?”

第三十六章狼狈被打

“能怎么办,把她带回宫啊,明月宫家大业大,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公孙雨豪迈道。

“不行!如今明月宫已经暴露,你们绝对不能回宫!况且,月儿家里还有家人,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人带走,张员外一定会找柳老爷子要人的!”魏延不赞同。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救都救了,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公孙雨意志很坚定。

柳月儿一听说他们要不管她了,立即害怕地往公孙雨身边躲了躲,张员外比她爹还老,她不要回去!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嫁给张员外,我要回家。”

公孙雨见小姑娘害怕地伸着小手拽着他的衣角,安抚地拍了拍:“放心,哥哥会保护你的。”

转头继续与魏延大眼瞪小眼,一点不妥协。

“算了!只要不带回明月宫,随你怎么处置,我不插手!”魏延瞪不过他,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呼!”公孙雨这才松了口气,喜笑颜开道:“月儿,那我送你回家吧,你爹一定在家等你了;到家了,我给你一笔钱,和你家人去别处讨生活吧!”

“嗯,谢谢公孙哥哥!”一听说不用嫁给张员外,小姑娘终于破涕为笑,白嫩的脸上一抹嫣红晕开,更显得天生丽质。

“对了,外面那堆麻烦都是你惹回来的,你想办法解决了。”魏延走了几步,又回头,不放心地叮嘱。

“没问题,等会我多喂他们点迷药,保证他们一觉到大天亮!再也不会挡我的路!”公孙雨摩拳擦掌。

“我允许你用迷药了吗?他们虽然都是些狐假虎威的小人,但也是普通的老百姓,收起你那些毒药,迷药,这么大一帮人,你想把官府的人引过来吗?”魏延一听,又瞪起眼睛。

“啊?不能用药,那我不是惨了!“想到来时的窘境,难道要重新上演一次?

公孙雨想到这,顿时一脸菜色。

魏延再三叮嘱,这才放心的离去,而龙倾早已在他鬼鬼祟祟地,跟公孙雨挤一起商量事情时回宫了,他一向冷情冷性惯了,对这些事委实提不起兴致。

公孙雨见人终于走了,这才重新背起柳月儿,小心避开张家的家丁,从瀑布另一边绕了过去;明月宫地势十分险峻,而且只进不易出,当初选这易守难攻的地方,就是为了保护他们居住的地方,却没想到,如今却是害了自己。

小心在长满苔藓的石头上蹦跶,身上背着人,又不能使用轻功,公孙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步一个脚印;幸好,这片森林里树木够茂盛,枝枝桠桠刚好挡住家丁的目光,公孙雨还能背着柳月儿在湿滑的道路上坚持一段时间。

抬眼瞥见百年古树后,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色人影,公孙雨刚准备撒*,却见对方正在神经兮兮地捂着嘴笑,身子一抖一抖的,显然憋得很辛苦。

“小鬼!看热闹呢,知道我受了难也不来帮帮我,害我白白被老魏训斥!”公孙雨一见来人是奎,立即横眉冷对,说出的话仿佛从牙根里咬出来似得。

“呵呵,太好笑了,你也有今天,居然跑去抢新娘子,被别人当过街老鼠打,真是太解气了!”奎常年被公孙雨欺负,只要他倒霉,自己心里就觉得十分畅快,以至于有点得意忘形。

“很高兴是吧!”公孙雨咬牙切齿,虽然身上背着个人,也不影响他发挥,趁奎不注意,上去死劲揪住他的耳朵,“既然你闲着没事,不如帮我分担分担,逃亡路上没有你,我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奎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捂着耳朵哇哇大叫起来:“姓公的,你松手,你自己逃亡,揪着我干什么,把手拿开。”

这一通大吼大叫,成功吸引了在树林里休息的张家家丁,一见公孙雨要背着人逃跑,迅速爬了起来,操起家伙就是一顿追赶;直追的公孙雨东躲西藏,慌乱不堪。

当然,其中最倒霉的还要数奎,公孙雨就算被这么一大票人狂追,依然没有撒开揪着奎耳朵的手,一路上叽叽喳喳,穷追猛打,好不热闹!

半山腰上,难得有几个来这深山野林采药的药农们,看到这样一群奇葩组合,都不约而同地裂开了嘴角;采药的路上枯燥又危险,有这么一群人陪着他们,他们也不孤单了。

公孙雨和奎在明月宫生活了好几年,对这里的名山大川就像自己家后院一样熟悉,左拐右拐,弯弯绕绕,一会就将摸不着头脑的家丁甩没了影。

奎终于如愿地叫公孙雨松开了手,将自己可怜的耳朵从魔掌中解救了出来,使劲揉了揉,将淤血揉开:“姓公的!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折磨我,我上辈子欠你的是吧?”

“谁让你幸灾乐祸,活该!”公孙雨朝他翻白眼,背着柳月儿跑了这么远的路,弄得他有些喘。

“公孙公子,你累了吧,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柳月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男子的身体,感受着从对方背上传递过来的热度,柳月儿忍不住红了脸颊。

想到公孙公子是自己的恩人,不顾自身危险将她从坏人手里救了出来,还尽心尽力地要送她回家,她不该对自己的恩人生出旖旎心思。

“我还是背着你吧,你一介弱女子,山路崎岖湿滑,很不好走的,别再摔着。”公孙雨将她往上面掂了掂,重新背好,虽然柳月儿看起来很瘦小,但是此时却像个乌龟壳一样沉沉地盖在他身上,时间长恐怕真要坚持不住。

“什么山路湿滑,我看你就是想占人家姑娘便宜,说是救人,根本是你死性难改!”奎嗤之以鼻,一直对公孙雨印象极差,在他眼里公孙雨根本是”吃喝嫖赌“的代名词,他要是好心才有鬼!

“你知道什么小心!”公孙雨刚要反驳,后面的家丁却已经追了上来,并操着棍棒向他们砸过来!公孙雨想都没想,奋力挡在奎身前,碗口粗的棍子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喉头一甜,就要吐出血来。

第三十七章鬼屋避雨

“俗话说的果然不错,有些人死于话多!”公孙雨忍不住自嘲,说着就要跪下去。

“公孙雨!”“公孙公子!”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急切,一个震惊,柳月儿没想到他突然就要趴下去,连忙下来紧张地扶着他。

而奎震惊于这个平时经常跟他作对的人,在关键时刻居然挺身挡在自己面前,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他周全;顿时气红了眼睛,顾不得答应魏焱的叮嘱,操起未脱鞘的弯刀跟一大群家丁打了起来。

这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便被揍得满地打滚,躺在地上哀嚎。

“奎,别闹出人命,老魏吩咐了,不能惊动官府,否则我们就暴露了!”压下口中的腥甜,公孙雨站起来吞了颗万灵丹,揉着胸口道。

“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我不揍他们,他们还觉得我好欺负,我真想削死他们!”奎凶神恶煞地亮了亮手里的大刀,警告意味十足。

而张家家丁也是好样的,居然被奎揍得屁滚尿流,还能勇敢地站起来:“别以为你们武功高强就能强抢民女,柳月儿可是我们老爷花了钱娶回来的,你们要是再不放人,我们可要报官了!”

说话的是张家管家,此人一直跟在张员外身后作威作福,何时遇到过这样的狠角色,双腿打软仍不忘威胁。

“你再说一次试试!”奎这暴脾气,哪容得别人在他面前放肆,说着又要跟家丁干起架来。

“奎,你别冲动,这样”公孙雨不想跟他们干耗着,想了个主意。

奎背起柳月儿突然发难,远远地将家丁甩开了,公孙雨紧随其后,三人来到一处偏僻之地,将柳月儿掉了包;他们兵分两路,柳月儿由奎护送回去安顿,而公孙雨则用霞帔抱着稻草往山下跑去,引开家丁的注意。

果然,家丁全都去追公孙雨,奎成功地将柳月儿护送回了家,为怕张员外报复,奎拿出银票,连夜将他们送出了城;柳家老少老泪纵横,磕头谢恩不提。

再看公孙雨这边,虽然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仍不影响他抱着稻草人拔足狂奔;清凉的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老去的叶子脱离树干落得满地都是,山里雾气极重,走到哪都是湿湿黏黏的,公孙雨现在极需要找个地方将身上清洗一遍,睡个安稳觉,他真的是累了。

见后面的人还没追上来,脚步渐渐放慢了下来,果然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那么多人没一个追上他的。

不过,虽然这些人弱是弱了点,却不是一般的难缠,这一天一刻不停地追赶自己,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奎有没有安顿好柳家人,他们要是安全了,自己也不用再受这鸟气!

“他在那,兄弟们给我追,追到了有赏钱,追不到回去得挨一顿板子,快快!”说时迟那时快,公孙雨刚停下走了两步,后面喊声震天。

“啊!还有完没完!”手无意识地揉了揉胸口,公孙雨仰天长叹,虽然心里十分烦恼,脚下却无半刻停顿,立即生风似的狂奔下山。

跑着跑着,天慢慢暗了下来,厚重的黑云在天空盘旋,闪电一阵一阵地划过天际,一看就是要下雨的节奏。

公孙雨左右看了看,这样跑下去绝对会被淋成落汤鸡,得找个地方避避雨才是。

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在山下突然出现了一座占地面积很广的庄园,虽然年久失修,但是仍是十分宏伟。

公孙雨奇怪,这里什么时候盖了这么壮观的院子,他都不知道,难道自己已经出了明月宫的势力范围,迷路了?

这几天的遭遇好像做梦似的,一时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有地方躲总比没地方躲要好,趁后头追兵没来,公孙雨飞身躲进院子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人声渐渐消失了,公孙雨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腹诽,这一次的遭遇是他二十多年来最大的耻辱,他回去一定要好好拜拜观世音菩萨,去去晦气!

而追了几里地都没找到他的张家家丁,这才回过味来,人,跟丢了!

“总管,这小子腿脚够快的,居然一转眼就跑没了踪影,我们回去可怎么跟老爷交代?”家丁狗子道。

“怎么交代?不用交代!你没看那小子又会使毒又会武功的,追上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总管咬牙切齿,要不是为了交差,他才懒得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你说他能跑哪去呢?我们不找了吗?”狗子仍然不放心道,他们老爷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脾气暴躁,翻脸无情,如果让他知道人没抓到,不知道要怎么惩罚他们。

“不找了,留几个人在这附近看守,我们回去,谁爱找谁找!”总管摸摸被打的胳膊,上面青青紫紫,惨不忍睹,疼得他龇牙咧嘴。

见他们总管没动,另一个家丁凑了上来:“总管,你说那小子是不是进了苏宅躲起来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怎么?你要进去?那可是凶宅,死过人的,还经常闹鬼,你想去我成全你!”总管被打已经很憋屈了,这小子居然还乱出主意,人就算在苏宅,他也不会去,回去受罚事小,小命丢了事大,他才没那么蠢!

“行了!你,你,还有你们几个留下监视,其他人跟我回去!”

总管二话不说,带着一大帮人回去了,留下几个倒霉鬼欲哭无泪。

苏宅其实不是苏家的主宅,而是避暑山庄,由于这里靠近大山,水流清澈,风景优美,到了夏天十分凉快,苏家的人都爱来这里嬉戏。

只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苏家的宅子便空落了,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避暑,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家人一直闭口不谈,就这么过了一百年的岁月,苏家的避暑山庄渐渐成了鬼宅,再也没有门庭若市,车马往来的景象。

公孙雨东摸摸,西看看,显然对这个地方十分好奇,这个避暑山庄虽然没有明月宫大,但是却也规模不小,里面雕梁画栋,房间错落,回廊九曲回肠,也许是时间久了的缘故,里面积满了灰尘,蜘蛛网,木门在狂风中被刮得哗哗作响,里面没有灯,在这么恶劣的天气,显得阴暗了些。

第三十八章百年古话

但是,公孙雨是谁,明月宫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大魔王,会怕这点黑?

和这阴暗的宅子比起来,外面那些咬着他不放的狗倒更恼人些,杀不能杀,打又不能打的,悲催到家了。

果然,天空更加乌云密布,沉沉的黑色仿佛要坠下来,压抑的仿佛要跟地面连接起来;风吹过宅子回廊,窗棂,再从雕花木门来回穿梭,带着呼呼好像鬼叫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公孙雨突然觉得脖子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啊嚏!”公孙雨揉了揉酸软的鼻子,难道受了风寒?

想到天快下雨了,那些人应该走了吧。

公孙雨鬼鬼祟祟地移到大门边,透过大门的缝隙往外瞅,只见外面静悄悄的,林荫小道上的落叶被刮得胡乱的飞;果然,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公孙雨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机智。

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了下来,在路上砸成一个个雨花,东南风呼呼地刮了过来,顿时狂风骤雨,飞沙走石,迷得人睁不开眼睛;一个响雷砸下,还伴着阵阵闪电,雨点急速穿梭,很快连成了一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下来似的往地上倾倒。

公孙雨缩了缩脖子,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衣服上也飘落了些雨水,黏在身上十分难受。

这时,一个模糊的人影迅速从山上冲了下来,由于没带雨伞,早已淋成了落汤鸡,身后背着的草药也无一幸免,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哎,这位兄弟,进来避避雨吧!”公孙雨看他可怜,又不像追他的那些家丁,应该是普通的百姓,好心出声收留。

哪知道,这位小哥听到声音,停下狂奔的脚步,抬头看了眼,见公孙雨半个身子在门里,半个身子在门外,头发凌乱,脸色惨白,还穿着妖艳的紫色衣袍,吓得大叫一声:“鬼啊!”脚步一刻没停,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没了人影。

“鬼?哪里有鬼?”公孙雨没想到,这位兄弟见到他这么激动,用可以媲美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了山,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冷风从半开的大门飞入,在屋顶盘旋,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切!不进来拉倒,好心没好报!”公孙雨闹了个没脸,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上,找房间休息去了。

走了几步,看着静悄悄的大院,黑沉沉的,再联想到张家家丁和药农都不敢靠近这里,公孙雨忍不住嘀咕:“这里不会真的是鬼屋吧?”

不过,就算是鬼屋他也不怕,想他早年游历天下时,什么地方没住过,大到有钱人家的厢房,小到荒郊野外,烂屋破庙,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这个世界上只有鬼怕他,还没有他摆平不了的鬼怪!

公孙雨信步在长廊里走着,看着爬墙虎缠绕的到处都是,百年老树依然郁郁葱葱,穿过破旧的垂花门,见两旁是游廊,正中是穿堂,足足穿过三间厅房,才到正房大院。

由于现在正在下着倾盆大雨,公孙雨并没有多作停留,找到想要的东西,便停下了。

这里跟外面看到的不同,坐落着精致的四合院,中间一口上了年代的古井,里面黑黝黝的,像一个张开大嘴的怪兽,胆小的人恐怕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公孙雨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左顾右盼,想到今晚要在这凑合一夜,他好歹找个地方洗洗身体。

将衣服全部脱下,反正这么大院子里又无半个人影,公孙雨便光着身子来到井边,将吊着破旧木桶的绳子放了下去,打了满满一桶水上来;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仍不及一大桶凉水从头到脚冲下来的舒服,公孙雨接连冲了三桶才停下;又打了桶井水将衣服洗了,只穿着纯白色的亵衣在屋子里晃荡,远远看去,可不就是一抹东飘西荡的游魂嘛!

不过,这座院子近期似乎有人住过,在某间房间内他欣喜地找到了火折子,在这个黑暗吞噬一切的地方,没有什么比光明更令人感到亲切了。

“嗤”的一声将烛火点燃,偌大的屋子顿时明亮起来,虽然过了百年的时光,仍能看出当年的富丽堂皇;正厅的墙上挂着一幅《九夏松峰图》,画作大气磅礴,妙笔生辉,将松树,怪石恰到好处的镶嵌其中,远远看去,彷如活物,立于你眼前。

两旁题诗一首: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诗句跟松峰图一点都不搭,仿佛是后挂上去的,仔细看去,右下角写着蝇头小字:苏有航题。看来这幅字是苏家人题上去的,里面尽显情爱之意,足见当时男主人的心情。

书画下面摆着一长方形紫檀几案,两旁同样放着紫檀雕花木椅,都搭着暗红雕花椅搭,下面同样放着脚踏,两边又有一对高几,放着名器花瓶,桌子中间还有一只熄灭的香炉,早已无法闻得当时的幽香。

正厅右手边高耸的拱门立于其间,同样紫檀木,雕花镂空,却又有些不同,拱门两边刻出的形状是一只直冲屋顶的牡丹,枝叶繁茂,花朵妖艳;拱门内还有一长案,上面文房四宝摆设齐全,毛笔和纸张早已风化,但还能看出点点痕迹,案几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蜘蛛网结满房梁。

墙上挂了好几幅画,虽已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出画中的是个女子,该女子娉婷袅娜,在牡丹花丛中巧笑嫣然,眉目间含满春情,羞涩地看着作画之人。

而另一幅图画的是个丫鬟,从她的服饰,双挂形梳辫,都可以看出她是个地位卑微的丫鬟,但是她的心情却很好,不卑不亢,英气十足,眼神清澈。

而另几幅与其说是画,不如说是涂鸦,牡丹画的歪歪扭扭,不成形状,字体生硬,仿佛出自刚上学堂稚子的手笔。

一看这些就是两个人的手笔,有可能是苏家主人苏有航和这个丫鬟的作品,没想到这个苏有航还是个多情种子,能冲破礼教束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值得人敬佩的!

第四十章凄美爱情

公孙雨在书房转了转,难得近距离接触这些文人墨客的世界,他觉得十分好奇,他除了会制毒外,一无所长,更别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了,一直以来只有羡慕的份!

穿过书房,往里走去,便是卧房,中间用帘子隔开,香被软枕,绮罗纱帐,窗子边立一梳妆台,里面胭脂水粉,花红金钗应有尽有,一看就是女子的卧房。

公孙雨没进去,虽然曾经居住这里的女子已经不在,但他毕竟身为男子,不方便进女子的闺房,所以他很识相地退了出来。

回到大厅,左右看了看,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外面瓢泼大雨还在下个不停,幸亏现在是夏天,不怕着凉,否则在这么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非冻死不可。

将两张椅子拖到一起,简单地拼成一个床,虽然睡在上面别扭了些,但总算有了可以躺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跑了一天太累,还是这间屋子*静了,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飘飘缈缈,雾气铺天盖地,突见一建筑物,雕栏玉砌,绿树清溪,正是苏宅,只是里面装饰焕然一新,雕梁画栋,不似之前年久失修,满院杂草的模样。

公孙雨飘飘荡荡地往前走着,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眼睛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

满园春色,里面嬉戏打闹之声不绝于耳,门口站着四个低眉垂手的小厮,穿着华丽,一看就是在大户人家当差。

公孙雨以为他们会拦着自己,却没想到仿佛没人看见他似的,任他直直飘了进去。

诺大的院子里又是另一番光景,花团锦簇,绿草如茵,穿着各色罗裙的丫鬟在其间穿梭往来,笑声不绝于耳,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害羞的神情,眼睛忍不住往同一个方向瞟去。

公孙雨寻声望去,只见后院花园中的秋千上里里外外围了很多美艳的女子,风姿翩翩,千娇百媚,拿着扇子扇风的,端茶倒水的,剥葡萄皮的,争先恐后地服侍着坐在中间的男子。

此男子长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眉眼间顾盼生辉,眼角斜斜地往上飞去,天生一双狐狸眼,薄唇勾起,轻笑着看着一众环肥燕瘦,十分享受。

这时突然有一身穿粉色罗裙的丫鬟递来了刚煮好的香茶,此女子长的娉婷袅娜,小家碧玉,眉目间神情冷淡,仿佛对眼前的景象视而不见。

公孙雨认得她,她就是苏宅正厅书房挂着的女子,画中的她就是这副冷淡疏离的丫鬟模样。

心中奇怪,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他不是在睡觉吗?

苏有航见到她“噌”地站了起来,表情慌张,眼睛左右飘动,就是不敢看她,其他女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僵硬地站在那里,一时,诺大的花园没有一人出声。

苏有航嘴唇煽动,开开合合,公孙雨却听不出他说了什么,只看见对面的丫鬟将香茶一扔,跺跺脚,冷着脸跑开了,苏有航焦急地追了出去。

画面一转,来到苏宅正厅右边的书房,苏有航正一脸幸福地为粉衣丫鬟作画,也许是两人间的误会解开了,丫鬟脸色不再寒着,而是扭扭捏捏地坐在凳子上,任他作画,只是仍然不肯给他一个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絮儿终于不再记恨苏有航,而是和他同进同出,到处游玩,两人幸福的模样惹来不少人的羡慕嫉妒恨,其他丫鬟表面祝福,背地里搞小动作,很快这件事就被当家主母苏有航的母亲知道了。

盛怒之下带来一群人将絮儿抓了起来,在脸上左右开弓,打的鲜血直流,而絮儿一直护着肚子,显然早已珠胎暗结。

苏有航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为她求情,见母亲还要惩罚,连忙挡在她面前,鞭子一下下地落在身上,也不挪动分毫。

公孙雨终于能听到他们说的话,大厅内喊声哭声,撕心裂肺,苏老夫人见他们死也不分开,最后命人端来一碗打胎药,并要求苏有航和指腹为婚的张家大小姐马上完婚。

丫鬟絮儿吓得拼命护住自己的肚子,不顾自己的伤势连连后退,眼看就要危在旦夕,苏有航迅速爬起一掌打翻汤药,扬言母亲再逼他,他就和絮儿跳崖殉情。

苏老夫人听见儿子这么说,顿时吓懵了,不敢再逼他,命令下人将两人分开关押,留下一句必须尽快和张家小姐完婚,便离开了。

画面再一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转眼到了和张家小姐成婚的日子,苏有航并没有去新房,而是来到关押絮儿的地方,此时她正一脸温柔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腹,和孩子说着话。

苏有航拿着偷来的钥匙,复杂地看着她,眼里深情与迟疑并存,想到张家小姐的威胁,他退缩了,迟疑了,从厨房端来了两个装着不明液体的瓷碗,骗絮儿说要与她殉情。

絮儿听了他的话没有震惊,反而露出释然又甜美的微笑,仿佛知道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两人深深地望着对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苏有航最后为她梳妆打扮,擦脂描眉,点上朱唇,拿起许久不动的纸笔,将她妩媚的样子一一画了下来,两人共同喝下桌上的毒药。

不一会,丫鬟嘴角溢出黑血,倒了下去,而苏有航却好好的,没有一丝中毒的现象。

因为他的那碗毒药早已被张小姐掉包了。

“啪啪啪”几声脆响,张小姐穿着大红喜袍出现了,后边跟着一众丫鬟小厮:“很好,算你还识相,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只要解决了这个丫鬟和她腹中的孽种,不仅苏家产业没事,就是张家以后也是你的!”

苏有航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絮儿的尸体流泪,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拿出怀中还剩下的毒药就要吞下去,被张小姐一把打落了!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絮儿,絮儿,我对不起你……”苏有航悲痛欲绝,一直伸手想抓住絮儿的衣角,怎奈,人走茶凉,絮儿再也不能回答他的呼唤。

第四十二章半夜鬼敲门

“把这个贱女人的尸体给我扔到井里,封起来,没有本小姐的允许,谁也不准打开!”张小姐恶毒道,看也不看这间屋子一眼,仿佛这里面有什么脏东西,带着一众丫鬟嚣张的走了,连苏家的避暑山庄也被封了起来。

由于之后苏宅经常出现闹鬼的事情,不是井里飘出长长的女人头发,就是里面突然死了人,屋子里的画会无缘无故地飘出来,半夜还能听见女人的啼哭声和婴儿的嬉笑声,从此苏宅便成了鬼宅,再也没有人敢靠近这里半步!

“这位公子,醒醒,醒醒……”公孙雨还在神游太虚,为絮儿的遭遇不值,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在叫自己,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梦中的故事仿佛就在昨日,清晰真实。

无意识地抚了抚眼角,一滴泪滑了下来,公孙雨没想到他居然哭了,这么多年无论开心痛苦他都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也许是这个宅子到处充斥着悲伤的气息,仿佛已经与这个宅子融为了一体,让人一进来就忍不住被它感染,悲伤落泪。

真是应了那句话: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叫醒他的是个全身裹在道袍中的闲云雅士,此人鹤发童颜,肤白貌美,眼睛清澈空灵,仿佛看穿世间一切。

此时正关心地看着公孙雨,见他迷茫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精致瓷瓶,拔出木塞,在他身上弹了几滴玉露,口中念念有词。

一番动作做完,叹息一声:“孽障,又出来迷惑人,要不是看你可怜,早就收了你!”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的东西奇奇怪怪的,好像真实发生过似的。”公孙雨仍然浑浑噩噩的,但脑中已经有一丝清明,知道面前之人是得道高人,犹豫着说出心中的疑惑。

“你梦到的东西是真的,看来你跟这座宅子有缘,否则她也不会托梦给你。”道人并不隐瞒,解了他心中的困惑。

“她?絮儿?”公孙雨皱了皱眉,叫出梦中的名字,“原来鬼魂是真实存在的!”

“到没有鬼魂这么严重,不过是当年死的太惨,在世间留下一股怨念罢了,只有有缘人才能看见她的过去,看来她是有事求你!”道士笑着道,说的神乎其神,弄得公孙雨更加迷茫了。

“有事求我?”一向古里古怪,性格活泼的他如今仿佛一个牵线木偶,道士说什么,他便顺着他的话问什么。

“今晚你就知道了,呵呵。”道士不再搭理他,见他没事,转身进另一个屋子休息了。

当天夜里,公孙雨很晚才睡去,果然那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又来找他了,一见到他,便盈盈拜倒在他面前;捏着牡丹刺绣手绢,哭的梨花带雨,惨惨戚戚,看的人好不可怜!

公孙雨知道此女子的遭遇,怜悯她的身世,也不怕她,只是女子的身体透明缥缈,并不敢靠她太近,怕自己身上的阳气灼伤她。

女子放下手绢,向远处招了招手,只见一同样透明兮兮的小人儿飘了过来,见公孙雨这个生人在,怕生地躲在女子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怯怯地看着他。

“这是我的儿子,可怜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便被毒死了,如今只能跟我藏在暗无天日的井下,无法投胎;小女子请求公子能将我们母子的尸体从井里打捞上来,找个好地方埋了,让我们能够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小女子感激不尽!”絮儿说完,对着公孙雨再拜了拜。

“为什么选择我?”公孙雨疑惑,他向来放荡不羁惯了,而且也不是善良之人,如果不是感念她的遭遇,他根本不会多管闲事。

“因为公子胆大心细,天不怕地不怕,见了我的魂魄也不会惊慌退缩,更不像那些宵小之辈,进了这座大宅只想偷东西。”絮儿说出理由。

“难道,苏宅之前死的人都是你弄死的?”公孙雨惊讶,暗道面前这只鬼不会是只厉鬼吧?

“不,不,公子,您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害人,只是苏宅之前死了人是我的无心之失,我也不想的。”絮儿见公孙雨怀疑她,惊慌地连连摆手,虽然也看不出她的手在哪里。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来往的人们全都猫在家里避雨,我以为不会有人进来苏宅,便带着儿子出来透透气;哪知本来空荡荡的苏宅,却进来两个小偷,还要偷瓷器和画像,当时我很着急,一直想阻拦他们,却没想到让他们看到我的形体;一个惊吓过度当场死去,另一个跑出了苏宅却摔下了山,等我反应过来去查看时,早已没了气息,自此便传出苏宅有鬼怪的传说;我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开始往井里丢头发,用鬼风将画吹进吹出,果然,从此再没有人敢踏进苏宅半步!”絮儿娓娓道来,原来那些古怪的传说都是她故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打扰她们,还她们一个清净。

公孙雨深深地呼出了口气,心道絮儿不是厉鬼就行,好歹他还为她流过眼泪,如果她真是厉鬼,那他珍贵的眼泪不就白流了。

“那两个小偷之死不怪你,根本是他们咎由自取!”见絮儿满脸自责,公孙雨忍不住出言安慰。

想了想又道:“那住在西厢房那个道士呢?你怎么不找他帮忙,我看他好像挺有本事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公孙雨的错觉,提到道士,絮儿居然不易察觉地抖了抖,身子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看不清她的表情,公孙雨不确定絮儿是不是因为害怕。

“他是个仙人,周遭有术法保护,我近不了他的身!”絮儿期期艾艾,神情十分不自然,好像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十分忌惮。

而一直躲在絮儿身后的男孩,听见他们谈及那个道士,破天荒地往前移了移道:“那个道士是个坏人,他欺负娘亲,不好玩,不好玩”小小透明的头颅摇的像个拨浪鼓,十分可爱。

第四十三章衣衫不整

公孙雨失笑,没想到道士那么没人缘,连鬼都不喜欢他:“好吧,这个忙我帮定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好好睡个觉了!”

“谢谢公子,您的大恩大德,絮儿没齿难忘!”絮儿拉着调皮的儿子,对着公孙雨又拜了三拜,这才慢慢退去。

房间重新变得寂然无声,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得,公孙雨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胸前,嘴角含笑,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乌云散去,晴空万里,苏宅重新恢复了生机,花草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再也没有阴深恐怖的气息。

公孙雨站在院子中央,伸伸胳膊,踢踢腿,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

“公子昨晚睡得可好?”西厢房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鹤发童颜的男子,见公孙雨欢快地在院子里做各种动作,忍不住出言调侃。

“还好,还好。”公孙雨眼睛转了转,不打算跟道士透露自己梦中的事,絮儿母子对这个道士很忌惮,他还是不告诉他的好。

毕竟,自古以来,道士和鬼魂正邪不两立,别到时候,这个男人再多管闲事把她们收了,那就太可怜了。

道士看着他笑笑,眼睛十分明朗睿智,仿佛早已看出公孙雨心中所想,也不揭穿他,拿着木桶自去外面的小河里挑水做饭。

公孙雨看着道士一系列的动作,表情变得越来越别扭,他终于想起前天他刚进苏宅时,用井水冲凉的事;那里面还躺着絮儿的尸体,虽然已经过去一百年,但是那味道估计好不到哪去。

想到这,公孙雨火速扒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嫌弃地扔开老远,幸亏自己没喝里面的水,否则,他真的要吐了!

这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风风火火的人来,见到他扑上去就抱,嘴里大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两天都死哪去了?”

公孙雨被他的蛮劲勒的生疼,用力将人推开,这才看清来人的样子,原来是奎;幸亏他这两天的奇遇,让他心软了不少,否则,奎刚刚扑上来时,他必定会让他哭爹喊娘。

不过,也多亏了这两天的遭遇,让他明白真情的可贵,否则他一出手,眼前这个二傻子就要再一次被他吓跑了。

“大吼大叫什么,我不是在这呢!两天不见你以为我死了啊!那么关心我!”公孙雨翻翻白眼,嘴上虽然很贱,心里却很高兴,任奎激动地拉着他,左看看右瞅瞅。

“谁、谁关心你了,我不过是看在你也是明月宫的一员,才出来找你,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老魏他们交代?”奎察觉两人间暧昧的姿势,连忙松开,嘴硬地辩解。

“我谢谢你,还没忘了我是明月宫的人。”公孙雨不置可否。

“呐,这是干粮和衣服,瞧你这一身,居然穿着亵衣就出来了,真不害臊!”奎递上包裹,嫌弃地上下瞄了瞄他。

“要不是我舍身忘己地引开那些追兵,你能顺利逃脱?不知道感谢你的救命恩人,居然还大言不惭挖苦我!”公孙雨危险地眯眯眼睛,觉得几天没教训人,眼前的傻子快要爬到自己头上拉屎撒尿了。

“行了,行了,少给我贫,赶快进去换衣服,被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奎见公孙雨眼神不对,连忙闭嘴,胡乱地将衣服塞进他的怀里,将人推进屋里。

“哼!”公孙雨冷哼一声,不跟他计较,捧着衣服进去了。

奎突然觉得口渴起来,昨天为了找他奔波了一天,今天得到消息天没亮就赶来苏宅了,连一口热饭都没吃上,更别说喝水了;左顾右盼,见院子正中有一口不小的古井,周围长满了青苔,但井口还是干净的,奎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这么多斯文讲究;趁公孙雨换衣服还没出来,将井沿上的木桶放了下去,提了满满的一桶水上来。

井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空飘散的白云,散发出清冽的土壤气息,没有水瓢器具,奎伸手捧了一捧,咕噜咕噜喝了下去,瞬间解了口渴;在他准备喝第二口时,突然传来公孙雨惊慌的声音。

“不能喝!”声音响起,人已经迅速冲了出来,将奎手心的水一把打落,井水顿时撒的满地都是,将原本泥泞的土地弄得更加湿润。

“你干什么?我不就喝了一口水,至于对我大吼大叫吗?你知道我为了找你,奔波了多远的路吗?”奎不满,要是他以前的脾气,被公孙雨这么没礼貌的对待,他早就跳起来,拿着九阳大刀追着公孙雨砍了。

如今他已经明白公孙雨的为人,虽然以前没事会拿自己试毒,还时不时地惹怒他,但是遇到生命危险时,第一个冲出来保护自己的还是他,就算公孙雨现在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愤恨,可以说他们两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那个、不是不让你喝水,是这个水有问题,不干净”公孙雨皱了皱眉,穿着崭新的紫色衣衫,头发简单的挽起,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踌躇半天,实在说不出井里有尸体这么残酷的现实。

“有什么问题?我看这水清澈的狠,我奎一向不拘小节,落拓不羁,别说这大宅里的井水,当初走街串巷讨生活时,饭都要过;我不像你装模作样,喝水吃饭都这么讲究。”奎觉得他太大惊小怪,将湿漉漉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

“不是我不让你喝,实在是”

“那井水里有尸体,公子口渴的话,喝我的水吧!”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正是一大早就出去挑水的道士,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木桶,此时桶里满满当当,全是甘甜的河水。

“尸体?”本来还满不在乎的奎,一听说井水里有尸体,脸都绿了,虽然他大大咧咧惯了,但实在没有喝尸水的习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公孙雨吞吞吐吐也不愿告诉他了,这是要看他出糗!

第四十四章枉为男子汉

“呕”奎捂着肚子趴在井边大吐特吐了起来,差点连胆汁都要出来了,奈何井水已经入肚,随着身体器官的运作,渗透进四肢百骸,吐出不来了。

“你慢点,让你平时不要乱吃东西,你不听,现在遭殃了吧!”公孙雨难得温柔起来,小心地拍着他的后背。

“你”你不早说,奎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觉得公孙雨的劣根性又出来了,每天不捉弄他心里就不舒服。

不过,奎这次可冤枉他了,虽然他平时喜欢以欺负奎为乐,但是都是些他以为的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他怎么可能真的任奎喝尸水而不阻止;实在是奎动作太快,他来不及阻止!

“喝点水漱漱口吧,吐出来就没事了,况且人都死了一百年了,尸骨说不定早已化作了尘埃,渗入地底了,没事的。”道士见他手忙脚乱地一阵胡拍,好心地用水瓢舀了一瓢水,递到公孙雨的面前,只是话里怎么听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公孙雨看了他一眼,没有接,对于这个萍水相逢,古里古怪的男人他总有些戒备,这是身体下意识地对强者的敬畏之心;这人虽然一副普通道士的打扮,却总有几分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感觉,仿佛世间一切不过是他眼中一粒小小的尘埃,根本不值得他花费一点心思。

他们七兄弟中恐怕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论才智论武功,老魏和曹文轩怕是不及他的万分之一;这个人仿佛不是普通凡人,更像是天上的仙人难得下凡游历一番。

“怎么?怕我的水有毒?年轻人,你想多了!”道士见他迟迟不动手,干脆利落地喝下瓢里的水,用衣袖抹了抹嘴角,又舀了瓢递到他面前,眼睛里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晶亮。

公孙雨这才接过,仍不忘暗中用银针探了探,见果然没有任何毒物反应,这才递到奎嘴边,让他漱口,但看着道士的眼神依旧透着戒备。

道士不在意地耸耸肩,拎着水,在锅里加上米,煮粥去了。

奎呕吐了好一会,漱了口,又喝了一大口刚打来的水,这才慢慢平复下来,脸色仍是苍白如纸,抚着剧烈收缩的肚子,心里暗自苦恼,这么多年从没这么憋屈过。

苏宅估计是他们两兄弟的克星,接二连三在这里栽了跟头,估计以后他们会老实不少。

奎这才想起是那个道士好心提醒,他才知道井里有尸体的事,挣扎着站起来,来到道士做饭的地方,抱拳道:“在下奎,他是公孙雨,多谢仙家的慷慨相助,还没请教仙家尊姓大名,在哪座道观悟道?”

“仙家谈不上,我不过是个四方游历的闲云野士,没有固定的地方,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哪,本人道号凌霄子,俗名张云海,很高兴结识两位。”道士站起来面带微笑地回礼,屋子里正在煮粥,柴火将灶台烤的红通通,连带着屋子的温度也一个劲地升高,在这个炎热的夏天,三人身上立刻大汗淋漓。

公孙雨优哉游哉地跟了进来,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微笑,一双狐狸眼斜斜地飞起,看似吊儿郎当,实则紧紧地跟在奎的身后,暗中保护。

“刚刚道长说那口古井里有尸体,是真的假的,我在外面一直听说苏宅是鬼宅,到底怎么回事?”奎这两天由于急着赶路,并没有详细询问,在外面遇到几个张家家丁,鬼鬼祟祟,藏头露尾,一个个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待询问关于公孙雨的事时,只说是进了鬼宅,其他便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被他一阵恐吓,估计现在都一溜烟跑了,所以他并不清楚苏宅的具体情况。

“这件事我想公孙兄最清楚了,这还要从一百年前说起,那时苏宅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苏家有个独子叫苏有航,生的貌若潘安,丰神俊秀凌霄子娓娓道来,述说着百年前的故事,那段凄美绝望的爱情仿佛就在眼前。

“原来是这样!那张小姐真恶毒,怎么能对一个怀有身孕的丫鬟下毒手,不仅毒死了她们母子,还将她的尸体扔进井里!苏有航也是个混账,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最后还屈服于张小姐的淫威之下,枉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奎重重一拍桌子,如果苏有航和张小姐在眼前,估计他会忍不住大打出手。

“从古至今丫鬟的命运都如同草芥,张小姐家大业大,弄死个把丫鬟不是易如反掌!”一直笑眯眯的公孙雨难得沉下脸插话。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稀奇,苏老太太也是,为什么不干脆让苏有航将丫鬟收了,还得了个乖孙,非要搞出人命来!”奎十分不理解苏家人清奇的脑回路,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复杂化。

“还不是苏家太弱,受制于人,将丫鬟迎进门,张家是绝对不愿意的,而且丫鬟生的孩子还是苏家长子,也难怪张小姐要一心弄死她!只能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凌霄子道:“如今,可怜的絮儿终于遇见了她生命中的贵人,再也不用待在阴暗潮湿的井底伤心落泪了!”凌霄子话锋一转,扯到她的尸体上,一副期翼的眼神看着他们。

奎眨眨眼,不明所以,不是说故事吗?怎么谈到她的尸体上了?

这时,灶台里的柴火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也许是烧到了草籽,发出“噼啪”的声音,锅里的粥也熟了;软糯的香气随风飘荡,勾的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奎咽了咽口水,他饿了。

“她等了百年,终于等到你们的出现,因为只有你们才能带她出深渊啊!”凌霄子说的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公孙雨双手抱胸,一副没骨头似的倚在门框上,脸色阴沉,他突然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什么丫鬟絮儿的鬼魂,什么跟自己有缘,什么入梦,他严重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个臭道士在搞鬼!

第四十六章日常斗嘴

“为什么你不下去打捞,你的功力应该在我们之上吧!”公孙雨的声音暗沉沉,脸色也沉的可怕。

奎到现在还转不过弯来,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觉得本来平静的氛围,怎么突然就阴云密布了!

“咳,那个,呵呵,我不会水嘛,不能下去的,你们两个不仅武功高强,还胆子奇大,这件事交给你们是最好的选择!”凌霄子尴尬地笑笑,一脸挂不住的模样,仿佛说出自己不会水是什么丢脸的事。

“哦,原来是个旱鸭子!”公孙雨将“哦”字拖得老长,见道士的脸色五颜六色,心情顿时大好起来;被这个臭道士牵着鼻子走那么久,今天终于报复回来了;原来,他费尽心机绕了那么大圈子,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忙打捞尸体,亏他想的出,他公孙雨是谁,明月宫的大魔头,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吃这种暗亏!

“奎,走了,找绳子干活!”公孙雨心里爽了,干脆地转身。

“干什么活?找绳子做什么?”奎仍听得风里雨里,脑子转不过弯来,回头看了眼满脸堆笑的道士,挠挠脑袋,一脸迷糊地跟着公孙雨走了。

回到内院,奎见公孙雨来来回回地在苏宅穿梭,翻翻这里,动动那里的,奇怪道:“你在找什么?”

“绳子啊!不找绳子怎么下到井里,看那黑黝黝地古井挺深的,要多找些绳子才行。”公孙雨回头道。

“找绳子做什么,井里不是有绳子吗?我看着挺结实的。”奎终于反应过来,公孙雨找绳子做什么了,虽然他头脑简单,但并不是聋子,他们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地都听见了。

没想到那个道士看起来挺厉害的,居然怕水,所以说再有本事的人也有克星,老天都是公平的!

“你这个脑袋真是,那口井已经立在那里一百多年了,绳子早腐烂了,提一桶水尚口,要是承载一个人的重量,怎么可能经受的住!”

奎一拍脑袋:“也对,刚刚我打水绳子还晃晃悠悠的,一副要断的模样,的确不能绑着一个人。”

提到绳子,他就想到刚刚喝的那口井水,虽然没有什么怪味,但是想到里面的东西,一阵恶心感瞬间翻了上来;过了好一会,奎才把那股恶心感压下;“你也说这座宅子过了一百年,那这里面的绳子肯定都腐朽了,找到也是白搭!不如去外面割点粗大的藤条,编在一起,那还结实些。”奎想到个主意,这些都是他早年在外游历时积累的经验,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也对!我怎么也糊涂了,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主意,奎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公孙雨停下翻找的动作,屋子里灰尘满布,到处透露着霉湿的味道,呛的人直想咳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什么时候笨过!”奎朝他翻白眼,这人说话没有一天顺耳的!

“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狗嘴里只能吐出狗牙啊!我的小鬼,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公孙雨哈哈大笑,逗弄地他恼怒不已。“滚开!别挡着我的路!”奎懒得跟他嬉皮笑脸,用力推开他靠上来的身子,率先出去找藤条了。

苏宅坐落于一片森山老林中,这里别的没有,杂草,藤蔓,树木倒是不少,奎出去一会的功夫,便找了很多又粗又长的藤蔓,将上面的叶子除尽,砍掉头尾,独留中间那一段,一节节编起来,又韧又软,可比绳子结实多了。

奎这边忙忙碌碌,公孙雨一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大腿翘二腿地坐在井边看着他忙活,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一看就知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下去!”奎拖着藤条编成的绳子走了过来,示意公孙雨下去捞尸体。

“哎呀,这次捞尸体的任务恐怕要交给你了,我不会水,跳下去估计得被淹死!”公孙雨道。

奎一听,顿时瞪直了眼睛,感情弄了半天,这是挖好了坑等着埋自己呢!“你什么时候不会水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我什么时候会水了?在明月宫你有看过我下河游泳吗?刚刚我跟那道士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两个都不会水,所以这件事非你莫属!”公孙雨撒泼耍赖,死活不肯下井碰那尸体,一百年过去了,那尸体不知道腐烂成什么样子,想想就汗毛直竖。

虽然他在梦中答应了絮儿帮她这个忙,但是等到付诸行动时,他又退缩了,幸亏,这时奎赶了过来,他仿佛看到了救星,自然而然将这件事推给了他。

“你不会怕了吧?想不到一向无所畏惧的“毒手敌仙”也有害怕尸体的一天,难得难得,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老魏,看你以后还有脸吹嘘你神通广大!”奎鄙视地翻了翻白眼。

“胡说八道!我公孙雨是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会怕一个小小的尸体!我、我不过是不会游水,才让你下去的,怎么,难道你不想救絮儿,让她入土为安?”公孙雨被奎说到痛处,梗着脖子,薄红慢慢爬满脸颊,打死也不承认。

“救,当然想救,只是”奎迟疑,要说打捞尸体他倒是不怕的,但是如果这个尸体已经高度腐烂,面目全非,估计他看了会几天几夜心里不舒服。

“那这样,我们去把卧房的床幔扯下来,到时把她包起来,系在绳子上拉上来,可好?”公孙雨想到个折中的办法。

“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达成共识,扯了苏宅最结实的床幔,由奎下井,公孙雨和闻讯赶来的凌霄子一起将他们拉上来。

井里的水很深,暗无天日,井壁长满了青苔和杂草,奎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在能见度很低的井底寻找着;不时像要窒息的鱼儿似得上来深吸一口气,再次扎下去,这样重复四五次,终于找到了絮儿的尸体。

絮儿静静地躺在湿冷的地下,虽然过了一百年,仍是栩栩如生,身上穿着苏有航为她精心准备的衣服;衣服的质量很好,泡在水里一百年还没有完全腐烂,上面金丝绣线,牡丹花纹依稀可见;奎在井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这才拖着床幔,重新沉下去,将她的尸体包裹起来,带上了水面。

第四十七章蹬鼻子上脸

絮儿的尸体很轻,也没有什么异味,所以奎很轻松地便把她抱了上来。

“奎,找到絮儿了吗?你绑好了叫一声,我在上面拉你!”公孙雨在上面见奎一下井便没有了身影,看着黑漆漆的井口,有点担心。

“奎公子,絮儿在古井最下面,靠右的地方,你细细向下摸索就能找到了。”凌霄子趴在井口,仿佛能看见井里的画面,撅着个屁股,和他平日仙风道骨的形象一点不搭,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凌霄子的一番话惹得公孙雨连连多看了他好几眼,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看他比自己还紧张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绑好了,你们用力把她拉上去!”奎在黑暗中终于完成了任务,拽拽垂直而下的藤条,示意他们用力。

“好嘞!”奎一声令下,公孙雨和凌霄子一起发力,很轻松地便把尸体拽了上来。

瞥了一眼包裹的严实的尸体,公孙雨的心里忍不住抖了抖,脸上表情僵硬;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战胜心里障碍,抖着手拿剩下的床幔将她盖了起来。

将尸体送上来,奎也在公孙雨和凌霄子的帮助下,爬上了岸,脱下湿粘的衣服,用凌霄子之前挑来的水冲洗了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幸亏,今天早晨来找公孙雨时多买了身衣服,否则,他现在就要光腚了。

将自己从头到尾收拾干净,三个大男人这才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絮儿给埋了,也算圆了她这百年来的愿望。

当天晚上,他们三人毫不意外地做了同一个梦,一身粉衣,挽着发髻的絮儿牵着可爱的小男孩来跟他们告别,对着他们盈盈拜了三拜后,在一片雾气淼淼的白光下隐去了身影。

从此苏家大宅再也没有絮儿的鬼魂,百年前凄美的爱情故事终于有了了结,他们欣慰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沉重。

忍不住想起一句古话:“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天机算不尽,交织悲与欢;情多情转薄,终化魂一缕!”

而百里之外的首富苏家,灯火通明的祠堂内,晚睡的小厮正在尽心地为长明灯挑剪烛芯,将快要烧完的蜡烛全部换下来,点上新的,室内顿时亮如白昼。

冷风拂过,祠堂的门自动打开,阴气阵阵,一抹白雾慢慢飘了进来,直奔摆放苏家列祖列宗牌位的案几,在“苏有航”三个字面前停了下来,白雾轻轻掠过,仿佛人的手,轻轻地抚摸。

最后,终于叹息一声,白雾慢慢飘散,将屋内的帘幔吹动的左右摇摆;忙碌的小厮一个激灵,觉得脖子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掠过,抬头看看屋内,什么也没有,心里没来由的害怕起来,收拾好剩下的蜡烛,不敢逗留,脚步匆忙地关门离开了。

第二天,他们谁也没提起梦中的事,毕竟那样的沉重与伤痛,那样的锥心刺骨,任他们心再大也不忍去回味。

公孙雨看一眼晨曦中蔫头耷脑的奎,一向大大咧咧的人难得感伤起来,仿佛离开的不是絮儿,而是他的魂魄。

忍不住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感受着掌心下温热的气息:“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些天,家里人该担心了。”

“嗯?哦”奎呆呆地看着一脸温柔的公孙雨,难得没有将他的手拨开,感受着对方强劲有力的臂力,心里一阵心安;两人靠的极近,这么多年打打闹闹,已经习惯了彼此的陪伴。

“我也要走了,待了这么多天,耽误了我许多正事,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有期!”凌霄子早已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几件衣服,一把桃木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跟普通道士无异。

“你要去哪?如不嫌弃,请随我去明月宫走一走,宫里山水相依,风景独好,你看了肯定会喜欢!”傻人头脑都很简单,奎虽然跟这个道士不熟,但看他对絮儿的事一直很上心,知道他是个好人,即使被他设计,为了絮儿能成功投胎转世,他也不愿跟他计较。

奎此话一出立即惹来两旁投射的灼灼目光,公孙雨暗怪奎是傻子;而凌霄子则是笑眯了眼睛,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暗道,世上居然有这么单纯的孩子,他身上积累的功德一定很多,以后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转头见公孙雨一副护着小鸡仔的凶恶老母鸡模样,凌霄子忍不住想逗逗他。

“好啊,我正愁没地方可去,我们道士一向静心悟道,四海为家,身上更是毫无分文,如果你们肯收留我,真是太好不过了!”

“喂!我说臭道士,你别蹬鼻子上脸啊!在苏宅设计我们的事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有脸赖着我们白吃白喝?”果然,一直看他很不爽的公孙雨开口了,在他眼里这个臭道士根本就是个阴险人物,还那么会装神弄鬼,绝对不能让他跟着自己。

“阿雨,别那么没礼貌,凌霄子道长毕竟年长我们许多,怎么能对他出言不逊?”奎十分不悦,暗道:公孙雨平时在宫里欺负他就算了,怎么在外面还是这副德性,简直给他丢脸。

“什么?你刚刚叫我什么?”公孙雨以为自己听错了,刷地转头盯着他,这么多年,奎从来没这么亲切地喊过他的名字,平时不是“公孙雨”就是姓“公”的,对别人都是和风细雨,只有对他冷言冷语。

“我说什么了,姓“公”的,你听错了。”奎也发现自己称呼上的改变,一时拉不下颜面,被公孙雨当面拆穿,立即梗着脖子嘴硬。

“我没有听错,你刚刚说了,再叫一声“阿雨”来听听,或者叫“雨哥”也行!”公孙雨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紧紧地缠着他,不让他躲开。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哪像我老胳膊老腿的,走了!”凌霄子见两个年轻人嬉笑怒骂地缠作一团,将这个沉闷宅子中阴冷的气息驱散了不少,从今天过后,苏宅每天都会迎来明媚的阳光。

“道士走了,别胡闹了。”奎被公孙雨缠的没办法,只能转移话题,推开他靠过来的身子,一溜烟跑了,追上凌霄子的脚步,两人一起往山下走去。

第四十八章奇门遁甲

“哼!那个牛鼻子老道有什么好,能有我重要?”公孙雨不满,在原地嘀嘀咕咕,见两人就快走的看不见身影,连忙追了上去:“等等我!”

迎着慢慢升起的朝霞,三人轻快地上路,在山下岔路口时准备分道扬镳。

“好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凌霄子拱手道。

“就此别过,一路保重!”奎抱拳回礼。

树林郁郁葱葱,阳光穿过晶莹的露珠,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丛林深处突然沙沙作响,公孙雨神情一凛,断然喝道:“什么人躲在那里?”

凌霄子听见喝问,不动声色地向丛林深处看去,里面安安静静,寂静无声,仿佛刚刚的骚动是错觉,冷笑一声:“是来找我的,不关你们的事!”

话音刚落,如白鹤展翅般迅速飞起往树林深处扑去,几声脆响,草木摇动,从里面跃起几名黑衣人;见行踪败露,立即飞掷烟雾,在一片黑色中隐去了身形。

“想跑?没门!”凌霄子讥笑一声,口中掐诀,袍袖翻飞,一转眼也失去了身影。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的公孙雨和奎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个绝世高手,不仅道法高超,就连奇门遁甲之术也信手拈来;他们两个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公孙雨为自己刚刚的小心眼暗暗不齿,以凌霄子的道法,十个他都不是对手!偷偷瞥一眼奎的方向,见他一脸兴奋的表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亏凌霄子不是他们的敌人!

等他们回到明月宫,已经傍晚,公孙雨没想到他不仅跑出了明月宫的势力范围,还跑到了那么偏僻的地方,这座山除了平时上山采药的药农,根本没有人经过,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躺在明月宫舒适的大床上,公孙雨不禁感叹,还是家里好,金屋银屋不如家里的草屋!这次奇遇让他的心境改变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胡天胡地,爱捉弄人了,他这一变化让宫里人顿时紧张了好几天,以为他又有什么奇葩的想法来折磨他们,等了很久也不见动作,这才安下心来。

不过,见他整天闷闷不乐的,又有点担心,要知道这大魔头突然不闹腾了,八成是要变天了。

而奎一听说龙倾受伤了,连口水都顾不上喝,飞奔去凤起宫看他了。

这天,奎和魏延正陪着龙倾在花园散步,前面小厮来报,让他们去正厅集合,说是乔公子有事找大家商量。

乔吉难得有事情找他们,尤其当着大家的面商量,几人对视一眼,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赶去前厅。

等他们到时,其他几人已经到齐了,大家交头接耳,讨论到底遇到了什么大事,要那么紧急地召唤他们,而乔吉却迟迟不露面。

“杨修,去乔吉的房间看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魏延皱了皱眉,他难得有时间可以和龙倾逛逛花园,谈天说地,就被这小子给破坏了。“我这就去。”杨修一向话少,在七人中最没存在感,接到命令,二话不说,便去抓人了。

“不用抓,不用抓,我来了,各位哥哥们,没出什么大事,过几天我爹过六十大寿,把你们找来就是想请你们去参加寿宴,大家高兴高兴。”乔吉仍是一身火红衣衫的打扮,头发简单地挽了起来,拿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簪固定住,脸上皮肤细嫩,不细看都不知道他是个男子。

“切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你也不说清楚,既然是伯父过寿,我们小辈自然要准备礼物过去捧场的!”公孙雨一声长长的“切”,将吊起的心放到肚子里,他这几天总是恍惚,还没缓过神来。

“阿雨,你这几天不对劲啊,精神也差了很多,怎么了,鬼上身了!”乔吉一向跟他闹惯了,他突然安静下来,还有点不大习惯。

“是鬼上身了,还是个漂亮的女鬼,怎么,你也想试试?”公孙雨翻了个白眼,说的话半真半假。

“不是吧!阿雨,你真的撞见鬼了?你不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一个女鬼就把你吓成这样!”乔吉怪叫起来,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公孙雨害怕的东西,稀罕。

“阿雨,到底怎么回事,从你回来就蔫头耷脑的,奎也变得不正常,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如实告诉我们!”魏延发话了。

“也没什么,就是”公孙雨见大家都很好奇,就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到絮儿大着肚子被陷害时,魏延龙倾等人都露出惋惜的神情;听到公孙雨和奎一起把絮儿的尸体运出来,还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了,魏延连连夸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鬼一命更是功德无量,絮儿的在天之灵也会感激他们的!

“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道士,他不仅道法高超,更懂奇门遁甲之术,追着那几个黑衣人不知去了何处,你们见多识广,有听说过这么个人吗?”公孙雨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件事还是告诉他们的好。

“你是说他们运用的是遁地之术?”魏延追问,怕他听不懂,解释道:“就是一阵黑烟升起,便能使人无影无形的术法?”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那几个躲藏起来的黑衣人就是用的遁地之术,但凌霄子使得什么术法我就不知道了,我见他只是袍袖翻飞,毫无征兆的便没了人影,由此看来凌霄子的功力绝对在这几人之上!”公孙雨难得严肃起来。

提到凌霄子,奎一直对他印象很好:“我觉得凌霄子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而且那些黑衣人是监视他的,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

魏延和龙倾对视一眼,没想到公孙雨和奎也遇到了这些会使术法的人,但是到底凌霄子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黑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无从考究;如今大家只能小心行事,不被这些人钻了空子。

“我和龙倾在月域也遇到了,还交了手,这些黑衣人十分神秘,目的不明,以后我们出宫办事,宫里要留人看守,不能让黑衣人潜进明月宫内部搞破坏!”魏延当机立断道。

第五十章投怀送抱

“那我爹这次过寿,你们还去吗?”乔吉没想到事情变得那么严重,他本来还想借这次机会把他们几个介绍给爹认识的。

“去,怎么不去!伯父过寿是大事,我们小辈不去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这样,我,龙倾,公孙雨,乔吉去卧龙堡给乔老堡主祝寿,曹文轩,杨修和奎留守明月宫,以防小人来犯!”魏延安排各位的去向,斩钉截铁,颇有大将风范。

“嗯,我同意。”一直没做声的曹文轩开口了,他和魏延总要留一个在明月宫坐镇的,如今他们在明,敌在暗,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当晚,几人难得在明月宫正厅用了饭,满满一桌的人,少有的齐整,魏延看着很欣慰,一直不停地为龙倾盛汤布菜,惹得其他几兄弟坏笑不已。

龙倾没想到魏延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表现的这么明显,尴尬地红了脸颊,看着碗里满满当当的饭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第二天,天刚破晓,魏延,龙倾,公孙雨,乔吉便坐着马车踏上去卧龙堡的路,卧龙堡位于越国的东北部,而明月宫在越国的西北部,两座宫殿隔着盛京遥遥相望,魏延赶着马车,一骑当先,毫无阻碍地直奔卧龙堡进发。

沿途经过不少名山大川,人文荟萃之地,免不了下来观赏一番,魏延倒还惦记着乔老堡主过寿的事,那两个野猴子完全顾不上,走走停停,看过这里,留在那边,魏延只能顺应他们的意思,拉着龙倾远远地跟着,毕竟他也很久没出来游历了。

盛京是越国的首都,这里风景如画,繁荣富强,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旁的屋宇鳞次栉比,道路宽广整洁,店铺有茶坊,酒肆,布匹商店;店内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熠熠生辉,路上的富家公子,王公贵臣数不胜数,驾驶马车的马夫吆五喝六,很远就听到他们的声音,吓得行人小贩慌忙往两旁规避,生怕被撞倒。

魏延本来不想来盛京的,因为他在这里有一段很不好的记忆,虽然过了许多年,被打死的百姓已经投胎转世,陷害他的贵族也没了身影;但当他亲眼目睹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时,那种震撼,直达心底深处,甚至让他有一段时间握不住七星宝刀,更没有勇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但架不住公孙雨的连拖带拽,魏延不得已又重新踏足了这片土地,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再也没有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心态,有的只是物是人非的感伤。

龙倾是第一次来到越国盛京,看见什么都很新奇,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完全一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模样。

盛京可比楚国的京城强多了,越国是五国中发展最好,最繁华的国家,国力也相对强盛些,虽然边境一直有敌国的小股势力骚扰,但都不成气候,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国家敢越境侵犯,这里的百姓在夹缝中难得过上几年清静的日子。

龙倾晶亮的眼睛只顾着观赏眼花缭乱的街边景色,没注意远处一辆疾驰的马车正失了控制般,往他这里飞奔过来,马蹄嘶鸣,风声猎猎,在快要撞上龙倾轻盈的身体时,一直在他旁边护着他的魏延,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将他带离了危险的街道中心:“小心!”

马车疾驰而过,坐在车里的人一看就是飞扬跋扈惯了,差点撞了人也不下来道歉,而是直接无视,驾车离开了。

龙倾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扑进魏延的怀里。

魏延只觉得一阵旖旎的芳香窜至鼻尖,龙倾软绵绵的身子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胸前似乎还有两团软肉,魏延以为自己搞错了,刚想一探究竟,就见龙倾宛如触电般,一掌推开他的身体,疾步倒退数尺,与他拉开很长一段距离,脸色极其不自然。

“谢谢。”龙倾红着脸,掩饰似得拉了拉敞开的衣襟,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好在魏延并没有深究刚刚的事情,显然龙倾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将搂抱过龙倾的双手背在身后,两步上前问道:“龙倾,有没有受伤?”

龙倾呼了口气,和魏延保持着安全距离,脸上挂笑,仿佛刚刚的紧张只是错觉,“没有,我很好,你呢,受伤没?”

“我也很好,我们快走吧,跟上阿雨和乔吉他们,街道上很乱,车水马龙的,很不安全,我们四人还是找个茶馆坐下来喝喝茶!”

“嗯,我也正有此意!”

他们这边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惊吓,公孙雨和乔吉早已跑的没了影。

两人勾肩搭背,指指点点,一脸坏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猥琐。

公孙雨到底闹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改不了,前几天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现在已经生龙活虎,完全看不出一点颓丧。

两人来到盛京一座百年拱桥上,此桥形状优美,气势恢宏,宛如飞虹,故名飞虹桥,桥上行人熙熙攘攘,桥下大船小船往来络绎不绝,有船夫撑着杆子划船的,有在河边上货的,有在河边洗衣浣纱的,这些热闹的场面是公孙雨和乔吉从没见过的。

和桥上热闹景象不搭的是,此时一个浑身酒气,喝的醉醺醺的男子正步履蹒跚地往他们这边走来。

和他们擦身而过时,由于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醉汉脚步一歪,直直地往他们身上倒去。

公孙雨和乔吉是什么人,会任由对面的醉鬼脏了他们的身?两人身形一转,不着痕迹地转到醉汉的背后,继续走他们的路。

而醉汉由于身子歪倒,又没有支撑,眼看就要摔进河里。

已经抬脚准备走开的乔吉瞥见身后的动静,暗叹一声,他到底狠不下心来,看着他直直地跌进水里。

在一片惊呼声中,一片红衣利落跳下又飞起,将醉酒男子稳稳地抓在手中,见他梗着脖子红着脸,像青蛙一样后脚蹬地,前爪乱刨,这才松开手掌,任他跌落在地。

第五十一章被调戏了

别看乔吉今天穿的娇艳欲滴,眉似柳叶,眼若星辰,唇如樱桃,手上的劲却大的出奇,抓着醉酒男子仿佛捏着小鸡一般轻松。

醉汉哪见过乔吉这般的天人之姿,那沉鱼落雁之貌,比村东头的粉头强上一百倍,刚站稳身形,便被眼前的美人勾去了魂;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没有感谢乔吉的救命之恩,反而伸出粗大乌黑的咸猪手,就要往乔吉的脸上摸去,嘴里念念有词:“美人,美人,你生的的太美了,来大爷的怀里,今晚让你销魂销魂!”

乔吉一听这男人居然在他的面前口出狂言,简直是找死!柳眉倒竖,眼睛眯起,右手一抖,一直缠在他腰上的软鞭便来到他的手中,右臂一震,强大的内力贯穿软鞭,鞭子上一个个倒刺应声张开,宛如吐着信子的响尾蛇!

强大的气势带来的呼啸声尖锐刺耳,桥上的行人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待看到东倒西歪的醉汉和美人时,都扬起意义不明的微笑。

张三一向泼皮无赖惯了,欺善怕恶,惹是生非,镇子上的人早就对他一肚子意见,只是此人长的七尺有余,膘肥体壮,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百姓只能敢怒不敢言。

如今没想到他作死地惹上厉害的人,被他欺负过的百姓都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热闹,心中巴不得他被眼前的美人暴打一顿才好。

“嗤,哈哈哈哈……乔吉,你也有今天,叫你每天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到处勾搭,今天终于遇上色坯了,哈哈哈哈……”公孙雨一见乔吉被人缠上,笑得前仰后合,明明是个男的,偏要把自己弄的跟个女人似的,还整天跟自己待在一起,弄得路上的小姑娘都以为他们两是一对,看都不看他一眼,搞得他心中十分郁闷。

如今,这讨厌的男人终于遭了报应,公孙雨简直要放鞭炮庆祝了。

“滚开!别挡了老子的路!”乔吉满脸怒火,鞭子紧紧握在手中,张三要在上前一步,估计就要被他抽的满脸血花了。

“哎吆,脾气还不小,够辣,不过爷喜欢!小辣椒,跟我走吧,爷不会亏待你的,爷有的是钱!”张三拍拍干瘪的袖子,估计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一副打肿脸充胖子的模样,没看到对面的美人已经气的要杀人了!

乔吉见他不知死活,色心不改,便不跟他客气,鞭子一响,尖锐叫声直冲云霄,张三的身上应声多了几道很深的口子;由于鞭子带了倒刺,所过之处,皮肉一道道勾起,顿时血流如注,火辣辣地刺痛起来。

“啊!”张三发出杀猪似的惨叫,酒也醒了大半,人在危险的时候神经总是十分敏感,张三再蠢也知道眼前的美人是狠角色,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抱着疼痛的身子连连讨饶:“大侠饶命,是小的不知天高地厚调戏您,小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请您饶了我这条狗命!”

看热闹的人没想到眼前的美人这么厉害,都惊呆了,只见此人立在桥上乌发翻飞,气势凛然,衣上染血,那要吃人的可怕模样仿佛一个十足十的大魔头,心中惧怕,顿时吓得如鸟兽散。

乔吉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这么容易就崩散了,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到他恶魔的一面,清咳一声,重新换上放荡不羁的表情,邪笑着将鞭子收了起来,用木柄轻轻抬起张三的下巴,危险道:“刚刚是谁说要带我这个美人回去逍遥的,现在怎么了,怂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有贼心没贼胆!”

“是是是,我就是个孬种,我连大侠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我就是个混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张三到底是在道上混的,察言观色的技术一流,见乔吉的眼神越来越危险,立即跪下,伏低做小,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泥地里。

“听说你在这一代横行霸道惯了,经常欺负乡里鱼肉百姓,看来本大侠今天要替天行道,趁这个机会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了!”乔吉早就注意到来往百姓的脸色,都一副恨不得打折他腿的模样,他最见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了。

说着就要拿起鞭子抽第二鞭,张三刚刚经历那种锥心蚀骨逇疼痛,吓得紧紧抱住身子,脚底抹油,就要逃跑。

“乔吉,把鞭子放下,这里是盛京,别没事找事!”公孙雨眼疾手快夺下他要扬起的鞭子,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妖艳的男人,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一遇到恶霸欺负百姓的事,第一个冲上去;这张三如今是撞上了枪口了,一看他就是没武功没内力,被他这么几鞭子抽下去,还有命才怪!

在盛京杀人可不是好玩的,天子脚下,再散漫,再不管百姓的死活,摊上人命官司都不是好玩的。

“乔吉!你想干什么,别冲动,把鞭子给我放下!”说时迟那时快,魏延和龙倾也赶来了,见张三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吓得全无人色,乔吉一副愠怒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张三惹乔公子生气了;快步上前,劈手夺下致命的软鞭。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龙倾见魏延稳住了乔吉,踢了踢脚下瑟瑟发抖的男子,冷声道。

“多谢大侠,多谢大侠,小的再也不敢了!”张三不敢有一刻停留,吓得屁滚尿流,蹬蹬蹬下了石桥,一溜烟没影了,也不管身上撕开的口子有多痛苦!

“我们快走!刚刚这一闹肯定已经惊动了官府,此地不宜久留!”魏延收起鞭子拉着乔吉迅速离开,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越国的律法,刚刚那一闹虽然没有致命,但被官府抓到也有理说不清。

乔吉知道自己冲动了些,当下也不斗气,任凭魏延拉着离开了。

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张三被乔吉一顿收拾,到家不知怎么的居然死了,除了身上被乔吉抽了几鞭子外,肚子上还被扎了一刀,伤口很深,皮肉外翻,就是这一刀要了张三的命。

第五十二章难以启齿

当晚,魏延,龙倾在盛京最好的客栈悦来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公孙雨和乔吉一向厮混惯了,两人自然而然勾肩搭背的进了天字一号房,而天字二号房便留给了魏延和龙倾。

等龙倾反应过来想多要一间房时,悦来客栈已经客满了,只有柴房还能将就住一晚,魏延知道龙倾洁癖成狂,怎么可能让他住在那么肮脏的地方,大方道:“龙倾,你睡床我今晚在椅子上将就一晚就行了,不用担心。”

龙倾踌躇,见魏延完全不会多想,而自己却扭扭捏捏的,既然女扮男装就要把自己完全当成男人,那么,和魏延同床共枕也没什么:“不用,更深露重,小心着了凉,还是到床上来睡吧,在外面没那么多讲究!”

魏延听了他的话,心里一股甜蜜涌了上来,这是第一次龙倾肯让自己近他的身,心里顿时如吃了蜜一样甘甜,但转念一想,龙倾是男子,自己也是男子,他怎么能对龙倾想象这么龌龊的事,连忙敲敲脑袋,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时,脸部表情控制不善,又兴奋又苦恼,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龙倾不管魏延呆呆地站在桌边玩什么变脸游戏,既然决定一起睡,便不去胡思乱想,跟小二要了热水,将自己清洗干净,便翻身上床,拥着被子独自睡去,而宽大的床铺另一边是留给魏延的。

一直到龙倾平稳的呼吸声传来,魏延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见床上俊美的男子沉沉睡去,睡容安详而恬静,魏延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盈满全身;虽然不能真正的跟他在一起,但是就这么守着他看着他,魏延就满足了,就算默默无闻地守护他一辈子,也值得!

同样跟小二要了水,将全身的汗臭味都洗了去,魏延不想自己身上不存在的味道污了眼前俊美男子的身,宛如膜拜般,魏延慢慢躺到龙倾的身边,看他睡着睡着,突然不安稳地转过身来面对自己;龙倾脸上的肌肤吹弹可破,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洗脸的,不仅白嫩,还透出喜人的红色,魏延近的连龙倾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龙倾的睫毛又密又长,仿佛一把小扇子轻轻地在魏延的心上撩着,小巧的鼻头可爱不已,嫣红的嘴唇更是鲜艳欲滴,突然一阵热流闪过,魏延脑袋一昏,热流便一个劲地往下腹聚集,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居然起了反应,魏延一惊,吓得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低头瞧瞧那个不听话的地方,顿时欲哭无泪,一股罪恶感迎上心头。

他居然看着一个男人的睡颜有了反应,这个人还是宛如天仙似的龙倾,宛如背后有魔鬼追他,魏延迅速翻身下床,快步走到桌边,胡乱抓起水杯,灌了满满一大壶的冷水。

只是恼人的是,热度不仅没散去,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魏延刚准备出去找井水冲凉,就听见床上突然传来了龙倾的呻吟声。

“呜”龙倾睡的迷迷糊糊,突然眉头皱起,嘴角紧抿,十分不安的样子,身子在床上也慢慢扭动起来,魏延贴近去听,只见龙倾嘴里念念有词,说什么:“不要!放开我,娘,救我”

声音慢慢由恐惧带上了哭腔,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似乎想抓住什么;魏延想都没想,伸出了自己宽厚的手掌,紧紧握住他的,刚刚的旖旎情动早已无影无踪,看着龙倾痛苦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巴不得自己代他难过,代他伤心。

龙倾手里抓住了人,感受到了掌心的温暖,天大地大,再也不是他一个人在痛苦的支撑,一直有个人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爱护他;龙倾渐渐眉头舒展,嘴角轻扬,蹭了蹭柔软的锦枕,再次沉入黑甜的梦乡。

魏延紧紧抓住他的手,见他终于摆脱梦魇,眉头舒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龙倾太坚强太倔强,什么事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扛,从来不跟他们讲楚国的种种,也不说自己的身世;他只知道龙倾是楚国人,赫赫将军王龙腾是他的父亲,龙腾是他少有钦佩的将军之一,此人长的身形魁梧,骁勇善战,当年在楚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楚国大片的江山都是龙腾打下来的;但是龙腾自小受圣贤书影响,又极讲义气,一直奉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从来没有自立为王的想法。

龙腾是敌国的将军,曾经也是越国最大的对手,魏延对他是又敬又畏,因为如果当年龙腾领军来犯,就是自己亲自上阵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到那时越国危矣,天下危矣!

只是没想到,龙腾居然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打入大牢,整个将军府被满门抄斩,没有一个人留下,而龙倾也是几年之后突然出现的;这几年他经历了什么,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只得知四年前他和奎两人,单枪匹马冲入皇宫,斩杀了楚国先皇,血洗了皇宫,当时这件事楚国举国震惊,其他各国也听说了龙倾的名声;从此,龙倾便被楚国列为了头号通缉犯,只要龙倾在楚国出现,一经发现,立即处死!

这也是为什么魏延说什么也不准他重回楚国的原因,楚国危机重重,杀机四伏,太危险了!

魏延重新回到床上,将龙倾额头掉下的碎发向耳后拢了拢,想抽回手掌,让他睡得舒服些,却见他将自己的手掌抓的紧紧的,怎么抽也抽不出来;魏延放弃,用另一只手弹出一阵指风,烛火应声而灭,房间顿时陷入一阵黑暗中。魏延将龙倾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前,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啊!”第二天,魏延是在一阵惊叫声中惊醒的,只见窗外的天已经大亮,鸟儿在枝头欢快的唱着歌,客栈院子里的海棠花散发出宜人的香气。

房间内,他和龙倾的手紧紧相握,龙倾修长的腿还搭在他的腿上,两人挨的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身上散发出的温柔气息;有几秒的僵硬,薄红慢慢爬上脸颊,龙倾突然尖叫一声,迅速抽回手坐了起来,紧紧地护住胸前,一副良家少女被欺负的模样。

第五十三章惹上官司

魏延没想到自己晚上居然睡得这么死,连龙倾醒了都不知道,他本来是想早晨早点起来,在龙倾睡醒之前将他的手放开,却没想到弄得这么尴尬,抓耳挠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龙倾先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衣服,脸色通红,但说的话却十分残忍:“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错觉,你别放在心上!”说完,披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跑了。

魏延坐在床上,见他如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般,心里十分受伤,仿佛有人拿着刀子在一片片割着自己的心:“我就这么可怕吗?为什么你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魏延的悲春伤秋没有维持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声音是从天字一号房传出来的,魏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披上衣服,套上鞋子出门查看情况。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出门一看,天字一号房门口站了很多捕快,一个个手拿宝剑,神情肃穆,见了乔吉便要上前将他锁了,乔吉不明所以,一直在甩鞭子,不肯让他们靠近自己半步!

“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捉拿我?我说过了,张三不是我杀得,我只不过在飞虹桥上教训了他几鞭子,绝对不会致命!你们要抓我,得拿出证据!”

“不管人是不是你杀得,你都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而且,你手上的鞭子就是凶器,有人看见你在桥上对他动武,希望你能跟我们走一趟,如果查明人确实不是你杀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了你!”捕快不卑不亢,一点不能通融,说什么也要将乔吉锁了去见官。

而且乔吉他们几个是外乡人,个个武艺高强,出神入化,刚来到盛京的第一天就惹上了人命官司,捕快说什么也要将他们捉去彻查一遍,以防有不轨之徒偷偷潜进盛京作乱。

魏延弄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暗暗吃了一惊,张三居然死了,乔吉昨天的鞭子打在身上,虽然不轻,但是绝对不会致命,张三怎么就会突然死了呢?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捕快大哥,幸会,我是乔吉的哥哥,他们都是跟着我来盛京游玩的,盛京是我的故乡,希望您能通融通融,不要抓他去见官,我们一定会彻查清楚的!”魏延从人群中挤进去,挡在乔吉的面前,拱手赔笑道。

“那不行!你们查清楚,那要我们捕快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别想反抗,否则我把你们通通抓起来去牢里吃鞭子,看看是你们皮硬还是我们的鞭子硬!”捕快失去了耐心,见乔吉来了帮手,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剑抓人。

“不敢不敢!捕快大哥,我真是盛京本地人,不骗你,我们没有要拘捕的意思!”魏延见捕快动了怒,连忙安抚。

“哦?你是盛京人,家住哪里,是干什么营生的?”捕快见魏延态度诚恳,不像大奸大恶之人,遂将宝剑入鞘,问道。

“这个”魏延本来打算悄悄在盛京游玩一番就走的,并不想惊动家里人,如今乔吉惹了人命官司,怕他被抓进牢里受委屈,只能和盘托出自己的身份了:“我家住盛京东大街石府路,只因在外游历,几年没回来,如今带着弟兄们回来游历一番,却没想到遇到这样大的事!”

“东大街?你到底是什么人?”捕快一听,面容严肃起来,眼前的人居然住在东边,要知道古代都是以北为尊,以东为上的,东大街住的不是皇亲贵族,就是达官贵人,任何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快惹得起的。

“在下不才,正是镇北大将军魏斌的长子魏延,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给您添麻烦了!”魏延双手握拳,再拜。

“哎呀,原来是镇北大将军家的公子,这我怎么敢受,折煞我了,您瞧我这老眼昏花的,居然没认出您,小的在这给您赔不是了!”捕快一听魏延是魏老将军的儿子,立即吓得屁滚尿流,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点头弯腰的,就差给魏延跪下了!

魏延见这小捕快果然上道,知道事情有转机,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右手伸到背后,比了个“v”字,自己继续跟小捕快寒暄:“不怪你,不怪你,我出门在外已经有几年了,你们不认识我很正常,今天这个案子”魏延的意思很明显。

“小的明白魏公子的意思,小的这就带手下离开,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捕快再不敢抓人,转身就准备离开。

“且慢!人是要抓的,既然你们怀疑我的朋友乔吉是嫌犯,那就按律法的程序走,但是,我相信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对我的朋友动刑?也不会屈打成招吧?”魏延拦住他们。

“当然,当然,这我们怎么敢,魏公子您放心!”捕快一脸赔笑,没想到魏公子这么通情达理,让他们将人带走,今天如果白跑一趟,回去估计又要挨县老爷骂,他们捕快也很难做的!

“好了,你们将人带走吧!”魏延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魏!”公孙雨一见魏延居然真的让他们带走乔吉,当下就着急起来,乔吉何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这让他以后在兄弟们面前怎么抬头做人!

“阿雨,别为难老魏,我相信老魏的决定,况且,我根本没有杀人,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乔吉安慰他,看了眼魏延,收起鞭子,大气凛然地跟着捕快走了。

“老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公孙雨一向和乔吉谈得来,两人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好友突然被关了起来,他心里一时着急的没了主意。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去勘察张三的死亡现场了,只有尽快破了案,捉拿凶手,才能早日救出乔吉!”魏延已经想好了对策。

公孙雨皱皱眉毛,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左右看了看,突然想起一事,悄悄附到魏延耳后,小声道:“老魏,你真的是那个什么镇北大将军的儿子啊?不会是假的吧,你用来诓骗那个捕快的?我跟你说,这要是被发现了,乔吉就死定了!”

第五十四章心动了

魏延见公孙雨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十分好玩,晒然一笑:“是真的,我爹的确是越国镇北大将军,而我是他的长子,没骗你!”

“你不是说你的父亲只是个小官吗?没想到居然是越国的镇北大将军,老魏,你说话水分也太大了,故意骗我们是吧!”公孙雨翻翻白眼,以前老魏说他父亲是小官,他以为顶多也就是个县官,没想到居然是将军!

“我真没有骗你,我当年离开家的时候,我父亲的确是个小官,是个统筹京城的都尉,你想想我都多少年没回家了,谁知道我父亲升官升的这么快,居然因为战功卓著,做了镇北大将军,我也是前段时间收到家书才知道的!要不是这次乔吉身上出了人命案子,我是不会搬出我爹的!”

“那你当年还离家出走,有这么个有本事的爹,要是我,就在家混吃等死了!”公孙雨口没遮拦。

“我可不像你,我不是拼爹的主,我爹的成就是他的,跟我没关系!”魏延双手背后向外走去,打算去死者张三家查看查看。

“对了,那你当年为什么离开家那么多年,要是我有爹娘,我绝对舍不得离开他们半步!”公孙雨十分好奇,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是师傅将他捡了回来,并教他武艺,他对有父母有家庭的孩子十分羡慕,实在不理解魏延的苦衷。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提了也没什么意思。”魏延叹气。

两人走到二楼的拐角处,突然见龙倾上来了,脸上挂着薄红,神情十分不自在。

“龙倾!你这么早去了哪里?你看你头发都湿了,外面的露水那么重吗?”公孙雨疑惑,今天天气晴朗,没有水珠啊!

“咳,没、没去哪里,我就去外面散了散心,刚刚客栈里面在吵什么,我听说有人杀人了?”龙倾一大早跑了出去,想起自己居然在睡梦中将魏延抱得死死地,心里震惊不已,难道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无论自己怎么否定,他对魏延还是有感觉的?否则,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己怎么会抱着他呢?

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肮脏,根本不值得任何人爱,在没遇到魏延之前他打算孤独终老的,却没想到对魏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到这,他不顾衣衫不整,不修边幅,跑去井边捧起一大捧水拍在脸上,让自己清醒清醒。

“你不知道,是乔吉,乔吉出了事!”公孙雨见龙倾问起,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什么?张三居然死了,谁干的!”龙倾一惊,他不过出去了一会的功夫,好兄弟乔吉居然被抓走了,而且死的人还是昨天跟他们有争执的张三,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知道!捕快怀疑是乔吉杀了张三,这怎么可能呢,乔吉昨天不过在桥上抽了他三鞭子,之后一直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是他杀得!”公孙雨对乔吉的事担心不已,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遇上这么蹊跷的人命案子。

反而魏延有经验,他比龙倾公孙雨虚长几岁,见识的奇谈鬼事也多,所以他并没有着急上火;案子虽然蹊跷,但真相只有一个,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相信一定会还乔吉清白的。

“走吧,我们去死者张三家看看。”魏延说的云淡风轻,眼神却一直盯着浑身湿漉漉的龙倾,见他“羞涩”地低下头去,这才收回目光。

“等一会,我要回去换件衣服,这么衣衫不整的,不成样子。”龙倾被魏延的眼神看着,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想到自己卑劣的心思,下意识找借口,不敢对上魏延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那你快点,我们在楼下等你!”公孙雨见龙倾跑的比兔子还快,不明所以,瞧瞧魏延的脸色,见他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奇怪!

几人到达城南张家村时,张三家已经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有好奇的,有惊恐的,有幸灾乐祸的,大家议论纷纷,一时门庭若市。

张三的尸体已经被衙门拉走了,不大的三间茅屋内,正厅到处艳红的血迹,血迹旁边用白色的石灰画出人形,应该就是张三倒下的地方;一个全身素縞的女人坐在石灰旁嘤嘤的哭泣,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不时用袖子抹着眼泪,不远处,一个竹子编的摇篮晃晃荡荡地立在那里;里面躺着一牙牙学语的小儿,小儿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应该是随了母亲,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还补着补丁,眼睛像雨水洗礼后的黑葡萄,水润晶亮,一贫如洗的家庭也掩盖不了稚童的纯真。

也许是魏延他们的到来惊扰了他,四处张望的小儿突然嘴角一撇,哇哇地哭了出来。

孩子一哭,仿佛按下了开关似的,全身素縞的女人突然哭的更大声了:“死鬼,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世上可怎么活啊?都怪你平时作孽太多,如今终于糟了报应,却苦了你的媳妇,儿子还瞎眼的老娘,呜呜呜”

“哇哇哇”小儿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伤痛与无奈,明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而去,在摇篮里挥舞四肢,剧烈地哭泣起来。

龙倾进门看到这悲惨的模样,皱了皱眉,手指剧烈地颤动了下,也许是母性泛滥,快步上前抱起襁褓中的孩子,双手轻轻拖住,左右摇晃,轻声细语地安抚;张三这个人虽然是地痞无奈,讨厌了些,但是毕竟他的家人儿子是无辜的。

女人仿佛快要哭昏了,连儿子都顾不得,双手在地上乱抓,将血迹糊的到处都是:“死鬼,你去了哪里,你快回来看看你可怜的儿子”

“张大嫂子,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顺变。”魏延上前抓住她乱挥的手,将她拉开,恐她破坏了案发现场。

第五十五章满脸血痕

“不要,我不要离开他,他回来甚至没来及看一眼儿子,就这么被杀人凶手害死了,这个杀千刀的混蛋,别被我抓住,否则我一定杀了他!”张氏状若疯癫,疯狂挣扎,突然的力道差点将魏延掀翻。

抬头看着不远处龙倾抱着的婴儿,魏延明白张氏的意思,看来,凶手早已在屋子里埋伏好了,等张三回来毫无防备地上前抱儿子时,再出其不意地将他杀害;地上鲜血如注,甚至有几滴喷溅到了摇篮上,看来凶手一心想致张三于死地,出手又快又狠,否则不会留下这么大块的血迹。

“张嫂子,你能跟我说说,你丈夫当时遇害的具体情况吗?”魏延费了点力,终于稳住张氏,见她仍在哭泣,只能简单问出自己的问题。

张氏听到声音,恍惚着抬起了头,似乎这才发现眼前和自己说话的男人,是个不认识的,此人长的英武不凡,全身贵气十足,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你是谁,是官府的人吗?”

今天找她问话的人特别多,县太爷,捕快,仵作,轮翻下来,她觉得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没有什么隐瞒未报的,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魏延是官府的人,来找她问话的。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闲人,只因我的朋友被误认是凶手,遂来这里勘察案发现场,为的是尽快找出真正的凶手,以慰张兄的在天之灵,也好还我朋友一个清白!”魏延说明来意。

本来是很善意的问话,却没想到居然引起张氏强烈的反应,只见他话音刚落,张氏突然狰狞着朝他扑了过来:“是你!是你们杀死了我相公,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相公报仇!”

“小心!”龙倾远远看见张氏的动作,奈何他手里抱着刚刚哄睡着的孩子,无法分身乏术,一直站在门口的公孙雨眼疾手快地将人拉开,但是张氏长长的指甲还是在魏延脸上留下深深的口子,一时血如泉涌,配上魏延可怖的脸色,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守在外面的捕快,听见里面的动静,提着剑跑了进来,赶走闲杂人等,看见魏延血肉模糊的脸颊,齐齐倒吸了口气;他们已经事先得到消息,魏延的身份非同小可,如今在眼皮子底下受了伤,捕快一时都呆住了,对着张氏立即凶神恶煞道:“大胆!这位魏公子可是镇北大将军魏将军的公子,无知刁妇,居然敢伤害大人!本官差这就拿了你进大牢!”

“罢了,不用怪罪她!不知者不罪!”魏延一看捕快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了,眼前的女人刚刚死了相公,再因为这件事受到责罚,也太可怜了些。

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真丝手帕,在脸上抹了抹,又拿出曹文轩独家制作的上等金疮药敷在脸上,按了会血便止住了,虽然脸色看起来苍白了些,但是不是那么可怖了。

张氏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盯着魏延受伤的脸颊,仿佛活过来般,一个劲地跪下磕头:“对不起大人,民妇有眼无珠,请大人饶了民妇,民妇上有八十瞎眼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实在不能被关进大牢啊!”

说着说着,张氏又伤心地哭了起来,额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不一会,凹凸不平的地上便留下暗红的血迹,大有要将自己磕晕过去的架势。

魏延眼明手快地将人拉起:“我说了,不知者不罪,况且你抓我也是应该的,我们之前的确跟张兄有些过节,你一时激动错认了凶手,都可以理解。”

张氏哪敢要他搀扶,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小心地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

“现在能告诉我案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魏延软声细语,小心引导。

“嗯。”张氏点头,晶莹的眼泪犹挂满眼眶,想到昨天晚上她推门看到的情景,哀戚之色溢满脸颊。

“昨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家照顾儿子,服侍瞎眼的婆婆,正在做饭的时候,听见门口有动静,出去一看,是相公回来了;喝的醉醺醺的,身上到处是伤口,灰色的衣衫都被血染湿了,我当时吓了一大跳,又心疼又生气,以为他又出去惹是生非!相公一看我扑过去要查看他的伤势,一掌将我挥开了,他脾气向来很大,尤其喝醉酒的时候,对我和孩子非打即骂,我看他那凶恶的模样,一时没敢上前,就见他跌跌撞撞地往儿子的屋里去了。”张氏断断续续地叙说昨天发生的事,大大的眼中透露出恐惧,即使害怕,仍掩盖不了对丈夫的关切之意。

魏延龙倾听见她提到昨天飞虹桥上发生的一切,尴尬的同时又有点心虚,现在想来他们的确是过分了些,不该仗着武功高强对张三大打出手,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百姓,没有内力护体,乔吉那几鞭子不死也要了他半条命;也许正是这样,张三在面对凶手时才无半分反抗之力!

魏延聚精凝神,又听见张氏道:“我见他步履蹒跚的样子,便连忙去东屋寻找金疮药,又打了盆水打算给他清醒伤口,却没想到回屋时看到相公捂着肚子,倒在离儿子摇篮不远的地方,上面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顺着灰色的衣衫一直往下流,当时我吓懵了了;冲上前去,一边抱着他一边大声呼喊救命,邻居和婆婆都被我惊动了,等他们赶来时,我相公已经不行了”张氏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见龙倾怀里的儿子已经睡着了,不敢哭的太大声,只能细细地抽噎。

“张三临死前可留下只言片语?”魏延已经大概了解当时的情况,也就是说张三是在她媳妇给他拿金疮药的间隙被害身亡的,当时的目击证人只有不满一岁牙牙学语的孩子,而孩子根本不懂本来要看他的父亲为什么突然倒下了,直到张氏发现情况不对,凶手已经跑得没影了。

“没有,当时刀子插得很深,我发现时,相公已经不能言语了。”张氏抹了抹眼泪道。

第五十六章恶鬼索命

“你刚刚提到,似乎张三爱喝酒,喝醉了还无缘无故地对你们拳打脚踢?”魏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但见张氏的确哭的很伤心,不像是装的,又打消了这个大胆的推想。

要知道在越国的律法约束下,谋害亲夫可要骑木驴或者沉塘的,没有确凿的证据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污蔑一个女子。

“是,我相公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好酒赌钱,但那都是小赌,在外面打零工挣点银子都会给我和婆婆买东西;自从今年冬天认识了邻村的李伟,王小二后,三人整天胡天胡地,赌博的筹码越下越大,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输光了,回来脾气还特别大,我们都不敢惹他。”张氏越想越伤心,从龙倾手里接过熟睡的儿子,亲了亲儿子粉嫩的小脸蛋,母子俩显得孤独又无助。

“柳红,家里都来了什么人啊?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这时,门外突然摸进一瞎眼老太太,老太太七八十岁的样子,满脸皱纹,牙齿掉的差不多了,腰背弯曲着,拄着个树枝削成的拐杖,走路一步三摇,似是常年病魔缠身,脸色苍白不已;老太太住在东边破旧的老房子里,听见院子里人声嘈杂,自己小心地摸了出来。

“娘,您怎么出来了,小心绊着。”柳红一见张母步履蹒跚地趟了出来,连忙抱着儿子快步走了过去,抓住张母的右手将她引到椅子上坐下。

“是官差吗?可抓着杀死我儿的凶手了?”张母双眼微睁,眼中无神,却不似张氏那样伤心,双手胡乱的摸着,摸到张氏怀中的孙儿时,一把抱住放在怀里哄着。

“母亲,是官差,他们来询问相公的事,我已经把昨天发生的经过都告诉他们了。”张氏看了眼魏延,恭敬回道。

“你告诉官差,我儿的官司不用太着急,他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是恶鬼来索命了,他们是抓不到凶手的!”张母似乎知道什么,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温柔地拍着乖孙。

公孙雨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直视前方,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浑浊的眼珠模模糊糊映出手掌的影子;公孙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颚,思考着治愈的可能有几分;虽然他擅长使毒制毒,但是毒,药不分家,对于一些小病小痛他还是能治的,但是看张母的样子,似乎已经病入膏肓,治愈起来估计会麻烦些。

“母亲,您在说什么,哪有恶鬼,大人听了会误会的!”张氏一听,立即变了脸色,修长的手指在张母后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又转过身对魏延道:“对不起,大人,我婆婆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您别听她瞎说。”

“恶鬼?”魏延眼神闪了闪,漆黑地眸子直直地盯着张氏的眼睛,一直到对方承受不住,慌忙躲避才罢休;魏延知道张母和张氏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很可能跟张三被杀案有关。

缓缓站了起来,仿佛不经意道:“世上本无鬼,谁人自扰之;恶鬼只会缠着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只要心里没鬼,什么妖魔鬼怪也近不了身!既然张嫂子已经将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等还要去县衙会会仵作,你们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及时告知。”魏延眼神示意站立一旁的龙倾和公孙雨,率先离开。

“是,大人慢走!”张氏低眉敛目,轻擦眼角,仿佛送瘟神般,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屋里远远飘来一道苍老的,极轻的叹息:“柳红,你不该瞒着他们的”

“娘,这件事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告诉他们对案件的侦破也没什么帮助,我们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官府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相公的名誉必定扫地,他已经死了,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就让他安息吧!”

“唉!希望这件事能就此平静下去,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人了”张母无奈地叹息。

魏延和看守的捕快打了招呼,领着龙倾和公孙雨挤出了人群。

“魏哥,这件事十分蹊跷,张氏和张母明显没对我们讲实话。”龙倾也看出来了,张氏的伤心的确不假,但张三的死也绝对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嗯,这件案子一看就是仇人所为,杀人者和张三一定有什么过节,而且对他恨意极深,否则不会以这么残忍的方法杀了他,而且当着他襁褓中儿子的面!”魏延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道:“阿雨,交给你个任务,暗中查探张三这段时间都跟谁有争执,李伟和王小二一并暗中监视,一有情况立马来报!”

“是,我这就去。”公孙雨知道案件的复杂性,二话不说立马跑去查探了。

“张家这边由我看着,县衙那边你去问话。”龙倾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魏延一把拉住。

“张家这边有捕快守着,不会出什么大事,你跟我一起去县衙,还有很多事要做。”魏延的潜台词就是,不准他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半步。

龙倾被他这么一拉,温热粗糙的掌心传来火热的触感,迅速沿着手臂侵入四肢百骸,仿佛被烫到般,将被抓的手臂挣脱开;早上旖旎的一幕在眼中快速闪现,在他一塌糊涂的心湖中搅起一波涟漪,下意识错开两步,和魏延保持安全距离。

魏延没想到他反应居然这么大,心里受伤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太急躁了些;为防止上次月域的事件再次发生,不敢逼他太紧,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抱歉,忘了你不喜欢别人碰触,我不碰你,我们就这么走着,一起去县衙。”

“不是”龙倾一听魏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不是不喜欢魏延的触碰,只是不想自己平静无波的心湖再起涟漪,谁粘上他都会倒霉,他就像灿烂夺目,摄人心魄的罂粟,诱惑而又有着剧毒,一旦沾染,便会摔入万丈深渊,自己何苦要害无辜之人?这具早已肮脏不堪的身体根本不值得别人来爱,他也绝不允许自己对任何人动心,他就该跌入腐朽,暗无天日的无道地狱,成为浴血的修罗,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第五十七章鬼鬼祟祟的小童

而魏延值得更好的,他不想这具肮脏的身体玷污了他!

龙倾已经忘了要回张家的事,两人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一路无言。

来到*肃穆的衙门,顺天府尹亲自出门迎接,虽然魏延无官无职,但是他的父亲可是越国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北大将军,当初,汉国擅自撕毁两国和平协议,领五十万大军来犯,任命汉国战神三王爷为统帅,势如破竹,直捣越国边境,一时国内人人自危,无人敢出来应战;这时镇北大将军横空出世,主动请缨与汉国一战,以三十万的兵力背水战之,打的汉国军士闻风丧胆,纷纷弃旗逃脱,滚回汉国都城!

魏斌的名号响彻神州大地,越国举国欢腾,皇上因此破格封他为镇北大将军,赐将军府,食邑千户,一跃成为越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顺天府府尹虽然听着威风,其实不过盛京一小小的守城官,怎么敢怠慢镇北大将军的公子;一听手下来报,魏公子到了,连忙大开府门,出门迎接。

魏延看着府门前整齐的仪仗,衙役腰挎大刀恭敬地站立两旁,顺天府尹一脸谄媚地弓着身子,弯腰作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官前来视察;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好看的浓眉,魏延觉得这顺天府尹做的太过了,不说他无官无职,就是他父亲来了也不该受如此礼遇,这让有心人看见怎么想,让他父亲在朝中如何为官?

刚要抬脚踏进去,忽见府衙旁边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探头探脑,魏延不悦,怒喝一声:“什么人在那?给我滚出来!”

被他这么一声断喝,一直低着头神游太虚的龙倾应声抬起头来,只见顺天府门前*霸气的石狮子旁期期艾艾地转出一个人来;没见过的面孔,身上穿着小厮的服饰,一身墨蓝色缎子,脚踩黑色布靴,头戴冠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厮装扮。

龙倾正思索着何时见过这么个妙人,却见小厮一脸嬉皮笑脸地跑了过来,对着魏延便拜了下去:“大公子万安,几年不见,大公子越发英气逼人,您不认识奴才了吗?奴才小童啊,是老爷身边的侍笔小厮。”

魏延定睛瞧了瞧他,只见对面的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几年未见,越发调皮胡闹,可不就是父亲身边的小童吗!

小童是最早被买进魏家的一批小厮,可以说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如今跟着将军享福了,白白的脸蛋越发圆润,魏延差点没认出来。

“是我父亲叫你来找我的?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魏延知道,他的身份一旦在盛京暴露,必定会像风似得传到将军府,他已经几年没回家,这次回来恐怕家人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是也不是”小童摇头晃脑,那俏皮的模样看的龙倾都忍不住翘起嘴角,暗叹无忧无虑真好,没有经过现实的倾轧,还能保持本来的纯真与欢乐,是龙倾一直羡慕的生活。

魏延看他没大没小的无赖样,呼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假意板起脸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公子我忙着呢,没时间跟你在这瞎混扯皮!”

“不是老爷,是老祖奶,一听说你回来了,急忙差人去军营将老爷请了回来,哭着喊着要见您;老爷被她吵的没办法,就差小的来请您了!”小童见魏延生气了,不敢再耍滑头,正正经经道。

“知道了,你去回老祖奶和父亲,就说我朋友在盛京遭了难,我不能袖手旁观,弃他不顾,等我处理了这个案子,自然会回去见他们。”魏延听小童提到老组奶,心中一抹愧疚闪过,从小到大老祖奶是最疼他的,也许是长孙的缘故,对自己是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年他惹上祸事,不辞而别,老祖奶为了这件事差点哭瞎了眼睛!那么多年未见不知她身体可还硬朗,有没有吃得好,睡得香?

魏延觉得自己太不孝了,不仅弃父母于不顾,还连累接近八十的祖母为自己操心;想想是该回去了,虽然这次待的时间短暂,但略略尽些孝心也是好的。

“老爷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事,派我来问问公子,需不需要他跟上面打个招呼,将这件案子尽快了结!”小童道。

“不用!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就不劳烦父亲费神了,你回去转告他,虽然现在他官至将军,手握重权,但还要谨言慎行,不可有任何僭越之心,明哲保身方为上策。”魏延太了解越国朝廷是什么样了,这几年月域送来的消息,没少提及,越国皇室争权夺利,荒淫无度,穷奢极侈,如果可能他不希望父亲卷进风起云涌的政权斗争中,但现在看来,已经无法避免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童明白,小童回去便将公子的意思转告给将军,不过,公子还是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早些回去看看老祖奶,我怕她再闹将起来,到时恐怕谁也拦不住!”小童正色道,老祖奶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主,连将军见了都要发怵,加上她年岁大了,身体不好,谁也不敢惹她生气。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魏延摆摆手,转身往府衙走去。

小童向魏延的方向作了个揖,又对龙倾笑了笑,一溜烟跑掉了。

龙倾很是羡慕魏延能有这样和谐的家庭,这么多关心他的人围着他转,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小厮围绕,丫环巧笑嫣然,将自己护在中间,他身着马术装扮,脚蹬金丝绣线云靴,头发高高的盘起,手里的鞭子耍的“啪啪”作响,宛如舞动的灵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吞噬一切!

他们两个进了府衙,赵府尹便领着他们去了停尸房,跟仵作一番交接,魏延已经大致了解验尸报告,为了不漏掉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魏延亲自揭开蒙在张三脸上的白布,重新检查。

第五十八章杀人凶手

由于现在是初秋的季节,温度还是很高,本来就阴暗,充满腐气的停尸房流窜着一股股怪味;张三虽然死的时间不长,但是全身被暗红的血液染满了,在这闷热的天气下,一股恶心的腥气扑面而来,赵府尹早已受不了,站在停尸房外面,一直用手绢捂着鼻子,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就是不肯往屋内挪动半步。

仵作倒是见多识广,这么多年一直干这个营生,对这种味道已经见怪不怪,跟在魏延的身后看着他在张三身上上下摸索;遇到专业的事,仵作看起来比谁都兴奋,眉头都没皱一下。

而龙倾这么多年很少见血,由于自己特殊的经历,他一直很忌讳,所以到了门口他就站住了,忍住恶心的感觉跟赵府尹一起往里面张望。

“龙倾,你离远点,别让这里的浊气污了你的身!”魏延对龙倾的过去了如指掌,见他脸色苍白,面容不善,连忙出声阻止他跟进来。

这时,外面匆匆忙忙走进来一捕快,见许多人在场,低声在赵府尹耳边说了什么,两人嘀嘀咕咕。

“哦?竟然有这种事?”赵府尹眯了眯眼睛,见魏延还在停尸房查看尸体,向捕快努努嘴,让他在这看着,自己转身走开了。

原来是刚刚有人击鼓鸣冤,声称知道杀害张三的凶手是谁,特来报案。

赵府尹一身官服,头戴官帽,脚蹬尖头黑色官靴,几步踏上公堂,端坐在巨大紫檀几案后面的椅子上;头上悬挂一巨大的鎏金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一拍惊堂木,侍立两旁的衙差尽职地用低沉的语调喊着“威!武!”。

空旷阴深的公堂两旁竖立着“回避,肃静”两块狴犴木牌,墙上画着各种凶神恶煞的图案,将本来就威严的环境衬托的更加恐怖,胆子小的犯人恐怕刚进来就被这气势所压,双膝一软,忍不住便会跪了下去,这样的效果十分立于办案。

不一会报案的人和疑犯便被带了上来,是个年纪轻轻的小生,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女子披头散发,眼泪糊了一脸,被官差带进公堂一直瑟缩地发着抖,嘴里大叫:“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我相公,我冤枉”原来这个被抓起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张三的娘子柳红。

今天早晨魏延他们走后,柳红刚要给睡醒的儿子喂奶,突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起来,她出来一看,眼前的男子就一把揪着她说她是害死相公的凶手,让官差拿了自己;当时她怀里还抱着哇哇哭泣的孩子,官兵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将孩子从她手中夺去,扔到瞎眼婆婆的怀里,不由分说地锁了她往县衙而去。

当时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要挣扎时已经迟了,况且,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是凶神恶煞的官差的对手。

左邻右舍的街坊听说她杀死了自己的相公,纷纷向她身上丢臭鸡蛋和烂菜叶,额头也被磕破了,等到府衙时早已看不出人样;柳红被吓得只知道哭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而指证她是凶手的人正是她的邻居范公子,范公子饱读诗书,生的一表人才,在村子上是少有的识字先生,十分有望考取功名,所以百姓们都十分相信他的话,认定是柳红杀了自己的相公。

此时范公子站在公堂之上不卑不亢,神情冷冽,一口咬定柳红便是杀人凶手。

“范公子!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柳红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刚刚死了相公,又被当成杀人凶手,张氏十分脆弱,跪在公堂之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们是没有仇恨,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昧着良心包庇你,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你跟张兄起了争执,两人推推搡搡,张兄回屋不一会便死了,你还假惺惺地大声呼喊求救,根本就是你的阴谋!”范公子一口咬定。

“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肃静!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赵府尹一拍惊堂木,下面顿时安静下来,范公子迫于威严,双膝一软,忍不住跪了下来。

“小人范如柏,是张三的邻居,举报张氏因常年被张三拳打脚踢,怀恨在心,于昨晚失手杀了他!”

“不是的!大人,民妇没有杀人,昨晚我相公只是推了我一下,没有动手打我,民妇没有理由杀人的”柳红紧张的解释,脸色煞白,杀人可是要砍头的,她死了,儿子和瞎眼的婆婆可怎么办啊?

“我明明看见你双手沾满鲜血抱着张三倒在地上,张三还伸手指着你的方向,不是你是谁?”范如柏当时也被柳红的尖叫声引来,和其他邻居一起查看张三的伤势,所以他十分清楚当时的情景。

“没有,我没有”柳红一听这话慌了,当时相公的确抬起右手指着她的方向,她以为是有话跟自己说,还凑上前去想听听他到底说什么,只是相公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便死了,如今却成为指证自己的证据。

“张氏,可是真的?人真的是你杀的?”赵府尹终于听出来龙去脉,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不是的,大人,我没有,没有杀人”柳红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她一时百口莫辩。

“如今人证在此,你还敢狡辩,大胆刁妇,居然敢谋杀亲夫!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来人,给我按下去打!”糊涂府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扔下木签,衙役上来就打板子。

柳红被按在地上打的又疼又羞愧,外面那么多看热闹的百姓,觉得自己的脸面已经没有了,就算人不是自己杀的,以后也无脸面做人了。

不一会,二十大板下来,柳红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较弱的身子哪受得了这样的酷刑,期期艾艾连叫声都喊不出来了。

“说!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赵府尹又一次拍了惊堂木,瞪着眼睛看着下面被打的人。

第五十九章公堂论辩

“不是大人,民妇冤枉”柳红始终不承认张三是自己杀的,将红润的唇瓣咬的鲜血直流,就算打死也不承认!

“居然这么嘴硬,来人,动大刑!”赵府尹没想到这个女子这么硬气,被这样打居然吭都不吭一声,简直冥顽不灵,命令衙役搬出一套用绳子穿起来的刑具,就要对张氏实施拶刑!

张氏一看面前可怖的刑具,上面甚至还带着猩红的血迹,明白那是什么,剧烈地挣扎起来:“大人,我求你饶了我,我真的不是杀我相公的凶手,求您明查!”

只是无论张氏怎么挣扎,两旁的衙役仍是左右压着她,将她纤纤十指套了进去,两旁用力的拉拽,张氏“啊!”地一声大叫起来,声音凄厉,手指顿时血流如注,十指连心,刺疼入骨。

就在这里,门外突然闯进来两个人来,一黑一白,左右开弓,一人一脚将压着张氏的衙役踢翻,其中一人暴怒道:“谁让你们胡乱用刑的!凶手根本不是她!”

气急败坏叫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停尸房查看尸体的魏延,他将张三的伤口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和仵作商量,经过反复推敲,终于摸索出凶手的大致情况;等他出来想跟赵府尹汇报时,却见他早没了人影,问了守卫的捕快才知道,赵府尹升堂去了,凶手已经抓到,正在审理,就不劳烦魏公子伤神了。

魏延和龙倾对视一眼,心道:这么快就抓到凶手了,到底是谁杀了张三?

两人撇开一脸为难的捕快,来到公堂外想看看情况,却没想到居然听见一阵女子的凄厉哭叫声,魏延顿时气歪了嘴角,也不管会不会得罪赵府尹,飞起一脚,大闹公堂,将赵府尹和一干衙役都吓蒙了!

赵府尹一看是魏延,愠怒的同时又不敢得罪他,虽然他是镇北大将军的公子,但在公堂之上他才是府尹,有审案的权力,而魏延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不敬,简直不把他当回事!想到这,口气也变差了些:“原来是魏公子,你不在后面待着,怎么来公堂上了,还踢翻了衙役,这不太合适吧!”

魏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但自己并不怕他,不卑不亢道:“大闹公堂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有重要的线索要告诉大人,作为举证人我可以留在公堂上跟大人一起探讨案情吧!”

“这个”赵府尹犹豫,总觉得魏延这么突然冒出来会坏了他的好事。

“我的这条线索十分重要,大人还是听听的好,免得误判,到时后悔都来不及!”魏延提醒。

“这,好吧,魏公子请!”赵府尹说不过他,又怕案情真有什么隐情,错怪了好人,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吩咐两旁衙役道:“来人,给魏公子搬椅子!”

“不用!这不合理法,我只是个普通百姓,站着回大人的话即可!”魏延不想落人口实,双手垂立,恭敬道。

“好,既然魏公子不愿,本官也不勉强,本官这就继续审案。”赵府尹皮笑肉不笑道。

“大人您请!”魏延伸出右手做出请的手势,知道他的行为惹赵府尹不高兴了,但是为了不冤枉无辜的百姓,他只能这么做了。

“请!”赵府尹在公堂上高高地坐下了,一拍惊堂木,继续审案:“来人,打点水,将昏过去的犯妇张氏浇醒,继续用刑!”

“慢!”赵府尹的话音刚落,魏延便出声阻止,十分不给面子的举动惹得赵府尹又是一阵皱眉头,脸色越

来越阴暗。

“请问魏公子还有什么高见?”赵府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扯扯僵硬的脸皮,看着堂下直直盯着他的衙役和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觉得自己从没有一刻像这样憋屈。

“请问大人,张三到底是不是张氏杀死的,可有人证物证?”魏延瞥了眼倒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张氏,提出自己的疑问。

“现在还不确定,张氏只是作为疑犯在堂审,人证是她的邻居范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赵府尹压下性子回答,说到一半想不起来堂下站着的人的名字,伸出胖胖的手指指了指范如柏道。

“小人范如柏,是张三的邻居,特来府衙告发张氏谋害亲夫!”范如柏双手前推,抱掌,身子磬折弯下去,深深作揖道。

“哦,范如柏是张氏的邻居,是他告发的,他就是人证!而物证是插在张三胸前的一把刀,虽不能证明出处,但本官会查清的。”赵府尹耐着性子回答魏延的疑问,他办案一向秉公办理,就是动刑在公堂之上也是很平常的,没有任何不合规矩的地方,就是他再挑刺也挑不出个所以然来。

魏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不在用刑这个坎上多说什么,只是觉得苦了张氏,明明没有杀人,却还要受此毒打之刑,如今他只希望运用手中的证据保张氏一命了!

“你说你揭发张氏杀了她的相公,你可有证据,是你亲眼所见吗?”魏延转头直视范如柏的眼睛,见他眼神清澈,不卑不亢,乌黑的眼眸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藏着千头万绪;魏延直觉这个人不简单,此人心思缜密,才思敏捷,从他的穿着上可以看出他是个饱读诗书之人,一袭藏青长衫,身姿挺拔,双手下意识背在身后,头颅高昂,一看就像小时候教他们读书的老学究,整天拿着书册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什么“之乎者也,呜呼哀哉”念的他们头痛。

“这,我没有亲眼看见她杀人,但是我家和她家只隔了一道篱笆,当时我刚好在外面对月当歌,吟诗作对,亲眼所见张三喝了酒跌跌撞撞地回来了,身上还似乎带了伤;张氏说了他几句,两人推推搡搡,张三不耐烦,进了屋子,不一会便传来张氏哭喊的声音,我们冲进去才知道张三被人杀死了!所以我断定,张三一定为张氏所杀,她大叫将人引过去只是为了洗脱嫌疑!”范如柏回想当日的情景,信誓旦旦道。

第六十章还原杀人现场

魏延细细分析他所说的话,逻辑合理,前后顺畅,因果关系明确,范如柏不像说假话的样子,仿佛当时真如他所说亲临现场,亲眼所见;只是范如柏跟张氏到底有什么过节,如此一口咬定是张氏害了人!按理说,他作为一个饱读诗书之人,不该擅入公堂为他人作证,如果官府查出他所作证据不实,不仅捞不到好处,还会被毒打一顿,以儆效尤,魏延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目的!

“既然不是你亲眼所见张氏拿刀插进张三的胸腹,那你所作的证据就不足以令人信服,也不足以说明张氏杀了人,所以不能认定她就是凶手!”魏延道。

“那请问魏公子,既然说明不了是张氏杀了人,但也洗清不了她的嫌疑,而且,昨晚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范如柏始终不肯放过张氏,这令魏延很怀疑,看着他的眼神也渐渐不善起来。

“大人您说是吗?”见魏延的目光越来越危险,范如柏转而又将问题抛给了端坐在椅子上的赵府尹。

“啊?哦、是,由此看来张氏的嫌疑的确最大!”赵府尹被他们你来我往的弄得一阵头晕,直到被点名才反应过来,沉声道:“我看还是张氏的嘴太硬,还要用刑,本大人就不信她不说!”说着又要拍惊堂木。

“慢着!”魏延见这糊涂管简直糊涂到家了,完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在赵府尹惊堂木落下来之前出声,弄得赵府尹是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我有证据证明张氏没有杀人!”魏延使出杀手锏:“这是我跟仵作验尸后所得的结果,请大人过目!”

赵府尹不知魏延在搞什么鬼,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轻轻放下惊堂木,接过仵作递过来的宣纸;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光裸的成年男性,肚子上插着一把刀,鲜血直流,画像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小楷,应该是尸检结果,赵府尹这才明白这是张三的验尸报告。

粗略地看了几眼,赵府尹便放下了,张三被抬进来的时候,仵作已经拿给他看过了,没什么稀奇的。

“大人请看,”魏延道:“张三被杀时刀子插在他的左上部,也就是胃的位置,而且伤口极深,快要没入刀柄,这就说明杀人者应该个头很高,而且力气很大,否则不会插在这样的位置,我初步估略这个凶手应该是个跟张三差不多高的男子;而张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且足足比张三矮一个头,如果是她刺杀的话,刀子只会插进他的小腹,而不是胃部!由于张氏力气很小,刀子只会插进去一半,并不会整个没入!所以我们推断张氏并不是杀人凶手!”魏延耐心解释道。

“是吗?有这回事,本官怎么没看出来?”赵府尹听魏延这么一分析,重新将尸检报告拿过来,仔细端详,见上面的确是这么写的,再看仵作的脸色,见他点点头,这才信了魏延的话。

“而且,今天早晨我去张家时已经问过张三的母亲张老太太,他儿子出事时,张氏的确去东屋也就是她的房间拿金疮药,打算给他上药,所以人证物证俱在,足以证明张氏不是杀害张三的凶手!”魏延分析的有理有据,一时无人反驳,连范如柏都低下了头去,不吭声。

“咳,原来是这样,这个,范如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赵府尹这才明白是自己冤枉了张氏,一时又觉得下不来台,咳嗽一声问道。

“回大人,魏公子分析的的确很到位,但是魏公子是怎么确定凶手用刀直直插入张三的胸腹,而不是双手举起,刺杀张三的呢?如果那样,身高的问题就不存在了吧!”范如柏低头想了想,冷冷反驳。

“因为我在验尸时发现,刀刃的切口是由下而上,而不是由上向下,所以我确定凶手是从正面将刀直接插入张三的肚子,而不是双手举起向下插入;所以从张氏的角度她根本做不到,由此推断张氏并不是杀害张三的凶手!”魏延道。

“很好!魏公子果然观察细微,这么点线索都被你发现,范某甘拜下风!”范如柏双手握拳朝着魏延的方向盈盈一拜,干脆利落。

“既然你们都没话说了,那此次案件就以证据不足,不足以定罪为由,将张氏先行关押,容后再审!”赵府尹不想跟他们玩文字游戏,大手一挥,不给魏延任何反驳的机会,起身离开了。

魏延本来想救张氏于水火,却仍落得个关押的下场!但是如今好歹保住了张氏一条性命,魏延觉得自己不能再触犯赵府尹的逆鳞,这样对她很不利!

看着张氏被衙役拖走,双手在冰冷的地砖上留下长长的血迹,魏延心中不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牢房一趟,交代同样被抓进监牢的乔吉好好照顾她,别到时再有什么闪失。

等魏延和龙倾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阴暗潮湿的监牢时,就见一身火红衣衫的乔吉,正十分惬意地躺在监牢内唯一的一张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剔着牙,旁边还有个衙役给他捶着腿,别提多惬意了!

魏延有一瞬间以为他走错了地方,仿佛他来的不是阴深可怖的牢房,而是莺声燕语的妓院,而乔吉就是去妓院享受服务的恩客。

“老魏!你们来了,都过了一整天了,我以为你们不记得我了!怎么样,凶手有没有抓到,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乔吉一见魏延和龙倾来看他了,一跃从木床上爬了起来,蹬蹬蹬打开牢门,来到他们面前,一脸期冀地看着他们。

魏延见他刚刚那大爷似得享受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果然乔吉这个混世魔王,不管在哪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不仅把官差耍的团团转,还让他们反过来为自己服务!当然,他承认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自己的身份作祟:“我看你在这待的挺舒服的,不着急回去!”

第六十一章十分强硬

“龙倾,来坐!”魏延踏进牢头专门为他安排的牢房里,里面十分干爽,地上床上都铺着干净的稻草,甚至还有一床薄被;这待遇简直就是牢房里的五星级享受了。

龙倾站在原地,并不动作,嫌弃地看了眼那张歪歪扭扭的木床,他对牢房委实不感兴趣,还是站在外面自在些。

魏延也不尴尬,淡淡地咳了声,看了眼一直守着他们的牢头,伸手向乔吉招了招:”过来,有话跟你说。“

乔吉十分不满魏延像招小狗一样召唤他,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使乔吉再傲娇,也不得不低头,讨好地来到魏延面前:“老魏,叫我什么事?”

“有事交代你!”魏延见乔吉颠颠地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拉坐在身边,右手搭着他的肩,歪着头在他耳边轻声道:“给我看着张氏,她被用了刑,昏死过去了,如果可能,你拜托牢头帮你买些吃的和金疮药,帮她包扎一下,这是碎银和银票!”

“张氏?谁啊?”乔吉见魏延鬼鬼祟祟的,忍不住也把声音压得很低,见牢头竖着耳朵在听,连忙嗤了声:“去去去,一边呆着去,等会少不了你的好处!”

牢头落了个没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陪笑道:“你们聊,你们聊!”便走开了。

“就是刚刚才被送进来,关在最里面的女子,她是被冤枉的,我们正在想办法找出真凶,救你们出去!”魏延道。

“哦,我知道了,你放心,凭我的本事,别说食物和金疮药了,就是绫罗绸缎我也能给她弄来!”乔吉拍拍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和龙倾先走了,你好自为之!”魏延见话带到,站起来拍了拍沾满稻草的衣衫:“我和龙倾在这不便久留,这里就托付给你了!”

见人才说了两句话就要走,乔吉急了:“老魏,龙倾,你们可要尽快破案啊!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又是虫子,又是老鼠的,太恶心了!还有,下次来看我,记得给我带身衣裳,我这衣服都穿了两天了,再不换就臭了!”

“知道了。”龙倾见魏延已经出了牢房,回头安慰地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龙倾出了牢房,伸手在衣服上拍了拍,他总觉得牢房里的污浊气息也跟着他出来了,沾染在他雪白的衣衫上,头发上,深深地吸一口新鲜空气,让甘甜的气体在体内运行一周,瞬间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

见魏延正在不远处等着他,快步走到他的身边,看着这个伟岸的男人双手背后,对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不想错过美妙天空中出现的第一颗恒星!有一瞬间,龙倾觉得这样的魏延是寂寞的,孤独的,仿佛天大地大,万丈宇宙只有他一人;看着他宽厚有力的手掌,龙倾有一瞬间想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轻轻地握住他的,给他力量!

只是,这样的想法刚一萌生就被他扑灭了,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极力克制,不想让自己做出任何僭越之事。

“我们走吧!”仿佛刚刚的落寞只是一瞬间的事,魏延转身面对龙倾时,早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俊颜带笑,眼若星辰,晶亮的眸子中绽放出只属于龙倾一个人的温柔。

“接下我们来去哪?”龙倾知道魏延心中藏着事,也不点破,当做没看见他的失态似的,和他并肩站在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下;如今已是清秋时节,傍晚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凉,龙倾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下。

“冷吗?”魏延细心地发现他抖了抖,还悄悄地揉了揉红红的鼻头,二话不说脱下深黑色的外袍披在他的身上,自己着一身单衣,勾勒出身形更加挺拔,肌肉喷张,充满力量。

浓浓的男子气味扑面而来,满满的全是魏延的味道,龙倾一时有些脸红,尴尬地推拒道:“不用,我不冷,你还是快穿上吧,小心着凉!”

“让你穿你就穿,哪来那么多废话!”魏延见龙倾二话不说,又要拒绝他的好意,心中甚不是滋味,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带任何龌蹉的心思,只是单纯地关心他,为何要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有时他见龙倾对自己,时而害羞,时而冷漠,时而慌乱,并不是全无感觉,只是这个冷冰冰的人儿,仿佛将自己的心房锁在万丈深渊,极寒之地,任自己的热情再火热,也融化不了他心中半片霜花!

龙倾不语,见魏延突然有一丝愠怒,心中十分不解,他怎么好端端地生起气来,难道他不想穿他的衣服,惹他不快了?踌躇再三,纤长白皙的手指还是将黑色的外袍往胸前拢了拢,见魏延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暗恼他的行为简直像个孩子。

“我打算趁着夜色再去探访张三的母亲张大娘,如今她儿子死了,媳妇也被抓了起来,一个瞎眼的老太太生活不能自理,还要照看不满一岁的孙子,着实可怜;我打算给她些碎银子,他们饿了,渴了可以拜托邻居帮她们到集镇上买些吃的!”魏延见龙倾终于不再试图脱下他的衣服,心里高兴起来;转念想起张三一家的祸事,又十分同情。

“说到邻居,范如柏的家好像离张三家很近,只隔一道篱笆;其实说到范如柏,我倒觉得十分奇怪,都说远水难救近火,远亲不如近邻,范如柏不同情张三被杀也就罢了,居然跳出来指证张氏杀了人,他的这个举动我觉得十分不正常!”龙倾道。

“这一点你倒是跟我想到了一块,今天在公堂上我就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之所以这么晚还要去张三家,一方面是为了照顾张大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探听这个范如柏的虚实。”魏延和龙倾相携在大街上走着,天色已晚,街上的百姓稀稀落落,收摊的收摊,吆喝的吆喝,白天的营生已经陆续接近尾声;而晚上的天下则属于灯红柳绿的,两人远远地甩开想要扑上来的花楼姑娘,一路往大街南边偏僻之处走去,那里正是张三的住处。

“你也怀疑这个姓范的?”龙倾探究地看了看双手背后走着的某人。

第六十二章瞎眼老太太

“不是怀疑,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今天范如柏在公堂之上太镇定了,镇定地不像一个普通百姓见到朝廷命官的样子!”

“那你打算?”

“先看看吧,看看再说,也许是我们想多了。”魏延道,范如柏虽然可疑,但要怀疑他是杀人凶手,缺乏动机,也缺乏证据!

两人又走了几步,终于来到张三家的院子里,里面黑漆漆一片,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人住似的;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到东边的茅草屋前,推开轻薄的门扉,叫道:“张大娘,你在家吗?”

屋子里黑洞洞一片,仿佛比外面还黑,魏延闭了几下眼睛,这才适应里面的暗沉,见左边的床上鼓起一个高高的包块,地上桌椅板凳七倒八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难闻的饭馊味。

过了好久,床上的包块才动了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床上居然坐着一个人,只听这人颤颤巍巍的开口,声音嘶哑,有气无力:“谁啊?”

原来是张三的母亲抱着不满一岁的孙儿坐在凌乱的床上,孩子已经睡着了,她又是个瞎子,所以并没有点灯,因为点不点灯对她来说都一样。

“是我,魏延!早上刚来过的,因为担心你们祖孙两个,所以特来看看!”魏延拿出火折子点上,乌黑的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龙倾则弯腰将地上东倒西歪地椅子扶起来,一个个地摆好,见地上洒了很多米饭和菜叶,转身拿来扫帚和簸箕将地面清扫干净,还将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将屋内浑浊的气息冲刷,换上清新甘甜的空气。

“哦!原来是魏公子,多谢您的关心,我们很好。”张老太太似乎哭过了,声音暗沉嘶哑,偷偷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就要起身下地。

“张大娘,您别下来了,这些事我们来就好,您吃过了吗?小孙子有没有闹腾?”魏延一见张老太太脚已经搭在床沿,摸索着就要起身,连忙拦住她,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躺得舒服些。

“那怎么好意思。”张大娘谦卑的笑了笑,眼睛一眨不眨,直视前方,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呆板。

“没事的,您别客气,您吃过了吗?”魏延猜想这祖孙俩定然还饿着肚子,又问了句。

“没有吃饭,自下午孩子他娘被官府的人抓去之后,孩子一直闹腾,晚上还发了热,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哄睡着了,这个家不知道怎么就糟了这样的难,可怜我那死去的儿子和被冤枉的儿媳,他们真是太可怜了!留下我这个瞎眼老婆子和几个月的孙儿可怎么活啊”张大娘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眼泪从半睁开的眼珠子上流了下来,顺着鼻子的沟壑,嘴唇,一直流到下巴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濡湿了颤抖的手背,也沾湿了粗糙的衣襟。

魏延看她哭的那么伤心,心中十分惭愧,如果不是乔吉打了张三几鞭子,使他身受重伤,也许张三不会轻易被凶手杀死;如果自己能早日查出案情真相,还张三一个公道,也还他那无辜的娘子一个公道,也许张大娘就不会这么伤心,孩子就不会受到惊吓生病。

“好了,张大娘,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变;至于孩子的娘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她救出来的,她没有杀人,官府不能冤枉好人,我们一定会让你们一家团聚的!”魏延紧紧握住张大娘的肩,给她信心,也是给自己信心!

两人又坐下来交谈了一会,龙倾已经自己去厨房,烧好了满满一锅的青菜白粥,虽然简单了些,但至少可以果腹;拿着破旧的瓷碗,盛了满满一大碗递到张大娘面前道:“大娘,您喝点粥吧,暖暖身子。”

“谢谢你,你们真是好人。”张大娘擦了擦满眼的泪水,接过滚烫的白粥,心里暖烘烘的。

一直沉睡的孩子仿佛在睡梦中闻到了食物的味道,白嫩的嘴角慢慢撇了起来,蹬了蹬盖在身上的薄被,就要哭将起来。

瞎眼的张大娘听见动静,连忙摸了上去,抱住乱动的孩子,摸了摸他小巧的额头,见烧终于退了,这才放下心来;摸索着用勺子舀了一勺白粥递到他的嘴边,孩子小嘴咂了咂,尝到食物的甘甜,大口喝了起来。

“哎,你慢点,小心烫!”张大娘轻声责备。

“大娘,您行动不便,还是我来喂孩子吧!”龙倾看着眼前这两个可怜的老弱妇孺,眼中有些湿润,她们的绝望与孤独他感同身受。

“那怎么好麻烦你!”张大娘犹豫,这两个萍水相逢之人愿意来看她,做饭给她们吃她已经很感激了,她怎么好意思如此麻烦别人!只是她这么一个瞎眼老太太喂起孩子来的确不太方便,舀起满满一勺的粥不是戳在孩子的鼻子里,就是沾到眉毛上,十下有三下喂到孩子的嘴里就不错了!

考虑再三,还是将孩子和瓷碗递到龙倾的手里。

魏延便趁这个机会询问张大娘关于邻居范如柏的事,张大娘一开始还支支吾吾,当听到范如柏居然在公堂之上指证张氏杀死她的儿子后,变得十分激动,神情惧怕又有些犹豫,只是再三向魏延确定:“我的儿媳会平安放回来吧,她会回来的吧”

在魏延再三保证后,才说出实情:“原来,范如柏和张三之间一直有过节,范家一年前盖房子时占用了张家的宅基地,张三气不过,便打了范如柏!范如柏一直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所以才会诬陷张氏杀了张三,他这完全是小人之心!”张大娘气愤道。

“哦,原来是这样!”魏延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他一直以为范如柏跟这个案子有关,原来只是邻里之间的私人恩怨;虽然范如柏恨张三,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下杀手,况且有哪个杀人犯敢大摇大摆地上公堂的,还不卑不亢,没有一点惧怕之色!如此看来,范如柏基本可以排除了!

第六十三章沉迷酒色

最后,魏延和龙倾侍候张大娘和孩子吃饱喝足,洗漱睡下后才离开,临走时在桌子上留下了几锭碎银和银票,让她们之后的几天能好好过日子。

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魏延和龙倾便打算打道回府,回到他们住的客栈,魏延楼上楼下查看一番,公孙雨居然还没回来;见龙倾的肚子发出轻微的响声,便向小二要了几碗混沌,打算一边吃着一边等公孙雨。

在他们吃到最后一刻时,公孙雨终于回来了,端起桌上的混沌便狼吞虎咽起来,身上脏兮兮的,神情疲惫。

魏延不敢打扰他,直到第二碗混沌见了底,公孙雨才停下来。

≈qut;呼,饿死我了,本公子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终于缓过来了!”公孙雨大大打了个饱嗝,疲惫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阿雨,不过叫你盯两个人,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怎么,那两个人很难对付?”魏延费解,现今这世道还有谁能让公孙雨这个“毒手敌仙”吃亏,真真稀奇。

“何止难对付,简直刷新了本公子的三观,老魏你是没看见,这李伟和王小二也是神人;不仅趁媳妇怀孕之际逛妓院,还和那一群莺莺燕燕玩什么贵妃醉酒,猴子偷桃,李伟那小子自打进了怡香院就没出来,一整天的醉生梦死;而王小二更是对赌博痴迷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不仅输光了家里的财产,还因为欠缺赌资被赌坊老板毒打了一顿,那鼻青脸肿的蠢样,如果不是我出面,估计他那条小命就交代在那了!害的本大爷也跟着受难,为了救他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个闷棍,到现在还疼着!”公孙雨搓了搓红肿的手臂,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救这两人间的渣滓。

“辛苦你了,阿雨!”魏延早预料到这种情况,从张氏的口中倒能推算出一二,只是没想到这两个毒瘤如此败坏,难怪公孙雨会一脸嫌弃。

“你观察了他们一整天,你觉得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中能看出,他们是杀死张三的凶手吗?”魏延又问。

“我看不像,这两人早已被酒色赌博掏空了身子,一个个瘦的跟竹竿似得,我看他们估计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别说杀人了!”公孙雨对这两人嗤之以鼻,接过小二递上来的瓜子,一个个往嘴里送,嗑的嘎嘣作响。

以后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打死都不会做,他觉得自己还是跟毒蛇,毒青蛙在一起好了,他这么纯洁之人,实在见不得这些邪气之物。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明天继续盯梢,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行的!”魏延想了想,起身象征性地拍了拍公孙雨脏兮兮的身子,快步上楼去了,细细看去,只见魏延忍不住嘴角勾起,步履轻盈,实在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

龙倾看了看魏延的方向,一想到今晚又要和眼前英武的男人同床共枕,一双柳叶似得眉毛顿时深深皱起,连带着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啊!苍天啊大地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啪嗒一声,拿在手中的瓜子应声掉落,身后传来公孙雨口齿不清的怨言,他一向疾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让他守着别人在妓院办事,他一定会长针眼的!

虽然百般不愿,第二天公孙雨还是强打起精神,跑去盯梢了,不出所料,李伟又在妓院度过了一宿,而王小二死皮赖脸地钻进了赌坊,连他老娘的陪嫁都拿出来了!公孙雨对这两人实在无语,根本不愿近他们的身,一整天都在妓院和赌坊外面徘徊。

而魏延和龙倾则继续排查张三周围形形*的人,只要跟张三有过节的都在他们的排查范围之内,只是查了一天一点线索都没有,范如柏也安稳的很,在家不是吟诗作对,就是画山水画,连门都不出!

这么平静的现状实在叫魏延无从下手,仿佛这个凶手从人间蒸发了似的,让追查他的人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就这么过了两天,案情一筹莫展,而公孙雨那里也没什么异常,无奈之下只能撤了回来;只是没想到无巧不成书,在公孙雨放弃监视的第二天早上,衙门突然来报,李伟和王小二分别在妓院和赌场被杀,和前一个案子的手法十分相似,皆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魏延得到消息,十分震惊,立即带着龙倾和公孙雨前往案发现场,如今怡春院和赌坊已经被封了起来,里里外外围了不少捕快和衙役,大家的神情都很紧张;而赵府尹更是一直用手帕擦着额头的冷汗,张三被杀在前,李伟和王小二死亡在后,前前后后三人皆失去鲜活的生命,这让魏延想起越国严谨的律法,凶杀案死亡人数超过三人便要向上级汇报,如果不能尽快破案,那么府尹就等着被摘乌纱帽吧!

“哎哟,魏公子,您可来了,出大事了,这青天白日的又死了两人,这不是、不是要我的老命吗?!”赵府尹一见魏延来了,仿佛见到了救星,扔下手帕就赶过来迎接了,那点头哈腰的模样,跟之前在公堂上盛气凌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里面都是什么情况?”魏延大步流星,也不跟他废话,穿过警戒线,就进了怡春院的大门,里面香气缭绕,楼台九曲回肠,颜色艳丽中透着庸俗,大厅魏然空旷,从上飘下数十尺薄如蝉翼的轻纱,遮遮掩掩,欲现还隐,一个个擦脂抹粉的美娇娘弱柳扶风地站在大厅一角,满脸愁容,轻拭眼角,真真楚腰纤细掌中轻,樱桃樊素口,杨柳*。

魏延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妓院生意那么火爆了,李伟宁愿整天待在这里醉生梦死,也不愿回家陪伴有孕的娘子。

但是因为贪图享乐而丢了性命,真真不值得,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李伟这一生享尽歌舞升平的快乐日子,如今终于玩丢了自己的小命,也算是他的报应。

第六十四章又死两人!

李伟的尸体已经被人从楼上的房间运了下来,身上盖着白布,魏延粗略地看了一眼,的确跟张三被杀的手段一致,一刀毙命,没有任何犹豫,估计李伟死的时候一点痛感都没有,魏延忍不住对这个凶手好奇起来,就是以他的武功,修为都做不到如此干净利落,这个凶手到底怎么做到的,太专业了!

“李伟死亡之前睡哪个房间?”魏延如鹰隼般的眼睛向躲在角落中的女子们一扫,本来叽叽喳喳的青楼女子顿时噤若寒蝉,在她们的地方死了人已经很可怕了,而这个男人的眼神仿佛想把他们吃了,跟以往讨好她们的恩客一点都不一样,一时没人敢回答,都往花枝招展,脸上摸着一层厚厚*的老鸨后面躲了躲。

“哎哟,官爷!这人死了可是跟我们怡春院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都是正经开妓院的,在官府有备案的,我们可不是杀人犯!”老鸨扭着屁股一步三摇地走到魏延的面前,上去就要揽住他的胳膊。

“嗯?”魏延一个凌厉的眼神丢过来,老鸨立即尴尬地松了手,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一时没忍住,还请官爷见谅!”

魏延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龙倾则拿出白色刺绣素丝手帕捂住了口鼻,虽然他之前也擦过胭脂水粉,但那些都是清新淡雅,味道甜美的,不像怡春院的脂粉气浓郁的呛鼻,其中还有一些淡淡的龙涎香,龙涎香具有催情的效果,一般*交易的场所都会点上一些,以增强*。

公孙雨是个随遇而安的,他很少来妓院,他对妓院的摆设比较感兴趣,对妓院的人没兴趣,如今在他的眼皮底下死了人,现在连好奇的心情都没有了,盯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一脸懊恼。

“没人说是你杀的,你只要带我去李伟的房间即可。”魏延耐着性子又强调了一遍。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妓院不想开了是不是!”见老鸨一直废话连篇,赵府尹看不下去了,上前一顿叱责,平时逛妓院还能跟她们调笑两句,如今乌纱帽都要丢了,哪有闲工夫在这扯淡!

老鸨何时见过赵府尹虎过脸,平时孝敬没少给,姑娘也没少送,赵府尹一直给她们开方便之门,如今这般脸色,老鸨顿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在耽搁,连忙带着魏延上去了。

一楼是喝酒听曲的地方,二楼便是睡觉的地方了,房间挨着房间,轻纱缦络,袅袅婷婷,香熏弥漫,李伟昨晚便是在楼梯右手边第二个房间留宿的,当时伺候他的姑娘是紫烟,在李伟被杀后便害怕地躲到别的姑娘房间了,见魏延提问便出来冒个头,之后再不敢踏进李伟死亡的房间半步。

听紫烟的意思,李伟是在她起夜的时候被杀的,因为昨晚两人喝了点酒有点醉,便早早睡下了,谁也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时候藏匿于房中的,等紫烟去了茅房回来后,就见李伟胸前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鲜血染满床铺,人早已气绝身亡!紫烟吓得撒腿就跑,大喊大叫,惊动了一楼的人,其他恩客纷纷出来查看情况,见怡春院死了人,哪敢逗留,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全都走了,深怕疯狂的凶手一个不高兴拿自己练刀!

魏延在房间前前后后都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床上干涸的血迹,地上凌乱的被子,桌子上没吃完的酒菜,没有任何第三人进来的痕迹。

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魏延又带着龙倾和公孙雨风风火火来到几十米远外的赌坊,现场同样被保护了起来,老板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里面的客人全被清走了,估计赌坊的生意很长时间都不会缓过来了,试想谁会来一个死过人的地方赌钱,简直晦气!

王小二的尸体孤零零的摆在屋子里,旁边是他的老娘,带着十岁的弟弟在哭泣,虽然大儿子不争气,整天烂赌成性,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王大娘很伤心,一度哭的昏死过去!

魏延命人将王大娘送走,自己蹲在尸首旁研究半天。

“你看出了什么?”龙倾也学着他蹲下来,见他盯着王小二的手一眨不眨,以为他想到什么,遂问。

魏延不答,而是使劲扳开王小二攥地紧紧的五指,手掌展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小块藏青色布料,不像做苦力人穿的粗布麻衣,而像是长衫上的一角,魏延仔细比了比自己的衣服,今天他出门仍是一袭黑色长衫,外面披着一件玄色外袍;王小二手里的布料跟自己衣服的样式很像,由此推断这个人一定是个喜穿长衫的谦谦君子。

要知道来赌坊的不外乎粗莽硬汉,苦力脚夫,就是有一两个穿长衫的,必定满身灰尘,衣裳皱皱巴巴,因为这些赌徒通常一赌就是一夜,甚少有穿的衣衫整洁的;而王小二手里的这块布料,虽不说属于上好锦缎,但也不是太差,而且太干净,一看就不是赌徒,而是专门为了杀王小二而来。

抬手招来赌坊老板,魏延拿着手里的布块问道:“昨夜可有什么不寻常之人来过赌场,比如穿这种衣服的男子?”

赌坊老板听到召唤连忙小跑着过来,十分聪明地全力配合官府办案,毕竟人是在他这死的,要是查不清楚自己可就吃不了兜子走,只是他瞪着那一双绿豆小眼睛仔细观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官爷,小人的确没见过穿这种衣服的客人,这里整天人来人往,有很多都是生脸孔,大家注意力都在赌桌上,谁还会留意人啊!”

“哦?不留意人,感情你们的眼睛都盯着人家口袋的钱是吧!不把人输得倾家荡产你们是不会放手的!”魏延一挑眉,神情冷峻起来。

“这个、官爷,小人就是靠这行吃饭的,你说我不赚钱怎么开赌坊啊!”老板一听魏延的话,立即面无菜色,吓得当场就要跪下了,一直给魏延作揖。

“这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有什么话你跟官府去说!”

第六十五章蛛丝马迹

“别啊!官爷,您就是青天大老爷,小人求您了,千万别查封小人的赌坊,小人一家十几口可都靠着小买卖吃饭呢!”赌坊老板看着站在门口雄赳赳气昂昂的捕快,顿时吓得跪了下来。

“你叫错了,本人可不是官府的人,也不是青天大老爷,你的青天大老爷在那!”魏延一指赵府尹的位置,对他露出白瘆瘆的牙齿,心想你彻底凉凉了。

赌坊老板一看赵府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顿时神情一萎,跌坐在地,再提不起半分力气。

“噗嗤!”虽然这个场合不合适,但是龙倾还是被魏延难得鬼灵精怪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魏延一向正经惯了,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任何跟年龄身份不符的情绪,今天突然一反常态作此姿态,的确令龙倾很稀奇。

魏延顿时被龙倾倾国倾城的笑容惊呆了,真真是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魏延实在很想把一块泥,捏一个他,塑一个我,将两人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他,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他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真真一辈子也就满足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深深对视,满屋子的粉红泡泡四处飘散,几十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时间仿佛静止了,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两人顿时一惊,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他们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案发现场,甚至魏延的手里还摸着尸体。

“那个,打扰二位,请问魏公子可是对案子有了新发现?”咳嗽的人是赵府尹,虽然知道打扰这两人“深情对视”会引起魏延的不悦,但是如今案件侦破迫在眉睫,他不能有一刻松懈。

“没呢!”魏延用凌厉的眼神白了赵府尹一眼,这老家伙真会坏自己好事,被他这么一咳嗽,龙倾仿佛受惊的兔子似的,飞快地收起了和自己对视的眼睛,眼神害羞的四处扫视,就是不敢看自己。

见赵府尹一脸菜色,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魏延这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清咳一声道:“虽然我还没想到凶手是谁,有什么目的,但是已经基本确定,杀害李伟,王小二的凶手跟杀死张三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似乎跟他们有着深仇大恨;其实这样反而简单了多,我们只要回去好好翻翻府衙旧案,看看这段时间到底有哪些案子发生,是不是跟他们三人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就行了。毕竟凶手是为了报仇杀人,那肯定就有人死亡或者失踪,你们官府每年都会普查人口,谁家死了人或者少了人应该一清二楚,我们只要回去翻翻卷宗或者人口登记册,便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赵府尹一拍脑门,这才恍然大悟。

“查卷宗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奶奶的,跟踪了那么多天,居然在本公子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太不给面子了,本公子一定要早日找出凶手,看看他到底是圆是扁!”公孙雨被凶手耍的团团转,早已火冒三丈,一听说可以早日揪出他,立即摩拳擦掌,甩开膀子就干!

“只是,我想不通的是,凶手杀了张三之后已经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却还不怕死的连杀二人,这不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吗?他就不怕官府查出来?”龙倾终于记得他们在查案,收起旖旎的表情,一本正经道。

魏延见他仿佛刚刚的事没发生似的,遗憾的同时道:“也许正是官府大肆搜查,才逼得他狗急跳墙,加快报仇的脚步,我们必须尽快破案,以免再有人受到伤害!”魏延皱了皱眉,不知道凶手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心里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有点担心!

当下几人直奔盛京府衙的档案库,将一年内大大小小的案件卷宗全部翻了出来,意外的是,他们得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范如柏!

只是范如柏不是作为受害人写进卷宗的,而是以受害人哥哥的身份被记进去的,只见卷宗这样写道:“建元十九年春,范如柏携妹前往姑妈家祝寿,途径水流湍急的川河,其妹不甚跌落河中,河水湍急,无人敢救,至今未寻到尸首,范如柏未报案,只来府衙登记,便一人独自回家,再没提及此事!”

魏延细细读来,乍看卷宗之上登记的只是一桩普通的失踪案,却透露出天大的信息:其一,范如柏的妹妹是半年前失踪的,且死亡可能性极大;其二,范如柏表现冷漠,似乎根本不在乎其妹;其三,范如柏从未向任何人提及半年前的事!魏延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难道真的是范如柏?那他之前在公堂之上还诬陷张氏杀了人,这伪装的也太好了!”赵府尹有点不敢相信,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我觉得有必要去范如柏家走一趟了!”魏延道。

“好!本官这就让张捕头带人前去捉拿此人,到时大刑伺候,不怕他不说!”赵府尹义愤填膺,杀了这么多人,还把他老人家耍的团团转,简直过分!

“”魏延见他办案只会用刑,十分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只是他们还没动身,门外突然急匆匆跑进一衙役来,对着赵府尹便道:“大人,刚刚得到消息,张三的母亲张大娘和她的孙子突然中毒倒地,情势危急,已经被乡亲们送到医馆救治!”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赵府尹一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魏延等人早已一阵风似的掠出门外,直奔盛京最大的医馆而去!

等他们到时,张大娘和孩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医馆的大夫没见过这种病情,急得团团转;只见两人嘴唇发乌,口吐白沫,指甲变黑,身体慢慢僵硬起来;公孙雨一看这症状顿时吓一跳,冲进医馆,推开颤抖着手不敢下针的大夫,拿起其中最细最长的针,在张大娘胸腔至肚脐间几个大穴位分别扎了几下,再耗费真气引她腹中之物上行,直到对方呕吐出来为止,过程虽然简单但是对施针之人要求极高,不仅要医术了得,对人体奇经八脉的掌握也很苛刻,一针扎错,满盘皆输!

第六十六章惊天秘密

见张大娘终于吐出口中秽物,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身体也不僵硬了,公孙雨这才放下心来;抱起放在一边的孩子,同样一番作为,直到孩子哇啦哇啦吐过后,小声哭起来,公孙雨这才擦擦额头冷汗,拿出白纸给他们开方子。

孩子由于食的少的缘故,中毒并不深,吐出来就没事了,张大娘就麻烦了些,由于吃得多,毒汁已经侵入肺腑,虽然公孙雨帮她逼出了一些,但是还要服药一段时间,在床上躺七天七夜方可解!

医馆的大夫接过他开的方子,一看大为震惊,其中药物皆以大毒大寒为主,性平性甘之药为辅,明显是一副以毒攻毒之药方;这样一副药抓下来大夫脸都绿了,以毒攻毒之法世人很少用,如果无法准确拿捏毒物分量的话,反而会加重病人的病情,甚至伤及性命,到时可就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不过这位公子手法凌厉,做事果断,解起毒来毫不费力,一会的功夫,中毒之人已经面色红润有了呼吸,可见其医术高明,不像空有其表之辈!大夫想到这,不敢再有顾虑,连忙抓药去了。

只是,如果让他知道公孙雨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毒手敌仙”的话,不知留着山羊胡子,一脸褶子的老大夫该作何感想?因为在他这里药毒不分家,不管性平,性寒,性热之物,皆能制成毒药!

“是曼陀罗!”公孙雨抬手制止要上前查看的魏延,龙倾,以及身后关心张家祖孙的乡亲们“他们身上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我们去外面说,不要打扰他们!”

“曼陀罗?这毒我听过,产自西域,之前四处游历时曾到过西南边的蜀国,那里和西域接壤,总能看见那么几个穿着古怪,鹰钩鼻深眼窝的西域人;只是这种毒怎么会传到盛京,还差点毒死张家祖孙两个?”魏延一听是曼陀罗,霎时变了脸色,曼陀罗是一种全身都有毒性的花草,其中种子毒性尤为突出,沾染一点就会要人性命。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盛京是越国最繁忙的都城,人烟密集,商户如云,星罗棋布,花点钱弄到曼陀罗并不是什么难事!”公孙雨道,以他制毒的经验,没人比他更清楚去哪弄这些宝贝了。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谋杀,请问各位乡亲今天是谁给张大娘送饭?”魏延已经初步推算出张大娘的中毒经过,一声高喝道。

人群顿时噤若寒蝉,谁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做的,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挤出来一个矮矮小小的女子,低着头,不敢看魏延的眼睛,嗫嚅道:“是,是我&

“是你下的毒?”魏延故意道。

“不是!大人,我没有,不是我&女子一阵惊慌,刷的抬起头来,她不过是好心递给张大娘一碗吃的,怎么就变成是她下的毒呢?女子急得差点哭出来。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你只要告诉我,当你给张大娘送饭时还有谁在场就行了,我不会冤枉你的!”魏延见把人吓得不轻,连忙安抚。

“范、范相公也在,我进去时听见他们正在争吵什么,一看见我就噤了声,我不便打扰,放下饭就走了,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女子回忆当时的情景。

“哪个范相公?”

“范如柏范相公。”见魏延突然变了脸色,女子小声道。

“果然是他!”魏延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和龙倾对视一眼,随即吩咐道:“公孙雨,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确保张家祖孙平安!”说完和龙倾一阵风似得走了,驾起轻功,在路上狂奔,直指范如柏家!

只是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范如柏家大门紧闭,人去楼空,哪还有他的影子。

魏延推开万字穿花木门,里面是普通的四合院,古色古香,镂空雕花木窗灰蒙蒙的,可以看出上面的漆色斑斑驳驳,显然有些年代;远远看去正厅悬挂一苍劲挺直的,梅花在寒雪中傲然挺立,迎向冬日和煦的骄阳,汲取点点温暖;翠竹直冲云霄,高风亮节,全篇浓墨重彩,淡笔勾画,巧妙地将花瓣,花萼及花蕊区分开来,营造出一种空间上的伸缩与变化;作画之人大气磅礴,又像是信手拈来,极尽画作空灵润秀之气!

魏延深深地被此画作吸引,感叹范如柏真是个吟诗作画的好苗子,从他画作中的意境来看,若参加科举考试必定能拔得头筹!

魏延再细细看去,旁挥毫泼墨着两行诗句:

秋梅春雪亦真亦幻堪割舍

燃竹星汉细语缠绵几多情

这个院子里除了范如柏住过似乎没有其他人了,魏延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里,家里还有何人。

突然听见一声短促的叫声:“魏哥,快过来,这里有发现!”原来是和他一起进来的龙倾。

魏延听见叫声,大步跨了出去,直奔声音的来源处:东屋。

掀开素雅淡红的帘子,里面女儿家的脂粉气扑面而来,简单的架子床上,香被软枕,绮罗床幔,垂直而下,床头一小小的梳妆台,上面各式胭脂水粉,花红珠钗置于其上,仔细看去,上面居然蒙了一层细细的灰尘,显然房间的主人已经很长时间没用了。

令魏延震惊的是,女子的卧房中居然摆放着一块崭新的牌位,上面烫印着“范连翘之灵位”六个大字,案几上焚着香,两盘水果,十分新鲜,似乎每天都有人精心替换打扫;魏延注意到案几靠右一角磨损严重,上面还有几道抓挠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对已逝之人十分怀念,甚至抓心挠肺,而墙上用血写着“誓报此仇”更加证明了魏延的猜测!

看来这间房子的主人应该就是范如柏的妹妹范连翘了,而范连翘的死因绝对不简单,魏延不敢想像,张三等人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才能激起范如柏如此疯狂的杀念!

第六十七章浮上水面

范如柏不仅先后连杀张三,李伟,王小二三人,甚至不惜向张大娘和她的孙子下毒手!如今更是跑的不见人影。

“龙倾,我们回去,通知赵府尹全城捉拿范如柏!他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随时可能伤人!”魏延不想在这血腥的房间多待一刻,因为他的内心无法面对那些枉死而又可怜的灵魂。

“你的意思是他畏罪潜逃了?”龙倾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见过哪个犯人逃脱法网什么都不带的?不仅衣服,鞋子摆放整齐,就连金银细软都没动一丝一毫?”

“有这种事?”魏延左右看了看,院子里干净整洁,房间内更是没少一样东西,魏延奇怪,按说杀了那么多人,范如柏第一时间应该逃走啊,难道会蠢得等他们来抓?

“恐怕他另有打算!”龙倾突然明白范如柏的想法,曾经相依为命,捧在手心的人突然离去,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他是怎么也无法安心活下去的吧!

“遭了!范如柏不会蠢到自投罗网吧!”魏延一击掌,两手紧紧相握,为自己的想法震惊!

“府衙大牢里的张氏有危险!”龙倾眼一眯,终于想到他们忽略的细节,当初在公堂之上,范如柏就一力指证张氏是害死她相公的凶手,不惜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置张氏于死地,如今一干人等皆遭到他的毒手,唯独一个张氏被关在府衙大牢,反而是最安全的!

如今他既然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自然不会放过最后一个仇人!

魏延也想到这一点,拉着陷入思考的龙倾极速赶往府衙大牢,街上的小贩看见他们风风火火的样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光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来来回回看见他们奔了几趟,一身玄色外袍的清俊男子牵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美人,煞是好看,黑缠着白,白依恋着黑,两人越缠越紧,将彼此的心也连的更紧了!

果然,范如柏在毒杀张大娘和她的孙子后,便提着有毒的食盒来到了府衙大牢,塞了几锭银子给看门的狱卒,很容易便以给张氏送饭的由头进去了。

牢里服刑的犯人不少,本来应该吵吵嚷嚷的,此时不知怎么的居然十分安静,有几个满脸络腮胡,长相粗犷的男人瑟缩着躲在角落,一脸戒备的看着最前面牢房内坐在床上的红衣男子,身上清晰可见几道血淋淋的鞭痕,样子十分凄惨。

红衣男子生得十分妖孽,腰细如竹,体态纤长,斜飞而上的狐狸眼要闭未闭,一双修长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看似无害,周身却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此人不知是什么身份,坐牢都能坐出上位者的威严,让范如柏不得不警惕起来。

狱卒见他进来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拦着他,想来是知道外面人收了他的好处,此时几人全都跑去对面红衣男子的牢里献殷勤,那狗腿的模样令范如柏嗤之以鼻。

不想这些低贱的东西污了自己的眼睛,范如柏紧了紧暗紫色的食盒,抬脚往最里面张氏的牢房走去。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对面那似乎快要睡着的红衣男子突然清醒了过来,神情一瞬间变得冷冽,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那眼神仿佛盯着青蛙的毒蛇,上上下下将范如柏仔细瞧了个遍,殷红的薄唇吐出

深寒的话语:“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范如柏见自己的行迹被人发现,收起阴狠的表情,转过身,满脸堆笑道:“草民范如柏,是张家庄张氏的邻居,受她婆婆的嘱托,来这里为她送饭!”

“张氏的邻居?“乔吉从床上一跃坐了起来,嫌恶地皱了皱鼻子,这监牢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得,如果不是老魏的嘱托,他早就杀出去了;透过乌黑破旧的木桩,乔吉这才看清拎着食盒的男子的脸,只见此人笑容温和,谦谦玉立,一副书生打扮的模样;双手纤细,身体羸弱,十分符合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气质。

乔吉见此人如此单薄,不像是练家子,渐渐放松了警惕,单手挥了挥,抬头叫道:“张嫂子,有人给你送饭,你看看是你认识的人吗?”

张氏由于是女子,被牢头关在最里面的隔间里,离他很远;而监牢里大多是声如洪钟的粗犷男子,只要狱卒不在,荤的素的段子不绝于耳,听得人面红耳赤,乔吉一向装儒雅装惯了,哪受得了这些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抢过狱卒手里的鞭子一顿暴揍,抽的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哇哇大叫,总算安静下来;但由于牢房很深,说话仍是要用喊得。

张氏虽然被用了刑,但是经过乔吉和牢头的轮番照顾,已经生龙活虎起来,此时正孤身一人坐在肮脏的地上发呆,思念着家里还不到一岁的可怜儿子;想到他在自己怀里小小糯糯的模样十分可爱,笑起来宛如天上的月牙,明亮而又皎洁。

陷入沉思的她,突然听见乔吉的叫声,刷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这个和她夫家做了几十年邻居的人!

“是你?!”张氏十分震惊,乔吉不认识此人,她怎么会不认识,只是她不明白范如柏为什么会突然好心给自己送饭,还是受婆婆的嘱托?想到他在公堂之上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阴险模样,张氏本能的瑟缩,紧紧地躲在墙角。

自己这一身伤完全拜他所赐,此时却提着食盒来看自己,张氏咽了口唾沫,虽然在监牢里吃不好睡不好,但她绝不会碰范如柏递来的任何东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张嫂子!你认识他吗?确实是受了你婆婆的嘱托来看你的吗?”乔吉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老魏让他一定保护好张氏,男子进去那么久不会出事吧?想到这,乔吉利落下床,准备出牢房去看看,却听见张氏坚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乔公子,我认识,他的确是我的邻居!”

第六十八章有因必有果

“哦,那你们抓紧时间叙旧,一会狱卒来了该赶人了!”听见张氏平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乔吉终于放了心,继续躺倒在他的小破床上眯眼假寐。

张氏本来十分害怕范如柏,想向乔吉求助,在她刚出声想喊人之际,却见范如柏变戏法似得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孩儿的肚兜,红红软软的,胸前绣着两只碧波畅游的鸳鸯;张氏一见,顿时如被人扼住脖颈,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那是她亲手绣上去的,细细密密,一针一线都代表她对儿子的爱,那是她儿子的肚兜!晴天霹雳!

看着眼前露出嗜血微笑的男人,张氏再也顾不得害怕,拼命扑上前去,紧紧抓着范如柏的衣袖,惊恐道:“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儿子!”

“嘘!小声点哦,那边那么多人看着呢,把他们引过来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范如柏伸出纤细食指,放在唇边轻声嘘了下,动作状似温柔,嘴里却说着十分残忍的话。

张氏一听,赶忙将嘴巴捂住,心里十分害怕,既怕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又担心儿子的安慰,惶恐的情绪快要将她逼疯了!

她现在十分后悔,不该隐瞒半年前的事,她原本以为官府没发现,他们就是安全的,只当那是个意外,却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不仅张三被杀,连儿子也惨遭毒手,果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的!

“害怕了吗?崩溃了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吧!哈哈哈”范如柏一把掐住张氏的脖子,五指收拢,慢慢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笑声一点一点溢出嘴角,仿佛牙齿在嘴里磨,发出“嘎嘎”的诡笑。

张氏见他那可怖的模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光了,遍体生寒,她没想到范如柏已经疯狂到如此地步,平时谦逊儒雅的模样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从阴曹地府逃出来的厉鬼,张牙舞爪,可怖异常。

“当初张三伙同李伟和王小二*了连翘后,你们就该有这种觉悟!可怜我那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妹子居然被那三个畜生玷污,还死在了盛京城外水流湍急的川河里,尸体被鱼虾咬食,死不瞑目,让我怎能不恨,怎能放过你们!”范如柏想到当时撕心裂肺的场景,变得越发癫狂!

“原来是你!你就是杀死我相公的凶手咳、我早该想到的,没想到李伟和王小二也遭了你的毒手既然你已经杀了他们为连翘报了仇,为何还要害我儿子,咳咳≈qut;张氏的脖子被他紧紧地扼着,说话断断续续。

“为什么?因为什么你不清楚吗?我妹妹死后你们是怎么做的?为了逃避责任不仅包庇张三,还到处宣扬我妹妹水性杨花,搔首弄姿,死有余辜!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死了还要受你们这群小人侮辱,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你说你们该不该死?”范如柏说着说着眼中渐渐蓄满泪水,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个自从父母死后就怯懦地跟在他身后甜甜叫他“哥哥”的女孩,就在他面前被张三等人无情玷污,一直害怕地大叫“哥哥救我,哥哥救我”最后甚至因为没脸见自己,在寒冷的冬季,毅然决然地跳进薄冰未化的川河!

而罪魁祸首张三一看死了人,吓得立即带着李伟和王小二跑了,留下双手被绑的他在冰天雪地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睁睁看着连翘粉红色的衣袂在水中一点点消失!

“你感觉到了吗?我当时的心境,就跟你现在一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老天既然让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是连翘的在天之灵让我不要放过你们,那晚的大雪就是她的眼泪!”范如柏五指越收越紧。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错,但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放过他≈qut;张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根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是张三那晚回来说他失手弄死了人,之后为了包庇他,才散发那些谣言的,却没想到害的自己家破人亡,还连累无辜的孩子!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范如柏突然暴喝,又怕别人听见似得低下声来,邪笑道:“你既然想挽救,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这样,你只要将这食盒里的东西吃了,我就放过你儿子,怎么样?”

“这是什么?里面有毒?”张氏当然不会蠢到以为,范如柏费那么大劲潜进牢房就是为了给她送饭!

“怎么?怕死?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可就赏给你儿子了!”范如柏作势要将食盒拿走。

“不!不可以!我吃!你别伤害我儿子!”张氏听见他的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一把抓住食盒,不让他移动一分一毫!

“很好!呵呵呵”范如柏这才松了手,将食盒往前面送了送。

张氏看着暗紫色的食盒内满满的牛肉,这是他们平时怎么也无法吃到的美味,如今却是自己的最后一餐;微微颤抖地拿起木筷,张氏夹起一片缓缓送至嘴边,心里默念:儿子,只要你好好的,为娘就是死了也甘愿!这一切都是爹和娘犯下的罪孽,就让爹娘来承担,希望你长大后做个有担当负责任的人,不要学我们!

“你的儿子没事,不要吃!”就在张氏伸直筷子要将有毒的牛肉吃进嘴里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咻咻”的声音,原来是善用暗器的龙倾以碎银子笔直地投掷,稳稳地将张氏手上的筷子打落,有毒的牛肉应声落地。

张氏一惊,立即往牢房内部躲去,看着范如柏的眼神充满怀疑。

范如柏没想到如此完美的计划居然功亏一篑,他满脸深寒着站了起来,眼神怨恨地看着这一群破坏他计划的人!

第六十九章愚蠢的赵府尹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乔吉被魏延的一声爆喝惊醒了过来,他居然睡着了,自从进了牢房没有一天睡得好吃得好的,他本来只是闭眼假寐,却没想到居然进了梦乡。只是当他瞧见魏延和龙倾一脸警惕地与范如柏对视时,这才察觉事情的不对劲。

迅速抽出藏在腰间的皮鞭,乔吉一改之前的颓废,一个鲤鱼打挺快步走到魏延身边,将鞭子在手中缠绕,绷直,满布倒刺的皮鞭发出“啪啪”的响声!三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和范如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遥遥相对,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牢房内的狱卒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一黑一白一红三个身影紧紧堵在大牢门口,眼中蹦射出冷冽的光芒,刚想大声喝问是何人,却见魏老将军之子赫然在列,不敢惊扰,只能呆呆地在一旁观望。

有脑袋机灵的狱卒知道事情不简单,赶忙报告他们府尹赵大人去了!

“范如柏,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束手就擒吧!”魏延缓缓向前踱了几步,气场全开,全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束手就擒?!笑话,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我有什么错,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只不过代我妹妹向他们讨债而已,你们没有权力阻止我!”范如柏见他们人多势众,突然变得十分疯狂,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脸上表情狰狞!

魏延见他仍禁锢在自己的仇恨中无法解脱,同情的同时又为他造这么多杀孽而惋惜:“你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也去你妹妹连翘的房间看过了,张三等人纵然有错,但你不该私设刑堂,擅自将他们杀害,你可以将他们移交官府,我相信赵府尹会秉公审理你妹妹的案子的!”

“谁让你们进去的,我妹妹冰清玉洁,哪是你们这群臭男人能玷污的?!”范如柏一听有人去过连翘的房间,顿时抓狂起来。

“什么人在这里放肆?当本官的府邸是自己家啊!”远远传来一阵复杂的脚步声,原来是赵府尹带着大量衙差赶过来了,摆着官威,将阴暗的牢房瞬间挤满了。

待看见魏延负手而立时,顿时满脸堆笑,远远地便抱拳作揖道:“魏公子真是英明神武,居然这么快就抓到了凶手,下官佩服!”

转头见范如柏仍在负隅顽抗,大步上前怒目而视道:“大胆嫌犯,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再抵抗定要你血溅当场!”

魏延见他一下子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神情一凛,来不及伸手去抓,却见范如柏突然抽出藏在怀中的短刀,一把揪住赵府尹的衣领,勒住他的脖子,大叫道:“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魏延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情势突然大逆转,对他们十分不利起来,他实在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官,居然送上门去给人当人质:“你别动他,他跟这件事没关系,你何必多杀一个无辜之人?”

“他无辜?这个狗官上任那么久没做一件造福百姓的事,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就是在怡春院享乐,我妹妹已经失踪了半年,他居然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尸体,你说他是一个无辜之人吗?”范如柏的刀子又向前抵了抵,贴着赵府尹肥胖的脖子,一丝红色滑了下来。

赵府尹一看自己流了血,吓得差点跪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这就派人去找,一定把你妹妹的尸体找到……”

“现在知道着急了?晚了!别动,给我站直了!”范如柏见他吓得就要痿了下去,左手一个用力将他提了起来,牢牢地扣着他的脖子,赵府尹的脸色顿时憋成了猪肝色;见他喘不出气的可怜样子心里终于舒坦了些,想了想又道:“老实点,我还有话问他!这件案子我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而他在公堂之上却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我的计谋,现在居然能猜出这一串连环杀人案是我做的,我倒想听听他是怎么想到的!”范如柏下巴扬了扬,直指魏延的方向。

魏延没想到他死到临头居然还关心自己是怎么查出真相的:“你只要放了赵府尹,我会满足你的好奇心!”

“你真当我是傻子,我若放了这个姓赵的,你们一哄而上,到时不得把我戳成个马蜂窝!少废话,快说,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他!”范如柏将刀子又抵了抵,吓得赵府尹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人质在手,魏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娓娓道来:“你虽然自负到以为案子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道理,从你当初亲自和张氏对薄公堂时,我就隐隐猜到,你在杀了张三时,其实并没有及时逃脱,而是被张氏堵在了房里,你当时没办法只能躲在门后,待张氏的大叫声引来更多的邻居时,你才混迹在他们中间,而且当时就站在张氏身后,张三认得凶手,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指认的凶手是你而不是他的妻子张氏!而你怕行迹败露,干脆将计就计跳出来指认张氏就是杀人凶手,恰是这一点出卖了你,因为你太清楚案发现场发生的一切,这只能有一个解释,而你就是那个谋杀张三的凶手!”

“呵呵呵,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人果然还是不能做坏事!”范如柏听了魏延的分析,终于知道自己败在哪里?

“而且你杀张三的那天晚上,天空阴沉,乌云密布,根本没有月亮,你又如何在外面赏月,吟诗作对呢?这一切不过是你编造的谎言罢了!”魏延又道。

说到那天魏延为何如此清楚外面没有月亮,还要归功于龙倾,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魏延看着床上清丽可人的人儿,激动地整晚都睡不着觉,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窗外,看了一宿,暗黑的天空根本没有一颗星星和月亮,哪来的对月当歌,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谎话!

当然,魏延是不会将这么私密的事说出来的,这是他和龙倾之间的小秘密。

第七十章尘埃落定

“少跟他废话!他杀了那么多人,还害的张大娘和她的孙子差点丢了半条命,这样的人虽然可怜但也可恨!”龙倾不管他们你来我往说些什么,提起剑不顾吓得大叫的赵府尹,在范如柏动刀之前,快速出剑,如闪电般,一剑刺穿范如柏的右肩胛,挑断他的经脉,让他右手一软,刀子应声而落。

而赵府尹在刀子落下的瞬间快速被捕快们拖了过来,虽然受了伤,但好在并不严重。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他没想到龙倾发起狠来,比范如柏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样的疯狂一样的暴戾,如果让他知道龙倾就是那个四年前单枪匹马闯进楚国皇宫,割下楚王头颅的修罗时,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吓晕过去!

魏延被龙倾的突然出剑吓了一跳,怕他出事,连忙紧随其后,制住范如柏,却见范如柏嘴里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而且是黑色的血,魏延一惊大叫:“你服了毒!”

“呵呵……在我来大牢之前我就知道我不会活着出去,你们冲进来时我就已经服了药……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完全是为了等毒发……”范如柏笑着,却比哭还难看,自从连翘死后,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不要!你别死!求求你!”关在牢房的张氏见范如柏口吐鲜血,突然爬了过来:“你别死,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你还我儿子……”声音凄厉急迫,大力晃着栅栏,铁链叮当作响。

“咳……你真以为我毒死了你儿子,我不过是想给你个教训……”范如柏已经出气多入气少,脸上没有狰狞可怖,有的是满脸的笑容,想到就要见到自己唯一的妹妹连翘,他就是死了也是幸福的!

“张嫂子,你儿子没事,公孙雨已经替他解了毒,现在在医馆休息!”魏延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善恶总在一念之间,如果不是张三强奸连翘在前,她侮辱连翘在后,范如柏也不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事!人性本善,沾染贪嗔痴恨欲,便会恶事缠身;管不住自己的言行,终会害人害己!

魏延看着范如柏咽下最后一口气,缓缓地倒在地上,心里很是沉痛,嘱咐赵府尹好好安葬后,便拉着龙倾离开了阴暗潮湿的大牢!

两人出了府衙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周遭的喧闹仿佛都入不了他们的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乔吉远远地跟着他们,叫了几声都没反应,一个人穿着脏乱的红色外袍,步履蹒跚地走在大街上,此时早没了当初的妩媚妖娆,头发凌乱不堪,一会抓抓这里,一会挠挠那里,嘴里絮絮叨叨:“回去一定要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还要撒上香气袭人的花瓣,这跳蚤蚊虫的咬死我了,再也不来盛京这个鬼地方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龙倾和魏延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牵着,顿时红云满布,触电似的将手指收了回来,双手掩饰似的背在身后,低着头,踢着小石子往前走着。

魏延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心,柔荑温度尚存,随着细白的手指抽离,心里仿佛少了一块的似的,空落落的。

两人想着自己的心思,谁也没发现前面一顶绿呢官轿直直驶了过来,过往行人一看是一品大员的轿子,都连忙向两边退让,以示尊敬!

魏延最先反应过来,见龙倾就要直直地迎头撞了上去,连忙上前一步,重新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到一边,把路让给了绿呢官轿。

魏延怎么说也在盛京生活了二十多年,深知盛京的繁华与显赫,一片树叶落下都能砸死一片京官,所以在喧闹的大街上看见一品官轿,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官轿并没有从他们身边一穿而过,而是停了下来,这突兀的举动立即引来周围百姓的窃窃私语和围观。

魏延左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大人物,这官轿是来接谁的?

龙倾和赶上来的乔吉也是一脸疑惑,他们在盛京没有熟识的人,不会认为这官轿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大公子,是我啊!老爷得知你帮赵府尹断了案,十分高兴,派我来接你回去!”这时突然从官轿后面钻出一个鬼头鬼脑的小猴子,不是别人,正是魏老将军的侍笔小厮小童。

魏延这才得知这官轿居然是自己家的,而且还是他父亲专门派来接他的,忍不住苦笑一声,他父亲哪里是为了庆祝他成功破案,根本是怕他跑了!说起来他已经六七年没回家了,难怪他父亲会如此紧张!

“这是魏将军派来接你的轿子?你要回去吗?”龙倾这才想起魏延本是越国盛京人,而且父亲还是越国赫赫有名的镇北大将军。

“回去吧,我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当年年轻气盛,凭借一腔热血拜别父母亲人,出来独闯天下,一晃几年过去了;父母在,不远游,我太对不起他们了!”魏延迟疑片刻,叹息道。

“那我们陪你回去,顺便给他们买些礼物,希望他们会喜欢!”龙倾十分善解人意,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父母还健在,这样他便可以承欢膝下,早晚问安尽孝。

“嗯!”魏延轻轻应和一声,左右看了看,这里有三人,而轿子却只有一顶,轻轻皱了皱眉道:“小童,我们自己走回去,你去盛京南边的医馆,将公孙公子接回来,在将军府会和!”

“哎呀!阿雨,我居然将他给忘了!”魏延话音一落,立即响起某人懊恼的声音,只见乔吉一击掌,抬起脚就要去找公孙雨。

公孙雨为了他的案子跑前跑后,甚至为了监视李伟和王小二三天三夜没合眼,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出狱居然将他给忘了,非跟自己翻脸不可!

“上哪去?”魏延一见乔吉又要脱离大部队,立即沉声将人叫住,这次的事件如果不是乔吉意气用事,招惹了张三,他们也不会在盛京耽误这么久!

“我去找公孙雨,好几天没见他了,怪想念的!”乔吉嘿嘿一笑,见魏延突然黑了脸,立即后知后觉地缩缩脖子,这才想起自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难怪魏延会那么生气!

第七十一章将军之子

收起踏出去的右脚,乔吉难得乖顺地站在原地,敛起笑容,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奶娃娃,耷拉着脑袋等着挨训!

魏延头痛地按了按额角,已经被乔吉磨得没了脾气:“你不准去!我派小童去接,从此刻起,你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直到将你安全带到卧龙堡为你父亲祝寿为止!”

乔吉翻了翻眼睛,觉得魏延比他父亲还严肃,扯了扯脸皮,做了个鬼脸道:“知道了!”

龙倾看着两个笑闹的兄弟,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小童领了命自去接公孙雨,魏延,龙倾,乔吉三个人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上,夕阳暖暖地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剪影,微风轻轻拂过,带着糯糯香香的桂花糕的味道,窜至鼻尖,勾起儿时的回忆,在那枝叶婆娑的柳叶上飘荡!

乔吉因为犯了错误,难得老实地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买了很多礼品,讨好地接了过来,自觉地充当起搬运工。

“小哥,来两份桂花糕!”这时,魏延突然停了下来,给乔吉和龙倾一人买了一份桂花糕:“我小时候特别爱吃,甜甜糯糯的,味道很香。”

“怎么就买两份,再来一份!”龙倾当然知道桂花糕的味道,很甜,但长大了已经很少吃了,吃多了牙疼,从袖子里掏出银两递给小贩,接过热烫的糕点。

儿时的味道早已离自己很远,和兄弟们一起吃,倒是个不错的经历。

魏延看着龙倾细白的手指包裹着糕点,肤若凝脂,白里透红,倒是比桂花糕还白嫩几分!

几人优哉游哉地走了好一段路,这才来到盛京东大街镇北大将军府,只见府邸巍峨耸立,烫金牌匾高高悬挂门头,飞檐翘角,角上各立祥瑞异兽,远远眺瞰远方;门前一边蹲一个石狮,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石狮两旁各立“兰錡”,上面摆放各式各样的兵器,长矛,短刀,弓弩,十分符衬将军府的威严!

公孙雨已经早早地到了,立于绿色威严的官轿前,身着一袭暗紫色印花锦袍,笑意盈盈,遗世独立,倒像是羽化成仙的仙人,只是他一张嘴却将这美好的的形象破坏殆尽!

“老魏,你也忒不够意思了,过河拆桥是吧!将我一个人扔在乌烟瘴气的医馆,自己却跑来将军府逍遥快活,我不管,今天到了你的地盘,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不说山珍海味,压箱底的美味总得贡献出来!”公孙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摸摸干瘪的肚子,这两天可把他忙坏了,腰都瘦了一圈,他可得好好补补。

“这有什么难的,尽管把将军府当成自己家,想吃什么喝什么跟总管说,包你满意!”魏延见他们兄弟几个终于又平安的聚到一起,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十分豪气。

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道:“你将张大娘和她孙子安全送回去了吧,毒全都解了吗?有没有人照顾?”

公孙雨一听魏延果然还是只关心天下苍生,不关心他累死累活,顿时脸一垮道:“都送回去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回去的途中看见了张氏,虽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总算一家团聚!我还留下了治疗张大娘眼疾的偏方和银两,相信张家会很快好起来的!”

“那就好。”魏延这才放下心来。

说到这,公孙雨突然眼一眯,嘴一抿,瞧见了鬼鬼祟祟躲在魏延和龙倾后面的乔吉,阴险地磨了磨牙,上去就是一顿狠揍:“好啊,乔吉,出来了也不感谢你哥哥,居然敢躲起来装孙子,我告诉你,这次可别想蒙混过关!”

乔吉没脸见人,知道公孙雨会发飙,而且每次他犯了错都是公孙雨给他擦屁股,这次居然把自己弄进牢里去了,在狂风暴雨的拳头下连忙讨饶:“好哥哥,好哥哥,小弟知道错了,这次可多亏了你出手相救,等回到明月宫,我宫里的宝贝任你挑,上好的女儿红,魏帝睡觉都要抱着的千年古玉,五彩青花,全是你的;这回你就是拿我那宝贝青花养毒虫,我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要说这些可都是他的心头爱,全是卧龙堡下属进贡的宝贝,以前公孙雨老喜欢将他养的毒虫毒蛇放出来乱爬,搞得宝贝瓷器,玉佩上全是恶心的黏液,为了这事两人没少打过;如今公孙雨为救他劳心劳力,区区玉佩算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立字据为证,每次你答应给我好东西最后都反悔,这次可不能再被你骗了”两人在大街上你来我往,完全不顾行人好奇的目光。

魏延摇了摇头,这两个活宝胡闹的本事他是见识过得,不想最后战火曼延到自己这里,拉着龙倾的衣袖往里走去,看着高高耸立的大门,魏延十分满足,突然有一种带着媳妇回家见父母的感觉!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几年未着家,家里的侍卫早已换了人,根本不认识他,一见有人硬闯将军府,立即挡住他的去路,凶神恶煞道:“什么人!镇北大将军府也是你能进的吗?”

魏延看着紧跟在他身后的龙倾,顿时一脸尴尬,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招待自己的兄弟,却在大门口遇到拦路虎:“其实我是”

魏延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原来是侍立一旁的小童,小童大声叱责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大公子,还不快快行礼问安!”

守门的侍卫一惊,谁都知道魏大将军共养育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常年在外游历,很少回家,二儿子去年刚夺得武状元,在京中任职,前途一片大好,而唯一的女儿更是早早嫁了人!他们从没见过魏延,自然不认识他,得知面前的居然是大公子,连忙弯腰行礼道:“大公子安康,小的有眼无珠,居然不知道是大公子回来了,请大公子责罚!”

“责罚就免了,你们尽职尽忠守卫将军府,这是你们的本分,本公子不仅不责罚,还要奖励,去跟账房说一声,就说我说的这个月的银钱翻倍!”魏延心情很好,大力的拍了拍守卫的肩膀,很结实,不愧是他父亲带出来的兵!

第七十二章痛哭流涕

“谢大公子赏赐!”守卫喜形于色,没想到大公子为人这么好,不仅没有一点架子,反而对他们和颜悦色,果然如盛京传闻那样,丰神俊朗,威武不凡,宛如天神下界!

有机灵的守卫一见魏延回来了,连忙小跑着进去报告给老祖宗,老爷和夫人了,不一会便呼啦啦出来一群人,看见魏延个个激动的热泪盈眶,喜出望外。

这么多年,一人在外,魏延倒没感觉有多想念父母,如今见他们两鬓斑白,容颜老去,再不似七年前年轻力壮的模样,心里顿时一阵酸楚,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双膝一软,魏延对着父母和老祖奶,直直地便跪了下去:“奶奶,爹,娘,不孝孩儿回来了!”

老祖奶见一直念叨的孙儿终于健健康康地回到自己的身边,推开扶着她的丫鬟,激动地扑到魏延面前,紧紧地抱着他健壮的身子:“我的好孙儿,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老祖奶,老祖奶为了你连眼睛都要哭瞎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害的老祖奶以为在有生之年再无法见你一面”

“奶奶,对不起”千言万语在这一刻无法诠释魏延的心情,只能紧紧抱着奶奶年迈的身子,一句一句说着“对不起”。

“我的儿啊!”见两人坐在地上抱头痛哭,魏延的娘亲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缓缓地蹲下,抱着老祖奶和魏延的身子,默默流泪,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想着魏延的面容久久无法成眠。

为了这件事她没少和孩子的父亲魏斌怄气,责怪他是个没本事的男人,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而魏斌面对夫人的责怪,只有深深的叹息,当时朝廷风起云涌,争斗不断,他又是个说不上话的小角色,明知自己的儿子被诬陷,却不能伸出援手,只能看着他远走他乡,离自己而去。

想到这,饶是令敌人闻风丧胆,威风凛凛的镇北大将军,面对失而复得的儿子,也无法控制热泪在眼中打转,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沉淀。

“好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小翠,小红,扶老祖奶和夫人回屋,延儿还带了朋友回来,看见你们哭哭啼啼地成何体统!”魏斌瞥一眼跟在魏延身后三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将眼眶中差点留下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对丫鬟吩咐道。

老夫人和夫人这才发现魏延身后跟了人,掏出手帕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双眼通红地跟龙倾等人打招呼:“让你们看笑话了,都进屋吧,一路风尘仆仆累了吧,等会让下人好好招待!”

龙倾见魏延和亲人久别重逢,难得抱头痛哭,一时有些感动,抬袖按了按酸涩的眼睛,十分敬重地对着老夫人等人行了个礼。

乔吉很少见识这样的场面,他爹娘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仗剑天涯惯了,养成了豪迈不羁,大大咧咧的性格,从没见他们如此煽情过,每天在卧龙堡的房间醒来,花园里少不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爹娘还有二姨娘,三人斗的正起劲,旁边的家丁丫鬟个个拍手称快,弄得他十分烦恼,最后干脆一背包袱来老魏这里躲清净了!

现在想来,他爹娘未必不相爱,二姨娘也未必争风吃醋,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同,这也许是他们另类的爱情吧!

说到这,他倒有点想念他家那个声如洪钟,胡子拉碴的老头子了,还有娘亲缝绣的衣服,虽然针脚丑了点,穿在身上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但是防寒保暖倒是不错的!还有二姨娘经常做给他吃的各式糕点,以前他总觉得二姨娘在把他当猪喂!如今想来二姨娘早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子,生怕自己渴了饿了,她没有孩子,他说过要像对待亲娘一样孝敬她的,没想到如今却食言了!

想到过几天便是老头子的六十大寿,乔吉突然觉得十分期待!

而公孙雨是个孤儿,从没感受过父母亲人的温暖,看着眼前哭作一团的人,没有一丝感觉,倒是对将军府大气磅礴的建筑很感兴趣!

几人扶着老太君缓步往屋里走去,将军府正厅金碧辉煌,井然有序,到底是军人家庭,少了丝附庸风雅,多了些军人气概,连家里的摆设都整齐划一,桌椅,案几,书桌,茶具,瓷器之间的摆距仿佛测量好似得,齐齐地在一条直线上;地上的毯子软中带硬,双脚走在上面沙沙作响,宛如号角响起,沙场点兵的嚓嚓声。

等他们陆续落座,小厮和丫鬟连忙端着茶水和点心进来了,站姿笔直,面容肃穆地招待远方而来的客人。

龙倾面对这样的家庭感慨良多,因为他也是军人家庭出生,父亲和魏老将军都是赫赫威名的老将,相同的经历,相同的气势,让龙倾顿生亲切之感!

抬头看去,只见魏老将军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气势磅礴的,高山流水,苍柏古树,悬崖峭壁,空中一展翅雄鹰;雄鹰双眼如电,双爪如钩,向下俯冲,穿云而过,直捣黄龙!仿佛魏老将军戎马一生,百万雄兵,单枪匹马,割下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两边行云流水地书写着苍劲有力的诗句: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延儿,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魏斌坐在主位,老太君坐在他的右手边,由于龙倾等人都是小辈,魏将军并没有过多相让;平复激动的心情,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是我疏忽了!”魏延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他们互相并不认识,连忙站起来介绍道:“这是龙倾,楚国人,跟孩儿一样四海为家,浪迹江湖;穿红衣的是乔吉,卧龙堡的少堡主,如今是明月宫的一员,这次我们回来便是为了给乔伯父祝寿;而穿紫色衣袍的公子名叫公孙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手敌仙”便是他的绰号,用毒是一把好手!”

由于龙倾身份特殊,魏延并没有过多介绍,只说他是个普通的楚国人。

第七十三章无双无双

&卧龙堡本将军倒是略有耳闻,说是堡垒,倒不如说它是一个独立的国度,虽不及五国地势广阔,但碍于得天独厚的自然屏障,易守难攻;如今堡内更是繁荣富强,生生不息!”魏斌抚了抚稀疏的山羊胡子道。

“将军过奖了!”乔吉见魏将军如此了解卧龙堡,暗自佩服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介绍完他们三人,魏延又指着自己的父母,奶奶一一给他们认识。

龙倾,乔吉,公孙雨具是豪爽之辈,站起来纷纷给魏将军等人俯首作揖,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好好好!我孙儿能结识你们这么有本事,又谦逊端庄的孩子是他的福气,这么多年,他孤身在外,无依无靠,有你们照顾我就放心了!”老太君轻拭了下眼角,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见老太君终于展颜欢笑,精神百倍,屋子里的人顿时齐齐松了口气,丫鬟小翠和小红更是讨好地给她捶背捏肩,就盼着她的身体能早日硬朗起来!

“多谢老太君夸赞,我们亦受魏兄帮助良多,老太君不用跟我们客气!”三人齐声道。

“好好,都坐下吧,吃茶,吃茶!”老太君顿时笑眯了眼,看着他们仿佛看着自己的亲孙子。

“大家不要拘谨,将这里当成自己家,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官家讲,一定尽力满足!”魏将军果然很豪爽,大手一挥,笑意盎然。

众人吃着吃着,突然从外面快步走进一人来,此人人高马大,肌肉纠结,穿着武将铠甲,一看就是从校场上刚回来;看到魏延上去便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嘴里喊着:“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想的好苦!”

“兄弟!我也很想你,几年不见,长得越发壮实了!”魏延一见是他几年不见的小弟魏无双,大笑着站起来和他紧紧相拥,拍拍弟弟满是肌肉的胳膊,称赞不已。

魏无双这个名字起的很随便,没有父亲,哥哥名字的半分威严,在军队常常被人取笑太女气;其实当年魏夫人怀他时肚子里的是双生子,由于当时医术落后,女子生产只靠产婆,而且怀双生子的人少之又少,产婆一见肚里有两个,顿时慌了手脚;魏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一个,也就是魏无双,而另一个由于在肚子里憋闷时间太长,生下来就死了!

魏夫人当时见到小儿子的尸体,状若疯癫,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仰天长叹:“难道我儿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无双,无双,双生子只剩一个存活于世,孩子的名字就叫魏无双吧!”说完,也不看二儿子,径自睡下,几天几夜不曾起来!

魏将军虽然痛心失去还未谋面的小儿子,但是夫人的身体最重要,也不敢忤逆她,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在家谱上给他加了名,自此这个伤感的名字便伴随他一生!

“大哥!你可真狠心,居然离家出走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我们,父亲,母亲思念成疾,奶奶更是差点哭瞎了双眼!”魏无双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埋怨。

“大哥也是、也是迫于无奈。”魏延眼神暗了暗,不愿提起当年之事。

“弟弟现在长大了,在朝廷中更是担任要职,从今以后我罩着你,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我一定让他有来无回!”魏无双拍拍健壮的胸膛,俨然一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模样!

“算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大哥听说你夺了武状元的头魁,打败了所有上来挑战的勇士,哥真为你骄傲!”魏延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三下,暗示让他收敛点脾气,盛京暗潮汹涌,五国更是迟早有兵戎相见的一天,不是他们看上去那么祥和!

“嘿嘿”魏无双被魏延这么夸耀,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局促地伸手挠了挠头,一脸傻笑。

“来,哥难得见到你,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这三位都是跟哥哥有过命交情的兄弟,穿白衣的是龙倾龙哥,穿红衣的是乔吉乔大哥,紫衣的是公孙雨公孙大哥,以后都是你的亲哥哥,你对他们要像对我一样尊敬!知道吗?”魏延搂着人高马大的弟弟,难得笑颜逐开。

魏无双这才注意到魏延身后正坐着三个天人之姿的贵公子,一个个唇红齿白,风度翩翩,器宇不凡;此时三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想到刚刚自己毫无形象地熊抱他大哥,魏无双顿时老脸一红,从魏延胳肢窝下钻出来,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声,见众人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连忙握拳作揖道:“小弟魏无双见过各位哥哥,哥哥们福寿安康!”

“无双弟弟不必客气,我们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今天路经宝地,不请自来,还望无双弟弟不要嫌弃我们失礼才好!”龙倾从身后的小厮口中得知眼前男子的身份,知道此人是魏延唯一的弟弟,连忙站起来回礼道。

坐着的时候还看不出来,龙倾这么一站起来,居然比魏无双矮了一个头,但是龙倾身材颀长,肤白貌美,秀发乌黑,直直垂下,仿若天人之姿,看得魏无双赞叹不已:“龙哥一点也不像男子,倒像个倾国倾城的美貌娇娘,龙哥,你不是女扮男装吧!”

“呃!”龙倾被魏无双这么一说,顿时一惊,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男子就该像我这样,身高八尺,须眉皓然,声如洪钟,哪有想龙哥这么皮肤细白的!”魏无双口没遮拦。

“你个死小子!在哪学来那么多弯弯绕绕,你龙哥的长相也是你能置喙的?我看几年不见,你变得越发油滑了,讨打是不是!”龙倾还没接话,魏延一巴掌拍在魏无双脑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足见他下手有多重!

魏延知道龙倾最讨厌别人拿他长相开玩笑了,上次在月域就因为魏六多说了两句,龙倾一气之下跑到了苏城外,给了阴险小人偷袭的机会,想到他全身是血倒在血泊中的模样,魏延现在还觉得心脏仿佛被人勒住一般喘不过气来!这样的经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来一遍!

第七十四章有贼心没贼胆

龙倾见他们两兄弟笑闹作一团,不想打扰他们,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和上位的魏将军喝茶谈天。

从魏延,魏无双小时候说起,到他们穿开裆裤,在军队里欺负同龄的孩子,再到吃桂花糕吃的满脸都是,两人小时候的趣事全被翻了出来,惹得屋里的众人大笑不已;轰鸣的笑声成功引起两人的注意,顿时哇哇抗议起来!连魏延都忍不住红了脸,拿眼睛连连瞟了唇角勾起笑容满面的龙倾好几眼!

不一会便到了晚膳时间,众人肚子都饿了,自去饭堂吃饭,一顿饭吃的热闹非凡,宾主尽欢!

入夜,魏将军为龙倾,乔吉,公孙雨各安排了三间独立的房间,皆是按将军府上宾对待,龙倾早早地洗漱便睡了,公孙雨穿着飘逸的紫色长袍赖在乔吉的房间不肯走,看着乔吉指挥将军府的小厮,为他一桶接着一桶的往房间内的大木桶里倒水,还在上面撒了不少芳香四溢的花瓣。

“我说你行了啊!真当将军府的小厮是你家的,我就没见过一个大男人洗澡那么婆婆妈妈,不仅弄了这么大一个木桶,还要花瓣,女人都没你活的精致!”公孙雨翘着二郎腿斜躺在属于乔吉的床榻上,单手支额,如墨的秀发飘散在紫色衣袍上,襟口大敞,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不时对朝他看过来的小丫头抛媚眼,眼神勾人,摄人心魄,这邪魅的模样惹得撒花瓣的小丫头手指抖了数抖,小脸羞红,眼睛慌张的不知道朝哪里摆才好。

乔吉见他那笑得宛如狐狸的模样,眼神闪了闪,当着众丫鬟的面,一把将红色的衣衫脱了,露出雪白的亵衣来,挑衅地看着公孙雨。

“呀!”丫鬟没想到乔吉就这么脱了衣服,站在热气氤氲的木桶旁,眉目如画,面若白玉,魅惑众生,吓得丫鬟彻底扔了手里的花篮,一溜烟跑出去了;两位公子都这么摄人心魄,她们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两位美男子扑倒!

“怎么?你有意见?”乔吉愤愤将脱下来的红色外袍扔到地上,抓抓这里,挠挠那里”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在府衙的大牢里是怎么过的?那里蟑螂老鼠,蚊子臭虫,臭气轰天,我都几天没洗澡了,快要臭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奴役将军府的小厮吧,我们来这里是做客的,不是来当大爷的,你的一举一动可代表明月宫的形象,太过分容易遭人闲话!”公孙雨皱了皱眉,他知道乔吉爱臭美成性,每天出门不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香气扑鼻,就觉得不舒服,让他关在大牢里几天几夜不洗澡,的确难为他了!

“好了,下去吧!”见小厮还在苦哈哈地往大木桶里倒水,乔吉觉得公孙雨说的在理,虽然是老魏的家,但是也不能给他丢脸“这是金叶子,赏你的,回头和弟兄们喝酒去。”乔吉拍拍小厮瘦瘦的身子道。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将军一向治下严格,从不准我们拿客人任何好处;况且,您是大公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主子,照顾您是我们分内之事!”领头的小厮连忙摆手,说什么也不肯收,大将军对他们很好,每月的银两发的也足份,他们不缺钱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小厮这样谦逊,倒让乔吉不好意思起来,他一向厚脸惯了,胡闹惯了,如今被小厮这样以礼相待,倒显得他小气了。

小厮接到乔吉的命令,将最后一桶水倒进大木桶里,看着水波流转,涟漪阵阵,已经快满了,这才收拾东西呼拉拉地全都出去了,临走还将紫红色的木门关上了,里面只剩下乔吉和公孙雨两个人。

“这将军府的小厮就是不一样,到底是大户人家的,有规有矩,魏将军又这么正直,连小厮都训练有素;哪像我们卧龙堡,一个个能翻了天!”乔吉啧啧地摇头,几年未见,不知道那帮猴崽子能皮成什么样!

抬头见公孙雨仍优哉游哉地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不肯挪动分毫,乔吉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怎么,你还不走,是想要跟我一起洗?”

“你可拉倒吧!你身上那么臭,又是臭虫又是老鼠的,呕,恶心死了,我怕脏了我的身!”公孙雨嫌弃地撇了撇嘴,继续单手支额,目光如矩,就是不肯挪动半分。

“那你给我出去,你待在这里我怎么洗,我可没有裸奔的嗜好!”乔吉不知道公孙雨在打什么鬼主意,一般这人死皮赖活地缠着你准没好事,他已经吃了好几回亏,十分警惕。

“我又看不见你,洗澡桶旁边不是有屏风挡着,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么,你有的我也有,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公孙雨眼睛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况且,就你那干瘪的身材,还没有奎结实健壮呢!我会对你感兴趣,笑话!”

“哦我说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想起你的宝贝小鬼了,怎么几天没见,就想他了?真是天上下红雨了,你公孙雨也有惦记人的一天!哈哈哈!”乔吉见公孙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情顿时大好,这男人什么软肋都没有,唯独对奎另眼相看,只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恐怕不会领他的情,谁让他老是下药让人家哭爹喊娘呢!

“我、我哪有!你别胡说,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了,又要操着大刀漫山遍野地追着我砍了!”公孙雨一见心思被人戳破,顿时不自在起来,从乔吉的床上一翻而起,手指玩着木床上垂直而下的流苏,让橙黄的穗子在手上摆出一个又一个奇怪的造型,就是不敢看乔吉晶亮的眼睛。

第七十五章前尘往事

“恐怕他未必是这么想的!”公孙雨低着头直直地盯着大理石地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床上划着,好像想将光洁平滑的地面盯出一个洞!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刚见人家就给人下毒灵散的,把人从头到脚欺负个遍,要是我这辈子也不想理你!”乔吉嗤之以鼻,不光奎受到公孙雨的迫害,他们明月宫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没被这死男人作弄过,现在终于轮到他伤脑筋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

“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跟你这个万年光棍谈不拢!”被乔吉说到了心中的痛处,公孙雨顿时跳脚起来,愤愤地在光滑的地板上跺了跺脚,一阵风似的掠出去了!

“哎!你说谁万年光棍呢!我游戏花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瘩混呢,居然敢嘲笑我!”乔吉一拍木桶里的热水,水花四溅,顿时湿了一身。

公孙雨冲出乔吉的房间,一路往东走去,将军府万籁俱寂,花香飘逸,此时人们都已经睡下,只有他一个人如游魂似的在这飘荡;走着走着,突然见前方回廊处传来交谈声,声音浑厚有力,铿镪顿挫,原来不只他一个人睡不着。

橘黄的灯光从大开的窗户中透了出来,成扇形向地面抛洒,将摇摇曳曳的桂花树照耀的影影倬倬,在光滑的地面留下一片斑斑驳驳的倩影;如繁星点缀似的雪白桂花,用她小小肉肉的身体给人们带去沁人心脾的余香,挑逗人们的感知,洗涤人们纯净的心灵。

硕大的屋子*肃穆,暗紫色的檀木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房屋内书桌,古砚,笔洗,一一陈列,随处可见案几,古董瓷瓶,东边墙上横挂“岩桂轩”三个大字的匾额,字体苍劲有力,笔锋浑厚圆润,两旁一对联垂直而下:深心托豪素,怀抱观古今。

里面站着两个身材颀长的人影,说话声如洪钟,铿锵有力,原来是魏将军和魏延在谈事情,公孙雨不便探头探脑,只浅浅地看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谁?”这时里面突然传出疑惑的声音,魏延走到窗边查看,只见公孙雨穿着紫色衣袍一闪而过,魏延关上窗户走了回来道:“是我朋友,许是吃了晚饭,出来消消食。”

“哦,刚刚我们说到哪了?”魏将军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对魏延的这些朋友十分信任,对他们的事迹也略有所闻,就算刚刚的言论被他听去,相信他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

“您说到三年前王皇后被废黜,国舅爷也被皇上发配到琼台做苦役,现在的皇后是庞太师家的长女,极受皇上宠爱,庞太师也因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朝中风起云涌,各方势力正在暗潮涌动,怕越国会随时陷入动荡!”魏延道。

“唉!是说到了这里,虽说嫉恶善妒的王皇后被废黜解了你我的心头之恨,国舅爷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后位易主,新势力涌现,对国家对百姓终究不是好事!”魏斌深深叹息,没错,国舅爷就是当年陷害魏延,仗着姐姐在宫里当皇后,肆意践踏百姓性命,无法无天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魏延当年也不会远离家乡,漂泊在外,让他们尝尽骨肉分离之苦了!

“俗话说,恶人自有天收,前国舅爷坏事做尽,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如果时间倒流,我还是会做出当年的决定,就算为此背井离乡也不后悔!”魏延大气凛然道。

“嗯,不愧是我魏斌的儿子!”魏斌十分欣慰,他的儿子终于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无知少年,而是已经成长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英才,很有他当年的风范!

不过,“既然当初迫害你的人已经不存在,延儿,你还是回来吧!不要在外流浪了,你娘和你奶奶都很想你!”魏将军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肩膀,话锋一转,突然道。

魏延看着老父亲眼中流露出殷切的光芒,一时有些不忍心,但是,盛京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他对这个国家和朝廷很失望,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做不到接受权利倾扎,鱼肉百姓,酒肉觥筹,他已经习惯了流浪,回不来了!

“爹,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么多年在外面习惯了,快意江湖,恩仇笑泯,才是我该过的日子,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就算我请求你,你这次也不留下来吗?”魏斌听他这么说,突然眼中犯泪,心中无限自责,都怪自己当年太无能,不仅保护不了延儿,还为了不波及家人连夜将他送走,如今,延儿的心再也不属于这个家了!

“爹,你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你的错,就算当年你不将我送走,我也会为了保护你们一个人出去独闯的;这件事幸亏当年兵部尚书柳伯伯帮我们求情,否则,恐怕连你们也要受到牵连!”魏延想到当时的情景,现在还心有余悸。

当年他为了替国舅爷打死的百姓讨回公道,毅然决然将他告到官府,害他挨了一顿板子不说,还差点判了刑,最后由皇后出面去求的皇上才饶了他一条命;自此便是他噩梦的开始,不仅处处为难他不说,还诬陷他通敌卖国,为此他不得不连夜出走,过了七八年的今天才回来。

“嗯,是多亏了他,为此我还跟他结成了亲家,你柳伯伯有一独生女儿,比你小几岁,当年由于在盛京街道上远远见过你一面,便对你一见钟情!如今你回来了,她听了一定很高兴!”魏斌努力将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提到儿子的婚事,比谁都高兴。

“什么!你给我订了亲,我怎么不知道?”魏延一惊,没想到他几年不在家,他爹居然连他后半身都安排好了,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心中顿时一阵慌乱,自己和她定亲,那龙倾怎么办?

“是啊,你几年没回来,人家柳家女儿就等了你几年,这份痴心连我都感动了,你这次回来刚好,不如选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吧,也好让我们安心!”魏斌并不知道魏延心中已有了人,不过就是知道也不会同意的,龙倾现在还是男儿身,说出来只会令他震惊!

“不行!爹,我怎么能随便跟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成婚呢?我不喜欢她,以后也不会爱她!”魏延一听他爹要让他马上成婚,顿时急的满头冒汗,这话要是让龙倾听见,不得立即跟他断绝关系啊!

“你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跟你同龄的孩子都在地上跑了,你还是孤生一人;况且,感情是靠培养的,现在不喜欢,多相处相处,就会喜欢的!”魏斌苦口婆心,心中一直觉得对这个大儿子亏欠良多,所以在他的婚事上尤为慎重!

“爹,真不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是不会娶柳伯伯的女儿的,你帮我将婚事退了!”魏延说什么都不答应。

“你心里有了人,是谁?哪家姑娘?”魏斌一听,他儿子居然有了心上人,那他和柳家女儿的婚事可怎么办,柳尚书帮过他们一家,柳家女儿又等了他那么多年,现在让他退婚,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爹,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我不跟你说了,回房休息了!”魏延不敢再多停留,就怕他父亲将那女子强塞给自己,难得地落荒而逃!

“哎!你这孩子!”魏斌见魏延跑的比兔子还快,知道他在躲自己,心里忍不住犯了难,在偌大的书房来回走动,这可怎么办是好!

第二天,魏延早早地吃过早饭,便拉着一脸呆萌的龙倾出了门,美其名曰带龙倾到处走走,其实根本是为了躲他父亲,就怕魏将军将昨晚的事再说一遍,那他可就不知道怎么跟龙倾交代了!

两人跑到了大街上,盛京的早市早已开了,此时热闹非凡,吆喝的,买菜的,卖鱼的,还有辛辛苦苦走了几里地赶集的城外老百姓;此时拿着自己种的菜和打来的野味正在街上贩卖,卖完了再将钱财换点家里的必需品回去,大家忙忙碌碌,只有他们两个是闲人,走在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这是去哪?”龙倾低头瞧了瞧魏延紧紧拉着自己的衣袖,已经懒得再反对了,魏延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喜欢牵着他走,不是牵着手就是牵着衣袖,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龙倾甩了几次也甩不开,干脆就随他了。

魏延眉头皱了皱,也不知道该去何处,拉着龙倾出来只是凭着一股冲劲,真正来到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却又不知该何去何从,自己定了亲的事绝对不能让龙倾知晓,魏延一时觉得心中十分憋闷。

龙倾见他不说话,也不追问,任他拉着自己的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两人难得享受静谧的时光,这种感觉十分美好。

第一章长的太妖媚

秋风瑟瑟而来,卷起满地的尘土,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覆于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秋雨霏霏,飘飘洒洒,如丝如娟,如雾如烟。

龙倾云远远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判刑秋后问斩的犯人,被官兵压着跪在泥泞的地面之上,嘴里塞着布条,脸上一片惊恐之色!这些都是她认识的人,也是她的亲人,但是她无能为力,她的双手被丝绢绑了起来,穿着明黄服饰的男人紧紧扎着她的腰,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死去,却不能流一滴眼泪!

“云儿,朕要你好好看着这些人的下场,这就是背叛朕的代价!云儿会听话,永远不会背叛朕吧?”穿着明黄衣袍的男人亲昵地蹭了蹭龙倾云白嫩的小脸,嘴里却说着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随着侩子手手起刀落,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的脚下死去,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甚至连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龙倾云死死地捏住手掌,长长的指甲穿透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下,滴落地面,和她亲人们的鲜血融为一体!从今天开始,她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报仇,她誓要仇人血债血偿!

皇帝亲自带着她观看行刑后,便将她囚禁在了宫中的一处别院,这里无论秋冬,为她准备的衣服都只有半透明的薄纱;她甚至不能出院门一步,连小解都在屋内,每天定时有仆人进来打扫;在这里任何酷暑严寒她都能忍受,却最怕听见太监捏着尖细的嗓音通报“皇上驾到”!

她多次以死相逼,总算没让皇帝靠近自己一步。但是今天皇帝好像喝了酒,拖着醉醺醺大腹便便的身体,踏进了她的院子,二话不说便向她扑了过来!

“云儿,我的小云儿,你让我亲亲,我做梦都想跟你共赴云雨”眼看着皇帝那血盆大口就要压下来,倾云奋力挣扎,抬起脚狠狠地向他踢去,奈何皇帝重如一头肥猪,倾云运用全力却没撼动他一分一毫!

“不要!你放开我,救命”龙倾在睡梦中大口的喘息,仿佛溺水的人拼命呼吸新鲜的空气,突然一声大喊“啊!”地惊醒了过来。

仿佛不知自己置身何处,紧张地坐起来四处查看,看着屋内熟悉的纱帐帷幔这才想起自己身在明月宫;这里十分安全,如今的他不仅武艺高强,还有一帮同甘共苦的兄弟,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鱼肉的龙倾云!

想起梦中那一个个离开自己的亲人,龙倾的心仿佛被利刃割过,痛彻心扉;慢慢地阖上双眼,一滴泪悄悄滑落。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月色,龙倾怎么也无法入睡,抱着最喜欢的落月琴,一个人信步走到明月宫后山的树林,找了一处干净之地,席地而坐,缓缓拨弄琴弦。

琴声悠悠,时而婉转,时而尖锐,婉转时有如仙乐,尖锐时千万颗暗器随着琴音激射而出,将几百米外的树叶全部打落,惊起一林的飞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排山倒海的憎恨与伤痛!

“啪啪”两声击掌声传来,不知何时树后竟隐藏一人,此人身着一袭玄色长衫,长身玉立,丰神俊朗,不是别人,正是追逐龙倾脚步的魏延。

魏延并不知道龙倾是个迫于仇家追杀而女扮男装的女子,他一直以为对方跟他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虽然龙倾长的秀气了点,阴柔了点,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做事果决狠戾的人是个女子。

犹记当年,为报灭门之仇,龙倾单枪匹马闯进楚国皇宫,斩下楚皇人头,白衣浴血,宛如修罗,骇人事迹五国震惊!

但魏延却不怕他,反而觉得他十分可怜,小小年纪就要背负如此沉重的包袱;还在朝夕相处中,渐渐喜欢上这个冷漠的人儿,;但是同为男子,魏延又觉得自己很龌蹉,他恐慌过,唾弃过,咒骂过,觉得自己喜欢龙倾,根本是对他的亵渎。

只是不管他怎么控制自己不去爱他,却怎么也做不到,甚至有一段时间,为了逃避,他半年都没在明月宫出现;但是思念仿佛带着翅膀的蒲公英,让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宫里的这个人;一番挣扎之后,他又乖乖回来了,继续跟在龙倾身后,默默地守护他。

“来了。”龙倾淡淡道。

“龙倾,你的功力越来越强了,琴音的速度和暗器飞出的力道,都能看出你的内力又上了一层楼,恐怕以后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魏延站在他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清丽的可人道。

瞥见他在风中摇曳的身姿,纤细而又脆弱,魏延心中一抹心痛闪过。

“嗯。”龙倾不置可否,只回了一个单字,便没了下文,似乎多说一个字要费他很多力气,只默默地低头摆弄他的落月琴。

魏延略显尴尬,知道这人一向冷情冷性惯了,忍不住逗他说话,见他不答,却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猫爪挠似得。

魏延字元朗,出生于军人家庭,父亲在军队任都尉一职,母亲杜氏是个贤惠的女人。据说,魏延出生时天将异象,赤红的五彩霞光照满屋子,奇异的香味过了一晚上都未散去,身上带有金光,三天三夜未曾散去!有见识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果然长大后,魏延长的丰神俊朗,威武不凡,骑马射箭,文治武功样样超于旁人。

只是,即使他是天神眷顾的人,也无法逃脱人世间的权利倾轧,人心险恶;在一次回家的途中,因为好打不平,得罪了当时一个十分有名望的名门贵族,遭到种种陷害,最后为了不连累家人,不得不远离家乡,浪迹江湖!

魏延生活的时代连连战乱,政权割据,百姓流离失所,这个大陆分为五个小国,分别是蜀,越,楚,闽,汉,五个国家,还有一些小的政权零星散落各处。

魏延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在自己的努力下,结束这几十年的割据局势,选个贤明的君主,辅助他造就天下一统,和平安定的国家。

因此在他被迫离开家园后,一个人周游列国,见识各种风土人情,世间百态,只是令他失望的是,没有一个国家的百姓生活富庶,安居乐业;朝廷不是想着法侵占别国领土,就是沉溺于权力,美色,根本不把百姓的死活当回事。

不过幸好,在这段游历期间,他遇到了一群和他一样志同道合的兄弟,虽然他们神出鬼没,武功出神入化,性格古怪别扭;但是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们的存在让他感到不再孤单,不再茫然。

他们分别是爱穿灰衣,惯使大刀,性格大大咧咧,爱打抱不平的奎;一直以捉弄奎为乐,性格古怪的使毒高手公孙雨;

青莲般甜美沉浸,又时刻带着忧伤的白衣公子龙倾,他的武器是一把落月琴,琴弦拨动,既能弹奏出优美动听的琴音,又能射出锋利的暗器,杀人于无形。

而他们当中最有主意的当属军师曹文轩,曹文轩学识渊博,学富五车,曾经取得状元及第,七个人中最受尊敬的便是他,在他面前连公孙雨都不敢乱来;

乔吉跟公孙雨一样,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出生当今数一数二的大堡垒卧龙堡,是卧龙堡的少堡主,此人喜爱着红衣打扮,面若桃花,妩媚妖娆,加入他们完全是为了好玩。

而杨修是魏延收下的徒弟,当年他还是少年时,被仇家追杀,是他出手救了他,并把他带进明月宫,教他剑术;如今通过他自身的努力,早已有所成就,还在江湖上得了个响亮的名号,一晃七年过去了。

第三章一见钟情

龙倾双手继续拨弄着琴弦,坐于满天栀子花飘散中,白色的衣襟翻飞,乌丝顺滑,伴随着淡淡幽香。

掏出汉白玉制成的白笛,魏延随着他弹奏的曲谱声声应和,一时鸾凤和鸣,清亮悠远,洗尽凡世间

一切尘俗,荡涤人的心灵。

这一声声悠远的琴声不仅吵醒了魏延,更吵醒了明月宫其他人。

奎远远地站着,看着两人合奏的画面出神,似乎当年那个胆小懦弱的龙倾云已经真正的蜕变,变成一个强大自信的强者!

再也不是自己刚进宫时认识的龙倾云,瘦削憔悴,形容枯槁,眼含绝望;为了满足那个变态皇帝的喜好,刻意被人弄成披头散发,脸上浓妆,身穿轻纱,足带铃铛的魅惑样子。

而他就在台下为他们献艺,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可怜的女孩,听着皇帝那淫秽的笑声,奎觉得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

但他身不由己,最后还是忍着恶心,将自己的节目表演完;从那天开始他就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龙倾云,让她再也不会伤感,绝望!

眼角瞥见小翠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过来,来不及思考,奎迅速拦在她的面前:“别去打扰他们,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唯美吗?”小翠一惊,见奎神神秘秘地拉着自己,往树丛中躲去,稳了稳手里的食盒,这才顺着奎的方向看过去。

“嗯,魏公子和小姐是很相配,简直是天生的一对!要是小姐能放下过去接受魏公子就好了,我相信魏公子一定能给我们小姐带来幸福的!”

“这样,刚好这两天老魏和龙倾要去月域一趟,你就别跟着去了,你找个借口推脱了,让他们二人能够单独相处。”奎道。

“这个,不太好吧!小姐一直都是我伺候的,她习惯了,我如果不去的话,那路上谁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小翠有点为难,她怕龙倾责怪。

“没事的,路上不是有老魏了吗?你刚刚还说希望他们在一起,那我们就要给他们创造足够的机会,明白吗?”奎着急,他怕小翠坏事。

“可是……”小翠皱眉,看着远处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在灰暗天空的映衬下,白中有黑,黑中有白,杂糅其中,仿佛变成了灰色。

“别可是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出了事我给你担着!”奎大手一挥,不容小翠有任何拒绝之意。

不敢违抗奎的意思,小翠跺了跺脚,用力将食盒塞进奎的怀里,转身走开了。

奎端着食盒傻站着半天,直到对面一曲终了,才嬉皮笑脸地端着食盒走了出来,殷切地招呼龙倾和魏焱过来喝茶吃点心。

魏延看着奎笑得仿佛偷了鸡的狐狸,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而龙倾端起茶碗轻轻呷了口,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他相信奎,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害他,但奎不会!

陪龙倾弹了一天的琴,晚上魏焱亲自下厨,精心做了几样小菜,有醋溜口条,铁板牛柳,清炒土豆丝,糖醋排骨,蒜香鸡,秘制腊肉,还做了两个汤;香喷喷的饭菜摆上桌,馋得人口水直流。

今天没去小亭吃饭,而是将桌子摆在了屋里,三个人围着坐下,热闹而又满足。

“哇!那么多好吃的,老魏,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以后可有口福了!”奎接过丫鬟递来的小碗,率先夹了块蒜香鸡,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

“嗯,我十几岁就出来闯荡了,走遍大江南北,吃饭生活都是自己解决,也就练就了一手不错的厨艺。”魏延感慨。

龙倾伸筷夹起一块糖醋排骨,轻轻地咬了一口,没有出声,他一向不善言语。

“真羡慕你,不仅武功高强,还那么早就能看遍大千世界,哪像我命苦,小时候一天不出去挣钱都没饭吃。唉!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奎又往嘴里塞了块鸡肉道。

听见奎提到过去,龙倾本来伸筷的手停了下来,定定地盯着眼前的菜,眼中无神。

“嗯哼!”魏延时刻关注着龙倾的一举一动,见对方突然停下筷子,眼神痛苦,就知道他们的话一定是勾起了对方痛苦的回忆;连忙哼了声示意奎别乱说话。

一顿饭刚吃了一半,突然从后方传来一惊一乍的声音:“呀!你们都吃上了,怎么不等等我,我今天亲自下厨,做了好东西给你们尝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爱凑热闹的公孙雨,只见他手中难得地提了个食盒,大踏步走了过来。

奎见到他就觉得没好事,自觉的往龙倾那边挪了挪,戒备地看着他。

“为了庆祝老魏多年的心愿达成,我带了食物,还拎了壶好酒,你们有口福了!”公孙雨沾沾自喜,从食盒中拿出几样小菜。

东西放在桌上,几人看了面前稀奇古怪的菜式,顿时没有了食欲;只见这几样菜分别是油炸蝎子,红烧蟾蜍,水煮蛇肉,蝎子泡的药酒。

“呕”看着这些东西奎率先不给面子地呕了出来,吐了半天才道:“你确定这是给我们吃的?不是想害死我们?”

“怎么会?这些东西我都除了毒性,对身体很补的,重视你们才拿来的,别人我还不给呢!”公孙雨吃了口菜,美滋滋地喝两口小酒。

魏延和龙倾被他这么一弄更加没有了食欲,毒人的世界他们不懂!

一顿饭便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看着公孙雨拿着蝎子一个一个嘎嘣嘎嘣地啃,魏延和龙倾都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第七十六章马场奔腾

魏延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如辰,面带微笑,一拍手掌道:“我知道该去哪了,有个好地方,带你去游览一番,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说完,拉着龙倾宛如两个顽皮的孩子在道路上飞奔着,柔和的秋风温柔地拂过脸庞,吹起乌黑的发丝迎风飘扬,街道两旁金黄的银杏树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树上硕果累累,银杏长得十分饱满圆润,看的树下的孩子一滴滴地流口水;但是银杏与生俱来带有毒性,孩子不可直接生吃,就算煮熟了也只能吃一到两个。

孩子的父母发现他们那馋猫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怕他们胡乱往嘴里塞东西,连忙一手拉着一个回家了,不一会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糖葫芦和桂花糕,芳香的气味扑鼻而来;孩子见了眼睛顿时晶亮,欢呼一声,扔下手里偷偷藏着的银杏,拿起糖葫芦就跑,和小伙伴们分着吃了。

魏延看着这群可爱天真的孩子十分羡慕,想起他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看到什么都想往嘴里塞,有时吃坏了肚子,回家惹的父母一顿埋怨,但到底舍不得责备自己;父母看他肚子疼的厉害,顿时一阵兵荒马乱,揉肚子的揉肚子,请大夫的请大夫,之后便将他们关在院子里,整整一个月不准出门,让他们好好面壁思过!

两人穿过东大街的大门,直往西边而去,远远听见一阵轰隆隆地踏步声响,气壮山河的喊声随之而来,原来是越国的士兵正在校场上训练;远远看去,队形整齐,宛如游龙,个个手持长矛,一刺一挑,十分有力,魏无双站在校场高高的看台上,双手背后,来回走动,正在监督他们。

守卫的士兵见魏延拉着龙倾远远地跑了过来,连忙让道,他们都是魏老将军的亲兵,跟他南征北战十来年,自然认得魏延。

要说魏老将军的大公子在少年时期早已名声大噪,不仅武功高强,骑马射箭更是样样精通,当时盛京的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笃定魏大公子将是下一届的武状元!只是天不遂人愿,魏公子不知怎的得罪了国舅爷,最后不得不远走他乡。

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可惜了,大好前程,高官厚禄就这么毁于一旦,让人不甚唏嘘!

魏延对给他放行的卫兵点点头,心情大好道:“龙倾,我知道你跟我一样出身军人家庭,一直听着号角声长大的,今天难得的机会,带你来参观一下越国*的军队,一解你思乡之情!”

龙倾没想到魏延这么在乎自己的感受,他的确许久不曾想起从前的经历,一来心里很痛苦,二来家人早已不在,想了也是徒劳;但是他毕竟生长于将军府,军人与生俱来的气息早已深入骨髓,他喜欢听军人轰鸣的呐喊声,喜欢看他们在泥地里训练,挥汗如雨,这让他有家的感觉。

看着越国的士兵整齐肃穆,一个个精神抖擞,龙倾仿佛看见威武的父亲在校场上和十几个士兵过招的画面,那么严肃的父亲对将士说一不二,对自己却十分温柔,他还记得小时候,从校场回来的父亲一把抱起扎着辫子的自己,将他举得高高的,发出爽朗的笑声。

而他却嫌弃父亲身上的汗臭味太浓烈,甚至对他父亲大喊,不洗干净身体不准近他的身;如今这样的情景再也回不去了,龙倾一时泪如泉涌!

“唉!本来想让你开心一下的,却没想到惹你伤心了。”魏延见龙倾突然哭成个泪人,心中难过,手忙脚乱地为他擦泪。

“没有,这不怪你,我这是喜极而泣”龙倾抬起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擦尽,见校场上成百上千的士兵正奇怪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尴尬。

见魏延也在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努力将心中的悲伤压下,轻轻地握住他粗大的手掌,龙倾十分感动道:“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将九天悬挂的月亮摘下也毫无怨言!”魏延紧了紧手中的柔夷,温柔地摸了摸他俊美的脸,如果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慰。

“嗯。”龙倾带着浓浓的鼻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任由魏延牵着,感受这久违的悸动。

“大哥,龙哥你们怎么来了?也不告诉弟弟一声,我好派人去接!”这时,前方突然传来魏无双浑厚的声音,瞥了眼两人相握的手掌,魏无双眼神闪了闪,连连看了龙倾好几眼。

龙倾一听声音,连忙将手缩了回来,毕竟自己现在是以男装示人,怎么能在魏延弟弟面前拉拉扯扯,让人误会魏延是断袖可就不好了!

看着如小蛇般快速逃走的玉手,魏延可惜地回握了一下,见魏无双直直地盯着他们两,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哥哥许久没回来,想念这沙场秋点兵的场面了,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弟弟在操练士兵,你果然长大了,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了,很有父亲当年的风范!”

“哪有?哥才是盛京老百姓心中公认的武状元,我这不过是花拳绣腿,哥你就别取笑我了!”魏无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已经当上了将军,但还是时不时地害羞腼腆。

“对了,父亲大人呢?他怎么没来,每天他都起的很早,一刻不敢耽搁操练士兵的!”魏无双左右看了看,许久不见魏斌的影子,十分奇怪,他这个治军严格的父亲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偷懒了?

“他?他可能正在家里发愁吧!”魏延想到自己的婚事,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见龙倾正好奇地左顾右盼,转头对魏无双道:“校场有马吗?好久没骑了,想去跑几圈。”

“父亲在家里发愁?家里一向太平,有什么好愁的?”魏无双奇怪,突然听到魏延向他要马,不及反应,连忙道:“有的,在校场,我让卫兵带你过去!”

“嗯,你在这好好训练,哥看好你!”魏延拍拍魏无双宽厚的肩,带着龙倾到马场撒欢去了,一点没有做大哥的自觉,脸不红气不喘地将保家卫国的重任交给弟弟。

盛京的跑马场很大,一望无边,绿草如茵,仿佛蔓延到天际,里面白色的马棚一个挨着一个,千里良驹数不胜数,其中更是供养着一两头珍贵的汗血宝马;魏延见士兵像对待上宾似得给汗血宝马刷身体,喂马料,心中十分羡慕,他早已听说过关于汗血宝马的传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骑上它,在广袤无垠的草地上尽情奔跑,那该有多畅快!

不过他知道汗血宝马的珍贵,就是他的父亲恐怕都没有资格放马驰骋,更别说他了;听说马棚里的这两匹汗血宝马,还是大宛为了表达两国长治久安赠送的礼物,皇上得到它十分珍爱,一直养在马棚里,当上宾一样伺候着!

据说汗血宝马不仅能日行千里,更具有无穷无尽的持久力和耐力,跑动起来挥汗如雨,汗液呈现像血一样的鲜红色,因此得名;由于汗血宝马高大,清细,勃发,气势上完全碾压普通马种,打仗时能令敌人马匹不战自退,所以一直是各国争相夺取的目标!

“你喜欢它?”龙倾见魏延看着汗血宝马的眼神亮如星辰,遂问道。

“嗯,汗血宝马果然不同凡响,以前只是听说,未见真马,现在亲眼看见,连我都快要被它那英武不凡的身姿折服!”魏延大方承认。

“好马配勇士,像魏哥如此神勇之人只有它才配成为你的坐骑!你骑上它,必定更加英姿勃发!”一路走来,龙倾早已被魏延的英雄气概感染,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哎,不可胡说,如此珍贵的汗血宝马只有皇上才能骑,我不过一介草民,无官无职,怎敢觊觎?”魏延虽然十分高兴龙倾夸赞自己,但毕竟这是在越国军营,还是小心些好。

见龙倾呆呆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移了移,贴着耳际道:“小心隔墙有耳!”

龙倾眨眨眼,这才明白魏延的意思,这么多年一直在江湖上闯荡,早已养成放荡不羁的个性,哪还记得谨小慎微,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抬眼瞥了下马场周围层层叠叠的守卫,龙倾干咳了声,不再胡说,转身往另一边马厩走去,他看上了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只有四足有一点白色,远远看去,仿佛乌云踏雪!此马神清气爽,遥遥凝视远方,连士兵喂给它的草料都不吃,样子看上去十分傲慢!

龙倾却知道为什么乌云踏雪会有这样的神情,他在将军府生活了十几年,见马比见人都多,他父亲以前经常带他去马场教他骑射,他和马早已成为了好朋友,所以对于他们在想什么,一看便知。

第七十七章上下其手

龙倾来到它的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从背部一路向下,安抚它躁动的情绪;最后才抚摸它的头颅,见它渐渐低下头去,喷了个响鼻,这才让一旁的士兵解开缰绳交到他的手上。

“你似乎对马很有研究?”魏延双手背后,慢慢踱到龙倾的身边,见他仿佛对待朋友似的抚摸着宝马,忍不住好奇道。

”嗯,以前在家时养过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是父亲送给我的十岁生辰礼物,后来家里出了事,白马也丢了。”龙倾缓缓道,抚摸着踏雪仿佛抚摸着自己心爱的白马。

“那太可惜了!”魏延知道他又想起以前的伤心事,不想他情绪过于悲观,自己也牵了匹棕马道:“我们不要在这傻站着了,走,去马场奔跑一圈,看看你的骑术有没有倒退!”

说完翻身上马,一马当先,骏马顿时如离弦的箭撒开四蹄往前奔去,带起一地尘土。

龙倾明白魏延的意思,轻轻一笑,牵过乌云踏雪,施力一跃,稳稳地落于马背上;踏雪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在广袤的草场上奔腾,顿时如解除禁令的孩子,四蹄用力,驮着龙倾在草地上奔跑。

魏延听见后面的马蹄阵阵,知道龙倾赶超了上来,突然一甩马鞭,和龙倾拉开距离,在前面放声大喊:“哈哈!龙倾,快来追我啊!”

龙倾也不甘示弱,拍拍大马的头颅,催促它加速,踏雪仿佛听懂龙倾的意思似得,突然嘶鸣一声,腿脚发力,奋力追赶魏延,不一会便和他胯下的棕马持平;奔跑的途中还不忘打个响鼻,意思好像在说:“想超过我?没门!我可是这片草原上的霸主!”

魏延见龙倾今天难得高兴,眼神转了转,突然使坏,一个高高跃起,飞到乌云踏雪身上,紧紧搂着龙倾纤细的腰肢,软绵绵的,手感甚好。

龙倾没想到他会突然飞过来,粗糙有力的大手还放在自己腰上,顿时一惊,想到他的身份,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你干什么?放开!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一个人骑马太无趣了,我想跟你共乘一骑,大家都是男人,你不会害羞了吧!”魏延哈哈大笑,刚毅的脸颊紧紧贴着龙倾的,感受着上面渐渐传来的火热温度。

虽然踏雪身上多出了一个人,但对它却毫无影响,仍然平稳的绕着马场奔跑,将棕色骏马远远地抛诸脑后。

“不行、我不习惯靠的那么近”龙倾拼命挣扎,就要滚到地上去,这样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想起自己肮脏的过去,那个丑陋的男人也是这么贴着自己,黏腻的肌肤相贴,那种感觉让自己恶心!

“走开!”突然,龙倾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顾不得在马背上有多危险,奋力将魏延掀翻了下去!

“扑通!”一声,魏延仿佛一块大石头从马背上滚落了下去,在平坦的草地上翻了几个滚,样子十分惨烈!这可能是有史以来调戏人调戏的最悲催的!

龙倾一惊,这才从疯狂中反应过来,连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翻身扑到魏延身边:“魏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魏延跌下马来,以十分不雅的姿势躺在地上,紧紧抱着腿弯,表情痛苦,龇牙咧嘴了好一会才道:“龙倾,你这是谋杀啊!嘶”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跳上来,我太紧张了,对不起”龙倾连忙将魏延扶起来,抱在怀里,慌张地查看他的伤势,连声音都害怕地变了调。

见龙倾这么紧张,魏延突然老脸一红,不由分说跳上马背是他的不对,谁让他想接近对方,还故意吃人家的豆腐,被推下去也是活该!

瞥见对方紧张地快要哭出来,不敢再装死,连忙放下抱着腿的手,魏延突然一跃而起,站在厚厚的草地上,甩甩胳膊动动腿:“我没事,刚刚只是突然扭到了,站不起来,我没受伤!”

其实在龙倾状若疯狂地挣扎时,他就已经准备运起轻功跳下去了,龙倾推他根本没使多少力气;他装疼只是为了吓唬他,其实一点都不痛!

“真的没受伤?”龙倾狐疑地看着他,摸摸这里,拍拍那里,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难道魏延在骗自己?

想到这,龙倾危险地眯起眼睛,手指捏的嘎嘎作响,大有魏延故意吓唬他就上去狠揍一顿的意思!

“呃、”魏延见龙倾突然目露凶光,冷汗顿时流了下来,遥见远方尘土飞扬,两骑雪白的骏马轰隆隆地跑了过来,魏延急中生智道:“看!那边来人了!”

这声叫喊成功引起龙倾的注意,放弃想要暴揍魏延的想法,龙倾抚了抚惊吓过度的小心脏,顺着他的目光往远方看去。

果然有两匹全身雪白的骏马往这边飞奔而来,白影踏绿,神采奕奕,迎着秋季橙黄的日光,奔腾而来;龙倾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他心爱的白马正欢快地向他驶来,高昂头颅,渴望他的怜爱。

意外的是,两匹白马身上居然坐着两个着装妖艳的女子,一女子高盘发髻,脸蛋圆润,身穿玫红长裙,长相和身旁的魏延有七八分相似;而另一女子,瓜子脸,螓首蛾眉,乌黑的秀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是未出阁姑娘的打扮;两人坐在马上,身姿矫捷,一看就是在马上长大的,骑术不比他们差!

“哥哥,哥哥!”其中穿玫红长裙的女子,见到他们,放声大叫,高甩马鞭,十分兴奋。

魏延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他几年未见的妹妹,虽已出阁,却还跟个孩子似的,不顾形象地跨在大马上,毫无半分女儿家的羞赧姿态。

“你慢点跑,小心摔着!”魏延忍不住出声提醒,看着高高在上的白马在草地上奔跑的左摇右晃,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刚刚他才有一次摔下马的经历,到现在屁股还有点酸,虽然他皮糙肉厚,但是他妹妹可就不同了!

长长的两声嘶鸣,白马在他们面前堪堪停了下来,两位绝色女子豪迈地跨下马来,来到魏延和龙倾的面前。

穿玫红长裙的女子俏皮地蹦到魏延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左右摇摆,说出的话撒娇意味浓重:“哥,你怎么那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妹妹,也没参加妹妹的成婚典礼,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而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比她要矜持些,虽然心里十分想念魏延,想亲近他,但现场那么多人在,到底不好意思,踌躇地站在一旁,只拿一双翦水秋瞳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英俊的男人。

“那么大人了,还撒娇!哥哪有不要你,哥不过是出去游历了,见识了很多风土人情,奇闻怪谈,哥现在不是回来了吗!”魏延点点妹妹魏曼儿小巧的鼻尖,一脸宠溺。

龙倾很少见魏延对谁露出这样的神情,原本刚硬的表情仿佛冰山融化般柔和了开来,看着魏曼儿的眼神好像能掐出水来,看来他的确很宠爱这个妹妹。

“哥你就是不喜欢我了,小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不愿放任我不管的,每次我犯错误,都是你帮我顶包,这次居然一声不响的消失!你知道吗我第二天起床看不到你,哭了好久,连爹娘来劝我都没用,我还和在背后说你坏话的坏孩子打了一架!那次足足被父亲关禁闭一个月!”魏曼儿想到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你呀!太淘气了!”魏延心疼地拍拍妹妹纤细的身子,不知道当时她这副小小的身体是怎么和那些坏孩子干架的,有没有伤着,痛着?说起来都怪自己无用,作为哥哥居然没有能力保护妹妹,他实在欠她良多。

“呜呜呜”魏曼儿越想越伤心,也不分场合,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刷刷地往下掉。

魏延转头看看四周,见龙倾正无所事事地站在一旁,而那位穿粉色罗裙的女子望向这边的眼神,十分殷切,拍拍怀中的妹妹道:“别哭了,还有其他人在,哭成了小花猫怎么见人啊!”

转头朝那位穿粉色罗裙的女子点点头,魏延猜测她可能是魏曼儿的闺中密友,不想失了礼数惹人笑话。

等怀中的妹妹情绪终于稳定下来,魏延这才拉过一旁的龙倾介绍道:“这是你龙哥,是我在外面游历时结识的好兄弟,和我有生死患难之交,此次在将军府做客,你要好好招待他!”

第二章老狐狸

“龙倾,你的功力越来越强了,琴音的速度和暗器飞出的力道,都能看出你的内力又上了一层楼,恐怕以后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魏延站在他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清丽的可人道。

瞥见他在风中摇曳的身姿,纤细而又脆弱,魏延心中一抹心痛闪过。

“嗯。”龙倾不置可否,只回了一个单字,便没了下文,似乎多说一个字要费他很多力气,只默默地低头摆弄他的落月琴。

魏延略显尴尬,知道这人一向冷情冷性惯了,忍不住逗他说话,见他不答,却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猫爪挠似得。

魏延字元朗,出生于军人家庭,父亲在军队任都尉一职,母亲杜氏是个贤惠的女人。据说,魏延出生时天将异象,赤红的五彩霞光照满屋子,奇异的香味过了一晚上都未散去,身上带有金光,三天三夜未曾散去!有见识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果然长大后,魏延长的丰神俊朗,威武不凡,骑马射箭,文治武功样样超于旁人。

只是,即使他是天神眷顾的人,也无法逃脱人世间的权利倾轧,人心险恶;在一次回家的途中,因为好打不平,得罪了当时一个十分有名望的名门贵族,遭到种种陷害,最后为了不连累家人,不得不远离家乡,浪迹江湖!

魏延生活的时代连连战乱,政权割据,百姓流离失所,这个大陆分为五个小国,分别是蜀,越,楚,闽,汉,五个国家,还有一些小的政权零星散落各处。

魏延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在自己的努力下,结束这几十年的割据局势,选个贤明的君主,辅助他造就天下一统,和平安定的国家。

因此在他被迫离开家园后,一个人周游列国,见识各种风土人情,世间百态,只是令他失望的是,没有一个国家的百姓生活富庶,安居乐业;朝廷不是想着法侵占别国领土,就是沉溺于权力,美色,根本不把百姓的死活当回事。

不过幸好,在这段游历期间,他遇到了一群和他一样志同道合的兄弟,虽然他们神出鬼没,武功出神入化,性格古怪别扭;但是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们的存在让他感到不再孤单,不再茫然。

他们分别是爱穿灰衣,惯使大刀,性格大大咧咧,爱打抱不平的奎;一直以捉弄奎为乐,性格古怪的使毒高手公孙雨;

青莲般甜美沉浸,又时刻带着忧伤的白衣公子龙倾,他的武器是一把落月琴,琴弦拨动,既能弹奏出优美动听的琴音,又能射出锋利的暗器,杀人于无形。

而他们当中最有主意的当属军师曹文轩,曹文轩学识渊博,学富五车,曾经取得状元及第,七个人中最受尊敬的便是他,在他面前连公孙雨都不敢乱来;

乔吉跟公孙雨一样,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出生当今数一数二的大堡垒卧龙堡,是卧龙堡的少堡主,此人喜爱着红衣打扮,面若桃花,妩媚妖娆,加入他们完全是为了好玩。

而杨修是魏延收下的徒弟,当年他还是少年时,被仇家追杀,是他出手救了他,并把他带进明月宫,教他剑术;如今通过他自身的努力,早已有所成就,还在江湖上得了个响亮的名号,一晃七年过去了。

第五章世外桃源

“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住,不用打扰龙倾的,我不嫌挤的。”魏延死活不肯松口,生怕被心里的人儿看出自己龌蹉的心思。

“我真的要被你气死!”帮忙搬桌子的公孙雨实在看不起魏焱那没出息的样“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好好利用,枉费我一片苦心!况且,阿乔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他睡觉没有一天老实的,今天你说什么也要搬去凤起宫!没得商量!”

“对对对,这一点阿雨倒是说对了,从小到大,我只有跟亲爹亲妈睡过,和别人我一天也睡不着!魏哥,魏叔,魏爷,我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把你的床铺让给我吧!你都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有多辛苦,公孙雨这个贱人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你就行行好,帮我解脱吧!”乔吉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跟公孙雨一唱一和的。

“还是你在害羞?哎呀!我真搞不懂,你们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女人,担心酒后乱性,一个不小心制造个娃娃什么的”乔吉口没遮拦。

“好了,好了,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搬,我搬还不行吗?”魏延听了乔吉的话,脸色爆红,况且自己的心上人还在这,这让自己的脸往哪搁!

“师傅,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一向惜字如金的杨修耸了耸肩,和曹文轩一起看好戏。

看着龙倾远远离去的背影,魏延只能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向凤起宫进发!

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魏延欲哭无泪!

自此,魏延便在凤起宫住下了,凤起宫和其他两座宫殿不同,总体显得清新自然,主色调以白色为主,除了前面半透明的琉璃瓦外,内部梁柱,茶几,衣柜,床榻皆是白色,就连进出仆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白色,仿佛置身在一个白色的海洋中。

魏延虽然平时也有到凤起宫坐坐,但是真正搬进来还是很吃惊的,他没想到宫殿已经被龙倾做了这么大的改动,跟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瑕疵。

看着从进来就东张西望满脸震惊的魏延,奎忍不住笑出声:“这些都是我按照龙倾的意思弄得,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奎煞有介事地带着魏延在宫殿里转了转,仿佛收藏许久的宝贝,终于有人来欣赏。

其实宫殿建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照顾到龙倾的感受,自从他四年前为父母报仇后,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倦中,不仅觉得身体很脏,连这座宫殿中的一切都觉得不干净;最后甚至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急得奎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龙倾那段时间不仅脾气暴躁,而且性格冷漠,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任何人都近不了他的身,连食物和水都是丫鬟端进去的,而且只喝白开水吃白面馒头;穿的衣服除了白色,黑色,灰色的通通不能出现在他的房间内,红色就更别说了,那会让他想到鲜血,带来恐惧。

第二十八章生气了

今天不知是怎么了,见魏延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手下随意的开玩笑,他就觉得很刺耳,忍不住发起怒来。

魏延急急忙忙地追出来,却没想到龙倾的脚程这么快,一个拐弯没跟上,就没了他的影子。

想到在来时路上遇到的危险,魏延不敢有半刻的松懈,那些人分明是冲着龙倾来的,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龙倾拔剑,龙倾现在很危险!

“看到龙公子往哪个方向走了吗?”路上看见暗影队长拉着新人在校场上练武,魏延停下问道。

“看见了,龙公子出了大门往西边去了,脸色阴沉,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其中一个新人道。

魏延二话不说,快步往大门外走去,一阵闷热的暖风吹过,魏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看了看空荡荡的大门,压下心里的怪异,大踏步出去了。

月域所在的位置是苏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人来人往,喧嚣异常,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就是他们的聪明之处。

谁也不会想到魏延会把月域隐藏在人来人往的苏城,而且每天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魏延出了大门一路往西走去,却不见龙倾的影子,再向前就到护城河了。

隐隐觉得不对,龙倾就算走的再快也不会到护城河,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不是自己带着,他在苏城里估计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魏延这才惊觉上了别人的当,迅速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龙倾出了月域一路往东,本来只是因为魏延的话生气,想出来散散心,但是走着走着,却已经脱离喧闹繁华的街道,来到人烟稀少的河边,左右看了看,龙倾彻底迷了路。

这大概就是大部分女人的通病吧,方向感极差,到了陌生的地方,如果没有人领着,估计十有八九找不到回家的路。

深深的叹息一声,龙倾也觉得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被人调笑几句,怎么就发了那么大脾气。

找不到路就不找了,龙倾干脆停下,放松身体倚在河边的树干上,打算享受会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却不知危险正在慢慢向他靠近,一个全身裹在黑色劲装中的男人,正举着剑悄悄向他靠近,在龙倾放松的当下突然向他刺去。

时间变得静谧,强大的剑气搅动着气流在耳边呼呼作响,龙倾眼神一凛,突然向后面一翻,成功躲过致命的一击;但是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龙倾虽然躲过杀招,仍被黑衣人划破了后背的衣服,带起几道鲜红的血花在雪白的衣衫上晕染开来。

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龙倾没时间关注自己的伤口,迅速以折扇格挡黑衣人新一轮的攻势;但对方手里拿的是剑,而龙倾手里的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折扇,格挡起来费力了不少。

虽然龙倾内力深厚,但是黑衣人的功力也不低,绝不在他之下,龙倾暗惊,难道今天凶多吉少?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们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不放?”

第三十九章题诗一首

由于现在正在下着倾盆大雨,公孙雨并没有多作停留,找到想要的东西,便停下了。

这里跟外面看到的不同,坐落着精致的四合院,中间一口上了年代的古井,里面黑黝黝的,像一个张开大嘴的怪兽,胆小的人恐怕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公孙雨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左顾右盼,想到今晚要在这凑合一夜,他好歹找个地方洗洗身体。

将衣服全部脱下,反正这么大院子里又无半个人影,公孙雨便光着身子来到井边,将吊着破旧木桶的绳子放了下去,打了满满一桶水上来;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仍不及一大桶凉水从头到脚冲下来的舒服,公孙雨接连冲了三桶才停下;又打了桶井水将衣服洗了,只穿着纯白色的亵衣在屋子里晃荡,远远看去,可不就是一抹东飘西荡的游魂嘛!

不过,这座院子近期似乎有人住过,在某间房间内他欣喜地找到了火折子,在这个黑暗吞噬一切的地方,没有什么比光明更令人感到亲切了。

“嗤”的一声将烛火点燃,偌大的屋子顿时明亮起来,虽然过了百年的时光,仍能看出当年的富丽堂皇;正厅的墙上挂着一幅《九夏松峰图》,画作大气磅礴,妙笔生辉,将松树,怪石恰到好处的镶嵌其中,远远看去,彷如活物,立于你眼前。

两旁题诗一首: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诗句跟松峰图一点都不搭,仿佛是后挂上去的,仔细看去,右下角写着蝇头小字:苏有航题。看来这幅字是苏家人题上去的,里面尽显情爱之意,足见当时男主人的心情。

书画下面摆着一长方形紫檀几案,两旁同样放着紫檀雕花木椅,都搭着暗红雕花椅搭,下面同样放着脚踏,两边又有一对高几,放着名器花瓶,桌子中间还有一只熄灭的香炉,早已无法闻得当时的幽香。

正厅右手边高耸的拱门立于其间,同样紫檀木,雕花镂空,却又有些不同,拱门两边刻出的形状是一只直冲屋顶的牡丹,枝叶繁茂,花朵妖艳;拱门内还有一长案,上面文房四宝摆设齐全,毛笔和纸张早已风化,但还能看出点点痕迹,案几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蜘蛛网结满房梁。

墙上挂了好几幅画,虽已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出画中的是个女子,该女子娉婷袅娜,在牡丹花丛中巧笑嫣然,眉目间含满春情,羞涩地看着作画之人。

而另一幅图画的是个丫鬟,从她的服饰,双挂形梳辫,都可以看出她是个地位卑微的丫鬟,但是她的心情却很好,不卑不亢,英气十足,眼神清澈。

而另几幅与其说是画,不如说是涂鸦,牡丹画的歪歪扭扭,不成形状,字体生硬,仿佛出自刚上学堂稚子的手笔。

一看这些就是两个人的手笔,有可能是苏家主人苏有航和这个丫鬟的作品,没想到这个苏有航还是个多情种子,能冲破礼教束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值得人敬佩的!

第四十一章打掉孩子

画面一转,来到苏宅正厅右边的书房,苏有航正一脸幸福地为粉衣丫鬟作画,也许是两人间的误会解开了,丫鬟脸色不再寒着,而是扭扭捏捏地坐在凳子上,任他作画,只是仍然不肯给他一个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絮儿终于不再记恨苏有航,而是和他同进同出,到处游玩,两人幸福的模样惹来不少人的羡慕嫉妒恨,其他丫鬟表面祝福,背地里搞小动作,很快这件事就被当家主母苏有航的母亲知道了。

盛怒之下带来一群人将絮儿抓了起来,在脸上左右开弓,打的鲜血直流,而絮儿一直护着肚子,显然早已珠胎暗结。

苏有航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为她求情,见母亲还要惩罚,连忙挡在她面前,鞭子一下下地落在身上,也不挪动分毫。

公孙雨终于能听到他们说的话,大厅内喊声哭声,撕心裂肺,苏老夫人见他们死也不分开,最后命人端来一碗打胎药,并要求苏有航和指腹为婚的张家大小姐马上完婚。

丫鬟絮儿吓得拼命护住自己的肚子,不顾自己的伤势连连后退,眼看就要危在旦夕,苏有航迅速爬起一掌打翻汤药,扬言母亲再逼他,他就和絮儿跳崖殉情。

苏老夫人听见儿子这么说,顿时吓懵了,不敢再逼他,命令下人将两人分开关押,留下一句必须尽快和张家小姐完婚,便离开了。

画面再一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转眼到了和张家小姐成婚的日子,苏有航并没有去新房,而是来到关押絮儿的地方,此时她正一脸温柔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腹,和孩子说着话。

苏有航拿着偷来的钥匙,复杂地看着她,眼里深情与迟疑并存,想到张家小姐的威胁,他退缩了,迟疑了,从厨房端来了两个装着不明液体的瓷碗,骗絮儿说要与她殉情。

絮儿听了他的话没有震惊,反而露出释然又甜美的微笑,仿佛知道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两人深深地望着对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苏有航最后为她梳妆打扮,擦脂描眉,点上朱唇,拿起许久不动的纸笔,将她妩媚的样子一一画了下来,两人共同喝下桌上的毒药。

不一会,丫鬟嘴角溢出黑血,倒了下去,而苏有航却好好的,没有一丝中毒的现象。

因为他的那碗毒药早已被张小姐掉包了。

“啪啪啪”几声脆响,张小姐穿着大红喜袍出现了,后边跟着一众丫鬟小厮:“很好,算你还识相,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只要解决了这个丫鬟和她腹中的孽种,不仅苏家产业没事,就是张家以后也是你的!”

苏有航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絮儿的尸体流泪,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拿出怀中还剩下的毒药就要吞下去,被张小姐一把打落了!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絮儿,絮儿,我对不起你……”苏有航悲痛欲绝,一直伸手想抓住絮儿的衣角,怎奈,人走茶凉,絮儿再也不能回答他的呼唤。

第四十五章眼里容不得沙子

公孙雨优哉游哉地跟了进来,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微笑,一双狐狸眼斜斜地飞起,看似吊儿郎当,实则紧紧地跟在奎的身后,暗中保护。

“刚刚道长说那口古井里有尸体,是真的假的,我在外面一直听说苏宅是鬼宅,到底怎么回事?”奎这两天由于急着赶路,并没有详细询问,在外面遇到几个张家家丁,鬼鬼祟祟,藏头露尾,一个个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待询问关于公孙雨的事时,只说是进了鬼宅,其他便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被他一阵恐吓,估计现在都一溜烟跑了,所以他并不清楚苏宅的具体情况。

“这件事我想公孙兄最清楚了,这还要从一百年前说起,那时苏宅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苏家有个独子叫苏有航,生的貌若潘安,丰神俊秀凌霄子娓娓道来,述说着百年前的故事,那段凄美绝望的爱情仿佛就在眼前。

“原来是这样!那张小姐真恶毒,怎么能对一个怀有身孕的丫鬟下毒手,不仅毒死了她们母子,还将她的尸体扔进井里!苏有航也是个混账,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最后还屈服于张小姐的淫威之下,枉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奎重重一拍桌子,如果苏有航和张小姐在眼前,估计他会忍不住大打出手。

“从古至今丫鬟的命运都如同草芥,张小姐家大业大,弄死个把丫鬟不是易如反掌!”一直笑眯眯的公孙雨难得沉下脸插话。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稀奇,苏老太太也是,为什么不干脆让苏有航将丫鬟收了,还得了个乖孙,非要搞出人命来!”奎十分不理解苏家人清奇的脑回路,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复杂化。

“还不是苏家太弱,受制于人,将丫鬟迎进门,张家是绝对不愿意的,而且丫鬟生的孩子还是苏家长子,也难怪张小姐要一心弄死她!只能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凌霄子道:“如今,可怜的絮儿终于遇见了她生命中的贵人,再也不用待在阴暗潮湿的井底伤心落泪了!”凌霄子话锋一转,扯到她的尸体上,一副期翼的眼神看着他们。

奎眨眨眼,不明所以,不是说故事吗?怎么谈到她的尸体上了?

这时,灶台里的柴火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也许是烧到了草籽,发出“噼啪”的声音,锅里的粥也熟了;软糯的香气随风飘荡,勾的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奎咽了咽口水,他饿了。

“她等了百年,终于等到你们的出现,因为只有你们才能带她出深渊啊!”凌霄子说的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公孙雨双手抱胸,一副没骨头似的倚在门框上,脸色阴沉,他突然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什么丫鬟絮儿的鬼魂,什么跟自己有缘,什么入梦,他严重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个臭道士在搞鬼!

第四十九章原地消失

“不用抓,不用抓,我来了,各位哥哥们,没出什么大事,过几天我爹过六十大寿,把你们找来就是想请你们去参加寿宴,大家高兴高兴。”乔吉仍是一身火红衣衫的打扮,头发简单地挽了起来,拿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簪固定住,脸上皮肤细嫩,不细看都不知道他是个男子。

“切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你也不说清楚,既然是伯父过寿,我们小辈自然要准备礼物过去捧场的!”公孙雨一声长长的“切”,将吊起的心放到肚子里,他这几天总是恍惚,还没缓过神来。

“阿雨,你这几天不对劲啊,精神也差了很多,怎么了,鬼上身了!”乔吉一向跟他闹惯了,他突然安静下来,还有点不大习惯。

“是鬼上身了,还是个漂亮的女鬼,怎么,你也想试试?”公孙雨翻了个白眼,说的话半真半假。

“不是吧!阿雨,你真的撞见鬼了?你不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一个女鬼就把你吓成这样!”乔吉怪叫起来,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公孙雨害怕的东西,稀罕。

“阿雨,到底怎么回事,从你回来就蔫头耷脑的,奎也变得不正常,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如实告诉我们!”魏延发话了。

“也没什么,就是”公孙雨见大家都很好奇,就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到絮儿大着肚子被陷害时,魏延龙倾等人都露出惋惜的神情;听到公孙雨和奎一起把絮儿的尸体运出来,还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了,魏延连连夸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鬼一命更是功德无量,絮儿的在天之灵也会感激他们的!

“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道士,他不仅道法高超,更懂奇门遁甲之术,追着那几个黑衣人不知去了何处,你们见多识广,有听说过这么个人吗?”公孙雨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件事还是告诉他们的好。

“你是说他们运用的是遁地之术?”魏延追问,怕他听不懂,解释道:“就是一阵黑烟升起,便能使人无影无形的术法?”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那几个躲藏起来的黑衣人就是用的遁地之术,但凌霄子使得什么术法我就不知道了,我见他只是袍袖翻飞,毫无征兆的便没了人影,由此看来凌霄子的功力绝对在这几人之上!”公孙雨难得严肃起来。

提到凌霄子,奎一直对他印象很好:“我觉得凌霄子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而且那些黑衣人是监视他的,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

魏延和龙倾对视一眼,没想到公孙雨和奎也遇到了这些会使术法的人,但是到底凌霄子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黑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无从考究;如今大家只能小心行事,不被这些人钻了空子。

“我和龙倾在月域也遇到了,还交了手,这些黑衣人十分神秘,目的不明,以后我们出宫办事,宫里要留人看守,不能让黑衣人潜进明月宫内部搞破坏!”魏延当机立断道。

第五十五章疯狂的女人

“不要,我不要离开他,他回来甚至没来及看一眼儿子,就这么被杀人凶手害死了,这个杀千刀的混蛋,别被我抓住,否则我一定杀了他!”张氏状若疯癫,疯狂挣扎,突然的力道差点将魏延掀翻。

抬头看着不远处龙倾抱着的婴儿,魏延明白张氏的意思,看来,凶手早已在屋子里埋伏好了,等张三回来毫无防备地上前抱儿子时,再出其不意地将他杀害;地上鲜血如注,甚至有几滴喷溅到了摇篮上,看来凶手一心想致张三于死地,出手又快又狠,否则不会留下这么大块的血迹。

“张嫂子,你能跟我说说,你丈夫当时遇害的具体情况吗?”魏延费了点力,终于稳住张氏,见她仍在哭泣,只能简单问出自己的问题。

张氏听到声音,恍惚着抬起了头,似乎这才发现眼前和自己说话的男人,是个不认识的,此人长的英武不凡,全身贵气十足,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你是谁,是官府的人吗?”

今天找她问话的人特别多,县太爷,捕快,仵作,轮翻下来,她觉得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没有什么隐瞒未报的,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魏延是官府的人,来找她问话的。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闲人,只因我的朋友被误认是凶手,遂来这里勘察案发现场,为的是尽快找出真正的凶手,以慰张兄的在天之灵,也好还我朋友一个清白!”魏延说明来意。

本来是很善意的问话,却没想到居然引起张氏强烈的反应,只见他话音刚落,张氏突然狰狞着朝他扑了过来:“是你!是你们杀死了我相公,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相公报仇!”

“小心!”龙倾远远看见张氏的动作,奈何他手里抱着刚刚哄睡着的孩子,无法分身乏术,一直站在门口的公孙雨眼疾手快地将人拉开,但是张氏长长的指甲还是在魏延脸上留下深深的口子,一时血如泉涌,配上魏延可怖的脸色,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守在外面的捕快,听见里面的动静,提着剑跑了进来,赶走闲杂人等,看见魏延血肉模糊的脸颊,齐齐倒吸了口气;他们已经事先得到消息,魏延的身份非同小可,如今在眼皮子底下受了伤,捕快一时都呆住了,对着张氏立即凶神恶煞道:“大胆!这位魏公子可是镇北大将军魏将军的公子,无知刁妇,居然敢伤害大人!本官差这就拿了你进大牢!”

“罢了,不用怪罪她!不知者不罪!”魏延一看捕快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了,眼前的女人刚刚死了相公,再因为这件事受到责罚,也太可怜了些。

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真丝手帕,在脸上抹了抹,又拿出曹文轩独家制作的上等金疮药敷在脸上,按了会血便止住了,虽然脸色看起来苍白了些,但是不是那么可怖了。

第七十八章婚约在身

魏延见她那神情,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小丫头脸红了,都是成了婚的人了,见到美貌男子居然还是这么花痴,真是替我那妹夫可怜!”

“哥!你真是太坏了,居然取笑我!”魏曼儿见魏延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揭她的底,顿时脸上挂不住,负气地在他身上打了几下。

眼睛左右乱瞟,突见她的好友柳如菲正对她挤眉弄眼,这才想起还没把她介绍给哥认识,连忙跳开几步,将柳如菲拉到魏延身边,大声道:“哥!这是柳伯伯家的女儿,也是你未过门的娘子,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你们好好聊聊,我可是认定她做我嫂子了!”

魏曼儿话音一落,两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尤其是龙倾,本来他站在一旁嘴角含笑地看着他们兄妹嬉笑打闹,心中十分羡慕;突然听见魏曼儿说出这么震撼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心底抽离,变得空空落落。

瞥一眼魏延的神情,有尴尬,有着急,有惊慌,却没有一点意外,显然他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今天早晨刚用过早膳,他就急着拉自己出来骑马,原来是怕自己知道他订婚的消息!想到这,龙倾忍不住冷笑一声,他从来也没承诺什么,大可不必顾虑自己的感受!

“你她”魏延没想到自己一心想隐瞒的消息,居然被他妹妹给捅了出来,心中一慌,连忙去看龙倾的脸色,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是柳小姐,失敬失敬,在下是魏延的朋友龙倾,没想到你们早已有了婚约,在下便在这祝你们早日完婚,早生贵子!”龙倾见魏延的脸胀成猪肝色,心中不是滋味,上前道,话语中难免有一些负气的成分。

魏延这才反应过来,见龙倾脸色深寒,说出的话也是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连忙抛下两位女子,拉过龙倾的右手腕,解释道:“龙倾!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的婚约是我爹定的,我根本没见过她”

柳如菲离他们最近,魏延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见他们旁若无人的拉拉扯扯,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不是没听说过盛京富贵人家豢养男宠的事,只是没想到眼前的两人居然是这种关系,看着龙倾的眼神也变得轻蔑起来。

“魏公子这么着急干什么?还当着两位女子的面,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放开!”龙倾使劲挣脱自己的手腕,转身就要离去。

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其实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上天已经为他做了决定;既然魏延有了婚约,他就再也不用为自己的心动备受折磨,早已腐朽的他,根本不值得别人来爱,也没有资格爱别人,只希望百年之后,平静地化作一抔黄土,从哪里来归哪里去!

“龙倾,你别走,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魏延没想到龙倾听到消息如此决绝,仿佛湍急的河水中刚刚冒上头的鱼儿,听见动静立即沉入海底,再也近不了他的身!

“魏哥哥,可以陪我骑一会马吗?今天因为你回来父亲才准我来马场的,你陪我骑一会吧!”柳如菲见魏延缠着龙倾不肯放手,眼神沉了沉,连忙从另一边拉住魏延的一只胳膊,宣誓自己的主权。

魏曼儿呆呆地站立一旁,不明白,她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话,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只见魏延,龙倾,柳如菲三人站成一排立于草地上,像在参加一场角力赛似的,谁也不让着谁。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龙倾不愿自己的失态被别人看见,奋力甩开魏延的手,骑上一旁正在吃草的乌云踏雪,风一样地飞奔离去!马蹄阵阵,尘土飞扬,仿佛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烟消云散!

“他怎么走了?”魏曼儿眨眨眼,不明所以。

“我的好妹妹,你可把我害苦了!”魏延一只手被柳如菲拉着,动弹不得,看着龙倾骑着黑马在草地上奔跑,一转眼便没了身影,心中着急不已。

“我不过说你和柳姐姐有了婚约,龙哥怎么这么大反应?说起来他也不小了,有家室吗?”魏曼儿还在不怕死地火上浇油,虽然龙倾生的比女人还要美丽三分,但是到底是男子,在这个年纪,成家立室再正常不过了。

“龙哥丰神俊朗,长生玉立,一看就是不缺美貌娘子的人,魏妹妹就不要替他瞎操心了!我们今天好不容易才得父亲允许,来这广大的草场上骑马,可不要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机会!”柳如菲巧笑嫣然,说话十分温柔,但是双手拉着魏延的胳膊却十分用力,仿佛想生生掐下一块肉似得。

魏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尖细的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忍了忍,到底没喊出来,咬了咬牙咽了下去,忍不住看了柳如菲好几眼,暗道眼前的女子长的小巧玲珑,却有那么大的力气!见对方仿佛没发现似得,一脸娇羞地和魏曼儿说笑,心想也许是他多心了,柳如菲并不是故意的。

魏曼儿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一听说可以在草场上多骑一会马,顿时高兴起来,将之前的疑惑抛开,率先翻身上马:“好啊!趁大哥在,我们跑一场,看看到底谁输谁赢?!今天说什么本小姐都不会让着你!”

“好!今天舍命陪君子,输了的人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柳如菲一口答应,笑颜如花,掐着魏延的手臂一点没放松。

魏延心中担心龙倾的去向,拉了几次都没拉开,又不忍太用力,最后只得道:“柳小姐,麻烦你把手拿开,虽然我们有婚约在,但是毕竟没有完婚,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哦、抱歉!我太激动了,没注意,掐疼了吧?”柳如菲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似得,见自己纤细的双手牢牢勒着魏延的胳膊,小脸一红,连忙放开,解下胸前粉红的手绢小心地替他揉了揉,一副面对情郎娇羞的小女儿姿态。

魏曼儿见了,心中十分高兴,她一直和柳如菲要好,她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似得,照顾她,关爱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魏曼儿对她很依赖,而且柳如菲对她哥更是死心塌地,她大哥不在的那几年,经常来家里玩,对她父母嘘寒问暖,很得父亲母亲的喜爱,魏曼儿觉得没有谁比她更完美,更适合做大哥的媳妇了!

“羞羞脸!见到大哥就跟丢了魂似得,连我这个好姐妹都不管了!”魏曼儿坐在马背上调皮地朝她吐了吐舌头,看他们情投意合,心中十分高兴。

“我哪有,小妹你可别乱开我玩笑!”柳如菲好像故意让她误会似得,背着她脚下上前两步,差一点就要靠进魏延的怀里。

一阵芳香的女人气息扑面而来,柳如菲乌黑的发丝甚至快要贴到魏延的脸上,不露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魏延顾左右而言他:“妹妹,你们说要骑马的,怎么还不开始?”

“开始了,开始了!柳姐姐,别磨蹭了,快来!”魏曼儿生怕游玩时间被剥夺,高坐于雪白的骏马上,宛如雪山的精灵,呼唤着柳如菲。

柳如菲见魏延仿佛躲避蛇蝎似得退后了一大步,眼神暗了暗,听见魏曼儿在叫自己,没事人似得重新扬起笑颜道:“来了,魏哥哥可不能偏袒小妹哦!”

“一定公平!”魏延嘴角扬起,给了她一个得体而又生疏的笑容。

马蹄声阵阵,魏曼儿一马当先,在柳如菲刚跃上马背时,耍赖地双腿一夹马肚冲了出去,将柳如菲远远地甩在身后:“哈哈,柳姐姐,我先行一步,这次你可要认输了!”

“驾!”柳如菲完全不把她的伎俩看在眼里,在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认输”两个字,只要她看上的,就算不折手段,也要得到手!

手里牛皮制成的鞭子疯狂地抽在马背上,逼得白马不得不使出浑身力气,玩命似得奔跑,疯长的野草被它践踏的东倒西歪;不一会便跟魏曼儿的马持平,惹得魏曼儿懊恼不已,跟她比赛从来没赢过!

魏延一手抬起,遮挡住秋日刺目的阳光,虽然现在秋风赫赫,没有夏日那么炎热,但是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可小觑的;看着两个女娇娃兴奋地在马场上奔跑,魏延的心思早已飞到不知名的远方,如果不是柳如菲拼命掐着自己,他不会放任龙倾就这么离开的,他担心龙倾会胡思乱想,但是一时半会又走不开,魏延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哈哈,我赢了,魏妹妹,你可答应无条件许我一个承诺的,不许耍赖哦!”远处传来柳如菲兴奋的声音,看着魏曼儿气鼓鼓的嘴巴,笑得花枝乱颤!

第七十九章借酒浇愁

“不玩了不玩了,你骑术比我不知好多少,没意思!”魏曼儿将马鞭一扔,调转马头,飞奔到魏延身边撅着嘴道:“大哥,我饿了,我们回去用午膳吧!”

”好,我的小祖宗,你说回去就回去!”魏延宠溺的微笑,巴不得早点回去,转头朝仍骑在白马上的柳如菲点点头,跳上妹妹的骏马,搂着她往回走。

柳如菲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勒住马背上的缰绳,在原地转了个圈,同魏延一起回去。

马场的卫兵远远地看见他们三人过来,连忙小跑着上前拉住缰绳,扶他们下马,再将两匹白马拉到马棚里喝水喂草料。

魏延拍拍皱巴巴的衣服,领着两个美丽的女子往将军府走去,路上不少行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暗自猜测这是谁家的公子小姐们出门游玩;公子玉树临风,小姐温婉可人,实在是难见的场面。

行至将军府大门前,柳如菲心中不舍和魏延分开,她从十六岁就钟情于他!遥想当年,悠悠盛京,杨柳古道,是谁策马扬鞭,是谁掩唇轻笑,看着从眼前绝尘而过的俊俏男子,柳如菲一见倾心!

从此便害了相思病,软磨硬泡非让自己的父亲去提亲,柳尚书嫌弃魏延身份低微,一直不肯开口,最后,架不住女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得硬着头皮跟魏都尉定下这门亲事;不过魏斌后来倒也争气,国家处于生死存亡之际,愣是领兵抗战,不仅击退敌军,更是加官进爵,官拜大将军!柳尚书忍不住夸赞自己女儿眼光独到,魏家如今不仅跟自家门当户对,提亲的人更是踏破了门槛,好在魏斌的长子已经是自己的乘龙快婿,柳尚书对此甚是满意!

想到将军府内还有一个貌美的娈宠,柳如菲不想自己的未婚夫君被他玷污,拉过魏曼儿,附耳小声道:“曼儿,跟你说一件事,我怀疑魏大哥和龙哥存在不正当关系,我觉得你还是看着他们的好,毕竟魏将军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要传出去会贻笑大方的!”

“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魏曼儿一惊,狐疑地看着走在前面身姿挺拔的大哥,再想到龙倾的确生的油头粉面,本来不觉得,现在想来,两人关系是不寻常了些。

“我骗你干什么?这么多年我有哪件事骗过你的?我是看在魏延是你亲大哥的份上才好言提醒的!”柳如菲斜睨了她一眼,对她怀疑自己的判断很不满。

“难道不是因为大哥是你未婚夫君才让我盯着的?这还没嫁过来呢,就急着护食了,还说自己不是爱惨了大哥?”魏曼儿见她那紧张的样,忍不住出言调侃,对她的话倒已信了七八分。

柳如菲听她这么说,适时的调整脸上的表情,做出害羞的样子:“好了,你说是就是吧!本小姐就是爱他,你能怎么样?你爱看不看,出了事可别找我哭诉!”

“哎哟,脸红了,难得难得!好了,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帮你看着大哥,绝对不会让他被姓龙的那个小白脸抢走的,行了吧!”魏曼儿见柳如菲炸起了毛,不敢再开玩笑,连声答应她的要求。

“这还差不多!”柳如菲见目的达到,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只要拿下魏曼儿这张王牌,将军府所有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你们在聊什么?刚刚还喊饿,现在又不饿了吗?”魏延见两个小丫头在后面鬼鬼祟祟,他都踏上将军府门前第二个台阶了,还不见两个人有动作,回头好奇道。

“哦,我马上就来!”魏曼儿一边跟柳如菲交头接耳,一边回道,等两人终于计划好,这才提着大红裙摆噔噔跑了上去,想到柳如菲也没吃饭,转头道:“柳姐姐,中午在将军府跟我们一起用午膳吧!”

“不了,我家又不远,前面拐个弯就到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柳如非见魏延平淡地看着自己,不想让未婚夫君觉得她不矜持,连忙出言拒绝。

魏延礼貌地笑笑,并不出声挽留,一来,柳如菲尚是未出阁的姑娘,来自己家不方便;二来,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龙倾十分在意,未解除婚约之前,他不想跟她有任何私底下的接触!

柳如菲见魏延对自己十分冷漠,心中很不是滋味,抚了抚姣好的面容,绞紧手中粉红色的帕子,她就不相信凭她的姿色赢不了那个不男不女的脔宠!

魏曼儿见柳如菲聘聘婷婷地走了,觉得十分可惜,她自从出嫁后很少回来,两人许久未见了,本来以为这次可以多玩一会,说说悄悄话;却没想到她顾忌大哥,死活不肯留下,想到柳如菲临走时说的话,魏曼儿决定试探她大哥一番。

“哥,你喜欢柳姐姐吗?”魏曼儿进了将军府的大门,一蹦一跳道。

魏延双手背后,步伐十分稳健,听见可爱妹妹的提问,他暗叹一声道:“柳如菲花容月貌,粉妆玉琢,是个不错的女子,可惜她痴心错付,我不是她的良人。”

“为什么?大哥你不喜欢柳姐姐吗?柳姐姐长得又漂亮,人又温柔,你为什么不喜欢她?”魏曼儿停止蹦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没想到她大哥真的不喜欢柳如菲,难道他喜欢龙倾,两人的确有龙阳之癖?

“怎么了?”魏延见魏曼儿突然不走了,回头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今天怎么对他的婚事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魏曼儿笑笑,心中十分失望,本来她还挺喜欢龙倾的,觉得他是个仙子般的人物;柳如菲说他是大哥的禁脔时她还不相信,现在看大哥这样,两人十有八九已经做了越轨之事!

魏曼儿暗中握了握拳头,大哥在她心中是天神般的存在,她绝对不允许他毁了他!

两人一路无言,魏延奇怪地看了她好几眼,见魏曼儿兀自低着头,并不理睬他,无奈一笑,暗道小丫头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他还是别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

魏延七拐八拐,进了内院,并不去饭厅,而是往龙倾的院子里走去,龙倾一个人负气从马场回来,绝对躲在自己房间内,眼看晌午快到了,他打算进去叫他出来吃饭。

只是他行至后院一处僻静的院子里时,面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丫鬟小厮往来不绝,根本看不到龙倾的影子,连乔吉和公孙雨都没了踪影。

“哎呦!”魏曼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跟着魏延进了这座院子,没发现前面的人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刹车不及,撞了上去!看着眼前无比宽阔的脊背,魏曼儿幽怨地揉了揉鼻子,委屈地看着他大哥。

“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这里是男人的房间,你进来成何体统!”魏延以为她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了,没想到居然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

“还不是柳姐姐让我跟、着、你”魏曼儿越说越小声,话一出口才想起自己说漏了嘴,最后几个字含在嘴里,根本不敢吐出来。

“什么?柳如菲让你做什么了?”魏延奇怪反问,眼睛微眯。

“没、没什么,你不是要找龙哥吗?问问下人不就知道了。”魏曼儿顾左右而言他,眼睛左右乱瞟,就是不敢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qut;魏延拿她没办法,只得转头叫住往来的小厮,打听龙倾的去处。

小厮一看是大公子问话,连忙恭敬答道:“龙公子和乔公子,公孙公子一起出去了,听公孙公子说要去天下一品吃烤鸭,让我们转告大公子,吃午膳不用等他们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魏延得知龙倾并没有伤心地躲在房间里,而是出去了,心里一阵失落感涌了上来。

“大哥,既然龙哥去了天下一品,我们就不要像傻子似得站在这里了,我们走吧!”魏曼儿一听龙倾不在,心里十分高兴,拉着魏延就走。

魏延心情不佳,任由妹妹拉着自己像疯子一般在院子里奔跑,他打算晚上再过来找龙倾,一定要跟他好好谈谈。

只是没想到的是,龙倾仿佛故意躲着他似得,居然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这天,魏延吃了午膳,在龙倾的小院子里一等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倦鸟归巢,龙倾,乔吉,公孙雨三人才姗姗来迟,几人喝酒吃肉,左摇右晃,身上隐约还飘来阵阵脂粉香气,这让等了一下午,耐心快要告罄的魏延顿时黑了脸。

“老魏,你怎么在这?我跟你说天下一品的酒菜可好吃了,天香楼的姑娘也很美味,盛京真是太好了,好的我都不想走了!”公孙雨一见魏延一身玄衣站在院子门口,顿时摆脱乔吉的搀扶,一脸酒气地扑了上去。

魏延今天难得冷着脸,没跟他开玩笑,一手隔开他软绵绵的身子,交给后面伺候的小厮,双眼喷火地看着走在最后面的龙倾,见他双颊粉红,十分诱人,恼怒道:“扶公孙公子下去休息,好生伺候!”

第八十章被强吻了

“是,大公子!”小厮手脚麻利地将人弄走了,公孙雨一边被人架着,一边仍不老实:“老魏,干什么,架着我干什么?你今天为什么不理我、嗝”

乔吉今天反而是几人中最清醒的,仍是穿着一身骚包的大红色衣袍,走到魏延身边拍了拍他,语重心长道:“龙倾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居然喝了酒,还搂了姑娘,你好好劝劝他!”说完,便回房了。

魏延听见“搂了姑娘”四个字,额头顿时青筋暴突,双拳握得紧紧的,身上暴怒的气息仿佛要吃人!

龙倾见其他两人都走了,他也想回房,但大门被魏延堵着,没法进去,只能站在门口跟他大眼瞪小眼。

“今天一天不见人影,去哪了?”魏延深寒道,眼睛直直盯着龙倾,仿佛想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

“笑话,我去哪为什么要跟你报备,魏延,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龙倾左摇右晃,有点站不稳,他许久未喝酒了,今天破天荒喝了烈酒,还被天香楼的姑娘灌了不少,他现在头很晕,急需要一张软绵绵的床,一觉睡到大天亮。

“你!”魏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自己的确没有权力管他,虽然他们同属于明月宫,但是却是平等的,几人在那里有绝对的自由,谁也管不了谁。

魏延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怒气,缓声道:“龙倾,我知道我定亲的事让你不快了,只要你开口,我明天就去退了她!”

“呵!魏延,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退不退亲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是在一起搭档的伙伴罢了,你做什么事不用跟我说!”龙倾嗤之以鼻,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像个满身倒刺的刺猬,将自己紧紧团成一团。

魏延没想到龙倾居然变得这么冷淡,心中腾起的火苗也被他这冷冰冰的气息浇灭了,心中没来由的慌乱起来,他追了他这么多年,终于让对方有一丝松动,却因为这一次无心的失误,又要恢复以前的模式;魏延不准,不准他退缩!

大踏步上前,一把抓住龙倾胸前的衣襟,魏延不由分说就要吻上龙倾娇艳欲滴的嘴唇:“龙倾,你是我的≈qut;

“魏延,别怪我没提醒你,只要你今天亲下去,那我们以后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你可要想好了!”龙倾眼神冷冽,全身深寒,任魏延抓着自己,说出的话无比绝情。

魏延堪堪碰上他的红唇,感受着他嘴里喷出的灼热气息,带着酒气,醇厚清香;虽然心中叫嚣着无尽的渴望,却不得不停下来,魏延看着眼前冷冰冰的面孔,仿佛已经寒冷到骨子里,冻得自己再不敢上前半分。

“哥,你们在干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原本胶着的两人立即分开,龙倾理了理凌乱的衣襟,一脸寒意。

而魏延则十分尴尬地退后一步,看着眼前一蹦一跳跑过来的妹妹道:“曼儿,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魏曼儿狐疑地看着他们,她刚刚明明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快要亲上去了,现在却跳开很远,一个个满脸怒容,难道她看错了,两人根本是在争斗?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打架?”

“没有,我刚刚跟你龙哥在商量,回来已经好几天了,我们也该启程去卧龙堡给你乔伯伯祝寿了,再不走就要迟了!”魏延哥两好地上前搂着龙倾,打哈哈道,完全看不出刚刚的剑拔弩张。

龙倾知道他在胡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右臂向后,用力给他一个手肘,脱离他的怀抱,往后面让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这一切都看在魏曼儿的眼里,心里忍不住怀疑,难道他们两人根本没在一起,这一切不过是柳如菲的猜测?当听到她大哥要走时,连忙不舍地上前挽留道:“大哥,这才回来没几天,怎么就要走?妹妹不想你走,你留下来吧!”

“傻丫头,哥哥就是留下来也不能跟你时常见面啊,你已经出嫁了,不能在娘家久留,会惹婆家不高兴的!”魏延拍了拍妹妹滑嫩的小脸,又道:“况且,男儿志在四方,怎能一直留在家里无所作为呢?”

“可是你走了,柳姐姐可怎么办?她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忍心让她再等下去?”魏曼儿难掩伤感。

魏延一听魏曼儿提到柳如菲,忍不住往龙倾的方向看去,见他抬头望着明月,仿佛没听见似得,魏延眼神闪了闪下定决心道:“我会让父亲去柳伯伯家退了这门亲事的,我的心里根本没有她,不可能娶她的!”

“”魏曼儿没想到魏延如此绝决,一时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不敢说是柳如菲吩咐的,只道:“父亲派我来问你,明天是越国一年一度的秋收节,朝廷在盛京举行了盛大的祭祀,街上很热闹,问你去不去?”

“不去!你去回父亲,我对那些不感兴趣!”魏延想也没想道。

“这”魏曼儿没想到魏延会一口回绝,眼神转了转道:“大哥,你不想去,不代表你的朋友们不感兴趣啊!带着龙哥他们一起去吧,街上杂耍艺人,吹糖人的都有,平时很少见到的!”

“这”魏延倒没有想到这一层,自从来到将军府还没怎么带龙倾出去玩过,唯一的一次校场骑马还惹得对方不高兴,“龙倾,你想去看看吗?”魏延问道。

“”龙倾不答,刚刚才和魏延闹过,实在没心情去看什么祭拜活动,但见眼前这兄妹两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去看看倒也无妨。”说完看都不看魏延,继续抬头望月,仿佛今天天上的明月格外皎洁。

“太好了!龙哥都答应了,大哥,你没有理由拒绝了吧?”魏曼儿一见龙倾答应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应承柳如菲单独将大哥约出来,以看热闹的名义创造机会让他们相见;但是大哥死活不同意,她也没办法,带上龙哥也是无奈之举,总比完不成任务的好,她想柳如菲应该不会怪她的吧!“那我去告诉她,大哥,明天你可要穿的庄重点哦!”魏曼儿激动地小跑着离开。

“你慢点跑,风风火火的丫头!”魏延被魏曼儿一阵风似的来来去去搞糊涂了,心中觉得怪异,又不知道怪在哪里;转头想跟龙倾说几句悄悄话,却见龙倾毫不犹豫地转身进了屋:“我困了,先睡了,你请自便。”

魏延无奈地看着龙倾冷冰冰的背影,心中一抹苦涩涌了上来,抬起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暗想也许明天的祭拜活动会是个契机,能缓解他们两人的关系也说不定,魏延突然对明天期待了起来。

第二天,程曦微露,魏延早早便起床了,在丫鬟的伺候下精心打扮了一番,今天一改往日黑衣黑袍的装扮,而是选择灰白蓝襟内衫,外配同样颜色袍服,不同的是袍服袖口衣领皆是蓝色,蔽膝更是蓝中绣花,白蕊点缀,一直从腰部垂到脚踝,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丫鬟在饰品盒子里挑了挑,拿了各种簪子在魏延头上比了又比,最后还是觉得简单的蓝色丝带更配魏延的气质;稍窄的丝带在丫鬟手里轻巧地挽成一个花,魏延如墨般的发丝便固定好了。

“公子早该试试这些清新脱俗的衣裳,整天穿黑衣黑袍一点都不敞亮,生生把自己弄得老了好几岁!”魏延的贴身丫鬟梅儿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只见自家公子明媚皓齿,顾盼生辉,公子的美貌如果排第二,那整个盛京没人敢排第一!

当然大公子带回来的那个神仙龙公子不算,他们两个一个阳刚,一个阴柔都是极美的人。

“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好看?年轻了很多吗?”魏延抚了抚自己一头乌黑的发丝,站起来在镜子旁左右照了照,他穿惯了暗色系的衣裳,突然换上这么明亮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别扭。

“当然好看,公子,你还不相信梅儿的眼光吗?我保证你穿了这身衣服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盛京的少女呢!就是公子的心仪之人看了也会挪不开眼睛的!”梅儿忍不住打趣,跟旁边端茶送水的小丫鬟笑作一团。

魏延被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弄得不好意思起来,脸色难得红了:“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心仪之人,别在这笑闹了,赶紧收拾收拾,瞧这屋子乱成什么样!”说完落荒而逃。

虽然被几个小丫头取笑了,但是魏延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想到可以和龙倾有个愉快的一天,就怎么也无法将裂到耳后的嘴角收回来,弄得一路的守卫莫名其妙。

魏延没去别的的地方,而是出了自己的院子便直奔龙倾的屋子,见大门紧闭,魏延以为龙倾还没起床,便披着晨霜立在外候着了,不敢进去打扰他。

第八十一章给情敌下马威

不一会,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龙倾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龙倾一直有个怪癖,就是他的房间不准任何人进入,晨起晚睡更不要人伺候,所以他的院子里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

龙倾开门见魏延一身蓝白相间外袍,长身玉立,十分俊俏,一时看呆了眼,愣愣地看着他,直到魏延高兴地露出雪白的贝齿,龙倾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居然看男人看到呆愣,一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这么早?”

“嗯,今天的秋收节是越国最盛大的节日,想早点带你去!”魏延无视龙倾的难为情,一时笑眯了眼,果然梅儿的眼光是正确的,自己这身装扮在龙倾眼里的确十分惊艳,魏延突然有种抱着梅儿转一圈的冲动,他觉得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终于有一丝缩小,只要今天的游历顺利,他和龙倾便可以回到从前,再也不会闹别扭。

“走吧!”龙倾见眼前的男人笑得像个傻子,不忍说出煞风景的话,憋了半天憋了这两个字。

“好。”魏延笑眯眯的,见龙倾身姿卓绝地在前面走着,便像条尾巴似的跟了上去,远远看去,宛如一只跟着主人出去遛弯的哈巴狗。

只是魏延的笑容还没持续多久,当踏出将军府的大门,看见柳如菲一身艳装,打扮的花枝招展时,魏延的脸色顿时僵住了;而龙倾更是冷了脸,他没想到居然一出大门就见到了柳如菲,这个和魏延有着婚约的美貌女子。

迟疑再三,踏出去的脚怎么也无法收回来,他这才明白原来魏曼儿并不是邀请自己看祭拜活动,而是在给柳如菲和魏延创造机会;龙倾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别人耍着玩,当下脸色黑的仿佛锅底!

但是既然答应跟魏延一起去看热闹,如果这时退出,只能显得自己更加懦弱,龙倾生生逼迫自己踏出第二步,并没有生气的转身离去,而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而柳如菲见到龙倾更是一愣,她明明交代魏曼儿只约魏延一人的,怎么将这个多余之人弄来了,自己和未婚夫谈情说爱,中间夹一个娈宠,像什么样子!想到这,柳如菲深深地剜了一眼龙倾,暗嘲他真是不要脸,做娈宠都做的这么光明正大。

不过很快,柳如菲的眼光便被魏延勾了去,只见魏延今天的穿着十分靓丽,白衣蓝襟,翩翩儿郎,看的柳如菲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拿起绢布花鸟刺绣团扇遮住面容,低头瞧了瞧自己,凑巧的是,她今天也穿了一身浅蓝色衣裙,头戴珠花,和魏延的搭配十分相配,走在大街上别人看不出他们的关系都难!

柳如菲十分高兴,见到龙倾的不快也冲淡了几分,一双秋水明眸只胶着在魏延身上。

而魏延就惨了,他没想到魏曼儿居然将柳如菲叫来了,他说昨天怎么觉得怪怪的,原来是这小妮子下的套,哪里是父亲让他们去玩,根本是魏曼儿跟柳如菲串通好的!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搭上龙倾,瞥见他越来越黑的脸色,魏延想死的心都有了!

“魏哥哥,我们又见面了!”柳如菲先下手为强,抢先一步走到魏延身边,故意站在魏延和龙倾之间,将龙倾挤了出去。

“呵呵,好巧啊”魏延哑巴吃黄连,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哪个都不敢得罪,只能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哼!”龙倾一甩衣袖,直接无视两人亲密的动作,率先踏下台阶,往热闹的街道上走去。

“龙倾!等等我!”魏延见龙倾再次被自己气走了,深知这盛京跟自己相克,自从回了这里大灾小难不断,现在更是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受了不少委屈,他决定了,过了今天,明早就拜别父母,出发去卧龙堡。

“魏哥哥”柳如菲赶紧跟在魏延身后,大家小姐的风范也不要了,那着急的模样没有一点矜持。

龙倾一个人在前面闷头走着,虽然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生气,魏延跟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自己根本没有插手的权力;但是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龙倾还是忍不住吃味。

此时街上早已人声鼎沸,小摊林立,俊俏的公子小姐难得相携出来凑热闹,这样的盛况一点不比每年元宵佳节猜灯谜逊色,看来越国的确很重视秋收节;当然,在靠天吃饭,老天爷垂怜的当下,一直风调雨顺,这才有了大丰收,百姓的粮仓满了,腰包鼓了,自然心花怒放。

看着后面快要跟上来的两人,龙倾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情。

“龙倾,你别走这么快!”魏延急急追上眼前的冰山美人,见他还在生气,本来想上前拉着龙倾的手,想到柳如菲还在自己身边,伸出去的右手堪堪停在了半空。

“魏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去祭坛吗?皇上今天也会出来祭祀秋神吧!”柳如菲显得很兴奋,走在魏延的右边,拉着他的衣袖,一脸期待。

魏延甩了几次没甩开,脸色变了几变,如果不是当初柳尚书对自己有恩,他早已出声叱责;只是眼下这情况只能任她拉着。

柳如菲见魏延不答,两只眼睛只定定地看着白衣龙倾,柳如菲更加嫉妒起来,指着一边的糖葫芦道:“魏哥哥,我要吃那个。”神态像个小孩子,又蹦又跳。

魏延皱了皱眉,没理柳如菲,转头对龙倾道:“龙倾,你想吃吗我给你买一串可好?”

“我不喜欢,酸酸甜甜的,你买给柳小姐吧!”龙倾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仿佛是出来踏青,而不是逛街。

魏延没法,只得掏出银两买了几串糖葫芦,全给了柳如菲。

“啊!还有桂花糕,魏哥哥我听奶奶说,你小时候最爱吃了,每次上街都要买好多,我帮你包一份吧!”柳如菲一手拿着糖葫芦,朱钗晃动地往小贩那里奔去。

“哎,别”魏延还没说出拒绝的话,柳如菲已经快手快脚地将桂花糕打包好了,还伸出纤纤细指夹出一块递到魏延的嘴边,想让他吃下去,样子要多亲密有多亲密,生怕别人不知道魏延是他未婚夫君似的。

魏延哪敢吃她递过来的东西,连忙摆手,往龙倾身边移了移,仿佛眼前的桂花糕是什么洪水猛兽,吃不得。

“吃嘛!我手是干净的,魏哥哥还怕我下毒不成?”柳如菲巧笑嫣然,面如桃花,任谁看了这么美丽娇艳的女子都会心动,只是她遇上了魏延,一个心比石头还硬的人。

“我现在真不想吃,而且街上的人太多了,我们一起随着人群去祭坛吧!”魏延和龙倾在街上快被人挤成煎饼,哪有心事吃什么桂花糕,尤其柳如菲递来的东西。

“好啊!好啊!在这么重要的节日,皇上一定会出来祭祀,和百姓见面的!”柳如菲当然知道魏延不会吃,她不过是故意拿出来刺激龙倾的,见左边的男人脸色黑如锅底,她心中就一阵畅快;抬手将桂花糕塞进油纸包里,柳如菲一直随着人群往魏延这边挤,已经紧紧地靠着他的手臂。

龙倾没有意义,只是旁边这个女人太嚣张了些,旁若无人地跟魏延打情骂俏,真以为他好欺负似的;抬手掷出夹在指尖的暗器,龙倾将面前凑巧飞过的苍蝇深深钉入道路两旁的树木上,嘴里嫌弃道:“恼人的苍蝇,真是太吵了!”

银白的暗器不偏不倚,亲吻魏延的发丝,从柳如菲眼前飞过,气流暗涌,“咻”地一声插入一旁的树干,气势十足!

柳如菲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待看到树上深深插入的暗器时,脸都绿了,她没想到龙倾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功力居然如此了得,不仅能轻易捉到空中乱飞的蝇虫,更是让暗器穿过杂乱无章的人群,直指目标,钉入树木!看那暗器七拐八拐的轨迹,柳如菲都要怀疑暗器上面长了眼睛。

想到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柳如菲终于安静下来,十个她都不是龙倾的对手,她没想到自己的情敌居然这么强大,早知道当初父亲找师傅教她习武时,她就不任性了,如果她习得一身高强的武艺,今天绝对不会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

见柳如菲终于闭嘴了,龙倾心中这才敞亮起来,觉得有时候人还是不能太软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果然不假。

魏延见龙倾也有使小性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一点也不为自己掉落的那几缕头发心疼,反而心中十分高兴,龙倾终于也会紧张自己了,这是个好兆头。

他们在人群的带动下,终于来到越国最大的祭坛,这里是皇家禁地,一般是不会对外开放的,只有一年一度的秋收节,才会特许百姓在外围瞻仰皇上的容颜,以达到收买人心的目的。

第八十二章故人相见

只是今年虽然来参观的人很多,却掺杂了不少服饰各异的外国官员,看样子应该是其他四国出使的使者;魏延看到他们精彩绝伦的脸色,冷声一笑,这些人哪里是诚心诚意来祝贺越国大丰收的,根本是借着出使的由头,探听越国国情,好为以后大战做准备!

看来各国已经蠢蠢欲动,等的不耐烦了,自从大魏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整个大陆被五国瓜分后,就没有一刻安宁过,刀光剑影,征战连连,这片大陆分崩离析够久了,是该统一天下了!只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悄悄靠近站在最外面穿着蓝色官服的人,魏延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的官帽可以看出他是楚国使臣,而且最起码是二品大员;只见此人一点没把站在高台焚香祷告天地的越国皇上看在眼里,和旁边的大人交头接耳,嬉笑不已,幸好,今天来参观的人很多,众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否则,恐怕大家都会很难堪。

这位出使越国的大人不是别人,正是深受楚皇信任的小侯爷楚玉,此人从外表看,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整天不干正事,玩鸟斗蛐蛐,喝酒搂花娘,什么事都干,但是楚皇却格外喜欢他,还将出使越国这么大的任务交给了他!

魏延一双犀利地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虽然楚玉看起来嬉皮笑脸,十分不靠谱,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却可以看到锐利和狠毒,魏延明白这个人远不是他表现地这么纨绔。

楚玉本来和右边的人正在说着荤段子,却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紧紧锁定自己,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四处寻找目光的来源,等看到魏延时,心中一凛,此人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却有着王者傲视天下的气势,楚玉奇怪,眼前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何气势如此逼人?

等目光投到他身边一身白衣,长身玉立的龙倾时,更是一震,这个人,很像自己几年前见到的那位,那时先皇还在,这个人就是这样远远地站在先皇身边,双目无神,宛如死灰!只是八年前他是个女子,柔柔弱弱的,并不像现在这样,眼神冰冷,全身散发出深寒的气息。

而龙倾看清眼前之人时,更是一愣,这是当初宫内少有的知道自己过去经历的人,他没想到如今在越国居然遇到了故人,而且这个故人似乎也认出了他!

锋利轻巧的暗器在手中捏了捏,龙倾眼神一冷,计算着从这里射出,击毙楚玉的机会有多大?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细白的手指突然被人握住,龙倾一惊,赶紧将快要伤到魏延的暗器收了回去,脸上弑杀的表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龙倾一脸疑惑地看着魏延,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动了杀机。

“别冲动,这里到处都是官兵,你杀了他也跑不了!”魏延紧紧握住龙倾滑嫩的手指,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的,安抚他躁动的内心。

而对面的楚玉也不是傻子,察觉到龙倾眼里的杀意,心中一凛,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转头继续和旁边的官员开玩笑,眼神却时刻警惕着四周。

而一直守在魏延身边的柳如菲早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两相依偎,顿时气歪了嘴角。

等高台上的皇上洋洋洒洒地宣读祭文,跪拜天地后,太阳已经升到老高,直指头顶,虽然现在是秋天,但是在这么耀眼的太阳下照射,百姓们还是觉得很热,终于到了最后环节,由百姓向皇上献上今年最大最饱满的稻穗,祭祀这才结束,头发花白的皇上在百姓的一片跪拜声中匆匆离去,百姓这才可以离开,大家顿时一哄而散!

魏延等人也随着人群离开,只是还没走几步,却被人拦住了去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国使臣楚玉!

“在下楚玉,是楚国人,本人一向喜爱结交朋友,相逢便是缘分,不知各位尊姓大名?”楚玉带着小厮,穿着官服,手里一柄玉骨折扇,上面画着苍松怪石,左一下右一下摇着,怎么看怎么痞气。

魏延没想到他不找麻烦,麻烦倒主动找上他,看着眼前装着纨绔,却一点也不纨绔的人,笑着上前道:“哪里,哪里,楚大人客气了,小人等不过是寻常老百姓,怎么敢高攀楚大人?”

魏延知道楚玉的目的是龙倾,他没想到这个楚国大人居然认识龙倾,想到龙倾曾经的丰功伟绩,魏延一步上前,恰到好处地阻挡了楚玉探究的目光。

“怎么会?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在下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又怎么会在乎你们的身份?不如,由本人做东,请你们去茶楼喝一杯可好?”楚玉见魏延故意遮挡自己的视线,更加怀疑龙倾的身份,但这里是越国,他又不能乱来,只能跟魏延虚与委蛇。

“不了,我们要回去了,家里父母还等着我们用午膳,就不叨扰楚大人了!”魏延直接拒绝,为了龙倾的安全,他们不能久留。

“不知各位家住何方,你后面那位小兄弟很像在下的一个朋友,在下想哪日登门拜访叙叙旧可好?”楚玉仍不死心,眼睛一直盯着魏延身后的龙倾。

“我家”魏延还没搪塞过去,却听见柳如菲说话了,只听她道:“这位是镇北大将军的大公子魏延,家住将军府,楚大人可以随时来玩!”

柳如菲本来对他们男人之间的客套不感兴趣,只觉得眼前这个异国官员堵着他们的路十分讨厌,巴不得他早点滚蛋!不过,当她听到这个人居然认识龙倾时,顿时来了精神,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连忙将魏延的家底抖了出来,她巴不得别人找龙倾麻烦,自己好看笑话!

不是有一句俗语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自己和眼前这个楚国官员目的一样呢!

魏延见柳如菲故意将自己的家门报了出来,十分不悦,略微愠怒地瞥了她一眼,吓得柳如菲连连倒退,再不敢胡说八道。

但是楚玉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得知魏延乃堂堂镇北大将军的公子,立即像毒蛇见到了青蛙,紧紧缠了上来:“原来仁兄竟是镇北大将军家的公子,请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此次得我皇委托来到越国出使,在接风席上见过魏大将军,还跟他喝了两杯,魏将军果然老当益壮,英武不凡,难怪当年能以少胜多,一举歼灭汉国大军,在下实在佩服!”

“哪里哪里,家父作为越国一名武将,保家卫国,捍卫领土本就是他分内之事,当年汉越之战完全是汉国私自撕毁和平协议,领兵来犯,本就不得人心,战败是注定的!”魏延知道今天恐怕没办法全身而退,只能站在人来人往地大街上,跟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但是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输给他!

“那是!汉国的狼子野心众人皆知,不仅妄想吞并越国,还想染指楚国,简直自不量力!”楚玉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对当年的战事十分了解,一点也不像盛京的公子哥只会玩鸟斗蛐蛐,说出的话铿锵有力,气势恢宏,他有预感,此人以后定会成为楚国吞并天下最大的对手!

楚玉想到这,眼神眯了眯,狭长的狐狸眼中迸射出阴毒,面上却是不显。

魏延冷哼一声,气场全开,和眼前的男子无声地斗武,内心十分清楚,汉国不是什么好东西,楚国也不遑多让,狐狸和野狼,半斤八两!

楚玉见魏延不往下接,猜不出他的意思,只好哈哈干笑道:“魏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现在无事,不如请我到将军府坐坐可好?我很佩服魏将军的为人,想要跟他讨教一番!”

魏延没想到他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一个楚国的使臣,私下跟越国的将军见面,这传出去难免惹人猜忌,魏延直接拒绝:“不太方便吧!家父去上朝了,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

“魏兄怎么总是左右推搪,莫不是怕在下身份特殊,给魏将军带来什么麻烦?”楚玉知道他心中所想,却不肯放过他,他此次出使越国本就是为了刺探军情,顺便挑起越国君臣之间的嫌隙,如今又认出龙倾是当年刺杀先皇的凶手,如此一箭三雕之事,他怎能轻易放过?

“这”魏延一时有些左右为难,请他去吧,不合适,不请吧,好像自己怕了他!

正在这时,后方一顶绿呢官轿使了过来,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朝归来的魏斌!抬轿的轿夫远远看见大公子在跟人攀谈,连忙停了下来。

魏斌不明所以,一掀轿帘,只见拦住他去路的居然是他的儿子和楚国使臣楚玉,老将军眼神转了转,不明白他的儿子怎么跟楚玉认识了?不过,既然打了照面,魏斌一撩衣摆便下了轿,脸上是官场上客套的笑容:“楚大人脚程好快,我皇刚读完祭文就不见了楚大人,原来是在大街上跟小儿攀谈!”

第六章琴声杀人

“这样的恩怨情仇说实话我是不感兴趣的,虽然我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生活,但是很少去趟这种没意义的浑水;不过,既然是乔老堡主牵的线,我们不出面也不好交代,而且这次的任务对于扬修会是很好的锻炼!听说玉泉这小子挺厉害的,三翻四次骚扰飞鹰堡,逼得林重不得不花大价钱请来“剑魂”冷情轩和老毒物元弘,冷情轩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冷血杀手,这次你去刚好拿他练练手!”说到对手,魏延忍不住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即找对手打一架才过瘾。

深知魏延这个师傅处处为自己着想,他修炼剑术已有六年,虽然不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在江湖上没有几个是自己的对手;冷情轩他早已听说过他的大名,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跟他较量,如今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弃!

“老毒物好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天下间居然还有人比我更擅于用毒的,林重老贼真不可小觑,居然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两大高手都请得动,看来是没少花银子啊!”在一旁干坐多时的公孙雨一听有自己感兴趣的人,立即抓住手里乱爬的红蝎,一脸的跃跃欲试;他这个人是极其爱凑热闹的,整天风风火火的东北西跑,屁股上就跟长钉子似的一刻也待不住。

一年之中在明月宫根本看不到他几次,魏焱他们一个没看紧就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而剩下在宫里的日子完全是因为有奎这个说话做事不经大脑的猎物,否则,明月宫都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他!

而这次对方居然请来了使毒高手老毒物元弘,他是不管怎样都要去会一会的!

而在一旁一直像羊羔盯着灰太狼样的奎,见他如此兴奋又诡异的笑容,立即心有感应将椅子又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他手里那些奇形怪状的毒蝎子,毒虫,毒蛇一个不小心爬到自己身上,那就惨了!

其他人见气氛突然之间变得诡异,也连忙搬着椅子唰唰离他半米远,因为祸害几米内,人畜勿近,否则玉石俱焚!

“好了,今天就到这,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就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出发!”魏延见各位闹也闹够了,玩也玩够了,端起茶水呷了口,起身准备离开。

没走两步又回头道:“对了,这次行动大家要保持一致,期间尽量不要掉队,争取早日赶到飞鹰堡,可别等人家都打完了,我们才现身,那在江湖上我们可就闹了大笑话!”

魏延看着一直不按牌理出牌的某人,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而一直未说话的龙倾只是静静地抚摸着落月琴的琴弦,漂亮的指尖在上面缓缓拨动,细腻的琴弦发出悦耳的琴声。

飞鹰堡

玉泉带领着昔日拼死救下自己的部下,乘着月色慢慢摸到飞鹰堡的堡垒下,此时巍峨的堡垒早已掩盖在黑夜的雾气下,没有了白日的威严壮观,有的只是毛骨悚然;堡垒的入口就像暗夜中的魔鬼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他们所有人吞噬!

由于这十几年来自己一直勤学武功,誓要为家人报仇,所以对飞鹰堡从未踏足,如今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阶梯,记忆和现实一点点重叠,他还记得当年自己三岁时,慈爱的娘亲搀着自己一步步走下阶梯的情景,看着娘亲幸福的笑,他的心里无比的满足。

甚至那时的他还淘气地一下跳两个阶梯,把他的母亲吓得尖叫,而自己因为能吓到母亲而咯咯的笑。

画面再一转动,原本慈爱的母亲浑身鲜血地躺在血泊中,父亲被人逼到角落,不得不任人宰割,临死前都不相信他最得力的属下会出卖他!自己因为父母的掩护才逃过一劫,看见父母倒下去的尸体,他不敢出声,因为他知道他要留着自己这条命报仇,他要让伤害他家人的人付出代价!

玉泉想着遥远的往事,眼中渐渐蓄满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飞鹰堡伫立的身影,这里,今天注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飞鹰堡既然是江湖上第二大堡垒,规模肯定是没话说的,占地面积之广阔,跟皇宫差不了多少。

踏入飞鹰堡地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争奇斗艳的桃林,此时正是初春,桃花含苞欲放,亭立枝头。

穿过这一大片桃林看到的便是通往大门的九十九层阶梯,每层阶梯都是由上好的汉白玉砌成,一级一级直冲云霄;飞鹰堡内部更是金碧辉煌,收藏着许多古玩字画,兵器秘籍,可谓一大宝库!

如今要想攻入堡内,必须穿过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桃林和阶梯,桃林深处处处是机关暗哨,由于他之前派人来踩过点,打了草惊了蛇,所以暗哨要比以前多了一倍;每走一步,都在跟鬼门关擦肩而过。

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为了等今日报仇,已经等得太久,就算龙潭虎穴,他玉泉也要拼死闯过!

玉泉一个手势,其他人立即以他为中心,呈扇形排开,慢慢地向桃林包抄而去;没走几步就遇到了林重埋伏在里面的先头部队,二话不说,立即跟他们打了起来!

银剑过处,见血封喉,血液像洒落的雨水,喷溅的到处都是;玉泉手下的人一个个骁勇善战,一会便将人解决的差不多了。

但是林重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死伤大半,但是也让玉泉的人受了伤,两方人身上全是鲜红血液,分不清谁是谁的!

玉泉趁着机会,步步紧逼,一步步杀到九十九级阶梯前,看着鱼贯而出黑压压的人群,嘴角勾起,露出嗜血的微笑,“兄弟们给我上!为老堡主报仇!为你们死去的家人报仇,誓取林重老贼狗头!以慰我们的亲人在天之灵!”

玉泉一声大喊,彻底鼓舞了士气,想到那些惨死在林重剑下的兄弟和家人,对林重老贼的恨意就更深,如滔滔江水,誓要将他湮灭才罢休!

第七章姗姗来迟

“呀!”弑杀之际,玉泉唯一的亲人,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婢女杨姨,在他大喊的同时,一个躲避不及,被敌人重重划伤了手臂。

“杨姨,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玉泉听到尖叫,立即回身,来到杨姨的身边,跟她背靠背一起抗敌!

“我没事,你别管我,本想助你一臂之力,却没想到成为你的累赘,报仇要紧,我一条贱命算不了什么!”杨一边撕下衣服一角包扎受伤的手臂,一边顺手解决一个冲上来的敌人。

“杨姨说的是什么话,没有你哪来我的今天!要不是当年你拼死护我出来,并悉心教导我做人学武,我哪有报仇的机会!说不定早已被林重发现,杀得尸骨无存!杨姨就像我的亲身母亲一样,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玉泉一边护着杨姨,一边挥动削铁如泥的宝剑,剑锋过处,一片哀嚎!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要谢我,拿下飞鹰堡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我在有生之年对夫人也算有个交代了!记住!后面无论遇到什么,都别管我的死活,一定要拿下飞鹰堡,为老爷夫人报仇,否则我死不瞑目!”

“杨姨,我听你的!”玉泉斩钉截铁,想了想又道:“不过,杨姨也别太担心了,会有人来帮我们的,我们一定会赢!”

玉泉就这样一边护着杨姨,一边杀着敌人,眼看黑压压的人群一个个滚落下去,九十九层台阶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只是上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在等着自己。

回头看看身边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损失过半;而他请来的人居然还没到,玉泉忍不住想,如果他们爽约不来,那他们的性命休矣!

早就听说过“七公子”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不靠谱,决战也能迟到,玉泉真的要无语问苍天了!

不过,此时不是他东想西想的时候,就算杀的最后只剩自己一个人,他也要坚持到底,大不了和他死去的爹娘团聚,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冲啊!”玉泉高举宝剑,又一次发号了施令,杨姨也不甘示弱,保护着玉泉往上冲去!

手下们个个杀红了眼,手起刀落,切人头就像切西瓜,踏着脚下的尸体,不要命往上冲去,鲜血沿着台阶一阶阶的滴落,血流成河!

眼看就要到达顶层,玉泉一个借力发力,率先驾着轻功到达飞鹰堡大门前,身上因为拼杀早已挂了彩,杨姨和其他人更是伤重不堪!

“玉泉,我的好侄儿,今日我终于等到你了,这十五年来叔叔我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与你相见的这一天;想不到当年才刚刚站稳脚步的小娃娃,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我真后悔当年没有抓住你,否则,现在的你早就跟你那愚蠢的父母团聚了!可惜可惜!”早已等在一旁的林重见玉泉伤重的模样,幸灾乐祸,眼里闪着阴险的目光。

此时的玉泉别说是“剑魂”冷情轩和老毒物元弘了,就是自己一只手也能将他捏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林重老贼,你别嚣张,恶人是会遭到报应的!当年我父亲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今天就是我替天行道,报仇雪恨的日子,老贼!拿命来!”提到当年的惨事玉泉忍不住悲痛交加,想到父母惨死脚下的情景,什么以大局为重,冷静自持,早已被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想取眼前人的狗命!

然而玉泉带着一腔愤恨还没有近林重的身,便被他的数名手下挡了回来,玉泉怒目圆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要不是杨姨拼命拦着,他必会不顾性命地再次攻上去!

“阿泉!你太激动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吗?林重老贼这是在故意激怒你,目的是让你全身气血逆流,走火入魔!”杨姨及时出声阻止。

“是啊,我的好侄儿,我就是在故意激怒你,看着你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到处乱吠,我就十分开心;元弘,你看他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哈哈

“哼!”老毒物就是老毒物,对他这些恶趣味根本没兴趣,很不屑地甩给他一声鼻音。

“你别想激我!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揉捏的小娃娃了,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不过,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迟早会有人收拾你!”玉泉终于恢复冷静,后退两步,心里默念,千万要冷静,坚持到底,一定不要上了林重老贼的奸计。

“收拾我?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不过,你是没机会看到那一天了,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林重耐心告罄,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一个手势,两旁的手下立即鱼贯而出,迅速向玉泉等人包抄而去,将他们团团围住!

眼看局势远远不利于自己,玉泉急的满头大汗,心中惊疑不定,一边大骂林重太奸,一边埋怨他们迟来的帮手;两方都要一决胜负了,居然还没人影,真是太离谱了!

难道今天他们真要死在这里!

不!他们不会有事,他的灭门之仇还没报,身后拼杀的兄弟还等着他带他们回家,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他们周全;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拖延时间了,希望“七公子”能及时赶到。

“哎,林堡主未免也太心急了吧!这么多年没见,还没有好好叙叙旧,怎么能这么快动手呢?小侄刚刚却有不对之处,见了叔叔居然没问好,小侄在这里给叔叔问好了!”玉泉收剑,忍下心中的悲痛,对着林重深深地一鞠躬。

“免礼免礼!”林重不知道玉泉到底在搞什么鬼,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心里想到也许是玉泉怕了,不敢再跟自己作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道:“我的好侄儿,识时务者为俊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只要你放下宝剑,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小命!毕竟当初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林叔叔不会那么绝情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下定决定,只要玉泉放下宝剑,他便立即出击,斩草除根,绝不留情!

第八章百鸟朝凰

“我相信林叔叔说的话,不知道我投降后,我带来的手下你能不能一并免了他们的死罪?”玉泉看着天色与林重虚与委蛇,手中的剑却握的死紧,没有一点放下的意思。

“当然可以,既然我们两人都能冰释前嫌,那之前的事不过是误会一场,我林某人一向都是乐善好施的好人,不仅免了他们的死罪,更让他们来堡里做事,再不用颠沛流离。”林重引诱道。

“那就太好了”

玉泉还没说完,旁边突然翻出几条矫健的身影,立于他们中间道:“这人还没到齐,怎么就要开战了,亏我忙活到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存在,真是太伤心了!”

说话的人身着一身张狂的紫色衣袍,手持锦扇,长身玉立,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微笑;脚边立着一大袋鼓鼓囊囊的物什,扔在地上发出一阵脆响,听那声音似乎是金银器皿之类的东西。

说话的人正是一向不靠谱的公孙雨,其实他们早就到了飞鹰堡,只是他们来早了,玉泉和林重还没有开战;他待在堡里实在觉得很无聊,一路闲逛,没想到居然让他逛到飞鹰堡的秘密宝库内;里面金碧辉煌的金银珠宝,器皿字画差点闪瞎了他的眼,本着不拿白不拿的原则,公孙雨在宝库内一通扫荡,装了整整一口袋,这不才来迟了。

魏延和其他几人一字排开立于公孙雨的身后,听到他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幸亏没误了正事!

“你们是何人?为何突然出现在飞鹰堡内,到底有何居心?”林重见面前突然出现了那么多诡异的人,立时警惕起来。

就连一直看好戏的剑圣冷情轩也微微眯起了狭长的眼睛,握紧手中的剑柄,表情肃穆,因为他闻到了对手的味道!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堂堂飞鹰堡堡主居然仗着人多,欺负一个无知小儿,传出去未免惹人笑话!况且,你这个堡主之位来的也不干净,根本是鸠占鹊巢!”身着玄色衣袍的魏延抚摸着手里锋利的七星宝剑阴沉道。

“呼!他们终于来了!”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玉泉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直强撑的身体差一点便要软了下去;毕竟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再表现的坚强,也改变不了他内心的脆弱。

“他们来的真及时!”杨姨不知道其中的情况,捂着受伤的胳膊,兴奋道。

“大家屏气,有*!”这时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的老毒物突然大喊一声,并快速的吞下解药,及时地捂住口鼻。

“咳咳其他人一听,脸色变了数变,包括玉泉,林重在内连忙用袖子遮住脸部,生怕*进入体内,到时任人宰割。

林重没想到对方一上来,二话不说就给他们下了一顿猛料,完全不按排理出牌,他纵横江湖几十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对手;见对方人数众多,形态各异,有严肃的,清冷的,妖艳的,鬼魅的,再看他们手中形形*的兵器,一把上好的古琴,七星宝剑,使毒高手,一把象牙骨折扇,林重终于猜出面前几人是谁了,忍不住大叫一声:”你们是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七公子?!“

呜呜呜呜玉泉表情扭曲,下*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害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嘿嘿,玉泉小弟真好笑,我怎么可能给你们下药,在你们睡得跟死猪似得时早已给你们吞下解药了,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怎么报仇雪恨?”公孙雨十分不屑,以他的功力,自己如果不出手,恐怕他早就死在林重的手里了,还想报仇,真是天真!

玉泉听了公孙雨的话,这才一脸惭愧的放下捂着嘴鼻的手,他没想到他们的功力这么高,居然近他们身都没察觉。

而老毒物元弘和冷情轩早已被林重的话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玉泉这个小奶娃娃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把这几个难缠的家伙请来了,看来今天免不了有一场恶仗要战!

“江湖七公子”一向以神出鬼没,性格诡异,武功高强而闻名于世,凡是经过他们手的案子没有一件不成功的;但是他们几个向来独来独往,不愿与任何帮派扯上关系,也不愿抛头露面,所以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很少;今天居然有幸在这里和他们相见,如果不是处在相互敌对的立场,他真想好好跟他们切磋切磋!

虽然心里十分惋惜,但是仗还是要打,不能因为对方人多,武功高强,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管你什么七公子八公子的,我只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林重在震惊过后,率先回过神来,心中戾气顿起,誓要将他们一举铲除!

林重也算聪明,知道他们人多势众,打不过,先朝功力最薄弱的玉泉下手,因为这次的战斗是玉泉发起的,只要杀了玉泉这个祸害,七公子便没有理由留下来坏他们的好事!

而“剑圣”冷情轩也想到了这一点,绕过魏延他们,直指玉泉!

只是他的剑还没近玉泉的身,便被身着青色衣衫的杨修裆下,霸气地丢下一句:“你的对手是我!”便与他展开凌厉地厮杀!

杨修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他刻苦专研了剑术那么多年,把所有的爱恨情仇全部埋于心底,就是为了找一个能打败自己的对手;探寻剑术的弊端,然后加以改良,以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所以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呢!

二人皆是使剑高手,一招一式直指对方要害,强大的内力贯彻剑身,使得上好的宝剑发出嗡嗡的声音,空气都变得安静,一股浓浓地肃杀之气在天空盘旋;杨修平举当胸,挡下冷情轩不要命的一剑,“咣”的一声脆响,杨修被剑气弹了开来,后退几步;冷情轩举剑再刺,杨修抽剑避开,一正一反,一进一退,磨,锯,挡具是防守!

第九章不打不相识

这些完全是杨修的精明之处,不进攻,退为守,目的就是为了弄清冷情轩的招式,消耗他的体力,俗话说知己知彼,方为不败之道!

而最爱凑热闹的公孙雨这边早已和老毒物元弘较量了起来,两人所过之处,更是一片乌烟瘴气,倒霉的虾兵蟹将吸到毒粉全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是皮肤溃烂,就是咽喉被灼伤,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公孙雨精心研制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药,痒药,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往元弘身上招呼,元弘虽然快速地左躲右闪,但还是避免不了中了几招。

鼻青脸肿的元弘样子十分好笑,那龇牙咧嘴的模样要多好玩有多好玩,看的公孙雨心情大好。

不过,元弘也不是吃素的,老毒物之所以叫老毒物,完全是因为他这几十年来多数都在毒堆里打滚,早已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元弘招招避开公孙雨的袭击,从袖中放出一条千年大蜈蚣,向公孙雨抛去,蜈蚣通体乌黑,胡须粗长,全身沾满药汁,一看就是浸泡在毒药中长大的,他的威力可想而知。

但公孙雨却并不怕它,不紧不慢的放出全身如血液般鲜红的小红蝎与它对峙,小红蝎是他师傅的爱宠,他出山后跟了他很多年,每天都喂它很多毒物;这小东西已经被他*到无毒不欢的地步,所以完全可以和老毒物的千年大蜈蚣抗衡!

公孙雨觉得送他一只红蝎还不够,趁老毒物不注意还在他身上下了一包天上地下奇痒无比,奇痛无比的毒灵散!毒灵散是什么不知道吧,就是当初下在奎身上的“见面礼”,那滋味,弄得奎现在都恨他!

而元弘为了控制蜈蚣对付毒蝎,未防他有这么卑鄙的一招,在蜈蚣和小红蝎双双化为齑粉的瞬间,不幸中招!虽然只有手臂中了点,但是那滋味也够他受的了!

接下来局势可谓是喜人的大逆转,老毒物元弘中招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到最后甚至是节节败退;而在曹文轩的“三步倒”超级迷粉的助阵下,彻底昏死了过去!

元弘很不甘心的抽搐了两下,他无法接受自己潜心专研毒药那么多年,居然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下,他不甘心!!

不过,说起曹文轩“三步倒”超级迷粉,和公孙雨的“七步倒”*还有一段很深的渊源,两人的遭遇十分乌龙,也因此奠定了他与曹文轩之间不平等的地位。

曹文轩本是出生书香世家,父亲和祖父都是当代有名的大文豪,在文学界有很高的地位;受家庭因素影响,曹文轩勤学苦读,知识渊博,是当时很出名的神童;更甚至在他十六岁时便一举高中状元!本来是件十分欢喜的事,却没想到遭到当时权贵的妒忌,污蔑他成绩有假,并利用权力取消了他状元的称号,勒令他永不准入仕!

十年寒窗苦读,如今全部付诸东流,曹文轩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最后无奈离家出走,闯荡江湖,走遍名山大川,人文荟萃,另外,潜心研究药理,为平明百姓免费义诊,被人称作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三年后,在一家有名的广来客栈遇到刚学成下山的公孙雨,当时两人相遇的情况有点搞笑,又有点搬不上台面。

那时的公孙雨年轻气盛,自视甚高,以为跟了“无仙谷”的毒医圣手学了一招半式的使毒技能,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却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当时他刚下山,对什么都很新奇,刚好这段时间他正在研究新品种*”七步倒“小药粉,为了试试它的疗效,老百姓便成了他最好的试验品。

大街上被他迷倒的人不计其数,无论是卖货郎,小贩还是酒店的店小二,全被他迷得东倒西歪,一时弄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甚至惊动了官府的人,满城捉拿他,无奈公孙雨十分狡猾,警惕性又高,官府愣是拿他没办法!

曹文轩看着前面摇头晃脑的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因为他的缘故,他的曹氏医馆一下子人满为患,全是晕倒了被抬进来的,中的毒稀奇古怪,让他解起来伤透了脑筋。

曹文轩一直在找罪魁祸首,跟了几天,终于确定是这个幼稚的家伙在胡闹!

虽然公孙雨下的药对百姓的身体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只是需要大睡几天,但是他的行为还是远远地触犯了他的底线!

就在公孙雨潇潇洒洒地哼着小曲踏进广来客栈时,曹文轩没有任何犹豫,抬脚便跟着进去了,要了一间跟他相对的房间,时刻窥探着他的行踪。

而公孙雨完全沉浸在”七步倒“小药粉成功的喜悦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尾随,正在找机会想要教训他!

这天,公孙雨一直在房间研究奇奇怪怪的毒药到半夜,错过了饭点,等他回过神来时,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公孙雨放下手里的药粉,出门左右看了看,店家和小二早已睡下了,大厅里寂静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

懒得叫人,公孙雨直接一个翻身,从楼上飞了下来,直奔厨房而去。

看着面前红里透嫩香喷喷的烤鸭和为明天准备的蒜香鸡,公孙雨再也管不住口水,狠狠的咽了口,便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各扳下两块肥嫩的鸡腿,又找了一坛陈年女儿红,公孙雨吃的别提有多美了。

“原来自称大名鼎鼎的“毒手敌仙”居然是个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真是让我大开眼见!我还以为本领高强的人,做事都光明正大呢!原来并不尽然!”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这时候响了起来!

“谁?”公孙雨一惊,这里有人他居然没发现,凭他的武功五十步之外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这人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足见此人的功力。

来人一副普通的深蓝色衣衫打扮,面目清秀,身姿挺拔,手里摇着一把漂亮的象牙骨锦扇,优哉游哉的模样宛如一个云游四方的仙人。

第十章打死不承认

公孙雨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对方身形轻盈,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但是想到自己不仅武功高强,还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药,他就不相信他能是自己的对手!想到这,公孙雨放松警惕,继续吃他的鸡腿,口气十分不屑。

“你是何人?怎知道我的名号?我光不光明,正不正大跟你有何关系?肚子饿了就要吃饭,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你吃东西我是管不着,但是你未经店家同意,就随便到厨房偷吃,这叫偷窃,你明白吗?而且,你不仅偷吃别人的东西,还在厨房乱下*,真是没有一点道德心!”曹文轩见他那仿佛几天没吃过东西的模样,更是眉头直皱。

“谁,谁下药?你不要血口喷人!乱说话是要有证据的,而且我不是正在吃东西吗,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药!”公孙雨一惊,他没想到面前人这么厉害,居然连自己下药都知道,他的确有这个恶趣味,看到食物就想下点佐料,怎么也管不住自己这双手!

曹文轩见他死不承认,眼睛一转,慢慢踱到他面前,拿起桌上的酒坛瞧了瞧,转了转,盯着公孙雨的眼睛似笑非笑。

公孙雨继续不怕死地吃自己的鸡腿,见曹文轩碰自己的酒坛也不在意,反而挑衅地倒了一大碗酒喝了下去!

见对方还不走,忍不住闲聊道:“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你认识我吗?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早就听说你“毒手敌仙”的名号,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切磋切磋,相逢不如偶遇,今天比试比试吧!”曹文轩道。

“哈!原来我的名气这么响啊,太好了,切磋就切磋,我正手痒呢!”公孙雨一听自己的名气已经家喻户晓,高兴地扔下酒坛,期待地看着曹文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招了!

“我听说你最近正在研究“七步倒”*,已经初见成效,我一直想见识见识它的威力,不知道今天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曹文轩诚恳道,其实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当然,相见就是缘分,我的东西当然乐于跟你分享,不过我身上没有了,要到房间去拿,你等我会!”公孙雨一听有人欣赏自己的作品,忘了之前的不快,高兴地手舞足蹈,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曹文轩想到他身上的*都去了哪里,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袖子一挥,解药随风而散,飘到米缸里,水里,青菜,鸡肉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解了公孙雨的“七步倒”!

要知道他为了研究克制“七步倒”的解药,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有些珍贵的药材他那里根本没有,只能自己背着药篓去深山里采药,大山河流的差点让他跑断腿!看着公孙雨的背影,曹文轩咬牙切齿,今天一定要从这个幼稚的家伙身上讨回来!

再看公孙雨这边,刚高兴地走了两步,还没迈出第三步,脸色突然扭曲了起来,这个感觉他很熟悉,跟当初他败在他师傅手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他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跟他师傅一样变态的人存在,让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在倒下的一瞬间,公孙雨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别人的奸计,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只能任身体直直地倒在脏乱的地上!

最后的意识里他只听见曹文轩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忽远忽近,虚无缥缈:“哈哈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别再自视甚高,着了别人的道,今天就当是给你的教训

公孙雨常年跟毒打交道,早已练就了一副铜皮铁骨,虽然昏睡了一夜,但是第二天一早便醒了过来;等他再找人时,哪里还有曹文轩的影子。

随手拉过店小二,凶神恶煞地逼问这几天有没有一个穿着蓝色衣衫,拿着象牙骨折扇的男人入住客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连忙追了出去。

曹文轩并没有走远,毕竟他开的曹氏医馆就在这个小镇上,他也不怕公孙雨来寻仇,仍是每天起早贪黑地为百姓看病。

找了整整两天,公孙雨终于找到了曹文轩所开的医馆,也不生气,死缠烂打地要跟曹文轩学习绝技,非要他将“三步倒”*的制作方法教给他不可!

曹文轩没想到公孙雨费尽心机找到他居然不是为了寻仇,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模样,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这到底是给自己招了个什么麻烦,看着对方死皮赖脸的模样,看来是赶不走了。

最后只得告诉他,自己能制造出“三步倒”*,完全是因为他十分了解每一种药的药理,性能,配伍,毕竟药毒同源;大千世界的一草一木,知之而善用者为药,不知之而滥用者为毒,比如罂粟,这种植物的果壳,花瓣都可以入药,用于治疗久咳不止很有效果;但是罂粟花运用不当又可以是一种毒药,大量使用会成瘾,对人体伤害极大!

而且各种中药之间天生相生相克,既然能制出毒药,就必然能制出解药,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所以,曹文轩能制出克制公孙雨毒药的解药也就不难了!

公孙雨听了曹文轩的讲解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最后干脆留下来,跟曹文轩学习药理,这样他以后不仅可以制毒,也能治病救人了!

曹文轩对公孙雨所做的决定十分赞成,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总比放他出去祸害人要好。

就这样,寒来暑往地过了两年,直到遇到行走江湖的魏焱和杨修,几人一见如故,便一起相携来到明月宫,至此便在明月宫住了下来。

回到现今,飞鹰堡

“唉!可怜了我可爱的小红啊!你怎么这么快就死了,你可是师傅留给我的宝贝,以后让我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老毒物倒下后,公孙雨十分惋惜地看着地上剧毒红蝎的尸体,露出一脸心疼的表情。

第十一章又中招了!

而其他几人听见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全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这条红蝎他们想它死很久了,因为吃它亏的人不在少数,其他几位公子对它是深恶痛绝,只是不敢出手罢了,如今倒是了了他们的心愿!

而杨修和冷情轩这边仍是打的难分难解,不分上下,杨修虽然套得冷情轩的路数;但剑魂就是剑魂,人剑合一,剑气灵动,每出一招,宛若游龙,招招逼进要害,而厉害如杨修也只能堪堪避过!

拒绝同伴的帮助,杨修咬牙再战,如果连区区一个简单的对手都赢不了,他有什么脸面为死去的母亲报仇,拿什么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冷情轩虽然厉害,但是杨修这个“剑圣”也不是吃素的,修炼了这么多年,他早已掌握各种剑术心法,又加熟悉对方的路数,他还是有希望赢的。

一个回旋翻转,杨修反守为攻,密集出剑,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几个来回下来,终于拿回了主导权,冷情轩被他逼退了好几步。

惊讶于对方武功精进的速度,冷情轩再不敢小看他的实力,只得聚集全身力量与杨修对抗!

数战之后,两人退开,第一个回合打了将近一个时辰,双手握剑皆已酸麻,不觉间已经汗流浃背。

杨修心中有着报仇的念头,不想给他休息的机会,持剑再战,冷情轩凝神接招,却不想这一招是虚招;只见杨修身形一矮,长剑突然偏移,俯身扫腿,冷情轩下盘没有设防,惊诧之间本能地向后退去;杨修回身再次出剑,指向退远了的冷情轩,一刺一钩,在冷情轩腹部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不待冷情轩反攻,杨修紧追其上,见他现出左身破绽,劈剑而上;冷情轩为防再次受伤,急护左臂,却不想这一招又是谎招,兵不厌诈,等他反应过来时,杨修的剑尖早已指向他的咽喉。

另一边,早已战的精疲力尽的林重见自己的左膀右臂已经失去,知道大势已去,出招渐渐没有了原来的斗志;玉泉见机会来了,奋起厮杀,所有的新仇旧恨加起来早已染红了他的眼睛;林重节节败退,最后被玉泉一个回踢,毫无疑问地滚下九十九层石阶,当场死亡!

看着滚落的人影,玉泉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抬头看天,心中默念:爹娘,孩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天上安息吧!

而林重的手下也在同一时间被魏焱,龙倾,奎等人收拾干净了,至此,玉泉终于反败为胜!

“好了,该收拾的已经全都收拾了,我们也算对乔堡主有了交代,为了这次任务我可是整整一夜没睡,困死我了,我要回去补眠了!”公孙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背起脚下鼓鼓囊囊的战利品,准备走人。

“玉公子,在下告辞了,乔伯伯让我们帮的忙已经帮到,就不久留了!魏焱是几人当中资历最老的,也是公认的领头人,看着龙倾收拾好了落月琴,不愿久留,抱拳告辞。

玉泉当然是感激不尽的,见他们要走,连忙抱拳回礼,并诚心相邀他们留下好好招待,毕竟没有他们就没有自己的胜利,他们是自己的大恩人!

“招待就免了,你要是真感谢我们,这袋东西就当是给我们的回礼了!”公孙雨见他们磨磨唧唧,还不肯走,背着行囊又回来了,一副欠扁的摸样!

“这堡里的东西本来也不是我的,都是林重这个狗贼搜刮的民脂民膏,只要公子喜欢,这堡里的东西公子随便挑,我没有任何异议!”玉泉见他们难得有喜欢的东西,连忙双手奉上,以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魏焱见公孙雨那耍无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公孙雨这样做也是为了明月宫,他不该责备他。

“哼!”没想到他还没出声,一声清晰的鄙夷声便传了过来,这个时候有胆子发表不同意见的人,也只有那个屡次吃亏仍记不住教训的奎了。

而这声不屑的哼声准确无误地传到了某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耳朵里,收回准备离开的脚,公孙雨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脸色阴沉。

众人一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就知道某人又要倒霉了,为了不被殃及池鱼,全都脚底抹油地开溜了。

而奎还在那与公孙雨干瞪眼,却不知道自己早已中招,看着众人已经走远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惹到煞星了,连忙也想走人!

还没走几步,便觉得浑身不对劲起来,身体从上而下慢慢变得滚烫,脸颊红的滴血,眼睛也无法看清前面的路,脚步虚浮,所有的热气都往下腹窜去,奎知道自己又着了他的道,气的大骂起来:“我操你妈!姓公的,你个傻逼,xxoo##”

在之前的战斗中,因为有两大制毒高手拼杀,所以他们几人早就服下了曹文轩所制的万灵丹,才能在毒气漫天的飞鹰堡屹立不倒!但是,万灵丹对毒药管用,对*却不起效果,因为*只会让人心荡起伏,神智迷乱,并不能致人于死地,所以服下万灵丹的奎仍然中招。

魏延想到这,无奈地又回来了,背起站都快站不稳,全身如煮熟虾子似的奎,追上其他人,打算找曹文轩要解药。

身后的玉泉和杨姨等人早已惊呆了,看着这一行拿着稀奇古怪武器,又稀奇古怪的人,冷汗刷刷地流了下来;江湖上传言七公子亦正亦邪,果然不假,居然对自己的同伴下手,尤其是那个穿着紫色袍服的妖冶男子,完全不安排理出牌,幸亏他们刚刚没得罪他,否则如今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越妖艳的东西越有毒,果然不假!玉泉和杨姨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恐怖的神色。

办完事,七公子一行人便打道回府,还没走几步,便已经兵分两路,公孙雨是个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家伙,而乔吉胡闹的本事跟他有的拼,所以两人早已脱离了大部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第十二章昔日婚约

龙倾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不喜欢市集的喧嚣,走的路不是山路,就是少人的村庄土路;而奎和魏延是一定要跟着他的,其他几人意义不大;所以他们毫无疑问地错过了宿头,要在荒郊野外安歇。

找了一处破败的寺庙,几人便安顿了下来,看着进进出出,端茶倒水,清理蜘蛛网的同伴,再看看一直盘腿坐在一边眉头紧皱的龙倾;魏延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跟龙倾在这荒郊野外过夜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却要苦了其他人。

今天月色十分皎洁,照耀着大地一片欣欣向荣,而在这么美好的景色下心情却是郁闷难耐,真是一草一木一枯荣,一花一叶一世界,一指一弦一乐章;一鸣一竹一红鸾,一人一灯一红豆,一生一世一相思!

唉!!

奎当然明白魏延的心思,他跟龙倾认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得到幸福,只是龙倾曾经受的伤害太大,已经成了他的心魔,要她放弃过去的一切跟魏焱在一起,她会很难做到,毕竟现在龙倾早已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她的心早已在十年前被迫进宫时死了!要想唤回她的神志,是不可能的。

说起来,龙倾真是个可怜又让人心疼的人!龙倾本名倾云,是个出生将军世家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曾经风风光光,志得意满,因为是龙家唯一的传人,府内仆人无不对她卑躬屈膝,将军更是亲自教她读书习字,骑马射箭,完全没把她当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来养。

大将军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大将军王的女儿怎么能只是个在闺房绣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能之辈,就算是女儿家,也要是个强者!”龙倾云听了父亲的话,自然在骑马射箭上下足了功夫,小小年纪便在武艺上小有成就,三五个人近不了身,性格自然也就彪悍了些,吓跑了不少来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模样,龙倾云娇憨地捂着小嘴娇笑不已,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变成母老虎,以后会没有人要!

不过,当时倾云的婚姻大事大将军早已为她订了下来,对方是她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从小指腹为婚,虽然几年后对方家道中落,不得不靠她家接济度日;但是,大将军和倾云并没有嫌弃对方的意思,不仅将他亲自带在身边教导,还出钱出力地为他的科举考试铺路,最后如愿地考了个举人。

本来计划着为他谋个一官半职便让两人成婚的,谁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由于大将军王的权力太大,功高震主,老皇帝对他十分忌惮,再加上阴险歹毒的宦官的挑唆,最后一个狠心找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将龙家一家治了罪,一时间,哀鸿遍野,凡是男人全部被砍头,而女人不是卖到妓院,就是被充军,一时间硕大的将军府顿时凄凉如鬼屋,再没有往日的喧嚣热闹。

由于龙倾云当时倾国倾城的美貌被老皇帝看上,逃过了被卖去妓院的命运,但是却被接进宫供老皇帝亵玩,只是由于倾云武功高强,次次险险被她逃脱。

老皇帝不死心,找人在她的饭食里下了*和软经散,想等她无能为力时再对她行苟且之事。

倾云怎么会如了他的愿,到底是大将军王的女儿,心性坚强,视死如归,在药效发作之前迅速抽出侍卫身上的剑狠狠往自己身上扎去!一时间,血流如注,有如泉涌,当时在场的人全都被唬住了,他们没想到倾云居然这么刚烈,宁愿死也不会让自己的仇人碰她一下!

负责监禁她的侍卫全都被她的气势所折服,一时间再也没有人助纣为虐地伤害她。

老皇帝被她这么一自杀,早已没有了兴致,看着缓缓倒下去满脸血污,眼神倔强的女人,冷哼一声,吩咐太医救人后,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也许是倾云视死如归的表情震撼了他,也许是她跟大将军长得很像的容颜勾起了老皇帝的回忆,毕竟,大将军王这么多年在外拼杀,保家卫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将军王有没有造反只有他最清楚,现在人都死了,却还要这样对付他的后人,他也怕自己有遭报应的一天!

至此,老皇帝再也没有踏足倾云所住的院子,直到遇见奎。

当时两人一见如顾,奎得知了倾云的遭遇,十分愤怒,凭着一腔热血怎么也要将龙倾云救出苦海。

奎从小在戏班子里长大,无父无母,师傅便是他的父母,给他吃穿,教他武艺,练就了一身好本领;他们所在的戏班走南闯北,聚集了不少人气,连皇宫贵族都想要一睹风采,奎便是趁这个机会入宫的。

当下两人便计划着逃出生天,因为龙倾云自从那次受伤后,便被囚禁了起来,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大内侍卫,奎进去很容易,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她离开就很难了!

最后,倾云不得不靠吞吃观音土,装死来蒙混过关,再加上奎从外面花大价钱买来的假死药,成功地骗过了几十个侍卫的眼睛。

龙倾云“死后”,老皇帝来看过她,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只说了句“晦气”,便让侍卫拖出去埋了,仿佛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奎不敢耽搁,假死药只能维持几个时辰的药效,等药效过后,人体便会慢慢恢复气息和血色,这时就要迅速将她挖出来,否则,埋在地下不死也要被活活闷死了!

两人这才终于逃出生天,自此,龙家几十口就还剩装死的龙倾云,和下落不明的表哥张浩,也就是倾云的未婚夫!其他人皆死的死散的散!

龙倾抬头看天,今晚的月色特别美好,星空璀璨,繁星点点,疲惫的同伴早已睡下了,而他却怎么也无法入梦;信步往树林深处走去,雾气袅袅,沉静在以往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呵呵,倾云,快来啊!我今天又学了首新曲子,歌词新颖,余音绕梁,我吹给你听!”龙家的表少爷刚下学回来,放下书册,拿着竹笛便往龙倾云所在的后花园跑去。

第十三章两小无猜

后花园的凉亭是他和倾云的秘密基地,每次只要有好吃的,或者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与龙家的大小姐分享;龙倾云很喜欢她这个有才艺又风趣幽默的表哥,每次两人在一起都会被逗得脸色酡红,嬉笑不已。

“表哥,你慢点跑,我跑不动了!”倾云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哪里跑得过这个比他大两岁身强力壮的表哥。

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龙倾云被热的浑身冒汗,娇嫩的小脸宛如红彤彤的苹果,一边扯出香汗巾抹脸,一边不满地叫道。

但是她这个表哥好像欺负她上瘾似得,她已经跑得这么累了,张浩反而带着她穿过假山,石桥,花园,就是不愿意停下来;气的倾云一跺脚,干脆原地蹲了下来,白嫩的小手一下下揪着地上的小草,就是不看张浩坏笑的俊脸。

果然,张浩见倾云突然停了下来,蹲在地上,眼睛紧盯着地面就是不看他;一下子慌了,他这个人一向胡闹惯了,谁都不怕,就怕惹这个小表妹生气,倾云如果不开心,他也会难过的。

连忙折了回来,软声哄道:“好了,云妹,我逗你玩呢,你别生气,表哥这就给你陪不是好不好?”接过她手里的手帕,仔细地帮龙倾云擦汗。

“别碰我!表哥,你真讨厌,每次都这样,非要捉弄我,你下次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用力拍掉伸到面前的手,龙倾云娇憨地嗔怪。

“好好好,我保证,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如果再犯,云妹你可以尽情地揍我!”张浩了解龙倾云的功力,虽然年纪小,但是她已经学习了好多年武艺,揍他是绰绰有余的。

“哼!”倾云不想理他,生气地撅了撅通红的小嘴。

“呵呵,我的云妹还是这么可爱,想想,老天真是垂怜我,虽然家道中落,却得到将军的赏识,不仅大力栽培我,还要将云妹嫁给我,我真是太幸福了!”张浩看着倾云美丽的脸庞,心里无比满足。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爹可说了,要等你金榜题名才让我们完婚,你可要好好读书,别让我和我爹失望!”倾云道。

“哦,原来我的云妹早已等不及要嫁给我了,为了云妹能早日成为我的新娘,我一定会努力考上状元的!绝对不会让将军和云妹失望!”张浩见龙倾云这么紧张,促狭地笑道。

“你!你这个大坏蛋!我什么时候说要急着嫁给你了,你再说,我真的要生气了!不理你了!”倾云一听自己的心思被他猜了去,顿时羞红满脸,十三四岁正是思春的年纪,倾云突然被他这么一说,羞得当场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好,我不说了,我投降!”张浩见倾云真的生气了,连忙闭嘴,心里却是偷笑不已:“那我们到亭子底下听曲吧,我吹给你听。”

倾云本想回去的,但是又不想表哥失望,只得红着脸被他拉走了。

将军府后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园中湖泊镶嵌在其中,水天一色;岸上花团锦簇,真是巢燕春泥久已融,虞弦节近鼓薰风。枝枝烂熟樱桃紫,朵朵争妍芍药红。

而凉亭就建造在湖泊的正中央,晚风习习,波光粼粼,说不出的凉爽舒适。

“什么曲子,那么神秘?”倾云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下,见张浩神神秘秘的样子,被他激起了好奇心,新奇地看着张浩手里的竹笛问道。

“当然是之音,你之前绝对没听过,我不过吹了一遍就得了要领,先生都夸我有天赋呢!”张浩献宝似得在倾云的面前缓缓吹奏起来。

笛音婉转缥缈,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升起,飞过湖泊,飞过花草树木,向远方传播。

这首曲子总体来说是属于和缓型的,节奏缓慢,曲调平和,没有大起大落的调子,但是却异常好听;连倾云这种对乐曲懵懵懂懂的女孩都听得出来此曲是上上之作。

“云妹,好听吗?”一曲终了,张浩期待地看着龙倾云。

“嗯,好听,这么美得曲子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你师傅真厉害,这么好听的曲子都吹得出来!”倾云毫不吝啬地赞赏。

“这首曲子不是我师傅作的,曲子名字叫《梁祝》,听说这是一首很古老的曲子,讲的是两个年轻人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最后死于礼教束缚的故事;虽然我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死,而不能终成眷属,但是这首曲子还是很不错的!”张浩难得露出苦恼的表情。

“什么啊?曲子讲的两个人这么悲惨啊!好可怜!”

倾云一听,这首《梁祝》居然是个悲情曲,心里一抹抽痛划过,偷眼看了眼认真抚弄竹笛的表哥,想到两个人的未来,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曲中思念今犹在,不见当年梦中人。但愿还能再入梦,梦里相思缠绵情。缠绵缱绻心头炽,曲终人散早成空。

龙倾静静地站在树林里,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深深地叹息。

完全不知背后一人一直尾随而来,看着他唉声叹气,黯然神伤的模样,心疼不已,今晚不止他一人无法成眠。

自此,七公子一行人便又回到了明月宫,过着潇洒自如的生活,因为有两个活宝在,时不时一阵鸡飞狗跳,就当是调剂生活了。

果不其然,安静的日子才过几天,明月宫便闹起了革命,两个霸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原来居住的环境十分不满,纷纷闹着要搬家。

明月宫所在的位置,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峡谷地带,经过人为改造更是成为一个半封闭式的谷地,只有一面可以进出,外人是很难发现这里的。

地理位置独特,也就造就了地方有限的尴尬境地,像明月宫这么宏伟,占地广大的宫殿建造三座已经是极限,三座宫殿建造方式规模相同,以一座在前,两座在后的扇形结构排开。

第十四章扫地出门

从宫殿一开始建成时,明月宫只有魏延,杨修,乔吉三个人,因为魏延年龄最大,又是杨修十分尊重的师傅,所以便让魏延住在前宫,他和乔吉分别住在两边宫殿。

后来魏焱出去闯荡江湖结识了曹文轩,公孙雨,又来了龙倾和奎,自此七公子便到齐了;现在的格局是,主殿住的是魏延,曹文轩,杨修,玄武宫住的是公孙雨,乔吉,凤起宫自然就是龙倾和奎了;虽然居住是分开的,但是遇到重大事情要商量时,还是全部到前殿集合。

之前也不知道公孙雨和乔吉在哪里鬼混,闹了什么矛盾,回来后几天乔吉就闹着要搬家,到处求人收留;而和他同住的公孙雨也不甘示弱,说什么都要和乔吉绝交,两人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他们拦着,怕是要打起来。

魏延看着他们这水火不容的架势,头痛地揉了揉额头,他怎么就摊上这么折腾人的兄弟。

作为这里的老大,调节兄弟感情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他们要搬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住的前殿;毕竟龙倾的凤起宫是没人敢去闹的,一个眼神就能冻死人,谁也不敢去老虎嘴上拔毛!

但是,前殿已经有三个人了,再进去一个就显得拥挤,就算明月宫的宫殿再豪华,也住不下三个人;另外,公孙雨嗜毒如命,相信没有人肯跟他住在一起;如今闹成这样,只能让乔吉搬去前殿,而前殿出一个人搬去凤起宫了。

这个人非魏延莫属,魏延喜欢龙倾那么多年,有眼睛的人都猜得出他的心思,所以这次仿佛算计好的,大家七手八脚地收拾床铺,收拾衣服的,将魏焱的东西打包好,通通送去凤起宫;等魏焱反应过来时,原来的床铺早已被乔吉占去,哪有他立足之地。

“你们!你们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乱动我的东西,我还没答应呢!”魏延气的跳脚,虽然他心里对龙倾抱有不一样的感情,但是有贼心没有贼胆!

现在突然就这么唐突地搬过去,他怎么好意思面对龙倾!魏延难得的脸皮薄起来。

偷偷看一眼唯一一个没有帮忙搬东西,正面无表情喝茶的人儿,魏延更加着急,夺过乔吉手里的东西,魏焱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魏,搬都搬过去了,你还打算搬回来啊!你是想让我打地铺怎么的,亏我主动帮你搬东西那么辛苦!”乔吉一瞬间炸毛,嘴撅的老高,大有魏焱不同意就哭给他看的架势。

“是啊,老魏,我们凤起宫大的很,我和龙倾两个人住着太空旷了,你过去刚好陪我们说说话,下下棋,热闹些!”一向爱凑热闹的奎也在上蹿下跳地怂恿。

龙倾是个安静的性子,平时在宫里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爱说,偌大的凤起宫只有奎的倒影,别提有多无聊了。

况且,龙倾一直不肯走出心魔,把自己困在方寸之地,折磨自己;这么多年,奎早就想有个人来开解开解他了,魏延绝对是个很好的人选。

“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住,不用打扰龙倾的,我不嫌挤的。”魏延死活不肯松口,生怕被心里的人儿看出自己龌蹉的心思。

“我真的要被你气死!”帮忙搬桌子的公孙雨实在看不起魏焱那没出息的样“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好好利用,枉费我一片苦心!况且,阿乔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他睡觉没有一天老实的,今天你说什么也要搬去凤起宫!没得商量!”

“对对对,这一点阿雨倒是说对了,从小到大,我只有跟亲爹亲妈睡过,和别人我一天也睡不着!魏哥,魏叔,魏爷,我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把你的床铺让给我吧!你都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有多辛苦,公孙雨这个贱人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你就行行好,帮我解脱吧!”乔吉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跟公孙雨一唱一和的。

“还是你在害羞?哎呀!我真搞不懂,你们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女人,担心酒后乱性,一个不小心制造个娃娃什么的”乔吉口没遮拦。

“好了,好了,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搬,我搬还不行吗?”魏延听了乔吉的话,脸色爆红,况且自己的心上人还在这,这让自己的脸往哪搁!

“师傅,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一向惜字如金的杨修耸了耸肩,和曹文轩一起看好戏。

看着龙倾远远离去的背影,魏延只能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向凤起宫进发!

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魏延欲哭无泪!

自此,魏延便在凤起宫住下了,凤起宫和其他两座宫殿不同,总体显得清新自然,主色调以白色为主,除了前面半透明的琉璃瓦外,内部梁柱,茶几,衣柜,床榻皆是白色,就连进出仆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白色,仿佛置身在一个白色的海洋中。

魏延虽然平时也有到凤起宫坐坐,但是真正搬进来还是很吃惊的,他没想到宫殿已经被龙倾做了这么大的改动,跟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瑕疵。

看着从进来就东张西望满脸震惊的魏延,奎忍不住笑出声:“这些都是我按照龙倾的意思弄得,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奎煞有介事地带着魏延在宫殿里转了转,仿佛收藏许久的宝贝,终于有人来欣赏。

其实宫殿建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照顾到龙倾的感受,自从他四年前为父母报仇后,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倦中,不仅觉得身体很脏,连这座宫殿中的一切都觉得不干净;最后甚至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急得奎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龙倾那段时间不仅脾气暴躁,而且性格冷漠,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任何人都近不了他的身,连食物和水都是丫鬟端进去的,而且只喝白开水吃白面馒头;穿的衣服除了白色,黑色,灰色的通通不能出现在他的房间内,红色就更别说了,那会让他想到鲜血,带来恐惧。

第十五章情敌出现

奎最后没办法,只能将宫殿内的衣服,桌椅,床榻,装饰品全部换成白色,连梁柱都让工匠重新打造成了白色;还在宫殿里专门留了一间房,挖了个莲花样的汤池,从后山导引入温泉,让龙倾能时刻清洗身体。

看着龙倾渐渐温和下来的脸色,奎知道自己终于做对了,龙倾那么喜欢白色,也许是因为白色干净纯净,能够驱散他心中的恐惧,净化受伤的心灵。

见龙倾向他投来感激的眼神,奎心里十分高兴;他没有兄弟姐妹,也不知道父母在哪,从小便跟着杂耍师傅走街串巷地挣钱,吃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自从遇到了龙倾,听了他的遭遇,奎就发誓要将龙倾当做亲妹妹来看待!如今她终于展露笑颜,他比谁都高兴!

“漂亮,的确很漂亮,跟他的人一样清新脱俗!”魏延看着雕梁画栋的宫殿赞叹不已,到处都有那个人的影子,宛如自己心中想的那样纯洁美好。

“龙倾呢?”魏延疑惑,自己已经来了半天,却不见这座宫殿的另一个主人。

“呜,他还在沐浴,我带你去花园看看吧!”奎转移话题,龙倾有洁癖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

魏延没有异议,既然龙倾现在不方面,他也乐意去花园逛逛,不着急。

随着奎的脚步一路走来,花园的景色就鲜艳多了,不仅有很多绿植,还有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朵,彩色的锦鲤在水中欢快的游动;随手投撒下一把饵料,锦鲤便摆着灵动的身体欢快的地游了过来,争相觅食。

魏延闲庭信步,一路往深处走去,走着走着,本来生机盎然的景象突然变得灰暗,小草不像之前那么翠绿,花儿也失了它本来的颜色,垂头搭脑,一副要快死的模样。

“这些花草怎么了?这里怎么秃了一大块?”魏延奇怪,回头问离他很远的奎道。

奎见魏延一会的功夫居然走到花园深处,而他脚边是大量快死亡的花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利落地停下脚步。

“哦,那些花草都是被毒死的,你快过来,那边是禁地!“

“禁地?我怎么不知道?”魏延不知道奎什么意思,仍然站在原地问道,明月宫什么时候有禁地了,他怎么不知道?“那条线的东边是公孙雨的地盘,里面种的全是毒花毒草,还有他养的毒虫!碰不得的!”奎好心提醒,就是不肯挪动一步。

魏延一听奎的话,脸色立即变了数变,脚却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步都无法挪开;想到奎身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药,魏延头都大了。

僵持了半刻,魏延硬是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将脚挪了回来,在奎的注视下一下跳开几步,完全没有往日的冷静自持,惹得奎想笑又不敢笑!

没事人似得拿出万灵丹,吞了两颗,魏延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回走,心里早已把公孙雨骂了几百遍!

“呵呵”奎憋笑憋的很辛苦,没想到魏延也有害怕的一天,看着他那想骂人又极力忍住的样子,奎终于觉得心理平衡了些;平时都是自己被公孙雨祸害,现在终于有人来陪自己了!

哈哈哈魏延逃也似的离开,一路往宫殿走去,估计龙倾也该洗完了,让他陪自己说说话好了,省的在这里丢脸!

龙倾的房间在左偏殿的第一间,而魏延的房间就在他旁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奎故意安排,想到龙倾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魏延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魏延走的急,没注意前面突然有一个人闯了过来,直直地和他撞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冒犯了!”和他撞在一起的人是龙倾的贴身丫鬟,因为这里平时没人经过,所以她走得急了。

魏延定睛细看,小丫鬟长的眉清目秀,面如桃花,扎着两个辫子,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衣裙,让人过目不忘;她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托盘,里面放着白色的丝绸袍服,亵衣,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魏焱不用猜,知道定是龙倾的衣物!

“没事,下次小心点!”魏延双手背后,面无表情道。

“是!”小丫鬟不敢再耽搁,连忙端着托盘进了龙倾的房间。

魏延看着女孩离开的方向,心里十分吃味,龙倾身边居然有个这么标致的丫头,这让他很不安。

“这姑娘是谁?怎么以前我没有见过,新来的吗?”魏延看着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其实心里早已嫉妒地发了疯!

想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魏延疑惑,按说明月宫是不准陌生人进来的,一来容易暴露明月宫的位置;二来,宫里都是男子,让这么个丫鬟在一个大男人的房间走来走去,总归不太合适。一想到,龙倾沐浴的样子都被这个丫鬟看了去,魏延就无法控制的醋意翻滚。

“说到她,我还没告诉你们,她是前几天龙倾外出时带回来的丫鬟,据说以前在龙府做事,龙家出事后被卖到奴隶市场,之后又被富商看中,买回家做丫鬟;但是这家的夫人是个母老虎,对她非打即骂,龙倾得知后把她赎了出来带在身边,自此也算有了栖身的地方!”奎感慨。

魏延明白这个丫鬟对龙倾的重要性,虽然心里吃味,也不好表现出来。

想了想又道:“我看着这姑娘年龄不大的样子,龙倾毕竟是男子,周身私密之事让个姑娘插手,总是不太方便,还是找时间给他配个小厮吧!”

奎笑笑,他怎么会听不出魏延话里的意思:“小厮是有的,但是龙倾一个人习惯了,之前配了好几个,都被他赶走了,只有这个丫鬟能近他的身!”奎说完,无奈地摊了摊手掌,龙倾固执起来,连他也没办法;况且他本来就是女扮男装,配小厮反而不方便。

魏延听奎这么说了,不再坚持,那个如青莲般清新脱俗的人儿,总是有办法让人对他束手无策。

“好了,别纠结这些事了,龙倾一会出来了,我们准备用膳吧!今天让你尝尝我们凤起宫大厨的手艺!”奎喜滋滋,他天生活的简单,有吃的有喝的就已经很满足了,十分享受这种简单世俗的快乐。

第十六章美人出浴

他们用膳的地方设在凤起宫外的凉亭里,现在是初夏时节,晚风习习,庭外种植了大片的杜娟花,盛开时,一片红艳,灿如烟霞,热情奔放。

凉亭往北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桃林,这个时节桃花早已凋谢,替代它的是一个个沉甸甸的果实,压满枝头,让人垂涎欲滴。

这一大片桃林是奎搬进来后带着仆人亲手种的,这里地理位置独特,气候湿润,只用了三年时间,桃树就已经结满了大片鲜甜汁多的桃子;奎看着自己的成品心里十分满足。

魏延看着眼前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完全沉浸其中,待那一袭白影缓缓走来时,更是屏住了呼吸;那人如花中仙子,水中白莲,让人移不开眼睛。

龙倾刚刚沐浴过,乌黑的头发半干,紧紧地贴在胸前,浑身上下包裹在调皮的雾气中,好一幅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景。

见面前的人一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龙倾不自在地撇过脸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勾人。

“咳,老魏,别光顾着发呆啊!尝尝今天特地为你做的菜色,保证你吃了这顿还想吃下顿!”奎看出龙倾的赧然,伸手在魏焱眼前晃了晃,试图拉回他的神智。

龙倾的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了,他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见了他还时常失神,更别说魏延这样的直男了;况且还是个对龙倾抱有好感的男人。

魏延仿佛没听见奎的话似得,仍然一副痴汉脸盯着龙倾,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

龙倾知道今天魏延会搬过来,所以他早早回来去沐浴了,出来后便被丫鬟告知他们在亭中等着自己,便连忙赶了过来。

刚到这就被魏延用这种火热的眼神看着,饶是他再迟钝,也明白对方眼里传达的意思;紧了紧身上的衣袍,今天出来的匆忙,没有用布条将胸裹起来,不知道魏焱会不会看出来他是女扮男装。

“咳”清咳一声,实在受不了魏延的*的眼神,只能用咳嗽掩饰。

接收到对方不耐烦的神色,魏延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太失态;热情地招呼龙倾坐下,为他端茶倒水,盛饭布菜,完全把奎忽视掉。

“哼!太偏心了!”奎假装生气地刨饭,自己吃自己的。

一顿饭刚吃了一半,突然从后方传来一惊一乍的声音:“呀!你们都吃上了,怎么不等等我,我今天亲自下厨,做了好东西给你们尝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爱凑热闹的公孙雨,只见他手中难得地提了个食盒,大踏步走了过来。

奎见到他就觉得没好事,自觉的往龙倾那边挪了挪,戒备地看着他。

“为了庆祝老魏多年的心愿达成,我带了食物,还拎了壶好酒,你们有口福了!”公孙雨沾沾自喜,从食盒中拿出几样小菜。

东西放在桌上,几人看了面前稀奇古怪的菜式,顿时没有了食欲;只见这几样菜分别是油炸蝎子,红烧蟾蜍,水煮蛇肉,蝎子泡的药酒。

“呕”看着这些东西奎率先不给面子地呕了出来,吐了半天才道:“你确定这是给我们吃的?不是想害死我们?”

“怎么会?这些东西我都除了毒性,对身体很补的,重视你们才拿来的,别人我还不给呢!”公孙雨吃了口菜,美滋滋地喝两口小酒。

魏延和龙倾被他这么一弄更加没有了食欲,毒人的世界他们不懂!

一顿饭便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看着公孙雨拿着蝎子一个一个嘎嘣嘎嘣地啃,魏延和龙倾都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但是公孙雨毕竟是他们同甘共苦了那么多年的兄弟,虽然自己理解不了他的嗜好,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抛下他,那样太伤兄弟的心了。

等了半刻,终于,公孙雨吃的差不多了,吩咐仆人将盘子撤下去,又端上来茶水和饭后水果。

魏延看着龙倾淡漠的样子,没话找话道:“龙倾近来过得可好,还会经常做噩梦吗?宫里待的无聊了,不妨出去走走,散散心。”

“还好,前段时间独自出去了一趟,外面变化很大,很热闹。”龙倾喝了杯丫鬟小翠递来的凉茶,轻轻啜了口道。

“哦,外面这几年的变化是很大,各国政权割据,往来平凡,在不久的将来估计要有一场恶仗要打!”魏延想到外面的局势,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嗯。”龙倾对打仗的事不感兴趣,打仗意味着要有更多人流血,更多家庭支离破碎,流离失所。

想到血红的鲜血流淌的到处都是,一如几年前,哀鸿遍野,哭声震天,龙倾的心剧烈地撕痛起来,捏着杯子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魏延见龙倾似乎不太愿意聊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你身边的这个丫鬟倒是很标致,以前怎么没见过,刚进宫吗?”

“小翠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将军府的人收养,一直勤勤恳恳地做事;几年前将军府遭了难,小翠被卖给了别人,我最近才把她赎回来。”龙倾简单说道,遇到小翠是个偶然,个中细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

“哦,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果然是龙倾带出来的人,气质都不一样,比宫里的仆人强多了。”魏延似乎对小翠很感兴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把她盯地脸色酡红,害羞地低下头去才罢休。

龙倾听出魏延话里的意思,再看小翠羞红的脸蛋,以为魏焱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道:“小翠还是个孩子,不懂什么男女之事,我打算把她带在身边几年,再为她挑个可靠的夫婿,将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小公子,小翠不想嫁人,小翠要永远陪在公子的身边,一辈子为公子做牛做马。”小翠一听,龙倾要将她嫁出去,连忙慌乱地摆手。

“傻丫头,姑娘大了哪有不嫁人的,你要不嫁可就变成老姑娘了,没人要了!”龙倾对着自己以前的丫头,脸上的表情难得缓和了些,伸指戳了戳丫头的额头,引得对面的人一阵嫉妒。

第十七章借口约会

“那小翠也不想那么早嫁人,我要等公子嫁成了婚才出嫁,否则小翠宁愿出家当尼姑!”小丫头虽然小,但说话倒是很硬气。

“你呀!”龙倾无奈,都是自己平时太纵容她们了,以至于现在无法无天,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

魏延本来是想找借口跟龙倾套近乎的,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对面两人一唱一和的调笑,魏延心里早已打翻了醋坛子。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魏延努力保持着脸上和平常无异的微笑道:“我想龙倾你是误会了,我夸赞小翠姑娘的美貌,并不是对她有什么企图,而是明月宫难得有这么一个长相端庄,又心灵手巧的女子;我想提升她为凤起宫的管事,管理宫中大大小小的琐事,绝不会亏待她!”

魏延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那么大度,不是将情敌赶出去,而是让她升了职,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定力了!

“小翠还小,管理凤起宫的事我想她应该很难胜任,魏大哥还是找别人吧!”龙倾果断拒绝,不想自己的婢女掺合宫里的事。

“不小了,小翠姑娘是龙倾你一手*的,又在大将军府做了那么多年,我相信她一定会做的很好;而且,有她管理凤起宫的事,龙倾你也能睡得安稳些。”魏延心生一计,既然无法将人赶走,不如留在自己身边,时刻监视。

“这龙倾想了想,又看了看小翠的脸色,见她并无不乐意的情绪,这才答应下来:“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办!”

见龙倾终于答应了,魏延心里很高兴,挑了串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到他的手里:“来尝尝这串葡萄,今早刚运回来的,新鲜的很。”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奎和公孙雨见两人相谈甚欢,对视一眼,难得没有胡闹地对水果大快朵颐。

“另外,月域那边这几个月一直很安静,有点不正常,我打算过几天去看看,龙倾有没有兴趣一起?”魏延想到早晨从暗卫嘴里得知的消息,向龙倾抛出橄榄枝。

“月域?那边不是一直是乔吉在管吗?没听他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龙倾疑惑。

“乔吉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叫他胡闹能,让他做正事,十有八九给你搞砸了!”魏延无奈地摇摇头,他的这些弟兄都是胡闹惯的,整天让自己跟在后面擦屁股,再这样下去他非愁白了头不可。

月域是越国最大的情报网,崛起于五年前,是魏延一手创立的;如今国家分崩离析,几个政权角逐征战,各国死士,细作猖獗,为探听消息不择手段!魏延创建月域一来是为了保护明月宫,二来是为了时刻关注自己国家的动向,虽然他离家出走了,但是他内心还是热爱自己的祖国的;只要国家和人民需要他,他定会毫不犹豫地赶去相助!

这几个月来月域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要知道在这个战乱连连的时代,一个情报系统沉寂了,是非常不正常的事!

就好像一只猫闻到了鱼的腥味,却不吃,那只能说明这条鱼出了问题,也许是中毒了;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拔除这根毒刺,将损失降到最低!

“我就不去了,你知道我一向对月域和明宫的事不感兴趣,去月域我就不奉陪了!”龙倾委婉地拒绝。

明宫和月域一样,都是隶属于明月宫的产业,明宫主要以生产,买卖兵器为主,是明月宫经济的主要来源。

“我听说明宫最近新进了一批七星暗器,我看你的暗器都钝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挑选挑选,以后也用的着。”魏延继续不死心地相邀。

“是啊!公子,你就跟魏公子去吧,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仔细闷坏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龙倾还没说话,小翠连忙站出来规劝道,她早就看出魏焱对自家小姐的心思,她心里高兴,自然希望小姐多出去走动走动。

魏延讶异地看着小翠,他没想到这个丫头倒是识趣,不仅不拦着,反而十分支持,看来她不是来跟自己抢龙倾的,而是来当助攻的!魏焱看着她的样子渐渐觉得顺眼了许多。

“那好吧,去去也无妨,就当散心了。”龙倾终于松口,悄悄打了个呵欠,有点疲乏。

时刻关注着他的魏延自然看出龙倾的疲倦,压下心里的激动道:“今天就到这里,龙倾你回去休息吧,我安排好了通知你。”

“嗯。”龙倾不再勉强自己,带着小翠回去了。看着缓缓远去的人儿,魏焱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生怕面前的仙子腾云驾雾而去,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哎,回魂了,老魏,人已经走远了,你眼睛都要粘到人家身上了。”公孙雨见魏焱看着远处龙倾的背影一动不动,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呃”魏延知道自己失态,一时从脸颊红到脖子根,尴尬道:“哪,哪有,阿雨你别胡说八道!”说完逃也似地走了。

“哼!口是心非!”公孙雨不屑地撇了撇嘴,继续吃他的水果。

“老魏,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奎一见他们两人都走了,看了看眼前阴沉的某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快步追了上去。公孙雨看着奎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模样,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意味不明。从那以后,魏焱几天都没有再见到龙倾,他们几人虽然都住在明月宫,但是行动完全是自由的,他没想到自己这么思念他。

明月宫的夜晚静谧美好,魏延信步走到小亭,之前和龙倾吃饭的地方,这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身上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人流连忘返。

看着满天星辰,弦月高挂于空中,魏延深深地叹息,自从遇到他的那天起,自己就无法自拔,甚至不介意他男子的身份,魏焱觉得自己中毒了,中了一种叫“龙倾”的毒!

第十八章非礼勿视

掏出怀中珍藏许久的白色玉笛,轻轻地放在嘴边,婉转悦耳的笛声缓缓流出,述说着魏延此刻的心情。

这只玉笛是他两年前花重金请玉匠师傅精心打造的,为的是与那人的琴声相应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委婉连绵的笛声缓缓吹奏,魏延对着星空努力回想龙倾弹琴时的模样,希望能跟上他的节奏。

只是,魏延对于音乐毕竟是新手,虽然玉笛温润如玉,但是仍被他吹奏的五音不全,胡乱地吹了半刻,魏延挫败地松开手,暗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

就在他放下玉笛的一瞬间,奇迹发生了,原本静谧的夜晚琴声飘荡,有如山泉从幽谷中传来,缓缓流淌;魏延认出这首琴的名字,是高山流水,龙倾最爱的曲调!

刚要拿起玉笛跟着吹奏,琴声却突然戛然而止,初夏的夜晚只听到虫鸣雀啾,仿佛那阵琴音是自己的幻觉。

魏延握紧玉笛,着急地向前奔了几步,凤起宫一片黑暗,哪有人弹琴。怔怔地看着远处龙倾的房间,漆黑一片,显示着那人早已入眠,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幻听罢了。

自嘲地笑了两声,魏然颓然地往回走去,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这人正是奎。

奎手里拎着两坛上好的竹叶青,循着魏延的方向而来,听见笛声,他就知道今晚定是有人睡不着了,他便拎着酒坛来相陪了。

“怎么,睡不着啊?我陪你喝两杯!”不等魏延拒绝,奎便拉着他重新来到小亭,看着魏焱要死不活的样子,奎取笑:“怎么,老魏,你不是一直自诩自己盖世英雄,武功高强吗?遇到龙倾就英雄气短了?”

“我哪有,不过是看今晚月色皎洁,出来观赏夜景罢了。”魏延死不承认,他觉得自己这样挺丢脸的。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又不会笑话你!”奎拍了拍他的肩。

“魏延不说话,装作若无其事的观赏月亮。

“如果你能坦陈地说出你的内心想法,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了龙倾的秘密,保证你听了之后,一洗之前的颓风,再也不会苦恼!”奎斟满酒和魏延干了一杯。

“什么秘密?”果然,魏延一听是关于龙倾的,再好的月色也拉不去他的心思,期盼地看着奎。

“还说你不在乎他?”奎促狭的坏笑。

“这个,那个,你都知道了,还明知故问!”魏延不好意思,忍不住热了半张脸。

“咳,老魏,我现在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问你,是关于龙倾的,希望你能真诚地回答。”奎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突然严肃道。

“你说。”魏延顿了顿,见奎难得地认真起来,连忙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你对龙倾是认真的吗?这一辈子都会对他好,永远不离不弃?”

“当然!自从四年前遇到龙倾开始,我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就算他是男子我也不在乎,这么多年如一日,我对龙倾的心思从未改变,我可以发誓!”魏延见奎怀疑他对龙倾的心思,作势就要发起誓来。

“老魏你别介意,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替龙倾找个可靠的人托付终生,他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我不想再看他受到伤害!”奎道。

“我的心意跟你是一样的,他是你的兄弟,也是我魏焱的兄弟,我这辈子愿意拿性命来保护他!”魏延坚定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奎欣慰道,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年,是时候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了:“其实这么多年来是我们欺骗了大家,龙倾他根本不是男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公子,我们龙公子有请,说是有要事找你商量!”疾步赶来的小翠适时地阻止奎说下去。

“龙倾找我?”奎咽下快到嘴边的话,一副懵逼得表情,他以为龙倾已经睡着了,却没想到还醒着,难道他知道自己要跟魏焱说的话?

魏延不明所以,看着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看看小翠垂头低首,疑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

“那个,老魏,龙倾叫我过去可能真的有急事,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奎不知道龙倾是什么意思,不敢再胡说八道,急忙跟着小翠离开了。

“搞什么呢?”魏延见奎走的匆忙,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后面追,想起他说龙倾不是不是什么?奎到底想表达什么?

就算魏延再聪明,恐怕他也想不到,和他朝夕共处了四年的男人居然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从那以后,魏延在凤起宫连奎都看不见了,而且宫里的人看起来都奇奇怪怪的,弄得魏延一头雾水。

没人陪他说话,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到处闲逛了,逛完了花园,逛客厅,逛完了客厅逛房间,随手拉过一旁的小厮,向他们探听龙倾和奎的下落。

得知消失几天的龙倾已经回来时,魏延大喜过望,迅速奔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新上供的雨前龙井,再配上可口的点心,便往龙倾的房间走去。

龙倾的房间一片雪白,床榻和桌椅已经和墙面连成了一色,屋内大片垂下的帘幔,威风掠过,香气袭人。

魏延这是第一次进龙倾的房间,里面的装饰,床榻,帘幔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房间,倒是有一些女孩子的气息;难道龙倾喜欢这些女孩子用的东西?

魏延胡乱地想着,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可是小厮明明说他回来了,怎么一眨眼地功夫就不见了,难道又走了?

魏延有些泄气,刚想抬脚离开,突然听见房间的最里面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在这静谧地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什么人在里面?魏延奇怪,端着茶点,慢慢靠近最里面的那扇门,房门并没有关严,而是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里面白雾弥漫,湿热的气息一直扩散到室外。

魏延以为是哪个小厮在擦地,端着茶点想近前看个仔细,没想到这一看不要紧,居然看到了一副美人沐浴图!这个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回来就泡到池子里的龙倾!

第十九章差点曝光

龙倾一直有洁癖,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出去沾染了外界的俗气,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清洗身体;里里外外地揉搓,就差搓下来一层皮!

龙倾也发现浴室外有人靠近,连忙抓过一旁的衣服护在胸前,并没有起身,他以为是一直服侍他的小翠。

但过了一会却不见小翠的身影,龙倾这才觉得不对劲,迅速运用内力向水面拍去,将水珠化成数道激流,如利箭一般向魏延的方向飞去!

感受到对面射来的强大内力,魏延一惊,知道龙倾误会了,立即侧身向外避去,水珠夹杂而来的气势将房门生生砸出一个洞来!

魏延远离危险的范围,稳稳地端着手里的茶点,这是他特地为龙倾准备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它毁了。

“什么人?!”里面传来龙倾愤怒地喝声。

“是我,魏延!”高声回道,魏延端着食盒站在坏了的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这么干杵着。

而龙倾在看到门外的人时,收回打算上岸的腿,不动声色地继续埋在水中,用衣服将身体紧紧裹住,静静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龙倾,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沐浴,我只是恰巧准备了些茶点,想端来给你尝尝。”魏延尴尬道,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嗯,放在外面吧,我等会出去吃。”龙倾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以这样尴尬的样子见人,虽然在外他一直说自己是个男子,其实她根本是女扮男装,这样让一个男子随便出入闺房,龙倾再冷淡,也觉得脸皮烫的快要冒火。

魏延没有注意到龙倾的脸色,完全被眼前香艳的景色迷住了,水汽蒸腾,房间里全是白茫茫的雾气,龙倾坐在精致的莲花汤池内,皙白的肩裸露在水面之上,湿漉漉的乌丝沿着线条姣好的颈项蜿蜒垂下,胸前用衣服遮住了,但是若隐若现的景色更加引人遐思;龙倾就像仙子一般,干净脱俗,美若处子。

看着魏延端着餐盒呆呆地看着自己,龙倾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又不能让他出去,表现的太激烈,不是显得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就在两人僵持之间,魏延突然“呜”的一声,紧张地用手捂住鼻子,原来是魏延被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刺激地流了鼻血。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怎么样?”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小翠连忙赶了过来,远远看到坏了的门板,紧张地奔到龙倾的身边。

“我没什么事,是一场误会。”龙倾看着小翠紧张的样子,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见魏焱还呆呆地站在门前,生怕之前的动静引来更多的人围观;轻咳了声道:“魏哥,你先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哦、抱歉,抱歉,我这就出去。”魏延一手端着食盒,一手捂着鼻子狼狈地逃了出去。

龙倾见魏延终于走了,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迅速拿起小翠递过来的亵衣将身体紧紧裹了起来。

魏延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抬头一看,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小厮,仆役,还有急匆匆赶来的奎;看到这一幕,顾不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魏延立即放下食盒伸臂拦在他面前。

“奎,龙倾在里面洗澡,你现在不能进去!”

“什么?洗澡?老魏,你这是”奎见魏延极力用手捏着冒血的鼻子,乌黑的发丝此时凌乱不堪,房间的门板明显破了个大洞,不知道刚刚他们发生了什么,状况居然那么惨烈。

“误会!都是一场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魏延注意到奎看自己的眼色,知道奎一定是想歪了,连忙澄清。

“龙倾没事吧?你们刚刚打起来了,有没有人受伤?”奎现在最不放心的人就是龙倾,不知道魏焱到底看到了多少,今天遇到这么尴尬的事,让龙倾一个大姑娘以后怎么自处?

“没有受伤,我没出手,只是误闯了他洗澡的地方,龙倾应该不会那么小气,跟我斤斤计较吧!”魏延心里有点忐忑,今天的事太乌龙了。

“你”奎欲言又止,前几天他还想将龙倾女扮男装的秘密告诉魏延,没想到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以龙倾敏感的心思,估计是没心情搭理老魏了。

“算了,我们出去吧,别在这打扰他了!”奎遣散围观的小厮,拉着魏延出去了。

也许是受的惊吓太大,也许是魏延眼中缠绵的情意太露骨,和记忆深处黄袍男人的眼神慢慢重叠,龙倾当天晚上便做起了噩梦!

自从来到明月宫,他已经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了。

秋风瑟瑟而来,卷起满地的尘土,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覆于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秋雨霏霏,飘飘洒洒,如丝如娟,如雾如烟。

龙倾云远远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判刑秋后问斩的犯人,被官兵压着跪在泥泞的地面之上,嘴里塞着布条,脸上一片惊恐之色!这些都是她认识的人,也是她的亲人,但是她无能为力,她的双手被丝绢绑了起来,穿着明黄服饰的男人紧紧扎着她的腰,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死去,却不能流一滴眼泪!

“云儿,朕要你好好看着这些人的下场,这就是背叛朕的代价!云儿会听话,永远不会背叛朕吧?”穿着明黄衣袍的男人亲昵地蹭了蹭龙倾云白嫩的小脸,嘴里却说着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随着侩子手手起刀落,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的脚下死去,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甚至连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龙倾云死死地捏住手掌,长长的指甲穿透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下,滴落地面,和她亲人们的鲜血融为一体!从今天开始,她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报仇,她誓要仇人血债血偿!

皇帝亲自带着她观看行刑后,便将她囚禁在了宫中的一处别院,这里无论秋冬,为她准备的衣服都只有半透明的薄纱;她甚至不能出院门一步,连小解都在屋内,每天定时有仆人进来打扫;在这里任何酷暑严寒她都能忍受,却最怕听见太监捏着尖细的嗓音通报“皇上驾到”!

第二十章巫山云雨

她多次以死相逼,总算没让皇帝靠近自己一步。但是今天皇帝好像喝了酒,拖着醉醺醺大腹便便的身体,踏进了她的院子,二话不说便向她扑了过来!

“云儿,我的小云儿,你让我亲亲,我做梦都想跟你共赴云雨”眼看着皇帝那血盆大口就要压下来,倾云奋力挣扎,抬起脚狠狠地向他踢去,奈何皇帝重如一头肥猪,倾云运用全力却没撼动他一分一毫!

“不要!你放开我,救命”龙倾在睡梦中大口的喘息,仿佛溺水的人拼命呼吸新鲜的空气,突然一声大喊“啊!”地惊醒了过来。

仿佛不知自己置身何处,紧张地坐起来四处查看,看着屋内熟悉的纱帐帷幔这才想起自己身在明月宫;这里十分安全,如今的他不仅武艺高强,还有一帮同甘共苦的兄弟,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鱼肉的龙倾云!

想起梦中那一个个离开自己的亲人,龙倾的心仿佛被利刃割过,痛彻心扉;慢慢地阖上双眼,一滴泪悄悄滑落。

双手拨弄着琴弦,坐于满天栀子花飘散中,白色的衣襟翻飞,乌丝顺滑,伴随着淡淡幽香。

旁边立着一黑衣公子,俊俏英挺,玉树临风,双手握着晶莹剔透的玉箫,轻轻地鸣和着,好一幅高山流水,水墨丹青。

奎远远地站着,看着两人合奏的画面出神,似乎当年那个胆小懦弱的龙倾云已经真正的蜕变,变成一个强大自信的强者!

再也不是自己刚进宫时认识的龙倾云,瘦削憔悴,形容枯槁,眼含绝望;为了满足那个变态皇帝的喜好,刻意被人弄成披头散发,脸上浓妆,身穿轻纱,足带铃铛的魅惑样子。

而他就在台下为他们献艺,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可怜的女孩,听着皇帝那淫秽的笑声,奎觉得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

但他身不由己,最后还是忍着恶心,将自己的节目表演完;从那天开始他就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龙倾云,让她再也不会伤感,绝望!

眼角瞥见小翠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过来,来不及思考,奎迅速拦在她的面前:“别去打扰他们,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唯美吗?”小翠一惊,见奎神神秘秘地拉着自己,往树丛中躲去,稳了稳手里的食盒,这才顺着奎的方向看过去。

“嗯,魏公子和小姐是很相配,简直是天生的一对!要是小姐能放下过去接受魏公子就好了,我相信魏公子一定能给我们小姐带来幸福的!”

“这样,刚好这两天老魏和龙倾要去月域一趟,你就别跟着去了,你找个借口推脱了,让他们二人能够单独相处。”奎道。

“这个,不太好吧!小姐一直都是我伺候的,她习惯了,我如果不去的话,那路上谁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小翠有点为难,她怕龙倾责怪。

“没事的,路上不是有老魏了吗?你刚刚还说希望他们在一起,那我们就要给他们创造足够的机会,明白吗?”奎着急,他怕小翠坏事。

“可是……”小翠皱眉,看着远处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在灰暗天空的映衬下,白中有黑,黑中有白,杂糅其中,仿佛变成了灰色。

“别可是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出了事我给你担着!”奎大手一挥,不容小翠有任何拒绝之意。

不敢违抗奎的意思,小翠跺了跺脚,用力将食盒塞进奎的怀里,转身走开了。

奎端着食盒傻站着半天,直到对面一曲终了,才嬉皮笑脸地端着食盒走了出来,殷切地招呼龙倾和魏焱过来喝茶吃点心。

魏延看着奎笑得仿佛偷了鸡的狐狸,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而龙倾端起茶碗轻轻呷了口,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他相信奎,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害他,但奎不会!

陪龙倾弹了一天的琴,晚上魏焱亲自下厨,精心做了几样小菜,有醋溜口条,铁板牛柳,清炒土豆丝,糖醋排骨,蒜香鸡,秘制腊肉,还做了两个汤;香喷喷的饭菜摆上桌,馋得人口水直流。

今天没去小亭吃饭,而是将桌子摆在了屋里,三个人围着坐下,热闹而又满足。

“哇!那么多好吃的,老魏,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以后可有口福了!”奎接过丫鬟递来的小碗,率先夹了块蒜香鸡,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

“嗯,我十几岁就出来闯荡了,走遍大江南北,吃饭生活都是自己解决,也就练就了一手不错的厨艺。”魏延感慨。

龙倾伸筷夹起一块糖醋排骨,轻轻地咬了一口,没有出声,他一向不善言语。

“真羡慕你,不仅武功高强,还那么早就能看遍大千世界,哪像我命苦,小时候一天不出去挣钱都没饭吃。唉!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奎又往嘴里塞了块鸡肉道。

听见奎提到过去,龙倾本来伸筷的手停了下来,定定地盯着眼前的菜,眼中无神。

“嗯哼!”魏延时刻关注着龙倾的一举一动,见对方突然停下筷子,眼神痛苦,就知道他们的话一定是勾起了对方痛苦的回忆;连忙哼了声示意奎别乱说话。

奎看看龙倾又瞧瞧魏延,收到他的示意,连忙闭嘴,干咳一声:“咳,那个,我们不谈以前的事,小翠,你也跟我们一起吃吧,这里没外人,你不用太拘束。”

“不了,奎公子,我不过是个卑微的丫鬟,怎么能跟主子坐在一起呢!这太不合规矩了!”小翠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任何逾矩行为。

“在这个宫里你跟我们一样,都是一家人,你勤勤恳恳地照顾了龙倾这么多年,我们都很感激你,这个座位非你莫属!”奎在他左边又加了把椅子道。

“不行,我站习惯了,奎公子你们吃吧,我不着急的!”小翠说什么也不愿坐下,站在龙倾旁边尽责地为他布菜。

“坐下吧!这里没有外人!”龙倾发话了,这个丫鬟跟了他很多年,他早已把她当成了家人。

第二十一章大尾巴狼

“是啊!你的主子都发话了,坐下吧!”魏延向龙倾这边挪了挪,自从小翠上次帮他劝说,让龙倾跟自己一起去月域后,魏延早已对她没有了敌意,看着她的眼神也和善了起来。

“这”小翠见推脱不过,只得挨着龙倾坐下了,也不敢大口吃饭,只简单了夹了些菜。

“来,龙倾,尝尝这个汤,白萝卜牡蛎汤,萝卜清淡可口,牡蛎肉鲜嫩滑,有滋阴养血,调中补虚的功效。”魏延献宝似得给龙倾盛了一大碗,奶白色的汤看起来就很好喝。

“谢谢。”龙倾接过汤碗,对着魏延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

嘴角轻勾,眼神微眯,温柔似水,仿佛冰川融化般和风细雨,又如倾国倾城般美人一笑,看得魏焱又呆了一呆。

第二天是他们出发去月域的日子,魏延早早地收拾行李在殿外等着了,从东方刚露鱼肚白,到太阳冉冉升起,才见龙倾一个人拿着包袱走了出来;身边却没有小翠的身影,而奎这个爱凑热闹的也不知去了哪里。

“小翠呢?没跟你一起?”魏延迎了上来,拿过龙倾肩头的包袱,左右看了看问道,这丫头不是一直跟在龙倾身边形影不离的吗?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

“小翠一早起来帮我收拾了东西,突然说肚子疼,生病了,要找大夫看病,到现在也没见到人影。”龙倾也很疑惑,小翠一向对他很粘,今天居然不见人影,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是自己最近对她太严厉了,以至于在这关键时刻落跑了?

两人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小翠的身影,更奇怪的是平时在凤起宫洒扫伺候的小厮和宫女全都不见了,魏焱这才明白一定是奎干的好事!

不过,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抬眼瞧了下同样着急的龙倾,魏延渐渐有点明白奎的苦心,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丝毫不显,干咳了声道:“龙倾,既然小翠姑娘不舒服,我们就不必等她了,反正月域离明月宫也不是很远,一来一回顶多半个月的路程,等事情解决,一个月的时间也就回来了。”

龙倾回头看了看凤起宫,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别无他法道:“嗯,我们走吧!”

等两人渐渐走远,鬼鬼祟祟的人影才慢慢走了出来,一人灰袍加身,一人丫鬟样的打扮,正是奎和装病的小翠。

小翠看着龙倾远去的方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从没有离开过龙倾身边,也从没有这么欺骗过他,想到这小翠心里就有深深的负罪感!

看了眼罪魁祸首,小翠真想用指甲挠死他:“都怪你!公子都走了,不知道这一路上没有我的照顾,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安,回来一定会瘦了一大圈!”

“不会的,有魏焱的照顾,你的公子不仅不会瘦一圈,还会养的白白胖胖,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奎安慰她,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一抹奸笑爬上粗犷的脸颊。

“公子回来,知道实情一定会扒了我的皮!”小翠心中忐忑,公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虽然平时温润如玉,但是如果触及了他的底线,就是最亲近的侍女也免不了要受罚!

“他如果得知我们设计他,你就将一切责任都推在我身上就行了,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义凛然道。

“哼!不跟你说了!”小翠气的一跺脚,转身跑走了,估计很长时间都不想再看见奎。

奎单手摸着下巴,仍然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完美计划中,觉得他从没有一刻那么聪明过。

两人离开明月宫便快马加鞭一路直奔月域而去,月域的总舵设在这片大陆最大的政权之地越国,也是魏焱自己的国家;月域设立的十分隐蔽,一来可以探听各国的消息,二来又可以保护自己的国家,魏焱的私心还是很明显的。

但是当权者却不这么人为,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果知道有这么一个巨大的情报机构存在,一定会派兵围剿,将月域挫骨扬灰。

所以魏延和龙倾两人十分小心,出来时全都将自己伪装了一番;魏延手持七星宝剑,作普通剑客打扮,而龙倾手执一副春江月夜的普通折扇,嘴里念念有词,作书生打扮,看起来就像结伴而行的朋友,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天傍晚,两人赶了一天的路,都有些累了,准备找个客栈投宿,将马交给小二看管,魏延径自拿出银锭,对掌柜道:“一间上房。”

话音还没落,龙倾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两间!”

“呃”魏延尴尬,他本来是想出门在外,龙倾又没有带小厮,两人住一起,自己可以就近照顾他;却没想到龙倾干净利落地要了两间,魏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龌蹉起来,老脸有点发红。

天地良心,他确实没有想占便宜的心思,只是被龙倾黑珍珠似得眼睛盯着,他怎么就觉得那么心虚呢!

“两间,呵呵”接收到掌柜奇怪的眼神,魏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要了两间上房。

虽然不能和龙倾住一起,但是魏延还是把照顾龙倾的事尽职尽责地揽了过来;一进房间,魏延扔下包袱就吩咐小二给龙倾提洗澡水,自己站在门外盯着,不敢越雷池一步。

龙倾一直是个淡漠的性子,又不会拒绝,看着两人忙的热火朝天,也就由着他们了。

魏延不仅让小二把洗澡水倒满了,还咚咚咚跑下楼去,向掌柜的要了皂荚,毛巾,又去后院摘了很多红红粉粉的玫瑰花瓣,效仿丫鬟平时做的,撒在浴桶里。

“我是第一次做这些,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龙倾,我们这次出来没带小厮,可能要委屈你了。”魏延站在屋里忐忑道。

“魏哥,你不用做这些的,入乡随俗,我自己一个人能行,不需要你特别的照顾。”龙倾尽可能保持脸上的微笑,他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脆弱的连洗澡水都要别人帮忙,那样会让他感觉不自在。

第八十三章龙倾是娈宠?

魏斌要么不出口,一出口就能把人气死,这不摆明了说他不给越国皇帝面子吗?楚玉嘴角歪了歪,笑容险些挂不住,最后只得尴尬道:“大将军说笑了,下官不过是在街上看到几个朋友,所以过来打声招呼,没想到魏兄居然是您的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魏兄跟你一样英武不凡啊!”

魏斌抬眼看了看儿子,见他一脸不悦的神情,知道两人并不是朋友关系,恐怕是楚玉先缠上他儿子的;楚玉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了,楚国有名的笑面狐狸,缠上他儿子恐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大人谬赞了,小犬一无官职,二无功名在身,怎敢得楚大人称赞,您可是折煞他了!”魏斌不想跟他多说,只跟他打哈哈。

楚玉见眼前这父子两一个比一个贼精,知道今天恐怕没那么容易得逞,只得摇了摇折扇拱手道:“哎呀,看这天色不早了,下官就不耽误魏将军回去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楚大人客气了,镇北大将军府随时恭候楚大人的大驾,本将军将焚香扫尘恭候远方而来的客人!”魏将军连忙回礼,脸上笑容满面,心里却一点也不希望跟这只笑面狐狸扯上关系。

“留步!”楚玉不拖沓,干脆地转身摇着折扇走了。

魏斌眯了眼看着楚玉渐渐消失的身影,意义不明地瞥了眼魏延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他找你干什么?”

魏延知道父亲一定会盘问自己跟楚玉的关系,他不想把龙倾扯进来,只得将早晨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却故意跨过楚玉可能认识龙倾的事实,他不想让父亲知道龙倾就是当年单枪匹马闯进楚国皇宫,斩下楚皇头颅的人,他怕他父亲知道后会绑了龙倾,将他交给楚玉!在没弄清他父亲的态度之前,关于龙倾的事他不敢多提一个字!

“好了,别在这大街上杵着了,你的朋友都累了,我们回去吧!”魏斌见魏延并不认识楚玉,心中松了口气,侧身看了眼一直站在魏延身后不说一句话的龙倾和柳如菲,转身进了娇子。

“是。”魏延连忙答应,见宽敞的绿色官轿晃晃悠悠地从自己眼前经过,这才拉着龙倾回去了。

柳如菲见两人彷若无声地在前面走着,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红唇,眼神怨毒;抬手招来一直躲在角落的自家娇子,柳如菲没跟他们一起走,而是坐上轿子离开了;只是她离去的方向并不是柳府,而是住着外国使臣的国宾馆。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不回去吗?”一直伺候她的丫鬟绿竹见小姐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眼看已经快到正午时分,今天难得老爷下朝的早,正在家里等着小姐吃饭,只是小姐一点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绿竹有点摸不着头脑。

“本小姐的行踪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了?啰嗦什么!跟着就是了!”柳如菲稳稳地坐在轿子里,眼睛半睁未睁,冷声斥责,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丫鬟绿竹心里有些委屈,她出来的时候老爷特地吩咐了,让她早点带小姐回去,如今小姐乘着轿子不知道要去那里,这要回去的迟了,免不了被老爷骂一顿!但又不敢违背小姐的意思,只得小声答应了声:“是,小姐。”

楚玉在魏将军那没讨到便宜,回去换了身衣服,正愁没机会接近镇北将军府呢,却见柳如菲坐着轿子送上门了!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大小姐,楚玉笑得比太阳还灿烂。

“柳小姐今天难得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楚玉连忙下来迎接,知道她和魏延的关系,但今天在魏延面前怎么看怎么憋屈,楚玉勾唇一笑,男男女女之间不就那点事,他从十四岁就开荤,无论是父王送的侍妾,还是青楼女子,良家美娇娘他都尝了个遍,柳如菲这样未嫁的小丫头更加不是他的对手。

嫌弃地瞥了眼楚玉递过来的手指,柳如菲在绿竹恭敬地搀扶下下了轿,眼前嬉皮笑脸的男人还是这么讨厌,居然想染指本小姐的纤纤玉手,简直做梦!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根本不会踏足这个肮脏的地方!

楚玉见柳如菲看都不看他,尴尬地缩回手,他没想到眼前的小妞居然有两下子,见到他这么俊俏的公子,居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收回手在唇边假咳了声,楚玉敛起登徒子似得神情,正色道:“不知柳小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倒谈不上,只是想跟你做一桩买卖!≈qut;柳如菲淡淡道。

“买卖?不知柳小姐指的是什么?”楚玉好奇,虽然心里隐约猜出柳如菲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明人不说暗话,本小姐和魏延是有婚约的,以后就是魏家的少夫人,但是我的未婚夫君此时却被龙倾这个娈宠勾引,根本置两人的婚约于不顾!我知道你对龙倾也有敌意,所以我打算跟你合作,一起除了妖人龙倾!”柳如菲愤恨道,完全把自己心中的秘密暴露出来。

“娈宠龙倾?果然是她!”楚玉听到“龙倾”两个字,终于确定他就是当年刺杀楚国先皇的杀手“龙倾云”!虽然她改头换面,女扮男装,但还是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只是眼前的女人居然不知道“龙倾”是女子,还以为她是个妖媚惑人的娈宠!楚玉想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龙倾是娈宠”如果此时告诉柳如菲,龙倾真正的身份,恐怕她要嫉妒的发疯吧!

“你笑什么?”柳如菲愠怒,眼前的男子简直太张狂了,居然明目张胆地嘲笑她!她就这么好笑?

“笑你啊!居然以为龙倾是男人,她根本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嗜血的女人,她手上沾过的血液可以染红大片的土地!”楚玉笑着笑着,渐渐停了下来,这让他想起身白衣闯进楚国皇宫时,见人杀人,见佛*,那摸样宛如地狱爬上来的修罗!血腥而又妖艳!当时他不在皇宫,等他接到消息赶来时,先皇早已倒地不起,身首异处,太监宫女死了一片,而龙倾早已和她的同伙逃窜!

由于当初先皇将她囚禁在宫中整整三年,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熟悉,所以很快龙倾便在同伙的接应下逃出了皇宫,而闻讯赶来的楚玉只看到他一片血红的衣角!至今他还能记得她回头看自己时那猩红的眼眸,嗜杀中带着邪魅,美丽中带着怨毒,他就这样被深深地钉在原地,再也提不起如灌了铅一样的腿!多少个午夜梦回,楚玉从睡梦中惊醒,总觉得有一双怨毒的眼眸在盯着自己!

“什么!龙倾居然是个女子?”柳如菲被楚玉说出的话震惊,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手挽着手的地步,顿时将水红的锦帕扭得变了形,脸上的表情简直能杀人!

伺候她的丫鬟绿竹没见过她这么可怕的模样,顿时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楚玉兀自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被柳如菲这么一吓,这才回过神来,见面前的小丫头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一甩手里的扇子,楚玉冷笑一声,见目的达到,没事人似得在一边看好戏。

“这个贱人!”柳如菲咬牙切齿,在心里将龙倾骂了一百遍,见楚玉眯着狐狸眼嬉笑着看着她,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连忙将水红的锦帕放在唇边,清咳了声道:“不知大人可有什么主意帮我除掉这个祸害?小女子定当厚礼相报!”

“这个、主意倒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柳小姐肯不肯配合?”楚玉见柳如菲果然上钩,不紧不慢地抛出自己的鱼饵,他知道现在着急的不止他一个人。

“只要大人肯帮忙,上刀山下油锅,小女子但凭大人差遣!”柳如菲如今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就算被人利用她也在所不惜!

“好,很好!”楚玉见局势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才靠近柳如菲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两人商量到很晚,柳如菲才乘轿子回去。

第二天,魏延和龙倾等人还没来得及跟父母拜别,就看见楚玉和柳如菲派人递来拜帖,一起拜见魏将军。

魏延皱了皱眉,眼眸沉了沉,同父亲魏将军一起出门迎接,虽然不想见这个笑面狐狸,但是来者是客,魏延也不好过分冷落他们。

楚玉今天脱了官服,全身上下一袭绿色衣袍打扮,脚蹬流云靴,手执折扇,如墨的发丝用绿色的飘带缠绕了起来,披在肩上十分好看,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楚玉的脸上,将楚玉白里透红的脸颊衬托的更加俊俏,实在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而柳如菲今天也是盛装打扮,一袭杏色衣裙包裹着曼妙的身姿,樱桃小口,纤细蛮腰,走起路来,聘聘婷婷,分花拂柳;手里捏一同样颜色的黄鹂翠柳团扇,半遮着面容,欲语还休,十分勾人。

第七十四章狼狈为奸

和楚玉走在一起倒是十分般配,只是柳如菲眼高于顶,看都不看他一眼,到了将军府门口,还故意退让半步,刻意走在楚玉身后,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楚玉哂笑两声,继续往里走,不知道笑得是自己还她。

见魏将军远远地迎了出来,连忙上前施礼道:“魏大将军见谅,下官不请自来,没扰了魏将军的正事吧?”

眼神在魏延和龙倾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见他们整装待发,似乎要离开,眼神闪了闪,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踏出越国半步!

龙倾在看到楚玉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立即沸腾了起来,之前几次放虎归山,以为他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却没想到此人如此不知死活,三番两次挡自己的路!

瞥了一眼正和魏将军寒暄的人,龙倾手里的暗器捏的紧,却始终没发出去,因为他知道楚玉作为楚国出使越国的使臣,安全尤其重要!如果此时在越国出了意外,楚国皇帝必定会对越国兴师问罪,那么首当其中的便是魏家,龙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置魏家置魏延于危险的境地的!

所以他只是警惕地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男人,见对方的笑容根本没有达到眼底,龙倾知道今天恐怕不会善了。

“魏哥哥,菲儿今天过来是受了父亲所托,请你过府一叙,却没想到在将军府遇到了楚大人,就一起进来了。”柳如菲生怕魏延多想,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急急地跟楚玉撇清关系,生怕魏延怀疑他们。

“”魏延不做声,眼神只直直地盯着楚玉,因为他知道此时楚玉才是最危险的人物!

“是啊,我跟柳小姐真是有缘,到哪都能碰到!”楚玉见柳如菲打扮地像个花孔雀似得,对面的男人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心里早已笑弯了腰;堂堂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居然倒贴,真是丢了他父亲的老脸!

“哼!”柳如菲懒得理他,冷哼一声,眼神警告他,希望他不要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楚玉接收到她的暗号,见没人注意,朝她的方向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今天来的似乎不太巧啊,魏将军,魏公子这是打算离开吗?”楚玉一眼瞥到正厅内众人收拾好的包裹,随口道。

魏将军看了看地上大大小小的包袱,魏延当初回来时就说过只在家待几天,之后要前往卧龙堡给乔堡主祝寿,所以他并没有过多阻拦,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吩咐丫鬟帮他们收拾行礼。

“把这些东西都拿下去!”魏斌让人将正厅收拾了,领着楚玉在主位坐下,道:“楚大人,请喝茶!”

见楚玉端端正正地坐了,这才又道:“小犬这次回来只是探望父母,他还有正事要做,所以并不会在家里多留。”

“哦,原来是这样!”楚玉端起眼前泛着清香的竹叶青,放在唇边闻了闻,轻轻地喝了口,甘甜的滋味立即充盈喉间,“那真是不巧,魏大公子今天恐怕走不了,我这里有一桩案子恐怕还要劳烦魏公子!”

“案子?什么案子?”魏斌一听说魏延跟一桩案子扯上关系,飞快地看了他儿子一眼,见对方本来放松的神情立马绷紧,皱了皱眉问道。

“大人可还记得八年前,楚国先皇死于非命之事?”楚玉见魏斌既然问了,也不跟他兜圈子,放下喝了一口的茶道。

“楚皇死于非命?这跟小儿有什么关系?楚大人不会以为是小儿潜进楚国,闯过皇宫重重守卫,刺杀楚皇的吧?”魏斌冷笑一声,原来楚玉今天来不是什么拜会他,根本是来要人的!只是,他的儿子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他跟楚皇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可能去刺杀楚皇?

“魏将军莫急,请听下官娓娓道来。”楚玉一见魏斌急了,连忙缓声稳住他,镇北大将军的威名在外,就是他也不敢随便在老虎须上拔毛。

而魏延,公孙羽和乔吉一听楚玉提起八年前之事,立即想起当初龙倾和奎持剑杀入楚国皇宫之事,当时的事迹轰动五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初他们第一次见到龙倾,就被他杀伐果断的气势所折服!龙倾的决心和胆识远远高于他们,这也是为什么在明月宫,龙倾虽然整天冷冰冰的,其他几人还如此尊敬他的原因!

只是此时突然被人提起,魏延等人立即紧张起来,生怕对龙倾不利!不过,庆幸的是这里是将军府,就算龙倾被人认出来,有他们在谁也别想把他带走!魏延更是打定主意就算鱼死网破,也绝不会让楚玉的奸计得逞!

“如今这个凶手不仅在将军府,而且还就在我们这些人中间!”楚玉一石激起千层浪,令魏将军也忍不住正色起来。

如今楚玉单枪匹马来到将军府,言辞灼灼地说将军府有杀人凶手,难道是真的?刺杀楚国皇帝非同小可,就算是在越国,为了两国和平,皇上一定会全力缉拿凶手,交给楚国的!更别说他这个小小的将军府!锐利地眼神在大厅内扫视一圈,这里除了自己,就是楚玉,柳如菲,还有儿子带回来的几个友人,难道凶手就在他们之间?魏斌看着他们的眼神渐渐危险起来!

“楚大人莫非是搞错了,将军府怎么会有刺杀楚皇的凶手?这样的话可不是乱说的!”魏延立即反驳,极力维护龙倾。

“怎么不可能,当年这件事可是轰动一时,连我都听说了,而且这个凶手还是楚国人!这里谁是楚国人大家心里清楚!”柳如菲这时站了出来,适时地提醒:“而且,当初刺杀楚皇的凶手是楚国叛臣龙腾的后人,而且是个女子,这里除了我,谁是女子谁就是凶手!”

“柳如菲!休要胡说听,虽然心里震惊,但还是忍不住紧紧牵起龙倾的手,大声斥责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我说的是事实嘛!“柳如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魏延对她发怒,被这么大声的一吼,顿时不敢说话。

魏斌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魏延与龙倾交握的手指,心里已经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着楚玉的态度也敷衍起来:“楚大人,虽说这里是将军府,但是除了延儿,其他人并不归本将军管辖,而且没有证据,根本不能确定谁是凶手!”

≈qut;要确定凶手并不难,我知道凶手在前胸有一梅花形的胎记,只要找几个人给各位验身,便见分晓!”楚玉道。

“不可!”“不可”

几道声音一起响起,原来是魏延,公孙雨和乔吉,他们当然是站在龙倾这边的;魏延虽然十分想知道龙倾到底是不是女儿身,但是又怕他被验出来,一时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一直很配合的魏将军难得愠怒起来,“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楚玉也未免太放肆,当他将军府是什么地方,居然想跳过他私自找人验身,太不把自己当回事!

楚玉一见魏将军发怒了,连忙收敛起自己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怎么也不愿退步,坐在正厅和魏斌大眼瞪小眼。

“你们都别争了,我验!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验出什么!”龙倾冷笑一声,看着楚玉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死人!

“龙倾!”魏延一惊,紧紧地抓住他细白的手指,手心里都是冷汗,要是真验出来魏延不敢想象

“很好!”楚玉得逞的笑了。

“慢!”一直没做声的魏将军出声了,既然在将军府,怎么能由楚玉爬到自己的头上,验身的人自然由将军府出:“将军府多的是嬷嬷,验身的人就从府里挑选吧!”

“这怎么可以、这”楚玉一听立即变了脸色,勾起的嘴角僵在脸上,笑不出来了。

“怎么?难道楚大人怕我包庇凶手不成!这里是越国的将军府,我是堂堂镇北大将军,难道还会护着凶手?楚大人未免太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魏将军冷声道。

楚玉见魏斌态度强硬,将军府随处可见把守的士兵,他带来的人都被安排在盛京城外的驿站,鞭长莫及,只能忍气吞声!“哪里哪里,绝对没有的事!”

“那就全凭魏将军决断!”楚玉心不甘情不愿道。

魏延这才松了口气,为他父亲的机智点赞,只要验身之人是将军府的,就算到时查出什么,他也有办法让她闭嘴,捏了捏手里软软的手指,魏延无声地安慰龙倾。

龙倾根本没把这些人看在眼里,他早已做好打算,验身之时杀了看到他秘密之人,无声无息地逃出盛京,山高皇帝远,谁也别想把他怎么样!不过如今换了验身之人,他倒省了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

几人在将军府七挑八选,终于选出了三个长相壮硕的嬷嬷,嬷嬷们接收到魏延的眼神示意,低眉顺目地给龙倾,公孙雨,乔吉验身,除了龙倾,其他两人都是男子,公孙雨十分大方,当着众人的面就将衣服扒了:“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是女子吗?我胸口有梅花形胎记吗?”

第七十五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啊!”柳如菲没想到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体,立即将眼睛遮住,背过身去,满脸羞红。

魏延对他们两个倒是很放心,楚玉的目的根本在龙倾身上,而检查公孙雨和乔吉不过是顺带。

乔吉抬起斜飞的眼角看了柳如菲一眼,懒得跟嬷嬷进房间,学着公孙雨,也当着众人的面将外袍内衫脱了,白皙细嫩的肌肤立即显露了出来,如果不是胸前两粒红果太小,众人都要以为眼前妖媚的男子真是女子了!不过,同样的,乔吉胸前并没有梅花形胎记。

“切!看到没?有证据没?没有我可要穿上了,本公子的身子何时给登徒子看过!”乔吉说这句话时,眼睛直直盯着楚玉。

“你说谁是登徒子?”楚玉一听,顿时炸起毛来,这不摆明骂他的,这主意是他出的,而且还当着越国大将军的面,这让他脸往哪搁!

“谁不要脸说谁!大庭广众之下假借查找凶手为由,偷看别人的身子,你不是登徒子是什么?”乔吉毫不想让,大声叫嚣起来,如果不是在魏大将军府,他绝对会揍扁楚玉的臭脸!

“你!”楚玉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自认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大魔王,没想到眼前之人居然比他还浑!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露胸,还满口污言秽语,如果此时他不是楚国使者,真想跟他好好较量一番!

魏斌站在一旁见楚玉吃瘪心里十分高兴,暗想终于有人能收拾他了,但想到对方毕竟是楚国重臣,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在看戏,连忙咳了声道:“好了!楚大人,正事要紧,如今他们两人已经验过,并不是你要找的人!里面只剩龙倾,如果他也没问题,那大人可没理由在将军府无理取闹了!”

“哼!”楚玉冷哼一声,这一声是对着乔吉的!瞪了一眼对方道:“将军说话可不要太满,结果如何还未可知!”楚玉信誓旦旦,他就不相信龙倾能隐瞒自己是女人的事实!

魏将军一听,顿时冷了脸,不再说话,身姿挺拔地立在门外等着里面的结果。

而魏延比谁都紧张,心里盼着嬷嬷查不出来,又期盼着龙倾真如楚玉所说,是个女儿身,矛盾的心理将魏延的心左右拉扯,焦急的程度不亚于守着夫人产子团团转的夫君!

门窗紧闭的房间内,龙倾一进去便站在那里,并不脱衣服,也不坐下,全身的气息冷冰冰的,没有紧张,没有惧怕,只有狠戾!看着跟进来的嬷嬷,眼中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嬷嬷一惊,不知道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公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以嬷嬷多年的经验来看,龙倾这样的身形十有八九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只是对方脸上骇人的表情,让她不敢上前半步!

见嬷嬷磨磨蹭蹭怎么也不敢动作,龙倾眼中顿时寒光四起,五指成爪,快如闪电地掐住眼前女人的脖子,将她慢慢提了起来;看着她双眼一瞬间瞪大,呼吸变得困难起来,龙倾突然邪笑起来,嘴里说着死忙般的话语:“想活还是想死?”

嬷嬷早已被他嗜血的模样吓傻了,只知道双手使劲扒着他的手指,小口的呼吸,等看到龙倾眼中一片血红时,立即点头道:“想活放手”

龙倾冷笑一声:“很好!”如她所愿地松开有力的手指,看她如破布一般摔在地上,大口的呼吸。

龙倾随手往她嘴里扔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是独家秘制的五毒散,吃了它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来我是不打算对你下手的,但是外面那只咬人的狗太难对付,你出去知道怎么说吧!”

嬷嬷惊魂未定,她没想到眼前天仙般的美人居然如此可怕,连忙捂着脖子点头;只是想到他前面说的话,顿时哭着上前磕头求饶道:“求大人赐给我解药,我不想死!”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给你指条明路的!这件事我希望你保密,连魏老将军都不能说,能做到吗?”龙倾道。

“能做到,奴婢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对外泄露半个字!”老嬷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连忙三指朝天,磕头发誓。

“很好,五毒散虽然奇毒无比,却不会立即发作,你只要每年春天之前赶到越国南端的明月宫,报我的名号,自然会有人给你解药!”龙倾说完,绕过她往外走去,其实他根本没打算毒死她,只是吓唬她,让她等会出去不要乱说话而已。

嬷嬷一听“明月宫”顿时放松下来,他们大公子就是明月宫的一员,有大公子在,想来性命应该无虞;嬷嬷擦擦额头的冷汗,还是被吓得不轻。

众人见龙倾跟嬷嬷终于出来了,都瞪大眼睛盯着他们,魏延见龙倾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而嬷嬷似乎早已被吓破了胆,频频擦汗,顿时领会到,龙倾恐怕早已将眼前的嬷嬷制服了,所以下面的结果一定是他想听到的,这才松了口气!

龙倾缓步来到魏延的身边,跟他眼神交汇,无声地询问: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魏延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龙倾是男是女,胸前可有梅花形胎记?速速报来!”魏将军见眼前的嬷嬷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了眼满心期待的楚玉,冷声道。

嬷嬷一惊,今天实在受了太多惊吓,被魏老将军这么一吼,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回、老爷,龙、龙公子是男子,胸前也没有梅花形胎记”

“不可能!你胡说!”嬷嬷话音刚落,楚玉立即大声呵斥,目眦具裂,怎么也不相信长的如此相像的两人居然不是同一个人,他是不会看错的!他做梦都会梦到这张修罗般的脸孔!

“老爷明鉴,奴婢没有胡说!”嬷嬷吓得立即跪了下来,一口咬定龙倾是男子,并不是凶手!

“你再胡说,本大人让你尝尝大刑的滋味,保证让你生不如死!”楚玉完全暴露出本性,暴戾易怒,想到这么多天的努力都白费,怎么也无法甘心。

“怎么?楚大人难道想在镇北大将军府动用私刑吗?你也听到了,龙公子并不是你要找的凶手!况且,这里是越国,并不是楚国,楚大人还是收敛些!如果闹到我皇那里,损了两国的友谊就不好了!”魏将军一看楚玉竟敢在他面前放肆,怒喝一声,提醒楚玉他立着的是什么地方!

楚玉被他这么一喝,立即被震住,想到如今自己深入虎穴,身上还背着陛下的使命,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才按耐下自己的性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魏大将军见谅,刚刚是下官激动了,既然各位公子都不是我要找的人,下官就不多留了,告辞!”楚玉见再待下去也无意义,寒着一张脸走了!

“楚大人慢走,不送!”魏将军不卑不亢!

等人终于走了,魏将军这才转头看着魏延等人,刚要说话,瞥见柳如菲还在,心里有点不高兴,虽然柳如菲和楚玉不是一伙的,但是两人刚刚在大厅那一唱一和的模样,他可都看在眼里!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柳如菲是个兰质蕙心,玲珑剔透之人,却没想到居然勾结外人陷害龙倾,心中对她的好感顿时下了八度不止!

柳如菲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十拿九稳可以除掉龙倾的,却没想到楚玉如此无用,居然连龙倾的一根毫毛都没伤到!如今还害的魏家人对自己有所怀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个,既然魏伯伯和魏哥哥有事商量,小女这就回去禀明家父,让他以后再找魏哥哥叙旧!”柳如菲手执团扇尴尬道。

魏将军一听她提起柳尚书,想到两人毕竟同朝为官,曾经他又帮过自己,不好忘恩负义,这才满脸堆笑道:“今天这事真是,让你看了笑话,回去带我向你父亲问好,改日必当登门拜访,向他告罪!”

“魏伯伯严重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还提什么告罪!”柳如菲适时地提醒两家的婚约,见众人都寒了脸,这才笑眯眯道:“那小女就不妨碍魏伯伯商量要事了,这就回去了!”

“请!”魏斌做了个手势,让一旁的小厮领着柳如菲出去了!想到两家的婚约,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对方小心思重了些,牙尖嘴利了些,但是柳如菲到底没犯什么大错,让他去退亲,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唉!”魏斌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魏延的眼神有些幽怨。

而魏延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爹身上,自从龙倾出来,眼神就一直盯着他,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朵花似的。

魏斌眼睛眯了眯,见他儿子那没出息的样,明摆着对龙倾情根深种,只是龙倾是个男子,两个男子之间怎么能产生爱意?这不是有悖伦常吗?以后要是被人知道,是要被诟病,戳脊梁骨的!

第七十六章萌混过关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魏斌真的要负气地跺脚了!只是,瞧着龙倾柔柔弱弱的模样,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也许龙倾并不是男子,而正如楚玉所说是楚国大将军龙腾之后,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那么延儿喜欢她就不是有违天道了!

想到这,魏斌突然豁然开朗,锐利的眼神直指缩在一旁的嬷嬷,如今龙倾的真实身份就只有她知道了!

嬷嬷没想到她家老爷居然想到秋后算账,瞧见老爷像雄鹰盯着肥肉一样盯着自己时,吓得恨不得缩进土里,心里忍不住嘟囔:老爷饶命,不是我要说谎话,实在是龙公子太可怕了,如果自己不答应帮他隐瞒,他绝对会杀了她的!

龙倾被魏延露骨的眼神骚扰的不行,又见魏将军向自己投来怀疑的目光,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他从一开始做这个决定时就明白,这样的伎俩能瞒得过楚玉,却瞒不过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魏将军!恐怕他的真实身份,魏将军已经猜到一二,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魏延登徒子似地看着龙倾足足有半刻,这才想起不对劲的地方,龙倾是不是龙腾的后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只是按楚玉的说法,龙腾生的是女儿,而龙倾却是个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龙倾还有个妹妹不成?

“楚玉说龙腾龙将军的后人是个女儿,那你”想到便问了出来。

魏斌一听魏延的话差点摔倒,想他一辈子机智过人,闻一知十,居然生出了这么愚蠢的儿子,连眼前之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魏斌真想将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嗯哼!”魏斌小声地清了清嗓子,在原地走了两步,提醒这个笨儿子。

龙倾看魏斌那烦躁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但见魏延还在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只得小声道:“他说的那是我妹妹,我爹小妾生的!”

说完,龙倾都有点脸红,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说过谎话,而且是当着对方父亲的面!他爹哪有什么小妾,从始至终只爱他娘一个,而且他是嫡女,根本没什么妹妹,这种鬼话也就骗骗魏延,如果是心思剔透之人,派人到楚国一查便知!

“哦,原来是这样!”魏延挠了挠头,觉得也对,龙腾龙将军怎么可能只有龙倾一个孩子!

魏斌已经对他们的谈话无语了,觉得面前这两个真是傻的可爱,一个以为对方是个男子,一个喜欢又不敢承认,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人比他们更般配了!

“咳咳那个,楚玉这次回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伺机报复,正好,你们要北上前去卧龙堡给乔老堡主祝寿,今天就走吧!我也不留你们了,到了卧龙堡给我报个平安!”魏斌忍不住打断他们,当下之际,他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怕什么!楚玉那个龟孙子要敢来,我就一剑结果了他,看他还敢不敢嚣张!”魏延还没说话,乔吉先跳了起来,他对楚玉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坦胸露乳十分愤恨,跃跃欲试地要找机会教训他一顿!

“乔吉!不要冲动,这里是盛京,不是让你无法无天的明月宫!”魏延一声低喝,止住乔吉的胡说八道,虽然将军府内都是他爹的亲信,但是难保隔墙有耳,如果被人听见乔吉居然想要刺杀楚国使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盛京又怎么样,我又不怕”乔吉还想回嘴,见魏延脸色越来越沉,这才嘟嘟囔囔地住嘴。

“乔公子真乃性情中人,本将军很欣赏你这种豪放不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性格,但是这里毕竟是盛京,皇城内重兵把守,别说死了一个楚国使臣,就是死了一只蚂蚁都能将都城翻个底朝天!所以你想动他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为今之计只有你们尽快离开盛京,前往卧龙堡,方可躲过一劫!楚玉就交给我来对付,这里是越国都城,谅他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魏斌道。

“爹”魏延想到自己刚回来就要离他而去,心里顿时有点感伤,之前一直想走,但是真正到离开的一天还是有点舍不得。

“臭小子,现在知道舍不得我了,早做什么人了!一天到晚尽给我惹事,空闲了记得多回来看看我们,我们永远在家里等你!”魏斌看他儿子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心中也有点感伤,上前拍拍儿子结实的肩膀,眼睛有点湿润:“好了,去给你娘和你奶奶道个别,就走吧!”

“嗯。”魏延难得有些哽咽。

龙倾见面前这两父子依依惜别的模样,心里有些愧疚,上前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被楚玉盯上,我们也不用走的这么匆忙,连跟伯父伯母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不怪你!楚玉那奸臣根本没按好心,就是不在你身上找麻烦,他也会在盛京制造事端的!如今楚国日渐强大,其狼子野心众人皆知;这两年一直跟汉国有来往,恐怕不会安于现状!”魏斌道,他在朝堂参与政事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楚玉的奸计!

“对,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龙倾你不要太自责。”魏延也安慰他,难为情地揉了揉眼角,那么大了还流眼泪,太丢人了!

“嗯,那你去后院跟伯母和奶奶道个别吧,别让她们老人家担心,我们在外面等你!”龙倾上前握了握他有力的手臂,无声地给他力量。

魏斌见龙倾花容月貌,举止娴雅,对延儿又十分关心,突然觉得如果他跟延儿在一起倒也不错,最起码延儿喜欢;不过这样跟柳家的婚事就要泡汤了,魏斌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当下魏延跟父亲一起去后院拜别了母亲和奶奶,几人见面免不了又是一阵老泪纵横,老太君差点哭昏过去,但是无奈魏延已经长大,有自己的责任要去承担,只能忍痛离了父母,踏上前去卧龙堡的道路。

而在他们走后一天,柳府的小姐柳如菲这才得到消息,连忙吩咐丫鬟收拾好行李,不顾柳尚书的阻拦,同样往卧龙堡进发!

魏斌赶来柳府,想跟柳尚书重新商议两人的婚事时,已经迟了。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卧龙堡吗?可是我听说那里是个可怕的地方,全年瘴气环绕,普通人根本接近不了,就是各国大军征战都刻意避过它,我们就这么过去,会不会”死于非命!丫鬟绿竹有些担心。

“怕什么!魏延进的去我偏进不得?为了他,就是刀山火海本小姐也要闯!我绝对不会便宜了龙倾那个狐狸精的!”柳如菲坐在马车上,不时地往外张望,心里估摸着何时才能追上魏延。

“是,小姐,驾!”绿竹甩起鞭子大力地抽了下马背,稳稳地驾着马车,小姐此次出来一个家丁都没带,她实在有些担心她们路上会遇到山匪;但看小姐焦急的模样她又不敢说,只能祈祷着早日见到未来姑爷,那样她们就安全了!

魏延龙倾等人一路骑马向卧龙堡疾赶,乔堡主六十岁生辰定在九月十二,如今已是九月初五,如果路上再耽搁,估计就要错过了。

原本他们从明月宫出发,刚好过了中秋节,二十几天的时间足够了,只是没想到路上却出了这么多幺蛾子;先是乔吉莫名其妙地卷进一桩杀人案,再是魏延被柳如菲死缠烂打,以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楚玉,这些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乔吉,前去卧龙堡的路你最熟悉,你在前方带路,日落之前我们必须翻过前面的大山!”魏延一甩马鞭,直指正东方!

“收到!”乔吉有些兴奋,他已经几年没回家了,不知道父亲和母亲过得如何,二姨娘是不是还在整天鼓捣着可口的糕点,想想那美味的滋味他就想想流口水。

“哈哈哈!乔吉,很少见你像今天这么高兴,怎么?想念乔伯父了?”魏延见他们兄弟齐心,快马加鞭,纵横江湖,心情十分舒畅,离开将军府的伤感被冲淡了不少,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啊!跟没断奶的娃娃似得,一日不见父母如隔三秋,算算,在明月宫这几年都多少个春夏秋冬过去了!”取笑乔吉这个妖孽男人,怎么能少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公孙雨呢?不紧不慢地骑着马匹跟在他们身后,左躲右闪避开伸出来的树木枝桠,以防划到他那张英俊的脸。

乔吉思家之情太明显,怎么止也止不住,被公孙雨这么一说,顿时跳脚起来,“公孙雨你别找骂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

“乔吉!别胡说!”魏延见他快嘴快舌,什么都敢往外倒,连忙阻止,无父无母这件事一直是公孙雨的心病,乔吉这么说不是等于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老魏,你别管他,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老子早习惯了!”

第七十七章中计了!

公孙雨一点没把乔吉的话放在心上,虽然他从小无父无母,但是他有师傅照顾就够了,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养大,师傅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乔吉冷哼一声,觉得自己说话的确是过了,怎么能随便拿别人的伤心事开玩笑。

魏延摇了摇头,既然公孙雨不在乎,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和龙倾相视一笑,马蹄同时错开一步,跟在两个吵吵闹闹的人后面,一路往山上行去。

卧龙堡坐落于越国正东方,和汉国接壤,这里到处遮天蔽日的远古树木,林中很少有灌木丛,高大的树荫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一眼望不到边!卧龙堡仿佛不属于这片大陆,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从外面看显得阴暗了些,远古树丛四周常年瘴气环绕,里面蛇虫,蜈蚣等毒物众多,死后融入泥土,堆积扩散,形成瘴气!

这里一年四季瘴气不散,著名文人范勇曾写道:“汉越交界水土尤恶,一岁无时无瘴,春曰青草瘴,夏曰黄梅瘴,六七月曰新禾瘴,八九月曰黄茅瘴,土人以黄茅瘴尤毒。”四种瘴气按症状可分为热瘴,冷瘴,哑瘴和幻瘴,顾名思义这几种瘴气可以使人寒热往来,聋哑,以及出现幻觉,严重者可导致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卧龙堡一个小小的政权,却可以屹立于世间几世不衰!瘴气既可以致人死亡,又是得天独厚的自然屏障,不管是哪国军队,都不敢靠近卧龙堡势力范围半步!

不过瘴气倒也有可爱之处,那就是被称为死亡召唤的“瘴母”,瘴母喜欢在空中飘来飘去;此物圆圆的,扁扁的,或大或小,外表透明,内部色彩绚烂,十分诱惑!但它却是瘴气最毒的核心,此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否则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乔吉小时候在卧龙堡内游玩,经常听人提起,却不知道瘴母长什么样,因为他父母是绝不允许他靠近半步的!

远处的云霞绚烂地撒在天际,火红的太阳被高大的山头挡住,只剩半个脸孔,望着远处的平原,魏延他们终于在傍晚之前翻过高耸入云的大山,来到人迹罕至的小镇,许是地理位置原因,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家,虽然街上有客栈,却是破破烂烂,鲜少有人居住。

这一天各自都有些人困马乏,魏延决定在眼前的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

四个英俊潇洒,服色各异的公子一下马,立即引来不少当地百姓的围观,大家指指点点,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俊公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一些还未出嫁的姑娘见了,更是忍不住羞红了脸蛋,水袖遮面,欲语还羞,一双秋水剪瞳怯怯地看着他们。

更有甚者,一步三摇地走到他们面前,装作是陌生的路人,却独独遗留下丝质刺绣手绢;魏延轻笑一声,怎会不懂姑娘家的意思,怎奈自己早已心有所属,眼中再也装不下任何人!抽出怀中锋利的七星宝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剑尖着地,一刺一挑,丝质手绢便到了姑娘怀中,宝剑入鞘,一气呵成!

姑娘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完全被眼前俊俏的男子看了出来,还把手绢还回来了,一时羞得无地自容,捂着红通通的脸颊跑走了。

怕别人再误会,魏延自然而然地牵起龙倾白皙的手指,牵着他一起进了客栈,看着龙倾呆呆的表情,差点笑出声。

看热闹的姑娘心思顿时碎了一地,没想到眼前天神般的男子居然早已心有所属,还是个弱风扶柳的天仙;自知无任何希望的姑娘立即将期盼地眼光投递到公孙雨和乔吉身上,只是这两人都觉得女人是个麻烦的生物,毫不犹豫地脚底抹油,开溜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秋季发黄的树叶被一阵风吹落,在地上转了一圈,又被卷走了;驻足的姑娘十分幽怨,她们又不是洪水猛兽,干嘛那么害怕,又不会吃了他!

“龙倾,今晚可能要让你受委屈了。”魏延看了眼冷冷清清,不像客栈的客栈,里面空无一人,连掌柜的和小二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空气中隐隐飘荡着湿润的霉味,黏腻的水汽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有什么好委屈的,比这更艰苦的环境我都待过,只要空气还能呼吸,我就没问题。”龙倾一点没把眼前简陋的环境当回事,倒是诡异的气氛让他有点警惕,客栈再破,也不会一个客人都没有吧。

伸出纤细的食指,在桌子上摸了摸,上面一层肉眼可见的薄灰,楼梯的拐角处居然结着蜘蛛网,似乎几天没人打扫了。

“有什么问题吗?”魏延见龙倾轻皱眉头,露出疑惑的神情,上前道,他左看右看,这也就是一家普通的客栈,虽然破旧了些,但是这里山峦重叠的,客栈太豪华更说不过去!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龙倾收回手,见旁边的角门突然走进来一大腹便便的孕妇,手里还端着晒干的红辣椒,红艳艳的颜色十分喜人,让龙倾这个一向以清淡为主的人都想试试辣椒的酸爽滋味了。

“哎,你是这家的老板娘吗?我们要住店,麻烦你安排一下!”公孙雨见站了半天,终于出来一个大活人,大声问道。

“公孙雨!你小点声,没见人家正怀着孕,讲话要小声些,像我这样,要温柔,温柔懂吗?”乔吉一向同情弱者,觉得他们跟易碎的花瓶没什么两样,况且老板娘肚子里还揣着小娃娃,吓着他怎么办?

“请问你是这的老板娘吗?我们要住店,刚刚没吓着你吧?我朋友就这个习惯不好,嗓门太大。”乔吉小声道,说完还看了眼公孙雨,给他做示范。

公孙雨撇了撇嘴,根本不理他。

大肚子的妇人见他们这么可爱,呵呵地笑了出来,放下手里的簸箕道:“客官说话不用太小声,我家客栈开了几十年了,老一辈就在这开门做生意了,我嫁进门来已经五年,早就习惯了大声吆喝;你们要住店,请随我来,我家官人刚刚出去买菜了,估摸着一会就回来。”

妇人说着就要将魏延龙倾等人往楼上引,只是魏延看她肚大如鼓的模样,不忍心她走的太辛苦,拦住她道:“我们不着急上去,你先端点热茶来吧,等你家相公回来,我们在上去不迟。”

妇人讶异地看着他,不是要住店吗?怎么又不上去了?瞥见魏延直盯着自己硕大的肚腹看,这才明白过来,暗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十分俊俏,声音温柔,还特别善解人意,这年头,像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多了,不知道以后哪位小姑娘有幸得到他的垂爱,那样一定十分幸福。

“多谢!”老板娘笑眯了眼,步履蹒跚地进了灶屋,拿出上好的碧螺春,用开水冲兑了,端了四个滚热的汤茶出来:“蔽屋简陋,没有什么好东西,四杯茶水,招待客官。”

“多谢,我们坐坐,你去休息吧,不用招待我们。”魏延几人在中间的桌子旁坐了,看着外面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雾蒙蒙的,天空一个星星都没有,原本喧嚣的街道突然安静下来;魏延心中一抹异样闪过,突然不安起来。

看其他几人已经将杯子里的茶水喝了,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而远处大腹便便的老板娘正坐在凳子上,摆弄着刚刚端进来的辣椒,神态温柔;魏延想了想,也一口将杯子里的茶水喝了,只是他杯子还没放到桌子上,对面的龙倾和乔吉先行趴了下去,而公孙雨由于是毒人的关系,体质和别人不同,还能支撑一会,看着对方左摇右晃的身体,魏延大喝一声:“不好!”

等他运用全身力气向老板娘扑去时,老板娘这时却收起脸上无害的笑容,身形利落的一让,魏延堪堪扑了个空,重重摔倒在地上,眼睛费力地睁了睁,最后还是昏死过去。

“你你在茶里下了*”公孙雨动不了,趴在桌子上,此物无色无味,发作迅速,是*中最上陈之物,他们太大意了。

“是啊!你猜对了,没想到几人之中你最能抗,连主人从西域弄来的“魅惑”都不能将你彻底迷倒!不过,此时你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晕头转向啊?就算你醒着,也阻止不了我们!”眼前的妇人突然露出狠厉的表情,当着公孙雨的面掏出衣服下绑在腰上的圆枕:“都说柔弱的女人最能引起别人的同情,果然不假!”

“你你想干什么?”公孙雨一边转移女子的注意力,一边悄悄摸出怀中的万灵丹,含进嘴里,就着口水咽了。

“哈哈哈哈!问的很好,公孙公子,别来无恙啊!”这时门外突然呼啦啦闯进一群人来,个个手执刀剑,凶神恶煞,为首站一蓝衣蓝袍公子,啪啪敲着折扇,立于客栈大门前。

“是你”公孙雨一眼便认出此人是谁。

第七十八章被掳走了

他就是在将军府指认龙倾是杀死楚皇凶手的楚玉,公孙雨没想到此人居然像个疯狗似的跟着他们!早知道应该听魏延的话,小心防范,如今不仅让他着了他的道,还将龙倾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公孙雨心中急迫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奈“魅惑”劲道太强,无论他怎么想站起来,都使不上力。

“主人,少跟他废话,让奴婢一剑杀了他!”楚玉的贴身婢女初夏抽出锋利的宝剑,剑尖直指公孙雨的脑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公孙雨有多危险,她出任务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能在“魅惑”的威力下屹立不倒的!

“慢!”楚玉伸出折扇往前一挡,按下初夏锋利的宝剑:“他的命暂且留着,我们只要将龙倾带走即可,勿要节外生枝!”楚玉想到魏延的身份,镇北大将军的威名在,就是他也不敢把他们三人怎么样!如果因为龙倾让楚越两国挑起战争,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主人,我们现在在越国境内,离楚国太远,放过他们我怕后患无穷!”初夏不赞同楚玉的做法,如果他们明天醒来,快马加鞭地追赶他们,将是件十分麻烦的事!

“照我的话做!”楚玉皱了皱眉冷声道,他十分不喜欢属下置喙自己的决定,初夏这个奴婢胆子太大了!

“是,主人,奴婢遵命!”初夏见楚玉眼中突然寒光骤起,吓得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垂首低眉,再不敢多说一句。

楚玉见初夏终于老实了,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折扇轻摇,慢慢踱到昏睡的龙倾身边,抚摸着他沁满馨香的发丝,冰凉的手指细细临摹他吹弹可破的肌肤,楚玉轻舔嘴角,露出瘆人的笑容:“美人儿,我找你找得好苦,你知道吗?四年的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睡梦中梦见你,我时刻都想扒了你的衣服,吸吮你的肌肤,抚摸你的发丝,将你细白滑亮的身子抽的满布血痕,那该是多么妖冶的美景啊!哈哈哈”

初夏听见楚玉几近变态的话语,心中一震,小心地瞥了眼,立即低下头去,再不敢多看一分一毫。

“还愣着干什么,将人给我搬上车去,小心点,磕了碰了我要你们的命!”楚玉神色一敛,冷声道。

“是!”黑衣大汉早已见识过楚玉的疯狂,除了身上冒出鸡皮疙瘩外,不敢有任何异议,手忙脚乱地将龙倾搬上了外面的马车。

“哼!”楚玉看了眼屋内睡得东倒西歪的人,冷哼一声,扇着扇子出去了,和龙倾同乘一辆马车,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楚国进发。

一切如同魏将军所料,楚玉从将军府出来后,心有不甘,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龙倾是个男子,这么多年,那张脸,那个人的气息早已刻进了骨子里,楚玉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龙倾云!所以他出了将军府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角落里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等魏延他们出来时,立即派人给越国皇帝递辞行表,自己则带人悄悄跟在魏延等人身后,到达小镇后,绑了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伺机埋伏。

果然,夜幕降临,魏延龙倾等人在破旧的客栈前停下,下马休息,此时由初夏装作孕妇,在杯子里下药,将他们一举迷倒!令楚玉有些意外的是,公孙雨居然能扛住“魅惑”的毒性,看到了他的本来面目,但是就算被他看见,楚玉也不怕,“魅惑”的药力很足,等他们醒来,自己早已和接应的人碰头,到时人多势众,亮他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公孙雨在楚玉走后,还是抵挡不住药力,昏了过去,只是他研制毒药多年,身体早已产生了抗体,就算“魅惑”的药力再强大,他也昏不了几个时辰!再加上他刚刚吞了明月宫的解毒良药万灵丹,公孙雨睡到半夜便醒了过来。

看着人去楼空的客栈,公孙雨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推了推昏过去的魏延,见他毫无反应,连忙往他嘴里塞了两粒万灵丹,乔吉的嘴里也同样塞了两颗;令公孙雨没想到的是,“魅惑”的药力比想象中还要霸道,魏延和乔吉这样的普通人就算吃了万灵丹,仍然没有醒过来,公孙雨一直守着他们到黎明,两人这才慢慢醒转过来。

魏延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龙倾的身影,一听说他被人带走了,顿时跳了起来,不顾双腿还有点绵软,就要出去骑马追赶。

“老魏,你等等,药力还没过,你现在出去也骑不了马!”公孙雨一见他东倒西歪的模样,连忙上前扶住他。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劫持龙倾,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魏延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额头,眼睛发花,虽然走路困难,但还是在公孙雨的搀扶下往前移去。

“是楚玉!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居然追到这里来了,果然,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公孙雨提到他,也气的牙痒痒的。

“呜呜呜呜”两人正在客栈拉扯,屋子的角落突然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魏延转头朝声源看去,只见两个穿着普通的男子突然从柜台后面滚了出来;两人双手被绑,嘴里塞着布,表情痛苦的在地上扭着,眼睛渴望地看着他们。

魏延连忙上前将他们嘴里的布摘了下来:“你们是何人,怎么被绑在这里?”

掌柜的和店小二终于可以喘口气,他们被打昏绑在柜台下面一晚上,身子早已经麻木,刚刚才醒来,一听外面有人,立马爬了出来:“我们是店里的掌柜和小二,昨晚客栈来了一伙贼人,进来二话不说便将我们绑了,打昏扔在柜子后面,今早才醒过来,客官,求你救救我们!”

“楚玉这个乌龟王八蛋!果然早就计划好了!”魏延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快速解开缚住掌柜和店小二的绳子,提着他的领子凶神恶煞道:“说,从这前往盛京最近的路在哪里?”楚玉既然要回楚国,必定要重返盛京,从盛京一直往西,方可回到楚国;魏延没想到的是楚玉为了劫持龙倾,居然铤而走险,背道而驰,一路向东,他有点佩服楚玉的胆大妄为了!

掌柜的十分感激魏延的解救之恩,立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客官容禀,从这前往盛京没有最近的大道,只有一条老百姓上山砍材的小路,在山的南边,但是前几天山里刚下了雨,小路有点泥泞湿滑,客官如果想从这条小道上山的话可要小心。”

“不要说是下雨湿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要将龙倾找回来!”魏延咬牙切齿,扔开掌柜的,大踏步往马厩走去,牵出自己的马,翻身一跃上马,双腿一夹马肚,疾驰而去。

公孙雨和乔吉紧随其后,暗叹魏延只要一遇到龙倾的事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暴躁易怒,神佛难挡!

还记得奎曾说过龙倾的过往,龙倾是楚国大将军王龙腾的后人,龙腾骁勇善战,开疆辟土,为楚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而楚皇却是个多疑之人,加上阴险歹毒的宦官的挑唆,最后一个狠心找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将龙家一家治了罪,一时间,哀鸿遍野,凡是男人全部被砍头,而女人不是卖到妓院,就是被充军,一时间硕大的将军府顿时凄凉如鬼屋,再没有往日的喧嚣热闹。

由于龙倾云当时倾国倾城的美貌被老皇帝看上,逃过了被卖去妓院的命运,但是却被接进宫供老皇帝亵玩,只是由于倾云武功高强,次次险险被她逃脱。

老皇帝不死心,找人在她的饭食里下了春药和软经散,想等她无能为力时再对她行苟且之事。

倾云怎么会如了他的愿,到底是大将军王的女儿,心性坚强,视死如归,在药效发作之前迅速抽出侍卫身上的剑狠狠往自己身上扎去!一时间,血流如注,有如泉涌,当时在场的人全都被唬住了,他们没想到倾云居然这么刚烈,宁愿死也不会让自己的仇人碰她一下!

负责监禁她的侍卫全都被她的气势所折服,一时间再也没有人助纣为虐地伤害她。

老皇帝被她这么一自杀,早已没有了兴致,看着缓缓倒下去满脸血污,眼神倔强的女人,冷哼一声,吩咐太医救人后,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也许是倾云视死如归的表情震撼了他,也许是她跟大将军长得很像的容颜勾起了老皇帝的回忆,毕竟,大将军王这么多年在外拼杀,保家卫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将军王有没有造反只有他最清楚,现在人都死了,却还要这样对付他的后人,他也怕自己有遭报应的一天!

至此,老皇帝再也没有踏足倾云所住的院子,直到遇见奎。

当时两人一见如顾,奎得知了倾云的遭遇,十分愤怒,凭着一腔热血怎么也要将龙倾云救出苦海。

奎从小在戏班子里长大,无父无母,师傅便是他的父母,给他吃穿,教他武艺,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第七十九章惹人垂涎

他们所在的戏班走南闯北,聚集了不少人气,连皇宫贵族都想要一睹风采,奎便是趁这个机会入宫的。

当下两人便计划着逃出生天,因为龙倾云自从那次受伤后,便被囚禁了起来,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大内侍卫,奎进去很容易,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她离开就很难了!

最后,倾云不得不靠吞吃观音土,装死来蒙混过关,再加上奎从外面花大价钱买来的假死药,成功地骗过了几十个侍卫的眼睛。

龙倾云“死后”,老皇帝来看过她,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只说了句“晦气”,便让侍卫拖出去埋了,仿佛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奎不敢耽搁,假死药只能维持几个时辰的药效,等药效过后,人体便会慢慢恢复气息和血色,这时就要迅速将她挖出来,否则,埋在地下不死也要被活活闷死了!

至此,龙倾便活了下来,还和奎误打误撞来到明月宫,这一住就是四个春秋。

没想到,今天在越国又遇到了楚国的侯爷楚玉,不仅迷晕了他们,还无声无息地将龙倾拐走了,想到楚玉的狼子野心,公孙雨忍不住为龙倾捏一把冷汗!

等他们来到大山的正南方,公孙雨终于明白为什么掌柜的叫他们小心点了,这哪里是什么羊肠小道,根本是凶险异常的一线天!从山下往上看去,树林遮天蔽日,仿佛从天际沉沉盖下来的绿色的乌龟壳,一眼望不到边;道路崎岖曲折,比他们来时艰难多了!

看着魏延不管不顾地打马向上爬,公孙雨都替他座下的骏马委屈,马蹄只要稍稍偏差,就有可能滑下山来;可是魏延心中记挂着龙倾,哪管这些,英俊的脸孔被长长的树枝划破也毫不停留。

公孙雨骑在马上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白马就是不肯上去,马蹄在泥泞的土地上不安地刨了刨,扑哧扑哧打着响鼻;公孙雨见状,难得温柔的拍了拍白马的大头:“好马儿,你一直都是湛蓝天空上奔腾的云涌,这点困难难不倒你的,我看好你哦!赶快跟上前面那个疯魔的男人,我们再不去救人,他就要抓狂了,乖!”

“大哥,你跟它讲这些它能听得懂吗?快走吧,别磨磨蹭蹭了。”乔吉终于从“魅惑”的后劲中清醒了过来,瞧见公孙雨和大白马的互动,完全对他无语,拉紧缰绳,一抽马背,座下黑马嘶鸣一声,快速地往山上奔去。

这样只剩公孙雨一个人没上去了,勒住还在原地转圈的大白马道:“看,被嫌弃了吧,让你快跑你偏不,这样,赏你一个好东西,保证你跑的比风还快!”随手往大白马嘴里塞了个红色的药丸,白马立即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撒开四蹄,直冲云霄,不一会的功夫,已经赶超魏延和乔吉他们。

“呜呼!我先去截住他们,魏延你们快马加鞭赶来与我会和啊!”公孙雨骑马走在一线天上,看着陡峭的山路,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一定要确保龙倾的安全,我随后就到!”魏延一甩马鞭,皮质的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尖锐的声音几里地都能听见,惊起一林的飞鸟。

“知道了!”

几人足足赶了一天的路,这才翻过巍峨的大山,来到通往盛京的官道,夜幕降临,前面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四周如死一般的沉寂;魏延翻身下马,趴在地上,看着地上马车碾过的新鲜痕迹,和客栈门口的印记重叠,魏延知道他们是追对了方向。

楚玉乘着马车只能走大路,虽然比他们多走了一个晚上的路程,但他们是从大山南边的小路抄近而来,按理说应该离他不远了。

果不其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听这声音,人数还不少,魏延立即翻身上马,抽出随身佩带的七星宝剑,直指前方,那气吞山河的气势宛如上场决一死战的战神!

乔吉见状,紧随其后,龙倾可是明月宫的瑰宝,是他们悉心守护的弟弟,虽然平时几人受不了他冷冰冰的态度,但是只要他身陷危险,必定第一个跳出来护他周全。

如今,楚玉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下*拐走龙倾,真是天给的勇气!

公孙雨没追上楚玉之前,他正抱着龙倾细细地摩挲他俊美的脸颊,感叹他仿佛如天神吻过一般的肌肤,如此细嫩;当初在皇宫时,多少人觊觎他倾国倾城的美色,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罪臣之后,又是皇帝的阶下囚,早已沦为他人的玩物;如今这个天仙般的美人终于落到了自己的手里,他怎能不好好亵玩一番!

捧起龙倾姣好的面容,楚玉垂涎地在红艳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含咬着唇瓣细细吸吮,只是龙倾此时昏过去了,楚玉无法勾住他滑溜的小蛇嬉戏,亲了片刻,毫无反应,只得作罢;不安分的手指擦过略微隆起的胸前,软绵绵的触感,令楚玉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是个女子,真不知道回去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呵呵!”

一直在前面驾车的初夏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她跟了侯爷十年,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么高兴,听着楚玉发出的淫秽话语,初夏眼神暗了暗,心中不是滋味;但现在不是她悲春伤秋的时候,前方援兵未至,后面又有追兵,如今他们十分危险,稍有不慎,恐怕他们无法安全回到楚国。

初夏想不到侯爷居然爱惨了这个龙家的罪人,不惜铤而走险在越国将他劫持,初夏一直不赞同他这么做,多次劝阻,却怎么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驾!”由于他们乘的是马车,走的又是官道,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发觉,所以初夏必须在天黑之后,借着黑夜的掩护,寻到偏僻的小路,绕道而行,这样他们便能成功甩开追兵,安全回到楚国。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魏延等人醒转的这么快,还快马加鞭地追了上来,一听后方马蹄阵阵,随行的黑衣人立即宝剑出鞘,一脸如临大敌地看着疾驰而来打头阵的公孙雨。

“楚玉小贼,我看你往哪里跑,不想死的,放开云倾,小爷还能饶你一条狗命!”公孙雨费力拉住狂奔的白马,在楚玉的轿子前紧急停下。

白马由于吃了公孙雨特殊的药丸,跑得比千里马还快,如果不是公孙雨拉着,就要从楚玉的轿子上飞踏过去,虽然看楚玉人仰马翻挺爽的,但是撞上轿子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他自己!

马车内搂着龙倾的楚玉一惊,“毒手敌仙”的大名他早有所耳闻,本来他是打算趁他们昏过去,快马加鞭和接应他们的大部队会合的,却没想到他低估了公孙雨的解毒能力,这么快便被追了上来。

“全力拦住他,绝不能让他靠近马车半步!”楚玉一掀轿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将初夏赶到一边,拿起鞭子亲自驾车。

“是!”黑衣人接到命令,打马上前,十几匹马将公孙雨团团围住。

公孙雨一看楚玉要跑,立即右手伸到怀里狂掏,抓起一把白色的粉末便往黑衣人身上撒去,本以为对方会应声而倒,却没想到个个稳如泰山立于官道上,宛如一群凶神恶煞的拦路虎。

公孙雨一看不对经,气的骂娘:“靠,居然没倒,看来是有高人指点!”眼见楚玉已经驾着马车逃窜到十丈开外,公孙雨气的胡乱地跟黑衣人打了起来;不过他一向使毒惯了,根本不习惯用剑,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公孙雨只能跟他们死扛。

这群家伙一看就是楚玉养的死士,杀了一个另一个又扑上来,就算鲜血直流,也愣是让公孙雨无法前进半步。“嘶啦”一声,背后的黑衣人趁公孙雨不注意,一刀砍了下去,伤口外翻,鲜血顿时直流。

“公孙雨!”乔吉远远赶来,一看他受了伤,顿时红了眼睛,抽出腰间软鞭像抽陀螺似得,抽的黑衣人哭爹喊娘,乔吉左手一伸,顺利将他拉上马来,坐在身后。

“操,这些黑衣人真不要命,拼命死扑,简直就像一群不怕死的幽冥。”公孙羽揉了揉鲜血直流的后背,许久没受这么重的伤了,感觉可真不好受。

“看我的,我这带着倒刺的鞭子可不是摆设,这就替你出气!”乔吉鞭子过处,顿时一片血花。黑衣人还没站稳,便被从后面赶上来的魏延左右夹击,一剑结果了性命。

三人处理了这些小喽啰,楚玉早已驾着马车,跑得没影,魏延打马直追,走了一段路,居然遇到了岔路,一个往西,一个往南,两个方向都可以直通楚国。

“老魏,怎么办?我们走哪边?”公孙雨龇牙咧嘴,忍着伤痛道。

魏延看了看脚下的车轮印,明白楚玉逃窜的方向,但见公孙雨疼的冒了冷汗,关心道:“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要不我们停下来休息会吧!”

魏延心里虽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公孙雨同样是自己的兄弟,而且是为了拦截楚玉受伤,他不能弃他于不顾。

第八十章身世之谜

“我还受得住,救龙倾要紧,楚玉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对付龙倾,我们必须尽快把他救出来!”公孙雨由于失血过多,双唇隐隐发白,收回搂着乔吉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万灵丹塞进嘴里,靠在乔吉身上喘息。

魏延皱了皱,一想到龙倾此时在楚玉的马车上生死未卜,就恨不得受难的是自己,最后只得道:“我们走南边,楚玉这人奸诈的很,你看地上的车轴印,乍看是向西的,其实是向南,西边的印记不过是为了迷惑我们罢了,我们不能着了他的道。”

“嗯,还是老魏你心细如发,如果跟楚玉这小子背道而驰,那可就麻烦了!”乔吉暗暗佩服魏延的玲珑心思,觉得有他领头,他们就安心多了。

“驾!”魏延不敢再耽搁,一夹马肚率先往南追去,行了一刻钟,路上突然又冒出十几个人来,清一色黑衣黑袍打扮,为首两个手执宝剑,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主!

而楚玉却将马车大张旗鼓地停在路边,拉出昏昏沉沉的龙倾搂在怀里,对着魏延道:“魏公子,今天只要你能摆平我这些手下,我就将人还给你,否则,龙倾云这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可要归我了!哈哈哈!”说完还挑衅似得在龙倾唇上亲了亲,看的魏延恨不得杀了他!

“姓楚的!你最好放开他,否则我绝对让你没命回楚国!”魏延眼中阴沉,仿佛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怪不得楚玉敢停下来跟他对阵,原来是有了援兵,看着对方轻蔑的模样,魏延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也想挡住我的去路?

“我看要没命的是你吧!堂堂越国镇北大将军的公子,居然和楚国杀人魔头在一起,这要传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你?就是越国皇帝也会对你魏家有所防备吧!”楚玉无视怀中开始挣扎的龙倾,想是“魅惑”的药性过了,龙倾慢慢恢复了知觉;唇上传来湿黏的恶心感觉,龙倾知道这个人犯了他的忌讳,他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就像八年前轻薄他的楚皇,他会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魏延不想跟他废话,抽出七星宝剑以摧枯拉朽之势迎战了上去,领头一人跳出,两人迅速陷入恶战,二人皆是使剑高手,一招一式直指对方要害,强大的内力贯彻剑身,使得上好的宝剑发出嗡嗡的声音,空气都变得安静,一股浓浓地肃杀之气在天空盘旋;魏延平举当胸,裆下黑衣人全力的一剑,“咣”的一声脆响,魏延被剑气弹了开来,后退几步;黑衣人同样不要命的打法,举剑再刺,魏延见十招之内,无法拿下他,连忙改变策略,抽剑避开,一正一反,一进一退,磨,锯,挡具是防守!

这些完全是魏延的精明之处,不进攻,退为守,目的就是为了弄清黑衣人的招式,消耗他的体力,俗话说知己知彼,方为不败之道!

果然,十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已经有些支撑不住,魏延向右使了个虚招,在他防守时,迅速一剑当胸,直刺黑衣人的心脏,顿时血流如注,黑衣人气绝身亡!

魏延刚要解决第二个人时,却听公孙雨大喊一声:“空气中有毒!”

来不及细想,魏延立即以袖遮面,连忙后退,将对手交给嗜毒如命的公孙雨;魏延虽然很想亲手杀了这些人,但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他必须留着体力救龙倾。

在黑衣人和公孙雨斗法之间,其他的黑衣人不要命地往他和乔吉身上扑来,魏延一剑结果一个,乔吉更狠,直接挥鞭将黑衣人腰斩!他们就算一手捂着口鼻,另一手照样能灭了这群废物!

接下来就是站在马车上的楚玉了,初夏见他们仿佛暴怒地恶魔,立即视死如归地挡在楚玉面前:“公子快走,这里我来断后!”

楚玉这才有点惧怕,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龙倾,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按照初夏的安排,扔下龙倾,跳上马背,准备逃跑!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现在没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将自己的命搭上。

只是龙倾却不这么想,他是谁,他是遇佛*,遇神杀神的龙倾云,当年就是楚国皇帝他也照样杀进宫去,斩下了他的头颅!如今在这里受此奇耻大辱,他又怎么会让楚玉好过?

努力撑着晕眩的身体,在楚玉跳马逃跑的瞬间迅速掷出锋利的暗器,空气在这强大的内力下仿佛被割开了,暗器带着强烈的劲风直抵楚玉前胸。

“呜!”楚玉一声闷哼,就要摔下马来,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身体,七星暗器死死地深入胸膛,不过,许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由于龙倾药力未过,掷出的暗器不仅有偏差,力道更是小了一截,并没有击中楚玉的心脏!

待要掷出第二发暗器时,初夏突然大吼一声:“主人小心!”身体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楚玉面前,楚玉看着跟随他十年之久的手下缓缓倒下,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龙倾,仿佛要将他刻在心里。

“啪”的一声,初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狂抽楚玉坐下黑马,将他送上眼前的康庄大道。

龙倾抬步想追,无奈身体绵软,刚刚暗杀楚玉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缓缓就要倒下去;魏延一看,立即扑了上去,紧紧地揽住龙倾,抱着他酸软的身体。

紧张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在后背腿上摸了摸,见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而乔吉也没有追楚玉的意思,一双眼只在龙倾身上,踢了踢断了气的初夏,嘴里啧啧了两声,惋惜道:“这么美的姑娘,干什么不好,偏要跟着楚玉这个乌龟王八蛋做伤天害理的勾当,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

而公孙雨这边,正在和楚玉手下一等制毒高手斗得难舍难分,他就说怎么这么奇怪,这些黑衣人是吃了秤砣了,居然不怕他新配制的毒灵散和超强*!原来都是这个家伙在搞鬼,公孙雨虽然受了伤,但是遇到这么难得的对手,他还是很兴奋。

黑衣人也没想到对手居然也是个会使毒的,他在楚玉手下效力这么多年,从没失手过,死于他掌下之人不计其数,甚至经常拿俘虏试毒;但是眼前之人却有两把刷子,不仅不怕他的毒招,更是同他一样喜欢饲养毒蛊,看对方不知从何处放出来的通体血红的蜈蚣,黑衣人不敢懈怠,连忙以毒蛇应战。

“金色环蛇!好东西,这蛇可甚是难养,百年难得一见,今日总算开了眼界!”公孙雨越打越兴奋,用牙咬开指头,将暗紫色的血液滴在红色蜈蚣身上,蜈蚣瞬间像吃了兴奋剂,剧烈地扭动起来,摇头摆尾,冲上前去,和金色环蛇滚做一团,锋利的前足“嘶拉”一声撕开金蛇的肚腹,暗黄带红的血液立即流了出来,金蛇垂死挣扎,最后仍败在血色蜈蚣之下。

“可惜,可惜!”公孙雨啧啧两声,见蛇轻易就死了,站在远处伸指弹了弹沾了灰尘的前襟,脸上满是惋惜之情:“金环蛇虽烈,却不及我从小养到大的血蜈蚣,可惜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不可能,你这蜈蚣虽然毒性很强,却绝对不是我金环蛇的对手。”黑衣人不相信,这条金环蛇跟了他很多年,是他去深山老林中花费了一年时间捉来的宝物,这几年逢毒物必战,还从来没有输过,眼前的男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很奇怪对不对?”公孙雨今天心情很好,也许是遇到真正的对手,惺惺相惜,公孙雨难得大方解释道:“蜈蚣的确是普通的蜈蚣,原因在我的血液上,本人天生和别人不同,生来便拥有一身紫红色的血液,能饲养毒物,将毒物本身的毒性增长到十倍!你那金环小蛇,根本小菜一碟!”

公孙雨拥有这一身古怪异常的血液,他很少跟别人提起,想起小时候一次意外的割伤,看着手臂缓缓流下的紫红色液体,公孙雨有一瞬间的恐慌,以为自己是个妖人,所以他的父母才不要他!最后还是师傅开解他,说他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爹娘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抛弃他,他们是有苦衷的!公孙雨这才安下心来,但当他询问自己父母时,师傅只是一声叹息,什么也不愿告诉他。

“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种神奇之事!”黑衣人突然眼神一冷,身形一闪,血蜈蚣身上突然多出了一层泛着恶心气味的液体,在这种液体的作用下,血蜈蚣突然扭动身体,表现出十分痛苦的样子,不一会便化作了血水!

公孙雨一见,大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想上前已经来不及。

“没什么,只不过是主人赏的化骨水罢了,许久没用了,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黑衣人一改刚刚好奇的模样,阴险地看着公孙雨:“既然我杀不死你,那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黑衣人明白如今主人扔下他跑了,对方人多势众,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拼力一搏,说不定还有个生机。

第八十一章化骨水

公孙雨警惕地看着他,连连倒退数步,本来他还想着两人旗鼓相当,又都是制毒高手,不如握手言和,不要再斗下去,却不想对方是个阴险小人,居然趁他不备,用化骨水对付他!

化骨水是什么,谁都知道,只要沾上一点点就能侵蚀皮肤,连骨头都能化掉,身上有伤口之人更加危险,此物一度令武林中人闻之色变!而公孙雨如今身上受了伤,衣服上到处是血液,沾上一点便大罗神仙都救不回!

“吃我一剑!”正在这时,魏延见公孙雨这边战事迟迟未了,知道遇到难啃的骨头,悄悄绕道黑衣人身后,奋起一剑,用力刺进他的身体,七星宝剑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冷冷的寒光,剑尖直刺黑衣人的胸膛,穿胸而过。

装着化骨水的瓷瓶应声而落,液体缓缓流出,将地上的花草纷纷化成了水,黑衣人没想到自己一心对付公孙雨,却着了别人的道,看着胸前的剑,后悔已经来不及。

“阿雨,你怎么样,能撑得住吗?”乔吉见黑衣人终于倒地不起,扶着龙倾走了过来。

“呼!没事,我还行!”公孙雨忍不住擦擦额头的冷汗,二十几年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我以为楚玉已经很变态了,没想到这个人更变态,简直刷新了我的认知。”他到现在还有点腿软。

魏延连忙接住他快要倒下去的身子,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自从受伤,一路忙着追赶楚玉,公孙雨根本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治疗,现在终于支撑不住了,魏延不忍心道:“阿雨,为了龙倾辛苦你了!”

“老魏,说什么傻话,龙倾就跟我弟弟似的,他出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公孙雨扯了扯嘴皮,笑了下。

魏延拍了拍公孙雨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也许这就是兄弟吧!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谁也不愿看着龙倾出事。

“乔吉,把龙倾扶上马车,我们尽快离开!”未免再生变故,魏延立即吩咐乔吉将楚玉留下的马车牵了过来,四人在夜幕的掩映下,一骑绝尘,往卧龙堡进发!

而楚玉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后,独自骑马上路,只是刚走了几步便倒了下去,幸亏路过的老农救助,否则就要命丧越国了。

“老魏,我们就这么放走楚玉,根本是放虎归山,我怕他以后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宽敞平稳的官道上,乔吉一边赶车一边道。

“嗯,我知道,但我们不知道他在越国到底埋伏了多少兵马,所谓穷寇莫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赶到卧龙堡,寻得乔老帮主的庇护,那样便安全了。”魏延岂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黑衣人一拨一拨的来,而且个个武功高强,路数诡异,公孙雨和龙倾又都受伤了,他们不能多留,只能尽快离开。

“你说的也对!”乔吉想了想,楚玉这个人的确深不可测,前方到底有没有埋伏,谁也不知道,他们还是不要过多逗留的好。

“嗯”昏睡过去的龙倾终于慢慢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魏延的大腿上,连忙面红耳赤地爬了起来,摸了摸通红的脸颊,十分尴尬。

“龙倾,你终于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龙倾由于未服解药的缘故,醒的比他们晚了一点,但看他面色红润,精神不错,魏延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我很好。”龙倾被魏延殷切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完全没有面对楚玉时的阴狠毒辣,此时他只是那个明月宫如青莲般温润如玉的公子,面对关心自己的人,同样会不好意思。

想到楚玉,龙倾的笑容渐渐凝固在白皙的脸上,双手慢慢握紧,指甲深深陷入血肉里,出口的话语深冷刺骨:“楚玉死了吗?”他投出的暗器虽然偏差了,但是也能要了他半条命。

“没有,逃了!”魏延眼睁睁看着龙倾离开自己的怀抱,靠到马车的另一边,手里温热的感觉犹在,心中有点失落。

“怎么不杀了他?他这种人罪该万死!”居然敢碰他!龙倾心中的暴戾渐渐浮了上来,掏出怀中纯白的手绢,狠狠擦拭着性感的唇瓣,用力之大,仿佛想擦下一块皮来。

魏延看他那样,心中难过,都怪自己没保护好他,居然让楚玉钻了空子,轻轻拿下他自虐的手指,放过被擦的通红的唇:“龙倾,别擦了,嘴唇都变紫了,当时你突然倒在地上,我实在关心你的安危,不敢去追他,这才让他有了逃生的机会。”

龙倾不语,原来竟是自己拖了魏延的后退,想到没能亲手结果了楚玉这个贼人,龙倾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湿热的感觉,在这个微凉的夜晚,给他安全,给他温暖,龙倾看了眼一脸温柔的魏延,心中感动,暴戾的气息压下去不少;瞥见偷偷盯着他们的乔吉,龙倾难得没甩开魏延的手,大方地让他握住了。

乔吉没想到龙倾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地任魏延牵了手,这哪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根本换了个人嘛!他早就觉得他们两人有问题,果然有一腿。

魏延见龙倾没拒绝,心中顿时一喜,自从得知他跟柳如菲的婚约后,就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这让他怎么能不兴奋?握住白皙柔软的手指一通乱揉,魏延得寸进尺地将龙倾的手腕拉到自己怀里,用温热的体温温暖着他略微冰凉的手指,脸上全是傻笑。

啧啧啧,乔吉十分不齿,将脸转到一边,不看他们,果然有了心上人的人都一样没脸没皮,真不害臊!

乔吉正在黑夜里小心地赶着车,突然马蹄轻颤,马儿一阵嘶鸣,前方路口突然窜出两匹马来,乔吉以为是追兵,大喝一声:“什么人?!”勒住缰绳,及时让马车停了下来。

“是我,柳如菲!里面坐着的是魏哥哥吗?”柳如菲为了追上魏延,半路将马车换了,换成了两匹高大的黑马,披星戴月地赶路,就怕跟魏延错过了。

坐在马车里的魏延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此荒郊野外的地方,柳如菲怎么在这?而旁边龙倾闻言,周身气息更是冷了八度,羞怯的笑容渐渐消失,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危险;魏延还没反应过来,龙倾便快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坐到马车的另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

魏延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柳如菲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到哪都有她?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的家教太好,他真的想当场骂娘!

负气地伸出头来,果然见柳如菲和她的丫鬟绿竹骑着黑马,立在马车旁,见到他顿时露出一脸喜色;魏延看了又看,确定不是做梦,这才口气不善道:“你怎么来了?”

“魏哥哥,我追你追的好辛苦,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赶上了!”柳如菲一直跟在魏延的后面,本来是追不上的,但是行至他们落脚的客栈,得知魏延又往回赶了,这才骑马在这等着,远远看见一辆马车经过,柳如菲立即上前询问,果然是魏延。

看着眼前英俊挺拔的男人,柳如菲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觉得这一路上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只是看见端坐于马车上的龙倾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龙倾见柳如菲心里不舒服,柳如菲更是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眼神转了转,突然单手扶额,装作无力的样子道:“魏哥哥,我这一路追你追的好辛苦,现在突然有些头晕,我可以进马车坐一会吗?”

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将龙倾赶下去,独自霸占魏延。

龙倾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想到两人之间的婚约还在,之前的旖旎缱绻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利落地跳下马车:“马车太挤,我下去吹个风,里面让给你们了!”

柳如菲一见他倒有自知之明,冷哼一声,豪迈地下马,就要坐到魏延身边;魏延哪会不明白她的心计,跟着龙倾就下了马车:“坐了这么久,腰酸背痛的,正好下来活动活动筋骨。”眼睛却一直盯着龙倾,视柳如菲于不顾。

被魏延这么冷淡的对待,柳如菲一时有点下不来台,上马车也不是,不上也不是,独自一个人站在冷风中凌乱。

“小姐,我们进去吧,这更深露重的,小心冻坏了身子!”丫鬟绿竹见自家小姐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见她可怜,连忙上前扶住她。

“嗯。”柳如菲不置可否,转头盯着月色下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眼泪渐渐滚了上来,她这么作践自己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心头的那个男人;魏延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没脸,柳如菲负气地上车,踢了脚马车内昏睡过去的公孙雨,把怨气全都撒在他身上。

“嗯”公孙雨受了伤,柳如菲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不轻,在睡梦中痛苦地哼了一声。

第八十二章跳跃的瘴母

“啊!”柳如菲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马车内居然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魏延的兄弟之一公孙雨;她对这个经常穿紫袍的男人倒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他平时嘻嘻哈哈的一副无赖的样子。

看这情形,显然之前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柳如菲拍拍高耸的胸脯,连忙坐的离他远一些。

乔吉最关心马车内人的伤势,见他突然痛呼了一声,心里一冷,知道是柳如菲作的怪,对她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了,寒声道:“柳小姐还是老实些,这里荒郊野外的,不比尚书府安逸,我朋友刚刚受了伤,经不起你那一下子。”

加上柳如菲之前在将军府所做的一切,不仅伙同奸贼楚玉陷害龙倾,还害他当众脱衣,躺胸露乳,简直就是对他的奇耻大辱!如今更是千里迢迢追赶他们,硬生生插在魏延和龙倾之间,乔吉对她的印象更差了!

柳如菲觉得今晚真是最倒霉的一晚了,接二连三地被人羞辱,如果不是心中爱慕那个男人,她早已回去尚书府享福了,何必在这犯贱!

但想了想,乔吉毕竟是魏延的朋友,不好得罪,只得装模作样道:“抱歉,马车内太黑,我没看见这里躺了个人。”

“嗤。”乔吉嗤笑一声,懒得跟她废话,毫无征兆地一甩马鞭,黑马顿时如离弦的箭似得冲了出去,在宽敞的官道上急速前行。

柳如菲没坐稳,惯性使然,直直地往后倒去,正好倒在公孙雨的身上,又是一声痛苦的哼声传来;此时公孙雨如果醒着,绝对会跳起来掐乔吉的脖子。

“小姐,小心!”绿竹惊呼一声,连忙稳住身形,慢慢移到柳如菲身边,将她拉了起来。

柳如菲的脸简直能用扭曲二字来形容,看着乔吉的背影仿佛想将他的后背盯出个窟窿,五指收紧,指甲陷进肉里,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跪下来求我!

魏延和龙倾见乔吉驾着马车走了,也利落地翻身上马,一路向卧龙堡进发,一路无话。

几人赶了三天三夜,终于来都卧龙堡的地界,此处黑山恶水,远远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潮湿阴暗的树林雾气环绕,呈现黑色,明眼人一看就是瘴气在作祟。

沿路见到的活物越来越少,虽然花草树木还能勉强生长,但是却一个个蔫头耷脑,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变得枯黄不堪。

而越接近卧龙堡,土地越贫瘠,甚至隐隐有细沙吹来,让魏延等人以为置身于茫茫沙漠之中;龙倾忍不住以手遮面,锋利的砂砾刮得他脸颊生疼。

“你们别介意啊!卧龙堡四周穷山恶水出了名的,但是堡内却正好相反,处处生机勃勃,过了这一段就好了。”乔吉歉意道,卧龙堡四周环境特别,天气风云莫测,前一刻也许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就可能狂风暴雨,如今只是刮点沙子,已经算老天给面子了!

宛如沙漠中见到一片绿油油的沙洲,卧龙堡孤傲地立在眼前,像一个独立的小岛,傲然地矗立在大地之上。

乔吉稳稳地停住马车,潇洒地跃了下来。

魏延和龙倾等人对卧龙堡十分好奇,他们只是听过它的大名,并没有来过,如今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却觉得比明月宫还要神秘莫测。

正在这时,树林深处突然飘来一圆圆的,扁扁的,透明兮兮的东西,像水母一样,只是水母里面是纯白的,而眼前的东西却是五光十色的,比水母还要好看十倍,龙倾被它吸引,忍不住就要去触摸。

“不要碰它,有毒!”乔吉见了龙倾不怕死的行为,吓得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说时迟那时快,软鞭飞出,宛若游龙,“啪”的一声打破龙倾眼前比鸩毒还要毒上一百倍的瘴母!

圆圆的瘴母被软鞭打散,突然变成好几个小的瘴母,在龙倾周围转悠,虽然乔吉极力避免龙倾碰触,但是瘴母还是掠到了龙倾白皙的手指上,停在上面左右摇摆,仿佛在嬉戏。

远处的魏延一听有毒,立刻伸手就要去抓,劲风带起空气迅速飘散,瘴母受气流影响,又飘开了;神奇的是,龙倾的手并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一样白皙,一样修长,看的乔吉一愣一愣的。

“不可能啊!你怎么会没事呢?瘴母奇毒无比,但凡有人碰到它必死无疑,瘴母虽然很少出现,但是一现天日,必见血光!而你居然一点问题都没有?”乔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瞥了眼瘴气环绕的树丛中堆积如山的尸骨,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龙倾一愣,他倒没觉得这些瘴母有多可怕,反而觉得它很调皮,趴在自己的手指上仿佛在跟他打招呼,圆圆的身子透出无限的眷念。

突然一阵眩晕,龙倾身形一晃,脑中如走马观灯似得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巍峨高山之山,天地混沌,云起云涌,自己一身七色彩衣,立于高山之巅,看着万丈高崖,眼中绝望;突然张开手臂,视死如归,毫不犹豫地跃了下来!霎时霞光万丈,光彩照人!在落地的那一刻,一阵剧痛袭了上来,魂魄脱离肉体,飘飘荡荡,周身突然围上来一群透明的圆球,将自己的肉身紧紧包围,龙倾看的很清楚,那圆圆的东西就是眼前绚丽的瘴母!

龙倾心中十分震惊,以手扶额,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能让他放弃生命,跳崖自尽!

小小的瘴母虽然被打散了,却还是不愿离开龙倾,留念地在他周围飘荡,如果有五官,估计会看到它们哭的很伤心。

看它们这样,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感动来,轻轻地拖住它们小小的身体,龙倾极尽温柔,仿佛在抚摸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朋友。

魏延想要再次打破瘴母的手停在半空,见龙倾与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小家伙玩的很开心,眼中一抹疑惑闪过,看着龙倾的眼神也充满探究。

而马车内被颠地半死的柳如菲一听外面有动静,连忙探出头来,见龙倾身上发生的奇怪事情,突然露出惊恐的神色,大叫一声:“妖孽!”

这一声“妖孽”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龙倾伸出的手一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看着手上不断跳跃的小东西,暗自猜测:难道自己真的是妖孽转世?想到这,心中十分震惊,迅速将手收回,再不敢碰触眼前的东西。

魏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瞬间的失神过后,冷静地咳了声:“好了,大家都累了,我们赶快进去吧,别让乔堡主久等了!”

乔吉一见情形变的诡异,立即跑到卧龙堡旁边的假山上,一阵摸索,假山上的石门应声而开,一条宽阔的康庄大道显现了出来。

原来瘴气不过是卧龙堡的外围保护层,这里才是真正的通道,怪不得那些想进攻卧龙堡的人,无一例外地有来无回,原来卧龙堡有得天独厚的屏障。

马车缓缓地前行,乔吉重新跳上去,拉着公孙雨和柳如菲向卧龙堡驶去,公孙雨此时的伤口已经恢复了七八分,但是还有些虚弱,所以他只能待在车上休息。

等人都走了,魏延这才打马来到龙倾的身边,看着陷入迷茫的人儿,安慰道:“龙倾,别把刚刚的异象放在心上,也许只是巧合,你不可能是妖孽的,说不定根本是神仙下凡!”

“”龙倾不语,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心思跟他生气了,勉强勾了下唇角道:“嗯,我们走吧!”

皮鞭高高扬起,抽了下马背,率先进去了。

魏延看他这样,有点担心,虽然他曾经游历五国,见识不少风土人情,奇闻怪事,却没有一件跟龙倾的遭遇相似的;深深地叹息一声,既然解释不了这样的异象,他也只能尽力安慰他了。

卧龙堡堡主一听说乔吉带着朋友回来了,心中十分高兴,连忙领着夫人和二姨娘出来迎接,见到身穿妖冶红衣的乔吉连忙扑上去一把抱住,张大嘴巴,哭的眼泪鼻涕:“呜臭小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爹我都好几年没看到你了,你也真狠心”

乔吉抱着他爹顿时有点尴尬,他爹都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瞥了眼身旁男男女女的朋友,白皙的脸颊慢慢爬上薄红:“爹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哭了,都是六十岁的老头子了,还哭哭啼啼的多丢人!”

魏延刚踏进卧龙堡的大门,就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一个彪形大汉毫不犹豫地扎进乔吉怀里,将瘦弱的乔吉冲撞地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一听乔吉喊对方作“爹”,顿时满脸黑线;眼前虎背熊腰的男子居然就是卧龙堡的堡主乔傲天,只是这哭哭啼啼的模样跟他的体型一点也不搭。

“死老头子,你哭够了没有,吉儿刚回来,你就堵在大门口,还让不让他进去休息了?”

第八十三章五彩锦鸡

乔傲天的夫人一见魏延等人都站在大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有点丢脸,连忙揪住自家男人的耳朵,凶神恶煞道。

“是啊,相公,你看看你,这还有客人在,要哭回去哭,我给你做好吃的甜点。”张姨娘掏出手绢擦了擦乔傲天汗湿的额头,小声道,外人见了张姨娘这模样都误以为她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其实乔傲天最清楚她是什么人,根本是个母老虎。

见她这样,乔傲天忍不住抖了抖,擦干脸上的眼泪,松开抱着乔吉地胳膊,咳了声,双手背后,尽力保持卧龙堡堡主的威严:“那个,吉儿,回来了,这就是你带回来的朋友?果然个个英俊不凡,温婉可人!”英俊不凡是对魏延龙倾说的,而温婉可人则是对马车旁的柳如菲和绿竹说的。

“在下魏延、龙倾拜见乔堡主,祝堡主松柏长青,福寿康宁!”魏延龙倾虽然觉得眼前的乔堡主没有一点威严,十足十一个老小孩,但是作为晚辈,不能有任何僭越之意,连忙压下不住勾起的唇角,双手作揖,拜见道。

“好好,早就听吉儿在书信里提到过你们仗剑江湖的英雄事迹,看的我是心情澎湃,恨不得长翅膀飞去跟你们一起战斗!你们几位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好样的!”乔堡主赞赏地拍拍魏延结实的肩膀,力道之大生生将魏延拍退几步,如果他是弱不禁风的小生,估计早被他拍飞了!

乔堡主不仅是个爱哭的老小孩,还是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果然如乔吉所说,为什么他这么俊逸非凡,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妖孽美男会有这么个粗暴的爹?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老子的种!

“那这两位小姐是?”乔堡主又将目光转到魏延身后的柳如菲和绿竹身上,见她们盈盈对自己一拜,极尽温柔,哪像家里的两个母老虎,发起怒来能将自己吃了!

“小女子柳如菲,是越国兵部尚书柳岩的女儿,也是魏哥哥未过门的妻子,这次跟魏哥哥到这游玩,打扰乔堡主了!”柳如菲盈盈一拜,对着乔堡主恭敬地行万福礼,刻意提及跟魏延的关系,不顾当场各人瞬间冷下来的脸色。

“哦,原来是柳尚书的千金,失敬失敬!”乔堡主一听柳如菲居然是越国重臣的女儿,眼神闪了闪,心中暗自责备乔吉居然将她带了来;之前书信中只说魏延是镇北大将军魏斌的儿子,跟自己再三保证魏延跟越国朝廷没有任何关系,他才允许他带外人进来的;毕竟卧龙堡已经与世隔绝一百多年,正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才能在乱世之中生存下来!

现在天下纷争,五国战乱不断,有心人早已盯上卧龙堡这块大肥肉,况且堡内金银财宝数不胜数,茂密的森林底下更是埋着大量的铁矿,此铁矿经过千年沉积,早已成为冶炼刀剑的上乘原料;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有了大量的铁矿,就有了打仗的兵器,战事便胜利了一半,因此卧龙堡现在已经变成兵家必争之地!乔堡主对这件事一直闭口不谈,却还是被有心人得知了机密,这几年堡内潜进不少各国细作,个个虎视眈眈,都在盯着卧龙堡千年的铁矿。所以乔傲天对柳如菲十分忌讳,连带着对魏延也小心警惕起来。

看着乔堡主慢慢冰冷的脸色,魏延困惑地揉揉脑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他们说错什么了吗?

而公孙雨由于伤势未愈,并没有下马车,只将车窗上的帘子挑了起来,好奇地看着卧龙堡树林内奇奇怪怪的树木和来回跑动的小动物;他没想到瘴气包围的内部居然是这么美丽梦幻的森林,这里树荫遮天蔽日,温暖的阳光从夹缝中暖暖地照了进来,在地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倩影;树林中居然隐藏着很多小东西,如野兔,麋鹿,猕猴,匍匐前行的蝮蛇,令公孙雨更稀奇的是高高的树枝上居然还趴着一只绿色的变色龙,绚丽的颜色成功勾起了公孙雨的兴趣。

这时,“啊!五彩锦鸡!你别跑!”马车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众人还没发应过来,突然眼前一花,公孙雨已经掠了出去,追着树林中色彩斑斓地锦鸡跑远了;公孙雨本来趴在马车上看的正起劲,突然眼前穿过一只头带黄冠,羽毛艳丽,被称为土凤凰的五彩锦鸡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顾受伤未愈,追着它满树林的跑!

“阿雨,小心点,你还受着伤!”魏延一向知道公孙雨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这种大喊大叫漫山遍野跑的事也只有公孙雨做的出来!

但是,这里是乔老堡主的地盘,他们还是低调点的好,别到时候本意是来祝寿的,再给老堡主惹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受了伤还能追的上我的五彩锦鸡,真是羡慕。”乔傲天见公孙雨在地上滚了两滚,终于将彩色的鸡捉住了。

魏延一听,转身道:“哦?那锦鸡是乔堡主养的?锦鸡通体色彩绚丽,倒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其实魏延心里担心的是公孙雨会怎么处理这只可怜的鸡,以他的性子,这只锦鸡恐怕不会好过。

“嗯,它是我一个老朋友送的礼物,这几年吉儿一直不在我身边,我就想养个小东西解解闷,这只锦鸡跟了我很多年,对我的意义很不一般!”乔堡主大方承认,说完眼神幽怨地看了眼英俊的儿子,翻白眼的模样让魏延一度以为那个老小孩又回来了。

“好了,我们不要在风口里站着了,我们进去吧!堡内早已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等着为你们接风洗尘!”乔夫人见他们寒暄的没完没了,忍不住打断他们。

“是啊,吉儿,这次宴席的糕点都是二娘做的,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喜欢二娘的手艺,今天就让你尝个够!”张姨娘爱念地看着乔吉,就像看着自己亲生的孩子,那样温柔,那样慈爱。

“谢谢二娘,这几年我做梦都想念您的手艺,好长时间没吃了,都快流口水了!”乔吉一步上前揽着张姨娘的脖子,率先走了进去。

“哎呀,瞧我这脑子,你们快进去吧,外面秋风瑟瑟的,刮的人脸疼!”乔堡主一拍脑门,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对着魏延等人道。

“多谢堡主,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魏延豪迈拱手,跨步走了进去。

几人随着乔堡主来到卧龙堡巍峨耸立的高大殿宇前,看着连绵不绝的高楼建筑,以及身后层层叠叠的大山,感叹造物主魅力的同时,不得不佩服卧龙堡先人的巧夺天工,居然将殿宇完美地镶嵌在崇山峻岭之间,完美又不突兀。

远远看去,雾气缈缈,中间一行白鹭飞过,苍劲挺拔的松树立于崖上,仿佛一眺望远方的仙人。

“小姐,你看,卧龙堡好像躺在云层中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绿竹十分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就看到这样如梦如幻的景象,小丫头已经高兴的手舞足蹈了。

“哼!这穷山恶水的有什么好看的,还能有皇宫漂亮?”柳如菲嗤之以鼻,觉得绿竹真是没见过世面,她所看到的景致比这辉煌一百倍!

“别一惊一乍的,给我丢脸!”柳如菲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斥责。

“……是,小姐。”绿竹闻言不敢再造次,小心地跟在柳如菲的身后,但是小丫头毕竟好玩心性,被柳如菲责备了仍管不住自己乱飘的眼睛。

“几位请坐!”乔堡主一直将他们迎到宏伟气派的正厅,打算先喝点热茶,清清肠胃再去饭厅。

“乔堡主您请!”魏延龙倾等人立于下首,等乔傲天和乔夫人坐下了,这才在下首的紫檀木椅子上落座,丫鬟小厮立即端着茶盏进来了,尽心地伺候着。

到底是武林世家,虽然富可敌国,屋子里的摆设却很随和,并没有弄的像皇宫一样鸿图华构,金碧辉煌,反而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魏延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乔堡主身后的《猛虎图》吸引,郁郁葱葱的山林,突闯一只猛虎,那龇牙咧嘴的模样仿佛在宣示它万兽之王的地位!这副画跟乔堡主的性格倒是很像。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在树林中东奔西跑的公孙雨终于回来了,手里抓着一大把五彩斑斓的鸡毛,脸上乌漆嘛黑全是泥土,白一块黑一块的,仿佛被烟熏过,魏延看他这奇怪的模样,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阿雨!你手里拿的什么?!”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魏延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睁的老大,手都有些发抖。

“鸡毛啊!五彩锦鸡的,没想到这片古老的森林里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鸡,听说这个东西很补,我就抓了它烤了吃了,味道不错,羽毛也很漂亮!”公孙雨剔了剔牙,抖了抖手中的羽毛,对五彩锦鸡很满意。

第八十四章解除婚约

“你居然将乔堡主的心头挚爱给烤了……烤……了……”魏延指着公孙雨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就知道公孙雨干不出好事来,此时他实在不敢看乔堡主的反应。

他怕乔堡主盛怒之下要他们为五彩锦鸡偿命!

“你居然吃了我的鸡!”乔堡主一听,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五彩锦鸡是他一手养大的,就跟他的孩子一样珍爱,是它陪伴了自己这几年空虚的时光,没想到居然被眼前这小子烤着吃了!

乔堡主差点跳起来将这小子砍了!激动地捧着五彩锦鸡的羽毛号哭不已:“我可怜的宝贝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

“不就一只鸡吗?至于哭的这么凄惨?”公孙雨完全搞不懂状况,他以为那五彩锦鸡是无主的,怎么还成了对面这个哭哭啼啼男人的宝贝了!

“公孙雨!还不快给乔堡主道歉!看你做的好事!”魏延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以为公孙雨逮到五彩锦鸡至多玩闹一下,却没想到他居然要了人家的老命,这让他怎么跟乔堡主交代!

“……”公孙雨撇撇嘴,被眼前这个号哭的老男人弄得头痛!

见乔堡主就快要哭昏过去,乔夫人连忙一把上前扶住,对魏延道:“吃个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五彩锦鸡就不是鸡了,你们都是吉儿的朋友,拿来招待你们也不为过,你别管他,他就是个戏精,经常用这招诓骗我们,过一会就好了!”

“什么是戏精,这次我是真哭,我可怜的鸡啊……”乔堡主眼睛一睁又活了过来,暴跳如雷。

“好好好,相公,你不是戏精,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扶你进去休息吧!”张姨娘也连忙上前抱着他,半拖半拽地将他弄走了。

魏延见公孙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责怪地看着他,指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无奈地放下,觉得自己已经无颜再见乔堡主了。

而乔吉则头痛地揉了揉脑门,看着一地鸡毛和号哭的父亲,突然又有了离家出走的冲动!

坐在对面的柳如菲是唯一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家子不屑地笑了,一个妖孽,一个戏精,两个母老虎,果然够热闹!

抬头瞥了眼一直垂手敛目立于门前管家模样的男人,柳如菲觉得最奇怪的人是他,从他们进来就一直站在那里,除了指挥丫鬟小厮端茶倒水,没听他说过一句话,周身发出的气息阴深又恐怖,让柳如菲忍不住避开他的方向,坐直身体。

想到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柳如菲压下心中的恐惧,看着外面的高山古木,陷入沉思。

当晚,他们直到很晚才吃饭,小厮将饭菜热了又热,乔堡主才一脸菜色地从房间出来陪他们吃饭,他这模样弄得魏延更加愧疚了!

由于乔堡主的生辰在九月十二,还有两天的时间,有些远方的客人也陆续赶了过来,乔堡主和乔吉都去招呼客人,没人过来给魏延添堵,所以他决定去柳如菲所在的院子走走,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柳如菲的院子就在他们隔壁,卧龙堡地大物博,楼宇众多,招待他们的院子是堡内最好的,所以魏延出了院门一拐弯便到了。

丫鬟绿竹见未来的姑爷来了十分高兴,连忙放下打水的木盆,进屋通报小姐了;绿竹明白姑爷在小姐心中的地位,小姐等了他那么多年,多少王公贵族,俊俏公子上门提亲都被小姐回绝了,生生待在尚书府等了未来姑爷那么多年,连她们都被感动了!

如今魏延难得来*,绿竹觉得小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别提有多高兴了。“小姐,小姐,姑爷来了!”

柳如菲为了来卧龙堡,一路上舟车劳顿,风餐露宿,加上乔吉差到极点的驾马技术,柳如菲的身子都快要散架了;虽然她性子倔强,从不服输,但是到底是柔弱的女儿家,哪经得住这样的劳累;刚到卧龙堡馨香软绵的床上便昏睡了过去,到现在还没起床,懒懒地躺在被窝里。

此时一听魏延过来找她,吓得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纯白的亵衣被她睡得皱皱巴巴的,披头散发,脸上一点妆容没有,完全一土里土气的乡村野丫头模样;柳如菲连忙双手捂脸,大叫道:“绿竹,你让他等等,别让他进来,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哦,哦,小姐,我这去说,你快点穿衣服啊,我等会进来为你梳洗打扮!”绿竹一见柳如菲惊慌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小姐真是太在乎未来姑爷了,希望姑爷不要辜负他才好。

“你快去,拦住他,别让他进来!”柳如菲双手乱挥,赶苍蝇似得将绿竹的身子直往外推。

绿竹不敢再耽搁,连忙抛下柳如菲跑出去了,只见魏延进了院门根本没有要进房间的意思,一个人站在屋前绿油油的枣树下,看着一个个圆溜溜的小东西挂满枝头,上面一只黄中带绿的黄鹂鸟正欢快地啄食着果实,一阵微凉的秋风吹过,更衬得他身姿挺拔,英俊非凡,难怪小姐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就连绿竹看了也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

想到正事,绿竹突然一个激灵,想到自己居然在偷看未来的姑爷,害怕地吐了吐舌头,姑爷可是小姐的心头挚爱,谁敢觊觎,小姐可会扒了她的皮!连忙收敛心神道:“姑爷,小姐还没起床,让您等一会,她梳洗打扮了就出来见您。”

魏延看着树上贪吃的黄鹂鸟看的正起劲,突然被绿竹的一声“姑爷”唤回了神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英挺的眉毛:“不要叫我姑爷,叫我魏公子,我跟你家小姐虽然有婚约在身,却并没有正式成婚,我现在不是你家的姑爷,以后也不是!”

绿竹闻言一惊,不明白魏延是什么意思,他和小姐的婚事可是双方老爷定下的,而且已经定了很多年,盛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魏延突然说不跟小姐成婚了,这让小姐回去可怎么有脸生活,谁还会再要她?想到这,绿竹顿时变得手足无措:“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小姐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绿竹见魏延眼中决绝的模样突然有点说不下去。

“跟你说不清楚,这是我跟你家小姐之间的事,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她!”魏延皱了皱眉,不想跟绿竹多说。

“是。”绿竹不敢再说什么,低头福了福,心事重重地进去了。

柳如菲刚七手八脚地将衣服穿了起来,这些平时都是绿竹和柳府的小丫鬟弄得,她今天第一次穿,纽扣扣的歪歪扭扭,上下错开,衣服的下摆还塞在裤子里,鞋子套了半天都没套进去,一见绿竹进来了,连忙像见到救星似得:“快快,帮我穿上,魏哥哥没走吧,你们在外面说什么?”

绿竹同情地看了小姐一眼,不敢说魏延是来退婚的,一言不发地蹲下来给柳如菲穿鞋子,将红通通的绳子绑在脚踝旁,系上漂亮的蝴蝶结,这才站起来将柳如菲衣服的纽扣全解了,一排排认真给她扣起来。

“问你话呢!聋了啊!”柳如菲没了耐心,怀疑地看着自己贴身的丫鬟,难道绿竹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勾引她的未婚夫君?想到这,柳如菲危险的眯起眼睛,心里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惩罚眼前这个该死的奴婢!

绿竹接触到柳如菲阴险的目光,吓得差点将梳妆台上的玉梳打落,想到以前自己不慎打碎老爷送给小姐的玛瑙手串,被吊起来打的事,心有余悸,连忙小声回答道:“没说什么,就是姑爷问了些小姐的情况,我都一一作答了。”

“哦问了我的事,魏哥哥都说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回答的?你不会当着魏延的面说了许多的坏话吧!”柳如菲一听魏延居然这么关心自己,心中十分高兴,想到绿竹不知道跟魏延说了自己什么,脸色立即阴沉起来。

“没有!小姐!姑爷只是问了些您平时喜欢的吃食,衣服什么的,没问其他的,奴婢没有乱说!”绿竹见柳如菲不相信,吓得立即跪了下去,眼角含泪,就要哭了出来。

柳如菲见绿竹那唯唯诺诺的模样,猜测魏延也不会看上这么无用的奴婢,心里这才舒坦了些:“行了,别跪着了,起来给我梳妆,本小姐就相信你一回,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胡说八道,可有你好受的!”

“是。”绿竹闻言忍不住抖了抖,不敢再胡说八道,连忙站起来为柳如菲梳妆描眉,脸上擦上一层厚厚的胭脂,再将乌黑的头发挽个漂亮的发髻,插上金钗,珍珠蝴蝶结,还有金步摇,这才大功告成。

“我这样漂亮吗?”柳如菲看着镜子中娥眉如黛,人面桃花的美人,心中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打扮成这样,魏哥哥喜不喜欢。

“漂亮,小姐怎么样都是最漂亮的,姑爷看了一定会移不开眼睛的!”绿竹眼睛都没抬,小心立于一旁,生怕说错一句话就惹来小姐的责罚。

第八十五章狐狸精

“我们出去吧!”柳如菲盈盈站了起来,自己能走却还要绿竹扶着,弱柳扶风地来到魏延面前,害羞地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

“魏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我穿这一身衣服好看吗?”面对自己心爱的男子,柳如菲难得羞涩起来,没有了往日张牙舞爪的模样,粉雕玉琢,千娇百媚,倒十分令人心动。

只是魏延的心里早已被那个外表冷淡,内心脆弱的人儿填满了,再容不下一点位置;即使柳如菲打扮的再艳丽,魏延也还是对她无感。为了早日结束这荒唐的婚约,就算令柳如菲不快,令柳尚书记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清楚了。

“我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是与你退婚的,当初父亲将我们的婚事定下来时,并没有征得我的同意,我对你根本没有感情,你跟我妹妹差不多大,又是很要好的闺中密友,所以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我不能跟你成婚!”魏延看了看柳如菲娇羞的样子,硬下心肠道。

柳如菲本来还在为魏延能来看她沾沾自喜,想到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也不枉她舟车劳顿,一路颠簸追来卧龙堡;当听到魏延说的话时,娇羞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以为自己听错了,刷地一下抬起头来,不敢置信道:“魏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今天来是与你退婚的,在我出发前往卧龙堡的时候,就跟我爹商量过了,由他去你家将这门亲事退了,对你造成的影响我们魏家会补偿的!?”魏延一看柳如菲的反应就知道,他爹和她肯定是错过了,以至于这门亲事并没有退成;想到这,魏延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为什么要退亲,我们的婚事是尊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怎么能说退就退!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抛弃我,是我不够漂亮,还是不够温柔?我都可以改的,魏哥哥!”柳如菲似乎刚反应过来,脸上的血色顿时退的干干净净,要知道只有失贞的女人和犯重大错误的人才会被退亲,况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爱了等了那么多年的心上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怎么能不慌乱不震惊!

“你没有不好的地方,是我们不合适,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我是不可能娶你的!”魏延静静地站在绿油油的枣树下,看着对面的女人泫然欲泣,仿佛要哭出来,心里一瞬间的愧疚,他不想伤害任何人。

“感情?魏哥哥,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是可以培养出感情的,魏哥哥,你要相信我!”柳如菲急的快要哭出来,上前一把抓住魏延的胳膊,五指勒紧,生怕他离开自己。

“对不起,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发过誓这辈子非他不娶!请你谅解!”魏延道。

柳如菲一听魏延居然毫不犹豫地说他爱上了别人,顿时歇斯底里起来:“你爱上了别人?是龙倾对不对,你居然爱上了一个男子,男子能给你传宗接代,给你带来幸福吗?他不过是一个狐狸精,你别被他蒙蔽了!”

魏延一听,柳如菲居然对龙倾出言不逊,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沉声道:“柳如菲,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喜欢龙倾是我的事,跟他没有关系,我希望你不要侮辱他!”

“我侮辱他?他要高风亮节就别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明明身为一个男子,却处处勾引别人的未婚夫,我说他根本是一个不知羞耻的狐狸精!”柳如菲想到花容月貌的自己居然败给了一个小白脸,心里怎么也无法接受,说的话越来越恶毒。

“你!”魏延见柳如菲像疯了似地侮辱龙倾,龙倾一直是自己心中不可替代的白月光,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能被人如此侮辱!但想到对方毕竟是一个女人,他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只能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负气地将手背到身后,魏延没有耐心跟她废话:“我跟你的亲是退定了,你还是收拾东西回柳府去,我不想让别人误会你我的关系!”说完,毫无留念,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回来,魏延!你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退了这门亲事你会后悔的!”柳如菲看着如此决绝的男人,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刚想去追他,但大小姐的尊严让她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只能绝望地站在原地呼喊。

看着心爱男人的背影渐渐在视线中消失,柳如菲从哭泣到伤心到愤恨,五指渐渐收拢,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心中暗自发誓:魏延,今天你敢为了那个男狐狸精跟我退亲,我一定不会让你和他好过,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跪下来求我!

抬头看了看天色,看来爹交给自己的任务要抓紧了,只要自己顺利找到铁矿的所在地,再助皇上打开卧龙堡的大门,夺取千金难求的铁矿石,便可立下一功!到时央求皇上为她和魏延指婚,她就不相信魏延敢抗旨不遵!

“小姐,你别太伤心了,姑爷许是一时糊涂,我相信等他想通了,会回来履行婚约和你成亲的!”绿竹早就知道魏延来的目的,此时见小姐伤心的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连忙上前安慰。

只是柳如菲却不这么想,回头一巴掌甩在绿竹的脸上,打的绿竹细嫩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我的事要你多嘴吗?我就是被退亲了,也比你高贵一百倍!你算什么东西!魏延来明明是跟我退亲的,你居然说他是来问我日常喜好的,你存心想看我笑话是吧?”柳如菲脸上的眼泪早已干了,好像根本没哭过似的,脸色阴狠,她就是再落魄,也轮不到一个丫鬟置喙!

绿竹一下被她打懵了,见小姐好像快要吃了她似的,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哭道:“没有,小姐,我没有,我只是怕你伤心,才编造那些谎言骗你的,我没有要看你笑话”

“没有要看我笑话,刚刚我在里面穿衣服,你在外面痴痴地看着魏延,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样,怎么?你以为我没看见,你个贱婢,生来一副贱骨头,居然妄想攀高枝,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柳如菲被魏延退了亲,心中难平,便拿丫鬟撒气。

“没有,小姐,我真的没有”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了下来,一副要落不落的模样,果然生的楚楚可怜,让人心动不已。

柳如菲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来气,抬脚踢了她一下,愤怒道:“今天给我跪在这,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一天都不准吃饭!”说完,提起沉沉叠叠的裙摆进了屋,屋内顿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是。”绿竹委屈的很,但小姐有令,她只能楚楚可怜地在秋风萧瑟的院子中跪着,冷风从院子外面刮了进来,吹在单薄的身子上,顿时瑟瑟发抖。

“你一大早的,干什么去了?”魏延刚气呼呼地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就见龙倾优雅从容地从里面出来了,由于他们三个都是男子,所以乔堡主自然而然安排他们住在一起;今天龙倾仍是一身白衣装扮,只是今天选的是一件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很好,腰束金丝绣线宽腰带,上面挂一白里透点绿色的翠玉,脚蹬浅色流云靴,乌黑的发丝用简单的簪子挽了起来,发梢垂直而下,轻飘飘地垂在脑后,额前的细碎发丝温柔地贴在脸颊上,一阵秋风吹过,在空中尽情的飘舞。

魏延一时看的愣了神,他一直知道龙倾倾国倾城的美貌有多摄人心魄,跟他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仍然被他吸引,魏延呆呆地看着眼前清丽的人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跳的紊乱了。

“问你话呢,呆呆地看着我做什么?”龙倾时常看到魏延这副傻样子,对他都有点免疫了,嘴角忍不住上扬;曾几何时,他憎恨自己这副花容月貌,国色天姿的模样;自古红颜多薄命,他以为美貌会给自己招来灾难,却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活的好好的,而他的家人却全都死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他早就去地府和家人团聚,也不用孤孤单单地在这世上做一个孤魂野鬼。

不过看着魏延一副痴迷的模样,他现在倒不这么想了,这张脸也许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没有它自己怎么会侥幸活下来,还九死一生为将军府几十口人报了仇?不仅如此,他还在逃亡途中遇到这么傻傻的男人,将他从痛苦的深渊救赎出来!

“哦、那个,我去了柳如菲的院子,把我跟她的事情说清楚了,我以后跟她再没有关系。”魏延见龙倾轻轻地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居然看着龙倾的俊颜看呆了,顿时一阵尴尬;又怕龙倾生气,仔细地观察龙倾的脸色,见他神色仍是冷冷的,却没有任何厌恶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第八十六章亲热被抓包

“我说怎么远远便听到对面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原来是你惹了对面的美人生气,那样娇艳欲滴的姑娘你也舍得伤害,不会心痛吗?”龙倾一听他跟柳如菲退了亲,顿时心情开朗了起来,宛如冬日的骄阳尽情温暖着冰冷的大地;嘴唇轻轻地勾起,想笑又觉得自己幸灾乐祸过分了些,连忙又将勾起的唇角拉下,别扭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奇怪。

魏延哪见过龙倾如此可爱的一面,顿时看傻了眼,忍不住一个欺身上前,将满身馨香绵软的龙倾紧紧压在门框之上,声音暗哑道:“龙倾的意思是要我对他们怜香惜玉吗?难道你不会吃醋?”魏延坏坏地挑眉,有点惩罚地压着他,温热的气息全都喷在他的脸上。

“我吃什么醋,我又不是你的谁,柳如菲好歹曾经是和你有婚约的女子,你这么残忍的对她,不知道有多伤她的心。”龙倾看着魏延越来越危险的表情,连忙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被他抵的无处可去,这才作罢!嘴里却还说着讨厌的话,故意激怒魏延,以报这么长时间自己所受的委屈,虽然他不想承认。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你是我的谁,你心里没数吗?看来是我的错,居然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看来今天有必要让你好好体会!”魏延双手紧紧搂着他纤细的腰肢,嘴唇微动,迅速地吻上他的,缠住龙倾口中急急躲避的小舌,肆意亲吻,吻得龙倾顿时满脸通红,娇羞不已。

“呜”龙倾一声惊呼,他从来没有跟哪个男子这么亲近过,虽然在外人眼中,他心狠手辣,冷若冰霜,但是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面对心爱男子的亲吻,龙倾顿时变得上气不接下气,酸软了身体,好不容易借着接吻的空隙道:“魏延,这里是院子,我们不能在这”

“怕什么!谁没见过亲热,他们就算看见也会自动捂住双眼,不会这么不识趣的。”魏延不想放过他,紧紧地抱着他的身子,仿佛想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啊,不得了,要长针眼了!”魏延话音刚落,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就有这么个不识趣的人从内院走出来,一见魏延和龙倾抱在一起亲作一团,顿时大叫一声,慌乱地捂住眼睛,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大开的手缝出卖了公孙雨偷窥的心思。

他没想到魏延和龙倾居然这么猛,大庭广众之下就狼狈为奸勾搭在了一起,两个男子,真是辣眼睛,不能看,不能看,公孙雨嘴里一阵碎碎念。

龙倾被公孙雨这一阵惊叫吓得顿时将魏延推得远远的,白皙的脸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暗骂自己太轻浮,居然在院子里就跟魏延抱在了一起,往日的冷静自持都被丢到了九霄云外,这让他以后怎么有脸见明月宫的兄弟们。

魏延见怀里的人儿突然如同一条滑溜的小鱼似得,退了开来,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仿佛还留有那个人的余温;魏延忍不住白了一眼面前这个坏事的家伙:“你怎么出来了,伤口好了,不是让你在屋里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公孙雨和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由于受伤未愈,昨天又在卧龙堡内一通乱跑,伤口早已有点渗血,魏延怕他伤势严重,勒令他完全好了才能下床;没想到他居然一刻也待不住,大早晨地就出来打扰他的好事。

“我不出门怎么会撞见你们的奸情呢?老魏没想到你够有本事的,居然这么快就将龙倾拐到手了,说,你们两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了?老实交代!”公孙雨完全不把自己的伤势当回事,他好歹是“毒手敌仙”,怎么会连自己身上的一点小伤都治不好,那也太逊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魏延和龙倾的关系,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他呢!

“什么到什么程度?刚刚是你看错了,不过是龙倾的眼里进了沙子,我帮他吹吹罢了,你不要胡说八道。”魏延见龙倾已经脸颊爆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怕他好不容易逮到的鱼儿再吓跑了,魏延打死也不说他跟龙倾的关系,嘴硬地反驳。

“眼里进了沙子?老魏你骗鬼呢!我刚刚明明看见你们两个抱在一起呜、呜呜”公孙雨刚要说他们抱在一起亲吻,立即被魏延一步上前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再胡说八道我就回明月宫把你园子里的毒虫毒草都毁了,连你的宝贝蝮蛇都不放过,我说到做到!”魏延冷声威胁,捂着他的手指一点没有放松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睛目露凶光,大有他再胡说八道就宰了他的意思。

公孙雨接触到魏延狠厉的目光,立即不挣扎了,虽然他跟魏延的实力不相上下,但是明月宫那些毒宝贝可是他的心头肉,他真怕魏延一发狠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呜呜”公孙连忙呜呜两声,示意魏延放开他的嘴巴。

魏延警告地看着他,见他终于老实了,这才放下捂着他的手掌,看着手心印着的浅浅湿热,嫌弃地擦了擦;虽然他喜欢龙倾,但是不代表可以接受其他男人的口水,亲吻龙倾自己全身会忍不住有一种眩晕的感觉,那样的甜美,濡湿,而碰触公孙雨的嘴唇,却让他有一种逃跑的冲动。

“我不说还不行嘛!就知道拿我的宝贝威胁我,今天就放过你们,不过,可说好,哪天你们有了喜事,可别忘了给我一杯喜酒喝!”公孙雨终于闭嘴,瞥了眼脸红脖子粗的两人,暗叹,这万年别扭的两人终于开窍了!

“喝什么喜酒,别在这捣乱了!你还没说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呢,怎么不在房间里多休息一会。”魏延到底是明月宫的老大,就算好事被打断,仍然十分关心公孙雨的伤势;另外,他知道他和龙倾之间是不会有喜酒喝的,他们两人都是男子,并不是娇滴滴的女人,这辈子只求白首相知,浪迹天涯便满足了。

公孙雨见魏延故意转移话题,而龙倾也是一副他要再胡说八道就扑上来咬自己的模样,不敢得罪这两大高手,否则自己绝对会死的很难看!连忙顺着魏延的台阶下,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道:“是乔堡主,派了丫鬟过来通知我们去前厅用早膳,见你们都不在屋子里,我才出来找你们的!”

“哦,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要在这杵着了,一起去前厅吧!”魏延巴不得拉着龙倾就跑呢,免得被公孙雨胡搅蛮缠,吃亏又是自己。

公孙雨见魏延和龙倾相携落荒而逃的模样,脸上大笑的表情怎么也绷不住:“哈哈哈哈”

“都怪你!让你不要在院子里胡来,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龙倾听见公孙雨那肆无忌惮地笑,顿时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狠狠在魏延的腰眼处捏了一把,见魏延疼的龇牙咧嘴才罢休。

“嘶!龙倾,你轻点!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喜欢捏人啊!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亲热被发现又不会少块肉”魏延被龙倾掐的仿佛针扎似的,虽然身体疼痛,但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跟吃了蜜糖似的。

“你还在胡说八道!是男人就能不知羞耻了,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成何体统!”龙倾顿时恼羞成怒,魏延身上又多了几块青紫。

“好好好,以后我们亲热都在屋里,绝对不在外面,行了吧!”魏延无法,知道龙倾害羞的性子,为了照顾到他的脸面,又不让自己的后腰受伤,连忙举双手讨饶,样子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而龙倾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样的条件怎么看怎么是他吃亏,负气地推开他,没脸见人似的一溜烟跑了。

魏延见龙倾害羞的模样跟个小媳妇一样,嘴角差点裂到耳后,觉得龙倾怎么看怎么可爱,冰山融化的他仿佛那皑皑雪山上一朵圣洁的白莲,在寒风中依然傲立。

魏延走着走着,遇到不少提前来卧龙堡为乔堡主祝寿的武林中人,个个腰挎大刀,手拿宝剑,英武非常;他们中有胡子拉碴的硬汉,有身材修长的俊俏小生,还有巾帼不让须眉武功高强的奇女子,见魏延从卧龙堡的内院出来,都无一例外地热情跟他打招呼;因为他们知道卧龙堡作为百年独立的古堡,历史悠久,深不可测,能入内院的人肯定都是上宾!

“今天可真热闹,没想到乔堡主那个喜欢哭哭啼啼的老头居然有这么多武林朋友,果然人不可貌相。”公孙雨从后面追了上来,见到堡内那么多穿着奇怪的人来来往往,十分好奇,果然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不准对乔堡主不敬,他好歹是乔吉的爹,也是我们几个的长辈,这次他过六十大寿,我们要好好为他庆祝,不准惹事!”魏延皱了皱眉,冷声训斥。

第八十七章铁娘子红鸾

“本来就是哭哭啼啼的老小孩,我又没说错!”公孙雨被魏延这么一训斥顿时不高兴起来,但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黑,只好将腹中对乔堡主不逊的话收了起来,嘴里咕咕噜噜。

两人正在路上走着,突然听见前方一阵喧哗之声传了过来:“好!好!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少堡主你可要凝神了,别被红鸾夺了先机,到时输了可是要受罚的!”

“是啊!你们两从小就认识,不如输了你就娶了红鸾吧!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们这些做叔叔的不在乎你成婚那点份子钱!”人群中顿时哄闹一片,听得围在中间同样耍鞭子的两人争斗的更加厉害了。

魏延远远看见龙倾身着一身白衣立在人群中,玉树临风,遗世而独立,原来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被眼前的热闹吸引了过去;仿佛有感应似的,龙倾也转头往魏延这边看来,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汇,相视一笑,顿时甜蜜的粉红泡泡溢满周围。

魏延慢慢踱到龙倾身边,挤在人群中悄悄牵起了他微凉的手指,放在宽大的手中揉了揉,将他纤细的五指捂热了些才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打起来了?”

龙倾见公孙雨也跟了过来,不想被他看见两人亲密的举动,就要将手指抽回去,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魏延的五指好像铁钳一样牢牢扎着他的,只能作罢,任他牵着自己的手站在人群中道:“是乔吉和铁娘子红鸾在比武,红鸾是追风寨寨主铁奎的女儿,铁奎和乔堡主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以前经常来卧龙堡串门,都十分看好各自的儿女,希望等他们长大了可以结秦晋之好;只是这件事被铁娘子知道后,听说乔吉是个整天只知道擦脂抹粉的妖人,一气之下和铁寨主来到卧龙堡就要找乔吉算账,这不,两人一见面便打了起来,到现在还难舍难分呢!”

这些都是龙倾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没想到乔吉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想到他一直自诩妖媚惑人的俊脸居然被人嫌弃了,他就觉得十分想笑。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被逼婚,乔吉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哈哈!太好笑了,终于有人陪我苦恼了!”魏延听完,顿时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乔吉这个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地胡闹惯了,我远远见铁娘子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性子却是十足的男儿个性,如果有这么个人待在乔吉身边,相互扶持,取长补短,我们倒可以省了不少心思。”龙倾又道。

魏延凝神看去,果然见铁娘子与普通女子不同之处,此人一身蓝色劲装打扮,腰身用皮质流云腰带束的紧紧的,显得纤细的腰肢弱风扶柳,却又柔韧异常;乌黑的发丝用蓝丝带高高地扎在头顶,垂下的发丝被她编成了一个大大的辫子,挂在脑后,英气十足,仿佛驰骋沙场的女将军!红鸾此时手拿一极细皮鞭,皮鞭是用两年生的牛皮制成的,里面裹着玄铁丝,是难得一见的宝物,鞭子震动宛如灵蛇,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响声!

而乔吉刚好也用鞭子当武器,这两人好像说好似的,在宽广的卧龙堡内斗得难分难舍,两根柔韧十足的皮鞭迅速碰撞,发出“啪啪”响声,沉闷的声音惊动不少武林中人,顿时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个个看的津津有味!

“姓乔的!想娶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本姑奶奶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更何况是个不男不女的妖人!”红鸾对眼前打扮花枝招展的男人唾弃不已,明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非要穿的男不男女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那方面的癖好!

也不怪红鸾看乔吉不顺眼,乔吉今天照样一身火红着装,宛如有毒的彼岸花海,风起,衣袂飘飘,仿佛红色的血液在汩汩流动;配上乔吉特有的狭长狐狸眼,如花妖般魅惑;乔吉的性子跟红鸾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红鸾这辈子最敬佩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追风寨杀伐果断,万夫不当之勇的汉子,另一个就是小时候曾将她从山崖边救上来的穿蓝衣服的小哥哥。

小哥哥当时长得唇红齿白,穿着一袭蓝色长衫,外披同色配有狐狸毛的袍服,站在悬崖峭壁之上,宛如天神下凡;当时看着红鸾为了追一只野兔不甚坠落山崖,二话不说走到她面前,见红鸾宛如风筝似地挂在风口,小哥哥的表情十分臭屁:“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愚蠢的人,为了追只兔子差点摔死,我今天终于开了眼界!”

“呜呜救我”当时的红鸾还小,她已经挂在山崖上被冷风吹了半个时辰,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一见有人过来,连忙吓得大哭向他求救。

小哥哥歪头想了想:“要我救你也可以,你可得答应长大了给我做老婆,否则我可没闲心救一个无用之人!”见红鸾白嫩嫩的小脸长得还不错,忍不住伸手掐了掐,果然水润有弹性;听堡里的大人们说男孩子长大要娶媳妇的,眼前这个小姑娘倒是长得不错,好歹我也救了她,让她以身相许不为过吧!

“呜,媳妇是什么东西,能吃吗?”红鸾当时不过才八岁,根本不知道做别人媳妇是什么意思,双手紧紧抓着山崖上的藤蔓,费力地问道。

“能吃,我吃你!”小男孩学着大人的模样色眯眯道,虽然他也不知道吃媳妇是什么意思,但是为了回答小女孩的问题,他只能照搬。

“为什么?呜”小女孩眼看就快要坚持不住,吓得顿时又要大哭了起来。

“你别管为什么,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答应我就救你,不答应我就走了,我可提醒你,你从这掉下去绝对会摔的你娘都不认识,死相凄惨无比,好恶心。”小男孩说着还做了个丑陋的鬼脸,吓得小女孩终于大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大叫道:“我做你媳妇,你别抛下我,求求你,救我呜呜呜”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许反悔!”小男孩见目的达到,终于兴高采烈地将小女孩拉了上来。

小女孩终于得救,趴在他身上瑟瑟发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小男孩顺势摸摸她滑嫩的脸蛋,胜利地笑了。

搂着她在寒风中坐了起来,小男孩东摸摸西扣扣,终于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色泽光滑,红白相间,里面镶嵌一腾云驾雾的五爪麒麟,挂在小女孩的脖子上,叮嘱道:“呐,这个玉佩就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等你长大了我会来娶你,让你做我媳妇!”

小女孩被他搂在怀里终于安心了些,将细嫩脖颈间的玉佩捧在手心,忍不住抽噎,但还是乖巧地回答:“知道了。”

之后小女孩便被赶来的大人带走了,只剩小男孩一个人在原地驻足观望。

看着他一身蓝衣在冷风中静静地伫立,小女孩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仿佛天神下凡一样将自己的命运改写;以至于长大后仍念念不忘,等着他来迎娶自己,只是左等右等却不见他的踪影,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直到得知父亲要将自己嫁给眼前这个妖里妖气的男人,仿佛晴天霹雳,红鸾顿时义愤填膺,这十几年的枯燥等待让她失去了理智,铁鞭飞起,誓要将眼前这个敢觊觎她的男人打的满地找牙!

“你疯了啊?我哪得罪你了,你上来就用鞭子抽我!”乔吉被红鸾追打的左躲右闪,跑得好不狼狈;想到对方毕竟是个女子,虽然怎么看怎么粗暴,但在乔吉眼里却是弱者,好男不跟女斗,他是绝不会还手揍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的。

只是红鸾却不这么想,见乔吉左闪右避地就是不跟自己痛痛快快打一场,更觉得他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不定卧龙堡跟追风寨结亲的主意就是他出的,现在装不知道,装给谁看!

想到这,眼中顿时精光四射,手里的铁鞭越发狠戾,在乔吉一个愣神的功夫,终于如愿地吻上乔吉俊美的脸庞,鲜红的血液四溅,鞭子从额头,鼻子,到脸颊,成功地让乔吉破了相。

“啊!”乔吉大叫一声,痛苦地捂住脸颊,一看满手是血,顿时快要气晕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他们以为这场比试不过就是年轻人之间的较量,无伤大雅,并没有想到铁娘子红鸾居然下狠手!谁不知道乔堡主的独子乔吉最爱的就是他那张如花似玉的俊脸,以前上面长一颗小痘痘都要哀嚎半天,如今居然被人用鞭子抽的破了相!空气顿时如死一般地寂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而铁娘子红鸾也懵了,她不过就是想教训眼前这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哪知斗了几个回合,对方根本不出手;她觉得对方就是在小看她,这才下了狠手!

第八十八章儿时约定

谁不知道乔堡主的独子乔吉最爱的就是他那张如花似玉的俊脸,以前上面长一颗小痘痘都要哀嚎半天,如今居然被人用鞭子抽的破了相!空气顿时如死一般地寂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而铁娘子红鸾也懵了,她不过就是想教训眼前这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哪知斗了几个回合,对方根本不出手;她觉得对方就是在小看她,这才下了狠手!只是眼前的男子却是个傻子,鞭子到眼前居然不知道躲闪,就这么直直抽上他细嫩的皮肤。

看着蜿蜒而下的鲜血,铁娘子再也没有刚刚的野蛮霸道,连忙扔下鞭子跑到乔吉面前查看:”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眼睛?你是傻子吗?鞭子来了怎么也不知道躲开!“红鸾看着乔吉痛苦的样子,懊悔地跺了跺脚。

“你还说!嘶谁知道你会真抽,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要毁我的容!”乔吉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最在乎的就是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了,要是被毁了他可怎么见人?况且他堂堂卧龙堡的少堡主被个女人欺负地出了血,这让他以后可怎么出去混?

“谁让你不还手!你说你一个大男人,长相阴柔就罢了,居然连动作都忸怩作态,不就是鞭子甩到脸上擦破点皮,至于要死要活的吗?”红鸾仔细地扒开乔吉捂着脸的手,见俊脸上虽然有红痕,却并没有伤的很深;回去将养几天,再用上好的冰肌玉露涂抹,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明明是个女人,却把自己打扮的跟糙汉子似得,你这活的也太粗糙了,小心没人要!”乔吉对红鸾一身蓝色劲装打扮的模样,唾弃不已,要他娶这样的女人,干脆让他死了算了!

“只要不是嫁给你,我嫁谁都愿意,妖里妖气的臭男人,我最讨厌男人涂脂抹粉了,又不是娘们,恶心!”红鸾见自己好心查看他的伤势,这男人居然嫌弃她的长相,顿时没了好脸色,恶语相向起来。

“你!嘶,好疼”乔吉说不过她,伸出右手颤抖地指着她,觉得脸上的伤口更疼了。

“哈哈哈,少堡主,你今天可遇到对手了,铁奎兄的宝贝女儿可是跟他爹一个个性,骂人天下无敌手,迄今为止,在她面前还没人说得过她!少堡主你就行行好,收了她吧,可别再让她出来祸害人了!”见两人并没有因为这段小插曲爆发更大的战争,少堡主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围观的人群这才敢出声调侃。

“是啊!少堡主,除了你,可没人敢娶她了!”

“娶她!娶她!娶她!”

众人异口同声,声音轰鸣,响彻卧龙堡,老远都能听见这边的躁动。

站在人群中的魏延和龙倾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人真是看戏不嫌事大,红鸾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拿她开玩笑,脸皮再厚估计也会下不了台。

而公孙雨难得那么安静,站在人群最后面,透过不大的缝隙看的津津有味。

一声鞭响,宛若俯冲而下的雄鹰,红鸾果然被激怒,拿起鞭子对着取笑她的人群一阵抽打,气得双颊飞红:“我看你们是皮痒了,本姑奶奶的玩笑也是你们开得的?”

众人见铁娘子发威,不敢再逗留,顿时如鸟兽散。

魏延和龙倾等人觉得在人群中太扎眼,也顺着人流离开了,只有公孙雨还赖在原地不肯动弹,被魏延拧着耳朵拖走了。

红鸾见众人都走了,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些,这才收起铁鞭,回身扶着一手捂着脸颊痛呼的乔吉,准备带他去房间上药。

一向胡天胡地的乔吉难得老实下来,也许是红鸾不容拒绝的态度,也许是她刚毅坚强的性格,乔吉在面前宛如只乖巧的猫咪,在她的搀扶下一拐一拐地往卧龙堡正厅走去。

不过嘴里仍嘟嘟囔囔地抱怨:“我怎么这么倒霉,居然遇上你这疯疯癫癫的女人”许是刚刚打闹身上出了一身汗,乔吉烦躁地扯开了衣服的前襟,让热气散了出来,这才舒服了些。

见他解了衣服的纽扣,红鸾没兴趣看这个妖男的脱衣舞,不过对方都被打成这样,居然还这么嘴贱,懒懒地瞄他一眼,冷声威胁道:“本姑奶奶可警告你,少胡说八道,小心我再揍你一顿”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红鸾意外地在乔吉大开的领口发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东西。

红鸾看着乔吉胸前系着红绳,晃晃荡荡的红白相间,内嵌五爪麒麟的玉佩时,惊讶地路都不会走了,生生停下了豪迈向前的脚步,仿佛看妖怪似得看着乔吉。

“怎么了?”乔吉不明所以,被她一拉,也跟着停了下来,见红鸾仿佛一副见鬼的模样,戒备地看着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再发神经抽自己!

“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红鸾仿佛见鬼似得看着妖里妖气的乔吉,自古玉玦都是成双成对的,当初穿蓝衣服的小哥哥将其中一块玉佩送给了自己,而另一块他自己留着;也就是说如今谁拥有跟她一模一样的玉玦,就是她要等的人!只是眼前这个妖媚狐狸男,怎么看怎么不像当初救她于危难之间的小哥哥!红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上天真会如此捉弄她,让她嫁给一个不男不女的妖孽男?

想到这,红鸾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了?这块玉佩我从小带到大,从未离过身;不过据说这块麒麟玉佩有两块,其中一块好像被我弄丢了,如今只剩下这么一块了,很珍贵的!”乔吉用左手拿起一直挂在脖子间的玉佩,左右端详了下,由于带在脖子间的时间实在太长,玉佩的周围早已磨损,没有当初那么通透圆润了。

听他这么说,红鸾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乔吉就是当初救自己的蓝衣小哥哥,只是他如今的画风突变,早已没有了当初温润如玉的模样,而是变成了如今这妖媚样子,红鸾都要以为乔吉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难怪她没认出来。

当听到他说记不得当年的事时,红鸾的右手顿时紧紧握住鞭子,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要抽的乔吉满地找牙,声音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你居然忘了?”

乔吉见旁边的女人突然变得可怕起来,眼神阴险地看着他,周身的气息顿时变得深寒,乔吉觉得这女人简直像个会喷火的暴龙,忍不住朝旁边让了让,小心道:“我忘什么了,你这么大反应?”

“忘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臭男人,枉我在追风寨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将我忘了?!”红鸾简直可以用暴跳如雷来形容,看着乔吉无辜的样子,简直想扑上去撕碎他!

和自己定下婚约的男子是妖孽也就罢了,关键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孽居然还不记得你,那她这十几年的等待又算什么,她付出的心血谁来赔她?

“呃,小姐、姑娘、姑奶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认识你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乔吉见红鸾的脸色越来越黑,称呼换了一个又一个,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怕怕地看着她。

“你不认识我?我这就给你看看证据,看你还嘴不嘴硬!”红鸾毕竟是追风寨寨主铁奎的女儿,在寨子里一向自由自在惯了,和兄弟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完全不忌讳自己是个女儿家,自然不怕将小时候的婚约说出来;快速地从脖子上摘下和乔吉一模一样的玉佩来,递到乔吉面前,眼睛喷火地看着他!

“咦?”乔吉疑惑地凑过头去,见红鸾手心居然躺着跟自己脖子间挂着的一模一样的玉佩,当下傻了眼,红鸾怎么会有自己小时候带过的玉佩?刚要询问她到底在哪捡到的,小时候的记忆突然蜂拥而至,乔吉想起那是个寒冷刺骨的冬天,自己一身蓝衣蓝袍,跟着母亲到姥姥家串门,因为觉得坐轿子太闷,他才一个人下来走走,走着走着居然甩了他娘的车队,来到一处断了的山坡上,但见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挂在断坡之上,仿佛个蜘蛛人。

他二话不说便跑了过去,见小姑娘居然一个人跑出来,还那么不小心吊在上面,打算教训她一下,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小姑娘便哭了出来,哭的凄凄惨惨,让他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不忍再逗她,非要她答应嫁给自己才救她。

其实说是断坡,是因为山坡一点都不陡峭,只是看起来吓人,要是不注意摔下去,估计会受点皮外伤,在乔吉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在刚八岁的红鸾眼里就可怕了些!

最后红鸾终于说出以身相许的话,乔吉这才将随身携带地玉佩送给她,说长大要娶她的话!只是没想到这个傻丫头居然真的等了自己十几年,乔吉一时有些感动,只是她如今的性格有些让人望而却步。

第八十九章公然挑衅

看着对面宛如母老虎甩着鞭子的女人,乔吉突然有些头痛:“啊!刚刚你甩鞭子太大力了,肯定甩到我的头了,不行了,头好晕,我要回房间休息一会”决口不提自己已经想起过去一切的事。

红鸾看着乔吉穿着火红衣衫落荒而逃的模样,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回神时,乔吉早已隐进了拐角,红鸾顿时气得大喊:“姓乔的!你这个缩头乌龟,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红鸾甩着鞭子一直追到卧龙堡主屋的饭厅,完全不顾里面早已坐满了人,追着红衣服的乔吉上蹿下跳,弄得坐在主位的乔傲天和铁奎顿时黑了脸。

如今坐在这饭厅之人都是跟乔堡主交情深厚,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容得两个小辈在这放肆,乔傲天看着自己儿子一手捂脸,被追的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顿时怒气上涌,冷声叱责道:“乔吉!你在干什么?这里坐着的都是你的长辈,怎么能如此目无尊卑,在这胡闹?”

“是啊,红鸾,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这才刚见面怎么就打起来了?快点将鞭子收了,过来见过乔堡主和各位长辈!”坐在一旁的铁奎有点下不来台,乔吉是个男子,上蹿下跳地也就罢了,红鸾是个女子,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着男子打,这成何体统!而且这个男子还是红鸾的未婚夫,他刚刚还跟乔堡主吹嘘自己的女儿温柔可人,貌美如花,如今这母老虎的样子全被未来公公看了去,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爹!是他,是眼前这个乌龟王八蛋说要娶我的,现在又耍赖,我恨死他了!”红鸾被他爹一声大吼,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铁娘子天不怕地不怕,居然被乔吉气的掉了眼泪,可见被乔吉伤的很深了。

“哦?还有这回事?”铁奎连忙将撒泼地女儿拉下来好好坐着,对着乔堡主和众人歉意地笑了笑,转头对红鸾道:“快跟我说说,你跟乔吉怎么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的?如果属实爹和乔堡主都会给你做主的!不会让这胡天胡地的混小子欺负了你!”

因为他跟乔堡主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乔吉没离家出走之前铁奎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且他和乔傲天都有意让他们两结为夫妻,所以才能如此打包票。

乔堡主一听,立即狠狠剜了龇牙咧嘴的乔吉一眼,柔声劝慰着红鸾道:“是啊,鸾儿,吉儿是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的,只要你说出来,伯父一定给你做主,帮你们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红鸾见两位长辈都这么关心自己,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将手里的铁鞭收在桌子底下,企图毁尸灭迹;两手紧张地搓了搓,还顺便抠了指甲,难得扭扭捏捏道:“是小时候的事,当时我跟爹说过,我在八岁那年为了追一只野兔,差点坠入山崖的事,是乔吉救的我,他就是那个给我玉佩要我以身相许的蓝衣小哥哥,我也是刚刚才认出来的!只是乔吉如今却说不记得了,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他居然说不记得了”红鸾说着说着,讲到了伤心处,就要落下泪来。

而乔吉远远地看着她在演戏,将两个老头骗得团团转,不屑地撇了撇疼痛的嘴角,女人就会装可怜博同情,有谁注意到他这么倒霉的,脸上的伤还没处理,还要被老头子骂!

“原来还有这段往事,足以说明你们两有缘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既然你们早有婚约,也不用我们两个老头子牵线了,你们这就找个良辰吉日完婚吧!”乔堡主一听自己儿子的确答应人家姑娘要娶她为妻,那便要说到做到,他们武林中人最讲究诚信,绝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虽然铁娘子红鸾威名在外,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这个女孩子倒对乔吉十分钟情,为了儿时的一句话等了他十几年,连他都被感动了;况且他那儿子也太调皮太叛逆了些,找个凶媳妇管管也好,乔堡主摸了摸光滑的胡子,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

“谢乔伯伯成全!”铁娘子红鸾一听乔吉终于是自己的了,站起来对着乔傲天便是盈盈一拜,只是她毕竟许多年没做这女儿家姿态了,这动作看起来要多生硬有多生硬。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有谁问过我的意见”乔吉捂着脸站在一旁弱弱地反驳,眼神哀怨,仿佛被逼良为娼的花姑娘。

“嗯?”红鸾一听乔吉想拒绝,顿时目露凶光,在乔堡主和他爹看不见的地方,恶狠狠地瞪着乔吉,大有他不同意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乔吉被她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过,顿时如紧闭嘴巴的河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众人见乔家和铁家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个个瞬间从这场闹剧中反应过来,连忙道贺道:“恭喜乔堡主和铁寨主结为亲家,以后两小儿的婚礼可不能少了我们,我们一定登门道贺!”

“多谢大家捧场,让各位笑话了!”乔堡主和铁奎连忙站起来回礼,气氛一片祥和,除了耷拉着脑袋,如霜打了茄子的某人。

公孙雨站在人群中看着这场闹剧终于看够了,大笑着跑了出来:“哈哈,乔吉,你也有今天,终于有人能管管你这个祸害了!弟妹,他要哪天不服管教,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谢谢。”红鸾柔柔地道谢。

魏延见公孙雨完全不顾场合,胡说八道,连忙站出来圆场道:“恭喜乔堡主喜结姻亲,乔结在明月宫那么多年,一直没人照顾,我们都觉得他太孤单了,如今得红鸾小姐照看,我们也就放心了!”

乔堡主坐在主位,对这个一身紫袍爱胡闹的公孙雨实在笑不出来,到现在他还记得自己的宝贝五彩锦鸡下了他的肚子,想到他可怜的鸡,看着公孙雨的眼神仿佛想将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胡闹的本事跟他儿子真是有的一拼。

魏延站的远远地,见乔堡主看见公孙雨冒冒失失的样子突然冷了脸色,同样想到那只漫山遍野奔跑,羽毛火红的五彩锦鸡,知道乔堡主现在心内一定很心疼,却又不好发作出来,只能尴尬地笑笑。

乔堡主瞪着公孙雨很久,见魏延出来打圆场,这才满脸堆笑道:“小儿顽劣,离家出走这几年多亏了魏公子和明月宫上下的照拂,才没让他做出出阁的事情,老夫在这里多谢各位,希望你们在卧龙堡期间吃好玩好,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不用拘谨!”

“多谢乔堡主的款待,我等荣幸之至!”魏延抱拳,对着乔傲天恭敬地作了一个揖,以示尊敬。

“哎?乔兄,这几位看着眼生啊?都是谁家的公子,长得如此丰神俊朗,气质非凡,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解决了女儿的终身大事,铁奎心情很好,他老远就觉得魏延气宇轩扬,颇有大将风范,瞧他长得威武雄壮的,一看就不是个平凡之人!而他旁边那位公子虽然静静地立于一旁,周身的气场却十分强大霸道,让人想忽视他都不行!

“哦,忘了介绍了,这几位都是乔吉在外结交的朋友,是乔吉十分看重的兄弟!跟乔吉一样属于明月宫七公子之一,这几年在江湖上可是干了一番大事业,哪里有不平之事,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亦正亦邪,武功出神入化,不可小觑!前段时间我那飞鹰堡的小侄儿复仇都是亏了他们,他们现在可是我的上宾!”乔傲天谈起七公子的事迹十分敬佩,如果自己再年轻二十年恐怕都比不上他们的十分之一!

“原来你们竟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七公子,传言七公子神龙不见首尾,武功路子千变万化,还有著名的“毒手敌仙”助阵,凡是出现便引起一阵腥风血雨!而人们却无缘见七公子的真面目,没想到老铁我居然在卧龙堡见到了你们,真是三生有幸!”铁奎很惊讶,眼前几位居然就是神秘的七公子,怪不得他觉得眼前这几人气质出众,绝不是等闲之辈!

底下人一听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看着魏延等人的目光肃然起敬!

魏延没想到他们的名声这么响,居然连卧龙堡和追风寨都有所耳闻,脸上笑容顿时放大了几倍,但仍谦虚地对众人作揖道:“各位过谦了,在坐的各位都是长辈,名声在江湖上早已如雷贯耳!我们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不值一提!”

魏延话音一落,一直没动作的龙倾也利落转向众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这时人群中突然跳出一人来,对着魏延龙倾道:“七公子不过虚名在外,从没人见过他们出手,谁知道是不是胡编乱造的,说不定根本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挂齿!”

第九十章 比武!

跳出来的人手执大刀,粗布黑衣,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在人群中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又因为努力找存在感的粗大嗓门而引起人们的注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说谁是乌合之众呢?”魏延还没发话,公孙雨先跳了起来,眯起眼睛,指着眼前不知死活之人,就要上去给他厉害瞧瞧。

公孙雨还没走几步,便被捂着脸的乔吉一把拉住,“毒手敌仙”发怒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想眼前之人死的太惨,乔吉连忙劝道:“你去干什么,这件事交给老魏就行了,你消消气,陪我一起看戏可好?”说完还拼命朝魏延使眼色,让他把对方解决了。

“我说错了吗?我看你们就是乌合之众,缩头乌龟,不服就出来打一场,让大家看看你的本事!”黑衣大汉见公孙雨被乔吉拉住了,更加嚣张,说的话越来越刺耳。

魏延但笑不语,本来不想理会这些小人的叫嚣,但是看乔堡主和众人完全没有制止的意思,显然是默许了对方的闹腾,想看自己的真本事!既然这样,他何不大方露一手,以饱他们的眼福。

“好!既然这位兄弟提出来要切磋一番,在下就当仁不让了,不过可事先说好,点到为止,不能伤了大家的和气,毕竟我们是来给乔堡主祝寿的,打打杀杀未免太不吉利!”魏延道。

“少啰嗦,要打就打,不打就承认你们是乌合之众,没什么好说的!”黑衣大汉嚣张的很。

“这小子简直欠教训,看我上去让他哭爹喊娘”被对方一激,公孙雨又张牙舞爪地想上去毒人,被乔吉死命拉着坐下来,一块美味可口的糕点塞进他的嘴里,顺利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一会的功夫,魏延和众人已经移到院子里,看好戏的众人将他们围作一团,大家大声吆喝,十分兴奋。

魏延冷笑一声,抽出随身携带的七星宝剑,和黑衣大汉在人群中对峙,黑衣大汉大喊一声,便如猛虎似的朝魏延冲了过来,大刀刀刀凌厉,在魏延身上左劈右砍,却不能伤魏延分毫。

几招下来,魏延已经完全领略他的路数,毫无章法,杂乱无章,武功还不如明月宫普通的侍卫;魏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左躲右闪,完全在逗他玩,见对方劈的气喘吁吁,快要没力气,七星宝剑一声虎啸,在黑衣大汉还没看清路数之前迅速抵上他的喉咙,锋利泛着银光的剑尖离他的脖子只有半寸的距离,一招制敌,没有给对方任何还手的机会!

黑衣大汉吓得立即手一软,大刀掉在了地上,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想对方到底是什么魔鬼,武功居然如此诡异。

“承让!”魏延见成功震慑对方,右手一收,迅速收回七星宝剑,利落地入鞘,满含微笑地看着众人,一点没有刚刚狠厉的表情,一切仿佛做梦似的虚幻。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对魏延竖起了大拇指,看戏的人也没了心思,再不敢幸灾乐祸!

魏延转头和一直看他们比武的龙倾相视一笑,站在人群中,宛如踏着五彩霞光下凡的战神,龙倾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这样的魏延他早就看过了,一直深埋在骨子里,仿佛这样看着他已有千年之久!

龙倾不适地摇了摇头,那种不舒服的眩晕又来了,似乎自从来到卧龙堡这种感觉便越来越严重,到底怎么回事?

魏延见龙倾突然皱眉揉着光滑的额角,眼睛紧闭,睫毛一颤一颤的,似乎十分难受,刚要抬脚过去询问,人群中又跳出一红衣人来,此人手执乌黑玄铁折扇,上面附有一层毛茸茸的黑色孔雀羽毛,长相阴柔,目光危险,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我来领教一番!看你如何阻挡我削铁如泥的黑鞘扇!”

魏延知道今天是别想安安稳稳地用早膳了,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似有跟他战到天荒地老的意思,看来不给他们厉害瞧瞧,都当自己好欺负!刚要拔剑应战,却见人群中又跳出一个人来,大叫一声:“我来!”

此人白衣白袍,温润如玉,正是一直关注着他们战况的龙倾,龙倾此时怀抱普通瑶琴,英姿飒爽地站在众人中间,衣袂飘飘,风声猎猎,宛如仙子;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却十分摄人,让红衣之人忍不住戒备起来。

也许阴柔之人天生嘴贱,见龙倾随便抱着把破琴就上来应战了,忍不住便要嘲弄一番:“明月宫是没人了吗?居然派一普通琴师跟我打,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是不是普通琴师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到时可别哭爹喊娘讨饶才是!”魏延见红衣人公然取笑龙倾,一改刚才温润如玉的模样,立即反唇相讥。

这时人群中突然骚动起来,原来是有人认出七公子中以落月琴为武器的龙倾,“龙公子在七公子中可是嫡仙一般的存在,称手的武器是一把罕见的落月琴,相传此琴是前朝制琴大师“琴痴”的杰作,琴痴一生钟爱各种琴类,其中落月琴一直是他的得意之作;据说此琴中藏有暗格,可以放很多暗器,飞镖,琴音响起,暗器也跟着飞速前进,能够杀人于无形!龙倾公子便是以落月琴为武器,如今恐怕已经达到人琴合一的地步,铁扇仙想赢龙公子可是危险!”

“不过龙公子此次并没有带落月琴,而是用一把普通的瑶琴做武器,这谁胜谁败还未可知!”另一人道。

“是啊,是啊,话不能说的太早,我们还是安静看戏好了,谁胜对我们都没影响”

看戏之人的谈论一字不落地传到龙倾的耳朵,看来这些人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无知嘛,还晓得他的武器是落月琴!龙倾冷笑,只是这些人也太小瞧他了,他手里就算拿着一把普通的瑶琴,也能将眼前的废物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铁扇仙之所以能得到这个称谓,就说明他也不是等闲之辈,手中一把削铁如泥的铁鞘扇打遍天下无敌手,硬是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如今难得受卧龙堡之邀,来参见乔堡主的寿宴,他当然想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只是他严重低估了龙倾的实力,此次比试不仅无法让乔堡主等人对他刮目相看,恐怕还结结实实地踢到了铁板!

龙倾双腿弯曲,交叉而坐,瑶琴顺着他纤细的手指在空中漂亮地打了个转,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腿上;十指轻弹,琴声袅袅,婉转悠扬,一首清扬悦耳的曲子便缓缓流泻了出来,在卧龙堡的上空环绕飘荡,空灵的声音直达人们心灵的深处。

乔傲天赞赏地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暗想龙公子果然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虽然是一首普通的曲子,却贯穿了自身深不可测的内力,可以使琴音轻易穿透人的耳膜,直达人心。

铁扇仙见龙倾率先发起进攻,立即手执铁扇,运起全身之力往龙倾的方向扑去,铁鞘扇在空中飞舞,用力阻挡龙倾刺人耳膜的琴音,扇子凹槽深处突然飞出几十根锋利的银针,直直往龙倾的方向飞了过去。

“龙倾,小心!”站在一旁观战的魏延眼尖的发现,针尖一抹黑色若隐若现,飞来的银针上居然萃了毒!

龙倾不语,嘴角勾起,给他一个邪魅的微笑,论使用暗器,这世间还有谁是他的对手;琴音突然变得尖锐,藏在琴弦下的暗器万只齐发,电光火石之间,将铁扇仙的毒针全都挡了回去;毒针调转方向,呼啸地撞向铁扇仙的铁鞘扇,“叮”的一声,全都落在地上。

铁扇仙一见龙倾果然是使暗器的高手,奋力一扑,驾着轻功飞到龙倾的面前,锋利的铁扇直抵龙倾细嫩的脖颈,似乎想在上面划个深深的血痕!怪不得铁扇仙名声在外,原来他和人比武一直用的杀招,阴险霸道,和他比试之人非死即伤,这在武林中是最忌讳的事!

龙倾向后一闪,右手用力拍击瑶琴,使瑶琴高高竖起,刚好挡住铁鞘扇的攻击;只是瑶琴毕竟只是一把普通的木琴,哪里阻挡的住铁鞘扇的攻击,扇子过处,瑶琴应声而裂,差点就要划伤龙倾的脖子。

就在大家屏息之际,龙倾抛了碎掉的瑶琴,运用全身内力用力在铁扇仙的胸前拍出一掌,在铁鞘扇伤到他之前将铁扇仙打了出去!龙倾内力之深厚已经到了鬼魅的地步,铁扇仙哪里受得了他这一掌,就像风中的残叶远远地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龙倾冷眼旁观,如果不是对方下死手,他也不会将他打伤,缓缓站起来抱拳道:“承让!”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欢呼的掌声,大家都被眼前这一幕精彩的比试镇住了,今天终于见识了七公子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第九十一章被吃的死死的

只是铁扇仙的受伤却让人群中传来不赞同的声音,只听扶着铁扇仙的同伴叫嚣道:“龙公子未免出手太重了,说好了点到为止,如今铁兄身受重伤,龙公子就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听到不一样的言论,兴奋的人群立即停下了掌声,纷纷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是该鼓掌还是该赞同他说的话!

而魏延是亲眼所见刚才铁扇仙要置龙倾于死地,连忙跳出来反驳:“这位仁兄此言差矣,刚刚的比试明明是铁兄出死手在先,龙倾打伤他在后,怎么能说龙倾胜之不武呢?龙倾属于正当防卫,而铁扇仙为何要下此毒手就要问他自己了!”魏延一番言论不卑不亢。

“是啊,说的有道理,是铁扇仙有错在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十分激烈;最后全都把目光转向卧龙堡的堡主乔傲天,由他这个主家定夺。

乔堡主见本来好好的比试却出了这么个幺蛾子,心中不快,连忙站起来安抚道:“要我看,这件事的确是铁扇仙僭越了,说好了比武切磋,怎么能动真格的?你们大家来到卧龙堡都是为了给我庆生,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伤了和气!这样,算我卧龙堡待客不周,铁扇仙这段时间就留在卧龙堡,由堡内照顾,所用药材一律用珍品,直到铁扇仙痊愈为止,大家认为我这样的处理可好?”

“多谢乔堡主厚爱!”受伤的铁扇仙知道是自己的错,乔堡主还那么照顾他,不敢再动歪心思,连忙站起来道谢。

魏延和龙倾对着乔傲天点头致意,知道乔傲天是在维护他们,并没有任何异议。

“好了,大家都进屋用膳吧,外面艳阳高照的,怪热的!”乔傲天见成功安抚外面躁动的一群人,连忙转移话题,请他们进屋。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一直被安排吃糕点的公孙雨见比试结束了,大大地冷哼一声,对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嗤之以鼻。

转头想让乔吉再给自己添点点心,却发现乔吉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连影子都没有,公孙雨奇怪地嘟囔:“咦?人呢?”

避开蜂拥而至的人群,公孙雨好奇宝宝地出去找乔吉了,见迎面走来魏延和龙倾,两人一黑一白的十分养眼,公孙雨劈头便问道:“你们看见乔吉没?”

“没有,刚刚不是还一直待在里面吗?没和你在一起?”魏延奇怪,紧紧地靠着龙倾,生怕有人再对他下手。

“刚刚的确和我一起在看戏来着,只是一溜烟就跑没了,简直跟兔子似得!”公孙雨皱了皱眉,见魏延和龙倾的方向并不是正厅,问道:“你们不一起进去吗?还没用早膳吧?”

魏延紧了紧握着龙倾的手指:“不了,我们让丫鬟送去后院了,里面都是些不认识的人,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嗯,也对,屋子里都是些不识好歹的糙汉子,懒得跟他们在一起,我也回后院了。”公孙雨道,准备跟他们一路回去。

魏延和龙倾相视一笑,在明媚阳光的映衬下,十足十“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写照!只是在他们身后,却有一双阴毒的眼睛在盯着他们,仿佛想将他们撕碎了吃进肚子,这个人就是柳如菲!

三人走在卧龙堡宽敞的小道上并不着急,优哉游哉地往后院晃去,由于乔堡主正在前厅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蜿蜒曲折的小道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身形挺拔,目视前方的侍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守卫着卧龙堡的安全;魏延礼貌地对他们微笑,道了声“辛苦了!”

侍卫知道魏延等人皆是卧龙堡的上宾,又是少堡主的朋友,连忙低头回礼,向魏延等人作揖问好:“魏公子,龙公子,公孙公子辛苦了!”

魏延笑笑,拉着龙倾继续往前走去,走着走着萧瑟的秋风吹过,突闻一阵异香扑鼻,细细嗅去带着淡淡的奶味,滋味十分甜美;魏延迎着温和的阳光看去,前面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出现一座张扬而又雅致的别院,远门打开,紫色的牵牛花爬满花架,魏延仔细看去,院中远远矗立着几株不小的桂花树,在秋风中尽情地摇曳着身姿。

魏延奇怪,怎么来时没发现有这么美妙的地方?十月桂花飘香,秋天既是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个万物凋零的时候,由于秋天温度的降低和气候变得干燥,百花隐去了它们妖冶的身姿,独留桂花在这金秋岁月一枝独秀,为萧索微凉的秋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仅魏延被这美妙的景致吸引,就连龙倾和公孙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忍不住往神秘的小院移去;只是美好的时光没坚持多久,突然从小院的房间传来杀猪似的叫喊:“啊!你轻点,我这是脸,不是你家皱皱巴巴的抹布,你居然对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脸下这么重的手,你想谋杀啊!”

这不合时宜的声音一响,魏延等人顿时满脸黑线,能发出这么惨无人道声音的人只有早早开溜的乔吉了,怪不得他们将前厅里里外外转了个遍都没找到他,原来他躲在这里。

乔吉话音刚落,另一道霸气十足,充满不屑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姑奶奶我知道你这是脸,我这不是轻点了吗?要是我以前的做派,单手下去保证让你的脸比现在肿的还高!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一点小伤口就大喊大叫的,我都替你脸红!”铁娘子红鸾声如洪钟,大大咧咧的个性注定她做不出小女人的姿态,连说话的声音也比乔吉高八度,震得乔吉耳膜生疼。

“你就不能小点声?这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在房间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乔吉一见这婆娘又要疯,连忙伸手捂住红鸾的嘴巴,心里暗自懊悔,他怎么就惹上这么个煞星,这辈子的英明都要葬送在她手里了!

乔吉说完还做贼心虚地四下望了望,生怕别人发现似的,却不想他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全被外面的人听了去。

“怕什么,我们是有婚约的,乔伯父已经答应我会尽快挑个好日子让我们成婚,就算别人听了去,我也不怕!”红鸾完全不把眼前的境况放在心上,她觉得照顾自己的未婚夫天经地义,虽然,这个未婚夫脸上的伤是自己弄出来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娶你了,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就我们两这严重不合的性格,你觉得我们成婚合适吗?”乔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当初救下她时就不给她玉佩好了,也不嘴贱的要她嫁给自己,以至于变成今天这骑虎难下的模样。

“你说什么?姓乔的,你再说一遍!刚刚在大厅你可是答应乔伯父和我爹要娶我的,现在居然出尔反尔,你是不是皮痒了?”红鸾一听乔吉又跟她撒泼耍赖,立即怒目圆睁,往他脸上揉药膏的动作顿时粗鲁了很多。

“啊!你轻点,痛死了!”乔吉一见自己的脸还在对方手里,虽然心里百般不愿,还是不敢造次,立即认怂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你争!”大不了等老头子生辰一过就溜回明月宫,看你到时去哪找我!乔吉在心里将如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怎么也不愿轻易娶了红鸾。

红鸾捏了捏手里的软肉,见乔吉一身妖冶的红衣倚在床上懒洋洋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冷哼道:“你最好乖乖就范,否则我必定叫上追风寨的兄弟,就是绑也要将你绑来跟我拜堂成亲!”

接下来的声音越来越小,里面窸窸窣窣的,魏延怕乔吉发现他们在听墙角,连忙拉着龙倾和公孙雨回了后院,三人到了安全的地方,一阵偷笑。

魏延感慨:“铁娘子果然名不虚传,连追男人的手段都这么别具一帜,看来乔吉有的头疼了!”

“我倒觉得铁娘子红鸾的性子挺好的,像乔吉这种长得妖孽,性格又滑溜地像条鱼似的,也只有铁娘子才能镇得住他!”龙倾见自己的好兄弟终于有了归宿,心里忍不住为他高兴。

“是啊!红鸾多好,不比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好多了,人家性格豪迈,做事雷厉风行,敢爱敢恨,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我看好他们。”公孙雨难得没有胡闹,一本正经道,那认真的模样惹得魏延龙倾看了他好几眼。

“怎么了?我哪说错了?”公孙雨无辜的眨眨眼,变成一脸懵的疑问宝宝。

“没有,你没错,是我们眼花!”魏延龙倾异口同声道。

“切!你们真奇怪,不陪你们玩了,我回屋睡大觉了!”公孙雨向他们摆摆手,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早膳不吃了?来我房间一起吃吧!”魏延连忙叫住他。

第九十二章 暗杀!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饭,这秋风暖阳的适合补眠,我不睡觉不是对不起这暖洋洋的秋日!”公孙雨头也不回。

魏延见他似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想到许是受伤未愈的缘故,公孙雨憔悴不少,摇了摇头,也就随他去了。

第二天,终于到了乔堡主六十岁寿诞之日,一大早卧龙堡的仆役和丫鬟们便起来张灯结彩,为寿宴做准备;宴会的主场安排在卧龙堡的正厅,坐北朝南,巨大的屏风前面搭了两米多高的戏台子,优伶,小生,伶人站在高台之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十分热闹。

神秘了几十年的卧龙堡如今中门大开,迎接远道而来的亲朋好友,乔堡主和乔吉还有一身素衣的管家一起站在门口迎接;管家的性格天生阴沉,就是乔堡主大寿,也没能让他流露出半分欢乐的笑容,而且他一向少言少语惯了,存在感极低,别人并不会注意他。

据说管家老吴是乔堡主外出时无意间救回来的,当时他受了重伤,在深林中被凶猛的野狼攻击,是乔堡主将他带回堡内,给他吃穿并为他疗伤,老吴感恩乔堡主的恩德,甘愿留下来服侍他,这一待就是两年的时间!不过老吴虽然不爱说话,却十分勤奋刻苦,硬是用两年时间将堡内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并因为忠心被乔堡主提携为总管,管理卧龙堡一切日常。

乔傲天看着老吴冷冰冰的脸色无奈地叹一口气,自从自己救下他就没见过他笑过,是怎么样恶劣的环境才能造就这样木讷的一个人啊!

“哟!张员外,承蒙您大驾光临,里边请,里边请!”乔堡主的朋友遍布天下,当官的,剑客,各个山头的当家的,凡是跟卧龙堡有往来的都会给他面子,备足了厚礼上门贺寿;况且卧龙堡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大堡垒,盛名在外,又十分神秘,外界的人无不想趁这次机会一探究竟!

“乔堡主,别来无恙啊!我们可是有十年未见了,祝你身体健康,天伦永享!”这时一个身着华服锦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见到乔堡主显得十分热情。

乔傲天一看是他当年游历天下时在越国结识的老朋友,想想的确有十年未见了,连忙快步走下台阶将人迎了上来,笑道:“子龙兄,我们可是整整十年未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特意来为我过生日,让你这越国第一首富千里迢迢跑这一趟,我实在受之有愧!”

“哪里,你乔堡主过六十大寿,我怎么能不来?不过,为兄可要说你了,你说你过寿,应该早点派人通知我,我这还是从别人那打听来的消息,这老胳膊老腿的一路颠簸,可是要颠坏我了!”张子龙嗔怪,只见他头发早已花白,虽然保养得宜,到底也是六十开外的人,这千里迢迢地往卧龙堡赶,的确累坏他了!

“抱歉,是小弟的过错,小弟这就让吉儿领你去大厅上座,戏台子早就搭好了,您先看戏!”说完,乔傲天连忙朝乔吉使了个眼色,让他将张子龙引进去。

“好,那等会可得跟你好好喝两杯!”

“一定一定!”乔傲天满口答应,心情甚好。

一会的功夫大厅内便已坐满了宾客,大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外面戏台上正在唱霸王别姬,咿咿呀呀地唱的十分起劲,宾客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

“好!好!太精彩了!”一时大叫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不过,卧龙堡既然作为百年大堡垒,里面秘密众多,金银珠宝,千年铁矿更是引人垂涎,热闹的同时也混进来不少宵小之辈;吴总管陪着乔堡主迎接宾客没一会,便接到命令走开了,带领堡内众侍卫,将偷盗之人,怀揣见不得人心思的小人全都处决了,神不知鬼不觉,敢在卧龙堡动心思,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前面戏台上精彩纷呈,后面院落里仿佛炼狱,吴总管手起刀落解决一个细作,鲜红的血液喷溅满脸,满地哀嚎的景象和前厅形成鲜明的对比;吩咐众人将尸体处理了,老吴擦擦满脸的血迹,收起刀这才带着众人离开。

魏延等人不动声色地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看着被擦得一尘不染的地面,很难想象刚才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和龙倾对视一眼道:“乔堡主真是名不虚传,对待敌人从不手软!”

“是啊!也正因为他雷厉风行的性格,才能让卧龙堡在江湖上屹立百年不倒!”龙倾感叹,没想到那个刚见面时哭的跟小孩似的男人如此狠绝,对待敌人手起刀落,面上却笑意盈盈,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从刚刚就呆立一旁的公孙雨,狠狠地咽了一大口唾沫,突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抓着魏延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脸凝重道:“老魏,你摸摸,看我的脖子还在不在?”

魏延奇怪的看着他道:“阿雨,你又怎么了?牙齿怎么打颤了?牙疼吗?”

“不是,你也看到刚刚的画面了,没想到乔吉的老子根本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嬉皮笑脸,哭哭啼啼的,背地里杀人如麻!那我当初还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宝贝五彩锦鸡吃了,那他不是要”咔嚓!公孙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噗哧!”魏延看他那胆小怕事的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是这件事,你不是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这么点小事就吓着你了?”魏延见他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忍不住逗逗他,能让公孙雨害怕的东西可不多。

“谁说我被吓着了!我公孙雨行得正站得直,要是真刀真枪地干,我当然不怕他,但是像乔堡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消失的太阴险了,要是对付起我来,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公孙雨叫嚣。

“好好好,你不是打不过他,是他阴险行了吧!”魏延见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不忍再逗他,连忙顺着他的话安慰他:“你就别担心了,乔堡主好歹是乔吉的亲身父亲,也是我们的伯父,他不会为了一只小小的鸡为难你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公孙雨见魏延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狂跳的小心脏道:“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既然乔堡主做事如此果决,那为什么在我们刚踏入卧龙堡时他要表现的那么幼稚呢?难道是表演给有心人看的?”龙倾疑惑,他实在无法将狠厉的乔堡主和当初又哭又笑的他联系起来。

“也许卧龙堡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平静,一场狂风骤雨正在酝酿!”魏延双手背后,眼神闪烁,向前走去。

龙倾和公孙雨对视一眼,不知道魏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脚下被踩的东倒西歪的草地,也跟着魏延往前厅走去。

前厅已经坐满了人,来祝寿的宾客到的差不多了,乔堡主满面春风的坐在主位,旁边分别是铁寨主和张子龙,满面春光的和众人看着戏,完全看不出他就是刚刚那个下令杀人的人!

魏延等人来到正厅,对着坐在上首的乔傲天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献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祝福道:“魏延,龙倾,公孙雨祝乔堡主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这是小侄等精心为乔堡主准备的礼物,请您笑纳!”

乔傲天一见是他们三个,连忙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礼物我收下了,在我右手边坐下吧,我们一起看戏!”

魏延等人这才站了起来,见乔傲天眼神闪烁,直视前方,似乎真的在看戏,仔细看去却又不像;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瞟视,众人一举一动全都映入他的眼帘。

乔傲天保持这样的姿势足足一分钟,直到换了衣服的吴管家上来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乔傲天这才慢慢展开笑容,站起来道:“今天是乔某六十岁生辰,感谢各位莅临本堡为我祝寿,我先饮三杯,以表敬意!”说完,示意老吴给他倒酒,满满当当的三大碗酒,乔傲天面不改色地一气全喝了!那豪迈的举动看的下面宾客一阵喝彩,个个都被乔傲天那种傲视天下的气势折服。

三碗酒喝完,乔傲天亮了亮干净的碗底,对着众人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放开了吃肉喝酒,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不醉不归!”下面欢呼一片,大家立即甩开了膀子吃喝,十分豪迈。

乔堡主这才坐了下来,扫视一圈不见乔吉,抬手招来侍立的管家,得知是被红鸾拉走了,笑笑不做声,高兴地和众人推杯换盏。

公孙雨被之前血腥的画面震住,难得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子旁吃菜,一抬眼见乔吉身着火红衣袍正在角落里跟红鸾拉拉扯扯,激动地朝他招了招手,乔吉想让缠着他的女人松手,拉了几次都没拉开,只得作罢。

第九十三章凤凰石吊坠

两人鬼鬼祟祟地往公孙雨这边跑来,趁众人不注意,猫着腰坐在他的旁边,如愿收到他老子白眼一枚。

“嘿嘿!”乔吉傻笑,看着他爹黑了的脸色,想用左手挡脸,但想到左手被那个难缠的女人牵着,傻笑顿时变成了苦笑。

“你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来,我找了你老半天!”公孙雨背着众人小声地嘀嘀咕咕,他一向跟乔吉闹惯了,来到卧龙堡时常不见乔吉的影子,他觉得十分无聊;如今终于看见他,不顾场合便问了起来。

“你问她!我这几天哪都去不了,被这祖宗缠的脑袋都疼了!”乔吉晃了晃两人交缠的手指,自从他说过不想娶红鸾的话后,红鸾就像生怕他跑了似的,将他的手指紧紧缠着,一刻也不松开,他这被女人管的死死的模样哪好意思出来见兄弟,如果今天不是他老子六十岁生辰,他绝对还会躲得远远的,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哦,我懂了我懂了,你现在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不比从前,从前你跟我去妓院喝花酒,哪次不是喝个十天半个月,看来你以后是没这艳福了!”公孙雨见他两这模样觉得好笑,嘴里半真半假道,听得红鸾立即目露凶光!

“什么?姓乔的,你居然敢去妓院喝花酒,你是嫌命太长了是吧!”红鸾一听立即从缠人的小女子,化身成吃人的母老虎,捏着乔吉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

“哎哎,我没有,我什么时候去过妓院,公孙雨你这个没安好心的,你别胡说八道!”乔吉可被公孙雨害惨了,耳朵在红鸾的手里迅速变红,充血起来。

“呵呵”公孙雨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喝着酒,嘴里控制不住的溢出笑来,他就是故意的,想看乔吉出糗。

“嗯哼!”乔傲天一见几个小辈闹得不像话,沉声地咳了一声,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容得他们放肆,立即以眼神警告。

而铁奎见自己的女儿实在不像话,不仅没有半分女儿家姿态,还在乔堡主的寿宴上如此胡闹,冷喝一声:“红鸾!快点松开乔吉,你面前的这几位都是长辈,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而富商张子龙则是尴尬地笑笑,觉得这些小辈就是活泼开朗,哪像他们这些老头子,老胳膊老腿的,坐哪没有一点生气。

乔吉和红鸾一见他们的老子发怒了,立即坐了下来,安安稳稳地吃菜,再不敢胡闹。

“汉国巡城史刘大人,越国节度使张大人到!”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通报,原本热闹的氛围立即冷静了下来,大家好奇地看着卧龙堡的大门,不明白卧龙堡堡主过生辰,这两国大臣来干什么?

魏延也随着众人的目光向外望去,只见一红一蓝两个人影在侍卫的带领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别人不知道这两个官员来的目的,魏延却知道,因为他们当今生活的大陆是个政权割据的时代,除了蜀,越,楚,闽,汉五个国家外,还有很多小的政权零星散落各处,而卧龙堡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地大物博,成为当今大陆上不容小觑,又引人垂涎的政权之一,这也是为什么卧龙堡几十年来一直闭关,不与外界接触的原因!而今天这两国官员同时到来,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怪不得乔堡主这几天表情一直很凝重,原来是被两头恶狼盯上了!

乔傲天首先站了起来,考虑到张子龙是越国人,而且还是越国首富,身份特殊,连忙一个箭步挡在他的前面道:“张兄,你还是先随老吴去内室避一避,免得被他们认出来,日后麻烦!”

“乔堡主不用担心,我跟你是君子之交,并不上升到政治层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况且,这几年我老了,很少去外面,这些人不一定认识我,放心!”张子龙坐在凳子上,稳如泰山,完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好吧,希望别被认出来!”乔傲天这才退了开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一红一蓝两位大人越走越近。

一身白衣的龙倾朝魏延看了一眼,似乎在说这是你自己国家的人,我们的身份在这合适吗?

而魏延则是悄悄地在桌子底下握住龙倾冰冷的手指,朝他笑了笑道:“没事,他们三国接壤,乔堡主生辰来祝寿也是应该的,现在是和平时期,不会撕破脸的!我离开越国多年,越国的官员早就换了一茬又一茬,不会有人关心我们的!”

“嗯,没想到乔堡主这么厉害,过个六十岁生辰,居然引得汉越两国前来祝寿,看来卧龙堡的实力不容小觑!”

“哼!他们哪里是来祝寿,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魏延冷哼一声,虽然越国是自己的国家,但是他一向不屑跟朝廷的人打交道,这些人表面人模人样,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想了想又道:“你忘了刚刚我们在院子里看到的事了?那些人恐怕就是他们派来的,如今被乔堡主尽数斩杀,这些人是不得不冒头了!”

“哦?居然是他们的人,这卧龙堡大门刚刚打开,就潜进了这么多人,这手脚够快的!”龙倾忍不住道。

“嗯,乔堡主这一招杀鸡给猴看果然厉害,你看这两位大人的脸色,比死了亲爹还凝重!”魏延忍不住调侃,暗道越国皇帝真是没脑子,居然在乔堡主的寿宴上制造事端,这不是等着被人灭吗?

“汉国巡城使,(越国节度使)拜见乔堡主,祝堡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一红一蓝两人深深作揖,因为卧龙堡虽然是当今不可小觑的政权,但是乔堡主并没有称帝,所以他们并没有行跪拜礼,而是深深弯腰,呈九十度直角,以表示自己的敬意。

乔傲天见他们态度还算诚恳,凝重的脸色终于回了暖,满脸堆笑道:“越国国君和汉国国君真是折煞我了,卧龙堡不过一小小的堡垒,怎么能劳烦两国国君如此礼遇,乔某真是过意不去!”

乔傲天向老吴使了个眼色,老吴领命,立即在正厅的桌子旁又多加了两个凳子。

“我这生辰没那么多的讲究,就在大厅凑合着过了,两位大人可不要觉得委屈!”乔傲天又道。

刘大人和张大人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鄙夷,难得他们的皇上对卧龙堡如此重视,没想到堡内居然如此寒酸,瞧瞧这来参加宴席的都是些什么人,三教九流,一群乌合之众!早知道就不领这份差事了,好处没捞到不说,派出去打探情况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位大人虽然心中瞧不起,但面上却是不显,两人尴尬地笑了笑,一挥手,后面的随从立即奉上礼物。

张大人道:“这是我皇送给堡主的寿礼,《松鹤延年图》,此图是前朝著名画家孙淼的杰作,当今世上真迹只有这一幅,皇上千挑万选,终于在众多宝物中选出这一珍品,希望乔堡主会喜欢!”

汉国巡城使一见张大人先出了手,也不甘落示弱道:“刘某带来的寿礼是千年凤凰石吊坠,相传这个吊坠是上古时期凤凰涅槃,底下的岩浆借凤凰灵力而成,是个十分罕见的宝物,送给堡主可保您福寿康宁!”刘大人一拿出宝物,众人立即被那金光闪耀的宝石闪瞎了眼睛,纷纷呼出惊叹之声。

乔傲天不动声色地端坐于主位,不想在气势上输给汉越两国使臣,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两人手中的宝物,吩咐侍从将宝物收下,这才站起来道:“礼物我就收下了,替我感谢贵国的两位皇帝,就说我乔傲天永远是汉越两国的朋友,今后有什么需要我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是,那是,我们汉国一向注重跟周边国家的和平相处,我想卧龙堡和汉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会有更美好的未来!”汉国刘大人献媚道。

“越国国君也是向来以友好示人,可不是只有汉国希望和平,我们跟卧龙堡接壤了上百年,可是一直平平安安的!”越国节度使不甘示弱,连忙接口道,其实他们来的目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无非就是冲着卧龙堡大量的铁矿而来,乔傲天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伎俩。

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是不显,见两人吹嘘够了,终于老实坐了下来,转头吩咐老吴让厨房再做些狸唇,熊掌,海参,鲍鱼之内的,皆是山珍海味,来招待他们;虽然乔堡主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但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老吴领命,看了看桌席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连忙跑去后厨,吩咐众人大火烹煮了,不一会,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便被端了上来,众人被菜色吸引,纷纷吃了起来,尴尬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

而卧龙堡正厅的主席,由于两位大人的加入,众人推杯换盏,尔虞我诈,一顿饭便在这怪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第九十四章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饭后,由于两个不速之客的存在,其他客人纷纷找借口离开,一看这两人就不是好惹的主,况且还有汉越两国前来祝寿的商贾,官宦,谁也不敢在卧龙堡多呆片刻,众人仿若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全跑了;不一会的功夫,卧龙堡的大厅之内,只剩下乔傲天父子,铁奎父女,魏延,龙倾,公孙雨,张子龙,还有两位汉越的大人,几人站在院子之内,脸上纷纷带了假笑,心不在焉地谈天说地。

乔傲天一个眼色,老吴领命,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十几个脸上覆着黑布,浑身是血的黑衣人,一排排地躺在两位大人的脚下,死状凄惨。

“一码归一码,虽然两位大人千里迢迢从汉越两国赶来,还送了我那么珍贵的大礼,但是你们的这些随从可就太不听话了,卧龙堡内机关重重,鱼龙混杂,是不能随便乱进的!刚刚侍卫在堡内发现十几个黑衣人,死在内院中,卧龙堡内院女眷众多,实在不方便,两位大人还是带回去好好安葬吧!”乔傲天不说是自己杀的,只有是无缘无故死在院子里,这招真狠!

刘大人和张大人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乔傲天居然在吃饱喝足之后算总账,这些人的确是他们派进堡内刺探军情的,因为他们得到消息卧龙堡内出现大量珍贵的铁矿,铁矿冶铁是制造兵器的上好材料,各国打破了脑袋想要占为己有,却没想到乔傲天早就知道他们的计谋,一时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尴尬地杵在那里。

而张大人早已紧张的手心冒汗,他现在十分担心乔傲天是杀鸡给猴看,他们也许会没命出卧龙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乔堡主是不是搞错了,这些人并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对乔堡主十分尊敬,怎么会派人潜进内院,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张大人矢口否认这些人是自己的人,将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

“是啊!不是我们的人,乔堡主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是来祝寿的,对卧龙堡没有任何企图,望乔堡主明查!”刘大人一听张大人这个狡猾的狐狸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不明摆着说是自己的人嘛!暗骂张大人不要脸,连忙摆手否认,手摇的像风扇一样。

乔傲天眼神闪了闪,不想把事情做绝,顺着他们的话道:“看来这些黑衣人跟你们的确没有关系,可能是外界闯进来的毛贼,老吴,把尸体烧了,找个地方埋了吧!”

“是!主子!”老吴看着瑟缩的刘大人和张大人,冷笑一声,见目的达到,干净利落地带人将尸体运走了,剩下的侍卫打了水,一遍遍地冲刷着地上的血迹,微风吹过,顿时一片腥气传来,吓得那两人更加害怕了,腿抖得像筛子似的!

“既然、乔堡主大寿已过,我们、我们就回去交差了,告辞!”张大人和刘大人一刻也不敢多待,拔腿就想走。

“慢着!”哪知乔傲天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随手拿过侍从手中的两柄宝剑,出鞘递给他们道:“天色将晚,两位大人回去路上不安全,不如将这两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带上,路上也好有个防身之物!”

刘大人以为乔堡主并不想放他们走,吓得手心都是冷汗,听到乔堡主要送他们剑时,这才脸上含笑地转过身来,双手接过寒光匕现的宝剑道:“多谢乔堡主赠剑,刘某不甚感激!”说着便弯腰作了一揖,乌黑的头发顿时倾泻而下,随着寒风吹到剑刃之上,锋利的宝剑冷光一闪,头发应声而断!刘大人一看,脸都绿了,乔堡主这哪是赠剑给他们,分明是在给他们下马威,让他们别打卧龙堡铁矿的主意!看来眼前这把宝剑是用堡内千年铁矿铸成无疑了,难怪如此锋利!

不敢在耽搁,张刘二人接下宝剑,顿时如火烧屁股似的离开了。

魏延站在一旁看乔堡主三言两语就将那两人吓得屁滚尿流,心中敬佩不已,暗叹卧龙堡果然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如今这两人被这么一吓,汉国和越国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打卧龙堡的主意!

突然想到什么:“看来堡内也不太平,不过晚辈不明白的是,堡主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何又大张旗鼓的大开中门,让他们有机会进来呢?”

乔傲天看了看疑惑的魏延,唇角勾起,眼神微眯,那种傲视天下的气势浑然天成:“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想吞并我卧龙堡,根本是痴心妄想!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乔堡主话音刚落,“啪啪啪”三声击掌声传来,铁奎鼓掌称赞道:“乔兄这一箭三雕的计谋真是天衣无缝,不仅办了生辰,更吓退越汉两国使臣,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阴险了!”

而张子龙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更是竖起了大拇指!

卧龙堡的危机终于暂时解除,他们又可以过一段平静的日子了。

见来祝寿的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乔傲天立即吩咐下人将卧龙堡通往外界的大门关闭,自此卧龙堡又恢复了百年间的模样,不与外界联系,安安静静地蛰伏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之间,宛如一个被层层雾气围绕的蓬莱仙岛,神秘的模样继续流传于众人口中!

转眼便到了九月十五,今晚的月亮比往常更加明亮,大大的圆月挂在天空宛如一个银盘,静静地散发着余晖,许是卧龙堡独特的地理环境,折射出不一样的感觉;在如此皎洁月光的照耀下,仿佛进入另一个奇妙的世界!龙倾靠躺在魏延的身上,抱着小巧的瑶琴,看着远处森林里高高浮起的瘴母,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飘升,小小的身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吸收天地的精华,龙倾一瞬间以为他们是天地间的精灵,而不是杀人于无形的瘴毒!

“魏延,你看,这些透明的小东西是不是十分可爱?”

他们此时正躺在卧龙堡前面遮天蔽日的树林里,龙倾安静惯了,不喜欢堡内嘈杂的氛围,今天难得没有外人打扰,龙倾便拉着魏延来到树林中柔软的草地上躺着,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心里从未有过的安静。

魏延苦笑着看着龙倾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别人都怕瘴母怕的要死,恨不得退到百尺开外,只有龙倾似乎对这些瘴母有别样的感情,看着远处圆圆的小东西一个劲地往自己身边跑得模样,魏延有一瞬间拔腿就跑的冲动。

“嗯,是很漂亮,如果他们没有毒的话,我会很高兴他们的靠近。”魏延小心地避开落在他肩膀上的小圆球,用嘴将他们轻轻吹走。

“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他们只是在跟你玩!”龙倾小心地让瘴母落在他的手背上,还凑近瞧了瞧,小家伙仿佛害羞似得,被龙倾这么一瞧,立即扭扭捏捏地飞走了;其他瘴母一见也跟着离开了,透明的身子在月光的拂照下仿佛飞散的蒲公英,煞是好看!

“真奇怪,这些小东西为什么单单对你友好,别人一碰就死无葬身之地?”魏延正了正身子,让龙倾倚地更舒服些,想到进了卧龙堡发生在龙倾身上的一切,心中突然有些恐慌起来,总觉得龙倾似乎有一天会羽化登仙而去,留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世上!

“怎么了?”龙倾听出魏延话中的不快,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想到一个好玩的假设,忍不住调侃道:“也许我就是九天之上下凡的神仙,来这世上历劫,迟早要回去的,你会怎么做?”

魏延看着龙倾在月光下晶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宛如狡猾的狐狸,紧紧地握住他细白的手指,突然变得狠戾道:“就算你是九天之上的神仙,我也会折断你的羽翼,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

听了他的话,龙倾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看着魏延如此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很远很远的过去,也有一个人这么对自己说:就算你是九天翱翔的凤凰又如何,我也一样会折断你的羽翼,将你禁锢在身边!同样,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都别想动你一分一毫,否则,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样让他付出代价!

遥远的誓言犹在耳边,只是龙倾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梦境与现实重合,他也分不清脑中回响的声音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梦境!

“算了!”龙倾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不想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回去吧,这里更深露重的,仔细着凉!”

“嗯。”魏延从后面搂着龙倾软绵绵的身子,将他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仿佛他会跑了似得!见龙倾脸色不对,魏延知道他不高兴了,龙倾一向冷情冷性惯了,自己刚刚的话的确太霸道了!

刚要抬脚离开,突见对面树丛中人影灼灼,魏延一惊,大喝一声:“谁?!”身子自然而然挡在龙倾身边,宝剑出鞘,直指黑暗的树丛。

第九十五章林中魅影

只是魏延等了片刻,却没见一个人影,反而有一只五彩的飞鸟后脚一蹬,双翅展开,迎着月光飞向远方;树丛一阵涟漪,仿佛碧波上荡开的水纹,在微风中一阵摇曳。

“是只鸟儿,魏延你太紧张了。”龙倾见阴深的树林中连半个人影也没有,暗道魏延警觉性太高。

“你不觉得自从我们来到卧龙堡,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吗?像饿狼一样,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魏延收起七星宝剑,他刚刚明明看见树丛中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一转眼就没了踪影,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龙倾眼神微眯,想到他们这一路上的遭遇,的确太不寻常了,仿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似得,小心使得万年船,小心总是没错的。

“我们走吧!”魏延不想在这奇怪的地方多待,牵起龙倾的手指往堡内走去。

等他们走后,空旷的草地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月光影影倬倬地照射下,映出两个婀娜多姿的倩影,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天不见的柳如菲和绿竹;柳如菲远远地看着手牵手走在小道上的魏延和龙倾,五指用力,将手中娇艳的花朵揉的变了形,口中怒骂:“贱人!”

绿竹小心翼翼地跟在小姐身后,看着阴深恐怖的树林,还有不知从哪传出的怪鸟的“嘎嘎”叫声,吓得缩紧了身子,“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夜晚,太可怕了!我们还是白天出来找寻吧!”

“废物!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个杂草丛生的树林,就把你吓成这样!我不知道白天安全吗?白天卧龙堡内到处是巡逻的侍卫,你想害我被抓起来是不是?”柳如菲杏目圆睁,怒斥道。

“可是现在已经快到子夜了,这里黑灯瞎火的去哪找千年铁矿”绿竹吓得快要抖了起来,紧紧贴着柳如菲的身子,害怕地四处张望。

“行了,你别说了,别忘了爹交代的任务,弄砸了小心你的人头!”柳如菲不管绿竹的死活,大踏步往树林深处走去。

“”绿竹无法,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主子进了阴深的树林。

卧龙堡前面的森林里到处是百年古树,遮天蔽日,成半圆形紧紧环绕着堡垒,将里面和外界完全隔绝,不知堡垒历史的外人,看见这一片茂密的森林只会以为这里片片荒山连绵,是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况且还有围绕堡垒四周致人死地的瘴气,谈瘴色变,更没有人愿意靠近这个地方了!

柳如菲手里拿着铲子和火折子,艰难前行,虽然打定主意要到这茂密森林中一探究竟,但到底是个柔弱的女子,听着树林中不知是什么奇怪鸟儿的叫声,柳如菲忍不住一阵瑟缩,拿着火折子的手有些不稳。

“小姐,要不我来拿吧。”绿竹咽了几口口水,好不容易定下心来,见小姐的双手抖得比自己还厉害,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惧,走在柳如菲的前面,伸手就要拿过她手里的火折子。

“不用,你好好在后面跟着,别坏我的事!”柳如菲的脚虽然害怕地快要不敢往前迈步,但是刚刚才怒斥过绿竹的她,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害怕。

绿竹见柳如菲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突然不害怕了,直了直弯曲的腰杆,一把夺过她手里唯一照明的火折子,不由分说地走在前面开路。

“你!”柳如菲没想到绿竹突然发难,居然敢违背自己的意思,刚要发怒,突然见绿竹那挺拔无畏的身姿,怒骂的话生生憋在嘴里!难得老实地跟在绿竹身后一步步蹒跚着往前走去,

有时候人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害怕的要死,但是遇到要自己保护的人时,仿佛向天借了胆,再可怕的环境在她面前也不算什么!而绿竹就是这样的人,从柳府出来时她就答应老爷无论如何要确保小姐的安全,这样的信念一直伴随着她,所以,在这样可怕的环境下,绿竹反而不害怕了,拿着明亮的火折子大无畏地走在前面。

柳如菲拿着半人高的铲子东戳戳,西挖挖,哪里泥土松软,哪里可能有铁矿,她都一一试了,只是由于这里是百年古林,土地松软潮湿,走在上面软绵绵的,根本不像有千年铁矿的地方。

柳如菲从他父亲那得知,寻找铁矿有如下几个方法,其一,铁冒露头,也就是铁矿直接出现在体表,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不需要过分分辨;其二,根据周围土壤的变化,富含铁矿的地方,土壤会变成红褐色,这是由于土下蚁虫不明原因的堆积,使那一段的铁矿非常多,将土壤都染红了;其三,就是观察周围植物的变化,一般野苦麻生长茂密的地方容易有铁矿,因为野苦麻喜欢铁元素,那样能使它更加茁壮成长。

这也是为什么柳如菲要拿铁铲和火折子出来的原因,虽然树林中明晃晃的亮光会引来卧龙堡巡查侍卫的注意,但是她不带这些东西,别说铁矿石了,就是有金子在地上她都看不见!

经过她的考量,铁冒露头是不可能了,因为这座茂密的森林一望无际,沉沉叠叠,根本没有贫瘠的地方,也没有哪里很明显的突出,况且如果真的铁冒露头,那么卧龙堡内藏着千年玄铁的事早已天下皆知了,哪需要自己辛苦地在这勘察!第一种可能排除后,那么就剩下第二种和第三种方法了,不过由于现在是晚上,就是有火折子也根本看不清地上的泥土到底是什么颜色,所以,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那就是寻找野苦麻的存在!

野苦麻又称铁苋,苦丁,是一种中药名称,一年或二年生草本,全株均有白色乳浆,叶片披针形,羽状分裂,冠毛白色,细软,花期在五至九月,现在刚好是它开花的最后一个月,所以找起来应该比较容易才对!

只是不管柳如菲和绿竹怎么找都找不到半根野苦麻,野苦麻不仅细小,而且一般夹杂在草丛中,找起来就更加困难了,子夜的钟声敲响,柳如菲在森林里刚转了零星的一角,看着一望无际的森林,柳如菲着急的满头大汗,如果再找不到就得回去再找机会了,毕竟,卧龙堡的侍卫个个训练有素,不会一直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的。

“小姐,找到了吗?”绿竹见柳如菲一直不做声,将火折子拿的更低了些,其实她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靠什么找铁矿的,只是觉得小姐撅着个屁股快要趴到泥地里去了,她从没见过如此认真的小姐。

“找到了还用得着待在这鬼地方吗?”柳如菲不耐烦,也不管泥泞的土地会弄脏她纤细的手指,扔下铲子一下下地扒着。

“嘶嘶嘶嘶”就在她们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寻找铁矿上时,周围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嘶嘶”声,还有脚踩在草丛中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啊!”绿竹一听到这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吓得手上一抖,生生将火折子扔了老远,如绿豆般的火光在潮湿的地面上滚了滚,应声熄灭,冒出袅袅烟雾,一阵风吹过完全没了踪影;没了光亮的照耀,眼前更加黑暗起来,看着阴深恐怖的森林,绿竹吓得快要哭出来:“小姐”

柳如菲也被绿竹神经质的举动吓了一跳,本来她快要扒到前面一株野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野苦麻,被绿竹这么一破坏,哪还看见野草的踪影,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

柳如菲一阵恼怒:“你干什么把火熄灭了?赶快给我捡回来!”

“不、小姐,那边有声音,我害怕”绿竹说什么也不肯过去。

“你怕什么!有我在这,谁敢过来,赶快去给我捡回来,坏了我的好事有你好受的!”柳如菲横眉怒目,那狰狞的模样仿佛一个母老虎。

绿竹被柳如菲这么一凶,只得期期艾艾地往草丛中挪动,如果不是柳如菲的命令,她是绝对不会去那个可怕的地方的!果然她的自觉是正确的,借着天空微弱的星光,刚要伸手将躺在草丛中的火折子捡起来,突然一个黑影从她身边闪过,吓了她一跳:“谁?”

柳如菲见绿竹捡了半天还没把火折子捡回来,只见她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忍不住喊道:“拿个东西拿这么久,没吃饭是不是?”

绿竹仍是蹲在地上并不理睬她,月光将她的影子拖得长长的,仿佛扎根在土地里似的。

柳如菲耐心终于告罄,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用力推了推她的身子,触手一阵冰凉,柳如菲疑惑,绿竹怎么突然浑身变得这么冰冷,又推了她两下,却见绿竹的身体仿佛白纸一般轻巧,直直倒了下去!

柳如菲终于看清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的模样,只见绿竹早已没有了本来的生气,脸色惨白,七窍流血,脸上皱皱巴巴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而她的脖子底下正紧紧缠绕着一条手腕粗的蝮蛇,在微弱的月光下对着柳如菲吐着信子!

“啊!!”一声惊叫,柳如菲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倒退,而之前的黑影正在慢慢向她靠近,柳如菲惊恐地看见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里,脸上带着鬼面具的怪物,正张牙舞爪地走近她!

自创随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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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创随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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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鬼面人

“啊!救命!”也顾不得绿竹的尸体,柳如菲突然大叫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发了疯似的往卧龙堡的方向跑去,连脚下一阵剧痛传来都顾不上,她只知道她要逃,逃得远远的,否则,那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绝对会吃了她!

尖锐的惊叫声成功引起堡内侍卫的注意,刀剑出鞘,叮当作响,大声喝问:“什么人?!”

柳如菲一见有人往自己这边跑来,惊慌地大叫:“是我,柳如菲,救我,这里有妖怪,救我,呜”柳如菲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只知道不顾一切地奔跑,粉红的裙摆刮在树枝上,撕掉了一大块,脸上也被树枝划伤了,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柳如菲突然一阵晕眩,在侍卫到达她跟前,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邓捷眼疾手快地接住眼前昏倒的女人,只见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如同前两次一样,如鬼魅般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一会便失去了踪影,同时一阵奇怪的“嘶嘶”声传来,追随者黑影的脚步,隐没于森林中。

“给我追!我就不相信这次还能让你跑了!”邓捷是侍卫中最高猛的汉子,平时不拘一格惯了,大大地啐了一口口水,吩咐手下十几个巡逻的兄弟往树林里追去。

“领命!”众侍卫没想到这个月居然又发生了命案,还是在堡主六十岁生辰之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顿时精神抖擞地寻着黑影的方向追了过去;希望这一次可以找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揭开他可恶的真面目,将他碎尸万段!

邓捷单手抱着软绵绵的柳如菲,吹亮手中的火折子,用微弱的灯光在她身上上下照了照,见裸露在外的脚踝处果然有两个血淋淋的窟窿,暗叹一声:“又是个受害者,可惜了年轻鲜活的生命!”

邓捷明白这是凶手饲养的剧毒蝮蛇咬的,蝮蛇一直是其毒无比的毒蛇,在卧龙堡随处可见,但是堡内流窜的都是些小蛇,毒性较弱,对人构不成太大的威胁;而能咬出那么大伤口的蝮蛇倒是很少见,而且一看就是蛇王,蛇王咬人一口可是致命的,怪就怪眼前的女子命不好,大晚上偏要一个人跑到阴深可怖的森林里,太危险了!将火折子熄灭揣入怀中,邓捷打横抱起柳如菲,打算带她回到堡中由堡主发落!

邓捷刚走了两步就见之前追出去的侍卫来报:“大人,这个怪物的速度太快,我们跟丢了!”

看着匍匐在脚下跪地不起的几人,邓捷深深地叹息,似乎在意料之内:“算了,你们起来吧,追这个怪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怪只怪他太狡猾,功夫太深,追不上不是你们的错!”

“谢大人体量!”侍卫这才站起来,看了眼邓捷手里抱着的女人,惋惜地摇了摇头,连树林中躺着的,这已经是第四个少女惨遭毒手了;这个怪物不知道怎么潜进卧龙堡的,全身裹在黑色的衣袍中,戴着鬼面具,只留一双乌黑的眼睛,行动迅速,踪迹难寻;每月只在月圆之夜行动,专挑十六七岁的少女下手,而且死相恐怖,全身血液被抽干,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远处一声怪鸟鸣叫,几个穿着单薄的侍卫在冷风中齐齐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今晚的风十分阴沉,仿佛吹进人的骨头里!

“大、大人,我们走吧”其中一个侍卫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哆嗦着催促邓捷回去,虽然这个怪物一直挑花季少女下手,但难保哪天怪物心血来潮,拿他们男人开刀,那可惨了!

“呸!瞧你那猫胆子,丢人!”邓捷啐了一口,见众人全都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抬着绿竹尸体的两人更是手抖得快要坚持不住,看了眼阴深恐怖的森林,的确瘆得慌,大手一挥,“回去!”立即带领着众人火烧屁股似地往回赶去!

待他们走后,身后的密林微风摇曳,远处传来仿佛脚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嘶嘶嘶嘶”的响声不绝于耳,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梢,一双诡异的眼睛正看着他们,舔了舔殷红的嘴唇,黑影露出邪魅的微笑。

今晚的卧龙堡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命案发生,堡内所有人都被惊动了,众人聚集在正厅看着躺在地下瘆人的尸体,齐齐倒吸了口凉气,尤其堡内年轻的丫鬟小厮更是惊叫连连!上个月已经死了两个丫鬟,这个月又有命案发生,大家一时恐慌地忘了规矩,全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到底怎么回事?”乔傲天沉声发问,一看抬进来的绿竹和柳如菲的“尸体”,脸色顿时沉的比锅底还黑。

绿竹是个丫鬟也就罢了,柳如菲可是越国重臣柳尚书的女儿,虽说两国没有什么往来,但是一国重臣之女在卧龙堡出了事,这传出去他可怎么跟柳尚书解释,如果因此挑起越国不满,引起兵祸,那就麻烦了!

“回堡主,她们是在森林中发现的,跟上个月两个丫鬟的死状一样,应该是同一人所为,我们在巡逻期间听到尖叫,迅速赶去,可惜已经迟了!”邓捷单膝跪地,禀报道。

“作孽!作孽哦!瞧瞧这些小姑娘,唇红齿白的,正是豆蔻年华,居然遭此毒手,真是作孽!”乔堡主还没发话,堡主夫人不忍眼前的残忍场面,痛心地拿着手帕上前,想要将绿竹和柳如菲的脸盖起来,让她们安息。

“别动!”手帕离柳如菲的脸只有一寸,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男人的嗓音,乔夫人手指一顿,到底没盖下去。

“她还有气息,还没死透!”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听见动静赶到前厅的公孙雨,魏延和龙倾,阻止乔夫人的正是公孙雨,他老远就听见大厅内有个人的气息很微弱,似乎十分痛苦,许是她的求生欲太强,虽然气若游丝,但是听声音应该还有救。

“你们怎么来了?公孙公子能救她们吗?”赵姨娘一听两个豆蔻女子不用死了,脸上立即露出微笑,紧张地上前希望公孙雨可以出手救人。

“爹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聚集在大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说时迟那时快,穿着一身火红衣衫的乔吉和牛皮糖铁娘子红鸾赶来了,见大厅躺着两个人,尤其中有一个还是他最讨厌的女人柳如菲时,更是惊呆了,忍不住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对当初柳如菲陷害龙倾的事耿耿于怀,但是他没想过要柳如菲死啊!如今看她像个“尸体”似的躺在地上,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

“就知道整天胡闹!堡内发生了命案,你居然是最后一个赶来,哪有一点卧龙堡少堡主的样子!”乔傲天难得虎起脸,对这个不上进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待看到随他一起进来的红鸾时,乔傲天声音忍不住低了下去。堡内还有其他人,他并没有一一惊动,必定是卧龙堡内部事件,传出去不好听。

责备了儿子,见公孙雨早已蹲下身子为柳如菲诊治,连忙将目光放在公孙雨身上,虽然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到卧龙堡就给他惹事,但是如果他能解了卧龙堡之围,那他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追究他之前的无礼,将他奉为上宾。

“还有的治吗?”乔傲天见公孙雨从怀里拿出红的,白的药丸,一个劲往柳如菲嘴里塞去,还在她身上几个大穴处点了几下,忍不住凑近问道。

“治是能治好,只是要将她体内的余毒吸出来,否则,毒气攻心,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无法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公孙雨将药瓶收好,看了眼乔傲天道。

这人不计较他吃了他的宝贝五彩锦鸡了?居然主动凑过来跟他说话?

“这柳小姐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伤口又是在左腿上,随便让人吸毒不太好吧?”乔堡主踌躇,眼神在众侍卫和小厮间搜寻,见众人被他的眼神扫过,吓得连连倒退,顿时苦恼起来。

“命重要还是贞洁重要?要是没人吸毒就让她毒发攻心死了好了!”公孙雨一撩衣袍站了起来,声音冷然,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能不能活着就看她的造化!

“哎,别,”乔傲天见公孙雨不管了,着急起来,不说柳如菲是柳尚书的女儿,案子是在卧龙堡出的,就是道义上讲他也不希望眼前的姑娘出事。

“阿雨!别胡闹,好好替柳小姐看诊,务必要将她救活!”魏延虽然跟柳如菲没什么感情,但她到底是他的恩人柳尚书的女儿,他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蹲在柳如菲的另一边,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为她把了把脉,毒液正在缓缓上行,情况十分危急。

“是啊,阿雨,人命关天的,先救人要紧!”龙倾见魏延蹲下查看柳如菲的伤势,也连忙催促公孙雨救人,虽然柳如菲平时小心思多了些,但是到底是一条人命,怎能因为个人恩怨弃她于不顾?

第九十七章金光入身

公孙雨见龙倾居然要救情敌,右脚在地上使劲跺了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右手一招,随便叫来个侍卫就要为柳如菲吸毒。

这个人一身劲装打扮,正是抱柳如菲回来的侍卫长邓捷,在邓捷就要吻上她的小腿时,柳如菲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见周围围着她的全是男人,有一个居然还要轻薄于她,脸色顿时又气白了几分!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柳如菲一把拉住魏延的衣袖,气若游丝道:“我不要别人吸毒我要魏哥哥吸,否则我宁愿死!”

公孙雨一听,顿时就要炸毛,这女人都到这份上了,居然,一把按下邓捷的脑袋,就要压下去!“快吸!”

“不!”柳如菲似乎来了精神,虽然躺在地上衣衫凌乱,脸色苍白,但是左腿却动的剧烈,就是不肯让邓捷近她的身!被她这一晃动,血液快速上行,全身皮肤青紫,眼看就要不行的样子。

这可急坏了围着她的人,魏延瞥了眼龙倾,见他面色冷峻,似乎已经猜出了柳如菲的意图,但是人命关天,不得不救,魏延暗叹一声道:“你们都让开,我来!”

轻轻撩起柳如菲的左腿,此时腿上两个巨大牙印十分狰狞,细白的腿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模样,粗壮的样子十分吓人;魏延以唇对伤口,一口一口将黑血吸了出来,两人的衣衫顿时被黑血染红了。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魏延才将毒液完全吸干净,唤来丫鬟为她包扎,而柳如菲就算昏了过去,仍然死死抓住魏延的手腕,魏延无法,只得抱着她往客房走去。

而龙倾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指甲深陷,他只有紧紧勒住手腕,才能不出声阻止。

公孙雨见他那苦苦克制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叹息,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羸弱的肩膀,一声叹息:“你呀!总是这么被动,迟早会吃亏的!”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龙倾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全身一震,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见柳如菲终于转危为安,这才松了口气,乔傲天作为卧龙堡堡主,维护堡内人员安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下立即下令堡内巡逻将士增加一倍,不管是前面密林还是阴深的后山,全都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一时间将士踏步的声音响彻天空,将卧龙堡围的像铁桶一般!

龙倾已经听不清众人在忙什么,眼神黯淡地扫了眼右边的客房,稍作停留,便往自己的小院走去!其实对于魏延留在柳如菲房里,并没有过多的介意,毕竟他这么多年冷情冷性惯了,自从家里出事,便再也没有感受过情爱的滋味,也没有真正的爱上一个人;对于魏延的爱,他多数情况下是属于被动的,这么多年只看到魏延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伤心的一面,自己动情却还是头一遭!

摸了摸不停跳动的胸口,干涸数年,刚逢甘霖的心还是太脆弱了,经不起一点爱人的冷落和背叛,龙倾晒然一笑,看来恼人的情爱还是不太适合自己!但是想到有那么一天,魏延的身边出现别的女子,拥别人入怀,他的心里又特别的难受,仿佛千军万马同时在上面践踏,将他的心踩的鲜血淋漓。

龙倾抬头望了望漫天星空,深深地叹息一声,自问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承受那样痛苦的伤害,他和魏延的感情还是顺其自然吧,他们的爱情能走多远,只有试了才知道。

回到空旷寂静的院落,左边公孙雨的屋子早已熄了灯,不知是睡下了,还是没回来,他一向不是爱吐露心思的人,推开屋子的门扉,龙倾脱下鞋袜,翻身上床,久久才沉入梦乡。

等魏延终于安抚了柳如菲,并吩咐两个婢女贴身照顾后,连忙走出客房,寻找龙倾的踪迹,刚刚的事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他跟龙倾的关系才有一丝进展,他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纰漏。

拉过值夜的小厮,魏延焦急地询问龙倾的去向,待得知他已经回去时,连忙放开他往后院走去。

不知龙倾睡了没?有没有对他刚刚抱着柳如菲有什么误解?是不是生气了?一连串的疑问弄得魏延的心十分忐忑;在看到龙倾屋内的灯熄灭时,这才知道他早已睡下了。

魏延一时失笑,笑自己一遇到与龙倾相关的事时便方寸大乱。龙倾是谁?当年踏平楚国皇宫都不带眨眼的修罗一般的存在,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跟自己生气?也只有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罢了!

眼看已经快要到五更天,众人皆已睡下,魏延刚要转身回屋休息,却见东方突然金光乍泄,万丈光芒喷薄而出,耀眼的光辉染黄半边天空;魏延一震,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奇异的景象,连忙定睛细看,却见眼前的金色光芒居然在迅速移动,偏移的位置刚好是他这个方向,仿佛心底深处涌上来的忌惮,魏延忍不住连连后退,直退到龙倾坐北朝南的房屋前;接下来奇迹的一幕发生了,金光居然摇摇曳曳地往龙倾的房间而去,魏延怕这团来路不明的金光伤到龙倾,连忙跟了进去,近距离的观看,这才看清金光包裹的东西,居然是汉国巡城使张大人赠送给乔堡主的凤凰石吊坠!

据说这个五彩斑斓的吊坠是个老物件,是上古时期,凤凰涅槃,底下的岩浆借助凤凰灵力幻化而成,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当时魏延以为这一切都是张大人编造的谎话来骗乔堡主的,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且如今的奇迹就发生在眼前!

只见泛着金光的凤凰石吊坠在龙倾的全身游走了一番,仿佛在认主,待确定了眼前人的气息,便毫不犹豫地直冲进龙倾的额头,一会的功夫便消失了!

站在床边的魏延一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第九十八章梦遇青龙

他不知道这个凤凰石吊坠跟龙倾到底有什么关系,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伤害,一个飞扑,奔到睡着的龙倾身边,见他突然痛苦的全身痉挛,口中*不断,魏延害怕地快要哭了,一个劲地摇晃着龙倾的身体,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龙倾!龙倾!你醒醒!你怎么了?你哪里难受,你告诉我!”

魏延十分后悔,为什么没有趁那团奇怪的东西飞进来之前阻止,让龙倾陷入这么大的危险之中,他真是该死!

“龙倾,你醒醒,我求求你别睡了”魏延惊讶地发现,龙倾光洁的额头,也就是凤凰石飞进去的地方,居然奇迹般地生出了一朵妖冶的凤翎花,花朵仿佛镶嵌其中,花尾斜飞,一直没入云鬓之中!随着这朵金花的出现龙倾的全身突然金光萦绕,仿佛神仙下凡!

龙倾一时沉浸在了黑甜的梦乡,任魏延怎么摇晃都没有反应,意识渐渐模糊,仿佛回到久远的天地混沌之期;在梦里,龙倾奇怪地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只毛色晦暗的雏鸟,虽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是金色的羽毛还是难掩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龙倾一时无法适应他的新身份,抬头看了看所处的环境,斗转星移,这里早已不是卧龙堡的地界,而是个十分荒芜的远古森林,森林内到处奇形怪状的怪物,有十分巨大的龙类,水里长相丑陋带着犄角的鳄鱼,天上翱翔的发出“嘎嘎”怪叫的巨大鸟类,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龙倾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似乎这种恐惧是与生俱来的,看见他们就有一种埋藏在骨子里的惧意!

小心地躲在树丛后面不被敌人发现,龙倾用嘴梳理了会暗淡的羽毛,觉得肚子有些饿,决定出去找点吃的。

只是他爪子还没伸出去,天上飞翔着的巨鸟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仿佛看见了好玩的玩具,十几只怪鸟俯冲而下,啄食的,咬他的,用翅膀扇他的,一时间龙倾被他们弄得灰头土脸,尖叫连连!

而这群巨鸟欺负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龙倾全身的羽毛是金色的,五彩绚丽,熠熠生辉,十分好看,而他们身上的羽毛是晦暗的,乌黑的,跟黑乌鸦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一个仿佛天神吻过的鸟类混在杂乱无章的鸟群中,自然会受到别人的欺负。

龙倾在地上翻滚着,躲避着,仿佛抱头鼠窜的无助小生灵,刚刚梳理好的金色羽毛也被啄烂了。

龙倾在梦中焦急地呼唤着魏延的名字:&魏延救我&这一声仿若呻吟呢喃更是急坏了抱着他的人,一个劲地拍打他的脸颊,希望他不要沉浸在梦魇中,能早点清醒过来。

只是龙倾根本听不清魏延在说什么,仍然沉沉地待在噩梦中无法清醒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声巨龙咆哮,晴朗的天空霎时乌云密布,电光火石,本来欺负龙倾的巨鸟,全都害怕地缩起了脖子,紧张地盯着暗沉沉的天空,啄咬龙倾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巨龙一个利爪划过,顿时鲜血淋漓,毛羽纷飞,围着龙倾的巨大黑鸟顿时被巨龙一个个掀翻,飞的远远地,倒栽葱似的倒地不起,挣扎了几下,便没了生命的迹象;其他巨鸟见巨龙如此厉害,一声嘶鸣,全都吓得振翅高飞,拼命逃跑!只是巨龙哪里会给他们机会,还没等他们冲上蓝天,便摇头甩尾,将他们杀的一个不留!

瑟缩着趴在地上的龙倾早已惊呆了,虽然这条青色的巨龙救了他,但是看着满地巨大黑鸟的尸体,又觉得青龙太残忍了些;毕竟自己并没有受到重伤,只是伤到一些皮毛而已,心里这么想着,看着巨龙的眼睛立即变得不善起来。

一道金光闪过,青色巨龙落地化身,居然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手里拿着一柄墨绿色的折扇,优雅地摇着,见龙倾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嗤笑一声:“发什么呆?见到你主人都不认识了,几天不见居然跑到这蛮荒之地找虐,真是只不通人性的傻鸟!”

龙倾歪了歪头,身上杂乱无章的羽毛显得他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待理解俊俏公子话中的意思时,顿时恼羞成怒,也不管对方的实力多么雄厚,扑上去对着俊公子一阵猛啄,嘴里嘎嘎叫着,仿佛在警告他:不准叫我傻鸟!

“哎哎哎,还来脾气了!怎么?刚刚被欺负时怎么不见你耍威风,现在知道反击了,枉费我平时尽心尽力地教导你!”青衫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松地用左手阻隔他的攻击。

龙倾被说到痛处,他的确不是那群黑乌鸦的对手,颓败地扑腾着翅膀坐在草地上,蔫头呆脑的,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好了,别垂头丧气的了,捡你回来的时候,以为你是只偷跑出来的凤凰,现在看来,除了毛色漂亮了些,牙尖嘴利了些,根本跟凤凰半点边都搭不上嘛!只能是只拥有五彩羽毛,却无半点战斗力的野鸡,算了,你还是乖乖地做我的宠物吧,别扑棱了!”青衫青年一把薅住龙倾脖子间细细的软毛,将他提了起来,顺手扔在背上;金光一闪,巨龙冲天,驮着龙倾腾云驾雾往远方飞去。

“嘎嘎!”你要带我去哪?龙倾展开瘦弱的翅膀紧紧抱着巨龙的脖子,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划过,吓得他紧闭双眼,生怕被巨龙强壮的身体甩下去。

巨龙仿佛听见龙倾的心里话似的,飞速前进的同时回答道:“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那里崇山峻岭,跟你长得一样的漂亮野鸡有很多,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同类。”巨龙仿佛一个撒了欢的孩子,驮着龙倾尽情的在云层中翻飞,吓得龙倾“啊啊啊”地大叫,更加抱紧巨龙的脖子。

青龙见龙倾那快吓傻的模样,偷偷裂开嘴角笑了,由于现在的真身是条巨龙,笑着的模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如果让他万千的手下看见,他们天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如此傻笑的模样,一定会不顾形象,惊掉下巴!

第九十九章再见瘴母

云层越来越稀薄,巨龙似乎在向下飞去,速度也慢了下来,龙倾终于敢张开眼睛,往前方看去,看着眼前变得越来越大的泛着蓝光的小岛,龙倾惊讶地长大嘴巴!这不就是他之前待着的卧龙堡吗?虽然和堡内有所不同,这里的山高了些,树丛也不似卧龙堡那样粗壮,周围全都被蔚蓝的海水覆盖,但龙倾敢肯定,这里就是卧龙堡!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在天上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这里蓝光萦绕,郁郁葱葱,仿佛浩瀚星辰中一颗璀璨的蓝星!”巨龙轻轻放下呆住的龙倾,看他喜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模样,高兴的嘴角快要裂到耳后根。

“是挺漂亮的!”龙倾现在满脸疑惑,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而且眼前一脸傻笑的男子一直让他有很熟悉的感觉,只是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他是谁?

“你看,前面有只野鸡跑过去了,是不是跟你长得一样?我来这里果然是来对了!”龙倾正在恍惚间,突然听见青衫公子大叫一声,那一惊一乍的模样跟神经病有的一拼!待龙倾看清他所指的野鸡时,顿时一脸黑线,脸色立即便沉了下来,心里忍不住咒骂:“麻麻批的,你才是野鸡,你全家都是野鸡,野鸡这种弱小的生灵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他可是叱咤风云的家族的后代”龙倾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什么,那个词十分熟悉,就是一时说不出来,龙倾急的都快要冒汗了。

青衫公子见他摇头晃脑还用翅膀拍打自己脑袋的模样,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还说自己不是傻鸟,瞧这模样,真是傻的没边了!

不过这些话他可没说出来,否则以这只傻鸟的脾气,估计今天不会好过,虽然他杀伤力不大,但是被他那尖锐的嘴啄几下也不是好受的,为了自己细嫩皮肤着想,还是不要去招惹他好了!

想到这,立马献媚地拉着龙倾往树丛深处跑去:“走,里面还有惊喜,带你去看看!”说着拉着还在发呆的龙倾像个小孩子似的一头扎进茂密的深林。

越往里走越阴暗,也更加恐惧,龙倾不知道为什么,向里走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心脏仿佛被撕扯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慢慢溢了上来,仿佛在这里有大事发生,仿佛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在这里丢失了!那种痛苦如跗骨之蛆,如焚烧灵魂,让龙倾渐渐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自己居然躺在青衫公子的怀里,看着对方一脸焦急的脸色,龙倾立即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疼痛的脑袋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晕了过去?”

青衫公子紧张地看了看他红润的鸟头,伸手将他全身都摸了一遍,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你可吓死我了,走个路都能晕倒,你也太娇弱了!不行,这段时间我们就住这里了,我要好好训练你,教你一些呼风唤雨的灵咒,不求你术法高深,最起码能够自保!”

龙倾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处的位置,居然是一处崖底,这里风吹不着雨打不着,周围林木郁郁葱葱,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龙倾往陡峭的山崖上望去,只见崖体直冲云霄,快要淹没在云层中。龙倾印象中卧龙堡是没有这么高的山崖的,他到底是在哪里?

其实龙倾的直觉是对的,这里的确是万年后的卧龙堡,只不过沧海桑田,曾经的高山早已夷为平地,改变了它本来的模样。

天空突然飘飘洒洒,一团团白色的东西飘了下来,远远看去,透明兮兮的,像水母一样,只是水母是纯白色的,眼前的东西却是五光十色,比水母还要好看十倍!龙倾顿生亲切之感,是瘴母!他终于确定自己真的是在卧龙堡,只是眼前奇妙的景象他怎么也弄不清楚。

“你很喜欢?这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小玩意,漂亮吧!”青衫男子又说话了,为了逗龙倾开心,他可是跑遍了名山大川,*,差点没跑断腿!

“嗯,很喜欢。”龙倾认真的点头,如初到卧龙堡一样,轻轻地伸出翅膀,任圆润的小东西在翅膀上翻滚,嬉戏。

“送给你了,以后你就是这座山的主人,这群小东西和那些野鸡都是你的,可别说主人亏待了你!”青衫公子斜斜地躺在草地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龙倾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悻悻地收回翅膀,撇了撇嘴道:“我不要!”

青龙一听他费了那么大劲找回来的东西龙倾居然不要,顿时戾气顿生,冷声道:“这是我辛辛苦苦为你找来的小玩意,你居然不接受?好,你既然不感兴趣,那我就毁了他们!”说吧,右手高高竖起,灵力在手中翻转,顿时电光火石,巨大的气场吓得圆滚滚的小东西忍不住瑟缩成一团,全都往龙倾身边躲避。

龙倾见青龙突然发狂,害怕他真的伤害他们,连忙阻拦道:“我要!你别毁了他们,人家在这里生活好好的,你别发疯”

“呵呵呵,这还差不多!”青龙满意了,收起他锋利的爪子,继续优哉游哉地躺了回去,心情很好地享受他的正午阳光。

“龙倾,龙倾,你醒醒”意识渐渐飘荡,仿佛有人在叫自己,白光一闪,身体仿佛被人拉扯一般,皱了皱好看的眉毛,龙倾渐渐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焦急地呼唤着自己的魏延,那俊朗的脸庞跟梦里的青衫公子渐渐重叠,龙倾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回到了现实;揉了揉疼痛的额角,梦中的景象迅速退去,龙倾想要抓住他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只留下混混沌沌的思绪,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魏延?你怎么在这?”龙倾一手扶额一手撑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见魏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他的房间,奇怪道。

第一百章巧言善辩

“魏延?你怎么在这?”龙倾一手扶额一手撑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见魏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他的房间,奇怪道。

“龙倾!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我在这陪了你一夜!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头还痛吗?”魏延见龙倾终于醒了过来,兴奋地上前拥住他纤瘦的身体,仿佛他会跑了似的。

“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魏延,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龙倾略显尴尬地挣脱他的怀抱,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夜魏延抱着柳如菲离开的画面,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见龙倾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的怀抱,魏延顿时一僵,看来他还是介意昨晚自己陪着柳如菲的事!

只是看龙倾的脸色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一早起来头也不痛,身上连一点金光闪烁的影子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昨晚的一切只是自己在做梦,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见龙倾一脸平静的样子,魏延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昨夜的事!

正在踌躇间,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魏延以为有什么急事,连忙起身出去开门;毕竟昨晚发生了那么诡异的凶杀案,如今堡内人人自危,现在有人来敲门,绝对不是小事!

今天依旧是晴朗的一天,阳光随着缝隙温暖的洒了进来,和堡内紧张的气氛完全不同。

魏延打开房门一看,来人居然是乔堡主身边的管家老吴,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将人让了进来。

“不知吴总管来找我何事,可是堡内又发生了命案?”魏延道。

吴总管依旧是一副死鱼眼的模样,见谁都没有表情,这个世界上似乎没人能引起他的兴趣,也不多话,见到魏延便用毫无波澜的语调道:“堡主让我来告知公子,让您到正厅集合,有要事相商!”

魏延知道老吴的性格,也不生气,反而十分客气道:“魏某知道了,等我安顿好我的友人,便立即去前厅见堡主。”

“话已带到,老奴便退下了。”老吴一刻都不多待,话一说完便立即拔腿离开。

“不送!”魏延将他让至门口,眼神闪了闪,虽然老吴看起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他敏锐地觉察到,老吴在离开的间隙似乎往龙倾的房间看了一眼。

难道他认识龙倾,还是他看错了了?想想又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也许老吴只是随便一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想到龙倾昨晚经历了那么凶险的事,还是不带他去了,让他就在屋里好好休息,至于昨晚诡异的一幕,在没有弄清到底怎么回事之前,魏延不打算告诉他,免得他胡思乱想。

想到这,魏延转身往房间里走去,见龙倾又睡下了,似乎十分疲惫的模样,不忍惊醒他,轻轻地为他盖上被子,魏延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一路往正厅走去,路上萧萧瑟瑟,完全没有前几天热闹的景象,洒扫除尘的丫鬟小厮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也没有心情做事;看见魏延远远走了过来,纷纷避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树林里又死了两个人,跟上个月的小青小红一样,都是被毒蛇吸干血液而死,而且死状可怖,似乎连灵魂都被吸走了!好可怕!”其中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小厮小声道。

“我也听说了,那两个人不仅脖子被咬了,这次还咬了腿,本来细白的腿被咬的水缸那么粗,昨晚我亲眼所见,真是吓死人了!”另一个在场的丫鬟也加入讨论,说完还紧张地看看四周,就怕被恶魔听见。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昨晚死了一个,另一个生死未卜,听说被堡里的神医救了过来,现在还在昏迷着……”

魏延渐行渐远,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没想到好好的卧龙堡居然早已有凶手隐匿,看来乔堡主并没有跟他们说实话,之前的平静不过是假象罢了!

等魏延进了前厅的大门,就见乔堡主一家以及铁寨主,红鸾等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见他进来仿佛见到了希望。

“不知道乔堡主招魏某来有何事?”魏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哎呀,这里就剩我们几个,其他人都被送走了,老魏你就别文绉绉的了!”乔吉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他性子急,最藏不住事。

“老魏,原来我们卧龙堡从上个月就发生了诡异的凶杀案,爹怕引起恐慌便把事情压下来了,却没想到,生辰过后,这个杀人恶魔又出来了,而且他还盗走了据说很有灵性的凤凰石吊坠,昨晚天降异象,难道预示着我们卧龙堡将有大劫?”

“这个、没有这么严重吧!我看这件案子根本是一件普通凶杀案,只不过手法诡异了些!至于凤凰石吊坠,也许是被小偷偷走了,世上本无神鬼传说,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魏延听乔吉这么说,心中早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凤凰石吊坠真的进了龙倾的身体,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尽管心中震惊地无以复加,但是如今这么多人在场,他总不能说出在龙倾身上发生的事,如果让他们知道,恐怕会把龙倾当成妖怪烧死吧!

“可是昨晚天空突见五彩霞光,照亮了半边天,许多人都看见的。”乔吉仍不相信昨晚的事是自己眼花。

“自古天降异象,祥瑞普照,都是吉兆,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了灾难,放心,不会有事的!”魏延胡说八道,看着十几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虽然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早已万马奔腾。

从魏延一进来乔傲天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波流转,仿佛能洞察他的心思似的,见魏延掩饰似的喝了口茶,不愿多说的样子,沉声制止乔吉道:“吉儿,别为难魏公子了,也许这一切的确都是巧合,我们还是不要自乱阵脚的好!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大家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将这个杀人恶魔揪出来,还卧龙堡一片安定的蓝天!”

第一百零一章突然发狂

“说的好!就算这个恶魔手段再残忍,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就不相信我弄不死他!”乔傲天话音刚落,铁奎用力拍了下桌子,他叱诧风云这么多年,还会怕一个杀人狂。

“老乔,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尽管吩咐,我铁奎就算上天入地也要帮你把凶手揪出来!”

铁奎这么说,乔傲天很是感动,只是看了看一直挨乔吉很近的红鸾时,摇了摇头道:“卧龙堡有我坐镇便可,你还是带着红鸾早点回寨子去吧,毕竟红鸾也是个十六七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待在堡里很容易成为凶手的目标。”

“这……”铁奎犹豫,待在堡里他是不怕的,但是红鸾的确太招人眼了,连柳如菲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都遭了毒手,难免凶手不会拿红鸾开刀!

“我不回去,我要跟乔吉在一起,本姑奶奶武功高强,手里的铁鞭舞起来更是宛若游龙,凶手要是敢来,我一定让他碎尸万段!”铁娘子红鸾甩了甩手里的鞭子,英气逼人的模样十分惹眼。

“红鸾!不得放肆,长辈都在,收起你的鞭子,你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铁奎见红鸾在乔吉面前仍然一副男儿身打扮,真是为她操碎了心,就怕乔吉见了她这毛燥的样子不肯娶她!

“爹,我就是不回去,我要在卧龙堡保护大家!”红鸾见她老子生气,撅了撅通红的小嘴,悻悻收起手里的鞭子,但身体却更往乔吉身边挨近了些。

“你这孩子!”铁奎对她女儿的行为简直无法直视,不想让亲家看笑话,干咳了声,无奈地给了红鸾一个白眼。

乔傲天见铁家两父女的模样,欣慰地摸了摸稀疏的胡子,暗想,得此益友是他之幸,得此儿媳更是他之幸,他乔傲天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居然有这么多人替自己分忧。忍不住笑道:“好了,铁奎兄你也别太责备红鸾了,难得两个孩子如此投缘,红鸾又不肯离去,我们就不要棒打鸳鸯了,我会派专人保护红鸾,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铁奎见乔傲天都发话了,也只得如此,毕竟他宝贝女儿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旦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也只能如此了!”

众人在正厅又商量了会儿这次的案子,由于案件跨度时间较长,又没有任何线索,一时陷入焦灼的状态,而魏延的心思一直在后院睡着的龙倾身上,乔堡主后来又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清。

突然正厅的客房传来一声骇人的尖叫,声音凄厉,有如鬼叫,让原本汗毛倒竖的众人更是一个机灵,纷纷往客房看去。

“怎么了?”乔堡主最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杀人凶手又出来行凶了?

待众人循着声音前去查看时,却发现原本昏迷的柳如菲抱着自己肿胀的小腿在哭叫,声音仿佛被人勒住似的,完全听不出原来细腻温柔的声音。

守着她的丫鬟小厮见柳如菲突然发狂,连忙扑上去制止她自虐,也许是中了蛇毒的原因,柳如菲身上的劲比平时大十倍,一个用力将他们全部掀翻在地,原本已经包扎好的小腿也被崩裂开来,顿时鲜血直流,猩红的血液染的到处都是。

“我的腿!我的腿没有知觉了!我不要、我不要变成瘸子!救我啊啊”

魏延一见她疯狂的样子,连忙冲了上去,如今她的丫鬟绿竹已经惨死,只剩她一个人在卧龙堡孤苦无依,看在柳伯父的面子上,他必须救她,并将她安全送回越国。

“柳如菲!你清醒一点,你身上的蛇毒已经全被清除了,你的腿只是被残余的毒素麻痹,不会有事的!没有知觉只是一时的!”魏延焦急地安慰她。

“我的嗓子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要我原来的嗓子,让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不如现在就让我死!”柳如菲根本听不清魏延在说什么,体内残留的毒素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女人!

魏延用力钳住她的双手,拥住她躁动的身体,见她仍在疯狂的左右扭动,连忙一个手刀劈晕了她。

众人看着缓缓倒下去的女人,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没想到这恶魔的蛇毒那么厉害,不仅毒哑了柳小姐的嗓子,更是让她心性大变,完全变了个人,如果不是魏延极力安抚还不知要疯狂成什么样!

“这女人平时就嚣张跋扈惯了,眼里除了老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今来了卧龙堡居然被毒蛇给咬了,真是报应!”乔吉幸灾乐祸,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乔吉!怎么说话呢?柳小姐既然来到卧龙堡,就是卧龙堡的客人,不得无礼!”乔吉话音一落立即引来乔傲天的斥责,“况且,柳小姐是在卧龙堡受伤的,理应是我们对不起人家,以后别再胡说八道!”

听了他老爹的话,乔吉不悦地撇了撇嘴,但他老爹的命令不能不听,只得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乔傲天见魏延小心地将柳如菲放在床上,并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眼神闪了闪,虽然来到卧龙堡后魏延一直不怎么待见柳如菲,但是魏家和柳家在越国毕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谁也不知道他们来卧龙堡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还是小心为好!

一番动作过后,魏延抬头便见众人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未免误会,连忙撒开手站起来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跟柳如菲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看她太疯狂,不想她这么闹下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眼里看到同样的意思。

“哈哈哈哈,魏公子不必澄清,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跟柳小姐男未婚女为嫁,况且你们又有婚约在身,就是举止亲密些,旁人也不能说什么!而且柳小姐如今重伤在身,你照顾她也是应该的!”铁奎是个大老粗,见众人都不吭声,笑哈哈地打趣。

第一百零二章误会了

只是他这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可是害苦了魏延,怕这话传到心上人耳朵里,连忙摇头摆手解释道:“不不不,铁寨主你误会了,我跟她早已解除婚约,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况且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有人了”三个字刚到嘴边,就见龙倾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帘子进来了,一身白衣,如瀑如画,远远地站在门口,仿佛遗世而独立的俊俏仙人,看的魏延立即闭上了嘴巴。

“哼!”待龙倾看清楚魏延在干什么时,眼神顿时冷了冷,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冷哼一声,扔下帘子转身便走。

但见一抹雪白的倩影一闪而过便没了身影,旁人以为眼花了,门口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刮了一阵风。

而呆愣的魏延却看的真真切切,那个雪白的倩影就是龙倾,而且脸色还十分不好看,连忙大叫一声追了出去:“龙倾你别走,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留下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发起狂来,忍不住猜测,难道也是被蛇毒蒙蔽了心性?

“他怎么走了?这倒下去的姑娘可怎么办?”铁奎到底是个大老粗,完全不受诡异气氛的影响,指了指跑掉的魏延,又指了指昏过去的柳如菲,一脸疑惑。

“爹!你别胡说八道了,再说魏公子要生气了!”红鸾倒是听乔吉提过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白了他老爹一眼,暗叹他真是个粗神经。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铁奎接收到女儿的白眼,仍是一脸懵。

本来龙倾睡了一觉,觉得身体轻松不少,醒来以为会看到那个一脸关心他的男人,却没想到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他起床后问过小厮才得知,魏延被乔堡主叫去正厅商量正事了。

想着一个人待在小院里也无聊,不如去前厅看看他们商议的怎么样了。没想到刚踏入里屋就被他看到如此劲爆的画面,魏延居然搂着柳如菲细声安慰,而柳如菲则一副发狂的模样,龙倾顿时冷了脸,见对方一脸惊慌的看过来时,龙倾的脸色实在绷不住,转身便离开了。

亏他一觉醒来就寻找对方的身影,没想到魏延居然佳人在怀,一副软身细语的模样,他何曾见他对别人温柔过,顿时打翻了醋坛子,气鼓鼓地走开了。

不过仔细想想魏延和柳如菲亲密的举动可能并不是有意的,也许是柳如菲出了什么事,魏延才一脸焦急地安慰。

只是虽然心里这样想,但看到两人粘在一起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冷了脸,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却被别人占据,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强颜欢笑!

不过,听着后面焦急追上来的脚步声,龙倾又忍不住勾唇笑了出来,心情突然又好了,果然人一旦付出感情,就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不过这种感觉意外的美好。

“龙倾你慢点,走这么快做什么,我跟柳如菲真的没什么,你别生气了……”魏延不顾路上丫鬟小厮异样的目光,讨好地跟在龙倾的身后,千方百计地逗他开心。

“我没生气,只是你跟柳小姐两人浓情蜜意的,我在现场不方便。”龙倾虽然在勾唇偷笑,但还是忍不住酸了他两句。

“我哪有?天地良心,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喜欢的只有你一个,爱的也只有你一个,别人就是天仙下凡我也不会给她一个眼神;刚刚抱着柳如菲完全是因为她中了蛇毒发了狂,我真不是故意要抱她的……”魏延亦步亦趋,满头大汗的解释,就怕龙倾一生气又不理他了,那他可要哭死了!

卧龙堡的丫鬟小厮何曾见过魏延如此紧张的模样,全都停下手中的活,窃笑地看着他们打情骂俏。

而走在前面的龙倾也发现了他们幼稚的行为,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旁偷笑的丫鬟们,嗔怪地瞥了眼呱噪的魏延,脚下生风,一溜烟跑没了影。

“龙倾,你等等我,你怎么又跑了……”龙倾害羞的样子了苦了魏延,不明所以地追着他的脚步跑了一天,最后还是在龙倾的小院将他抓住的。

两人甜蜜地笑闹一阵,转眼天色暗沉,已经到了夜晚,该是吃晚膳的时间,卧龙堡的丫鬟们早早在他们的房间备下饭食,小心在旁边伺候着。

毕竟他们现在是卧龙堡的贵客,又是少堡主乔吉的朋友,待遇自然是最好的。

“龙倾,尝尝这块醋溜鸭掌,肉质细腻,口味独特,你会喜欢的。”魏延细心地取出碎了的鸭掌里的骨头,将一大块肉递到龙倾的碗里。

“嗯,卧龙堡的饭食的确不错,跟凤起宫的厨子有的一拼!”龙倾小口的尝了一下,的确很美味,一点不吝啬夸赞。

其实他是个吃货来着,从小就爱吃遍各种美食,将军府的人无时无刻不在为他寻找美食,嘴巴也被养刁了不少;后来家里突遭变故,他一心想要报仇雪恨,很少把心思花在吃上了,待到报了血海深仇后,他整个人都空虚了,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任何食物在他嘴里都如同嚼蜡,根本尝不出味道。

如今跟魏延出来,一路上经历了不少,有快乐的,危险的,有趣的,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一个存在于世界上普普通通的人类,不再满心满意地充满仇恨,被仇恨侵蚀已久的心重新恢复了跳动,灼热的血液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自己去探索。

“你也多吃点!”龙倾看着对面端坐着的俊帅男人的面孔,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而魏延已经很久没有正面见过龙倾的美颜暴击,夹菜的手顿时停住了,呆呆地看着面前貌美的男子,那妩媚的模样如此倾国倾城,比女子还要美!

龙倾见他那傻乎乎的模样,笑得更加开怀了,忍不住心里在想,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子时,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想就会觉得很期待!

第一百零三章子夜遇险

两人就在这周身冒着粉红泡泡的氛围中结束了甜蜜的晚膳,待丫鬟收拾完碗筷后,魏延万分不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龙倾也好心情地洗洗睡下了。

本来以为会是一个平静而又美好的夜晚,却没想到子夜过后,危险陡生,平静的卧龙堡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划过,成功地惊起了所有熟睡着的人!

魏延和龙倾内力高深,听见喊叫声立即披衣出门查看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龙倾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看着瑟缩在一旁守夜的小厮,和远处的魏延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事态严重。

天空皎洁的月光直射而下,将诺大的院子照耀的宛如白昼,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果然今晚的月亮比昨天亮多了。

月亮是阴属水,月亮的阴晴圆缺跟人体息息相关,月始生,则血气始精,卫气始行;月廓满,则血气实,肌肉坚;月廓空,则肌肉减,经络虚,卫气去,形独居。

月亮对万事万物有着巨大的影响,从上古时期就流传着各种各样利用月亮的光华而使自身修为更近一步的例子,当然有阳就有阴,有阴就有暗,当然也有不少污秽的东西趁月圆之夜出来作祟,纵观这几个月堡内发生的命案,魏延可以肯定,这个毒蛇缠身的恶魔必定在修炼上古禁术!

而修炼这种禁术必须在月圆之夜,吸收月亮饱满的光华,还要以少女之血为引,否则卧龙堡内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而且死的都是十六七岁如花似玉的姑娘!魏延想到这,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必须尽快抓住这个罪恶滔天的凶手,为堡内死去的生灵讨回公道,还卧龙堡一片安宁的天下!

“龙倾,你就不要去了,待在院子里,你过去我不放心!”魏延抽出七星宝剑。

龙倾却不这么想,按了按手里的短刀,面容冷峻,嗤笑一声,“不过是个装神弄鬼之辈,哪里就那么可怕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人能在我的手中安全逃脱!这次我必让他有来无回!”

魏延见龙倾一副睨视天下的模样,忍不住被他深深的吸引,但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见他去意已决,只得暗叹一声与他并肩往事发地赶去。

果不其然,又是一桩骇人的命案,死者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丫鬟的打扮,似乎是出来如厕的,脖子上有跟绿竹一样深深的勒痕,还有两个黑洞洞的牙印,应该是蛇王蝮蛇的杰作,此女子全身血液被抽干,一脸惊恐,看着让人十分不忍。

“春桃,你怎么了?是哪个杀千刀的混蛋害了你?我可怜的春桃……”远处的厢房突然疾步奔出一个人来,衣衫凌乱,披头散发,两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乔堡主的妾氏赵姨娘,只见赵姨娘心痛的扑到死去的女子身边,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

原来春桃一直是赵姨娘房里的丫头,尽心极力地伺候了她好几年,十分得赵姨娘的欢心,如今却惨死在院落中,让她怎能不伤心!

一阵嘶嘶声响起,远处的枝叶在晃动,凶手还没有走远,魏延一凛,立即拔剑追了上去,临走前留下一句:“龙倾,你照顾好赵姨娘。”

龙倾看了眼魏延远去的身影,缓缓蹲下身来,细白的手指搭上赵姨娘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变!”

饶是见惯生死的他,也被眼前凄惨的场面触动到了心灵的深处,他斩杀敌人从来都是一刀毙命,绝不会让人如此痛苦,而凶手的手法却让人十分不耻!

“我可怜的春桃,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如今却是这样的下场,让我可怎么跟你父母交代……”赵姨娘仿佛没听见龙倾的话,哭着就要去触碰春桃可怖的脸。

龙倾一看连忙将她的手隔开:“赵姨娘,不可!春桃中了蛇王的毒,全身已经黑气萦绕,您擅自碰她可能会对您不利。”

两人在这伤心着,魏延已经追出了几百米的距离,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抓到,看着平静无波的森林,魏延越想越不对劲,仿佛凶手在故意引他似的,将他引来这么一片荒芜的森林。

只是凶手为什么要将他支开,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魏延思量再三,突然灵光一闪,大叫一声不好!想到龙倾特殊的身份,受天神保护的他绝对是凶手对付的最理想目标。

只是等他赶到时已经迟了,龙倾早已和剧毒的蝮蛇缠斗在了一起,远方笛音环绕,缠着龙倾的毒蛇越绕越紧,仿佛想要将他生生勒死!而一旁伤心的赵姨娘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差点晕过去,呆呆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是凶手似乎低估了龙倾的能力,他可是当年血洗楚国皇宫如修罗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葬送蛇口!

右手中的短刀宛若游龙,强势地插进巨大蝮蛇的口中,将它的嘴巴生生支了起来,组织它那锋利的牙齿咬到自己纤细的脖子。

蝮蛇见自己的嘴巴不能动弹,身子和尾部剧烈的摆动,妄想将龙倾甩到一边。

而毒蛇的主人见龙倾似乎是个不好对付的主,笛音突然变得尖锐,蝮蛇仿佛接到命令似的,迅速退了开去,试图逃跑。

龙倾怎么可能如了它的愿,在它巨大的身子游动时,迅速拿起短刀往它身上刺去,顿时鲜血淋漓,溅了龙倾一身!只是可惜的是,龙倾这一刀下去并没有伤到毒蛇的要害,被它顺利的逃脱了,黑影一闪,黑衣人顿时没了踪影。

而魏延看着龙倾白衣浴血,衣袍翻飞的模样,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看着衣服上的血迹越来越黑,连忙从怀中掏出明月宫灵药万灵丹给他服下,蛇王蝮蛇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沾上一点都要死人的!何况龙倾现在全身都是蛇血!

“龙倾,你有没有怎么样?毒蛇怎么会突然攻击你?”魏延虽然猜到那种可能,但还是不敢确定。

“我也不知道,我……”龙倾刚要说话,却见远处突然闯进一群人来,原来是乔堡主得到消息带着众人赶来了,见赵姨娘一副瑟缩的模样,连忙一把拥住她,细声安慰。

第一百零四章怀疑

而乔吉也紧紧地护在她的身边,提防凶手再次对她不利。

“居然敢在卧龙堡内如此兴风作浪,还差点伤害我的夫人,真当我乔傲天是吃素的!”

“邓捷,吩咐下去,全面缉拿凶手,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乔傲天冷声吩咐。

“是!谨遵堡主旨意!”邓捷一接到命令立即带着手下到卧龙堡内搜查去了,上至议事厅,内院,下至丫鬟小厮休息的地方全都被他搜了个遍,甚至连树林小道都不放过,火把蜿蜒曲折宛若游龙,卧龙堡顿时亮如白昼。

“老爷,春桃死了,她被那杀千刀的凶手害死了,你可要为她做主啊!”赵姨娘趴在乔傲天的怀里,哭的十分伤心,嫁进卧龙堡十几年她从没有这么失态过。

“我知道,夫人,我会为她报仇的!”乔傲天软声安慰,虽然赵姨娘是他的妾氏,但他一直以夫人尊称,足见他对赵姨娘的感情。

等安抚了赵姨娘,乔傲天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龙倾身上,见他一身鲜血,大气凛然地站在月色下,脸上毫无惧意,那睨视天下的模样令他十分敬佩!没想到龙公子的功力居然比魏延还厉害,这个如青莲般的男子一向文文静静的,不爱凑热闹也不爱说话,却可以在危险来临之时挺身而出,这点令乔傲天十分佩服!

“这次多亏了龙公子施以援手,否则夫人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乔傲天态度诚挚地感谢。

“不过举手之劳,乔堡主不必客气,况且凶手这次要对付的是我,跟夫人没关系。”龙倾从怀中抽出手帕,将短刀收拾干净,别在腰间;因为他们一直在长途跋涉,带着落月琴不方便,就是普通的瑶琴也太大了些,似乎短刀和短剑更趁手,所以他外出时总会带一把防身。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龙公子,吉儿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虽然龙倾这么说,但乔傲天对他还是十分感激。

想了想又道:“龙公子这次可是为卧龙堡立了大功,鄙人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报答就免了,乔堡主不必跟我客气,其实那条毒蛇我并没有把它杀死,也没有抓到凶手,说有功还是太早了!”龙倾谦逊道。

“龙公子不必谦虚,虽然这条毒蛇没死但是想必它应该很长时间不会出来了,卧龙堡又能太平一段日子了!龙公子内力深厚,出手快如闪电,乔某人佩服之至!”乔堡主由衷赞叹,最近被这条蛇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一点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却有一个不赞同的声音冒了出来,“老爷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凶手一天没抓住,堡内众人就有一天的危险,我们不可以放松警惕!”管家老吴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仿佛幽灵似的,吓了众人一跳。

乔堡主这时才注意到老吴得身影,见他全身隐藏在黑暗中,脸色阴沉,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越看越怵,连见惯生死的他都忍不住心中一毛。

“是不能放松警惕,不过,老吴,你一直站在这里吗?刚刚我怎么没看到你?”乔堡主怀疑。

“是啊,老爷,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的,难道你忘了?”老吴见乔傲天怀疑他,连忙收起平时阴沉的僵尸脸,露出久违的笑容,表示自己一直都在。

“哦,那是我看花眼了。”乔傲天眼睛转了转,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老吴一向跟别人不合群,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听说凶手都是月圆之夜出来杀人,看来要等凶手再出来要到下个月了,下个月前一定要尽快想个计谋抓到他,否则还会有更多人被他迫害。”一直观察龙倾情况的魏延发话了,他最不能忍受别人打龙倾的主意,如今凶手已经注意到龙倾,他必须将这一危险尽快铲除!

“魏公子说得对,凶手竟然公然在卧龙堡内行凶,如今抓他是迫在眉睫的事;乔某还要请两位公子多待一个月,助我顺利将凶手捉拿归案!”

乔堡主话音一落,魏延和龙倾相视一眼,纷纷抱拳道:“谨遵堡主指令!”

龙倾抖了抖满身污血的衣衫,毒蛇的血液腥气扑鼻,他实在无法忍受,见这里已经被乔堡主控制,没他的事了,这才告别了众人准备回去沐浴洗漱,而魏延自然紧随其后,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下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招来守门的小厮,吩咐他们备下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他要沐浴。

而魏延则是双手抱剑,一刻也不肯离开龙倾半步。

“哗啦!”一声,龙倾脱了亵衣亵裤畅快地下了水,拿起水瓢将全身都淋透,尽情享受着热水的滋润。

抬头见窗户上若隐若现的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清晰,挺拔;更深露重的,龙倾不忍让魏延在这大冷的天气受寒挨冻,便柔声道:“魏延,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你不用太担心!”

魏延身姿矫健地站在门外,一双锐利的眼睛如鹰隼般直视前方,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全身肌肉紧绷,进入蓄势待发的状态,听了龙倾的话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从我们一踏进卧龙堡我就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大对劲,总觉得有一双阴深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如今他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对你下手,难保他不会搞夜袭,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可是……”我不忍心看你挨冻!这句话龙倾怎么也说不出口,思虑再三,才委婉道:“那你进来吧,我让下人在正厅的贵妃椅上铺上一层貂绒,你今晚就在那休息吧!”

“什么?”魏延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黑暗的夜空,没听清楚龙倾说了什么,待体会到其中的意思时,顿时全身一震,莫名的喜悦瞬间盈满四肢百骸,魏延激动道:“龙倾,你说的是真的吗?”

坐在浴桶中的龙倾见魏延一副兴奋到没边的模样,薄红迅速爬满白嫩的脖颈,没来由的羞赧起来,以为魏延会错了意,连忙结结巴巴地澄清道:“你可别瞎想,我是怕你站在外面冻着!先说好,你进来只能宿在外面,不准进内室!”

第一百零五章装疯卖傻

“好好好,只要龙倾你让我进屋,一切都听你的!”魏延难得坏笑起来,明知龙倾不是那个意思,他还是忍不住调侃他,就想见到对方满脸红霞的模样。

本来他还在思考今天晚上到底该怎么度过呢!回自己房间睡吧,又不放心龙倾的安危,待在外面守着吧,天气又转凉了,虽然没到冬天,但是霜寒露重的,就这么站一夜也是受不了的;如今得了特赦,可以进房间休息,他当然高兴地像只偷了腥的猫了。

龙倾躲在屏风后,轻轻地清洗着自己滑嫩的肌肤,见到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走进来时,心里顿时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这种邀请男人进自己房间的行为怎么看,怎么有点引诱的味道。

龙倾顿了顿,停下往自己身上撩水的动作,不着寸缕地站了起来,右腿抬起,迅速跨出了浴桶,拿起干净的亵衣亵裤,将自己身子紧紧裹了起来,再唤来小厮将浴桶抬走,这才安心地上床休息。

这一夜过的十分平静,魏延秉持正人君子的作风,进了正厅连龙倾房间的门都没进,两人一宿无话。

而凶手仿佛消失了似的,卧龙堡又重新陷入了宁静而又安心的夜晚,好像这一切不过是个插曲,只剩堡内四个少女的灵魂在时刻提醒着他们这两个月内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睡了两天的柳如菲终于醒了过来,只是状态不太好,不仅身体遭受重创,心理更是受到不小的惊吓,自从她醒来后便蜷缩着躲在床脚,不肯喝药也不肯吃饭,一直念叨着魏延的名字,连邓捷细心为她找来各式小玩意逗她开心,她都不看一眼,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自从上次在森林中成功救起柳如菲后,邓捷就喜欢上了这个弱柳扶风,娇滴滴的大小姐;邓捷在卧龙堡待得久了,又带领着一帮粗野的大老爷们,整天保卫着卧龙堡的安危,早已养成了痞里痞气的性格,而且眼光高的很,根本看不上一般的女子;而柳如菲既长得漂亮,又灵秀动人,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能从恶魔的手中逃脱,足见此女子的胆量。

做他们这行的都有个毛病,就是佩服那些强的人,柳如菲不仅心思灵敏,而且长得十分娇憨,这一点十分符合邓捷的胃口;至于自己的身份跟柳如菲天差地别,他倒一点没放在心上,喜欢就要追求,如果真的两情相悦,大不了远走高飞!

放下那些小孩的玩意,邓婕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燕窝粥,小心吹凉送到柳如菲的嘴边,希望她能多少吃一点,再不吃就要饿坏了。

柳如菲继续摇着头,身子死劲往床榻里面缩去,迷茫的眼中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嫌恶,看都不看邓婕手里的碗一眼,嘴里一直念叨着:“魏哥哥,魏哥哥,我好疼,如菲会乖乖的,再不惹你生气”

“如菲乖,喝下去就不疼了。”邓婕耐心地哄着,暗忖,这丫头难道是被吓傻了?不应该啊,一早过来的时候看她的精神还是很好的,就是看着受伤的小腿一直伤心,这会是怎么了?

“我不要喝!你滚开!我要我的魏哥哥来陪我,你们都聋了吗?”见邓婕一直拿碗堵到她的嘴边,要她喝粥,柳如菲终于耐心告罄,大叫着打翻了邓婕手里的燕窝粥,汤汁翻滚,弄得满床都是。

守着她的丫鬟被她突然发怒的模样吓了一跳,全都小心地往后退去,抬头看一眼耍小姐脾气的柳如菲,又看看难得耐心很好的邓侍卫长,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邓婕被柳如菲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弄得很没面子,刷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凌乱不堪的床榻,觉得自己简直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冷声吩咐众丫鬟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再去个人到后院将魏公子请来,老子还不伺候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众丫鬟得了命令,立即七手八脚地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跑去喊人的喊人。

等众人都离开了房间,柳如菲这才停止瑟缩,眼神鄙夷地看着门外,冷哼一声:“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东西!”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柳如菲的房间里边便挤满了闻讯赶来的人,不仅魏延和龙倾被叫来了,连乔傲天,乔吉,红鸾都来了,而几天不见的公孙雨也跑过来凑热闹。

柳如菲的眼光却不在其他人身上,见魏延和龙倾两人相携进门,眼神暗了暗,随即仿佛见到救星似的,飞扑下床,连自己受伤的左腿也不管了,一下扑进魏延的怀里,梨花带雨道:“魏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以为我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魏延没想到受伤后的柳如菲变得如此脆弱,完全不顾他们当初的约定,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对自己搂搂抱抱,瞥见龙倾已经黑下去的俊脸,魏延顿时觉得头痛不已;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瘦弱的身子,魏延退开一步道:“你还受着伤,别下床了,快回床上躺着。”

柳如菲一见魏延居然松开了自己,立即装作快晕倒的模样,扶着受伤的腿就往魏延身上倒去,嘴里仿佛吓傻了似的念叨着:“魏哥哥,是鬼,是鬼要杀我,好恐怖!还有蛇,它紧紧缠绕着绿竹的脖子,把她全身的血液都吸干了,如果不是我跑的快,我一定没命回来见你”

魏延见柳如菲的确受伤很重,而且被她刚刚粗鲁的动作累及,包扎好的左腿又渗血了,顾不得龙倾会生气,连忙将柳如菲扶到床边坐下,“别动,好好坐着,我让阿雨给你查看一下伤势!”

待柳如菲重新坐下,魏延一个眼神示意,公孙雨立即卷起袖子上前道:“柳小姐,你的确命很大,想你刚被救回来时,整条腿都快烂了,如果不是有我在,估计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所以我劝你在养伤这段时间还是小心静养的好!”公孙雨一边说着,一边将柳如菲小腿的裤脚往上卷了卷,露出受伤的部位,虽然刚刚渗血了,但是已经没有毒血流出,假以时日,慢慢便会好的。

第一百零六章怪力乱神

“好了,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将养,不出十日便会痊愈的!”公孙雨在伤腿上洒了些药粉,重新包扎好。

柳如菲被公孙雨一吓,这才想起自己的伤腿,本来她是拿受伤的腿在魏延面前装可怜的,听见他这么说,立即吓得抱紧自己的腿,面无人色道:“我的腿会废掉吗?会不会留疤?我不要留疤,我求你帮帮我!”

公孙雨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不忍再吓唬她,毕竟自己医术再高明,如果病人不配合的话,他再有本事也是白搭,“这是紫草雪肌膏,待伤口愈合后,你把它早晚抹在上面,我保证一个月后你的左腿跟原来一模一样,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真的吗?谢谢你!”柳如菲小心地接过公孙雨递给她的白瓷瓶,想到自己的伤腿能好,这才展露笑颜,完全忘记之前对公孙雨的不屑,暗想:这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倒还有点用。

乔傲天见柳如菲心情似乎好了些,这才上前询问道:“柳小姐,你能说说当天晚上你和丫鬟绿竹跑去森林里干什么了吗,又是怎么遇到那个恶魔的?现在见过他的五个人当中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我们迫切需要知道凶手的来历!”这才是他一直关心的事。

“”柳如菲一听乔堡主问的话,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受父亲之命,帮他找出卧龙堡埋葬千年玄铁之处,而当晚她刚好是去偷偷找寻;待听到乔堡主下面说的话时,一脸震惊:“五个人?”她以为只有她和绿竹受到迫害,“怎么会有五个人,其他四个人呢?都死了吗?”

乔堡主见柳如菲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幸运,只得将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讲给柳如菲听,见对方脸色越来越惊恐,不想吓到她,“柳小姐是这几个人中最幸运的,不仅逃离了凶手的魔爪,更是在公孙公子的救助下醒了过来,所以我们迫切想知道那天晚上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柳如菲听了乔堡主的话一下子懵了,她没想到卧龙堡内居然有这么恐怖的事,她居然一直在凶手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女孩,一听到这么恐怖的事下意识地便往魏延的怀里躲去。

魏延拿她没办法,又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只得对着站在一旁的龙倾抱以歉意的微笑,见对方冷冰冰地丢给他一个白眼,这才拍了拍柳如菲的肩膀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这对我们尽快抓到凶手很有帮助!”

柳如菲小心地抬起头来,见魏延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她从没见过他如此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话,这才仔细措辞将那天的事娓娓道来,当然她自动跳过去森林寻找玄铁的事,只说那天她和绿竹一起去林子里赏月,披头散发的鬼怪突然攻击她们,幸亏她跑的快,否则,就会跟绿竹一样,全身血液被吸干而死!柳如菲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鬼!还这么残忍!”红鸾一听柳如菲把那天的事说的那么恐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恶地撇了撇嘴,用拿着铁鞭的右手搓了搓手臂。

“哪有什么鬼怪,要我说,根本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还吸血,八成是有人在练什么禁术,拿人做引子罢了!”乔吉对鬼怪之说嗤之以鼻,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凌驾于人之上的东西存在。

“怎么没有,世上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也许这次的案件就是鬼怪所为,要不怎么那么诡异!”红鸾对公孙雨的说法却不敢苟同,女孩子总是对神鬼传说十分好奇,平时也看了不少关于鬼怪的书籍,比如《异闻记》《山海经》《禹本纪》,还有一些野史,常常在夜晚自己吓唬自己。

乔吉见红鸾在那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被怼的差点说不出话来,见她惧怕鬼怪,难得抓住她的痛脚道:“哟!原来我们杀敌无数的铁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居然怕一只区区小鬼,真是给铁寨主丢脸!”

红鸾见乔吉又是一副欠扁的模样阴自己,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拐子,发怒道:“我怕不怕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杀敌又不是杀鬼,谁规定本小姐不能怕鬼的?怕鬼很丢脸吗?你问问世上有几人不怕的?”

“哎哟!你小点力好不好,疼死我了!一个女人居然这么粗鲁,以后谁娶你谁倒霉!”乔吉今天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要多艳丽有多艳丽,跟红鸾站在一起,简直分不清谁是男人谁是女人。

“撞死你活该,嘴贱的家伙!”红鸾不想理他,冷哼一声,继续看戏。

一直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乔堡主坐不住了,沉声道:“乔吉!不得无礼!为父正在审问案情,再瞎胡闹我就赶你出去。”

“……知道了。”乔吉见他父亲发怒了,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心里忍不住腹诽,只要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准没好事,单单回到卧龙堡他就已经被他爹叱责好几次了,这个凶恶的女人简直是个灾星!乔吉虽然嘴上不说话了,背地里却跟红鸾在暗自较劲,仿佛在课堂上背着先生搞小动作的坏孩子。

而公孙雨见自家兄弟挨了叱责,连忙站出来道:“其实乔吉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我不敢肯定,但是就今天的案子来说,可以肯定的是人为,根本不是什么鬼怪所为。”公孙雨一语惊醒梦中人。

“阿雨,你怎么能确定不是鬼怪所为,你们交过手了?还有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魏延已经几天没见到公孙雨的影子了,自从来到卧龙堡后公孙雨就变得神秘起来,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引起这个毒人注意的也只有漫山遍野的蛇虫毒草了,他对他的嗜好简直不敢恭维。

第一百零七章初现端倪

“交手倒没有,不过这几天我在后山挖毒草时发现了这个,还有这个鬼面具,所以我敢肯定这次的案件一定是人为,而不是鬼怪!”公孙雨变术法似的突然从背后拿出一块巨大蝮蛇褪下的皮,还有一个乌漆嘛黑形状怪异的面具。

柳如菲一见这两件东西,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顿时吓得捂住眼睛大叫了起来:“鬼!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啊啊啊!”身子颤抖个不停,一个劲地往魏延的怀里贴,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魏延和公孙雨相视一眼,基本可以确定柳如菲当天看到的鬼怪就是这个家伙,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藏在卧龙堡内,藏在他们中间。

“如今,这个戴着鬼面具行凶的恶魔就隐匿在我们之间,下个月月圆之夜,会再出来作乱,到时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个年轻的女子丧命!”公孙雨将鬼面具交给乔傲天道:“乔堡主,你想想这半年来堡内是不是新招了人,又或者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这个恶魔很可能混迹在这些新人中一起进了卧龙堡,至于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恐怕还推算不出来!”

“半年?这半年来卧龙堡一直大门紧闭,从不与外界接触,更别说招募新人了!最近一次招收新人还是两年前,我那次外出拜访好友,回来的途中见老吴深受重伤,我不忍他活活饿死在外面,这才将他救了回来,并逶迤重任!难道?你们说的是老吴?”乔傲天震惊了,怎么也不会想到老吴会是凶手,这怎么可能呢?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老吴自从来到卧龙堡一直兢兢业业,做事雷厉风行,深得我心,不可能是他的!况且,就算他会修炼禁术,但是来到卧龙堡两年,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手?而不是两年前?”乔傲天不解,怎么也不相信老吴会是大家口中的恶魔。

“也许是他想要众人放松警惕,也许他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总之,除了我们几个后来的,卧龙堡内所有人都有嫌疑,我们大家还是小心点好!”魏延道。

“其他的目的?”乔堡主皱眉,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那件事?难道老吴也是别国派来的奸细,为的是卧龙堡底下埋着的千年玄铁?!

没错,卧龙堡内的确有让世人眼红的千年玄铁,而且就埋在这座屋子下面,根本不在前面的森林里;千年玄铁从他祖先搬来这里就有了,为了不让外人觊觎,他们一直守口如瓶,绝口不提千年玄铁的事!没想到如今却被抖了出来,还引来这么多奸细,乔堡主知道太平的日子恐怕不会有多久了,内战即将来临,免不了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接下来,魏延说了什么,乔堡主已经听不清了,他的心思全在老吴身上,老吴是他亲手带进卧龙堡的,这两年两人亦主亦友,卧龙堡的秘密他并没有刻意回避他,如果他真是奸细,那卧龙堡便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等众人议事结束,魏延便准备带着龙倾离开,毕竟柳如菲是个女子,这么多大男人挤在一个女子的闺房总是不妥。

柳如菲却不这么想,这次受伤简直是老天在帮助她,虽然她差点失去了半条命,如果能趁这次机会挽回魏延的心,那也是值得的!

“魏哥哥,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我害怕!”柳如菲一见魏延起身准备离开,连忙抓住他的衣角,低眉敛目,十分可怜。

魏延停下起身的动作,觉得自己不能给柳如菲任何希望,既然不准备娶她就要跟她断的干干净净!

用力拽开她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指,魏延站起来拍了拍皱褶的衣衫道:“柳小姐,恕魏某有事先行离开,你好好休息,我让阿雨留下来照顾你,他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而且武功不在我之下,绝对能保护你的安全!”

说完,众目睽睽之下,牵起呆愣的龙倾,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途留下柳如菲“魏哥哥,魏哥哥”叫喊,也不给她一点回应。

而乔傲天等人没想到魏延和龙倾居然是这样的关系,虽说当今天下对于男风没有限制,不少官宦还以养男宠为乐,只是亲自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尤其这两人皆是英雄人物,这就令人很震惊了!一时间堡内议论不断,以后恐怕有不少八卦可以聊了!

“你干什么?大家都在看着,快放开我!”龙倾羞赧,他没想到魏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他们的关系,虽然自己不是男子,但是现在他全身上下都是一副男儿打扮,魏延这么做不是在向大家明说自己喜欢得是男人吗?

“你不能这么做,这样会惹来闲言闲语,影响你的威名的!”龙倾死命挣脱他牵着自己的手。

“怕什么!我爱你你也爱我,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我们是两情相悦,根本不用偷偷摸摸!”魏延不顾龙倾的挣扎,硬是牵着他走在卧龙堡绿草如茵的小道上,完全无视众丫鬟小厮好奇的目光。

龙倾一直知道魏延是十分霸道的人,却没想到他在感情上也是如此霸道的人!

而自己的性格是个瞻前顾后,悲春伤秋的,往往很难做出这么疯狂的事,魏延的霸道刚好弥补了他性格的缺陷,这一刻他觉得很幸福!

看着前方挺拔威武的男人,龙倾知道是该放下心病,找个合适的机会向魏延说明自己的身份了,这样他们便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幸福地相携走在阳光下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众人过的还算平静,凶手果然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再没有出来作恶,卧龙堡内难得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而魏延和龙倾两人的关系自从公开后,便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甜蜜生活,白天两人在小院里下棋品茗,弹琴舞剑,晚上就躺在香气扑鼻的桂花树下看月亮,虽然圆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缺了一块的下弦月,但是那盈亮的余晖还是将卧龙堡内点缀的如梦如幻;如果没有杀人恶魔作祟,龙倾相信,这一定会是个十分愉快的旅行。

第一百零八章试探

至于柳如菲还是不死心地让人来请魏延过去,只是魏延完全不给她幻想。

“出去!都出去!我不要吃药,我要我的魏哥哥,你们把他叫来,他不来我就饿死自己!”柳如菲发怒。

底下的丫鬟却没有一个敢做声的,尽心尽力地服侍她,谁也不敢去打扰魏延。

“龙倾这个贱人居然将魏哥哥迷的神魂颠倒,都是这个贱人的错!否则魏哥哥不会不来看自己的!”

众人看她疯狂的样子,都觉得她疯了,魏公子和龙公子虽然都是男子,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比柳如菲这个大小姐看着顺眼多了。

这里不比越国,柳如菲再闹腾也没有人搭理她,众丫鬟们只是遵照堡主的意思小心给她上药,伺候她吃喝,没有人关心她心里是不是想着什么人。

而柳如菲闹腾了一阵子见根本没有人搭理她,也就安静了下来,她终于明白这里不是柳府,也没有任她打骂的贴身丫鬟绿竹,陪在她身边供她出气,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好好将养自己的伤口,这样才能以全新的姿态跟龙倾竞争。

“哼!龙倾这个狐狸精,本小姐就姑且让你逍遥快活一阵子,等本小姐好了,一定让你哭都来不及,这就是跟我抢男人的代价!”柳如菲暗暗发誓。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时间仿佛长着翅膀的飞鸟,转眼间暮秋九月便已经过去了,开始进入这一年最后一个季节初冬,也就是十月。

随着十月十五这一天慢慢地临近,卧龙堡本来祥和的气氛也渐渐压抑起来,不仅堡内的侍卫严阵以待,就是丫鬟小厮都害怕的抱团取暖,生怕那个恶名远扬的魔鬼等不及出来要了他们的小命。

而乔堡主虽然是卧龙堡内神一般的存在,但是碰到这么棘手的案件,他也有点束手无策,整天待在卧龙堡正厅转圈圈,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乔堡主看着总管老吴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越来越怀疑,不仅暗中派人尾随他,更是不肯让他离开自己半步,就怕他真的是别国派来的奸细,一旦放走了他,卧龙堡便危矣!

“老爷,你最近是怎么了?堡内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你可以告诉老吴,我定会帮您排忧艰难!”一直被乔傲天转的头晕的老吴道,万年不变的僵尸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眼里的着急倒也不像假的。

听了老吴的疑问,乔傲天终于停下了转圈圈,盯着老吴的眼睛看了半天,直看到他的心里,见老吴眼神浑浊,脸色阴暗,忍不住便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老吴,你怎么看待这次堡内如此诡异的凶杀案?你觉得这个凶手会是谁?是否就潜伏在卧龙堡内?”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老吴没想到老爷在正厅转了半天就是为了问他这个问题,他来卧龙堡已经两年的时间,深得堡主的信任,两人可以说无话不谈,对于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他十分了解,而且每次都是他带人处理尸首的。

只是如今老爷看自己的眼神却充满怀疑,仿佛他就是那个杀人恶魔似的,老吴浅浅地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难道老爷怀疑那个杀人恶魔就是我吗?老吴自从来到卧龙堡,自问本本分分,尽心尽力,没想到居然被老爷怀疑,老吴实在很伤心!”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毫无波澜的僵尸脸上却看不出一点伤心,乔堡主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踌躇了半天,只蹦出一个“你”字,便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空气仿佛静止似的,乔傲天看了老吴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罢了,十月十五转眼将至,那时谁是杀人凶手,我想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再逃逸!”

“难道老爷已经找到了让他现形的办法?”老吴沉声道。

“嗯,让他逍遥法外了三个月,下个月十五就该到了和他正式见面的时候了!”乔傲天故意道,看着老吴的眼神充满志在必得的意味。

“是吗?看来下个月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老吴扯扯他僵硬的嘴角,笑得比哭的还难看,乔傲天仿佛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似的,他不禁怀疑,眼前这个阴沉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当初他救下的那个人?

其实他哪有什么捉拿凶手的办法,不过打肿脸充胖子罢了,要是有办法,他何必要等到十月十五,早已将他就地正法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魏延龙倾了,毕竟他们和凶手交过手,而且似乎凶手的功力在龙倾之下,他相信龙倾一定会还卧龙堡一个太平的天下的!

只是事情却往往出人意料,众人根本没有等到十月十五,就已经有人被迫害,而这个人就是一直深受乔堡主宠幸的赵姨娘!

十月初十这天刚好是二十四节气之中的第十九个节气立冬,也是汉族传统节日之一,作为干支历戌月的结束以及亥月的起始,是个十分重要的节日;这一天,天子要亲率群臣迎接冬气,民间有祭祖,饮宴,卜岁等习俗。

赵姨娘和乔堡主等人祭奠完祖先,回来后想起上个月惨死院中的贴身丫鬟春桃,一时悲从中来,没有惊动其他下人,独自一人拿着纸钱和贡品去她死去的地方,为她祭奠。

今夜的天气与往常不同,月明星稀,院子里有些晦暗,不知是不是天气变冷的原因,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雾,将卧龙堡完全笼罩在其间;赵姨娘紧了紧厚厚的披风,任寒风凛冽,一直往前面的桂花树下走去,春桃死后,赵姨娘为她寻了个安静的地方,也是她平常喜欢的;想起春桃曾经拿着竹梯爬上桂花树一朵一朵地为她採摘桂花,说要为她做桂花糕,那娇憨的小模样,赵姨娘现在想起就觉得心很疼,她一直拿春桃当女儿一样看待,却没想到如今居然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一百零九章吓得晕过去

夜晚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守夜的小厮不知去了哪里,也许是趁着没人躲起来睡觉了;赵姨娘提着精致的小竹篮,将春桃平时喜爱吃的酥饼,桂花糕,红豆糕,水果一一摆在桂花树下的坟前,再拿出纸钱全部堆在坟前,用火折子点燃。

看着缓缓升起的烟雾,赵姨娘难过的念叨:“春桃,难为你服侍了我这么多年,却没想到如今天人永隔,小小年纪便被阎王收了去,我没有什么给你的,烧点纸钱给你,希望你在那边能过得好好的,不要被别人欺负!”赵姨娘一边拿树枝拨弄一边念叨,在深寒的夜晚怎么看怎么有点吓人。

火光映衬着赵姨娘的脸惨白惨白的,等她终于将纸钱全部烧完,光亮才慢慢暗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刚刚被火照着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待火光熄灭后,抬起头时,却见坟地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里,带着鬼面具的怪物!

“啊!”赵姨娘不知道这个怪物待在这里多长时间了,顿时吓得大叫一声,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两条发软的腿像被定在地上似的,怎么逃跑也跑不动!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卧龙堡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你给我滚出去!”赵姨娘虽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但是她到底是卧龙堡的二夫人,就算自己再害怕,也要尽全力保卫卧龙堡的安危!虽然她的力量微不足道!

“”鬼面人并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没有灵魂似的,那种看着死尸一样的目光,让赵姨娘的全身越发瘫软,想大喊叫人,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鬼面人突然双目圆睁,以十分诡异的速度移到赵姨娘的身前,伸出右手大力掐着她的脖子,将瘫软的赵姨娘生生提了起来,鬼面人身上的寒气顺着衣裳慢慢传递过来,让快要窒息的赵姨娘生生打了个冷颤,寒意彻骨,快要冷到骨子里!

“救、救命”回想之前几个丫鬟的死状,赵姨娘全身忍不住颤抖,难道她今晚也要丧命于恶魔之手,成为第五具尸首?

鬼面人完全不给她喘气的机会,见赵姨娘被他掐地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快要一命呜呼,这才用他那阴沉的嗓音道:“回去告诉乔傲天,让他不要再追查这起案件,否则,我必叫卧龙堡永世不得安宁!”鬼面人寒声警告,在赵姨娘彻底昏过去之后,才慢悠悠地松开如铁钳般的五指,任赵姨娘缓缓倒了下去!冷风吹起,雾气朦胧,鬼面人一闪便没有了踪影。

赵姨娘在坟地里昏睡了一夜,最后还是巡逻的侍卫发现了她,在通知了乔堡主之后,立即带她回房间让公孙雨为她诊治,在确定她没有生命大碍后,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而乔堡主收到消息后则是日夜不停的守护,暗自责怪自己的无能。

几人当中最是气愤的当数乔吉了,赵姨娘对他而讲可以说是第二个娘亲的存在,小时候赵姨娘对他十分照顾,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子对待,如今凶手居然对她下手,虽然人没有大碍,但是对赵姨娘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伤害。

这天,乔吉趁众人全都歇下,一个人拿着铁鞭鬼鬼祟祟地躲在卧龙堡的树林里,希望能早点抓到凶手;只是他左等右等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抓到,眼看已经过了子夜,乔吉蹲在那腿都要麻了,心想鬼面人再不出来,他就要回去了。

这时,远处的树林突然一阵窸窸窣窣,还有脚步声响起,乔吉一见有动静,全身一震,立即精神起来;右手悄悄放在随身铁鞭上,打算等鬼面人上来就劈头盖脸给他一鞭子!

只是,乔吉这次却是猜错了,对面树林里根本不是什么鬼面人,而是跟他同样鬼鬼祟祟的红鸾,她也是气不愤赵姨娘被鬼面人欺负才来树林里踩点的;待看到同样蹲在地上的乔吉时,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起来。

乔吉没想到等了半天居然是一身男装的红鸾,脸色顿时臭了起来,甩了甩手里的铁鞭,口气十分不善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不在房间睡觉,跑这瞎溜达什么!”

见他这么说,红鸾自然没好脸色对他,两人仿佛天生不对盘似的,下巴一扬道:“你管我!准许你为赵姨娘报仇,就不准许我为她出气了,赵姨娘对我那么好,我为她出气是应该的,又没碍着你!”红鸾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表情十分不屑,她才不会说出自己是一直尾随乔吉过来的,说出来显得自己很没面子。

“要找鬼面人出气去别的地方找,不要跟我在一起,目标太大,你把他都吓跑了,还报个屁仇啊!”乔吉翻了翻白眼,被她这么一闹估计鬼面人更不敢出面了。

“我、我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我爱在哪里就在哪里,你管不着!”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想时刻跟乔吉在一起,才尾随他的,红鸾突然猫着身子,将自己的身子埋得更隐秘些。

乔吉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月亮西斜,已经快要到四更天,看样子鬼面人是不会出来了,乔吉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回走,根本不想搭理红鸾。

红鸾一听脚步声,以为鬼面人来了,连忙回头查看,却发现乔吉居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连忙追了上去:“喂,你回去也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好歹我也是个女人,在这深山老林里,你想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

乔吉简直懒得理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呱燥,他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这男人婆在这里才将鬼面人吓跑的,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还女人!你看看你从头到脚有哪个地方像女人样!十足十的男人婆,恶魔见你这凶恶的样子都要吐了,还会对你有兴趣?”

第一百一十章女装诱敌?

红鸾一听顿时不高兴起来,走在后面大力地拍了乔吉一巴掌,凶神恶煞起道:“姓乔的,你嘴巴放干净点,我长得怎么了,就这么不讨你喜欢,你是后悔当初说要娶我了是吧!从我进卧龙堡你就横看竖看觉得我不顺眼,我把魔鬼吓跑了?有本事你找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来,把怪物引出来,你能办到我就算你有本事!”

被喜欢的男人嫌弃,是个女人都受不了吧,虽然红鸾一直以男人婆自居,但是那是面对别人,在乔吉面前她自认为还是收敛了不少性子的,不明白为什么还是这么不招乔吉待见!

原本在前面疾步行走的乔吉听了她的话,顿时停了下来,眼冒精光,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你说的对,的确该找个长得倾国倾城,武功又高强的美人将恶魔引出来,这样不仅能一举除掉他,还能免遭更多人受到迫害,真是个好办法!”想到这,乔吉顿时手舞足蹈起来。

红鸾不明白乔吉又在发什么神经,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如今在卧龙堡内不仅武功高强,长得又倾国倾城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我怎么没想到呢!红鸾,这次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乔吉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留下红鸾呆呆地立在原地,被乔吉难得的夸奖弄懵了,待反应过来时,难得红了脸骂道:“真是个神经病!”

十月十五这天晚上,天色依旧很暗,漫天的大雾下了几个昼夜,此时仍未散开;即使天空一轮皎洁的圆月悬挂其间,也未能将阴深可怖的森林照的亮堂些。

通往森林深处的林荫小道,蜿蜒曲折,郁郁苍苍,不时传来几声寒鸦的“嘎嘎”声,远处一阵盈盈的碎步声传来,由远及近,脚步声中似乎还夹杂着环佩叮当的响声;让人不禁疑惑,到底是谁在这夜凉如水的月光下行走。

远远看去来人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眉似青山黛,眼似水波横,小巧的瓜子脸美艳不可方物,桃腮带笑,左手捏着一方素雅的巾帕,右手自然地放在缀满貂绒的白色披风上,袅袅婷婷地走在蜿蜒的小道上,暗沉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仙女下凡。

只是凑近了看,这位仙女此时的表情却有点僵硬,捏着披风的手也有些细微的颤抖,如果不是为了将连日来杀人无数的恶魔引出来,估计仙女早就霸气地甩开披风,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了!

没错,这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仙女不是别人,正是被众人七手八脚装扮起来的龙倾,不知乔吉从哪里找来的一套女人的衣服,不由分说地便闯进他所住的院子,好说歹说让他男扮女装,为的就是将恶魔引出来。

龙倾一度以为乔吉在开玩笑,纵观整个卧龙堡,长的倾国倾城的美人到处都是,干嘛非要让自己来假扮?

况且他本来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如果真的穿女装不是露馅了?看了眼在一旁同样着急的魏延,龙倾暗叹他正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向魏延和盘托出呢!如今全被乔吉给搅了!

而魏延却不是担心龙倾男女的问题,他深知杀人恶魔的厉害,龙倾虽说武艺高强,功力在他之上,但是敌在暗,他们在明,难保不会被暗算,魏延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冒这个险。“不可以!我绝对不同意你这么做,龙倾的安危高于一切!我不会让他去冒险的!”

乔吉见这两人一点也不配合,顿时来劲了,“老魏龙倾,你们到底还是不是我兄弟,如今卧龙堡内已经连续死了好几个人,连赵姨娘都遭了毒手,难道你们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迫害而无动于衷吗?而且纵观整个卧龙堡,长的倾国倾城,又武功高强的除了龙倾还有谁?如果不是我功力不济,这个女人长的又太丑,我们早就自己上了!”乔吉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跟他形影不离的红鸾说的。

红鸾一听乔吉又开始拿她开涮,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拐子,“说事就说事,把我扯上干什么?找死是不是!”

“我说的是事实好不好,你看看你全身上下比男人还男人,恶魔见了你不跑才怪!”乔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你!”见他那讨厌的模样,红鸾又被气个半死,冷哼一声转头不理他。

龙倾见两个活宝又开始旁若无人的斗嘴,头痛地揉揉额角,正好这段时间他打算向魏延以及大家亮明自己的身份,如今这么一闹腾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好了,不要吵了,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真的?”“龙倾!你可要想好了,我怕那个杀人恶魔对你”乔吉兴奋的声音和魏延担心的声音同时响起。

“放心!”龙倾五指并拢,做了个阻止他说下去的手势“我自认为我的武功底子还不错,一个区区杀人恶魔我还没放在眼里,魏延,你把我看得太轻了,我可不是整日待在屋中绣花的柔弱大小姐!”

“可是”魏延还想说什么,就见龙倾已经被急不可待的乔吉拉去里屋装扮了,独留下魏延一个人在那里担心。

过了半晌,不知道乔吉是怎么捣鼓的,估计是把自己平日化妆的那些手段全都用上了,不一会,一个倾国倾城,千娇百媚的美人便新鲜出炉!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乔吉站在铜镜前左看看右瞧瞧,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

只是龙倾却不这么想,看着满头金钗,浓妆艳抹,一身风尘气息的自己,恨不得把妆容头饰全拆了!他现在严重怀疑乔吉的审美问题!

答应他们诱敌是一回事,穿的跟个花孔雀四处招摇又是另一回事,扯了扯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披风,龙倾忍不住腹诽,就是当年在将军府做大小姐时也没打扮的这么妖冶,这不摆明了让恶魔快来蹂躏他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情到浓时

而魏延早已被眼前国色天香的美人勾去了心魂,从她一出来便直盯盯地看着她,那*的模样简直与登徒子无异。

龙倾见他这样,忍不住停下向前迈步的小脚,既苦恼又有些腼腆,在魏延毫不掩饰的盯视下,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嗯哼!”龙倾抬起被雪白云袖包裹着的青葱手指,放在娇艳欲滴的唇边轻轻咳了一声,希望唤回魏延的神志。

魏延一愣,这才对上美人顾盼生辉的眼睛,待看到美丽眼眶中熟悉的光彩时,霎时清醒了过来,薄红慢慢爬上粗犷的脸颊,魏延干咳一声,活了整整二十八年,第一次觉得有些脸红。

连忙挥去脑中那些旖旎的画面,换上关心的表情问道:“龙倾,你行不行?这次的恶魔十分凶残,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再想其他的办法!”虽然被美色所迷,但是他还是担心龙倾的安危。

看着眼前人越发娇艳的脸颊,魏延忍不住怀疑龙倾到底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就他如今的模样,说他完完全全是个女子,恐怕也会有人相信,魏延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怀疑起来。

龙倾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之所以答应扮成女人的模样,就是为了让魏延知道真实的身份,如今只差他亲口捅破这层窗贴纸了。

不过,如今子时将至,他是女子这件事还是等到抓住凶手,回来再说吧!

“我没问题,况且有你们在身后保护,我相信今晚一定会马到成功,揭开凶手的真面目!”

魏延见龙倾这次似乎志在必得,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只能任由他们胡闹,抬手拍了拍龙倾的肩膀,魏延道:“一切小心!”

“嗯。”龙倾点头应诺,两人目光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眷念。

子时未到,龙倾便早早来到当初柳如菲和绿竹遇害的这片森林里,月色如盈,四周寂静无声,龙倾慢慢在蜿蜒的小道上行走,等待杀人恶魔的出现;而魏延,乔吉,红鸾,以及被吵醒的公孙雨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龙倾身后,暗中保护。

龙倾扯了扯两边来回晃动的珠钗,觉得十分不习惯,他已经有十年未穿女装,更别说如此浓妆艳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想到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众位兄弟,龙倾一时觉得有些丢脸,走路也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他这不自然的样子哪里像半夜出来赏月的少女,明眼人一看就是装的,别说是勾引杀人恶魔了,就是藏在林子里的乔吉都看不下去了,蹲在远处小声地喊道:“龙倾,你自然点,就当自己真的在赏月,动作别那么僵硬!”

“噗嗤!”乔吉话音刚落,一直看好戏的公孙雨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乔吉真有你的,居然让龙倾甘愿以女装示人,看他那浑身不对劲的模样,我看等这件事结束,你的下场不会太好啊!”

乔吉当然知道龙倾的厉害,就那万年冰山的脸,他看了都忍不住打寒战,别说如今这么折磨他了;但自己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尽快抓住凶手,这么多人中只有公孙雨一直游手好闲,忍不住回怼道:“你有本事你来啊!我看着凶手都杀了五六个人了,你也没把他找出来,还说去查看他的老巢,怎么样?查到没有?”

“查是查到了,他的老巢在后山山洞里,但是里面根本没人,而且看情况似乎这几天都没人去过那里,我没找到线索,只有回来了。”公孙雨一见惹怒了乔吉,连忙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只是嘴角挂笑,仍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没查到就是没查到,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切!”乔吉不屑一顾,还找凶手的老巢,凶手又不是死人,怎么会一直待在那里等着他去抓?还是他聪明,想了个绝妙的办法,让龙倾男扮女装将凶手引出来,虽然事后免不得承受来自龙倾身上的万年寒冰,但是只要能抓到凶手,那也是值得的。

“你们两个别吵了,没看到龙倾已经走远了吗?快跟上!”魏延的眼睛一直盯着龙倾的动静,根本没注意他们在争论什么,见龙倾已经快要走出他的视线范围,连忙跟上。

乔吉和公孙雨互瞪一眼,谁也不敢再乱说话,一时间只听到阴深的树林间众人前行的细细脚步声。

龙倾在林子里左转转右转转,根本没有鬼面人的影子,四周连虫鸣雀啾的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很;听着身后几个轻重缓急的脚步声,龙倾暗叹一声,怪不得,已经过了子夜,还没有鬼面人的影子,身后那么多人跟着,鬼面人会出来送死才怪!

慢慢向魏延的方向移动,漫不经心地抚弄着旁边枝繁叶茂的矮树,任枝叶之间晶莹的露水打湿纤细的手指,而魏延他们正好就躲在这棵树下,龙倾小心地看了看四周道:“魏延,你们不要跟着我了,回去吧,人太多,目标太大,你们这样,今晚鬼面人根本不会露面!”

魏延看着龙倾精致小巧的绣花鞋,换了右手继续撑着趴在地上:“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我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你!”

龙倾知道魏延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但是既然他已经舍身打扮成这个模样,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将鬼面人绳之以法!如今他们那么多人跟着,不仅钓不出鱼,反而会打草惊蛇,如果今晚将他吓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再次行动,他不想丢掉这次大好的机会!

顿了顿又劝道:“我一个人能行的,你别忘了我上次跟他们交过手,我有分寸!”

“要走也是他们几个走,我一个人跟着龙倾,这样就不会显得目标太大了!”魏延当机立断对乔吉等人道,这么多人跟着的确很难将凶手引出来。

“那怎么行?你们两个有把握吗?鬼面人功力深不可测,而且他身边还有一条碗口粗的巨蛇,到时万一你们遇到危险可怎么办?”乔吉不赞同,虽然魏延和龙倾的武功是他们之中最好的,但是就像魏延说的,他们在明,鬼面人在暗,如果鬼面人有什么其他手段,那就危险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陷入危机

“我的功夫你还信不过,放心,我能保护龙倾,你们回去吧!”魏延自信道。

“我不能站在这时间太久,我先走了!”龙倾不等他们做出决定,便连忙退了开去,继续回到曲折的小道上,没事人似得缓步前行。

魏延见龙倾越走越远,连忙催促道:“快回去,别跟来了!”

乔吉等人见他心意已决,只得道:“你们两个小心点,有什么情况就大叫一声,我们随时支援!”

“知道了!”魏延头也不回地猫着身子在茂密的树林里穿梭,尾随着龙倾的脚步,向森林深处走去。

只是他们两个在树林里走了一个时辰,快要将卧龙堡的森林全部走遍了,仍然没有见到鬼面人的影子,龙倾暗忖,难道,鬼面人今晚不会出来了,还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计策躲了起来?

魏延却比龙倾辛苦多了,如今正值初冬,为了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魏延能趴着的绝不蹲着,能蹲着的绝不站着,一个时辰过后,全身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如今紧紧地贴在身上,一阵寒风吹过,冻得魏延忍不住发起抖来。

不过,寒冷倒不是魏延担心的,受了风寒忍不住要打喷嚏才是最难熬的,见龙倾疲惫地在小道上来回走着,魏延不想因为自己打喷嚏的声音吓跑了鬼面人,只得尽力忍着。

快要到四更天的时候,月亮已经隐隐有西斜的迹象,月亮西落,太阳东升,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如果天上的圆月彻底隐没了下去,那就代表今晚鬼面人是不会出来了,今晚的计划宣告失败!想到这,魏延一时有些心急,耐着性子又趴了会,魏延见周围还是没有动静,这才小心地站起来查看。

只是还没等他完全站稳脚跟,突然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闪过,一阵浓烟升起,魏延脑袋一阵眩晕传来,知道遭受暗算,连忙脱口喊道:“龙倾,小心”只是声音还没传递过去,便缓缓昏了过去。

看着脚下没有一点反应的人,裹在一身黑袍中,带着丑陋鬼面具的男人露出深冷的牙齿邪魅地笑了,而他身边一条足有碗口粗的巨大蝮蛇,正围着鬼面人嘶嘶地绕了两圈,蹭蹭他黑色的鞋子,仿佛在向他撒娇。

鬼面人摸摸巨大蝮蛇的头颅,用他那低沉的声音道:“乖,不要急,这就带你去吃肉!”说着便朝龙倾所在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而龙倾离魏延还有些距离,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他在这条小道上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很久,抬头看着天空无比明朗的月亮,暗道卧龙堡的夜空真是美妙,似乎比远在越国的明月宫还要绚丽。

走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龙倾寻思着不如找个地方坐一会,如果鬼面人再不出来他就回去了,明天再来。

只是还没等他坐多久,远处的矮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嘶嘶声,似乎还伴着什么人的脚步声,只是这声脚步声却是从魏延那个方向传来的,龙倾以为是魏延,抬头小声问道:“魏延,是你吗?”

空旷的森林听不到龙倾的回音,他的声音似乎被这古老的地方吸收了,龙倾觉得不对劲,缓缓站了起来,如果是魏延,他不会不理会自己的,那到底会是谁?只是还没等到他看清来人时,一阵浓烟升起,龙倾顿时失去了知觉。

巨大的蝮蛇一见眼前新鲜的女子昏了过去,立即眼冒绿光,兴奋地游了过去,在龙倾周围盘了两圈,露出尖细的牙齿就要往龙倾纤细的脖颈上咬去!

只是鬼面人似乎有别的想法,待看清龙倾小巧的脸时,突然改变主意,迅速将手掌伸进蝮蛇的嘴里,结结实实地被他吸了两口血,毒液顺着血液缓缓渗透进皮肤里,鬼面人忍着剧痛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平静了下来;他的身体似乎有解毒的功能,居然不怕蝮蛇的剧毒。

“乖孩子,不是不给你吸,这个女人对我很重要,明天我再找别的女子给你吸,听话!”鬼面人低沉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埋在厚重的面具之下,声音听上去暗沉而又幽远。

蝮蛇仿佛不听话的孩子似的,喝了鬼面人的血嫌弃地甩了甩头,就差做个呕吐的动作了;虽然被他拦住了享用美食,但是仍是不死心地围着昏睡过去的龙倾转圈,似乎对他的血液十分满意。

鬼面人无奈,毕竟这个巨大的家伙发起狂来,连他也拦不住,一把将龙倾背在身上,鬼面人摇摇晃晃地往后山的老巢走去,而蝮蛇虽然不甘心,但见主人走了,只得游动着他巨大的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卧龙堡的后山比前面的森林更加阴深,这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就算有也成了蝮蛇的盘中餐;鬼面人养这条蝮蛇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从一丈长到如今的庞然大物可是费了他不少功夫,所以鬼面人对他十分爱护。上次由于失手被龙倾扎了一剑,他一直把蝮蛇放在这个山洞养伤,如今伤口已经基本痊愈,本来打算今天带它出去饱餐一顿的,却没想到遇到了意外的惊喜,而这个惊喜就是龙倾!

鬼面人进了山洞,粗鲁地将睡死过去的龙倾扔在地上,转身点上火折子,阴暗潮湿的山洞顿时明亮起来;巨大的蝮蛇却还是不老实,围着龙倾嘶嘶直叫,似乎今晚不咬一口它就无法安静下来似的。

鬼面人见它这样躁动不安,只得无奈地拍拍它的头颅,暗叹一声:“好吧,今天就允许你开荤,不过可说好,只准咬一小口,可别把他咬死了,我留着还有用!”

巨大的蝮蛇一听主人允许它开荤,立即高兴地在山洞里扭动了起来,在豆大烛火的映衬下仿佛跳舞的蛇精,吐着腥红的信子,看着躺在地上细皮嫩肉的女子,蝮蛇突然直直竖起它庞大的身躯,亮出两颗尖锐的牙齿,目光如炬,就要往龙倾纤细的脖颈上刺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刺中眼睛

蝮蛇一听,终于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立即眼冒精光,兴奋地像个孩子似的,如果不是那两颗锋利的牙齿上莹绿的毒液在闪耀着危险的光泽,它应该会是个很可爱的大家伙!

只是蝮蛇虽然表现得如此可爱,但到底身长十丈,就算没有毒液也是个十分危险的生物,何况它还肆无忌惮地杀死过这么多人。

裹在黑袍中的鬼面人宠溺地拍了拍巨蛇的头颅,鼓励它扑上去尽情地享用美食,而自己却伸手将遮挡住面容的鬼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而这个脸孔的主人正是卧龙堡内权力仅次于堡主的总管老吴!此时的老吴完全不似在堡主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而是面目阴沉,狭长的眼中一抹狠厉一闪而过,看着蝮蛇的眼神虽然温柔,却比毒蛇的眼神更加恶毒。

老吴其实是楚国派往卧龙堡打探消息的奸细,当初浑身是伤躺在荒芜的卧龙堡门前也是为了引起乔堡主的注意,顺利打入卧龙堡,并以自己独特的手段赢得乔傲天的信任;至于他的目的,自然是跟其他虎视眈眈的国家一样,为得到千年玄铁而来,如今这个战乱的世道,得玄铁者得天下,楚国自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只是卧龙堡不愧为百年大堡垒,任凭他用了整整两年时间,翻遍卧龙堡前后山,愣是没找到关于千年玄铁的一点线索,甚至连卧龙堡最机密的密室都无法靠近半分;眼看和楚国联系的越来越少,困在堡内的老吴十分担心外面的局势,而如今卧龙堡内他唯一没有踏足的地方只有堡内地下的密室了,那里常年重兵把守,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一步,连他这个总管也不例外!老吴暗忖,难道千年玄铁会埋在卧龙堡地底下?

怎奈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功力不够,根本无法进去查看一番,最后没办法,他不得不借助自己圈养毒蛇的威力,修炼上古秘术,这个秘术是他主上的师傅教的,专门供像他这样的死士修炼;因为这种秘术十分残忍霸道,一旦修炼便不能够停下来,还要不停的吸食豆蔻少女的血液和灵魂,这也是为什么卧龙堡内一直有无知少女遇害的原因,而且死相恐怖,手段残忍。

当然这种秘术对修炼者本身的伤害也非常巨大,不仅不能停下来,而且稍有不慎,体内不属于自己的血液和灵魂不受压制,还会冲破身体,爆体而亡!只是如今的情势已经容不得老吴半点犹豫,他必须尽快闯进卧龙堡众多侍卫看守着的密室,找到千年玄铁,否则不仅和楚国断了联系,还会有被乔傲天识破身份的危险!

一旁躁动不安的蝮蛇见他也在准备小碗取血,似乎怕老吴抢了自己的食物,再不犹豫,“嗷呜”一口咬上龙倾纤细的脖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龙倾紧闭的双眼突然睁了开来,眼中精光一闪,熠熠生辉,根本不像中了*昏了过去的模样,眼看巨大蝮蛇有毒的牙齿就要靠近自己,龙倾迅速抽出随身短刀,一刀刺进蝮蛇的眼睛,顿时血流如注,蝮蛇大叫一声,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带点莹绿色臭味的血液顿时洒了龙倾一身,龙倾抬手用袖子一挡,蛇血全都喷到了衣服上,并没有溅到他细嫩的肌肤,因为蝮蛇的血液有毒,所以龙倾堪堪护住了脸。

“你!”裹在黑袍中的老吴顿时惊呆了,他没想到中了他秘密调制的*的人居然一点事没有地站在他面前,甚至一刀戳瞎了宝贝蝮蛇的眼睛,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大蛇,老吴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龙倾看着这个鬼鬼祟祟一直躲在黑暗中的人,冷冷地笑了一声:“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人就是你,吴总管!是不是很好奇我中了*却没有昏过去?”

见对方一脸困惑的模样,龙倾好心解释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毒手敌仙”这个名号吗?在江湖上论制毒,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在来的路上我们早已服下他特制的解药,根本不怕你的*!刚刚装昏让你扛进来完全是骗你的!”

老吴见龙倾这么清明,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但他到底是楚国为主上训练死士的头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然不会被龙倾吓到,扔下被血液染红的破碗,冷哼道:“到底是敢单枪匹马闯进楚国皇宫刺杀先皇的龙倾云,这么多年来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咄咄逼人!”

老吴话音一落,龙倾顿时不淡定了,冷冷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当年的事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自从报了仇后很少出来,一直都待在明月宫内,而眼前这个阴狠的男人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龙倾忍不住警惕起来。

“我是谁你不必知晓,你只需明白自从五年前宫中一别,我家主上很是挂念你,他做梦都在想跟你团聚,哈哈哈!”老吴一见龙倾慌了阵脚,心情顿时大好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配上角落里蝮蛇凄厉的惨叫声,整个山洞顿时显得阴深又恐怖!

“我管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今天我便让你有来无回!”龙倾一时被老吴尖细的笑声弄得乱了心智,举起短刀便向狂笑的老吴刺了过去;只是短刀还没近他的身,另一道黑影突然窜了出来,叮当作响,女人的脂粉气扑鼻而来,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有仇必报的柳如菲!

龙倾一惊,刺出去的短刀立即拐了个弯收了回来,由于内力巨大,突遭变故,龙倾生生被震得退开了几步!

“从没人敢在我身上动刀子,你不仅杀我侍婢,还差点毁了我的腿,我要你血债血偿!”柳如菲平时威风惯了,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害她的,伤腿刚一痊愈便瞒着所有人上山找鬼面人报仇了。

而魏延自从上次看过她后,再没有踏进她的房间,一直和龙倾等人追查鬼面人的下落,柳如菲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偷偷地尾随他们身后,暗想,如果自己抓到鬼面人,那魏延必定会对她刮目相看,到时就不怕功劳全被龙倾这个贱人抢去了。

只是她哪知道鬼面人的威力,老吴见从自己手里死里逃生的女人,居然敢张牙舞爪地找他报仇,冷笑一声,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右手如电,迅速掐住柳如菲送上来的脖子,催动体内的禁术,深深地吸着她身上纯净的处子之气!

柳如菲死命挣扎,一会的功夫便脸色苍白,双眼上翻,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龙倾一见柳如菲有危险,想也没想,迅速以短刀跟老吴搏斗起来,老吴手里桎梏着柳如菲,哪里是龙倾的对手,一把扔开如破布般的女人,和龙倾缠斗起来。

而地上一直在翻滚的巨蛇终于停了下来,见眼前的两个人影打得难舍难分,暴怒地长大血盆大口,游动着庞然之躯,向龙倾的方向飞扑过去,誓要将龙倾撕碎,以报瞎眼之仇!一人一蛇全力合围龙倾,威力不可小觑,龙倾力有不逮,渐渐败下阵来!

“龙倾!”就在山洞内陷入一片混战之际,魏延终于循着打斗声赶了过来,借着洞内昏暗的灯光,只见龙倾浑身是血,跟一人一蛇缠斗,顿时吓得心脏提到嗓子眼,说的话都有些哆嗦了,“你受伤了?!”

龙倾转头,见魏延终于赶了过来,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格开老吴拍上来的一掌,和魏延背靠背,对他安慰一笑:“放心,不是我的血!”

魏延这才放下心来,见一人一蛇来势汹汹,立即抽出七星宝剑挡在龙倾身前,他终于看清鬼面人的真面目,居然是卧龙堡的总管老吴,冷声道:“吴总管,乔堡主对你不薄,你居然滥杀堡内侍婢,吓昏乔夫人,搅得卧龙堡内不得安宁,你到底有何居心?”

老吴一见龙倾来了帮手,眼神一闪,暗道今晚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罢休,冷哼一声道:“对我薄不薄不是他说了算,我来卧龙堡根本是为打探消息而来,他自己认贼为友,活该他眼瞎!”

“你已经跑不掉了,我劝你尽快束手就擒!”魏延不跟他啰嗦,知道他是别国派来的奸细,自然不再跟他客气!举起七星宝剑便刺向他,而龙倾紧随其后。

老吴见他们来势汹汹,聪明的身形一闪,躲在巨大蝮蛇的身后,抓起躺在角落的柳如菲就要往山洞跑去。

魏延一见他想跑,立即提剑追上,“想跑?没那么容易!”

老吴左躲右闪,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只莹绿色的竹笛,放在唇边细细吹奏了起来,清脆而又梦幻的笛音缓缓飘散了开来,而和龙倾缠斗在一起的巨蛇,仿佛吃了*一般,突然不受控制,疯了一般攻击龙倾,龙倾一个晃神,被它紧紧咬住了肩膀,顿时血流如注,毒蛇莹绿的毒液快速渗透进龙倾的身体,龙倾体内金色的凤凰石吊坠一闪而过,在毒液的作用下慢慢暗淡消失!

第一百一十四章深情拥吻

“啊!”龙倾一声痛呼,毒蛇牙齿巨大的咬合力快要将龙倾的肩膀撕裂开来,饶是十分抗造的他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魏延一听龙倾的叫声,哪里顾得上追赶老吴,连忙回头,用力一剑斩下蝮蛇的头颅,并在它的七寸处用力刺了几下,直到蝮蛇不再动弹,这才将七星宝剑拔了出来!

而蝮蛇没有了生命,巨大的蛇头终于松开了咬着龙倾的肩膀,“咚”地一声滚到了地上,血液四溅,看起来十分吓人!

“柳如菲……”龙倾的身体被毒液所侵,人已经麻痹,还不忘提醒魏延柳如菲被老吴抓走了!

魏延见他那虚弱的模样,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扑上去紧紧抱着他,双手都有些颤抖“你别说话,柳如菲我会去救,你现在中了毒,我先封住你周身大穴,抱你出去找公孙雨拿解药!”

“嗯!”蝮蛇的毒药果然非同小可,就算龙倾早就服了万灵丹,仍不能阻挡毒液的入侵。

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原来是闻讯赶来的公孙雨等人和老吴打了起来,只是打斗声越来越小,老吴沉重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龙倾云,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和主上在楚国都城恭候你的大驾,哈哈哈……”之后,老吴便抱着昏死过去的柳如菲,在一阵巨大浓烟的掩映之下失去了踪影!

“操!又是遁地之术!这帮鬼都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被我抓到非扒了他的皮,灭了他的魂!”外面传来公孙雨骂骂咧咧的声音。

众人赶到山洞内才发现龙倾被毒蛇给咬了,在魏延怀中昏了过去,公孙雨对制du解du最拿手,当下往龙倾嘴里塞了好几颗红红黑黑的药丸,并让魏延将龙倾抱到卧龙堡干净的房间内安顿,自己在小院子里就地生起了火,熬起药来。

这惊天动地的一战很快引来了卧龙堡其他的人,不仅乔堡主来了,连堡主夫人也熬了参茶来慰问。

“没想到老吴居然是鬼面人,枉我对他掏心掏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乔傲天一见龙倾身受重伤,顿时自责不已,如果他能早日识破老吴的奸计,龙倾便不会受伤。

“乔堡主不用太过自责,老吴毕竟曾是你的得力助手,十分熟悉堡内的一举一动,您没看穿他也是情有可原!”魏延自从进门就一直抱着龙倾受伤的身体,见乔傲天来了也不愿撒手,只一心一意照顾他。

“龙公子的伤还好吧?”乔傲天不放心地想要上前查看。

“没事,有公孙雨在龙倾会没事的!”魏延紧了紧龙倾沉重的身子,此时心中十分自责,如果他能早点赶到,龙倾也许不会受伤!有时候龙倾坚强的样子更加让人心疼,魏延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将一个人折磨地如此刚强,就算受再大的伤也紧咬牙关,不吭一声!

乔堡主见魏延仿佛抱着宝贝似的抱着龙倾,对于想查看龙倾的人一脸凶样,乔堡主知道两人的感情,再不敢多说一句,招了招手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魏延和龙倾两个人在屋内独处。

魏延见恼人的人都出去了,这才放开一直抱着的龙倾,将他缓缓放在温暖的床榻之上,自己走到桌子旁,用丫鬟端来的热水为龙倾仔细清理伤口。

不过伤口虽然在右肩膀上,但是龙倾的衣服已经被撕的一条一条,由于穿着女装,本来就衣襟外翻,此时经过一番打斗,胸口的衣服更是大开,松松垮垮地搭在雪白的肌肤之上,魏延看着眼前清丽魅惑的画面,一时血气翻涌,心神荡漾,手里干净的巾帕攥得紧紧的,就是不知道从哪下手。

由于中了蛇毒,龙倾的嘴唇呈现不正常的紫红色,脸上的血色也更加魅惑,仿佛涂抹了紫红色的胭脂,配上雪白的肌肤,一时娇艳欲滴,仿佛沉睡着的睡美人,诱惑着别人来采撷。

魏延直直地看着龙倾娇小的脸庞,过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嘴里忍不住念叨:“龙倾,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身体,我也是为了给你清洗伤口,你可不要怪我!”

龙倾平时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近他身的,就是沐浴也不要侍女伺候,更别说在他们面前袒胸露背了,魏延一直知道龙倾身上有秘密,但他不说,他也不强求,他相信总有一天龙倾会向自己坦白的。

只是如今龙倾身受重伤,他肩膀上的伤口必须尽早处理,否则风邪入侵,伤害根本,再医治就迟了。

想到这,魏延再不犹豫,双手抓住被血染红的衣襟一撕,龙倾雪白的身体便暴露在魏延眼前。

看着胸前凹凸有致的山丘,魏延顿时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这就是龙倾一直隐瞒自己的秘密,也是龙倾一直不肯让他近身的原因。

魏延看着龙倾光裸的身体,突然傻笑起来,原来自己不是变态,也没有断袖分桃之癖,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个女子,虽然性格孤僻,做事雷厉风行,但是龙倾的的确确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自己再也不用因为喜欢她而苦恼!

“嗯……”也许是伤口太痛,也许是春寒料峭,被魏延掀了被子,撕了衣服,龙倾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难受的哼了出来。

魏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看龙倾的身体看的出神,仿佛触电似的,连忙用被褥将她包裹了起来,小心用湿毛巾清洗她的伤口,虽然手上动作很温柔,但是快要裂到耳后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为她清洗完伤口后,魏延居然就这么傻呆呆地在床前坐了一个晚上,连公孙雨端着药进来都没发觉。

公孙雨见魏延仿佛受了刺激,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药碗放下便离开了。

第二天天色大亮,魏延足足守了龙倾一个晚上,最后却在床边睡着了,随着冬日温暖阳光的照射,魏延皱了皱浓密的眉毛,终于醒了过来;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立即紧张地抬头查看龙倾的伤势,却意外的发现龙倾已经醒了,正精神奕奕地看着自己,魏延一时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居然连龙倾醒了都不知道。

“龙倾,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捏着龙倾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仔细的给她把了把脉。

龙倾一醒来便看见魏延衣不解带地睡在自己床前,而自己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包扎好了,明白这些都是魏延的杰作,而自己身体一定全被魏延看光了,一抹薄红悄悄爬满苍白的脸颊;他早就想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说出来,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没想到如今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坦诚相见,轻启朱唇:“我没事了,伤口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魏延见龙倾一脸红云,知道她是害羞了,忍不住调侃:“龙倾,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这么些年你瞒得我好苦!”眼睛紧紧盯着龙倾俏丽的脸颊,直到脸颊的主人再也忍不住爆红。

“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们,只是我身份特殊,又背负着血海深仇,不想给明月宫带来灾祸!”龙倾被魏延满含深情的眼神看着,一时不敢直视魏延的眼睛,心里仿佛小鹿乱撞似的,紧张地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女装,这是第一次,在魏延的面前如此忐忑不安!和所有的女儿家一样,龙倾十分在乎心上人的眼光,不知道魏延喜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傻瓜!你如果早点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我便不会让你一个人如此辛苦承受!”深深地叹息一声,魏延忍不住上前将龙倾紧紧地拥进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她满头秀丽的乌发。

“嗯。”将头深深地埋进魏延宽阔的胸怀,龙倾第一次有流泪的冲动,自从家里突遭变故,她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脆弱;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情感全都翻涌上来,逼得她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魏延知道龙倾过得辛苦,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右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吧,以后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轻轻的承诺仿佛有千斤重般,魏延从不轻易允诺,说出口便会一辈子做到!

龙倾感动地抬起如星辰般的眼眸,这么多年她一直明白魏延对自己的感情,但是家破人亡的经历让她无法轻易爱上别人,肮脏的过去更是阻拦她跨出那一步,躲了这么久,无视了这么久,直到昨夜见到魏延抱着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恐惧时,她才明白他们对对方有多么的重要!既然相爱又何必互相折磨,就让她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吧!想到这龙倾深深地吻上魏延性感的嘴唇,轻舔慢吮。

魏延没想到龙倾受伤醒来突然变得如此主动,一时有点受到惊吓,不过龙倾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见她那羞怯的模样,魏延连忙捉住滑不溜丢的小舌,加深这个吻,等到龙倾轻轻地喘息声时,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中了禁术

待到魏延再想品尝面前红肿的唇瓣时,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揶揄地声音传来:“差不多就得了,再啃嘴都亲肿了,你们到底要我在寒风中等多久啊?这天寒地冻的,快要冻成冰雕了!”听这不着调的声音就知道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公孙雨,只见他手里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似乎在外面听了很长时间的墙角。

龙倾一见有人,立即从魏延的怀里退了开去,害羞地躲在墙角。

魏延看了看突然变得冰冷的手掌,以及不敲门就闯进来的某人,责怪地瞥了他一眼,清咳一声,装作无事人似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公孙雨道:“什么时候添了这毛病?送药就大大方方的进来,躲在门外干什么,鬼鬼祟祟地跟贼一样!”

公孙雨耸了耸肩:“你以为我不想进来,我敲了老半天的门了,你们愣是没听见,谁让你们干坏事太投入,这可不能怪我。”至于做什么“坏事”,大家心知肚明。

“到了吃药的时间了?药碗给我,我来喂,阿雨,你可以出去了!”魏延瞥了瞥满脸红云的龙倾,见她害羞的厉害,端过药碗便下逐客令。

“你喂就你喂,我没意见,只要龙倾乐意就行了,我懒得看你们在这你侬我侬的,我怕长针眼!”公孙雨嬉笑着递过药碗,见龙倾难得小女儿姿态,立即嗔怪起来:“龙倾,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们做了几年的兄弟,你居然一下水变成了女人,太伤害我幼小的心灵了!”公孙雨皱眉做西子捧心状。

“噗嗤。”龙倾见他那搞笑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被他这么一闹,似乎肩上的伤也不疼了,全身轻松了不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算我变成了女人,你公孙雨还是我龙倾的兄弟,这一点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说完龙倾对公孙雨露出久违的小女儿的笑靥,那样明艳动人。

公孙雨从来没见到龙倾真正的笑过,在明月宫一直带着淡淡的清愁,甚至性格孤僻,从不与他们过多的交流,笑得这么开心的还是第一次见,公孙雨一下被龙倾害羞的笑颜弄得呆住了,直直地看着她。

魏延见两人旁若无人地对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吃醋地端着药碗挡在龙倾和公孙雨中间,对他吹胡子瞪眼道:“好了,药也送了,阿雨,你可以出去了,龙倾现在可是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在这不合适!”

公孙雨被魏延这么一瞪,这才回过神来,见他那掩饰不住的紧张模样,立即坏笑起来,忍不住调侃道:“老魏,我是男子你不是男子吗?凭什么你能待得,我却待不得,龙倾都没下逐客令,要出去你自己出去!我还有好多话跟她说呢!”说完还挑衅地拉着龙倾滑嫩的小手。

龙倾则含笑地看着两人斗嘴,见魏延突然放下手中的托盘,就要上前来拖公孙雨,开心的神情溢满脸颊。

“你给我出去,龙倾需要休息,你再不出去,我可要撵人了!”不知道为什么,魏延在龙倾面前总会忍不住失控,如今这紧张的模样哪像明月宫的老大,根本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野小子。

公孙雨哈哈大笑起来,见魏延难得的脸红脖子粗,这才放开龙倾纤细的手腕,大踏步往外走去,“好,不影响你们小两口调情,我走就是了,龙倾有什么需要可要随时叫我哦!”

公孙雨看似吊儿郎当,死不正经,在起身的一霎那背着龙倾时,脸上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露出一副沉重而又疑惑的表情,和魏延对了个眼色,便利落地出去了!

魏延看了看精神饱满的龙倾,又看了看一副有话要说的公孙雨,暗中思忖,难道龙倾的病情有什么变故?能让“毒手敌仙”露出这种神情,足见事情的严重性!

想到这,魏延安抚了龙倾,赶忙追了出去。

果然,公孙雨正站在院子里等着魏延,斜飞的眉毛皱成了“川”字,魏延心中一紧,紧张地走到他的面前:“阿雨,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这种情况我还是头一次见,”公孙雨见魏延满脸紧张,也不卖关子,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按说蝮蛇剧毒无比,被吴总管养了两年,更是毒中之王,龙倾被这么凶恶的东西咬了一口,根本不可能那么快清醒过来,你看卧龙堡之前死的丫鬟,个个皮开肉绽,惨不忍睹,而龙倾呢?除了肩膀上的伤口,一点问题都没有,精神十分饱满,脉象也很亢奋,实在不像一个中了蛇毒之人!”

“你是说此事另有蹊跷?”魏延一听公孙雨的分析,立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吴总管三番四次袭击龙倾,他不相信他没有任何目的。

“对!依我看,龙倾不像普通的中毒,而是中了某种禁术,这种禁术摄人心智,能改变人的性情,甚至会受人摆布,而他本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公孙雨越说眉头皱的越紧,这种情况他还是在师傅给他的古书上看过,真正的案例还是头一遭。

“居然有这种事?”魏延一听急了,右手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七星宝剑,青筋暴突。

怪不得他一早醒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龙倾不仅醒的比他早,还破天荒地对他笑了,甚至做出了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魏延本来激动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想到龙倾被人控制,失去了自我,甚至有一天会做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心里就十分难受,魏延紧张的抓住公孙雨的胳膊,声音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你可有破解之法?”

“没有!”公孙雨定定地看着魏延的眼睛,说出十分残忍的话,虽然他也很想安慰魏延,但他的确没有破解的方法。

魏延一时说不上话来,抬头看了看远处龙倾的房间,想到里面的人儿一直在受到伤害,粗犷的眉毛抖了抖,突然发狂:“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龙倾刚刚对我敞开心扉,就让他受这样的苦!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魏延双手握拳,盛怒之下对阴沉的天空大喊,声音沉重而又透着悲伤。

“老魏,你别激动,龙倾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你这么大喊大叫让她怎么想?为今之计是尽快找到老吴,逼他解了龙倾身上的禁术,这样对龙倾的伤害才能降到最低!”

魏延听了公孙雨的话,果然慢慢冷静了下来,“那你说,我们该去哪里找这个浑蛋,天大地大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公孙雨见他这混沌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遇到龙倾的事魏延总是无法冷静,“你忘了老吴临走前说过的话了?他说他会在楚国都城恭候龙倾的大驾!我们只要尽快赶去楚国,龙倾的禁术便能解!”

魏延这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想到柳如菲还在他的手上,魏延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知道楚国,势在必行!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让他想起这一路上的不寻常,原来那些追着他们的黑衣人根本是有备而来,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龙倾!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个无形的黑手在操纵,以达到他们不为人知的目的。

想到这,魏延立即用明月宫独特的联系方式,向远在楚国调查的魏九和魏十发布命令,准备那边的一切,随时迎接他们!

自从上次在月域受袭,魏延便派魏九和魏十赶去楚国,调查关于黑衣人的一切,只是过了那么久,他们并没有摸清那边的一切,传回来的消息也是一切如常,根本没有异样,看来他们得亲自前往楚国解决此事了!

越国深山一间简陋的民舍内,受了重伤的楚国侯爷楚玉已经好了大半,躺在床上那么久,今天外面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终于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

自从被龙倾以暗器重伤后,楚玉足足在树林里昏睡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位去深山老林砍柴的老人救了他,为他请大夫,包扎伤口,还提供衣食;救了他的老人以打柴为生,已经在这座山里生活了几代,陪着他的只有拄着拐杖的老伴,他们育有一子一女,前年儿子成了婚,搬出这深山去外面过他们的小日子去了,而女儿也嫁人了,只剩他们老两口在这深山里度日;一儿一女劝过他们很多回让他们搬出去跟他们同住,但是两个老人在这深山里住习惯了,不愿意去陌生的地方,子女们也没办法,只好过一段时间过来看看他们,给他们带些食物;如今救了楚玉,寂静地深山里终于热闹了些。

“楚公子,过来,我熬了粥,你喝点暖暖身子。”叫他的是阿婆,自从儿子走后,她很寂寞,把楚玉当做自己的亲儿子对待,这几个月一直是她拄着拐杖照顾他。

“哎,来了!”楚玉一听,难得地扬起笑脸,大踏步往和蔼的阿婆身边走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恩将仇报

穿着粗布衣服,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闻着甜甜的粥味:“嗯,好香!阿婆手艺真好!”

阿婆被楚玉这么一夸立即呵呵地笑起来,知道他故意说好听话逗自己开心,阿婆高兴道:“以前我做饭时我那小儿子也像你一样,趴在锅沿边,一边看着食物一边流口水,那可爱的样子仿佛还在昨日。”阿婆露出怀念的神情。

“阿婆,我哪里有流口水,像我这么俊俏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有失风度的事!而且在阿婆这么美丽的女子面前,我哪敢!”楚玉嗔怪,那单纯的模样和在越国掳走龙倾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一定以为看花了眼。

“你呀,就会逗阿婆开心,不知道哪家的姑娘那么有福,能找到这么嘴甜的相公!”阿婆被楚玉逗的咯咯直笑:“好了,不妨碍你喝粥了,我去后院喂鸡喂鸭!”

“嗯,阿婆你慢点走!”楚玉高兴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阿婆拄着拐杖离开。

等她走远了,楚玉才一口气喝完碗里的粥,单纯的神情渐渐消失,眼神顿时变得冷冽起来,眼角余光瞥了瞥身后道:“别躲着了,出来吧!”

楚玉话音刚落,后面的树林一阵稀稀疏疏,突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人来,此人身材高大,脸颊苍老,双眼如电,全身散发出阵阵寒气,仿佛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此时恶魔身上正背着一个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看形状像是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此时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黑衣人来到楚玉身边,放下麻袋便朝楚玉跪了下去:“主子!属下救驾来迟,请主子恕罪!”透过乌黑的帽沿,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赫然就是让龙倾受伤,绑走柳如菲的鬼面人老吴!

此时老吴跪在楚玉面前,早已收敛了暴虐的气息,低眉敛目,战战兢兢,哪还有杀人如麻的鬼面人的影子。

“任务失败了?”楚玉将一手搭在桌沿上,伸出食指轻轻扣动着桌面,漫不经心道。

“是……”听他这么一问,老吴更加害怕,这个主子平时吊儿郎当惯了,但是狠起来随时都能要你的命!他手下的死士没有人不了解他的手段,连他这个死士头子也不例外!

“任务失败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果然,楚玉声线一变,立即变得危险起来,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老吴被他阴狠的表情吓了一跳,豆大的汗珠立即滚了下来,不说楚玉的功力在他之上,就是自己修炼的禁术都是楚玉教的,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缓缓伸出右手,老吴闭了闭眼睛,决定自尽在楚玉的面前!

只是在他运起所有内力,用力拍向心口时,突然一只飞镖闪过,准确无误地扎在老吴竖起的手上,顿时血流如注,只听楚玉冷冽的声音传来:“本候给了你两年的时间,你居然连千年玄铁的位置都没查到,我要你何用?千年玄铁对本侯完成霸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得玄铁者得天下,你不仅没找出来,反而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潜入卧龙堡就更加难了!如果不是看你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为本侯出力,早让你暴尸当场!现在暂且留着你的狗命,如果再有疏忽,自己了结!”

老吴听楚玉这么说,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捂着伤手道:“谢主子不杀之恩,老吴一定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吧!阿婆随时会回来,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到底是手握重兵的侯爷,抬眼瞥了下老吴身边一动不动的麻袋,便心知肚明。

“是!主子!”老吴立即一五一十地将卧龙堡所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包括他修炼禁术,到达多少层,以及在卧龙堡遇到龙倾云,并在他身上下了禁术;见楚玉越听越来兴趣,到了最后,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狂喜来形容,老吴知道他赌对了,龙倾云的确是主子的心头肉,只要跟她有关的消息,主子都不会放过,自己做了这些不但不会死,反而会重新得到重用。

“你是说你在龙倾云身上下了禁术?还引她来楚国都城?”楚玉一听,高兴地站了起来,心里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龙倾云我找你找的好苦,最终你还是要落在我的手上!哈哈哈!

“是的,主子,属下一直知道您心属龙倾云,所以这次我不仅将魏延的未婚妻柳如菲抓来了,还在龙倾云身上下了禁术,不怕他不来楚国!”老吴老奸巨猾,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好好,你做的很好,回去重重有赏!”楚玉心情十分舒畅,几个月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抚了抚胸口暗器留下的疤痕,楚玉咬牙切齿地想着以后该怎么折磨龙倾,方能一解他的心头之恨!

“谢主子!”老吴一喜,恭恭敬敬地对着楚玉拜了一拜。

两人正在说着话,阿婆喂完鸡鸭回来了,听见前院有声音,拄着拐杖好奇地问道:“楚公子,你在跟谁说话?是老伴砍柴回来了吗?”

楚玉一听阿婆蹒跚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走来,连忙挥手要老吴离开,自己则重新换上一副单纯的面孔,站起来含笑看着走近自己的阿婆,“阿婆,你听错了,没有人和我说话,我刚才自言自语来着,老伯上山砍柴还没回来,不过看着天色也快回来了,您不用担心。”

阿婆左右看了看,见前院的确只有楚玉一个人,根本没有人跟他说话,暗叹,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在楚玉的搀扶下,阿婆小心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我的确挺担心他的,到底不比年轻的时候,这深山老林的,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一跤,那可会要了他的老命!”

“不会的,我看老伯腿脚挺利索的,砍柴这种小事难不倒他老人家,阿婆你在这歇着,我也给你盛碗粥,喝了热乎乎的对身体好!”楚玉殷勤地跑到厨房边用大碗盛了满满一大碗粥,两人坐在桌前有说有笑得喝粥。

傍晚时分,老人家背着一大捆柴火从大山里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只绑着翅膀的野鸡,说要给楚玉补身子;楚玉见两老人如此为自己着想,一时心里十分感动。

楚玉生于皇家,从小接受的是皇家严格的教育,看惯了争权夺利,兄弟倾轧,就连父子之间也免不了利益至上,像这样纯粹而又感人的情感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楚玉一时有些眷念这与世隔绝的生活。

当晚,三人吃饱喝足后便睡下了,寂静黑暗的深山重新陷入了一片安宁,远处通体银灰色的猫头鹰正睁着如宝石似的眼睛,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紧紧盯着下面的草丛,不一会,突然扑腾着如扇子似的翅膀俯冲而下,原来是捉到了一只胖乎乎的田鼠,一个起落田鼠便被猫头鹰捉到了树枝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尽情地享用美食。

睡到后半夜,楚玉突然觉得周遭变得热气腾腾起来,仿佛有人将自己架在火上烤似的,楚玉眼睛一睁,瞬间清醒过来,看着四周,果然是房子着火了,而不大的小院子里凄厉的喊声震天,楚玉立即穿上衣服出去查看情况。

着火的位置是老伯和阿婆住的屋子,从火光中看着两个老人家抱着头到处乱串,而房门却被从外面锁了起来,楚玉二话不说立即要上前救人。

只是还没到屋子前便被人拦住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心狠手辣的老吴,自从跟在楚玉身边,这种杀人灭口的事也不是一天做了,这是楚玉定下的规矩,斩草除根,绝不留情,他不明白此时主子为什么又要去救人。

“你居然不经过我同意就杀了他们!谁准你私自动手的?!”楚玉此时的表情简直能杀人,看着老吴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主子难道没有这个意思吗?主子是楚国的侯爷,岂是这等下贱之民能碰的?而且主子的行踪已经暴露,此时我们身在越国,前路漫漫,后有追兵,属下希望主子三思,尽早赶回楚国,主持大局,别误了主子的大事!”老吴毕恭毕敬道,他知道不该逆了主子的意思,但是他们此时多在越国一天就危险一天,既然他与主子碰了面,就要尽快救他脱离虎口!

踏出去的脚步僵在原地,楚玉的脸色阴晴不定,在火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看着两个老人在烈火灼烧中慢慢倒了下去,眼睛闭了又闭,突然用一种平淡无波的声音道:“你做的对,本侯的行踪的确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越国一直跟楚国不对付,如果让他们知道本侯在这里,一定会加以利用。”

第一百一十七章前往楚国

最后楚玉亲自用火把点燃了自己睡过的屋子,将一切痕迹彻底抹去,毫无留恋地随着老吴快马加鞭地赶去楚国。

“主子,那两个老人家还有儿女在县城,要不要属下一并解决了?”老吴身后背着昏过去的柳如菲,骑着快马道,他这次再不敢自作主张,楚玉性格阴晴不定,他怕一不小心便要引火烧身。

楚玉本来在骑马疾行,听他这么问立即否决:“不用,他们的儿女十天半个月才回去一趟,我们只要尽快出了越国境内,他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况且杀人全家,目标太大,如果惊动当地官府,沿路盘查,反而对我们有害而无一例!”

“是,主子!”老吴再不敢多说什么,目不斜视地跟在楚玉的身后前进。

而卧龙堡这边,魏延自从得知龙倾被人下了禁术,行为不受控制后,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去楚国,将老吴捉拿归案,以解龙倾身上的禁术!

卧龙堡内任何人劝慰他都听不下去,只一意孤行。

而龙倾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肩膀上的伤口好的出奇快,还整天笑呵呵的,对谁都是笑脸相迎,意识时清时明,仿佛要把这二十几年的笑容全都笑完,众人哪见过他这个模样,心里都有些难受。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得让他带着龙倾赶去楚国找解药,公孙雨和乔吉都争着要随行,魏延最后只留下了公孙雨,而乔吉则被他留在了卧龙堡,一来,乔吉和家人久别重逢,他怎么忍心让他们生生分离;二来,为怕老吴卷土重来,对卧龙堡有什么企图,留下乔吉是正确的选择。

“为什么要带阿雨去,不带我,我的武功可不比他差,老魏,你也太偏心了!再怎么说,龙倾也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看他受伤而袖手旁观?”乔吉很不满魏延的安排。

魏延知道乔吉是关心他们,但是此去楚国危险重重,乔吉不仅上有父母要照顾,还有未婚妻在身边,他不能让他涉险,安慰地拍了拍他挺直的肩膀,“听话,别瞎闹腾,我和龙倾前去楚国很快就会回来,到时我们可要喝你的喜酒的,你可要好好对待弟妹,要是欺负了她我可饶不了你!”

乔吉被魏延这么一说,顿时羞红了脸,抬头看了眼同样脸色红通通的红鸾,抓耳挠腮道:“那还用你说!”

“好!走了!你们保重!”魏延深深地看了卧龙堡的众人一眼,牵着龙倾的手大踏步往前走去。

前去楚国路途遥远,公孙雨早已驾着马车在卧龙堡外等着他们,见他们终于相携而出,公孙雨一跃而下,上前来将龙倾扶进了马车,等魏延也上车坐好后,才一甩马鞭,疾步往楚国都城进发。

从卧龙堡到楚国要横跨整个越国,由于龙倾身体欠佳,他们没有抄近路,而是走平稳宽敞的官道,虽然官道绕了些路程,但是遇到阴雨连绵的天气倒给他们省去了不少麻烦;三人饿了就买些干粮在路上吃,实在熬不住了,才会到客栈住一晚,休息一下,之后便是连日的赶路;越到楚国国境环境越是贫乏,越国是个气候十分显著的国家,这里冬冷夏热,阴雨连绵,灌木丛林遍布各地;而楚国少雨,气候比较干燥,很少看见有宽大叶子的大树,树木多以针叶林为主,但是由于这里的日光条件很好,楚国盛产各种鲜甜的水果,水果个大饱满,甜蜜多汁,是个可以一饱口福的国家。

魏延等人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到楚国的都城镐京,这里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十分繁荣,和越国的都城有的一拼;只是这里的百姓脸上不是洋溢着笑容,而是个个愁容满面,看上去十分忧郁。

魏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和公孙雨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寻常;也许是天性使然,龙倾似乎嗅到了家乡的味道,难得来了精神,在马车中怎么也坐不住,偏要下来走走。

“魏延,我们这是到了楚国境内了吗?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龙倾兴奋地问道,黑亮的眼睛仿佛黑珍珠似的,闪着小鹿般的光芒。

魏延听她这么一说,以为她恢复了,兴奋地拉着龙倾的手,只是待看到龙倾脸上洋溢着无比璀璨的光芒时,希望又变成了失望,正常的龙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笑的这么开心的!

“嗯,这里是楚国都城镐京,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龙倾你还记得这里的一切吗?”魏延紧紧地抓着龙倾的手,爱怜地放在嘴边吻了吻。

而龙倾似乎还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怕痒地将白嫩的手指收了回来,咯咯笑道:“我当然记得,小时候我手拿鞭子,在这条街上可是独霸一方,沿街的小混混哪个没被我教训过,天天被我抽的哭爹喊娘!”快乐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龙倾露出开心的笑颜,只是笑着笑着便又暗淡了下去,一抹清愁浮上苍白的脸颊。

魏延仔细观察龙倾的神情,见她满脸愁容,伤心难过,知道她又想起惨死的家人,魏延心疼地将她抱在自己温暖的怀里,细细地亲吻她头顶的发丝,“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事隔十年我们终于又回到了你出生的地方,你应该高兴才是,等我们安顿下来,就去祭拜你的父母,告诉他们,有我在你身边,再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龙倾听他这么说,顿时心如刀割,痛苦地流下泪来,难得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魏延宽阔的肩膀,将自己紧紧埋在他的怀里,细细地啜泣。

“乖,别哭了,你再睡一会吧,到了落脚的地方我叫你。”魏延小心地安慰,抱着她仿佛抱着稀世的珍宝。

等龙倾彻底睡着了,魏延才小心地放她躺在马车里,细心地为她盖好厚厚的毯子;魏延从马车里走出来,只是一出来便被眼前震撼的景象惊呆了,原本繁荣的街道突然变得乌云密布,滔滔魔气瞬间覆盖住整个天际,连天上的太阳都快要遮住了,而本来还在逛街的人群一下子四散逃窜,嘴里大叫着:“恶魔来了,恶魔来了,大家快跑啊”

但是魔气只维持半刻钟,便没了踪影,逃跑的百姓也愣住了,一个个站在原地不知该跑还是该留下。

就在他们愣神的一瞬间,楚国已经派出大量的士兵将都城围了起来,并大声安慰百姓:“大家不要慌,魔气已经过去了,经过大祭司的推算,这只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大家不要恐慌,正常生活做事即可,大祭司已经承诺,只要给他时间,他会让楚国的都城恢复往日的繁华的!”

百姓们一听,原来大祭司早已在想解决的办法,一时心里仿佛吃了秤砣,瞬间安定了不少,嘴里纷纷喊着:“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喊声响彻云霄。

魏延见这不寻常的情况,立即吩咐公孙雨将马车赶到不显眼的地方,和公孙雨耳语道:“几年没来楚国,这里怎么变成了这样?”魏延曾经周游列国,楚国自然也在他的考察范围之内,见到这样诡异的镐京,一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你不是通知了魏九魏十来接我们,到时问问他们不就好了。”公孙雨小声道,一向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人难得脸色凝重起来,因为他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嗯,你说的也对,我们在这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他们,不过现在已经是申时,和他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怎么还没看见他们的身影?”魏延有些着急,这里虽说是龙倾的老家,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当年龙倾单枪匹马闯进皇宫杀了楚皇,早已是楚国的敌人,到现在城门上还挂着他头号通缉犯的画像,虽说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龙倾的容貌也有很大的改变,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人认出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看!他们不是来了!”魏延话音刚落,公孙雨便喊了起来,只见魏九和魏十带着月域的人正小心地往这边移动,见到魏延和公孙雨便要向他们行礼。

魏延眼明手快地阻止他们,这里是楚国,如此明目张胆,不是告诉别人自己身份特殊吗?

魏九明白魏延的意思,也不矫情,右手一挥,月域的众人连忙快步上前簇拥着他们的马车,往早就买好的庄园赶去。

魏九魏十买下的庄园在镐京的东郊,这里远离繁华,地段十分隐秘,最主要的是当年大将军王的府邸就在这附近,魏延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方便龙倾回家。

龙家全族被满门抄斩已经过了十年,将军府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气派,如今变成了一座杂草丛生,颓垣断壁的荒芜庭院;因为这里死了太多人,十分晦气,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愿意跟这座庭院沾上关系。

第一百一十八章夜半游魂

而且一到了晚上,这里阴风阵阵,鬼哭狼嚎,仿佛几十口的冤魂在这里咆哮,吓得周围的百姓一个个都搬走了,自此便被人称作“鬼宅”。

龙倾站在庄园的角楼上远远地眺望,只见自己儿时居住的院子还在,虽然杂草丛生,但是依然觉得十分亲切;而父亲母亲的房间就在前院,她时常在丫鬟小厮的陪同下去找娘亲玩耍,看父亲在院子里舞剑,看到兴奋处,小小的自己也拿起比自己还高的剑耍弄,这一幕逗笑了不少将军府的下人。

待到自己长至十岁时,父亲带来了一个俊俏的小哥哥,说要给自己当夫君,这个人就是她的远方表哥张浩,原本她以为可以和表哥白头偕老,相敬如宾地过完这一辈子,却没想到还没到两人成年时,龙家便突遭变故,从此父母家人阴阳两隔,而自己的未婚夫婿张浩也失去了踪影,偌大的龙家只剩她一个人苟活于世,无数个午夜梦回,胆战心惊,痛彻心扉!

“天色已暗,龙倾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说话的是公孙雨,见魏延远远地看着趴在角楼上的龙倾,双眉紧蹙,不敢上前打扰。

“一进来就这样了,本来想带她四处看看的,只是上了这座角楼怎么也不肯挪动身子,我知道她在看什么,真是难为她了!”魏延深深地叹息,双手背后,站在楼梯拐角处,眼睛紧紧盯着龙倾的方向,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龙倾真是太可怜了,生不逢时,又遇到了如此昏庸的皇帝!当初要是我一定将楚皇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公孙雨愤恨道,心中已经想了千百种折磨楚皇的方法!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徒惹龙倾伤心!”魏延制止公孙雨胡思乱想,将视线从龙倾的身上收了回来,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魏九和魏十怎么说?楚国都城镐京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还有那漫天魔气凝聚,不像是普通人所为。”

“你也相信这个世上有超越人的东西存在吗?可别告诉我你是看《神魔录》看多了。”公孙雨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其实他心里也拿不准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恶魔存在,反正他是没遇到过。

“有没有你不是最清楚!”魏延似真似假,公孙雨的血液呈暗紫色,他也知道,他不认为一个正常的人会有这种颜色的血。

公孙雨一震,眼中意味不明,他以为自己的秘密已经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魏延发现了,缩了缩露出来的手腕,公孙雨重新扬起坏笑:“讨厌,老魏,你怎么把人家的事全都挖了出来,我不依啦,你要负责!”

魏延转头就见公孙雨捏着兰花指,用一种女里女气的尖细声音说话,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他要吐了!

捂着嘴巴嫌弃了半晌,魏延才道:“少在这贫嘴,快说说魏九查到了什么?为什么镐京上空会如此诡异?”

公孙雨听他这么说,再伸头瞧了瞧对方嫌弃的表情,这才放下兰花指,换上平常的口气道:“镐京这样的现象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一度引起了百姓的恐慌,甚至有的百姓还搬去了别的州县生活;楚皇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责令大祭司尽快想出破解之法,只是几个月过去了,一点成果都没有,只能出动大量士兵出来安抚百姓,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样子了!”

说完公孙雨耸了耸肩,表示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段时间遇到的事一个比一个诡异,他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楚国的确有不寻常的大事发生!”魏延皱眉,这一切的确已经超出了他所熟知的范围,人的力量真是太渺小了,在这样诡异魔气面前,人简直不堪一击!

“对了!魏九还说过,经他们那么多天的探听,这漫天魔气好像是从皇城脚下散发出来的,而那个地方正是楚国手握重兵的侯爷楚玉的府邸,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公孙雨一拍脑袋,他差点忘记了重要的线索。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

因为在越国楚玉一直跟他们作对,还设计将龙倾抓走,所以楚玉也是他们着重调查的对象,而楚玉的宅邸埋伏了不少月域的人,因为这样,魏九他们才能误打误撞地查到魔气的源头,这也算无心插柳了。

“你确定魔气是从楚玉的府邸散发出来的?”魏延又问。

“这个、是魏九说的,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要不明天我亲自去候府走一趟,看看楚玉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猫腻!”公孙雨道。

“也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龙倾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魏延这才将头转到一直吹着冷风的龙倾身上,见她白皙的脸颊都要被冻紫了,连忙上前脱下外袍披在她纤瘦的身上,将她裹得紧紧的。

“龙倾,别看了,我们进屋吧,魏九他们让厨子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要为我们接风,我们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龙倾仿佛没听见似的,溢满伤愁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远处的将军府,仿佛要盯出个洞来,直到魏延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耳垂,才从梦中惊醒似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

“龙倾你别这样,我看着难过……”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步外的公孙雨都听不见了,原来是魏延将脸埋在龙倾披着的袍子里,将声音盖了起来。

公孙雨摇了摇头,心中一声叹息,转身下楼了。

是夜,庄园的夜色暗沉沉的,天空几许繁星点缀,婆娑的树林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晃,影子映在灰暗的墙上一会像猎犬,一会又像兔子;庄园灯火大部分都熄灭了,只留下大门前两个红通通的灯笼悬挂在那里,预示着这是大户人家的庭院。

这时黑暗的院落里突然脚步声响起,一道挺拔的人影摸索着向庄园外走去,这个黑影走路好像没有声音似得,在星光的照耀下仿佛在飘,这样诡异的身影如果让胆小的人看见,估计会吓晕过去吧!

黑影的目标是庄园对面荒废的将军府,也就是“鬼宅”!

黑影一路向里走去,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就连九曲回廊的岔道都一清二楚;由于前几天下雨的缘故,地面坑坑洼洼的,鞋子走在上面啪啪作响,水花四溅;黑影毫不停留,一直往将军府原来的书房走去,书房十年没有人进来了,这里早已结满蜘蛛网,灰尘更是铺天盖地,弄脏了来人雪白的衣服和鞋子。

推开书橱,后面居然有一个暗格,黑影不知道弄了哪里,暗格应声而开,里面出现一个紫红色的盒子,等黑影刚想将东西拿出来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爆喝:“什么人?!”

黑影一顿,顿时倒了下去,手中还紧紧握着紫红色的盒子。

门外两个手执宝剑的人正在对峙,剑光闪过,只见两人一黑一蓝,强势地指着对方,谁也不让着谁!

“何方宵小?速速报上名来!居然敢来将军府捣乱,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蓝衣人目光如电,死死盯着黑衣人,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而黑衣人正是魏延,他是跟着龙倾来到这里的,只是还没进去便被眼前人挡住了去路。

没错!里面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是龙倾!魏延一直留意她的动静,就算晚上休息也要来房间看几遍,这不刚好看见她穿着雪白的亵衣一个跑到这将军府,魏延想看她到底在做什么,便尾随而至,没想到还没进去便被眼前人拦住了去路,二话不说就对自己拔剑,没办法他只好和蓝衣人缠斗起来。

“在下魏延,不是什么宵小之辈,我是跟着朋友来到这里的,如有冒犯,请恕罪!”魏延不想跟他耗下去,龙倾还在里面,他怕她会有什么闪失。

只是蓝衣人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话,紧紧地盯着他,“不是宵小之辈?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两个黑衣人躲在门口鬼鬼祟祟向里张望,不是你的同伙是什么?你最好老实招来,你来将军府到底有何目的?想从这里得到什么?”

魏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觉得这个人简直是个疯子,他什么时候有同伙了,这么一座荒凉的院子,如果不是龙倾的家在这里请他来他都不来!不想跟他纠缠,魏延趁他不注意飞起一脚将身边的石头踢向他,自己则迅速收剑跑去屋里找龙倾。

待看到身穿亵衣的龙倾倒在脏乱的地上时,魏延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大叫一声:“龙倾!”

外面的蓝衣人身形一转避过来势汹汹的石头,待听到里边传来的声音时,顿时欣喜若狂,嘴里不确定道:“龙倾?龙倾云?”

话音刚落,人已经如猛虎般飞进书房,待看清魏延怀中的女子时,顿时激动不已。

“龙倾云,云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这个手执宝剑的蓝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十年未见和龙倾有着婚约的张浩!

第一百一十九章遇见故人

魏延已经不管身旁的男子前一刻还拼了命地跟自己厮杀,现在又不知道在激动什么,他的眼里只有龙倾,看着对方如破布般躺在脏乱的地上,人都要吓傻了!

最后还是张浩反应过来,伸手替龙倾把了把脉,无语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龙倾哭的男人,好心提醒道:“别哭了,她只是睡着了!你再摇就要把她摇吐了!”

被他一提醒,魏延连忙收起眼泪帮龙倾把脉,果然脉搏强壮,气息平稳,正如蓝衣人所说,龙倾只是睡着了!只是龙倾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独自来到将军府,她到底在找什么?又为什么会晕倒在这书房里?一连串的问题缠绕着魏延的脑袋。

“你是何人?怎么跟云儿在一起?”张浩没想到时隔十年还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云儿,高兴地同时又十分好奇两人的关系,见魏延如珍宝似得将龙倾云紧紧抱在怀里,张浩知道两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魏延确定龙倾没事后,这才安下心来,见一旁的蓝衣人直盯盯地瞧着自己怀里的龙倾,还口口声声叫她“云儿”,难道是认识龙倾的人?

想到这魏延忍不住戒备起来,龙倾的家人早已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光了,如今认识她的只有敌人,一想到眼前人会对龙倾不利,魏延立即警惕地挡在龙倾面前。

“你怎么会认识龙倾的,你问我是谁,那你又是她什么人?”

张浩见这间书房实在太暗,随手点燃火折子,这才看清对方的脸,也更加确定龙倾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年的表妹!只是魏延一脸凶狠的模样似乎有些误会,张浩连忙解释道:“这位壮士别误会,我也是将军府的人,而且是龙倾云的表哥,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无缘和云儿相见了!”张浩一直叫龙倾云的本名,他并不知道龙倾隐姓埋名的事。

魏延一听对方居然自称是龙倾的表哥,那岂不是跟龙倾有婚约的那个人?他居然没死?一想到这,魏延立马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你、你说你是龙倾的表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身份?龙家人早已在十年前被满门抄斩,你也属于龙家人,你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浩见魏延一副老母鸡护着小鸡仔的模样,就知道魏延误会自己是来跟他抢云儿的了,为了让他放下戒心,张浩只好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当年我虽然生活在龙家,但是由于我是龙家的远房亲戚,又跟太师的长子十分要好,当时事出突然,太师为了不让我受到牵连,单独将我叫到家里,将我灌醉,等我次日醒来赶到龙家时,龙家早已无一活口!而皇上还在到处捉拿叛党,心如死灰之下我只好苟活于太师府,可以说太师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如果没有他便没有我的今天!”张浩想起当时的场景,一时十分伤感,将军待自己有恩,就像自己的亲身父亲一样教他习武射箭,并请先生教他读书写字,最后终于不负众望考了个举人,只是无奈造化弄人,他还没有好好报答将军便遭遇如此噩耗,十年过去,想到当时的那一幕自己还是十分伤悲。

魏延见他不像说假话骗自己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进宫救龙倾于虎口?却在太师府享受你的好日子!”

张浩没想到魏延会这么问,一时奇怪道:“什么,皇宫?云儿什么时候待在皇宫里?我一直以为她也遇了害,我根本不知道云儿去了皇宫?”

张浩似乎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一脸震惊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老皇帝对这件事进行了封锁?也对,如此不堪入目的事,他怎么会让别人知道,尤其张浩职位低微还是龙家的人,更不会让他知道。

“所以你就攀上了太师这棵大树,至此衣食无忧?”虽然知道张浩也许并不了解当年的事,但是龙倾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却安然无恙,魏延怎么想怎么心里不是滋味,说话也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这、”张浩以为魏延知道了他做了太师东床快婿的事,顿时满脸臊得通红,嗫嚅道:“对不起,因为当初太师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我不能不报他的恩情,所以我才娶了他的女儿为妻……”张浩越说越小声,头都要低到脖子里。

“什么?你居然做了太师的东床快婿?你还是不是人,龙家遭遇了那么大的事你居然还能醉卧美人怀,你对得起龙倾吗?”魏延大声责骂,虽然心里因为他成了婚而高兴不已,但是嘴上仍不饶过他。

“我……”张浩说不出话来,他的确背弃了誓约,但是那是他以为龙倾已经去世才万般无奈之下娶了太师的女儿,如果知道她还活着,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视线下移,待看到龙倾紧紧抱在怀中的紫红色的盒子时,张浩顿时一惊,叫道:“传国玉玺怎么会在云儿的手上?云儿是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

“传国玉玺?”魏延以为张浩想转移话题,待听到他所说的话时,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低头一看,果然看见龙倾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盒子。

“传国玉玺自前朝便已丢失,传说是秦始皇用无价之宝和氏璧雕琢而成,本来是想传给自己的后世子孙的,却没想到秦国只传到第二世便灭亡了,之后这块玉玺一直被汉朝所有,一代一代传到了今日;只是由于前朝皇帝昏庸无度,残暴不仁,激起民怨,诸侯纷纷起义,自立为王,而传国玉玺便在这混乱中失去了踪影,没想到居然被龙倾找到了!”张浩的声音中带着兴奋。

“你怎么肯定这就是传国玉玺?你连盒子都没打开。”

张浩见魏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在他的眼皮底下将紫红色的盒子打开,一块晶莹剔透得玉石便呈现了出来:“我当然知道这是传国玉玺,因为我见过它!”

“你见过它?在哪里?”魏延双眼一眯,眼中充满怀疑,右手重新握住七星宝剑,张浩一有异动他便出其不意,一招制敌!他始终不相信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认亲的男人。

“我在将军的书桌上见过它,当时是一个小兵敬献给他的,我也在场。”张浩本来还很高兴地说着玉玺,不知道为什么,神情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怎么了?”魏延看着他变脸似的神情,十分不解。

张浩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踌躇了半晌才道:“正是因为这传国玉玺,才给了老皇帝满门抄斩龙家的理由,这个东西根本是龙家的催命符!”

“原来如此!”魏延终于知道张浩提起传国玉玺为什么这么高兴,又为什么这么伤感了。传国玉玺历来都是皇帝拥有,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龙将军得了传国玉玺却不上缴,难怪楚皇会以为他有不轨之心,想要杀了他!只是有一事他十分不解,“当初龙将军得到传国玉玺为什么不立即敬献给皇上,而自己留着呢?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你以为我家将军没想过交给皇上?只是在他还没来得及上交之时,楚皇便以谋反定了他的罪!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皇根本是忌惮将军手里的兵权,找借口杀他罢了,就算没有传国玉玺,还有更多的理由,龙将军全家难逃一死!”张浩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魏延听他这么说,终于放开手里的宝剑,“那么刚刚你说的那两个黑衣人极有可能是跟着龙倾的脚步来抢传国玉玺的?”

“很有可能!我这十年经常会回来看他们,每逢清明也会烧点纸钱,时常发现将军府有被人翻动的痕迹,应该是他们在找传国玉玺!”张浩十分笃定。

魏延这才想起来为什么他和龙倾一直被人跟踪,还有人伤害龙倾,原来都是为了这个东西!传国玉玺已经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居然还有人找它,真是杀人不见血的东西!魏延想到这,拿起龙倾手里的传国玉玺,奋力扔了出去,仿佛在扔垃圾!

“一统天下靠的是文治武功,不是这块烂石头,如果一块石头也能统一天下的话,还要人干什么!”

张浩见他扔了别人打破头也想抢到的至宝,心里没来由地佩服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所为!

扔了传国玉玺,魏延又去探了探龙倾的鼻息,见她睡得很沉,轻轻叫了叫她也没有一点反应,抬头见张浩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魏延只得道:“你现在跟在太师身后做事,不是还在为楚皇效力,他们可是杀你全家之人,你怎么待得下去?”

“不是的,我岳父虽然身为楚国太师,但是他是为四王爷效力的,也就是摄政王,如今楚国朝局分为两派,以皇上为首的保守派,和以摄政王为首的改革派,我和太师都是为摄政王做事,摄政王十分反对将龙家定为罪人,一直找机会要给龙家平反,但是由于此事错综复杂,先皇又死于非命,这件事才被搁置下来。”

第一百二十章有婚约

“哦,原来是这样。”魏延身为月域的统领,对各国的局势当然很了解,楚国的四王爷可是神奇一般的存在,当年不仅深得楚皇信任,更是差点将皇位传给了他;只是楚国一直有立长不立贤的祖训,楚皇才不得不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但是楚皇也有自己的考虑,怕他死后大皇子会对小儿子不利,不仅破例赐他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黄金锏,更让他做了摄政王;虽然这是楚皇对小儿子的偏爱,但是却给楚国造成了空前混乱的局面!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君王塌前岂容他人酣睡,两人如今争权夺利,将楚国搅得天翻地覆,估计楚皇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吧!

不过,魏延看了看眼前一身蓝衣的张浩,不得不承认,此人不仅长得器宇轩昂,更是光明磊落,大义凛然之辈,居然掺和到朝廷争斗之中!魏延惋惜地摇了摇头,要是张浩一直跟着摄政王和皇上斗下去,估计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是魏延并不打算说什么,毕竟路是自己选的,他现在又是当朝太师的东床快婿,估计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他何必说出来徒增烦恼。

“云儿这么一直躺在地上也不合适,如今更深露重的,小心着凉,太师府就在这不远处,不如你带着云儿去我那住吧!”张浩怜爱地看了看龙倾云小巧的瓜子脸,忍不住想给她最好的,就算自己如今成了婚也不能阻挡他对她的关心,毕竟龙倾云永远都是他心里深藏的那个人!

听了他的话,魏延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说张浩对自己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就是单单和龙倾有过婚约这一条,就足以让魏延抱着龙倾离他越远越好了,更别说去他家了,他又不是傻子,“不了,我在镐京有住处,就不劳张大人费心了。”说着抱起龙倾就要离开。

张浩一见他想走,顿时急了,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和龙倾云相见,怎么能随意让眼前这个男子将她带走,激动之下用力拉住魏延的肩膀,仿佛想扯下他一块皮来。

“放手!”魏延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眼神一抹肃杀之气闪过,他早就不想在这跟他耗时间了,他们出来也有一阵了,必须尽快赶回去,他不想被其他人发现他们失踪了,否则必定造成一阵混乱。

“你不能带她走,谁知道你对她有没有企图,跟你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想比,我是他的表哥,更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危!”张浩见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情急之下就要上前抢人。

魏延见他伸出了右手,脚步一退,健壮的身子一弯,顿时跳出了张浩的势力范围,冷笑一声:“说起来历不明,我看你更可疑吧!自说自话自称是龙倾的表哥,你有什么证据?要说保护他的安危,这几年来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们两人同吃同睡,一起游历江湖,你呢?你在哪里?你在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看你的魂早就被家里的美娇娘勾去了,哪里还记得龙倾的死活!你自己大言不惭,也不怕笑话!”

“你!”张浩没想到魏延看起来一副粗壮汉子的模样,居然如此伶牙俐齿,被他这么一通抢白,张浩顿时臊得满脸通红,这几年他的确在忙着成家立业,的确没脸面将龙倾云留下,只是要他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心里总是不甘心。

这时,外面突然霹雳乓啷一阵响声传来,魏延抬眼望去,居然是楚国的官兵;只见为首之人见了张浩便直直拜了下去:“属下来迟,请大人恕罪!”

“起来吧!”张浩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睛紧紧盯着魏延和龙倾,脸上神情十分肃穆。

魏延没想到这里的事居然惊动了楚国官兵,见刚刚那人对张浩恭敬的模样,看来张浩不仅是太师的东床快婿,在楚国恐怕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否则不会引来这么多官兵!不过魏延并不怕他,冷笑一声道:“怎么?张大人难道想以武力强行将我们留下?你以为我会怕了你这几个区区小兵?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如果我们真要起了冲突,恐怕你也无法安心在楚国待下去吧!”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点道理他不相信眼前之人不懂。

“看来今晚我们是无法顺利离开了?”魏延吊儿郎当,虽然面上很镇静,心里却在时刻寻找突破的办法,在这么耗下去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龙倾的禁术还没解,老吴还没找到,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们别吵了!表哥,我们十年未见,你不会一见面就让表妹难堪吧?”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龙倾清朗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拍了拍魏延的身子,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魏延一见龙倾终于醒了过来,一时兴奋不已,将她轻盈的身子放下,魏延激动地抓着她的手道:“龙倾,你终于醒了,可让我担心死了!”

龙倾此时眼神清明,哪有一丝迷糊的模样,不知道待在魏延怀中听到了多少,见魏延担心的样子,声音不悦道:“我要是再不醒,不知道你又要胡说八道什么,嗯?跟我同吃同睡,一直在一起?魏延,这些事我怎么不记得?”龙倾咬牙切齿,凤目圆睁,如果不是外人在场,估计龙倾就要扑上去掐死他了。

“啊?那个,那个”魏延难得地结巴,脸颊顿时憋得通红,胡说八道被当场抓包,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他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气张浩,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道都被龙倾听了去,这次出糗出大发了!

而张浩早已呆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两只眼睛只知道盯着龙倾瞧,他的云儿长大了,个子窜高了不少,也更加妩媚动人,再不是儿时小女孩的模样,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倾国倾城,张浩一时无法将她跟儿时的玩伴联系到一起。

“云儿!”刚刚还气势全开,咄咄逼人的张浩,见到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时,突然近乡情怯,连眼睛都不敢和龙倾对视,双手也是紧张地不知道放哪里好。

魏延见眼前这两人相看无言,眼波流转,心中的醋坛子顿时打翻了,而龙倾此时还穿着亵衣,被那么多人看了;魏延连忙恶狠狠地剜了张浩一眼,脱下身上的外袍给龙倾披上,身子刚好挡在龙倾和张浩之间,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被他看了去。

龙倾笑眯眯地看着魏延脸色很臭地帮自己系着扣子,知道他吃醋了,心里顿时像吃了蜜糖似的甜蜜。

而张浩见两人这亲密无间的模样,眼中的光芒顿时暗淡了不少,看来云儿已经找到了心中所爱,自己到底是错过了。

等魏延磨磨蹭蹭地将自己的扣子扣好,龙倾这才反应过来,周围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安静了?眼角忍不住向旁边瞥去,只见院子里几十个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们秀恩爱,连张浩都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到自己害羞的模样全被这些人看了去,龙倾一时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轻轻推开魏延的手指,龙倾脸颊绯红道:“表哥,如今深更半夜,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不如我们先各自回去,明天再聚好吗?”龙倾没想到分离十年居然还能见到自己的表哥,心中激动又有些五味杂陈,虽然有好些话想跟他说,但是围着他们的全是楚国士兵,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身份被人认出来,这样不仅对自己不好,对表哥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好。”张浩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呆呆地任凭龙倾安排,心思早已全在她身上,哪还有时间考虑别的。

之后,魏延便顺利地搂着龙倾离开了,只留下张浩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而他身后的官兵更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等两人回到他们居住的广春园时,果然惊动了一众月域的属下,魏九和魏十更是紧张地在院子里转悠;毕竟这里是楚国,不是越国,他们两人身份特殊,又突然失踪,不担心才怪。

“主子,龙公子,你们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魏九和魏十一见两人回来了,全都担心地围了上来。

魏延将龙倾紧紧搂在怀里,怕她冻着,“我们去对面的将军府了,因为龙倾说想进去看看,我就陪着她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魏延并不想告诉他们那边发生的事。

“那个”

“是!既然主子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魏九一向比较沉稳,做事有分寸,而魏十年龄偏小,又活泼,刚想说话便被魏九拖走了。

魏延打发完一众手下,这才扶着龙倾回屋了。

不过对于今晚发生的事,魏延总是有点疑惑。

第一百二十一章幕后黑手

在帮龙倾脱鞋的间隙,魏延看似不经意道:“龙倾,你今晚去将军府干什么?怎么不叫醒我,一个人去多危险!”

而龙倾回来似乎十分疲惫,眼睛都要粘到了一起,似乎只想往柔软的床上倒去,听魏延这么问,打着哈欠道:“我也不知道我去那里干什么的,只是睡到一半,脑中一直有个声音跟我说:“来吧来吧我在等你声音忽高忽低,十分诡异,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奇怪的声音去了”龙倾越说越小声。

“那你还记得你去将军府找什么吗?”魏延知道事情不简单,看来一定跟老吴的禁术有关,没想到老吴这么快就下手了。

“不记得了”龙倾嗫嚅一声,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魏延见她这萎靡不振的模样,心中十分担心,粗黑的眉毛皱得死紧,迟疑再三,终于决定今晚跟龙倾睡在一起,随身保护她,以免再让老吴有可乘之机。

吹灭烛火,魏延脱下外套,只穿着里衣,利落地翻身上床,抱着龙倾闭眼浅眠,而龙倾似乎感受到旁边的温暖,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表情十分幸福。

皇城脚下,那个象征着权利与富贵的侯府,此时一片灯火通明,宽大的密室内,身着华服的楚玉和总管老吴正匍匐着跪在地上,神情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喘。

密室内突然一阵魔气袭来,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气氛阴深恐怖,魔气突然在天空旋转集结,宛如一条长长的鞭子似的向楚玉和老吴身上抽来,两人一点也不敢躲避,生生受了一鞭子,仿佛抽到了灵魂里,楚玉感觉到灵魂正在剧烈的撕裂,一时脸色煞白,痛苦不堪,豆大的汗珠如下雨似的滑了下来。

而老吴功力不够,早已晕了过去。

前方隐隐出现了一个人影,只是这个人影被一团黑气裹在里面,看不清他的面容,这时突然从他的嘴里传来阴深深的声音,仿佛是卡在嗓子里,又像是地狱中的恶魔发出的声音:“人类果然太愚蠢,居然用本尊教给你的禁术去找什么传国玉玺,真是愚蠢至极!本尊说过,只要你们帮我的忙,这个天下就是你的,别说是楚皇之位,就是天下至尊也不在话下!”

“尊上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楚玉一向知道这个魔鬼的性子,此魔阴晴不定,危险至极,他现在十分后悔招惹了这么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造成如今受制于人的下场。

楚玉话音一落,没想到有力的鞭子又抽了下来,魔物阴深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再有下次,本尊就将你打入魔道地狱,看着你的肉体灵魂一点点腐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是是是……”楚玉被他抽了两鞭,已经出气多入气少,听到魔尊的话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胡思乱想!

“滚出去!本尊要作法,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楚玉见对方终于放过了自己,连忙拖着老吴往外跑去,再不敢逗留。

密室的门在他的身后,应声关闭,又恢复了平静。

而密室内的魔尊,紫红色的眼中忽明忽暗,黑色的嘴角慢慢地勾起,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凤隼,龙殷,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们!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希望到时你们不要太弱不禁风!”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龙倾又做了很久远的那个梦,梦中一条青龙背着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自己依旧是那个羽毛皱巴巴的小鸟,被身下的巨龙一个劲的嘲笑。

听着巨龙呵呵地笑声,龙倾气的“嗷呜”一口啄在他的脖子上,扯下一块块的鳞片,看着绿油油的鳞片像下雨一样摔了下去,龙倾心里终于痛快了,忍不住在巨龙的身上跳起舞来。

而巨龙却似乎不想他好过,忍着疼痛道:“说你是傻鸟你还不信,就这么两下跟挠痒痒似的,一点都不疼,只有你这个傻鸟瞎高兴。”

龙倾一听,顿时鼓起了腮帮子,啄的更起劲了,眼看脖子上的一块块鳞片就要啄光了,巨龙这才着急起来;不想明天去凌霄宝殿被人看笑话,巨龙连忙讨饶道:“哎吆,我的小祖宗,别啄了,再啄就秃了,我认输行了吧,痛痛痛,快住手……”

龙倾仿佛没听见似的,一个劲的乱蹦乱跳,誓要将他全身的鳞片都啄光!看他还敢不敢取笑自己!

巨龙见背上的小家伙还不停下来,眼神一转,突然一个俯冲,身子直直往下飞去!龙倾不注意,惊叫一声摔了下来,突然的变故,吓得他连翅膀都不会用了,只一个劲地扑棱着。

“哈哈哈……”巨龙浑厚的声音传来,见她的确十分可怜,连忙摇头摆尾地追上,尾巴一扫,将她重新扫到背上。

龙倾一下子被吓掉了三魂七魄,虽然心里十分生气,但再也不敢啄巨龙身上的龙鳞了。

“坐好了!我们回去!”眼前一闪,龙倾突然又回到了水面中间的那个蓝色小岛,也就是后来的卧龙堡。

巨龙将她放下,一阵白雾升起,巨龙突然变成了一个俊俏的青衣公子,手执折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龙倾被他捉弄一阵,心情很不好,冷哼一声,理都不理他便回去睡觉了。

青衣公子一看自己的小宠物真的生气了,再不敢捉弄她,连忙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进去了。

“小宠物,真的生气了?我不过是逗你玩的,别那么小气吗!”

“”龙倾不理他。

“起来,陪我玩,我今天可是最后一天陪着你了,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青衣男子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暗淡了下来,折扇盒起,意味不明地看着远方,似乎有心思。

“”龙倾察觉不对,见他一脸的凝重,忍不住用翅膀抚了抚他的手,轻声道:“你怎么了?”

青衣男子感受到手上的温暖,见龙倾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一改之前的凝重神情,嘻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因为你这只傻鸟不理我,才心情不好的,没想到傻鸟这么好骗,居然还会关心我,哈哈哈!”

龙倾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地关心他,居然又被他捉弄,气得跳起来用力扇了他一巴掌,继续埋头睡觉,再也不想理他!这个臭龙真是太可恶了!

“哎吆!傻鸟你太狠心了吧,怎么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青龙揉了揉红肿的脸颊,委屈不已。

“嫁不出去也不会赖着你,你给我滚开!别扰我清梦!”龙倾双眼冒火。

“知道了,不过刚好我有事情要办,你好好睡吧,我不打扰你了!”青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毅然决然地离开。

而龙倾自从他走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他,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龙倾在岛上简直要闲的长毛了;他在的日子嫌弃他吵闹,他不在的日子又觉得十分想念,龙倾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天,龙倾心血来潮,突然决定去后山转转,那里有一座很高的高崖,养了很多可爱的小东西,她已经好久没去了,乘着大笨龙不在,她要好好跟他们玩玩。

龙倾循着羊肠小道慢慢往崖边走去,果然见许多透明兮兮的瘴母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不过似乎个个神情凝重,一副焦虑的模样,龙倾想悄悄过去吓他们一大跳!只是还没走到身边,便听见他们的精神力在说着天上神魔大战的事。龙倾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凝神静听。

“听说天上的神魔大战已经打了整整两个月,连凌霄宝殿都差点毁了,还好战神龙殷抵挡住了魔尊的进攻,否则天帝就要输了!”

“真的吗?魔尊那么厉害?他是不是像老一辈讲的那样,全身紫黑色,魔气环绕,日月无光啊?”

“不知道哎,我没见过,我们不能见他的,若是被魔气侵体,我们便要灰飞烟灭的!好可怕!”

“只是……”另一个瘴母又道:“你们的消息也太落后了,那都是十天前的事了,现在的情况是战神龙殷根本抵挡不住魔尊,而且身受重伤,恐怕天界又要经历一场浩劫!”

其他瘴母听他这么说一下子没声音了,全都瑟缩着挤成一团,“那怎么办?如果连战神都挡不住,那我们岂不是要灰飞烟灭?!”

“应该是吧!”空气突然变得死一般沉寂,谁也没开口。

龙倾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地听着,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没有心情吓他们,阴着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你们说谁身受重伤?什么神魔大战?”

“啊!主人!”透明的小东西见龙倾拖着杂乱的羽毛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一起惊呼了出来。

龙倾看着他们一副有事瞒着自己的模样,全都低着头不吭声,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二话不说扑棱着翅膀便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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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文

文章有美中不足的地方,稍有改动,请看书的宝宝谅解哦!

第四十一章

“是!”魏六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即领命去办了。

魏六的办事能力一向很强,否则,魏延也不会将这偌大的月域交给他管理了;不一会,魏六便将今天下午不在岗的人都调查了出来。

一共有六个人,除了出任务的三个暗影,另外三个分别是教新人武艺的队长魏九,刚进月域三个月不到的新人张伟,还有看门人老李。

“这三个人都有什么不在场的理由?”魏延手指在这三个名字上点了点,要说谁最有嫌疑,他心里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队长魏九是被魏八叫去了,据说魏八新研究出了一套拳法,要找魏九切磋武艺,已经得到了证实;而新人张伟只说是吃坏了肚子,去了趟茅房,但是足足半个时辰不见人影,时间未免太长了些;而看门人老李说是中午喝了点酒在屋里睡觉,但是没有目击证人,他的话还没有得到证实。”魏六细细道来。

“你马上派人召回所有出任务的暗影,并让他们提供今天下午这一个时辰内的动向,记住,必须要有证据!”魏延皱了皱眉,斩钉截铁吩咐道。

“是!”

魏延第一时间提审了张伟和老李,现在看来,除了出任务的暗影,只有这两个人嫌疑最大;老李在月域已经待了好几年,虽然这个人平时不爱说话,性格古怪,但是要说他是奸细,魏延是不相信的。

月域专门关押犯人的地牢里,阴暗潮湿,传来腐朽的味道,夹道里绿豆大的灯芯照出忽明忽暗的亮光,墙上各种刑具深寒可怖,有的上面甚至还留有血迹。

张伟抬起吓得颤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向前移去,他早已听说过月域的手段,每个被抓进地牢的犯人、间谍,无一避免地被折磨到变形;平时看着如破布般拖出去的人,张伟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更别说自己亲身体会了。

看着魏延满脸深寒地站在刑讯室里,张伟差点就要双膝一软,跪下求饶了。

而老李也早已吓懵了,他不过是偷个懒,睡了一觉,醒来便被带到地牢了;求助似得看着两旁押解的人,平常他们在一起关系还可以,现在却个个冷若冰霜,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知道求助无门,老李只能在魏延强大的气势下抖得如同筛子。

“我现在问你们的话,你们要如实回答,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否则,可别怪我大刑伺候!”魏延开门见山,龙倾的受伤早已让他方寸大乱,没功夫跟他们拐弯抹角。

“是”张伟和老李嗫嚅道,头低的不能再低。

“下午申时你们在哪?都做了什么?可有人看见?”魏延慢慢踱到挂满刑具的墙边,取下满是倒刺的鞭子,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眼睛眯起,警告意味十足。

“下午申时,我一直在睡觉,因为中午喝了点酒,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申时三刻,龙公子出事,我才被人叫了起来,魏九队长可以给我作证的。”老李不敢看魏延的眼睛,低着头努力为自己辩解。

第四十五章

黑衣人想都不想,义无反顾地转动右手边的花瓶,果不其然,暗道的门并没有打开,而是从旁边飞来几只足以致人死地的暗箭!黑衣人听到犀利的风声,却没有躲开,而是徒手将激射而出的暗箭抓在掌心,任锋利的箭刃划破手掌,血流如注!

他不能让箭飞出去,外面到处是巡逻的守卫,房间里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黑衣人扔下箭,随手在黑色的夜行衣上撕下一块布料,简单地包扎,便转动了另一边的花瓶;果然,暗道应声而开,终于揭开他神秘的面纱,将秘密在他面前展露开来。

黑衣人这才露出胜利的笑容,却不知道暗室里早已有人在等着他。

在他刚踏进暗室,暗室里的石门突然关了起来,里面灯火通明,影影倬倬。

“这位兄弟,你可真让我好等,我们又见面了!”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开的魏延和龙倾,龙倾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椅子上,而魏延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站在龙倾身边。

黑衣人一见到他,便知道自己上当了,想逃跑哪还有机会,结结实实地被堵在暗室里。

“老李?哦,不,老李早就被你杀了,不打算揭开你神秘的面纱,坦诚相见吗?”魏延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李,我自认为模仿的很像!”黑衣人见逃脱无门,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了,虽然老李这个人天性散漫,爱喝酒赌钱,但是却很有自知之明,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从来不看;而你却不一样,不仅毫不避讳地参加会议,还随意进出各个机密要地,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不是老李!”魏延笃定道。

“这又能说明什么,也可能老李突然心性大变了呢!”黑衣人冷笑,一点也没有惧怕的神情,反而侃侃而谈。

“你要说心性大变也可以解释,但是龙倾出事那天我经过门口,却没有感受到你的气息,而你却跟我说你当时在睡觉,就是这句话出卖了你!”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魏公子的内力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十步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耳朵。”黑衣人哂笑,又道:“看来张伟是奸细这个消息也是假的了?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

“对,你猜的很正确。”魏延毫不避讳,大方承认。

其实张伟被抓被惩罚,并没有冤枉他,龙倾出事那天,张伟居然趁魏九不注意,跑去醉春楼跟里面的姑娘调情吃酒;虽然醉春楼也是月域的产业,但是月域明确规定,暗影是不准跟里面的姑娘有任何亲密接触的;尤其是张伟还在训练期间,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就是找死!

第四十七章化作齑粉

“嗯,这样也好,毕竟龙将军在那边家喻户晓,难免会有仇家……”魏延本来想说龙将军位高权重,难免会得罪人,但想到龙倾的家人已经全都逝世了,这时候提他家人,无异于在他心口插针,连忙住了嘴。

“嗯。”果然,被他一提起,龙倾原本平静的面容立即被愁容取代,峨眉轻蹙,脸色煞白,让人心疼万分。

“那个,我是说虽然要追查黑衣人的来历,也不必急于一时,毕竟你也有好几年没回楚国了,楚国如今新皇继位,暗潮涌动,你又是龙将军的嫡子,这时候回去不合适,不如,我先派魏九魏十前去打探打探,然后我再陪你回去,可好?”

而且,龙倾是杀死先皇的凶手,楚国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这么回去不是等着被抓吗?

“也只有如此了!”龙倾当然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以他如今的处境,根本无法轻易踏足楚国,过一段时间回去也好。

“那我们出去吧,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回宫,好长时间没见宫里的捣蛋鬼,我都有点想他们了!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将明月宫翻个底朝天!”魏延见龙倾面色不善,想着法逗他开心。

“噗呲。”果然龙倾也想到了宫里几个兄弟胡闹的本事,忍不住噗呲地笑了出来。

魏延见龙倾终于重展笑颜,仿佛万尺冰峰突然融化,滋润着大地郁郁苍苍,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他们是真的离开了,不过比来时悠闲了很多,心头大患除去,魏延终于可以放松心情,带着龙倾游山玩水,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让他走成了一个月。

而远在楚国神秘的高门大院内,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稳稳地落在桌子上,仆人不敢怠慢,立即将信鸽腿上的信件拆了下来,交到正在书房看书的主人手里。

穿着华丽,气势慑人的男人看着信件内容,冷冷地笑了起来:“居然连我最得力的死士都拿你们没办法,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男人将信件狠狠攥在手心,顷刻间便化作了齑粉,随风飘散。

这天,奎和魏延正陪着龙倾在花园散步,前面小厮来报,让他们去正厅集合,说是乔公子有事找大家商量。

乔吉难得有事情找他们,尤其当着大家的面商量,几人对视一眼,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赶去前厅。

等他们到时,其他几人已经到齐了,大家交头接耳,讨论到底遇到了什么大事,要那么紧急地召唤他们,而乔吉却迟迟不露面。

“杨修,去乔吉的房间看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魏延皱了皱眉,他难得有时间可以和龙倾逛逛花园,谈天说地,就被这小子给破坏了。“我这就去。”杨修一向话少,在七人中最没存在感,接到命令,二话不说,便去抓人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魔尊离珞

越往天界飞去,越黯淡无光,整个天际仿佛被厚厚的云层盖住了,魔气乱飞,不管是地上还是天上一片生灵涂炭!如果是平时像龙倾这样道法低微的鸟儿是根本无法进入天界的,天界外围一向有金光普照,还没靠边便会被灼烧而亡!

龙倾如今抱着必死的决心,说什么也要见那只笨龙一面!她没想到一向疯疯傻傻的笨龙居然就是天界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而且他现在危在旦夕,她怎么能袖手旁观?

越靠近战争的中心,龙倾越觉得受不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冲体而出!而她的眼睛只在无数魔族围着的一条巨大青龙身上,看着青龙痛苦地在云上翻涌,龙倾奋力扑腾着,就算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又来个送死的!”魔尊冷酷的声音传来,带着阵阵魔气,刮的龙倾脸颊生疼,似乎快要被扯下皮来,看着迅速向自己飞来的烈焰,龙倾左躲右闪,飞快地闪过!但到底灵力低微,一个不小心还是被灼伤了翅膀,一个失去平衡,栽了下去!

而青龙也看到了她,见她受伤比自己受伤还紧张,大吼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龙倾完全不理睬龙殷的话,也不管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终于排除众魔来到龙殷的身边,张开翅膀坚定地挡在他的面前。

魔尊见对方不过是一只低等的金鸟,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双手掐诀,魔气顿生,像海啸般对着龙倾砸了过去,漫天魔气顿时将身后的天兵天将掀翻了!

“傻鸟!”龙殷绝望地呼喊,却因为受伤,怎么也站不起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该粉身碎骨的龙倾却稳如泰山地站在魔尊的面前,眼神如护着小鸡子的老母鸡一样坚定,只有身旁的龙殷看的出来她嘴角渐渐滑下的血液,和渐渐倒下去的身子!

“啊!你竟敢杀我爱宠,我跟你拼了!”龙殷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宠物倒了下去,顿时发疯似得跟魔尊缠斗起来,就算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而魔尊根本不把受伤的龙殷看在眼里,轻轻松松地便摆脱龙殷的势力范围,冷笑一声道:“龙殷,本尊劝你别再执迷不悟,跟着天地有什么好不如臣服于本尊麾下,本尊保证让你做一方之王!”

“你做梦!”龙殷十分有骨气,只回答三个字便聚全身之力要跟魔尊同归于尽!他不会知道他亲手杀手死的金鸟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简直是找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这是你自找的!”魔尊见他死心不改,只好使出魔族最邪恶的禁术烈焰术,要将龙殷彻底消灭!

而龙殷早已到了强弩之末,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当然不怕他的烈焰术,他誓要跟天族共存亡!

烈焰术十分霸道,只要启动便无法收回,魔尊全身慢慢被火焰包拢,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球,周围的魔族和天兵天将都被这一幕吓呆了,纷纷后退,谁也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火球一个个携风带电的往龙殷的身上飞了过来,如此强大的力量恐怕龙殷集全身之力也无法抵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金色的娇小身影突然张开翅膀挡在龙殷的面前,眼睁睁地被火球吞噬!

“傻鸟!”龙殷一惊,看到这一幕心都跳了出来,还没扑到龙倾面前,便被第二波巨大的火球吞噬了,看着自己烧灼的身子,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一直陪着她了,就算她灰飞烟灭也不会孤单!

只是龙殷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突然看见化为灰烬的金鸟,在五彩霞光的照耀之下涅槃重生,滚烫的岩浆四散开来,有着五彩羽毛的巨大凤凰突然站了起来,身子有大山这么巨大,金光耀耀,魔尊在上古凤凰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远古上神很少有后人留下,而凤凰就是其中之一,在天界几万年都没出过一只凤凰,眼前的这一只可能是最后一只了。

只是龙殷却来不及多看她几眼,“傻鸟……你居然变大了,变得比我还要大……我以后可怎么养你……”龙殷嗫嚅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一代天族战神就这样陨落!

凤凰睁着如琉璃般的眼睛,一滴泪悄然滑下了眼角,张开尖尖的喙,一道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我叫凤隼,不叫傻鸟,你,记住了!”

之后再不看灰飞烟灭的龙殷,扑腾着巨大的翅膀,向对面的火球冲去,一阵山崩地裂,凤隼就这样跟对面的魔尊同归于尽了!至此,魔族和天族的战争终于平息了下来,龙殷和凤隼两个神用性命换回了天下苍生!

天帝为感念他们的功绩,也为了他们矢志不渝的爱情,特地耗费半生法力,将龙殷的魂魄封在蓝色小岛的龙骨中,而将凤隼的灵力封印在冰封之地的红凤石里,海水干枯,冰山融化,便是他们重返天界的时候!

而魔尊则被打入魔道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沧海桑田,一转眼,万年过去了,三界早已没有了本来的面貌,天界秩序井然,造福人类;魔界易主,选出了新的魔王;而人界则天下太平,繁荣昌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龙凤大败魔尊之事也广为流传!

龙倾和魏延平静地躺在床上,虽然两人在万年前不能在一起,但是这一世他们是幸运的!

没错,龙倾就是梦中的神鸟凤凰凤隼,而魏延就是一直捉弄他的战神青龙,凤隼为了寻找龙殷,一直潜意识地追寻着他的踪迹,终于在这一世让他们相遇!只是两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们在这一世仍是个凡人,而神识被压制在龙骨和红凤石内,只有等到海枯石烂,冰山融化,才能重回天界!

只是一片祥和之中,似乎有人并不想他们好过,龙倾渐渐在梦中变得痛苦起来,原来是一团黑气紧紧缠绕住了她的脖子,黑气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个恐怖的脸来,“凤隼!你还记不记得本尊,本尊被你害的好苦!你知道在魔道地狱有多痛苦,每天承受着烈火的燃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凤隼!我要你血债血偿!”

“不要!救命!你放开我!”龙倾睡到一半,突然双手放在脖子上,表情痛苦。

一旁的魏延察觉不对,双眼睁开,立即清醒了过来,见龙倾表情扭曲,以为她做了噩梦,连忙将她摇醒:“龙倾!醒醒,你怎么了?快醒醒!”

奇怪地是,魏延这么一叫,龙倾顿时解脱了出来,掐着脖子的双手似乎一下子松开了,龙倾慢慢醒了过来。

“嗯……”龙倾痛苦的*。

“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魏延小心地抚起她,见她一直摸着脖子,以为她嗓子干涩,便道:“你坐在这,我给你去倒杯茶润润喉咙。”

龙倾一看魏延要走,立即紧张地拉着他,害怕道:“魏延,你别离开我,我害怕!”她怕像梦里一样,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魏延见龙倾的确受了不小的惊吓,连忙折回来,细声安慰:“怎么了?做噩梦了?别怕,梦里的东西都是反的,当不得真的。”

龙倾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英俊的脸庞,仿佛要将他刻进心里,踌躇再三,这才将梦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魏延;讲到那个全身裹在黑气里看不清脸的恶魔时,龙倾本能的瑟缩,十分害怕!

魏延越听越惊讶,没想到龙倾居然做了这么奇怪的梦,联想到之前在卧龙堡发生的一切,魏延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但是龙倾现在身中禁术,精神欠佳,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魏延只得小声安慰:“不过一场梦罢了,当不得真的,快睡吧,都快要天亮了!”

“可是……”龙倾心里还是十分犹豫,梦里的事真的太真实了,仿佛真正发生过一样。

“别胡思乱想了,睡吧!”魏延扶着龙倾睡下,仔细为他掖好被角,打了一声哈欠,自己先睡了。

龙倾见魏延似乎很困,不想跟自己多谈的样子,只得盖紧被子休息;睡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为什么魏延会在她的床上?听到对方的呼噜声传来,龙倾无奈地只能等到明天再问。

不过,这到底是她公布自己是女子后首次跟男子睡在一起,感受着旁边传来的温热气息,龙倾一时忍不住羞红了脸。

而等龙倾终于睡下后,装睡的魏延才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想到在龙倾身上发生的一切,魏延觉得十分蹊跷,看来有必要找个得道高僧替她看看了。

第二日,两人刚刚吃过早膳,外面的属下便禀报有贵客到访,魏延奇怪,他们几人在楚国并没有亲朋好友,到底是谁一大早急着要见他们?

等看到门口不请自来的家伙时,魏延的俊脸顿时黑如锅底!

第一章人琴合一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秦末楚汉纷争,并入于汉;及两汉之后,三国魏晋纷争,又并入于隋,隋一统,大唐继之;后又经历五代十国,最后并于宋!

本文要讲述的便是在这五代十国纷争战乱的年代,一代枭雄是如何崛起,统一天下的。

所谓时势造英雄,而造就英雄后,英雄又可以造就时势,每一个历史阶段都会涌现出很多杰出的英雄人物。

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而我们的主人公魏焱便是上天所选定的人,纷乱的国家,流离失所的百姓,注定由他来结束这一切!

魏焱字元朗,出生于没落军人家庭,父亲在军队任校尉一职,母亲杜氏是个贤惠的女人。据说,魏焱出生时天将异象,赤红的五彩霞光照满屋子,奇异的香味过了一晚上都未散去,身上带有金光,三天三夜未曾散去!有见识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果然长大后,魏焱长的丰神俊朗,威武不凡,骑马射箭,文治武功样样超于旁人。

但是虽然他是天神眷顾的人,却也无法逃脱人世间的权利倾轧,人心险恶;在一次回家的途中,因为好打不平,得罪了当时一个十分有名望的名门贵族,遭到种种陷害,最后不得不远离家乡,浪迹江湖!

魏焱生活的时代是个连连战乱,政权割据,百姓流离失所的时期,这个大陆分为五个小国,分别是蜀,越,楚,闽,汉,五个国家,还有一些小的政权零星散落各处。

魏焱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在自己的努力下,结束这几十年的割据局势,选个贤明的君主,辅助他造就天下一统,和平安定的国家。

所以在他被迫离开家园后,一个人周游列国,见识各种风土人情,世间百态,只是令他失望的是,没有一个的国家的百姓生活富庶,安居乐业;当地政府不是想着法侵占别国,就是沉溺于权力,美色,根本不把百姓的死活当回事。

不过幸好,在这段游历期间,他遇到了一群和他一样志同道合的兄弟,虽然他们神出鬼没,武功出神入化,性格古怪别扭;但是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们的存在让他感到不再孤单,不再茫然。

他们分别是爱穿灰衣,惯使大刀,性格大大咧咧,爱打抱不平的奎;一直以捉弄奎为乐,性格古怪的使毒高手公孙雨;

青莲般甜美沉浸,又时刻带着忧伤的白衣公子龙倾,他的武器是一把落月琴,琴弦拨动,既能弹奏出优美动听的琴音,又能射出锋利的暗器,杀人于无形。

而他们当中最有主意的当属军师曹文轩,曹文轩学识渊博,学富五车,曾经取得状元及第,七个人中最受尊敬的便是他,在他面前连公孙雨都不敢乱来;

乔吉跟公孙雨一样,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出生当今数一数二的大堡垒卧龙堡,是卧龙堡的少堡主,此人喜爱着红衣打扮,面若桃花,妩媚妖娆,加入他们完全是为了好玩。

而杨修是魏焱收下的徒弟,当年他还是少年时,被仇家追杀,是他出手救了他,并把他带进明月宫,教他剑术;如今通过他自身的努力,早已有所成就,还在江湖上得了个响亮的名号,一晃七年过去了。

这就是他们七个人的基本来历,因为他们性格各异,又不愿出现在热闹的人群中,加上有两个混世大魔王时刻以捉弄人为乐,以至于他们几个的名声在江湖上亦正亦邪,还被封了个雅致的绰号“江湖七公子”。

对于这个绰号他们倒是挺满意,随之而来的便是江湖上各种寻求庇护的人,因为魏焱好打不平,其他六公子也不能落下,一时名声大噪,“江湖七公子”的名号响彻武林!

这不,一直坐镇明月宫的军师曹文轩,一接到求救,便立即派奎去请魏焱他们过来,在明月宫奢华的正厅商量要事。

明月宫是他们几人用了七年时间建造而成的豪华宫殿,三座宫殿气势恢宏,银白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上好的汉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处似有袅袅雾气笼罩,在云层中似梦似幻,宛如仙境。

而明月宫后面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将明月宫团团围住,高山流水,好不欢乐。

此时山林中琴声悠悠,时而婉转,时而尖锐,婉转时有如仙乐,尖锐时千万颗暗器随着琴音激射而出,将几百米外的树叶全部打落,惊起一林的飞鸟;正是很少在前厅出现的青莲般公子龙倾,后山是他练琴的地方,从刚刚的情况来看,龙倾早已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世上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啪啪”两声击掌声传来,树后转出一个人来,此人身着一袭玄色长衫,长身玉立,丰神俊朗,不是别人,正是追逐龙倾脚步的魏焱。

魏焱并不知道龙倾是个迫于仇家追杀而女扮男装的女子,他一直以为对方跟他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虽然龙倾长的秀气了点,阴柔了点,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做事果决狠戾的人是个女子。

所以在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之下,当他发现自己对龙倾难以启齿的感情时,他恐慌过,唾弃过,咒骂过,觉得自己喜欢龙倾,根本是对他的亵渎。

但是不管他怎么控制自己不去爱他,却怎么也做不到,甚至有一段时间,为了逃避,他半年都没在明月宫出现;但是思念仿佛带着翅膀的蒲公英,让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宫里的这个人;一番挣扎之后,他又乖乖回来了,继续跟在龙倾身后,默默地守护他。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英雄难过美人关,遇到对的人,英雄也要气短。

“来了。”龙倾早就知道魏焱一直躲在树后,以他现在的功力,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猫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龙倾,你的功力越来越强了,琴音的速度和暗器飞出的力道,都能看出你的内力又上了一层楼,恐怕以后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魏焱站在他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清丽的可人道。

瞥见他在风中摇曳的身姿,纤细而又脆弱,魏焱心中一抹心痛闪过。

“嗯。”龙倾不置可否,只回了一个单字,便没了下文,似乎多说一个字要费他很多力气,只默默地低头摆弄他的落月琴。

魏焱略显尴尬,知道这人一向冷情冷性,但还是忍不住逗他说话,见他不答,却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猫爪挠似得。

“老魏,龙倾,原来你们在这,让我好找。”说时迟,那时快,奎一个轻功飞落到他们面前。

锲子

万年前,她第一次涅槃重生,为了救他不惜与魔尊在九天之上同归于尽!天空霎时一片黑暗,山崩地裂,岩浆满地。

万年后,重活一世,她依然在他身边时刻守护,只是命运似乎早就安排好了,看着倒在眼前的爱人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她只能选择用全身熊熊的火焰送敌人下地狱!只是她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亲爱的人,天人永隔,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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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襁褓中拼命吮着手指头的儿子,战神龙殷站在眼前一片废墟之上,默默流下伤痛的眼泪。

凤隼,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永远不要遇见你,那样你就还是一只快乐的金鸟,也永远不会再离开我!

第一百二十三章嫉妒到发狂

来人居然是昨晚缠着他们不放的张浩,不仅长驱直入,还指使小厮往广春园里一箱一箱抬着礼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下聘礼!

面对心上人的旧情人来访,魏延实在做不到笑脸相迎,手里的筷子一扔,“呼啦”站了起来,大踏步堵到那个手执宝剑的男人面前。

“你来干什么?我们广春园不欢迎你!”

张浩失笑,知道眼前的男人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但是看到大厅坐着的龙倾时,他怎么也不愿退步,虽然自己已经成婚,但不代表,他不可以永远守候在表妹身边,这辈子他都是表妹身后最坚强的后盾。“欢不欢迎不是你说了算!我是来找云儿的,请你让开!”

“你!”魏延见他不退缩,反而得寸进尺,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怎么?张公子,不在太师府陪你的美娇娘,倒有闲情逸致往这送礼物!你的美娇娘不要你这个做相公的陪伴吗?”

“”张浩见魏延哪壶不开提哪壶,脸色顿时冷了下去,他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如此牙尖嘴利,一句话就将自己堵得死死。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偷偷跑出来的吧,还是赶快回去,小心被罚跪!”

张浩一时被怼的无言以对,他的确没有将表妹的事告诉妻子,但是,妻子是太师之女,性格温顺,美丽端庄,他相信她会理解的。

龙倾慢慢向他们走来,听见魏延的话,一抹黯然的神情浮上脸颊,如果当初龙家没有出事,那么今天嫁给表哥的人就是自己,人生无常,时过境迁,如今什么都变了!

但想到两兄妹十年未见,思念之情顿时如排山倒海而来,龙倾收起伤感,重新扬起笑容,“好了,你们别吵了,表哥,你来了,快进来坐!我一直以为昨晚遇见你是在做梦,没想到是真的!表哥,表妹可是想了你整整十年……”

龙倾见了张浩就像见了亲人一样高兴,拉着张浩进屋,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一旁的魏延完全晾在一遍,气的魏延咬牙切齿:“真是太过分了!”不知道他说的是龙倾还是张浩。

公孙雨一大早起来不见魏延,到处找他,见门口堆着许多箱子,就过来瞧瞧。

远远看见身着玄衣的魏延满脸怒火地站在院子里往屋里瞧,不知道在看什么。

公孙雨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什么特别来,“哎!老魏,一大早看什么呢?”

魏延吓了一跳,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双手揪着旁边的枝叶,忿忿地将枝叶揉成粉末,青色的枝叶胡了一手,仿佛要吃人似得:“看乌鸦!一只该死的黑乌鸦飞进了屋子里!”

“什么?黑乌鸦飞进了里面?那你还不去捉啊,傻呆呆地站在这里做什么?”公孙雨奇怪,觉得老魏今天的神态十分诡异。

“这只黑乌鸦非同小可,不是轻易可以捉住的!”况且还有龙倾护着,他怎么动手?如果对方不是龙倾的表哥,敢这么勾引他的心上人,他绝对揍得他满地找牙!

“哦?居然有如此厉害的黑乌鸦?我去帮你瞧瞧,看我不把他熬成乌鸦汤!”公孙雨一听,连魏延都拿它无可奈何,一定是只十分厉害的乌鸦,摩拳擦掌地就要进去抓鸟!

魏延一见公孙雨那模样,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收回视线,一把抓住一身劲装的公孙雨,转移话题道:“你穿成这样要去哪里?”

公孙雨停下向前的脚步,和魏延对视:“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今天要去候府查看情况,你都忘了?”

听他这么说,魏延这才想起昨天两人商量的事,一拍脑门,“我都气糊涂了,我们昨天的确说过要去候府,只是你就这样一个人去太不安全了,多带点人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不就是个候府吗?他楚玉还能吃了我不成?我公孙雨什么地方没去过,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能在这里栽跟头,你太小瞧我了!”公孙雨十分自负。

“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不要过分逗留,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魏延突然想起昨晚龙倾做的梦,一时有点不放心。

“没事,我走了!”被这么一打岔,公孙雨成功忘了进去捉乌鸦的事,潇洒地翻越墙头走了。

魏延看着他不走正门,偏要在墙头上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屋子里一阵阵欢声笑语传来,魏延心里的醋坛子顿时打翻了,但又不敢进去,只能一个人嫉妒不已的在院子里继续当柱子!

此时镐京的大街上早已挤满了赶早市的人群,商贾小贩,更是往来络绎不绝,公孙雨没敢大张旗鼓地走正门,而是小心谨慎地绕道后门,从后门溜进了候府。

候府比他想像的要大,但也十分空旷,一般大户人家都是小厮丫鬟云集,但是候府不仅到处弥漫着肃杀之气,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过这也顺利让公孙雨潜伏了进来,候府占地十分广阔,跟王爷的府邸有的一拼,正房配房耳房数不胜数,后院还有一个巨大的花园,虽然现在是冬季,但是还有一些特殊品种的花卉绽放,腊梅花就更娇艳了,纯黄色,金黄色,紫黄色,还有浅白色,都是十分珍贵的品种,由此看来,楚玉这个人倒是很会享受。而前面的正厅,似乎是楚玉平时接见朋友办公的地方,内部有官兵把守,公孙雨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他一个飞跃,轻点树梢便来到一处屋顶,掀开厚厚的瓦片往下看去,一阵女人的*声突然传来过来,声音焦虑,含糊不清,似乎被什么人堵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公孙雨眼神转了转,便准备下去一探究竟,只是他还没动作,房门“吱呀”一声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身穿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饭菜。

“呜呜呜呜……”女子大声嚷嚷,但由于嘴里塞着帕子,根本什么也叫不出来。

男子背对着公孙雨,公孙雨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只听对方用一种十分不屑的口气道:“柳大小姐,我劝你还是吃点吧,你长的这么细皮嫩肉,饿坏了我可要心疼的!”

“呜呜呜呜……”女子眼如利刀,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看都不看地上的饭菜,虽然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但还是奋力向前挣扎。

见她这样,屋顶上的公孙雨一时觉得两人的身形和声音都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穿着锦袍的男人见女子在地上挣扎的很辛苦,这才上前将女子嘴里的锦帕拿了出来,女子咒骂的声音顿时传了出来。

“姓吴的,你个乌龟王八蛋,你要绑着本小姐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我可是越国兵部尚书柳大人的女儿,你要是对我不利,我父亲必会派兵踏平你这破候府!”

公孙雨一惊,这才听出来眼前的女子是谁,原来居然是柳家大小姐柳如菲,她不是被卧龙堡的管家老吴绑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楚玉的候府?难道老吴和楚玉根本就是一伙的,老吴潜进卧龙堡是想对龙倾不利?想到这,公孙雨浑身一激灵,觉得楚玉真是太阴险了,为了得到龙倾居然耍如此大的手段。

公孙雨还没完全理清其中的关系,只听下面又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

“柳小姐,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就你,还指望越国发兵救你?你真是太天真了,不说如今楚国和越国早已签了和平条约,就是以你父亲的官职,你以为越王会私自准许你父亲发兵?真是天大的笑话!”老吴根本不把柳如菲的威胁当回事,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一直趴在屋顶偷听的公孙雨也忍不住摇起头来,柳如菲到底涉世未深,这种威胁对老吴这种丧心病狂之徒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徒留笑话。

“你你……”果然,柳如菲无言以对,愤恨地用绑起来的双脚将地上的碗踢翻,打算来个绝食抗议!

“还真是够野的!不过你不吃饭可不行,饿死了你,你的心上人可不会来救你,我留着你还有用!来人!将她的嘴给我扳开,不吃饭,就往里倒,直到她吃饱为止!”老吴一声令下,屋外霎时闯进来五六个彪形大汉,端着一盘新饭菜,打算强灌。

“你敢!姓吴的,你要敢这么对我,我立即咬舌自尽……”柳如菲睁大了眼睛,她不相信居然有人敢如此待她!

公孙雨忍不住在上方撇了撇嘴,无声道:“堂堂柳家大小姐,居然被迫受这种委屈,真是太可怜了!啧啧!”

公孙雨假模假样地掬两把同情泪,不过柳如菲这个女人心计太深,总是会玩一些花招,还屡次害的龙倾涉险,今天的一切就当是个教训吧,希望她以后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公孙雨见柳如菲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这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他到现在可是连楚玉的影子都没看到;抬眼瞧了瞧巨大的庭院,一间阴气沉沉的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公孙雨一个起落,直奔目标而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牛鼻子老道

越往里走,这里更加没有人烟,这座屋子的周围一片荒凉,连树木花草都干枯了,地上甚至连一只活虫都没有;这诡异的一幕,让他想起他在明月宫种植的du草,四周也是寸草不生,只是此时的情况比他那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屋子里的东西似乎比他那些du草还要毒上千倍!只是屋子里一团乌黑的魔气却让公孙羽十分熟悉起来,体内的血液仿佛受到牵引,公孙雨突然变得头重脚轻起来。

用力甩了甩头,公孙雨睁大眼睛,等这一阵悸动过去,才重新运起轻功,往那座诡异的屋子走去。

透过门缝,他看见一身锦衣华服的楚玉正低头说着什么,而在他的正前方站了一个全身裹在黑色里的男人,公孙雨待要仔细查看时,这时突然从后面冒出一个人来,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顿时吓得公孙雨心都要跳了出来!

“你小子怎么在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来人同他一样,压低声音道。

公孙雨以为他的行踪被侯府的人发现了,右手迅速伸入怀中就想掏药包,打算把人迷晕,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谁时,大大的“咦”了一声,人生地不熟的楚国,居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就是当初他拐跑新娘,被家丁追着打时,在鬼宅遇到的道人凌霄子,没想到他也来了楚国,还跟自己一样鬼鬼祟祟地躲在人家门外偷听!

“你个牛鼻子老道,你想吓死我是不是?你还不跟我一样偷偷摸摸地躲在这里!老道士不去参禅悟道,跑这俗世来干什么?小心侯府的侍卫将你抓起来炖了!”公孙雨摸了摸严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没好气道。

凌霄子见到他也很惊讶,这里可是十分危险的地方,里面那个更是自己追了许久的“恶魔”,上下扫了公孙雨一眼,“这里不宜久留,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我不想连累你个凡人!”

“我!凡人?那你是什么,你是神仙吗?真是大言不惭!”公孙雨对他的自负嗤之以鼻,继续趴在门缝里偷看里面的情况。

凌霄子本来没注意,经他这么一说,忍不住仔细看了他好几眼,难怪他能迅速看出这里的不寻常,原来他竟跟魔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凌霄子狐疑,为什么之前在苏宅没有发现公孙雨身上的特别之处,看着从他身上慢慢往外泄露的魔气,凌霄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公孙雨在苏宅能看见絮儿的鬼魂了,原来他们根本不完全属于人类!

看着眼前的傻小子还一脸懵懵懂懂的模样,凌霄子勾唇一笑,看来某人要倒大霉了!

“你直勾勾地看着我作甚,我脸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让你看的如此入迷?”公孙雨见凌霄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如毒蛇盯上的青蛙一样,全身泛起透骨的寒意。

“没看什么,只是最近奇怪的事总是凑在一起,让我一时吃惊罢了!”凌霄子低声说了一句,不打算深入回答公孙雨的问题。

“切!神经病!”公孙雨懒得理这个不顺眼的道士,继续伸头瞧着里面的情况,这一看不打紧,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只剩楚玉一个人,那个全身裹在黑色里的男子居然不见了!“怎么回事,那个黑衣人去了哪里?”

听他这么一说,凌霄子连忙向里看去,果然不见了他的踪迹,用力跺了跺脚,“坏了!可能是我们刚刚说话太大声,把他吓跑了!不行,我用了那么长时间才寻到师弟的踪迹,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逃了!”说着就要掐诀而去。

公孙雨一听,里面那个黑乎乎的男人居然是牛鼻子老道的师弟,顿时瞪圆了眼睛,怎么也不肯让他离开,“你居然纵容你师弟无法无天,还有没有公德心了!”公孙雨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和龙倾被他们害的有多惨,就怎么也不愿放过凌霄子。

“快放手!他要跑了!我回来再给你解释!”凌霄子哪是公孙雨拉得动的,右手一扬便脱离了他的控制,顿时如大鹏展翅一样滑了出去。

“喂!牛鼻子老道你给我回来”

而全身裹在黑色里的黑衣人见凌霄子追了上来,大怒:“这个臭道士追了我这么久,真是没完没了,要不是本尊只有三魂,不得不附身在他师弟身上,本尊早就将他挫骨扬灰了!”

两人你追我闪,足足较量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给黑衣人溜了!

公孙雨双手抱胸站在大树底下,见牛鼻子老道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立马用一副“你真没用”的不屑表情道:“追个人都追不到,你这个师兄也太弱了吧!”

“你知道什么,师弟的功力本来在我之下,但是眼前的黑衣男人根本不是我的师弟,而是趁我师弟打坐之时附在他身的恶魔,如今师弟被他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凌霄子道,因为这样他才出山走遍这片大陆,寻找师弟的下落。

“哦?难道你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恶魔吗?”公孙雨眼神闪了闪,果然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认知,而眼前这个牛鼻子老道似乎是个得道高人;如果,将他拐去广春园,说不准能解了龙倾的禁术也未可知。

凌霄子看他那双眼滴溜溜的模样,无声地笑了,一看就知道他憋着坏:“有恶魔这件事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吧?你们不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吗?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今天心情可好,你可不要错过机会!”

“呵呵、呵呵。”公孙雨见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如果不是为了好兄弟龙倾,他才不会低声下气跟这个老道士求救,“是有件事需要的帮忙,不知道你肯不肯出手?”

“什么事?说来听听。”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好兄弟,他不知道怎么惹上这个黑乎乎的家伙,从半年前就一直被他骚扰,如今更是中了他手下的禁术,变得神志不清,意识忽明忽暗,大家都很担心他;所以,我想请教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公孙雨道。

“你是说,那个恶魔一直在对你兄弟下手?还在他身上下了禁术?”凌霄子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警惕起来,能让魔尊离珞下那么大工夫的人,看来身份绝对不简单!不仅世间没有几个,就连天上也少之又少,难道会是她?

想到这,凌霄子的神情变得凝重不已,“快快,带我回去看看,我要确定对方是不是她!”

“她?你所说的她是谁?”公孙雨被凌霄子如此火烧屁股的模样弄懵了,他不明白怎么刚刚还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现在又如此紧张了!

“别那么多废话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好、好吧!”公孙雨不再管什么原因,只要对方能解了龙倾身上要命的禁术,他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说完,两人顿时如一阵风似的掠了出去,微风摇曳,树影婆娑,侯府一会便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似的。

广春园内已经快到晌午,龙倾和楚玉还在房间里聊的正开心,似乎要把这十年的话都说完似的,听着两人一会高兴的笑声,一会伤心的低语,魏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没有参与她小时候的事,地位会比楚玉矮一截似的;不仅一直小心地站在外面转悠,甚至连进去都不敢。

拉住往里面送水果的小厮:“你进去帮我看看他们在说什么,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小厮并不明白魏延的意思,园子里谁不知道两位主子的关系最好,不仅无话不谈,两人甚至同睡一屋,同盖一床被子,见魏延总是在外面转悠,小厮忍不住好奇道:“主子,你怎么不亲自进去看看,却要待在这寒风里?”

魏延没想到这个小厮话还真多,被他一问,顿时说不出话来,见小厮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魏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佯怒道:“让你看,你就看,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厮一见主子生气了,连忙低眉敛目道:“是,主子,属下这就去。”说完一溜烟进去了。

过了一会,小厮便出来了,一五一十道:“龙公子跟里面的客人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单纯地在聊天,似乎聊的都是以前的事,属下不敢过多逗留,便出来了。”

“真的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比如”比如什么,魏延也说不出来,他不该将龙倾想的这么龌蹉的,比如了半天也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烦躁地将小厮赶走了。

之后,魏延又在院子外面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面两人才停下了说话,似乎有出来的意思;魏延一看自己站在这院子里太丢脸了,趁他们不注意,连忙躲进角落里,等张浩离开,魏延才一脸不快地走出来。

“你的表哥已经走远了,别看了,再看就成望夫石了!”魏延轻手轻脚地来到龙倾的身后,阴阳怪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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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快乐的小凤凰

龙倾没看见魏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听见一声浑厚的男声传来,顿时吓了一跳,待看到对方那张黑脸时,这才伸手拍了拍心口道:“魏延,你从哪里过来的,怎么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你的眼里当然没有我的存在,你的心思都在你那亲爱的表哥身上,哪有半点我的位置。”

龙倾见魏延似乎生气了,瞧了瞧他嫉妒的小眼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细白的葱指虚掩小口,笑容含羞带怯,完全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这一波动作看的魏延都要呆住了,似乎中了禁术之后龙倾更加爱笑了,哪还有半点冰山美人的模样!魏延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龙倾以前的模样,那个还有父母疼爱,亲朋好友齐聚一堂的豆蔻年华,禁术似乎暂时让她忘记了龙家的惨案,父母的离世,变成了真正的自己;魏延一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帮他解了禁术,想到禁术一解,龙倾就要变成以前那个永远生活在痛苦中的可怜人,就一时觉得十分不忍心。

“魏延,原来你在妒忌啊?我不过是许久没见表哥,跟他多聊了几句罢了,你不要想多了!”龙倾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望夫石”是什么意思,怕魏延误会,连忙解释道。

“是吗?如果我猜的没错,张浩要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直到今天也没有娶太师之女为妻的话,龙倾,你还能这么轻巧地说出这样的话吗?”虽然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是自己找死,但是,看着龙倾脸上一脸兴奋的表情,魏延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还是将这句容易引起两人嫌隙的话说了出来。

果然,龙倾听了魏延的话,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如果表哥真的没有成婚,自己到底会怎么做呢?是继续和魏延在一起,还是遵循父亲的遗愿和表哥成亲?似乎连龙倾自己也做不出决定。

“没有如果,今天的表哥已经成亲,我跟他再无可能!”过了半晌,龙倾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魏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心中十分失望,龙倾这么说是不是代表,如果张浩没成婚,龙倾就会抛弃自己跟他一起呢?想到这,魏延心中一阵痛楚传来。

龙倾见魏延的情绪突然低了下去,心中有些忐忑,他不想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破坏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龙倾忍不住朝他身边走了两步,伸出右手拉着他道:“魏延,我们不想这些了好不好,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不要想了好不好?”

魏延看了看拉着自己的青葱手指,这是龙倾第一次主动牵起自己的手,却是为了一个叫“张浩”的男人!魏延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见龙倾这祈求的模样,还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嗯,我们不想了,龙倾,你饿了吧?我们去厨房,让他们给你多准备一些楚国的特产,让你吃个饱!”

“嗯。”龙倾大大点了点头,见到家人的喜悦让他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两人相携往院外走去,因为厨房在前厅,所以他们必须通过眼前一片巨大的花园,还有一池碧波清水,才能到达目的地;广春园是官宦遗留下的一处巨大的庭院,虽然没有侯府那么壮观,但是在镐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宅院,这里树木广袤,梅花遍地,倒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走走停停,终于到达前院,一股香喷喷的米饭香飘了过来,原来广春园的厨子已经在做午膳,越往前走,香味越浓,似乎还有枸杞桂圆炖猪脚的香味,这是龙倾最爱吃的一道菜,也是楚国的特产;因为楚国这里气候干旱,降雨南多北少,大都集中在夏天;所以便无法长出太多的阔叶树木,大多是针叶林,所以楚国北方的天气便十分适宜枸杞这种养生植物的生长;枸杞不仅长相喜人,珠圆玉润,还饱满多汁,最主要的是他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说到枸杞,古时还有一个典故,讲的是战国时期,征兵频繁,百姓家青壮年都被征去打仗了,家里只剩下老弱妇孺;失去劳动力的人们生活过的十分凄惨,不仅田园荒芜,路人乞讨,更是饿殍满地!士兵狗子十分担心家中的老母亲,等衣锦还乡后,便连忙回家探望母亲,妻子。但是奇怪的是狗子娘的身子却十分健朗,而且须发乌黑,他的妻子更是肤白貌美,面色红润,狗子觉得很奇怪,就问自己的妻子,为什么缺衣少粮的她们不仅没被饿死病死,反而越活越年轻呢?妻子听了他的话说道,因为家里没有粮食,所以我就经常一个人背着竹篓到后山采些红果实回来充饥,那种果子不仅长得好看,吃起来还甜甜的,婆婆就是因为吃了它生病的身体才慢慢变好的,所以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们就一直靠吃它才存活了下来。

狗子觉得这很神奇,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村子上的邻居,大家都去后山采摘来吃,没想到小小的红果实居然救了一村子的人,众人为了感念狗子和他妻子杞氏的功德,故将这种红果实命名为“枸杞”,枸杞这个名字便一直沿用至今。

龙倾难得的嘴馋,刚要去厨房尝尝鲜,这时突然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进一个人来!这人紫衣紫袍,冠带飘散,唯一与平时不同的是他此时穿着劲装,没错,这个人就是刚拉着凌霄子从侯府赶回来的公孙雨!

“龙倾!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公孙雨兴奋地大喊大叫,仿佛像个拿到心爱玩意的小孩子。

“找到什么?你看看你蹦蹦跳跳的,小心撞倒龙倾!”魏延见公孙雨老毛病又犯了,在两人之间还剩十公分的距离时,成功插了进来,将公孙雨紧紧抱住,避免他和龙倾来个亲密接触。

“解决禁术的办法啊?”见够不着龙倾,公孙雨忍不住瞥起了嘴,自从龙倾公布自己是个女子后,魏延就将龙倾保护地越来越紧,简直跟防狼似的,连他靠近也不行,真是太小气了!

“什么!解决禁术的办法?真的假的?!”魏延一听公孙雨的话,一时比他还要激动,双手紧紧抓住公孙雨的肩膀,死劲的摇晃,快要把他摇吐了。

“喂!你轻点,轻点,我要晕了!”公孙雨抗议。

而龙倾看他们这么高兴,却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魏延怕她胡思乱想,并没有将她中了禁术之事告诉她,所以龙倾对自己的情况并不了解。这时,她突然看见一个一身道袍,鹤发童颜之人,只见此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满眼震惊的表情。

两个傻子抱了半晌,才想起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在外人面前实在太失态,魏延连忙将手放在唇边咳了咳道:“阿雨,别闹了,这里还有别人,看到我们这样成何体统!”

公孙雨被魏延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老道士凌霄子的存在,连忙一把将他拉了过来,“老魏,这就是我给龙倾找来的解药,他知道禁术怎么解,而且这个禁术就是他师弟的手下下的,他绝对知道解开的办法!”

魏延这才正了正色,对着凌霄子道:“请道长不要见怪,我们两兄弟刚刚太激动了,一时怠慢了您,请您恕罪!”说完,魏延还对着他行礼,十分敬重他,因为他是能解龙倾身上禁术的人,不说对他施礼了,就是让他跪下磕头他都愿意!

“你的确变了很多。”凌霄子并没有给魏延回礼,而是呆呆地看着龙倾,眼中意味不明,是思念是伤感,还有一丝无能为力的自责。

“我认识你吗?”龙倾听了他突然冒出来的话,忍不住道出心中的疑惑。

“不,你不认识。”凌霄子笑了笑,笑中带着伤感,他也是参加过万年前神魔大战之人,那时他法力低微,根本无法接近前线;而龙倾却是他那时很好的朋友,虽然她是一只还未进化完全的凤凰,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只是没想到的是,在自己一次闭关途中,她突然涅槃,由于没有人给他护法,涅槃途中不仅将自己严重烧伤,还失去了记忆!他出关后疯狂地找她,却没想到再见之时却是他们永别的时候,看着为了战神龙殷在自己眼前和魔尊同归于尽的凤隼,凌霄子想上前已经来不及了!他当时十分的伤心,悔恨,如果当初他早点找到她,她就不会受如此多的苦楚,可能她如今还是一只高兴地在山头乱窜的小凤凰!

只是更令他惊讶的是,她这一世居然跟龙殷在一起,也就是眼前这个叫魏延的男人,凌霄子没想到命运的齿轮居然将他们全都绑在了一起,老天到底在预示着什么?凌霄子的心中一时十分不安!

魏延见眼前的道人迟迟未有动作,却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龙倾瞧,莫非他知道龙倾是女儿身?

第一百二十六章 拜师!

想到这,魏延不动声色地往龙倾前面挪了挪,不想让龙倾被对方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因为龙倾身份特殊,所以自从她进了楚国,仍然做女扮男装的打扮,因此一般人并不知道龙倾其实是个女儿身。

凌霄子看着龙倾的同时,龙倾也在观察着他,不知道什么缘故,她总有一种眼前之人很熟悉的感觉,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呢?

“喂!牛鼻子老道,我请你来是给龙倾解禁术的,不是让你在这看美人儿的,你还不快施法!”公孙雨见凌霄子看着龙倾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模样,顿时不高兴起来,上前推了推他道。

“他的禁术我解不了,恕我无能为力!”凌霄子回过神来,却说出如此让人失望的话。

“什么?老道士,你有没有搞错刚刚风风火火要来解禁术的是你,现在说解不了的也是你,你耍我玩呢?”听他这么一说,公孙雨顿时蹦了起来。

魏延见眼前的道士似乎一副为难的样子,连忙拉住快要爆炸的公孙雨,虔诚地对凌霄子道:“道长,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您不妨说出来,只要您能帮龙倾解了身上的禁术,一切条件我都答应!”

“解不了就是解不了!”凌霄子道:“不过,如果她能拜我为师的话,我倒可以为她试试,因为本门术法,只传给本门弟子,别人中了禁术与我无关!”

“这、”魏延迟疑,他没想到眼前的道士居然是想收龙倾做他的徒弟,不说他们根本不认识,就是眼前之人是不是有其他目的也未可知,他实在不放心将龙倾交给他。

“我拜!只要能解了我身上的禁术,我可以拜你为师,但是如果连你也拿我没办法的话,那我们之间的约定便不再作数!”龙倾斩钉截铁道,她一直对眼前的男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相信他不会加害自己。

“龙倾”魏延不赞成她的决定,万一对方是个骗子,那她不就危险了。

“没事!我有分寸!”龙倾说完,便对着凌霄子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既然他们都说她中了禁术,那她便设法解了它,这样便不会再让魏延和兄弟们担心。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凌霄子十分欣慰,伸出右手轻轻地在她的头上抚了抚,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那么急着收龙倾做徒弟,因为他再也不要她受伤,再也不想面对那种失去后的痛苦!凌霄子哈哈大笑三声,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突然腾空而起,飞奔而去,临走时留下一句话:“三天后我再来寻你,那时便是你禁术解开之时!”

公孙雨看着忽然飞走的老道士,不悦地撇了撇嘴:“这个牛鼻子老道真够疯狂的,居然比我还疯,真不该相信他的鬼话,害我白高兴一场!”

“不,他三天后会来的!”龙倾十分笃定。

“你怎么知道?”魏延不解,龙倾和凌霄子之间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两人认识了很久,十分有默契。

“感觉。”龙倾道。

既然得了凌霄子的允诺,广春园的众人便干脆闭门不出,谢绝见客,一切以龙倾的安危为准;他们行事低调,楚国的皇族似乎还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毕竟龙倾作为楚国头号通缉犯,就是魏延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天后,一直在屋子里待的十分烦闷的龙倾提出要去父母的坟前祭拜,她十年才终于回到楚国,想起当初父母的惨死,她怎么也无法安心。

魏延十分理解她的心情,见她难得露出伤感的表情,只得心疼地答应她的要求,两人准备好纸钱,蜡烛,提着贡品便来到郊外的乱葬岗。

因为当初龙家几十口是因为谋反的罪名被诛杀的,所以死后根本没有人为他们收尸,侩子手便将龙家几十口全部埋在了乱葬岗,坟地荒芜,连个像样的牌位都没有。

龙倾来到郊外,看着寸草不生,乌鸦遍地的坟场时,心都要碎了!想当年龙家是何等的风光,伟岸的父亲和慈爱的母亲是多么地疼爱自己,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楚皇定了死罪,还在她的眼前被杀死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龙倾顿时痛彻心扉,整个人直直地摊了下去,如果不是魏延扶着,龙倾就要晕过去了。

乱葬岗坟地太多,阴深恐怖,龙倾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埋在哪里?用力甩开魏延宽大的手掌,龙倾一步一个脚印在坟地里走着,一个一个地查看,就算天上飘雨,寒风刺骨,她也不放弃!

“龙倾,你别这样,你这样会伤了你自己的!”魏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又无能为力,他再怎么难过也不能阻止龙倾为自己的父母尽孝!

“&amp;龙倾并不搭理他,只一个劲地在坟地里穿梭寻找,终于在一个巨大的荒坟前停下了脚步;看着坟前堆着杂乱无章的饰物,衣服,虽然过了整整十年,她还是能一眼认出那就是将军府的东西!

“爹娘!不孝女儿倾云来看你们了”“噗通”一声龙倾便跪了下来,十年不敢流下的泪水,今天终于尽情的宣泄开来。

“龙倾&amp;魏延看她那痛彻心扉的模样,也跟着跪了下来,左手抬起,紧紧地将痛苦的人儿揽在怀里,希望可以为她减轻一些痛苦。

大雨一会便漂泊而至,两人身上的衣服顿时都湿透了,泥泞的土地混着雨水,冲刷而下,仿佛在泥水里滚过似得,雪白的衣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爹娘,都是我没用,十年前未能保护好你们,让你们被那个昏君要了性命,我对不起你们!我没用,我早该到地下陪你们”龙倾嗓子都要哭哑了。

魏延柔声安慰:“龙倾,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是经过九死一生才捡回条命,伯父伯母看见你如今还健康的活在世上,我想他们一定很安慰!”

龙倾所受的苦只有他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她从噩梦中惊醒,便再也睡不着,整日受到良心的谴责。

“呜呜呜爹娘,我好想你没有你们我生不如死&amp;哭声震天,久久不能平静。

这时,荒芜的坟前突然出现一个打着纸伞的男人,男人同样提着贡品,一脸伤心地看着他们。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样来祭拜龙将军和龙夫人的张浩,张浩远远便听见这里有哭声,十年了,除了自己没有人敢来为谋反之人上坟,他唯一想到的便是龙倾云,循声而至,果然是她!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张浩也忍不住跟着流下泪来。

“云儿,伯父伯母等了你十年,你终于平安归来看望他们了!”张浩伤感道。

魏延和龙倾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没注意前方站了个人,听到张浩的话两人吓了一跳,以为他们的踪迹已经暴露了;待看到同样提着贡品的张浩时,这才放下心来。

“表哥,这么些年一直是你给爹娘上坟的吗?”虽然下着大雨,龙倾还是能看出眼前巨大的坟前摆着陈旧的香炉,烧了半截的纸钱,以及露出一点点贡品的残渣,这个世界上,除了表哥不会再有人记得十年前的龙家!

“嗯,我一年才给伯父伯母上一次坟,今年看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过来碰碰运气。”张浩见龙倾全身都打湿了,怕她着凉,缓步走到她身边,将油纸伞挡在她的上方,阻止冰冷大雨的肆虐。

魏延这次难得没为难张浩,两个大男人十分有默契地站在旁边,将油纸伞的位置完全让出来,为她遮风挡雨。

“表妹,其实龙伯父已经逝去十年,你实在没必要过度伤心,我想他们在天上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这时,张浩毫无波澜的声音传了过来,手里的贡品只是随手摆在荒坟前,没有一点的敬重之意。

龙倾处在伤心中,根本没注意他的动作,只模糊地低语了一声:“他们惨死十年要我怎能不难过”

“但是,这根本不是将军和夫人的墓,所以你根本不必拜他们。”张浩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什么?”泪眼模糊的龙倾兀自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没听清张浩在说什么。

而魏延的耳朵则灵光多了,听张浩这么一说,立即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看了看眼前巨大荒芜的坟墓,一脸疑惑:“你是说眼前的墓不是龙将军和龙夫人的?那他们的墓去了哪里?难道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的确有。”张浩将怀中所有的纸钱都洒了,这才一脸平境地看着魏延。

而龙倾听见他的话早已激动地颤抖,这里面埋得不是爹娘?她当初明明看见楚皇亲自下令将她父母斩杀,就在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表哥说眼前的坟墓里埋得不是她的父母?难道爹娘就算死了也没人收尸,尸体都没有了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魔尊离珞

越往天界飞去,越黯淡无光,整个天际仿佛被厚厚的云层盖住了,魔气乱飞,不管是地上还是天上一片生灵涂炭!如果是平时像龙倾这样道法低微的鸟儿是根本无法进入天界的,天界外围一向有金光普照,还没靠边便会被灼烧而亡!

龙倾如今抱着必死的决心,说什么也要见那只笨龙一面!她没想到一向疯疯傻傻的笨龙居然就是天界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而且他现在危在旦夕,她怎么能袖手旁观?

越靠近战争的中心,龙倾越觉得受不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冲体而出!而她的眼睛只在无数魔族围着的一条巨大青龙身上,看着青龙痛苦地在云上翻涌,龙倾奋力扑腾着,就算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又来个送死的!”魔尊冷酷的声音传来,带着阵阵魔气,刮的龙倾脸颊生疼,似乎快要被扯下皮来,看着迅速向自己飞来的烈焰,龙倾左躲右闪,飞快地闪过!但到底灵力低微,一个不小心还是被灼伤了翅膀,一个失去平衡,栽了下去!

而青龙也看到了她,见她受伤比自己受伤还紧张,大吼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龙倾完全不理睬龙殷的话,也不管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终于排除众魔来到龙殷的身边,张开翅膀坚定地挡在他的面前。

魔尊见对方不过是一只低等的金鸟,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双手掐诀,魔气顿生,像海啸般对着龙倾砸了过去,漫天魔气顿时将身后的天兵天将掀翻了!

“傻鸟!”龙殷绝望地呼喊,却因为受伤,怎么也站不起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该粉身碎骨的龙倾却稳如泰山地站在魔尊的面前,眼神如护着小鸡子的老母鸡一样坚定,只有身旁的龙殷看的出来她嘴角渐渐滑下的血液,和渐渐倒下去的身子!

“啊!你竟敢杀我爱宠,我跟你拼了!”龙殷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宠物倒了下去,顿时发疯似得跟魔尊缠斗起来,就算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而魔尊根本不把受伤的龙殷看在眼里,轻轻松松地便摆脱龙殷的势力范围,冷笑一声道:“龙殷,本尊劝你别再执迷不悟,跟着天地有什么好不如臣服于本尊麾下,本尊保证让你做一方之王!”

“你做梦!”龙殷十分有骨气,只回答三个字便聚全身之力要跟魔尊同归于尽!他不会知道他亲手杀手死的金鸟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简直是找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这是你自找的!”魔尊见他死心不改,只好使出魔族最邪恶的禁术烈焰术,要将龙殷彻底消灭!

而龙殷早已到了强弩之末,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当然不怕他的烈焰术,他誓要跟天族共存亡!

烈焰术十分霸道,只要启动便无法收回,魔尊全身慢慢被火焰包拢,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球,周围的魔族和天兵天将都被这一幕吓呆了,纷纷后退,谁也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火球一个个携风带电的往龙殷的身上飞了过来,如此强大的力量恐怕龙殷集全身之力也无法抵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金色的娇小身影突然张开翅膀挡在龙殷的面前,眼睁睁地被火球吞噬!

“傻鸟!”龙殷一惊,看到这一幕心都跳了出来,还没扑到龙倾面前,便被第二波巨大的火球吞噬了,看着自己烧灼的身子,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一直陪着她了,就算她灰飞烟灭也不会孤单!

只是龙殷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突然看见化为灰烬的金鸟,在五彩霞光的照耀之下涅槃重生,滚烫的岩浆四散开来,有着五彩羽毛的巨大凤凰突然站了起来,身子有大山这么巨大,金光耀耀,魔尊在上古凤凰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远古上神很少有后人留下,而凤凰就是其中之一,在天界几万年都没出过一只凤凰,眼前的这一只可能是最后一只了。

只是龙殷却来不及多看她几眼,“傻鸟……你居然变大了,变得比我还要大……我以后可怎么养你……”龙殷嗫嚅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一代天族战神就这样陨落!

凤凰睁着如琉璃般的眼睛,一滴泪悄然滑下了眼角,张开尖尖的喙,一道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我叫凤隼,不叫傻鸟,你,记住了!”

之后再不看灰飞烟灭的龙殷,扑腾着巨大的翅膀,向对面的火球冲去,一阵山崩地裂,凤隼就这样跟对面的魔尊同归于尽了!至此,魔族和天族的战争终于平息了下来,龙殷和凤隼两个神用性命换回了天下苍生!

天帝为感念他们的功绩,也为了他们矢志不渝的爱情,特地耗费半生法力,将龙殷的魂魄封在蓝色小岛的龙骨中,而将凤隼的灵力封印在冰封之地的红凤石里,海水干枯,冰山融化,便是他们重返天界的时候!

而魔尊则被打入魔道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沧海桑田,一转眼,万年过去了,三界早已没有了本来的面貌,天界秩序井然,造福人类;魔界易主,选出了新的魔王;而人界则天下太平,繁荣昌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龙凤大败魔尊之事也广为流传!

龙倾和魏延平静地躺在床上,虽然两人在万年前不能在一起,但是这一世他们是幸运的!

没错,龙倾就是梦中的神鸟凤凰凤隼,而魏延就是一直捉弄他的战神青龙,凤隼为了寻找龙殷,一直潜意识地追寻着他的踪迹,终于在这一世让他们相遇!只是两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们在这一世仍是个凡人,而神识被压制在龙骨和红凤石内,只有等到海枯石烂,冰山融化,才能重回天界!

只是一片祥和之中,似乎有人并不想他们好过,龙倾渐渐在梦中变得痛苦起来,原来是一团黑气紧紧缠绕住了她的脖子,黑气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个恐怖的脸来,“凤隼!你还记不记得本尊,本尊被你害的好苦!你知道在魔道地狱有多痛苦,每天承受着烈火的燃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凤隼!我要你血债血偿!”

“不要!救命!你放开我!”龙倾睡到一半,突然双手放在脖子上,表情痛苦。

一旁的魏延察觉不对,双眼睁开,立即清醒了过来,见龙倾表情扭曲,以为她做了噩梦,连忙将她摇醒:“龙倾!醒醒,你怎么了?快醒醒!”

奇怪地是,魏延这么一叫,龙倾顿时解脱了出来,掐着脖子的双手似乎一下子松开了,龙倾慢慢醒了过来。

“嗯……”龙倾痛苦的*。

“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魏延小心地抚起她,见她一直摸着脖子,以为她嗓子干涩,便道:“你坐在这,我给你去倒杯茶润润喉咙。”

龙倾一看魏延要走,立即紧张地拉着他,害怕道:“魏延,你别离开我,我害怕!”她怕像梦里一样,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魏延见龙倾的确受了不小的惊吓,连忙折回来,细声安慰:“怎么了?做噩梦了?别怕,梦里的东西都是反的,当不得真的。”

龙倾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英俊的脸庞,仿佛要将他刻进心里,踌躇再三,这才将梦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魏延;讲到那个全身裹在黑气里看不清脸的恶魔时,龙倾本能的瑟缩,十分害怕!

魏延越听越惊讶,没想到龙倾居然做了这么奇怪的梦,联想到之前在卧龙堡发生的一切,魏延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但是龙倾现在身中禁术,精神欠佳,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魏延只得小声安慰:“不过一场梦罢了,当不得真的,快睡吧,都快要天亮了!”

“可是……”龙倾心里还是十分犹豫,梦里的事真的太真实了,仿佛真正发生过一样。

“别胡思乱想了,睡吧!”魏延扶着龙倾睡下,仔细为他掖好被角,打了一声哈欠,自己先睡了。

龙倾见魏延似乎很困,不想跟自己多谈的样子,只得盖紧被子休息;睡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为什么魏延会在她的床上?听到对方的呼噜声传来,龙倾无奈地只能等到明天再问。

不过,这到底是她公布自己是女子后首次跟男子睡在一起,感受着旁边传来的温热气息,龙倾一时忍不住羞红了脸。

而等龙倾终于睡下后,装睡的魏延才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想到在龙倾身上发生的一切,魏延觉得十分蹊跷,看来有必要找个得道高僧替她看看了。

第二日,两人刚刚吃过早膳,外面的属下便禀报有贵客到访,魏延奇怪,他们几人在楚国并没有亲朋好友,到底是谁一大早急着要见他们?

第一百二十八章出现幻境

不大的屋子里魔气翻涌,连楚玉老吴都快要被侵蚀,两人眼中紫光乍现,已经完全沦为魔尊的奴隶!

“是。”两人毫无意识的声音从嘴里说了出来。

广春园内,魏延并不知道龙倾已经被魔尊离珞抓了去,带着属下已经快要将广春园翻了个遍,连对面的将军府他都没放过。有了上次的经验,魏延以为龙倾又一个人去了将军府,只是回来报告的属下说,那里根本没有人!

这下可急坏了魏延,万分焦急地带领众人,准备将镐京翻个底朝天!

就这么人仰马翻地到了第二天,还是没有龙倾的身影,魏延以为是龙倾的身份被发现,有可能被楚皇抓了去,当下便准备硬闯皇宫,虽然此去可能凶多吉少,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弃龙倾于不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和凌霄子约定的三天期限已到,凌霄子果然准时地来找龙倾,见众人忙的到处乱窜,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龙倾不见了,我们找了她一个晚上,连一点线索都没有。”魏延焦虑不已,抬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心慌意乱。

“我的乖徒儿不见了?”凌霄子大惊,没想到他不过走了三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见他们全副武装,连忙问道:“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正打算攻入皇城将龙倾救出来!”魏延也不瞒他,斩钉截铁道。

“你疯了!楚国皇城威严肃穆,楼阁高耸,一直在重兵保护之下,岂是你们几个虾兵蟹将能闯进去的?恐怕还没到宣武门前,便被射成了刺猬,更别说救人了,简直异想天开!”凌霄子嗤之以鼻,觉得魏延大概是被冲昏了头脑,跟莽夫无异,哪里有半点战神龙殷的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怂!凌霄子一时对他嫌弃不已。

魏延何等精明之人,怎么会看不出眼前道士对自己的不满?但是他已经完全失了分寸,一想到龙倾可能正在什么地方受苦,他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你说怎么办?”魏延没好气道。

“等等,让我掐指算算,天干,地支,金木水火土”凌霄子单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连忙用他独家的道法,寻找龙倾的下落。

“有这本事你不早说!”魏延忍不住腹诽,但见他正努力寻找龙倾,并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咕哝。他终于知道公孙雨为什么这么讨厌眼前的道士了,因为他总有本事让人青筋暴突!

“找到没有?”魏延忍不住催促。

“没呢!再等等,我就快要找到了!”凌霄子满脸冷汗,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阻碍,正在突破重重屏障。

找了一圈没找到龙倾的公孙雨也赶了过来,见道士正在作法,问了魏延才知道事情的缘由,忍不住皱眉:“臭道士,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别耽误我们时间!”

“我不行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行了,我的乖徒儿只有我能找到,闭嘴!在旁边等着”凌霄子就算找的十分费力,也能抽空跟公孙雨斗嘴。

公孙雨一见他这十分拽的模样,就知道找龙倾的活非他莫属了!虽然此人阴险了些,呱噪了些,但是对于他的本事公孙雨还是十分信得过的。

“去!”就在这时,凌霄子突然大叫一声,双手合十伸出两根食指,往一个方向指去,霎时金光一闪,光柱直直射到皇城脚下的侯府!“我的乖徒儿就在那里!”

公孙雨对那个地方可是太熟悉了,因为他前几天才在那里打探过,他没想到楚玉的胆子居然如此大,敢光天化日地在他们眼皮底下将人劫走,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今天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我就不叫公孙雨!娘的,给我等着!”说完便一阵风冲了出去。

“阿雨,别冲动!”魏延见公孙雨太沉不住气,他已经知道那天在侯府发生的一切,也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楚玉能做的出来的,那个全身裹在黑影中的黑衣人,恐怕才是罪魁祸首!魏延不愿再有人冒险,连忙驾起轻功飞了出去。

凌霄子见那两人比自己反应还快,连忙袖袍翻飞,掐诀跟了出去。“你们等等我,你们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

魏延和公孙雨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不一会功夫便已到达候府。

候府此时门户大开,连正门都打开了,这是知道他们要来,打算瓮中捉鳖呢!魏延可不是吓大的,就算明知前方有艰难险阻,他也不会怕。

和公孙雨交换一个眼神,两人抽出武器,大气凛然地走了进去;候府内果然埋伏了不少人,看着拦在自己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侍卫,魏延一句话不说,抽剑便砍,因为他知道,拖延一分龙倾就危险一分!

候府的侍卫已经完全被魔尊离珞控制了,仿佛不怕死似的,一个一个往前冲,就算被魏延一剑穿胸,仍然能站起来搏斗,并且个个张牙舞爪,杂乱无章地扑咬魏延,魏延一看对方嘴里暗紫色的牙齿,便知道这些人都被控制了,可能还有毒,如果被他们咬一口,恐怕也会变成魔!

“阿雨!小心别被他们咬了,他们嘴里,指甲上都有毒!”魏延百忙之中提醒道。

“哼!有毒?能有我的血毒吗?来呀,来咬啊!看我毒不死你们!”公孙雨根本不怕他们,反而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仿佛要爆出体外。

听他这么说,那些围过来的侍卫果然停了下来,用鼻子用力嗅了嗅,似乎闻到了同类的气味,而且这个同类比他们都强,入魔的侍卫吓得连连向后退缩,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公孙雨高兴的同时,心里又有点悲伤,果然,这些东西都怕他,他根本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很有可能跟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一样,是不容于世间的恶魔!公孙雨一剑斩一个,仿佛切菜一般。

但他并不敢将自己可能不是人的事告诉魏延,他怕他们会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怕他们再也做不成兄弟。

“呜呼!我来也!”凌霄子从天上飞了下来,见候府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几个起落,落下又飞起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进去找我师弟和乖徒儿!”

魏延被他们缠的简直没办法,见凌霄子进去了,连忙甩下众人也跟了进去,快要没影子时,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阿雨,这里交给你了,务必将这些入了魔的侍卫全部斩杀,别让他们出去祸害老百姓!”

公孙雨听了魏延的话,立即从思绪中清醒了过来,想到魏延这么信任自己,而自己还在这想些有的没的,连忙收敛心神,又恢复了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纵身一跃来到侯府大门前,“嘭”地一声将大门关了起来!“收到!看我来一招关门打狗!”

魏延跟着凌霄子的身后,一路往侯府最神秘的地方飞了过去,只是这里居然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把守,魏延奇怪,跟着凌霄子小心地往里走去。

凌霄子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面前的二层小楼,已经被魔气层层围住,他根本进不去!看来自从上次被他发现行踪后,魔尊离珞料想他还会再来,这次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个大魔头真是太狡猾了!”饶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凌霄子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在原地打转的份!

魏延却不管这么多,他焦心龙倾的安危,根本不把眼前的魔障放在眼里,只提着七星宝剑一个劲往里冲!被弹出来无数次后,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进去了!

魏延大喜,心里默念着:“龙倾,我来了,你等着我!”

而凌霄子早已看出了端倪,见魏延半个身子已经进去了,大叫一声:“危险!那是幻境!”只是魏延并没有听他的话,毅然决然地进去了!

里面的景象和外面简直天差地别,果然一副仙境的模样,只见雕栏玉砌,绿草清溪,真是人迹不逢,飞尘罕到。一片烟雾缭绕,远处的青山之上,一行白鹭直上云霄,真是醉卧眠眠,此生不换。

魏延觉得自己似乎来过这里,朦朦胧胧间已经忘了自己为何而来,在广袤的天地间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前方传来仙女的歌唱声,魏延仿佛被吸引,一步一步跟着前去。

突然来到一处仙气缭绕的大殿,大殿中坐一蹁跹妙人,只见此人靥笑春桃,云髻堆翠,唇绽樱颗,榴齿含香;

纤腰楚楚,曼妙动人,娥媚欲颦,将言未语。近处只觉香气袭人,麝兰馥郁,一双灵动的眼睛满含春水地看着自己。

魏延终于认出大殿之上那人是谁,原来正是他苦寻不着的龙倾,只见她坐在众位仙女簇拥中,仿佛傲视天下的女王!只是她周身飘荡着七彩火焰,摇摇曳曳,似乎连整个大殿都要被染红了。

“魏延,过来!”妙人轻轻挥舞着莲藕般的手臂,声音空灵飘渺,吸引着他的目光。

魏延的脚仿佛不是自己的,随着眼前佳人的召唤,亦步亦趋地向前靠拢,慢慢来到女王的怀抱。

第一百二十九章真假不分

女王搂着他在众仙女的簇拥下来到后面的床榻之上,轻轻地服侍着他躺下,纱帐飘荡,熏香缭绕,两人一阵颠鸾倒凤,相拥而眠。

“龙倾……”魏延呢喃拥抱。

至此,魏延便在离珞织就的蜜网中留了下来,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而在幻境之外的凌霄子可急坏了,虽然魏延在里面过了好久的样子,但是在凌霄子的眼中不过才过了一个时辰,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凌霄子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魔气冲天的包围圈外游荡。

这边,公孙雨终于解决侯府一众中了魔气的侍卫,看着躺倒一地的尸体,连忙飞奔来到侯府内阴深的二层小屋前,不见魏延的身影,却见凌霄子一个人在外面打转,连忙上前询问:“牛鼻子老道,魏延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凌霄子一看他来了,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将魏延不听劝阻硬闯幻境之事告诉了他。

“什么?他一个人进去了?你怎么也不拦着点,这下可怎么办!”

“我怎么没拦着他,可是他一听说我那乖徒儿有危险,奋不顾身便冲了进去,哪里听进我的劝阻!”凌霄子也是焦急不已,离珞的本事他是了解的,虽然现在只有三魂游离在外,但是他的威力依然不可小觑!

“那怎么办?我进去救他,你留在外面接应。”公孙雨当机立断,如今一个还没救出来,再折进去一个,这买卖也太不划算了!

“我也正有此意,如今能破了魔尊离珞幻境的人也只有你了!”凌霄子孤注一掷,虽然这样容易引起他体内躁动的血祭,但是为了乖徒儿,他只能铤而走险了!

本来准备进入幻境的公孙雨听了他的话,生生停了下来,似乎有一种预感,凌霄子知道他的身世似得。

“为什么只有我能破了他的幻境?”

凌霄子一看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是我选定的有缘人,说你能你就能!”

公孙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最后一句话没说地进了幻境。

他看到的幻境和魏延看到的完全不同,里面没有什么绿草如茵,有的只是漫天魔气,更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有的只是密密麻麻,光怪陆离的树林,里面乌鸦低叫,鬼哭狼嚎,十分渗人!公孙雨用双手抱了抱身体,透骨的寒意从脚底升了上来。

越往里走越乌烟瘴气,突然前方一片枯树林内,有个黑暗暗的山洞,山洞周围盘着很多乌黑的黑蛇,蛇身奇丑无比,臭气轰天,公孙雨不得不捏着鼻子才能前行。

黑蛇发现有人闯进他们的领地,全都高昂着头做出进攻的姿势,似乎要将公孙雨咬死。

只是待公孙雨走近时,又仿佛吓着般紧紧地将头贴近了地面,做出诚服的姿态,公孙雨被这一变化弄得十分奇怪,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牛鼻子老道让自己进来了,还说这个幻境非他破解不可!

伸脚踢开挡在面前的黑蛇,公孙雨顺利进了眼前黑洞洞的山洞,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为了好兄弟,他义无反顾地便进去了!

进去一看,里面比外面倒是宽敞了许多,远处火红的灯光传了过来,公孙雨快步往里走去,远远地听见一阵嬉笑声,是魏延的声音!公孙雨一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声音传出的地方。

只是眼前惊恐的一幕却让公孙雨惊呆了,魏延此时衣衫不整,正和一条全身散发着魔气,通体乌黑的黑蛇缠在一起,黑蛇高高竖起头颅,在魏延的头上左右嗅闻,作亲昵状,而魏延仿佛完全被摄去了心智,浑浑噩噩地随着黑蛇的动作,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魏延,你在干什么?!”公孙雨闻着满屋的臭气,一时忍不住,趴在旁边便干呕起来。

这时,黑蛇终于发现公孙雨的踪迹,眼神一冷,乌黑的身子将魏延紧紧缠了起来,黑气顿生,在公孙雨的眼皮底下变幻成美貌无比的女子,而且,此女子还是龙倾的模样,一时迷的公孙雨都要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不行,不能被迷惑,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龙倾“根本就是妖怪,不是他的好兄弟,要擦亮眼睛,擦亮眼睛&amp;公孙雨连连念叨,眼睛闭了又闭,努力稳定心神,才没有被妖怪迷惑。

眼前的”龙倾“突然袍袖纷飞,原本黑洞洞的山洞顿时变得仙气缭绕,熏香飘然的仙境,而洞口前的十几条黑蛇也应声变成了美女,一个个环佩叮当,巧笑嫣然;有手执花篮的,有手执拂尘的,还有拿着琉璃盏的,完全就是一副仙境的模样。

受妖力所为,原本暗黑的森林也慢慢变得绿草清溪,雕栏玉砌,一片翠绿的青山之上,一行白鹭向上飞去,直插云霄。魏延斜趴在眼前女子的腿上,喝着她亲手倒得酒水,似乎完全认不出公孙雨的模样;公孙雨哪见过他如此颓废的模样,小步上前问道:&amp;魏延,是你吗?“不会是什么妖精变得吧?“”魏延并不理他,雾眼朦胧,眼神没有一点焦距,似乎全部的心神都被眼前美艳的女子吸引住了,完全忘了今夕是何夕。

“老魏,你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龙倾,她是魔尊离珞用术法变得,你快跟我走,真正的龙倾还在等着你去救!”公孙雨受不了他这半死不活的模样,生气地就要上前拉他。

只是他还没接近魏延,便被眼前女人的术法隔开,只见假的“龙倾”伸出纤纤素手,缓缓爱抚魏延乌黑的发丝,脸颊,嘴唇,巧笑嫣然:“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眼前这个男人我要定了,如果你再横加阻拦,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个害人的妖精,你到底对老魏做了什么?他如此听你的话,识相地赶紧放开他,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他救出去!”公孙雨一见魏延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伏在“龙倾”的怀里,仿佛瘫了一般,更加着急。

“魏延喜欢在我这里,你又何必多管闲事,他的心里一直都有我,让他待在这美妙的幻境中和我长相厮守,不是很好吗?你何必让他出去面对那个冷冰冰的女人!”“龙倾”道,她似乎对他们之间的事十分了解,眼前的“龙倾”跟外面那个真的,似乎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冰冷内敛,清纯可人,一个热情如火,妩媚妖娆;难怪魏延那么容易便被她迷惑。

“胡说!你根本是个妖精,还妄想取而代之,真是不知羞耻!”公孙雨怎么会看不出她的阴险毒辣,根本是想将魏延永远困在这方寸之地,慢慢吸食他的精元,直到变成一堆枯骨。

“龙倾”一见自己的目的被人识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更加紧密地揽着魏延的身体,“你看出来又如何?凭你一个凡人能耐我何?”“龙倾”眼冒绿光,阴险毒辣,虽然口出狂言,却迟迟不肯下手,这迟疑的模样弄得公孙雨也忍不住疑惑起来。

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世?公孙雨这才想起他全身的血液都是紫黑色的事,难道这些人怕他是因为自己的血液?公孙雨想到这,顿时计上心头,一边佯装大声叱责魏延,一边悄悄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腕。

“老魏,你醒醒!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爱人龙倾吗?她现在正在大魔头离珞的手里,忍受着折磨,而你却在这里跟这个女人卿卿我我,你以后可怎么面对龙倾!”

“龙倾?对,我要找龙倾,龙倾被人抓走了,我要去找她”魏延一听公孙雨说出龙倾的名字,浑浊的双眼这才慢慢有了焦距,双手也用力比划着,似乎想脱离妖女的控制;只是魏延已经被禁锢了那么久,哪里是妖女的对手,被她轻轻一收,便又重新回到她的怀抱!

“魏哥哥,我就是你的龙倾啊!我们这些天过得不是很甜蜜吗?你不要被他骗了,他才是妖怪,是来抓你和我的,你赶快将他赶走,我们好继续过我们快乐的小日子!”“龙倾”在魏延的耳边吐气如兰,身上的香味慢慢飘散,继续麻痹他的神经。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龙倾是从来都会不喊魏延作“魏哥哥”的,这个称呼是柳如菲的专利,而眼前的女子并不是柳如菲,而是“龙倾”的脸,魏延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眼神也不再浑浊。

公孙雨一看眼前妖女的视线都在魏延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迅速割下自己的手臂,任紫黑色的血液流淌,到达一定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来便往妖女的脸上洒去!

“啊!”地一声惨叫,紫黑色的血液仿佛有腐蚀似的,在“龙倾”的脸上烧出了一个大大的洞,冒起阵阵白烟,妖女大叫一声,紧紧捂住自己脸,在地上翻滚不已。

第一百三十章魔道易主

其他女子一见主人受了伤,纷纷变成乌黑的小蛇逃离现场!“龙倾”在地上越滚越远,已经脱离了对魏延的控制,公孙雨见状,立即大叫一声:“老魏!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魏延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龙倾”慢慢变成一条蜕了皮的黑蛇,身上的味道奇臭无比,一想到他这些天就是跟这么个恶心的东西在一起,顿时恶心地吐了出来!

但是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这些天受了骗,眼前这个东西只不过是个妖孽,迅速抽出随身的七星宝剑,一剑刺进她的胸口,乌黑的血液四处喷溅,地上的黑蛇更加剧烈的翻滚!

“老魏!你终于恢复过来了!”公孙雨见他如此果决,顿时欣喜不已,一个箭步来到他的身边,和她一起对付黑蛇。

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黑蛇虽然被刺中了要害,但还是将全身之气爆发了出来,“魏延,枉我尽心尽力服侍了你那么多天,你居然恩将仇报,好!要死,大家一起死!”黑蛇突然将肚腹鼓的大大的,里面的黑气急速旋转,旋转,眼看就要爆体而亡!

“不好!她要将这个空间爆掉,我们快走!”魏延一看不对劲,连忙收剑,拉着发呆的公孙雨就跑。

公孙雨却不怕她,用力将手上的血液挤了出来,奋力向前一甩,暗黑的幻境顿时被霹出一条亮光出来,公孙雨跟着魏延迅速往亮光处跑去。在巨大黑蛇彻底爆炸之前,两人奋力跑了出来,后面的暗黑幻境也应声消失。

公孙雨跑的两腿发软,喘着粗气,在看到焦急等待的凌霄子时,终于松了一口气,顺势将瘫软的身体倒在老道士的身上。“老道士,我可被你害苦了,我这次差点就出不来了!”

公孙雨自从认识他,每一次都好死不死地掉进他设好的陷进里,而且都是心甘情愿地躺平,凌霄子简直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比军师曹文轩还厉害!幸亏他们两个都不是自己的敌人,否则他就是死十次也出不了他们的坑!

“出来了。”凌霄子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一身凌乱的魏延身上,看着魏延精神萎靡,神情惭愧,凌霄子掐指一算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难得笑眯眯地安慰:“幻境中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那些不过都是幻术变得,任何一个拥有法术之人都能造出来,只是威力不同罢了!所以你在幻境之中做的事都是假的,完全不用耿耿于怀!”

魏延没想到凌霄子这么厉害,居然连他心里想什么都知道,虽然幻境中的事是假的,但他的心的确背叛了龙倾,“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是幻境也是我的不对,我定性不足,才让那蛇妖有可乘之机,我对不起龙倾!”

“非也,非也!你在幻境之中所做的事,恰是你心中所想,这只能说明你的心思一直很不纯洁,正所谓夜有所思日有所梦!怎么样?现在你的心上人就在里面,要不要将她救出来,告诉她你心中所想?”凌霄子难得坏笑起来,看着魏延的眼神越来越邪恶。

魏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脸红到脖子根,难得支支吾吾起来:“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那种意思,我跟龙倾之间根本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哈哈哈哈”看着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龙殷破天荒地露出害羞的表情,凌霄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见他那么出糗,心中终于畅快些了!谁让他当初未经他的同意擅自将他的好友凤隼拐了去,还害她丢了性命,如今终于报了当年夺友之仇!

“”魏延没想到这个老道士居然那么老不正经,顿时满脸黑线,冷冷地哼了声,懒得理他!

“龙殷!你终于还是送上门来了!这一万年来,我等的你好苦!”这时前面突然传来魔尊的声音,声音暗沉,似极近又似极远,盘旋在他们的上空,凝聚不散。

魏延不知道谁是“龙殷”,他只知道就是眼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抓走了龙倾,刚才的幻境也是他搞得鬼!

“大魔头!我们已经来了,劝你速速放了龙倾,你有什么仇恨冲我来,不要伤害她!”

“哈哈哈哈……不要伤害她?我有今天全是拜她所赐,我等了你们整整一万年,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今天不仅是她的命,就是你的命我也要,我要你们尝尽这万年来烈火焚身之苦!”魔尊似乎对他们有极深的恨意,说话的同时,周围漫天的魔气又增加了不少。

魏延担心龙倾的安慰,懒得跟他废话,他也不想知道他嘴里的“龙殷”是谁?

“想要我们的命,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虽然魏延如今只是一介凡人,没有术法护身,但到底做了几万年的战神,骨子里的气势还是能压倒一切的,虽然知道此次胜算不大,但就算拼了命也要去闯!

几人一个翻身,迅速冲进了眼前魔气冲天的二层小楼,待看到眼前残忍的一幕时,全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龙倾!”魏延第一个沉不住气,发出嘶声裂肺般地喊声。

“龙倾!”“乖徒儿!”紧随其后的公孙雨和凌霄子也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离珞居然如此残忍,不仅用魔气制成的鞭子将龙倾紧紧捆了起来,居然还拿着一个冰锥一样的东西,深深地刺进她的脑袋,似乎想将她穿透!

龙倾此时满脸痛苦,冷汗大滴大滴地滚了下来,连魏延他们破门而入都没注意,嘴里咕哝着:“……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红凤石……你找错地方了……况且,我就是有也不会给你,啊啊……”龙倾痛苦的声音不绝于耳。

“龙倾!我来救你!”魏延哪受得了看着她如此受苦,当下不管不顾地提剑就刺向魔尊,只是还没到他身前,就被一直侍立两旁的楚玉和老吴挡了下来,当下三人在屋内展开殊死搏斗!

楚玉和老吴此时早已被摄去了心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一直被老吴抓着的柳如菲这才有了一丝喘息,看着眼前魔气冲天,混战一团的几人,早已吓破了胆子,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小声喊道:“魏哥哥,救我!”

公孙雨怕她会分散魏延的注意力,连忙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魏延到底是凡人,哪里是着了魔的楚玉和老吴的对手,打了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最后被楚玉用力一抓,宽阔的胸口顿时黑血如注,深可见骨。

一直观战的凌霄子用力接住他后退的身子,不想他被魔尊同化,连忙伸出右手,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灵力,不一会,伤口便重新愈合,跟原来的皮肤无异。

“真是给你脸了,区区两个魔物居然想伤人!”凌霄子抽出灌了灵力的桃木剑,轻轻一挥,张牙舞爪的楚玉和老吴应声而倒,身上的魔气渐渐消散,躺在地上*不止。

离珞一看失去了两个得力的助手,桎梏着龙倾的手更紧了,冷冷道:“你个老不死的道士,我魔界和仙界可是有和平协议的,魔族不得侵犯仙界,但是仙界也不可管魔族的闲事,我劝你还是滚回去参禅悟道,别来这送死!”

凌霄子才不会被他三言两语说服,收回桃木剑,冷哼道:“自万年前的神魔大战,魔道因为失败才不得不签下和平协议,只是那是针对后来的魔族,可不是针对你这个不老不死的前任魔尊!没想到魔道地狱都困不住你,受了一万年的苦,居然还敢上来作威作福!”

“多管闲事的臭道士!这是我跟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否则别怪我连你也一起收拾了!”魔尊知道凌霄子说的有道理,但仍是毫不退让。

“想收拾我?你以为你还是万年前的魔道至尊离珞吗?如今魔道早已易了主,在新魔王的统治下不仅生生不息,更是和神界握手言和,如今的三界一片欣欣向荣,早已将你这个老不死的忘得一干二净!我看你还是早点滚回魔道地狱,自生自灭,少在这丢人现眼!”凌霄子可是天生一副伶牙俐齿,论耍嘴皮子怎么会输给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你!”魔尊离珞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一时被他气个半死,“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冷哼了半天又道:“要我放了他们也可以,只要将龙骨和红凤石交出来,我倒可以饶他们不死!”

凌霄子当然知道龙骨和红凤石是什么,他们是当初和魔尊大战时,战神龙殷和凤隼遗留下的最后精元,是天帝耗了半生法力将他们封印了起来,为了海枯石烂后龙殷和凤隼升仙之用!如此关系二人性命之物怎么能落到魔尊的手里!

凌霄子冷声道:“想得到龙骨和红凤石,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着便要施法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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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局势急转

魔尊离珞根本不怕他,轻轻松松便阻挡了他的攻势,但是右手拿着的冰锥却更加用力,随着漫天的魔气一点一点侵入缚着的龙倾额头,龙倾也变得越来越痛苦!

“道长!不能强攻!你这样会害死龙倾的!”魏延一见龙倾快要坚持不住,连忙以身挡在魔尊的面前,不让凌霄子伤害魔尊;凌霄子一看魏延居然倒戈相向,顿时气愤不已!但是想到自己这样不计后果地和离珞厮杀,最后首当其冲的便是龙倾,连忙撤下手上的灵力。

魔尊见他有所顾忌,手上的魔力不减,反而使魔力大增,最后聚集成一个光团迅速往凌霄子扑去!凌霄子闪避不及,结结实实地被魔气打伤,倒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离珞邪笑着一把将挡在他身前的魏延抓了起来,并用魔气将他绑在另一边的柱子上。

“老魏!”“魏哥哥”公孙雨和柳如菲一见魏延受制,都要冲上去救人,被受伤的凌霄子一把拦下,“没用的,你们过去也救不了他们,只能徒增伤亡。”

“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送死吗?你快放开我,我要跟老魏龙倾共存亡!”

“对!我柳如菲这辈子生是魏哥哥的人,死是魏哥哥的鬼,你不要拦着我!”柳如菲充分利用她作为女人的技巧,咬,打,捶,全都用上了,为了魏延她可以变得比任何人都疯狂!

“你们都别胡闹了!”凌霄子大喊一声,看着被缚着的两人,眼中意味不明,许久,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办到!”

魔尊见凌霄子拿自己都没办法,终于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龙殷,凤隼,你们终于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了!说,到底把龙骨和红凤石藏在了哪里?不说,我便打到你们说为止!”魔尊话音一落,魔气聚成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了下来,魏延的身上顿时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由于他要抽出精力对付魏延,钉在龙倾额头中的冰锥渐渐没那么大力,痛楚也慢慢减少,龙倾终于看清眼前的境况,不仅凌霄子和公孙雨身受重伤,就连魏延都被魔尊抓了起来,看着他一遍遍地忍受着酷刑,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痛苦百倍!

“魏延!”在这样的刺激下,龙倾的精神慢慢变得清明,身上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快要爆发出来;刺进额头的冰锥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整个头部仿佛像火烧似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魔尊渐渐觉得自己的手心发烫,等他反应过来时,坚硬的冰锥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岩浆般的热度快要灼伤他的手指!这种热度他只在万年前大战之时感受过,那时凤隼突然涅槃,跟自己同归于尽,使他被打入魔道地狱,受了整整万年的烈火焚烧之苦!

想到这,离珞渐渐的眼睛渐渐露出十分恐怖的表情,只见龙倾的额头,一块金色的凤翎花妖艳异常,从中散发出的光芒,正一点一点腐蚀他的魔力。

“啊!!”离珞大叫一声,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指,感受着身上的魔力正在慢慢散去,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就趁现在!”凌霄子一看机不可失,迅速抽出注满灵力的桃木剑,用力刺进他的胸膛,一招穿心而过!

“啊!啊!啊!”魔尊痛苦的大叫,被这突然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眼看就要魂飞魄散,千钧一发之际,右手成勾,一把将昏过去的楚玉和老吴抓了过来,将他们的精气全部吸了过来,这才有力气脱离自己附身的身体,在凌霄子刺下第二剑前,逃之夭夭!

看着迅速飘散在空中的魔气,凌霄子迅速上前一步,将缓缓倒下去的师弟扶了起来,右手迅速封住他的周身大穴,防止他失血过多而死!

“他怎么样?魔尊逃跑了,不去追吗?”问话的是龙倾,只见本来十分虚弱的她,此时正活蹦乱跳地站在那里,而魏延身上的禁锢也解了,两人一点事都没有。

公孙雨和柳如菲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看见他们没事,高兴地扑了上来,尤其公孙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快要哭了出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们快要死了!”

龙倾从来没看过公孙雨哭过,知道吓坏他了,连忙将当初凌霄子早就将她身上的禁术解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迷惑离珞罢了,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拥有了神奇的力量,居然将离珞那个家伙吓跑了,真是搞不懂!

龙倾不知道她身上的力量,魏延却知道,但是她和凌霄子两人之间的约定却不了解,当下责备不已:“龙倾,你居然连我都瞒着,刚刚我看你被那个魔鬼用冰锥扎,我吓得心都要停了,你也太过分了!”

“是吗?我很过分?我怎么觉得某人在幻境之中左拥右抱才过分吧!说!那个你要怎么解释?”龙倾想到之前的事,立即冷起了脸,危险地看着魏延。

“啊?那个、那个……”魏延没想到龙倾连这个都知道,一时抓耳挠腮,满脸憋的通红,讪讪道:“这个你也知道啊?”

“是啊!离珞怎么会放过看好戏的机会!”龙倾特地加重“看好戏”三个字,说的魏延差点要将头埋到泥地里去了!

凌霄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师弟如今被他所伤,要赶快回去医治,而且他长时间被魔气侵体,看来要好好回去修炼一段时间了。

龙倾一看凌霄子要走,不想再逗魏延,连忙问道:“就这么放那恶魔走了?以后他要再出来作恶可怎么办?”她可不想再演第二次苦肉计!

“魔尊是不死不灭不生的,就算我也拿他没办法,如今只能放任他游离于三界之外,除非……”凌霄子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龙倾一眼,忍不住一声叹息,抱起他师弟准备离开。

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乖徒儿,要想知道你的身世如何,就到闽国最南端的千里雪山找我,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之后留下龙倾等人,掐诀消失了。

只是,龙倾的心思却不在他说的话上,而在凌霄子临走之前的眼神上,他怎么觉得那眼神十分渗人,仿佛还带着悲伤呢?想到不好的事情,一时寒从脚起,忍不住抖了抖。

“魏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终于从惊吓之中反应过来的柳如菲,看到毫发无伤的魏延就像看到了亲人,也不管有没有别人在场,委屈地扑进魏延怀里,顿时梨花带雨起来。

魏延没想到他才站稳脚跟,便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扑个满怀,他忘了柳如菲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但是他们两人早已没有半点关系,连忙手忙脚乱地将她推开,并和她保持安全的距离。看她一个人在屋内被吓得瑟瑟发抖,忍不住道:“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吗?等会我还是派人将你送回家吧,柳伯伯在越国一定十分担心你的安危。”

“魏哥哥这是在担心我吗?”柳如菲一看魏延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期盼地看着魏延。

“我当然担心你的安危,你是我妹妹的闺蜜,也就跟我的亲妹妹一样,你出了事我们大家都会担心的。”魏延不想让柳如菲误会,只说把她当成亲妹妹般照顾。

柳如菲见魏延还是跟原来一样,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里,眼神一直追随着那个人的身影,本来高亢的情绪也暗淡了下去。

就在这时,侯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还夹杂着士兵的吆喝声,正往他们这边赶来。

“糟了!一定是楚国官兵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正往这边赶来!侯府里里外外死了那么多人,我们不能被他们发现,龙倾,你和公孙雨,柳如菲三人先走,我来断后!”魏延一看情况不对,立即道。

“怕他们做什么,他们要敢来,我就将他们一刀切了!”公孙雨才不把这些楚国士兵当回事,连离珞那个大魔头都被他们赶跑了,他还会怕区区几个楚国小兵?

“你不怕!我怕!你忘了龙倾的身份?楚国不可久留,既然已经将事情解决了,我们还是尽早回到明月宫和曹文轩会和为好,不要节外生枝!”魏延还没打算这时候和楚国官兵正面冲突,这里不比越国,出了事没人替他们担保!

“要走也是你带着龙倾先走,我来断后,你忘了我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毒手敌仙”,一点药粉就能让他们哭爹喊娘,想抓住我没那么容易!”公孙雨坏坏一笑,好长时间没试试他的威力了,一时手痒不已。

公孙雨的厉害魏延是知道的,用du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一时也不跟他客气,拉起龙倾和发呆的柳如菲就走,出了侯府的后门,一直往楚国的城门口退去。

而闯进来的楚国士兵见硕大的侯府,一个人都没有,连侯爷和管家老吴都死了,立即在各个房间搜查起来,他们却不知道,公孙雨正躲在房梁上等着他们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插翅难逃

“一、二、三”公孙雨在房梁上嘀嘀咕咕,随着他的声音,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药粉洒了下来,正好落在冲进来的士兵身上。

“什么人?躲在上面干什么?给我下来!”士兵终于发现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正朝他们身上洒乱七八糟的药粉,连忙大声呵斥他!见公孙雨稳如泰山地蹲在上面,完全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士兵怒了,一起将长矛对准公孙雨,要将他刺下来。

只是尖锐的长矛还没到公孙雨的身,一个个便突然捂着脸痛苦的大叫起来,不一会,黝黑的脸上便被抓的血痕满面,惨叫声此起彼伏!

“哼哼!我“毒手敌仙”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再加上我独一无二的血,估计你们要痛苦几天了;不过没事,就当排毒了!还有外面的,就让你们好好睡一觉好了,饶了你们了!”随着公孙雨的话音落下,特制的最强*慢慢随风飘散,一会院子里的士兵便乒乒乓乓地全都倒了下去,没有一个醒着的。

“好了,搞定!”公孙雨拍了拍双手,高兴地追着魏延他们去了。

将侯府里的善后工作交给公孙雨后,魏延便带着龙倾和柳如菲出了侯府的后门,来到大街上,为了不引人注目,三人低着头前行;希望能蒙混过关,出得城门!只是,上天似乎存心不想让他们好过一样,眼看高高的城楼就在眼前,前方却突然出来一群巡逻的官兵,直直地堵在他们前面!

魏延一看,深深地皱起眉头,难道今天非得打一架才能出得了城?和龙倾对视一眼,两人会意,立即准备甩开膀子揍人!

见他们打算动手,这些士兵就跟木头人一样,整齐有序地在大街上一字排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似乎在等什么人。

“堵在大街上做什么,还不到东边巡逻!最近镐京不太平,小心城里混进了贼人!”这时,一道沉稳的男声传来,直接对他们下达了命令。

“是!”巡逻的士兵一听,立马让开了路,仿佛没看见他们似的,步伐整齐地拿着兵器离开,往东边巡逻去了!魏延和龙倾相视一眼,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放过他们?明明认出了他们就是在候府杀人无数的贼人,却还是一副没看见似的离开了!

看来答案就在刚刚说话的男声上,魏延和龙倾寻声望去,只见喧闹的大街上此时突然停了一辆奢华的马车,车帘厚重,精致的丝绸织物包裹四周,连前面的马都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这样的气派让龙倾更加好奇马车里的人是谁?听声音,似乎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

果然,车帘被掀开,坐在里面的人居然是龙倾的表哥张浩,只见张浩此时神情温柔,笑逐颜开,没有半点刚刚命令士兵的严肃口气。

“表哥!你怎么在这?”龙倾开心地喊了一声,因为侯府的事,她不得不尽早离开,都没来得及跟表哥道个别,没想到他倒追了上来。

“表妹这是打算就走了?居然也不告诉表哥一声!如果不是我一早得到消息赶来,表妹是不是打算就此远走高飞,再也不回镐京?”张浩轻轻责备,知道事情紧急,连忙招呼他们上马车。

魏延和龙倾等人在豪华的马车上坐定,见张浩佯装生起气来,连忙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会!表哥,我这也是遇到紧急事件,否则不会这么着急离开的;我昨天还在想要找个机会去表哥家里坐坐,没想到我们却在这里遇见了。”

“就你这张小嘴会说。”张浩见龙倾难得地露出小女儿般的姿态,一时心软不已,这么多年,表妹一定过的很辛苦,如果不是自己她不会那么开心。

看着两兄妹亲密的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坐在对面的魏延心中直冒酸水,虽然十分嫉妒,但是仍要表现出十分大度的一面,毕竟眼前的男子是龙倾唯一的亲人,又是她儿时玩到大的表哥,并且守了龙家这么多年,魏延说过就是再不舒服也不能嫉妒她的表哥,张浩可以说是龙倾的恩人,也就是他的恩人,他忍!

坐在一旁的柳如菲看出了魏延的不自在,瞥了眼对面亲密无间的两人,突然计上心来,顺着马车的颠簸,身子一歪,突然扑进魏延的怀里。“哎吆!马车好晃,晃的我头晕!”

魏延的全部心神都在对面的龙倾身上,没发现柳如菲玩的小把戏,见她似乎真的被摇晃的厉害,小心扶着她道:“当心,路上行人太多,马车难免晃动,过一会就好了!”

“谢谢魏哥哥,刚刚要不是你扶着,我就摔倒了!”柳如菲乘机躺在魏延的怀里,向对面的龙倾投去挑衅的目光。

两人这一对话,成功地引起龙倾的注意,见对面的女人整个身子都要趴到魏延的怀里,眼神立即危险的眯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们。

镐京的冬天本来就是十分寒冷的,被龙倾如刀子似的眼神盯着,魏延顿时觉得脖子冷飕飕的,低头看了眼趴在他怀里的柳如菲,终于知道这寒风从哪来得了!

一把将柳如菲推开,魏延在龙倾冷冷的目光注视下,尴尬地整了整衣服,“咳、咳,那个这里的冬天好冷啊,快要冻死人了,早知道就让魏九和魏十多准备些棉衣了!”

“是吗?我看你一点也不像冷的样子,还很享受!”龙倾目光冷冰冰,咬牙切齿。

“啊!那个,龙倾说笑了,我怎么会不冷,我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哈哈哈哈!”魏延尴尬地都要说不出话来,被龙倾阴狠狠的看着,小心脏一时扑通扑通地直跳。

见马车里的人都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尤其是张浩,魏延顿时觉得脸颊臊红不已,在情敌面前如此丢脸,真是倒霉!连忙顾左右而言他道:“对了,公孙雨怎么还没来,我们都走了那么远了,他不会出事吧?”

真是难得,魏延终于想起他还有一个兄弟没上来了,公孙雨要是听到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魏兄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手下去通知他了,还有你们在广春园的手下,到时我们在城门口集合,如果不出意外,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到时我们尽快出得城门,便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们!”说话的是张浩,到底是当官的,考虑的如此周全,如果他不是龙倾曾经的未婚夫,魏延都要结交他这个朋友了。

“多谢张兄!你对我们的帮助我魏延没齿难忘!”魏延毫不吝啬自己的感谢。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于当年龙家灭门之事,我一直都很愧疚,十分后悔当初没有站出来,如今上天给了我帮助表妹的机会,就是要我的命我张浩也要护你们周全!”张浩如今仍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龙倾见他这样慷慨激昂,一时有些呆了,表哥还是当年的那个陪自己捉迷藏,有着远大理想的表哥,十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龙倾一时感动的落下泪来。

“表哥,这不是你的错,当年龙家的事谁也无能为力,况且罪魁祸首已经被我杀了,也算为龙家报了仇,你不用太自责,你能活下来我已经很感谢上苍了!”

“不,表妹,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得到你的原谅,伯父伯母在天上也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张浩仍是不能完全放下。

“表哥,不怪你,真的……”龙倾说着说着悲从中来,想到离别在即,两人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表哥……”“表妹……”

魏延看着他们如此伤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伸出右手温柔地拍了拍龙倾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不一会便到了城门口,魏延掀帘看去,果然公孙雨和他的手下都换了普通人的衣服,正站在旁边一脸焦急地等着他们,旁边还有两个侍卫打扮的人,魏延猜测,这两人一定就是张浩派来的人。

马车里,龙倾和张浩终于止住了眼泪,两人相望无言。

“城门到了,有什么事我们出城再说,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惹人怀疑。”魏延道,虽然不想打断他们互诉离别之情,但是如今情况紧急,他们还是先脱离危险再说。

张浩一听魏延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太失态了,而且马车上还有其他人在,连忙擦擦眼泪,对龙倾道:“表妹,我们出城再说。”

“嗯。”龙倾接过魏延递来的手帕,轻轻地拭了拭泪水,接收到魏延投来心疼的目光,赧然地勾了勾唇角,她从来没有这么情绪失控过。

而一旁的柳如菲哪里受得了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死死盯着龙倾手里属于魏延的帕子,咬牙切齿。

站在角落里的公孙雨一见他们的马车到了,迅速掀开帘子钻了进去,而张浩的手下和月域的人自然而然的随护在马车两旁,一起往城门口进发。

守城的士兵似乎早已得了消息,已经由原来的五十人增加到一百人,足足加了一倍,魏延和张浩相视一眼,张浩会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送君千里

“你们是什么人?现在城门已封,所有出入城门的人都要接受排查,马车里的人全部下车,否则以刺客论处!”果然,奢华的马车一到城门口便被守城的士兵拦下,为首之人凶神恶煞,脸上透露出凝重之色,看来上面对侯府发生的事十分重视,要不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了。

“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太师府的马车,你们不认识吗?里面坐的可是张侍郎张大人,快快让开,张大人要出城,耽误了正事,你们担负得起吗?”一看前面守卫森严,走在前面的侍卫连忙拿出腰牌,要他们好好看清楚。

守卫的将军一看,果然是太师的东床快婿张侍郎,连忙赔笑道:“大人见谅!实在是京城发生了重大案件,皇上命令末将全力缉拿刺客,这才让我们严守城门,我们也是为皇上办事!”

“知道你们辛苦,大家同为皇上办事,小心点自然没错!李将军,看过了腰牌我们可以出城了吗?”张浩伸出右手,仅将厚重的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他俊逸的脸孔,而魏延龙倾等人则躲在里面,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他们。

守城官李将军的官职比张浩低,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不过他领了皇命,就要尽忠职守地为皇上办事,刚要上前查看马车里的情况,便被张浩喝止了。

“李将军看什么?莫非怀疑我这马车里藏着刺客不成!你是想搜车?!”张浩声音渐冷,脸色也黑了下去,颀长的身子稳稳挡在前面,就是不让他看见一点里面的情况,气氛一度变得剑拔弩张。

李将军被他一喝问,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上前查看也不是,不查看也不是,两人一时就这么僵着,谁也没说话。

他倒不是惧怕张浩是太师东床快婿的身份,而是,太师是四王爷手下的人,如今四王爷受先皇遗命,担任楚国的摄政王,和皇上分庭抗礼,朝廷上的大臣也分为了追随摄政王的改革派,和一心为皇上效力的保皇派,两拨大臣整天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皇上和摄政王之间也是相看两相厌,恨不得弄死对方!

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下,谁也不敢挑起事端,否则那便是一场巨大的浩劫,出了事,恐怕改革派和保皇派都不会放过自己!

见两人正在僵持,马车里的人也捏了满满的一手冷汗,魏延甚至已经做好全力突围出去的准备。

“哈哈!张大人说笑了,下官怎么会不信任您,您可是摄政王殿下的左膀右臂,我再怎么浑,也不会不信任您啊!放行!”李将军打着马哈哈,实在不敢得罪张浩,只好皮笑肉不笑地放行!

“多谢李将军!以后有机会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张浩握拳向他道谢,随机放下帘子。

“张大人客气!”

“出发!”太师府的侍卫见终于放行,连忙跳上马车驾车离开。

而守着城门的李将军还是不放心,等他们走远了,立刻招来士兵:“你带着五十人悄悄跟着他们,看他们去哪里?车上载的都是些什么人,本官前去禀告皇上,如有异常立即来报!”

守城的小兵根本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难得见他们大人如此严肃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将军,你不是放他们走了吗?怎么还要去追?难道马车里还有别人?”

“废话!当然是看出了问题才让你去追!你没看见太师府的马车轱辘在地上压出了那么深的印子吗?张侍郎一个人他有这么重?本官守了这么多年的城门,这点小伎俩想瞒过我,做梦!”李将军啐了口。

“将军果然英明!属下佩服!”小兵顿时茅塞顿开,对李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

“知道了还不去追,在这婆婆妈妈的,让人跑了到时候拿你是问!”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小兵立即招了五十个人骑马去追,一时浩浩荡荡,尘土飞扬。

张浩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一招,骗不了守城官多久,命令侍卫快马加鞭赶去郊外,那里离京城较远,树木丛深,山河葱绿,就是官兵追过来也有机会逃脱。

“这里是早就准备好的衣物,你们换上吧,总不能穿着一身血衣赶路,这样也太引人注目了些!”张浩又从马车里拿出几套崭新的衣服,还有一些干粮和水,留着他们路上充饥。

“表哥,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你这样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怕楚皇会找你的麻烦!”龙倾十分担心,看刚才的情景,守城官似乎已经对他们起了疑心,表哥就这么回去的话,难免会被盘问,如果查出什么来,那可如何是好!

张浩深深地看了龙倾一眼,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但是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不了,我既然已经投靠了太师,又有了家人,我不能抛弃他们,况且我一没文二没武的,跟着你们只会拖你们的后腿,我没办法跟你们离开!”

“可是你就这么回去,不怕没法交代吗?”龙倾仍然不放心,她一想到留着表哥一个人待在虎狼之地,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踏实。

“没事的表妹,我现在好歹是太师的女婿,又是四王爷手下得力的干将,我想皇上不会轻易为难我的,就算我出了事,太师和四王爷都不会坐视不管的,你们放心去吧!”

“可是,我怕”

龙倾还要说话,一旁的魏延看不下去了,安慰地搂了搂她纤弱的身子,柔声道:“龙倾,人各有志,张大人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他是不会轻易离开楚国的,我们不要强求他了,让他早日回去跟娘子团聚,你总不希望让你表嫂一个人过后半辈子吧?”

经过魏延这么一提醒,龙倾这才想起来,表哥已经成家立业了,而且夫人还是太师府的千金大小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陪自己捉迷藏的快乐男孩了,苦涩的味道盈满口腔,龙倾勾了个悲伤的笑容,“那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加挽留了,表哥回去一定要给我们平安我才放心!”

“吁!”这时,赶了半个时辰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侍卫禀报道:“大人,这里已经远离官道,是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我们不能再往前面走了。”

张浩一看,终于还是到了分离的时候,虽然十分舍不得多年未见的表妹,但是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干脆应道:“知道了!”

“表妹,我们下车吧!”

“嗯。”龙倾在张浩的搀扶下,利落地下了高大的马车,抬眼一看到处山林古木,绿草如茵,他们停下来的位置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边,蓝天白云倒映在水面上,十分美妙,到处充斥着淡淡青草的香气。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魏公子,公孙公子,我们后会有期!”张浩看着相继下车的魏延和公孙雨道:“表妹孤苦伶仃,除了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以后的日子就要劳烦各位代张某照顾了,张某在这里感激不尽!”说完结结实实对着魏延和公孙雨拜了一拜。

“张兄客气了,龙倾这几年在明月宫,早已跟我们的亲人无异,我魏某答应张兄,必定用自己的性命去守卫龙倾的安慰,请你放心!”魏延连忙还礼道,就是张浩不提醒,他也不会亏待了龙倾,因为他早已将龙倾看做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就是拼尽全力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魏兄的承诺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张浩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柳如菲,似乎有话要说。

魏延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无人的地方,“张兄有话尽管直说!”

张浩见他如此爽快,也不跟他绕弯子:“我是怕你如今美人在怀,忘了和表妹曾经的誓约,我这个做表哥的看我这个表妹可是紧得很,如果你但凡有一点让表妹受委屈的话,我都不会放过你!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跟表妹早有婚约的事,如果不是她消失了那么多年,根本不会跟你在一起!我想说的是,我跟表妹的婚约永远有效,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不介意将她接回来和家里的娘子平起平坐!”张浩的话语中充满威胁,和其他看着妹妹出嫁的哥哥的想法一样,对未来的妹夫难免一顿威逼利诱。

“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有那个机会,我一定会对龙倾好的,让她再也想不起来跟你这个表哥还有婚约!”魏延知道张浩是为了龙倾好,但是这时候提起婚约就是赤裸裸的挑衅,魏延毫不示弱地回击。

“那就好!我在镐京静待你们成亲的好消息,到时可不能少了我一顿喜酒!”张浩这才放下心来,心情很好的拍了拍魏延宽阔的肩膀,也不在乎他对自己这个表哥没大没小,只要他对龙倾好,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一言为定!”魏延心情很好,高兴地接下张浩不算轻的三连拍。

第一百三十四章金蝉脱壳

心里忍不住在想,搞定了这个表哥就是搞定了龙倾的娘家人,以后他和龙倾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再没有人成为他们的阻碍。

“表哥!你们说什么呢要这么久,是不是关于我的事?我也要听!”龙倾见他们在一边的草地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一时好奇不已,伸长脖子插到他们中间,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自从见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龙倾似乎回到了快乐的童年时代,脸上不自觉地洋溢出孩童般的天真,可爱不已。

“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去去去,一边玩去!”张浩见龙倾撅着嘴巴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坏笑着捉弄她,惹得龙倾抗议不已。“什么小孩子!表哥,你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又不是我爹,居然就这么管我!”

“正因为伯父不在,我才要好好教育你啊!长兄如父听过没有,难道我没有资格吗?”张浩一听,顿时佯装着板起脸来,煞有其事地教训龙倾起来。

龙倾一听他提起已故的父亲,又是一阵悲从中来,鼓着嘴巴不说话,双脚将地上的青草拨过来又拨过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张浩见自己一不小心又提起了龙倾的伤心事,连忙住嘴,看了站在对面的魏延一眼,示意他以后多哄哄她,不要让她太伤心;嘴里却道:“好了,别在这婆婆妈妈了,赶快走吧,到了安全的地方记得写信跟我报平安!”说完,示意地看了远处的侍卫一眼,侍卫得令,一声哨声响起,远处突然一阵轰鸣,几匹棕色的骏马撒开四蹄往这边奔了过来,原来张浩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龙倾见他连骏马都给他们准备好了,该到了离别的时候,一时十分不舍起来,看着张浩的眼神也充满眷念,似乎想将他永远地刻在心里。

就在这时,跟在后面的魏九突然来报,楚国的官兵已经追了上来,他们必须立即离开。

“追兵来了多少人?离我们还有多远?”魏延一听,立即全身戒备,进入备战状态。

“追兵大概来了五十人左右,全都骑着马,手持宝剑,看来是守城的官兵,大批的官兵还没看见!”魏九如实禀报,看来他们的行踪已经败露,这只是一支先遣队,后面可能还有大批官兵向这边赶来!

“好!知道了,我们立即上马离开!”魏延当机立断。

“怕他们做什么!让我去,保证让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公孙雨一听敌兵追了上来,立即撩起衣服就要开干,侯府那么多的侍卫都被他撂倒了,别说这区区五十人,根本不够他塞牙缝!

魏延一见他又要去杀人,连忙喝止道:“阿雨!不可伤人性命!只要将他们放倒就行了,如果真将他们毒死,楚国的官兵一定会紧咬着我们不放,为他们报仇,那到时我们就麻烦了!”

“知道了!”公孙雨想了想,觉得魏延说的有道理,揣上药粉几个起落便没了人影。

“这、他就一个人去能行吗?那些可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万一打不过可是要吃亏的!”张浩不知道公孙雨的本事,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剑客而已,见他一个人去应战,一时担心不已。

“没事!这几人难不倒他!他可是大名鼎鼎地“毒手敌仙”,用药制du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一个人能搞定!”魏延对公孙雨的本事十分确认,这个任务交给他再适合不过了。

“毒手敌仙?就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制du第一人?没想到就是他!”公孙雨的名字没人听过,但是“毒手敌仙”的名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些年连老毒物元弘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居然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制毒第一人,真是荣幸之至!“明月宫的公子们果然个个身怀绝技,将龙倾交给你们,我是彻底放心了!”

不一会,公孙雨便拍拍手回来了,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微笑,“搞定!”

这一波轻松的操作看的张浩更是钦佩不已,对公孙雨又刮目相看了几分。

“好了!我们出发吧!张兄,你还是尽早离开,不能让楚国官兵看到你跟我们在一起,而柳如菲你跟着月域的人走,让他们把你安全送回越国柳家和柳伯父团聚!楚国官兵要捉拿的是我们,你们跟着我太危险,我们分头行动!”魏延吩咐道。

“是,魏兄,你们一路注意安全,后会有期!”张浩也不啰嗦,立即翻身上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驾车往镐京出发。

而听了魏延安排的柳如菲不淡定了,十分不能接受和他分开走,叫道:“魏哥哥,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要跟你们一起走,我不怕危险!”

“听话!现在是危急时刻,没时间让你耍小孩脾气,你私自离家这么久,柳伯伯一定担心死了,赶快随我的护卫回去,别胡闹!”魏延实在不想带着柳如菲,一来怕龙倾会生气,二来,跟着他们太危险了,要是楚国的军队追上来,他还要分身照顾;到时候刀剑无眼,要是伤了她可怎么跟柳伯父交代!虽然他不想跟柳如菲扯上关系,但是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不!我就要跟魏哥哥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永远也不要离开你!”柳如菲嫉妒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龙倾,凭什么她就能和魏延双宿双飞,而自己却不行,她才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她!

魏延见柳如菲怎么也不肯妥协,一时头痛不已,他怎么就沾上这么个粘人的女子,真是甩也甩不掉!

这时一向严肃的魏九说话了,“柳小姐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主子的好,如今前路漫漫后有追兵,在这干耗着只会增加大家的危险!主子已经说了,要送小姐回家,小姐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如果小姐不走,我们不介意将小姐绑回去!”魏九可不是魏延,他只知道听命行事,见柳如菲一直粘着主子,冷着脸威胁。

“你敢!”柳如菲一见魏延手底下的人居然这么横,害怕自己不走他们真的要来绑她,立马神色大变,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

“魏哥哥,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是吗?”见魏九根本不受自己威胁,连忙转头向魏延求救。而魏延看也不看她,只说了句:“送柳小姐回家!”便和龙倾公孙雨驾马往另一条小道行去。

“请!”柳如菲见魏延越走越远,黑色的衣角在猎猎寒风中翻飞,一会便没了影子,心里愤恨的同时却又无计可施,看了眼面前凶神恶煞的众人,只得翻身上马,随着他们向越国而去。

等楚皇派人来追魏延龙倾等人时,大道小路上哪还有他们的影子!而张浩也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太师府,并没有人看见他和魏延等人有勾结,就是皇上也拿他没有办法。况且,他的身后还有太师和摄政王的支持,楚皇根本不敢轻易动他!这件事便就这么糊弄着过去了,由于侯爷和他的家人死的太蹊跷,未免造成恐慌,楚皇只能选择将这件事压下来。

结束了一天疲惫的生活,楚皇放下烫金黄底的奏折,在太监宫女的服侍下,来到太和殿后方宽大的浴池里,准备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太和殿是楚皇安寝的宫殿,这里金碧辉煌,红墙黄瓦,殿堂的四周绿草如茵,梅香四溢,是一个让人十分放松的地方;楚皇这几年来日子并不好过,由于才刚登基不久,不仅底下的大臣对他阳奉阴违,就是自己那个可恶的四弟也整天在跟自己作对,不仅联合一部分大臣跟他唱反调,甚至渐渐权力快要凌驾于自己之上,城里愚昧的百姓更是为了一点小恩小惠就倒戈相向,还称他为什么“四贤王”!简直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将身上繁重的衣物一件一件除去,交给身后侍立的几名宫女,楚皇就这么光着身子踏进了浴池,如今看来做这个皇帝唯一的好处就是有大批宫女太监伺候自己,做皇帝混到这种地步,真是够窝囊!

想到这里,年轻的皇帝用力拍了下清澈的水面,一时水花四溅,水珠翻滚,弄得他一头一脸,楚皇怒道:“连浴池里的水也要跟自己作对,朕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皇上息怒!”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一看他发怒了,连忙低头跪了下来,就怕皇上生气起来,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息怒息怒,就知道让朕息怒!如今朝政全都把持在别人的手里,你们倒是教教我怎么息怒?”楚皇听到他们的话,更加来气,用力扑腾着眼前的洗澡水,溅得一旁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一身。

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任由皇上发泄着,原以为会和每次一样,发泄过后就完了,却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个软弱的皇帝。

就在大殿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之时,突然从外面迅速掠进来一个巨大的黑气,将这座宫殿紧紧包围了起来,巨大黑气在上空肆无忌惮地盘旋着,顿时狂风大作。

第一百三十五章附身

一个极其阴暗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我可以帮你啊!只要献出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我不仅能助你铲除你的政敌,更能让你做这片大陆真正的主人,答应我吧!!!”

阴沉的声音仿佛魔鬼的叫声,带着透骨的冰凉,盘旋在太和殿的上空,吓得一众宫女太监四散奔逃!

“啊!救命啊!妖怪!”

“哈哈哈”黑气怎么会让他们逃出去,顿时张开大嘴,一口一个吞了下去,鲜血沾了满地。

而楚皇突然见到这么个怪物闯进来,当场便吓傻了,右手迟钝地指着它,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擅闯皇宫,来人!来人啊!护驾,护驾!”

只是任凭他怎么呼喊,也没有人来解救他,因为魔尊离珞早已施了法,外面的护卫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再怎么叫也没用,你只能答应我的要求!是你的怨气将我呼唤了过来,你的心会和我一样恶毒!怎么样?答应我的请求吧,只要将你自己给我,我就能帮你铲除摄政王,还能助你一统天下,何乐而不为?”

魔尊发挥他洗脑的本事,一边说着一边向赤裸的楚皇输送着魔力,等待着他最后的臣服!

“你真的能帮我夺回政权?还能助我统一天下?”楚皇一开始还在反抗,但是魔尊离珞的魔力岂是一般人能抵御得了的,不一会便失去了意识,渐渐听从他的操纵。

“当然,我魔尊离珞活了整整七万年,怎么会骗你一个区区人类,只要你跟我合二为一,到时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还怕掌控不了全局,到时称王称霸便指日可待!”离珞在楚皇的上空左右盘旋,闻了闻他身上旺盛的怨气,觉得很美味,只要附了他的身便可以好好治疗自己的伤,而且皇宫里宫女太监众多,他可以尽情的吸*气,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完全恢复!到时他就可以找伤他的人报仇!

“不!你是妖怪!朕不能受你摆布,你走开!走开!”楚皇被他控制,渐渐失了心魂,脑子里属于人的良知在渐渐泯灭;突然不知道哪来的意志力,出乎意料地清醒了过来,只是他此时全身无力,动一个手指头都难,想逃跑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配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离珞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他干耗,他如今大部分的魂魄都被镇压在魔道地狱,只有三魂在世间游荡,他必须尽快找人附身,才能不让魂魄受损。

“啊!!!”离珞突然发难,在楚皇惊恐地睁大眼睛时,快速钻入他的身体,魔气顿时包围住他的全身,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经过他的肚腹,心脏,头脑,不一会的功夫便完成了合二为一,楚皇从此便成为魔尊离珞的傀儡!

“龙殷,凤隼,本尊要你们付出代价!”太和殿内怨恨的声音传出,罪恶和阴毒在这里诞生!

魏延和龙倾自从甩了楚国的追兵后,三人一直绕道往明月宫赶去,由于他们身上带的干粮和水够多,所以他们并没有停下来住客栈,而是在破庙和野外度过漫漫长夜。

就这么赶了十天的路程,确定不会有人追上来后,三人终于在楚国最南端的一个富饶小镇停了下来;吃了整整十天的干粮,都要吃吐了,尤其一向挑食的公孙雨更是一步都不肯挪动,非要停下来吃顿好的,魏延见这里的确已经够安全,就答应了他这个要求。

三匹快马带起铺天盖地的尘土在十分热闹的酒楼停了下来,公孙雨第一个忍不住往里冲去,抓过在宾客间穿梭的小二,公孙雨风尘仆仆道:“三碗阳春面,三盘牛肉,一瓶竹叶青,麻利地上来!”

小二手里正端着楼上客人的小菜,被冒冒失失的公孙雨这么一吓,顿时手脚一歪,眼看两道美味可口的小菜就要便宜了灰扑扑的土地,随后而来的龙倾眼明手快地帮他稳住,忍不住道了句:“小心!”

店小二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美人儿,只见眼前人虽然是男装打扮,却长得宛如那天上的仙娥,地上的精灵,不仅眉梢眼角藏着灵动,声音笑貌更是透露着无尽的温柔;漂亮的睫毛微微上翘,显得俏丽而又不会妖媚,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让人忍不住驻足流连,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喂!回神了!你这菜是送给二楼的吧,再不送去都要凉了!”魏延见这冒失的店小二盯着他的宝贝龙倾看个不停,顿时吃起味来,暗怪龙倾真不应该帮他的忙,就该让他摔了盘子挨了骂,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就不会乱看了。

“是、是”小二见自己居然盯着眼前的美人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顿时羞赧起来,连忙结结巴巴地端着盘子一溜烟跑走了。

“真该把你藏起来,永远别让这些人看见你的美貌!”魏延冷哼,也许是龙倾见了家人的缘故,这一路上冰冷肃杀的表情已经很少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温和,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一路上引来不少色眯眯的男人,引得魏延吃醋不已!他现在倒是无比怀念当初冷冰冰的龙倾了,最起码没人敢近她的身,满身深寒的气息就将人冰冻三尺了,哪用得着他赶苍蝇。

龙倾见魏延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真拿你没办法,冷冰冰的你说我太冷了,热情又说我招蜂引蝶,难道我要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才称了你的意?”

“对!真想在明月宫用金子盖个大大的屋子,将你永远藏在里面,一辈子只能我一个人看,谁也不准窥探了你的美貌。”龙倾的话倒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难道你想学汉武帝来一招金屋藏娇?这个故事的结尾可不太好哦!我可不想成为陈阿娇!”龙倾提着衣服拾级而上,准备在二楼找个靠窗的好位置坐下来,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喝着美酒,那滋味一定很不错。

“龙倾,你可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魏延被龙倾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金屋藏娇”这个典故最后悲惨的结局,婚后汉武帝不仅没有将陈阿娇待为上宾,反而处处伤她的心,为了一个歌女居然无情的抛弃了她,金屋不过是汉武帝的口头承诺罢了,陈阿娇并没有得到他的许诺。“我魏延这辈子也不会像汉武帝一样无情,陈阿娇不过是他通往帝位的踏脚石,用完自然被抛弃!而龙倾你不同,你比那冰冷的皇位重要对了,这辈子我只要跟你比翼双飞,共结连理,就是死了也无憾!”

魏延就差三指朝天,指着神明发誓了,虽然汉武帝是一代枭雄,但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他绝对不会学他!

龙倾见他站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里如此郑重其事地说着这些话,和这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严肃的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一时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好了,坐下来用饭吧,别傻乎乎地杵在这了,惹人笑话!”

魏延摸了摸乌黑的脑袋,这才发现周围喝酒的人,都在好奇的看着他,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但是为了表忠心,还是倔强地站在那里等着龙倾的回答:“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我说了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回去我就写信给我爹,让他为我们准备婚事,我一定要跟你成亲,就算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

“好!好!”龙倾还未答应,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喝彩,声音之大带的其他人全都抬起了头,发现原来是在求爱;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少了看热闹的人,见两人一个清新俊逸,一个倾国倾城,虽然对方怎么看怎么都是男子打扮,但是性别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问题,一个个立即欢呼雀跃起来。

龙倾没想到不过是吃一顿饭,就造成了那么多人的围观,立即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了,知道了,答应你就是了,你赶快坐下,我可不想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他敢!谁敢笑话你!敢笑话我就用这座酒楼里的美酒堵住他的嘴!看他还敢不敢取笑!”魏延十分开心,屁颠屁颠地在龙倾对面坐下,笑得像个满足的狐狸。

“对啊!有美酒佳肴在,自然不会有人笑话美人你了!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你是一位男子,但是既然这位仁兄对你如此情根深种,我看你就不要推迟了,我们可是十分期待吃免费的喜酒呢!”人群中好事的人又道,明显想沾他们的喜气。

魏延今天高兴,自然很大方地称了他们心意:“好!今天这里所有的酒钱都算在我头上,你们尽情吃喝!”

“哦!太好了!我们大家吃吃喝喝,玩的开心!”看客们一见不用自己掏银子吃饭,顿时高兴地就差手舞足蹈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做不可描述之事

而公孙雨端着从后厨弄来的好东西,见二楼已经一副疯狂的模样,而靠窗的两位一副粉红泡泡乱冒的模样,暗叹一声:老魏果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居然如此慷慨解囊,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逃亡,身上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瞧了瞧夕阳西下两道幸福的影子,算了,我还是一个人在旁边吃好了,不去骚扰他们了!不过,想想这时候如果那个人在身边就好了,虽然他傻傻的一直被自己捉弄,但是他挺拔的身影却总是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让他思念不已。

算起来,自从出了明月宫已经大半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这几个月他过得可好,有没有一丝丝期盼自己的归来?

是夜,远在越国最南端明月宫的奎,突然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单薄的灰色披风,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玄武宫后花园的一块空地上,这里到了冬天已经绿油油的植被全都干枯了;由于这里是那个人种植的毒花和毒草,除了他明月宫根本没有人敢接近这里,更别说帮他收割,晾晒草药了,以至于到了冬天,那个人辛辛苦苦种下的药草全都覆灭。

他也曾徒手去触碰他们,只是这种药草毒性太强,他还没有完全接近它的边,便已经被它独特的气味所扰,脑袋出现晕晕乎乎的感觉,等他想再次接近时,粗糙的手臂上已经青紫一片,甚至还起了一块块红红的小疙瘩,他这一作为不可避免地被明月宫另一位制药奇才曹文轩大声责备,骂他简直不想要命了,居然敢去碰公孙雨的东西!

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明月宫只有这些毒草才能让他感受到那个人身上真真切切的温度!明明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欺负自己,甚至在第一次见面就在自己身上下了奇痒奇痛的药散,让他足足在明月宫躺了好几天,那酸爽的滋味到今天他还是记忆犹新。

可是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犯贱,好好的日子他不过,非要等着别人来糟蹋他?凌乱的思绪一时扰的他头痛不已,看来今晚又是一个无眠夜啊!

奎忍不住抬头看天,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持续了多久,他只知道每天晚上天上的月亮从一个变成两个,从两个变成三个,再到无数个为止,最后小厮无一例外地都在玄武宫找到了他。

不过今晚的月亮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光芒,只见大如银盘的月亮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并且这个小黑点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等到奎发现它不同寻常的地方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晶亮无比的月亮上突然飞出一个满头紫发,妖艳无比的怪女人,只见这个怪女人全身都裹在黑气中,将明亮的天空都染黑了!怪女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她黑唇紫眼,黑指甲,满身妖冶气息,比公孙雨种的草药味道还要大,好闻但是却又浓郁了些,奎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奇怪的味道。

奎想叫人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这个妖女突然一把药粉洒过,奎便失去了意识;一个起落,便将昏迷过去的奎抓了就跑,花园内静悄悄的,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知道她将奎抓去了哪里。

酒足饭饱之后,魏延和龙倾便在这家环境优美的客栈住了下来,今晚的月亮似乎十分皎洁,算了算今天刚好是二月十五,为了黑衣人的事,他们连一个安稳的年都没好好过,转眼都已经过了正月,两人都有一些思念家乡的感觉。

这座客栈难得的好处就是房顶够高,还有一座不错的小花园,如今正值寒冬过去初春来临,不大的花园里已经冒了点点绿芽,荒芜的土地也变得慢慢有生气起来;魏延和龙倾手挽着手一跃飞到高高的屋顶,两人对着月亮把酒言欢。

龙倾由于做了这么多年男人的关系,一时还无法恢复成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跟魏延在一起不像男女情人,倒像十足十的兄弟;不过,魏延倒也完全不在乎,他们江湖儿女一向洒脱惯了,自然不会在乎这些。

两瓶清甜的竹叶青下了肚,龙倾眼前的月亮渐渐变成了两个,三个,甚至无数个,魏延看她那眯着小眼迷糊的样,怜爱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龙倾,我们这次回到明月宫就不要再出来了,也不要去管我们的身世,做一个普通人相伴到老,同样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魏延将剩下的酒喝完,紧了紧搂着龙倾纤腰的手指,轻声道,他十分在意凌霄子在走之前让龙倾找他的事,他有很强的预感,知道了一切的秘密,他们便再也没有安稳的日子可过,他不想将自己拖入无尽的泥沼之中。

“嗯?”龙倾没听清,睁着迷蒙的醉眼,右手指不老实地在魏延英俊的脸上徘徊,见他怕痒的缩了缩,嘻嘻地笑了开来,宛如一个调皮的孩子。

魏延看了眼送到嘴边的纤纤素手,张开湿热的嘴唇,一口将它含了进去,温润的指头还残留着清甜的酒香,让魏延忍不住轻轻吸吮。

龙倾没想到对方这么煽情,细长地手指被他轻轻含着,仿佛通了电般,全身都酥麻了起来,龙倾受不了这样的感觉,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用力将手指抽了出来;看着魏延眼中冒着*的目光,脸颊红了红,再不敢胡作非为。

紧紧将自己濡湿的手指藏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们这次回去就再也不要出来了,不要管楚国的一切,也不要管什么魔尊,就当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梦,我们再也不要插手这俗事了好不好?”惋惜地看着龙倾溜走的纤纤十指,魏延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龙倾没有立马答应他,抬头瞧了瞧他的神情,见魏延难得露出不安的神情,想是在楚国假装被俘的事刺激了他,龙倾不甚在意道:“好,你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以后我们就一辈子老死在明月宫,哪里都不要去了!”

“怎么?你不愿意?”魏延听出龙倾声音中的敷衍,单手托起她小巧美丽的脸庞,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的神情,大有龙倾说不,就强吻的意思。

“怎么会?我们待在明月宫那么久,明月宫早已是我们的家,在那里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是难得的田园生活。”龙倾道,只是也许会想念远在楚国的表哥吧!

怕魏延多想,龙倾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嗯,到时候,我们可以将爹娘妹妹都接过来,找个黄道吉日完婚,生一堆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到时他们在园子里奔跑,我们在后面追,那该有多美好!”魏延已经忍不住想让那样的日子快点到来,只有这样,这一路上的不安似乎才能慢慢压制下去,让他不用那么心慌。

“”龙倾还没有想到那么久远的事,被魏延这么一提,粉嫩的脸颊顿时羞红起来,忍不住推开魏延搂着自己的手指,脸上的酡红比喝了酒还艳丽,“胡说八道什么,谁说回去就要嫁给你了,真会异想天开!”

“难道你不想跟我多生几个孩子吗?怕什么,这里有没有别人,害羞什么!”男人似乎天生擅于调情,一直沉稳敦厚的魏延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花言巧语手到擒来,一点不比那些整日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差。

“让你别胡说了,那么难为情的话说出来也不害臊,魏延,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这不是面对着你吗?你可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在这花前月下,梅花树前,我连一句爱语都不能说了?龙倾,你未免管的我太紧了吧!”魏延见龙倾站起来就要逃跑,连忙扑了上去,压住便是一顿猛亲。

“呜呜”龙倾没想到魏延自从从楚国回来后变得这么勇猛,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一时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夕。

含着龙倾诱人的唇舌,轻吸慢吮,直到它变成深深的艳红色才罢休,只是淡淡的浅尝即止完全解不了魏延的口渴,右手勾起龙倾形状优美的下颚,让她深深仰了起来,见对方红艳色的舌尖轻颤,魏延深深地覆上,直到对方完全软成一滩泥才罢休。龙倾已经完全无力招架,一直冷冰冰的身体变得如置火炉,冉冉热气全部往脸上冲来,龙倾微微眯起迷离的眼睛,她不敢探寻他深邃目光下的炽热,也不敢挑动他接近崩裂的神经,只软绵绵的任魏延为所欲为。

魏延再激动也还没忘记这是无遮无挡的屋顶,虽然大家似乎都睡着了,但是难保哪个突然心血来潮,跟他们一样在外面赏月。

一百三十七章叫春的野猫

“龙倾,你还好吗?”魏延用脸颊蹭了蹭她光滑如鸡蛋般的额头,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她道。

“嗯”龙倾何曾经历过这么煽情的事,一时情迷不已,发出的声音如糯糯的小奶猫似的,听得魏延再次兽性大发!

“哎呀!十五的月亮就是圆啊!古人果然说的没错,这天不仅是一个月最皎洁的时候,还能在月色下听见猫儿叫春,今晚果然没来错,让我看到这么好玩的事!”不知是谁大大咧咧地说了这么一句,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浑浑噩噩的龙倾一听,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想到自己如今这轻浮的模样被人看了去,顿时血气上涌,慌乱之中就要跌落屋顶,好在魏延眼明手快地拉住她,才免了一场风波。

龙倾处于慌乱之中没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魏延可听出来了,无奈地揉了揉头痛的额角,沉声道:“阿雨!别在那鬼鬼祟祟的,赶快给我滚出来,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听墙角的毛病?!”

“嘿嘿,老魏你怎么知道是我?你不是在办正事了吗?也太不专心了!”一阵疾风掠过,一条修长的身影同样跳上高高的屋顶,只不过公孙雨跳的是客栈对面的屋顶,他没敢离魏延太近,他一怕长针眼,二怕盛怒之下的魏延会拿七星宝剑砍了他!

“你说谁是猫儿叫春?活的不耐烦了是吧!”魏延果然被他气着,看着躲在自己怀里朝他直翻白眼的龙倾,想到之后又得好长时间无法亲近龙倾,魏延一个酒瓶扔过去,准确无误地砸在公孙雨的脚下!只不过公孙雨精明的很,在他拿起酒瓶时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纵身一跃,便躲过了凌厉的攻击。

“我又不是说你们,老魏你着什么急!不过你们现在可是成双成对了,宫里的人可都还蒙在鼓里呢?清一色的大光棍,我看你就这么回去他们可不会放过你哦!”公孙雨幸灾乐祸地躺在屋顶上,惬意地翘起二郎腿,暗想以后可有的好戏看了。

“我和龙倾的事你不许乱说,等订好了日子,我会告诉他们的。”魏延深知公孙雨这张嘴的厉害,被他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不好意思,你说晚了,我已经将你们两的事飞鸽传书回去了,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早日布置新房,他们的魏哥就要成婚了,而且这个嫂子还是龙倾,我想他们收到消息会炸了锅的吧!”想想那样的场景就兴奋,公孙雨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魏延没想到他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到底是什么时候将消息发出去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妖冶的男人不知道背着自己做了多少好事?魏延突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那个、你们聊,我困了,我、先回房休息了”龙倾见自己的心事全被公孙雨抖露了出去,当下脸红的快要烫熟鸡蛋,抽出被魏延紧紧握住的手指,如滑溜的小鱼似的,一溜烟飞奔了下去,完全不给魏延挽留的机会。

魏延无奈地看了看她转身的倩影,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跟自己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确立了关系,还是那么容易害羞;转头看了看眼前的祸害,每次都是这个家伙坏事,魏延仿佛小孩子似的,负气地又向公孙雨扔了几个酒瓶,没喝完的竹叶青顿时洒了一地。

“哎哎哎,这么好喝的酒你瞎扔什么,不喝留给我喝行不行,真是败家!”公孙雨一边站在房顶上跳脚,一边心疼那甘甜清澈的竹叶青。

这时客栈下方的窗户突然打开了,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伸出头来,大叫道:“喂!上面的两个,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吵什么,要吵去外面吵,会武功了不起啊!”

公孙雨这才发现他们在上面的动静的确是大了些,但他可不是会低头的人,见底下的商人满脸横肉,说话横的不得了,一脚踢飞酒瓶的碎渣,准确无误地飞向胖男人的屋子:“我在上面喝酒干你什么事!有本事你也飞上来,不会武功就在下面老实待着,再大喊大叫踢爆你的脑袋!”

“你简直神经病!大晚上地吵着别人睡觉还有理了!这客栈是你家开的,让你胡作非为!”胖男人没想到这个妖冶的男子居然比他还横,看着屋子里摔得乱七八糟的碎片,连忙将窗户关了起来,只是嘴里还不饶人,掐着腰跟公孙雨对骂。

“嗨,小样!居然有人不怕爷,看爷下去把你那鸭嗓子毒哑,看你还敢跟我叫嚣!”公孙雨一听,顿时来劲了,摩拳擦掌就要上去教训人。

魏延一看公孙雨又要过去惹事,连忙运起轻功,如大鹏展翅似的飞了过去,将他摇晃的身子一把抱住,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这才知道他也喝多了,“阿雨,你喝酒了?是我们吵着别人在先,应该跟他道歉,你怎么还跟他对骂起来了?太不像话了!赶快跟人家道歉!”

“我哪有喝多少,只是那么一小瓶,我没醉,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千杯不倒!让开,我要下去教训那个死胖子,非把他打得他亲娘都不认识不可,居然敢跟我叫嚣!”公孙雨手舞足蹈,蛮劲不小。

“胡说什么,赶快跟我下去,等会把全客栈的人都吵醒了,那可丢人现眼了!”魏延无法,一个打横抱起,将公孙雨抗在肩上,几个跳跃落回他的房里,将人安顿好后,这才出来跟刚刚那位老兄道歉:“兄弟,对不起啊,我弟弟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胖商人见魏延态度诚恳,而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连忙缩了缩脖子:“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主,既然你都道歉了,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你可得把你弟弟看紧啊,别让他再出来祸害人了!”

“一定!一定!”魏延连连答应。

“谁啊谁祸害人?你出来,我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公孙雨一听外面有声音,立马坐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要出去再战。

“没有人说话!祖宗,你快睡吧,别闹腾了!”魏延连忙进屋将费力爬起来的公孙雨按了回去,暗道,再让他起来胡作非为,非把这座客栈拆了不可!

等了半天,见公孙雨终于安静了下来,魏延这才双手背后,往龙倾的房间走去。

第二日,阳光早早便跃出了地平线,在远处只小心地露出个圆圆的脸蛋,天边雾蒙蒙的,到处笼罩着白色的烟雾,将大地,树木,青草全都覆盖在下面。太阳从山的那一边慢慢爬了上来,炫彩的颜色透过白蒙蒙的雾气,蒸散在明亮的天空。初春的颜色,由原来的灰绿一点一点变成了一片鱼白,再到橙黄,金色,慢慢地洒在大地之上;树上的鸟儿捏着尖细的嗓音在那欢快地唱着歌曲,树枝下方一只驮着重重壳子的小蜗牛,正一点一点往上爬着,似乎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想将潮湿的身子晒一晒,感受着春天的怀抱。

不一会,天上白蒙蒙的雾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慢慢凝结成了一个个晶莹的颗粒,滴在树枝上,青草上,客栈屋檐上,打湿了往来行人的衣衫;不一会,太阳突然幻化出漂亮的七彩,在湿润的空气中来回穿梭,人们身上的露珠似乎接收到母亲的召唤,一个个向天上飞去,飞往温暖的母亲的怀抱。

客栈的某一间房内,魏延拿着公孙雨留下来的一页宣纸,聚精会神地看着,原来是他的告别信,大概意思就是他这次不跟他们一起回去了,他的师父就住在这不远处,他想去看望他老人家,然后再去明月宫跟他们会和,让他们先走不要等他云云。

“上面写了什么?”龙倾伸了伸懒腰,难得睡了个好觉,一大早就听魏延说公孙雨留书走了,连忙过来查看情况。

“喏,”魏延将细腻的宣纸递给她,“说是好几年没回去看望师傅了,让我们先回去,不用等他。”魏延大概知道公孙雨的意思,可能如今自己和龙倾终于修成了正果,不想打扰他们,自己一个人找借口溜了!

魏延暗忖,这小子平时是招人恨了些,但却是最懂他的兄弟!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爱人,魏延的心情宛如那暖冬的太阳,明媚又温和。

“公孙雨的师傅?怎么这么多年没听他提起过?不过,公孙雨的师傅也就是我们的师傅,难得我们路经宝地,不如一起去拜见,也好尽我们小辈的一点心意!”龙倾将公孙雨的话从头看到尾,他们几个虽然常年生活在一起,却对各自的家事不甚了解,一来,大家都是可怜人出生,多问容易勾起伤心事;二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真正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而公孙雨一向自由自在惯了,从不在他们面前提起他的师傅,似乎他师傅是什么神秘高人似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山中小屋

魏延一见龙倾要一起去,连忙出声阻止,这是公孙雨好不容易给他创造的机会,他怎么会那么不解风情地辜负他的好意。

“可是……”龙倾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不用管阿雨了,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事有分寸的;你刚刚不是说想喝银耳莲子羹吗?走,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魏延不由分说地抽走龙倾手里的宣纸,拉着龙倾往客栈的后厨走去。

“我什么时候要喝粥了?喂……”龙倾被他拉的一个踉跄,手里的宣纸没抓住,随风飘在了地上,灰暗的瓷砖上躺着一点白,十分显眼。

“魏延,你慢点,我的纸掉了……”任龙倾怎么呼喊魏延就是不为所动,怕她反悔似的拖了就走。

“一张破纸而已,掉了就掉了,别管它,我们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两人完全沉浸在甜蜜的世界里,却不知道在他们走后,一阵妖冶的紫气闪过,卷起那一页被抛弃的白纸,疾速往西方掠去!

紫气飞过客栈的墙头,树枝,草地,里面一阵瘆人的“哈哈”声传来,仔细一听似乎是女人尖细的声音:“哈哈!魔族护法离琉,我看你还能将他们师徒藏多久!我要让你也尝尝这二十几年来骨肉分离的痛楚!哈哈哈……”

声音似乎在人们的上空,似乎又在极远的地方,怨气滔天,魔气漫延,所过之处让人忍不住脖子一凉,寒气顿时从脚底爬起,冷徹全身!

公孙雨昨晚喝了一整晚的竹叶青,本来想早点回房间睡觉的,却听见客栈的房顶上一阵野猫叫春,爱胡闹的公孙雨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上去便是一顿闹腾!之后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完全不记得了,不过他好像还跟人吵了一架,会是谁呢?

公孙雨摸摸脑袋,想不起来便不想了,睡到一半,想起几年未见的师傅就在这不远处,不如趁这难得的机会去看看他老人家,顺便给他带点最爱吃的烧鸡点心之类的,还从客栈的后厨顺了两瓶上好的竹叶青,没有打扰到其他人,留了张字条便出走了。

公孙雨出了客栈一路往东南方向跑去,那里常年阴雨连绵,树木丛生,茂密得雨林里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虫蛇蚁,是制毒人最喜欢的地方。

其实师傅当年并不住在这里,他有自己的家,自从捡到他后便带着他隐居山林,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人,但是自己问他时却一个字也不愿说,叹息一声,便不再理会自己了。

公孙雨唯一的亲人便是师傅,不仅供自己吃穿,还教他武术,毒术,他有今天完全离不开师傅的悉心教导,师傅宛如他的亲人一般,虽然嘴上不说,但公孙雨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亲身父母。

只是由于他性格孤僻,不愿见生人,从小到大从来没看过他出那片林子,而自己居然在外胡混了这么多年也没回来看他,真是不孝!

公孙雨想着,想着,脚步加快了不少,想到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师傅,他的心头仿佛滴了蜜一样甘甜。

其实他这次回来是准备带师傅回明月宫享福的,明月宫跟骊山也差不了多少,园子里同样种满了各种毒草,他想师傅见了一定会喜欢。

公孙雨走了一天一夜,终于看见了巍峨的骊山的山峰,远远地矗立在云端,五彩霞光普照,似乎连每一颗珍珠般的露水都看的清清楚楚;不知道是不是刚下过雨的原因,骊山的前面居然呈现出一条色彩斑斓的彩虹,远远地挂在半山腰,仿佛一座巨大的拱门,此时拱门大开,正热情地欢迎着他的归来。

“师傅!我回来了!啊啊啊!!”公孙雨脱下披在肩上的紫衣外炮,在眼前疯狂地甩了甩,希望住在山里的师傅能看见。

许是他激动过了头,虽然骊山看着很近,却远在天边,他此时站外山脚下,他的师傅怎么可能看见他。

甩了半天也不见大山里有什么动静,公孙雨失望之余忍不住嘀咕:“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连他徒儿回来都不知道,真是,害我白喊了半天!”眼珠转了转,淘气地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收了起来,“算了,既然师傅不理我,就不给他带好吃的了,全都留下来我一个人吃,饿死他算了!”

只是公孙雨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归家的双腿,就像很多回家的游子一样,虽然满心抱怨,但是任何艰难险阻也阻挡不了自己一颗归家的心!

眼前的森林和别处不同,到处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一棵挨着一棵,巨大的树冠盘旋在头顶,仿佛空中楼阁一样的存在;这里小树攀着大树,紧紧地绞在一起,形成深深的勒痕,有的大树渐渐枯萎,被小树吸取了营养,有的则相辅相成,共同成长;如桑寄生,寄生于桑树,桃树,李树,油桃之类的植物,有很大的药用价值,不仅可以祛风除湿,还能通经络,益血安胎;这种植物在这么大一片树林里很常见。

公孙雨以前很喜欢来这片树林,因为这里可以找到很多好玩的东西,小心地来到一阴暗潮湿处,掀开师傅做的陷阱,公孙雨眼明手快地将一只全身通红的蜈蚣抓进了罐子里,笑眯眯地揣进怀里,看来今天应该会有不小的收获。

就这么一路走着一路低头寻找着陷阱,等公孙雨终于来到骊山深处的小木屋前时,已经抓了满满几罐子好东西;到时将它们扔进锅里熬,再撒些药草,做成奇毒无比的药散,行走江湖的时候遇到危险来一包,保证让敌人哭爹喊娘!到时还可以送给老魏龙倾,真是送人防身两相宜啊!

这座小木屋在骊山已经有些日子,风吹日晒,暴雨倾盆的,仍然屹立不倒,连公孙雨都要赞叹它的材质;师傅做出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不仅用的长久,还独一无二。

院子里晒满了从树林里采来的各种药草,满满铺了一地,连房顶上都有,公孙雨深深地呼吸一口,啊!久违的药草香,真好闻!

“师傅!我回来了,你的乖徒儿回来看你了!”公孙雨大喊,仿佛回家寻找父母的孩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四周灰色的鸟儿飞过,叽叽喳喳,就是听不见人的声音。

“师傅?你在家吗?我回来了,听到回答一声可好?”公孙雨疑惑,难道师傅出去了?可是不应该啊,他的宝贝药草还在这,他肯定不会走远的;由于森林茂密,雨水较多,山里容易下雨,师傅肯定不会离开药草太久,到底去了哪里?

公孙雨踌躇地进了屋,屋里跟他离开时一样简陋,一张简易的小木床,挂着蚊帐,床的一脚还坏了,看得出是被老鼠咬坏的;角落一张有了年代的木桌,上面放着瓷碗,茶杯,以及药罐,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毒虫标本,这些都是他师傅淘回来的宝贝,平时连自己都碰不得,如今却静静地躺在这里。

公孙雨会心一笑,暗道他师傅真是个奇怪的人。

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也许在后院的草药地也说不定,师傅最喜欢摆弄那些东西了。

公孙雨逗了逗师傅院子里养的鸡鸭,双手背在身后往后院走去。只是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后院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传了过来,似乎还伴着微弱的*声,如果他没听错的话,那*声应该是师傅发出的,公孙雨一听,大叫:“坏了!”连忙往后面跑去。

还没走几步,却看见路上一滴一滴紫黑色的血液,越往里去,血迹越大,最后一大摊过后却没了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公孙雨脑袋一热,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

“师傅,师傅!你在哪?出了什么事?你出来!”公孙雨焦急的大喊,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突然,大片的草药中,一声微弱的*传了过来,“阿……雨……我在这……”

公孙雨一惊,连忙往声源奔去,连抱在怀中的宝贝蜈蚣也不要了,他只知道师傅出事了,现在非常需要他!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师傅此时正满身是血地躺在泥地里,脸着地,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公孙雨吓得一步崩了过去,紧紧将师傅的身子抱在怀里,看着师傅身上同样流着的紫黑色血液,一丝疑问一闪而过,但是却抵不上师傅浑身是血带给自己的震撼!

“师傅,你怎么了?是谁害你,你不要吓我……”公孙雨抱着全身冰凉的师傅坐在草地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镇定,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不要哭,为师早就猜到会有今天,只是没能完成主子交给我的任务,咳咳&amp;公孙雨的师傅跟他一样,是个嗜毒如命的人,不仅制毒天下第一,就是全身的血液都是少见的暗紫色,这种血色比世间所有的毒药都毒,因为他根本不是人,而是魔!

第一百三十九章魔界双生子

听命于魔界护法离琉的魔族!带着公孙雨隐居是离琉的命令,为的是保护小主人不受伤害,因为公孙雨是魔族和人类的结合,不容于人,魔,仙三界,所以他才万不得已带他远离尘世,过隐居的生活!

而离琉是万年前魔尊离珞的同胞弟弟,两人同一天出生,那时山崩地裂,魔界震荡,十几万年才出现魔气如此强烈之魔,魔界众生感受到冲天魔气的召唤,纷纷赶来朝拜,一时三界震荡!

而离珞和离琉也没辜负众魔的期望,长大后果然成为魔界数一数二的存在,魔界以魔力为尊,只要打败老魔尊,你就是下一任的魔族至尊,再杀死了所有上来挑衅的魔族后,离珞顺理成章拿下魔尊之位。

俗话说,魔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离琉虽然和离珞是同胞兄弟,但是并没有他那么凶残,不仅厌恶离珞的所作所为,甚至一直向往神仙,人类的生活,一心想远离魔界到人界隐居。

这一想法遭到魔尊离珞的嗤之以鼻,觉得他弟弟简直是异想天开,魔族与生俱来是所有阴暗的化身,仙界怎么会有人接纳他?

但离琉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虽然他的想法十分大逆不道,但离珞并没有处罚他,反而给了他一个魔界护法的称号,地位仅次于他,魔界所有魔族见到他都要尊称他一声护法!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万年前的仙魔大战,自己这个弟弟不仅不帮助他,反而在自己被打入魔道地狱后,和仙界达成共识,为了什么狗屁三界和平,亲自镇压自己!离珞如今想到他这个亲弟弟就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他仙界那一群没用的家伙怎么可能困住自己这么多年?!

而公孙雨则是离琉一万年后和一个人类女子所生,其实这一切都是个意外,他跟那个女人本来根本不会有交集的,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强盗手中救下了准备嫁人的女子,也就是公孙雨的母亲李婉云李小姐,哪知李小姐被离琉疏远又充满魅力的容颜吸引住了,非要跟他走!

离琉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也知道人魔有别,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连忙断然拒绝!

只是李小姐说她已经被强盗抢走了,夫家定不会要她,而娘家也回不去了,她愿意一辈子跟着他做牛做马,就算下地狱也不后悔。

离琉寂寞了万年,从没有人真心实意地对他,一时竟犹疑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两人顺利行了周公之礼。这一晚,一个魔族和人类的爱情结晶便诞生了!

只是天道轮回,自然规律是任何人都无法打破的,人和魔生的孩子注定不能留在这个世上,公孙雨一出生便和正常的孩子不同,全身的血液一半紫黑色,一半血红色,周身魔气环绕,和人类的气息激烈相撞,下一刻便会爆体而亡!

离琉为了救这个孩子不得不将自己身上一半的魔血引到他的身上,为了压制他身上另一半人类的气息,并在他身上下了血祭,以保护他后半生无忧。

只是血祭是上古术法,虽然可以保他平安,却也有个禁忌,就是公孙雨身上的人类血液是暂时被压制的,只要外力引发这个血祭,公孙雨身上的血液便会互相冲撞,到最后还是逃不过爆体而亡的结局!

所以,离琉便让他最信任的手下,也就是公孙雨的师傅带着他隐居山林,过完他平凡的一生。

只是公孙雨的母亲却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天浑浑噩噩,变得精神失常起来,而离琉对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深感懊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之后便一直在悔恨中度过。

如今,不知是谁,不仅以术法催动公孙雨体内的魔气外泄,还杀了将他养大的师傅,这一切的阴谋似乎都有一双黑手在背后推动。

“师傅,你不要死,徒儿这就以金针刺穴之法帮你医治,你一定要挺住!”公孙雨一手抱着师傅的身子,一手便在身上到处摸索起来,寻找银针。

“不用了……阿雨,你……见过哪个魔族的病是可以用,金针刺穴之法医治的……”师傅无奈地笑了笑,按住公孙雨到处乱动的手。

“魔族?师傅你怎么会是魔族?”公孙雨一呆,不明白他师傅在说什么。

“不仅我是魔族,其实你……也是魔族……”

“怎么会?师傅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魔族?”公孙雨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想到自己全身紫红色的血液,反驳的声音越变越小。

“你不要说话,为师时间不多了,接下来……为师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着,咳……”

“不!师傅我不要听,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不想听那些话……”公孙雨用力摇头,总觉得自己的身世很悲哀,他不想知道那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你要知道这些,为师必须说完,你好好听着!”男人见公孙雨怎么也不肯面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五指用力抓住公孙雨紫色的衣袍,用力之大快要撕下一块来。

公孙雨见他师傅那狰狞的模样,再不敢说出拒绝的话,连连答应:“好好,师傅你说,我听着,我听着……”

男人见他答应,这才虚弱道:“……其实你是魔道护法离琉和人类女子所生的孩子咳咳……同时拥有魔族和人类的血液……远在天边的伏魔山,那里住着你的父亲,他会告诉你的……”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说出了重要的消息,之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师傅!你不要死!师傅……”公孙雨见他慢慢没有了气息,伤心地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他不明白为什么过了几年回来,师傅会变成了这样!

“是谁?是谁杀了我师傅?给我出来,你这个宵小无名之辈,你出来我要跟你单挑,我要杀了你为师傅报仇!!”喊声震天,回声在茂密的骊山久久回荡,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仿佛从没有人出现似的,只是眼前师傅真真切切的尸体显示着有人来过这里!但是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功力完全在公孙雨之上,公孙雨根本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师傅!

将师傅的尸体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在坟前树立一块“恩师无名人之墓”。

“师傅,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杀你的凶手是谁,但是,只要我公孙雨活在世上一天,便一定会割下他的头颅为你祭奠!”公孙雨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四个响头,在坟前发下重誓!

此时,山林中一阵阴雨连绵,虽然是初春,天空却结结实实打了一记响雷,在公孙雨的头顶,轰鸣阵阵,仿佛预示着什么事情要发生!

公孙雨缓缓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屋,那个充满怀念的地方,最后狠下心肠,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到山下,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听声音直直地往他这边赶来,公孙雨眯了眯眼睛,冷冷地停了下来,眼神如鹰隼似的看着前方。

骑马的人一路狂奔,在公孙雨的面前准确无误地停了下来,来人也不多话,跳下马来跪在地上道:“见过公孙公子,军师让小的给您送来一封信,请您查阅!”

原来对方是明月宫的人,见他脸色不济,人困马乏的,一定是没日没夜地跑了好几天,接过他小心递上来的布帛,公孙雨粗略地瞄了几眼,待看到奎居然在明月宫自己的宫殿被抓走时,已经完全无法镇定下来了,心里仿佛突然坍塌了一块,空落落的,那种感觉比他师傅死了还要让他抓狂,狠狠地将雪白的布帛揉在手中,声音仿佛从牙缝里出来似的,“到底是谁敢明目张胆地闯进明月宫,将人劫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有外人闯进去都没发现吗?”

屋漏偏逢连夜雨,公孙雨现在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暴跳如雷来形容。

“公子恕罪!宫里每晚都安排大量侍卫巡逻,尤其几位公子住的寝殿,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绝对保证各位公子的安全!只是这几晚不知道是怎么了,奎公子一直偷偷找机会溜出去,还不许我们跟着他,这才给劫匪有了可乘之机!”送信的侍卫诚惶诚恐。

“每晚偷偷溜出去?他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公孙雨一听,危险地眯起眼睛,半年没回宫里,那个鬼鬼祟祟地小鬼居然背着自己偷溜!看来这次回去非好好惩罚他不可!

是用蝎子蛰的他满脸包好呢?还是在他饭里悄悄下巴豆,让他拉死好?亦或是在床上把他欺负的死去活来?

公孙雨的心中已经有一千种恶毒的惩罚方式,就等着将那个可恶的小鬼抓回来了!

报信的侍卫在宫里经常看见他如此阴险的表情,见公孙雨虽然气的牙痒痒,却还一个劲地嘴角上扬,还有越裂越大的趋势,侍卫忍不住胆寒地后退几步,暗想奎公子这次可是触了逆鳞,不知道会被公孙公子怎么欺负呢!

第一百四十章喝血的女魔头

侍卫被他的气势所摄,结巴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那个,公子,奎公子溜出去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而是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潜进你的寝宫,在那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我们才发现他的去向;这次也是,我想奎公子一定是疏于防范才被劫匪劫走的。”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每晚都去寝殿找我?”公孙雨一听,心里的震惊无法用言语表达,一时窃喜,又有点不安,他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幻影。

“是、是啊”侍卫有点懵了,不是刚刚还咬牙切齿地说要惩罚奎公子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又突然改变主意了?难道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的折磨他的方法?侍卫无措地挠挠头,心想:嗯!一定是这样!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陪我去找!”公孙雨一听奎一直将自己放在心里,他并不是一厢情愿,整个人都焕发光彩起来,拉着侍卫便要去找人。

侍卫一看公孙公子疯疯癫癫地老毛病又犯了,连忙拉住他道:“哎,公子,这里还有一封劫匪留下的信,您先看了再说!军师让我务必交到您的手上!”

“你怎么不早说,婆婆妈妈地耽误我好多时间!”公孙雨不满,斜眼瞥了眼眼前的侍卫,觉得这个小子真是墨迹,传个信还颠三倒四的,看来回去要加大训练了。

等到他看清信里写的东西时,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慢慢变得凝重,最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仿佛如临大敌般将信纸紧紧地握在手中。

侍卫不知道书信里写了什么,见公孙公子难得变得严肃起来,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连忙低下头来,大气都不敢出!

“回去告诉军师,就说这件事我知道了,要他不要担心,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公孙雨平静道,眼神直视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手里的信纸被他揉地皱巴巴的,侍卫低着头可以看出上面清晰地写着“伏魔山”三个大字!伏魔山?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回去吧!”

“是!”侍卫不敢再瞎想,迅速起身,骑上马先行离开了。

没错,公孙雨手里的信纸上的确写着“伏魔山”三个字,字迹潦草不堪,不像是写的,倒像是鬼画符,似乎写信之人已经很多年没有拿笔了,信写的歪七扭八,连刚上学的稚儿都不如。

只是上面却清晰写着要他去伏魔山救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和杀害师傅的凶手到底有什么关系,师傅为什么说自己的亲生父亲在那里?这一切都像一个谜团一样缠绕着公孙雨,让他怎么想也想不通。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去伏魔山是势在必行了!

“伏魔山”在什么地方?公孙雨以为这个只存在于神话故事里的地方,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亲自摆在他的眼前。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而且其中提到“伏魔”两个字,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魔?

公孙雨其实是一直信奉无鬼论的,他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怪存在,更不相信有魔,他一直以为那都是古人胡编乱造的,也许是某些奇怪的现象,他们解释不清,才用魔鬼来愚弄大众的,只是如今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的身上,而且连师傅都亲口承认了魔的存在,还说自己是魔族和人类所生的孩子,公孙雨真的想大笑三声,说师傅你这个玩笑开的太大了!

狭长的凤目一缕暗淡划过,师傅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在他老人家面前撒泼耍赖了。

深深地叹息一声,公孙雨拍了拍沉重的脑袋,逝者已矣,现在不是缅怀师傅的时候,而是去伏魔山寻找那个小鬼,不知道那个小鬼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想到他,公孙雨便觉得一阵心悸传来。

揉了揉突然犯疼的胸口,公孙雨露出苍白的表情,脸上一丝疑惑闪过,似乎这种心悸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思念某个小鬼才难过的,只是这种痛感似乎有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伸出右手为自己把了把脉,又在心口各大穴位点了点,公孙雨确定自己的心脏没有问题,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心悸呢?

又伸手揉了揉,从怀中摸出一个血红的小瓷瓶,倒出红色的小药丸,就着口水吃了,过了一会才缓和过来。

伸伸胳膊踢踢腿,确定身上真的不疼了,这才大踏步下山,准备找个人问问,伏魔山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怕再不早点赶过去,那个小鬼就真的变成鬼了!

不属于五大国家的幽深谷底,这里丘高沟深,林木茂密,蛇虫鼠蚁,鬼火闪动,山谷常年释放出一股刺鼻的臭味,臭味越浓,火光越亮,周围人迹罕至,天空甚至连一只飞鸟都看不见,这里被人们称为“鬼山”,也就是“伏魔山”。

相传这里阴气很重,最接近地府,甚至地底还关着一个毁天灭地的恶魔,在很远就能听见他恶毒的诅咒和吼叫,吓得周围的百姓更不敢靠近了。

“嗯……”伏魔山一处阴暗潮湿的洞穴,里面蝙蝠振动翅膀的声音老远就听见了,一声虚弱的呻吟声传了过来,声音浑厚暗哑,一听就是男子的声音。

奎睁着惺忪的睡眼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摸了摸身下的床,触手可及一片粗糙,好像就是各种野草树枝搭成的,根本不是明月宫细腻柔软的锦被,奎这才想起昏迷前的一幕,他在玄武宫的花园里看月亮,突然天上一道黑影闪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扑上来将他抓走了!

昏迷之前,他清楚的记得,抓他的人,人不人鬼不鬼,紫眼红唇,连手指甲都是暗紫色的,长长的指甲紧紧勒着他的脖子,仿佛要卡到肉里似的!不知是男是女的怪物身上散发出刺鼻的臭味,就跟这个山洞的味道一样,奎怀疑它到底几天没洗澡了?也许他不是被迷香迷晕的,根本是被这个怪物身上的臭味熏晕的!

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奎吓得一激灵,立即醒了过来,因为*的关系,奎身上还有些绵软,双手撑着“床”缓缓坐了起来,奎警惕地看着四周。

“是谁?是谁把我抓来这里的?说话!”

回答他的只有山洞中浑厚的回声,这里似乎根本没人的样子。

想到这是个很好的逃跑机会,奎连忙手脚并用地缓缓站了起来,一拐一拐地往洞口走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外面却传来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还有什么东西拖在地上的声音,奎一听坏了,有人来了,想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呦!挺精神的吗?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睡几个时辰呢!”一道尖细的女人声音传来,在山谷中回荡,直刺奎的耳膜。

不过虽然声音传了过来,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过听声音奎确定这个人就是抓自己的人。奎不知道这个女人后面拖着的是什么,在山洞中回声格外大。

奎拖着酸软的身子倚靠在山洞岩壁上,知道跑不了便不跑了,他倒要看看是谁把他抓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情况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诡异,只见进来的女人蓬头垢面,一身暗紫色衣袍,只是这个衣袍在她身上已经不成样子,似乎在脏水里滚过,又似乎在山林里游荡过,好好的衣服被撕的长一块短一块,包裹在身上。

女人的脸虽然苍老了不少,但是可以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只是美人此时阴阳怪气的,后面居然拖着一只长着獠牙的野猪,而诡异的女子此时正一口咬住野猪的脖子,生吞活剥!

奎见她满脸血渍,乱七八糟得模样,差点吐了出来,而见到她射过来的凌厉眼神时,本来虛软的腿脚更软了,一时差点站立不住。

奎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残忍,直接茹毛饮血,再加上她全身魔气环绕,半人半妖的模样,奎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心里忍不住祈祷,希望他们赶紧发现自己失踪了,早点来找他。

尤其是那个人,平时在宫里总是欺负自己,这次他遇到了这么大的危难,他居然连影子都没冒,奎简直想打死他!

“小子,你想吃吗?我可以分你一半!”妖怪女人发话了,声音时而尖锐,时而沙哑,听的人汗毛直竖。

“不、您,您慢慢享用,我对生食不感兴趣……”奎喉咙干痒,快要吐出来了。

“不吃?这里深山野岭的可没有别的食物哦,饿坏了你,我儿子可会心疼的!”妖女不由分说地扔过来一块生肉,吓得奎又往后蹦了三蹦,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你儿子?是谁?”他什么时候跟他儿子扯上关系了,还心疼?

第一百四十一章伏魔山

“对,我儿子很可爱的,他就这么小小瘦瘦的一团,躺在我手心里,跟只小猫似的,可爱死了,我还给他取名叫宁儿,宁静的宁,他一听这名字就乐的对我笑,呵呵呵……”妖女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阴深恐怖,像是哭又像是笑,看的奎心里一抽一抽,他真害怕她笑着笑着会用血盆大口咬死他!

不过既然打开了话匣子,奎就觉得有希望,至少可以从她身上套出点消息,比如这是个什么地方,她是谁?她的儿子又是谁?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想到这,奎便付诸行动了,“那个、大娘,你别在那一个人傻笑了,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好不好?”

妖女没想到奎会问她,见他说话,下意识便道:“这里是伏魔山啊,是我的家。”

“你家?那你又是谁啊?”奎接着问。

“我?我是谁?我是谁?”妖女似乎不记得她的事了,露出困惑的表情,一直重复这句话。

“那你儿子呢?你总不能记不得你儿子了吧!他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在哪?为什么把你一个人丢下来,不照顾你呢?”

妖女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一直在纠结自己是谁这个问题,等奎问道她儿子时,妖女突然警惕起来,张牙舞爪地看着他,“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你说!你说啊!”

看着眼前睁着铜铃大小的眼睛的女人时,奎的小心脏再一次遭到暴击,原来眼前这个女人是疯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由于*药效还没过,再被这个女人一吓,奎光荣地又晕了过去,意识远离之前,奎忍不住默念:他一定要逃出去,他不要被这个妖女吃掉啊!太恐怖了!

公孙雨一路往南走去,遇山翻山,遇水涉水,直到来到这片大陆的最南端,人迹罕至之地,这里很远才会有人家,公孙雨费了好半天劲才找到一个简易的茶棚,这里过往来客众多,也许会有人知道“伏魔山”在什么地方也说不定。

“店家,来一壶茶!”公孙雨扔下一定碎银子,直接坐在了面前的空位上,喘哈哈地趴在那里,他实在一步也走不动了。

“来嘞,客官,这是我们今年的新茶,清新可口,茶香浓郁,一定让您回味无穷!”年轻的店家卖力地介绍着,因为这里人烟稀少,很少有人涉足,所以做点小本买卖也没有多少人光顾,今天难得来了一位贵客,店家可高兴了;再看到桌子上那么一大块银锭子,直接两眼放光,端来了压箱底的好茶!

就在公孙雨尽情地品尝这难得的热茶时,旁边的空位突然来了两个打猎的农夫,只见他们身着粗布短袄,脚蹬手工差劣的棉鞋,一手拿着弓弩,一手拿着野兔野鸡等猎物,看来今天收获颇丰啊!

店家一见又来了客人,连忙撇下公孙雨跑去招呼他们,他们似乎是店家认识的人,招呼的口气十分热情。

“李大哥,牛二哥,你们又出去打猎啊!今天的猎物蛮多的吗?看来能到集市上卖个好价钱了!”店家笑嘻嘻道。

“是啊,今天的猎物比往常多,这可是我和牛二废了好大劲才捕到的,不枉我们前几天就做了陷阱。”姓李的汉子今天心情好,顺手扔下十个铜板,“还是老样子,给我和你牛二哥一人一碗热茶,剩下的还之前的茶钱,今天不赊账!”

“呵呵,没事,总共也没有几个钱,你们尽管喝,喝不垮我这小茶棚。”店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双手却尽快地将茶钱收了起来,想来也是说的客套话,开茶棚哪有不赚钱的,那还不真垮掉。

“哎,让你收你就收着,这么些年幸亏有你这茶棚,否则,寒来暑往的我们不是渴死也得累死,你这茶棚可不能垮,这里可存着甘露,比天上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还甜呢!”牛二大大咧咧的,好话张口就来,说的店家呵呵笑眯了眼。

“得嘞,热茶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我这就去端!你们先坐!”

公孙雨囫囵着一口将茶饮尽,无声地笑了笑,这里的山民真是纯朴啊,一碗热茶就高兴成这样;他在外面胡混了那么多年,什么好茶没见过,只是能像他们喝的这么高兴的倒是少有。

两个村民间质朴的对话似乎也感染了公孙雨,前路再也不会充满忐忑,听了他们笑话心中倒难得平静了下来。

只是本来应该安静喝茶的两位农夫此时却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嘴里不时提到“鬼山”和失踪的孩子,公孙雨慢慢皱起眉头,难道这个村庄出现了什么妖魔鬼怪,将孩子抓走了?

听到他们议论,年轻的店家也忍不住凑了过来:“你们在说村长家的小儿子安哥吧,听说几天前他跑去“鬼山”打猎就再也没回来了,村长为了这件事都病倒了,还一度要跑去鬼山寻人,大家好不容易才将他拦了下来,进去鬼山必死无疑,而且那里还有吃人的恶魔,好恐怖的!”

“是啊!安哥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搞得,偏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怎么劝都不听,现在恐怕是被恶魔吃的尸骨无存了,真是可怜!”牛二道,安哥其实比他们小了有十岁,虽然个子很高,但十足十是个小孩,而且胆子大的不得了,连鬼山都敢闯,到现在也没回来!

“鬼山?”公孙雨一震,没想到这个地方真的有如此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只是这个鬼山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伏魔山”呢?

“你们所说的鬼山在哪里?它真的有这么可怕?”公孙雨忍不住插嘴询问。

“你是?”牛二眯了眯眼睛,心生警惕,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那个、在下名叫公孙雨,只是一名过路人,适才听你们讨论起鬼山,十分好奇,便想打听打听。”公孙雨连忙抱拳行礼,十分谦逊。

牛二一看他知书达礼,穿着气派,像个读书人,便打消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实在是最近他们村子上不太平,不仅村长的儿子在前些天丢了,家里的鸡鸭猪狗经常莫名其妙的失踪,甚至在鸡笼里还能看到血迹,这一切都闹的人心惶惶。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生人来到村子附近都会惹人怀疑,只是看公孙雨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不像鸡鸣狗盗之辈,这才将村子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你们确定这一切都是跟鬼山有关,连家里的鸡没有了也是那边的恶魔所为?”公孙雨揣测他们的意思。

“对!除了鬼山里那个女魔头,我想不会有第二个人做这种事情!”牛二道,眼里害怕又愤怒的表情交替。

“女魔头?”难道就是这个女魔头抓走了奎,他不会已经被吃了吧!想到这,公孙雨“唰”地站了起来,脸色巨变道:“你们所说的鬼山是不是就是“伏魔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里的人都叫它鬼山,因为谁也不敢去那里,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牛二嗫嚅,提到“鬼山”两个字,身子不可察觉地轻抖,似乎害怕那个女魔头就在身边,会随时吞了他似的。

公孙雨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再也待不住,村民口中的“鬼山”八成就是“伏魔山”,他必须尽快赶去救奎,否则就来不及了!

见公孙雨要去“鬼山”,善良的村民连忙拦住他,“那里可住着恶魔,凡去去那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公孙雨见牛二那真挚的模样,一时有些感动,但他不去不行,抛下一句:“村长的儿子我帮你们救,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便头也不回地往“鬼山”进发!

村民见拦不住他,只能让他去了,心里默念:希望他能够平安回来才好!

“鬼山”果然山如其名,这里不仅没有村庄,就是飞鸟动物都很少见,而且很远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似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臭味越浓,鬼火烧的越旺盛,怪不得没有一个村民敢接近这里,这里的确如他们所描述的,地狱一般的存在!

还有那让人想忽视都不行的吼叫声,从阴深黑暗的山谷中一声接着一声的传来,似咒骂又似哀求,仿佛地狱中痛苦的恶魔的叫声。

公孙雨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他的父亲是魔道人人尊敬的护法,一直肩负着维持和平的责任,按说这里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伏魔山,只是这个痛苦吼叫的恶魔是谁?难道是他的父亲?可是听师父的口气,似乎十分尊敬父亲,甚至以父亲为荣,他不相信这个鬼叫的恶魔会是他父亲!如果不是,那这个恶魔又是谁?还有村民口中的女魔头,似乎是个很棘手的人物,公孙雨一时有些被弄晕了。

越往里走,刺鼻的臭味越浓重,周围的温度似乎也越来越高。

第一百四十二章魔道护法

公孙雨本来是穿着厚厚的冬装进来的,但是就这么一小会,已经热的不行;脱下身上厚重的棉服,只剩下薄薄的里衣,公孙雨这才觉得舒服些。

将棉衣抱在手里,早知道这里这么热,他就不穿这么多衣服进来了。

再往里走去,似乎周围的花草树木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本来茂密的森林,居然变得干枯起来,周围到处干涸的河床,连一只生灵都没有;公孙雨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太阳升起的地方,觉得大地都快要被烤熟了,包括他自己。

最后公孙雨干脆把单衣也脱了,只剩下紫色的亵衣,幸亏他一直喜欢穿紫色的外袍和亵衣,如果此时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游荡,不被当成幽灵才怪!

不过,想想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正如牛二所说,就是有人也被这炽热的大地烤熟了,公孙雨之所以没事,那是因为他正处于被烤熟的边缘!

“热!哪里有水喝&amp;公孙雨越走越没劲,仿佛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看着眼前一片荒芜的土地,公孙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再往前走?只是如果他不去,奎就会被女魔头吃掉!不行!他一定不能放弃,他不能倒下,小鬼还等着他去救,他绝对不能倒下!

想到这,公孙雨顿时如打了鸡血般,抱着厚重的衣物前行,只是,虽然他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是仍然无法和自己的身体机能抗衡,身体里的水分已经快要被烤干了,虽然不想认输,但是最后还是脱力地晕了过去!

意识慢慢飘远之前,公孙雨忍不住想,也许那些误闯进来的村民就是像他这样昏睡在地上,最后才回不去的吧!

只是公孙雨却要比他们幸运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谈魔色变的“伏魔山”!他老爹魔道护法离琉的地盘,怎么会让他唯一的儿子烤死呢?其实,在公孙雨一踏进这里,他就感应到了,也收到了他师傅也就是自己手下临死前发来的消息,他早就在这等着他了。

看着虚弱倒在地上的公孙雨,曾经魔界叱诧风云的人物,魔界护法离琉坚硬的心也忍不住柔软下来。

公孙雨的原名叫离宁,是他母亲给他起的名字,寓意安宁祥和的意思,希望他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只是由于自己和她母亲一魔一人,根本不能结为夫妇,如果他们没有犯下这致命的错误,也许他们一家三口便不会骨肉分离,二十几年不能相见!而他的母亲也因为憎恨自己,遁入魔道,如今变成不人不魔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她母亲这二十多年如此的憎恨自己,不仅杀了自己的手下,还将公孙雨诓骗到了这里,她到底想干什么?负她的是自己,她真的忍心对儿子下手,甚至不计后果地引动他身上的血祭,她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他?

单手将昏迷的孩子抱了起来,离琉往自己居住的山洞走去,那里还有一个前几天胆大闯进来的小孩子,想到那个让人头痛的小孩,连魔道护法也忍不住皱起眉来。

不错,那个就是山脚下村长的儿子,也就是公孙雨答应要寻找的对象。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底下突然地动山摇,岩浆满地,周围的魔气铺天盖地,飞沙走石,天空更加黑暗了,一个粗糙怨毒的声音传了过来:“离琉!我的好弟弟,我们斗了一万年,你还是不肯放我出去,如今,你终于遭了报应,哈哈哈哈!我好开心!手里抱着的是我侄子吧!没想到他居然跟我们流着同样的血,真是想不到!”

离琉一见被他镇压在地底的魔尊离珞又在作怪,连忙抱着公孙雨一跃飞上高高的崖壁,漂浮在半空中,冷冷地哼道:“离珞,你别想妖言惑众,宁儿跟你没关系,我劝你少打他的主意!”

离珞如今虽然只有七魄关在这里,但是威力不可小觑,他必须小心应对,才能不让他逃出来。他当初跟天族签下条约,只要自己亲自镇压魔尊离珞,天族便不再追究魔族的责任,三界共享太平。

只是,由于他的疏忽,离珞的三魂早在二十年前就逃走了,因为他和人类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才让他有机可乘,这一直是离琉心中的痛,所以他一直不肯原谅自己,他因为一时私念,不仅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儿子,更对不起那个一心爱着她的女人,所以他才会把儿子送走,跟他母亲斩断关系,一心镇压地底的离珞,只是却没想到这一切却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害,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想我妖言惑众就放我出去啊!你是害怕了吧!你怕你唯一的儿子嫌弃你是个肮脏的魔族,更怕他责怪你对他母亲的所作所为,所以才躲了二十几年不敢和他相认!想不到魔界唯我独尊的护法居然也有害怕的一天!怎么样?要不要我替你完成这个任务,告诉他们你的一切,让你的人界妻儿看到你丑陋的真面目!哈哈哈!到时你就会跟我一样,一无所有,被人排除在三界之外,哈哈哈!”

离珞的话就像冰冷的锥子似的直刺离琉的心底,在这火焰般的深山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透骨的寒冷席卷全身,他们果然是心灵相通的双生子,连离琉心里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不错!他之所以这么多年躲在这魔道地狱的入口处,一来是为了信守对天族的承诺,亲自镇压魔族的罪人离珞,二来,也是不敢面对深爱的人和一出生就被送走的儿子,他这么多年一直醉生梦死,不肯从愧疚中解脱出来,如果不是宁儿身上发生的一切,他真的打算有生之年都不会见他们母子一面!

“够了!别以为你是我的兄长就可以胡说八道,住嘴!住嘴!”离琉的心思被人无情的剥开,一时恼羞成怒,随手掐诀,稠密的天网立即在他的周身铺散开来,其中电闪雷鸣,乌云密布,离琉双手一甩,天网便夹着狂风骤雨向离珞的位置扑了过去,将他紧紧包围!

“啊!啊!”地底顿时传来离珞痛苦的嘶吼声,伴随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地面上残存的蛇虫鼠蚁,这些生活在阴暗角落的东西,也失去了他们最后生存的空间,全都下了地狱变成一缕黑烟。

“离琉!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胆小鬼,等我出去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啊啊!好痛!”离珞恶毒的咒骂和痛苦的*交织在一起,传遍整个伏魔山!

过了片刻,许是离琉的术法起了作用,离珞终于慢慢沉寂了下去,再也听不到他的一点声音,大地又恢复了宁静。

离琉见终于将对方压了下去,这才重新抱起躺在一旁的公孙雨,见他经过这么大动静居然还在睡着,离琉暗暗地皱了皱眉头:这小子的身体也太差了,不过被岩浆炙烤了一会,就这么丢脸的晕了过去,怎么看都不像是我离琉的儿子。

忍不住摇了摇头,最后,离琉还是弯腰单手将他扛了起来,几个跳跃便来到他位于山巅的洞府。

只是还没到门口,便被里面一连串的咒骂搅和了难得的好心情,他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子救上来?当初干脆任他被烤死算了,也省的少一祸害!

果然远远便听到一个稚嫩男孩的叫骂声:“外头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八怪,赶快放了我,再不放开我,我就天天骂你,骂的你娘都不认识你!”

“水清则无鱼,人贱则无敌,你个黑心肠的妖怪!妖怪!”

“……”离琉听了满头黑线,这样的谩骂已经持续了几天,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这小屁孩捏死!

“你个长着牛鼻子猪耳朵的畜牲,居然诱拐良家少年,我要告诉我爹,将你抓起来喂猪!”

骂他是恶魔他可以忍,说骂他黑心肠他也可以忍,但是说他长着牛鼻子猪耳朵,他不能忍,在魔界他可是万千魔女争抢的美男子,就是天上的仙女见了他也要挣着嫁给他,如今居然被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骂得这么难听,是可忍孰不可忍!

离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终于崩塌,快步走到洞府将公孙雨“啪”地扔在黑木头黑纱帐的床榻上,重物落地声在山洞回荡。

“嗯……”公孙雨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如果是醒着的,一定会腹诽,到底谁才是他的亲身儿子?

离琉难得暴脾气地冲进旁边的房间,那个绑着喊叫小鬼的地方。因为怕他乱跑,会灼伤自己,所以离琉将他绑在了柱子上,这几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这个小鬼不仅不感恩,反而对他破口大骂,他已经忍他很久了!

“喂!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骂够了没有?本护法千辛万苦地救你不是为了让你骂的!也就是我如今的脾气收敛了,要是在万年前,早将你这小鬼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这是我儿子?

离琉寂寞了万年,难得遇上这么有趣的小鬼,想捏死他又舍不得,放了他吧,又觉得可惜,只能将他绑在洞府里的木桩上了。

只是小男孩却不这么想,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根本不知道伏魔山到底藏着多么恶毒的魔鬼,只知道自己一踏进山林便被眼前这个头上长着两个犄角,全身穿着乌漆嘛黑战袍的奇怪男人抓了起来,还把自己绑在木桩上好几天,动也动不了,跑也跑不了,急得他破口大骂,以泄心头之恨!

他当天一个人跑到伏魔山就是为了能多猎到一些猎物,可以拿到街上换点钱帮助家里的生计,没想到猎物没猎到,还被抓了起来,不知道他年迈的父母在家有多着急,安哥想到这,便要伤心地落下泪来。

到底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还遇到这样恐怖的事,就算胆子再大也会害怕的。

“呦!要哭了?你这小子之前不是挺犟的,非要跟我对着干,如今终于肯低头了?”离琉一见面前的小孩,耷拉着脑袋,沮丧不已的模样,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俊俏的下巴,暗想,是不是欺负过头了?这可是第一次看他哭呢!

安哥不愿在大魔头面前掉眼泪,用力吸了吸鼻子,企图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你知道什么!我可是有父有母的孩子,爹娘见我不见了一定会担心的,谁像你,牛鼻子猪耳朵的怪物,孤身一人,当然不明白我的感受!”安哥被绑到这洞府好几天,只见过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根本没有其他人光顾,所以他以为离琉是个无父无母的野人,这才出言讽刺他。

离琉一听对方戳到他的痛处,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做了几万年的魔界护法,摄人的气势与生俱来,周身魔气突然翻涌,天空一阵电闪雷鸣,似乎连空间都扭曲了。

“你、你要杀了我吗?”安哥没见过他露出如此凶残的模样,被强大的魔气压迫地快要喘不过气来,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离琉一见面前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快要昏过去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撤了周身法力,空气中又恢复了安静祥和的气息,直到安哥的脸色恢复如常。

“哼!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懒得跟你在这废话!”离琉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哎!你就要走了吗?赶快放了我,大魔头!我要回家……”安哥一见大魔王就要走,连忙双腿又踢又踹,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牢固的绳索。

这时地底突然一片震动,力气之大,整个伏魔山都要摇摇欲坠,伴随着岩浆喷发,巨大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那、那是什么声音?妖、妖怪?”这样的声音,在安哥被绑起来这几天已经响了好多遍,胆子再大的男孩也忍不住牙齿打哆嗦,这几天他已经完全被吓破了胆,踢动的双腿也停了下来,蜷缩在角落,再不敢乱动。

而离琉难得停下戏弄,静静地看着凿开的窗外,眼中意味不明,秀气的眉毛深深皱了起来:离珞,你就要冲开封印了吗?没想到过了一万年你还是不死心,连我精心布置的结界都能闯出来,不愧是曾经的魔界至尊!只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魔界和平,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为非作歹!哥哥,我们还是不要污染这片极乐净土,从哪里来还回到哪里去吧!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安哥不知道离琉在想什么,只是见他一脸凝重的望着窗外,一时有点担心。

“……”而离琉一句话都没说便转身出去了,留下安哥一个人被可怜地绑在木桩上。

“嗯……”过了一会,像死猪似的躺在床上的公孙雨,终于醒了过来,眨了眨迷糊的双眼,仿佛置身在一片黑色的海洋中;只见眼前纱帐摇曳,丝绸缠绕,似乎还能闻到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更令公孙雨诧异的是,在他的头顶居然星罗棋布,璀璨如昼,帐顶四周不知道用什么画着各种符号和他没见过的生灵,他想站起来,确定一下头顶的星空是不是真的,这时,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声传了过来。

“你醒了?”

公孙雨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别人床上呢!连忙放弃一探究竟的想法,跳到地上,他不想被人家笑话他没见过世面。

等下了地他才想起自己不是昏倒了吗?还是在伏魔山?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难道有人救了他?而自己现在就在恩人的家里?

“你没事了就走吧,我这里不收陌生人过夜!”刚刚的男声又响起了,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冷酷无比。

公孙雨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要赶他走,心里有点出乎意外,但是,别人救他一命已经恩重如山,没有还赖在这里白吃白喝的道理。刚要作揖道别,却被眼前走进来的人影惊呆了!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体形壮硕,全身裹在黑色外袍里,那样纯的黑色,比乌鸦的羽毛还黑,就像是从黑暗的地狱中爬出来似的,最奇特的是他的头上居然长着两个尖锐的犄角,如牛角一般,站在房间的门口,逆着光线,就像古书中记载的恶魔,只是这个恶魔有点太英俊了,周身气质非凡,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公孙雨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双腿忍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直到背部贴上高高的大床。

“怎么?腿脚吓软了?”离琉在心里啧啧两声,虽然见到亲生儿子心情很好,但是见对方那软脚虾的模样,心里又忍不住嫌弃,他真的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哪有半点像他?

想当年他在魔界,除了他哥哥,打遍天下无敌手,敢向他挑衅的魔无一例外全变成劫灰,哪像他跟着弱鸡似的;如果他不锻炼武力,法术,在魔界早就被人弄死了,哪能活到今日。

公孙雨没想到眼前这个长的奇奇怪怪的男人无礼的很,不仅出言讽刺,连眼神也是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如果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早让他哭爹喊娘了!

“谁、谁腿软了?你别胡说八道!我公孙雨什么时候怕过!别说你长的这么丑了,就是刀斧入身,老子照样面不改色!”说完,连忙将身体站直了,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跟他老子离琉大眼瞪小眼!

“很好!”离琉狭长的凤目眯了眯,眼中一抹精光闪过,那算计人的模样跟公孙雨如出一撤,看的他都要眩晕了。

离琉眯着眼睛往前跨一步,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像一座泰山似地堵在他的面前,双脚落地的声音很大,公孙雨觉得似乎整个山洞都摇晃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面前的男人释放出摄人的气势,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自己的胸腔仿佛有鼓在敲似的,一跳一跳的,跟着他的节奏被吸引,公孙雨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要上前。

似乎眼前的男子是无比特殊的存在,一向嬉皮笑脸的他在这人面前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眼看挂在眼眶中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公孙雨只有用尽气力才能控制自己,闻着对方身上特殊的问道,公孙雨仿佛置身一片温暖的海洋,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最亲密的师傅也不曾给他。

离琉睁着乌黑的眼睛看进公孙雨缱绻的眼底,待看到他的眼泪时,心头顿时一震,再也没有心情考验他,这二十几年来,是他亏欠了他们母子,如今自己不仅无法像真正的父亲一样安慰他,反而将孩子弄哭了,做了几万年魔界护法的离琉再次觉得自己很浑蛋!

收回咄咄逼人的脚步,离琉暗叹一声:“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走的越远越好!”

公孙雨一愣,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为什么又变得那么严肃起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公孙雨顿时如稚儿似的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两方僵持之际,隔壁房间的安哥又开始发作起来,怎么难听怎么骂,怎么舒服怎么来,听的离琉本来黯然的神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头上青筋暴突,双手握拳,恨不得将那死小子逮过来拍死!

只听安哥骂道:“你是乌龟我是鹰,一掌把你拍死啊!拍的你的肠子哗啦啦,拍的你的肚子叫嘎嘎;啄你的眼,啄的鼻子,啄花你的猪头脸啊!把你一身黑毛全拔掉,让你光秃秃地见爹娘,见爹娘!”

公孙雨:“……”

离琉:“…………”“死小子!骂够了没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救了你个混小子!”

“不够!不够!就不够!我还要骂!你的臭脸像猪头,你的鼻子像馒头……”

离琉终于忍无可忍,右手一甩,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安哥的嗓子仿佛哑了似的,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呜……哈……”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被气的吐血

公孙雨亲眼见到眼前诡异的大魔头发威,只见他右手伸出不知道在空中做了什么奇怪的动作,隔壁房间的小男孩的声音便被制止了,仿佛哑了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震惊之余,心中一丝惧意传来,没想到世间不仅真有魔物存在,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术法,公孙雨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眼前这个奇怪的魔族并没有表现出要伤害他的意思,但是据古书记载,魔族都是长的青面獠牙,阴狠毒辣的,他们不仅时常出来猎食人类,还有着毁天灭地的本领,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公孙雨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魔族是真的要放他离开,还是纯粹逗弄他,他总觉得对方有掳人作乐的习惯,要不然隔壁的小男孩也不会被他绑着,还被折磨的那么惨!这个头上长着两个犄角,稀奇古怪的家伙不会有吃人的嗜好吧,他皮糙肉厚的可不想把自己贡献给他。

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孙雨忍不住抖了抖,周身恶寒。

离琉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已经由高大帅气的英俊男人变成会吃人的恶魔了,如果知道公孙雨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一定会愤怒地将他提起来摇晃,大喊:你的脑回路是不是太清奇了,这么隐秘的事都给你想到了,我看你能出书了。

其实他们魔族才没有那么可怕,魔族是神族后裔,当初五位创世神创世,以自己的能力创出后代。凡魔族都是俊美无双、崇拜力量的,他们全身裹在黑袍里,如瀑布一样的长发披散,眼睛为紫色,能力以眼睛的颜色深浅计算,紫色越深,能力越强。只不过最后追求力量的魔族为增长自己的能力,不断和下界的各族战争,**蒙蔽了他们的双眼,魔性堕落,有了强烈的入侵占有**,才被各个族群厌恶,以至于留下很不好的名声。但那都是好事的魔族才会干出来的混账事,并不代表所有的魔族都是恶魔。

离琉不愿在亲身儿子面前留下糟糕的印象,见他还不走,周身寒气顿生,冷冷道:“怎么?还不走,难道还要我留你吃饭不成?”

“走!怎么会不想走”公孙雨一见大魔王有发怒的迹象,连忙撑起酸软的双腿,小心地绕过他,跌跌撞撞地往山洞外走去;阴暗昏沉不在,越往外走,明亮皓洁的光线慢慢透了进来,仿佛看到母亲的怀抱一样,公孙雨连忙加快脚步,一路小跑出洞府的大门,眼前豁然开朗,迎面刺眼的目光直直照射了过来,公孙雨这才感觉到了重生。

山洞里的大魔头不知道什么来历,周身的气息危险而又充满压迫,周围深寒的低气压压抑地他喘不过气来,伏魔山果然卧虎藏龙,难怪这里人迹罕至,飞鸟不入。

不过虽然伏魔山不是个好去处,但是不得不说眼前这个阴沉的魔头倒是十分会享受,放眼所及,眼前的洞府是整个伏魔山最宽敞的地方,温暖而又舒适,头顶刺目的阳光虽然离自己很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热,反而有一种春风和煦的感觉;而脚下踩着的土地也没有被岩浆炙烤的感觉,附近的山体郁郁葱葱,一副春天来临的模样,和伏魔山其他地方有着天壤之别。公孙雨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回头见巨大的山洞前,门庭高耸,黑气环绕,两旁干净平滑,一个字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这到底是谁的洞府。

他记得以前无聊时,曾翻过师傅珍藏的旧书,上面记载着各种绝世高人的生平事迹以及他们居住的洞府,包括文殊广法天尊的“五龙山云霄洞”,普贤真人的“九宫山白鹤洞”,慈航镇人的“普陀山落伽洞”。

而眼前的山洞虽然巍峨壮观,却不愿意留下一个字,倒是很像这个魔物的性格,既然这样,姑且叫它“无字洞天”好了。

想到这个有趣的名字,公孙雨晒然一笑,就当今天这一切是个难得的奇遇好了,他接下来的任务还要寻找他从未谋面的父亲,以及那个村民口中胆大包天的小子安哥,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办到,这是公孙雨一贯的做人宗旨。

不过,比起他们,公孙雨内心深处还是最担心那个被妖怪抓走的小鬼,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妖怪吃掉,如果真的那么倒霉,难逃敌口的话,估计他会不惜一切为他报仇,然后下去陪他吧!

希望他在黄泉路上不要走的那么快,遇到孟婆能想尽办法拉着她喝茶嗑瓜子,等自己到了再喝忘尘汤,忘记前尘往事,唯独不要忘了自己!

公孙雨这样想着,抬头望了望远处一片萧瑟黑暗的树林,他知道那里藏了什么,有多危险,因为来时他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没有人比他知道伏魔山有多恐怖。

但是为了找人,他必须徒脚趟过眼前如火焰山一般的土地,就算被烈火灼烧,粉身碎骨,他也必须前行。

等到他大步走了几十米后,再回头看时,眼前的高山仿佛被一层暗黑的雾气包围了,在山体盘旋游动,外面的烈焰污秽全被阻隔在外,公孙雨想到,这也许是里面的大魔头施展的术法,层层魔气包裹之下宛如沙漠中的一点绿洲,让人心神向往。

想到里面待的舒舒服服的大魔头,公孙雨可就没有那么好命了,刚一离开洞府的势力范围,便被地表高热的热气蒸的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仿佛放在水里洗似的,不一会便全都湿透了。

脱下黏黏搭搭的湿衣服,公孙雨像来时一样,把它们抱在怀里,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丛林深处走去。

而坐在洞府内的魔道护法离琉感受他的儿子又在犯傻,恨铁不成钢的同时,隔着屏障用魔力将要说的话传到公孙雨的耳朵里。

“小子,这里山体陡峭,危险重重,我劝你还是沿着山脚下一条崎岖小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再在伏魔山游荡,我估计你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声音由远及近,在整个伏魔山飘散开来。

公孙雨当然听见他的警告,然而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伸手抹了把布满额头的热汗,大踏步往前走。

离琉站在高高的山巅,透过一块画着奇怪符号的魔镜,看着公孙雨跌跌撞撞的离开,眉头深皱,没想到这小子脾气这么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样的性格跟他有的一拼,离琉终于觉得这小子有点像他了。

“呜……呜……”你为什么放了他不放了我?你这没有人性的大魔头!

这时,隔壁房间的安哥又闹腾了起来,虽然嘴里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不住的腹诽咒骂,只是眼前这个黑头发黑心肠的大魔头就是不理他,气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离琉当然知道隔壁房间的小子在想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放他离开的时候,如今离珞一直在地底躁动不安,试图逃脱他设下的结界,因为毁天灭地的力量,伏魔山宛如一个会随时喷发的活火山,安哥一介凡人,根本经不起任何动荡,这时候将他放出去,无异于找死!

从柜子里拿出两瓶珍藏许久的美酒,酒液盛在银色的器皿里,通体暗红,跟人的血液一样,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入口绵柔,是魔界难得的佳酿。这两瓶美酒是他的属下进贡给他的,珍藏了二十几年,记得当初喝它时,还是跟孩子他娘在一起的时候,自从发生了那些糟心的事后,他二十几年都没动了,如今亲身儿子终于回来了,他高兴,自然多喝了两杯。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本来已经走了的公孙雨居然不怕死的又回来了,趁着他喝醉酒,鬼鬼祟祟地趴在高高的洞府外。

本来他已经走了的,打算将整个伏魔山都翻一遍,寻找他要找的人,只是他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也许大魔头关在隔壁房间的小男孩就是村长家的小儿子安哥,他答应了牛二要将他带回去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无论这个奇怪的大魔头有多凶残,他也要将人救回来。

当下,他二话不说便原路返回,看着漫天暗黑色的屏障,他以为会进不去,却没想到他小心翼翼的走近,并没有像其他魔气,飞虫被屏障隔开,而是顺利的让他进去了。

真是天助我也,等他鬼鬼祟祟地来到高大的洞府前时,里面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再一看,大魔头似乎喝多了,正趴在方形的桌子上睡觉。而银色器皿中暗红色的酒液正一滴一滴地滴到桌下,沾染在大魔头黑色的鞋子上,一会便隐没了,跟浓重的黑气混为一体,再也看不见了。

公孙雨见大魔头喝的酒都难么诡异,根本不像普通的竹叶青是清澈的白色,而他的酒居然是血一样的暗红色,暗骂这恶魔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躲在这里喝人血!

第一百四十五章喂他吃巴豆

看来救自己根本没安好心,也许像隔壁的小子一样拿来酿酒也不一定。既然他杀人在先,可别怪他出手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教训人了,公孙雨突然手痒起来,心中充满激动和振奋。

伸手在地下扣了一个拇指大的小石子,往大魔头脚边丢了过去,灰白的石子落在山洞的地面上发出“咔咔”的声音,大魔头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沉睡着。公孙雨不放心,又扣了块石子扔了过去,还是没反应,这才蹑手蹑脚地弯腰弓背地潜了进去。

将已经喝完的空酒壶拿开,把另一个上面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酒壶小心地移到大魔头的面前,揭开纯银的盖子,在里面倒入大量的巴豆粉,似乎嫌不解气,公孙雨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往里面滴了几滴紫红色的血液,将酒壶晃了晃,偷笑着放回原处。

大魔头一看就是法力高深之人,普通的巴豆粉估计对他没多大作用,加上自己的血劲道才够足。要知道他可是魔族和人族的孩子,血液天生紫红色,而且平时制毒时,只要往里面少许地加两滴,那效果那滋味,保证中

毒的人回味无穷!

“嘿嘿嘿!大魔头,虽然你救过我一命,但是谁让你不安好心要杀小孩子,我只能对不起你了,你醒了可不要怪我哦!”

做完这一切,公孙雨偷笑着继续跑到门外蹲着,打算等大魔头醒了,喝下他特制的佳酿,好看他出糗。只是他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大魔头醒来,他不醒,公孙雨的计划就没法实施。

眼看太阳西斜,他可不想跟他就这样耗下去,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为了让他快点醒过来,公孙雨低头在地上捡了个拳头大的石子,往洞府内扔了过去,“咔咔”的声音比刚刚大了好几倍,终于将离琉惊醒了。

醉眼朦胧地看了看脚下滚动的小石子,十分自负自己设下的结界,也许是外面风刮进来的吧!晃了晃面前满满的酒壶,离琉不疑有他,豪爽地三两口将里面甘醇的美酒喝尽了,继续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公孙雨见大魔头终于把酒都喝完了,在外面捂着嘴巴嗤嗤的笑了起来,仿佛做了坏事的小孩子。

过了一会,离琉的肚子不出所料地咕咕响了起来,皱了皱秀气浓密的眉毛,离琉痛苦地在睡梦中捂着肚子,迟迟不肯醒过来。

只是巴豆的药性可不是他能忍得了的,“毒手敌仙”特制“除魔巴豆粉”上天入地,只此一份,绝无二家,离琉最后没办法只得捂着肚子往茅房跑去。

用术法试了试,不仅药力没减弱,反而更强了,谁让这巴豆粉里有他儿子的血呢,同宗同源,他周身的法力一点用都没有!

公孙雨在外面笑够了,这才如偷了鸡的狐狸似的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想来今天一天大魔头都不会离开茅房,公孙雨悠哉悠哉地来到隔壁房间救被绑住的安哥。

安哥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见到公孙雨挺拔的身姿,乌黑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嘴里“呜呜呜”地想说什么,只是由于离琉对他施了法术,他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在那干着急。

“别叫!大魔头中招了,我这就救你出去!”公孙雨小声制止,环顾四周,这间石室似乎是个放杂物的地方,放眼所及,连一把剪子刀具都没有,公孙雨没法,连忙在身上摸了摸,摸到从龙倾那里顺来的飞镖,看着镖体泛着铮亮的冷光,暗想:这个总可以了吧!

右手拿着飞镖用力割着坚硬的绳索,割到一半,突然想起眼前这个拼命挣脱的小子到底是不是村长的儿子?不会是大恶魔施的障眼法吧?

想到这,公孙雨连忙撒了手,小心地往后退了退,谨慎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大魔头绑在这里?你不会跟大魔头一伙的吧?”

被绑着的安哥本来见终于有人来救他了,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只是,在他觉得自己终于得救了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却停下了割绳索的动作,反而一副戒备的看着他,还问他是不是和大魔头一伙的?

安哥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有他这么悲催的恶魔吗?还问他是不是跟大魔头一伙?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伙的,他就不会被人绑在这里了!当下急得满头大汗,嘴里支支吾吾拼命解释,就怕他不相信自己。

“呜呜呜呜……”我真的是好人,是被大恶魔抓走的,救我!

公孙雨还是不相信他,小心翼翼接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

“呜呜呜呜……”我叫安哥,家住安家村,是村长的小儿子……

他问他的,你说你的,两人鸡同鸭讲,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公孙雨双手抱胸,伸出骨节分明的拇指和食指,托了托自己的下巴,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眼前的小孩子被大魔头施了法,根本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来自哪里。

不过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这样,你将自己的名字和家里的情况用脚比划在地上,我确认了信息自然会救你出去。”

“嗯嗯。”安哥一听,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当下连连点头,这么一会的功夫,额头的冷汗刷刷全下来了,怕自己出不去,又怕那个可恶的大恶魔回来,心里比公孙雨焦急多了。

当下立即用脚在坚硬的地砖上书写了起来,虽然安哥看起来不大,但是村长十分注重子女的教育,从小便让他们跟着村子里的先生读书识字,所以简单的几个字他还是会写的,连忙将自己的名字,来自哪里,以及家里还有哪些人全都写了出来。

公孙雨一一看去,果然眼前的小男孩是村长的小儿子安哥,居然让他误打误撞遇到了,真是天助我也。

确定了身份,公孙雨立即将绑着安哥的绳索全割了,将可怜的孩子放了出来。

一得到自由,安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终于重见了天日,只是嘴里仍然无法说话。呜呜呜地想跟公孙雨道谢都做不到。

担心大魔头随时会回来,安哥拉着发呆的公孙雨一溜烟跑了出去,两人仿佛亡命天涯似的,不敢回头看,只一个劲地往前跑,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追似的。

等来到离琉设下的暗黑结界时,以为轻易就能冲出去的他们,却意外地被挡住了。能通过的只有公孙雨,暗黑结界似乎认识他,在他周围来回游荡了几下,便放行了!

安哥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任他怎么冲也出不去,有几次甚至被无形的结界弹了回来,看着趴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小男孩,公孙雨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好玩……哈哈哈……”

安哥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自尊心极强,被公孙雨大肆地取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眼泪挂在眼眶上,眼看就要大哭起来。

这么多天的委屈似乎一下子爆发了,安哥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公孙雨暗叹一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敢单枪匹马闯进伏魔山,真是跟天借的胆,这次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会是个不小的教训,估计他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吧。

等这小子发泄够了,公孙雨才又进去结界,将可怜巴巴的小孩子拉了起来,弹了弹他身上的灰尘,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遇到这点事就哭,以后怎么做大事,怎么照顾父母,娶妻生子?快站起来,大哥哥带你出去,你爹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呜。”安哥抽噎了半天,见小哥哥正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骚的荒,圆圆的脸颊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红了起来,十分难为情。

“来吧!跟着我,我带你出去。”公孙雨想既然他能出去,没道理安哥出不去,也许有他带着就好了。

当下,拉着安哥的手慢慢往暗黑色的屏障靠近,准备过去。

只是到了屏障前,安哥却犹豫了,刚刚闯了好几次,已经被撞的鼻青脸肿,安哥怕这次还过不去,他的脸又要倒霉了。

公孙雨却不给他迟疑的机会,拉着他风一样的冲了出去,屏障大开,黑气飘散,他们居然成功通过了!安哥看着眼前完全不一样的风景,高兴地蹦蹦跳跳了起来,跟只兴奋地小兔子似的。

公孙雨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是小孩子,一点点事就能满足。

“啊啊啊!大哥哥,我终于出来了,我可以回去了,啊啊啊!我太高兴了!”安哥声音洪亮清脆,还没有变声的他,童稚之声十分好听。

一句话说完,公孙雨和安哥同时一惊,没想到他居然说出了心里话,他终于能说话了!

“大哥哥,我能说话了,那个大魔头的术法不管用了,太好了!”安哥又叫又跳。

第一百四十六章血脉传承

公孙雨见他又在胡说八道,连忙制止,“别瞎说!大魔头就在这附近,小心他听见,再把你抓回去,吃了你!”

安哥一听,连忙惊恐地捂住嘴巴,只留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左右转动,那娇俏的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高耸入云的伏魔山上,离琉站在自己洞府阴暗的角落里,见两个孩子一蹦一跳地下了山,嘴角慢慢勾了起来,眼神温柔,脸部线条柔软,心里充满爱恋,那是他的孩子啊!他的血脉传承!

两人顺着离琉之前的指引一路下了伏魔山,公孙雨打算把这孩子送出去再重新回来寻找奎,救人救到底,他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安哥,翻过这座山就出了伏魔山的范围,往前再走半天的路程,便是安家村,之后的路就由你一个人走了,我就不送你了。”

安哥小心地跟在公孙雨的身后,一步一个脚印,被大魔头捆绑了这么多天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此刻跟霜打的茄子似得,耷拉着脑袋,听见公孙雨的话,立即惊恐地抬起头来,“大哥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公孙雨看着可爱小孩扬起的毛茸茸小脑袋,笑着揉了揉,将孩子一头顺服的头发揉乱才罢休,“不回去,大哥哥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就送你到这里了,眼看天色就要完全暗沉下来,你早点回家吧,可别再淘气一个人跑到危险的地方了!下次可没有我那么好心的大哥哥救你!”

“可是大哥哥你回去太危险了,你将我救出来,那个长着犄角的恶魔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到时将这里的事告诉我爹,让他以全村之力围剿大魔头,一定能将他抓住!”

公孙雨见安哥双手握紧,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暗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从魔窟里出来,居然还想着回去收拾恶魔,简直异想天开!

“你个小屁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伏魔山的魔头岂是你们这些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况且,伏魔山的魔头和安家村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并没有主动出来伤人,你们又何必招惹他们?不是没事找事嘛!”

“可是、安家村有很多村民都失踪了,一定都是被他抓走的!”安哥不赞同公孙雨的说辞,他亲眼看见进了伏魔山的人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的。而且因为这座大山的阻隔,让他们和山那边的繁华之都失去了联系,变得穷困不堪,村民买一点生活用品,或者卖点野味换钱都很难,安家村的人对伏魔山的存在早已深恶痛绝,巴不得这座讨厌的大山早点被铲平!

“那是他们不想安于现状,擅闯伏魔山,才招致大魔头的残害,那能怪得了谁?”公孙雨翻了翻白眼。

“可是,伏魔山阻挡了我们通往南边的去路,让村民只能在贫瘠的村庄过日子,收成好还好说,收成不好就只能等着饿死!大家也是没有办法才擅闯禁地的”安哥越说越小声,心里有无尽的委屈。

公孙雨见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脸露哀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又忍不住同情起来。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来安家村的村民日子的确不好过,而眼前乌烟瘴气的伏魔山便是他们的大敌,难怪安哥被绑在山洞里,就是再害怕也要对着魔头破口大骂,看来,安家村和伏魔山积怨已久,只是碍于伏魔山魔头众多才不敢作为。

“说的也是,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们恨这些魔头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不是你一个小屁孩单枪匹马闯进伏魔山的理由,还是赶快回家吧!”

公孙雨又摸了摸安哥毛茸茸的头发,比他的黑发还细腻,手感极好。

“我不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大哥哥你都不怕那乌漆嘛黑的魔头,我也不怕,我要替大家除魔卫道!”任公孙雨磨破了嘴皮,小大人似的安哥就是不为所动,亦步亦趋地跟着公孙雨。

“嘿!我说,你小子油盐不进是吧!我让你回家都是为了你好,万一让你交代在这了,我到时怎么跟你爹妈交代?还有关心你生死的牛二哥,他们都着急等你回去呢!”

公孙雨一听,顿时虎目圆睁,被这小子气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抚摸着细腻头发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怎么觉得这是遇上了狗皮膏药呢,甩都甩不掉!

“你认识牛二哥?大哥哥你跟他是好朋友吗?”安哥一听公孙雨提到自己熟悉的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跟天上的星星似的。

“是啊!是他跟我说你进了伏魔山,让我来救你的!”公孙雨无奈,早知道这孩子这么固执,当初就不答应救他了,真是麻烦。想到跟这陌生的小孩耗了半天,连奎的影子都没找到,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性命之忧?自己那么久都没把他救出来,会不会生气?

公孙雨想到这,心里突然一阵奇异的慌乱,似乎有千军万马在身体上踏过似的,又似有火山在身体中蹦开,气也跟着喘不上来,这种症状让他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也是在情绪波动过大之时发作的,难道真的得了心悸之症?他以为吃了药就会没事的,却没想到一次比一次痛的厉害。

伸手到怀里想摸出之前的药,却发现双手颤抖,冷汗淋漓,怎么也拿不出来。

“呜!”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安哥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狡辩,却见本来站得好好的人突然直直倒了下去,狠狠地扑倒在脏乱的地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安哥吓了一跳,本能的跳开,待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时,顿时大惊失色,慌乱地扑上前一把将昏死过去的公孙雨抱住。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哪里不舒服?”安哥年纪太小,根本没见过这种情况,而且公孙雨浑身的血液突然一半红一半紫,随着全身的筋脉上下游走,仿佛随时会爆出来似的。

公孙雨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折磨着,虽然失去意识,但全身颤抖不已,嘴唇发紫,从里面吐出大量的白沫,这种情况安哥只在村子里见过一次,那是东村李家老爷子发羊癫疯时的症状,发作起来十分恐怖,全身经脉逆行,身体不受控制,似乎下一刻便要发疯!

只是公孙雨现在的情况却比他要严重多了,不仅不受控制,全身青紫,黑气环绕,那恐怖的模样跟伏魔山那些魔头一模一样!

“大哥哥,你不会也是恶魔吧?”安哥迟疑,搀扶着他的手没来由地抖了起来,他还记得在伏魔山遭的罪,到现在还有阴影。但是公孙雨到底救过他的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安哥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极力克服恐惧,用力将他架了起来,歪歪扭扭地往安家村走去。

他要带着大哥哥去找他爹,因为他爹不仅是村长,对一些奇怪病症也有所研究,东村李大爷的羊癫疯就是他爹给医的,虽然没有痊愈,但是症状比以前好多了。他相信大哥哥的病他一定也能治!

等安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公孙雨拖到安家村时,已经过了子夜,崎岖的小道上,安安静静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道路两旁种植了很多柳树,如今已是初春时节,沉寂了一个寒冬的柳枝慢慢往外伸展,嫩绿的树枝上长出一颗颗喜人的嫩芽来,散发出春天的清香。柳树旁边便是安家村的小屋,小屋是茅草铺成的,下面是清一色的土墙房,因为安家村地势偏僻,又人迹罕至,除了本村村民,根本没有别人涉足这里,所以比其他村落要落后不少,但是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清闲。

只是,如果没有伏魔山的存在就更好了,那样,安家村的村民不仅可以四处打猎,还可以到别的村子游玩,学习,那安家村便跟仙境一般,大家可以怡然自得了。

过了眼前暗黑的羊肠小道,拐个了弯,安哥拖着公孙雨踏上另一条稍微宽敞的道路,因为这里的民房都是分散开来的,格局杂乱无章,道路也是七弯八拐,只有通往村长家的小道才宽敞些。而且,村长家的草房是安家村最大的,十分好辨认。

等安哥将公孙雨拖至自家门前时,已经累得快要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如果不是他长的壮些,估计是没办法将人弄回来了。

等歇够了,安哥这才屈起中指用力地敲了敲门,木头制作的粗糙木门在寂静的夜发出沉闷的响声,嘟嘟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出;家里养的狗耳朵可灵光,听见安哥的脚步声,早早地便叫了起来,将圆润乌黑的鼻子凑到门缝里嗅了嗅,待闻到熟悉的味道时,立即高兴地摇尾乞怜,动静之大,将村长家的人都惊动了。橘黄的油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谁啊?”一个中气十足地男声隔着门板问道,如今是子夜,黑夜暗沉沉的,不问清楚他可不敢随便给人开门。

第一百四十七章油滋滋的烤鸡

听见熟悉的声音透着门缝传了过来,还是那么亲切,和蔼,安哥倔强的心终于柔软了下来,眼泪也止不住地溢满眼眶,紧了紧抱着公孙雨的手臂,安哥带着哭腔道:“爹!是我啊?安哥,我回来了,爹!”

村长年纪大了,有些老眼昏花,但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声音他是怎么也不会忘的,虽然孩子失踪了半个月,但是儿子稚嫩的童声早已刻进了骨子里;如今听见自己一直寻找的小儿子回来了,当下又惊又喜,连忙打开不算厚重的大门,将安哥迎了进来。

家里养的大黄狗一见他回来了,立马撒开四肢,飞扑到安哥的身上,足足有半人高的大黄将安哥压得喘不过气来。此时安哥的手里还抱着昏睡的公孙雨,连忙出声制止:“哎哎哎,臭大黄,你想压死我是不是,赶快下去,你太重了!让你少吃点,你偏不听,都胖成猪了!”

大黄狗哪里听得懂安哥说的话,只以为在跟它闹着玩,当下上蹿下跳,别提有多欢了!

“呵呵”村长见放在心尖上的小儿子拿家里的大黄没办法,当下呵呵笑了起来,多日未见小儿子又让他十分想念,忍不住落下泪来,那又笑又哭的模样让人十分动容。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爹了!呜,你这么久都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回家看看,你娘见你不见了,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

安哥终于摆脱了调皮的大黄,见他爹老泪纵横的样子,也悲从中来,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但是,为了不让他担心,连忙用空着的右手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道:“爹,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对了,爹,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公孙雨,是他将我从伏魔山大魔头手里救出来的,他现在得了病,你快帮他瞧瞧!”安哥想起重要的事,连忙将公孙雨扶到他爹面前,请他爹给人瞧病。

村长这才发现小小年纪的安哥身后居然还拖着一个人,似乎昏迷了。外面天色昏暗,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村长连忙又往里站了站,让他们进屋来。

“快!快把人扶到屋里去,那里有灯光,我来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是。”安哥费力地扶着公孙雨,想将他弄进堂屋去,只是这一路上为了拖他已经耗尽了力气,现在根本拖不动他,最后还是村长和安哥一起将他弄进屋的。

因为安哥的平安归来,家里的兄弟们免不了一阵笑闹,谁也没心思再去睡觉,全都围在不大的堂屋看着父亲给公孙雨治病。

本来就不宽敞的屋子挤了那么些人,在豆大油灯的照耀下,人影卓卓,昏暗难辨,老村长连公孙雨的脸都看不清,当下,立即怒了。

“去去去,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瞎转悠什么?没看见我给病人瞧病吗?安哥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儿子们一见父亲发威了,立刻低了头如鸟兽散,不敢再胡闹,只说了句明天再来看望,便一溜烟跑了。

村长见这几个不争气的孩子就生气,老大已经十八了,虽不说一表人才,但也不差,到现在却连媳妇都没娶上!老二为人木纳,就更别指望了,老三年龄最小,却浑身是胆,居然背着家人跑去伏魔山打猎,真是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爹,他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得了羊癫疯?我怎么觉着他这症状跟村东头的李大爷十分相似,你有办法救他吗?”安哥见老爷子一直盯着他们几个瞧,脸色愠怒,眼冒绿光,担心公孙雨的安危,连忙缩了缩脖子,提醒他爹看病。

“别嚷,正在瞧!”老村长这才静下心来,翻了翻公孙雨的眼皮,见里面浑浊空洞,又为他把了把脉,脉沉而杂乱,而且里面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鼓噪,使他的脉象跟正常人大不相同。

“我从没见过如此古怪的脉象,这位公子患至沉疴,药石无用,恐怕命不久矣!”过了一会,老村长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惋惜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爹,你是不是看错了,他白天还活蹦乱跳的,一点看不出有病的样子!爹,他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你可要尽力为他医治!”安哥一听,不依了,他好不容易将公孙雨扶了回来,怎么能任凭他去死呢?当下缠着他爹非要他将人治好不可!

“我当然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爹我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平时村子里村民有病哪个不是我医治的!只是,这孩子病情古怪,血脉喷张,全身血液一半红色,一半紫色,你爹我才疏学浅,实在没那个办法医治。”老村长也是第一次见公孙雨身上的这种症状,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性命似的,他就是有心也无能为力。

“怎么会这样?大哥哥你可不要吓我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了!我还要跟你一起进山的,大哥哥,你醒醒……”安哥一听公孙雨可能会死,当下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趴在公孙雨身上,哭的伤心不已。

老村长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感情那么好,只能无奈地叹息。

伏魔山山脚下一处隐秘的山洞内,里面火光冲天,将整个潮湿的洞内都照亮了,驱散了早春的寒意,难得暖和了起来。

被抓进洞里几天的奎,终于捱不住,从外面捡回一大摞的树枝烧了起来,虽然有紫衣紫眼的女魔头看着,但是,奎表面上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继续摆弄手里的树枝,其实心里慌乱不已,时刻提防着女魔头反扑过来。

不过女魔头倒也奇怪,只是将他抓来,并没有杀了他,也不给他下*了,随他在山洞前溜达,只要不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她都不管。自己整天在那摆弄几个雕刻的丑兮兮的木偶,嘴里念念有词,跟个神经病一样。

饿了几天,奎实在受不了了,趁着女魔头不注意,自己跑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抓了些野味,放在火上烤着吃。

这里没有油也没有盐的,更别说做菜的佐料了,能烧熟就不错了。不一会,野味便被烤熟了,奎采取远火慢烤的方法,将野味烤得油滋滋的,看上去十分有食欲。

闻了几天生肉都快要吐了的奎乍见到熟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小心在上面滴了几滴甘甜的蜂蜜,野味散发出的香气更加诱人了!

小心地瞧了瞧紫衣魔女的动静,见她仍然闭着眼睛在念咒,奎懒得管她,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香喷喷的野味还没送到嘴边,眼前一阵疾风掠过,紫气东来,奎手里油滋滋的野味便没了踪影,而本来一直在念咒的女魔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跑到了奎的面前,手里还拿着奎精心烤制的鸡腿,吃的那叫一个香!

“你你你、你怎么抢我吃的?那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回来的,你还给我!”奎生气了,将他绑回来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给他吃的,生生让他饿了好几天,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食物,还没尝一口,便被人夺去了,任谁都会不开心。

“……”一口一口撕着肉片的声音传来,女魔头仿佛没听见似的,大口大口的咀嚼,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生怕奎跟她抢似得。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别以为你是女魔头我就会怕你,把我的肉还给我!”奎大声嚷嚷,见女魔头警告似地向他瞥了眼,声音立即低了八度不止。他本来还想表现的很有气势,但是看着女魔头露出瘆人的牙齿,说的话怎么也不敢大声,仿佛跟蚊子叫似的。

女魔头三口两口吃完,拍了拍油乎乎脏兮兮的双手,仍然眼冒绿光地看着呆坐的奎,好像那寒冬中饿急的野狼,一步一步往奎的身边逼近!

奎不知道这女魔头又发什么神经,被她的气势所摄,狠狠咽了咽口水,屁股着地,慢慢往后挪去,女魔头的表情太可怕了,他有点腿软。

“你、你要干什么?”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奎的牙齿的确打颤了,咯咯作响,在寂静地山洞中格外清晰。

女魔头却不理他,迅速来到他的身边,一把夺过还在架子上烤着的野鸡,抓起来就往嘴里送。因为是刚烤出来的,温度又高,上面还有热油,当下烫的女魔头大叫着在原地跳了起来。

不过,就算这样,手里的野味也没撒手,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谁抢了去似的。

退无可退的奎见女魔头原来是跟他抢吃的,不是要吃他,连忙用手拍了拍自己脆弱的小心脏,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虽然女魔头吃像恐怖了点,但是只要不是吃他,一切都好说!

奎当下也不跟她计较抢了自己的食物了,见女魔头吃的开心,连忙觍着脸上前,笑眯眯道:“原来你喜欢吃烤鸡,你怎么不早说,你喜欢吃我可以天天给你做啊,只要你好好的,别发狂就行。”

第一百四十八章催动血祭

“……”女魔头根本不理他,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还防备地看着他,躲在墙根里大快朵颐。

看着对方一副防备他的模样,奎突然觉得这个女魔头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原来她不是只喜欢吃生肉,也喜欢吃熟肉啊!

待整只鸡啃尽,女魔头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唇,终于满足了,豪迈地将鸡头扔的远远的,打了个很大的饱嗝,这才又跑到墙根摆弄她的那些会动的人偶。

奎觉得好奇,见女魔头吃了他的烤鸡似乎心情不错,继续腆着脸问道:“那个、请问你这是在干什么?玩游戏吗?”

“……”女魔头继续摆弄。

“能不能借给我看看,我也会做游戏的。”奎竭尽讨好。

“……”女魔头不理他。

“那个、”奎还是不死心继续往前凑。

女魔头终于不耐烦,冷冷地看着奎,那眼神紫色流动,睫毛外翻,眼神凌厉,看着奎仿佛刀子似的,看的他心里颤巍巍的。

以为女魔头不会告诉他,没想到她却开口了,只是似乎不情不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是我儿子,我在跟他说话,他身体里有一半流着我的血液,他能听得见我说话。旁边的这个矮一点的小人是我,而这个大的是他爹,他爹英俊神武,风度翩翩,宽大的臂膀给我无尽的安全感,我把他们绑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女魔头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似乎十分享受。

奎一见女魔头又在说胡话,暗道真是疯的不轻,但是为了跟她拉近关系,奎连忙装作很喜欢的样子赞美道:“嗯,这三个小人真漂亮,夫人的手艺真好,还给小人穿衣服,做的栩栩如生呢!”奎看着用破布条随便裹在一起的三个小人,虽然心里嫌弃的要死,但嘴里还是变着法的夸赞,恨不得夸出一朵花来。

“你也觉得我做的很好?我儿子身上的衣服可是我亲手一针一线给他缝的,还有这小小的鞋子,穿在脚上很适合,你看他笑得多开心,一看就很喜欢呢!”女魔头见奎嘴巴这么甜,对他难得和颜悦色起来,第一次有人认可她做出来的东西,当下高兴的花枝乱颤。如果不是配上她一头鸡窝似得头发和狰狞的表情,倒是个难得的慈母!

嫌弃地看着眼前套在小人“脚上”所谓的鞋子,奎已经没心情去吐槽了,姑且把他当成一个娇俏可爱的胖娃娃看待吧!谁让他现在想要讨好胖娃娃他娘呢。

“是啊!瞧他那小小的嘴巴裂的大大的,肚子撅的老高,两手拉着爹娘的手,笑得可幸福了。他爹也很爱孩子,将孩子仅仅搂着,一看就是个慈爱的父亲。”奎继续拍马屁,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回马屁没拍成却拍在了马腿上。

只见他话音刚落,女魔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脸色巨变,面目狰狞,一掌劈碎了眼前最英俊的人偶,也就是孩子的父亲。嘴里嚷嚷着:“离琉!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害我们母子二十年不能相见,我一定要杀了你,让你也尝尝剜心蚀骨之痛!杀了你!杀了你!!!”

奎看着眼前粉身碎骨的人偶,顿时惊呆了,嗫嚅着咽了咽口水,害怕地躲到墙根,再也不敢靠近这发疯的女魔头,亏他刚刚还觉得这女魔头不可怕。

“离琉!你出来,躲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你个黑心黑肺的东西,看我不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离琉,你出来!”女魔头继续发疯,抬手又是一掌,将人偶全部打碎,似乎觉得不解气,又催动体内紫色之气,将男人破碎的身体拼起来,直到跟原来一模一样。之后又是一掌,反反复复。

“你不肯出来是不是?那我就杀了你的手下,破了你的血祭,让你儿子承受烈火焚烧之痛!我看你还能不能在老窝里当缩头乌龟!离琉,你再不出来,你儿子可要死了!哈哈哈!”

“那个、夫夫人,那可也是你亲身的儿子,你真下得去手,把他弄死了可就真没有儿子了。”奎虽然害怕,但还是好心的提醒,毕竟他觉得眼前的女人也挺可怜的,不仅被丈夫抛弃,还失去了儿子,难怪会发疯。

“你懂什么!有些人是一定要死的,他活了那么多年早就成了老不死的,多活在这世上一天也是浪费粮食!”女魔头不看奎,冷冷道,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听着十分瘆人。

“可是他并没有吃你家粮食啊……”奎翻了翻白眼,虽然十分恐惧,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你说什么?!”女魔头空洞地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似乎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上去撕碎他似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好歹你们是一家人,还有了孩子,孩子就是未来的希望,何必搞得你死我活,一家人相亲相爱多好。”奎从小就没有父母,是杂耍班的师傅收留的他,他一直很羡慕有父母的孩子,为什么这些人不知道珍惜,非要弄得像仇人一样?

“……”女魔头听他这么说,突然不说话了,伸出右手抚摸着眼前英伦男人的碎片,其实她又何尝不想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只是这一切都被那个负心的男人亲手毁了!

奎见女魔头终于安静了下来,决定好人做到底,“这样,你告诉我你的丈夫和儿子在哪,我帮你去找他们,将你的想法跟他们说清楚了,让你的丈夫从此能够接纳你,儿子回到你的身边,让你们一家人幸福美满的在一起,怎么样?”

“你?就凭你?”女魔头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不过嘴角勾起,满眼讥讽,他不相信凭一个毛头小子就能解决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恩怨。

“你可别别小看我哦!我做了杂耍艺人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什么人我没见过,什么样的家庭矛盾我没解决过!就是我一哥们,当年被楚国皇帝困在皇宫那么多年,最后还不是被我设计救出来了!别看我空有一身蛮劲,我的脑袋也是很灵光的。加上我老家有个古灵精怪的好友公孙雨,虽然人古怪了些,但是教了我不少东西,我现在可是积智慧与武功于一体,这世间之事什么都难不倒我!”奎自说自话,忘了曾经在明月宫被公孙雨欺负的有多狠,居然在这里忽悠别人。

“公孙雨……”女魔头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冷冷一笑,待听到公孙雨这个名字时,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冷冷的地面沉思。

“怎么?你认识公孙雨?他这个人很厉害的,除了平时有些恶趣味,别的方面还是很好的,至少武功比我厉害,用毒也比我精湛,整天古灵精怪的,在他身上,谁都讨不到一个铜板的便宜……”奎说着说着突然眼睛一番翻,头脑一晕昏了过去,他都不知道眼前的女魔头是何时下手的,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果然跟恶魔是不能讲道理的。

看着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的奎,女魔头围绕着他转了两圈,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嘴里道:“既然你这么热情想要帮我,又很想见你的老相好,不如我做个顺水人情送你过去如何?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呵呵!”

“不过见他之前我得让你吃点东西,要不,这个计划就不成了!”女魔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颗乌漆嘛黑的小药丸,似乎还散发着阵阵恶臭,用力扳开奎的下颚,让他吞了下去。

“今晚我就送你去见他,你们那么长时间没见,一定想对方想的紧,可别说我不疼你。”女魔头咯咯的笑,在奎黝黑的脸上摸了好几把,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是夜,暗沉了几天的夜色终于明朗了起来,蔚蓝的天空繁星点点,伏魔山的深夜十分平静,幸存下来的老鼠毒蛇全都乘着夜色出动,觅食的觅食,交配的交配,误入山林的猫头鹰发出咕咕咕地沉闷叫声,站在枯树的最顶端,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底下的一切。远处草丛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惊动了如鹰隼般地猎物,双翅振动,俯冲而下,猫头鹰尖尖的喙叼起地上的毒蛇就跑。只是这条通体长着眼睛花纹的响尾蛇也不是吃素的,被叼在猫头鹰的嘴里,仍然扭动着滑溜的身子反扑,口中尖细的牙齿宛如钩子似得,分泌出致命的毒药,一口咬在猫头鹰的脖子上,毒液渗透,猫头鹰顿时失去了生命,直直地坠落了下来,跌在坚硬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响尾蛇终于从猫头鹰嘴里捡了条命,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食物,连忙大快朵颐起来,丛林深处危险重重,下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食物!

抓着奎身体得女魔头,目的明确地往安家庄的方向飞去,安家庄此时十分寂静,由于地处偏僻,穷困潦倒,家家只有豆粒大的灯火照着,远远看去仿佛一个个闪动的萤火虫。

第一百四十九章活捉女魔头

而此时安家村的村长家却是十分喜庆,灯光再小也抑制不住他们高心的心情,因为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公孙雨终于醒了过来,而且是毫发无损地醒了过来,头也不昏了,心里也不疼了,仿佛一切没发生似的,连村长看了都在一旁啧啧称奇。

“大哥哥,你真的没事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比如心口,脑袋,手脚?”安哥见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恩人终于醒了过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晚上拉着公孙雨的手问东问西。

“没事了,没事了!我的祖宗,你都问了我一晚上了!你看我好胳膊好腿的,像是有病的样子吗?!”公孙雨被安哥问得头疼,为了彻底打消他的担心,还用力从床上蹦到了地下,拍拍胳膊抖抖腿,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哥哥你不知道,我这一天一夜都担心死了,觉也不敢睡,饭也不敢吃,就怕你有个好歹!”安哥说着说着就要哭了起来,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人,突然激动地扑上去将人一把抱住,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公孙雨摸了摸安哥的小脸蛋,还有他头上软绵绵的绒毛,坏笑道:“这么担心我啊?看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安哥见公孙雨不但不把自己推开,反而如此亲昵地抚摸自己,顿时红云爬满脸颊,从没悸动的心突然咚咚咚地跳了起来,仿佛要跳出整个胸膛。

刚刚十岁的孩子根本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脸颊红的厉害,羞赧地抹了抹眼泪,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公孙雨看他那有趣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暗想这小孩跟小鬼有的一拼,同样那么可爱,只是安哥太嫩了些,还是奎皮糙肉厚的对自己胃口。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我睡了一天了,肚子早饿了,我想吃点饭再去山里一趟!”

“什么?你还要去山里送死,你不要命了?!”安哥一听顿时气坏了,说的话也大声起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村长见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跟恩人说话,连忙斥责起来:“安哥!怎么说话呢!再怎么说公孙公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说话注意点,别没大没小!”

教训了孩子后又对公孙雨赔礼道:“公孙公子,你别见外,这小子从小被我宠坏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公孙雨怎么会怪安哥,况且他大喊大叫也是为了自己好,“不会,我怎么会怪他,安哥也是为了我好,伏魔山的确很危险,但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请村长见谅!”

“你就去吧!到时半死不活得回来我看谁再背你!”村长还没说话,安哥却突然炸了,口气冲的仿佛公孙雨不是去找人,而是去自杀!

说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负气地掀帘跑了出去。

“哎!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安哥发起火来,连村长都拿他没辙,抱歉地对着公孙雨笑了笑。

“没事。”公孙雨完全没放在心上,在村长的带领下去厨房吃饭了。

只是到了饭堂,一碗稀粥还没喝完,外面突然人声鼎沸,锣鼓喧天,伴随着村民惊慌的喊叫声,迅速往村长家的方向跑来。

“女魔头来了!大家快跑啊!”

“把家里的鸡鸭鹅都放出去,分散开来,她不容易抓住!”

“保护好老人和小孩,女魔头饿极了可是连人都不放过的……”

“……”

公孙雨静静地听着,待听见村民们叫什么时,疑惑地转头看着坐着的村长,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村长此时仿佛如临大敌似的,放下饭碗,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将大门大开,将慌乱的百姓放了进来,极力安抚他们。

“怎么回事?”公孙雨见事情似乎不简单,连忙也扔下碗筷,跟着来到屋外,只见众人将村长家不大的小院围的水泄不通,叽叽喳喳,交头接耳,面露恐惧,似乎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只是奇怪的是,众人并不是空手而来,不是牵着自家的狗,就是抱着猫的,还有个小孩连大公鸡都抱来了,公孙雨好奇,哪有逃命还带着畜牲的,真是要钱不要命!

无妄的猜测也不是个事,公孙雨站在人群最后头,这里尽是些老弱妇孺,前面都是些青壮年,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看来安家村的人十分齐心合力。公孙雨拉过一个抱着大白猫的老大爷道:“老爷爷,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怎么都跑到村长家了?”

“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不清!”没想到对方耳朵早已不灵光,根本听不见公孙雨在说什么。

“我说你知不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公孙雨见状,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又大声问了句,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啊?你说什么?”老大爷仍是一脸懵,只见对方嘴唇一直在动,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公孙雨被他搞没了脾气,一脸懵b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还该不该问下去。

旁边拎着大公鸡的小孩看不下去了,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拨开拥挤的人群,来到公孙雨身边,对着他道:“大哥哥,你别问他了,有什么事你问我,李大爷年纪大了,耳朵听不见,问了也是白问!只要你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孙雨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么个文绉绉的小家伙,看个头似乎比安哥大不了多少,伸出好看的食指在小家伙脑门上敲了敲,“想不到你还挺有学问的,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都知道,看来书没白念。”

“哪有,我这只不过是跟着村里的大人学罢了,比我有学问的多了。”小男孩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手里紧紧拎着全身毛色红亮的大公鸡,就怕它跑了。

“好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公孙雨伸手指了指,显然对这小孩在哪学的学问不感兴趣。

小孩不再废话,连忙将安家村这几年来发生的事告诉他,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安家村便被伏魔山的女魔头盯上了,这个女魔头身着一身破烂的紫衣,衣服破碎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不知道这女魔头在哪里待过,全身的衣服被撕得一条条的,像在河水里滚过,又像在树林里疯过,而且疯疯癫癫的,整日胡言乱语;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摸到安家村,钻进鸡舍逮着鸡就咬,也不管鸡血沾满脸颊,扯的一地的鸡毛,顿时鸡飞狗跳!起初几只就能满足她的胃口,后来她居然盯上了大黑狗和白胖胖的母猪,村民一个不注意家里的猪便不见了,那可是村民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母猪,还等着她下崽呢,就这么没了!

事情发生后,大家火冒三丈,拿竹竿的拿竹竿,扛铁锹的扛铁锹,准备将这个疯疯癫癫的女魔头赶出去;谁知道女魔头不仅不害怕,还扬言要吃老人和小孩,大家都很害怕,所以才跑到村长家避难。

“原来是这样。”公孙雨双手抱胸,伸出两指摸了摸下巴,没想到这不大的安家村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村民们会害怕。

“女魔头每次来到村子里只是吃鸡鸭吗?有没有伤到人?”

“这倒没有,只是上次被我们村的人打的狠了,才放话要吃了我们。我们可是亲眼看见她曾经生吃鸡鸭,猪狗的,那血液蹦的四处都是,还亮出深寒发亮的牙齿,别提多可怕了!”小男孩想起当时的情景,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将手里的大公鸡抱得更紧了,似乎它的温暖才能不让自己害怕。

公孙雨听小男孩描述的女魔头生吃鸡鸭猪狗的模样,想到那样的场景,也跟着忍不住吐了起来,以为自己的品味已经够独特的了,这里居然有人比他更离谱,还是个女人,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让她做出茹毛饮血的事来!

公孙雨大致了解了情况,掏出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嘴,将秽物擦去,抬手制止小男孩接下去的话,“好了,这件事我了解了,你们也不用害怕,女魔头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真的?大哥哥,你是法师吗?居然会驱魔?”小男孩一听,顿时高兴地拉起公孙雨的衣服,仿佛他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当然,我可比法师厉害多了!想我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对付一个疯婆子根本不在话下,你站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公孙雨被小男孩期冀的眼神看着,心中顿时充满自豪感,好久没享受这样的感觉了,滋味不错。

“噢!大哥哥是个大英雄!加油加油!大哥哥你一定会成功的!”小男孩不仅会拍马屁,嘴还很甜,夸的公孙雨十分受用。

拨开挡着的众人,来到村长身边,见他和村里的壮汉一个个拿着家伙严阵以待地堵在门口,公孙雨道:“村长大人,多谢你这一天一夜的照顾,小生无以回报,这个疯癫的女魔头就交给我吧,我保证打的她爹妈都不认识,再不敢到安家村骚扰大家!”

第一百五十章奇怪的女魔头

村长一见他居然跑了出来,连忙将他拉到了一边,心急如焚道:“公孙公子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不能出来吹风,女魔头的事不用你担心,我们几个人就能赶走她,不用你出手,你还是快回屋里歇着,别再犯病了!”

公孙雨见素未谋面的村长居然如此关心自己,一时心中充满了感动。

“原来你姓公孙,单名一个雨字,真是个好名字,我们还没谢谢你将安哥救回来,哪能还让你劳心劳力地对付女魔头,真是折煞我们。”说话的是一个长相英俊,身材壮实的农家汉子,常年拿着弩箭的右手,此时正举着一根红通通的火把,看来他们打算用火攻。

“是啊,公孙公子你就别逞强了,我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他一个女疯子不成?你还伤着,还是快回去养着吧!”说话的是之前碰到的牛二,他一向豪爽惯了,伸出巨大的右手,大力在他身上拍了拍,将毫无防备的公孙雨拍了个踉跄。之前拜托公孙雨进山救安哥,没想到这兄弟真的把人救回来了,如今见了他仿佛见到了神通广大的大神,别提多崇拜了。

“没事,我早就好了,昨天突然晕过去只是因为我太饿了,许是一天没吃东西的原因,没那么严重,凭我的本事对付个女魔头绰绰有余!况且,安哥还是我从魔窟里将他救出来的,你们难道这么不相信我的本事?”公孙雨环顾四周,眼神坚定,睨视一切的眼神让众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村长踌躇,按说这是安家村内部的忧患,不该拖公孙雨一个外人下水,但是女魔头的威力不可小觑,他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思虑再三,只得道:“好!除去女魔头,还安家村一片安宁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不过,打不过不要硬拼,我们安家村全村之人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嗯,我一定会将女魔头活捉,将她的真面目告白于天下的!”公孙雨信心十足。

“等着你的好消息!”村长拍了拍他的瘦削的肩膀,无声地给他打气。

公孙雨一个人提着剑猫着身子来到偏僻的小道上,迎着月色果然看见高高的树枝间站立着一个人影,由于背着月光,公孙雨根本看不清女魔头的真面目,只知道眼前之人身材颀长,长腿丰胸,一看就是个女人。只是眼前的女人跟他平时见到的可不同,长这么大,虽说不是经常逛妓院酒肆,但是美女倒是见过不少,哪个不是国色天香,芬芳馥郁,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引诱的男人怦然心动,如痴如醉。

眼前如此邋遢,不修边幅的女人公孙雨还是头一次见,还没到她身边就捂着鼻子差点吐了出来,真怀疑这女魔头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怎么?安家村是都死绝了吗?居然派你这个毛头小子过来送死?”女魔头根本不把公孙雨放在心上,只觉得此人身材瘦削,妖里妖气,哪里有半点男子气概,十分嫌弃。

“我劝你还是多积德行善,嘴巴放干净点,安家村的村民好着呢!对付你这个不人不妖的老妖婆根本不用他们出手,我一个人就能将你搞定!怎么样,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今天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公孙雨也不是吃素的,将手里的宝剑用力插进松软的泥土里,宝剑应声插入,陷入泥地半截。

女魔头一顿,没想到出来的人居然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待看清公孙雨的真实样貌时,激动地差点站不稳。右手用力抓住高大树木旁边细细的枝叶,任尖锐的枝条直插入手心也感觉不出半点痛楚。“原来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居然听出女魔头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用力甩了甩脑袋,他还没出手,这女魔头怎么就怕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这魔头如此凶残,连鸡鸭猪狗都吃,甚至还要染指人类,她怎么可能说话颤抖?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是我又怎么样?难道是怕了我不成!我“毒手敌仙”的威名可不是吹的,害怕的话劝你趁早投降,免得我出手,到时受皮肉之苦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公孙雨道。

“原来,我的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有本事,为娘真替你高兴。”女魔头不知道在树上磨磨唧唧什么,嘴里嘟嘟啷啷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声音之小仿如蚊呐。

公孙雨没听清,忍不住奇怪问了一声道:“你说什么?”看着女疯子的表情似乎十分伤心。

“没、没有。”女疯子不知道在掩饰什么,连忙背过身去,将身子紧紧埋在大树的影子里。双脚没站稳,突然一滑,失手将同样挂在树上的奎踢了下去,“咚”的一声,声音十分沉闷。

公孙雨狭长的双眼微眯,知道这一定是女魔头不知道从哪抓来的人,不知道了到底死了没有。看来村民们说的没错,对方果然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他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牵扯时间太长,树下的人恐怕命不久矣!

“懒得跟你废话,吃我一剑!”公孙雨抓住对方发呆的机会,飞起一剑便朝她刺了过去。

女魔头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锋利的宝剑势如破竹地来到身前,她却动都不动,直到避无可避,才身形轻移,往旁边让了一步。公孙雨的剑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刺到。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公孙雨一剑刺不到,心中顿时一惊,女魔头不仅功力高深,还会魔力,看来今天低估了她的能力,对方功力完全在自己之上。

宝剑撤回,回身再刺,这次拼上全身的力气,与女魔头缠斗了起来。而对方也不再迟疑,以掌为剑,赤手空拳地跟他打了起来。招式凌厉,出手狠辣,并没有一分一毫的保留。公孙雨虽然不敌,却步步紧逼,就是被对方用力拍了一掌,也毫不退缩。安家村还有那么多村民要他保护,他绝对不能认输。

女魔头见眼前的小伙子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心里一惊,不想伤了他,连忙阻隔开他冲上来的攻势,运起轻功往树林深处逃去。公孙雨紧追其后,不想让对方跑了。

“小子!打不过我还追来,简直跟送死无异,我劝你还是回去看看倒在树下的那个人,他可快要断气了!呵呵!”

公孙雨一惊,这才想起还有人被抛在大树底下,现在可不是追她的时候,连忙收势,站在高高的树林间看着一身紫衣的女魔头越飞越远。待完全看不见人影时,才运起轻功往回飞去,女魔头行踪诡异,目的不明,他一时想不通对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而躺在大树底下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抓他?

带着这一系列的问题,公孙雨迅速来到安家村小道旁树林里,果见有一人躺在那里,看身形似乎是个男子,伸出食指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气息平稳,身体温热,对方还活着。

“醒醒!快醒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公孙雨用力将人扶了起来,用力地摇晃他,一股熟悉的感觉迎上心头,心里一惊,连忙将男人的脸迎着皎洁的月光,奎粗犷的脸颊便显露了出来。“小鬼,怎么是你?你居然被那女魔头抓了去,她对你做了什么?你醒醒!”公孙雨摇晃了一会,见奎仍是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昏睡着,摸了摸他的脉搏,跳动有力,却脉沉嘈杂,一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就怕那女魔头对奎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

见怎么也弄不醒他,公孙雨只得将人背了起来,迅速往村长家跑去,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要好好给他看看,毕竟药毒相通,他对治病救人还是很拿手的。

村长家不大的小院里众人焦急地等待着,虽然公孙公子再三保证要将那女魔头捉回来,但是女魔头法力无边,本事非常人所能抗衡,众人实在担心他的安慰。

尤其村长和安哥更是担心的不行,安哥几次想偷偷溜出去帮忙,都被村长抓了回来,他怕安哥搅了公孙公子的所有计划,到时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害了他!

“爹!你就让我出去吧,我在伏魔山待过,知道那里恶魔的本事,公孙大哥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要出去救他!”安哥死命挣脱他老爹的魔爪,别看老村长已经年逾花甲,但是力气到时不小,安哥在他手上跟老鹰捉小鸡似的,动弹不得。

“就你?一个半人高的小娃娃?还想去救人,到时不被女魔头叼去吃就不错了,老实待着,别给我们添乱!”村长就是不放手,任安哥在他手上拼命地张牙舞爪。

“爹,你放开,放我出去……”两人还在争辩,突然前方攒动的人群中一阵骚动传来,原来是毫发无伤的公孙雨背着昏过去的奎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歪打正着

看到他们,院子里的人群立即分站两旁,给他们让开一条道来,众人叽叽喳喳,面露喜色,都在夸公孙雨好本事,居然真的将女魔头赶跑了,如果不是他手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奎,众人都要扑上去将他抬起来庆祝了!

“公孙公子,你终于平安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担心,怎么样?伤着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人一进来,老村长立即拉着公孙雨的手询问了起来,将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一边,就怕他伤着碰着。

“没有,村长大叔,我好着呢!有事的是我怀里抱着的奎,他从十几天前就被女魔头抓走了,如今昏迷不醒,我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尽快帮他医治。”公孙雨也不废话,焦急地看着怀里的奎,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可不能让他有事。

“有有有,公孙公子快随我来。”村长看出事态紧急,也不敢问他怀里抱着的人是谁?连忙将人带到屋里。

一旁的安哥见公孙雨不过出去了一会,居然就抱着个长相粗犷的男子回来,还举止如此亲密,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起来。“大哥哥,你怀里抱的是谁?”

“一个我很要好的朋友,我这次来伏魔山一半的原因是找他。”公孙雨上气不接下气,奎长的身材高大,健康强壮,体重完全在他之上,抱着个这么重的人,就算是公孙雨也慢慢觉得吃力起来。

连忙将他放在村长为他准备的干净床上,一把撕开他胸前包裹严实的外衣,露出大片黝黑的肌肤,这倒跟奎的性格很像,一看就是七尺男儿该有的肤色,不像公孙雨皓齿明眸,妖冶美艳;只不过奎一向为人大大咧咧,做事无大脑,没有公孙雨腹黑,所以才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众人一见有人受伤,都担心地挤进了村长家不大的小屋里,顿时人头攒动,气息灼灼,公孙雨一见,暗道这样怎么行?昏迷中的人最忌讳空气不畅通,看着奎迅速起伏的胸口,公孙雨连忙谢过各位的好意,将众人赶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老村长和安哥两个人,毕竟等会还要用到他们。

翻了翻奎紧闭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比刚刚还凶险,连忙往他嘴里扔了吧两个解毒灵药,又伸出两指在他周身大穴点了几下,运功为他疗伤。

一旁的老村长没想到公孙公子居然是个解毒高手,不仅如此似乎医术也甚了得,想到之前在他面前班门弄斧,顿感惭愧。

“这位小兄弟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

公孙雨用力逼着他全身的毒气,直到毒血顺着全身经脉逆流而上,从奎嘴里吐出来为止,之后又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这才停了下来,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满头冷汗,虚弱不堪。

加上之前晕倒过,突然一阵心悸传来,公孙雨忍不住身子一歪,差点又要倒了下去。

“小心!”安哥连忙上前扶住他,小小的身子紧紧搂着他。

“没事……不用扶我……我能行。”公孙雨摆了摆手,坐正身子,继续观察着奎的情况,见他仍是双眼紧闭,嘴唇乌黑,表情痛苦,公孙雨的心忍不住痛了起来。

他离开明月宫有半年的时间,没想到一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看着心爱之人面露痛苦,公孙雨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但村长和安哥都在,他又不能执起他宽大的手掌给他安慰,只能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

“公孙公子,这位小兄弟的病怎么样了?严不严重?”老村长见他一会皱眉,一会难过的,心里拿捏不准,只得出言问道。

“……”公孙雨心中难过并不想多什么,但是见村长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只得勾起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这世上就没有我公孙雨解不了的毒!如果这次救不回他,那我“毒手敌仙”的牌子,应该给拆下来当材烧了!”

“那就好,那就好。”村长这才放下心来。

“大哥哥,你对这位公子似乎十分关心,他只是你的普通朋友吗?”安哥不喜欢看着他抱着别人,仍然眼巴巴看着,不死心地问道。

“不,他对我是不一样的,他就是我的心,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的心也就没了。”这算是间接告白吧,公孙雨心中默念。

安哥听了他的话,本来晶亮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站在一旁再不说一句话。

“村长,能麻烦你为他准备一个木桶吗?我要为他泡药浴!”公孙雨道。

“药浴?难道公孙公子想用泡浴疗法将他全身之毒全都逼出来吗?”村长道。

“嗯。”公孙雨紧紧抱着怀中之人,眼神一刻也不愿离开他。

村长听了他的话,赞赏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这位公孙公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医学人才,泡浴疗法的原理是以外治之理即内治之理,外治之药即内治之药的中国传统医学理论为依据,以脏腑经络理论为指导,是中医学外治疗法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位公子深受其毒危害,虽然吃了解毒丹,但是此毒非同小可,看他全身筋脉逆行,嘴唇紫乌就知道这个毒有多霸道,光靠吃药根本不行。

而药浴是利用单味中药,或复方中药煎水滤渣取液,选择适当的温度,洗浴全身或患部的一种中医治疗方法,它是中医外治法,借助水的特性将相关的药物溶于水中,采用湿热法,使药物通过皮肤,穴位等直接进入经络,血脉分布全身,通过物理效应与药理效应发挥治疗作用,在轻松泡澡中就可达到防病治病的功效。

“那你等会,我这就去准备。”村长想到药浴的好处,立刻带着安哥去准备东西去了,公孙公子是为安家村除魔保平安的,他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如今他的朋友中了毒,他自然要上十二分的心。

“村长大叔,你等等,浴桶准备好之后你只要在里面放些清热解毒的中草药就行了,比如蒲地蓝,金银花,连翘之类的,其他的药材我等会自己出去找,你不用麻烦!”村长还没出门,公孙雨又嘱咐道。普通的药材对他的毒根本没用,他必须加些狠料才行。

“我知道。”村长看了他一眼,也不多问,连忙出去准备了。

而安家村的村民此刻还没离开,全都守在院子里一脸担忧的张望,他们担心大英雄的身体怎么样?大英雄的朋友能不能救回来?村民都是一些朴实善良之人,谁对他们有恩,他们就会永远记着他,担心对方的一切,这就是这些人难得的优良品德!

村长一看,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人,有抱着大公鸡的,有抱着大黑狗的,还有孩子手里抓着乌龟的,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他,似乎想通过他穿透进屋子里似得。

这样也不是办法,村长见门前有一破旧的矮凳,一脚踩了上去,比村民足足高一个头,大声喊道:“乡亲们呐,你们回去吧!如今女魔头已经被公孙公子赶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放心地回家吧,都别挤在我这里了,我还有事要忙,实在没功夫招待你们!”

“村长大叔,请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救活,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公孙公子对我们有恩,我们哪能就这样走?”跟公孙雨有些交情的牛二开口了,心里佩服公孙雨的同时又十分担心他,总觉得奎是因为他们才受伤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啊!”“是啊!只要看到他们没事我们就离开,要不回去心里也不得安宁。”众人七嘴八舌。

“他们两个真的没事,你们还是回去吧,我和公孙公子都是大夫,我们一定会救活他的,放心!况且,你们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快回去吧!”

众人见村长铁了心要赶他们走,怕给他们的大英雄带来麻烦,善良的村民还是陆续地离开了。

村长见安家村的危机终于解除,大家又可以回去过安生的日子,从此男耕女织,繁衍后代,生生不息,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经西斜,村长似乎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差点忘了重要的事,连忙慌慌张张地准备浴桶去了。

而房里的公孙雨等村长一走,便放下昏睡的奎,翻窗去了外面的森林,森林里草药众多,毒虫蛇蚁更是上好的药材,他要亲自为奎调配药水。

等老村长终于将水烧热,加满浴桶,公孙雨也披着露水回来了,将抓到的宝贝放在罐子里捣碎了,流出浓厚的汁水,里面加了不少毒虫,所以味道有点腥臭,但是要的就是它的臭味,越臭越好,越臭说明它药性足,见效快,对奎的病情是十分有好处的。

将浓厚的臭汁水全都倒进满满的浴桶里,待它完全化开,才将奎全身都剥干净了,像个滑溜溜的水鱼,只是这条水鱼紧闭双眼,脑袋侧在一边,怎么看怎么吓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束手无策

等一切准备妥当,公孙雨这才放心地端个凳子坐在一边,用水瓢一瓢一瓢往他身上淋,确保全淋透了。

“公孙公子,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过了半个时辰,一直守在门外的村长进来了,见奎被脱的一丝不挂泡在浴桶里,还是嘴唇发紫,毒气还没有完全消退,忍不住担心起来。

“奎这次所中的毒我没确切见过,但是倒跟我早年间游历天下遇到的情况很像,那人是从苗疆之地沾染上的,听说是那里有一种毒物叫毒箭树,也叫“见血封喉”。毒箭树属于落叶乔木,叶卵状椭圆形,果实肉质呈紫红色,其液汁有毒。寻常人碰了不仅经脉逆行,还会毒气攻心而死,那种毒我解过,所以我有办法。”公孙雨道,也没怪罪老村长不敲门就进来了。

“那明天奎公子能醒吗?”村长又道,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离这里不远处的伏魔山似乎也长着十分奇怪的毒树,果实新鲜,村子里不少人因为误食而送命,刚刚一时着急,他就忘了这么回事。如今奎公子伤势如此严重,不会是吃了那种毒果吧!

“怎么了?村长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公孙雨见老村长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有点奇怪道。

“没、没什么要说的,希望是我猜错了。”老村长连连摆手,看他这么宝贝眼前这个男子,他怕说出来他受不住。还是不说了,之后连忙找个理由离开了。

“这个老头真奇怪。”公孙雨看着他着急忙慌的背影,俊秀的眉头皱了皱,继续专注手上的工作,奎现在正处于逼毒最关键的时期,他不能掉以轻心。

怕逼毒太狠,伤其根本,公孙雨一边为他解毒,一边输送了不少内力给他,纤纤玉手擦了擦他额头冒出的冷汗,爱怜地摸了摸他的额角,心中无限柔情。

虽说男子与男子相恋有违天道伦常,为世人所不容,但是自从当初第一眼看见他,公孙雨便宛如着了魔似的一发不可收拾,深深地喜欢上了他,觉得这个人不仅傻里傻气,还十分有趣。在明月宫的日子不仅整天捉弄他,逗他玩闹,还处处与其作对,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心里有自己,而不是全部的心神都被他的好妹妹龙倾占去,他曾经还为此嫉妒不已,但又不舍得惩罚他,只有自己跟自己怄气,最后甚至一年半载也不在明月宫露一次面。只是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傻子,不仅看不出他的真心,反而巴不得他这个瘟神离得越远越好。

被他知道后,免不了抓住了又是一顿收拾,以至于奎一见他就怕的要死,仿佛受惊了的兔子似的,更别说跟他在一起了。

其实公孙雨现在十分后悔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小娃娃似的,越对谁有兴趣越幼稚地剪谁的小辫子,或者趁她不注意绊她一脚,将她捉弄的哇哇大哭。

这是追求心爱之人最愚蠢的办法,这么多年,公孙雨终于总结出一套恋爱宝典。追求第一步:投其所好,制造话题。只有了解他喜欢什么,努力帮他做到,才能增加好感度。

追求第二步:春暖花开,湖边漫步。找各种理由将他约出来,两人单独相处,聊聊天气,聊聊梦想,拉近二人距离。

追求第三步:调戏一下,拨雨撩云。并不是只有登徒子才会做那调戏轻薄之事,适当调戏,勾人心魄,可以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如果心意互通,便可大获芳心,从此比翼双飞,好不快活。

而公孙雨却选择了其中最糟糕的追求方法,不仅将人追丢了,更将人吓跑了,从此见了他便紧紧地躲进了乌龟壳里,连头都不冒一下,更别说有好感了,他的好感都被自己手欠败光了。

“小鬼,你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是不是,觉得我这辈子过的太逍遥,偏要找点事给我干,让我不得安生,是吧?”公孙雨忍不住叹息。

伸出白嫩的手指顺着奎的额头,脸颊,鼻梁,一直滑到锁骨,看着木桶里若隐若现的一点嫣红,公孙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心里涟漪顿起。

没想到这小子长的粗糙了些,体形魁梧了些,但是身材倒是满有料的,许是明月宫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多了,原本古铜色的皮肤已经变白了不少,配上那若隐若现的红色,别提多诱人了。

“嗯……”就在公孙雨满脑子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时,昏睡着的奎突然闷哼了声,似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公孙雨被这声音一惊,立即清醒了过来,再不敢想些有的没的,扔下水瓢连忙扑到他面前,小声呼叫道:“奎,奎,你怎么样?醒了吗?”

奎身子底下水温非常高,由于加了药草的关系,刺激皮肤跟针扎似的,体内血气翻腾,燥热难当,奎生生被这奇怪的感觉激醒了,费力的掀了掀眼皮,睁开一条细微的缝隙,还没看清面前人是谁时,便又晕了过去,而且嘴里开始有乌黑的黑血往外冒,似乎一下子就要死过去似的。

公孙雨使毒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顿时吓得用力摇晃奎的身子,“奎,奎!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明明已经给你吃了解毒丹,你怎么还会中毒这么严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公孙雨以为奎中的不过是平常的小毒,难不倒他这个“毒手敌仙”,所以他才没有继续去追那女魔头,如今看来那女魔头早已计划好了一切,根本是要奎死!

只是如今知道结果已经晚了,奎药石不灵,真气乱入,眼看就要不行了。

公孙雨最后没办法,只得抽出银针封住他周身大穴,将他最后一口心气封在胸口,不让他死去!

而不放心的村长自从出来后,一直守在他门口,见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吓了一跳,连忙一脚踹开不算厚实的木门闯了进去,见奎果然状态不佳,病情严重,被自己猜中了。而且看奎的情况,似乎比安家村的村民严重多了,血液比墨汁还黑,不知道是不是女魔头动了什么手脚。

“公孙公子,你别太激动了,也许奎公子还有救,只是……”老村长看他那仿佛失去一切的模样,心中不忍,忍不住安慰他。

“你说什么?还有办法,什么办法!快告诉我!我发过誓,绝不让他出事,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公孙雨满眼含泪,眼眶爆红,似乎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倒下去。

“这?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老村长被公孙雨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吓了一跳,说话控制不住地哆嗦了起来,心中一阵怪异感传来。

“你不需要知道!”公孙雨哪还有闲工夫解释,扔下奎步步逼近老村长,眼中紫气盈满,脾气暴虐,那模样跟女魔头一个样,村长差点吓晕过去。

不过紫气并没有停留多久,不一会便消失无踪了,村长不敢再胡思乱想,连忙结结巴巴道:“相传伏魔山有一座最高的山,那里四季如春,春暖花开,是个人间仙境,里面住着长相怪异的魔族,听说他常年一身黑衣,黑靴,头上还长着两个奇怪的犄角,神通广大,本事能通天,和女魔头是死对头,两人斗了好些年,搅得伏魔山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最后那魔族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将女魔头挡在外面,想进也进不去。也许他有办法制住女魔头,解了奎公子所中的毒,你可以找他试试!只是此行十分凶险,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的造化了!”

“长着犄角的魔族?”公孙雨气息收敛,口中嗫嚅,心中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他?

“怎么,你认识?”村长见他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这才拍了拍胸口,小心问道。

“不认识,只有一面之缘,既然他能救奎,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事不宜迟,公孙雨拜别村长,将奎衣服都穿好了,抱起他便冲了出去,像风一样。

“希望你们能安全回来!”老村长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公孙雨出了安家村一直往南走去,伏魔山就在安家村的西南方向,之前他虽然走过,但是由于是晕着被安哥背回来的,对路况并不熟悉。比邻的伏魔山是个如火山似得山地,常年气温灼热,山石热浪滚滚,地表的水分全部都被蒸干,小路上的泥土早已变成了干燥的砂砾,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道路两旁的农作物也都蔫蔫地耷拉着脑袋,正因为如此,视野反而变得很开阔,公孙雨老远就看见村长所说的伏魔山最高的山峰,也就是魔道护法离琉居住的地方。

公孙雨看着沉睡着的奎,想到那个气势十分摄人的魔族,虽然心中惧怕,但还是咬了咬牙,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山巅走去。就是这个凶恶的魔族要了他的命,他也务必要求他救奎一命!

第一百五十三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这样走了一个时辰,气温越来越热,空气中的水分早已蒸干,脚下的地面变得灼烫,眼看伏魔山就在眼前,公孙雨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当初他走的时候可是给那个大魔头下过巴豆,害他拉了好几次,如今再去求人,那大魔头肯定不会帮自己。

想到这,公孙雨的脸都绿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没想到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在只希望那个大魔头以为自己吃坏了东西,不要怀疑他才好,如果知道巴豆是他下的,那他们就死定了!

公孙雨在这边东想西想,却不知道这一路上早已被人跟踪,而这个跟踪他的人就是让奎中毒的紫衣女魔头。

看着公孙雨终于顺着她的计划去见那个男人,女魔头嘴角渐渐勾起,露出一丝狠笑:离琉!你的死期到了,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头顶突然一只乌鸦飞过,发出嘎嘎的叫声,让原来平静的周围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这次公孙雨进入伏魔山比上次顺利多了,按照离琉当初告诉他的小路,不需一个时辰便到达他的老巢,这里还是老样子,四季如春,宛如仙境,周围花草遍地,和外面的寸草不生有着天壤之别。

高高的山巅魔气环绕,任何黑暗的东西都进不去,最奇怪的是,这么多人当中只有公孙雨一个人能进去。

将奎轻轻地放在黑色屏障之外,公孙雨试着将手伸了过去,果然屏障对他毫无作用,再将奎垂下的手放到屏障之上,黑气顿生,奎的手一碰到便自动弹开。

看着这奇怪的一切,公孙雨都要怀疑自己和这个魔族真正的关系,难道他就是师傅所说的……

公孙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停止胡思乱想,那个人跟自己一点也不像,而且他还长着两个奇怪的犄角,全身黑乎乎的,哪有他长的俊俏。而且自己的血液是暗紫色的,并不是黑色的,他是不是猜错了?

公孙雨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想了,现在还是尽快进去,让那个魔族给奎治病才是,再耽误一时半会,他怕奎撑不住。

“喂!山上的魔族大叔,我是你之前救的公孙雨,能不能请你将屏障打开,我和我朋友有事向你求教!”公孙雨双手合十,摆成喇叭状,放在嘴巴上,大声喊道。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难道是没在家?”公孙雨踌躇,又大声喊道:“魔族大叔你在家吗?我朋友受了伤,求你救救他!”

“……”声音透过屏障在诺大的山谷中回荡,山谷热浪滚滚,声音似乎被完全吸收了,四周变得空旷而又寂静。

公孙雨看了看沉睡的奎,打算里面的魔族再不出来他就要硬闯了。

而他口中的魔族离琉其实早就知道他来了,他的气息和自己一脉相承,早已烙进他的心里,他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出去罢了。

在瞥见他身后隐藏的一抹紫色时,他更踌躇了起来,两人斗了那么多年,到底还是让她想到办法,逼自己不得不现身。罢了,该来的躲不掉,既然他们已经找上门,他也只有坦然面对了。

这二十年来他的确亏欠了他们很多,就让他好好补偿他们吧!

就在公孙雨打算抛下奎独自硬闯时,离琉终于出现了,还是之前的装扮,一身黑衣,头上长着犄角,脚蹬漆黑云靴,周身魔气环绕,不过似乎脸色不太好,眼底黑眼圈浓重,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公孙雨看到他出来,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在见到对方脸色阴沉,气息沉重时,心里又有些心虚起来,不会是之前给他吃的巴豆药效还没有过吧!没想到他一个魔族居然怕巴豆,公孙雨心里想笑又不敢,只得努力的憋着。

“魔族大哥,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吧!他真的快不行了!他中了山脚下一个紫衣女魔头的毒,根本无药可解,如今只剩一口气在,求你救救他!”公孙雨见这个魔族长的十分年轻,叫他大叔都叫老了,想巴结他帮忙救奎,讨好地改口。

魔族用一双狭长的凤目看了看他,双手背后,又看了看他身后昏迷的人,也不打开屏障,薄唇轻启,没好气道:“叫大叔,大哥差了辈份!”

“呃、”公孙雨一僵,他本来想拍马屁的,却没想到拍在了马腿上,但自己的确有求于他,只得讨好的改口道:“大叔,求求你,放我进去吧,您再不救他,他真的要死了!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胡说什么?大丈夫顶天立地,怎能轻言生死?快把你刚刚的话收回去!”不知道公孙雨的话触到了魔族的哪根神经,只见他眉头轻皱,声音冷冽,看着公孙雨的眼神充满严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难道这你都不懂吗?”

公孙雨见眼前的魔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起气来,还跟他讲了大道理,心中异样的感觉传来,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眼神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用一种悲哀的语气道:“我没有父母,从小到大只有师傅爱护我,关心我,如今他已经死了就更没有人跟我讲大道理了。恐怕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掉一滴眼泪,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离琉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让眼前的孩子触景伤情,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看着对方哀伤的小脸,过重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算了,不提那些了,你的朋友这是怎么了?中了什么毒?”

公孙雨见眼前奇怪的魔族终于肯过分奎的伤,脸上的哀伤不见,立即变得激动起来,“他中了紫衣女魔头的毒,毒药的成分我还没探出来,你能救救他吗?”

“救是能救,只是看你这么宝贝他,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大费周章的过来求我?”

“他……他是我的爱人!求求你救救他,他真的快不行了!”公孙雨不知道眼前的魔族会如何看待他们的关系,但是他还是毫无畏惧地说了出来,既然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离琉没想到公孙雨居然那么坦然地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薄唇抿了又抿,最后还是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颗暗紫色的药丸来,说道:“这是解毒灵丹,你先给他吃下去,我等会再给他运功疗伤。”

公孙雨看着眼前泛着暗紫色光泽的不明药丸,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伸出右手接了过来,看了又看,就是不敢给奎吃下去,奎此时已经病入膏肓,如果这个魔族在解药里面动手脚的话,奎将必死无疑!

“怎么?不敢吃?既然不敢吃,那就只有等死吧!”离琉并不看他,深邃暗紫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他特别在乎的东西在那里。

公孙雨踌躇再三,不吃也是死,吃了也许还有一条活路,咬了咬牙道:“好!我相信你!如果吃了你的解药不仅没解毒,反而伤了他的性命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随便你!”离琉冷哼,对公孙雨不信任他十分恼火,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他根本不会帮他。

不过这解毒灵药的确神奇,奎刚吃下去一会,便生生呕出了一大口黑血,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鼻息沉稳,看来一条命是捡了回来。公孙雨见他终于有了好转,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奎,奎,你终于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只是公孙雨抱着他摇晃了半天,却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公孙雨连忙摸了摸他的脉搏,虽然脉象平稳,搏动有力,却没有完全醒过来。

“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吃了你的解毒丹,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骗我!!”公孙雨见奎昏迷的样子,彻底失去了理智,放开他就要冲上来找离琉理论。

“我说过只是暂时压制他身上的毒药,并没有完全解开,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不想他死的话就给我安静待着!”离琉一手拨开他扑上来的身子,右手一挥,眼前黑气缭绕的屏障突然打开了,奎身子一歪,彻底摔了进去。

公孙雨见他这样,哪还敢离开他身边半步,连忙扑过去紧紧抱着他,生怕他受到二次伤害。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在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突然人影一闪,一个穿着紫色破破烂烂的女人突然飞了进来,二话不说便跟魔族打了起来,霎时天空飞沙走石,魔气冲天,将伏魔山最后的净土搞得乌烟瘴气。

“离琉!你这个负心人!你躲了我二十年,今天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紫衣女魔头大叫,她的身形跟二十年前有很大的区别,二十年前她长得如花似玉,肤白貌美,一双灵动的眼睛楚楚动人,是离琉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记忆。

第一百五十五章亲生母亲

“哎,你能不能别跑了,有话好好说,你这么跑来跑去的多危险!”虽然刚刚得知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是他娘,但是二十多年没有家人的公孙雨就是叫不出来,尤其眼前这个女人蓬头垢面,眼神凌厉,看人的样子仿佛想将人吃了!

公孙雨虽然号称“毒手敌仙”,但是看到如此凶狠的女人,还是会忍不住发怵。

“……”李婉云哪里肯听他的话,许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无颜见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尤其她的丈夫刚刚还被她所重伤,残存得理智告诉她,要跑,跑到一个人没有人找到自己的地方躲起来,她不想就这么出来见人。

许是二十年没有真正接触人类了,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李婉云,她如今的心里充满了怨恨,难过和一丝丝的爱意,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她是想去杀了那个负心汉的,只是当见到他傷重流血,痛苦不已时,又觉得十分不忍起来,她已经完全被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逼疯了!

“你别跟着我,我不是你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李婉云用脏兮兮的袖子捂着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公孙雨有点呆,这可是您老用什么血祭把我引过来的,如今,我来了你居然又不想见我了,这到底怎么了?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假!

只是公孙雨是如何七窍玲珑之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看着她一副奔走躲藏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后悔就这么邋里邋遢的样子去见他爹了。

看这样子,他娘还是爱着他爹的,只是这么多年的怨和恨,让她无法轻易放下来接受他。不过,只要她心里有他爹就好办了。

公孙雨想通了,便也不着急了,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晃荡,想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

就这样,一个在前头跑,一个在后头追,太阳高高挂起,已经快到中午,公孙雨一大早出来了,到现在还没吃饭,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

忍了半天,终于道:“哎,能不能别跑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饿了。顺便到时给你弄些衣服,买些胭脂水粉啥的,打扮打扮。”

“胭脂?”提到胭脂水粉,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李婉云终于停了下来,多少年没听过这个词了,在这个荒凉的伏魔山上,除了魔族,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她已经这么多年一个人疯疯癫癫,哪有机会做女人。胭脂水粉已经二十年没用过了,她已经记不清它们原来的样子了。

公孙雨见她终于听进去了,连忙小跑着来到她面前,讨好道:“是啊,你们已经二十几年没见,难道你不想打扮一下再回去见他吗?”

“不!不、我不会再回去见那个负心汉,我恨不得要他死,我绝不会再去见他!”李婉云想到一直埋藏在心里的那个名字,顿时害怕起来,说的话也结结巴巴,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难道,你心里真的不想见他?这二十年来你是为了什么跟他斗?为了什么要见他?真的只是为了找他报仇?”公孙雨见她不承认,循循善诱,想要一步步地瓦解她的意志力。

“不、我不是、我……”李婉云竭力否决,却怎么也骗不了她的心。

“您爱他!不是吗?这么多年,你嘴上说恨他,其实根本忘不了他,你承认吧!我不会笑话您的!”公孙雨道。

“不、你胡说!你胡说!”李婉云不想听公孙雨说下去,也不想承认这二十年来,自己还是没有逃脱离琉所织成的情网。当下,二话不说,又拔腿跑了起来,速度比刚才快多了,公孙雨追的够呛!

“啊!真是要疯了,您怎么这么别扭!”公孙雨看着她娘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看远处高高矗立的山峰,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只见李婉云披头散发地往前奔,原来是要回到她自己的住处,这里离离琉所住的洞府只有几里的距离,在伏魔山上,这里的地形最好,只要出了洞口,就可以看见前面那座高高的山巅,李婉云将居住的山洞选在这个地方,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小心!”公孙雨见李婉云横冲直撞,一头扎进眼前一个黑黑的山洞,害怕里面有野猪或者棕熊之类的凶猛动物,会对她不利,连忙出言提醒;只是他忘了,她娘如今可是半人半魔的存在,根本不会怕什么野猪,棕熊,这些东西如果出现,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成了她的盘中餐。

李婉云并没有理他,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只知道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她不要见到他们,也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公孙雨慢慢跟着他娘的脚步往里走去,迎面一阵腥臭的血腥味传来,右脚一扭,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又大又软乎乎的,公孙雨连忙掏出火折子,吹着了,再见这山洞里的情况,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喉咙一阵恶心的感觉传了上来,他快要忍不住吐了。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只见山洞里一片狼藉,树枝,杂草,石子,还有到处斑斑驳驳的血迹,刚刚他踩到的东西不是什么大石头,居然一个血淋淋的野猪头,看着外翻的锋利獠牙,和死不瞑目的眼神,公孙雨已经可以想象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安家村百姓盛传女魔头生吃鸡鸭鹅的传言,他已经知道他娘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了,作为一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来说,在这个荒郊野外生存真的是太难了,尤其她如今深受刺激,脑袋还不灵光,他第一次恨起了他的父亲离琉!原来他就是这么对待她的,不仅抛弃了她,还任她一个人在这深山里自生自灭,简直人神共愤!

“我们对不起您!让您受苦了!”公孙雨慢慢踱到李婉云的身边,第一次同情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从心里心疼她。

那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如今不仅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负心汉,还见到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儿子,李婉云一时悲从中来,看着公孙雨满眼的心疼,心理防线终于崩溃,趴在当桌子用的石凳上痛哭了起来!声音悲怆,哀戚,似乎要将这二十几年的委屈全哭出来,山洞内的哭声阵阵回响,连山洞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公孙雨见她如此伤心的模样,心里很不好受,原来以为自己是孤儿的他,如今突然有了父母,而他的母亲这么多年还在这里受那么大的痛苦,他的心里简直像揪起来一样难过,他真的是太不孝了,根本不配做人子!用力在脸上左右扇了几巴掌,似乎只有**的疼痛,才能让他好受些。

李婉云本来哭的很伤心,突然见公孙雨不要命地在扇自己耳光,连忙扑上去抓住他的双手,不让他自残:“你干什么?!给我停下来,不许伤害自己!”

“都是我不好,这么多年让您受委屈了,如果我能早点知道你们的存在,就不会让您受那么多的痛苦,都是我的错!”

“跟你没关系,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们已经斗了二十年,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李婉云终于慢慢恢复了清明,看着眼前玉树临风,貌若潘安的儿子,心中无比的欣慰,觉得这二十几年的苦没有白受,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她的脑袋难得恢复了一丝清明,突然想起她的儿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自己又是如何听信别人的鬼话,杀了他师傅,还引发他身上的血祭,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负心汉离琉。

李婉云想到这突然紧张起来,连忙拉着公孙雨从上到下看了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确定他没受伤,才道:“宁儿,对不起,你的师傅是我杀死的,还引动了你身上的血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昏了头,你现在身上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是为娘的不对,你能原谅我吗?”李婉云小心地看着公孙雨,头埋得低低的,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他的眼睛。

公孙雨没想到他一直追查杀害他师傅的凶手,居然就是自己的亲身母亲!而师傅也不是普通人,是他的父亲离琉的手下,受他父亲的命令,保护并将他抚养长大。自己身上的心悸也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他娘为了对付他爹使用的手段,不过也幸亏自己身上拥有跟他们唯一的联系,否则这辈子他都会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今他的父母不仅找到了他,还如此的关心自己,公孙雨突然觉得无比的幸福。

拍了拍他母亲粗糙的双手,公孙雨终于喊出了那个一直挂在嘴边的称呼:“娘,我没事的,现在早就不疼了,你不用担心。师傅虽然仙逝了,但是我知道他不会怪你的,他说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让我尽快赶到伏魔山找你们,我想就是希望促成你们两夫妻的和好,我想我已经领略到了他的良苦用心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村长的好心

“你叫我什么?”李婉云终于从公孙雨口听到那个她期盼已久的话,一时激动的忘了哭泣,震惊地看着他。

公孙雨被她一双泪汪汪的双眼看着,一时悲从来,含着眼泪又喊了一声:“娘!”

“哎!你终于肯喊娘了,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李婉云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也打跑了她心的悲怆,换来的是难以言明的幸福。

“好了,娘,不要在哭了,哭多了伤身!”公孙雨心疼地擦了擦她脸的眼泪,爱怜地摸了摸她饱经风霜的脸,原本娇艳如花朵似的皮肤,早已变得干枯蜡黄。

“嗯,对了,关于你师傅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因为对离琉的恨意而杀了他,对不起!等这边事情解决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专门向他请罪!”李婉云慢慢停止了哭泣,如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一时糊涂,一意孤行,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公孙雨明白他娘的意思,他们如今最对不起的人是他的师傅了,师傅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拉扯大,如今却死在自己的亲身母亲手里,看来他也只有到他坟前谢罪了!

“嗯,娘,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乱糟糟的,实在不适合居住,我知道有个好地方,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吧!”公孙雨扶着李婉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拉着他母亲的手要离开。

李婉云看着满地脏兮兮的洞府,一时有点忐忑起来,这些年她只顾着修炼邪功,早已生熟不忌,有时候还茹毛饮血,她真怕他如今嫌弃自己,呆呆地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脸的表情十分害怕。

“怎么了?”公孙雨拉着她,虽然知道她如今和正常人不一样了,但是他并没有嫌弃她,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了自己,没有她没有自己。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去,刚好看见那颗血淋淋的猪头,死不瞑目地躺在那里,知道李婉云心里在想什么,公孙雨安慰道:“娘,以后你别吃生的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保证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李婉云脸一时有些赧然,自己做的任何坏事都被儿子识破了,一时老脸有些挂不住,二十几年没脸红了,没想到被儿子三言两语说的快要抬不起头来。

“走吧!”公孙雨微笑道。

“嗯。”李婉云紧紧牵着他宽大的手掌,似乎变成了一个慈爱的母亲,原来穷凶极恶的女魔头似乎不是她,那些凶残的一面似乎已经完全沉睡了,眼前的李婉云只是一个一心关心儿子安危的母亲。

安家村内,本来还在地里施肥除草的百姓,见他们的英雄公孙雨居然带着女魔头回来了,而且两人在路有说有笑,状态亲密,以为公孙雨已经被女魔头制住,纷纷害怕地扔下锄头,躲了起来,家家关紧门窗,不让女魔头踏进家门一步。

众人奔走相告:“女魔头来了,大家快躲起来啊!家里的牲口和小孩全都进屋,别出来被女魔头吃了!”

公孙雨没想到这些百姓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听着木门,窗户关闭发生的巨大声响,公孙雨想跟他们打招呼的手尴尬地放了下来,想跟村民们解释,但是他们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公孙雨只有站在门外大声喊了:“各位村民,我回来了,她不是想害各位,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李婉云是我的亲身母亲,我们刚刚相认,她偷你们的鸡鸭鹅只是因为太饿了,绝对没有要吃小孩的意思。如今我带她来向你们当面向你们道歉,请你们原谅她!她之前给大家造成的损失,我愿意全部补偿,请你们来开门,不要将我们拒之门外!”

公孙雨话音一落,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大英雄回来了,居然还带着女魔头,说是他的母亲,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这一定是女魔头作的法术,如今大英雄可能已经凶多吉少,大家不要相信他!他骗我们是为了吃了我们!”

“对对,这都是女魔头的阴谋,大家千万不要当!”

…………

公孙雨见众人还是将门关的死死地,根本不相信他,这里的村民是他的恩人,他也救过他们,他们对公孙雨来说是特殊的存在,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化解他们和母亲之间的恩怨。

“乡亲们,请你们相信我,这真的是我的母亲,二十年前,她怀胎十月,拼死将我生下,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们母子分离,二十几年不得相见,而她也因为失去丈夫,失去儿子而变得疯癫,所以才做出偷鸡摸狗之事,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真的对不起!我代我娘向你们道歉了!”公孙雨深深一鞠躬,虔诚地请求他们原谅。

李婉云看不下去了,她没想到儿子居然是带自己过来道歉的,但这一切都是她的所作所为,一切应该由她来承担。

用自己并不健壮的身躯义无反顾地挡在他的面前,深深一鞠躬,说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跟我的儿子没关系,请你们不要怪他,一切惩罚我一人承担!”

这时深受其害的村民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颗坏鸡蛋和烂菜叶,准确无误地砸在她的头,鸡蛋四溅,原本杂乱的头发更乱了,彩页,鸡蛋,蛋壳,李婉云已经彻底跟乞丐无异。

“娘!”公孙雨见她被砸,连忙以身挡在她的身前道:“娘,你没事吧,既然他们不原谅我们,我们还是走吧!他们不接受你也不是他们的错,惧怕之心人皆有之,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了!”

“好。”李婉云见百姓对她意见很大,一时并不能原谅她,便不打算再待下去。

在两人决心离开时,这是村长突然出来了,制止了众人疯狂的行为。“公孙公子是我们安家村的大英雄,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都给我住手!”

公孙雨一见村长出来了,立即拉着他娘嬉皮笑脸地跑了过来,讨好道:“村长,我回来了,这一天过的可好?”

自从他们走后,热心的村长一直在家里翘首以盼,既关心公孙雨的安危,又担心奎的毒能不能解了,如今他回来,居然将他们的宿敌带回来了,还说这是他的母亲!而他的好友却不见了踪影。

村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怕李婉云,慢慢踱到他的身边问道:“奎公子呢?毒解了吗?”

公孙雨一听村长居然如此关心他们,也不介意他和李婉云的关系,连忙道:“他的毒已经解了,有人在照看着他,会没事的。”

“这好,这好。”村长连连点头,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们这是无处可去了吗?不介意的话来我家住几天吧,虽然家里不是富贵人家,但是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只要你们不嫌弃。”村长一见这母子两的状态知道,定是无处可去了,才来他这里找个地方避避风雨。

“呵呵,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村长也,您一猜,我们的确是无处可去了,我娘这些年犯下不少错事,实在不敢麻烦别人收留,只能麻烦村长了。”看着渐渐围来,义愤填膺的村民,虽然听了村长的命令,不再用臭鸡蛋扔他们,但是个个仍是脸红脖子粗的,恨不得将他们撕碎了,公孙雨实在不敢去麻烦别人。

这时一直在屋子里的安哥也闻讯赶了过来,劝服了同村要好的小伙伴们,将公孙雨母子接进了屋,高兴道:“大哥哥,你们尽管在我家住,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他们不敢进来骚扰你们的,放心!”

公孙雨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安哥了,他走的时候他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如今见他们终于回来了,兴奋地嘴都合不拢了。

“谢谢你安哥。”公孙雨摸了摸孩子细软的头发,暗叹了声,拉着李婉云进去了。

村长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还准备了洗澡水,干净的衣服,准备让他母亲换,李婉云身的破衣服早不能穿了,衣不蔽体。等一切都准备好,李婉云也换了身干净的服装,头发用发饰简单的盘了起来,一副质朴慈爱的农妇形象,那和蔼可亲的模样让公孙雨初次尝到拥有母亲的滋味,那样美好,那样幸福。

“怎么了?不好看吗?”李婉云这么多年第一次打扮,脸略施粉黛,虽然皮肤粗糙,但是并不难看,她是典型的瓜子脸,虽然了年纪,仍是十分俏丽。

“不是,好看,娘最好看了,是天下最慈爱的母亲,爹看了一定会很喜欢!”公孙雨由衷赞叹,脸,满满的喜悦之情。

李婉云听见公孙雨提到那个人,脸一丝僵硬划过,眼神闪动,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神态,高兴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村长家这一晚欢声笑语不断,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好的夜晚。

第一百五十七章狠心杀儿

伏魔山上高高的洞府内,一身黑衣的离琉安静地站在房间里,看着床上静静睡着的人,暗想这就是我儿子喜欢的人,白天见公孙雨将他抱的死紧,一副自己不救他就要翻脸的模样,傻子都能看得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嗯。”一声嘤咛,昏睡了两天两夜的奎终于醒了过来,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睛,如蝴蝶翼的睫毛轻轻地扇了扇,他还没从混沌中完全醒过来。跟公孙雨当初的感受一样,看着星罗棋布的天空,或大或小的星星就在头顶,闪耀着绚丽的光辉,那模样仿佛触手可及,只是等他真正想要摘星的时候,又发觉他们离自己很远,奎试了几次都没有结果,颓然地将手缩了回来。

转头看看四周,奎想确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待看到眼前长着犄角,全身乌黑,一脸凶狠的离琉时,顿时吓了一跳。

“呀!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奎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受惊吓的小心脏,他以为醒来会看到将他抓来的女魔头,没想到却换了一个人,见对方满身魔气,眼神犀利,眼珠泛着深紫色,奎猜测这人肯定跟女魔头一样,不是人类。

离琉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道:“你是宁儿的爱人?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宁儿?”奎一时没反应过来,由于中毒了好些天,身体十分虚弱,有些有气无力,对他的话也没听清,下意识反问道。

“对,宁儿,也就是公孙雨,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离琉很有耐心,见他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奎这下听清楚了这个奇怪的男人在问什么,想通他话里的意思,立即爆红了脸,一阵燥热袭了上来,想到自己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顿时结结巴巴起来,“谁、谁是他爱人了,我、我根本没跟他在一起,你别胡说!”

“你不是他爱人?那我怎么见他之前将你抱得那么紧,还让我替你解毒,一副快要吃了我的模样。”离琉不疾不徐道,他也是过来人,当然看出来提到他儿子时,对方那脸上的羞臊之意,不过,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却矢口否认,看来他儿子还没有拿下对方,也太没用了。

“什么?!他抱着我?他在哪里,我要见他!”两人已经大半年没见,说不想他是假的,在被女魔头抓住的时候,他一直盼望着对方快点来救他,没想到上天终于听到了他的祈求,他果然来救他了。

离琉一见提到公孙雨对方眼睛都亮了,还说不喜欢他儿子!“他跟他娘在一起,因为你中了毒,所以将你拜托给我照顾。”离琉继续用平淡的声音道,活了几万年,再没有什么事能令他的情绪有大的起伏。

“他娘?姓公的不是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吗?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娘来?”奎已经完全被他搞蒙了,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嗯。”听见奎脱口而出骂公孙雨姓“公”的,离琉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那你又是谁?这里是哪里?跟公孙雨什么关系?”奎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他一觉醒来,似乎天下都变了,不仅遇到两个不人不魔的家伙,他还中毒了,那个唯一熟悉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一切都令他有些烦躁。

“我?如果算起来,我应该是你的爱人公孙雨的父亲,这里是伏魔山,而你此时待在我的洞府内。”离琉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哦,啊?你是他的父亲?!那我、我……”奎一时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居然睡在对方的床上,连忙连滚带爬地下来了,一改之前的戒备,双手放在两边,站得笔直地聆听未来公公得教诲。

“您、您接着说。”奎结结巴巴,面带笑容,粗犷的脸快要结成一朵花来,话语间讨好意味十足。

“我已经说完了。”

“啊?”奎再次满头问号,一向不善言辞的他见到离琉只会傻笑,根本不会带动话题,一时气氛尴尬不已。

离琉没想到他儿子看上的人居然这么闷,也不知道这两人平时都是怎么相处的。不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皆是一物降一物,公孙雨再精明,也倒在了他的石榴裤下。

“唉!”不知为何,离琉突然双手背后,转身望着窗外,感受着脚下大地一阵高过一阵的轰鸣,突然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一切都是定数,看来过了几万年,终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什么要到来了?大叔,你在说什么?”奎不明所以,见离琉突然一脸深沉,声音中透露着从未有过的哀伤,似乎将要有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事要发生,连带着奎也渐渐不安起来。

离琉静静地站了半晌,才突然转过来头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出现伏魔山,又为什么是公孙雨的父亲?”

“我怎么会知道,你一直都没有说啊。”奎也很奇怪,公孙雨一看就是普通的人类,而眼前之人怎么看都是古书中记载的魔族,魔族生下的孩子不也应该是魔吗?为什么公孙雨会是个普通的人类呢?他想不通。

“这件事还要从一万年前的神魔大战说起,那时我还是个跟哥哥到处游玩的无忧无虑的小魔族,在魔界过着舒适安逸的日子,直到那一年神魔大战爆发……”离琉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从他哥哥当上魔界至尊,到擅自撕毁和平条约,倾全魔族之力跟天族殊死决斗,妄想统一三界,没想到由于天族战神龙殷和凤族凤隼的加入,战争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终龙殷凤隼战死,而哥哥离珞也被打入魔道地狱,他自告奋勇下界看守离珞的三魂七魄,以换取魔族的平安。

只是二十年前由于他爱上了人类女子,并生下了孩子,这个孩子是人魔相恋的结晶,却生下来就要面临死亡,离琉不忍心自己唯一的孩子死去,最后以身体一半血液压制孩子体内的人类血液,才保得他的平安。哪知道由于的他的功力受损,这时离珞趁机逃了出去,等他想办法补救时,离珞居然壁虎断尾,只留下了七魄,如今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他了。

不过幸好他还留了一手,等到离珞真正逃出去的那天,他就会附着在公孙雨的体内沉睡,等离珞三魂七魄聚首的那一天,他会利用公孙雨体内的血祭,找机会跟他同归于尽!

离琉说完这一切,双手握拳,意志坚决。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阿雨岂不是也要死?!你虽然是他的父亲,但你没有权力剥夺他的生命!”奎想到最后的结果,惊骇地瞪大眼睛,他没想到离琉居然这么狠,为了杀离珞居然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愿意杀自己的儿子?如果不这么做,三界将会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无数冤魂将没有归处!我想宁儿如果知道我的决定,他也会赞成的!”离琉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的确,听他这么说,这个离珞根本是个疯子,他会拖天下所有人下水,如果不这么做三界将永无宁日,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下子沉默了。

过了半晌,奎才有气无力道:“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我?”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离琉深深地看着他,眼中暗紫色的光芒在旋转,越来越深,越来越暗,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终于脱口而出道:“我希望你一直守在宁儿的身边!”

奎听他这么说,深深地舒了口气,想到那个可怜的人儿,心中是满满的心疼,当下斩钉截铁道:“这个你放心,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永远守在他的身边,直到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奎没想到离琉居然要他做这么简单的事,就是他不说他这次也不会放开他的手。只是他有点高兴过早了,离琉的话才说到一半,只听对方如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说话的内容惊得奎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希望你一直守候在宁儿的身边在我将离珞引进他的身体后,引动血祭,与离珞同归于尽!而血祭就在宁儿的心口,你只要一剑刺下去”

“什么?!”奎以为自己听错了,断然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愤愤地看着他,见离琉一副面容坚定的模样,奎突然大喊了起来:“你疯了!他可是你的亲身儿子!你居然要赔上他的性命来挽救天下,你真是太疯狂了!不、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奎说着便急速往后退去,他要出去找到公孙雨,他们一起回到明月宫,再也不出来,什么天下,什么魔族离珞,他根本是在做梦!只要离开这里,梦就醒了!他们还是明月宫两个快快乐乐的人,梦里的天下根本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离琉并没有阻止他,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他会接受不了,其实他也不忍心,必定是自己唯一的亲身骨肉。

第一百五十八章阴谋的开始

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还很长,他怎么忍心将他的生命扼杀离琉几万年都没哭过,如今却忍不住流下痛苦的眼泪!

奎迅速跑出山洞,怕离琉追上来,他不敢回头,他如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快点找到公孙雨,带他回明月宫,从此再不踏出宫门一步,就是陪他老死在宫中他也愿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奎虽然想尽快走出伏魔山,但是伏魔山地势险要,天空雾蒙蒙的,脚下仿佛烧烫的岩浆般灼人,周围寂静无声,仿佛恐怖的地狱一般。奎在硕大的伏魔山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操!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走了这么久还在原地!”已经两三个时辰过去了,奎十分担心公孙雨的安危,越着急越走不出去,而且地表干涸,到处都没有水源,奎被大地炙烤的快要晕过去!想到公孙雨此时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奎就一刻也不敢放松,运用最后一丝理智寻找出去的道路。

离琉站在高高的山巅,透过层层云雾,看着那个拼死也要闯出去的孩子,眼神微微闪动,紫光凝聚,最后终于忍不住暗叹一声,双手掐诀,默念咒语,放那个孩子离开。到底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死去,离琉胸膛鼓噪,口中默念: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要想出杀离珞的办法、给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机会

奎以为他闯不出伏魔山,就要死在这里,颓然地倒在肮脏的地上,感受着从地底传来的炙热,以及脚下一阵高过一阵的震动,奎暗想,这就是离琉口中的魔道前魔尊离珞吧!真是个能折腾的家伙,被关在地底还那么大力气,难怪离琉就是拼死也要杀了他!

汗水在慢慢地蒸发,意识也越来越越混沌,奎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他心中仍是默念,他不能死不能死一定要找出杀死离珞的办法,这样那个男人就不用献出生命了!

只是魔道地狱入口的威力岂是他一个凡人能抵挡得了的,奎最后没有找到公孙雨便昏了过去,他没有被烤死完全要感谢离琉,如果不是离琉用魔力弱化了这里的火焰,但凡是闯进伏魔山的生灵无一例外地都要化作灰烬!

由于离琉刚刚施了法,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大片大片地云朵盖在奎的上空,紧紧地遮住了他;一阵刺眼的闪电闪过,暴雨倾盆而下,将干涸的伏魔山快速地冲刷,驱走一阵高过一阵的热浪。

奎是被冻醒的,被抓到伏魔山时虽然身上穿了厚厚的衣服,但是在女魔头的山洞里滚了几日,早就不能穿了,奎如今虽然不说是衣不蔽体,但是也只是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如今被这场暴雨一淋,奎大大地打了个喷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看着头顶硕大刺眼的阳光,奎忍不住朝晴朗的天空竖了个中指,“有没有搞错!那么大太阳居然下雨,老天你发什么神经!耍我好玩啊?”奎一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虽然嘴上絮絮叨叨,但是心里倒是十分感激的,要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他恐怕早就死在这了。

扯了扯湿哒哒黏在身上的衣服,虽然十分不舒服,但是到底捡回了一条命,奎也就不管它。一个鲤鱼打挺,奎用力爬了起来,他没忘记自己是出来找人的,还是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为好,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站在自己洞府的离琉,见奎的影子越缩越小,右手随意地甩了甩,救奎一命的乌云便仿佛收到命令似的退了开去,伏魔山还是那个火焰炙烤的地方,高热的温度能将人热化了!

离琉最后看了一眼,见那个被关在地底的魔头没有一点动静,他稍稍放心,突然伸开四肢,往高高的山崖一跃而下,他也该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等奎终于走出伏魔山时,已经到了深夜,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家,更不知道公孙雨和他的母亲在哪里。看着一望无际的荒林,奎突然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凭一时之气,一个人跑出来,最起码也该了解公孙雨的具ti wèi置再出来,否则像这么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跑了一天也累了,奎就地坐了下来,这里虽说离伏魔山不远,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不仅有树木,虫鸟,还有一块一块的庄稼地,庄稼虽说长得不是那么郁郁葱葱,有些干瘪,但是比伏魔山寸草不生好多了!抚了抚长相喜人的麦苗,奎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问题。

有庄稼的地方就有人家,难道在伏魔山这么恐怖的鬼地方居然有人家?奎想到这,突然心中一喜,不如先找这里的农户借住一晚,明天再找阿雨。想到这,奎便立即行动,顺着大块大块的农田,奎摸索着走了整整两里路的距离,终于找到了农家。

看着前方如萤火虫似的烛火,奎知道他找对了。

只是他还没有走近,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看样子来人不在少数,奎放慢行进的步伐,暗想,这些人不会是强盗吧!他如今孤身一人,手里又没有兵器,他可不能刚出狼窝又进虎穴,连忙找个树丛躲了起来。

前面大片光亮越来越近,原来是周围的农户拿着火把在捉拿凶手,只听其中一人道:“快!快!贼人往那边去了,大家给我追!!”

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贸然走出来,直到浩浩荡荡的农户走过了,才敢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拦住落在最后的汉子,奎满脸堆笑地问道:“这位小哥,这是出什么事了?贼人?是被偷东西了吗?”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躲在这里?说,是不是跟凶手是一伙的?!”手拿火把的农户虽然一个人掉了队,但并不害怕,横眉怒目地盘问起奎来!

奎一听,这是把自己当成凶手了啊!这误会可大了,连忙表现出一副无害的模样解释道:“不是,不是,小哥,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不过是路经此地想找个人家要点水喝,根本不是什么凶手,你搞错了!”

“要水喝的?你真的不是凶手?”农户一听,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见他身形壮硕,为人憨厚,的确不像是跟凶手一伙的。不过想到之前由于村长心地善良,好心收留两个外来人,如今却被人灭了口,村长家除了安哥差点被吓疯外,其他人包括村长和他的妻子以及几个儿子全都遭了毒手,而凶手正是村长好心收留的公孙雨的母亲李婉云。

李婉云一直是安家村的心头大患,他们斗了几年,都没有将李婉云抓住,昨晚公孙雨突然说李婉云是他的母亲,还要在村长家借宿一晚,如果不是他曾经救过他们,他们根本不会同意,没想到到底出了事,而杀了人后李婉云和公孙雨都消失了,这更加让他们坚信,李婉云和公孙雨根本是一伙的!

所以他见了奎才会那么激动,如果知道他就是公孙雨曾经抱回来的那个男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让他脱身。

奎从农户的口里旁敲侧击,这才知道安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坚信公孙雨绝不会做出杀害村长一家的事,最大的问题应该出在李婉云身上,她到底是不是公孙雨的母亲,谁也不知道,也许这根本就是一个陷进!

“那我就不妨碍你们追查凶手了,我到别处看看有没有水喝,你继续!”奎不露声色道,其实心里早已翻天倒海。

农户看了他两眼,见他表现良好,并不像什么恶人,便放行了,自己则继续追上大部队,捉拿凶手。

奎不敢多作停留,连忙走了,既然公孙雨的母亲李婉云犯了命案,那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安家村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他必须赶在这些愤怒的村民前找到他们。

而公孙雨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慈祥淳朴的母亲会杀了可敬可爱的村长一家,这让他如何还有面目面对安哥,面对安家村村民!虽然当时他没有亲眼目睹他母亲害人,但是起夜的安哥看见了,也正因为如此,安哥被吓得大声喊叫才逃过一劫。等他赶去时,只见李婉云浑身是血,十指张开,指甲细长,上面布满血珠,而村长两夫妻早已断了气!李婉云一见血案被发现,立即翻窗逃脱了,等安哥去其他屋子叫醒他的兄弟时,无一例外都死了,安哥一下子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昏了过去。

公孙雨则同样跳窗去追赶他的母亲,问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致他的救命恩人于死地?由于他的离开,随后赶到的的村民自然而然将他视为帮凶,组织全村之力捉拿他们。

李婉云乘着风浪一路向伏魔山逃去,长长的头发挽起,经过一番奔跑,有几缕早已散了开来,凌乱的贴在脸上;6

第一百五十九章久别重逢

虽然仍然身穿普通农妇的服饰,但掩盖不了她一身残忍暴戾的气息,格子外套上甚至还沾染着村长一家的血液,由原来的鲜红已经转为暗红,腥甜的血气一直伴随着她,指引着公孙雨追逐的方向。

只是李婉云毕竟不是个普通人,速度不是正常人可比拟,跑到一半,为了摆脱公孙雨的纠缠,甚至脱了农妇穿的格子外套,一转眼便隐没到丛林中,再也看不到了。

“你去了哪里?给我出来,你为什么要杀了村长一家,你到底是不是我娘?”这几天的经历仿佛做梦似得,让公孙雨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对李婉云的身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想到村长一家的惨死,他心中无比的自责,如果不是他带着李婉云到村长家借宿,他们就不会死!都是自己的错,轻信别人,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他真的该死!

公孙雨这样想着,突然心中翻江倒海,一阵晕眩传来,心口许久没发作的心悸又来了;紧紧抓住自己的左胸,这次的痛楚似乎异常强烈,让他还没有做出相应的自救,便脸色煞白的倒了下去。

“公孙雨!”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在寻找他们的奎,在看到公孙雨缓缓倒下去的瞬间,一脸惊恐的跑过去将他抱了起来。

“快!快!追上她”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还不放心逃走的李婉云,紧紧抓住奎的衣袖,要他立刻去抓人。

只是奎并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他的眼里只有他俊秀的身影,见曾经那个伟岸狡猾的男人此刻正虚弱的倒在自己怀里,坚硬的心再也忍不住心疼起来。抚了抚他汗湿的秀发,奎忍不住在他额头印上浅浅一吻,濡湿的吻痕诉说着这半年来无尽的思念。

李婉云匆匆跑到密林深处,见终于将公孙雨甩了,干燥的嘴唇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见四周寂静无声,似乎不会有人经过。李婉云突然席地而坐,双手合拢,伸出拇指和中指,随手掐诀,一道凶猛的暗黑之气在她的手指尖慢慢形成,干燥的嘴唇念着繁复的咒语,黑气渐渐凝聚,形成一道乌黑的光柱往前方飞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所指的方向正是公孙雨的位置!而这道咒语也是为催动他心中的血祭而来!

“离琉!你困了我一万年,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让你的儿子生不如死!这是你欠我的!”李婉云此时虽然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嘴里却发出了男人的声音,其中的恶毒比她强一千倍,一万倍!

李婉云如今已经完全被人控制,根本不是原来那个将公孙雨放在心头疼爱的母亲了,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这个恶魔就是一直被离琉关在魔道地狱的前魔族至尊离珞!

没想到他斗不过离琉,就朝他的妻子儿子下手,原来早在五年前,李婉云失去儿子失去丈夫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和离珞做了交易,只要他能顺利帮她见到儿子和那个负心人,她的身体就是他的,她允许他附身到自己的身上成为她的主人!

如今目的以达到,李婉云已经彻底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而离珞利用她在离琉的眼皮底下冲开封印,附身在了李婉云身上,并趁夜晚之际杀了村长一家!如今安家村的村民都以为村长一家是李婉云和公孙雨杀的,对他们恨之入骨!

“离琉,我的好弟弟,这下我看你能救得了谁?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哈哈哈!”离珞阴狠地笑了,嘴边的诡笑变得越来越大,危险而又瘆人。

就在这时,前方树林突然一阵异动,强大的魔气扑面而来,离珞感受到这是谁的气息,立即勾唇笑了起来,身形一抖,全身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用的还是李婉云的身子,只是此时李婉云全身上下衣袂飘飘,彩带翻飞,摄人的香气扑面而来,迷惑人的心智。

乌黑的头发直直地披散开来,犹如黑色的瀑布悬在脑后,光滑柔软,细腻留香,右手往脸上一甩,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妆便现了出来,李婉云此时聘聘婷婷,婀娜多姿,走路一摇三晃,慢慢踱到那人身边。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出来寻找他们的离琉,二十几年没见了,他深感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这次来是向他们忏悔的。

看着眼前笑颜如花慢慢向他走来的李婉云,离琉一时懵了,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时间仿佛倒退了二十年,那个他和李婉云初识的日子,对方也是这样,婀娜多姿,眉目含情,怯怯地看着自己,看的他心头滚烫,有如擂鼓,最后彻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婉云?是你吗?”离琉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他没想到一天没见,居然看到了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李婉云。当年的感觉犹在,甚至相比当年还要疯狂。

“是我呀!琉哥哥,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怎么现在才来?”李婉云莲步上前,眼眸中满含秋水地看着他,深深的爱恋快要溢了出来。红唇轻启,气息如兰,深深地勾引着他。

“婉云……”离琉几万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看到李婉云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仿佛中了蛊毒似的,离琉脑袋空白,懵懵懂懂,眼中只剩下那个美妙的可人儿。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送走儿子,跟你断绝关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魔相恋本来就天理不容,我没想到报应会应在我们得儿子身上,我……”离琉还想说下去,“李婉云”却突然跨前一步,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薄唇上,阻止他说下去。

“嘘!我们十几年未见,以前的事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也不怪你。今天月明星稀,晚风微抚,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我们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时光好吗?”“李婉云”温柔似水,满眼柔情的模样是离琉从来没见过的,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仍然抵不住她的诱惑,被她深深吸引。

“好。”

离琉紧紧搂着她的纤腰,一如二十年前,爱怜地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抚了抚她馨香的头发,两相依偎,静静地看着挂在天空的弦月。

“李婉云”见眼前的男人终于落入了她的陷进,得逞地笑了,伸出细长而又尖锐的五指,慢慢的,慢慢的,爬到他的胸口。

魔族和人类不同,人类的心在左边,而魔族的心却在右边,离珞身为曾经的魔界至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听着坚实的胸口那沉稳而又有力的跳动,李婉云露出了嗜血的微笑,打算在离琉完全对她放下心防时,一击即中,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而树林另一边,在昏睡了一段时间后,公孙雨终于在奎的怀里醒了过来,看着日思夜想的可爱面容,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仿佛两人还在越国明月宫的日子,嬉戏打闹,胡搅蛮缠。

“嘶!”心脏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传来,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已经没有刚刚疼得那么剧烈了,想到他为什么倒在这个地方,立即用力抓紧奎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虚弱道:“她、她抓到没?”

奎见他终于醒了过来,顿时欣喜若狂,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忍不住一愣:“你说的是谁?”

“李婉云!她杀了村长家那么多人,我一定要抓到她……”公孙雨一手抓着心口,默默坐了起来,来不及感受重逢的喜悦,他现在更关心李婉云的行踪。想到那个女人可能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在利用她,公孙雨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连名带姓地叫她。

“我没看见她,我刚到这片树林时,你就昏了过去,我担心你的安危,一直守在这,寸步未离,所以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奎伸出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紧紧地撑着他。

见他这么说,公孙雨虽然心中十分着急,但是平静的心还是忍不住悸动了起来,想到眼前的傻子终于开窍了,一丝窃喜在心中升了起来,付出总是有回报的,他的爱情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开花了!

“傻样!”公孙雨忍不住嘀咕了句,如愿以偿地见眼前的傻瓜红了脸颊。

用力撑着奎坚实的肩膀,本来想站起来,但是却手一滑又倒了下去,眼神古怪地看了奎一眼,虽然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调戏他。

“我腿软了,抱我!”公孙雨伸出双手要抱抱。

奎一时有点赧然,脸红的快要滴血,虽然心里打定主意这辈子都要跟他在一起,但是突然见公孙雨一副耍无赖的模样,还虚弱地要自己抱他,真有点不适应。他对公孙雨的印象还停留在明月宫欺负自己的时候。想到这,心里忍不住嘀咕,难道他真的有受虐倾向?

“快点!李婉云太危险了,不能让她跑了,我怕她对安家村的村民不利,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她!”

第一百六十章为爱献身

公孙雨伸出右手在发呆的奎面前摆了摆催促道。

“哦,我这就抱着你!”奎耳廓有点红,但还是紧紧地抱起公孙雨,撒腿往树林深处跑去。

走了没多远,遇到安家村村民举着火把正在搜索他们,奎不敢露面,抱着公孙雨身子一矮,躲进旁边的树丛里,等安家村的众人离开才出来。

幸亏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否则他们非被发现不可,如果被这些愤怒的村民发现,他们绝对要被众人扒下一层皮!

见远处的火把忽明忽暗,渐渐看不到了,奎连忙抱着公孙雨往南方走去,寻找李婉云的踪迹。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伏魔山山脚下时,只见前方黑白相间,两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正紧紧地抱在一起,软侬细

语,诉说着衷肠。

公孙雨定睛细看,居然是李婉云和自称他父亲的离琉!本来他已经对离琉和自己的关系深信不疑,但是,由于李婉云的背叛,他再也不愿相信任何人了!

只是李婉云的真面目只有他们知道,离琉根本完全不知情,就在李婉云伸出尖尖的五指伸进离琉的胸口想挖下他的心脏时,公孙雨突然大喊一声:“小心!危险!”

只是,就算公孙雨喊的再及时,也没能阻止悲剧发生,离珞在感受到后方的脚步声时,就已经先发制人,将尖细的五指用力插进离琉宽厚的胸膛,五指并拢,准确无误地将它的心脏摘了下来!

“啊!!!”离琉一时不察,被离珞夺了先机,看着迅速跳开的“李婉云”,以及自己胸口巨大的窟窿,满脸不可置信,“你、你……”

他不相信那个自己一直放在心口上的女人会这么对他!

“她已经不是李婉云,她杀了安家村村长一家五口人,逃到这个地方,你千万不要被她蒙骗!”公孙雨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见离琉痛苦的惨叫,他的心都跟着抖了起来,连忙将李婉云的真面目和盘托出!

李婉云看着手中还在跳动的鲜活的心脏,嗜血的微笑溢了出来,“哈哈哈!我可爱的侄儿,你来晚了,你爹的心脏我已经到手了!如果不是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我会让你死无全尸,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你最好少插手!”

“!!!”听了他的话,公孙雨剧震!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离琉居然已经遭了眼前人的毒手。

看着缓缓跪下去的伟岸的身子,公孙雨疯了似的扑上去踢打她,那凶恶的模样似乎想将她拆吃入腹!“你这个疯子!疯子!!!”

只是,打着,打着,底下的身子却溢出了一阵女人的*,看着李婉云慈爱的脸庞,他一时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谁?

“别、别打了……”缓缓蹲下去的离琉突然发出虚弱的声音,虽然他此时心脏被偷,但是到底是魔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没有心脏,他也不会立即死去!他现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知道眼前的“李婉云”并不是真正的李婉云,能有如此功力附她的身的,放眼整个伏魔山,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被一直压在地下的离珞!

“哥哥!没想到过了万年,你还是想尽办法逃了出来,是我大意了,居然没感受到你的存在。只是,如今你只剩下七魄,连实体都成不了,附在别人得身上,很辛苦吧!咳咳……”被偷了心脏,离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下去,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不是离珞的对手。

“爹!你怎么样?”公孙雨此时哪还顾得上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见他的胸口大量的黑血流出,已经快被吓昏了,连忙扑上去抱着他,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

“不要打你娘她也被离珞控制了,你杀了她就是杀了你的亲娘亲,明白吗?”离琉到死还护着李婉云,是他先对不起她,就算掏了自己的心,他也不会怪她!

“她真的是我娘?可是她杀了村长一家,还害了你,她不是我娘!”公孙雨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张狂大笑的女人是她母亲,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宁儿我、骗你做什么,她的确是你的亲身母亲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她,就算她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离琉忍着剧痛颤抖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他身死也要保证他们母子的平安。

想到这,离琉一把将公孙雨护在身后,大声道:“离珞!你我做了几万年的兄弟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只要你放了婉云和宁儿,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否则,我就是拼死也要拉你下地狱!”

“呵呵呵!”离琉的话音一落,前方的“李婉云”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仿佛看白痴似得看着他的弟弟,“我的好弟弟,你已经没有资本跟我讨价还价了,你的命我要,李婉云和你儿子的命我同样不会放过,这是你欠我的!”离珞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一手勒碎手里的心脏,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刺目的光束往公孙雨身上飞了过去!公孙雨一被击中,瞬间倒地不起,抱着心口大声*了起来,“啊啊啊”

“哈哈哈哈!!离琉我要让你尝尝这一万年,3650000天,我在魔道地狱都经历了什么,那种蚀心跗骨的疼痛你承受过吗?身子已经腐烂,但是疼痛永无止境,这一切我都要在你身上千倍百倍的讨回!”离珞已经疯了,成为了世间最恐怖的魔!

“不!我求你放了他!!”看着可怜的孩子痛苦不堪,他身上的疼痛仿佛像刀一样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心,离琉恨不得代他受过,“你有什么怨仇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他,他也是你的侄儿,你怎么忍心!”

“哈哈哈哈!!你们痛苦我就快乐,叫啊!叫啊!你叫的越大声我就越高兴!”

而被离琉紧紧困住的李婉云,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被他如此折磨,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再也无法忍受他们受伤害,凭着最后一丝意识,拼命挣脱离珞的桎梏,要将离珞赶出去!她现在无比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一时贪念,让自己最重要的人承受如此的痛苦!

“哼!不自量力!”离珞双手施法,用力压制住体内躁动不安的灵魂。只是,他到底不属于这具身子,在李婉云疯狂的冲撞下,不得不被她占去身体。

李婉云重新掌握主导权,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爱人和孩子,还有自己双手间粘腻的血迹,终于崩溃了,掏出随身的短刀,大叫一声:“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就是死我也不准他伤害你们一分一毫!”然后用力将刀刃插进自己的心口,顿时鲜血直流,而一直关心着公孙雨伤势的离琉和奎都惊呆了,没想到李婉云居然选择这样结束生命!

“婉云!”离琉扔下公孙雨,疯了一般扑向李婉云的方向,右手撑着她的背不断给她输送魔力,“不要!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我还没有跟你说对不起,我还要补偿你……”离琉语无伦次,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拼命地往她身上输送魔力,希望她活过来!

公孙雨已经疼晕了,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离珞没了载体,只能维持着魂魄的形式在乌黑的天空飘荡,瞥见远方忽明忽暗的火把,阴毒地冷笑一声,“我看你能救得了谁!!”便隐匿了踪迹。

果然,安家村的村民发现了他们,迅速将离琉等人团团围住!如今他们已经红了眼,誓要为村长报仇,根本不管这其中的误会,一窝蜂地爬上山来。

离琉不愿伤害无辜的村民,看着还剩一口气得李婉云和昏过去的公孙雨,右手一扬,巨大的黑气立即将他们团团包裹,像一朵巨大的云彩似的往伏魔山飞去!

“你就不要来了,这里危险,我要跟离珞决一死战,这里的村民就交给你了!”这句话是对奎说的,随后离琉便跟着公孙雨和李婉云飞往伏魔山。

奎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哪里还有半点公孙雨的身影,想要去追,却发现整个伏魔山都笼罩在巨大的黑气之下,外人根本进不去!

“阿雨!阿雨!你要将他带去哪里?你回来!!”焦急地声音在硕大的伏魔山回响,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而随后赶到的村民看着空荡荡的草地,一阵躁动,嘴里纷纷喊着:“人呢?人呢?去哪了……”

离琉忍着剧痛来到他住了一万年之久的洞府,小心将死去的李婉云放了下来,看着她安详的面容,心里痛苦不已,缓缓伸出右手,将她无法瞑目的眼睛合上,心里默念:婉云,是我对不起你,这一世我负你良多,你本不该经历如此痛苦的人生,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这一世我不能给你什么,来世,来世,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负重前行

李婉云的眼睛紧紧闭着,胸口早已没有了呼吸,根本听不见离琉心中的祈祷,后不后悔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她最后能痛改前非,为了儿子,为了丈夫,宁愿自尽也不愿伤害他们,可以看出她这一辈子无怨无悔,她是为了离琉而活的!

看了眼远处昏过去的儿子,离琉心中万分不舍,但是他如果不这么做就会任凭那个疯子毁天灭地,随意践踏生灵,就会有无数个家庭跟他一样,生临死别。

缓缓摇了摇头,离琉万分痛苦地看着李婉云和自己的儿子,你们不要怪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丈夫生矣何哀,死矣何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了天下苍生而死,也值得了!

最后看一眼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离琉突然一声爆喊:“离珞!拿命来!”将全身魔气化于手指间,舍弃破败的皮囊,顿时化作一团巨大的黑气向洞府外极速掠去,和盘旋在伏魔山的离珞大战了起来。巨大的山巅顿时一片昏天暗地,空中电闪雷鸣,似乎整个天下都要倾倒下来,相比万年前的神魔大战,过犹不及!

而下界这一巨大的变化也引起不少人的观望,不管是魔界还是天界,都明白这两团巨大的力量来自哪里,但他们经过万年前的大战,早已人丁衰落,战神魔将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没有人是离珞的对手,他们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魔族护法离琉了!

而屏障外围的奎和安家村的村民早已吓得不能动了,他们知道这伏魔山不简单,却没想到宛如地狱,本来义愤填膺的村民一个个都退缩起来,奎担心公孙雨的安危,几次想冲进去都被暗黑的屏障挡了回来。

“你不能去,前面应该是火山爆发了,此时进去无异于送死!”其中一老者见多识广,见奎简直是不要命了,紧紧将他拉住,不让他前进分毫。

“……是啊!”“是啊!小哥你听大家的话不能进去!”其他村民终于恢复了理智,纷纷上前劝阻。

奎眼见前面的伏魔山越来越不稳定,地动山摇,而这里还聚集着这么多无辜的民众,混乱的大脑终于想起离琉临走之前的嘱托,让他照顾好这些村民。

这才转身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将这一切讲给他们听:“我知道大家很关心我,但是大家听我说,眼前爆发的一切并不是什么火山爆发,而是住着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他残害生灵,毁灭人间,而公孙雨的父亲正是看守他的护法,这个大魔头不仅出来祸害人间还杀了村长一家,如今连公孙雨和他的母亲都遭了毒手,而他的父亲此时正跟他殊死搏斗!村长一家不是阿雨杀的,也不是李婉云杀的,你们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离珞那个大魔头的阴谋!你们千万不要上当!还有这里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你们还是快回去,太危险了!”说到李婉云奎心里还是有余悸,他没想到李婉云就是当初绑他的女魔头,也是公孙雨的母亲,但是如今她已身死,他也就不追究了。

奎话音一落,人群立即骚动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对他的话心存疑虑。

“那这么说村长一家不是他们杀的,那他们岂不是白死了?你说的话未免太牵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对!你有什么证据?你跟公孙公子关系匪浅,刚才我还看见你抱着他,你这根本是在为他开脱!”

“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奎一见众人还是不愿相信,顿时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离珞的诡计,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杀了阿雨和李婉云,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奎还想再辩解,却见一旁只有半人高的安哥“哇哇”的哭了起来,哭声悲怆,伤心欲绝,这里最难过的就是他了!本来一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却没想到突然飞来横祸,一家五口死于非命,他真的不想活了!

“呜呜呜呜……”

奎心中难过,觉得十分对不起他,上前一步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如果他们没有来伏魔山,没有住在他家,也许村长一家就不会死。“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害了村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能解气!”

安哥抽抽噎噎,心里十分不想原谅他们,但是如今家人已死,怪他们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一手擦着眼睛,一脸落寞的离开了。

“别让我们以后再看见你们!”其他人见安哥都相信了,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而且这里地动山摇,似乎随时会坍塌的模样,纷纷举着火把离开了。

“小兄弟,你不走吗?”慈祥的老人担心他的安危,一脸关心的问道。

“不了,我还要等他回来!”奎双目坚定,望着远方,他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平安回来了的!

“唉!”老人暗叹一声,摇了摇头,也跟着众人离开了。

就在安家村的村民离开不久,天空突然一声巨响,七彩岩浆四溅开来,伏魔山终于重新归为平静,天空一阵暴雨倾洒,将炽热的大地冷却,吹散覆盖在天空的层层黑气,伏魔山最高的山巅轰然倒塌,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伏魔山得存在,挡在安家村门前的一座大山终于被铲除了,从此这里的村名又可以过上安定富庶的生活!

奎一见眼前的暗黑屏障终于解开,顿时如疯了一般往山里冲去,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知道快点往前跑,也许那个人还活着,他不会丢下自己的!

等到他终于跑到最高的山巅前时,眼前早已一片狼藉,巨大的石块滚落,压的到处都是,哪还有公孙雨的影子!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我不相信!”奎疯了一般蹲了下来,徒手拼命挖着眼前巨大的石块,就算双手黝黑的皮肤被割的鲜血淋漓,他也不停止,他要将人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奎的双手已经快要挖烂时,前方的石块突然动了起来,居然从里面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来,随后是一声微软的*。

“阿雨!”奎一喜,立即扑上去挖了起来,里面果然是还剩半条命的公孙雨,抬头看了眼焦急的奎,公孙雨头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

“阿雨!阿雨!你别吓我!你可千万别死啊……”

第二天,公孙雨是在一片茂密的大树下醒了过来,原来离琉和离珞两人战到最后突然爆炸了起来,而公孙雨好不容易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看着远处父母的尸体,伤心的落下眼泪,想爬到他们的身边,却突然见两道暗黑的黑气向自己袭来,似乎同时进入了他的身体,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奎将他挖出来。

奎听他这么说,心里当然明白那是什么,如果离琉的计划成功,公孙雨的身体里除了他自己,现在应该还藏着另外两个灵魂,一个是离琉,另一个就是离珞,只等离珞三魂七魄聚到一起,离琉便会引动血祭,跟他同归于尽,只是可怜了阿雨!

想到这,堂堂七尺男儿的奎也忍不住悄悄落下泪来。

过了一会,不想公孙雨想太多,若无其事地抹了把脸,强颜欢笑道:“也许是你眼花了,看错了!”

“嗯,也许吧!”公孙雨不疑有他。

想到他的亲身父母还压在伏魔山下,公孙雨立即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来到坍塌的山下,望着一望无际的山峰,并不知道他的父母压在哪里,公孙雨深深地叹了口气。迟疑片刻,最后终于决定以山为冢,抽出短刀,亲手为他们刻了一块墓碑,插在颓垣断壁前。做这些他的手是抖的,心是痛的,最后坐在巨大的山峰前久久不言不语。似乎坐在这里,便可以离他们更近一步,跟他们说说话,谈谈心,才能抚平自己心中的难过。

“阿雨……”奎不忍心看他这心灰意冷的模样,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公孙雨的心防终于崩塌,两人顿时抱头痛哭!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太阳落下又升起,升起又落下,奎深知以公孙雨如此虚弱的身体,根本不能如此伤心,否则肝气郁结,憋在心里可要生病的。

奎想了想道:“阿雨,伯父伯母如今已经仙逝,你再伤心也于事无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住一宿吧!山里气候多变,之前又经历一场倾盆大雨,看着天气似乎还要下雨,我们不能待在这了,快走吧!”

“”公孙雨并不理他,情绪从未有过的低落,坐在父母的坟冢前,似乎打算就这样坐到地老天荒!想象着遇到父母的这些天,他像做梦似得,原来他也跟其他孩子一样有父有母,只不过他的父母肩负着维护着天下和平的使命。突然想起一句话来,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他这二十多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和看似太平的天下,不过是他的父母用命换来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一盆污水从天而降

他不但不知道好好珍惜,还整天胡作非为,以捉摸人为乐,他现在想想都想给自己两巴掌;想到便这么做了,右手扬起,脸上顿时五指印暴起,红了一大片。

“你做什么!放开!”奎一见他自残,立即扑上去将他的手紧紧拉住,不让他伤害自己。

“哈哈哈哈”结结实实打了自己几巴掌后,不知公孙雨想到什么,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悲怆,声音诡异,足足吓了奎一大跳。“阿雨,你怎么了?发什么疯,又是打自己又是发笑的,你可别吓我!”

公孙雨并不理他,想到之前他不知道离琉就是自己的亲身父亲,还往他的酒里加巴豆,害的他拉了好几天,公孙雨十分惭愧,以后再也没有人这么包容自己了,父亲不仅不怪他,还一脸慈爱的保护他!想到这,公孙雨又伤心地落下泪来。

“阿雨,别难过了,伯父伯母在天上也不愿看你如此伤心,我们还是回去吧。”奎泪目,不愿见从来都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人变成现在这颓废的模样,伸出颤抖的右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想将他从脏乱不堪的地上拉起来。

只是公孙雨此时的心仿佛死了似得,任奎怎么拉他都不起来,双腿弯曲,笔直地跪在坟冢前,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奎无法,只得跟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来安慰他,“我出生在汉国,家里祖祖辈辈都是佃农,缺衣少穿,家里很穷,穷的只能去地主家租土地来种粮食,但是地主苛刻,每年都要上交一大半粮食作为租子,剩下的根本不够吃。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长的如花似玉,当年她十二岁,我五岁,我们两的感情十分要好,她常带着我到处玩耍,就算我做错事,姐姐也会一力承担下来”奎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粗犷的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狭长的眼睛直视地面,里面空洞伤感。

“……”公孙雨本来是认真的在听着,见他突然不说了,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奎不知道想到什么,无神地遥望远方,良久才慢慢回过神来,见公孙雨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勾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之后的事你应该都猜到了,可恶的地主看上了我貌美如花的姐姐,非要纳她做第十房小妾,我姐姐抵死不从,最后被逼的跳了井,而我父母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相继离去,最后只剩下年龄很小的我,没办法我只能挨家挨户的要饭吃,才没有被饿死,最后走街串巷的杂耍艺人看我可怜,收留了我,也就是我的师傅,他就像我的亲身父母一样照顾我,爱护我,我跟感激他。”

奎一字一句诉说着当年的惨事,这么多年他从未对人提起,如果不是为了安慰公孙雨,他根本不会将自己的心一刀一刀破开。如今想起来还是十分伤感,仿佛当年的事就发生在昨日,多少个午夜梦回,他从睡梦中惊醒,哭着叫着爹娘还有姐姐。只是他们早已不在了,只留下他在这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孤独的活着。

“奎……”公孙雨终于从失去父母的伤痛中回过神来,他没想到奎的身世如此凄惨,也对,他们明月宫的人没有几个是家庭幸福的,全都是可怜人。

“那你还记得当年逼死你全家的地主吗?有没有回去找他报仇?”公孙雨问。

奎晒然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当年离家出走时才五岁,对当年的事懵懵懂懂,只记得我家在一个很穷的小山村里,也曾回去找过,只是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村落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那个地主,也因为有钱,捐了官,如今早已搬到了别处,想找到他,谈何容易!”

“奎,对不起,让你想起了当年的伤心事。”公孙雨缓缓站了起来,也不管自己全身都是湿湿的泥土,紧紧地拥住他。

“不关你的事,那么多年过去了了,我已经不伤心了。”奎强颜欢笑道。

“嗯。”公孙雨温柔地拍了拍他。

奎轻轻地将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半真半假道:“我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仇家,阿雨,你神通广大,武功比我高多了,还会使毒,不如你帮我报仇吧!”

“好啊!敢欺负我的人,我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到时候我拿着他的人头给你当聘礼!”公孙雨终于不再那么悲伤,还是那么霸道,奎见他这样终于放下心来。

“好了,我不过说说而已,你看你这么认真,还有谁要收你的人头聘礼,太不吉利了!恶心!”

“那你是答应了?”想到以后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天地间游荡,公孙雨一脸期冀地看着他,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我、我不知道,你看着办。”奎赧然,见公孙雨仿佛饿狼似得看着自己,一时有点腿软。本来是安慰他的,这火怎么就突然烧到了自己身上,奎想后退已经迟了,公孙雨嗷呜一声便扑到了他的身上,非将他撕碎不可。

郎朗天空,乌云覆盖了将近一个时辰,一滴雨都没下,此时天空突然阳光普照,泥泞了几天的伏魔山终于雨过天晴,两个笑闹的年轻人一扫连日来的阴霾,开启了属于他们美好的人生!

“好了,好了,别闹了,伯父伯母都看着呢!”奎不想在长辈的坟前如此不尊重,连忙让他停下来。

仿佛天神掐断了时间,一切的美好戛然而止,悲伤重新爬满公孙雨妖冶的脸庞,刚刚的笑闹仿佛一场梦境。

奎知道又让他想起了伤心事,暗骂自己白痴,“阿雨,我们回去吧,出来了这么久,宫里的人应该都很担心我们,我们要尽快回去报平安。

过了很久,久到奎以为公孙雨不会回答他,只听对方沉重暗哑的声音传来:“嗯,是该回去了,我们突然失踪,老魏他们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没做,等我做完了,就跟你一起回去。”

“什么事?”

“我要去村长家一趟,给他上坟,都是因为我他们一家才惨死,虽然如今离珞这个恶魔已经被消灭了,但是我必须去看看他们我才安心。”公孙雨道,村长一家给他帮助良多,他不能这么没良心。

“这……”奎迟疑,离珞有没有死他比谁都清楚,看着公孙雨颀长的身子,妖冶的脸颊,也许离珞现在正躲在他的身体里偷听他们的谈话呢!

不过,过了两天都没什么动静,难道是伯父的元神将他压制住了?

“奎,走了,发什么呆!”奎发愣的空挡,公孙雨已经走了十几步远,见奎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声喊他。

“哦,来了!”想到离珞的魂魄应该不会这么快出来捣乱,奎暂时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小跑着跟上公孙雨的脚步。

与来时不同,安家村人见了他个个脸色愤然,戒备十足,虽说村长一家的死不是公孙雨亲手杀的,但是他也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的到来,安家村还是个与世隔绝,平静的小村落,如今不仅害死了那么好的人,还害的安家村群龙无首,谁看见他们也不会有好脸色。

公孙雨领着奎安静地在崎岖的小道上走着,他不是不知道众人投来的不善的目光,但是这是他欠他们的,就是做出更过分的事,他也受得。

不知道是谁突然一盆脏水从天而降,虽然没有浇到公孙雨身上,但是却准确无误地打湿了他的鞋子。淡紫色不菲的缎面吸水性极强,一会便变成了深紫色,湿哒哒的,公孙雨浑然不在意,继续步伐坚定地往前走着。

“切!这脸皮真厚,要是我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早就跳江了,省的在这祸害别人!”泼水的女人牙尖嘴利,骂得话十分难听,臃肿的身体倾斜着靠在门板上,一脸轻蔑地看着他们。

“你!”奎看不下去,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还没动手就被公孙雨拦了下来,“奎,休要放肆,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她泼我们应该的!”

那婆娘见公孙雨不但不责怪,反而全部承受了,一时不好再说什么,半晌才从鼻孔里冷冷地哼一声:“切!不要脸!”便扭着屁股进屋去了。里面顿时传来一阵责备声,许是自家男人让女人少惹事,只听女人尖细地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我骂他怎么了,他害死了我们的村长,他活该!我没拿刀杀他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你这婆娘,小点声,他可是女魔头的儿子,是个怪物,谁知道他会不会什么奇怪的术法,小心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男人立即大声制止。

“来啊!来啊!我怕他我名字倒过来写”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又经过另一家门前,只见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高高大大的汉子,汉子背着弓弩,似乎要出去打猎,见到公孙雨和奎,脸上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祭拜

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上前拍了拍公孙雨的肩膀,叹气道:“公孙公子,隔壁二婶就那性子,你别放在心上。”原来这人是一直很崇拜公孙雨的牛二,如今发生了这件事,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看着他的眼神也忍不住闪躲起来。

“没事。”公孙雨苦涩地裂嘴笑了笑,从他决定来安家村就已经做好了被攻击的准备,毕竟杀了村长一家的是自己的亲娘,虽然是被离珞控制住,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他有责任承担这个错误的结果。

“嗯,那我去打猎了,闹了这么些天,家里早已断米断粮,再不努力干活,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风了。”牛二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觉得公孙雨还是自己之前崇拜的英雄,并没有因为这些天的发生的事而改变,戒心放下不少,是第一个对公孙雨露出笑容的人。

“嗯,祝你好运,祝你猎得大大的野猪回来。”公孙雨很感激他,用男人之间最简单的方式问候--同样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为彼此加油。

“走了。”牛二笑笑,背上自己的工具--弓弩,大踏步往深林深处走去,远去的身影是那么的伟岸,仿佛无论刮风下雨都不能将他打倒,这就是顶梁柱该有的样子!

“再见!”公孙雨轻轻道,他很喜欢乡间这质朴纯粹的生活。

“阿雨,走吧,前面就是村长家了”奎小声道,离村长家越近,心里的愧疚感就越甚,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活生生的五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嗯。”公孙雨的脚步变得无比的沉重起来。

开门的是安哥,是了,村长家早已没人了,昔日快乐的家庭早已人去楼空,到处充斥着悲伤和落寞,安哥很憔悴,似乎一下成熟了不少,本是少年的模样,经过这几天,已经完全变成了大人。

安哥并没有说什么,似乎对他们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给他们开了门后便回到屋里给家人守灵了,一个才十岁大的孩子突然失去家的庇佑,样子十分可怜。

“对不起”公孙雨轻轻道,跟着安哥一起跪了下来,对着村长的灵位重重地磕了响头,直到额头磕出血为止。

看着公孙雨额头嫣红的血迹,安哥死寂般的眸子这才有了一丝波动,伸手往火盆里添了点纸钱,也许是哭过的原因,声音十分粗糙暗哑,根本不像一个十岁孩子发出的声音,“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如果可能我宁愿这辈子从没认识你,这样,爹,娘,哥哥们就不会惨死,我们还是快快乐乐的一家人。”安哥的眼神空洞,静静地看着前方,眼泪已经哭干了,再流不出一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公孙雨不知道现在自己除了说对不起还能做什么,如果他们能活过来,他愿意以命相换!

“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安哥咬了咬洁白的贝齿,转头不看他,狠心地下起了逐客令。

公孙雨知道安哥心里记恨自己,但是他真的想真诚地表达自己的忏悔,“村长他们安葬在哪?我能去祭拜一下吗?”

“不用了,我们跟你非亲非故的,你去祭拜不合适,况且他们的牌位已经移去祠堂,祠堂重地,陌生人去不合适!”安哥无情拒绝,摆明了不想跟公孙雨有任何关系。

听他这么说,公孙雨心中十分难过,曾经两人是多么的要好,安哥小小年纪成天缠着自己问东问西的,他也耐心地回答,他要去伏魔山时,安哥一心地追随,如今对他却恨不得避之如蛇蝎。

踌躇了半晌,公孙雨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道:“这是一点银票,是我出来防身用的,如今都给你,有了这些你以后的生活也会有着落。”公孙雨手中都是些五百两的大额银票,大概有十几张,叠的整齐,恭恭敬敬地送到安哥的面前。

本来还在伤心得安哥见他把银票递了过来,顿时就怒了,怒气爬满小小稚嫩的脸颊,安哥沉声道:“公孙雨!你把我安家当成了什么人!难道我们救你就是为了你这些钱?我们安家五口人的性命是用钱能买得到的吗?你未免太小看我们!”

公孙雨看着安哥怒不可竭的模样,知道他会错了意,慌乱地摆手:“不、不是的,安哥,你误会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村长对我照顾良多,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我不仅不能报答他,反而害他失去了性命,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真的想补偿你们,没有别的意思。”

“不需要!我一个人会生活的很好,我还有大伯二伯,他们一家都会照顾我的,你把钱收回去,给那些需要的人吧!”安哥冷声道,觉得看错了他。

“安哥……”公孙雨声音接近祈求,他真的想赎罪,如果不做些什么,他真的很难心安。

“大门在那,恕不远送!”安哥转过身去,留给他们一个冰冷的背影,再不肯多看他一眼。

公孙雨右手拿着银票,尴尬地杵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奎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虽然心疼阿雨,但是这是他必须面对的,对村长一家赎罪他很支持,只是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奎眼珠转了转,突然想到一计。

“阿雨,既然安哥不要银票,我们就走吧。”说着也不管公孙雨愿不愿意,拉着人就跑。

“哎,你干什么?”

“出来,出来你就知道了。”奎看着远处一直跪着的人,不想让他听到自己的计划,连忙将公孙雨拉了出来。

“奎,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银票还没给安哥,他一个小孩没有了父母,以后可怎么生活!”公孙雨被奎拽得一个踉跄,不高兴地瞪着他。

“你这么给他他是不会要的,我有一个好办法,保证他一分不少地收下。”奎自信满满道。

“真的!那还等什么,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办法就是……”

两人合计了一通,终于决定将银票留给安哥两个伯伯中忠厚老实的二伯,托他代为照顾安哥,等他长大了,用这些钱为他娶妻生子,延续村长一家的血脉,这也是公孙雨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等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公孙雨又回到了伏魔山,将从路边采来的各种颜色的菊花插在父母的坟前,对他们磕了四个响头,这才离开。

从奎被李婉云抓走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明月宫的兄弟肯定到处在找他们,所以两人一直寻大路走,也就是官道,沿途经过各种繁华的街道,酒肆,希望明月宫的人能发现他们。

“阿雨,这家饭馆看着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停下来吃点东西再上路吧!”奎见公孙雨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耷拉着脑袋,神情暗淡,哪还有半点意气风发,奎知道他的心还没有从那个伤心地拉出来,为了逗他开心,奎一路上做了不少搞怪动作,只是公孙雨连看都不看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不饿。”果然,公孙雨想都没想便一口拒绝。

“不想吃东西我们就不吃,我刚刚看见前面有一家说书的,讲的是鬼怪杂谈,里面清一色的俊书生,天仙女妖,漂亮女鬼,我们去听一听可好?”

“没兴趣。”

“这……”奎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觉得阿雨再这么悲观厌世,他没疯自己倒先疯了。

“啊!前面好像有人在测字算卦,听说这些人个个有通天的本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要写出一个字,他们就能算出你的命运,很准的,我们也去算算吧!这一路上尽遇到一些奇怪的事,让先生给我们测测,再教我们些去晦气的法子!也保我们以后别再遇到这些倒霉事了!”最好保佑他别再无缘无故地在自家后院被女魔头抓住,虽然那个人是阿雨的母亲,他到现在还对这件事很懵,一度觉得这几天的经历是不是老天爷跟他开的玩笑。

奎在人来人往繁华的大街上看了半天,总算看到一个新奇的玩意,现宝似的拉着公孙雨就往测字先生那里钻,也不管公孙雨满脸深寒的看着他。

“哪里是什么倒霉事!那么多人都死了,他们再也回不来了!”说完愤怒地看着奎,似乎在责怪他的胡说八道,之后抬脚往前方最大的客栈走去,似乎是走累了,要住宿。

“呃、”奎没想到自己嘴快,一时说漏了嘴,触及到阿雨的伤心事,人家父母都死了,自己还在这抱怨,真是太不应该了,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这傻里傻气的举动,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见心上人生气了,奎连忙讨好地跟上去,软声细语地安慰,承认自己的错误,直到回到房里才把人哄好。

“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吧!”公孙雨翻身上床,拉过被子便将自己团团围住,连个头都不露出来。

“唉!”奎深深地叹息一声,拿自暴自弃的男人没办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奇怪的老道士

“那好吧,你睡,我让小二多准备些吃食,那么多天的奔波,你看你都瘦了,我让他等会端上来,你别忘了起来吃!”

“……”公孙雨的被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是睡着了,奎叹息一声便出去了。

其实他出来除了让公孙雨一个人安静的休息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寻找那个给人测字算命先生。

他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些糊弄人的鬼把戏,觉得这些人无非就是将人的命运说的神乎其神,让人摸不着头脑,最后完全根据他的套路走,以达到他赚钱的目的。

只是,如今在公孙雨身上发生了诸多诡异之事,他一直觉得在伏魔山的这几天跟做梦似的,很多奇怪的事凑在一起,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也许真有高人存在。

出了客栈,奎一直往来时的街道上走去,此时已经接近晌午,温暖的太阳高高悬挂在蔚蓝的天空,给春天带来明媚的暖意,寒冬过去,大地一片欣欣向荣,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仿佛母亲的双手抚摸过全身,驱走寒意带来温暖。抬眼看了看天空,新的一天终于又到来,无论人间发生什么,太阳都有他自己的轨迹,从东方升起,又从西方落下,周而复始。

奎走了十几米远,终于看到那个算卦的老先生,此人已到花甲之年,两鬓的头发早已斑白,一身道袍紧紧裹在身上,站在那里仙风道骨,颇有几分仙家的风姿。身旁挂着两幅对联,上书:直通天界,卦卜司理。

只是,这个道人此时正在收拾东西,似乎要准备离开,是了,如今已经到了晌午,该收摊回家了。

奎一见连忙加快脚步,飞奔来到他的面前,丢下一枚大大的银子,大声道:“这位道士,慢些走,我要测字!”

道士没想到坐了一上午没生意,临收摊了,居然撞上这么大一主顾,连忙重新坐了下来,准备帮他算命。

“这位公子,想测什么?前途,命运,还是姻缘?”道士笑眯眯道。

提到前途,命运,奎还没什么感觉,等道士说到姻缘,奎顿时老脸一红,这让他怎么说。想了半天道:“不是算我,是我一个朋友,他最近总是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所以我想帮他看看,他以后能不能化险为夷?或者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其实奎的意思是,想问道士有没有办法将公孙雨体内的离珞的灵魂逼出来,虽然当初伯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万不得已之下杀了阿雨,以达到消灭离珞的目的。但是,他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他怎么忍心下手?如今离珞似乎已经安静下来,他想不如趁这个机会将他逼出来,让他到别人身体上待着,别祸害他们家阿雨!

他不懂什么天下苍生,天族魔族,他只知道这个世界上他只在乎阿雨,心里只有他,他无论如何也不准他死!

如今要想救阿雨的命,只有对不起伯父了!

“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想测什么字?”道士又问,手里攥着四五枚旧铜钱,双眼闭阖,做出请神的样子。

“他……他是我朋友,刚刚不是说了,你怎么这么墨迹,快帮我测字!”奎怎么好说出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两个男人相爱在当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说出来还是会惊世骇俗的吧!奎聪明的选择不说。

“这我就没法帮你测了,代人测字,两人的关系必须极为亲密,或是父母子女,或是兄弟姐妹,或是爱人情人,其他关系一概无法预测,恕我无能为力!”道士睁开眼睛,抱了抱拳,表示不测了。

奎一见对方重新收拾东西要走,顿时急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吗?他是我爱人,求你帮忙测字!”奎伸手紧紧抓着他,满脸薄汗,表情十分真诚。

“哦?居然是你爱人?”道士似乎十分惊讶,眼神闪动,露出狐疑的神色,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失态,便立即恢复过来,那欲盖弥彰的模样,仿佛早已认识他们似的。

道士连忙又重新坐了下来,拿起搁在旁边的毛笔道:“说吧,什么字?”

奎见道士终于肯为他算命了,连忙讨好地坐了下来,脱口说了个“雨”字,也就是公孙雨的名字。

道士闻言,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写了起来,等写好了,又拿起旁边的铜钱闭着眼睛往天上一扔,铜钱顿时四散开来,洒在了宣纸上,好巧不巧地将大大的“雨”字分割开来。而“雨”字中间的四点水经过这么一洒,居然盖住了三点水,还剩一个点。

道士慢慢解析到:““雨”字,为“雷”字头,春天来了,雨水多,且是发雷的季节,所以是为“雷”,雷为震卦、为长男,所以你测的人一定是个男子。并且,灾难来得突然,措手不及!因为,雷为闪电、快速,而且无法解除,也就是说你的爱人此时遇到了威胁性命之事,而且无法化解,我说的对吗?”

“对!对!就是你说的这样,你真是太神了,一猜即中,你真是个活神仙!仙人,难道他的性命真的无法保住吗?”奎急了,想到公孙雨不久就要殒命,他恨不得代他去死,看着道士的眼睛也忍不住慢慢泛出泪花来。

“也不是无解,只是”道士看了看眼前闪烁的五两银子,一脸为难。

奎会意,连忙掏出自己身上仅剩的一百两银票,“啪”地一声压拍在桌子上,焦急道:“只要你能帮他解了这性命之忧,这些钱就是你的!”

道士见了银票顿时两眼放光,没想到眼前这粗犷的男子这么有钱,早知道就多要点了,将银票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这才摇头晃脑神乎其神道:“本来是无解的,但是你今天遇到了我,人称“赛神仙”,包你有化解之法!”道士信誓旦旦道,那势利的模样十足十市井之徒,只有奎这样关心则乱的人才会相信。

“怎么化解?!”奎焦急道。

“且听我慢慢道来!”道士继续摇头晃脑,晃的奎直晕。

双手握紧,青筋暴突,如果不是当下有求于这个老道士,奎这个暴脾气,真想将他拎起来摇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简直急死他了!

“我说老道士,你倒是快说,别卖关子了,我这银票可是给你了,你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我非掀了你的桌子,砸坏你的招牌不可,我奎可不是好骗的,骗我的人至今还没出生!”奎怕眼前这臭道士骗他,立即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虽然他着急,但也容不得任何人骗!

“公子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贫道这就一一道来。”老道士见自己再不说,眼前的男子恐怕就要揍自己一顿,不想受皮肉之苦,老道士连忙娓娓道来。

“你看这“雨”字意为“水”,水是生命之源,有了它才有我们的存在,才有花草树木的生长,才有这秀美河山,清澈溪水,才有这么多美好的一切,所以“水”意味着生!也就是说如果解救得当,你的爱人是不需要死的。你看这“雨”字,栩栩如生,中间四个点被铜钱遮住了,还余下一个点,这个点就是他的救星,也就是说要有一个人挺身而出,代他受死,才能化解他的死结,明白吗?”道士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了奎一眼,眼中意义不明。

“代他受死?!”奎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他没想到问了半天居然就问出了这么个结果。不过,既然能救阿雨,就是牺牲自己的性命又如何,他奎烂命一条,只要能换得阿雨长生,他愿意一命换一命!

“我愿意!别说是让我代他受死,就是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也绝不会说个不字!”

老道士见他下如此决心,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奎这么说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毕竟生命是无价的,没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甘愿放弃生命!

“你真的想好了吗?我要你做的可是毫不犹豫地献出你的性命,这可不是瞒着玩的,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须,郑重道。

“我决定了!绝不反悔!”奎的心无比的坚定,双手越握越紧,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好吧!既然你已做好准备,我也不多说什么,做完你这一单我就准备封笔了,没想到卜卦了那么多年,居然要葬送一个人的性命,我是没脸再测下去了。”道士深深感叹,虽然一副市侩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良心。

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只知道等他上楼时,公孙雨还在睡,拱起的被窝里传来男人轻微的鼾声,奎不忍叫醒他,就这么坐在桌子旁一直到天黑,外边华灯初上,公孙雨才慢慢醒转过来。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奎,你怎么都不叫醒我?”公孙雨抬眼便看见奎直挺挺地坐在床边,虽然如今已到春天,但是春寒料峭,外边还是有些凉意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偷听可耻

公孙雨忍不住责怪:“小鬼,你是个傻子吗?怎么一个人坐在外面,快钻到我被窝来,冷了吧,我帮你暖暖身子!”

公孙雨见他那瑟缩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薄薄的嘴唇勾起,终于不再是之前半死不活的模样。

“”奎呆呆地看着他俊美的笑容,大脑一时无法运转,晶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温暖的床铺,如果是平时,公孙雨发出如此猥琐的邀请,他早就骂他不正经,然后逃得远远的了。如今,心境不同了,心里不但不想逃跑,眼睛反而黏在床上一样,恨不得立即爬上去躺下,让单薄的身子不再感到寒冷。

“怎么了?”公孙雨狐疑,他刚刚只不过是跟他开玩笑的,他一直都知道奎是个粗神经又容易害羞的人,平时要他跟自己同处一室都会马上逃开,更别说跟他同榻而眠了。他今天说出如此轻浮的话,没跳起来拿他的九阳大刀砍翻自己已经很不错了,此时居然露出一副渴望的神色,弄得公孙雨一头雾水。

奎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饶是公孙雨那么厚脸皮的人也快要被他看的脸红起来,踌躇了半晌,奎终于有了动作,不是起身离开,而是蹭蹭蹭地来到他的身边,在公孙雨惊掉下巴之际,慢条斯理地脱下鞋袜,翻身上床,双腿笔直,双手放在身体的两侧,直挺挺地躺在床铺之前。

他这样不像是睡觉,倒像是上战场,僵硬的模样惹得公孙雨好笑不已。“勉强就不要上来,回你的房间睡去!”

捏了捏男人粗犷但很俊俏的脸蛋,嗯,手感不错,没有想象中那么粗糙。

“不勉强,我自己愿意,睡你的!”奎口气不善,说完便忍不住脸红了,自己如今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投怀送抱,他二十几年来从没做过如此丢脸的事,说话忍不住冲了起来,以掩饰他心中止不住的尴尬。

胸膛里的心脏仿佛受到撞击似的,咚咚咚跳个不停,奎连忙一手捂住,生怕旁边的公孙雨听了看他笑话!

“睡?”公孙雨莞尔,睡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睡觉,他还有另一层意思,此时紧张的奎在他的眼里仿佛一只肥嫩嫩的兔子,都送上门来了,不吃白不吃,只是,该从何处下嘴呢?

公孙雨的眼神仿佛刀子似的在奎身上游移,又像一双无形的手抚摸着他的全身,奎的脸差点滴出血来,心里忍不住咒骂,如果不是街上那个臭道士说什么必须一命换一命的废话,他才不会蠢到自己爬床呢!他的脸简直都被丢光了!

也许那个老道士根本是骗人的江湖术士,说些别人听不懂的鬼话来糊弄他,现在想来似乎他太轻信别人了,也许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他一介凡人怎么会知道以后所发生的事?

这样想,奎终于松了口气,不管以后怎样,至少眼前人还在,也许以后会有办法杀掉他身体里作怪的离珞,救出公孙雨!

想到这,奎突然觉得投怀送抱的自己很蠢,连忙爬起来,准备逃跑。

公孙雨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肥肉,一看肥兔子要溜,连忙“嗷呜”一声扑倒,对着滋溜溜的兔肉大快朵颐。

“啊!姓公的,你干嘛咬我!”安静地房间突然传来奎的尖叫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嘿嘿嘿……咬的就是你,上了我的床居然还想逃跑,简直做梦!,来,乖乖地到我怀里吧,保证让你有*的享受……”这是大灰狼奸诈的声音。

“那个、那个,你搞错了,我这是梦游、梦游!我怎么会想跑到你房里,都是误会,误会!”这是小白兔怕怕的声音。

“想反悔?迟了!”大灰狼“嗷呜”一口终于将小白兔吃进了肚子。

“啊……嗯、你别乱咬,呜……”房间内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不断流出,今晚又是一个旖旎的夜晚。

没人注意巨大客栈的上空,此时正漂浮着两道诡异的人影,一人身着老旧的道袍,头发花白,留着胡须,另一人则鹤发童颜,虽然头发的颜色已经改变了,但是脸色却很红润,皮肤白皙,身材瘦削,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

“这样对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我实在有些不忍心,如果我当初能早点发现离珞的踪迹,并将他斩杀,今天也就不怕他元神合一了!”鹤发童颜的俊公子十分自责道。

“这也不能全怪你,离珞是何等人?岂是你我二人能消灭的,能让你脱离他的控制,保全你一条性命已是难得,其他的我们两人都无能为力。“穿着破旧的老道士道,他居然就是在大街上为奎算命的老者,只见他突然右手一扬,脸上的人皮面具应声而落,同样露出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来,此人不是旁人,竟然是消失许久的凌霄子!那么此时站在他旁边的人一定就是他的师弟鬼道子了。两人不知道活了多久,神乎其神,似乎对离珞的来历十分熟悉。

“不管怎么说,离珞的壮大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师兄不用为我找借口了。”鬼道子双手握拳,心里十分难受。

凌霄子转头看了看他,知道自己再安慰也无用,不想再这个事情上多说,转移话题道:“如今总算有了解决的办法,你我二人也可以放心了!”

“师兄认为魔界护法离琉的这个办法真的可以彻底将离珞消灭吗?离琉已经不是万年的魔界护法了,而离珞也不是原来那个魔尊了,他现在比万年前更可怕!我实在担心……”

“师弟!休要胡说!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相信护法一定会将离珞杀死的,这是他当年对天族的承诺!”鬼道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凌霄子大声打断了,他绝不允许听见失败二字,因为那样不仅对天族是一场巨大的浩劫,人界,魔界届时都会万劫不复!他不能允许那一天的到来!

“唉!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胡说就是了。”鬼道子没办法,虽然心中十分担心,但见师兄此时如此紧张,他还是别乱说了,否则,万劫不复的日子没到来,他们倒是先疯了,还是走一天算一天吧!

“我们走!”凌霄子看了眼脚下的客栈,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可是他们……”鬼道子心中不忍,他实在不想眼前这么有情义的人有一天不得不生离死别,如果他们知道一定会怪自己的。

“……”凌霄子越飞越远,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不过,就是听见了也不会理睬吧,做大事者总要有人牺牲。

鬼道子无法,只得顺着他的方向极速而去,两人的身影一会便隐没在漫漫黑夜之中,再没有一点踪迹。

第二日,照样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早早地,客栈的人便陆陆续续地起来了,嘈杂声,吆喝声,唱歌声,充斥着整个院落。春天是个让人愉悦的季节,空气清新,温度适宜,阳光喜人,大家都喜欢在这样的天气下走动,去除冬天遗留下来的湿气。

只是有一个房间此时却没有什么动静,静悄悄的,一点没受这愉悦感染,两人睡得跟死猪似的,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是没起来。

暖暖的阳光肉眼可见的上升,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静谧地房间里才传来动静,仔细一听居然是男人虚弱的呻吟声。

“奶奶的,痛痛痛……哎吆……我的腰、折了……”

“嘶……”

“呵呵,哪有那么严重,小鬼,我昨晚动作可是很轻的,你也太夸张了!”房间里传出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只是他的声音轻快,似乎心情很好,听声音就知道指定是占了别人好大的便宜,在偷笑。

“夸张你个鬼!你怎么不来试试?我也一样可以对你很温柔的!啊!好痛!”叫小鬼的男子哇哇地反驳,不过由于身体虚弱,说出的话没有一点气势,倒像在撒娇。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那我给你揉揉吧,一会就不痛了。”

“什么?你要给我揉,你打算揉哪里?”奎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呼啦”一声翻了起来,紧紧拥着被子,刷刷地躲开一米远。

公孙雨好笑地看着仿佛防狼似的男人,明明什么都做过了,还纯情的跟少男似的,那如小鹿般戒备的眼神惹得公孙雨忍不住又想欺负他。

“呵呵,当然是揉腰啊!你不是说腰酸背痛,难道你想让我揉别的地方?”公孙雨眨了眨眼睛,坏坏地笑道。

“胡、胡说!我才没这么想……”奎**着身体,被他这么调侃,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呵呵,不逗你了,过来,好好趴着,我来给你揉揉腰,保证让你享受你从来没享受过的特殊服务!我公孙雨这辈子可从没有这么殷勤地伺候过谁,你是第一个!”拍拍自己健壮的双腿,公孙雨示意害羞的男人趴过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电灯泡

奎却一脸戒备的看着他,对他的话高度怀疑,坐在床上就是一动也不肯动。

“啧,小鬼,我的话你还不相信,我又不会吃了你!”用力将男人拉过来,让他舒服地躺在自己腿上,公孙雨不解气地拍了下他的屁股。

“嘶!姓公的你干什么,疼死我了!”奎立即哇哇大叫,四肢并用,用力向外爬,拼命想挣脱他的束缚。

“别动,再动我真要吃你了,你动来动去我怎么帮你揉腰,安静点!”公孙雨有点愠怒,啪啪啪又拍了几下他的屁股,疼的奎更是火大。

“姓公的你就是个畜牲!我怎么这么倒霉惹到你这个臭男人!”

“嘿嘿嘿,遇到我,你不是倒霉,是幸福才对!”公孙雨虽然嘴上嫌弃的要死,手上却一点也没停,认认真真地帮他揉了起来,揉的某人舒服的直哼哼。

“怎么样?我的手法还不错吧!有我这么细心地照顾你,很快就会不疼了,到时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鬼!”

“少废话,揉你的腰,别整天叨叨叨个没完。”奎不耐烦了,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吃亏,这个厚脸皮的男人还一直在这胡说八道,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要爆掉了,更别说本来就暴躁易怒的奎了。

“遵命!我的小心肝!”公孙雨说完果然认真地帮他按摩起来,只是嘴里却一点也不饶过他。

奎翻了翻白眼,虽然对这个恶心的称谓快要嫌弃的吐了,但是厚脸皮如公孙雨,他是怎么也斗不过他的,还是闭嘴的好。

“心肝……宝贝……你怎么不说话?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可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爱称!你也可以叫我相公……哦呵呵……”

“姓公的,滚开!别得寸进尺……”

调笑和谩骂此起彼伏,响彻整间客栈,内容之露骨,声音之奸诈,吓得来往的客人退步十米远,就怕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被人咔嚓灭了!

“扣扣”就在两人闹的不可开交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声音清脆,却又温和,敲两声停两声,似乎并不着急。

“谁?!”公孙雨警惕起来,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越国的最南端一座繁华的小镇,按说这里并不会有人认识他们,如今居然准确知道他们的所在地,这个人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公孙公子,是我,魏九!”门外的男子道,报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来。

“魏九?你真的是魏九?这么说魏延也来了吗?”公孙雨一喜,原来是明月宫的人出来找他们了,想到魏延龙倾他们可能都来了,顿时高兴地嘴角裂开了花,那么久没见他们,还真有点想念。

“没有,主子没来,只有我一个人!自从公子和奎公子失踪,宫里乃至月域全都派人出来寻找,只是一无所获,后来我们听说你们来了越国的最南端,便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让我撞见了!”魏九声音中难掩兴奋之情,这两人失踪闹的宫里人仰马翻,如今终于找到了,怎么能不高兴!

“哦,呵呵,那个、”公孙雨一时有些尴尬,他们这一消失,的确吓着宫里人了。

“请问公子,我可以进来了吗?”魏九奔波劳累了大半个月,他实在有些渴了,想进去讨杯水喝。

“不可以!!!你不准进来!”公孙雨还没发话,奎倒大叫了起来,看了眼浑身**的自己,再见公孙雨脖子里,胸前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奎觉得要是这个样子被魏九看见了,他也就不用回去了,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对对,魏九,你等会再进来,我这有点不方便,马上就好!”饶是一向厚脸皮的公孙雨,想到两人的奸情要被他发现,那他真的没脸见明月宫的那帮兄弟了!

“呃?”魏九狐疑,这两人居然住在一个房间里,奎公子不是最讨厌公孙公子了吗?怎么失踪了一个月两人居然好到同睡一屋了?

房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奎公子的怒骂声:“都怪你,你个禽兽,昨晚疯狂了一晚,现在好了被抓个正着!”

“这怎么能怪我?谁让小鬼你太美味了,我实在是停不下来!你真是太冤枉我了!”公孙雨打死不承认是他的错。

“你去死!”奎继续骂骂咧咧,手里的动作倒是不停,将衣服三下五除二地套在身上,飞速下床穿靴子,也不喊腰痛了。

魏九像尊佛似的站在门口,听见两人的对话,顿时一脸黑线,果然还是和原来一样,两人相看两相厌,甚至已经到要吃了对方的地步!这可不行,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回去跟主子交代?

想到这,魏九也不管会不会挨两位公子骂,“碰”地踹开房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公孙雨没想到魏九居然连他的命令也违抗,愠怒地同时连忙将骚包的紫色外袍披在身上,只是前襟大开,腰带松垮垮地挂在腰上,胸前还有大片粉红的印迹,十分暧昧。而奎身上的衣服虽然穿起来了,但是上面的扣子扣在下面,左边的靴子穿在右脚,牛头不对马嘴,怎么看怎么尴尬!

“你们……”魏九眨了眨眼睛,已经不会说话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瞪大眼睛。

“……”公孙雨也是,半晌蹦不出一个字,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反应,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深寒的磨牙声,才后知后觉地出声。

“那个、昨晚的蚊子还真大,咬了我一夜,浑身都是红红的疙瘩,等会要在房间好好撒点药粉,将他们通通灭了!”

“啊?蚊子?”这胸前大片大片的红痕怎么看也不像是蚊子咬的,倒像是用嘴吮的,只是画面太恶寒,他实在不敢想像!

“是啊,蚊子,嘿嘿嘿……”公孙雨抓耳捞腮,回头见奎的脸色更黑了,一时冷汗便下来了,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姓公的!带着你的蚊子给我滚出去!!”果然奎终于爆发,扯过一边的软枕,用力向他丢去,连魏九也被赶了出去。

“哎,奎你消消气,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公孙雨欲哭无泪,他怎么这么倒霉,要怪也怪眼前这个木头才对,这么不解风情,害的他被骂,呜……

“呃……”而魏九则摸摸鼻子,心中无语,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两人在冷风飕飕的走廊待了许久,都没见奎出来,拥有奇葩脑回路的公孙雨一度以为奎会不会因为羞愤自杀,在外面不是踢门就是踹门的,声音之大,弄得全客栈都听见了。

实在忍无可忍,奎终于在一阵催促之下,着装整齐的出来了,只是看也不看公孙雨和魏九一样,径自下楼找吃的,那抬头挺胸的模样简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只是这只孔雀的腿有点瘸,走路一拐一拐,十分别扭。

“奎,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魏九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乱闯别人的房间,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奎,我求求你”惹得心上人不快,那可罪过大了,公孙雨屁颠屁颠地一个劲给奎道歉。这诡异的模样看的魏九差点瞪出眼珠子。

“走开!我饿了,别挡道行不行!”即使公孙雨使尽了浑身解数,奎仍没有好脸色,越过他便坐到一旁的方桌旁,大声道:“小二,来一壶烧酒,一盘牛肉!”

“好嘞,客官,您先坐,一会就给你上菜!”小二麻利的一甩巾帕,进厨房准备去了。

公孙雨一听他居然要喝烧酒,顿时紧张起来,他知道奎一向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习惯了,但是昨晚才经历过那么激烈的运动,如今想喝烧酒,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再说,要是痛苦起来,他公孙雨绝对第一个倒霉!

“奎,我们吃点别的可好?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宜吃辛辣的东西,你现在应该吃点流食。”公孙雨好心好意道,说的话十分隐秘,挤眉弄眼,就怕奎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身体怎么了?我身体好得很!别说一壶烧酒,就是再来一壶我也能喝下,你少小瞧了我!”果然,公孙雨话音刚落,奎便大声嚷嚷起来,表情愤怒又有点阴郁,以为他嫌弃自己,心里忍不住有点受伤。

“不是,奎你误会我了,我是说你身上有伤口,实在不适合喝酒,会入侵风邪的!”公孙雨见魏九也跟了过来,只好移到奎的身边,悄悄道。

“什么伤口?我哪有什么伤……”奎刚要大声反驳,突然见公孙雨挤眉弄眼,一副登徒子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出自己到底哪里受了伤。

顿时脸色通红,一丝羞涩爬上男人粗犷的脸颊,用力将坏笑的男人踹开,恼羞成怒道:“还不都是你,给我滚开,离我远点!”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闹腾的时间里,小二已经殷勤地端来了牛肉和烧酒,笑眯眯道:“客官,您请慢用。”

第一百六十七章又下药!

再转头看看其他两人,一个神色紧张,一个神色淡然,个个长身玉立,身材健壮,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连忙殷勤道:“两位客官,请问你们还需要别的吃食吗?”

“三碗阳春面,再切两盘牛肉,麻溜的端上来!”公孙雨知道奎不能喝酒,自作主张地帮他也点了一碗阳春面。

“好嘞,马上来!”小二见又有了生意,兴高采烈地进屋忙活去了。

魏九抱剑而立,像一尊佛像似的站在奎和公孙雨的两侧,月域的规矩,主子坐着下人不可以一起坐,要随旁伺候,只是如今是大庭广众之下,客栈的大堂不少人正在吃饭,见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都纷纷停了下来,不敢动筷子。

等小二的阳春面和牛肉送上来,他才在公孙雨的示意下坐下吃饭,大堂又恢复了一片祥和的气氛。

好不容易哄好了别扭的奎,公孙雨这才想起询问这一个月来明月宫所发生的事。

“宫里的兄弟都好吗?我在楚国和魏延龙倾分开,他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有顺利回宫吗?”

魏九一见公孙雨问话了,连忙将筷子一搁,站起来恭恭敬敬道:“回公孙公子的话,主子和龙公子已于半月前抵达明月宫,一听说奎公子被人抓走了,连忙出动宫里所有人出来寻找,如今估计已经遍寻五国。不过,属下刚刚用信鸽向他们报告已找到两位公子的事,估计不久我们就能在明月宫和主子会合了。”

“嗯,你做的很好,不用拘束,快坐下回话!”公孙雨拍了拍手边的椅子道,他早猜到宫里的人会出来找他们,却没想到居然已经找了他们那么久。心中有些愧疚,如果他能早点报平安,也省的他们跋山涉水地辛苦找自己。

“谢公子!”魏九这才重新坐下。

“既然已经将我们的消息通知给老魏,也就不必急着赶回明月宫,这座小镇风景不错,如今又是阳春三月温暖的日季节,不如在这多逗留两日再启程也不迟。”公孙雨不知怎么又不急着回去了,而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若有若无地往奎的屁股上瞟去,惹得奎再次对他怒目而视。

“这……”魏九踟蹰,虽说公孙公子和奎公子都是他的主子,但是他主要听魏延的话,月域是魏延一手创立的,里面的皆以魏延马首是瞻。如今公孙公子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这件事你也不用太为难,见了魏延就说是我的主意,他不会责怪你的!”公孙雨一见魏九心中犹疑,拿不定主意,连忙大包大揽了过来。他这么做的原因当然不是什么为了欣赏风景,而是照顾奎的身体,毕竟他第一次承欢,又是个男子,他怕奎受不了。

而吃的正香的奎根本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谈话,因为不能喝酒所以阳春面和牛肉倒下去了不少,全都进了他的胃,公孙雨见了宠溺地用手帕擦了擦他的嘴角。

魏九见俩个人之间的互动,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也只好同意公孙雨的意见,低低说了句“好吧。”便拿起筷子吃他的面。

接下来公孙雨等人便像模像样的在这座繁华又古老的小镇游玩了起来,虽然有魏九这个巨大电灯泡的存在,但是公孙雨和奎的感情还是突飞猛进,两人整天笑笑闹闹,忘记了人世间一切的烦恼,享受着难得安宁幸福的时光。

小镇的早晨是恬静的,河面上一片雾蒙蒙的,河水清澈见底,此时能看见几条欢快的鱼儿在水里来回的游动,突然一只活泼的青蛙跳入,激起层层浪花,追赶着鱼儿在水里慌乱地游走。青蛙并不会以鱼儿为食,八成是在逗他们玩。水面此时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远处的翠绿的山峰,碧绿的河水,和小镇浓墨重彩的朦胧画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给人一种置身于仙境中的错觉。

“听说这个繁华的小镇还是前朝名人柳刺史待过的地方,此人高风亮节,才智突出,早有大志,受人尊敬,不仅在政治上才能卓著,在文学上也有很高的造诣,当地百姓为了纪念他,特地建了罗池庙。”公孙雨早年漫山遍野的跑,对各地的风景名胜倒是很了解。

“我倒也听说过这个人,听说还著了不少诗文,大概有六百余篇吧,是个很厉害的诗人。”说话的是魏九,难得他一介武夫,居然也对诗人感兴趣了起来。

“虽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没有这些伟大的诗人,哪有后代的文化传承,难得来一趟柳州,我打算去罗池庙看看,瞻仰一下他的事迹。”公孙雨缓慢前行,享受着难得的美好阳光。

只是这年头浪子回头虽然十分难得,但是还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某人的冷嘲热讽便来了,“吆!公孙大公子真是难得啊,居然转了性佩服起别人来了,你不是一向自诩鄙视天下所有人,全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吗?”

说话的是奎,也是,这三人中能这么不怕死地呛公孙雨的也就只有他了,两人胡天胡地地闹惯了,不吵几句心里都痒痒。

公孙雨闻言不悦地斜晲了他一眼“问我什么时候转性的?小鬼,这件事不是只有你最清楚吗?也许以前的恶趣味都跟那天晚上一起释放了吧,至于哪天晚上,这个不用我明说了吧!”公孙雨吊儿郎当,正愁这一路上魏九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在,自己没法调戏奎,没想到他倒送上门来了,正好趁这个机会,逗弄逗弄他,公孙雨忍不住奸笑。

奎一见对方不要脸的模样,就知道定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装死道:“什么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记得前天被个该死的恶犬咬了一口,我到现在还在担心会不会得病!”奎反唇相讥。

“什么?你骂我是狗?!”公孙雨一听顿时气炸了,那可是被他视为跟洞房花烛夜一样美好的夜晚,却被他说的这么不堪,立即眼冒绿光,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这个满嘴胡说的家伙!

“骂你又怎么了?你就是狗,而且是个恶狗!”奎对前晚的事还是耿耿于怀,本来自己的身体就十分不舒服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拉着他出来逛街!到现在屁股都还是痛的,根本没心情欣赏风景!

公孙雨见两天没治他,又翻了天,顿时双手抱胸冷笑一声,“奎,你说这句话可不要后悔。”

“谁后悔谁是孙子!”奎梗着脖子,就是跟公孙雨对着干,见他黑脸他就很开心。

“哼哼,有你求我的时候。”

“公孙公子,奎公子你们别吵了,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让人看了笑话!”魏九见他们又胡闹了起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早就听说过公孙公子的威名,明月宫的众人被他折磨的不轻,有时候连月域也不放过,如今又没有主子在身边,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关你的事,你走开!姓公的,来啊,尽管出招,我才不怕……你……”奎根本不怕和公孙雨一战,只是“怕你”两个字刚说出来,奎的脸色便一下子绿了,身体突然变得燥热,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最要命的是身体某处本该很软的地方却突然一柱擎天,紧紧地抵着裤子,反应之快吓得他话都说不完整了。

“你……”

“怎么样?要不要求我?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要是不求我,我就只好将你一个人扔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了,到时被当成色情狂抓起来可别怪我哦!”公孙雨悠哉悠哉地看着他,见他满头大汗忍得十分辛苦,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碰他。

这男人胆子太大,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迟早爬到自己的头上蹲着,那他“毒手敌仙”的威严何在?

“你……什么时候对我……下了……药……”奎仍然不敢相信,他根本没看见他出手,自己居然就中招了!

“在你胡说八道的时候,怎么样?要我抱着吗?我的怀抱可是跟温暖的哦!”公孙雨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伸出他的爪子,怎么看怎么危险。

奎忍着难过,狠狠的唾了一口,心里忍不住嘀咕,如果不是魏九在这里看着,他丢不起那人,否则早就用大刀劈死眼前这个王八蛋了。

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他为了不出丑,只得暂时向公孙雨低头:“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抱着我离开!”

“哦呵呵,这还差不多!”公孙雨见他示弱,立即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狐狸,双手伸到奎的腿弯,一个用力,便将人抱了起来,运起轻功,顿时飞得无影无踪。

魏九跑了几步没追上,焦急地大喊:“公孙公子!你们要去哪,回来!”

“……”留给他的只有呼呼风声,根本看不到那两人的身影。

第一百六十八章大祭司

魏九在街头伫足了良久,这才无奈地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也许他们玩够了就会回来吧,他还是待在客栈等他们比较好。遇到这两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子,他也只有欲哭无泪的份了。

整整过了两天两夜,公孙雨这才抱着半死不活的奎回来了,魏九站在客栈的门口仿佛看到了救星,飞也似地跑到他们的面前,气喘吁吁道:“公子,你们可回来了,可把我急坏了!”

“发生了什么事?”公孙雨很少见沉着稳重的魏九露出如临大敌的模样,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紧了紧抱着奎的手臂,让昏过去的人可以睡得舒服些。

魏九没敢正眼瞧眼前两人暧昧的姿势,一手拿着信鸽,一手拿着小小的一张布帛道:“主子刚刚传来消息,楚皇不知受了谁的蛊惑,倾全国之力突然对越国发难,如今大兵压境,看来不日两国便会发动战争,未防有变,主子让我们早点回去,在明月宫汇合,商量大计。”

“哦?居然有这种事?怎么这些天毫无征兆!”公孙雨也不嫌手酸,抱着奎一动不动,伫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异常显眼。

“谁说不是呢?我们出宫已经整整半个月,派去楚国的探子不少,居然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些人的消息,真是急死了!”派出去的探子都是月域的精英,从小便花大价钱培养他们,执行任务从没有出现纰漏,如今居然全都没了消息,这让见过大风大浪的魏九突然有些不安,这次的事实在太诡异了!

“是不是你想多了,楚国和越国作为相邻国家,时常大战小争不断,如今就算两个国家打起来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越国有老魏的父亲魏将军坐镇,我相信楚国就算跑来进犯,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公孙雨不以为然道,五国各自建立政权,割据一方,战争是迟早的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这次战争非同小可,并不仅仅是楚国和越国争斗,虎视眈眈的汉国也加入战争了,而且和楚国结成了同盟国,这下越国危险了!”魏九见公孙雨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楚国和汉国突然结盟,越国如果找不到盟国,恐怕要面临灭国的危险。

虽然这片大陆上盘踞着五个旗鼓相当的政权,但是蜀国远在巴蜀,巴蜀道路崎岖,易守难攻,并且和各国都无往来,要想请他们出兵简直比登天还难!

说道巴蜀倒让魏九想起一首诗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足见蜀国的地势有多险峻。

这样五国便只剩下一国没有参战,那就是闵国,闵国是个神秘的国度,这里常年冰天雪地,政权并不是皇帝一人独占,而是和大祭司一起治理国家,所以请闵国参战必须经过大祭司那一关,只是大祭司在很多年前就定下一条规矩,那就是:雪峰融化,凰鸟冲天,百川赴海,四季如春。

只要达到他的要求,他不仅立即派兵增援,还会认对方为主人,一切听任调遣。

只是遗憾的是,那么多年根本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不说雪峰融化,就是凰鸟飞天这只在神话故事中存在的事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存在。大祭司的要求一传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都是说这是他拒绝众人的借口,所以很少有人跟闵国有联系,这样斗争最强烈的便是楚国,越国,汉国三个国家了。

如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让楚国和汉国结成了同盟,可想而知这战事有多严峻。

“是吗?那可有趣了!”听魏九将各国国情分析清楚后,公孙雨不担心反而微微的笑了,唇角慢慢勾起,眼神阴郁,神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魏九没见过公孙雨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有些怔愣,不明白公孙雨说的“有趣”是什么意思,战争不仅会造成百姓流离失所,骨肉分离,更会使眼下的和平毁于一旦,战争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

公孙雨抱着奎的身体,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见魏九呆呆地看着他,这才不着痕迹地将心思拉回来,掩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和他们汇合吧!”说完也不等魏九反应便轻松地抱着奎进客栈收拾东西去了。

只是,在他转身的瞬间,突然一缕黑气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在原地转了几圈后,便又追随他而去。

魏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明白眼前的公孙公子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全身寒气袭人,眼里透露着隐隐的算计,那阴郁的眼神看的魏九一个激灵。

用力甩了甩脑袋,魏九伸出右手揉了揉眼睛,心中游移不定,但想想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在原地站了半晌,终于还是跑去买马车了。本来他准备去买三头马的,这样快马加鞭回去能快点,但如今奎公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昏过去了,他们只能坐马车回去了。

再看远在越国边境的魏延和龙倾,两人自从收到魏九传来的消息后,便结束了寻找,一路上游山玩水,悠哉悠哉,晃荡了两日,才踏上回去明月宫的归途。

如今两人心意相通,心里跟蜜里调油似的,龙倾弃了来时的白马,和魏延同乘一匹,两人互相依偎,幸福不已。

“累吗?”魏延蹭了蹭龙倾仿佛如鸡蛋般白嫩的脸颊,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柔声问道。

“咯咯,不累……”龙倾十分怕痒,嬉笑着往旁边逃去,倾斜着扶风弱柳的身子,直到快要掉下马魏延才停止占她便宜。

见对方不悦地鼓着腮帮子,龙倾温柔地亲了他一口,直到魏延脸色缓和了,才道:“魏延,你看那边的小山坡好多五彩缤纷的花朵,我很喜欢,你去摘几朵给我可好?”

魏延还沉浸在被亲的喜悦中,对龙倾的提议当然乐意效劳,只是在采花之前,先让他把眼前这朵娇艳的嫩花采了再说!

只是,龙倾害羞惯了,怎么会让他在这青天白日得地方乱来,嬉笑一声便如一条滑溜的小鱼似的,往远处大片的花园奔去,独留下黑脸的魏延在原地恨恨地咬牙!

“你个小妖精!看我逮到你怎么收拾你!”

“来呀,来呀,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龙倾此时难得地穿着一身粉红的女装,奔跑在大片的花丛中,一朵朵鲜花从她身边极速闪过,不知道是花比人美还是人比花娇!

两人在铺天盖地的花丛中足足闹了一下午,直到实在是累了,这才翻身上马,准备找个地方吃饭住宿。

因为这里是越国西北部最贫穷的地方,所以一路上很少有客栈酒肆之类的,两人骑着高大的骏马奔跑了很久,才看到一个不大的小镇,此时天色已暗,前路漫漫,他们只能暂时停下休息,等到明天再上路。

只是,两人还没找到客栈,突然听见前方一阵骚动传来,有叫喊声,马匹的嘶鸣声,还有官兵大声的吆喝声!

魏延和龙倾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发生了大事,否则不会惊动官兵。两人打马向前,正看到大量百姓背着行囊往他们这边涌来。

魏延伸手抓住一个奔跑的百姓,大声问道:“前方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什么要跑?”

逃命的百姓一时不察,被他抓个正着,刚要怒骂,却见对方锦衣华服,高头大马,一看就是个贵公子,不敢得罪他,只得一五一十道:“马上要打仗了,楚国在边境集结了五十万兵力,要吞掉越国,赶快跑,不跑就来不及了!”

“什么,五十万兵力?!我怎么不知道,楚国这是疯了吗?这可几乎是楚国全国的兵力!”魏延一惊,因为自己是越国人,父亲又是手握重兵的越国大将军,他这些年来时刻关注楚国的一举一动,月域那边并没有传消息给他,所以对于楚国突然发动战争十分震惊!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楚国和越国怎么会打起来!”魏延还是不相信这一切,他不相信他的月域出了问题,居然连这点消息都探不出来。

“是真的,你别抓着我,你抓我也没用,楚国的确打来了!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不知道打仗的消息!快放开我,我们要到别的地方逃难,战争可是会死人的!”男人不住的挣扎,觉得魏延就是个神经病,一直问他一些奇怪的话题。

“魏延!快放手,你功力太深,再这么抓着会弄伤他的!”龙倾坐在高高的大马上见男人脸憋的通红,眼睛都有点向上翻了,连忙拍开魏延如铁钳似的双手,放男人离开。

魏延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男人正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连忙松开他,抱歉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神经病啊!”男人顿时逃也似的离开,看都不看魏延一眼,跑的飞快。

第一百六十九章两国结盟

跟着他后面的是一大群拿着包袱的百姓,还有一群拦截他们的官兵,许是怕城里的百姓都跑了,这里就成了空城。

见魏延和龙倾两人大剌剌地驾着马站在人群中,官兵以为他们是奸细,连忙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前面是什么人?来这有什么目的!”其中一个领头的将军拿着长剑指着他们道?

魏延并没有责怪他的无礼行为,如今是战争时期,情况紧急,凡是可疑之人他们都不会放过盘查。

魏延利落地翻身下马,也不废话,将随身携带的魏家的令牌给他看了,“我是镇北大将军魏斌的儿子,我要见你们统帅!”

“什么镇北大将军?我们统帅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快说!你到底是不是敌国的奸细!”小将军职位低微,根本不认识魏延手中的令牌,见他形迹可疑,招呼着众人就要扑上去将人抓住。

魏延皱了皱眉,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七星宝剑抽出,众人还没看见他出剑,就见锋利的剑刃已经抵在小将军的脖子上,吓得他差点拿不稳手里的剑。“大人饶命!饶命!”

魏延将手中的令牌又往前递了递,直到对方在火把的映衬下看清楚上面的字,这才冷冷道:“看清楚了没?我能见你们统帅吗?”

小将军这才将脸伸向前,仔细看了看,令牌上果然写着“镇北大将军令”六个大字,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连忙点头哈腰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带你见我们统帅!”

“走!”魏延这才松开手,在他的带领下顺利见到驻守边疆的李克成李将军。

李将军一听说镇北大将军的大公子过来视察,立即出城迎接。由于战事紧急,他已经在楚国出现异动之时便上报朝廷,请求支援,如今命令已经下来,任命镇北大将军魏斌赶来坐镇,所以他们对于魏延的到来并不惊讶,以为是魏斌派来的先头部队。

只是出去一看却并不是这么回事,只见丰神俊朗的魏大公子居然和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同骑一匹宝马而来,这突如其来的状态让李将军有点懵,但是毕竟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儿子,怎么也不敢懈怠,连忙将人迎进了城。

等众人都坐下,李将军才道:“怎么就魏公子和这位姑娘两人前来,魏将军没派官兵同行吗?如今两国之战一触即发,城里不知道混进了多少楚国的奸细,就你们二人独行太危险了!”

其实魏延并不知道他父亲要来这里,他不过是为了寻找公孙雨和奎途径此地罢了,听说这里马上就要打仗,这才停了下来。如今听李将军这么一说,这才发应过来,“难道说我父亲已经被派到这里驻守了?!”

“是啊!难道魏公子不知道吗?本官还以为你是魏将军派来打头阵的,难道不是吗?”李将军的惊讶不亚于魏延,上下看了看他们两,心里忍不住嘀咕,那你们是怎么到这穷乡僻壤的边境的?看着他们的眼神忍不住疑惑起来。

魏延见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那个,我们并不是跟父亲一起来的,而是无事游览一下这北国风光,听说这里空气清新,地势广袤,还可以看到牧民圈养的大批牛羊,便来这游玩一番,没想到居然碰上这楚越两国的战事,真是好巧!”

“哦!原来是这样!”李将军见魏延从进门就紧紧攥着穿粉色衣裙的姑娘的手,两人形影不离,幸福满满的,一看就是正值热恋期。李将军也是个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

“不过,楚越之战迫在眉睫,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出去乱走了,以防遇到敌人,不如先在这城里住下,待魏将军来了再做打算。”

魏延明白他的意思,况且他也想留下弄清这里的情况,便答应下来:“谢谢李将军的美意,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魏公子哪里的话,末将十分佩服魏老将军的英勇善战,尤其是兵法,魏将军更是炉火纯青,运用自如,就比如说“长蛇阵”在他的手里往往能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真是妙,甚妙!”李将军一提到魏斌,满满的赞不绝口,魏将军的名号早已响彻整个越国大地,如今有他领战,何惧楚国区区五十万残兵!

魏延听见有人对自己的父亲有如此高的评价,一时心里十分自豪,笑着摆了摆手道:“李将军谬赞谬赞!”

“哎!魏公子不必谦虚,魏将军的勇猛可是人尽皆知的,他担得起“战神”二字!”李克成长得虎背熊腰,国字脸,身材跟魏延有的一拼,性格豪爽,佩服一个人便会毫不吝啬的赞美。

两人又赞誉了半天,这才说到正题上,只见魏延道:“李将军,你常年驻守边关,对这里的局势十分熟悉,你分析一下这次楚国为何会突然大兵压境,居然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他们怎么就这么自信能一口吃下我越国?也不怕噎死他!”

李克成一见魏延聊到当下的战事上,立即表情凝重起来,本来这些都属于军事机密,是不可以对外人说的,但是,魏公子是魏老将军的亲身儿子,告诉他倒也无妨,只是他旁边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倒令他迟疑起来。

魏延见李克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龙倾看,眼神犀利,充满审视,好像龙倾是楚国派来的奸细似的!

不着痕迹地将人往身边拉了拉,魏延嘴唇勾起,露出笑容道:“李将军但说无妨,她是我的夫人,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的。”

龙倾本来安安静静地坐在魏延的身边,听他们谈话,因为她是楚国人,所以并不好参与他们的事,只是听着听着话题居然扯到自己身上。待听到魏延说自己是他的夫人时,模样高兴又有点害羞,狠狠捏了把魏延健壮的胳膊,口是心非地小声道:“谁是你夫人!”

李克成一听两人居然是这种关系,这下彻底放下心来,将这里的情况娓娓道来。

而魏延被龙倾捏了一把,跟挠痒痒似的,一点也不觉得疼,将龙倾的手攥得更紧了。

“魏公子有所不知,这件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因为铜镇是楚越两国的边境要塞之地,常常发生滋扰,两国将士时有斗殴摩擦之事发生,两国守将也都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当回事。可是,就在几天前士兵突然又闹腾了起来,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伙贼寇来,居然杀了楚国的士兵,守城的楚将以为是我们杀的,便突然集结五十万大军压境,要跟我们决一死战!这件事弄得我们十分冤枉,后来我问过手下的士兵,都说不是他们杀的,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克成将军对这事似乎十分苦恼,皱着眉头,耷拉着脑袋,差点连头发都要愁白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将军想不明白的事,魏延一下就想到了,这肯定是楚国想出的计谋,那一伙强盗可能也是他们安排的,为的就是挑起两国战端,达到侵吞越国的恶毒目的,李将军完全上了他们的当。

“那后来呢?为什么楚国集结五十万兵力在边境,又迟迟不动手?”魏延不明白,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如果楚国突然出击,必定会打的越国措手不及,那么胜算也将更大一些。

李克成似乎还在考虑刚才的问题,见魏延提问,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前方探子来报,楚国这几天频繁派人跟汉国接触,似乎在等汉国的结盟,此次如果让他们的奸计得逞,越国恐怕危矣!”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李将军你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不早报告给朝廷,要知道因为你的疏忽可能至越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魏延一听,形势居然这么严峻,“刷”地站了起来,口气也十分的不好,那严肃的模样比李克成还像将军。

李将军一见魏延发怒了,顿时被他唬住了,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楚国防守的十分严密,我们的细作死了一批又一批,才拿到这么重要的情报,而且我已经立即报告给朝廷了!”李将军见魏延站了起来,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仿佛魏延是他的顶头上司似得。

“恐怕等皇上收到你的消息,越国早已陷入两国夹击的危险境地,到那时就迟了!”魏延气的跳脚,但也知道无可奈何。他现在倒比较担心月域的情况,楚国似乎早已知道他们会去探听消息,而月域的人居然那么长时间音讯全无,看来恐怕凶多吉少!

坐在一旁的龙倾从没见过魏延发那么大火,着实被他吓了一跳,见对面的李将军被他唬得频频擦额头的冷汗,小心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提醒道:“魏延,你注意点口气,李将军必定是个将军不是你的属下,你喊那么大声,有点过分了……”

第一百七十章偷偷潜入

魏延一看龙倾脸色,这才收敛起自己的脾气,慢慢冷静下来,又重新坐下,对李将军低下了语气道:“不好意思,刚刚我有点激动了,李将军你别放在心上。”

李克成哪敢说个“不”字,连忙一边擦汗,一边摆手道:“没、没事,你责怪我是应该的,这的确是我们疏忽了,不关你的事,我马上就加固城墙,以阻挡楚国来犯!”说这话的同时忍不住在想,魏延不愧是魏老将军的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连气势都这么吓人,他这个将军真是自愧不如。

不过他倒要感谢旁边的女子为自己说好话,否则魏公子的怒气他是承受不了的。

魏延见李将军也是一心为越国着想,对他的提议倒是很满意,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三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龙倾见了,连忙堆了笑脸,没话找话道:“那什么?楚国既然发起战争,就没有人反对吗?我记得四王爷似乎一直反对的吧!”

“四王爷死了!连他手下的党羽都被楚皇收拾的干干净净,如今楚国根本没有人敢反对!”李将军道,似乎对这个情报一点不觉得意外,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楚国内政迟早都会统一的,只是鹿死楚皇之手还是很让人意外的,毕竟楚皇贏弱,一直被四王爷压制,如今居然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真是深藏不露,太厉害了!同时现在也是他们最大的劲敌!

龙倾没想到楚国现在居然是这样的状况,她没忘记表哥张浩就是太师府的乘龙快婿,而太师便是四王爷身边的头号大臣!如今连四王爷都死了,那表哥……

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龙倾脸色巨变,“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因为太心急不小心打翻了椅子,顿时发出巨大的声响。

“怎么了?”魏延从没见过龙倾如此失态过,惊讶地看着她,这个安静的人儿一向都是行云流水,泰山崩于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如今却露出如此恐怖的神情。见她纤弱的身子就快要倒下去,连忙上前一把拥住她。

“表、表哥还在楚国,他会不会”龙倾心中害怕不已,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仿佛确认一般,紧紧抓住魏延的领口,脸上的神情十分焦急不安。表哥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他有什么意外,龙倾实在不敢想象她到底要怎么活下去。

魏延一震,见龙倾一副快要天塌下来的模样,这才想起他所指的是谁,就是他的表哥张浩!也是上次在楚国利用职务之便亲自将他们送出城的人!如今楚国动荡不安,危险重重,张浩又是太师府的乘龙快婿,这次连四王爷都糟了毒手,难保他会没事。但是这样的顾虑此时并不能在龙倾面前表露出来,魏延此时要做的就是好好安慰她,不能自乱阵脚。“不会的,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化险为夷的,没事的,龙倾,别害怕,一切都有我在呢!”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我一定要去楚国确认才能放心!”龙倾此时的心早已不在这里,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他的身边。

“不可以!龙倾,现在大战在即,两国早已剑拔弩张,你此时前去楚国就是送死!也许这一切根本就是个圈套,为的是将我们引诱过去,然后一网打尽!”魏延用力抱紧她颤抖的身子,知道她此时定然心急如焚,但是外面情势太过危急,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冒险!

“不!”龙倾根本不愿听魏延的话,用力挣脱他的钳制,大声喊道:“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情,表哥他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不会着急,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从此便会孤寂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停靠的港湾,你知道吗?!”

魏延见龙倾疯狂地一步步往后退,力气之大,连自己都快要拦不住她,如此失去控制的模样他是第二次见。第一次便是四年前,两人当时完全是陌生人,龙倾疯狂的想要寻死,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令魏延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怜惜的感觉慢慢盈满心房,魏延不希望她再出现这种无助又绝望的神情。

慢慢抚平她光洁额头上的褶皱,魏延深深叹了口气,微笑道:“龙倾,让我陪你一起去吧!你知道我是一时一刻都不能离了你的。”

龙倾一呆,没想到魏延居然肯在大敌当前抛下越国几十万将士跟自己去楚国冒险,激动的心情终于慢慢融化在他的温柔中,感动之余又有点担心,“可是,这次去楚国恐怕十分艰险,你还是别去了,我一个人能行的。”

“你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放心,我会招来月域的属下跟我们一起行动的,只要小心,应该不会被楚国人发现的。”

“嗯。”

站在一旁的李将军见情势突变,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不过是说了楚国现下的情况,怎么就发展成这两位祖宗要跑去楚国冒险了?魏公子可是魏老将军的大公子,怎么能让他只身犯险呢?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魏将军来了非抹了他的脖子不可!

“魏公子,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危急的时刻你们怎么能去楚国呢?我坚决不同意!”李将军强烈反对。

魏延就知道他的决定必会遭到李克成的反对,因为傻子都知道此时去楚国简直跟找死无异!但是为了龙倾的表哥,他不得不犯险。伸出右手做了个阻止李将军说下去的手势。“我知道此时去楚国危险了点,但是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们此次前去不仅可以将人救出来,还可以探听一下楚国那边的消息,一举两得!所以这一次我非去不可,李将军不必相劝!”

“可是、魏将军”李克成还想说什么,硬生生被魏延打断了。

“父亲那边我会留书给他的,你不必担心,我会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你完全没有关系!”魏延干脆地解了他的后顾之忧。

李克成见魏延似乎势在必行,谁的话也不听,只能同意,但是他的安全问题还是要考虑的。“既然魏公子心意已决,我也不便挽留,但是必须让我派遣五百骑兵跟你们一起出发我才放心!”

“不用了,李将军,此行虽然凶险,但是人多反而不便行动,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楚**队发现,我和龙倾两个人轻装简行,更容易混进去!”魏延一口拒绝他的好意,他一没官二没职的,实在不好动用军队的人。虽然他父亲是威名远扬的镇北大将军,但是,他不想让父亲因为自己背上滥用职权的名声。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会派一小队骑兵将你们送到楚国边境,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祝你们早日平安归来!”李克成由衷道。

“多谢李将军!”魏延真挚的感谢,连龙倾都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是应该的!”

两人之后便趁着夜色在骑兵的保护下顺利来到楚国的边境之处,因为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楚国边境的城门早已关了,他们根本无法入城。但是由于在李将军的军营里待了一个时辰,一路上怕被楚兵发现,根本没走大路,而是从弯弯绕绕的小道前行。如今到达城门前已经接近佛晓,过一会太阳便会出来,那时楚国的城门也会打开,到时易容成普通的入城百姓,便可顺利混进去。

虽然此时双方剑拔弩张,但是毕竟还没有真正打起来,还是会有不少商贾百姓给守城官塞银子,说好话混进去的,所以他们在这等着是最好的选择。

“龙倾,困吗?困了就在我肩膀睡一会吧!这城门大开恐怕还要一个时辰的时间,你睡一会吧!”魏延时刻观察着龙倾的一举一动,见她虽然没有露出困顿的模样,但是狭长的凤目中早已布满血丝,一看就是困极了的模样。

“不困!如今大敌当前,我哪能睡得着,不见到表哥一天我都无法安心睡觉!”龙倾此时的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大,紧紧地注视着远处高高城门之上的守城官兵,见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严阵以待的模样,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魏延不想龙倾神经太紧张了,突然将人紧紧地拥在怀里,揉了揉毛茸茸的秀发道,:“睡一会吧!一会就天亮了,你想就这样肿着两个核桃一样的眼睛进城吗?恐怕你还没进去守城官就将你当成嫌疑人抓了起来,到时候可没法救你表哥了!”

龙倾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挡住了视线,脑袋紧紧地被压在怀里,似乎自己不睡觉就不放过他似的。他们此时坐在城门之下的一摞草丛里,春寒料峭,地上都是湿漉漉的露水,魏延就这么无所谓的坐在草丛里,而自己却稳稳地坐在他温暖的大腿上。眼中突然一阵氤氲的水汽传来,龙倾用力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魏延在一起,自己的情绪波动就变得特别大,尤其现在,她的心早就化作了一潭春水。

第一百七十一章心甘情愿

“魏延,跟我去,真的不后悔吗?为了一个跟你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冒那么大的危险,也许”会死!龙倾小小声道,声音淡的跟蚊子叫一样。

魏延听了她的疑惑,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地将她红润粉嫩的脸颊抬了起来,含着眼前饱满欲滴的唇珠,轻吻慢吮,直到怀中人因为空气匮乏,发出颤抖的喘息之声才停下来。用拇指将朱唇上的银丝擦净,魏延温柔道:“傻瓜,说什么傻话!你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怎么能说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呢?救他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管是什么危险,只要是为了你,让我死了又何妨?!”

“不许你这么说!”“死”字刚一出口,龙倾便迅速上前捂住他性感的薄唇,严厉地喝止,她不要从他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死”这个字,永远都不要!以防魏延再胡说八道,龙倾这次主动奉献出自己鲜艳欲滴的唇舌,轻吮慢咬,在这个寒冷的春夜擦出爱情的火花!

最后两人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等他们醒来,城门边已经聚集了不少进城的商贾和百姓,大家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地要进城。守城官被他们吵得实在没办法,只得挥挥手让他们进去,只是盘查起来却严厉多了,可疑的人群抓的抓,驱赶的驱赶,城门边一时乱成了一锅粥。

魏延和龙倾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小心”二字。不过他们出来的时候有点急,并没有做伪装,虽说在这荒芜的城门边不会有人认出他们,但是俊男美女本身就十分引人注意了,更别说他们此时衣着光鲜,气势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魏延眼珠转了转,突然拉过一旁穿着寒酸的一男一女,跟他们换衣服穿。穷苦的百姓哪见过如此丝滑的衣服,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很高兴地便跟他们换了。

魏延和龙倾两人穿上破旧的百姓服饰,又将头发都盘了起来,扮作普通的百姓,跟着前面的人一个个接受盘查。

队伍移动的很快,一会便轮到他们,搜身的士兵先是看了他们一眼,见只是普通的百姓,并没有为难,简单搜一下便让他们过了。魏延很欣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蒙混过关了。

只是他高兴的太早了,在他一只脚刚踏入城门口时,城内突然轰鸣地驶来一对骑兵,领头的是个凶神恶煞的将军,看到他们便大声呵斥起来:“什么人?干什么的?!”

魏延一看对方似乎来头不小,不敢暴露了身份,连忙小声赔笑道:“官爷,我娘子病了,要到城里看病,求您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我们都是普通百姓,不是什么坏人,求求您了!”

龙倾一见魏延投来的目光,立即装作病的很重,捂着脸咳嗽了好几声,声音之大听得那凶神恶煞的将军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掏出怀中的画像跟两人对了对,不知道上面画了什么,只知道对方看了他们好几眼,最后还是放行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不要妨碍我们巡逻!”

“是是是,多谢将军!”魏延一见对方没有怀疑,连忙拥着咳嗽不止的龙倾大步离开。

“你们都注意着点,别让奸细混进城来,要是放跑了一个,小心你们这些崽子的脑袋……”

后面是那个将军恶狠狠的叫骂声,声音响彻整个城门,进城的百姓听了全都害怕地缩起了脖子。

魏延回头看了看,心中有些疑惑,但又说不出来,总觉得混进来也太容易了些。

“怎么了?”龙倾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忍不住停下道。

魏延站在大道上望着城门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之前的那对骑兵走了,才回过神来,“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我们赶路吧!”

“……”龙倾不语,觉得魏延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但是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她现在唯一牵挂的是她不知道生死的表哥,她多耽误一天,表哥就有可能危险一天,她必须尽快赶到楚国都城镐京!

进了城,两人便扔掉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买了两匹千里马,直奔都城而去,虽然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士兵盘查,但是都被他们混过去了,两人就这样一路快马加鞭,等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七天以后,楚国和越国早已开战,两方接近百万的人马顿时打的不可开交,边境一时烽烟顿起,火光冲天,可怜焦土!

龙倾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到了镐京,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冲进太师府寻找表哥张浩。只是诺大的府内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有的只是枯叶满地,冷漠肃杀,昔日热闹气派的太师府早已人去楼空。

正当龙倾将整个大院都翻个遍时,这时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个看门人来,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龙倾身边,问她在找什么人?

龙倾不疑有他,回道:“我找我表哥张浩,也就是太师的女婿,请问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龙倾见对方穿着普通的衣服,年老体弱,左边还有一只眼睛居然已经看不见,抓着他着急地问道。

而魏延听到这边有动静连忙赶了过来,见到这个老者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这样的下人在他们将军府多得是,只是都是年轻力壮的,毕竟买他们过来是干活的,不是养老的,他实在想不出太师府为什么要留这么一个人,还是个半瞎。

当然,魏延并不是歧视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的样子跟这座府邸实在不符。

魏延在打量他,看门人也在打量魏延,只见他睁着一只眼睛道:“我是太师府的看门人,太师一家早已死的死,关的关,如今这座宅子里只剩我一个糟老头子了,唉!真是造孽哦!”

“什么?!死了!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会死?你快说!”龙倾一听这话,哪还站得住,用力摇晃他,希望通过他的口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消息。

“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太师得罪了皇上,自然被处死了,而他的家人也因为受牵连,而被入了狱!其实太师对我很好的,当年我不仅残疾还不能做重事,是太师看我可怜,才将我带进府看门的,这才有了一口饭吃,我跟感谢他的恩德。没想到如今居然被皇上处死,小姐姑爷也被抓了起来,真是可怜!”看门人娓娓道来。

“那他们被关在了哪里?快告诉我!”龙倾极力控制住自己,他真怕一怒之下会杀了那个狗皇帝。姓楚的果然生性残暴,跟他的父亲没什么两样,没想到当年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今天又再重演,他只怪自己当初手软,没灭了楚国皇族,让他们到今天还在为非作歹!

“就关在西山的监狱里,已经关了好些天了!”看门人连忙回答,那急切的模样好像害怕龙倾不去似的。

魏延微微地眯起眼睛,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这不该是一个看门人应该知晓的吧!”魏延紧紧审视着他,那眼神充满威胁。

看门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觉得眼前的男人着实有些可怕,但还是结结巴巴道:“因为太师对我有恩,所以我很关心他们……”

“哼!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否则,但凡有一句假话,我一定会回来拔了你的舌头!”魏延冷哼着打断他说的话,还是不相信他。

“……”看门人再不敢多说,瑟缩地杵在那里。

“魏延,我要去监狱救他们,我不会让我表哥就这么在那受苦的!大不了再像四年前那样,杀他个片甲不留!”龙倾脸色冷然,狠厉道,几年没动手了,她实在手痒痒的很。

“龙倾,你还是别冲动,我们先观察一下再说,这样就去劫牢太危险了!”魏延见龙倾快要爆发,连忙上前拉住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龙倾的本性有多疾恶如仇,虽然如今跟自己在一起收敛了不少,但是龙倾还是那个龙倾,一点都没变!

只是,如果就任她这么前去,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这次他们独闯楚国有些太顺利了些,总是让他不安。好像周围一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得。

“你要觉得危险可以不去!想当年我一个人还不照样砍下楚皇的人头,报了我龙家灭门之仇,这次我就不相信他能拿我怎么样!哼!”说完,不顾魏延的反对,风一样地直往西山监狱飞去。

魏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回头想让那个看门人带路时,却见他如鬼魅一样早已消失了,魏延一看坏了,连忙追着龙倾而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跟平常无异,街上的百姓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似乎前方打仗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有的反而比平时更加高兴,好像正经历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

魏延敏锐地察觉,这次回到楚国,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诡异了许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瘆人感觉。

第一百七十二章落入圈套

等他一路问人来到西山的牢房时,龙倾已经大开杀戒,将守着牢房的狱吏,牢头全都杀了个干净,直直闯了进去!

魏延一看,顿时吓呆了,他没想到龙倾如此急切,连让他想办法的时间都不给,想到当初可能也是这么单枪匹马闯进皇宫杀了楚皇的,魏延忍不住冒出冷汗来,为她的胆大妄为,为她的勇气心惊。

想当年,龙倾九死一生才报了灭门之仇,如果不是奎的帮助,她早就遭了毒手!如今又这么冲动,魏延再不敢耽搁,连忙将倒在门口的狱卒一个个拖了进去,将他们摆成趴着的姿势睡在桌子上,让人不会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死了!

做好这一切,魏延这才一步步往里面走去,这座牢房似乎有些年头了,里面全都是潮湿的混了干涸的血水的味道,空气无法流通,恶心的味道让人一刻也闻不下去。监狱里的犯人不多,但大都浑身伤痕,没有任何表情,眼中透露着深深的绝望,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刑场似的。

魏延猜测这里应该是专门关押死囚的地方,这些犯人想到自己不久就要被押缚刑场斩首,谁也笑不出来。

不过,楚皇居然将张浩他们关押在了这里,这不明摆着要他们的命吗?只是政见不同而已,居然不给别人留一条活路,这楚皇未免太泯灭人性!

想到他连自己的亲弟弟四王爷都毫不手软地杀害,魏延十分担心现在的状况,这个楚皇八成已经疯了,他们如今劫狱非常危险,一被发现便会死无全尸!

想到这,魏延再不敢耽搁,迅速往里跑去,果不其然看到龙倾正在给他的表哥表嫂解手镣,脚镣。抽出宝剑,用力一剑将门上的铁锁砍了,魏延和龙倾一人拉着一个,迅速撤离!

只是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数众多,将他们团团围住,魏延和龙倾相视一眼,就知道不会走的这么容易。

两人迅速拔出随身宝剑,打算跟他们拼死一战!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看见来人了,居然是身着一身明黄龙袍的楚国皇帝,在众侍卫的簇拥下悠哉地坐在搬来的椅子上,手执折扇,稳稳地堵在牢房的出口处。

“凤隼,好久不见,我可是十分想念你呢!”楚皇用明黄的扇子一下一下敲击着左手,那中指上紫红色的宝石晃得人眼睛疼,只见此时他正嘴唇勾起,邪笑地看着龙倾。

龙倾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已经十来年没见过楚皇了,当初还是将军府的小姐时,倒是跟着父亲去宫里参加过几次宴席,所以对这些皇子倒有点印象,那时的他们还十分青涩,不像现在。如今已经十年未见了,对方早已长成了高大俊俏的男人,只是此时对方一脸邪恶地看着自己,怎么都跟当年的大皇子搭不上边。

龙倾并没有仔细听楚皇的称谓,魏延却听得真真切切,明白其中的意思,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脚底生寒。

“你你你”魏延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刷”地将镶着暖玉的折扇一收,楚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凤隼,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当初在侯府被你蒙骗重伤,可是花了我好一番功夫才复原,现在终于又见到了你,我可是开心的很呢!”

龙倾听他这么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根本不是楚皇,而是当初附身于楚玉的恶魔,但是她还不确定,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识相地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拔剑无情!”

“哎呀,凤隼,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一万年了,我整整找了你一万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这次我可要好好陪你玩玩,哈哈哈!”楚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笑声深寒,十分恐怖,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得。

“离……琉……”龙倾不知道哪里来的记忆,只觉得眼前男人狂妄的笑声十分熟悉,影像慢慢和心里的那个人重叠,龙倾脱口而出喊出那个本该陌生的名字。

“离琉”两个字一出,龙倾心里更是一惊,她终于想起来对方是谁了,他不就是一个月前被自己打跑的魔尊离琉吗?他居然没死还卷土重来了,只是这身体却不是原来的身体,难道他是上了楚皇的身?龙倾大张着嘴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如今那个强行让自己认师的人又不在,他们怎么可能是恶魔的对手,眼前的局势一度十分紧张了起来。

“怎么?终于想起来了?”离琉冷哼一声,笑容渐渐消失,狠厉在眼中流转,双手握成拳头,大有要冲上去将龙倾捏死的冲动!

“哼!不过是是手下败将,有什么好得瑟的,我要是你,接二连三的失败,早就找个地方自杀了,哪还有脸在这装模作样!”龙倾故意激怒他,让他露出破绽,想找出突围的办法。

“你!”离琉顿时气歪了脸,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她!不过,想到她还有用处,便放弃杀她的想法,重新坐进椅子里,换上笑眯眯的神情。“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看看你周围,恐怕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龙倾一惊,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等她转头向四周看时,居然发现牢房里的囚犯都变成了恶魔,连他手里的表哥也不例外,对方根本是恶魔假扮的。

“快放手!”说时迟那时快,魏延突然大吼一声,一巴掌打掉龙倾手里拉着的人,扑上去将她拉到一边,避免被恶魔伤到。

龙倾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大叫道:“离琉!我表哥呢?你把他们藏哪去了?把他们放了!”

离琉完全不把龙倾的威胁放在眼里,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了指地下又指了指天上,憋着嘴耸了耸肩。

“你这个畜牲,拿命来!”龙倾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大叫着如疯了似的向他扑了上去,大有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离琉哪里会怕她一个区区凡人,刚要接招,突然听见外面一声异动传来,脸色突然像便秘一样难看,嘴里咒骂着:“这两个阴魂不散的散仙,要不是我的魂魄还不完整,非将你们挫骨扬灰不可!”

随后右手一扬,顿时失去了踪影,连带着龙倾和魏延都被他掳走了。等到凌霄子和鬼道子追踪而来时,离琉早已没有了影子。

“又来迟了,他跑了!”鬼道子道。

“嗯,我们追!绝不让他胡作非为!”凌霄子袍绣纷飞,一会便没了影子,鬼道子紧随其后。

离琉虽然对龙倾魏延憎恨的牙痒痒,但是,为了将怀有一半灵魂的奎吸引过来,他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而是将他们用魔力锁了起来,并向外散布已经准备处死他们的消息。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果不其然,等奎和公孙雨得到消息,赶到楚国都城镐京时,正看到楚皇一身明黄色龙袍一个人独坐在大殿之上,正中的匾额“正大光明”四个字写的慷锵有力,烫金的字体代表着光明与力量,如今却暗淡无光地悬挂在上面。

皇宫里静悄悄的,哪还有昔日的*繁荣,不仅看不见一个楚国的皇族,就连宫女太监都看不到一个。

公孙雨觉得十分诡异,带着奎谨慎地跟楚皇对峙。“老魏,龙倾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我告诉你,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公孙雨非拆了你这座破庙不可!”

楚皇头戴皇冠,邪气地端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把公孙雨的威胁看在眼里,反而大方地伸出右手,似笑非笑道:“随便!反正这里的一切也不是我的,你就是拆了我也不反对。”

“不是你的?”公孙雨没想到眼前这楚皇这么奇怪,他都要把他的家拆了,他还这么高兴,简直有毛病。

“别跟他废话,先救了人再收拾他不迟!”一旁的奎也发现此人大有问题,但他是个急性子,才不会跟楚皇在这浪费时间,扛着大刀就要闯进去找人。

楚皇有趣地看着他们,仿佛眼前这两人就是两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似的,他们身上发出的能量体连他一个手指头都不如,还在这大言不惭要收拾他!人类真是些无聊又脆弱的动物。

“我的好侄儿,不要心急嘛!我们叔侄两个刚见面就喊打喊杀的,太让人伤心了,你爹死了,如今可是只有我一个人是你的亲人了,我们同宗同源,跟这些渺小的人类根本不是一路的,你只要乖乖叫我一声叔叔,我便会放了你的两个小朋友怎么样?”离琉终于还是露出了本来面目,故意说出激怒公孙雨的话,为的就是让他情绪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他便有机会入主他的身体,将他完全控制。

第一百七十三章凤隼出现

而自己的脚也仿佛不受控制似的一步一步往他那里移去,仿佛他哪里有巨大的磁石吸引着自己。

用力将自己踏出去的脚收回来,公孙雨要用很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大脑。

见他这样,又见楚皇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奎的心里巨震,没想到眼前的楚皇就是魔尊离琉,而公孙雨会做出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完全是他身体里另一半的离琉在捣鬼!想到在伏魔山魔族护法离珞说过的话,奎震惊地扔了九阳大刀,他没想到这一天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怎么了?”公孙雨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见他一脸冷汗,极度恐惧的模样,努力伸出手来想抓住他,但是他身体里的离琉却不让他如愿。

“我……”公孙雨甚至快要说不出话来。

“我的好侄儿,你忘了我了吗?”离琉继续蛊惑,慢慢踱下龙椅,一步两步三步,那一声声的沉闷响声仿佛敲击在奎的身上似的。

“啊!不要再说了!我叫你不要再说了!”奎突然大叫一声,不想他迷惑公孙雨,挥舞着大刀往离琉身上砍去!

“不要!小鬼,不要!”公孙雨终于想起眼前的楚皇是谁了,他就是在伏魔山杀害他爹娘的凶手,只是离琉换了副皮囊,害他差点认不出来。离琉的魔力有多强他比谁都清楚,亲眼看着爹娘惨死在他的手下,公孙雨不想让奎冒险,执剑便跟离琉缠斗了起来。

而奎还没近离琉的身便被他用魔力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冒了出来。

“我要杀了你!”公孙雨一看顿时急了,剑势凌厉,招招直逼离琉的要害。

离琉怎么会把他一个小娃娃放在眼里,他进他就退,他退他便进,仿佛耍着他玩似的。最后耍够了,突然右手一杨,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从天而降,重重地摔落在另一边!

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被离琉抓走的魏延和龙倾,此时两人早已昏了过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看你救得了谁!”离琉冷冷道,当年离珞不顾手足之情,勾结天族,整整困了他一万年,所以他不仅恨他,更恨他的儿子,如果不是公孙雨还有些用,他早就杀了他。

他现在没有了自己的身体,他们血脉相连,同属魔界,没有人的身体比他更合适了。所以他一手操纵了两国战争,还杀了太师一家,就是为了将他们吸引过来,占用他的身体,如今计划终于快要完成,他绝对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公孙雨此时就是有万般恨意也拿离琉没办法,就在他快要扛不住时,本来已经昏过去的龙倾突然醒了过来,虽然只有一半前世的记忆,但是足够她祭出随身武器凤凰石,双手掐诀,凭着记忆念出一串复杂的咒语,体内的凤凰石突然金光四射,从龙倾的头顶冉冉升起,照耀整个皇宫。

离琉本想趁公孙雨精疲力尽之际,快速钻进他的身体,却没想到后方突然一阵巨大的灵力袭来,那熟悉的灼痛感让他一下认出对方是谁。

“凤隼!!”心里一惊,右手挥舞,身子迅速隐藏,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只是龙倾毕竟不是前世的凤隼,力量有限,一击不中,便无法再使用第二次,身子一软,脱力地倒了下去。

离琉见机会难得,再不敢多耽搁,迅速抛弃楚皇残破的皮囊,化作一道黑烟飞进了公孙雨的身子里,在龙倾的眼皮底下灵魂合一。

“啊!!!”公孙雨的身体快要爆掉,发出痛苦的嘶吼。

远处的奎见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双手握刀慢慢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已经被离琉控制的公孙雨身边,执行离珞的临死遗言,将这把刀插进他的胸口。

只是,奎此时的手是颤抖的,刀尖指了几次就是下不了手,最后还是颓然的放了下来。

他实在没办法,那个人毕竟是自己放在心里的爱人,他怎么能亲手杀死他!

“哈哈哈哈!我终于重生了!侄儿这身体就是好用,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毁灭世界!你们听到了吗?前方正在战斗,多少生灵涂炭,那一声声恐怖的嘶吼是多么美妙的乐章,他们的灵魂是肮脏的,是美味的,对我的修炼十分有帮助!哈哈,我要去饱餐一顿了,等我的魔力上升到顶层,这个世界将完全成为魔道,在我的统治之下变成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灵魂的人间地狱!哈哈哈哈!”

离琉的目的终于达到,化作一阵黑烟,直直飞往前方的战场。原来他发动战争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修炼魔功,毕竟他已经不是万年前的离琉,虽然龙倾还没有变成真正的凤隼,也没有龙殷的骚扰,但杀了他们,自己也会灰飞烟灭。他再不加紧修炼,等到凤隼回归天界的那天,他还是无法完成颠覆三界的愿望。

“魏延”眼见离琉的疯狂,龙倾努力地撑起自己酸软的身体,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见魏延仍然昏着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样子。龙倾很担心,慢慢移到他的身边,小心地将他拖抱了起来,伸出颤抖的食指,在他挺立的鼻翼间探了探,见他虽然气息十分微弱,但是还活着。暗暗地松了一口去,龙倾轻轻地推他,“魏延,醒醒,醒醒”

“嗯”过了一会,魏延终于在龙倾焦急地晃动中醒了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我这是怎么了?”

“你晕过去了,不过已经没事了。”龙倾见他终于醒了,这才放下心来。

坐在皇宫宽大的大理石地面上,两人休息了半刻钟,待体力恢复,这才询问起面如死灰的奎到底发生了何事?

奎呆呆地看着魏延,又看看龙倾,身边早已没有公孙雨的影子,手里还残存着之前他牵着自己的温度,独属于他的温柔。奎想到那个自己一直放在心里的男人,从此就要成为离琉这个恶魔的傀儡,一辈子受他摆布,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魏延和龙倾什么时候见过奎这个粗莽汉子哭过,顿时吓了一跳,以为他在刚刚的大战中受伤了,连忙跑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魏延抓住他的右手给他切脉,而龙倾则在他壮硕的身子上摸了摸,见他并没有什么外伤,这才放下心来。而经过魏延的诊治,奎除了受了一些内伤外,并无任何不妥。从怀中掏出两颗活血通络的药丸,塞在他的嘴里让他就着口水吃了,又连点他周身大穴,待到他全身气息通畅才停了下来。

只是奎并没有停止哭泣,反而更凶了,魏延和龙倾相视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一定与公孙雨有关。想到公孙雨被离琉掳走了,都深深地皱起眉来。

“奎,你别哭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离琉为什么会上阿雨的身,还说什么阿雨是他的侄儿,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魏延焦急询问道。

“是啊!奎,你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能帮你呢?如今阿雨受离琉控制,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并将他从阿雨的身上驱逐出去,否则,阿雨会有危险的!”龙倾同样十分担心他,不过她已经有了一点前世的记忆,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奎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哭的泪眼朦胧,看着昔日出生入死的好友,终于将发生在伏魔山上的一切告诉了他们,也说出了奎跟离琉的关系,以及他的父亲离珞临终前交代自己的事。但是,他并没有说出那个古怪老道士的话,因为他觉得对方根本就是骗人的。

“老魏,龙倾,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要他死,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看着他们,眼底一阵绝望闪过,他真的没办法了。

魏延见奎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这才知道他对阿雨那禁忌的感情,看来奎一定爱惨了阿雨,否则不会那么难过。

想当初,龙倾女扮男装之时,他也以为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心中抗拒却又忍不住被他吸引,爱情无关男女,最后他毅然决然守在她的身边,就算龙倾是男人又如何,他也同样爱她!

最后才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很大的乌龙,龙倾根本不是个男人,而是如假包换的女子,魏延欣喜的同时对她更加怜爱。所以他十分理解奎的心,能大胆地冲破礼教,正视自己的内心,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魏延由衷地敬佩他!

伸出右手拍了拍奎宽厚的肩膀,魏延安慰道“奎,别怕,你还有我们呢!我们和你共同进退,就算阿雨如今被离琉控制,但我们也不会放弃他,我们一起救他好不好?”

“真的吗?真的能救他?阿雨不用死了?”奎满眼希翼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给自己坚定的信心!

“当然,我们一定能救出阿雨的,你要相信自己!”



第一百七十四章阴风阵阵

魏延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无形中给他力量。

“是啊!奎,我们明月宫的人怎么能随便任人欺负,就算那个人是无恶不作的恶魔,也绝不会让他得逞,你和阿雨都会没事的,我们大家只要齐心协力一定会战胜恶魔的!”龙倾自信道。

“嗯。”奎收起眼泪,有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在身边,他终于不再觉得孤单无助。

之后魏延迅速招来潜伏在镐京的手下,修书一封,让他们快马加鞭传给还在越国边境跟楚军作战的父亲,提醒他楚国发生的一切,让他务必不要硬拼,现在以保存实力为主,因为他根本不是离琉的对手,跟他硬拼无异于往火坑里跳。

之后他们三人在几十名手下的护送下迅速赶往作战地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离琉进一步残害无辜的百姓。

三天后,等他们一行人赶到铜镇时,双方已经打得水深火热,个个杀红了眼。楚军更是骁勇善战,力大无穷,魏斌亲自上阵跟对方较量几百个回合,最后仍是不敌,只得不甘心地退回来。众将士没想到楚队居然在短时间内兵力大盛,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后不得不关闭城门,只进不出,任楚军在外面怎么叫骂,就是不开门,双方一直胶着一天一夜,直到魏斌收到魏延递来的信,这才得知其中的奥妙。

不过,避免引起恐慌,魏延并没有向他父亲说出离琉真正的身份,只说他会巫术,能驾驭水火雷电,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他们到了再说。

魏斌对魏延的话深信不疑,他这个大儿子心思缜密,文治武功比他有过之无不及,况且,他之前已经上去领教过楚军的厉害,所以他当机立断关闭城门,闭门不出。就是皇上下了十几道命令,他也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给挡了回去,为此,朝廷有不少跟他政见不合的大臣趁机向皇上进谗言,魏斌都当没听见似得,将城门守得密不透风。

幸亏魏延他们快马加鞭堪堪赶上,否则,以离琉的威力,根本顶不住。

魏延一进铜镇便被迎进了大帐,见到他父亲先给他深深行了一礼,龙倾和奎也都上前向他见礼。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来这虚的,你快告诉我怎么办吧!我们已经在这铜镇被困了三天三夜,再不出战,就是楚军不来,我们也要被困死了!”魏斌焦急不已,完全不顾宽大的大帐内密密麻麻聚集了几十个将士,一把将魏延拉了过来。

众将士除了李将军根本没人知道魏延是魏将军的儿子,见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长相魁梧,气势非凡,但是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对方这么稚嫩,能有什么好办法,魏将军是不是太过高看他了。

魏延从一进来就察觉到众人看自己的奇怪眼神,有好奇的,轻蔑的,探究的,想来也是,自己从十年前就离家出走,闯荡江湖了,这些越国的将士不认识他也在所难免。只是如今大战在即,大家应该消除一切顾虑,共同抗敌,为尽快消除众人心中的疑虑,魏延首先自我介绍道“众位将军辛苦了,在下魏延,是魏将军的儿子,此前魏将军派我偷偷潜入楚国打探消息,所以一直没和大家见面,还望见谅!”

众人听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甚至有人还在其中偷偷呼了气,暗想幸亏没做出什么无礼的动作,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将军真是深藏不露,居然在来铜镇之前就已经安排自己的儿子去了一趟楚国,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心思如此缜密,不愧是常胜将军。

魏斌一呆,暗想他什么时候让这小子偷偷潜入楚国了,他擅自做主自己还没跟他算账,居然说是他授意的,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等看到魏延在向他使眼色时,魏斌聪明的不做声,默认了他的说法。

之后众人便对接下来的战争做了周密的研究和部署,因为敌人是超乎想像的强大,所以众人并不敢轻举妄动,魏延做了简单的说明后,便带着龙倾和奎登上高高的城楼,观察着楚军的状况。

由于越军不明原因的闭关锁国,楚军一时摸不着头脑,在对面的军营中躁动不安。一个个不知怎么了,仿佛打了鸡血似的,甚至有人居然不顾将军的阻拦,冲到铜镇大门前咒骂。

魏延深深地皱了皱眉,楚军的状态让他觉得非常不正常,根本不像是来打仗的,仿佛被什么牵引似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前方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像一块巨大的帘幕盖在头顶似的。

魏延忍不住抬头向天上看去,若隐若现间突然见一人影在云层中闪动,一会往左一会往右,奇怪的是一直盘旋在楚军的头顶。魏延细细看去,终于看清了天上的影象,只见此人紫衣紫袍,头戴纶巾,左右手直直地张开,一阵阵黑气向下侵袭着楚国的军营,而下面的士兵受黑气入侵,躁动更甚,眼中紫气慢慢形成,全身黑气萦绕,仿佛失去了人性,看见人就咬就抓,连自己的同伴都不放过,楚营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魏延站在高高的城楼,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人,根本已经成了魔。

“阿雨!飘在天上的是阿雨,我要去找他!”奎眼睛尖的很,透过厚厚云层的间隙,终于看清对方的脸,原来居然是公孙雨。

只是公孙雨此时根本已经没了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被离琉控制了心神,正在输送魔气蛊惑楚军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阿雨!阿雨,我在这里,你下来,我求求你!”奎才不管他的灵魂到底是谁,他只知道天上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爱人公孙雨,他要永远跟他在一起。

魏延见公孙雨因为奎的叫喊声已经注意到了这边,连忙扑上去将奎的嘴紧紧捂起来,沉声道“奎,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阿雨了,他是恶魔离琉,你不要过去,他现在太危险了!”

“呜……我不管……呜……”奎使命挣扎,看着天上那熟悉的身影,心如刀绞,忍不住自责不已,都怪自己没用,否则也不用让他受这样的苦楚。

天上的离琉发现了铜镇城楼上的状况,停止向下方输送魔气,邪笑一声,双手背后收势,脚下的浮云仿佛有生命似的,一会便移动到魏延的面前。

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奎,离琉收起狰狞的表情,慢慢变成公孙雨那玩世不恭,坏坏的模样,慢慢地蛊惑着奎脆弱的神经。“小鬼,你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哦!来,到我的怀抱中来,我们一起离开这个让人讨厌的世界,安安静静地过我们两个人的小日子好不好?过来,我亲爱的爱人……”

“公孙雨”的话一瞬间击中了奎心中最柔软的那一根铉,奎心中一震,用力挣脱魏延的禁锢,就要扑向“公孙雨”,嘴中嗫嚅着“阿雨!”

奎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魏延差点抱不住他,一旁的龙倾见状,连忙扑上去拉住的双手,不让他接近离琉半步。

“阿雨……”奎悲痛的声音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

魏延看着右手边仍然白衣飘飘的龙倾,心中忍不住想,如果龙倾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会怎么做?会不顾一切地向她奔去,还是拼了命也要将她救出来,亦或者遵照离珞的遗言杀了她!

想到那样的可能,魏延顿时心如刀绞,拉着奎的手更大力了些,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救他们,就算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将害人的恶魔离琉消灭!

“哈哈哈哈……”离琉见魏延识破了自己的诡计,不再蛊惑他们,重新变回目空一切的至尊离琉,冷冷道“龙殷,凤隼,越国城破之时,就是你我决一死战的时候,你们可不要太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你们,就太没意思了!哈哈哈”

魏延见他大言不惭,脸色迅速沉了下去,用比他更冷硬得声音道“哼!真是痴人说梦,不过是个躲在别人身体里的可怜虫,居然妄想颠覆人间,我魏延第一个不同意!”

说这话的同时眼神忍不住往东方瞄去,那里地势甚高,比楚国和越国的两座城镇都高,如果能有什么办法将那里挖开,引水流淹没楚军,那样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击败楚国,而离琉的计划也会宣告破产!

只是……

魏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如果真将河水引下来,楚国必将死伤无数,多少无辜的百姓将会无家可归,多少尸骨堆积河道,多少父母没有了儿子!魏延一时有些不忍心。

火攻,屠城,水淹皆是兵家之大忌,因为这样虽然可以快速取胜,断其后路,但是弄不好却会成为千古罪人!魏延一时不知该怎么决策才好!

离琉是何等精明之人,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魏延在想什么,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眼珠转了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龙殷,凤隼,我等着你们求我的那一天!”之后便腾云驾雾走了。

魏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时心中慌乱不已。



第一百七十五章同生共死

魏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离琉果然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当他探知魏延心中所想时,当机立断放弃向楚军输送魔力,而是带着被他控制的魔力最甚的楚军,去挖蛰伏在东边的滔天洪水,妄想水淹铜镇!

魏延一看,心中顿时一惊,暗道坏了!这个主意是自己想出来的,如果被离琉利用真的淹了铜镇,那他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当下立即组织人力阻止离琉的奸计,只是河道边不仅树木丛生,野兽乱入,而且十分湿滑,等他们排除艰难险阻到达巨大的河道时,入了魔的楚军已经着手开挖,而且个个力大无穷,凶神恶煞地仿佛要将来阻止他们的人撕碎似得!

魏延带来的越军当然明白这道河流的重要性,就算被楚军抓伤,咬伤有生命危险也决不放弃,渐渐在河道边筑起了一道结实的人墙;只是虽然他们有如此坚强的意志,仍然损失惨重,缺胳膊断腿的不在少数,身上的肉仿佛被凶恶的野兽撕裂似得,血流成河,越军将士愣是一声不吭,死死压制住狂躁的楚军。

魏延见将士们如此拼命保家卫国,当即流下心疼的泪水。

只是,他完全低估了这些着了魔的楚军的魔力,他带来的人一会的功夫便全军覆没,只能源源不断地从铜镇抽调将士。祸不单行,楚军居然在这关键时刻,挥兵攻城,越队被迫出城迎战,楚越两国顿时打成了一锅粥!

魏延站在高高的山地上,一边挥剑斩杀冲上来的楚军,一边注意着下方的战况,只见两方人马黑压压的一片,马蹄过处,尸横遍野,到处充斥着惨叫声,厮杀声,心中十分不忍,如今只能寄托于他父亲魏斌了,希望他能凭借着他高超的战术,赢得这场罪恶的战争。

“报!东方传来战报,汉国的三王爷和张将军已经在越国东边边境乌镇展开厮杀,皇上命令,必须尽快取得和楚军的战役,否则越国将有被围歼之险!”征战正酣之时,越国帅府突然传来战报,楚国果然狼子野心,居然伙同汉国想要吃掉他们!

“知道了,副将,带他下去休息!格老子的,汉国真是头不怕死的野狼,被我打了这么多年,打的他落花流水,现在居然胆大包天地还敢来犯,如果不是皇上将我派来了北边,我真要回去好好教训那个上蹿下跳的小三王爷,让他好好记住这个教训!”魏斌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那模样颇有几分李逵的暴躁模样,此次的战役非同小可,一个不注意便有灭国的危险!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岂会不明白?只是,此次敌人不是单打独斗,而是找准越国的弱点,合围他们,就是魏斌再神通广大,也束手无策,只有生气的骂娘了!

其他将士何曾见过魏斌如此发飙的模样,又没办法,只能神情肃穆地站在大厅里干着急。

“延儿那边情况怎么样?楚军还是不怕死地往上冲吗?”魏斌一个人暴躁地转了半天,头发都要愁白了,想起悬在他们头上的另一把剑,皱眉问道。

“是的,将军,楚军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虽然死伤无数,但是仍然想将水坝扒开,大公子顶得很辛苦。”副将也很苦恼,觉得楚军根本是疯了,将大坝的水引下来,不仅会淹了铜镇,就连他们自己也无法幸免于难!这不是找死吗?!

“唉!”魏斌突然仰天长叹,自己这边对付楚军不利,根本分不出精力帮他,只能靠他自己和老天的垂怜了!

“传我命令!除留下守城将士外,所有人跟我出城全面阻击敌人,务必将他们击杀在铜镇之外,绝不让他们踏进越国国土半步!”

“是!越国必胜!越国必胜!”众将士知道背水一战的时候到了,不是战胜就是灭国,为了保护国家,保护亲人,保护无辜的百姓,他们必须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再看魏延这边,虽然全力杀敌,但是奈何人魔有别,越军根本不是楚军以及离琉的对手,眼看巨大的堤坝快要决堤,魏延没办法,默默地看了眼远处浴血奋战的龙倾,见她身上雪白的外衣已经被染红,终于决定要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坝眼,其他将士可以,他也可以,就是死也不能让洪水流出一滴!

“龙殷,怎么,你要献身吗?那可就不好玩了,这么快就认输可不是你的风格!”漂浮在半空的“公孙雨”哈哈大笑起来,单手托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战况,长相妖娆,衣着夸张,仿佛下面的灾难跟他没关系似的。

“我可不像你这样丧心病狂,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你会遭报应的!”魏延说完没有丝毫犹豫地跳吓了堤坝,激起层层水花!

“魏延,不要!!”龙倾没想到魏延居然要牺牲自己来保住堤坝,当下慌了神,大叫一声,被发狂的楚军一剑削伤了手臂,鲜血直流。

龙倾回手一剑将敌军劈成两半,不顾身上的伤势,冲下水去救魏延。

“龙倾!”魏延惊叫,汹涌的洪水从胸口漫过,如果不是这滔天洪水,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幸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否则魏延恐怕顾不了这天下百姓的死活,也要保龙倾平安!

龙倾虽然受伤却并不当回事,“噗通”一声,跳进水中,和魏延一起堵住坝眼!

“快上去,你还受着伤,这里太危险了!”魏延大喊,自己跳入水中差点被淹死都没这么慌张,龙倾这么一跳,让他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我不上去,为什么你能为了百姓送命,而我不能,要死大家一起死!”龙倾完全不把魏延的话当回事,固执地站在水里,学着他一样用瘦削的胸口堵着洪水。

“龙倾,听话!我死了没关系,你要有什么事我就是做鬼也不会安心的!”魏延暗道,真是个傻女人,但他能拥有这样的傻女人何其幸运!



第一百七十六章河水逆流

虽然他们的感情十分令人感动,但是天上的离琉可没有动容一分,看着他们难过他就高兴,“去吧!去吧!惊涛骇浪,来得更猛烈些吧,淹了这些无知的人类,让整个世界都变成哀鸿遍野的地狱吧!”离琉又开始兴风作浪,将巨大河流的水搅得天翻地覆,魏延和龙倾快要顶不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西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鹤啸”,只见从天空突然飞来两只头顶血红,长腿大翅的仙鹤来,仙鹤身上坐着两个仙风道骨的仙人,具是鹤发童颜,白衣飘飘,还没到江河边便已经施展法术,将湍急的河水归于平静,流出去的洪水也迅速逆行回到大河中,虽然河坝仍然有缺口却没有再漏一滴水。

魏延和龙倾站在湿润的泥地里,抬头看着天空,不知对方是何方神圣,幸得他们出手相救,否则天下危矣!

等到两只仙鹤稳稳地停在他们身边,龙倾才看清来人的样子,原来他们居然是自己的师傅凌霄子和师叔鬼道子!

“师傅!怎么是你们?你们来的可真及时!”龙倾顿时露出大大的笑颜,之前的担忧顿时一扫而空。

而魏延对他们的到来也十分意外,许是听说了楚越两国大战之事,否则不会来的这般及时。向他们投去感激的目光,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出手相助,这次恐怕要死伤无数。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奎则伤心地看着天上那道紫色的身影,即使这边发生再大的事也换不回他游离的心神。

“我和师弟一直关注着离琉的一举一动,也得知楚越两国大战之事,知道事态紧急,便一刻不敢耽误地赶来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凌霄子看着龙倾浑身是血的模样,心中十分自责。

“没事,师傅,你能来就好,只要有你们在,我相信离琉蹦哒不了几天!”相对于之前的冷漠疏离,龙倾这次见到凌霄子显得热情多了,毕竟数次救他们于危难,龙倾实在不好意思再对他冷言冷语。

“嗯,好徒儿往后退,他来了!”凌霄子奇怪他的态度,本来还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抬眼见离琉突然势如破竹地攻了过来,凌霄子一把将她拉到一边,跟离琉在空中大战了起来,鬼道子也加入了战斗,一魔二仙在天上打的难分难舍,劲力所及之处寸草不生,随着五彩霞光和魔气在天空铺散开来,神魔大战再次展开。

只是地上的战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楚军受魔力控制,越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几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损失了大半,再这么下去,恐怕不日就要破城!

鬼道子见状,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黄灿灿的豆子,往地上一撒,这些豆子仿佛有生命似的,慢慢变成了一个个的小人,长大在长大,直到和成人那么大为止,一个个穿着金丝铠甲,宛如天兵天将下凡一般。手执刀剑和楚国的军队厮杀起来!

虽说这些士兵被鬼道子施了仙力,但他们并没有滥杀无辜,楚军虽然发了狂,但他们也是受了离琉的控制,所以金丝铠甲士兵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倒打晕为止,并没有真正伤害他们。

有了这些士兵的支持,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喜地朝越国方面偏去,越军见终于有了助手,顿时士气大振,一鼓作气将楚军赶跑了。

魏延看到这,这才放下心来,抬头看看天空,双方并没有分出胜负,不过离琉被两人两面夹击,隐隐落于下风。

就在这时,凌霄子突然大喊一声“龙倾,就趁现在,释放你的力量,将离琉给我打下来!”离琉曾经被龙倾的烈火所灼,听他这么说,顿时慌了神,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龙倾接到凌霄子的指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突然向之前一样从身体中冲出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凰,直直往离琉身上飞去,迅速穿透他的身体。

“啊!!!”离琉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突然从天上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

“阿雨!”奎远远地看着,见“公孙雨”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顿时吓坏了,也不管离琉有多危险,疯了似的奔了过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阿雨,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呜……”

“公孙雨”虽然伤势严重,但他完全不当回事,见凌霄子鬼道子和魏延龙倾正慢慢向自己逼近,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掐住奎的咽喉,大有要杀了他的意思。

“阿雨……”奎似乎不相信公孙雨会这么对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只定定的深情的看着他。

“公孙雨”不愿意接触他似悲伤似难过的目光,只狠厉地对凌霄子等人道“退后!都给我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离琉,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只要你放了奎,束手就擒,我保证饶你一命!”凌霄子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仍然一步一步往前逼近,手里举着锋利的桃木剑,伺机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不要!你们不准杀他,他是我的阿雨,你们要杀他先过我这关再说!”奎虽然被离琉制住,还是不忘要保护他,张开双臂紧紧护着他。

“师傅……”龙倾不忍,怎么说公孙雨也是他们的兄弟,他实在不忍心他被杀,即使他已经被恶魔附身。

然而凌霄子并不听她的,成就大事总要流血牺牲,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决定要利用公孙雨身上的血祭除掉离琉,这也是魔界护法离珞的希望。如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等到离琉有所放松,凌霄子抓住机会,迅速祭出一剑,目标直指公孙雨的胸口!

而奎这时突然想起了路上那个老道士说的话,若要救他的爱人,就必须献身,否则谁也补救不了他!想到这,奎突然低低地笑了,看来自己是注定难逃一死了!失去了阿雨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看着迎面而来的锋利木剑,奎终于用自己的身子挡了出去,看着鲜血从身体里慢慢流出,喷溅开来,奎终于闭上了眼睛,心甘情愿地为爱人赴死!



第一百七十七章大殇!大殇!

“啊!!!”桃木剑的威力不容小觑,不仅穿透了奎宽阔的身体,还穿透了公孙雨的心脏,成功引发了血祭,将离琉彻底消灭!

最后,藏在公孙雨体内的离珞还是留了私心,用最后一丝力气护住儿子的心脉,将他救了回来,只是奎这个傻子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奎!”魏延和龙倾齐声大叫,一切发生了的太快,仿佛在眨眼之间,他们还没有时间反应,就见奎已经失去了性命,龙倾回头恨恨地瞪着凌霄子,仿佛这个让自己叫他师傅的男人是个陌生人。龙倾眼睛血红,声嘶力竭地大吼“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你这样草芥人命,枉做神仙!”

凌霄子料想她会如此伤心,看着挂在眼底的串串泪滴,无奈地叹息“我这也是没办法,个人和天下,我只能选择天下,你恨我也好,怪我也罢,我都受得。”

龙倾没想到自己的责怪居然只得到这样的答复,之前见到他们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你走!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徒弟,你也再不是我的师傅!”紧紧抱着奎慢慢冷却的尸体,龙倾流下伤心的眼泪。

而一旁呆滞的公孙雨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看着鲜血淋漓的奎,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心如刀绞,似乎只有将他的心挖出来才好受些!

突然,公孙雨的眼睛慢慢呈现紫色,身上黑气环绕,公孙雨身上的血液在迅速流动,似乎要爆出来似的。

凌霄子一看大叫不好,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喊道“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要控制自己的心神,你这样会摒弃人类血液,彻底成魔的!”

凌霄子不想他刚杀了离琉这个大魔头,又产生另一个厉害的魔,那天下可就真的要大乱了!

“已经迟了!所有魔鬼都应该去死,包括我在内,我要让世间再没有魔的存在,没有悲伤,没有难过,没有死亡!”公孙雨抱着奎的尸体,突然一阵黑气闪过,迅速往最南方飞去,那个方向便是魔界!

“阿雨,你要干什么?回来!”魏延不知道公孙雨到底想干什么,想追也追不上!

而凌霄子此时却没来由地松了口气,“看来他是打算找魔界报仇去了,魔界以武力为尊,他又是护法离珞的儿子,估计不会太吃亏,新任魔尊看在离珞的面子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就让他疯去吧!”

龙倾见他这么说,却并不领情,看也不看他一眼。

凌霄子没想到她这么重情,见她完全不理自己,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作为神仙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错,其实他错就错在太过绝情,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也就无法理解龙倾痛彻心扉的心情!

持续了几天的楚越之战终于还是以楚国的失败而告终,这段战役堪称史上最短战役,只花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打败了楚国,虽然越国损失惨重,但是楚国作为战败国,割地赔偿是难以逃脱的,越国也算是得到了些补偿。

只是楚国的官兵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自从知道他们的贤王是楚皇所杀后,而楚皇居然不顾他们的性命跟魔界勾结,让他们送死,便一改之前的忠心,迅速将楚氏一族推翻了,打算另立新王。而他们的目标却很奇葩,居然是身为越国将军魏斌之子的魏延!魏延不仅用身体堵住洪水肆虐,还带人将恶魔给赶跑了,可以说是楚国的大恩人!魏延其实很想说这些都是凌霄子的功劳,并不是他的,但是楚国将士就是不听。看着跪倒在门前的楚国将士,魏延顿时哭笑不得,要说立新皇,没有人比龙倾更合适了,龙倾是楚国人,又是将军王之后,只是龙倾却以自己是女儿身为由推脱了,居然也顺着楚国将士推举他为皇帝。

魏延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奎刚刚失去性命,公孙雨生死未卜,他又是越国人,怎么可能去当楚国皇帝,真是滑天下之稽!幸亏这些楚国将士还有点脑子,鬼鬼祟祟地来到他的小院,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否则他真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用尽办法才将人打发走,独留下龙倾一个人。

只是龙倾似乎并没有心情,也是了,自己的国家变成这样,好朋友又死了,怎么能不难过呢?没过几天,便体力不支,病倒了。

这一病,可把魏延吓坏了,当下便衣不解带地照顾她。招了军中最好的大夫来为她医治,一番诊断,居然说龙倾有喜了,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魏延一时又高兴又激动!只是龙倾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孩子的到来也丝毫没有冲淡她心中的悲伤。魏延没法,只能搬来跟她同住,实在怕她想不开,对于奎的死亡自己虽然也很难过,但是到底不及龙倾悲伤,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知怎么的,前几天楚国将士来请他去主持大局的事不知道怎么被越国的权臣知道了,而这个权臣跟父亲在朝中一直不对付,把魏斌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抓到机会便在越皇面前进谗言,越皇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根本是跟楚国有勾结,要造反,当下立即下令将回京复命的魏斌抓起来,而魏延和龙倾由于身体问题并没有跟去,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魏延收到消息立即派出月域最精锐的属下前去营救他的父亲魏斌,而自己和龙倾则连夜赶往越国都城打算救出他的母亲以及魏家所有人。

龙倾虽然身怀六甲却也不愿停下休息,十年前龙家的惨剧仿佛就在昨日,她不愿意那么可怕的事发生在魏延身上。

只是他们再怎么努力,却还是没赶上,等他们到达都城时,早已是十天之后,魏六魏九大哭着迎接他们,嘴里大喊着“大殇!大殇!”原来魏家几十口人早已被越皇秘密处决,所谓功高震主,说的就是魏家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大了肚子

魏延没想到拼命奔波十几日,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心里巨痛,眼前一黑,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魏延!”“主子!”龙倾和魏六魏九都吓坏了,早就料到他会受不了,却没想到居然被气的吐了血。只是他们此时乔装打扮在越国都城,因为他这一吐血,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龙倾怕被人认出来,立即将魏延强行带走,直奔楚国。如今,恐怕也只有楚国能收留他们了!他没想到只是接见了楚国将士居然就给魏家招至杀身之祸,说起来也是她的不对,如果自己不是楚国人,那些将士也不会找上她,更不会劝说魏延做楚国的皇帝,是她疏忽了!想起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一代名将居然落到了如此下场,龙倾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几人出了越国都城便往西方的楚国赶去,如今楚国遭遇了战争的重创,一时人心惶惶,魏延和龙倾的到来简直像天神下凡似的,让他们充满了希望!

在楚国众将领的劝说下,魏延终于登基做了楚国的皇帝,在登基的当天发出进攻越国的指令,为他死去的父母兄弟报仇!

楚国将领对自己的鲁莽感到十分自责,因为他们的冒失居然害了别人全家,这个人还是皇上的父亲,也就是太上皇,这笔血海深仇他们当然要跟越国算!

龙倾是怎么也不愿看到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只是自从魏家出事后魏延对他的态度便变了,从以前的温柔怜爱到现在的冷言冷语,龙倾以为他在气自己带楚国人见他,导致魏家出事,心里并没有责怪他对自己的冷落。

“给朕安分待在皇宫,直到孩子平安出世!”魏延冷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领着兵马进攻越国去了,临走时都没有给过龙倾一个温柔的眼神。

“……”虽然说服自己魏延只是一时生气,并不是真的不爱自己,但是被他如此冷漠的对待,心里还是在滴血!

“嗯。我会安分地等到孩子出生的,刀剑无眼,望早日得胜归来!”

“……”魏延踏出的脚步顿了顿,用尽气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向她的位置瞟去,踏出的脚步坚定又无情。

龙倾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离开,仿佛心里那一块也被带走了,一时变得空落落的。

楚国和越国的战役整整持续了半年的时间,终于以楚国的胜利而结束,这场战役能够取得胜利,多亏了汉国的夹击,只是这次性质不同,目的也不同,楚皇也不是同一个人,汉国以为得了便宜,却不曾想魏延根本不把汉国放在眼里,汉国的三王爷跟他的父亲魏斌是死敌,战争一结束魏延便过河拆桥,将汉国人全都赶了回去,自己独吞楚国和越国两大版图!

而越国昏君也被他逼得自杀身亡,其余皇族全被魏延发配格式塔,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看着越国皇宫被一把火烧光才解了魏延的心头之恨,之后命属下找来上好的玄冰棺材将魏家几十口全都运往楚国都城镐京安葬,改国号为大燕,开启了五国一统的新征程!

魏延打了胜仗,龙倾比谁都高兴,在大军凯旋之日,特地换上淡粉色的女装,淡妆浓抹的出城迎接,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她的心上人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带着一位美艳的女人,看着两人互相依偎着从自己的身边走过,龙倾用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顿时鲜血直流!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龙倾终于还是忍不住,拖着巨大的肚腹上前质问他,为什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而冷落了自己,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对,要这么对她?

魏延怀里抱着的恰恰是一直爱慕他的柳如菲,见龙倾居然毫无名分就大了肚子,顿时讥笑不已,阴阳怪气道“姐姐不愧是大将军王府的大小姐,连作风都与旁人有异,还没成为皇上的妃子,居然就大了肚子!啧啧啧……如果是我非羞愤地一头撞死不可!”说完眼神还十分不善地在龙倾巨大的肚子上扫了扫,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

龙倾并没有把柳若菲的挑衅当回事,柳如菲看自己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要的是魏延的态度。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所以才这般对我冷言冷语?”

“……”魏延不语,但是锐利得眼神并不看她,似乎是默认了柳如菲的说法,不想看到龙倾伤心欲绝的眼神,拥着如蛇妖娆似的女人就要离开。

“魏延,你把话说清楚!”龙倾仍然不依不饶,完全不顾周遭众人看笑话的眼神,她只要魏延给她一个答案!

魏延虽然还爱着她,但是却无论如何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想到魏家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死伤无数,他心里便无比的怨恨她,见她此时一脸失态,像个泼妇似的抓着自己,魏延彻底没了耐心。宛如刀子似的话语便从嘴里脱口而出“虽然让你怀孕是我的责任,但是我的家人的确因你而死,你的爱我承受不起!”说完这一句也不管眼前人快要滴落的眼泪,拥着柳如菲头也不回地坐上步辇离开!

独留下龙倾一个人在寒冬中伤心哭泣!难道付出了真心就意味着输了吗?可以任别人随意的伤害?果然世间的情爱都是骗人的,她此时十分想念明月宫宁静飘然的日子,那样快乐的生活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魏延带着柳如菲坐着步辇行了一段路,待完全看不见龙倾得身影时,冷冷地推开她,一个人走了。

柳如菲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被赶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找到这绝佳的机会,可以和魏延在一起,却突然被那个贱女人坏了兴致,一定是她的出现才惹得魏延心情不好,她一定不能让那个孽种出生,皇后的位置是她的,她以后的儿子便是太子,谁也别想跟她抢!

龙倾只顾着自己伤心落泪,却不知道危险正慢慢向她逼近,等到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前世今生!

万丈高崖之上,呼啸的冷风猎猎地刮着,将高大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龙倾在一片杂乱无章的草丛中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地方,茫然不知所措。

“被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谁让你犯贱,还没成婚就上了床,要不我也不会有这个机会抓到你!”纤细的下巴突然被人抬了起来,高高的仰起,十分难受。

“柳如菲!你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许是怀孕的缘故,近来十分疲惫,龙倾居然毫无所觉地被人绑架了,待看清来人时,十分震惊,想伸手将抬着自己下巴的手打落,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你给我下了药?!”

“是啊,如果不是你不要脸地大着肚子我还没机会呢!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廉耻,居然敢跟我抢男人!”柳如菲不想看见龙倾那张绝美的脸,伸出右手用力将他的下巴捏碎,“咔嚓”一声,龙倾顿时感觉到一阵锥心蚀骨的痛楚传来。

“……你、就不怕皇上知道杀了你吗?”忍着剧痛,龙倾嗫嚅着,她不相信魏延会如此无情,不管她的死活。

“只要你死了,皇上就会重新爱上我的!”柳如菲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用力一掌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龙倾云没想到柳如菲为了魏延会如此丧心病狂,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快乐的,痛苦的,历历在目,如今好不容易两人心意相通,却误会重重,不得不天人永隔,忍不住流下悔恨的泪水!

只是在她下落的一瞬间,额间突然生出一朵妖冶的凤翎花,顿时金光乍泄,将她团团包住,五彩光芒照映天际。

柳如菲邪恶的笑了,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见无人经过,连忙转身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一个诡异的黑影慢慢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身穿明黄五爪金龙袍服,眼中紫气外泄,周身黑气涌动,迅速向外扩散开来,狂风刮过,方圆数十里寸草不生!此人赫然就是本该休息的魏延!

本来温柔的脸颊也变得狰狞不堪,体内另一个人的声音压制本体传了出来,声音粗犷,邪恶道“哈哈哈!凤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居然在男人身上栽了跟头,待我找出封存你元神的红凤石,将它毁灭,你便彻底的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统一三界!哈哈哈哈!”这个声音居然是离琉的,想不到他还没有死,只是换了一副躯体,继续在这世上游荡。

再确定了龙倾确实葬身深渊之后,“魏延”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办,那就是毁了卧龙堡,夺回龙殷的龙骨,魏延忍不住想,恐怕自己的出现是卧龙堡众人怎么也想不到的吧!哈哈哈哈!!!

当夜卧龙堡内仿佛人间炼狱,哀嚎声,喊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仿佛编制成了人间最美妙的乐章!“魏延”静静地聆听,享受着难得的仙乐。

“你……老魏,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全家,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居然为了权力如此残害生灵……”乔吉在临死之时,仍然不相信魏延会为了一统对他们下杀手,但是看着宛如炼狱的卧龙堡,乔吉在悔恨中一点一点死去,恐怕他在后悔这辈子认识魏延这个人吧!

从卧龙堡的地下藏宝阁中取出一节发着幽兰光芒的龙骨,这便是龙殷得道成仙的东西,自己如果将他毁了,便不用在惧怕他了。将晶莹的龙骨往天上一抛,魔气过处,顿时化作齑粉,龙殷连最后重升仙界的机会也没了!

而龙倾这晚摔下悬崖却并没有死,而是被闵国的大祭司所救,大祭司便是凤隼当年的仆人,为了找她,不惜下凡成为一名普通的大祭司,如今他推算出主人有劫难,便立即飞奔来救了,果然在高耸入云的崖顶接住了掉下来的龙倾,并带她会闵国祭司院,为她疗伤。龙倾的身体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经过这么一惊吓,胎息不稳,肚子里的孩子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出世!

“啊!好痛……啊,我受不了了,谁来救救我……啊啊!”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八个月的孩子可是很危险的,龙倾用了足足两天两夜才终于将他生了下来,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

大祭司医术高明,既然是凤隼的孩子,他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一番检查,又将孩子洗的干干净净的,大祭司才小心地将他抱到龙倾的身边。

龙倾爱怜地亲了亲他滑嫩的脸蛋,看着他小小的脸庞心中怜爱又痛苦,一生下来就见不到父亲,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待大祭司从府中拿出泛着红光的红凤石时,龙倾终于知道救她的人是谁,也想起来他和自己的关系,毫无疑虑地将红凤石化成一个拇指大的小丸,龙倾一口便吞了下去!

前世的记忆纷迭而至,包括自己的身份,和龙殷相识的地点,还有最后和离琉同归于尽的事迹,她都一一想了起来,只是越想起来她越待不住,原来魏延就是自己曾经的爱人龙殷,还阴差阳错地为他生了孩子,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儿子,龙倾觉得十分幸福。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和孩子的性命!”龙倾由衷地感谢。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你先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待孩子满月再离开。”大祭司眼神闪烁。

“为什么?”龙倾见大祭司吞吞吐吐的,不由怀疑起来,难道是龙殷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大祭司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离琉根本没有死,而魏延如今不仅被附身,还失去了龙骨,十分危险!

龙倾一听哪里坐的住,不顾自己刚刚产子身子十分虚弱,披上衣服就要冲出门找魏延。

“主子,你不能去,你现在身体十分虚弱,你去了根本不是离琉的对手,我们一起想办法!”大祭司十分不赞同龙倾的做法,抱着嗷嗷啼哭的孩子苦苦相劝。

“不行,知道他有危险,我怎么可能安下心来,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去去就回!”龙倾只要认准的事就非去不可,谁都拦不住!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十分不舍地亲了亲软糯的孩子,平静地对他道“如果我回不来,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将他扶养成人!还有我给这个孩子起名叫魏续恒,寓意着魏延的血脉能永远流传下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祭司看了眼怀中闭眼睡觉的孩子,流下难过的眼泪。身为主人的孩子,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龙倾一个人只身来到大燕皇宫,有法力护身的她根本不把拦着她的御林军当回事,仿入无人之境,直入魏延的寝宫。

只是她前后左右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有魏延的影子,暴怒地抓过鬼鬼祟祟的小太监,龙倾凶神恶煞地逼问他皇上的去处!

小太监见龙倾冷若冰霜的模样实在太可怕,只得抖得跟筛子似的说出了魏延得去处,皇宫的后山之上,是皇上经常待的,也许在那里。

龙倾听完用力推开可怜的小太监,施展法力原地消失了,这诡异的操作,成功地将懵懂的小太监吓晕了过去。嘴里直喊着“妖怪!”

等到龙倾来到茂密陡峭的后山山崖上时,终于知道这里就是当初柳如菲将自己推下山崖的地方,看来魏延从那个时候已经不是真正的魏延了,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倒是得到些安慰。

“凤隼!你终于还是来了,很快嘛!”“魏延”抬头定定地看着天空,似乎在怀念着什么,见龙倾走过来,一抹邪笑在嘴边渐渐蔓延开来。

“你在看什么?”龙倾忍不住问道,看他的神情似悲伤,又似难过,龙倾很难想象离琉居然会露出这种人类才有的表情。

“在回忆过去啊,一万年了,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说我们如果是朋友,不是对手该有多好,这样便不会你死我活!”“魏延”自嘲道,看着龙倾的身影邪笑的更甚了!

看着龙倾周身闪烁的金光,知道她已经不是凡人,而是真正的凤凰,他本来是想假借柳如菲之手杀了她,却没想到居然让她在自己之前得到红凤石,失去躯体的自己如何是她的对手?

只是如今他附着在她心爱的人身上,她拿自己没办法罢了,可是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毁灭,看到了死亡,一万年前她能杀了自己,一万年后她为了天下苍生,照样能让自己形神俱灭!

“不要将我和你混为一谈,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滥杀无辜,草芥人命,今日的下场就是你为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你待他们残忍,他们也不会放过你!”龙倾面无表情道,就算重活一世,她仍然是那个心怀天下的凤隼!

“你当真要跟我同归于尽?你别忘了,这可是你心爱人的身体,你真的忍心?”离琉试图打感情牌,只是龙倾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右手伸出,掐出无数复杂的口诀,龙倾慢慢将身体里的红凤石放了出来,红光闪耀,所过之处,神魔鬼怪皆无所遁形,离琉的灵魂被深深灼烧,发出大声的惨叫!“啊啊啊!”

而龙倾要见的人是被离琉隐藏起来的魏延,“我为你生了个儿子,我给他起名叫魏续恒,延续血脉的意思。”

“是吗?我终于有儿子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地走了!”魏延笑中带着苦涩,虽然很想亲眼见见自己唯一的孩子,但是他知道不可能了。

两人久久地相望,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爱意和决心,魏延做了那么多错事早就不想活了,如果可以赎罪,他绝不会退缩!

龙倾明白他的意思,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顺着柔嫩的脸颊滑了下来,最后化作一道火红的光芒迅速冲进了魏延的身体,凤凰之火所过之处,焚毁一切生灵!

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是一只呆头呆脑的傻鸟,趴在巨龙的背上,上天入海,无所不能,两人当时十分快活,亦十分淘气,那一幕却是他们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刻!

大燕建国十八年,皇上魏续恒终于平定天下,做了这广袤天地的主子,开启大燕长达几百年的太平盛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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